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唐逍遥地主爷》 引子 八月得黄昏暑气未尽,热浪滚滚,不过至少人们能出门了不是!豫西南一座小县城好不热闹,下班的人群不停的穿梭,车水马龙,劳累了一天的农名工三五扎堆凑上百十块找一个路边的地摊点上两个小菜、一把串撸得牙冒火星,牛逼能吹到后半夜,不远处得小广场,成排成行得大爷大妈早早的吃了晚饭,扎堆聚集,只等音响到位,就可以开始闻名世界得广场舞。 建设路北一个胡同口,停着一部改装过的越野车,一部克莱斯勒的牧马人。 这款越野车,可算是越野界的骨灰级选手了,从二战时期到现在,从未改变任何外貌内饰,全部采用机戒控制,几乎没有什么电子设备,坐进车里就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不过越野性能却十分强悍,其通过性和实用性都是越野世界的翘楚,外观也是威猛霸道:左边进气涉水喉,车顶户外越野车顶架,四个超大号的越野轮胎,让整车高了周围车身一大截!两边车身帖满了各种越野车贴,车头上一个大大的黑色圆圈,里面一个五角星,这是二战时期美国空降部队101师的空中识别标志。四个轮胎里面安装了獠牙避震器,这是如今越野界最标准得配置了。 胡同里一个中年男人,一趟一趟得搬运物资,车周围站满了街坊邻居,当然八成以上都是孩子,孩子们不停的指着铁疙瘩叽叽喳喳,眼睛里满满的羡慕,连成年人都抵抗不住这种大型玩具得魅力,更何况孩童? 瞅着围观的人群,李钰发自肺腑的得意,一边吆喝:“让一让,让一让,哎呀,这大型穿越可不能没有帐篷哦,这可是骆驼牌得,全自动液压,别看只是单人用的,一个一千多大洋呢,声音恰到好处,又足够旁边的群众全部听见,东边晃晃悠悠过来一对,女的趴在男的耳边小声嘀咕:你瞅李钰那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部越野车一样,哼 男人厚道的回话:“让他得瑟一回吧!这家伙前几年公司倒闭之时,变卖了几乎所有的车和房。如今总算翻身了。 这李钰虽然脾气暴躁性情耿直,人却善良孝顺,街坊们都是有目共睹!再说了依照他的性格能不折腾显摆?” 两人正说着就到了车尾! “王哥,嫂子,遛弯呢!来抽个烟”李钰一边打招呼,一边顺手掏出一包中华。 “呦呵,小钰这又抽上中华了呀,看样子彻底翻身了这是。” 听着邻居王嫂阴阳怪气得话,李钰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感慨万千,又五味杂陈,小时候家里不算富裕,甚至可以说穷,总被街坊邻居取笑,后来从农民工做到老板,又招来所有人的嫉妒恨,巴不得撕吃了自己,再后来生意亏损的一无所有,大家鼓掌欢庆。这人与人之间真是复杂的吓人! “王嫂说笑了。翻身谈不上,只是刚清理了债务,轻松了一些,这不,无债一身轻,想出去转转!呼吸下自由的空气!这也算回归自然了,呵呵!” “兄弟这是要去哪里旅游呢?”老王关心的问? “哦想去秦岭穿越呢王哥。” “哦,那你们忙吧!我和你嫂子去散散步!” “得嘞,你们去。”一边轻声答应李钰一边侧身让路, 刚走过车头!王嫂子就狠狠的在丈夫耳边说道:“最好去了秦岭永远别回来 第一章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第一章;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醒了?” “醒了!” 古朴葱绿的庄园,传来两声女人的娇呼。 最后一进院子,房内的土榻上,一个少年悠悠转醒,缓慢的睁开眼睛。 床榻边几个古装男人,彪悍的气息,叫人望而生畏。 似乎是在军中厮杀过的士卒。 看着睁开眼的少年,几个壮汉整齐的长出一口浊气! 榻上跪坐着两个侍女,嘤嘤哭泣!泪洒衣襟 一个颇为严肃的,回头看着身后几个低等丫鬟, 小声吩咐:“尔等还不速速取来热水,给郎君净面, 杵在这里做甚? 等着领赏不成?” 另一个跪坐榻边得女人,头也不回的加了一句: “再热些姜汤来,给郎君暖暖身子。” “诺!” “诺诺!” 听到参差不齐得答应声,两个吩咐的女人,眉梢紧皱。 几个丫鬟紧步退出门外,去往前院,准备一应所需! 银杏一路奔向厨房,一连三声催促: “快!快!快! 郎君醒了,赶紧伺候姜汤,” 旁边机灵的小厮,顺手拉过另一个三等侍女, 急声询问: “可是家主醒来了?” 被拉住的侍女叱曰: “正是如此,你等还不打来热水,我好去伺候梳洗! 快去, 快去! 若是迟了,两位娘子可是要生气的!” “是,是,小厮一边回话,一边转身而去! 整座庄园,鸡飞狗跳! 众人奔走相告。 “郎君,您醒了!奴家” 话未说完,那古装美女,便又哽咽起来 旁边另一个跪坐的女人,轻启樱桃小口: “郎君!怎可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奴家以为,再也伺候不到郎君了呢,呜呜!” 压低着嗓音的哭泣声,惹人怜惜。 唐朝,只有几位宰相才能称呼为相公,宰相的儿子,因是公的儿子,所以才能称呼为公子,每种称呼都非常严谨,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叫公子的。 床榻上得李钰,睁开了双眼,看过上头的房梁, 再扭头观察身边, 两个妙龄女人,穿着一身古装, 床榻边,几个凶神恶煞!满脸的横肉。 初醒的李钰,显得神经稍微有些迟缓,兀自半梦半醒。 一连串的脚步声,又自门口传来,进来两个少女, 单凭衣着,就和床榻上跪着的两个,又低了些档次。 其中一女,端着木盆,盆沿搭有一方布巾, 另一女,双手捧着陶瓷大碗。 两女低头向前,规矩的站在榻边不动。 李钰暂时还未反应过来情况。 也不轻举妄动,只两个眼睛,左右转圈! 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左边那个,青绿色衣服的女人,擦过了眼泪。 温婉开口: “郎君日后出门,切不可不告而别,似前日这般, 身边竟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叫这几个庄子,上上下下的,如何生存? 奴家等人,又何以向故去的老爵爷交代?” 郎君? 奴家! 老爵爷! 加入穿越大军了? 这玩笑可闹大了! 李钰心里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不动声色的观察床边的两人。 这女的,容姿秀美,正直青春年华,声音厚重,表情严肃,一股子小学老师的味道。 另一边的黄衣美女清新出尘! 比这个稍微瘦上一些,瓜子脸,柳叶眉,美艳不可动人 正在察言观色的时候,黄衣美女哭泣着说道: “自老爵爷故去,奴婢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伺候郎君也是格尽职守。 几个庄子上下,也有老爵爷往日的兄弟照伏,皆有次序章法! 却不知郎君,如何要离庄出走? 可是觉得奴婢们伺候的不周?再或是,嫌弃奴家碍眼?” 这美女一边哭诉,一边拿丝巾擦泪! 李钰听得懵了。 赶紧开始思考自家的情况: 昨天,自己一人,开着越野车来秦岭露营! 半夜里,雷鸣电闪!那雷声一次比一次强烈,仿佛就打在自己的帐篷顶上, 大自然的威力之下,李钰才发现,人类在自然面前,是何等渺小! 只能躲在睡袋里,瑟瑟发抖!怎么一睁眼,就画风突变! 倘若是真穿越了,这该如何应对? 这里又是何年,何月? 具体什么时代? 看着屋里一堆人,李钰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 可总不吱声,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钰紧了紧嗓子,挤出僵硬的笑容,想要打破尴尬的局面: “这位姑娘 出于陌生环境下的自我保护,李钰尽量模仿着他们说话的语气。 听着郎君古怪的话语,众人面面相窥。 榻上的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是诧异无比! 两女不禁抬头,看向旁边身高一米八开外,一道疤痕横过半个脸庞的壮汉。 李钰也顺着两人的目光,也看向旁边的刀疤脸 好家伙,典型的黑社会,演反派都不用化妆。 刀疤脸冷不丁来一句: “来人,传杜二狗进来问话。” 这冷不丁的一嗓子,迅猛如雷!吓了李钰一跳。 门口快速进来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低头弯腰: “小人杜二狗,见过柳叔,见过两位娘子。” 李钰左手边的女人,用教训儿子的口气问道: “前日里,汝等从何处找回的郎君,细细禀报,不可隐瞒。” “是!回娘子的话, 前日里,郎君不见,庄子里人手尽出,四下散开找寻, 小人和铁蛋,被柳叔分配到秦岭脚下,田家村,后山探寻。 是夜,狂风骤雨,山路泥泞难行,小人和铁蛋,挨家挨户的问寻, 田家庄的三叔公,说是看到郎君戌时三刻进山。 三叔公以为,郎君自己回了庄子,也没在意。 小人又不敢声张!难得辩解,只能和铁蛋冒雨进山, 于半山腰,龙闸口处,发现郎君昏倒在大雨里,已经不省人事! 小人叫铁蛋下山通报, 又将郎君背到逆风处避雨。 随后,柳叔带着大家,方才接了郎君回府。 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言,请娘子明察!” 旁边的刀疤脸,声若洪钟再次开口: “二狗所言,句句属实,某家已经问过铁蛋,两相对比之下,具是如此,王娘子不必多疑。”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钰此时已经彻底清醒,不似方才,刚睡醒那会,朦朦胧胧, 听这个刚进来的,把事情经过说的清楚明白。 李钰的心里冰凉透底。 这情景,恐怕百分之九十九,是加入穿越大军了! 正要挣扎而起,又感觉浑身酸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右边的黄衣服女人,立马伸手,搀扶着李钰重新躺下去。 一边柔声相劝: “郎君稍安勿躁,前翻在秦岭,滚落龙闸口, 又在雷雨之夜,受了风寒,可不能再乱来了” 看着一堆人,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李钰浑身颤抖! 他很期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现实却摆在眼前,郎君,娘子,这可是古代人的正宗称呼。 看过穿越的李钰,哪能不清楚这些。 倘若真的穿越了,可得万分小心,千万别露出马脚,免得被当成妖怪烧死了可不划算。 李钰觉得若真的是穿越了古代,自己这会刚一醒来,立马就说出一堆稀奇古怪的话语, 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还是稍安勿躁,多加谨慎为好。 黄衣女看着床榻上的小郎君,今日醒来,满是戒备的深色,就向旁边的丫鬟,打了一个眼色! 那丫鬟,赶紧端过木盆,拿过盆里的粗布! 就去擦李钰得额头:“郎君不必惊慌 第二章两个美女一个刀疤脸 第二章两个美女一个刀疤脸 李钰心想,我能不慌嘛,要是真泥玛穿越了,岂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这得是多闹心的事? “哎呀” 正在心里牢骚不满的李钰,冷不防脑袋像被火车头碾压了一样, 顷刻间就抱着头,滚落在榻上 “郎君!” “郎君”!! 在场的众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面无血色! 那些胆小的,吓的浑身发抖,却又不敢乱动。 刀疤脸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忧心如焚: “郎君。” 眼疾手快的按下李钰的肩膀,浑厚得力量,压制得李钰动弹不得。 李钰痛苦的双手抱头,浑身直冒冷汗。 脑海中,错乱不堪的记忆碎片,交叉重叠,再从新分开。 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诡异的组成了一个圆圈。 悬空在混沌的识海中央,呈现出泾渭分明的S型隔离带。 一个十几岁的古装少年,手拿折扇,站在古代画风的边缘 现代世界的这一半,三十岁的李钰,纯黑色的阿玛尼,一尘不染,与那古装少年遥相对望 两个人分别出现在太极图案的阴阳鱼阵眼之上 各种画面不断合离重叠,一会古代,一会现代,两三岁和七八岁的样子反复切换, 古装少年朗朗读书的样子,和穿着户外运动服,开着越野车的画面,来回穿梭 甚至错乱的出现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穿着古代的装束,坐在越野车的驾驶室里,随着颠簸的山路,上下窜动 黄衣女不停的擦着李钰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焦急,恨不能替李钰承受。 似乎经过了无数岁月,又仿佛只一刹那间! 李钰的识海里,两个时空的神魂,逐渐合二为一。 残破的记忆,如变形金刚里那机甲魔方一样,有次序的组合起来,一层又一层 老天爷呀 这里竟然是大唐,贞观初年!去年还是武德九年! 李世民发动著名的玄武门兵变,逼迫李渊让位。 这里是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这具身体也叫李钰,这到底是梦幻之旅,还是平行时空? 这是李钰再次昏迷前,最后的想法,来不及跟众人核对,就两眼翻白! 两手像面条一样耷拉了下去。 “郎君?郎君!” 即便众人再呼唤,李钰同志,也已经彻底昏迷。 绿衣女转过身子,厉声吩咐: “二狗何在?” 杜二狗紧步上前:“小人在!” “今日郎君之事,再也休提!切不可外传。 前日郎君登山,先是暴雨如注,后又遭遇雷电,以致摔落龙闸口。 伤了身子,又淋雨受寒,可寻一先生,慢慢调理,待他日复健,自当如初。 倘若是有谁,乱嚼舌根,风言风语的,伤了郎君的声名, 定当家法伺候,严加惩处,或发卖,或送有司, 届时,自有法度!尔等可听清楚了?” 听着绿衣女声严色厉,众人除了黄衣侍女和刀疤脸! 其他人惧是低头弯腰,整齐的回应: “诺!” 绿衣女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自今日起,郎君身边不可缺人,至少两名小厮,或是三等侍女跟随, 这段养伤的时间,每夜值守,我与司徒家娘子轮换,再配两名二等女使为伴。 具体何人当值,我与司徒妹子定夺,庄子上的事,则自由柳叔安排。” 旁边的刀疤脸,和黄衣女子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点头应允,余下众人皆不敢言语。 可能觉得自己太过严厉,又或是觉得一味的苛刻,并非御下之术。 绿衣女子,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继续言道: “昔日,有阿朗在世,举止行动,皆有章法,阿郎虽是少言寡语,却是天性良善,又德高望重。 想当初,这几个庄子上上下下,不是沿路乞讨,路边等死, 便是在那人牙市里,等待发卖,再不就是,行伍里退下来的老弱残兵。 我朝初定之时,也曾论功行赏,阿朗本可高官厚禄, 却毅然推却不受,退隐在这蓝田县上,耕读传家。 太上皇念老阿郎,有功于朝廷,随颁布诏书,封阿郎为开国县男, 自此,我李家踏入大唐勋贵行列。 太上皇又赐下金银田产,以彰显朝廷恩泽,” 可能说话太多,绿衣女顿了一顿。 旁边自有懂事贴身的丫鬟,奉上清水! 这女子轻轻端起陶瓷碗,微翘兰花指,张开樱桃小口。 缓慢大气,又不失节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生成。 一般的农家,如何生的出,这种清高的品质,和典雅娴熟的做派。 此时的李钰,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 又因穿越大唐,这等惊世骇俗得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又惦记着前世的老父亲,几番交加之下,浑浑噩噩,如梦似幻 说话的女子,湿润了嗓子,又继续发言: “老爵爷与我等无情无份,却悲天悯人, 不忍心看着大家受苦受难,便用这金银田产,置办下这几个庄子。 咱们才能在这蓝田一方,安居乐业,才能有这安安稳稳的一日三餐,而不至于沦落街头,生死由命。 唐朝已经初步开始一日三餐,部分地区,还是一日两餐,豪门贵族也有一日四餐,五餐。 此等大恩大德,我等应当终生不忘,如今,老爵爷归去, 只留下小郎君一丝骨血,我等应仔细伺候,小心呵护, 待来日,郎君承袭了爵位,娶妻生子,延续李家血脉, 百年之后,就是去见了老爵爷,咱们也是无愧于心。 诸位,以为然否?” “姐姐所言甚是!” “大善。” 另一个女人和刀疤脸,应声相合。 余人虽然没有言语,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百姓之子,从未读书识字,又哪里说的出来,这些台面上的章。 不过,众人心里,也都各自点头赞同,老爵爷的恩情,自然要舍命报答的。 既然老爵爷去了,肯定要衷心陪伴这小郎君,一生一世的。 王家娘子的言语,大义凛然,掷地有声,况且又是实情,众人也就没有异样的情绪滋生。 闻之安然若泰。 旁边的黄衣女子,看着说话的空挡,插了一句,嘤嘤而语,仙音动人: “虽老爵爷宽己待人,忠厚善良,可这开国县男,也是太上皇亲封的功勋爵位, 府里上下,也有章程可寻,非是那小门小户,任你胡来。 此翻郎君遭此劫难,不能轻易了之!” “妹妹之言,甚合吾心,不知柳叔以为该当若何?” 刀疤脸闻言,怎能不知期中缘故,这定是要惩治一些,懒散不力之人, 杀鸡儆猴,否则,都以为老爵爷不在,便懈怠了。 柳万泉朗声表态: “某家在老爵爷在日,也只管外门之事! 这家宅内院,两位娘子定夺便好。 某家性情耿直,又不善言辞,实在不知从何处下手!” 众人均想:柳叔不插手内宅之事,两位娘子又好的穿一条裤子,这次,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绿衣女顺口问道: “当日是何人当值,跟随郎君左右?” 人群里立马走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仆从,小声应到: “回王娘子的话,当日是小人当值,侍奉左右。 那天,小人陪伴家主,在庄子里行走,一转眼间,就不见了家主踪影。 小人吓得六神无主,赶紧找寻,一路打听到田家庄子里, 方才找见,小人也不好多说,就一直跟随家主左右。 中间有那么一会,肚子实在疼的不行,便向家主告急! 等小人从茅房出来,又不见了家主的身影,遍寻不着。 这才赶紧回来,报与两位娘子知晓。 小人疏忽大意,请娘子惩处!” “候三郎,平日里你勤恳老实,行事稳重,这次亦非是你一人之过。 但郎君遭难,却与你脱不开干系,这府里上下,若是没个规矩自然不成。 今日便要动用家法,该当杖责二十,念及你平日忠厚,又是无心之过,减半执行,你可服气?” “回娘子的话,小人服了!没有历代家主,哪有小人家族的今日! 如今家主受难,小人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甘愿受罚。” “如此便好,待行了板子,你可修养十天!不必当值。 伤好之后,再来听候郎君差遣! 还请柳叔执行家法!以正家规。” 刀疤脸点头允应,扭头对着候三道: “走吧,随某家去往前院。” 刀疤脸带着几个护卫,后边跟着候三,去往前院执行家法。 众人皆出! 整座庄园,又恢复了往日得平静。 第三章彗星降世 第三章彗星降世 大唐长安城,以隋朝的大兴城为基础而建,是隋唐两朝的首都、京师重地。 长安城初名京城,后为长安。唐玄宗开元元年713年,又称西京,官称西京,俗称长安。 长安城是中国古代历史上,也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建筑最宏伟、规划布局最为规范化的一座都城。 其营建规划布局的特点,是规模空前、除了大还是大、三城层环、六坡利用、布局对称、街衢宽阔、坊里齐整、形制划一、渠水纵横、绿荫蔽城、郊环祀坛。 象天设都,依据天象星辰位置布局,体现着天人合一与君权神授的神秘色彩。 长安城,是按照中国传统规划思想和古典建筑风格,建造起来的城市, 由外郭城、皇城和宫城、禁苑、坊市组成,有东西两市又一百零八坊,面积约八十平方公里, 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最多时人口近百万,显示出古代中国民居建筑规划设计的高超水平。 贞观元年八月, 午后得阳光,正当毒辣, 晒得东宫的琉璃瓦,明光闪亮,苍蝇落下去,恐怕也要打个出溜滑。 太和殿虽然高达两丈,还是叫李世民觉得酷暑难耐。 跪坐在矮几前,已经多半个时辰了,禁不住停下手中的狼毫,李世民舒展着疲惫不堪的躯体。 人人都想做皇帝,可又有谁能知晓,这做皇帝的辛苦。 别的暂且不论,单说这每日里,批阅一大堆奏章,就是个无比繁重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 大业末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十八路诸侯并起,六十四路烟尘争斗不休, 天下百姓也跟着遭殃,难民,流民遍地,十室九空,田地荒芜 阿耶自晋阳起兵,顺应民心,天命所归,成就了这李唐的江山。 待平定了四方诸侯,这天下万民,也少了百万多户。 如今新朝初定,百废待兴,李世民又是一个雄心壮志得英雄人物。 自是不敢怠慢,即便这八月里的天气,也稳坐在太和大殿,梳理政务。 旁边侍立的内侍,乃是李世民做秦王时的老部下。 秦王府内侍首领钱得海。 皆因为跟对了人,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内宫首领太监。 便是一些势力稍弱的嫔妃,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静静的站在李世民下首,钱得海回想着,当初的英明选择,暗自欢喜得意。 忽见太和殿外,来一小黄门,似乎是有事禀报。 跟了李世民十几年的钱得海,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 做事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便悄无声息的走到太和殿门口: “何事?” 钱得海问话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启禀总管,钦天监,监正袁天罡求见。” 这钦天监,乃是夜观天象,查定吉凶之所在。 袁天罡又是道门高层,深得其中三味,一身的本事,莫测高深,今日前来,必是有要事禀报。 钱得海也不敢怠慢,轻声回道: “着袁监正稍候片刻,待咱家前去通禀至尊。” 话未落地,也不待小黄门回应,便既转身而回。 “启奏圣上,钦天监监正,袁天罡求见。” 李世民舒展着久坐的身体不紧不慢的蹦出来一个字:“宣!” “诺!” “宣袁天罡觐见!” 钱得海话音刚落地,宫殿门口又传来一句重复: “宣袁天罡觐见” 一身粗布道袍,洗的干干净净的袁天罡, 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在大殿中央站定之后,稽首为礼。 “臣,参见陛下。” “袁爱卿免礼,不知爱卿到来,所为何事?” 对待这些有真本事的人,李世民尊敬有加,语气也颇为和善。 态度端正,然帝王之相,也是不怒自威。 “启奏陛下, 三日前,臣夜观天象, 是夜,星空浩瀚,群星璀璨,独长安东南,秦岭北麓,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戌时六刻兴雷,亥时布雨,亥尽而雨收,复又晴空! 是夜,紫薇闪烁,七星连珠。 说到此处,这道士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味,当时的天象变化。 李世民一直都知道,这袁天罡可是有大智慧的人物。 曾经在自己还身为秦王之时,便断言,自己有九五之相。 一身的术数,深不可测,堪称道门一代宗师。 今日,他如此这般说话,必不是无地放矢。 自去年逼迫阿耶退位, 又诛杀隐太子李建成,与巢王李元吉,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尽管满朝武,无人敢提起这犯禁的事来! 可自家的事儿,自己心里清楚,毕竟是皇位来路不正。 是以,自己继位这半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心想要打造一个,太平盛世,来证明,自己才是那真龙天子。 可李世民心里,也十分清楚,终究难堵天下悠悠之众口 待自己登基为帝,才知举步维艰,整个大唐,百废待兴,满目疮痍。 国库里,说难听点,能饿死老鼠,别不相信,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当初的渭水之盟, 那可是将国库里的金银珠宝,尽皆拿去,给了草原上的突厥可汗,这才换来如今,短暂的和平。 想要盛世谈何容易 此时的李世民,非常需要一场祥瑞,来为自己正名。 那紫薇又号称帝星,帝星放光这可是大大的吉相。 压下心中的喜悦,李世民说话不急不缓: “这玄门之术,吾不知也!还需爱卿教之。” 唐初得时候,还不像后世的宫廷剧,动不动朕不离口。 非是君臣奏对的场合,皇帝多是以我和吾为自称。 “臣不敢!” “陛下过谦了, 陛下自幼,便熟读四书五经,又深谙兵法。 治与武功并驾,堪称大家! 至于这旁门左道,奇门异术, 陛下不用太过较真!信则有,不信则无。”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马屁自古以来,没有谁不喜欢听的。 尤其是一代宗师,拍出来的马屁,听着那叫一个浑身舒坦。 袁天罡还在侃侃而谈; “微臣试言之,陛下试听之。” 李世民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爱卿,尽管仔细道来。” “遵旨!” “昨夜,微臣再察天象, 前有七星连珠,紫薇闪烁, 后,又见彗星滑落于紫薇之旁! 如此异像数百年难得一见。” “真人可是说,有大能降世???” 李世民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连爱卿都改做了真人! “陛下聪慧,不过,也只猜对了一半。” 李世民来了兴趣,微笑着问道; “不知那另一半何解,爱卿可否详细道来,也好解开,朕心中之困惑。” “遵旨,那一半的差别,只在一个字上,降世,出世,一字只差便是天壤之别。” “噢?有何不同,爱卿教之。” “臣不敢,陛下不知玄门之术,情有可原,这降世之说,乃是天上的星宿直接降临。 比如紫薇星降世而成陛下,陛下自出生之时,就聪慧过人,天赋异禀,已合天意。 然,也有大能降世之后,智慧不开,浑浑噩噩,直至天机成熟之时,方才能灵智齐开,一飞冲天,这便是出世之说。” 李世民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若是降世,必定是新生之儿,这出世就是两说, 或孩童,或成男,或老男,壮男,无有定论,不知朕之揣测,可行得通否?” “陛下圣明,真大智慧也。 那彗星在民间,多被称为扫把星,然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彗星也主大能之人出世,彗星滑落,必出人杰, 今彗星出世,且滑落紫薇之旁,此人杰,必为陛下所用。 定会辅佐陛下,成就不世之功,陛下之威名,当远播四海,流传百世不灭! 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袁天罡终于肯定了李世民的猜测,再次弯下腰,稽首行礼! “哈哈,哈哈!爱卿快快免礼, 爱卿免礼,得海传旨, 钦天监监正,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大善,赐金一千!” 心情大好得李世民,当然不会去心疼几个银钱的事儿。 “谢陛下!” 道士怎么了,道士也得吃饭, 况且唐时的道士,不禁荤腥,不禁婚嫁。 你吃肉不给钱,总是说不过去吧? 一家妻儿老小,总得生活吧,得过日子吧? 不论是谁,他再有本事, 这锅碗瓢盆,衣食住行,一样也不能缺的。 连圣人孔夫子,都是如此, 还感叹过数月不知肉味儿呢。 昨晚想了半夜的说辞,今日总算没有白费,得来一贯银钱的赏赐。 袁天罡的心里,也是轻松无比,至此,袁天罡心满意足。 “微臣告退” “准” 李世满意的点点头。 目送袁天罡离去。 李世民低沉的声音响起: “查, 长安东南乃是蓝田所属, 自蓝田至秦岭,明查暗访,朕要知道,出了哪些奇人异事? 切记不可惊扰四方。” 李世民虽然开心,智商却并不因此而下降,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唯。” 随着一声干脆得回应,大殿左侧,一根柱子后面,闪身离去一带甲兵士。 背影依稀可见,黑衣黑甲。 这便是大唐赫赫有名得百骑司了。 这百骑司乃是李世民的玄甲骑兵队伍组建而成,只换了个名头而已。 专门替皇帝行那些不方便之事,玄甲骑兵虽然只有三千,却全都是百战精兵。 精锐中的精锐,李世民怎能放心,将其交给旁人? 一直都是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心里 第四章两个贴身侍女的身世 第四章两个贴身侍女的身世 距离李钰穿越过来,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两个时空的灵魂,也彻底合二为一。 从刚开始的孤独无助,慢慢的又变成麻木。 再后来,不想接受也必须接受,这无奈的现实。 李钰每日躺在床榻上,消化着那已逝去的灵魂,残留下的意识。 今年是大唐的贞观元年,公元第627年的夏天, 根据对历史的了解,李世民应该是去年夏天,发动的玄武门之变,杀兄灭弟,逼迫他老爹让位。 这种背景之下,李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生存,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甚至没有电,啥也没有,连穿越标配的系统都不带。 唉!!!! 不但失去一切现代化的电子设备,而且这里的风俗习惯,也和前世里完全不同。 这里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李钰书本里看到的,那些可怜的历史知识,和这里一对比,显得搞笑又滑稽 听两个贴身侍女的谈话内容,这一世的身体,十四岁! 快三十的李钰,一转身,居然变回了一个孩子。 自从醒来之后,李钰就压根儿,没再开口说过话。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像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除了吃喝拉撒,几乎都在床榻上度过,反正也没人来打扰他。 每日,都会有固定的人,在自己房间里值班! 那两个大美女,每人当值一天,各自带领自己的两个跟班丫头。 有时候,两人也凑一块说些家常话。 李钰心情不高,便不说不笑,如同行尸走肉,给饭了就吃,不给也不吭声。 刚开始,众人都忧心如焚,后来时间长了,也都慢慢习以为常。 从残破的记忆,加两女的阐述,李钰述得知,自己这一世的身体! 生母难产而死,自己却神奇的活了下来。 至于父亲, 哦,对, 这里叫阿耶, 也念“爷”。 这里的爷和哥,说的都是父亲,叔父等亲近长辈,李钰对这些称呼,觉得别扭无比。 前世里见了岁数大自己一些的,习惯叫大哥了,而在这里,你问别人叫哥,等于是叫爹了,能不别扭吗? 阿耶,是一名军队的大头兵,勇武过人,忠厚老实,又天性善良。 听他们描述的样子,应该和前世得父亲差不多。 前世得父亲,也是同样的忠厚,老实,善良,只不过是个人,酷爱书法。 这一世的父亲,却是个武将。 这两世的父亲,若加起来,也算是武双全了。 这里的阿耶,在隋朝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头兵。 到了大唐还是一个大头兵。 李钰有些纳闷,恰逢其会,乱世出英雄,阿耶怎么没混个将军当当呢? 自己这一世,也能跟着风光,风光多好? 虽然老爹只是个兵头,可跟过的老大却不少。 初仕隋朝,跟随过来护儿、张须陀、裴仁基帐下任职。 后又投奔瓦岗起义军领袖,李密。 瓦岗败亡后,再投靠郑国王世充。 因王世充为人奸诈,又与秦琼,程咬金等人一起投奔李渊、李世民父子。 之后就跟随秦王李世民,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当然了,所谓的战功赫赫,都是人家秦叔宝和程咬金得了大头。 这一世得老爹,不论跟着谁,都是一个亲兵卫队的队正。 最早的时候,连一代门神秦叔宝,都在老爹手下当过差。 那时候,老爹就是队正,后来秦叔宝,程咬金都做了将军,老爹依然还是个队正。 说起这一点,让人不得不佩服,为何要提起程咬金和,秦琼两位大神呢? 这里可是有些故事的,根据李钰听两个高级侍女的聊天得知。 这两位大神,竟然是这一世里,老爹的结拜兄弟,也算让李钰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虽然老爹只是个兵头,总算还有两个牛叉的兄弟照顾。 对李钰来说,老爹这种大神级别的兄弟,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最好满朝武,都是老爹兄弟才好 唐朝的建制,大部分沿袭旧制,没有班排连之说, 十人一伙,设立伙长,五伙一队,有正副队正各一名。 两队为一旅,领头的是旅帅, 就是管理一百人,相当于前世得一个连队。 两个旅为一团,长官为校尉。一团两百人。 四个到六个团为一府,一千人到一千二百人配置,设置折冲都尉,为第一军事长官, 左右果毅都尉,各两人为副。这就是唐朝有名的府兵制度了。 老爹虽然当了一辈子队正,却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为了救驾,曾经替李渊挨过一刀。 跟着李世民做亲兵队正的时候,也曾跟着共患难,同甘苦。 还一个锅里吃过几年饭。 还和秦叔宝,程咬金,两个大将军八拜为交。 当然了,这结拜得事儿,还有待落实查证。 抛开结拜的事,暂且不论,单说这为李渊挨过一刀, 还伺候过当今皇帝李世民,一个锅里搅过饭, 这些,如果换到22世纪,自己可是根正苗红的军二代。 如今大唐打下来了,老头子也退休了。 临退休的时候,李渊还算仗义,给封了个开国县男的爵位。 唐朝得爵位划分是:王,公、侯、伯、子、男。 虽然是最低等的男爵,可起码,这也是堂堂正正的贵族阶级了,朝廷给的,能不牛吗?? 对了,老头子叫李平,表字现芝,这退休了,按说该享享清福了吧, 朝廷又赐金又赐银的,还赏赐了一堆土地, 偏偏老兵头,天生就是操心的命,还见不得可怜人受苦, 碰到饥荒年,来了流民,就收留,流民就是叫花子,乞丐。 这也是李钰,听两个侍女唠嗑的时候听来的。 当初一块儿退休的战友,有家有业的,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兵荒马乱的,总有一些没爹没妈没媳妇,又没家没业的光棍儿,就被老头子收留了一些,留做看家护院。 还有那缺胳膊少腿的,老兵头看见又心软了。 得!都收下吧。 遇上了没人要的,没爹没妈的孩童,也弄了一堆回来。 都分给那些退休的兵大爷,当了过继的儿子,女儿。 也算是给那些残疾人的后半生,找了个依靠,同时也让流浪的孩子不至于饿死街头。 仔细想来,这一世的老爹,就和收破烂的,也没啥区别。 可李钰却发自内心的敬佩,不论前一世,还是这一世的老爹,都是忠厚老实,天性善良。 这不,身边两个伺候的侍女,也是老爹发善心,救回来的。 可不得小看这两个娘子, 那总是一脸大家闺秀,正经的不要不要的气派女,名叫王可馨,随的母姓。 可不是一般家庭出身,其父为河北道,安东都护府,管辖下之辽东太守,正儿八经的四品封疆大吏,朝廷命官。 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名声极好。 这物极必反,太清了,也太直,世上的事儿,你要是过头了,难免会成为,招惹祸事的根源。 能力倒是很棒,奈何性情耿直,说白了,直走不拐弯。 向来被同僚不喜。 其母为太原王氏的庶出分支, 太原王氏,那可是相当牛叉的千年家族,虽是庶出分支,可也很是难能可贵了。 要说这种家庭,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可命运如果开起玩笑,谁能阻拦? 一切只因辽东,靺鞨一个小部落造反,受了牵连,被整成了替罪羔羊。 说是牵连有些勉强,其实说白了,太守大人不会拍马屁, 后头又莫得靠山,百姓眼中那是没得说,名声响当当,可这有啥用?? 关键时刻,那些百姓说了不算啊,朝里没有靠山,同事又互相挤兑。 最终被几方势力绞杀,推上桌面,牵连成了替罪羊,牺牲品。 被判了个流放三千里,妻女充入教坊司。 太守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清廉半生,哪能咽下去这口气? 抑郁成疾,还未等到发配,就病死牢狱之中。 巧合的是,老兵头跟随程咬金前去平乱,便动了恻隐之心。 使些银钱,又动用关系,把太守妻女,从教坊司里买了回来! 当年此女,哭求着老兵头为父报仇,老头子虽然忠厚善良,却是嫉恶如仇,又生性刚烈。 知道了真相,实在也气不过,动了真火。 酒后吐真言,和老兄弟程咬金商量,要去宰了那两个诬陷太守的狗官。 还没等商量出结果,气头上的老爹,就醉的一塌糊涂。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那两个狗官,也已被程咬金寻了个由头,斩首在大营里。 理由是克扣,贪污,平叛大军的粮草,并且证据确凿。 当然了,所谓的证据都,是程咬金胡编乱造,捏造出来的,纯属子虚乌有。 背后的那些势力,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啊,可谁奈何得了程咬金? 程咬金是谁?? 世代贵族出身, 又是出名的子,长安城里的混世魔王, 其曾祖父程兴,北齐兖州司马。 祖父:程哲,北齐晋州司马。 父亲:程娄,济州大中正 程咬金的祖上三代,可都是大贵族,正宗的高门大户。 程咬金从小好武,弓马娴熟,善于使用马槊。 于这学问一道,却没能继承书香门第的传承。 大字到也认识一些,不过,也只限于排兵布阵,所用而已。 至于学问上,还真是羞于见人。 虽然学问不行,可人家有特长啊! 猛将一员,还救过当今陛下李世民的两次性命。 其正妻两位,前一位病故就不说了。 为了剧情进度,程咬金提前两年取正妻催氏。 后一位正妻,乃是五姓七望的清河崔氏长门嫡女。 自家数代祖先的贵族传承,姻亲又是五姓七望的清河崔氏,掌门正宗。 还是陛下驾前的功臣,后台那比铁都硬。 发起浑来,宰两个五品地方官,也不算啥稀罕事儿。 各方势力眼瞅着程咬金行凶,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最后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老兵头满心欢喜的带着太守妻女回来蓝田安置, 谁知那太守的正妻夫人,未到蓝田,就一命呜呼在半路上。 没办法,老兵头只得买了棺椁,就地厚葬。 这太守的女儿,因此而感恩戴德,发誓要报答老爷子一生一世。 这就是,为何一个侍女头头,却一股官宦人家的威严和派头。 再说那另一个,喜欢穿黄衣的温柔女子,复姓司徒名唤云砂。 其父乃是山东儒家名士,朝廷弘馆的教授博士,教授官宦子弟读书,后入东宫太子府任职。 官职不大,也没有仇家,一生的时光,都耗费在经义学问上,埋头苦读圣贤之书。 不曾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被隐太子连累,罢官消职。 司徒云砂也被充入教坊司, 读书人,哪里见过大理寺的阵仗,连惊带怕的,进去不不过两日,就一命归天。 这不,老爹和这酸儒吃过几次酒,意气相投,不忍心看着酸儒的后代受委屈,又是花银钱,又是拖关系的,给买了回来 刚入府不过一年多光景,这府里上下,都是清苦百姓,认字的拢共也就十几个, 于是就被安排到李钰身边,做了个贴身“侍女”, 那王可馨,隐然一副大管家的派头,司徒云砂性格温柔,不喜与人争, 况且进府,比王可馨又晚上许多,再加上两女性情相投,又同样都是教坊司里受过几天磨难的, 少不得同病相怜,彼此一见如故,好似亲姐妹一般。 就成了二管家 第五章 既来之则安之 第五章既来之则安之 李钰睡不下去了,换作谁在床上躺了十几天,都会睡不下去的。 刚进九月的天,暑气已尽,正值秋高气爽,这种好天,放在前世,早就开着越野车,出去郊外了撒欢了。 这些天,李钰躺在床上也想明白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吧。 与其整天愁眉苦脸,还不如收拾心情,重新来过。 前世得自己就是如此洒脱,否则,三起三落的人生,一碰到低谷的时候,就意志消沉,早就跳楼,喝农药了。 既然决定了要从新开始,那便行动起来,重整旗鼓的心思,一旦蔓延可是很快的。 越这样想,越是忍不住,李钰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 你不起来不行啊,蓝田县请过来一个先生,被安置在庄子里住着。 每天过来给自己号一次脉,然后开上一个方子。 接着就有丫鬟煎药,这里的中药,不像前世大棚催生出来的。 这里的草药都是野生的,苦的厉害,李钰实在不想喝下去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装。 否则,还得无穷无尽的喝下去。尽管那些草药也喝不坏身子。 今日当值的是凝翠和桃红,这两个,是司徒云砂的跟班,之前就在司徒府里长大。 之所以选择在司徒美女当值的时候行动,是有原因的, 根据李钰的总结,这司徒美女,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不像那王可馨,无形之中露出来一些,咄咄逼人的女强人气息,其实说白了,主要是觉得司徒美女好糊弄。 考虑着自己身上的惊天秘闻,李钰生怕露出马脚,被当做妖孽,烧死在火刑法架上,于是就想趁着司徒美女,出去的空挡起床。 李钰的计划是,先摸清楚这府里的情况。 然后再梳理一下生存现状,弄明白了,再决定这一世如何生活。 看李钰一行动,榻边跪坐的凝萃,直接伸出如玉般的双手搀扶: “郎君何为”? 一边问,一边扶着李钰,坐了起来。 另一边的桃红急步而去,用脚丫子猜测,也知道是给司徒美女报信去了。 李钰不动声色的佛过凝翠的手腕,心里不禁感叹: 啧,啧,这皮肤真是光滑,也不知是用了什么牌子的护手霜! 可又一想,这大唐哪里来的化妆品? 随既又感叹起来,还是这里的生态环境好啊,真是不错 没有污染,连一个丫鬟,都如此秀丽多姿。 李钰哪里知道,这丫鬟在儒家门里长大,基本没有做过粗糙的活计, 自然是一身娇嫩的皮肤,又正直双十年华,算是女人一生最鲜艳的时刻了。 “郎君,郎君?” 听到丫鬟的呼唤,李钰立刻回过神来,急忙回应: “啊我想出去晃荡晃荡,这躺了太长时间,是个人都受不了呀!” 看着凝翠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李钰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这可是一千五百年前!不是后世里,想怎么就怎么。 在这里,说话,办事,都要一切小心才好。 “咳,咳。” 假装咳嗽了两声,李钰尝试切换个说话的方式: “哦,本郎君是说,已经修养了半个月有余,已经恢复如初,再躺下去,恐怕身体都生锈了。” 生怕俏丫头听不懂,赶紧补充一句; “本郎君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凝翠看着李钰咳嗽,也顾不上怀疑这些奇怪的话语,什么是新鲜空气? 抚慰着李钰的后背顺气,凝萃追问: “郎君可是要去院子里走动一番?” “额,对,本郎君正是要去院子里走动一番,活动一下筋骨。” 前世活了快三十岁,也没用过本郎君这样牛叉的自称, 李钰又忘记了回不去的烦恼,得意忘形起来: “你还不伺候本郎君穿衣?就是伺候本郎君更衣!” 越想越开心的李钰,忍不住又得瑟了起来。 前世的李钰,吃饭穿衣都是自己动手,别说李钰了,所有人都这样。哪里还有丫鬟奴婢供你使唤? 就是有钱人家的保姆,那也是架子不小,一个不对就辞职走人。 自己也曾经幻想过,被人伺候的场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样的生活将会如何美好。 如今完全有可能实现,那妻妾成群,被人像大爷一样服侍的理想生活,怎能不兴奋? 接过凝翠递过来的外套长衫,李钰基本傻眼, 哪里穿过这种复杂的衣服,还是侍女伺候着,才穿戴整齐,已经折腾的一身大汗。 心里暗自嘀咕:这古代人穿衣服还真麻烦! 刚走到门口,就迎头碰见了过来查看的司徒云砂,后面紧跟着另一个跟班桃红。 如此正面相对,还是李钰第一次正视这古代的宫装美女 娥缕黄衫,腰系香囊,鬓插玉簪,瓜子脸,柳叶眉,略实粉黛,嗯,山东人个头真高,这都有一米七了吧。 修长的身体,黄金比例的身材,加一分则肥,去一分则瘦。 这要是放在前世,包装一下,不出一年,就又诞生一个一线明星! 只是这裙子太长,都盖住了脚面,若是配上吊带和超短裙 露出一双大长腿,最好再来个长筒丝袜,那才是 只见那黄衫美女,提起裙角半蹲了一个福礼,一丝犹如之音传进李钰耳朵: “不知郎君欲往何处?” 司徒云砂拿手里的丝巾,擦拭李钰脸上的汗珠,不经意的询问。 反倒是没有把李钰的,色狼表情当一回事。 “哦,刚要出口,李钰急忙强行咽下,赶紧改了过来: 本郎君要出去走动一翻,舒展一下筋骨。” “既如此,奴家自当陪着郎君。” 有美女相陪,李钰自然求之不得,点头接过话茬: “如此甚好,桃红,前边带路。” “诺” 李钰对这种言式的对话,非常的别扭,一边走一边打定主意, 往后尽量少说话,说的越多,恐怕露馅儿越多,少说话就会减少失误,不说就不失误。 应该多听,多看,多学习,争取早点摸清楚,这一世的生存环境,尽快适应新的身份。 到了院子里,李钰开始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前世里这种建筑模式,恐怕只能在电视里才能重现了,如今身临其境,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整座院子,怕不有四五百平方,东西两边各有一排厢房,也不知道是粮仓还是储物间? 厢房门口,两米宽的回廊直达前院房屋的后壁。 前院的女儿墙,中间一道圆月形门洞,隐约可见走动的丫鬟,左边七八株桂花树,错落有致。 水桶搬粗壮,两层楼高的枝杆,顶盖枝繁叶茂,红白相间的花蕊,还没有来得及凋谢,满院的花香,令人陶醉。 湛蓝色的天空,配上远处的秦岭,巍峨耸立,画面仿佛进入梦境。 第六章宽大的后院 第六章宽大的后院 右边回廊外,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假山下一座古朴的井口,配上木头做的架子,旁边还放着两个木桶。 这些古典风系的配置,真切的出现在眼前,极为赏心悦目。 只这一座后院,若是放在前世,那可是人人向往的豪华型郊区别墅。 心里感慨万千,李钰随意的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墩上。 旁边的司徒云砂,也坐了李钰挨着的石凳。 凝翠和桃红两个二等侍女,分立两边。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看样子,应该下午了吧?” 话刚出口,李钰就知道不对劲儿,果然,三女齐刷刷的看着向自己,眼睛都瞪的大大的!似乎等着他解释! 再次咳嗽两声,来掩饰一下尴尬的气氛。 李钰重新整理思路: “娘子,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哦!回郎君的话,刚过了申时三刻。” 李钰飞速的在大脑里,用十二个时辰和24小时对比,得出结论,下午三点半了。 一问一答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看着李钰扭来扭去的抖动肩膀,三女都很好奇! 可是郎君不说话,三女又不好惊扰,心里各自嘀咕。 司徒云砂在想: 王家姐姐所料不差,这郎君在秦岭游玩,跌落龙闸口,伤了身子,如今行为举止,怪异无比。 便是说话,也词不达意,颠三倒四,看来这后院里,还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好。 自己和王家姐姐,加上四个贴身丫头,就足够了,等到郎君慢慢恢复了,自会一切安然。 两个丫头心里更加迷茫,这郎君去秦岭走一遭,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不见了往日的洒脱, 沉默寡言,似乎变的像一个孩童,虽是没什么不妥,可若是一直这般,怎么继承李家的爵位? 他们可不知道,这李钰要是浪起来,那可是又一番光景了。 李钰越扭越不舒服,为何,九月的天,快半个月不洗澡,能舒服到哪里去! 前世里,李钰可是非常干净整洁的。 正了正身子,李钰实在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就开口问道: “娘子,本郎君已经躺了半月有余,如今身体恢复,顿觉不适,准备沐浴一番,娘子可使人备之。” 李钰简单说明情况,我想洗澡,知道司徒云砂自会安排,也就不再多话,传达清楚意思就行了。 这是自己家里,也没有必要太过谨慎,想到这里,又慢慢放松下来。 这郎君扭来扭去的,却原来是要沐浴,三女顿时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司徒云砂更是拿着丝巾掩嘴轻笑,笑完回首: “桃红,” “奴婢在。” “吩咐下去,郎君要沐浴,准备一应所需。” “诺”。 桃红自往前边的院子而去,片刻间,前面就传来各种声音,前边的丫鬟奴仆,得知郎君要沐浴,想来已经安然无恙。 皆大欢喜,众人均觉得,郎君既然下了床榻,那自然是已经完好如初,一切照旧便是。 沉寂了半个月的庄园,顷刻之间,便又重新运转起来,一片热闹非凡的镜像。 下人奴仆各司其职,打水的打水,烧火的烧火。 李钰听着前边院子里的热闹,不禁纳闷,这为何不见一个人进来后院井口边打水? 随既又自己释然,可能前头还有一口井吧! 他却不知道,这唐朝的等级制度森严无比,这后院内宅,不得召唤,何人敢胡乱闯入?? 府里当然也不止这后院一口井水。 李钰坐在石凳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院的仆役,婆子们,提着木桶穿梭在前后院之间。 往假山后的一间屋里奔走,进进出出的十几号人,忙里忙外,想来那里就是洗澡间了吧! 对于如此阵仗,倒也吃惊不小,好家伙,这家里上下,也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 又自心里感叹:腐败呀,腐败至极,这么多人来伺候一个! 这以后,都是伺候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哈。 虽然心里激动的不行,面上可不能流露出来, 但终归养气功夫不达标,不自然的还是憋出了笑意。 旁边的司徒云砂,自然看在心里,误以为郎君的高兴,是对自己安排下人的手段,和快速办事的风格的一种欣赏。 虽没并未到夸奖,却也心里舒坦的不行! 这无形的认同,比口上的表扬,更加让人确定存在的价值。 待众人退去,留下两个婆子来到跟前: “郎君、娘子,一应所需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沐浴了,请娘子查看还短了什么?” 司徒云砂点头赞同,转而对李钰言道: “郎君,可以起身了。” 言罢先站了起来,见李钰起身,忙指挥婆子跟随,又安排桃红引路,一行人往洗澡间奔去。 到得洗澡间门口,李钰发现还守着两个丫头,年龄在十七八岁之间,只看衣服便知道身份比凝翠,桃红又低了一个档次。 桃红率先进去,两个丫头挑起布帘,李钰随后,众人鱼贯而入。 好家伙,看到屋里的超级浴缸,李钰又开始感叹: 难怪十几号人提热水,这超大号的木桶,得装下多少水啊? 里面就是五六个人一起洗,也不觉得拥挤。 随着众人都进了屋里,门口的两个丫鬟,最后走进来,关上了门窗。 一时间,屋里有司徒云砂三人,两个婆子,两个低等丫鬟,加上自己都八个人了都。 李钰疑惑的看着众人,不知所措!这准备洗澡呢,你们怎么都跟着进来了?? 正不知如何开口,只听司徒云砂樱唇轻启: “还不伺候郎君宽衣?更待何时?” “诺”! 凝翠和桃红轻声应诺,然后就来解李钰的衣带,等李钰回过神来,已经被脱得干干净净。 李钰只觉得自己脸上烫热的吓人,这在一群女人面前一干二净,成何体统,害羞的赶紧捂住重点位置。 看着李钰如此害羞,司徒云砂又掩口轻笑了一下,凝翠和桃红,也是嘴角轻动。 排在最末进来的那两个婆子,紧紧靠着进门口站着,几个低等丫鬟快步上前走了过来,开始准备一些皂角,布巾,等物。 前世今生,李钰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这和进错了女浴池,有什么区别? 正在犹豫中,身旁的凝翠,桃红一边一个搀扶住李钰,凝翠道: “郎君,该进去了,” 后头司徒云砂的声音,也同时传来: “尔等可搀扶稳妥了,木盆内光滑。 若是郎君摔倒了,奴家可是不依的。” 第七章后院的权利归属 第七章后院的权利归属 “诺” “诺” 两个丫头答应过后,搀着李钰,进了木盆,整个过程就像被穿了线的木偶一般,任人宰割。 待进去坐定之后,刚好看着面对门边两个婆子, 李钰的脸色又不自然起来,这几个美女伺候着,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 再让两个大妈,瞪着眼睛观看,自己洗澡的整个过程,这可不行。 指着两个婆子李钰问司徒: “娘子,这?” 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言语形容。 两个婆子以为自己怎么招惹了郎君,赶紧低下头,不敢喘一口大气。 屋子里另外两个低等的丫头,心里嘀咕: 郎君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嫌弃今天伺候的人少了?? 可这是司徒娘子的安排啊! 只有司徒若有所思,出身高贵的司徒云砂又熟读四书五经,聪慧过人,猜测性的问道: “郎君可是想他们出去?” “大善” 李钰闻言赶紧点头。 “尔等且去门外等候,不可走动,待郎君呼唤,方可进入,关好门窗,莫要再招了风寒。” 听了司徒云砂的吩咐,两个婆子躬身应诺。 出去之后站在门外,心里还岔岔不平; 平日里,我等都在里面伺候,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就将我等赶了出来? 心里虽然有些不平,两人也不敢有一丝懈怠,恭敬地站在门外。 开玩笑,这封建王朝的规矩,可是厉害的紧,三六九等,那是分的清清楚楚。 对主子的命令,谁敢质疑? 这边刚把婆子整出去,凝翠桃红便去伺候司徒更衣。 啥情况??? 李钰不自觉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生怕捂不严实,心脏能从胸腔里蹦哒出来。 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跟打鼓一样噗通,噗通 这司徒云砂到不是不知羞耻,相反,出身在清高的儒家门里,自己以前也是被伺候的人物。 尽管父亲官不大,可总是有人伺候的,对这种场合,也是习以为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在郎君面前宽衣,刚来府中的时候,她也不习惯的, 后来随着时间的沉淀,也慢慢接受了,母亲病亡多年,父亲又被隐太子连累,去了黄泉。 自己是无家可归了,倘若再扭扭捏捏的,不知进退,讨不得喜欢,日后恐怕有的是罪受。 那太子已经被诛杀,连太子的世子,都被杀了个干净,何况自己父亲这等小官! 亲戚长辈,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自己能活下来,都是上天眷顾。 唯一的亲人阿耶,也去世一年了,自从被老爵爷救回来,不用在那教坊司受罪,已是万幸。 何况,老爵爷也曾经表态,待郎君束发之时,便将王家娘子和自己收纳为妾,为这李家开枝散叶。 这开国县男府里,自然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 既是有这些安排,娘家又没了退路,司徒云砂便慢慢的,在这府里静下心来。 像这般陪着郎君沐浴,早就做过十几次了。 所以,并不像最初的时候,拿不下,放不开得。 李钰来自后世,对这里的封建规矩,还知道的不很详细,难免有些惊诧。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古代,侍女,丫鬟,下人,在家主面前,是基本没有什么自由的。 伺候好家主,和家主的后代,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像伺候李钰这种事,就是下人,奴仆,唯一的事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那边凝翠和桃红,已经伺候着司徒云砂下了木桶。 别看李钰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在颤抖: 让这腐败,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当然,这种无耻的话,只能在心里默念,表面上,还要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 坐在木桶里,犹如老僧入定,然,现实中的双手双脚,却在轻微颤动。 可想而知,已经刺激到了何等程度。 旁边的司徒云砂依偎了过来,关心的问: “郎君有何不适?” “没有,没有。只是口渴难耐。” 李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答。 司徒顿时提高了声音,对着门口: “刘家的” 门口传来答应声,“在”! “郎君口渴难耐,速去准备清水伺候。” “诺”。 只听见脚步声远去,李钰尽量表现的漫不经心,想要安抚狂跳的心脏。 长出了几口气之后,逐渐收敛心神,方归于平静。 扭头看了下木盆外的两三等侍女,两个丫头见李钰望了过来,乖巧的走到身后,用旁边的木勺子把水淋在李钰肩头。 众人皆知老爵爷在世的时候,是有意要把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两位娘子给郎君纳妾收房的,这是公开的秘密了。 两位娘子注定了,是要成为主子的,而司徒家的小娘子被收房的话,身边的凝翠,桃红自然就是通房丫头了。 那边王家娘子身边的夏竹和秋菊二位,也是王家娘子娘家带来的,自小就是伺候王家娘子得贴身丫鬟,不用问,铁定是王家娘子屋里的通房。 且两位娘子虽然知书达礼,信守女训,可是终归是女子,自然会想到,通过收录自己的贴身侍女,来巩固自己的势力,这也是天性使然。 且大户人家出来的,那是玲珑剔透,凝翠,桃红,联合起夏竹,秋菊,这方面,四个人是坚决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基本把持着府里的奴婢丫头。根本不可能,让别的女人靠近李钰。 像这种沐浴的时候,自然是轮到自家娘子当值的时机,几人才有机会亲身伺候。 岂能让她人钻了空子。 所以分外珍惜,慢慢剥夺了其他奴婢伺候近前的权利。 尽量别的女人前进一步。这也是两位主子默认了的。 这县男府里,可不是只有王可馨和司徒两家势力的,经过四代家主的经营,府里的家生子奴仆,就有三百多户。 连流民,难民也有自己的圈子,以柳万泉为首的府兵派系,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群体。 王可馨和司徒未来之时,府里也是正常运转的,王可馨进府后就开始收拢权利。 后来又有司徒云砂相助,更是如鱼得水,彻底垄断了后院的一切。 便是中院之事,虽然不插话过问,却也是不能忽略的存在。 柳万泉本就是一介武夫,你让他冲阵厮杀,没有二话, 这府宅家院的杂事,本来就不擅长,如今有两女打点,也就落得清闲,反而轻松许多。 家生子奴仆,只谨守着本分,经营着粮仓,厨房,木料库房,账房。 这些是家生子的势力范围,只要没人往这里安排人手,其他的,这些人也是不管不问。 流民,难民没有强有力的后盾,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可馨和司徒独揽大权,也无可奈何。 第八章古人的时间观念不到巳时城门不开 第八章古人的时间观念,不到巳时城门不开 唐朝的长安城,是有宵禁限制的,一更天的三点开始,到五更天的三点结束宵禁时间限制。 这里的三点,和后世的三点不同,古代人把一夜分为五更,后世为十个小时,每一更天为一个时辰,后世为两个小时,再细分为五点,十刻,每一点等于后世二十四分钟,五个点就是两个小时。 而古代的时间划分,又以地支命名,划分为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又分为十个刻!每一刻十二分钟。 所以古人总说,戌时一刻,或者说午时三刻,而不是说几点几分。 而一更天的开始时间为,戌初一刻,下午七点十二分,用一更天开始的时间,再加三点七十二分钟等于是七点又八十四分钟,相当于后世的晚上八点二十四开始宵禁, 到早上的五更开始时间,寅时四刻,加三点,4点48分加72分为六点卯时五刻早上六点结束宵禁时间。 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 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五十;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禁的,笞打四十。 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但需要到街道办事处办理相关手续,朝廷部门给开出证明后,方可通行。 当然了,大家不用看戏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古代一个手续就可以了,不像后世办个事,还需要几十种证明,最奇葩的是需要证明我就是我自己,那才让人闹心! 宵禁对于没有夜生活的古人是惯例,这与唐朝的奢华和民风无关,即使是开元盛世,宵禁也是不会延迟和解除的。 介绍完宵禁制度,咱们书归正传,这一日风和日丽,东城,兴庆宫边的通化门外,早就聚集了数百人, 有那些挑着担子的,赶着牛车的,行脚的,赶路的,形形色色,好不热闹,只因未到巳时,城门不开,进不得长安。 有那相熟的,或三五成群,说些荤段子,顿时惹的旁人跟着哄堂大笑,或三两一起,互相问候,打听一些奇闻趣事,惹的周围人偷偷竖起耳朵, 也有那矜持的,不与人言,找块空地,独自休息,人群里一个中男就是如此, 此人穿着打扮,倒也普通,却在行走进退之时,皆有章法可寻,此人虽然尽力掩饰,想要融入周围百姓之中,却浑身透露一种杀伐之气,让人不自觉的不敢靠近,普通的衣衫在他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这种平民百姓的衣服,显然让他很不习惯。这人几乎与所有等待进城的百姓,都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城门处的校尉,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人家规规矩矩的,具体什么身份,和自己又有何干系,转身之时,又见此人腰间,不经意的露出了宫牌,校尉立马打消了是否上前询问的想法。 不论对方是否有意,还是无意显露给自己看,都没必要去猜测了,因为拥有出入皇宫的宫牌,这种人,校尉招惹不起,也不愿轻易招惹。 “巳时已到,开城门” 随着城楼上的军候,一声唱诺,守在城门处的几个兵士,合力推开了两扇沉重的大门,伴随着苍老的吱呀声,长安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李代急匆匆的交了两进城税,便穿过永嘉坊,安兴坊,永兴坊,直奔皇宫而去, 之所以选择从通化门进入长安,皆因距离皇城东门延禧门最近,自东往西一条直线,小半个时辰便可到达东宫。 不错,这李代便是被皇帝派去蓝田巡查奇人异事的百骑司都尉,说起来这李代也算是李世民得族亲,只是祖上和李渊的高祖父是五服头上的族兄弟,不过到了这一代便是可有可无的事儿了, 从李代出仕,进入行伍里,就一直跟随李世民南征北讨,李世民也是念旧的人,看李代家世清白,彪悍勇武,又处事机秘,随手提拔了起来, 虽得李世民照顾,李代自己本身的功劳,也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从军九载斩首一百零五, 每一个首级,都被随军功曹,记录在案,最辉煌的战功,便是李世民率领三千骑兵,大破窦建德的虎牢关血战, 那一战,李代便是那三千玄甲军中的亲兵校尉,斩杀敌兵九人,夺旗一次, 古代的军功分为:斩将,夺旗,破阵,杀敌,首登,首登就是攻城战役中,第一个登上城楼的人。 论功行赏之日,连升三级!如今已是百骑司的振威都尉,从六品上。 从一个寻常军卒,走到今天,自然是人人羡慕, 可今日的李代,似乎并不开心,一路急行经过安嘉,安兴,永兴三坊,对坊间热闹的店铺,酒厮视若不见,径直通往皇宫延禧门处,核对了腰牌,奔东宫而去。 历朝历代,东宫都是太子居所,天子应该在太极正殿御级,面南而治, 可李世民却在东宫居住,和接见大臣商议国事,这一直让李世民十分不爽。 奈何李渊对玄武门事件,心里一直是个疙瘩,虽然让出了皇位,却继续霸占着太极宫不走,其目的就是要恶心李世民。 对此不少大臣上奏多次,恳请移驾太极宫,都被李世民以父皇年迈不宜劳累为由驳回。 这原也不算多大个事,可是今天皇帝却很不开心,皆因卫国公李靖,向朝廷提出更换战马的奏请而引起,朝廷下拨军费银两,这本是常事, 可是户部尚书长孙无忌,却以国泰民安,军中不必再扩张,增添朝廷负担,反而建议朝廷裁剪,理由是满朝武的俸禄已经三月未发, 唐朝时候是农耕大国,一般情况下,俸禄就是给你多少职位田地,此地产出就是俸禄, 例如一个县,就分给你若干的田地,产出就是这个县里的工资和开支,别的俸禄基本没有, 可是为了适合剧情发展。作者安排了三个月没有发工资的事,只为方便剧情,博君一笑耳,各位看官请勿拿正史比对此事。 江淮之地又要筑堤防洪,国库里根本没有银子。一个铜钱都没有。 这还得了?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一出,顿时惹来武将系统的不满。 本来武将系统,按照规制,臣治国上的事,从来不发言的,武将们上朝也就是点个名而已, 相对应,遇到兵事,臣也是同样不插手的。可这回不一样了,不但不给银子,还要减少供应,这还了得,再不吭声,喝西北风去? 李靖抛砖引玉后,到也没有逼迫长孙无忌等户部官员,可是并不是每个将军都能忍住的,行伍之人,哪个不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哪一个不是劈雷闪电般的火爆脾气? 立马就有人站出来和户部的官员吵了起来,可又如何辩的过读书人?可这是不能退步的事儿,否则让手下儿郎们,饿着肚子戍卫边疆??? 这接连吵了三个朝会了,依然没有得出结论,一直悬而未决。 整个大殿比东市的菜场还热闹!吵的最凶的还数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三人, 尤其是程咬金最是来劲儿,今日早朝,不知道是谁又提起了这茬,大殿上,又热闹了起来, 程咬金卷着袖口,连比划带吐唾沫,一个官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说程咬金胸无点墨不屑为伍算是惹了祸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咬金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那官阵营里自然有相好的上来帮忙,这边武将也打着护卫程咬金的旗帜就冲了上去, 最后直接演变成了武两边的集体斗殴事件,气的李世民浑身发抖,直接令当直的北衙禁军,冲进来把众人分开,一声不吭,黑着脸拂袖而去,弄的内侍统领钱得海,着急着忙的在后头喊一嗓子 “退朝”。 第九章李世民的糟糕心情 第九章李世民的糟糕心情 下朝之后,李世民一个人坐在偏殿里沉思,铁黑着个脸, 伺候的宫女和内侍,也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对,就招来杀身之祸。 千古贤惠的长孙皇后,也听到了些许风声,带着自己的宫女,内侍徐步而来: “妾身见过陛下,” “皇后免礼,来人,赐坐。” 见李世民语气冰冷,长孙无垢没有坐,直接走到李世民身后, 轻轻的揉着李世民额头,待平静过后委婉相劝: “陛下不必气恼,那卢国公的为人,陛下又不是今日才知, 大字不认识一筐,为人粗鲁不堪,陛下又何必跟他置气!” “唉 长出一口气的李世民,睁开眼睛: “观音婢有所不知,我非是为了他们胡闹而气之, 前几日,卫国公李靖上奏,今年战马还没有更换,奏请朝廷下拨银钱绢帛,这本是无可厚非。 可无忌却言,满朝武已经三个月没有下发俸禄,江淮之地,又急奏,需筑堤防洪,种种所需,皆是迟缓不得。 偏是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银钱,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忌所说,倒也是实情。 敬德等诸将,复又盯上今年的岁入,无忌哪里肯允? 别说不行,就是行,也最多余下八十余万贯, 最后药师退步,提出只要五十万,无忌也没再坚持,但也只应允了二十万贯,其余寸土不让,两边这样,已经争吵三日了。” 言罢李世民又开始唉声叹气! 长孙无垢听了事情经过,也跟着无可奈何,况且这千古一后,向来谨守本分,不参与任何朝政。 不过,长孙不亏为千古贤后,思索片刻,就对手下人呼唤: “来人,传本宫的懿旨。 自今日起,后宫用度减半,所有宴席,没有本宫首肯,不得为之。” 旁边自有人答应:“诺”。 “庆芝”! 一个内侍赶紧应声而出: “奴婢在。” “通传六宫,朝廷更换战马,缺少用度,后宫亦不能落于人后, 每日里,都抢着展示对陛下的忠心,如今正是有用的时候, 本宫带头,由本宫私库,给朝廷募捐三万贯,各宫嫔妃可自行决定,此事不必再下懿旨。尔等自去,往各宫说之。” “诺,奴婢谨遵皇后殿下懿旨。” 一边的李世民仿佛没听见一句,自顾拿起一本奏章翻了开来,至于到底有没有心情,能不能批阅下去,神仙也难知道。 “陛下不必忧虑” 话还没说一句,长孙无垢看见自己的心腹内侍,并未离开, 面无表情的杵在原地,不由得也上了心火: “尔等还不速去?更待何时?” 说到最后,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些。 内侍夜庆芝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支支吾吾: “回殿下的话,非是奴婢不去,只是,只是咱们宫里的私库,拢共就剩下两万多贯” “放肆”, 长孙皇后几乎是瞬间,就提高了音量,自己脸上也觉得不太好看,霎时间就一脸通红, 夜庆芝见主子发怒,吓得噗通一声,赶紧伏下身子: “殿下饶命,奴婢有罪。” 长孙无垢自己知道自家的事儿,确实是拿不出三万贯! 可是你也别当面说出来啊,这传了出去,有多难堪。 稍微瞄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看见李世民明显动容了! 李世民得此贤惠的皇后,又怎能不欣慰? 看着跪着得心腹内侍,长孙无垢也并不是要真的处置,这可是自己的贴己之人,哪能舍得轻易治罪。 声音温也和了许多: “汝掌管咱们宫里的上下, 既是汝说不够,本宫自是信服的,不过,也不用担忧,本宫自会想法补上,尔等只管自去,退下吧!不必再言。” “诺” 内侍夜庆芝,爬起来就去六宫通传懿旨,不敢再啰嗦一句。 李世民能成就千古霸业,其中长孙无垢的功劳,不可磨灭。 这千古一后,统领后宫,那是赏罚分明,井然有序。 这大后方的稳定,才让李世民一直能安心处理政务。 玄武门兵变之日,长孙无垢亲自仗剑,守住秦王府寝宫, 只为了保存李世民的血脉,这都不是最厉害的, 每次遇到银钱上的事儿,长孙无垢总能千方百计的做出支持,且总冲在第一位。 这才是长孙最厉害的地方,李世民穷其一生,再找不出第二个女人,能代替或者赶上长孙无垢。 自从玄武门兵变,长孙无垢约束后宫用度,勤恳操持,能省则省,只为给夫君省下一些银钱。 虽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却已经一年多,没有添加过新衣了。 温柔的看着结发正妻,拉过长孙的手腕,再看看长孙无垢的衣裙,已经露出了脚面。 虽桨洗的一尘不染,李世民却一眼就认出,这是前年的旧物了, 此时的李世民,不再是千古一帝,也不再高高在上。 更不是贤君的明王,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柔情似海的夫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难为吾妻了。” 面对一脸愧疚之色的皇帝,眼睛里雾水蒙蒙。 跟随了夫君十几年的长孙知道,这一刻的李世民不是做假。 哽咽着回道: “陛下不必悲伤,这是妾的本分,自从嫁给陛下那日, 妾便想好了,哪怕是要了妾的命,但只能维护陛下周全,妾,虽死亦无憾也!” 夫妻之情在这一刻,替代了一切,遮盖了李世民的满腔怒火。 李世民拉着长孙慢慢下沉,长孙自然是顺势而为,跪坐下去。 钱得海作为跟随李世民最久的内侍,那眼色何等毒辣。 不等长孙跪下,就把一个蒲团送在皇后殿下的膝下,这一对患难夫妻,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偏殿之中,宫女内侍一堆却,没人敢有任何动作,来打扰帝后的温馨时刻。 正在此时,更换了一身黑甲的李代,匆匆而来,打破了这平静的局面,正在享受夫妻温情的李世民,不禁眉头轻皱。 李代也是冤枉,他十几天不在宫里,如何得知这最近发生的一切,若是知道朝会上的不愉快,已经让皇帝一肚子怒火, 打死他,今日也不会进宫,哪怕有人告诉他,此时帝后正在温馨,温存也好。 李代自然会站在殿外等候,既便在烈日下等上两个时辰,也绝不会前来打扰。 可一切没有如果,或许命该如此,李代今日,注定要承受李世民的怒火。 “臣参见陛下,” “免礼” “拜见皇后殿下” “李都尉免礼,” 听着皇帝的声音,不似往日里的温和,李代立马猜测到,主子的心情恐怕不太好, 弯下的腰也不敢直起来,就着行礼的姿势回话: “谢陛下。” 钱得海何等聪明,赶紧朝宫女内侍等人摆摆手,一众人等,鱼贯而出,大殿里只留下了皇帝,皇后和钱得海三人。 待众人离开,李世民沉声问话: “恒之,汝自去蓝田查访,已有十余日,可有建树?” 第十章皇帝一怒诛杀三族 第十章皇帝一怒诛杀三族 听到皇帝问询,李代的腰,弯的更低了,不善言辞的李代知道,终是归躲不过去的。 一咬牙,就掏出了自己怀里的秘奏,双手奉上。 奉皇帝命令,李代下蓝田查询奇人异事,这本就不是李代擅长的事情,要是去冲锋陷阵,李代自然冲在前头,誓死效忠。 可这查询奇人异事,李代从未办过,下蓝田十余日也不敢怠慢,兢兢业业,将那蓝田县上下,查了个底儿掉, 上到县尊一言一行,下到寡妇尿尿,清清楚楚,却实在找不出,符合皇帝要求的奇人,更别说奇怪的事, 整个蓝田,像大唐所有普通的州县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句话,很正常,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可是皇帝的命令,可不是玩笑。无奈将一应事务详细禀报,写了奏本前来复命。 李世民接过钱得海递过来的秘奏,专心看了起来, 这李代长孙无垢是知道的,且见过多次,此人忠心耿耿,是夫君心腹中的心腹,很多机秘要事,都是此人一手包办,乃是夫君的得力助手, 这袁天罡奏报祥瑞的事儿,李世民更是没有隐瞒长孙,是以长孙无垢对李代下蓝田的事儿一清二楚。 以往李代只要来回复皇帝命令,总是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每次都能做到,让李世民开怀满意。今日想来也差不多,正好缓解一下,朝廷上的闹心事儿! 总算有一件欣慰的事儿,来缓解夫君沉重的心情了,想到此处,长孙无垢不禁扭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 她却没想到,没有猜测中的情景出现,反倒是李世民越看越怒,最后甚至肩膀都在轻微颤动, 长孙无垢禁不住向李代的秘奏看去, 本来长孙是从来谨守本分不参与任何政务的,可李代的事儿一是并非朝廷政务,再者此事自己也全盘知晓,所以看李世民怒火填胸,忍不住看向了夫君手里的奏报, 这一看不要紧,长孙无垢立马知道要糟糕,自己最是清楚,夫君现在的心情,虽荣登九五,可玄武门之事,难堵天下悠悠众口,父皇又迟迟不肯搬离太极宫, 作为皇帝,夫君却在太子东宫接见大臣,梳理政务,期中得委屈可想而知,夫君一直在憋着忍着。 如今边关将士,又需要更换战马,没钱,满朝武需要发放俸禄,没钱,江淮两万岸急奏需要修筑堤防还是没钱, 种种一切已经让李世民处在了爆发的边缘,方才刚刚平息下夫君的怒火。这会原本指望李代能带来一些好消息,让夫君缓解一下,奈何这李代的秘奏,便是长孙无垢看了也是想笑, 长孙无垢只看了一点,就实在看不下去了,也难怪夫君发怒, 贞观元年,乙卯月,丙戌日,蓝田开国县男,李平卒,家人按制报备,朝廷未有回执, 嗯这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了,听说这李平还救过父皇,和夫君共过患难,又是县男爵位,写进奏本也无可厚非。 丙辰月,庚申日:蓝田县令,三日不上衙,只在后院与新收的小妾温存, 这个写进来也可以,毕竟也算知道了下头地方官,平时的样子,夫君可是要做贤明君主的,自然眼睛里揉不下沙子,这事写进奏报也不算过分。 可再往下看就不对头了,张家村,王四郎私通富户赵大正妻,赵大怒之,将正妻毒杀,埋葬于内院树下,与邻相称,其远走访友,又抬高粟米价格,高于长安三成。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难怪夫君发怒,再往下看,哭笑不得,连某寡妇去邻居家串门,丢失金银首饰,邻居拒不承认和自己有关, 吴家有子,年不及冠,便能吟诗作对,等等,等等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得小事,也难怪夫君发火。 李世民实在看不下去了,啪一声将奏本搁于案几, 下首李代心中咯噔一下将腰弯的更低了,几乎头与腰齐。 “这便是汝,下蓝田查访十余日之功劳乎?” 声音提高了两倍不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李代再也承受不住天子的怒火,颤声曰:“微臣有罪,耽误陛下大事,请陛下降罪。” 额头上冷汗直流,也不敢乱动一下。 想了想又小声回话道:“启禀陛下,蓝田县主簿,己亥日,申时五刻,宴会蓝田县丞,中间提起,前隐太子李建” 话未说完就传来一声巨响,李世民忍无可忍,一掌将案几上的熏香炉子扫了出去,熏香炉滚出去一丈开外,李代赶紧将头低的更狠,也不敢再奏。 “放肆,一八品小吏,竟敢欺君,传旨,蓝田县主簿,县丞,妄议朝政,诛杀三族。” 旁边太监钱得海赶紧应声“诺。” 心里暗道:此二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议论隐太子之事,这可犯了陛下的忌讳了,活该诛灭三族。 旁边长孙皇后,拿手抚慰着李世民后背顺气,却并不言语,长孙知道,这不痛快的事儿积压太久,太多,若不发泄一通怕要憋坏身子。 李世民虽杀了二人三族,却还是不解气,转眼间又看到蓝田富户毒杀正妻之事:“得海,” “奴婢在” “蓝田富户赵氏,毒杀正妻在前,哄抬粮价在后,蔑视朝廷律法,卓大理寺缉拿归案,家财罚没,家人发配岭南,后人永不入仕。” 说完又仰面朝天,长出一口气。 长孙无垢看看差不多了,也怕盛怒之下罪责于李代,这可是夫君心腹中的心腹,对夫君誓死效忠,不能轻动。 赶紧上前,揉着李世民的鬓角,:“陛下圣明,八品小吏竟敢犯下重罪,死有余辜。陛下国事为重,切勿因此而伤了身子。” 李世民如何不知皇后心意,这李代为自己清扫诸多障碍,很多事不方便公开处理,那就得李代偷偷处置,当然不舍得轻易责罚。 就跟着借坡下驴:恒之,汝可知罪?” “微臣知罪” “既已知罪,我亦不忍重责于汝,但,汝下蓝田十余日,竟无功而返,不罪,难以服众。 念你从军九载,屡立战功,此也非是汝一人之过,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李世民现在最缺的就是银钱之事,那边将赵氏家产收归国库,这边又再罚李代半年俸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能省一点是一点吧。蚊子再小也是肉。 “谢陛下不罪之恩” 李代放下紧揪的心,这乌纱帽总算是保住了。 “然,天有异象,必出人杰。此乃兴国之兆,不可不查,汝可再去蓝田,若再无功而返,朕决不轻饶之!退下吧” “唯!” 第十一章柳叔的过去 蓝田县,西邻长安,是伏羲和女娲的母亲,炎帝和黄帝的直系远祖华胥的故里,。 位于秦岭北麓,关中平原东南部,东南以秦岭为界,洛南县柞水县相接;西以库峪河为界,与长安、灞桥毗邻;北以骊山为界,与渭南接壤。 气候温和,土地肥沃,乃是朝廷规划的,粟米种植区域,粟米成熟,农田到处一片金光,八九月交接之时,正是收割的季节,田间地头到处都是百姓,忙碌的热火朝天, 唯独一个中年壮汉,却十分空闲,带着十几个护卫四处巡视,看样子和田地里的农人几乎都认识。 正在收割的百姓,只要看到这壮汉都弯腰行礼,有称呼柳叔的,有称呼都尉的, 尽管此人脸上的刀疤让人恐惧,一众庄户却并不害怕,相反还表现出亲热的劲头, 此人便是蓝田开国县男府里的护卫统领,柳万泉了。 负责对外的一切事务,和几个庄子之间的农耕税收。 大唐乃是农耕社会,自然以耕为主,如今大唐的头等大事,就是收割,收割前还要要祭拜天地,感谢神灵庇佑。 往年的祭祀,皆有老爵爷主持,今年老爵爷故去,自然该有郎君出面,可那小郎君,自秦岭摔伤后,一直在府里静养,是以便由柳万泉暂时主持一切事务, 一大清早,柳万泉便带领众人祭祀完毕,所有庄户的农人,便发了疯一样,冲进田间地头, 经过大业末年的混,乱,太上皇李渊顺应天意,统一战乱,成就了这李唐江山,不过却是满目疮痍,流民遍地, 随着窦建德部被灭,终于天下安定,李世民于武德九年秋,以监国太子的身份,颁布诏令,令各处难民,流民,回归本土,发放田地,授以种粮,修养民息,鼓励农桑,一时间天下皆安, 百姓重新拥有土地,自然是对当今陛下,感恩戴德,可这里的人对皇帝却没什么概念,反而对开国县男李平,却视若神明, 虽然老爵爷只封了一个开国县男的爵位,但众人都固执的认为老侯爵的功劳,起码值一个开国县候,至于侯爷这个级别到底是多大的官职,这些百姓哪里知晓。 所以几个庄子的庄户,都不说县男,而是直接称为爵爷。 几乎家家都供的有牌位,天天烧香,日日磕头,无他,因为没有这县男李平,就没有这些村庄的安宁祥和。 “都尉:” 农田里一个坡脚的男子,看到柳万泉走近,赶紧正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没错一看就知道这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 看到昔日里的上司,当然格外敬重,如今大唐初定,各地府兵也是解甲归田,回归本质,种地自然是头等大事。 上前拍了拍府兵的肩膀,柳万泉不禁感慨万千:“大牛,听说你婆娘昨日又生了个大胖小子,这顿酒汝可是跑不掉的,某家明日便要去看望那刚出世的侄子。” 柳万泉不善言辞,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最情深的表达方式了。 田里的汉子顿时站的更直了,一脸喜色道:“都尉到访,定是要好生款待的。 只可惜老爵爷看不到某的儿子。唉!某的婆娘,还是老爵爷救活的流民,指配与小人,连婚嫁用度,都是老爵爷所出, 小人与婆娘日日盼望着,老爵爷长命百岁,却不曾想,上个月旧伤迸发,就这样去了。” 说完那地里的汉子,又不停的叹气摇头。 听昔日的手下,又提起了过世的爵爷,柳万泉仿佛又回到了狼烟四起的岁月,到处人头乱飞,残肢断臂,人仰马翻 忍不住感叹起来:“大牛,当年若不是老爵爷,我等恐怕早就去了黄泉路上了。” “是啊,当年小人正和贼兵厮杀,眼看着旁边,砍过来的长刀,却无可奈何, 自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老爵爷将我撞到了一边,结果那一刀只砍伤了小人的脚踝,等我爬起来之时,老爵爷已经斩杀了那两个贼子。 若没老爵爷,恐怕当场就要身首异处。 小人父母早亡,又无家可归,老爵爷便将我带来蓝田落户,分了田地,又将婆娘指配与我,如此大恩,不知如何才能报之。” “是啊,若没有老爵爷用战功,替我顶下违抗军令的大罪,某家也早就被斩杀祭旗了。” “都尉当年心急我们一队人马被困,这才率兵相救,违抗了撤退的军令,如此重情重义,谁人不知?如今已时过境迁,都尉再也休提那恼人的事情。” “是啊,都是过去了,如今我等还能相聚在一起,确实不容易,多亏老爵爷将咱们收拢在这里,又置办下这几个庄子,才能安居乐业。 对了,回头你通知你们庄里的所有人,给府里纳的粮,可不准拿陈年的来,谁要是拿陈年老粮,来糊弄,某家决不轻饶!其他的庄子,某自会使他人说之。” “都尉放心,小人一定说与他们知晓,谁敢如此,小人先砍了他再说, 咱们这些庄子,自然不会有人生出龌龊的心思,只是老爵爷那三百户食邑的租子,若以次充好,用那陈年老粮,或是不足尺的升斗确是令人不防,此处,都尉不可不查。” 正要转身离去的柳万泉,听完一怔:“大牛你说的没错,不可不防。 往年收租纳粮,有爵爷坐镇,自然相安无事,如今老爵爷故去,就怕那些个,怀着鬼胎的,欺负郎君年幼,故弄玄虚。 通传下去,几个庄子里的府兵,手脚具全的收租之时,在府里聚集,某家亲自调配,不得缺少一人。” “唯” 身后的十几个护卫和蒋大牛,一起站直身子,轰然应诺。 看着远去的柳大泉,大牛兴奋不已,大唐尚武,民风彪悍,虽已经退出兵营,可身体里的血液,却还带着深刻骨髓的记忆,一旦听到命令,顷刻之间就会沸腾燃烧。 不只是他,几个庄子里的府兵具是如此。 就连种地吃饭,都是雷厉风行。仿佛这几个庄子就是行营,这一片田地就是战场,府里的杂事就是军务。 自古以来,便是军令如山,令行禁止,闻鼓而进,鸣金而收,当年的一场恶战,柳万泉时任果毅都尉,贼兵势大,大将军号令,暂避锋芒, 听到撤退的号令一出,柳万泉本要立刻撤走,手下一个亲兵上报,另一边,百十个手下,被困在敌兵阵营, 倘若此时撤退,虽然能脱离险境,只是那些被困的兵士,恐怕都要折损在敌兵的阵营里, 柳万泉所带的兵,都是多年的老兄弟,这如何能撒手不管? 一边令兵士撤退,一边带着亲兵团卫,五十人,回过头冲回战场,将那一百多府兵救了回来, 战后论功行赏,这件事立马暴露了出来,违抗军令,撤退不及时,这是要斩杀祭旗的, 柳万泉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是心中难过万分,家族里还需要自己顶梁,妻儿老小俱全,弟弟年幼,倘若自己被斩杀,这家族上下还有一二十口人,如何生存? 正在为难关头,亲兵队正李平站了出来,老爵爷为了救下柳万泉,主动承认,是自己下的命令,五十团卫才冲回去救人的, 以那一战,老爵爷厮杀下的7个首级,本该连升三级,升做校尉, 却为了救下柳万泉,便用7个人头的军功,顶替了这撤退不及时的罪名。 再加上大将军秦琼,又是老爵爷的结拜兄弟,此事就被压了下去。 于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老爵爷依然还是一个队正。 对此老爵爷倒是想的开,反而经常开导柳万泉,说是自己最喜欢做队正,而且也做了几十年的队正,都习惯了。 升做校尉,反而叫人难受。其实,这是古故意安慰柳万泉,老柳又岂能不知? 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又和老队正同为蓝田乡亲,从那以后两人便形影不离,一直到老爵爷咽气。 连自家老小十几口人,都住在府里的别院。伺候的丫头,仆人,都是府安排的流民,难民。 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侄子,都陪着小郎君,启蒙读书。 如今每当看到几个孩子被人夸奖学问,柳万泉就从心里骄傲自豪。 老县男置办下的这几个庄子,认字的不过几十人, 自己家就出了三个,尽管柳万泉听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圣贤之言,还是老怀畅慰。 只要学会了学问,终究会有光宗耀祖的一天。 继续巡视在地头的沟拢上,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和农田里的百姓打招呼, 成群的孩童,穿梭在乡野间,打闹嬉笑,一个护卫躲开小跑过来孩群, 笑着对地里大声呼唤:“王三郎,何必如此卖力,一两天的又收不完,还不留下些力气晚上侍奉婆娘,” 那王三郎只顾收割粟米,哪有闲工夫回话,倒是王三郎身边的妇人,满脸羞红的啐了一口。顿时惹来一群哄堂大笑 第十二章都想要个名份 第十二章都想要个名份 经过数天的观察和适应,现在的李钰,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畏首畏尾, 因为他发现,这里和前世完全不同,而且很多地方正好相反, 不但没有男女平等这一说,封建制度的等级森严,在这里表现的比后世更加残酷,而且更现实, 身份,地位,一旦确定,就像钢铁一般,难以撼动,如今身临其境,才能充分感受到每个人每个阶层的现状。 说直接点,就是更加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眼前。和前世里,坐在书桌前,从书本里读到的历史相比,更加清晰,细致, 慢慢的,李钰已经开始逐步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生活节奏自然也慢了很多, 这样反而让李钰有更加充足的空间,去考虑,这一世到底该如何生活。 是凭借自己超越千年的知识,出仕做个权臣, 还是用先进的理念经商,最后富甲天下,富贵一生,再或者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奉公守法的百姓 经历了前世的三起三落,李钰思来想去,决定不再折腾,既然老天这样安排,那就听天由命好了。 这一世虽然不算大富,起码不愁吃喝,还有现成的爵位在等着自己去继承, 另有几千亩地的收入,养活自己,不如就安稳的做一世地主大老爷吧, 也能少操心一些。 前世活的那样累,那样苦逼,为何这辈子,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在这太平盛世,又不愁吃喝,不如就放开手脚,去享受一番,也算对的起自己了。 对李钰的说话方式,众人也逐渐习惯了,习惯真的是很可怕,一旦习惯了,也就那样了,反而大家有种错觉,郎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 随着慢慢融入这个环境,确切的说,是融入这个开国县男府里,李钰和司徒云砂,还有王可馨,越来越顺其自然。 这一世的身体,在秦岭跌落龙闸口的前后经过,也整的明明白白。 原来那天,这个世界的李钰去秦岭游玩,从山上一脚蹬空,落下龙闸口,再被救了回来。 后脑勺的大血包,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已经消肿。 府里的所有人都十分开心,尤其是王可馨和司徒两女。 最开心的莫过于两人身边的四个丫头了,都盼着李钰早日把两个姑娘收房,然后他们也可以彻底放下心来。 当然四个丫头也有各自的私心,收了他们的主子,两位娘子在府里,名正言顺到也是真的。 最主要的还是,自家娘子若是被收房纳妾,那自己就有机会,登上那通房丫头的位置。 不过,能不能得到家主的青睐,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别小看这个通房丫头,有了这个名份,在这府里也能安心的生活,不再被谁小看,便是说话行事也能硬气许多。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尽管唐朝十分开放,可封建制度还是非常严格的,各种规矩制度,充分继承了前朝的遗风,这丫鬟,侍女,都清楚严格的划分着等级, 像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两个人,若是被正式纳妾,那就相当于府里的女主人之一, 而通房丫头的身份,一旦被确认,就是除了主子最大的人物。 这可不是前世里,你想怎么就怎么,在这里。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身份地位的约束。 说难听点,什么身份吃什么饭,说什么话,做哪些事儿,丝毫不能马虎。 不过李钰能自然接受这些,因为李钰觉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只要没有特别的心思在里头,李钰也不介意成人之美,有时候不是你想或者不想的事儿, 比如你不收留他们,他们就得永远以奴婢的身份活下去,等着主子开心了,或者给你指定一个同样身份的男仆,再随便打发几个银钱嫁了,然后生几个孩子,辛苦劳累一辈子,却还终究是个奴婢下人, 那种生活,怕是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那样他们会更加凄凉。 李钰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他总是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也是府里上下,都更加拥护,更加尊敬李钰的原因。 试问谁不想被尊敬!!不想被看得起?? 尤其是司徒云砂和王可馨,二人的身份,在这府里非常敏感,如果你说他们是纯粹的丫鬟,侍女吧, 人家一个是四品太守的嫡女,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若不是家庭骤变,落为罪人,你这小小的开国县男府,人家还不一定拿正眼瞅你, 司徒云砂更加如此,人家的老爹是山东大儒明士,如果不是被隐太子连累,那可是超级清贵的上等门第, 和戎马一生的兵头老爹,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等量级别,在人家眼里,熟读圣贤之书,耕读传家,解读圣贤经义,著书立作,那才是最重要的。 可你要说不是丫鬟吧,两女已经落入了奴籍,连个良民都不是, 这一生除了指靠家主李钰,还能有别的归宿? 连身契都在府里存放,除了这县男府,哪里还有别的出路? 即便是家主仁义,放免了良民户籍,以罪臣的后代身份,哪个不是躲的远远的?离开这里,又该如何生存? 所以两个人在这府里的身份,和地位非常敏感,老爹在的时侯已经把事几乎说透了,两个人就是给纳妾用的, 对此,两女当然高兴,可是老县男还未来得及落实这些,就旧伤迸发,一命呜呼, 突然的变故,让两女忧心如焚,新任家主还未成长起来, 倘若不同意接受自己,再没有了老县男主持公道,那就真的要变成彻底的一等侍女了, 一辈子的丫鬟身份,这让两人如何接受。出身高贵的他们,当然不想真的去为奴为仆。 随着彻底融入这个大家庭,李钰慢慢变的自然起来,这不,这天下午没事,就把两女召唤到身边,一边聊天,一边了解这府里的来去始末, 李钰觉得,自己应该一手掌握府里的一切,这样大权在握,才不会有危机感。 想要掌控整个府邸,首先你得了解这个府邸的一切不是,两女自然是最好的探知对象了。 李钰实在很不习惯这唐朝的跪坐方式,这会四仰八叉的半躺在床榻上,二人跪坐两边,对于两女的性格,李钰也基本摸清。 司徒云砂外揉内刚,王可馨表面上严肃的不行,骨子里却十分害羞,内心的脆弱和外表的严谨反差很大,跪坐的姿态也是最正经不过。 有时候李钰也忍不住调笑二人,司徒的反应很热切,王可馨却总是羞的满脸通红。也不反对,也不赞同。 如今两人已经完全习惯了李钰的说话方式。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惊奇了。 三人像一家人一样,有说有笑,四个丫头在旁边也表现的非常活跃,不过还是谨守着自己的奴婢身份。 对于这种能掌握分寸的人,李钰是非常喜欢的。 可是想到以后如何生活,始终还是一团乱麻,虽然决定了这一世要做一个安稳的地主老爷, 可终究对这陌生的时代,有种说不出的抵触和不安,一边继续思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两女:“两位姐姐可与我说些阿耶的事,或是府里的事也好。自从龙闸口回来,好多事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两人自然点头答应,况且经过先生诊断,也实证实了公子的确是得了脑疾。失去记忆也算是常情。 不过没事儿,在两人看来,这样反而更好,自己和新任家主,可以从新开始。 这样更有利于郎君接受自己。两女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眼神。 王可馨整理了思路,觉得自己先说比较好,毕竟自己来府里已经三年多了,知道的也比较清楚,:“不知郎君叫奴家从何说起。” 李钰想了想说道:“就从阿耶的爵位开始吧,这爵位到底是个多大的官职呢,你们说说,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王可馨是官员子弟,当然最清楚不过了,便开始长篇大论:“这开国县男不是个官职,是以无法究其大小高低。 郎君首先要知道,这大唐的功勋等级,咱们大唐的爵位分为九等: 一曰王,食邑万户,正一品; 二曰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 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 四曰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 五曰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 六曰开国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 七曰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 八曰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 九曰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咱们老侯爷便是这开国县男,从五品的功勋爵位了。” 旁边的司徒也是不停的点头,证明王可馨说的一点不假。 李钰闻言直起了半躺的身子,旁边的司徒云砂温柔的扶着他坐正,李钰惊奇不已:“阿耶竟是最末端的男爵?? 第十三章开国县男的福利和特权 第十三章开国县男的福利和特权 司徒云砂不忍心看着自家郎君一脸的失望。 便赶紧接过话茬: “郎君有所不知,吾等皆受老阿郎大恩,即便阿郎没有爵位在身,在吾等心里,那也是可比公侯。” 众人纷纷点头承认,这一点李钰自是不会去怀疑,别说二人了,听说很多庄户,都是老爹相救于水火之中。 这大唐的古人,对于救命之恩,那可是等同于再生父母,在他们心里,自己老爹当然地位超然。 可李钰还是郁闷无比,怎么就是个最低等的呢? 别人穿越了,不是公主就是王爷,要不就是太子什么的。 轮到自己就是个最低等的九等男爵,这等身份,想要逍遥快活,中个屁用? 这大唐公侯遍地,指望这小小男爵,还不被欺负的死死的? 靠,不说穿越成皇帝了,起码也得是个皇子,王爷,才能对得起穿越一场吧? 司徒云砂看这小郎君,依然眉头紧皱,便接着解释: “郎君莫要忧虑,这开国县男,虽只是第九等的爵位,却也不是人人可得的, 就如王家姐姐的太尊,曾也贵为四品,官拜太守,却是没有爵位在身的,郎君不信可自问之!” 王可馨看李钰望向自己,便既点头:“然也” 听到这里,李钰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又问: “那姐姐可知,咱们这县男的爵位,都有何等权利? 或者有哪些好处?若没有任何好处,要这最末端的爵位何用?” 王可馨想也不想便既回话: “好处自然是有的,否则为何这天下的百姓,都想拿命去换,阿郎的爵位可免除徭役,还可入仕。 比如郎君,他日及冠,便可出仕为官。 郎君的后代血脉,皆可为官。阿郎贵为县男,按照唐律,还可得,十人为徭役。” 李钰疑惑: “十人为徭役?这是” 王可馨再次解释: “就是朝廷令十个府兵,来咱们府里,听从郎君调遣,或使农耕,或使长随,任凭郎君之意也。” “哦,原来是给我十个士兵,让他们给我干活的?” “然也” “那总不能把这十个人圈在府里一辈子吧,太不近人情了?” 司徒云砂接过了话茬子; “郎君误会了,每个府兵都有服徭役的时间限制,到了期限,朝廷就会更换另外十个府兵接替, 郎君若是继承了男爵,这一辈子,都会有十个府兵跟随身边保护的。” 听到这里,李钰这才满面春风,还有士兵跟随自己,还能当官,这还差不多,即便自己不喜欢当官,还是非常开心。 你有资格当官,不想当官,和没资格,而不能当官,完全是两个概念。 有了这个资格,自己随时高兴就可入仕,且儿子和孙子,都能出仕。 李钰开心的说道: “如此甚好。” 看到家主高兴,两女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可是这入仕不入仕,都是以后的事,当前总得吃喝拉撒吧,以后入仕,不代表现在能当饭吃不是! 李钰慢慢悠悠的再问: “阿耶都留了些什么家业,给本郎君呢,若是一无所有,咱们全府上下人等,如何生存?” 司徒云砂看这小郎君,如此心思巧妙,竟然还为如何生活颇为担心,便忍不住笑曰: “郎君何需担忧,当初老阿郎封爵之时,便按制,赐下了五百亩的永业田, 且老爵爷自身亦授20亩永业田,另授80亩口分田。 不过,由于老侯爷故去,口分田已被县令收回。 如今,剩下五百又二十永业田,他日郎君成男之时,朝廷自会再授20亩永业田,另授80亩口分田,这吃穿用度一事,郎君不用操心的?” 我靠,五百多亩!! 前世里,一亩地都金贵的不行,这忽然间拥有五百多亩地,李钰是大大的满足,这不是典型的地主大老爷吗? 越想越开心,只是不知道永业田和什么口分田的区别,急忙问道: “这何为永业田,何为口分田。” 这次王可馨接过话茬: “按照大唐律,永业田可传子孙,不必纳税,非罪不可夺之。 口分田,人死田收,不死则耕,需纳课捐杂税。” 李钰在心里划算了一下,原来口分田要纳税,永业田可以一代传一代,等于永远是自己家的产业了,难怪叫永业田呢, 至于口分田,则直接被李钰忽略了。 “如此这般,岂不是等于拥有520亩不用纳税的田产,而且永远都是咱们自己的, 将来还要再给20亩,就等于是五百四十亩了!这当然一辈子啥也不用操心了。” “种了粮食再卖掉多余的,养活一家老小,还不是轻松至极。” 司徒云砂接道; “郎君说的正是,好叫郎君得知,除了这五百多亩地。 咱们府里还有前四代家主,一代一代置办下来的,两两千多亩良田,因这些都是祖传之物,是以被大唐朝廷定为了永业田。” 我晕,李钰心里一紧,大脑直接短路,原来还不止是那五百多亩地,另外还有?? 这是啥概念? 这是典型的地主爷呀! 听到这里,李钰心花怒放,看来这辈子,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再也不愁吃喝拉撒,更不用考虑房贷,车贷了。 还有一大堆土地田产,和成群的奴仆,丫鬟 既然条件如此优越,那就做一世逍遥快活的地主爷吧。 王可馨觉得,自己有义务将爵位制度,讲解清楚,以便家主放心,就悠悠然开口; “唐律,开国县男,可食邑三百户,封邑内土地所产,不必纳税,县男取之,今老爵爷故去,当由郎君收纳。” 嗯? 好处还没完?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李钰大喜,扭头看向王可馨: “可是这所纳之税,不必上贡朝廷,由本郎君收取?” 看着王可馨点头,李钰不禁感叹: 还是大唐好啊,两千多亩地不用纳税,永远都是自己的,还有三百户农民,给自己交税。 啧,啧!啧。怎么形容呢?就一个字爽。两个字舒服! “哦对了,王娘子说还要授本郎君20亩,那什么永业田,何时给我授予田地。” “待郎君成男之时,唐律:男子十八成男。” 王可馨回答的不紧不慢。 “成男?我现在不算男人?” 王可馨顿了一下又道: “郎君自然是男儿的,不过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十五束发,而为成童, 十八则为成男,二十为及冠之年,郎君今年十四,明年便不用梳理这种,郎君不喜的发饰了。” 话刚说完众女都掩口而笑,王可馨调笑李钰,自己却先脸红了一片,可想而知,这平日里,一脸严肃的王可馨面皮多薄!。 知道李钰不喜头上顶着两个大包的发型,哪吒造型所以不等家主询问询问,王可馨便主动回答了出来。 看着美女娇羞的低下头,李钰鼓励道: “王家娘子笑容甜美,以后应当多笑笑才是。” 王可馨顿时脸更红了。用很小的声音回道: “郎君喜欢便好。” 看到王可馨如此害羞,李钰便不再与她说话,扭过头看向司徒云砂: “阿耶已经故去,本郎君现在便是开国县男了吧。” 司徒云砂见李钰发问,立刻摇起头来: “非也,老爵爷虽然故去,已有月余,王家姐姐也使柳叔上报了朝廷,等朝廷颁布诏书,郎君接过圣旨,官府备了行,才算继承了开国县男的爵位。 老爵爷只有郎君一条血脉,自是郎君承之,也不用焦虑,可安心等待。想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儿。” 不经意间的,又套出来了许多重要的信息,李钰才明白,这一世的父亲才刚走一个月。 就是不知道处理丧事的时候,热闹不热闹? 主要是李钰想知道,老爹的结拜兄弟,秦琼和程咬金,是否前来奔丧。 这可是大事,若是两位大神没来,岂不是和前世里一样,结拜只不过是个名头而已,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前世的经历,让李钰清楚懂得,有靠山,干你啥都方便,还没人敢欺负你,没有靠山,你被欺负了也没地方申冤,只能自己想开点了。 如今李钰可以继承爵位,同时拥有诸多特权,还有两千多亩地, 啥也不用操心,就能安然享受生活,当然要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地主大老爷,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可是这诺大的家业,若是被人惦记上,可如何是好,即便没有人惦记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了咋整? 被别人欺负都没办法,还逍遥个狗屁?快活个毛线? 所以这个靠山很重要,不但要有靠山,而且这靠山越牛逼越好。 无疑,程咬金和秦叔宝这样的后盾靠山,是相当符合李钰标准的。 老钰不得不拐弯抹角的打听: “阿耶的身后之事,可办的热闹?何人前来吊丧?” 王可馨见李钰问到老爵爷得事,不禁又正襟危坐回曰: “按照老爵爷的临终遗言,皆一切从简,除了上报朝廷,并不曾与人知晓。 是以老爵爷的丧事,只有咱们自己几个庄子里的人,前来吊丧。 并未报与翼国公府,也未报信卢国公府知晓。 奴家揣测,老爵爷得两位兄弟应该并不知晓此事。 不过,柳叔已经报备朝廷,这几日就要到那中书省门下,两位国公在朝廷里,具是一品国公,消息灵通,想来不日便知。 两位国公乃是金吾卫,左右大将军,翼国公官拜左金吾卫,大将军,忠勇仁义, 卢国公拜右金吾卫,大将军,性情耿直,两位国公若是得知老侯爷故去,定会悲痛难忍,必会亲自前来祭拜” 第十四章初显才华 第十四章初显才华 王可馨乃是官家出身的大小姐,从小耳语目染,对这种官场的道道弯弯,自是了解的清楚。 李钰一张口询问,她就立马就知道他那些小心思。直接回答的清楚明白; 第一,这是你阿耶的意思。不是我们不想去通知。 第二,老爵爷的两位结拜兄弟都是一品大员,很厉害你可以放心了。 第三,两个国公很讲义气,你也不用担心,没有靠山,后盾。 第四,估计马上就要知道了。 第五,等他们知道了,就会赶过来看你。 李钰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下来,既然真的是结拜兄弟, 古代人可是,结拜了就是亲兄弟,不像后世那样人情淡薄。 等他们来了,我得要好好表现,一定要攀上这两颗大树,才能高枕无忧,否则,想要逍遥快活,那是遥遥无期。 李钰忍不住又问: “两位娘子,可曾见过两位叔父大人?” 司徒云砂回说,见过两次,就没了下。 李钰只好又看向王可馨,毕竟王可馨在府里三年多了。 王可馨抬头回忆: “奴家倒是见过两位国公,有七八次。” 李钰急问: “娘子既然见过七八次,那依照娘子来看,两位叔父与阿耶,关系如何?” 王可馨想都不想便说: “甚为亲近,每年两位国公必同来两三次,与阿郎吃则同席,卧则同榻。 每次前来,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三人不分尊卑,通宵畅饮。 每逢两位国公到来,县令,县丞,主簿皆来投贴拜访,好不热闹,府里彻夜灯火通明。” 王可馨边说边把头望向门外的院内,怔怔发呆。 似乎是在回忆,往日里的热闹场面。 司徒云砂也点头说道: “我虽只见过两三次,却也不落人后,每次具是我与王家姐姐侍奉左右,奴家这玉佩,便是翼国公秦大将军所赐。” 司徒云砂说着话,就摘下腰间玉佩递过来。 李钰仔细翻看,这玉佩巴掌大小,肉质细腻,用上好的和田籽玉,雕刻而成, 山水花鸟,活灵活现,工艺十分精湛,恐怕价值也是不菲。 果不其然,李钰还没有问,司徒云砂又道: “翼国公待奴家如亲女,每次来皆有赐物,单是这枚玉佩,听柳叔所说, 他与秦府管家吃酒时,听那管家言道,此玉佩价值千贯,乃是陛下所赐之皇家物品。 奴家已没了亲人,早就把翼国公当做父辈看待的。 若不是国公所赐,奴家便是父亲在世,也戴不得如此贵重之物。郎君若是喜欢,奴家送与郎君就是。” 李钰赶紧摇头,又将玉佩递了回去,想起了后世的名句,便脱口而出: “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 救既败之事,如驭临岩之马,休轻加一鞭。” 李钰只是顺口一说,至理名言,却不想两女已经是口瞪目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钰也不再多说话,竟自将玉佩放入司徒手中。 只见两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郎君好采。” 司徒云砂出身儒家名门,自然能分辨出学问的真假。 王可馨贵为太守之女,亦是熟读四书五经。 学问的真假,岂能分辨不出? 这小郎君的话,充满了道理,可不就是嘛,贤者哪会去四处炫耀自己的长处,那样就不是贤者了。 这君子不夺人所好,更是精妙,倘若看见美物,就去夺取,那还能当得君子的称号? 挽救将要失败的事儿,可不就像骑着马儿,走在悬崖边上,自然不敢随意的抽打了。 两女具是学识渊博,单从这几句就能断定,这小郎君乃是具备大智慧的人。 这如何令人不喜,虽然家道中落,对老爵爷感恩戴德,纳妾之事也没有反感之心, 却也各自还在心里憧憬着,能遇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是现实却是身不由己,不论是报恩,还是现实,都决定了只能选择这小郎君一人。 如今,这小郎君,年纪轻轻就表现出来,不同寻常的大智慧,叫两女从心底钦佩不已。 李钰哪里知道,自此,两女方开始暗生情愫,无形中已经拨动了二女心里的那根情弦。 两女心里暗叹:难怪老爵爷不惜重金,请大儒来教郎君读书,又花了大代价,救自己两人脱离苦海,来给郎君陪读。 这书,果然没有白读。小郎君的确让人欣慰。 司徒云砂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哪里,就直接说了出来: “奴家看郎君最近将养身体,一直不增用功, 原本想着,等郎君恢复之后,便要催促,不能荒废了学业,却不想郎君的学问,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更加精进了。 老爵爷若是得知,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旁边王可馨也点头赞许。 李钰听后一愣心想: 这是神马情况?我只随口说几句,后世的经典,怎么就惹出来一大堆事,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想到此处,李钰也不多说,准备继续套话。 干脆今天,把这具身体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整明白,也好彻底继承了这个身份,以后就不用再害怕,露出马脚了。 于是假装谦虚道: “读书自是重要的,这学问一道,自古以来都是厚积薄发,岂能荒废。 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又有云:业精于勤,荒于嬉。 今本郎君已无大碍,日后定当继续苦读,圣贤之书,岂能叫学问荒废。” 当李钰又显摆两句韩愈的精品时,两女已经进入状态,都在小声的咀嚼,李钰说出来的话。 司徒云砂满脸的热情曰: “郎君大才,这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真乃推开学问大门之利器也。 奴家陪郎君读书半载有余,却不知郎君,竟有如此之才,小女子钦佩不已。” 嗯??之前是司徒云砂陪着自己读书的??? 还好李钰前世已经三十岁,虽然如今,这具身体只有14,但是内里可是三十岁的灵魂, 经验何其老道,不动声色的说道: “有劳司徒娘子陪读,某不敢忘却,娘子的看顾之情,自当铭记在心,此生,必不忘之。” 司徒云砂却只把,此生必不忘之,当成了重点,心里甜蜜的不行,也害羞的满脸通红,喏喏的回道: “郎君严重了,老爵爷当初救奴家于水火,除了给郎君这陪读也是在老爵爷意愿之中的。” 司徒云砂不好意思把话说透,毕竟女儿家家的,脸皮薄,其实原话是, 你爹救我回来两个意思:第一给你做妾,第二陪你读书。 虽然司徒云砂不好意思说清楚,不过李钰确是听明白了。 这边郎君和司徒云砂谈情说爱的,凝翠和桃红,自然是欢喜不禁,双手赞同,两人巴不得这小郎君和自家娘子今晚就入洞房。 凝翠,桃红是高兴了!可那边夏竹和秋菊,却是着急的不行。 看着人家司徒娘子,都和郎君卿卿我我了,自家小娘子还在神游天外,兀自念叨着郎君说过的那些话,能不着急吗???? 念叨那些有什么用?尤其是夏竹,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家娘子被收房之后,就轮到自己有机会去争取做通房丫头的美梦了。 这娘子要是都没谱,自己更是没戏,哪能替王可馨着急。 秋菊是干着急,却没有太多心思,只是看人家司徒娘子都公开下手了。 自家娘子当然怎能落后,秋菊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自家娘子,也该争上一争了。 那夏竹更是直接,偷偷拉了一下王可馨的衣袖,奈何王可馨无动于衷。 夏竹更是着急,她却不知,王可馨自从秋菊咳嗽的那一声,就听见了得。 当然知道自己两个贴身丫鬟的意思,可是自己,向来自恃清高,如今也想去争宠,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 夏竹见自家娘子迟迟不动,忧心如焚,于是壮着胆子,小声说: “启禀郎君,司徒娘子未来之时,都是我家娘子,陪着郎君读书的,且已经两年多了, 便是司徒娘子进府后,两位娘子也是轮流陪读的。” 李钰听后,顿时觉得,这府里自己不知道的事太多了,看来得得慢慢发掘啊! 听夏竹明着暗着,帮自家娘子说话,自是知道,不能太偏像司徒了。 这制衡之道,不下于帝王之术,做的好了,家宅安宁,做不好就会后院起火,可是马虎不得。 想到此处,李钰也顺着夸王可馨几句: “王家娘子对某家的好,自是不敢忘却,对两位娘子的眷顾之情,照顾之恩,某感激不尽,亦不胜自喜” 第十五章家里也需要制衡 “王家娘子对某家的好,自是不能忘却,对两位娘子的眷顾之情,照顾之恩,某感激不尽,也不胜自喜,” 李钰这话颇有水平,一半赞同了王可馨的功劳,另外一半,同时照顾了两边的心情。 司徒云砂听见夏竹开口,也发现自己今天确实是占了便宜的,郎君明显对自己恩宠有加。 尽管夏竹的话,稍微有些无理,却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自己和王家姐姐姐,姐妹情深,互相扶持,也不必去责怪她的侍女。 再者说,夏竹只是心直口快,却并没有什么歪心思。 且说的也是实话,自己未进府前,确实是王家姐姐,独自陪着郎君的。 司徒云砂虽然不在意夏竹的无理,王可馨却不得不正视,当初在娘家太守府里,那可是规矩严谨,哪有下人胡乱就敢插话的? 今日若不调教一番,她日指不定要惹出来什么乱子。 再说了,郎君已经把话说明了,也肯定了自己的存在,心里当然是比刚才甜蜜。 所以司徒这个台阶,自己必须拿出来,人家不追究,那是看在姐妹情深,自己若不拿个态度出来,那还像话吗? 王可馨严肃的呵斥道: “夏竹,你怎可胡言乱语,如此失礼,这成何体统? 罚汝抄写女训十遍,汝当谨记在心,不可再犯。” 夏竹见郎君对自家娘子也平等对待,念着自家姑娘的好。 目的也达到了,满心欢喜,低下头来答应一声:“诺!” 复又对着司徒云砂道: “奴婢嘴快,惹了娘子,还请不要见怪。” 司徒云砂温和一笑,表示不会计较,再对着王可馨道: “姐姐不必介怀,夏竹并无恶意,何必责之。” 王可馨接道:“司徒妹妹心善,不予追究,可是这府里,若是没个章程,总也是不行。 郎君乃一家之主,哪有空闲过问这后院之事,若是都不约束,这府里岂不是要乱了。” “姐姐所言甚是。” 看着两女和睦有礼,李钰也很欣慰,他可不想看见这后院,和前世里的宫斗戏一样,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对王可馨的处理方式,也感觉新颖,古装剧里,对犯错的下人,那可是非打即骂,王可馨这里,却让一个侍女来抄写女训,算是够另类了。 李钰忽然想起来一事,就顺口问道; “总听你们说阿耶的事,怎么没人提起我阿娘呢?” “这” “奴家” 李钰感觉很奇怪,说起这一世的老娘,怎么两人就开始古古怪怪的? “司徒娘子,你是个老实的,本郎君问你,我阿娘呢,怎么你们不说一句?” 司徒云砂左躲右闪,回避着李钰的目光,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奴家奴家不知。” 李钰非常怀疑这司徒云砂在说谎,她嘴里说着不知道,脸上的表情,却慌乱的不行, 明显是在说瞎话,再扭头看向王可馨,只见王可馨快速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李钰明白了,这一世的身世,恐怕很有些秘密需要挖掘。 “王娘子,你可知我阿娘是何时去的?” 李钰盯着王可馨,认真的问道。 “奴家不知,郎君别问了,奴家奴家刚来三年,这些都不知道的,只听说老夫人早就去了的。” 王可馨慌乱的不行,假装取下头上的木钗,拿在手里把玩 李钰假装不经意的随口说道; “不是说,我阿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这才去的吗,也罢,过几日我叫下人带着我,去阿娘的坟上看看她,也好说上几句话” 李钰话都没说完,王可馨手里的木钗,就吧嗒一声,掉落在案几上。 “郎君这是干什么,老夫人都去了十几年了,何必去看,不过一堆黄土而已,有道是入土为安,何必再去打扰阴人的安宁。” 李钰对这身世的秘密,很有兴趣,忍不住就又问司徒云砂; “司徒娘子,你可认的去的路吗?” 司徒云砂,慌忙道; “奴家不认得,且郎君也不必去了,听说老夫人没有埋葬在祖地里,” “嗯? 人死了为何不埋葬在自家祖地里?那历代祖先可在祖地?” 司徒云砂慌乱的回应; “那些都在的,能看,能看。” 李钰眯着眼睛,看着司徒云砂,又看看低头的王可馨, 李钰看出来了,这里头有事,而且他们都知道,唯独不告诉自己,瞒着自己。 这王可馨说,一堆黄土有啥好看的,不能去打扰死人的清净。 司徒却说,人不在这里埋葬,两人说的话,都对不到一块去。 看来这个身世,是个很大的迷题,特别是这个阿娘。 也罢,今日问出来的够多了,不适合刨根问底,改天一点一点打听,她俩不说就去问旁人好了,总能打听出来的。 说了半天的话,李钰坐的有些困了,想出去活动,活动,于是对众人道: “这本郎君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总呆在这屋里头甚是烦闷,不如两位姐姐陪我走动一番,如何?” 二人都点头应诺,起身由各自的侍女伺候着,穿了鞋子,就来伺候李钰起榻。 李钰如今已经习惯了,不习惯也不行,这里的衣服,他还是总穿不好,每次都是得需要别人伺候。 两人不在,便是那些侍女伺候,自己只是配合,却从来没主动穿过的。 既然打定主意,这辈子要好好享受,逍遥快活,那不如就彻底放开了才是。 李钰习惯性的在心里,给自己辩解,不会穿衣服的理由和尴尬。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屋,又来到院子里,闻着桂花香味,此时的心情,和第一次出来放风的时候,那是大不相同。 如今,再不用小心翼翼了,自然是无拘无束。 放开了心神的李钰,闭上眼睛,感受着桂花的香味,顺着心思就想起了李清照的桂花了。 忍不住就吟了出来: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还未睁开眼睛,便听到众女参差不齐的喝彩声。 这才想起来,大唐人对诗词歌赋的热爱,和推崇,那叫一个热情似火,丝毫不亚于后世的追星。 一边的王可馨吩咐夏竹,要去书房取来笔墨,书写下来,被钰李拦住了。 “不如咱们一块去书房吧” 两女都回到:“如此甚好。” 李钰当然不知道书房在哪里,只等着几人先走, 还好桃红直接就朝东厢房走了过去,众人也都朝东转身,李钰也随着众人,一块往东边而去。 通过了几株桂花树,便是东厢房的回廊,众人又绕了一圈,从回廊尽头过去,到了第二个门口,桃红就推开门,率先进去,然后站在门边等待众人。 刚进书房,就迎面扑来,一种书籍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墨香,叫人浑身放松 李钰震撼的是,整个书房有四五间房子大小,被一排排整齐的书架,隔离成四个区域, 正中间一个三米宽的床榻上,三个矮小的书桌,分宾主,程品字形摆设。 两边的书柜里,全是各种书籍,后墙的书柜,全是笔墨纸砚。 李钰不禁心想,这么多书,都赶上一个书店了,要得看到何年何月去?? 心里琢磨着,慢慢脱了鞋,坐上中间那小书桌后头,两女分坐两边,四个侍女取了笔墨纸砚,分别放于三个人的矮几上。 两女均不言语,安静的磨墨,还好李钰前世的父亲就是书法家,他也从小就接受熏陶,对这一套并不陌生,也慢慢转动着砚台。 心里想道:还好前世从小锻炼,虽然书法不算多牛,起码也还中规中矩,倘若是不会写毛笔字,可就丢人大了。 待三人都磨好了磨,各自挥笔而就。 司徒抬头问曰: “不知郎君这首诗可有题?” 李钰直接开口,“鹧鸪天,桂花。” 三人都把题写上,然后各自念了一遍,都觉得清新艳丽,淡雅脱俗,两女都是满腹诗书,功底深厚,诗好歹一眼便知。 越看越喜欢,时不时的投来满足赞赏的目光, 四个丫鬟也都识断字,虽没有两女那样的能耐,却也不同寻常,便是做个私塾的先生,也是可以的。 都觉得这小郎君的诗,功底深厚,非同一般。 对李钰的崇拜,和敬仰之情也越来越浓,本来这小郎君就是操控自己命运的一家之主,桂花诗一出更是将几个丫头,侍女,震的是两耳发聩,眼冒金星。 至于司徒云砂和王可馨,现在对李钰也是越来越满意,两人各有自己的小院,这后院,是老爵爷一个人居住的。 东厢房除了一个大书房,另外还有几个客房,西边假山后的厢房是沐浴房,和几个小房间, 这是老爵爷的小厨房,最后那一排大房间,里面又分几个套间的,就是李钰一直居住了半月多的屋子,算是整个县男府里,最尊贵的地方了。 两女各自居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只是轮流着,白天陪着郎君读书,夜晚回去休息。 但是自从李钰在秦岭受伤回来,为了方便照顾他,两女才轮流守夜。 如今已经恢复如初,就应该各回小院居住,既然李钰没吭声,两女也不说破,依然一轮一夜的留守在郎君的房中。 身边的四个侍女,倒是没有上榻,每夜就睡在榻边的地铺伺候。 第十六章无意间促成的正式家宴 第十六章无意间促成的正式家宴 折腾了半天,李钰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便催促道: “那些吃食何时能好,本郎君可是饿坏了。” 王可馨闻言,立马转头对夏竹: “吩咐下去,郎君饿了,准备些吃食。” “诺” 看着夏竹离开,李钰又开始头疼,为何? 这大唐哪里都好,却唯独这吃饭的事儿,让人惆怅的不行。 饭菜品种简单的吓人,几乎不是煮就是炖,而且除了盐巴,什么也不放,甚是乏味,你不吃还不行,总不能天天喝粥吧保命吧? 还好有烤肉,不过烤肉也是那样,除了盐巴啥也不放,但吃烤肉总比吃白水煮肉,强上了好多。 李钰这具身体,正是成长期最快的时候,一顿过去没多久,就又消化完毕,饿得很快。 所以李钰一天能吃四五顿,不像大唐人,一天两顿或者三餐。 自从李钰想开之后,几乎是饿了就要吃,也不论时间,这县男府里当然以他最大,最尊贵。 现在前院的厨房,几乎一整天都有人当值,只要去交代一声,就可以立马开始做饭,倒也不会耽误太久。 几个人一边等待吃饭,一边讨论诗词,李钰惊奇的发现,这两女竟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己根本不敢胡乱说话,更不敢随便装打大尾巴狼。 这要是放在后世,那绝对是两个教授级别的学者,正热闹着,见下人们,在夏竹的带领下,一个一个的进来,开始摆放碗筷。 李钰的桌子上放着: 胡饼八个,煮鸡蛋八个,煮好的鸡一只,,煮好的鸭子一只,生鱼片一陶盆,烤好的羊肉一陶盆,粟米粥一陶盆,醋芹一份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二人的矮几上,却一无所有,为何?这就是封建王朝真实又残酷规矩了。 可不是前世里的电视剧,很多人坐在一起,一块吃饭,那是纯粹瞎掰。 在这里,家主吃完,才能轮到她们,古代一直就是这样的,李钰并也没有立刻打破这些传统和规矩的想法。 他考虑的是,一点一点慢慢来,以后慢慢改规矩,这样大家都能接受,再说了,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 前世里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就是是李钰最痛恨的。 李钰很喜欢讲原则,讲规矩,有了规矩,所有人都紧守底线,那才是正经! 两女的身份再高,那是以前,如今在这县男府里,说好听点,等着被收房纳妾,说难听点,就是府里身份最高的两个一等侍女。 家主吃饭用食,她们理所应当的要伺候。 一块吃?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这不,李钰桌上的食物摆放好,两女就自动坐了过来,给他盛粟米粥,分烤羊肉,等等杂活。 别觉得不好意思,或者难为情,在这里李钰吃完了,下人再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家家大户都是如此,所以别拿后世界的眼光看大唐,那会被看成是神经病。 那种先进的理念,在大唐这里,简直就是怪人一个。 要不然为何上那么多饭?? 那可是几个人加一起的一顿,李钰吃完了,轮到两女吃,然后才是四个二等侍女。 一共七个人的饭食,都放在李钰桌子上,府里其他的下人? 对不起,请去吃大锅饭。 李钰在后世里,可是吃惯了美食的,各种配料齐全,之所以还不习惯,那是因为起点太高而已。 单说李钰这伙食,在这方圆一百多里的蓝田县,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就是县令都不敢天天这样霍霍。 唐朝的官员大都清廉,以俸禄和土地产出为主,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以前家虽然庭优越,也只是隔三差五的,才这样霍出去一顿。 像李钰这样子,每天大鱼大肉,也就是地主大老爷家,才能支撑了,所谓的地主,就是有爵位的和那些世家的积累了。 老百姓想吃这一桌?? 也可以,不过就是得等到过年的时候了,平日里想都别想。 能吃饱饭饿不死,那都是老天爷开恩了,还想吃肉门都没有。 碰到灾年,易子而食,可不是开玩笑,那是血淋淋的事实,饿级了吃观音土而活活胀死的,比比皆是。 否则,为何人人都愿意拿命去换爵位。 有了爵位,不但分给你几百上千亩的爵位田,而且还不用纳税交粮, 还有相对应的食邑封户,这些封户的百姓,还要把土地产出,交一部分给你当做课粮。 一代一代的积累下去,根本就不愁吃喝拉撒,生活质量当然是普通老百姓,不能与之相比的! 虽然喜欢讲规矩,可李钰毕竟还带着来自前世的思维,所以总是觉得给别人吃自己吃剩下的,确实有点太不礼貌。 于是大手一挥: “夏竹,凝翠,将这些吃食分些过去,给两位娘子,今日同食。” 本来李钰是想让几个丫头也一起吃的,可没发现没有多余的桌子,想了想就没说出口来。 这幸好没说出来,否则势必要闹出天大的误会。 其实李钰就是,从来没见过这俩美女吃饭,有点好奇,想留他们在这里吃一顿,方便自己参观一下古代美女用膳的样子而已。 却不想,两女先是惊奇,然后又开始激动。 各自站了起来,深蹲了一个福礼。 传来两女整齐的声音: “奴家谢过郎君抬举。” 李钰一愣,心想不就留下你们吃个饭吗,何必如此激动? 嘴里却快速反应道: “两位娘子快快免礼。” 只等李钰说了免礼,两女这才都起身,直起腰板。 然后就各自回归原位,正襟危坐。 旁边刚反应过来的夏竹,秋菊,和凝翠,桃红,赶紧上来,将李钰桌子上的各种吃食,再分出两份,端到两女的矮几上。 至于四个侍女,则各自站在自家姑娘榻前,规规矩矩。 虽然留下吃饭的是自家娘子,又不是自己,但是四个侍女,向李钰投去的目光,却充满了感激之情。 为啥? 因为在这大唐,两女的身份是一辈子不可能和家主一块吃饭的,只有正妻才能和家主一个屋里吃饭,这还是在没有客人的情况下才行。 即便是收了房,被纳妾了,也是一辈子在自己屋里吃,若碰见那些较真的正妻, 还必须在旁边,伺候主子吃完才能离开。 不要问为什么,规矩就是规矩,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没有任何商量打折的余地。 这里可不是后世界,男女同桌用餐,一句话说不好就是当场翻脸,吵架什么的, 那种嚣张跋扈,不分场合地点总把自己当上帝的,来了古代,若是正妻,只有收到一封休书的结局。 若是穿越来做丫鬟,还敢放肆,不是被卖青楼就是当场打死。 古代等级森严,人命如草芥,不守规矩等于自取灭亡。 人人都有自己的操守和位置,即便是王公大臣,不守规矩也是死路一条。 比如那造反的侯君集,尽管是玄武门的功臣,照样被杀人灭口,这些古代的规矩,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没看两女都正襟危坐在案几前?要多正经有多正经,那样子仿佛如临大敌。 这一切都因为,李钰让二女留下,在家主面前一块吃饭而起,这相当于和主子同时用食。 这是大唐非常很少见的事儿,只有哪家的老爷,决定同意纳妾的时候,才会这样做的。 在大唐,李钰这种行为,等于是要收房纳妾的正式家宴了。 如果有正妻在场,此时还要给正妻行礼的。 两女都很激动,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兴趣,都巴不得回自己的小院,和各自的贴身丫鬟,好好唠唠嗑,来庆祝和发泄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家宴。 这可是正式纳妾的家宴,马虎不得,要是出了洋相,传了出去可大大的不好。 所以两女这顿饭,吃的也是非常辛苦,纯粹就是走个程序。 最激动的是王可馨了,伺候这小郎君三年多了,自从老爵爷请来的那个大儒,回蜀中奔丧后。 一直是王可馨接过接力棒,半陪读,半教导的整整三年了,自己又比郎君大很多,这一直是王可馨最大的心病。 整天正正经经的严肃模样,其实一大半原因,都是自己的归属问题不好解决所致。 生怕这小郎君,将来抵触她的年龄,如果不纳她为妾,可就真要变成彻底的一等侍女了。 如果那样的话,留在府里一辈子不出嫁还好,虽然这样要孤独一生,不过至少地位不会降低太多。 且身边还有两个陪同的丫头伺候,也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居住。 只要自己谨守本分,倒也没人来打扰,安生一辈子也不是难题。 如果是不被纳妾,又不让居住在府里,再被家主指配给哪个奴仆或者庄户,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不但以后世代都是奴仆的身份,还并不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 废话,府里的几百户奴仆,有哪一个是有身份,有学问的? 王可馨出身高贵,又饱读诗书,当然不想嫁给一个泥巴腿子庄稼汉,更何况还是奴仆身份。 真的去过那种低三下四,又穷困潦倒的生活,对她来说,还不如死了心静! 今日终于被家主公开肯定接纳,又赏赐宴席, 王可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也是暗自放下心里的一块巨石,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只顾激动呢,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按照规矩,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她两人就是府里正式的女主人之一了。 那就是再来一次正式的宴席,纳妾通常要全家庆祝一下的,就等于正式收房,也相当于纳妾的婚宴了。 纳妾是不可能像正妻一样,三书六聘的,为妾得人都会经历这两关,第一次同屋而食,相当于聘,第二次全家赐宴相当于娶。 两次家宴一过,就是府里正式的女主人之一了。 王可馨心里琢磨着,也不知何时,家主才能通告全府,举行纳妾的家宴呢? 一边想叫快快到来,一边又暗骂自己贪婪。 那边司徒云砂却想的是,明晚郎君定会要我伺候。 会不会就要了自己家主还要几个月才到十五束发,如果明晚这不合规矩啊,我要不要抗拒?唉真是恼人的抉择。 两女倒也不是着急男欢女爱的羞人之事,主要是两人年岁大了些,自然就懂事的多。 肯定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不像李钰这般吃喝不愁,家业丰厚,又是十四五岁的年龄,啥也不用想,不用考虑,自然有下人给他办好一切。 两女都有经历过家破人亡的心酸,如今即便家主对他们再好,也终究顶着个侍女的身份,若是自己不争取,哪来的以后可言? 两人只是惦记收房纳妾的名分,至于这小郎君十四岁的身体,到底何时能行周公之礼,反而没有考虑过。 两女的心里都是如此想的,只要身份名正言顺,哪怕家主成长几年再同房,也能安心等待。只这名分可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李钰想看美女吃饭的愿望,算是彻底泡汤了,看两女的样子,几乎对着一桌食物不怎么动手, 大失所望下,自己就开始大块朵朵,把一桌大唐的白水煮肉,吃出了一番国宴的姿态。 待吃饱了肚子,看两人还是慢慢吞吞,以为两个人不习惯他在场,于是大方的挥手: “算了,两位娘子还是回房去吃吧。” 两女同时行礼,这次只是稍微欠了下身子; “诺,” 李钰又对着夏竹道说道; “夏竹,你陪本郎君去前院走走,也好消化一下肚子里的吃食。” 第十七章参观整个府邸 第十七章参观整个府邸 看着夏竹陪着李钰去了前院,王可馨和司徒云砂,同时放松了下来,都长出了一口气。 皆因纳妾的事儿,今日一槌定音,也算是最近唯一的高兴事了。 司徒云砂稍微欠了下身子,随过一礼: “妹妹恭贺姐姐,苦熬了数年,今朝,终于将此事定了下来,姐姐以后不用再忧虑伤神了。” 王可馨开心的回了一礼道: “同贺,妹妹亦是如此,终于不用再顶着那一等侍女的身份了。” 说着话两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李钰这一走,不但两女放松了下来,连剩下的夏竹,秋菊,凝翠,桃红也轻松很多。 几个丫头跟随自家娘子多年了,可以说一块长大的,也不算过,自然是主仆情深。 李钰不在的时候,也好开口说话了。 只听桃红轻松的说道: “只是不知郎君,何时才能大摆筵席,将纳妾的事彻底落实到位? 到那个时候,两位娘子才算真正的妾室呢。” 凝翠比桃红要机灵些,也调皮一点,听桃红担忧,就立马接到: “就你心急,郎君既然定下此事,那必是一言九鼎,还怕些什么? 早晚的事儿,若是郎君迟迟不松口,那才急人呢。” 桃红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可不是嘛,倘若郎君不开口同意,咱们便是着急死,又有何用?” 这边秋菊也接了话: “郎君明年就要束发了,只是老爵爷还有三年的大孝,唉,不知可否纳妾呢,咱们女人家的,又不太懂这些规矩。” 桃红和秋菊向来关系最近,忍不住就调侃起来: “就你急,只不知是替你家娘子急,还是自己” 说到这里,桃红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直把个秋菊羞的,红了半边脸,支支吾吾的无法回答。 其实几个二等侍女,都是一个想法,也为自家娘子急也为自己而急,只有自家娘子被纳了妾,才能轮到自己争取,那一丝可怜的机会,否则一切都是虚幻。 之所以调侃秋菊,还不如说桃红变相的,说出了四个人的共同心事。 以前,两位娘子的事儿,都定不下来,自然轮不到自己惦记,可如今已经公开确定,小心思便忍不住开始活泛了起来。 王可馨哪能听不出意思,虽然秋菊起了心思,可也不算坏事。 一直跟着自己,尽心的伺候了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何况自己入了房,必定是要有人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夏竹,秋菊是唯一和王可馨亲近的人,也不可能自外院另选通房的。 想到这里,王可馨拉过秋菊的手温言道; “汝与夏竹,伺候我也有快十个春秋了,咱们情同姐妹, 待郎君将来纳妾收房,这通房的位置,自然是汝二人共担。 但只为家主,产下一儿半女的,你们后半生,也算是有了依靠,这也算回报你俩,伺候我多年吧。” 听着自家娘子,竟然公开把这事应允,秋菊心里终于踏实了,当然也对自家娘子感激不尽。 秋菊是自己知道自家事,自己家娘子虽说是府里的一等贴身侍女,可终究是出身官宦人家。 老爵爷在时,便定好了的妾,只等时机成熟,就可水到渠成。 自己和夏竹,却是实实在在的丫鬟身份。 还比不过夏竹的聪明伶俐,又姿色平平,总不敢看好自己的未来,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胆大了一次,借着调侃桃红,也算是想探探自家娘子的口风, 却没想到自家娘子,居然直接就定了下来,一刹那间,就泪湿了双眼,抽泣着: “奴婢谢过娘子抬举,奴婢这辈子,定对娘子忠心耿耿,永不背叛,如有食言,任凭老天爷惩罚。” 听到秋菊表示忠心,王可馨当然高兴,温柔拉起秋菊: “以后汝与夏竹当勤恳伺候郎君,一如往日,不可懈怠。” “诺” 这边王可馨成全了夏竹,秋菊,那边凝翠,桃红能不眼红?都眼巴巴的望着司徒娘子。 司徒云砂看王可馨都这样了,今天不表个态,恐怕也说不过去,且凝翠桃红,可是正儿八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家奴,更是亲近。 直接笑着拿手,点过两女的额头: “偏是你们做丫头的,比自家娘子都心急,难道,还怕丢下你们不成? 罢啦,今日既已说到这个份上,本娘子也和王家姐姐一样, 待得他日,郎君接受了奴家,你两个自然就是本娘子的通房,不再另外安排她人。” 凝翠和桃红,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刻行礼,“多谢娘子,” 凝翠是比桃红机灵的,不像桃红那样老实,谢过后,也像秋菊那样表示了忠心,说完还拉扯了一下桃红。 桃红实在,可也不是傻子,立时会意,跟着说道: “奴婢自然是和凝翠姐姐一样的心思,对娘子的恩情,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司徒云砂等桃红也表了态,才笑盈盈的拉起两人。 今日两女去了心事,心情大好,特别是王可馨放下心里的包袱,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对着司徒云砂说道: “妹妹,也不必再回屋了,就这里吃吧。妹妹你说呢?” 司徒也很开心,当然是不会反对。 于是两女重新坐下,这次才放开心怀,正儿八经吃了起来。 黄昏的九月,并不算太黑,既然打算好好生活,就要摸清楚府里的情况才是。 借机让夏竹带路,李钰准备把整个县男府串上一遍,连自己的家都摸不清,那以后怎么生活? 跟着夏竹夸过圆月形门洞,李钰眼前一亮,前院居然不比后院小,前后左右,除了来时的门洞全部都是成排的房屋。 如今府里上下都知道,郎君从秦岭回来便得了脑疾,记忆受损的事。 是以李钰对府里的陌生,也不有显得有多另类。 夏竹带着李钰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 “郎君请看,咱们这开国县男府坐北朝南,左右对称,南北长,而东西短,一共占地三十六亩,李钰听到自己家就三十六亩,吓了一大跳,诧异的看着夏竹。 夏竹解释: “这府邸并不是老爵爷所建,乃是老爵爷的太尊所留,府里一共前中后三进大院,分内宅,中院,外宅。 郎君平日里居住的乃是后院,正说着,旁边厢房里走出来两个丫头,正是那天伺候沐浴的三等丫鬟,两人看到李钰急忙行礼: “见过郎君,” 李钰回道:“不用多礼,” 夏竹怕两人胡乱说话,搅乱郎君雅兴,就赶忙吩咐: “汝等自去,我引着郎君还要巡查府邸。” “诺”。 看着两个丫鬟端着木盆,里面装着衣服,去了厢房后院,李钰猜测,估计是去洗衣服的。 只听夏竹继续: “郎君的居室,东西两边是各有别院的,东边那个大院子,就是将来郎君正妻的居所。 这西边的两个小院,是郎君的两个平妻居所, 听到介绍,李钰不禁心想,正妻果然厉害,整个东边的院子,就她一个人居住。 第十八章惊世诗词必当载入史册 第十八章惊世诗词必当载入史册 两个平妻分了西边两的院子,到也合情合理,前世李钰也多少读过一些历史。 也知道,一正妻两平妻的说法,还依稀记得,古代的三妻四妾是指妻妾众多的意思。 小妻、傍妻、下妻、少妻、庶妻,皆是妾之称谓。 三妻四妾中的“妻”包括嫡妻、偏妻、下妻,并不仅仅局限于正妻。 还有一种说法,于平妻的称呼是对商人,在外经商所娶女子的一种称呼,但是其实际地位仍然为妾。 其在乾隆后期,法定为适应于兼祧婚制的另娶妻子的称谓,正妻与平妻之间相当于堂妯娌。 意淫了一番,李钰才收拾了心里的想法,仔细听夏竹继续介绍; “这里是中院,又分前后两进,这中院后边的半进,是郎君的妾室居住所在,是以也归于内宅,平日里是三等侍女洒扫伺候。 郎君请看:这东边的厢房就是奴婢和秋菊住的房间,旁边几间住了些三等侍女,厢房后的小院,就是我家娘子的闺房了。” 说完又指着西边继续: “这西边的厢房,是司徒娘子的侍女凝翠,桃红的房间,后面的小院,是司徒娘子的居所。 说话间就走到了第二道门前, 李钰心想过了这道门,应该就是她说的中院前半部分了,这也分的太仔细了些吧! 他却不知道这古代规矩森严,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的。 果然只听夏竹又道: “出了这道门就是中院的前进了,是老爵爷待客之所在,还有一套厨房,再往前就是前院了,住着丫鬟,仆役,婆子,杂役一众人等,不过没有独立的房间,他们男女分开两厢,四人一个屋子。 两边的那些别院,东边住着府里的护卫统领,柳叔和柳叔的家族兄弟。 李钰立马想到,估计就是苏醒时看到的那个刀疤脸了。 前院西边的那些院子,住的是行伍里,老爵爷带过的府兵,三十九个府兵护卫,和他们的家眷。 老爵爷一生带过一百七十六个府兵,都是这蓝田县户籍的,如今只剩下这三十九家了。 其他的都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老爵爷重情,找了县令,把这些跟随过的府兵户籍,要了回来,安置在咱们庄子里。 那些战死沙场的府兵家眷,安排在咱们府邸前后左右,又给他们建了房。 另外还有三百多户,世代都跟着李家的奴仆,这些加起来,就是现在的李家庄了。” “来人开中门。” 后面几个丫鬟答应了一声,便既上前打开了中门。 李钰听说死了那么多府兵,木然的跟着夏竹,一路往中院待客之所行去,一路对遇到的丫鬟仆役,问候行礼也都视若罔闻。 众人也不知为何,自然不敢说话,静静的跟随着家主。 夏竹也想不通,这小郎君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变了脸, 心里琢磨着,趁天黑前,赶紧带着郎君巡视完府邸,自己交了差事,也好回去用食。 于是匆忙介绍了中院,就往前院而去,前院和中院之间,却是没有门的,只有一道十几米宽,两米高的土墙,将外院和中院隔开。 他们哪里知道,这李钰前世里国泰民安,哪有战争,更别说死人的事。 法制森严的社会,你稍微一个不对,分分钟就可以把你抓进去。 李钰之所以不高兴,那是心疼那些,战死沙场的一百多人。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不是猫狗鸡鸭,一句话战死沙场,就没了一百多个,听到这些,谁的心情能有多好? 先不说李钰的心情,只说众人走过前院和中院的隔墙,进了外院,场面就立马热闹了起来。 丫鬟,仆役,婆子,来回穿梭,热闹非凡,热闹的场面叫李钰又暂时忘记了那些死去的兵士。 外院众人见了家主,纷纷行礼参见,李钰内心也是激动的。 这可都是立足根本,当然越多越好,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大声告诉大家,该干啥干啥,不必在意,也无须多礼。 众人都是在这府里住了半辈子的,几乎看着家主长大,也不会像参观动物园那样稀奇。 于是该忙啥就都忙啥,此时已经快要天黑,做饭的,烧火的,洗衣服的,搬东西的,可不像后院那样冷清。 李钰是个喜欢热闹的,看见如此多的人,心里高兴的不行,就是嘛,这才像个家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自己在后面,整天面对那几个女人也太冷清了。 他这样想可真是冤枉了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众女。 腿在你自己身上,你整天窝在后头不出来,能怪谁去? 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李钰在心里琢磨,以后得多出来走动才是,不能老是窝在后院里。 正思索间,那边风尘仆仆的进来一群壮汉,十几个护卫由刀疤脸柳叔带着,从外面急步而进。 一路昂首挺胸气度不凡,一个赛一个的彪悍,威猛。 这些人就是出去巡视农人收割粟米的柳万泉一行人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基本都收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歇息一下,然后准备收租纳粮。 跑了一天的汉子们,脸上都充满了疲惫,看到家主出来,强打精神上前见礼,除了柳叔拱手为礼,其他十几个护卫,都是行的军礼。 虽然众人又困又累,可依然还是将身子站的笔挺,李钰看着众人一路疲惫的样子,像级了战斗结束后,撤退下来的士兵。 不禁又想起来,那没有能活着回来的百十号人,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 这边夏竹又小声介绍: “柳叔在行伍里,曾做过老爵爷的将军,果毅都尉。” 这府里上下都知家主恼疾的事,听夏竹介绍柳万泉,众人也都觉得正常,既然家主伤愈,自然是要仔细说道说道,府里的人和事。 都便很自然的看着这小郎君。 只听夏竹又说:“这些就是跟随老爵爷退下来的府兵了。” 李钰看着一群人面现疲惫,脸带风霜,越看越像战场上下来的兵士。 随又想到那战死的一百多个英魂,他们的家里,失去了顶梁柱,不知道生活该有多艰难! 忍不住又伤感起来,扭头问夏竹:“刚才你说,跟随阿耶的府兵多少来着?” “回郎君的话,老爵爷带过的蓝田乡亲们,一共一百七十六人,还剩下三十九人,全在咱们府里的别院里安置,这十几位就是期中一部分了。” 李钰忍不住嘴里感叹:“就剩下三十九个了?其他的全战死了?” 护卫里几个人参差不齐的回道: “启禀郎君,就剩下我们三十九家了!” 李钰不禁心里酸楚,当年都是风华正茂的儿郎,如今就剩下这些了。 那一百多人,永远的留在了沙场再也回不来了,唉 不想还好,这越想越是心里发堵,活生生的人,几场战斗就这样没了。 忍不住就想起了后代的凉州词,可不就是这样形容的吗! 想到这里,李钰悠悠的将凉州词念出来,以驱赶心中的不痛快: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首词念完,整个外院鸦雀无声,一群壮汉,想着自家郎君做出来的诗词, 仿佛又魂回那金戈铁马的战场,耳边传来兄弟的呼唤,大家奋勇杀敌 又幻想着诗词里的意境: 酒筵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满在精美的夜光杯之中。 美貌的歌伎,弹奏起急促又欢快的琵琶助兴催饮。 想到即将跨马奔赴沙场去杀敌报国,士兵们个个豪情满怀。 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即使醉倒在战场之上又有何妨? 此次出征为国效力,本来就是打算马革裹尸,压根儿没有准备活着回来。” 军中是轻易不让喝酒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呢,这是小郎君为自己这些人做的诗词,自家郎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便是。 有酒没酒,并不影响众人的心情,有的自动把夜光杯,幻想成了盛饭的陶瓷碗,还有的把杯里的美酒又想成是干涩的军粮。 还有人在回忆曾经的场景,大家刚要吃饭,那边就传来军令,贼兵来了, 于是大家慌忙整理铠甲兵器,准备迎敌,也不知这一战,能不能活着回家? 管他娘的,先杀他个昏天暗地再说,马革裹尸本来就是府兵的最高归宿。 最先反应过来的夏竹,禁不住出声喝彩: “好!郎君真好学问,好才情,这首七言绝句,简短精辟,又充满沙场男儿的豪情,必定传耀后世,当入正史记载之。” 旁边的柳万泉正在回忆,一听夏竹说传耀后世,还要记载入历史之中, 立马也反应了过来,把身上的衣袍,像战甲一样撩了起来,双行了个军礼: “多谢郎君,为我等做这千古名律。” 众护卫看都尉行礼,也都跟着照做,整齐划一的行礼: “多谢郎君。” 十几个壮汉的声音,响彻府邸 第十九章 灯油菜油 第十九章灯油,菜油? 柳万泉为何要行跪拜大礼?他可不是等闲的府兵,虽然只是粗通墨,可他经验却,非常老道,知道这府里的王娘子,那是师出名门,满腹经纶,学问一道自然是响当当的,就是贴身的两个丫头,也很是不一般,跟着自家娘子多年,特别这夏竹,也是个有学问的,既然她说,要载入历史定不会是瞎说一通。 虽然柳万泉不懂学问,但他心里也清楚,如此精妙绝伦的诗词,后世之人,定要查清楚出处,何人所做,又为何所做,为何人所做,等等。 自然会将众人的名字,记载的详细清楚,甚至要查明这些人的身世族谱。 这是要传载后世的事儿,史书定会将这些人的军功,经历,家世,详细罗列,以供后人考究。 柳万泉曾经也是豪情万丈,也指挥过人马,作战冲锋,也曾经厮杀过,拼搏过,军功当然是有的,尽管在行伍里,只是个小小的果毅都尉,可也拦不住,他想名留青史的想法, 只是家世并不显赫,相反,还十分清贫,想要留名于后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今日以后,就大不相同了,他们这十几个人,定会被历史记载,可都是沾了这小郎君的光了,一切都是因为,小郎君做出了这首可载入史册的七言绝句。如此怎能不感激。 身旁的十几个府兵还茫然不知所措,柳万泉小声和一众人等解释清楚,听了柳万泉所说,众人才知自己的名字,家世,将来都要写进县治,供后辈儿子孙查看,顿时情绪激动,满脸红光。他们都是普通的府兵,从未想过,能有如此长脸的机会,要落到自己头上,一听说记载入县治,比柳万泉还要情绪高昂,纷纷学着柳万泉,撩起,衣角,单腿跪地 李钰看着众人下跪行礼,赶忙亲热的把众人,一一搀扶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他们身上的灰尘和汗臭味儿,无形之中,彻底笼络了这些粗人的简单思维。 郎君学问如此深厚,还为我等,做下这千古传唱的诗词,又如此礼贤下士,并没有看不起我们小兵的身份,还亲自将我们搀扶起来,这份心胸,该多宽广啊。 一个一个的,在心里发誓,以后便是为这小郎君,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古代人可是非常朴素忠厚的,你对他一分好,他就十分,甚至百分的回报你。所以才有,士,为知己者死,这一说法。 看看天也彻底黑了,李钰挥手:“都忙活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离去。 夏竹自然随着李钰,回归内宅后院。家主是吃饱了,可她自己还没吃一口呢,早就饿的呱呱叫,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待回了后院书房,见只剩下了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二人,两女正在闲话家常,桌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自然知道其余三个丫头,是去吃晚饭了,想到夏竹还饿着肚子,就对夏竹言道:“我自与两位娘子说话,汝可自去,用些吃食,好填饱肚子。” 夏竹回道:“多谢郎君惦念,那奴婢去了。” 随又指点旁边,一直跟着的四个三等侍女,要仔细伺候。才匆匆而去。 几个丫鬟伺候李钰脱鞋上榻后,又找来了油灯点上,天已经黑了,再不点灯,就马上啥也看不见了,三人面前的案几上各放一盏铜灯,看着灯芯,磁啦啦的燃烧,李钰很是好奇,这一盏灯拿去后世,至少也值个十万八万的了。 看着李钰反复看着一盏灯,两女也是纳闷儿,一盏铜灯而已,有啥可研究的!见老李不停的拿鼻子嗅,司徒笑着曰:“郎君怎么还对这菜油味儿,情有独钟了,小心别熏了眼睛。” “哦,无妨,无妨,我只看看,什么?司徒姐姐,你说这灯里的是菜油??” 司徒回答“然也” 老李又问:“可是春天里开满了黄色花朵的那种油菜?” 司徒云砂点点头,心里奇怪,这郎君今日,怎么关心起油菜来了。 李钰一听说是油菜,顿时兴奋了起来,有了菜油,弄个铁锅,就能炒菜吃了,叫下人,把胡饼改进一下,再教他们学会蒸馒头,炒几个菜,就着馒头,弄两壶酒,哈哈哈,这种日子想想都舒坦,美好的生活就要来啦。以后再不用吃水煮白肉了。 李钰赶紧又问:“咱们府里可有铁锅?就是做吃食用的,” 司徒云砂茫然,她没去过厨房如何知道有什么,不过却未曾听说,有什么铁锅,煮吃食,不都用的陶盆,铜盆吗? 李钰只着急的抓耳挠腮。旁边王可馨插话:“郎君何不叫厨房之人前来问之。” 这真是老龙王正在沙滩睡,一句就话点醒了,梦中人,李钰笑道:“可馨姐姐所言甚是。” 想了又想说:“不必等待明日,今日正好无事,咱们去前头找厨房的人问清楚便是。” 李钰心说,何止今日无事,这唐朝又没有夜生活,天天晚上都没事,刚开始几天晚上,搂着两个美女,倒也新鲜,可一是自己这身体才十四岁,太小, 二呢,天天都是这两人换着来,难免产生视觉疲惫。现在天刚刚黑,不如找些事做,为自己的美食大计,老李决定亲自去前头,询问一番。 王可馨问前来伺候的一个丫头:“今日中院里,是何人当直?” 被问的丫鬟回道:“回娘子的话,中院今日,是候三郎当直,此时应该正在用吃食。” 老李说:“你两人人继续说话,本郎君自去中院就是。” 临走还扭头:“可馨姐姐,今夜该你当直了,一会可别乱跑。” 说完就带着四个侍女,丫鬟急匆匆而去。 留下两个美女面面相觑,也不知这郎君为了何事,要弄的火急火燎的。 这边李钰带着四个丫鬟,急匆匆进入中院,入正厅坐下,当然不是跪坐,而是盘着脚坐着。 旁边站着四个丫鬟,下面候三郎带着今日当直的几个长随,仆役,上前行了礼,等着家主问话, 由于李钰半个月没有出后院,这今天忽然间就心血来潮,还是大晚上的出来,闹得中院前进里,鸡飞狗跳,有点灯的,互相通知的,好一顿忙活,十几个侍女,仆役,才陆续冒了出来, 待众人站好各自的位置,候三郎上前回话:“启禀家主,今日中院里当差的,一共是长随三人,仆役四人,三等侍女两人,丫鬟两人,厨房里婆子,杂役,六人,全部到齐,现厅中不说家主带出来的,一共十九人, 因三等侍女,向来只在内宅听差,不属于中院所管,只每日由内宅,安排两人出来中院当直,是以不能算在中院人数里。这中院一十七人当直,已尽数到齐。请家主问话。” 这候三郎便是那去拉肚子,导致李钰一个人,在秦岭摔倒的长随了,旁边一个侍女,爬在李钰耳朵边小声介绍。 得知这候三郎,就是他穿越时陪着的,那个常随,李钰自己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赏赐他呢,还是生气揍他,听身后丫鬟又说,已经被柳叔打了十个板子,这刚修养好没几天,就来当直了,顿时又觉得,这家伙挺忠心的,难得的是,把中院的情况,说的清楚明白,长随几个人,丫鬟几个人等等,说的一清二楚, 还让李钰侧面了解了三等侍女是后宅内院安排的。确实不错,这人头脑灵活,做事儿利索,很是能用。 于是也不再考虑,要不要揍他一顿出气了。 想了想自己来前头,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又何必管他候三郎呢,于是问道:“厨房是何人主事?” 话音落地,下头立马站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得汉子,回郎君的话,是小人刘虎,” 李钰再问:“你在厨房多少年了。” 刘虎回答:“小人已经在厨房,25年了,升做主事也有19年了,前头伺候过老太尊,再伺候老侯爷,因小人是家生子,所以从小就跟随小人父亲进了厨房,小人父亲便是上一代的主事。” 听着下头的刘虎,罗里吧嗦个没完,李钰抬手赶紧打断:“既然你在厨房主事多年,本郎君问你,可有制作吃食的铁锅?” “回郎君的话,小人不知铁锅乃是何物?请郎君示下。” 李钰本就知道没有,只是忍不住还想问。得知答案确实和正史相同,这唐朝果然没有铁锅。于是说道:“算了,你先站在一边。” “诺” “候三郎,” “小人在,” “咱们府里可有铁匠?” “回郎君的话,府里没有铁匠,不过咱们五个庄子里,是不缺少的,各种工匠都有,只咱们庄子里就有几个?如果郎君需要制作铁器,明日小人便让他们全到府里聚集。听候家主差遣。 好叫家主得知,咱们庄子里不但有铁匠,而且还有木匠,泥瓦匠,因老侯爷是大善之人,所以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和难民,这些难民里什么身份的人都有,若是郎君需要,明日小人便叫人通知下去。让他们来府里回话就是。 第二十章厨房里竟然什么都有可惜没辣椒 第二十章厨房里竟然啥都有 李钰顿时开心了起来,居然还有木匠泥瓦工,这流民,难民里,倒是人物齐全。 一听说什么人都有,李钰又不满足于美食了,不过先不用着急,把厨房的事儿,整明白了再说。 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儿,得一件一件做才是。 李钰觉得问也问不清楚,还不如去厨房看个究竟,再做定论。 于是指着刘胜说到:“你前边带路,本郎君要去厨房看看。” 尽管刘胜纳闷儿,为何家主要去厨房呢,难道对自己不放心,自己可是伺候过两代家主了, 如今伺候这小郎君,已经是第三代了,还有什么可怀疑呢? 想归想,既然郎君发话了,还是要执行的。 带着满满疑惑的刘胜,干脆的答应了一声: “是,郎君请随小人前来。” 一行人跟着刘胜,拐进了左边院子,天已经黑的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厨房这院子,是什么构造, 只见前边的刘胜已经进了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屋子里。 众人都跟了进去,等李钰身后几个侍女,带着几盏灯进来,屋里便亮了许多。 只见靠里面一排灶台,各种陶盆,铜盆,整齐的码放在另一边的土台上。 土台分上下两层,中间是一个类似与后世会议桌一样的案几,不同的是,全用泥巴砌起来的, 上面放着一些陶盆,陶碗,还放了一些不认识的菜,和半扇羊肉。 这案板恐怕就是睡上四五个人都用不完,再扭头看向右边, 三面都是土台,全是上下两层,密密麻麻摆的满满的,地上也放了好多东西,灯光太昏暗,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啥。 李钰指挥几个侍女,把所有的灯都拿过来,然后仔细观察。 等仔细观察一遍之后,李钰心中大是喜欢, 期中一个土台,第一层放的是盐巴,豆鼓,豆酱,葱,姜,蒜,闻了闻还有酒,上一层放些枣,梨,橘子,联想到唐朝人吃饭,也总喜欢把时令水果放桌子上, 也就觉得在厨房看到这些也很正常了, 李钰心里十分高兴,这里竟然有葱,姜,蒜,还有豆鼓,豆酱,虽然调料不算多,可要炒菜那是绰绰有余的,除了辣椒没有,其他的调料,基本也算有了个大概。 虽然没有辣椒,不过其他到是不缺什么,至少做出来的美食,应该比这里的白水煮肉,要好吃上百倍了。 开心的李钰,正准备要转身离开,刚扭过身子,就看到另一边的土台上,有一个布袋,由于太黑已经看不清楚,只好把头凑了过去。 几个丫鬟,赶紧把几盏灯拿到近前,这一看,李钰更是心花怒放,前世看过一些穿越,里面写过大唐是有一些香料的,只是基本没人用。 还价格昂贵,这果然不假,花椒,胡椒,桂皮,陈皮还混合着一些药才, 这些都是在药铺子里,或者胡商那里,才有卖,却不想自己家里也有,不但有而且还很全面。 难怪刚才觉得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李钰假装不认识这些,指着布袋问:“刘胜,这些是什么。” 见家主发问,刘胜赶忙凑近一看然后回道: “回家主的话,这是从胡商那里买来的香料。 还有一些药才,不过府里却很少使用的。 小人不知道这些药才和香料到底该如何使用? 且又是十分贵重,是以就一直放着,不曾动用。” “哦,那就先放着吧,待本郎君今晚回了书房,查看一番便知,汝可得看好了,别丢失了去,我明日便能找到使用之法。” 刘胜立刻回答: “家主放心,这厨房之地,所用之人,全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世代都是在府里的厨房当直,全是家传的手艺。 没一个外人,更不会丢失任何东西,小人在这里当值了二十五年了,从来没丢过一根葱,一斗米” 看刘胜还要继续啰嗦,李钰赶紧打断他: “嗯你们当值很是用心,某家自然知晓,对了,你们在这厨房里当值,每月多少银钱? 说来听听,本郎君今日心情大好,看看如何奖赏你们。” 一句话把在场的下人都激动的不行,心想着,以后自己也要好好表现,指不定哪天郎君一高兴,也要赏赐什么的。 刘胜连忙回话: “回家主的话,小人是厨房的主事,所以多一点,每月一百二十钱,几个制作吃食的厨子,每月一百钱,剩下的杂役,每人五十钱,” 李钰记得以前读过历史,唐朝一相当于后世三块钱,这样算下来,等于是这个刘胜,相当于后世的厨师长了,竟然只有120,相当于后世360块,真是太少了。 不过相对于自己小时候,那个时代来说,母亲一个月也是一百多块的工资,如果对比一下,也算说的过去。 这一世和前世可大不一样了,这一世家大业大的,何必在乎几个小钱,这些厨子,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己后半生的口腹之欲,给他们涨点工资也算奖励吧。 “今后你们厨房所有人等,月例增加一半。” 之所以没有翻一翻,翻两翻,是因为李钰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收入和存款,所以没敢乱加。 心里想着加一半总没事吧,横竖不过几百的事儿。 刘胜听说要加一半的工资,高兴的合不拢嘴,感谢好大一通。 李钰这随便一句话,就给厨房众人全部加一半工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李钰是根本不知道情况,这里的所有人,可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连最少的杂役,这也一下子多了几十钱,而且是,以后每月都能多拿几十钱。 这可了不得了,如今长安城里,一斗米才二十个大钱,这往后多拿的几十,都能买两斗米了。 李钰对这里的金钱转换,暂时还吃不透,所以也就不知道几十钱对唐朝的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满脸的不在乎。 殊不知大唐可没有公司,也没有企业,种地也是为了吃饭生存, 真正想要多余的钱,就只能去大户人家做工当差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积攒几两银钱。 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是非常非常可怜的,看大家都红着眼睛, 李钰就又心情大好,又开始豪迈起来,对着众人叫道: “只要你们好好干,对府里忠心耿耿,下个月本郎君便也给你们加 第二十一章得找些铁匠过来 第二十一章得找些铁匠过来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李钰却是十分开心,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第一可以提高大家的工作兴趣,和积极性, 第二,加工资能让众人更加忠心,第三豪情无限,来自后世界的李钰当然知道,这金钱至上的道理。自以为十分英明的李钰咧着嘴,让大家赶紧起来,忙的不亦乐乎。 他却不知道真实情况,若是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些无用之功,肯定会吐血晕倒。 为何?因为李钰又拿前世的思维来衡量一切了,觉得工资越多,手下人就应该越卖力,越忠心。他那里知道,这大唐可不完全是这样,多少人做一个月的活也就十几二十几钱。即便那样也都是对干活的主家忠心耿耿,很少有偷奸耍滑的说法,可不像后世界的人那样狡猾 再说了这大唐,去哪里给你找那么多干活的门路?家家都有固定的奴仆丫鬟,长随,基本很少请外人干活的。况且这府里的人,你即便不给钱,他们的忠心也不用去怀疑,照样会把活干得很仔细。 因为这几个庄子里,都是老侯爷救回来或者收留的流民难民,像这厨房里的众人,还是府里的家生子奴仆,历代都是跟着府里吃喝拉撒。说白了世世代代都是奴仆的身份。 如果没有老侯爷这些人早就饿死街头了,哪有今天,有吃有穿,一家人还在一块有房子住。 对这些人,其实不用给钱的,就说这厨房,几乎是整个府里最高的月钱了。 其他那些仆役,丫鬟,婆子,都没有他们银钱多,为什么呢?因为厨房向来被老侯爷和老侯爷的太尊看中,府里几代主子都有个小心眼,吃的东西很重要,万一有人下毒怎么办?所以这厨房里所有的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没用一个流民难民。 比如这刘虎的爷爷在厨房是主事,刘虎父亲是主事,刘虎也是主事,洗菜做饭的全是家生子,连劈柴的都是,整个厨房系统里就没一个外人,全是几代人都伺候在厨房的奴仆。 这厨房重地可是县男府里,真正的心腹了。所以刘虎说几十年连个葱都没丢过。家生子的这些奴仆霸占着整个厨房,抵制所有别的人进来。而且非常的团结。 包括中院的长随主事,候三郎也是家生子,候三郎家三代都是中院的主事,小时候,候三郎得了风寒,浑身发热不退,老侯爷让人套的马车,带着几个奴仆丫鬟去了长安城一个月,请了有名的先生听说花了十几贯钱才救过来,十几贯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候三郎挨了十板子也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怨言。 装逼结束的李钰,带着众人又回到正厅里坐下,安排一个看着顺眼的三等侍女坐自己后面挡着,然后老李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榻上,把半个身子靠在了侍女的怀里。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思考自己的人生大计划。一众人除了厨房的,其他人都在正厅听候吩咐,李钰不说话众人当然没人吭声。一时间正厅里静可闻针。 老李呢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经过对府里的了解,老李觉得这辈子应该是不缺吃,不缺喝,应该也不缺钱,还有爵位可以继承,如果再绑上秦叔宝和程咬金,做靠山的话,自己这个大地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完全可以做个安安稳稳的地主大老爷,一辈子开开心心,享受生活,娶妻生子,何况这里还能多找些漂亮女人,反正这里找女人做妾,天经地义,也不怕谁说三道四,怎么舒服就怎么来,至于当官自动被李钰忽略了。 李钰是个典型的懒得操心,喜欢享受不喜欢干活的人,给个宰相也不换现在的美好生活。既然要享受呢,首先就得改变现在的饮食问题,然后找些木工,做一堆家具,再把老爹的手下,和庄子里的闲人组织起来,用前世的部队里的方法,练出来一批超级保镖,保护自己和庄子, 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李钰大脑里还有一些潜在的危险意识,这和大唐这陌生的时代有关,老李总有些不踏实,不安全的感觉,尽管自己就是这府里的老天爷,李钰还是隐约有些害怕。所以李钰决定用自己后世界的知识改变生活现状,然后就自己带一批正规的府兵。 等李钰在心里把自己这一世如何生活的计划,彻底想一遍之后,决定先从饮食抓起:“候三郎,” “小人在” 你明便使人,向咱们几个庄子通传,某家需要一些会打铁的工匠,还有木匠,找到之后就说本郎君需要他们来给打造一些物事,完成之后重重有赏。” 候三郎立马回话:“诺,小人今晚就交代下去,郎君放心,明日就让他们来府里听候吩咐。只是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你有话说,那就说吧,本郎君听着便是” 李钰其实挺喜欢这个前院的主事,说话办事都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算是难能可贵,所以也对他比较耐心。 候三郎又道:“郎君叫庄子里的铁匠,木匠等人,来府里听候吩咐,其实不用给银钱的,老侯爷派遣谁来府里做工之时,就没给过银钱。再说了郎君就是给了,也没人会要,咱们这五个庄子一千七百多户,除了轮流来府里当值的,有月例钱,其他的来府里做工,都是不需要给钱的,这五个庄子的人,几乎全都是老侯爷救下来的流民,难民,乞讨儿,再不就是行伍里下来的老弱残兵,剩下的原来的住户,都是府里世世代代的家仆。是以根本不用给钱。” “什么?咱们五个庄子?一千七百多户人家??李钰的眼珠子瞬间差点瞪出眼眶。候三郎是个老实人,又是家生子,家主在他眼里就是拥有生杀与夺大权的唯一主子,见家主又问了一遍,候三郎也不觉得麻烦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回家主的话,咱们是整个蓝田方圆一百二十多里唯一的大户,也是蓝田唯一的有爵位的府邸,一共是五个庄子,一千七百多户,这是蓝田上下人尽皆知的事。具体零头还有几户小人记不清楚了。” 我的老天爷呀,老李在心里感叹着,原本以为老爹差不多救个几十个人就行了,哪里知道如此厉害,弄了这么多人。 忽然想到了个问题老李赶紧问:“一千多户都吃什么喝什么呢?” “回家主的话,平日里都是些胡饼蒸饼,粟米粥,也吃些鸡,鸭,鱼”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候三郎仔细想想也就是这些。 李钰郁闷道:“本郎君是说,咱们庄子里的人都靠什么吃食?他们都做些什么营生?” “哦,郎君问的这个啊,种地啊,他们自然是以种地谋生,另外还种桑织布,咱们府里的那些土地,都是咱们自己庄子里种着,并没有让给外人种。小人平时只管这中院之事,其他的不太清楚,公子可去内宅询问,王家娘子掌管一应事务,司徒娘子则掌管府里的银钱之事。公子若是有需要,可问内宅便是。 第二十二章终于摸清了府里的一切 第二十二章终于摸清了府里的一切 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老李也就不再为难候三郎。折腾了几个小时老李也累了,开始不停的打着哈欠。 身后坐着的侍女,看到家主不停的打哈欠,就小声问道:“郎君可是要就寝了?” 李钰听见了就点点头。对大家说:“好了,本郎君要去内宅了,候三你可要记得,明日让庄子里来一些铁匠啊!” 说罢也不顾众人,起身就走,身后的几个丫鬟赶紧过来搀扶,候三回道:“郎君放心,小人今夜就使人去通传。” 李钰一边嗯,一边点头走路,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 四个侍女陪着家主,一路进了二道门,自有一个侍女去上了门栓,李钰想起来司徒美女就在这西边的后院居住,自己还没去过她的物屋里呢,就对身边的人说:“走,咱们去看看司徒姐姐去,” 众人应诺,两个在前头带路,两个在身后跟随,路上几个丫鬟还不断提醒,天已经黑了,看不大清楚路面,让李钰小心走路。别摔了, 小郎君刚从秦岭回来养好了伤,这要是再摔一下,谁能担待的起,二十板子足够把一个女人打去黄泉地府了。 所以几个丫鬟,那是小心翼翼,特别是身后两个,几乎一手扶着李钰走路,另一手拿着灯盏。 待穿过小门进入司徒云砂的偏院,就听见司徒和凝翠的说话声从一个亮着光的屋里传出来。李钰不等众人搀扶,就自己快步走了进去,几个丫鬟紧紧跟随。 司徒今天心情甚好,暂时没有入寝,由凝翠和桃红两个,陪着说些体己的话。 忽然看到李钰进门,也颇有些意外,但还是站起来迎接,欠身行礼后各自坐下, 李钰挨着司徒躺下,还是那种无赖般的老姿势,不过这次把头枕在了司徒腿上,司徒云砂温柔的抚摸着李钰的鬓发:“郎君不是在前头问话吗,这会怎么想起,来了奴家这里?” 李钰回道:“某叫候三明日里,寻些会打铁的匠人来府里,叫他们给某家做些物事,因为需要买些铁锭,所以便来姐姐这里,那候三说是姐姐掌管的银钱之事,便来知会一声,明日给他们支出些银钱,也好让他们出去置办,采买之事。” 司徒云砂听完直接对凝翠吩咐:“翠儿,明日晨起,汝可传与账房,郎君要采买铁锭,支一些银钱使用。” 旁边的凝翠道:“诺,敢问娘子,支出之数以多少为准?” 司徒知道问李钰也是白问,于是道:“便先支出五十贯,倘若不够,使人回来再取就是。” 李钰对这里的购买力,也没啥具体的概念,更不知道五十贯能买多少东西,不过想来做几十个铁锅应该够了吧。 唐朝一贯钱六斤多重,铜的产量低,所以价格高于铁,也就是说,一斤铜钱一价值百六十,还是制成品,铁锭一斤也就百左右, 五十贯的购买力,何止是买来几十个铁锅的用铁量!等买回来几百斤铁怕不是能打造几百口铁锅。 司徒云砂又对桃红说道:“桃红,汝可去外院柳叔家走一趟,就说郎君明日要买铁锭,请柳叔安排一些护卫人手,五十贯也不是小数了,还是谨慎一点好,去吧。” 桃红答应之后,起身离去。 司徒问道:“郎君可还有事交代?” 李钰摇了摇头,指着刚才在正厅里靠在人家怀里的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听见询问赶紧站直身子:“回郎君的话,奴婢姓林,叫容娘。” “你去交代下候三,在中院的西厢房后头,腾出来一处僻静的院子,本郎君要用来打铁。记住要安静的院子。让他明日尽快安排,不要耽误了大事儿。对了,木匠的事也得抓紧,明日有要事安排。最好是木匠,今晚就找,明日起来,某家要看到木匠和铁匠。” “诺,奴婢既刻就去。” 容娘说完就立马转身而去。 在司徒那里还没坐了一会,李钰就实在困的不行了,几个丫鬟打着灯,将他送回了自己的屋里,今晚王可馨当值,守夜,所以早就在屋里等着了,看他回屋时一摇三晃,显然已经困级了的,秋菊赶紧就过去搀扶了回来,顺便打发几个丫鬟去打洗脚水。 搀扶着李钰上榻,王可馨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三女哄着捧着,把李钰衣服去掉,李钰迷迷糊糊道:“可馨姐姐快点休息吧,本郎君都困级了,” 即便已经陪了七八个夜班,还是羞的王可馨,满脸通红,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夏竹,秋菊刚忙完李钰,又接着伺候自家娘子去掉头上的簪子,饰物,脱了中衣挨着老李躺下。原因无他,李钰睡觉要搂着一个人才行,最近王可馨和司徒云砂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 刚躺下,两个丫鬟就端来了洗脚水,“启禀娘子,水打好了” 秋菊赶紧一个指头竖起来放在嘴边,示意两人小声说话。 王可馨才刚躺下,闻言抬起了头小声说道:“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王可馨出自太守府,那可是十分讲究规矩的,家规甚是严厉,如今家主已经躺下,这小丫头还如此莽撞,说话声音也不顾及一点,就忍不住小声呵斥。 夏竹看自家娘子温怒,赶紧小声道:“以后看到郎君躺下,进来只行礼就是了,莫要声张。” 两女不敢吭声,放下木盆,行了一礼。就站在一边。 对夏竹的呵斥,却也并不害怕。大家都知道,两位娘子不是真的一等侍女,以后要纳妾收房的,等纳妾后,夏竹,秋菊,凝翠,桃红这几个,才是真正的一等侍女,而夏竹不但是四人中学问最好的,为人聪明伶俐,且对他们这些下人又最亲近,训斥一番,也是教他们规矩。并不是真的着恼。 是以,从来没有人记恨。反倒是都喜欢跟夏竹学规矩。 果然,夏竹摆摆手,招呼两丫鬟过来,教他们伺候家主洗脚,两丫鬟从盆里拿起布巾,宁了水,学着夏竹的样子,给老李擦脚,到底还是手忙脚乱的,把李钰又给弄醒了,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对两女说:“你们弄的,好痒痒啊。还如何就寝?” 王可馨也跟着坐了起来,这次王可馨可是真的生气了,这俩丫头真是百事不成,瞪着眼睛正待发火, 只听李钰揉揉眼睛,对夏竹说:“啊竹,本郎君好渴啊,使人弄些茶水来吧。” 看两个丫鬟还在害怕惊扰了郎君,想发的火的王可馨又压低着声音:“还杵在这里做甚?” 夏竹连忙接指挥两女去制茶。 这后院的厢房里就有厨房,两女趁机退下。去厨房煮茶。 既然这小郎君又醒了,王可馨便也坐直了身子陪着,李钰等着喝茶的功夫,就顺便聊会天,想了想便说道:“那候三郎说咱们有五个庄子吗?还说有一千七百多户呢?” 说着又靠向了王可馨身上,两个手将王可馨环抱个结实。 王可馨顺口就回答:“嗯,郎君说的不错,咱们的五个庄子,一共一千七百三十六户人家,共一万多人,占据了蓝田县,小半数的人口,具体几何,我明日拿了簿册才能说清楚。 这里面,有柳叔那样的府兵,活着回来的三十九家,也都在前头的别院里安置,柳叔家占据了东厢后的两个院子,还有那战死沙场的一百多户,就在府外头的前后左右, 阿朗老主人可怜他们,就围着咱们府邸,修建了房子,将他们安置下来,也便于照顾,于是就成了咱们现在的李家庄了, 剩下的四个庄子,东边十几里外秦岭脚下,就是郎君去游玩的田家村,西边十里坡是小王庄,还有后头的大王庄,和前头的刘家村,一共四个庄子,围着咱们李家庄,分东南西北供卫着。府邸后边就是府里的粮仓,前后左右皆是府里家生子奴仆的居所。” “待明日奴家陪着郎君在庄子上走一趟,便一切知晓了,顺便也看看大家,郎君已经许久不曾出去露面了,也是该巡查一番, 老侯爷在时,每个月都会在庄子上走上几趟,每年也都去外围四个庄子,查看上两三次,风雨无阻。 如今正直粟米收割,郎君也到了巡查探视的时候,就是这几日,各处庄子上的农户和食邑的三百封户,就要来交课租,郎君亦当亲自坐镇。郎君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奴家和司徒妹子,自当伺候在旁,柳叔也会勤恳照顾,必不叫出了差池。郎君尽可放心便是。” “哦,如此甚好,” 一边胡乱的应付着,李钰心里已经对整座县男府的一切,了然于胸,原来这府里可是分为好几个派系的。 这司徒和王可馨合成一派,行伍里退下来的人又是一派,流民难民再一派。府里原来的家生子奴仆自成一派,掌管着厨房与粮仓。 两女未来之时,行伍派和流民派,家生子奴仆,三家共同掌握府里的一切。 王可馨来了之后,就慢慢接管了府里的事,可终归身单力薄,再后来,司徒云砂一来,两女都是读书人,自是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于是两家联手,慢慢的把持了府里的一切。 府里虽然四个派系,却也相安无事,皆因都是老侯爷救回来的,不同程度的受过老侯爷的恩惠,没有老侯爷,可以说就没有这些人安宁的生存环境,众人都是对老侯爷感恩戴德,自然不会像别的高门大户那样,尔虞我诈,互相倾轧。 再者说老侯爷走南闯北一生,眼睛何等毒辣,非是那良善之辈,绝不会出手相救。 总之一句话,老侯爷弄的这一堆人马,都是看人品不看能力,只要你人品好,知道感恩,我碰见了就出手相救,相反,你人品不行,就是死在路边,也不看你一眼,所以府里虽然有四股势力却相安无事。 当然了行伍派系的人之所以不争权夺势,是因为大都性情耿直,孔武有力,看家护院可以,保护家主安全也可以,但是其他方面,就不行了,那流民派,难民派的,则是想争取也没办法,没学问啊,大多不认识字,只能做些洗衣,做饭,打水伺候人的差事,即便把大事交到他们手里,也是一筹莫展,自从两女进府之后,并不曾克扣银钱,月例,也宽待下人,从不轻易责骂,慢慢的那些流民派,难民派,诸人也不去做那些云山雾罩的幻想了,安安心心的各司其职,按部就班。 结果就成了今天这样的格局,两女倒也没辜负老侯爷的期望,把诺大一个府邸,搭理的井井有条。众人也没有不信服的。 再想到庄子里的布局,老李忍不住感叹,这一世的老爹,可真是一个大智慧的人,将家生子奴仆,安排的守住厨房,和粮仓,这样的话不怕被人下毒,又保证了最亲信的人守住了最重要的物资粮食,行伍里退下来的那些府兵,身体完好的一群人,就安顿在府里前院,相当于安全上有了保证,这等于第一层包围圈,四个庄子,分东南西北又围着李家庄,算是第二道包防御,这些安排,就像行军打仗的行营一样,错落有致。看来老爹一辈子队正不是白干的, 这种建筑模式,县男府就像中军大账一样,座在中间,周围遥相呼应,这老爷子可是真正的大智慧。又给后代经营下大善人的口碑,再想尽办法将一群府兵安置过来,最后施恩于流民难民,这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 李钰却想不到,正是因为老爹的几十年经营与布置,这些忠心耿耿的社会最底层,为他以后留名清史,创下不世功勋提供了最大的帮助。 这边李钰思考者老爹的英明,丫鬟就端来了茶水,刺鼻的羊油味道,立马弥漫了开来。 这唐朝的茶,可不是后世的清水所冲,而是羊油,葱姜,蒜,等混合而成。被贵族趋之若鹜。像及了后世的胡辣汤。 当然了,尽管如此,一般家庭平时还是没有的,只在到了贵客的时候,才煮了拿出来待客。 喝了小半碗,李钰便让丫头端了下去,这味道也太刺鼻了,实在难以下咽。 一时间要改变大唐饮食状态的决定,更加坚毅了,一边想着明天的事儿,一边搂着王可馨,李钰从新躺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九曲十八弯 第二十三章九曲十八弯 等李钰睡到了自然醒,已经次日巳时九点多,美美的舒展了一个大懒腰,就被众人伺候了穿戴整齐, 秋菊在身后,给李钰重新整理着发型, 想到头上依然还是要顶着两个大包,李钰也是哭笑不得,对于这种滑稽的造型,却又无可奈何。 秋菊知道,这家主不喜欢这个发饰,便柔声相劝:“郎君无需着急,待过了元正,正月元日,又叫大年初一便到了束发的年龄,界时,郎君便可不再梳理,这种发式了” 随便嘀咕了两声,天知道李钰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左右不过都是掩饰尴尬罢啦。 惹的秋菊在身后偷偷发笑。 李钰赶紧梳洗打扮,因惦记着铁锅的大事,匆忙吃了一个胡饼,喝了些许米粥,便带着几个丫鬟侍女,朝前头赶去,这次身边的几个丫鬟,老李一个也不认识,想来是昨晚值班的那四个,已经下班了。 待进了正厅,发现昨晚的候三郎,带着几个奴仆,已经规矩的站在厅里等候, 众人见了礼之后,候三郎首先说话:“启禀郎君,昨夜,小人就使人通知了所有庄子,铁匠和木匠早已经在外院等候,铁匠四十六人,木匠七十三人已经到了,此刻都聚集在府外,等候郎君招见,还请郎君吩咐。” 李钰忍不住又在心里感叹,老爹真是英明无比,留下这诺大的家业,自己想做些事情,可真是方便的很:“哦,知道了,让铁匠们先进来,本郎君有事要他们做。” “诺,请公子移步前院偏厅。李二狗,你去传那些铁匠入偏厅等候,不可喧哗。” 旁边一个长随应声而出,答应了一声,便自离去。 李钰疑惑道:“怎么还要去前院的偏厅?这里不行吗?某家看这里挺大的呀,就是几十个人也完全能够容的下。” 候三郎立马回话道:“启禀郎君,这是正厅,乃是待客之所在,那些庄户哪有资格进来,便是去偏厅招见,都是抬举他们了。” 李钰这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招待贵客人的,这样的话,那些铁匠,倒是确实不能来这里。否则将来秦琼和程咬金,这种客人来了,怎么办,用这招待过奴仆,庄户的正厅,再去招待当朝的一品国公,岂不是惹人笑话。也显得怠慢了许多。” 想通了此节的李钰,便直接说道:“既是如此,汝等前面带路,某家这便去偏厅就是。” “诺” 李钰站起身来,以为又是像昨晚一样,从正门出去前边,谁知道候三郎带着一众长随,从正厅的右边穿梭而去,李钰忍不住又心里埋怨起来,终究没有后世省心,一家人就三室一厅,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各个房间。这里五花八门的,没人带路还真没有办法。不出一柱香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一个院子套着一个,也真是醉了。随既又自己反驳了自己的想法。前世总是觉得房子太小,恨不得有一座十亩地的别墅这会实现了,又来埋怨些什么 跟随着候三郎,这里转转,哪里晃晃,李钰带着四个三等丫鬟,拐进了另一个院子,来时的路李钰已经忘完,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简直九曲十八弯。 说是偏厅,只是个说法名字而已,李钰发现,这个客厅和之前的正厅几乎一模一样,没什么不同之处吗!大小也是如此,刚一坐下,就听见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几十号人在那个二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在二狗的指挥下站定,开始行礼,: “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声音参差不齐,花样繁多,但是礼节也算是到位,只是一片乱哄哄的,有点惨不忍目, 等众人见礼之后,又恢复安静,李钰看着几十个铁匠农户,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好多人衣服上补丁摞补丁,看来这就是大唐,最底层的人群了,过的还真不咋滴,不过虽然穿的破旧,精神方面却都非常饱满,想来是都能吃饱饭的。 李钰的同情心加骨子里的善良天性,又开始泛滥起来,扭头就对着前边的一个丫鬟说道:“某欲赏他们些布匹,做几件衣服,汝看这事儿,该如何操办?” 丫鬟听完,立马弯下腰:“回郎君的话,只需通知一下库房就成,按照每人所需,支取出来,分下去便是,只是库房的钥匙,在司徒娘子身边的二等侍女,桃红姐姐手里。若是家主要赏,奴婢这就是去司徒娘子处禀报,再由桃红姐姐,使人领取。不过还得叫人去王家娘子那里登记在册。” 李钰沉思着:原来王可馨是管事的,类似后世的经理,司徒云砂是会计加出纳,进出都由司徒掌控。等于是财务室一把手。 了解了情况,李钰便抬手指着另一个丫鬟道,汝等两人分别去办,一人去王姐姐那里,一人去司徒姐姐院子里,再带上几个仆役,去库房领取,” “诺,”两人福了一礼,一起离开。那边候三赶紧指定了三四个仆役跟了上去。 厅中的几十个铁匠,瞬间就炸了锅,都开始窃窃私语,本来老侯爷故去,所有庄户都在担惊受怕,不知道这小郎君要是继承了家业之后,会不会收回土地,很多人都担心,课租如果上涨的太多,让人无法接受,可是啥办法呢,所有的土地都是老侯爷的,让你种你才能种,让你交多少就得交多少。 所以几个庄子的人虽然不至于闹起来,不过也是人人惦记此事,如今看这小郎君第一次招见,便直接要赏赐布匹,众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样子,这小郎君也和老侯爷一般的良善,估计不会涨课租吧, 于是忍不住互相讨论了起来,有说郎君心底善良的,有说老侯爷教导有方的,一时间整个偏厅全是哄闹声, 府里的丫鬟,仆役等下人,却没有一个人乱动,乱说话的,全都是规规矩矩的站着。 高下立判,旁边的候三郎立马给二狗打了一个眼色,二狗会意,抬高着嗓门;“安静,安静下来,不得喧哗。”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这可不是村里头的晒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可是县男府里的大厅。众人连忙锤下头,收声憋气。 也不能怪这些人无礼,都是地道的庄户人家,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言,好多人第一次进府,若是没有二狗带路,指不定迷路到那个角落去了。哪见过这等场面。 等安静下来以后,二狗出声提醒;“你等还不谢过郎君恩情?” 众人又纷纷行礼,这个说谢过郎君,那个说多谢赏赐, 李钰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行礼,心里顿时像被十个烫斗烫过一样舒服,前世里,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十分善良慈祥的人,碰到残疾人,或者乞讨的老人,母亲都尽量多给几十块,并且从小就教导李钰,做人,可以没有太大的事业,也可以普普通通一生,但是要有底线,不论你在哪个位置,什么身份,善良是做人第一要紧的事儿,所以李钰从小就被前世的母亲,养的一副菩萨心肠, 对待穷苦百姓,李钰也最喜欢大方了,这来了唐朝,又是土财主,是以就随意了许多。 待众人谢过了礼。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铁匠往前站了出来:“不知郎君要我等干些什么活计,但请吩咐,我等无有不从。” 李钰赞叹,终于有一个聪明人了,得了赏赐还知道问问干活的事儿,看来此人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头头,估计手艺也不会差劲到哪儿, 于是问道:“汝乃何人,可会铁匠的活计?” 老头回答,是十里破小王庄的庄户,张老实,又听见问自己拿手的手艺, 顿时露出自信的笑容;“小老儿自十五岁起,就跟随祖辈们学打铁如今已经四十年了。不敢夸口,单说这四十年的苦功,咱们这五个庄子里,还真找不到第二个,郎君若想打出什么物事,尽管吩咐。” 第二十四章打造铁锅炒菜喝酒 第二十四章打造铁锅,炒菜喝酒 李钰听说这个老头的手艺,是众人当中最厉害的,心花怒放; “某家需要打造铁锅,用来制作吃食,汝可敢承接此事?” 四十几个铁匠,立马就懵在当场,从未听说过铁锅是何物,再说了,制作吃食,不都用的陶盆吗? 尽管张老实不知铁锅为何物,却对自己的手艺,却充满了信心。 他觉得,只要给自己指定一件物品,这张老实自信,凭借自己四十年的经验,定可以原样打造出来,且一丝不差。 这是一种专业人士的专业态度,手艺到了一定地步,自然不会拘泥于某种格式。 你再变化,还是万变不离其宗,还需要一锤子,一锤子的砸下去。 所以张老实并不害怕。大大方方的接了下来。 “好”!“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立马就有丫鬟取来房四宝,开始磨墨,另一个丫鬟也将一张大纸铺开,再用镇纸压了四角。 李钰待磨好了墨汁,挑选了一个小号的毛笔,埋头苦干 众人都十分好奇,这郎君说的铁锅,到底是何物。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李钰就完成了素描。纸上老大一个黑色图形,展示了出来。 候三将图纸拿下去,给张老实等人观看,几十个铁匠把将张老实团团围了起来,众人指点纷纷,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何物。 倒是张老实扒拉开众人回话:“不知郎君可是要打造一个圆形铁器出来?” 张老实尝试着问。 “不错,此物要和铜钱厚度差不多,圆形,下面有底。” 看着张老实似董非董的表情,李钰急得抓耳挠腮,再也比划不下去。 这如何解释的清楚? 正急不可耐间,只听张老实又道: “郎君可使人用芦苇,草席,编造一个样子出来,如此,小老儿便能照样打造。” 此话一出,立时就让李钰豁然开朗,于是又赶紧吩咐候三,去取芦苇竹席。 待奴仆取来芦苇等物,李钰便亲自下场,手忙脚乱的编制成一个铁锅模样,虽然样子奇丑无比,却大致和一个铁锅也差不多了。 众铁匠看着草席编制出来的模型,这才恍然大悟,超过半数都点头说自己能胜任此事,生怕被别人抢了露脸的机会。 张老实更是一脸轻松: “郎君若是要打造此物,只需有了铁炉,铁锭,小老儿一个时辰便能打制出来。” “好!如此便好,候三郎,某家要你安排独立小院的事,汝可有执行。” “回家主的话,今早已经使人,在西厢,找了一处安静的院子,一进小院,独立而成,有房六间,不知是否满足家主所需?” 李钰不会打铁,也不知道是不是够用,赶紧扭头问张老实; “六间房的院子,可够做打铁之用?” “回郎君,足够了,一间房一个小院就足够了。” 李钰看着也差不多了,就吩咐候三: “昨夜司徒娘子已经知会过账房,汝可领五十贯,去外院柳叔处,由柳叔安排护卫, 前往长安城,采买打铁的一应所需,多余的,便换一些铁锭,铁矿石回来。 张老实,你可安排几个老手同往,莫要耽误本郎君的大事。” 候三带了几个仆役和几个铁匠,领命而去。 李钰又叫二狗带上众人,去候三安排的院子,建造打铁得炉子。 再吩咐众人回家的时候,带上各自所分的布匹,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众铁匠一哄而散。 只等购买跌矿石和铁锭回来,今晚就可以吃上炒菜了。 前世的李钰是十分好酒的,这下酒菜有了,不喝两杯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五脏庙。 又吩咐旁边剩下的两个丫鬟: “候三此时还未离府,汝速去,叫他买些酒水回来。” 丫鬟回道:“启禀家主,府里就有存酒的库房,不用外出另买的。” “哦既如此,那就不必去了。” 忽然又想到,这时的打铁炉子恐怕火候不够,不如加上一个风箱,这样火就更大了,也方便提高产量和质量,又急匆匆的去找建造铁炉的众人。 先不说这里热火朝天的进行改善美食的大计,只说蓝田县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壮汉,冷酷的跪坐在蒲团上,听着手下人报告。 旁边几个人对各自掌握的事情,一件件一庄庄的说了出来,这壮汉就是李世民的百骑司,都尉李代,李恒之了。 自从前几日,被李世民罚了半年俸禄,虽然是保住了头上的乌纱帽,却又被再次指派下来,这次若再查不出来奇人奇事,恐怕真的只能辞官回乡下种地了。 一心想要光宗耀祖的李代,哪能接受这种局面,却又无可奈何,再次来到蓝田县已经两天了。 着急的嘴上出了两三个大水泡,听着手下人的禀报,李代忍不住长吁短叹。 查来查去,依然还是一些鸡毛蒜皮得小事,李代如何敢再写进奏本里。 看着领导着急的一头火,下头的几个下属,也跟着心焦,期中一个短小精悍的男人,凑上前来: “启禀都尉,属下昨日在酒厮里打探之时,听几个闲汉胡聊,说是蓝田县,开国县男府里的小郎君,半月前曾去秦岭游玩, 失足跌落在龙闸口,那县男府的下人,倾巢而出,将那小郎君救了回去,将养了半个月,这几日方才恢复如初。 不知此事,可是都尉所查,之奇人异事呼?” 这汉子也是憋的没办法了,才又提起此事,来应付李代。 李代听罢,脸色更不好看了,成天弄一些鸡毛蒜皮的有何用? 陛下要的是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儿,自己刚来蓝田的时候,就知道了此事。 那开国县男府,乃是蓝田第一等的功勋府邸,第一时间就被百骑司摸清了底子。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奇怪的事情,和奇怪的人。 一个功勋子弟外出游玩,摔了一下,算个狗屁奇人异事。 李代今日聚集众人,本是想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让大家多出主意,多想办法的,谁要你再说那些无用的事来。 李代黑着脸十分不悦: “陛下要查的是奇人异事,不是鸡毛蒜皮得些许小事,那县男府里的郎君摔伤,本都尉早就知晓。不必再提。” 旁边的手下也是着急的没办法了,才又把这破事儿提出来,如今不被领导看重,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又实在是想立功表现,忍不住又小声嘀咕了几句: “都尉,那县男府的郎君,听说是摔落龙闸口之时,伤了身子,又逢雷鸣电闪,淋了大雨,受了风寒,如今得了脑疾, 以前的事儿,好多都记不住了,如此,至少也算是一庄奇闻了吧?” 李代已经说了,这个事不必再提,这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还要再说。 本来李代就在火头上,这下立刻就把他彻底激怒,正要大声呵斥,忽然灵光一现, 急忙问道;“长风,你方才说些什么来着?” 那叫长风的汉子见状,以为李代已经生气了,结结巴巴说: “启禀都尉,属下听说县男府里的小郎君得了脑疾,已经不大记得之前的事了。” 李代急忙再问: “不是这个,本都尉不是问的这些,本都尉问的是,那县男府的小郎君,怎么摔落的,当时情景如何,你且仔细道来。” 那叫长风的汉子,见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被李代重视,顿时欣喜万分,不禁添油加醋, 诉说自己不知经过了多少困难,花费了多少功夫,这才打听到了这些,等等,等等。 李代身居要职多年,自然知道手下的心思,温和的接口; “只要此事,乃是陛下所查,县男府的郎君,确定就是陛下所找之人,事成之日,本都尉必定记上你一功,你且放心说来。” “唯。”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长风不再啰嗦,直接说了重点; “好叫都尉得知,根据属下打探的消息,半月前,县男府里的小郎君,由长随候三郎陪伴,去往田家村踩青,游玩于秦岭之上。 那长随候三,肚疼而去,李大朗便独自一人登山望远,却失足摔落龙闸口,伤了后脑。 是以才得了脑疾,之后,县男府里,奴仆下人尽出,终在龙闸口,将他们的家主找回。 但是已经昏迷不醒,又淋大雨,受了风寒。 所以才修养半月,至今仍未全复,且属下也打听多人,证实了那一夜,确实是,雷鸣电闪,大雨如柱,倾盆而下” 第二十五章被特务盯上了 第二十五章被特务盯上了 一口气说完情报,那叫长风的汉子,瞪着眼睛看着李代,等待李代判断是否满足要求。生怕自己的功劳被抢走一样。 李代听了手下汇报,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回忆起李世民的交代:天现异象,必出人杰 这县男府的小郎君,摔倒在雷雨之夜,可不就是奇怪的人? 如今失去很多记忆,可不就是奇怪的事儿? 半月前他出事那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正是皇帝所说的异象? 枉自己辛苦一场,把个蓝田来回翻了几遍,竟然忽略了这天象之事,如果一旦查证属实,自己可是失查之罪,所以也没明说出来,不过脸色却好看了许多。 “虽不知那小郎君是否就是陛下要找之人,但此事也算蹊跷,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收回来,今日以后,本都尉要知道,那县男府里的一切大小事情。” 众人赶紧哄声应诺。困扰这些人半个月的难题,终于有些眉目了,大家也可以吃顿安生饭了。 唯独那叫长风的汉子,愁眉苦脸,小心回道;“启禀都尉,那县男府过世的老县男,李平,为人乐善好施,常救人于水火 话才说了一半,李代便既打断:“那男爵李老爷的为人,某家自知,出了名的善良之辈,与某家同出陇西李氏,还和当今的金吾卫左右大将军,乃是结拜兄弟,汝等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胡乱招惹,否则,触怒了程大将军,被砍了脑袋可是无处申冤。 翼国公秦琼,更不是我等能轻易能得罪的,尔等千万不可闯祸。” 李代当然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贵为李世民的心腹,但是和军功一身的程咬金比起来,那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翼国公秦叔宝虽说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但当年可是陛下的头号煞将,一辈子不知道灭杀了多少厉害的角色。自己可是万万招惹不起,这些一品的国公。否则,当今的陛下可不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 那叫长风的汉子,又支支吾吾的解释;“都尉,非是属下等人,不尽力而为,而是那老县男,良善一生,不论庄子里,还是府邸里,都是受过老县男恩惠之人,对县男府那是忠心耿耿,那府邸就如铁桶一般,实在混不进去啊,且庄子里多数都是行伍里,退下来的老府兵,一有风吹草动,属下派去的人恐怕要当场砍杀,都是有可能的。” 李代一听到这里,也拍打起了大腿,可不是嘛,老县男虽然故去,庄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都尉坐镇,曾经也是身经百战,府里养活的可都是些百战精兵,确实是个愁人的事。 可是这陛下交代的事儿,又不能推脱,这如何是好, 于是便叫众人一块想想办法,一时间,有人出主意,说可妆扮成走乡串户的货郎,有的说从附近的庄子里下手,还有人说,可盯着庄子里负责县男府采买之人,等等。众人一合计,倒也并不是没有法子,于是各自把重点全部放在了开国县男府里。 李钰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世民的一群特务盯上,而且被查的清清楚楚。所以还安心的和几十个铁匠设计,如何制作风箱的事儿。 后院的内宅里王可馨和司徒云砂在书房相聚,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案几上,摆放了一副棋盘,二女正在对弈手谈, 边下棋边说些家常。 王可馨顺口提了一句:“听说妹妹昨夜通知了账房,支出五十贯?” “哦。郎君说,今日使人去采买铁锭,和铁矿石等物,却不知要打造些什么,” 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司徒云砂一边轻轻落下白子。 旁边的凝翠忍不住说:“启禀两位娘子,奴婢听说是要打造铁锅,用来制作吃食的。” 两人都好奇的望着凝翠,凝翠接着道:“奴婢也不知道这铁锅为何物,这大唐的厨房里都用的是陶盆,铜盆,从未听说什么铁锅,下头人进来说是圆圆的类似斗笠的物件。还打赏了四十多个铁匠,每人一匹布料做衣衫,想来需要打造的铁锅甚为重要。” 王可馨问道:“那安排出去采买之人可出发了?” “回娘子的话,已经去了,说是明日申时,便能回府。” 可怜李钰还以为,今晚便能吃上炒菜。 司徒笑曰;“这郎君从秦岭回来之后,躺了半月,如今恢复了少年人的天性,也算可喜可贺,只是以妹妹看来,似乎和往日里,颇有些不同。姐姐以为若何?” 王可馨慢慢悠悠的道;“是变了些,不过不打紧,昨夜还将厨房里的人等,加了一半月例,今日又赏赐铁匠布匹,倒是变的更加像老侯爷了,奴家也是整日里惦记,生怕郎君随着年岁的增长,变的顽劣难驯,如今看来,已经不必担忧,其品性也随了老侯爷的良善。如此,你我姐妹的后半生,也要好过许多。” “姐姐所言甚是,郎君纯厚,我等皆能受其恩惠,若心性凉薄,恐怕以后定是受不尽的磨难,对了姐姐,昨日郎君做的诗词,姐姐可有听说?” “然也。今早便听说了,凉州词,只这一首,恐怕就能载入正史。柳叔当场便既行了大礼。真难为郎君了,不及束发之龄,便出此大作,实为不易也。” 王可馨也是对李钰的诗词非常满意。 司徒又笑:“只是性子有些跳脱了些,今日竟召集了工匠一百多人,还在前院厢房后头,折腾了一个小院子,说是要弄一个打铁得炉子来。这以后,还不知道能折腾成何等模样。” 说着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王可馨倒是对李钰维护的紧,闻言不以为意:“跳脱些也好,老侯爷太过稳重了,郎君跳脱些也好改一改这门风。” 司徒又道:“也是,郎君洒脱些也不是坏事,” 又转头对桃红:“桃红你去前头,看看郎君聚集那些木匠做甚,又要捣鼓些什么奇技淫巧,奴家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桃红答应后,就离开书房,带了一个丫鬟,开了二门,问清楚了下人,得知小郎君正在外院里,召见木匠,就往前院而去,刚走近隔墙,便听到前院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待转过隔墙吓了一跳,前院里站满了人,怕不有几百之众! 桃红也不打扰众人,带了丫鬟,站在东厢房的回廊里,看着郎君都说些什么。一会好去后院禀告。 李钰也很激动,本来在小院里和众铁匠设计炉子和风箱,然后看着几十个人大半都闲着,于是又吩咐制作三处炉子,一时间所有铁匠都忙了起来, 正在观看众人干活呢,二狗在旁边报告,说是府外几十个木匠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这才想起来,把这事给忘记了,赶紧带着二狗匆匆来到前院,一边又使人通知,让木匠都进来就在前院等候。 这刚到前院发现,来了七十多个木匠,旁边看热闹的比木匠还多,别院里的府兵家眷一大堆,他哪里知道,这府里整天就是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十分无趣,忽然听说小郎君要找铁匠制作铁锅,都不知道是干啥用的,于是四处打听新闻,又听说,还找了几十个木匠来府里,便都蜂拥而至,一时间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奴仆家生子,厨房当差的,中院值班的,别院里几十家府兵护卫,加上家眷,一大堆像一个小庙会一般热闹,唐朝风气开放,女人上街的也比比皆是,更别说在自家府里了,好事的,能来的,几乎都在前院,桃红来的时候李钰也是刚刚过来。 见这么多人来围着自己转,当然大大的满足了虚荣心,又咳嗽了两嗓子:“汝等哪些是木匠,可上前一步,回话” 顿时有七八十人站了出来。纷纷见礼, 老李早已经准备妥当,拿着一根竹炭,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叫众人轮流观看,众木匠哪里见过太师椅这种东西,唐朝都是席地而坐,就算有胡人传来的胡登也是很矮小的!期中几个年岁大点的都点头说能做,只是不知道具体尺寸,于是老李又比划半天,众人才慢慢明白一些。 第二十六章终于找到了 第二十六章终于找到了 李家庄外,南头四五里处,有一片天然的小树林,站在这片树林里,远远可见李家庄的影子,隐约还能看到人来人往,里面便是藏上十几人,也很难有人发现。 没错,百骑司的李代,也看上了这片树林,穿着百姓打扮的李代,来回不停的走动着,身边十几个壮汉也不敢出声, 李代十分烦躁,已经派出去八个斥候老手,自己在这树林里,也呆了一个多时辰了,自从得知县男府的事儿,便马不停蹄赶到了这里,选择好这片树林,隐身安顿,偷偷带了十几个手下,藏身于树林中, 又令人妆扮了走乡的货郎,算命的道士,出去几个庄子上打探消息。 正自焦急中,旁边一个护卫前来禀报,说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几里地的距离,一会就能到来, 李代也不啰嗦,直接跑到树林边,向李家庄方向看去,果然,路上过来一个走乡串户的卖货郎,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待再走近些,一看正是那负责这一片的吴长风,看到此人,李代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人在李代手下两年多了,非常机灵,善于变通,是个人才。 那身上的货郎箱子,自然是在蓝田县里找的,把抓住的那个货郎,吓的浑身发抖,待听到说只要自己的衣服和箱子,不要性命,才按下心来,正要等会,去县衙报案,又得知这群人是长安的军侯,还有腰牌在身,正在处理要务,所以要借他衣服箱子一用,也就不敢怠慢,也打消了去县衙的心思。 匆忙间换下衣服,竟还得了几十个大钱,做为酬谢。便欢天喜地而去, 这吴长风便妆扮成了走乡串户的货郎,亲自前往李家庄打探。此时回来必有要事。 众人等的心急火燎,吴长风却不紧不慢的,在乡下小路上晃荡,李代也知道急不得,那李家庄里,百战而归的府兵,就有六七十号人马,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 吴长风堪堪走到树林边,假装整理衣衫,往后瞄了两眼,见路上没人跟随,一个闪身就进了树林,来不及放下货郎箱子,就直奔李代而去:“都尉,都尉,好消息,好消息啊!” 李代强忍着急不可耐的心情,顺手取下一个皮袋子,递给了吴长风:“兄弟无需着急,且喝口水,缓口气,再说详细。”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吴长风顺手擦掉嘴角的水啧,喘口气道:“多谢都尉,属下已经打探清楚,那县男府的郎君已经醒来数日,昨夜还带了丫鬟,侍女,巡查了整个府邸,在外院遇到了曾经的骑兵都尉柳万泉, 那柳万泉带着十几个府兵,巡视粟米收割而回,恰好与巡查府邸的小郎君,正面相对,因那小郎君可怜那些战死沙场的府兵魂魄未归,于是便给柳万泉等人做了一首诗词,听庄子里的人说还要记载入县治,正史。 县男府的小郎君才十四岁呀,便能做出记载正史的诗词,属下揣测,定是陛下所查之奇人也,属下恭贺都尉,又立一大功!” 李代听了消息,也是激动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双手来回搓动,哈哈笑道:“此功劳乃是咱们众家兄弟共同所得,某家必然奏明圣上,诸位大可放心。” 听李代说大家都有功劳,众人心里,自然是欢喜万分,李代也从来没让大家失望,每次都不会贪污别人的辛苦,和功劳,据实禀报给皇帝。 这些众人都是知道的,只是此事乃皇帝亲自指定要查之事,听说以后这奇人异士,一旦被找到,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要辅助皇帝治理天下,可想而知,这事多重要,这些人可不傻,都知道这次的功劳非同一般,如今听李代说大家都有份儿,便都松了一口气。 废话,谁不想建功立业。 于是众人,纷纷对李代道贺。 官场上的事就这样,人人都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对自己没一点好处,傻子才去干,这有自己的功劳在内,当然又不一样了,于是众人纷纷询问吴长风,那郎君做的是什么诗词? 吴长风也着急:“稍安勿躁,让某想想,” 李代赶紧叫人拿纸和笔来记,一边又叫众人别催吴长风。 这吴长风也是着急的一头大汗,他只认识几十个大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诗词歌赋的事,却是一窍不通的,当时听了强自背了下来,这会众人不催还好,越催越想不起来。憋的脸红脖子粗。 众人又耻笑起吴长风,连个诗词都记不住等等。却都忽略了自己同样也是盲一个。 “有啦,有啦有啦,某想起来了,都尉,那郎君的诗,好像叫什么州的词来着,” 众人顿时又一阵嘘嘘。 吴长风不再卖关子,赶紧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吴长风背完诗词,树林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这些人都是刀剑舔血,战场上厮杀过来的,留得一条命回来,确实不容易,最能理解这诗词里的意思。 均在琢磨:此诗词不但是对那些府兵,而且对他们自己也很适用,仿佛就是为自己等人所做一样。 旁边李代赶紧将诗词记录了下来。只听吴长风又道:“启禀都尉,属下还探知,今早,那李家郎君,又招见了几十个铁匠,这会正在备车,要去长安城采买铁锭,矿石,等物。恐怕不出半个时辰,就要过来,下一步如何,还请都尉定夺。” 正在记录诗词的李代抬起头:“这李家的小郎君,采买铁锭要干什么?” 吴长风又道:说是要制作铁锅。” 李代满脸疑惑:“铁锅是为何物?” 吴长风挠了挠头说:“这个属下亦是不知,不过,听出府的一个仆役说,是制作吃食的物器。” 李代闻言刷刷下笔,匆忙将事情记录清楚,又封了火漆,一边起身道:“吴长风,令你速将秘本,送与东宫,交给陛下。不得有误,若出了差错,为你是问。” “诺”吴长风接过秘本,藏于怀中,匆匆而去。 李代赶紧对众人说:“此路乃李家庄出庄必经之路,我等应速速离开。还有,加派人手一路暗随,看那些采买之人都说了什么,一句都不要落下。” “诺”“诺”,众人得了命令,各自己离去。 一时间,树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连地上的痕迹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且不说这边已经盯上了县男府的百骑司,只说那边李钰,终于连比带说的一众木匠听明白个七七八八,于是又问二狗府里有没有现成的木头使用,二狗以为家主要盖房,所以回道:“家主,木头都在柳叔那边一个别院里,那别院就是存放木头的一个库房,里面放着各种木料,不过不太多,如果拿来建房的话恐怕还不够,可使人去长安的木行市里,采买回来。” 老李笑曰;“不必了,些许就够,某又不是要建房,只是做些东西。” 至于做什么东西就必要告诉众人了。李钰也懒得解释,还不如直接做出来,大家看到自然明白, 这边二狗带着几十个木匠,去侧院抬来了大小二十多根木料,李钰看到有七八个人合伙抬着过来的一根黑不溜秋的圆木,就顺口问期中一个木匠:“这是什么木材?” 木匠老实的说:“回郎君,这是金丝楠木,用来做房梁,和棺材的最上等材料。” 李钰不以为意的道:“哦,金丝楠啊,什么??你说这是金丝楠??” 回过神来的瞬间,李钰就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后代的金丝楠都是论斤卖的,自己想买个沙发看看一套几千万,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只是在商场里看看,解解馋而已。这里竟然如此不值钱还做房梁,还做做棺材???? 第二十七章木料库房 第二十七章木料库房 李钰激动的不行,赶紧又问:“你看这一根有多少年岁?” 木匠老实的回答:“以小人看来这一根只在两三百年之间,不会再多了,也算不得上等,真正的上等金丝楠应该在五百年才对。” 李钰当然知道了,五百年的金丝楠那可是真正成才了的好东西,前世里五百年龄的,可是论斤卖的,不过即便只有两三百年树龄,李钰也十分满足,放在前世,一百年的都买不起呀 李钰也不纠结树龄,扭头呼唤:“二狗,二狗,” 旁边正在指挥众人,从库房里搬木头的二狗赶紧跑过来:“郎君,郎君,小人在这里呢。” 李钰指着地上,一个人搂抱不住的金丝楠问二狗:“这种发黑的木头,库房里还有多少?” 二狗哪里知道木料库房之事,于是赶紧又跑进去,叫了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出来,看这人穿着,明显高于普通仆役很多,李钰就猜到这肯定是,管理木料库房的管事了, 故不其然,二狗上前回话:“郎君,这位就是管理木料库房的孙管事,他们家三代人都是木料库房的管事,木材之事,郎君尽可以问之。” 李钰又指着地上的金丝楠木,问那姓孙的管事;“府里这种木料,还有多少?” 管事的立马拿出一个本子,翻了十几页看着念道;“回郎君,这种金丝楠木,老太尊在的时候,令府里的奴仆,从川蜀之地运回来七十三根,啊郎啊郎是老主人的称呼在时,从川蜀运回来三十六根,又自岭南运回来二十八根,一共一百三十七根,庚子年,老太尊修缮内宅用了四十一根,戊戌年,啊郎又修缮了中院前后,两进,用去五十三根,制作棺椁用去两根,库房现余下四十一根。” 听着管事的念一百多跟,李钰直接傻眼了,这放到后世里,恐怕价值几十个亿了, 又听到维修房子,竟然就要用去八九十根,心疼的直接想死,最后听见还有四十一根,顿时又庆幸还好,还好没有用完, 不过转念一想,一根恐怕就得做出两套太师椅,恐怕还用不完,十几根,就能让整个府里都用上了,心里顿时想着,干脆把整个府邸全做一套得了。 前世一套都买不起,这一世竟然如此家底丰厚,还心疼什么。 心里怒吼起来: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激动的一脸通红的李钰,指着金丝楠对众人说到,:“这个先不要用,等大家做的熟悉了,顺手了,再用这个,” 众人听罢,放下金丝楠,又开始搬别的木头。 李钰又问库房管事:“这几种都是什么木材?” 管事的看都不看,指着地上的木料说:“这种是海棠木,这种是铁力木” 李钰道:“好,就用这种。够了别搬了。” 然后指挥几十个木匠,开始拆解,众人昨晚接到通知,今日都是带了工具来的,一时间,前院里干的热火朝天,李钰又把众人分开为十组,哪一组做的好就重赏。 众木匠早就听说铁匠们今日都分了一匹布,此时听说有赏,自然是十分卖力,都想得一匹布回去给孩子们做几件新衣。 至于给自己做衣服,自动被这些朴实的乡下人,一起忽略了,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有个衣裳穿就行了,还做什么新衣服,哪家没有孩子? 有的还想着,回去给在世的老母亲做一件新衣孝顺一番,有的惦记着回去给自家婆娘也加一件 农村人的善良,在这群最底层的木匠身上,别发挥的淋淋尽致。 李钰兴趣勃勃的拉着库房管事,要去查看木料库房, 到了库房才吓了李钰一跳,原来二狗所说的库房,不是一间房,而是一个老大的院子,里面十几间房屋里全是木材。 李钰都看傻了,指着里面问:“孙管事,怎么府里如此多的木材?” 孙管事见问,立马回答:“回郎君的话,大户人家里,家家都会储存木材的,以准备嫡庶子,分家建房所用,这些木料并不贵重,像郎君所说的那些金丝楠,在川蜀一根也就三五百,只是要运出来,人吃吗嚼的,所以便贵上一些, 如果郎君需要,咱们可以在农闲的时候,安排奴仆庄户,去川蜀之地,再运上一些回来,如果想要重新修缮一遍府邸,少了可不行,至少得两百根以上。 此去蜀中不过八百里,加上采伐,运一趟也就三个月足够,且川蜀之地,这种金丝楠木材甚多,而且便宜,庄子里的庄户,又不需银钱打发,只管吃喝拉撒就行,” 听了这话,李钰顿时就不怕了,府里的几十根金丝楠,大可以随便用,不够了再去运一些就是,反正自己才十四岁,有的是时间,再加上府里又不缺钱。 孙管事又道;“这些都是建房的正经材料,数十年都不会变形,十分耐用,但是,如果大力修缮府邸,这些木材根本不够用,如今郎君执掌府邸,也应当出去采购了, 啊郎本来要再使人出去采买的,却旧伤迸发,走了。 小人近日,正要找郎君禀报此事,府里已有七年没有采买木料了,还请郎君明察。” “哦,这样啊,爹爹也准备出去采买了?本公子可以使人出去采买,只是却要何人去呢?孙管事这事你可知晓。” “回郎君,郎君不必忧虑,自来府里采买木材,都是固定的庄户,郎君只通知王家娘子登记在册,再使账房支出银钱和粮食,候三郎通传下去即可,府里每隔数年就会出去采买木料,庄户们都是老熟了的。” 这孙管事为何如此热心呢,因为他是管理木料库房的,库房里眼看木料越来越少,这次看架势,又要用掉很多,等库房没有了木料,自己这个管事的还管啥? 他家三代人都是木料库房的管事,如今不做管事和失业有何区别? 所以这孙管事,比任何人都关心木料的采买之事。 李钰想了想咬着牙说:“好,这几日本郎君便与两位娘子说与此事。” 听见家主答应安排,这下孙管事放心了,也踏实了, 他知道,虽然王家娘子掌管府里一切事务,司徒家娘子管着账房,但是只要郎君点下头,采买的事立刻就会被执行,这府邸的一切自然还是郎君说了算的。 作为家生子奴仆一派,这孙管事还是对王可馨和司徒云砂多少有些抵触。 李钰想了想又说:“关于采买木料之事,某家并不抵触,只是这次某家要汝亲自出马,由汝负责一应事务,毕竟汝熟悉各种木料,又是库房管事,到时候一定要将蜀中的金丝楠多运一些回来。” 孙管事听家主同意采买,还让自己负责此事,顿时哭笑不得的道:“郎君,这木料库房的事,本来就是小人负责的,府里百年来的木料采买,全是小人曾祖父,祖父,父亲,和小人负责。那些外人老太尊,啊郎也不放心。” 李钰一听,人家原本就是负责此事的总经理,也觉得尴尬,脸上发热,又强自辩解:“某家是说,这次你要多弄些金丝楠回来,一趟不行就两趟三趟,如今大唐已无战事,一年可以多跑几趟嘛,总之某家要很多,这种木料,” “诺” “不知郎君需要多少,倘若一次不超过一百根的话,咱们之前的老路子,就够用,如果超过这个数,就得在几个庄子里,再组建一支队伍了。” 第二十八章人杰出世 第二十八章人杰出世 李钰想了想说道:“一百根当然不够,不过金丝楠的事儿,暂且不提,你方才说,这些铁力木,什么的,都可以用来盖房?那这种木料也要去蜀中采买?” “郎君有所不知,这些木料不但能盖房,而且还是中上等木料,一般的庄户人家,还是不敢用的,也舍不得用, 只有咱们府里这种大户人家,才会使用,这些木料,也并非是蜀中才有,好多地方都有,非常便利,运回来也比去蜀中,低了大半数开支,这秦岭,就有很多,” 李钰这下明白了,就是说这种海棠木,铁力木等,非常便宜,而且买了运回来,也很方便,盖房子也能用。 于是道:“嗯,就先采买这些,多弄些回府,那金丝楠,先暂且不提,某家想要重新修缮整个府邸,和几庄子,自然会需要很多,很多,你这几日盘算一下,把咱们李家庄全部重新修造一遍,需要多少银两,报于某家知晓。” “诺” 李钰和木料库房的管事,商量好了采买的事以后,咣咣当当来到前院,看到众木匠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期中半数人,已经把一根一根的木料,拆解的差不多了,就在旁边,对着自己画的图纸,指指点点,给众人解释,哪个地方应该多高,哪个地方应该多宽。 一堆木匠每七八个人一组,都分派了两个经验丰厚的师傅带领。各自干的井井有条。 看着众人开始具体的分解,开凿,掏眼儿,分工明确,互相配合的那三个小组进展最快,也有些小组,合伙把木料拆解后,各自做各自的,于是李钰又按照第一次的图纸,一丝不差的又画了几十份,分发给那些木匠,忙的一身大汉。 一直跟随身边的四个丫鬟,不停的拿丝巾,给李钰擦拭,桃红早就把这里的情况,一件不落的报告了后院,只是桃红自己也说不清楚具体细节,更别说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了,听得那叫一个云山雾罩,还以为李钰是少年人的心性,想要做些物品玩耍,也不在意,随李钰折腾去吧。 再说了,就是在意了,也没办法,整座县男府邸都是这小郎君的,即便拆了从新建,也没人敢吭声,更是没人能阻止。 这边李钰看着众人,都干的非常卖力,忍不住啧啧称赞,古代人真是老实,不给一毛钱,还干的如此认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换来二狗;“汝可通知账房,这些木匠也同那铁匠一般,每人赏赐一匹布,拿回去做些衣服,既然铁匠都有了,也不能厚此薄彼。” “诺”。 二狗离开之时,对着众人叫道:“郎君赏赐你们每人一匹布,可得好好干活,不能辜负了郎君的恩情。” 这话一出,立马惹来众木匠的感谢声,听着百姓庄户们发自肺腑的朴素言语,李钰也很开心,前世里母亲的教导,他一直不敢忘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能给别人带去快乐,李钰当然愿意去做。 正在得意忘形,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李钰抬头看看天,就要中午了,于是又吩咐丫鬟,:“通知厨房,今日铁匠,木匠的昼食午餐就在府里用,再将某家的吃食送到内院。” 然后带着几个三等侍女,就回了后院内宅。 长安城东宫,太和大殿,偏殿,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本,旁边的钱得海进来,小声禀报:“启禀陛下,百骑司李代使人送来秘奏。” “哦?宣!” “诺” 吴长风双手捧着奏本,进了大殿,头也没敢抬,弯下腰朗声道:“启禀陛下,百骑司校尉,吴长风,奉都尉李代之令,报送秘奏。” 旁边的钱得海,将奏本取了过去,送上李世民的案几,躬身后退。 李世民嗯了一声,拿起奏本查看一遍,火漆完好,于是拆解了开来,只看了一眼就喜上眉梢,只见上面写着 贞观元年,八月十四,有蓝田县男李平之子,李钰,酉时五刻登秦岭望远,长随候三,腹痛而去,独往之,失足,摔落龙闸口,众皆寻,亥时救还,是夜,风雷起,雨至,得风寒,遂卧榻十余日,复起,脑疾,不记前事。 九月初一,巡查府邸至外院,遇前骑兵都尉柳万泉携众归,怜府兵战事辛苦,做诗词相赠: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知其题。 九月初二巳时,聚铁匠四十六人于府内,欲制作铁锅,又使奴仆护院,往长安采买,打造铁器之一应所需。另聚集木匠多人不知其情! 李世民看到铁锅两个字又眉头紧皱问道:“汝可知其铁锅为何物?” 吴长风见皇帝发问,不敢马虎谨慎回道:“回陛下,微臣不知,据李家庄庄户所言,乃是制作吃食的器物。” “吃食?” “是,此乃微臣亲耳所听” 汝速回李代处,宣某口谕,那木匠之事尽快查明,此子一之切,某家都要知道,汝等不可懈怠,功成之日,某家自当论功行赏。切记,不可惊动开国县男府!” “诺” 看着吴长风倒退而出,李世民又忍不住轻声念叨了一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内心也在感叹,到底是人杰出世,观其采,果是非同小可,只不知于这治国之道是否也有所见解,想到这里,李世民又微笑摇头,即便是人杰,也得历经岁月沉淀,一个十四岁的孩童,自己就盼望他能对治武功上有所建树,这要求也未免太苛刻了一些, 又反复看了秘奏三遍,李世民方才扭过头,对着钱得海笑道;“得海,袁天罡果不欺某,此子不及弱冠之龄,竟能做出这等诗词,其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真乃人杰也。” 钱得海弯腰低眉,一脸笑容的回道:“陛下明鉴,那袁监正,乃是道门正统,岂是浪得虚名之辈,陛下慧眼,将袁监正留于钦天监,正是人尽其用,陛下圣明!” 李世民望向殿外,悠然道:“此子摔落龙闸口之日,正是天现异象之时,如今刚一恢复,便做出如此豪迈的佳做,定是袁天罡所言之大能也。” “奴婢恭贺陛下,如今人杰出世,必会辅佐陛下,成就那千古霸业,也正应了,陛下才是那真龙天子。” 李世民最大的污点就是莫权篡位,夺了前隐太子的继承权,听得此言,十分舒畅,哈哈大笑:“摆驾,朕欲往皇后处用膳。” 蓝天县男府的内院书房,李钰此时正坐在主位,大口吃着烤羊肉,旁边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两位美女殷勤的伺候着, 自从上次李钰让两女陪着吃饭,最后不了了之,就不再勉强两人了,自己吃自己的,况且今天真累了,一大早就起来,就忙到现在, 什么,九点起来还一大早? 没错,现在九点起来,对李钰来说,已经很早了,不用上班,也不用操心挣钱,当然要睡大头觉了。所以九点起来确实已经很早了。 看着吃的满头大汗的李钰,两女又是擦汗,又是擦嘴的伺候着,李钰像没事儿人一样,连吃了两大块肉后,又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惹的旁边两女,心里暗自感叹,这小郎君只十四岁,便能如此豪迈狂饮,真是随了老侯爷。不及弱冠便采斐然,只怕将来的成就,要比老侯爷更加厉害。 第二十九章八仙桌太师椅 第二十九章八仙桌太师椅 想到自己就要被这等采斐然的郎君,收房纳妾,两女也是欢喜不禁。 她们却不知道,这李钰在前世里,就十分好酒,并且都是52度的高度白酒,如今喝这唐朝的,十几度的水酒,自然是不在话下。 等吃了一通之后,李钰也累了,便停下手休息一会,待擦了李钰嘴角的酒啧,司徒云砂忍不住问:“不知郎君所要制作的铁锅,是为何物?” 李钰见司徒问这铁锅之事,就既回答;“哦,铁锅啊,就是制作吃食的器物,比如咱们平时用的陶盆,铜盆等物,唐朝人用我和某还有吾自称待打造了出来,就可以用来炒菜了,” 司徒云砂疑惑道;“炒菜?又是何物?郎君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来?” 李钰用手指刮了刮,司徒的小鼻子,笑着说道;“炒菜,就是一种新的吃食制作方法,乃是本郎君在梦中,得仙人所授之法。 待铁锅打造出来,便可制作新的吃食,到时先叫两位娘子试吃,两女闻说是新的吃食,也觉得挺新鲜,隐约都带有一丝期待。 李钰对着王可馨道;“娘子斟酒,某再吃一盏。” “诺” 王可馨听李钰说还要喝,便伸手又给李钰,倒了一满杯,老李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 又拿起一块烤羊肉,大口的咀嚼起来。一边还和旁边的王可馨亲密无间,好不舒服。 本来老李只在晚上才如此亲密,白天基本不这样的,只是今天连吃了三大杯,虽度数不高,可这一世的身体,才止十四岁,尚未经过酒精的锻炼,所以便经不住如此酒劲儿,有些上头了, 这酒为色中媒,一上头,便胆大了起来,自觉生活就该这样美好,大口吃肉,大口吃酒,还有美女伺候,于是忍不住就把右手伸了过去,这大白天的,还有司徒在场,王可馨羞的满脸通红,低头不敢看人。 司徒云砂与众侍女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也只是微笑不语,这唐朝的规矩,就是三纲五常,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 一家之主,对待妾室或者丫鬟侍女,当然有权利随心所欲,别说只是亲近一番,就是行那人伦之事,夏竹,秋菊还得赶紧过来,帮忙宽衣解带,然后从头伺候到尾,通房丫头那可不是白叫的。自然是不用避讳了。 这边李钰正自吃肉,喝酒,享受美女柔情,那边桃红快步走了进来;“启禀郎君,前院木匠所造物事已经妥当,还请郎君示下。” “哦! “快扶我起来,前去查看。” 言罢匆忙起身,王可馨赶紧拿来丝巾替李钰擦净了嘴,夏竹秋菊又替他穿了鞋子,伺候着下了榻,带了丫鬟,便奔前院而去。 心花怒放的李钰,带着丫鬟来到外院,只见几十个铁匠和木匠,四散在院子里,手里捧着陶盆陶碗,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靠在墙边,对着吃食大块朵朵, 面片汤里,还有不少羊肉片,众人手里,都拿着胡饼,吃的不亦乐乎, 这种伙食配置,可不是这些农户平常天天能吃的,也就是来府里干活的时候,才能有机会吃, 而且管饱,众人自然要能吃多少吃多少,晚上回家还能节省一点米粮不是。 这些庄户都是小户人家,哪里知道什么规矩,虽然对李钰敬若神明,却是没有起身相迎。 看见这小郎君过来,有的点点头,算是行礼问候,有的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既埋头苦干,李钰来自后世界,对这里的规规矩矩,也没啥概念,自然也不当一回事,也不打扰众人, 看了一圈后,目光定格在院子中间的家具上,再也挪不开去, 终于不用再跪坐了,快步走近前去,围着一堆刚做好的八仙桌,太师椅,嘴里啧啧有声。 上午李钰就画了两种图纸,八仙桌和太师椅,本来想着,一众木匠能做出个大概样子就行,准备下午再指点指点,好好改进一下,就可以拿金丝楠下手了, 却不想这些木匠真是手巧,尺寸做的丝毫不差,款式也是比后世看到的更加精致,太师椅的靠背上,都雕刻了山水图画,和自己屋里,屏风上的复杂图案,基本差不了多,不但如此,还都打磨的十分光滑,一点不似刚做好的那般粗糙。 李钰激动的不行,指挥着四个丫鬟,把八仙桌放好,又拿了另外两个太师椅,放在了两边,李钰坐上其中一个,闭上眼睛,悠然自得。 直到此时,一众人等才明白过来,原来郎君要做的这些,是用来坐的,不禁都对这小郎君的奇思妙想,钦佩不已。 美美的坐在太师椅上,李钰睁开眼睛,对丫鬟说道:“传二狗来见。” 话刚说完,便瞧见二狗边走边擦嘴,正向这边走来,李钰对着二狗招了招手, 看自家郎君呼唤,二狗赶紧一路小跑到跟前行礼:“不知家主呼唤小人,有何吩咐。” 李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就指着自己选好的,做工款式最好的几个太师椅和八仙桌:“这几个是何人所做?颇为精致,将他们唤来,某家有话要说。” “诺” 那边二狗立马转身去问询木匠,这边李钰心里,飞快的思索,自己的计划,这唐朝人跪着坐久了,难免会腰酸腿疼,如今自己发明了这些东西,自然是要大受欢迎,不但自己要使用,而且还要巴结程咬金各秦叔宝,这些物品刚好可以做登门礼使用,等巴结了两个大人物,自己才能心安理得的做一世大地主, 不但要送,而且要送最好的,这金丝楠木做出来的,正好合适,等找个理由去送了礼物,再通过秦叔宝,程咬金,将剩下的卖给长安的贵族,这样的话,礼物也送了,钱也赚了,自己也享受了,这可不就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无比,想到库房里,还有几十根金丝楠木料,做出来的桌椅,就是把长安城得贵族卖上个一半儿,也足够收敛一大堆钱财了, 如此以来,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想到这里李钰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李钰却不知道,自己的计划顷刻间就会流产,赚的钱也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家财万贯。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后悔死今天的决定。 带着十几个木匠走到跟前的二狗,看到自家郎君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的不行,悄悄站在身边也不说话 第三十章 门神 第三十章门神 杜二狗不说话,那十几个庄户,当然也不敢胡乱吭声,其实这十几个人心里,是颇有点着急的,因为象以前老侯爷在的时候,来府里做工,基本都是,到点了,来上班,到点了,下班回家,虽然也有过管饭的事儿,不过确实不多,当然众人没有埋怨老侯爷的意思。 只是觉得这样的机会,不吃的饱饱的,有些浪费了。 这种有肉的吃食,还管叫你可劲儿吃饱的机会,并不多,都是庄户人家,就是有木匠,铁匠,的手艺在身,又如何? 哪有那么多活去给你干? 没活干,当然就没有了高标准的伙食, 所以这些铁匠和木匠,几乎是在吃抢饭,生怕吃的慢了,就没有了, 这会儿厨房那边,刚刚又端出来几大陶盆,正要上去哄抢,就被管事的二狗呼唤,说是小郎君有事召见, 虽然惦记胡肉饼和羊肉面片,也只能忍住了口舌之欲,前来听候差遣。 高兴过后的李钰,看着到来的一群木匠,正襟危坐,指着做工最好的那些桌椅问道;“这些个物事,可是汝等所做?” 十几人一起答应,承认是自己所做。 李钰便对着二狗说道;“赏,赏他们每人一百。” 这赏赐百钱,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何? 李钰后世里,也算是熟读历史,特别对唐朝,知之颇深,知道贞观三年,一斗米才十几个大钱,贞观十五年天下盛世太平,一斗米十二斤才五钱,四钱。 百姓种一季地,辛辛苦苦的,也换不了几个银钱。 安史之乱后,方才物价飙升。斗米两百多。民不聊生 说远了,咱们言归正传,这赏赐一百钱,对贫民百姓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收入了, 很多百姓辛苦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两银子,并不像后世的穿越那样,动不动就赏赐下人几贯,十几贯的,那纯粹是扯淡,完全不考虑正史, 听到郎君赏赐一百个大钱,十几个人,立马忘记了不能去吃抢饭的烦恼。 纷纷表示自己的忠心,话里话外都告诉家主,自己的手艺,那是如何精湛,以后,若还要做这些物事,可不能随便找那些,手头生疏的来,平白的糟蹋了府里的,上等木料。 李钰听得这些老实巴交的汉子,竟然还要耍上一点点聪明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对这些人的心思,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也无伤大雅,这十几个人,确实手艺不赖,于是笑道;“汝等放心,今后府里的木工之事,便由汝等承接就是,二狗,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以后这些物品便由他们来做,” “诺” 说完,又指着自己坐的太师椅和八仙桌;“今后这样的三件合为一套,汝等每做出一套,便赏十个大钱。自现在起,到今晚亥时,要做出三套,且用金丝楠木料,要精雕细琢,汝等可能制出?” 已经做过一次的众人,心里都默默盘算了一下,有已经做过的经验,再加上众人通力合作,别说亥时了,加紧点干活,戌时五刻便能完成。 于是,众人拍胸担保,不到亥时,便能上交作业。 还不等家主再吩咐,这十几个人,在两个带头羊的带领下,已经开始干活,将那黑乎乎的金丝楠木料进行拆解工作。 他们生怕家主反悔,再把任务又交给别人。 开玩笑,再做出来三套就能再拿三十个大钱,加上刚才赏赐的一百钱,一共一百三十了,自己今天,还真没有白来。 这种事儿。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十几个人更加卖力的干的热火朝天,抢着表现,至于那羊肉面片汤,和装满了肉的胡饼,早就被抛在九霄云外。 唐朝的朝会按照制度规定,朝参有三种不同的举行时间,和形式: 一种是元日和冬至日举办的大朝会,最隆重,需要有“大陈设”,展宫悬,鼓吹,陈车辂,舆辇,到时,皇帝“服衮冕冬至服通天冠绛纱袍,御舆以出,曲直华盖,警跸侍卫如常仪”,接受群臣客使,朝参礼贺 大唐开元礼卷97皇帝元正冬至受群臣朝贺。其日有“皇太子献寿,次上公献寿,次中书令奏诸州表,黄门侍郎奏祥瑞,户部尚书奏诸州贡献,礼部尚书奏诸蕃贡献,太史令奏云物,侍中奏礼毕, 然后中书令又与供奉官献寿,时殿上皆呼万岁”唐六典卷4礼部。 朝会参加者最多,有王公诸亲、在京九品以上武官、地方上奏的朝集使、周隋后裔介公部公,蕃国客使,等,朝贺结束后,并有宴会。 其次是朔望朝参。 即每月的初一、十五。 其日,殿上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依时刻陈列仪仗,“御史大夫,领属官至殿西庑, 从官朱衣传呼,促百官就班”。在监察御史的带领下,群官按品级于殿庭就位,皇帝始出就御座,群官在典仪唱赞下行再拜之礼新唐书仪卫志。 最后是常参。 唐前期按制度:“凡京司武职事九品已上,每朔、望朝参;五品已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唐六典卷4礼部。 每日朝参就是常参,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是真正的行政日。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都是五品以上职事要重者。 由此可见,唐朝的在京大小官员,每逢初一十五上朝一次,商讨国家大事,而五品以上官员,每天朝会一次,算是点个名,报个到就行了。 然后,十日一休沐,就是每十天放假休息一天。 上柱国,从一品翼国公,左吾卫大将军,秦琼,站在武将的阵营里,紧闭着眼睛,不动如松。 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自从玄武门事后,秦琼已经不怎么上朝了,只在初一十五来点个名,然后,去左吾卫大营里转一圈了事,其他时间,都在国公府里修养。 这秦琼武力惊人,乃是李世民最重要的大将之一。 李世民每次见到对方的阵营里,只要有猛将出来,耀武扬威,便使秦琼在两军阵前,将其斩杀,来打破敌军的锐气。 那是战功无数,经历大小战斗两百余场,流过的血,都是以升斗计算的,年轻时候还能压制,这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一身伤病,是以,初了初一十五,一般是不上朝参拜的。几乎都在府里养病。 新三十一章三个憨货 第三十一章三个憨货 为何今日却来上朝?皆因兵部向朝廷申请拨款,长孙无忌掌管户部,却以天下太平为理由,非但不想支出银钱,反而还请求朝廷,缩减开支更为甚者,竟然提出,要裁兵, 一时间,将整个朝堂,闹得沸沸扬扬,前几日,更是演变成了,武大臣,集体斗殴事件,不但打架,而且是在太和殿正殿的朝会之上影响非常恶掠, 皇帝陛下也动了真火,处罚了在朝会上动手的那些武官员。 超过半数的武大臣,被以失仪之罪,罚了半年俸禄,本来只是更换战马的常事,现如今,却已经演变成武两边的整体对决。 原来,天下没有统一的时候,武两边,到也相安无事,随着江山的稳定,战事也不再频繁,将军们都逐渐失去了,用武之地, 这轮到官来治理天下了,武将们几乎是闲的蛋疼,可又对治理天下,插不上嘴,整天看着一群读书人,叽叽歪歪,就心里烦躁的不行,奈何自己这边,化水平,又确实不高,着急也没办法。 这次卫国公李靖,申请拨款,对比往年的旧例,就是个平常事儿,也没啥大惊小怪的,可都因长孙无忌的扣门儿,彻底把武将这边惹毛了, 现在不是军费拨款的问题了。武两边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官这边,早就对武将阵营反感无比,借此机会,拼命想找出对方的错误之处,一时间鸡飞狗跳,就连秦叔宝这种,在家养病,与世无争的人,都被同僚拉来了朝堂助阵。 如今的秦琼,早就经过了热血的岁月,不再鲁莽行事,况且自己已经位极人臣,被封为上国柱,所以也不想再挣什么了,平日里养养病,在家里教导下幼子,闲了就去乡下,找结拜大兄唐朝对兄长按照排行称呼唠唠家常, 生活十分休闲,何必再卷入那些,没必要的漩涡,是以,即便给了同僚面子,来到朝堂,也是闭目不语,老神在在,已打定主意,今日不发表任何意见。 武将这边今天是有备而来,七品以上的武将,几乎全部到位,如果再发生冲突事件,恐怕这次官要倒大霉了, 当然,这上窜下跳的串联之事,还是以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三人为首,此三人,被官私下里称为,长安三憨货,典型的武夫,对更换战马的事儿,也最是激情四射, 这不,还拉来了淮安王李神通,河涧郡王李孝恭,翼国公秦琼,前来助阵。生怕事情,闹的不大,一心想要和官阵营,比较个高低,分出个上下。 这一日朝会,李世民坐定之后,武百官朝拜完毕,分列两边。 李世民看到武将这边,几乎全部到位,也内心痛苦,这阵势,恐今日,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以李世民的智慧,不用猜想,就知道,是那三个憨货搞的鬼。 等武百官朝拜完毕,就拿眼神狠狠的瞪了过去,却不想,今天的三个憨货,竟然视若无睹,似乎没看见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弄的李世民心头火起。暗自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三员猛将,可是为李世民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玄武门兵变之时,几人出力最大,尉迟恭更是亲手射死李元吉,逼着父皇退位,才有自己荣登九五的机会。 李世民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心腹爱将,这不,程咬金,封了从一品的国公,又拜为右吾卫大将军, 尉迟恭,上国柱,鳄国公,右武侯大将军, 牛进达,琅邪郡公,右武卫大将军,不但高官厚禄,而且赏赐颇丰,,宁肯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不亏待了功臣良将,又是赏赐金银,又是赏赐田地物品,可见李世民对这三个憨货的喜爱。 可这三人,也同样是李世民最头疼的几个, 首先三人的共同点是,都认识的字不太多, 再者呢,还都是不怕事儿的人,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死猪样子 最后,三人都能把天戳个窟窿。 一句话形容,就是泼皮,胆大,不要脸。 一看这三个憨货,今天装的正正经经的样子,李世民就知道,要坏事了,此三人,今日定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儿,要修理那些官了, 李世民心里只盼望着,快些进行完朝会,不再煎熬,也念叨着,官今天,可得有点眼色,千万别招惹了这几个瘟神。 正在揣测着,今天如何结束朝会,尉迟恭已站出班位,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有心想让尉迟恭退下,又不好拂了,头号打手的面子,无奈之下没好气的说;“卿,有何事要奏?” 尉迟恭假装没听见李世民的不高兴,直接奏道;“启奏陛下,前有卫国公,兵部侍郎李靖上奏,将士们的战马也该换换了,还请陛下准奏。” 尉迟恭打铁出身,家世贫寒,又没读过书,也不会组织什么精妙绝伦的言语,直接就是一句话,俺们的奏本已经上了,您老人家赶紧批准吧。 尉迟恭本来就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所以直接一句话直奔主题,打算彻底与官撕破脸算了。 话刚落地,户部度支司员外郎卢从善立马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自古水火无情,今夏多雨,恐淮河两岸洪水泛滥,还请陛下拨款,修防筑提,以免百姓受灾遭殃,后患无穷。” 尉迟恭刚提出来,要申请拨款,更换战马,那边户部,就立马有人要把银子拿去治理河道,一时间武阵营针锋相对,两边的官员都蠢蠢欲动, 李世民一直盯着三个憨货,不敢放松,看到程咬金已经快憋不住了,就要出班上奏,赶紧对着下面说道;“辅机可有本奏?” 长孙无忌知道,这是皇帝不想再让大家争吵下去了,自己再不表态,恐怕不行了,只能不情愿的站了出来,不出来不行啊,若不制止,一会恐怕又要大闹起来。 长孙无忌,此人,对权利有着极大的的欲望,绝不可能满足于现状,而想要上升,皇帝的宠幸与否,可是至关重要,对李世民的吩咐,长孙无忌向来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就是他再不愿意,皇帝已经明确的,给了自己暗示,肯定是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于是沉声应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今有蓝田县,开国县男,李平,旧伤迸发,于贞观元年六月二十八,未时一刻,卒。 其家人已按制,报备朝廷,还请陛下定夺。” 第三十二章秦叔宝晕倒大殿 第三十二章秦叔宝晕倒大殿 李世民问长孙无忌是否有本奏的目地,就是要让他站出来,随便说个事儿,把话题岔开就行,然后自己就随便表示一下,简单说几句,做做样子,就赶紧退朝。 这蓝田县,开国县男的事儿,他知道的清楚明白,且那县男之子,正是出世的人杰,如何能不清楚,于是赶紧说道;“准其子继承爵位,赏金一百,绸两匹” 李世民正准备把话说完,就立马退朝,武将哪里,已经乱了起来, 李世民边长叹一声,心里感叹,终究是要爆发了,正待要询问,却见程咬金,急匆匆分开众人,上前一步梗咽着说:“陛下,二哥他听见大兄的事儿,昏倒了。” 别人不知这大兄二哥是谁,李世民可是清清楚楚,见自己的重臣晕倒,也顾不上朝会了,三步两步走了下来, 一边走一边大声吩咐宣太医令,想想等太医令来,又怕耽误了时间,又忙改口;“知节休慌,快,将叔宝送去太医曙,快。” 武将这边与秦叔宝要好的一大堆,都着急着忙的聚集在秦琼身边,程咬金一听李世民的话,瞬间清醒,抓起秦叔宝,就往身上背,河涧王李孝恭与牛进达等人,手忙脚乱的把秦叔宝放在程咬金的背上,一群人匆匆离去。 那边官也都揪着心,一脸担忧,朝会上,尽管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终究是公事,这私下里,秦琼忠厚仁义,也不曾和谁有过不愉快, 反而,只要有人找他帮忙,便全心全意的给你办事,是以秦叔宝不论名声,还是人缘,都非常的好。 就是官里,也有几个和秦琼乃是生死至交。 这一次,武两边的对决,还未爆发,便因秦叔宝的病倒,暂时又消停了下来 李钰心情很不错,尽管昨日,出去采买铁锭的队伍没有回来,木匠这边,却让他非常高兴,昨天下午,十几个技术高超的木匠,在天黑之前做出了三套太师椅,八仙桌。 李钰将金丝楠木料,制作的三套桌椅,分配于王可馨屋里一套,司徒云砂屋里一套,自己屋里一套,又给柳万泉院子里,分了两套铁力木的桌椅,剩下的分别放在了中院正厅,和前院的偏厅之中。 柳万泉自然是感激不尽,这小郎君开始执掌府邸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分了一套奇怪的桌椅,说明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依然被看重, 这是面子上的事儿,又在两代家主交接班的时候,此时家主对待众人的态度,非常重要。 所以对分配的桌椅,柳万泉很是开心,昨晚就邀请了一大帮府兵,去自己院子里参观,一直喝到后半夜,才宾主尽欢而散。 后宅内院的王可馨,与司徒云砂,也和柳万泉同样的想法,自己被新一代家主看重,也是同样高兴,第一时间得到的赏赐,和一年后才想起来你,当然是大不相同。 两女陪着李钰,聊到了后半夜才睡,对太师椅的新鲜比任何人都激动,这小郎君制作出来的物事,果然巧妙,以后再也不用跪着坐了。 唐朝人其实并不喜欢跪坐,奈何天下人都是这样,你又能如何? 如今有了这些物事,再也不用忍受往日的苦恼。 对自家郎君要打造的铁锅,就更为期待了。 听说今日采买的队伍,就要回府,晚上便可知晓,这新奇的铁锅到底能做出何等模样的吃食。 今天,李钰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匆忙用过早餐,便奔前院而去,昨天指定的十几个木匠越来越熟练,做出的太师椅也越来越漂亮,其他木匠也来了不过只能用铁力木,海棠木等材料,这金丝楠木料,只分给了那十几个手艺最好的匠人。 侧院里的打铁炉子,也做好了三个,只等采买回来一应所需,能开工,立马开始打造铁锅。 李钰在院子里,一边观看木匠们干活,一边指指点点,让工匠按照自己的审美观操作。前院里的场面,热火朝天。 看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唤来二狗;“某家今日心情甚好,欲在咱们庄子里走动一番,查看一下庄户们的粟米收割,如何了,汝可带路前往。” “诺” 经过了秦岭事件,现在府里对李钰出门非常敏感,二狗不敢大意,安排两个长随,加上自己陪着李钰出了府门。 内院派出来的四个三等侍女,一步也不曾离开,紧紧的跟在李钰屁股后头,惹的他哭笑不得, 自己就是心情高兴,想出去看看唐朝的民风建筑,也看看自己手下的庄户,体察一下民情而已,又不出庄,这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三个长随算咋回事儿?这要是再牵两条狗,架个老鹰什么的,可不就是那水浒传里的高衙内?? 无可奈何的李钰,带着一堆人马,出了府们。 就在村里瞎逛了起来,庄子里的人看到李钰就弯腰行礼,一路不断的打着招呼,让李钰的虚荣心上升到了极点,像级了后世的领导干部下乡指导工作的场景。 逛了一个多小时,李钰对庄子里的情况也基本摸了个清楚,怎么说呢,一个字“穷”, 两个字很穷,三个字,非常穷, 不过让人欣慰得是,李钰走了四五家院子,发现庄户家的米缸,粮仓,都是满满的, 这也是唯一让他放心的地方,惦记着庄户们的生活保障,来源于两个方面,第一,李钰天性善良,第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寄托于县男府的庄户,就是他生活的保障, 李钰来自未来,当然不会像傻瓜一样,去压榨自己的庄户,他很清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你的手下,你不心疼他,那么你困难的时候,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别想他们会掏出心窝子对你,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付出和回报是对等的。 这些可都是李钰,在这一世立足的资本,不但给李钰种地交租,还护卫着李钰的人身安全,并且不要钱给府里干活,叫干啥干啥,没有任何怨言,这种忠心耿耿的手下,上哪里去找? 后世里想找出来三五个,已属难能可贵,这里可是五个庄子上万人啊, 对于自己的手下,特别是忠心耿耿的老实人,李钰当然希望他们的日子过的幸福美满。 新第三十三章 壮士先行 第三十三章壮士先行 再说了,李钰也不是那种扣门儿的人,对自己人,花点钱也愿意,也舍得,看着庄户们的可怜样,李钰觉得,应该运用自己千年沉淀的知识,为这些最底层的百姓谋些福利。 于是,一边瞎逛,一边苦思冥想,到底如何,才能让这些人提高生活质量。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堵墙外,正要扭头离开,细心的李钰发现,这堵墙和庄子里百姓家的房屋,很不一样,庄户们的家,大多都很破烂,这堵墙却非常结实,高大, 好奇的问身边的人道;“二狗,这是谁家?” 旁边的二狗立马笑答:“回家主的话,这是咱们府里的粮仓。这周围,围着粮仓的百十家,都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奴仆,世代都是守护着府里的粮仓。” 二狗说着,手还指向另一边,继续道;“郎君请看,那边第二户就是小人的家,小人在府里当值,晚上下值得时候,就会回来居住。” “哦,原来是咱们府里的粮仓啊,走,进去看看,汝前边带路。” “诺”,您这边走,家主小心,这路有些坑坑洼洼,不太平整,郎君小心脚下。” 二狗前边带着路,还不时的扭过头提醒,生怕自家郎君,万一再摔伤了什么地方,,自己还要吃那家法板子,不得不小心伺候。 李钰甩开丫鬟的搀扶;“汝等不必过于谨慎,某家难道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旁边四个丫鬟看自家郎君有些不太高兴,也不敢再继续搀扶,只是距离家主很近,好在郎君万一脚下打滑的时候,及时搀扶。 并不是众人觉得李钰不会走路,才呵护有加,这大唐,就是典型的封建社会, 等级划分且先不提,单说这人与人的不同之处,每个人虽然在李钰看来,都是平等的,可是实际并不是这样, 富贵人家的人命,自然高贵无比,百姓家的孩子,那可是很不一样,同样的生命,却在这大唐,出现很严重的,两极分化,贵人和贱民,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得知家主巡查庄子,庄户们几乎都出来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这家递过来个大鸭梨,那家拿出来一捧枣, 李钰是来者不拒,左手一把枣,右手拿着鸭梨,啃的一手的鸭梨汁,看着新家主如此平易近人,庄户们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正走着呢,迎面过来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男孩,推着独轮车,车里放着几袋打好的粟米,走了过来。 看着对面过来的一家三口,老李钰急忙闪身到路边,还招呼一行人,给对面的独轮车让路。 等那独轮车走到跟前,推车的汉子,放下了车把手,擦过了汗水,就站直了身体,竟然给老李行了一个军礼;“林五见过郎君。” 唐朝人多以姓氏加排行来互相称呼,比如,李白排行十二,所以杜甫写给好友李白的信件,便称呼李十二。比如杜甫有名的寄李十二白二十韵。 所以李钰见这壮汉自称林五,也不奇怪,想来此人是在家里排行第五了,于是赶紧回曰;“壮士不必多礼。车重,但请先行之。” 见李钰回礼,那壮汉不敢生受,赶紧闪身躲避。 并言道;“郎君无需如此,某不能受,某跟随老侯爷,南征北战,行过千里之路,若不得老侯爷照顾,某当年弱冠之龄,怕是难以全身而退,某感激不尽,还请郎君先行。” 李钰早就已经习惯了唐朝人的说话方式,也听明白了意思,我年轻的时候跟着你爹出去打仗,对我很好,很照顾,所以非常感激,你不用对我行礼,因为承受不起,你先走,然后我再通过。 李钰也不是矫情之人,就不再相让,正准备吃完手里的大鸭梨就走,只听见那壮汉身边的妇人,对着自己这边的一个乖巧丫鬟说;“容娘,你便是眼瞎,还不给你家郎君擦擦?” 身边一直给自己擦嘴的侍女赶紧回话;“是,母亲。” 然后又拿起丝巾给李钰擦干净嘴角的鸭梨汁。 李钰不禁抬头看着容娘,心想原来这是一家人啊,于是顺嘴夸奖道:“容娘甚是乖巧,性情温和,又最懂规矩,想来,必是从小就得了教养的。” 这话一出,直接就抬高了这一家人的门第家风。 听了李钰的评价,再看着庄子里的农户,都指指点点的,这妇人非常高兴,蹲了一个福;“多谢郎君夸奖抬爱,这容娘自小就懂事儿,乖巧,从不惹祸,在老侯爷跟前,也伺候过的,连老侯爷都是称赞不已。 我们林家也是一等的良人户籍,是以家风严谨,容娘自是得过教养,还跟着老侯爷认过字,小郎君读书的时候,我家容娘也在跟前伺候着的。” 李钰听得这丫头还陪自己读过书,看来年纪轻轻就是老资格了,于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容娘的脸,又看看壮汉一家人穿着的粗布衣衫,扭头对二狗说;“二狗,容娘伺候过某家读书,在府里勤勤恳恳,当赏。” 这杜二狗也算聪明,竟然听出了李钰的意思,于是接口;“回郎君,容娘在府里做事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且跟在司徒娘子身边,这规矩学问都是有的,赏赐一些也是应该,但凭郎君示下。” 老李对这二狗越来越喜欢了,想了一下便说;“既然有功就赏一百钱,再两匹布,做几件衣服吧。” 身边的容娘和对面妇人,都蹲了个福礼“谢郎君赏”那边壮汉也是老怀大慰。 李钰自从来了唐朝就无拘无束,在内宅后院放纵习惯了的,也没在意,这大庭广众之下摸摸丫鬟的脸有何不妥,这赏赐一些东西,也是随口而说,自然没有觉得什么,却不知后来,便让这容娘连个婆家,都找不下去了。 他自以为唐朝虽然风气开放,却不知,岂能随便,就能摸人家女孩子的脸,再说了,人家都说了不是奴仆奴隶,人家是良民户口。 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的,别人还不误会了你想霸占? 以后传了出去,谁还敢跟你抢女人?那妇人只假装没有看见,也不点破。心里已经开始了算计。 经过一段小插曲之后,李钰一行人,也走到了粮仓门口,看守的奴仆都是家生子,看见家主过来,当然是欢喜迎接, 众人进了大院子,李钰巡查了前后几个粮仓之,就目瞪口呆,里面的粮食堆的,怕不是够吃几十年? 于是问二狗;“咱们府里这些粮食都存了多久?难道不怕坏了?” 二狗不负责这些事,也不好胡乱说话,准备说明事实情况,建议家主找这粮仓的管事出来问话, 旁边伺候开门的奴仆,顺口就接过了话茬;“回家主,这粟米,只要晒干入库,三年都不会坏,不过咱们府里向来是只存两年,第三年头上,就把够两年的,拉出去卖掉,再存进新的,是以府里的存量,始终都是这些两年的存货了。 “哦,原来如此,那本郎君问你,咱们府里的两千多田地,都是何人所种,这一年里,又能产出多少粮食?” , 新三十四章 120文 第三十四章120 “回家主的话,府里的田地,都有咱们自己府里的,奴仆,家生子还有几个庄子的庄户,一起耕种的, 还有老侯爷的三百户食邑,每年的课租,再有就是,那些流民,难民耕种的,至于具体多少,小人却是不知,不过王家娘子那里,都有造册,一查便知。” “哦,你也不知道啊,等某家回去了,自己去问王姐姐吧。” 李钰没兴趣再看下去了,一间间的,全是粮食,没啥看头,于是提议去下一个庄子看看。 因为想到爹爹在的时候,不是每年都要视察两次吗, 如今我也去看一遍,就当接班了,旁边二狗听见要巡查其他庄子,就高兴了起来,赶紧叫一个长随,去前头通知,府里的护卫统领柳万泉 一边对李钰道;家主终于要巡查庄子了,不是小人多嘴,家主早就该这样了,庄户们可都是一直期盼着家主的。” 李钰想想也是,爹爹旧伤迸发,已经故去一月有余,这新一代继承人,一直躲在府邸里不肯露面,确实不太合适,倘若持续下去,恐怕几个庄子里,难免要说出些闲话来, 至于说什么闲话?李钰心里也清楚明白,无非是说自己懒惰罢啦。 “咱们自去巡查庄子,为何还要柳叔相陪?” “回郎君,以往巡查,一直都是由柳叔,陪伴着阿郎的,今日家主第一次巡查的,” 正说着,就见那刀疤脸,带着十几个护卫,匆匆而来, 柳万泉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到了近前直接开口;“郎君,既然要巡查庄子,我等,自然要追随左右,这后边的大王,庄距离咱们庄子最近,一柱香便到,今日可从那里,最先开始,郎君请随我来。” 说一说完,便带了几个护卫,抬脚就走,一句多余的闲话也没有,尽显雷霆之风, 这边李钰心里揣测,刘叔这十几年的兵,果然不是白当的,做起事来,干脆利索,雷厉风行,还真是个人物, 李钰带着丫鬟,长随,便跟了上去,剩下的护卫就走在了后边, 李钰前后看看这些护卫,个个都带了长刀,挂在腰间,心里顿时飘飘然起来,这可都是百战老兵,随便一个,拿去前世里,都是绝对合格的保镖,一下子身边跟了十几个,好不威风,若是再配合上,黑西装和墨镜,那就更有效果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在田野里,也没人来给李钰说话,顿时颇感无趣, 于是李钰就和身边的容娘,说话聊天解闷;“容娘,你进府里几年了?” “回郎君的话,奴婢不到十岁就进了府,已经七年多了。” “哦,你都进府七年多了呀!” “嗯” “那岂不是说,你进府的时候,本郎君才六七岁?” “回郎君,正是如此,那时候奴婢还带着郎君四处玩耍呢。” 李钰不禁心想,你可真够笨的,十岁出头就和主子玩,进府六年多了,还是个三等侍女,也太老实了些。 李钰可不知道,这容娘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确实实实在在的三等侍女领使, 且这府里的三等侍女,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这容娘,首先是家世清白, 父亲是跟着老侯爷手下的府兵,这容娘又乖巧懂事,做事踏踏实实, 最重要的一处,这容娘的母亲,曾是李钰小时候的保姆,一直将李钰抱养到六岁,算是李钰的半个奶娘,如此,才做了个三等侍女的领使。 李钰更不知,这容娘的工资,可是和厨房的总管事一样,每个月的月例高达120, 这120钱,各位看官或许觉得并不多,可在这发展缓慢,农耕为主的唐朝,真正的购买力,是前世里的李钰不能想象的事儿, 由于献的匮乏,再加入金银的峰值不断变换等因素,而导致李钰很简单的以为一钱,换算过去,等于前世里三块钱那样简单, 其真实情况并非如此,水洗船里,作者曾经以宋朝的比例,描述过的, 吴用叫阮小七用了一两银子,买了一瓮酒,一坛子,加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 根据前世里,三位大家或者高级叫兽,对古代货币换算给出的三个价位,宋朝一贯钱,一千, 以黄金价格为基准的465元 以白银价格为基准70元 以米粮价格为基准的148元 平均为值3065元, 根据李钰前世的价格,牛肉,生肉40元左右,一斤,熟牛肉大约就按照70元一斤,那么二十斤生熟牛肉大约需一千一百块,一坛酒大约按照15斤的坛子计算,等于20瓶酒,一瓶酒平均20元,也有三百元,两只大母鸡或者公鸡,三百元,总计,至少一千七百块RMB。 若是按照叫兽们的推断,宋朝一贯钱平均为三百元RMB,为何能买到1700元左右的东西?这明显不合理。 而李钰按照表面等值,将一钱,换算为三块钱,虽然并不能阐述唐朝与前世,两种货币的真正价值体现,不过也算是相对来说,颇为接近了,何况宋朝的经济,已经比唐朝发达许多,手工业作坊,也相对成熟,所以唐朝的货币,单说购买力,那是十分强大的,一个普通的基层百姓,除开必要的吃喝不说,一个月的平均开支,加上修理农具,也就十钱上下。 120,足够支撑一个最底层的百姓小家,一年的开支了。 说清楚换算等值,咱们书归正传, 这在三等侍女里,容娘也是顶尖的第一名, 后院里除了王可馨和司徒云砂,就数四个二等侍女夏竹秋菊凝翠桃红了。 而这四个二等侍女之后,就数这容娘的地位最高了, 表面上,夏竹,凝翠等四个二等侍女,比容娘这个三等侍女领使,高了半级,其真实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容娘的母亲,作为家主的半个奶娘,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种无形的身份,当然不能小看, 那容娘又是几乎陪伴着家主长大,家主六岁前都由容娘母亲照顾,之后的七年多,一直由容娘陪伴,这娘俩始终围绕在家主身边, 所以,这容娘在县男府里的地位,可并不比夏竹,秋菊,凝翠,桃红低, 不但可以享受很多福利,而且也是有很多特权的,比如可以让厨房给自己做一些适合自己身份地位的小锅饭,拥有自己的房屋两间,还可以使唤其他三等侍女,更别说外院的奴仆丫头了。 这一切,足以说明,容娘不同于寻常侍女丫鬟的身份地位。 其他十几个三等侍女可都是六十大钱。 这容娘一年就是一贯出头,在这大唐的贫民百姓里,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收入,只是婉娘性格温顺善良,又从来不摆架子,也不呵斥众人,所以李钰便没发现她的特别之处。 第三十五怎一个穷字形容 第三十三怎一个穷字形容 李钰不知道容娘在府里的具体情况,众人人可都心里清清楚楚,规矩就是规矩,谁敢去破坏, 一众三等侍女可是皆以容娘为尊的,比如每天如何值班,谁白班谁夜班,每天都是轮到谁,跟在家主身边。 等等这些,都是要听容娘安排的,别看容娘不显山不露水的,且年纪轻轻,可在县男府里,可是实权派人物,个人收入也非常高了,几乎是家里唯一的银钱收入来源,弟弟将来的婚事都得她来积攒。 当然了,这一切李钰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李钰和容娘一边唠嗑,一边走在田埂上,慢慢发现,这容娘不但读过书,而且条理分明,思维清晰,像刚才通知柳叔,带着护卫陪同,这件事儿就是容娘提醒二狗的。 平时李钰也没在意,这会看着这容娘眉清目秀,虽然并不出众,却是那种耐看型的, 这种人你初一看,也就那样,可是三年后还那样,十年后依然如此,这就有意思了。而且很有意思。 李钰尝试着调戏几句,把容娘羞的不敢说一句话。低着头只管走路, 这李钰的胆大和无耻,容娘是经历多次了,大白天的,就敢对两位管事的娘子,动手动脚,还经常调戏夏竹,桃红等人, 还时不时的,不小心碰一下凝翠等人的屁屁。而且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 万一这要是再这样对自己,如何是好?前后十几个下人护卫们都看着呢,也太羞人了点。 所以容娘不敢接话。其实容娘也是瞎担心,李钰真要是真动起手脚来,她又不敢躲避,还不是乖乖的被欺负。 只是自己当局者迷罢啦,心里不但没有抵触,还隐约带着一丝期待。 这女人啊,总是心口不一,真是太难以捉摸。 说话间,众人就进了大王庄,身边一个护卫,自去通知了里正出来迎接。 这边李钰站在村头,看着大王庄破旧的农户院墙,不停的摇头,刚才在自己庄子里,他已经发现,这些百姓们真是够穷了,没想到,这大王庄更穷。 柳万泉看着面带不忍的李钰,大摇其头, 不禁开口相;“郎君不必过于忧虑,咱们庄子围着府邸,自然得了很多便宜, 下头的四个庄子,就不行了,自然要清贫一些,不过郎君放心,至少都是能吃饱饭的, 若是遇到灾年,咱们府里的粮仓就会打开,五个庄子绝不会饿死一人。 所以这些人才对老侯爷,忠心耿耿。若是没了府里支撑,这四个庄子恐怕早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说话间,一个六十岁的老者,随着护卫,出了庄子,就来迎接众人, 见了礼,便带着一行人,从村头开始查看, 李钰不想和刀疤脸呆在一起,因为太闷,所以提议由刀疤脸和自己,分开两边同时进行,不然一会查看完毕,就会错过昼食午餐 柳万泉没有异议,以前就是这样,他和老侯爷各带几人,两边同时查看的。 所以就带着一半护卫去向另一边查看。 这边李钰本来想每三家进去看一家,却得了容娘提醒,一家一家查看,不能落下了。 还说以前老侯爷,就是这样子认真。否则哪一家遇到了什么灾啊难的,也不知道详情。 李钰算是听明白了,这五个庄子,简直就是爹爹自己的王国啊? 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基本都得府里操心管理。 相当于一个大集体。 类似于大锅饭的样子,当然了,在这里都是庄户自己做饭吃的。 不过没米断粮了,房屋倒榻了,等等,都会报告到府里,然后由府里,统一安排会手艺的工匠庄户,去修缮,当然,没有工资,修缮材料就地取材,需要柱子,房梁的,府里的木料库房,就会给你发放。 难怪木料库房的孙管事,要着急进货。原来还管着这一千多户穷人呢。 李钰老老实实的,一家一家查看,米缸,粮仓,房屋是否已经不能再承受是否需要修缮,或者从新建造等等半天下来累的脚疼, 几个丫鬟侍女,自然也跟着心疼, 不过李钰只要想到这些庄户,全是自己王国的子民,就又咬着牙强自忍耐着。 众人在一家庄户里,稍微休息了一会,又开始新的征程。 所到之家,无不都是热情的不行,家家户户都想留下众人吃饭。 李钰还有一堆工作要干,哪能停留在一家不走?自然是不敢答应。 眼瞅着到了村西头,就要结束了,李钰忽然发现,前方村西头聚集了不少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就快步走了过去,挤进去人群才发现,一个青年妇人,坐在一片废墟上直抽泣。 众人纷纷劝慰,期中一个中老年大妈劝道:“那王家的娘子,也不必如此伤心难过,既然房屋倒塌,你可上报里正,再有里正,报到府里,府里自然会安排泥瓦匠人,与你从建新房。” 另一个大妈跟着道:“正是,咱们这几个庄子就从来没饿死过一人,你也不要哭泣,今日就在老身家中用食就是,”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喏喏的说道:“王家娘子休要惊慌,实在不行今晚便到某家暂住也可。” 这话一出,立马就出现成片的笑声,围观的群众开始调戏那男人,只听期中一个年轻后生笑到:“张六郎,都知道你平日里就是个老实人,待邻处事,也是及厚道的,可是这次,你可要想仔细了再行动不迟。免得到时候惹来麻烦。” 那中年汉子旁边一位老者,也轻声说到:“是啊,六郎,谁不知你家那婆娘,甚是厉害,倘若将王家娘子带回去,大家都知道你的善意,可是你那婆娘却未必肯信,界时,能有你的好过日子” 一众百姓正议论纷纷,二狗扯着嗓子叫道:“都让让,让开,郎君到此巡查,你们还不见礼?” 听到说让开,也没人去理会杜二狗,又听说郎君来了,刷的一下,众人赶紧分开,见礼的见礼,问候的问候,花样百出。 李钰等众人安静下来,就问了事情经过, 期中一个口齿伶俐的,说明了原因, 原来这王家娘子是一个寡妇,夫君是一个府兵,战死了的,剩下一个人,逃荒到了这里,被老侯爷收留在大王庄里,给弄了三间房,就住了下来, 新第三十六章人性里的善良 第三十六章人性里的善良 原来这王家娘子是一个寡妇,夫君是一个府兵,战死了的,剩下一个人,逃荒到了这里,被老侯爷收留在大王庄里,给弄了三间房,就住了下来, 种了府里分给的四亩田地,也不要她的租子,倒也安稳,只是半月前的暴雨,将房子彻底湿透了,昨晚便轰然倒塌,如今正在为,那倒塌在废墟里的两个米缸而伤心哭泣。 于是乎,李钰同志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起来, 或许是这一世的基因里,带着爹爹的血液吧,又或许是前世里母亲的教导,李钰鼻子一酸,直接上前问道;“汝可愿进县男府里讨生活?” 这女子听说能进府,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坐在废墟里发愣。 旁边自有几个好事儿的大妈,赶紧上前,去将她扯了起来, 又是打眼色,又是偷偷掐她胳膊的,总算将那青年妇人,拉回了现实。 那王家娘子倒也不是傻子,只是忽然听到,可以去县男府里享福,惊奇过度而已,等一清醒过来,就赶紧整理了衣服,和头发,蹲了个万福:“但请郎君做主便是。” 李钰道:“如此便好,那你就跟着某家走吧,自然少不了你的吃喝用度, 围观群众,看府里的小郎君,竟然把这王家娘子收留,都凑近前来,开始恭喜她,然后又称赞郎君,真是和老侯爷一个模子出来的,忠厚善良简直和老侯爷一个样。将来必定会是公侯万代云云 还有那些妇人,心里也想着,为何昨夜倒塌的,不是自己的房子呢,否则这会就该轮到自己,跟着郎君回县男府里享福去了 李钰当然是不认识庄户里的百姓,可五个庄子的成年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小郎君, 每年大家都要去府里,缴纳课租,也有那些良民户籍的,不用交租,却都在府邸所在的庄子里,所以五个庄子,没有不认识他的, 很多十几岁的孩童也都见过李钰,乡下孩子嘛,当家的早,早就可以干活了,交租的时候,都是大一点的孩子帮忙干活,跟着自家大人,去府里缴纳课租,所以李钰也不用去自我介绍。 大家一看到李钰,自然就知道,这是府里唯一的小郎君了,而且还知道他是下来巡查的, 这不是废话,老侯爷走了,这小郎君,自然是要接管一切的。也没啥稀罕。谁还猜不到? 容娘指挥着那青年妇人,站到了李钰的身后,就开始教她府里的规矩,将来进了府里,该如何如何处事,等等,只听得她连连点头,又感激不尽。 李钰对庄户们的夸奖,和称赞,视若罔闻,只看着废墟发呆, 任何时代,最底层的百姓,都是生存最艰难的群体,这唐朝的贫民百姓,更是举步维艰, 半天的巡查,也让李钰,感慨万千,百姓的纯朴善良,以及庄户们,对李钰的恭敬,和热爱,都让他莫名的产生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 这才忽然醒悟,继承老爹五个庄子的同时,也继承了,如何带领这些穷苦百姓,生存下去的,重大使命。 自己如果对这些庄户百姓,不闻不问,天天躲在县男府里享福,虽然也无可厚非,可是对李钰来说,人性也就变质了, 李钰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是觉得一个人,能力可以有大小区分,但是人性里的忠厚,善良,和爱,应该不分种族,不分阶级,不分男女老少, 这种大爱,不该只是男女欢爱,而且包含了对家庭的爱,对亲人的爱,对国家的爱,对时代的爱,这些都是爱 若是没有了大爱,每个人都只顾自己,自私自利,冷酷无情,那样和动物,又有何区别? 二狗看看天,也快午时了,就上前提醒;“家主,剩下的没几户人家了,查完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李钰哦了一声,正要转身,却看见废墟里,一块泥胚,顿时眼睛一亮, 因为那泥巴胚子,可能制作的时候,砸的瓷实一些,所以并没有破烂,依然完好如初,方方正正。 李钰看到这泥巴胚的瞬间,就想起了前世建房用的红砖,虽然在前世那是最普通的砖头无人问津,可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同样是泥巴制作,只是烧了一下,就坚硬无比,又没啥技术含量,于是乎,一个推动大唐明进步的,伟大举措,悄然而生! 李钰决定,要用未来的沉淀,把这属于自己的王国,建设成一个理想化的家园, 因为自己喜欢这里,而且更喜欢享受,这种被当做救世主一样尊敬的感觉,让他沉醉期中,无法自拔,想必这一世的老爹,也是这样吧, 既然这里要住一辈子的,那就想办法把它们建设的更加美好,让他们都能吃饱穿暖,过上高质量的优质生活,岂不是美哉? 要想保证自己能长久的享受美好生活,就要先把这五个庄子建设的铁通一般,庄户们死心塌地,这样,自己才能永远的做他们的主心骨。 可是如何让他们把对老爹的忠心,转移到自己身上,而不是把对老爹的忠心嫁接到自己身上,这是两个概念, 最好的最直接办法,就是是收心,让他们过的更加富裕,吃好,穿好,住好,这些就非常重要了。起码李钰是这样想的。 至于其他大唐百姓过的好与不好,李钰暂时也没有去考虑, 他从来没想过,要改变大唐什么,更加没考虑过要去当官,只想安安生生的享受自己的大地主生活。 为了自己能好好继续享受美好的地主生活,李钰决定先解决他们的居住问题, 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他们的吃喝问题。 最后再解决他们的钱包问题。这样他们肯定会,对自己忠心耿耿了。 李钰没想到的是,他这三步走的计划,让他以后收货的,并不是这一万多人的忠心, 而是直接收买了这五个庄子,百姓的灵魂。从此以后,他便成了这些穷苦百姓,神灵般的信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既然想好了一切,自然要尽快的去实现,否则就是空想主意了, 李钰可是个实干派 第三十七章把泥巴烧熟 第三十四章把泥巴烧熟 李钰等人,匆忙查看了最后几个庄户人家,就带着新收的丫鬟,和众人回府而去。 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回了李家庄,李钰一路和碰到的所有人,都亲热的打着招呼, 大家都觉得,这小郎君越来越像老侯爷了,一样的忠厚,一样的热心,一样的看人不分等级, 刚绕过府里的围墙,便看见府门口的小广场上车水马龙, 采买铁锭的队伍已经从长安城回来了, 这样热闹的场面,不但没让老李高兴,反而疑惑起来,怎么这么多驴车,牛车,中间还夹杂着一匹马车, 不禁快步上前,想要知道候三都带回来的什么,转了一圈,才看到候三正在指挥铁匠们卸车,木匠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帮忙, 府里的府兵家眷们也都出来看热闹,各种年龄段的孩子,来回奔跑,场面好不热闹。 候三看到家主,便小跑着过来行礼,回报这次的采买工作, 李钰疑惑的问;“候三郎,怎么拉回来这么多东西,” 候三解释道;“回郎君,五十贯呢,按照郎君的吩咐,除了打铁需要的一应所需,花了七百八十个大钱, 大家又吃了两顿吃食,用掉四百一十三钱,在路上找了两家农户住了一晚,各给留了一百钱, 其他的,都按照郎君的吩咐,全买了铁锭,和铁矿石, 那铁锭行里的牙子,看咱们这次是大买卖,给的价格也公道,铁锭一斤一百零九钱,铁矿石五一斤,唐朝铁比铜便宜,铜钱一贯六斤四折合一百五十六钱一斤。共计三车铁锭,又五车铁矿石。” “哦,这么多啊”, 李钰心想,以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唐朝的一钱应该相当于后世界的三块最多四块, 一贯等于三千五百块左右,。 他却不知道换算是差不多对的,可是这唐朝的银钱却是相当的瓷实, 在没有通货膨胀的情况下一钱比后世界的十块购买力也差不了多少了。 管他呢,一会好好向王可馨和司徒云砂问问,府里到底有多少钱,得计算一下,能不能支撑自己的新农村建设计划。 是的,李钰把这次给穷苦百姓造福的行动,定为了新农村建设计划。 “既然拉回来了,那就快搬回去吧。待用了昼食,就叫铁匠们开炉。” “诺” 候三答应之后,赶紧又去忙碌了起来。 交代了候三,李钰便去了后院书房,两女又在下棋,李钰舒服的坐进,金丝楠木制作的太师椅上,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坐在了对面,如今再也不用跪在榻上了,几个人也都释放了双腿,轻松无比, 看着小郎君眉头紧皱,王可馨先问;“不知郎君为何愁眉不展,是否可说与奴家。” “哦,今日某巡查了咱们的庄子,又去了后头的大王庄,发现庄户里的百姓,甚为凄凉,粗布衣衫,补丁摞补丁, 房屋破旧不堪难挡风雨侵扰,于心不忍,是以,便在想,如何才能给庄户们,提高一下生活质量。哦,就是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老李今日巡查庄子,两女是知道的,这会见老李可怜百姓,倒也没觉得什么,毕竟在老侯爷的教导下,郎君也继承了老侯爷的善良忠厚这算正常,但是对于郎君要想帮助庄户的想法,不禁有些好奇,这几个庄子的百姓,相对大唐其他地方的民众,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能吃饱饭,还有地方居住,互相之间又十分团结,再有这府里做后盾,这难道不是已经很好了? 司徒却不这样想,在司徒云砂的眼里,郎君是有大才的,不可能一直窝在后院内宅里,无所事事,如今已经知道要去巡查庄子,看样子,正在在为继承爵位,家业做准备了, 既然郎君不甘寂寞,自己应该尽量支持才是,于是问道;“既是要帮助百姓农人,不知郎君计将安出?” “某家已经有了计谋,依某看来,泥土所做之土胚,并不结实,而且也不耐雨水,某有一计,可使土胚不惧雨水腐浊。 王可馨也好奇了起来;“泥土所制作的土胚墙是不结实,这话原也不假,只是这历朝历代,修缮房屋,尽是用的夯土制作的胚子,从未听说有别的物事来替代, 倘若有,也是石头砌墙,不知郎君所思何法?可至土胚不惧雨水?” “某观人吃羊肉,必用火烤,水煮,使其成熟,方才食之,既如此,土胚为何不能烧烤至熟再用? 倘若将土胚烧烤至成熟之后,会不会更加结实?如果可行,那用来建造的房屋,岂不是更加经久耐用,再不惧怕雨水乎?” 两女听了李钰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不禁都长大了嘴巴,瞪着眼睛, 均想,这小郎君所说之道理,确实可行,然,从未有人如此实施,也不知这郎君,是如何想到的法子? 李钰看两人,诧异之色满脸,于是开口解释;“昔,秦国修路之时,便将泥土烧熟,铺设于官道。寸草不生,经久耐用。数百年不坏,某的计策便是由此所出。” 两女恍然大悟,原来是效仿前人之法,于是便都不再相劝。 李钰又道:“某查看了府邸后的粮仓,众仓皆满,不知倘若再收课租,置于何处?” 王可馨回道;“依照往例,粟米收割之后,这几日,便要将两年头上之陈粮,拉出变卖,或换些银钱,或换些木料,铜盆,铜镜,等物, 待腾出粮仓,再将新粮储存,所换银钱收归库房。每年皆是如此。今年自也不能例外。” 又指着太师椅说;“只是这几日,郎君制作这些奇异物事,又要打造铁锅,是以奴家,便不曾提起此事,如今郎君问之,正好向郎君禀报,也该是将那陈年旧粮变卖,也好腾出房屋,储存新粮。” “陈年旧粮,不必着急变卖,如今府里的木料库房空虚,某欲使木料库房孙管事,将期中一部分拿出,换作铁力木海棠木,等木材回来,以充实库存。 再拿一些粮食出来,聚集些庄户,以做建造土胚烧制之用。”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虽然分别掌控事务与财政,却没有处分的权利,这府里的一切,当然还要家主分配安排,所以两女也没有权利阻挠。 纷纷点头答应。 第三十八章 寡妇的宿舍和惊人的计划 第三十五章寡妇的宿舍和惊人的计划 吃过了午饭,李钰便去了打铁的院子,看着众铁匠上下忙碌一片,反倒是没有自己插手的地方,于是,也就不在现场碍眼, 带了丫鬟侍女,和候三去了偏厅,询问了候三才知道,已经将房屋倒塌后,回来的那个妇人,安排在这前院,洒水扫地,又在前院丫鬟的住处,挑选了一个宽松,人少的房间,给她居住,休息, 李钰觉得这候三郎,挺会办事儿,给那个庄户女子,安排的房间一共只有两个人居住,相对来说,也算是顾及了,府里的面子工程,毕竟这是下头的庄户,而且是李钰可怜那寡妇房子倒塌,才带回府里的,倘若不当一回事,像别的下人仆役那般,五六个人一个宿舍,传出去,恐怕会让其他庄户百姓觉得,县男府也太小气了些,这两人一个房间,相对来说也算宽松些,说出去也好看了许多, 以后若是那寡妇,勤恳,有眼色,做事认真,态度端正,未尝不可提升地位,等级, 李钰对吊儿郎当,混吃等死这种人是非常恶心的,进步向上,做事认真,细心负责的人,他可是很喜欢的,在同等条件下,积极阳光,认真细心有能力,当然要优先提拔了。 咱们言归正传,李钰夸奖了候三,办事牢靠,做事仔细,让候三也高兴的不行 待喝了点丫鬟端来的茶水,便吩咐候三,通知木料库房的管事前来, 等那孙管事来到偏厅见了礼。 李钰便开口道;“某已与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说过了,如今木料库房空虚,正待充实,这刚好陈年旧粮就要发卖,如今两件事一凑,还不如,与你拿去换些木料,此事便交汝手经办,可便宜行事。” “诺” 听到家主如此快速的拍板决定,孙管事自然心里高兴, 于是便问道;“不知郎君需要多少木料,都要些什么木材?还请郎君示下,小人自去办理。” “既然交给你经办,就不再隐瞒,某家欲将这五个庄子,从新修造, 可将两年之陈粮,拿去换些铁梨木,海棠木,花梨木,等,结实的木料,做柱子房梁,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候三,你去通知府后的粮仓管事。这采买木料的事儿,已交与孙管事经手,界时不要为难,协助孙管事处理好此事。” 两人均点头应诺。 那边候三离去,通知粮仓管事不提, 这边孙管事却并不曾走开,思虑再三后,忍不住言道;“启禀郎君,若是五个庄子,皆从新修造,耗资巨大,单说所需要的房梁,柱子,门窗等木材, 就是粮仓里一年,两年的,陈粮尽出,恐怕所换木料也是不太够用, 且,倘若如此,府里的粮仓,岂不是要被一搬而空了?兹事体大,还请家主三思而后行。” 李钰同意了采购木料,孙管事当然高兴,可是居然要将五个庄子,从新整体修造一遍,而不是修缮,让他很是喜中带忧, 也把这孙管事,吓出了一身冷汗。修造和修缮看似一字之差,所要耗费的银钱确实相差千里, 如此大的动静,孙管事从来没有经办过,这忽然间就把粮食全部掏空,如何能不惊? 在这大唐,粮食就是人的命,根,子,怎能一下子全部掏空?所以便据实禀报。他想提醒家主,小心行事,毕竟家主才止十四岁,这思虑上,或许还不甚圆熟,也未可知 李钰想了想,自己也觉得,一下子就把粮食全部变卖掉,不太妥当,这古代,可是粮食比命都金贵,他是知道这些的, 思索了片刻,便又说道;“汝不必担忧,也不是一下子,就全部推倒重建,可徐徐图之,汝可将两年头上的陈粮全部拿出, 待这几日里,腾出了空仓,便将新粮纳入,如此,府里仍有两年五谷,也不至于伤了根基, 汝可安排人手,先就近变卖采伐,储存于库房,待汝办好此事,便可先从咱们李家庄子开始, 等明年收了新的课租,复将两年陈粮变换,如此,两头皆安,既不伤粮库筋骨,又可完成修造之事。何乐而不为? 若是粮食所换之木料,跟不上修造之用,稍微补贴些银钱就是,” 那孙管事,听家主所说,显是已经深思熟虑过的,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舒缓了的紧皱眉头:“郎君明断,小人佩服,既如此,小人这就去召集庄户,准备好出庄采买便是。” 打发木料库房的管事离开,李钰也是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开始动工。 前世里,李钰也做过包工头,但是工人十分难带,又没有靠山做后盾,承接不来大活,那叫一个艰难,弄一些小活,还是二手三手的买卖,只在夹缝中求生存, 如今,手里有钱,有人,还都十分听话,叫干啥干啥。所以他恨不得立马开工。 而且李钰觉得,给穷苦百姓们,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儿,很有成就感,也符合人性里的善良基点,前世的母亲,就经常念叨,做好事总比做坏事强,好事儿做多了,心,舒坦 人总不能只为了活着而活着吧?失去了生命价值的提现,那也太机戒化了些,在有限的生命里,坚持一定的人生价值观,岂不是让活着的灵魂,更加有血有肉 想到能给别人带去快乐,自己的良心也舒坦了许多,李钰就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看到那候三郎回来,就立马吩咐;“候三,本郎君欲将咱们几个庄子,从新修造一番,汝可告知所有庄户,若有那修造所需要的工匠,便登记在册,以备后用, 这修造之事,先从咱们庄子里开始,然后就是后头的大王庄,争取在明年,将所有庄子的房屋,全部修造完毕,使所有庄户百姓,住上新房,不再惧怕狂风骤雨, 这修缮的活计,众人皆需出力,不可偷懒!汝既刻通传全部庄子。晓于大家。” “对了,先在庄子里,找来几个会烧炭的熟手,本郎君有要事嘱托,一定要牢靠,厚重的,那些口风不严,偷奸耍滑之辈,就不要出来,免得让人看着不爽快,还要耽误某家的大事儿。汝可知轻重乎?” , 第三十九章地锅问世 第三十九章铁锅问世 候三最近被家主指挥的团团转,可心里,却乐开了花,累一些不打紧,重要的是,新任家主,对自己的信任,不但没有降落,反而更加看重, 是以候三,虽被呼来喝去,内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连走路也忍不住昂首挺胸,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份地位,也高大尚了许多。 听到自家郎君要把几个庄子全盖新房,候三郎也是忍不住,很是哆嗦了几下,这得花费多少银钱啊? 随既又想,这家主舒服四书五经,满肚子的学问,又心思巧妙,想来这也是谋划许久的事儿了 这府里数代积蓄,自然也不缺这些银钱上的事, 再说了,自己家也能住上新房,管那么多干嘛,凭白无故的惹恼了家主,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只管干活就是。 想到这里,候三恭身回答;“家主放心,小人立刻去通传几个庄子,不让庄户们出一个大钱,就给他们修造新房, 他们能有什么不乐意的,还不感谢天地?能不感激家主的恩情?出把子力气,也自是应当, 咱们这几个庄子里,都是穷苦百姓,所以烧炭之人甚多,小人顷刻间就能找到, 家主不必担忧,咱们的几个庄子可不比别处,没有那口风不严之人,老阿郎在时,所救之人,无不是,良善之辈,非是如此,阿郎也不理会,那偷奸耍滑的小人,也难进咱们这些庄子, 家主交代的一切事务,定不会外传,郎君但请放心便是。 若是没有其他交代,小人这就去了。不敢耽家主的大事。” “嗯,汝可自去。” “启禀家主,好叫郎君得知,那些铁匠已经按照吩咐,打造出了铁锅,小人特来相报,还请家主移布,前往查看?” 候三正待离开,就碰上前来的杜二狗,两人相互点头,擦身而过,而过, 如今二狗也被抬举了许多,隐隐约约,已经成了候三之下,前院里最权威之人,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又同为家生子奴仆,感情甚好,看着二狗被家主看重,候三也是心里高兴,如今兄弟二人,皆被看重,都是神清气爽。 李钰听说,已经打造出铁锅,来不及回应,就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催促,让二狗和丫鬟侍女们快些。 众人快步进入那打铁的院子,一众铁匠已经打好了六口,大小不同的成品,见郎君道来,便迎接了进去, 纷纷拿着成品,请这小郎君查看, 李钰一一看去,期中一口铁锅只是个大致样子,厚薄不一,算是废品了, 还有两口铁锅,差不多像那回事,最后面的三个,基本已经和后世的地锅差不多, 其中一个更是厚薄均匀,完全符合李钰的要求,李钰端了起来,仔细观看,笑着问;“此乃何人打造?” 旁边的张老实站了过来:“启禀郎君,此物乃是我等通力所造,只因从未弄过,是以头几个掌握不住厚薄,这最后一口已经基本熟悉,大小也符合郎君所说,是以,便叫郎君查看,若是可行,就依此物为参照,” “嗯,” 李钰随口答应了一声,还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中,闻言便道:“今后参照此物制作便是,” 张老实又回话:“好叫郎君得知,这所谓的铁锅,一个需要使用铁锭二十六两,此次采买铁锭三百七十五斤,另有矿石五车,不知郎君需要打造多少?” 李钰闻言,仔细想了想,心里嘀咕,这唐朝的一斤还是按照古代司马斤,司马两为计量单位的,一斤等于是十六两,所以后代有俗话,半斤八两之说, 这唐朝的一斤,为五百九十六点八二克,接近后世界的一斤二两了,这一口铁锅重二十六两,相当于后世里的两斤出头,和后世的地锅几乎差不多,算是合格过关产品, 李钰是个豪爽大方的,属于那种喜欢大口吃肉,论称分金的类型,一心想给庄户们每家分上一口,所以就在心里默算,一边还将前世的习惯带了过来,两只手偷偷的掰指头计算,只是双手放在宽大的绣袍里,别人也看不出来,他那种幼稚园的行为方式 这五个庄子,共一千七百多户人家,每家送一个,也需要铁锭两千斤,这次购买,大约能出两百百多口铁锅,差的实在太远,不过也不着急,又没人崔工不是,慢慢来,等把这些打造完,再去弄些铁锭回来就是。 五个庄子全发也就三百多贯,估计府里肯定能拿出来,于是道:“先把这些都打造完毕,然后把铁矿石,制作成铁锭,某欲使所有庄户,每家发放一口铁锅,用来制作吃食所用。” 众铁匠听说每家都能领一个,当然开心,只是却从未用过此等神奇之物,又不知可否像陶盆那样方便。 他们哪里知道,这铁锅做饭,比用陶盆,方便了不知多少。 李钰一高兴,就又开始了败家行为:“二狗,众铁匠辛苦,每人赏赏五十钱。” 二狗听见家主吩咐,在旁边赶紧答应。 打铁的张老实立马说道:“郎君不必如此,没有老侯爷,哪有我等今日,吃饱饭的盛世场景,小人等不敢拿钱,再者说,历年的规矩,庄户们来府里干活,也没人拿过一,这前日里,已经得了一匹布,如今再要拿钱,小人心里实在不安。” 众人听罢皆不停的点头,证实以前确实如此。 也难怪,这些人一部分,是府里的奴仆,连身契都在府里,还有些人是给府里种地的细户,剩下的都是逃荒的流民,难民,被县男府收留,有活命之恩,所以向来在府里干活,是没有拿过钱的,最多就是管顿饭的事儿。 只见李钰大手一挥:“不必多言,本郎君话已出口,就依此而行,汝等若是感恩,便好生干活就是。” 众人见无法拒绝,就纷纷表示,只要府里有活,使人通知一声,必定前来效力。 李钰亲自拿着铁锅,美滋滋的带着众人离开,行至前院,看到院子里摆放的一堆家具,便对众人道:“将金丝楠木料所做之物,全部替换了府里原来的那些,剩下的找个院子封存起来。” 第四十章野猪肉引起的小风波 第三十六章野猪肉引起的风波 一时间又把众人忙的不亦乐乎。 李钰手里提着铁锅,又指挥众人,把正厅主位上摆放一套,下边客人坐的位置,两边各摆四套,李钰也是有计划的,心想,这样的话大厅里,至少一次就能招待十几个贵客, 自己家就程咬金和秦叔宝两位贵客,十几个座位自然能轻松应酬。 却不想后来根本不够用。来的客人多了,没地方坐不说,还一个都不能得罪!只得赶紧去库房领取。临时加座位,这是后话。 这边一个木匠里领头的,过来禀报:“启禀郎君,小人有句话不知道说的说不得?” 李钰见这手艺最好的木匠说话,就直接言道:“汝有何话说,尽管道来就是,无需拘束。” 那木匠头领,再次欠身拱手:“诺!好叫郎君得知,若是正厅里,放下如此多的物事,显得有些拥挤,不如就将其改上一改,咱们可将这个大的八仙桌,改为一半大小,这样的话,既节省木料,又节省地方。不知是否可行。还请郎君定夺。” 旁边二狗也及时插话道:“正是如此,若是这一个分做两个,正厅里,左右两边,各放下五对刚好合适,还不觉得拥挤。” 李钰心想,是谁说古代人愚笨的?你看人家,自己只是简单拿出后世的沉淀精品,提出来以后,这里的人立马便能举一反三,还无师自通的把八仙桌,改为,合适的茶几,款式,而且雕刻手工,比后世的机器都牛叉。 今后谁再说古代人笨,非大嘴巴抽他不可。 李钰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整个大唐就他一个人是从后世里过来的,哪里会有第二个人和他抬杠。 李钰点头:“确实如此,那就再做些一半大的出来,只是这一种太师椅物事,不可短了尺寸。” “诺” 郎君如果没事,小人便去干活了,只是不知郎君需要打造多少,还请郎君告知。” 李钰是指望这些八仙桌太师椅赚钱的,当然越多越好,等忙了这阵子就拿去长安变卖。 所以立既回答:“汝等可将木料库房现有的这些适合用的木料,全部制作。本郎君自有用处,不可偷懒。” 众木匠听说还能在这里继续大吃大喝,也是偷偷欢喜欣喜。 至于工钱,到没人去想。 不是他们不要,而是这古代人生存确实不易,这种大鱼大肉的生活,众木匠可一年也吃不上几次, 基本都是吃饱喝足,还带一些肉食拿回家,给家里人小小的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对此,李钰只假装不知,还吩咐厨房吃食一定要管够,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何必去斤斤计较,这些庄户百姓也不容易, 众人干活不要钱,已经让他谢天谢地了,这要在前世界里,一天哪个人不得两百多大洋的工钱? 李钰的考虑,虽然大善,结果却惹的现在,众人都觉得,人家郎君都不吭声,你们厨房里,凭什么还小气的不行? 堂而皇之的往家里拿些肉食,胡饼,导致现在府里的厨房,几乎一天到晚都不停的忙碌。所有厨房系统,都不得休沐,开足马力来打点上班。 李钰打发了众人,赶紧带着一棒子奴仆,丫头,直奔厨房而去,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吃了许久的白水煮肉,恨不得立马炒几个小菜,就上一大碗米饭, 等进了中院的大厨房,又闹腾的厨房一堆人弯腰行礼,整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李钰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众人散开,只厨房管事,带着两个大厨伺候着, 进了厨房里头,李钰赶紧指挥众人,把灶台上的大陶盆拿走,去掉,再放上自己的铁锅, 结果发现铁锅有点大,烟台口放不进去,于是又指挥仆役下人将烟台,捣烂一部分, 重新修整好灶台,看看已经接近黄昏,想到马上就可以吃到以前的食物,不禁口水只咽, 正要吩咐旁边的二狗,去拿,点灯的菜油,却发现角落的土台上竟然放着半拉猪肉, 我的天啊,这厨房里还有猪肉?实在忍不住,就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哪里知道这郎君抽什么疯,都吓得没敢吭声。 李钰指着猪肉问刘虎;“此为何肉?” 那刘虎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家生子奴仆,家里世代都是下人,奴籍,伺候家主,那是兢兢业业,生怕出了差错,挨板子, 这忽然看到家主发狂,大笑,心里已经害怕的不行,再看家主指着猪肉问话,立时便吓得一头大汗,以为家主误会自己等人将这贱肉,供于家主食用 唐朝贵族主要吃羊肉,猪肉是最低层贱民可怜人才吃的,让主人吃猪肉是一种羞辱 刘虎生怕解释不清楚,让家主误会更深,他几十岁了,二十板子家法下去,还不丢了半条性名? 看这郎君问话,赶紧跪下解释:“启禀家主,这是十里坡小王庄的庄户赵四义,在秦岭所的野瘃。送来府里。换了几十个大钱, 小人从来不敢将其拿与家主做吃食。只是做了与那些木匠,铁匠食用,还请家主明察。” 这厨房管事如何不害怕,大唐的猪肉都是贱民所吃,贵族是不可能和贱民百姓,同食这种贱肉的,这要是被怀疑落实,自己拿了贱民才吃的贱肉,给家主做吃食,那可是大罪,当场打死了,都没人心疼你。 两个大厨也吓得一同跪在厨房里的土地上,浑身发抖。 李钰看几个人吓成这样,也诧异的不行,仔细一想便既明白过来, 赶紧搀扶起三人安慰道:“汝等不必惊慌,莫说没有拿给本郎君吃,就便是吃了,又有何防? 羊肉能吃得,这瘃肉难道吃不得?据某所知,这瘃肉不但能吃,而且还是一道精美的吃食,今日某家就要做些瘃肉来食用。 倒是要看看,吃了能怎地?” 刘虎一看不是找自己麻烦的,也长出了一口气,顺手拿起袖口,去擦脸上的冷汗, 只是听这小郎君说要吃瘃肉,顿时又开始愁眉苦脸,赶紧苦苦相劝,说什么,这些都是贱民所吃,之物,郎君千万不可食之,等等 第四十一章亲自下厨 第四十一章亲自下厨 李钰哪里听得进去,吃了好多天的白水煮饭,这好容易打造出来一口铁锅,只想快点弄几个小菜,整二两浑浊之物下肚,那酒肉的味道早就把他馋坏了的, 根本就听不进去,厨房管事儿得劝解, 这边连声催促一边的二狗,赶紧去拿点灯的菜油来。 那边就卷起袖口,拿了铁刀,竟要亲自下厨, 这下可把所有在场的一众人等,几乎吓破了胆子,这次不只是刘虎等人了,一众丫鬟,侍女,奴仆都整齐的跪了下去。 刘虎哭丧着脸道:“家主且听小人一言,这历朝历代的规矩,都是君子远庖厨,郎君既是要吃,可叫我等做来便是,家主乃千金之躯,切不可胡乱为之。” 地上跪着的所有人,都不停的点头,均赞同刘虎所言,非常有理,一点也不假。 李钰也是头疼不堪,这古代人真是麻烦,谨守着传统规矩,将那圣贤传下来的话,可都是奉若神明,想要打破,简直难如登天, 李钰也看出来了,你不把众人心里的顾虑,打消,就是打死他们,也不太可能,让你亲自下厨,可若是自己不动手去做,这些人又不会弄,可如何是好? 于是李钰不得不展开一场辩论;“刘虎,” “小人在。” “本郎君且来问你,假如是一个君子,侍奉父母应该不应该。” “回家主的话,侍奉父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历朝历代都以孝治国,我大唐亦是如此” “好, 既如此,某再问你,倘若一个君子,看着父母病躺在榻上,不能下地, 此君子,又尚未娶妻,且家中亦无奴仆下人,此时,这君子为父母下厨,不知可行否?” 刘虎想都没想,直接顺口答道:“侍奉父母而下厨,自然是孝心使然,至诚而为,当行之。” 李钰看这刘虎上套,就步步紧逼:“那君子为侍奉父母而下厨可行,为何本郎君就不行?” 众人皆郁闷的想,这家主说的也是,条理清楚,简单明了。 如此看来,君子,也不是不可以下厨房 唐朝人的思维,固定又呆板,不一会儿,就被李钰绕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心里均觉得,这郎君要亲自下厨,明显不符合规矩,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都觉得怪怪的! 李钰看着差不多了,就加了最后一把火;“今日本郎君,想要制作的吃食,汝等前所未见,我只做一遍,汝等看好了,之后某家便不再下厨,如何?” 李钰这话,颇有技巧之处,首先声明,你们不会做,必须我来给你们打个样,这是下厨的第一要素, 第二,我只做一次,又不是经常性如此, 第三,你们可得好好学习,观察,否则学不会可是非常丢人, 刘虎也被李钰的迷糊,听见郎君说只做一次,就也想开了些,既然只做一次,又有何方,我等皆不外传,别人也不知道郎君所为。这样似乎也行的通。 又自想到,这家主要做什么新鲜的吃食,我可得看仔细了去,祖传三代都是厨房的管事,倘若学不会那可就丢人丢大了,以后还如何管理厨房这些下人仆役? 于是便不再阻拦。 唐朝的蔬菜很少,常见于字记载的,主要种类,并不太多:葵、藿、韭、菘、荠。 葵即冬葵;藿即黄豆苗的嫩叶;韭即是韭菜,今仍用古名; 菘即白菜;荠即荠菜。 汉朝的张褰,出使西域后,带回来后又带来了菠菜,和胡萝卜。汉代又从印度引进了豇豆长豆角和茄子。 以上就是唐朝之时,汉人餐桌上的,主要蔬菜。 所以下出现以上菜谱,各位看官不必惊奇。 见众人不再阻拦,李钰再次卷起袖口,拿了菜刀,将猪肉切下来两大快,准备做一份红烧肉,一份小炒肉, 没有青辣椒就用长豆角搭配,也是不错的选择, 红烧肉就用豆豉,豆酱,搭配, 再又打了几个鸡蛋,配一些韭菜, 弄了一陶盆秋葵,加上蒜泥炒菠菜,凉拌了一个萝卜丝,一共六个小菜。 看着家主忙的不亦乐乎,众人就差把眼珠子登了出来。 都知道,这小郎君可是从来没下过厨房,如今搭配出来的吃食尚舍且未做,单是看着,就心旷神怡,叫人食欲大开。 也不知做熟了是否好吃,又亲眼看着李钰把萝卜切成薄片,合在一起,细长的萝卜丝,顺着啪,啪,啪,的刀落声,均匀的出现在木板之上, 连厨房的两个大厨和管事,都钦佩不已,心里各自猜想,难怪郎君要亲自下厨,我等可做不出这些花样来。 两个大厨加一个厨师长,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着自家郎君的一举一动。 生怕错过了哪些细节,以后做不出这等吃食,可有损自己的名声。 李钰也是忙的一头大汗,旁边的容娘不停的在一边伺候擦汗, 待准备好的食材,李钰又叫人烧火,杜二狗也拿来了点灯的菜油,李钰先将菜油倒入铁锅中,唐朝葱,姜,蒜,都有的,不算作者瞎编排 待油热之后,再放入葱花,一时间,刺刺啦啦的煎油声响起,李钰熟练的演绎出前世里人人都会的交响曲。 三下五去二,小半个时辰之后,六个精美的现代小菜,华丽出锅。 闻着如此诱人的香味,众人都不禁暗流口水,不想这郎君,竟然如此厉害,把个吃食弄的这般诱人。 又想到等厨房今日若是学会,自己以后也能吃上家主制作的吃食。 不禁都向几个厨子望去,满脸的期待,溢于言表, 三个大厨自然领会意思,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学会。暗示众人,以后也可以享受如此美食, 李钰指挥着丫鬟,侍女,端上六个小菜,叫下人拿上水酒,哼着小曲,美滋滋的往后院而去。 回道自己的屋里,又使人去通知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两女前来。 这边指挥着众人,搬来两把太师椅,围着八仙桌放好,摆放了六个小菜,放下筷子,叫丫鬟将酒斟满,自去坐在了主位。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也姗姗来迟。 看着桌子上精美的吃食,闻着诱人的饭菜香,两女也是不停的偷咽口水, 第四十二章非淑女吃相 第四十二章非淑女吃相 尽量表现的可有可无,心里各自盘算着,这小郎君赶紧吃完,就能轮到自己了。 又看到桌椅两边各放了一个太师椅, 这太师椅是郎君给起的名堂, 两女也颇为认同,均感觉这种坐姿,确实有三公之一的太师的味道, 两女当然知道两把太师椅是给自己准备的, 只是唐朝人,从来都是分桌而坐,分桌吃食,虽然看见桌子两边各摆放一副筷子,明知道这肯定是给自己两人所准备, 可还是不好放肆,规矩的站在了李钰身边。 王可馨试探的问道;“这便是郎君用铁锅所做的,新鲜吃食?其味香浓,奴家老远就闻到了的。” 司徒云砂也凑了过来;“正是如此,且这颜色和众物的搭配,也颇为新颖。便是不吃,看着也心里舒坦。” 李钰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两女想吃的表情,又强自忍耐着,对美食的欲望,还口不由心的打听, 自己心里想,你们这些土包子,哪里知道后世的美食化,可比我做这些,牛的太多了。 两女见郎君发笑,知道自己想吃的表情,已经被这小郎君看了个透彻,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王可馨不由自主的,绞着手中的丝巾,司徒云砂,也假装看向屋内的雕梁画栋 瞅着两个美女害羞的样子,李钰也就不再逗弄下去,直接说道:“两位娘子还不就坐,更待何时。” 看到郎君让坐下,两女便不再矫情,行过了谢礼,一边一个坐了下去, 如今两女有了太师椅,虽然方才两天,却也已经不习惯跪坐了, 两女坐下后,不禁看向对方,均在猜测,难道这郎君,竟真要我等同桌而食? 这首先不合规矩啊,纵观整个大唐,从来未听说过,哪里有几个人这样吃饭的。 俱都是分餐制。两人也是疑虑重重,摸不着头脑。 也不言语。静静的看着那小郎君。 李钰大方的一挥手,让丫鬟把两女的酒盏加满。 对着两人解释;“某家新做的这些吃食,与众不同,皆因为冷了就不好吃了, 所以咱们不能和以前一样,某吃了以后,汝等再食。 这种新鲜吃食,还是要同时进行的好。” 说罢也不等两女,自己先夹起来一大块儿红烧肉,咬的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不停的,嗯嗯 旁边人也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不以为意。 等李钰吃了一通,两女互相看着对方,点了点头,才拿起筷子,都夹起来一块红烧肉,填入口中,细细品尝。 肉刚入口,两人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匆忙咽下去之后,也顾不得矜持,开始埋头苦干。连称赞的话,也来不及说一句。 待两女吃了一通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吃相,恐怕是没有一点淑女风范,这才放慢了速度, 李钰终于解决了饮食问题,忍不住心中激动,就端起酒盏:“来,来,来,我等满饮此杯!” 两女闻言也不好拂了郎君美意,便一起端起酒盏,陪着李钰喝完了一大杯。 李钰当然是一饮而尽,两女却是是分好几口才喝完, 等放下酒杯,两人的侍女,各自上前,赶紧给自己家娘子擦拭嘴角的酒渍。 想到自己刚才的吃相,肯定是吃花了脸的,再加上喝下的美酒,两女满脸通红。 实在是太好吃了,从来没有吃过这等新鲜美味的吃食,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两人又开始了与美食的新一轮战斗, 李钰这一顿饭直吃的昏天暗地,待酒足饭饱之后,看桌子上基本只剩下一些残羹了, 李钰哈哈大笑,问二女道:“本郎君制做的吃食,如何?” 两女各自抚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同时回曰:“大善” 李钰看着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也是欣慰无比, 对于厨师来说,没有什么夸奖方式,比吃光所有饭菜,更直接了。 开心的又吃下一杯浊酒,吩咐道;“容娘,按照本郎君所授,使刘虎制作同样的一份,汝与夏竹,秋菊,桃红,凝翠食之。” 几个丫头早就闻着美食的味道,不知道咽下去多少唾沫了,闻听自己今日居然有份儿,哪能不喜,纷纷行礼道谢。 容娘更是满面春风而去,一路急行,估计也是迫不及待了。 李世民坐在安几前,看着李代送来的奏本,久久不语,这人杰出世,必定不同凡响,是以自古以来,室外高人,都是脾气古怪,行为举止不同于寻常之人,皆叫人捉摸不透,倒也算正常。 可这李代的秘奏里,所说之事,自己竟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禁苦苦思索,正思考间,长孙无垢的仗义就到了门外,李世民直接叫道;“观音婢,快些进来,为某家解惑。” 长孙无垢人还没有进殿,就听到了夫君的呼唤声,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急切间也顾不上威仪,匆匆进入大殿,行礼之后,在李世民旁边跪坐;“不知陛下呼唤臣妾,有何见教?” 李世民将秘奏递了过去,“观音婢先看了再说不迟” 长孙无垢不知是何等要事,柔声回道:“自古以来,后宫干预政治事,必祸患无穷也,臣妾自不会逾越雷池一步,陛下” 这千古一后话未说完,便被李二打住:“皇后,无需如此,这也不是什么政事要务,只是李代送来,那出世的人杰,相关之事,皇后可放心观看,此事并未逾制。” 长孙皇后听说不是政事,军务,便接过了秘本,拿起观看, 果然是啥事儿没有,只写了那出世的人杰,一些鸡毛蒜皮得小事儿。不过对里头一些奇怪的描述,却也不知何意,默默看完,等着皇帝发话。 只听李世民道:“李代倒也尽忠职守,行事颇有章法,使一,百骑司,混进铁匠伍里,随着几个庄子的匠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害怕暴露了身份,每日下值,于半路逃遁,再与李代相聚。倒也有趣。” 长孙皇后跟着道;“那李代,对陛下的忠心,自然不必多言,此人为人谨慎,又对陛下誓死效忠,行事之间,也进退有据,颇有章法可寻,确实难能可贵。陛下向有识人之明,又人尽其用,当真圣明,臣妾钦佩不已。” 第四十三章直达圣听 第38章直达圣听 李世民听正妻称赞李代,也觉得李代是有些能力的,又被爱妻夸奖自己有识人之明,用人之能, 也甚为开怀,两人年少而婚,十几年的耳鬓厮磨,感情非常深厚,彼此敬重,能得枕边人赞美,自然高兴。 这世间的男人,又有哪一个,不需要女人的赞同与欣赏?就是那些大英雄,也莫过于此。 李世民接着又道; “只是某吾不解,这太师椅为何物,看李代所言,与胡凳之用,也相差无几,却又三尺多高,后有靠背,可依之,故称为椅, 李代与那县男府里的护卫,曾是旧识,故而不敢靠近,只凭借那混进去的百骑司,来回禀报, 只因那百骑司的甲士,未入行伍之时,曾为铁匠,混进了县男府后,做的也是有模有样,倒也不虑有失。 只是不通木匠之事,是以知之不详,难以说清来拢去脉。叫人着实疑惑。” 旁边长孙无垢也皱着眉头: “这胡凳,妾身倒是见过,且各宫里都有,皆半尺高低,从未听说还有三尺高的胡凳,” 我国古代椅子最早好像出现在汉代,它的前身,是汉代北方传入的胡床,发展到南北朝时期,已为常见之物。 至于唐代,非常简陋,大部分都是席地而坐的,也有睡在地上的,还有睡床榻上的, 唐代以后,椅子才从胡床的名称中逐渐分离了出来,称呼为椅子。 严格来说,唐朝时期还没有椅子,唐朝坐的工具也不叫椅子,叫胡凳。上朝的时候是 “君臣坐而论道,都是席地而坐的。 直到赵匡胤开始,群臣需要就要站着上班,再到朱元璋时期,武大臣们就要跪了。 官员和殷实人家,都是坐胡凳的,唐初没有后靠背,直到唐朝末期,才出现了靠背椅, 又在宋朝得以推广,为了方便剧情发展,作者将八仙桌太师椅,带了过去,此事无需惊诧。 李世民听皇后提起胡凳,便接过了话茬儿: “是啊,我也感觉蹊跷,三尺高的胡登,却是闻所未闻,不过这名堂,倒也响亮,竟然叫做太师椅。 昨日李代进宫来禀报,说是,坐于其上,能放开双腿,其姿犹如三公之太师,所以便叫太师椅了。” 长孙无垢闻言也是忍酸不禁,笑着说: “这小郎君到是有趣,起了这般的名堂。只是不知何等坐姿,竟可比太师三公之风范。” 李世民闻言苦笑; “我亦自不知,观音婢可知那那八仙桌,更是夸张, 据李代所言,四四方方,每一方位,可坐两人,四方八人,围桌而坐,就被称为八仙桌,李世民说罢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长孙无垢见自己夫君开心,也跟着微笑。 李钰自然不知道,自己弄个太师椅坐坐,都能引起大唐第一人的惦记。 李世民又道: “方才百骑司急报,昨夜这孩子竟然亲自下厨,用新打造的什么铁锅,制出了新鲜的吃食, 被那县男府里的下人,吹嘘的,优如天上人间,不可多得之美味。 此子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声名,为了口舌之欲,亲自下厨,真是荒唐至极。” 说着也啧,啧了两声,话里话外都是酸酸的醋味儿,仿佛为自己下厨,才是正确的选择,为两个侍妾下厨,却是不可理喻。 长孙无后,哪里不知皇帝心思,知道李世民想去一探究竟,于是劝道; “陛下稍安勿躁,此子聪慧,采斐然,但也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陛下倘若亲往,于此子成长不利,反而会害了他。” 李世民闻言也点了点头。压下想去蓝田的想法,他将来是要重用此人的,当然不能拔苗助长。 长孙无垢看着皇帝憋的不轻,又轻声柔劝; “然,陛下也不必多虑,不日便可查知,这八仙桌,太师椅,到底是何物。” “哦?观音婢试言之。” “陛下难道忘记了卢国公乎? 那卢国公与翼国公和那开国县男,是为亲兄弟,如今得知大兄故去,定要前往拜祭,依照卢国公的性子,”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便住口不再说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说透了就没意思了,点到为止。 李世民闻言大笑不止; “然也,以那厮的脾性,岂有不抢之理。” 想起程咬金土匪搬的性格,李世民又忍不住了笑意。 不知道那孩子所做的东西,被程咬金抢走之后会做何感想? 李钰不知道,自己不但已经被千古一帝惦记上,而且府里还有个特务, 如果知道此事,恐怕会寝食难安,既然不知道,当然是该干啥干啥。 依然为自己五个庄子的修造之事,忙上忙下,候三已经找了八九个擅长烧炭的老庄户, 就在李家庄屁股后头,盖了两个简单的窑口,找了泥土,实验了好几次,不是火力不够,就是火太大。 早就又送进去一车土胚,再有一柱香就能出炉。 李钰在窑洞口也是热的一头大汗,接过容娘的丝巾,擦了起来, 心里纳闷,这烧制红砖,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怎么自己已经亲自实验了好几次了,还是不行? 如果这一炉还不行,就回去睡觉,留他们继续吧,这么多人看着,老是弄不成,也太丢人了,面子放哪里去? 李钰为何这样想,因李钰说要把所有庄子,全部推倒,从新修缮而起,只一日,就轰动全部庄子,这几天,天天有几百人围着这个小窑洞看热闹, 有些妇人甚至坐在远处纳鞋底,还有些妇人还端着木盆,现场洗起了衣服。 整的窑洞附近,热闹的不行。甚至今天,已经聚集了上千人围观,大人孩子都在盼望着, 能烧出来李钰所说的那种,百年都不会坍塌,而且不惧怕雨水的土胚出来。 李钰误会了,根本没人看笑话,大家都是关心庄子的未来, 这种聚会的模式,其实是在给他打气,类似于后世的加油呐喊,人越多,越能体现他的人品之魅力所在。 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前头府里,暂时躲避,等板砖烧制成功再来, 却见几个烧炭的老人,用树枝,支撑着两块红色的转头,又拿了过来; “禀报郎君得知,这一炉子出来了,不知是否符合郎君之要求?请郎君查看。” 正在出神的李钰低下头一看,当场发愣,终于成了,和以前随处可见的,工地上的砖头,一模一样,颜色通红,只是尺寸稍微大了一点。 众人看郎君不吭声,以为又是不行,于是正准备再推进去一车土胚,重新选择烧制的时辰, 冷不防李钰,忽然向天长啸。吓了一群老头一大跳。 只见郎君欣喜若狂道; “成了,成了,我要的就是这个。要的就是这个” 众人见终于烧成了,也是老怀大慰,用此烧熟的土胚,盖房,听郎君所说,不惧怕雨水, 以后再也不用害怕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事儿了。 一时间,上千人欢呼雀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乱民,暴乱了呢。 第四十四章土方法制作的水泥 第四十四章土方法制作的水泥 李钰见众人似乎不太相信,这烧熟的红砖,不惧怕雨水,就让人提来一桶水,往砖头上浇水,然后使劲用手搓了几下,以此证明,所言非虚。 一群老头也试着把砖头丢进水桶中,一柱香后,再拿出来,依然坚固,再用手拍打几下,也不裂开,这才明白,人家郎君所说,果然是真的,这种烧熟了的土胚,还当真是不惧怕雨水, 庄户们都觉得神奇不已。互相奔走相告。当然了只在几个庄子的范围里,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候管事可是说过,郎君要找的是忠厚可靠之人,谁敢坏了郎君的大事儿。 其实李钰想的太多了,这唐朝的规矩,不但严格,而且百姓还很注重,知识产权的保护,比如这烧制红砖,就是李钰不吭声,外人也休想在几个庄子里打探消息, 别看几个庄子过万人,你想知道红砖从何而来,想都别想。 这边终于烧制出了红砖,本应该大大的庆祝一番,李钰却又高兴不起来, 刚才只顾兴奋,却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这里压根儿就没有水泥,也没有石灰,用什么盖房?? 用泥巴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太坚固,烧制红砖的初衷就是为了防备雨水的腐蚀,才能达到经久耐用的目的,如今倘若是再回过头去,继续用泥巴砌墙,岂不是笑掉大牙? 可不用泥巴你用啥? 真是像级了三国里的周瑜,一时忽笑,又忽叫。 想起了用火攻。挺高兴,可是马上又想到,没有东风你咋整,怎么火攻? 李钰沮丧的对着众人言道:“汝等建房之时,用的什么把土胚,粘连? 生怕这些老头听不懂,又拿两块砖头叠起来,比划着中间夹,层问话。 一群老头都是参加过房屋建设的,一看就知道这郎君问的啥意思,老头们都异口同声的说,粘土。 李钰听见说是粘土,也不甚在意,不过却总觉得,有什么灵感要冒出来,可无论自己怎么苦苦思索,如何努力,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与黏土有关的亮点出来,就那样站着不动,大脑也开始当机 烧制红砖的九个老头,哪里知道这小郎君的内心世界,想的什么? 期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听到郎君询问,粘合土砖胚子的诀窍之处,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如何使用黏土的注意事项,和操作方法, 李钰哪里听得进去,只断断续续听到那最老的老头,口吐飞沫,兀自说的兴趣十足:“郎君有所不知,这黏土制作之法,乃是祖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土法” “哎呀!” 那老头正在兴致勃勃的演讲途中,也暂时适应了,这小郎君木头人一般的状态,冷不防被李钰突然拍大腿的举动,打乱了,正在进行的语言组织释放行为,一下就卡住了壳儿,再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非但如此,还被李钰突然的,哎呀声,吓了一跳, 六七十岁的老人,在平均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大唐,已经称得上是稀有产物了,别说大唐,就是在后世界里,过了六十岁,就是标准的退休人员,何况在医学并不发达的大唐, 唐代人均寿命多少?盛唐时代是世界上的第一强国,百姓生活水平也相对以往提高了不少,人均寿命也大约有5055岁。根据后世界里5100个墓志铭的统计,唐朝人均寿命在统计中平均593岁! 针对夫妻样本统计:婚后男性平均死亡年龄为623岁!婚后女性平均死亡年龄为642岁!杜甫48岁时有一首名作赠卫八处士,其中写道“访旧半为鬼”,意思是,他的亲朋故旧之中,已有一半人去世了。换句话说,还有一半人没有去世。也就是说50岁左右,还有一半人活着。综上所述,在作品里胡乱写到唐朝人平均年龄38岁,是不符合正史的。 毕竟老年人的,身体健康程度,也不像年轻人那般结实耐造, 李钰忽然的一声惊呼,就把那老头,弄得轻微颤抖,发现了如此结果,李钰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老年人最怕忽然的惊吓,吓死过去都有可能, 于是轻声相劝:“丈人,不要惊慌过度,某只是想到了一个比黏土更加厉害坚固的法子,此法配合这烧熟的土胚子,修造出来的房屋,更加结实耐用。是以惊呼出声,丈人无需担忧,此地无有外人,都是自家的乡里乡亲,何必害怕,至斯也。” 丈人在唐朝的时候是对老者的称呼,非是岳父那个丈人。各位看官可别误会了去。 待那老者恢复平静,才缓缓开口询问:“多谢郎君惦念,小老儿身体还行,也无大碍,只不知郎君又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法子,竟比前人传下的老土法,制作的黏土,更加结实耐用?” 李钰还在埋怨自己真笨,一心想着工业化的水泥制作,不是自己的强项,无从下手,况且这个时代里,你即便知道了制作方法,也无法提炼出,需要的化工原料来,更没有现代化的机械加工生产线,所以才苦恼不堪。 正自思索,却忽然听到这老人所说用土法制作粘土,才醒悟过来,为何非要建设,工业化的水泥厂? 水泥制作,不是还有个土方法吗? 老土方法烧出来的水泥,虽然没有工业化的厉害,可比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准,不知前进了多少,也差不了太多。 况且老土法制作工艺流程,非常简单,后世里很多人都知道, 而简单的水泥制作方法,则简化了很多,把石灰石、粘土,烧成熟料。 用熟料和炼铁后,剩下的矿渣,同磨,最后成为粉末成品。 这就是简易的,水泥制作方法,俗称土法烧制水泥。 看着那勤恳的老者询问,李钰微笑着解释:“好叫丈人得知,某读书颇多,刚才听丈人所言,之土方法制作的黏土,方才想起,倘若将黏土也像这泥巴胚子一样,烧熟,再加入一些烧烂打碎的石头,会不会生成一种新的上等黏土?若是如此,岂不是大善?” 说到这里,老李不禁感叹,知识真的太重要了,又看着身边围观的人群,小孩童,恐怕都超过百个。 李钰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这是自己的私人王国,这些忠心耿耿的后代,当然也非常重要, 第四十五章新农村的规划思路 第四十五章新农村规划思路 一切从娃娃抓起,这是后世里人人皆知的事情,毕竟小孩子,容易灌输,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更容易接受新生事物,等等。 李钰再考虑,若是能修造一个学校,过不了十年八年,等他们长大成人,再给他们资金,让他们出去挣钱, 这样自己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那不是美哉??? 如果这样,自己就可以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即便不能如此,给庄户们的后代,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也是一大善事。 提高庄户百姓的,生活质量,再增加他们的,个人和家庭收入,配合后代的先进教育和关注, 如此这般,还用发愁,人心不归,与破旧落后,那繁荣的未来景象,自然是不期而至。 哪像现在这样,这五个村庄,基本就是大锅饭的生活方式,一切都是以县男府为中心。 谁家缺什么都来报告,谁家房屋倒塌了也来报告,总之解决不了的,基本都要来府里汇报,请府里出面解决。 这样的模式也等同于是,半集体生活了,这种制度有利有弊,最有利的是,任何事儿,拧成一股绳,就非常容易执行。 并且能快速形成一定的成绩,唯一的弊端就是,一切掌控在当家人的手里,长此以往下去, 恐怕会引起,权利过于集中的不利因素成长,为后期的矛盾积累,增加法码 假如全部大唐体系,都采用这种制度,不免会导致太过单一化。 久而久之不是好事,可是只是在这几个庄子里发展的话,弊端就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且对自己来说,也没那么多顾虑。 首先,这里不是前世,其次,自己也不是这整个大唐的一家之主,也就没有天下人都来效仿,而产生的后事危机。 最后,更不会让整个大唐都施行这种单一的集体生活,从而导致整个群体制度里的社员,变的逐渐懒惰,而出工不出力。 再说了,这里的人出工干活,都积极的不行,几乎全都是踏踏实实,没有一个偷懒耍滑的。 所以李钰也不用去考虑太过长远的弊端,至于期中的一个利字,无非是促成,当家的领头羊,权利越来越大,从而掌握的资源也越来越多,最后一家独大。 面对这种利,李钰当然是求之不得,李钰巴不得这五个庄子里的庄户百姓,永远一辈子听自己的话,至于分配不均匀,更不用害怕了。 第一,这些庄户全都是老爹救回来的,救命之恩大于天,又如同再生父母, 这古代的人,可是非常注重这些的,所以不用担心分配不公平,而产生祸端,只要不是索取过度, 采取适当的回报,加适量的资源分配,最底层的百姓们,还是非常容易满足的。 没看那些木匠,铁匠,干活都不要钱?当然了,并不是说整个大唐干活都不要工钱。 只是大门大户里,奴仆,奴隶,赖以生存的租户,给家主地主干活,确实是不用给钱的,只管吃喝拉撒就成。 服徭役的时候,每丁每年,给朝廷干活,也同样是不要工钱的。 其他的,你想干些什么,当然得付出一些酬劳,才能换去对应价值的劳动力了,或者粮食,或是银钱。 奈何这个时代,别的地方确实也没啥多样化,多元化的活计等着你去干,所以李钰不用担心太多。 相反,至于李钰怎么分配,也没人去说不对。主子就是主子,还去讲什么道理。 第二呢,李钰相信先解决了众人住房的问题,让他们这些穷苦的底层百姓,住进新房, 从而改善了他们的居住环境,之后,再提高一下他们的生活质量,自己想办法找些生意,让他们一直有活干就行,然后给他们分配一些适当的资源就成了。 李钰综合考虑之后,越发坚定的,要把所有庄户百姓,全部盖起新房来,这样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然后才能彻底施行真正的集体生活。提高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 想好了规划,李钰就轻松了起来,对着一群老头道: “粘土虽然也不错,可终究承受雨水也有个限度, 某想到了密法,可制作出比这红砖更坚固的粘土,准备授于汝等,然此等密法不可轻易示人。汝等可知期中利害?” 众老头一听是密法,都非常严肃,推举刚才那个岁数最大的老者站了出来, 那老头非常严肃的说道; “郎君但请放心,此密法,我等当烂死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便是亲生儿子也不叫窥探了去。若违背誓言,不得善终。” 李钰就是想搞得神秘点,好让这一群老头,能够严谨的对待将来的工作,并没有想过密方的泄露情况, 况且后世界里,这土方法制作水泥,网络上随便一搜索就有,算不得什么秘密,几乎是人人皆知,所以也没有保密的必要。 他却不知,他把密法交给这九个老头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后来果然是全天下,也没有谁能从这些老头嘴里,得到任何一句,关于制造水泥的方法去。 看一群老头严肃认真,李钰目的也达到了,于是将土法水泥的制作方法,全盘托出: 又详细解释,石灰石就是秦岭山脉里的某种石头,和这红砖一样,烧透,烧熟,再粉碎成粉就行, 粘土也并不陌生,只是同样烧熟,弄的烂碎,烧成之后再和炼铁后剩的矿渣同磨,然后成粉,晾干储存于干燥之处, 众老头反复问了好几遍,才把这种,需要注意的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等九个老头们,把密法记住后,李钰又安排他们,多烧一些红砖出来,然后用粘土,先建造几个正规的窑洞, 然后正式开工,烧制板砖,下一步,应该多建几个窑洞,同时进行,众人都点头答应。 最后,李钰又叫他们挑选可靠,能信任的家族子弟加入,一边烧砖头,一边好去旁边的秦岭里,弄来适合使用的石灰石,开始熟悉水泥制作的流程。 等水泥做了出来,那边出去采买木料的孙管事,也该回来了,界时,就可以开始,新农村的修建工程了。 又想了许多细节,再安排杜二狗,给他们拨一些驴车,骡车,牛车,用来运送石灰石,往返于秦岭和几个庄子! 第四十六章收废品的来了 第四十六章收废品的来了 李钰轻松的往府里回走,一边和周围的热心百姓,打招呼。 等大家得知,还需要去秦岭弄来石头,才能开工,修缮房屋。 都非常踊跃,很多人直接去找那些老头们报名,想要为自己的新房出一把子力气。 郎君拿出密法,烧了红砖,又制作更为坚固耐用的粘土, 还不都是为了,给自己这些可怜人盖房子, 好让贫穷的庄户们,不再住那漏雨漏风的破烂房屋,自己倘若再不出把力气干活,那还叫人?? 几个庄子的男女老少,都拥挤过去报名,生怕晚了就排不上队一样。 九老头也是乐的合不拢嘴,觉得自己无形之中,提高了一些身价。 连忙叫众人排队,谁先登记在册,需要的时候就从头向下, 又去请了粮仓的管事,前来登记姓名,皆因这些老头不会写字。 李钰到了打铁的张老实这里。 众铁匠热火朝天,正在赶制铁锅,几十个人忙上忙下,李钰叫住忙碌的张老实, 问道;汝可知,那打铁后的矿石渣,哪里有卖?” 张老实老实回答:“启禀郎君,没有卖的,各处铁匠铺子,大都是直接倒在房屋后头, 或者等堆满了一车,便出两个大钱,使人拉走扔掉。” 李钰听说铁矿石渣渣没人要,立刻兴奋起来,赶紧说道:“那某家想要些矿渣废料,如何得寻?” 只听张老头又说;如果郎君想要倒也不费事,小人和长安城十几个铁匠铺子都相熟,过去拉来便是, 不过有些也给两个大钱,有的只给一,这人吃马嚼的,亏损之处也太大,还请郎君谨慎为之,” 张老实怕李钰去做亏本的买卖,赶紧及时提醒,意思是,虽然庄子里的庄户,干活不用给钱, 可是你拉一次,人家只给你一两的,还不够消耗,岂不是亏了太多?傻子才会去干这种买卖! 李钰直接挥挥手;“不,不,不,咱们不要人家银钱,只需将那废料渣子,拉回来就成。 某有大用处,你可使人,告诉长安城相熟的铁匠铺子,那些渣子咱们全部拉回来。 也不收他们银钱!若是能再说合一两家铺子,还可倒给他们十个大钱。” 张老实,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要做这如此亏本的买卖。 但还是点头答应;“若是郎君不要银钱,那就好办。 小人就敢说,这长安城里的铁匠铺子,巴不得郎君去拉。” 这一句话,听得李钰心花怒放。 李钰只顾高兴,也没发现,院子里一个铁匠,表面上看,似乎在专心干活,实则有意无意,在往这边凑。 此人用心的听着李钰,和张老实的对话内容,干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像来混工钱似的。 旁边一个铁匠,看不下去这种磨洋工的态度,直接叫道;“吴七郎,把这个成形的搬过去。” “哎,来了,来了” 没错,这个铁匠就是百骑司李代的得力手下吴长风,此人未加入行伍的时候,曾经是打铁出身。 在第二日上,半路假装遇到几个来府里打铁的庄户,聊得甚欢,混水摸鱼就进了府里。 五个庄子一千多户人家,不可能所有人都互相认识。 再加上第一天,四十多个铁匠都吃的红光满面。 第二日,又引来十几个人加入,当然了,都是会打铁的, 于是乎,天时,地利,人和凑一块儿,这吴长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 每日里,这吴长风都是按时上下工,却总走在后头,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就从半路失踪。 去和远处等侯的李代汇合,汇报当天的工作内容。 那太师椅与八仙桌,包括铁锅做出的吃食,等等,都是他一手汇报上去的,如今已经是李代,心腹中的心腹。 也是李代最看重的手下。 今天听到这小郎君,又交代收购铁矿石渣渣,吴长风立马反应过来。 虽然不懂这郎君要那些渣渣干啥,但是吴长风认为,这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只盼着赶紧天黑,好去给都尉禀报。 李钰交代完张老实,就去了内宅后院,准备睡个午觉, 虽然已经半下午了,可是心情大好的李钰,还是觉得,应该睡个美容觉,尽管自己也不是女人。 拿粮食换木料的事儿,已经让孙管事去做准备了, 红砖也烧了出来,只等着下午,再出一些砖头,就可以整整齐齐的建设几个正规的超级大窑, 这样,才能供应上一千多家房屋的用量。 烧制水泥的土法,也告诉了一群老头,就等他们明天开始实验,还好打铁的矿渣没扔,可以拿来实验。 这太师椅和八仙桌,也制作出来一堆,铁锅也有了,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未来发展。 一放松下来,李钰忍不住又开始想饱暖思了。 这不,往后院去的路上,就趁着其他三个丫鬟不注意,偷偷对容娘动手动脚的,那容娘自然不会出声,不过却羞的满脸通红。 经过后院,想到还未去过王可馨的院子,便转身拐了进去。 等进了王可馨的小院,李钰东看看,西看看,不知哪个房间才是王娘子的正房。 正想要问旁边的丫鬟,就听见左手边一个屋里,传来王可馨和夏竹的对话声。 李钰走上前去,推开门,迈步就往里进。 刚推开门的瞬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抬头一看,李钰也有些尴尬,王可馨正坐在木桶里沐浴。 王可馨见门被打开,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再又回复平静。 这内宅后院,没有三等侍女的带领,是没有人敢善自闯进来的,进来的也只能是这小郎君了, 看清楚是李钰进来,也就不再激动。 心里也踏实了下来,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终归要给他做妾,而且也伺候这小郎君三年多,什么场面没经历过? 李钰尴尬了两秒钟,就自己给自己解释的天衣无缝, 只听李钰道;“某家正要找娘子说些事务,却急寻不见,却原来,是在这里,既如此,本郎君先去娘子屋里等候便是。 李钰边说边退出门外,顺便带了房门。 王可馨急忙对着旁边的夏竹吩咐:“夏竹,快去伺候郎君,厅堂里就坐,伺候茶水,” “诺” 旁边的夏竹放下手里的布巾,急步而去。 第四十七章大孝三年 第四十七章大孝三年 “秋菊,快些伺候我更衣,别叫郎君久等,快点,” “诺,娘子休要着急慌乱,夏竹姐姐已经去了,定是伺候的妥妥当当,娘子尽管放心就是。” 秋菊一边答应着,一边伺候王可馨,穿戴整齐, 李钰由夏竹陪着,坐在主房的厅堂里,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见王可馨带着秋菊,快步进来,行过了礼,坐于李钰下首相陪。 旁边的一个三等侍女,端来李钰爱喝的白开水,加了一些橘子皮。 王可馨,殷勤的叮嘱侍女,茶水不要热,小心汤伤了郎君, “不知郎君今日到来,奴家也没个准备,失礼了许多,还请郎君见谅,” “无妨,本郎君也是不告而至,岂能怪到娘子头上。” “郎君可有要事?” “哦,土胚烧制成功,确实比此前结实坚固,便想来分享与娘子。 另外,本郎君又想到了新的方法,可代替黏土” 两人就如何改善庄户百姓的生存条件,简单交流了一番,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知为何,李钰就想到了,古代人守孝期间,不能成亲的规矩传统。 就继续所知母死一年,父死三年,期间好像是不能成亲的。 面对两女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热情,李钰怎能不知两女的期盼? 倒也想给她们一个定心丸,好让这后院内宅,稳固安定下来,自己才能安心处理其他事情。 可今日,忽然就想起来这茬,总被大家忽略的事来,既然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就彻底说开。 王可馨有点纳闷,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说话了? “郎君可有心事?” 李钰幽幽叹气;“只不知何时才能长大成人呢?” 众女早已习惯,这家主的半言,半白话的方式,也能听得明白。 夏竹以为家主说的是,何时才能纳妾。 便接了话茬子:“回郎君,再过几个月便可束发,束了发,郎君便可纳两位娘子为妾室了。” 李钰觉得早晚都要面对,不如彻底说开,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总不能一直糊弄两年半吧。 相好的李钰直接说道:“束发的事,本郎君已经知晓,只需到了十五便可。 只是阿耶故去,只几个月,大孝三年未过,这纳妾的事儿,也不知能否行的通?” 王可馨听到家主,提起了守孝三年的事儿,就也想到了这上头, 可不是嘛,一直盼望着被收房纳妾,却忽略了重点,老爵爷大孝三年不可成亲的事儿。 这如何是好? 再等两年,虽然焦心,却也无妨,只是自己,比郎君大上许多,倘若这小郎君,两年后嫌弃起来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日日盼望被正式收房,一直躲避着年龄的问题,不肯面对。 如今被这老爵爷守孝的事儿,再次勾了出来,难受的眉头紧皱, 旁边的桃红,也是跟着着急,却又无可奈何,自己本就是个老实的,也想不出什么锦囊妙计,只能跟着叹息。 夏竹跟了王娘子多年,一直被当做姐妹对待,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娘子难受。 忍不住小声回道:“启禀郎君,咱们大唐以孝治国,这为阿郎守孝自然是紧要的大事儿,只是” “只是什么?夏竹,你向来聪明伶俐,有话不妨直说当面。 若有万全之法,某家依你就是。” 夏竹看了看王可馨,受了自家娘子的眼神暗示后,就壮了胆子,直接说道:“好叫郎君知晓,历代的规矩,自然无人敢破, 只是,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家娘子面皮薄,今日奴婢斗胆,索性就说开了去,若是有些不当之处,还请郎君与娘子,不要怪罪奴婢才是!” 李钰知道这夏竹,也有顾虑之处,你叫一个侍女,去发表家主的意见,确实不好掌控进退。 李钰大方的安慰:“夏竹,你不必忧虑,便是说的不太合适,本郎君也恕你无罪,” 王可馨,满腹经纶,又智慧超人,当然明白,这种事儿最好还是借别人的口说出来,效果更佳。 只是此事,关乎自己命运,又忍不住出声支援:“夏竹,郎君既是恕你无罪,你且仔细道来,有何见解,说与郎君便是,” “诺!” “多谢郎君体谅之处,奴婢就斗胆逾越了,” 看着郎君与娘子同时点头,夏竹也胆大了起来:“还请郎君明察,我家娘子这年岁上大了郎君一些, 是以每每寝食难安,唯恐郎君他日,嫌弃上这些,” 王可馨听夏竹说到重点,也是直盯着李钰,等待他的观点和态度。 李钰知道,不说个肯定话也不好收场:“此一点,娘子不必担忧,某家既已答应,自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今日就把话说在这里,你与司徒娘子二人,某不会抛弃,此后无需再提。” 王可馨,夏竹,秋菊主仆三人,得到李钰斩钉截铁的承诺,齐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古人信守诺言,当面许可此事,那就不会轻易反悔。 如今得到承诺,都踏实了很多。 上次家宴,几乎不曾提过半句,这纳妾之事,今日一槌定音,总算是有了个交代。 如此这般,就等两年半也可安心了,明日里,早早去告诉司徒妹妹,也好叫她宽心。 夏竹见定下自家娘子的大事儿,也很欣慰,只是想到还要两年多,恐怕多生变故。 又壮着胆子说道:“启禀郎君,那规矩说的是不能成亲,可咱们只是纳妾,不下三书六聘,且又不是正妻入门, 以奴婢看,虽在大孝三年,却也并不违背祖宗规矩。 待郎君束发成童,也不声张,只在这内宅里,通知下去,名份上有了既可。 至于那周公之礼,可在郎君三年期满再行,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倘若有不当之处,请郎君责罚,奴婢甘愿领受。” 李钰也在思考这些问题,照他前世的思维,哪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只是来了大唐,你也只能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办事,免得旁人多说闲话。 “夏竹此言,也算勉强,待成童之后,多加打听,此法若是,无损声誉,就依此而行!” 第四十八章大神到来 第四十八章大神驾到 清晨的阳光洒进王可馨的小院子,王可馨早就醒了。 想起来梳洗打扮,却顾及旁边的男人,担心惊扰了他的清梦,便只能躺着。 没错,昨晚的李钰,直接在王可馨这里用了晚餐,留宿在王家娘子屋里。 王可馨哪能把老李赶走,以她的薄脸皮,郎君不召唤,王可馨一直就会在自己屋里居住,只有家主叫了,才会过去。 如今这小郎君,自己送上门来,若再推出去,那和傻瓜有何区别,尽管王可馨面上十分害羞,心里却是高兴的。 李钰醒了,肚子饿的不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不紧不慢的,在夏竹的伺候下穿衣,正在迷迷糊糊中,忽见秋菊,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气喘吁吁的禀报;“郎君,快,快梳洗一下,卢国公和翼国公的仪仗进了咱们庄子。 柳叔已经出去迎接,叫奴婢赶快来通知郎君,请郎君速速前往府门迎接,” 一口气说完,秋菊还在喘气。 什么??我靠, 都把他们忘记了,最近只顾忙上忙下的搞实验,都忘了还有这两个大神的存在了。 李钰其实也有想过,找个借口,去登门拜访,谁知道一忙起来新农村的事,就给抛之脑后。 没想到这两位大神,还不等自己登门拜访,就找了过来,也罢,迟早都是要见的。 王可馨闻言也是一顿,赶紧帮着李钰穿衣服,这个节点,可不是疯闹的时刻。 众人手忙脚乱的伺候李钰,穿过衣衫,简单梳洗一下,直奔府门而去。 王可馨也在后头赶紧收拾好,追了上去,这种露脸的机会,王可馨怎能错过,必须积极。 刚出院子,就看见司徒云砂,也着急着忙的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互相点了下头,静静的跟在李钰身后。 今日可不同往日,平时在这府里,除了李钰和柳叔,两女算是最大了, 今天是两位国公面前,可大意不得,得谨守一等侍女的本分了。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穿出了最隆重的衣服,身后跟着夏竹,秋菊,凝翠,桃红, 旁边是四个当值的三等侍女,这可都得按照规矩来,一丝一毫都不能乱。 待出了二道门,刚进中院,就听见前院里,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李钰知道,贵客已经到了门口,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果然,刚到府门口,就看见一大堆人马,在门口停下,两辆超级豪的华马车,刚来得及停好。 两个不同的队伍,各自打着旗帜,屏风,护卫统领柳万泉,站在两辆马车的中间,等待贵客下车,还好,还好,没有来晚。 面对这两个坚强的后盾,李钰可不想失去了礼数,更不想闹出什么笑话。 这大唐的规矩,有贵客到访,可是要在门口外边迎接的,更何况自己还是晚辈。 规规矩矩的整理了一遍衣服,李钰带着候三,杜二狗,王可馨司徒云砂,往前又站了一步。 看着马车前各有一个下人,拿来木头做的架子,李钰知道,这是要下车了。 下面有请,著名的门神秦琼,混世魔王程咬金闪亮登场 李钰毕恭毕敬的站在当地,一边在心里回忆,主持人报幕时的台词。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名传千古的传奇人物,李钰也是激动的不行。 正在幻想的李钰,忽然听见一声咳嗽,身后的王可馨和司徒也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立马醒悟了过来, 这可是正式场合,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几,一脸蜡黄的壮汉,虽略有病态,却掩盖不住,一身铁血的霸道气势。 脸上煞气甚重,不怒自威,看样子五十多了。 正史,秦琼生于571年卒于638年寿67岁,贞观元年,56岁,并不像其他穿越那样,说秦琼四十多就死了 旁边还站着一个瘦高个子,皮肤黢黑,此人浑身精瘦,双眼放光,恶狼一般,似乎,随时都能择人而噬。 正史中程咬金生于589年卒于665年,寿76岁,贞观元年38岁正当壮年, 李钰傻眼了。 这和自己了解的,不大对头啊! 前世里看过很多,都说秦琼四十多就死了的,程咬金那是五大三粗的莽夫,两人都是奇人异相。 如今看来,这两位大神,都很普嘛通嘛,无非是身高占据了优势。 两人除了身材高大,也并不是非常有特点啊,这如何分辨,谁是谁? 对了,听王可馨提过,程咬金叫老爹大兄,叫秦琼二兄,既然这样,秦琼肯定就是这个岁数大的,程咬金就是那个瘦高个子。 别看李钰心里想了一堆,其实现实中,就是电光火石的一霎那, 李钰赶紧弯下腰,一边心里想着,这两位大神,估计是刚知道老爹不在的消息,前来拜祭的。 自己可得小心应酬,最好还是嚎两嗓子,才算应景,奈何却哭不出来,只好尽量表示的悲伤一点。 “小侄拜见,秦叔父,” 又抬起身子,朝那瘦高个子,弯腰行礼; “小侄拜见程叔父” 弯着腰就着姿势,等着两个大神回话。 “大郎免礼,” “贤侄免礼” 听到两声回应,李钰直起身子,这才仔细观察了起来。 只见那瘦高个子,眼睛通红,对着旁边那个,脸色蜡黄的威猛大汉,张口说道: “二兄节哀,咱们且去看看大兄。” 李钰听到程咬金的声音,吓了一跳, 果然如此,这瘦高个儿,就是程咬金,既然叫二兄了,自己没猜错,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子,混世魔王程咬金了。 只是人瘦的没有多少肉,说话却像打雷一样,震耳欲聋。 旁边高大威猛的壮汉,就是那千年的门神,秦叔宝了。 怪不的唐皇李世民,总在两军阵前,叫秦琼去斩杀对方的大将, 就这体格,健美先生也不过如此,恐怕是一个巴掌,就能把自己扇出去一间房那么远。 李钰看着两人,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前世里,这种级别的人物,也只能在电视里看看,自己就一个老百姓,此时此刻,面对两位大神,那种无形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什么猪脚光环,什么王八之气,都是扯蛋, 居移气,养移体,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随意承受的。 第四十九章祭拜大兄 第四十九章祭拜大兄 秦琼嗯了一声,长出一口气,声音无限的哀伤: “是该去看看大兄了,大朗,汝前方带路,我等前去拜祭一番。” “是!” 李钰乖巧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带路,领着众人,去往中院正厅,右边那第二个院子。 那里李钰去过,里面放的是,李家的先人牌位。 转身的瞬间,发现秦琼身后一个侍女,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童。正史中秦怀道625年出生,贞观元年两岁多。 程咬金身后跟着一群男孩儿,大小不一,期中两个,比自己高了两头还多一点。 李钰也没看清楚,具体五个还是六个,一边带路,一边寻思,估计那都是两人的后代。 秦琼和程咬金进府的第一眼,就看见院子中间,一堆木匠和一堆奇怪的木头架子,只因难受着大兄的故去,也没心思注意。 府里的所有人,当然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可是老爵爷的结拜兄弟,朝廷里的一品国公,金吾卫的左右大将军,个个都低着头,一脸恭敬。 又在心里想到,这老爵爷真是厉害,居然能和大将军结拜。 不说这些废话,只说李钰带着众人,进了摆放牌位的院子,自然有奴仆,推开中间屋子的一扇正门。 李钰率先进去,站在门边,恭敬的等待贵客,一个一个通过。 等一群人进屋之后,李钰又赶紧跑到牌位前的东边,肃手站立,这种规矩,后世也有的,所以李钰懂得一些。 一众丫鬟,奴仆,都在门外院子里等候,这种地方,基本等同于祠堂,下人和女人,是绝对不允许进来的。 平时负责洒扫的,固定人员除外。 程咬金带进来有六个男孩子,最大的看着似乎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样子,非常静。 其余五个各有大小,最小的一个才十岁出头的样子,由于不能进女人,秦琼一手拉着两岁多的小男孩儿。 待众人站好,秦琼和程咬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秦琼强忍着悲伤,压着嗓子,低吼一声: “大兄,我等来晚了!” 便不再言语,旁边的秦怀道也乖巧的跪了下去,估计这事先都教育过的。 那程咬金刚跪下去,就鬼哭狼嚎一般的哭了起来,声音嘶哑,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听着似乎都是以前,在沙场上生死依靠的那些陈年旧事。 程咬金身后的六个儿子也都一一跪下。 李钰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跪下回礼,而且跪的是规规矩矩。 本来李钰是哭不出来的,这会儿,听着旁边的哭声,慢慢的想起来自己前世的父母。 父亲忠厚,母亲也是同样的善良,虽然母亲仙去,可父亲仍然健在,这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想到此处,李钰虽然不吭一声,却泪如雨下,眼睛瞬间就被泪水模糊。 秦琼本就在强自忍耐,听到程咬金的哭声,再也忍不住悲伤,抽泣了起来,梗咽道; “大兄,我等来迟了一步,却不想,兄弟再无相见之日” 那边程咬金也是动了真情的,三个人在一起二十年了,能不伤心? 等众人哭了一番,李钰也回过神来,就着跪姿; “两位叔父还请珍惜身子,阿耶已去,一切都按照遗愿,发丧,下葬。 两位叔父如此伤心,阿耶就在九泉之下,也不忍直视,请两位叔莫再伤神。” 李钰跪的腿疼,奈何人家不动,你就要规规矩矩的陪着,这只跪下不到半个小时,就实在是膝盖之处,疼得不行。 人家还有蒲团,李钰是跪在地上,动又不能动,只能好言相劝。 众人看李钰说话,都停顿了下来,秦琼也慢慢缓过劲来。 秦琼也不是看不开的人,生生死死的,经历太多,早就看开了,想透了。 不过这秦琼,乃及重情义的,虽说能看得开,可那终究都是是外人,对自家兄弟的死亡,还是非常难受的。 否则也不会晕倒在朝会上,还好之前,已在自己府里,将养了两天身子,也哭过数次了,是以这次,也并非真的难以接受。 听见李钰的劝阻,就站起了身子,还拉了身边的程咬金一块儿,待众人都站了起来 李钰才自己一点一点的站直身子,轻微的活动一下双腿,对着两人又行了一礼,这才说道; “请两位叔父前往正厅,小侄前边引路。” 这种场合,能给两位大神带路的,整个县男府里,只有李钰才有资格了。 一众人等又折腾了好一会,才进了正厅,秦琼和程咬金,早就看见了正厅里摆放了一堆,木头做的事物,和院子里正在制作的那些,一模一样。 李钰将两人引到了正堂的八仙桌旁: “请秦叔父上座,” 引导着秦琼坐了正堂上首,那套八仙桌东边的太师椅里。 待秦琼大马金刀的坐下后,又过去另一边,对着程咬金弯腰行礼道: “请程叔父上座”。 程咬金看着自家二兄安然坐下,当然明白这是叫坐的,但却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而坐,居然不是跪坐蒲团,当真颇为新颖。 这可是正式场合,必须自持身份,等着李钰过来相请之后,才牛逼哄哄的沉下身子。 李钰猜测着同来的几个小辈,先请程咬金最大那个儿子,坐在了程咬金身边第一个座位,又安排了众人按照身高大小,陆续坐下。 自己坐在了秦琼下手,第一个位置,秦怀道自有侍女,抱过去坐在了自己旁边,和自己只隔开了半个八仙桌。 忙活了半天,终归于平静,两位大神的丫鬟,侍女,也都找到各自的位置,站在主子身后。 程咬金身边站着一个大汉,秦琼这边也有一个猛人在旁边。 柳万泉站在李钰身边,王可馨司徒云砂站在李钰身后。 秦怀道身边站了一个奶妈子,和一个高等侍女,至此,终于全部到位。 秦琼还没说话,程咬金就忍不住了: “兄长,这是何等物事,小弟却是不曾见过。” 秦琼道:“某也不知,可问大朗。” 程咬金又扭头看向李钰问道; “贤侄,此为何物? 坐于其上,竟能放开了两腿,倒是新奇!” 第五十章当饭吃呢 第五十章当饭吃呢 “启禀两位叔父,侄儿性好喜动,不适久坐,便想着,若有一物,可使人久坐不困,又能放开双腿,岂不是美哉,于是查看鲁班书卷,摸索而成此物,好叫两位叔父得知,侄儿为两位叔父,也准备了一些的,” 程咬金坐在太师椅里,十分舒坦,闻言一喜,:“贤侄给某准备了几许,” “回叔父的话,此物,两种,一为两位叔父所坐,三件一套,可置于上首主位,小侄为两位叔父准备了两套, 另一种就是侄儿所坐这种,亦是三件为一套,中间这个,只有上手中间那一半大小, 这种可置于下手两边,也为节省地方,以供贵客,侄儿为两位叔父各准备了八套。 秦琼闻言拂须点头,表示对李钰懂事儿的肯定, 程咬金听了,却没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场面就冷了下来。 忽见对面,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出声;“李大朗,也太不大气,吾等兄弟六人,大朗送的这些只够置放在正厅,与偏厅,难道我等兄弟,皆无有乎?” 李钰一听,尴尬得不行,自己送礼不要钱,怎么就一身臭狗屎,上下都成了毛病,还被讹上了? 但是场面话又不能不说,只能不情愿的解释:“非是如此,两位叔父的府上,可各加花梨木,海棠木等,六套。” 程咬金眼珠子一转,这才安心,将身子靠了后背上。慢慢悠悠的问;“贤侄,此物可有名堂。” 李钰指着八仙桌道:“回叔父的话,此为桌,一面可坐两人,四方可坐八人,是故,小侄叫它八仙桌。 再拍打着自己坐下的太师椅,:“这个与胡凳子一样,却又高了些,且背有依靠,所以叫椅,因坐姿大气,侄儿称为,太师椅。” 程咬金说道:“太师椅?,,此物竟是太师所坐之物???” 李钰一头汗,赶紧解释道:“非也,两位叔父当可坐之,只是一个名堂而已。” 秦琼道:“此物必流传于天下,太师椅的名头倒也响亮。大朗起的好名字。” 李钰得到大神夸奖也是暗自得意,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门神啊! “启禀两位叔父,侄儿前日里,使铁匠做了一口铁锅,用来制作吃食,甚是美味,想请两位叔父与众家兄弟品尝。” 见两个大神点头,李钰扭过头;“候三,” 前院管事候三,赶紧弯下腰,上前一步:“小人在,请郎君吩咐,” “速速叫刘虎,做来两份吃食。一份两位叔父用之,一份某与众家兄弟用之。” “诺” 候三答应后,恭敬的退出正厅,去通知厨房的刘虎。 这边李钰陪着两位大神,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酬着,这种场合真的是让他累的不行,正厅里全是人,又不能胡乱说话,只能规规矩矩的。 李钰对这个时代的认识,终于又进了一步,心里琢磨着,以后可如何是好,如果人人打交道,都这样麻烦,还不得累死? 其实李钰真是误会了,今日,之所以如此正经,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前来来拜祭,事出有因,所以非常正式,若是平常,倒也没有这么多礼节。 正在煎熬中,不知何时才能到头,那边候三已经走了回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端着木盘, 厅里众人,已经老远就闻道了饭菜香,不停的咽着唾沫, 李钰起身:“启禀两位叔父,吃食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可以开始。” 经过两人点头同意。 李钰指挥奴仆,下人,把程咬金和秦琼的太师椅调整了个位置,两人顿时又变成相对而坐, 下首,奴仆们又搬来一张八仙桌,将众人的太师椅分别放好在四方,待摆正了桌椅,丫鬟们端上了精致的六个小菜, 经过两天的熟悉,如今这六道菜,已经比李钰做出来的,还强了一些,更加好吃,色香味俱全。 这八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坐下,如果是官,就又得问一大通,解释一大堆,还好是武将家庭,基本都是不拘小节,雷厉风行。 也没有谁去指指点点,干脆利索的各就其位。 也不等李钰招呼开始,就都狼吞虎咽起来, 本来众人对同桌而食,还有些陌生。只是在夹了两口菜之后,各种疑惑也就烟消云散,就连两岁多的秦怀道,也指挥侍女给他抢菜。程咬金的六个儿子,更是如临大战,互不相让,不过都对两岁的秦怀道,照顾有佳。 李钰只来的及吃两三口,六道菜除了已经夹到秦怀道陶盆里的,其他已经全部光盘。 兄弟六个,都伸长脖子,看着程咬金和秦叔宝那边, 废话,米饭配上小菜,尤其是两个肉菜,那简直绝配。六兄弟连汤汁都没放过。 程咬金一边大口的往嘴里塞肉,塞菜,一边抽空喝一杯酒,一柱香的功夫, 两人就打扫干净,盘子里的所有东西,连菜渣都没剩下一片。 两个大神,加程家六兄弟,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钰, 李钰也很郁闷,自己几乎根本没吃几口就没了,跟吃抢饭一样,没办法,只能吩咐候三再做两份,且这次,不要等做好再上,做好一个就上一个。 李钰也想不通,那程咬金并不壮实,精瘦的身体,一堆酒菜也不知吃到了哪里。 待众人重新吃过一桌,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丫鬟侍女又开始收拾桌椅,回归原位之后, 程咬金朗声道:“这桌椅物事,倒也甚是精美,不但放开了腿脚,就是坐了这半天,也不觉得身上酸困,大是有趣, 这铁锅做出来的吃食,更是厉害,某家从未吃过如此美味,” 旁边的秦叔宝也大点其头,他知道程咬金要说,所以自己大可以节省唾沫。所以一边听一边点头赞同。 只听程咬金又道:“贤侄的铁锅还有余下的没,若还有多余,便给二哥和某家先分上一百个。 李钰本来就打算给两人都分上几个的,可一听程咬金的话,还是吓了一跳, 好家伙,一人分一百个,还先分一百个,难道后期还有二期工程?后面还想要多少?两百口? 这当饭吃呢? 第五十一章全部搬走 第五十一章全部搬走 震惊之余,李钰又想了回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找几个靠山后盾,难免将来被人欺负。 可得把这两个大神伺候好了,又看程咬金要一百个,秦琼竟然并未阻止,看来二人是同一个想法了,这一百个,怕是不能少了。 秦琼和程咬金为何要一百个?两个人身后可都是整个家族。 程咬金还有正妻的娘家,崔氏那边,也要分上一些的。 哪一家不是大家族,且一家就三四个厨房,甚至更多。 一百个也分不了几家,是以秦琼听见程咬金讹人,并不出声阻止。 李钰看看躲不过去,还不如大大方方接受现实,于是干脆利索的回答: “好叫两位叔父得知,这铁锅刚开始打造,如今只有成品一百多个,先将其分配给两位叔父, 待再过几日,凑够了百数,再将剩下的补充齐整,不知两位叔父意下如何?” 秦琼点头:“大善。” 程咬金也连声答应; “可以,可以。” 程咬金是个急性子,立马就站了起来,那就装车吧,还等什么? 惦记着自己的太师椅和八仙桌,程咬金也不废话,直接就自己去了前院,再装不出严肃的表情。 正厅里的场面,也开始彻底放松下来,李钰也放松身体,靠在了靠背上。 秦琼道:“大朗,咱们都去前院,知节那厮,还是要照看一些的。” 李钰当然知道,要伺候着程咬金那流氓子,此人混世魔王的名头,可是享誉千古,得好好看住他才是。 众人皆出,都奔向前院,只见程咬金正在指挥着奴仆,从仓库里往外搬家具,忙的不亦乐乎。 木匠们经过之前的场面,已经不再紧张,都各干各的活。 程咬金的几儿子和秦怀道,没见过木匠干活,都觉得新颖,就在旁边观看。 只见程咬金指挥府里的下人,再多找几个驴车,马车来装东西,一会儿,又清点数目,生怕少了一个,把府里的仆役下人,指挥的团团乱转。 四十多个木匠,马不停蹄干了这么久的存量,被程咬金搬了个干干净净,库房里空空如也。 连院子里今天刚做好的两套,也被装上了马车。 李钰每天都要查看,出了多少套,当然是心里有数的。 程咬金把库房清扫一空,早已经超过了数目,而且还每家多出了许多。 李钰也只能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没看见,不过这程咬金倒也仗义,平均分配成两份,待装好了车,程咬金又叫奴仆把拿来的一百多个铁锅,分成两份。 忙活完这一切,对着秦叔宝道: “兄长,咱们回吧,回去了也好叫府里的下人,来学那新鲜吃食的制作之法。” 秦琼也不反对,点了点头,对着秦怀道说: “汝可留在这里,汝等兄弟,也好相聚一番。” 别看秦怀道两岁半,毕竟是将门虎子,况且也来过多次,一点也不惧生,给秦琼弯腰行礼,恭声答应了下来。 程咬金也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 “汝等这些崽子,都留下,你们这些兄弟,也好凑一块儿,快活快活。” 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就搀扶着秦琼,上了豪华的马车。 自始至终,两人都是来去自如,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想来就来,说走便走! 不过这种情况,被李钰看在心里,反而是欢喜不禁,也放下多日的惦记。 这两位大神,如此不拿自己当外人,肯定是好事啊,看样子,和老爹的关系非常的铁。 李钰要是知道,三人过命的交情,肯定会耻笑自己瞎担心。 没看那百骑司的都尉李代,千叮咛,万嘱咐,叫手下众人,千万别惊动了县男府。 目的就是怕招惹了这两个大神,即便他们是李世民的心腹特务,还是对秦叔宝和程咬金害怕的不行。 可见两位大神和县男府的交情有多深厚,所以这李钰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 完全是他自己瞎几把猜测。有这两人在,任何人想要欺负他,都得再三掂量一番。 这边送走了两位大神,程咬金的六个儿子,几乎都彻底放松了起来,围着李钰,询问他如何奇思妙想,能弄出来太师椅和八仙桌这等物事! 又是如何想到的,整出来那些新鲜的吃食,就连程咬金最稳重的大儿子程处嗣,都一脸期待的等着李钰解释。 两岁的秦怀道拉着李钰要抱抱,李钰对这小人儿,也是喜爱无比,抱着秦怀道,又叫木匠给秦怀道做一个大陀螺,把个秦怀道高兴的不行。 李钰好一阵忙活,才终于弄清楚,程咬金六个儿子的姓名,和岁数。 嫡长子程处嗣,乃是程咬金前正妻所出。 刚刚成男,还未及冠,就是后世的明威将军、桂州溎南府折冲都尉。唐书又称为,程处默,袭爵卢国公。 嫡次子:程处亮,正妻崔氏所出。已束发,比自己大一岁。 性格最像程咬金,霸道不讲道理,还无赖。 根据历史发展,将来会以功臣之子,尚唐太宗女,清河公主李敬,官至宁远大将军,封东阿县开国公。 嫡少子:程处弼,和程咬金也非常想似,比老二聪明一些。和自己同岁,同是崔氏所出。 后至右金吾将军、汴州刺史,广平郡开国公。 庶子:程处寸,和自己同年,贵妾所出,后任户部郎中、绵州刺史。 庶子:程处立,比自己小一岁,妾出。后任官相州,城安县令。 庶子:程俊,十一岁。妾出。字处侠,后任东宫,通事舍人。 基本弄清楚了,老大比自己大上几岁相当稳重。 老二比自己大一岁,老三和自己同年,最像无赖程咬金,老四也和自己一般大小,老五小自己一岁,老六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秦叔宝就一个儿子两岁半。 李钰感叹,这程咬金真是子嗣旺盛。居然六个儿子。 只不知道是否有闺女,若是有闺女,可千万别像她父亲,否则还不得出一个女流氓? 没有了长辈在场,一群年龄差不了多少的孩子,自然是无比轻松,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 第五十二章别墅五百贯起价 第五十二章别墅五百贯起价 李钰前世就有精神分裂症,拥有多重性格,有稳重的一面,也有放荡不羁的一面,还有豪情万丈的时候。 此时和一众同龄人聚会,虽没有刻意的迎奉,却也八面玲珑,和众人又说又笑。 程处嗣喜欢学,李钰就和他探讨,诗词歌赋, 听得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程处嗣惊为天人, 和李钰讨论,诗词里的昂扬顿挫,各处如何精妙,各处如何豪情万丈。 而那程家的老二,老三,性格爽快,和程咬金最像, 李钰便说一些兵策战法,勾引的两人,只想把李钰拉到一边,把他肚子里的知识,全部掏出来。 来自后世的李钰,即便是个普通人,学问,见识,眼光,都是凝聚千年智慧而成的结晶,搞定这群半大孩子,不成问题。 倒并不是说他多聪明,前世里的普及教育,只要你用心读书,哪个回来都是满腹经纶,时间的沉淀,和无数大能的经验积累,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指数。 轻松应酬着众人,正在得意,却见杜二狗,在旁边躲躲闪闪,知道有事报告,就直接问他何事, 二狗回答说,一群老头已经按照他的教授,制作出了一些,土法水泥。 并且已经尝试。确实坚固耐用,请家主过去查看,是否可以大批量生产。 众人不知水泥为何物,李钰又长篇大论,告诉他们一切, 并且把自己已经弄出来的红砖,吹的天上少有,人间绝无,配合新制作的粘土,所建造的房屋,将不再惧怕风雨,还可百年不倒。 而且再不用,每隔几年就修缮一次。 简直是一劳永逸,此法出世,是如何的牛逼哄哄等等,自己又是如何的伟大。 众人越听越觉得稀罕,就缠着李钰一同前去,想看看到底是何物,竟然如此神奇。 李钰抱着两岁的秦怀道,和众人一块儿,带着护卫,奴仆,丫鬟,侍女,浩浩荡荡的向庄子后面杀过去。 待众人赶到烧砖头的窑洞,李钰也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对这个时代的建设能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来自后世界的他,也曾经包过一些小活,做过几年工头,对后世人的懒散,和自私,清清楚楚,不像这个时候的穷苦百姓,忠厚朴素,没有人偷工减料。 所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天一亮就干活,看不见才收工, 这才两三天没来,就大不一样,庄户们,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用新烧的红砖,配上粘土,修建了四口,正规的制砖窑洞。 旁边也简单搭起了一排矮小的房屋,用来制作土法水泥。 附近这一千多亩地,都是自己府里的,且有契约在,县衙里还有备案。 李钰就是把这里,盖成摩天大楼,也没人管他,更加不需要什么批准手续,这一点,也是李钰想要建设新农村的诱因之一。 若是手续繁琐,李钰就不会这样大规模的搞生产建设了。 看到众人前来,一群老头非常的紧张。 这些庄户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正了,见识过最大的功勋级别,就是县男府的老爵爷。 如今这些一品国公家的小公爷,一下子来了七八个,怎能不紧张? 看着小公爷们身边,那如狼似虎的护卫,还带着长刀长枪,老头们结结巴巴的汇报, 土法水泥已经制作出来,非常成功,这一排简单的棚屋,就是用红砖和水泥建造,确实非常结实坚固。 这边小公爷们,听李钰说要用到铁匠铺的废渣子, 程家兄弟直接拍胸担保,回去就能给李钰安排联系,而且还可以免费送过来。 几个兄弟也明白,自己父亲拉了人家那么多桌椅,也该回报一下下,何况程咬金又多讹了好多,大家都看的清楚明白,对自己老爹的讹人行为,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倒是秦怀道不知道渣渣是啥,不过也奶声奶气的说,回去了找阿耶给李大朗弄点过来,只是要求,晚上还要吃那些,中午吃过的吃食。 乐的李钰在秦怀道脸上,亲了好几下。 直夸奖秦怀道是个好孩子。却忽略了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 李钰滔滔不绝的向众人解释,自己的规划,要把这里打造的横平竖直,盖成一排一排的新房, 庄子里的路,要修造的,能并排经过十个马车,房子要建的高大漂亮,等等,等等。 旁边的程处嗣听完,默默的接了一句:“这岂不是要建造第二个长安乎?” 李钰不论前世今生,都没去过长安,哪里知道长安是啥样子?只含糊其辞。 其他众人听说,要整成第二个长安,顿时目瞪口呆, 惊奇了一会儿,便又恢复,都吵嚷着,要在这里提前定下各自的房屋,说是回去,就让人拿自己的零花钱过来,托李钰在庄子里给自己也整一套那什么度假别墅。 当然,这别墅的词,还是从李钰口中学来的。 李钰没成想,无意中,完成了第一轮融资,高兴的点头答应,笑得合不拢嘴。 红砖是泥巴烧的,又不用投资,工钱也没人要一毛,就是将来给他们每人盖一座房子,也简单的很,让庄户们操作就是了,自己统一安排就行。 只管个饭而已,几乎是没有任何投资风险,就收了钱,叫李钰如何不开心? 于是李钰又贪心了起来,开始坐地起价,解释一套房子,需要多少多少,人力物力,总之一句话,得很多钱。 老大程处嗣说,自己可拿出来五百贯,再多了就不行,其他人也都三百贯两百贯不等, “诸位大可放心,某一定把诸位兄弟的房子,弄的漂漂亮亮。 只是这三百贯的宅子,可没有五百贯的漂亮,这一点大家要明白,倘若不说清楚,到时候又要争执,” 老三程处弼马道;“大朗放心。某家回去,再找阿娘要上一些,也凑够五百贯便是,” 众人又纷纷表示自己回去,也想点办法,凑够五百的数目送来,秦怀道也要一座房子,只是没钱,说回家找阿娘去借。 李钰哈哈一笑了之。也没把两岁孩子的话,当一回事。 几个人说的口吐白沫,把几百贯不当一回事,可把旁边的九个老头,听得不停的擦汗,一辈子也没见过三两银子的穷苦人家, 听了几百贯,几百贯的数,还不吓出一身汗。 这些庄稼汉,只知道几百贯非常的多,自己十辈子也挣不来,别说十辈子,就是一百辈子,恐怕也是不行。 这些人不认识字,更不会计算,具体需要多少辈子,当然也想不出个具体概念。 不说这边的热闹场景,那边程咬金和秦叔宝,拉着十几个马车的家具,各自回府,秦叔宝是个非常明智,而且忠心耿耿的人, 有好的东西,自然第一时间就要给皇帝送去。 秦叔宝很厚道,给自家娘子留了一整套八仙桌,两个太师椅,又给正厅留了一套大的,和两套小八仙桌配套的, 放在下手两边,剩下的全部打包,送去了东宫。 通报之后,上了偏殿,行过礼,便逞上李钰的一堆家具,一众内侍和宫女,搬着家具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长孙无垢恰好在李世民这里,看着热闹的大殿,扭头对李世民看了一眼, 眼神里的意思是,你看陛下,妾果然所料不差,不用陛下去蓝田,这些就送来了,李世民也点头,表示收到了长孙的眼神。 两人正在眉目传情,只听殿外一声大吼,“陛下,陛下,老程来送礼了。” 李世民对着钱的海点点头,内侍首领钱得海,就亮开了嗓子,叫了一声:“宣卢国公上殿!” 没过一会儿,就见程咬金满头大汗的,背着一个太师椅走了进来,放下后见了礼, 就道:“兄长也在啊,某就知道,肯定能碰到。果然如此,” 李世民也不废话,叫内侍,宫女,将一套家具摆放在大殿中央, 自己坐了上手位置,长孙坐了西边,又按照秦叔宝程咬金所说。 将一半大小的八仙桌,和配套的太师椅。放在下手两边,再赏赐两人坐下。 忙活了一通之后,又重复安静,李世民正准备开口询问,程咬金就晃荡着双腿,把今天的经过,陈述一遍: “陛下有所不知,此物是臣那故去的大兄,蓝田县男,李平之子,李钰制作,名堂叫做太师椅,坐了这太师椅,可就有了太师三公的风范了。 陛下那个大的叫桌,因能坐下八个人,所以叫八仙桌。” 程咬金得意洋洋的显摆着,自己今天刚学来的名词,却不知李世民早就知道了一切。 第五十三章程咬金埋头苦读圣贤书 第五十三章程咬金埋头苦读圣贤书 旁边的长孙皇后插话:“臣妾已经有了主意,不如就叫贞观桌,贞观椅如何,还请陛下定夺,” 秦叔宝立刻接到;“皇后娘娘之意大善,臣请陛下准之。” 程咬金是个泼皮不假,但是可不傻,闻言也道;“陛下,老程也觉得皇后娘娘的话甚是有理。请陛下准之。” 李世民心想,你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还能听出来啥道理?程家数代望族,怎么出了你这魔王,还好那程家大朗,喜好学问,听说一肚子墨水,否则,岂不是要断了家族的传承? 还甚是有理,装什么学问人。当然,李世民也不点破,得到了想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就温和的说:“既然皇后有意,某家就准了。此物以后,就叫贞观桌与贞观椅。” 程咬金见已经起好了名字,就指着李世民坐的说;“陛下请看,这陛下所坐,乃是蜀中金丝楠木制成,理清晰,光滑细腻, 李世民也纳闷,这程咬金泼皮一个,今日去了蓝田回来,竟是出口成章, 唐皇陛下,却不知,是程咬金记住了李钰的形容词。 于是李世民顺口说道:“知节近日,于学问一道,颇有进益,如今天下安定,暂无战事,知节也要有些学问傍身才是,” 一句话夸的程咬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程咬金最是忌讳,谁说他没学问,所以当日那户部的官员,说自己没化,立马就奏了他一大嘴巴子,也由此激发了武两边的斗殴事件, 如今,用李钰的话重复一遍,竟然立马得到夸奖,岂能不高兴,这一高兴起来,就又得意忘形,开始原形毕露;“陛下圣明,臣近日也感觉到,没有学问是不行的,是以,臣最近一直在家中埋头苦读,那些圣贤之书” 这一次,连长孙皇后都听不下去了,扭过头掩着嘴,强忍着笑意。 李世民心想,你都胡扯些什么,随口夸你一句,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还苦读圣贤书,你认识它们,恐怕它们也不认识你吧! 秦叔宝见程咬金如此厚颜无耻,竟然还说自己最近,在埋头苦读,那些圣贤之书,也红着脸,低下了头,很有些不好意思。 程咬金的脸皮,可抵挡刀枪,夸起自己来,是有多狠,就说多狠,哪里会不好意思,一边继续滔滔不绝:“陛下请看,臣以为,这金丝楠木料,所制作之物,色泽金黄,正适合陛下使用,臣只留下了铁梨木,海棠木等,一般木料,所做的贞观桌椅,这等金黄色的金丝楠,都给陛下送来了,” 李钰要是知道,程咬金几句话就把金丝楠整成了皇家专用的贡品,铁定要吐血晕倒。 旁边秦琼也点头表示赞同。 李世民闻言,一想也是如此,这金黄色的事物,除了皇家谁敢使用? 就是秦琼也是同样留下一般的,没敢留下金丝楠做的,全送来了宫里。 也只有李钰这种后世来的,没什么皇权概念,才敢使用了。 秦琼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这金黄色的东西,可没人会用,大兄那里,自然也是不能,否则,必定会有言官,口诛笔伐。 平白的惹了祸事,得罪皇家,既然不能用,还不如都献给陛下,大兄已经故去,也得相个办法给那侄子,弄一条出路不是。这想要出路,不与皇家亲近可是不行。 整理好了思路,秦琼道:“启禀陛下,臣等已和侄子商议过,那孩子愿意将府里的金丝楠木,制作出来的贞观桌椅,全部献给陛下,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几句。于是笑曰大善,便将蓝田县男府里的贞观桌椅,定为了皇家专用的贡品,“得海,记下此事。” “诺” 程咬金和秦琼相对一眼,都很高兴。 这李钰府里的物品,定为了专用贡品,就等于和皇家扯上了些许关系,此后也算是给侄子弄一个,接触皇家的机会,也无形中多了一番保障。只付出一些工匠之力,和木头,何乐而不为? 李世民又道,:“来人,将贞观桌椅,分一部分,送去父皇的太极宫里,另分两套与皇后寝宫,四妃之处,各得一套。余下的朕自用之。 待以后,蓝田县男再次进贡之后,交于皇后分发后宫。 另,卓蓝田县男之子,李钰继承父爵,加赐金一百,丝绸五匹。” 因为上次被秦琼晕倒打断,所以这次李世民从新宣旨。又另外加了三匹布的奖赏,倘若不是,国库空虚,李世民也不会如此小气,奈何如今大唐,缺钱,少银的,能节省就节省着来吧! 总算让侄子继承了爵位,秦琼程咬金也算不虚此行。 程咬金一高兴又开始得瑟了起来:“陛下有所不知,臣今日与二哥在蓝田用的昼食,皆用一种铁锅制作,美味无比,老程还从来没吃过如此精美的吃食呢。” 这边秦琼赶紧接话;“启禀陛下,臣等已叫厨娘等人去蓝田学之。明日回归,立刻进宫教授于陛下宫厨。明日陛下便能品尝。” 李世民听到此话,也算安心了下来。 李世民早就知道了一切,他贵为天之骄子,九五至尊,这天下一切美好事物,当然得紧着他来才是正理。 今天坐在宫里,等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等着两人送来贞观桌椅, 第二就是这铁锅制作的精美吃食,这下总算都定了下来,也就不在言语。 秦琼自然看出来一切,就拉着程咬金拜退。 李钰自然不知随手制作的桌椅,没几天,就传的整个长安城皆知,好多人都开始打听何处制作,任何时代,潮流都会引领时尚,哪里都是如此。 上等权贵家里,如果不摆上一套,实在是太没面子。 这边李钰抱着秦怀道,陪着众人,兴致勃勃的参观整个庄子,一边介绍自己的建设规划。 说的是口干舌燥,待到黄昏,众人才回到府里准备吃饭, 其实众人早就惦记着吃饭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陪着李钰又玩到了天黑,刚到府门口,就发现,又有一堆马车,和下人, 李钰问了才知道,是两个国公府里,派来学习厨艺的下人,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刻苦学习,听到厨师已经在制作吃食,这次众人不等安排就轻车熟路, 一众人等自动到了正厅,亲自动手,搬桌子的搬椅子的,把桌椅摆放成中午吃饭时的样子,还是中午的位子,各自坐下等着上菜,像及了小学一年级,等待老师到来的学生, 这次秦琼和程咬金不在,大家放松了很多,李钰也拿出来水酒招待,只是还没上菜就喝下去不少,连稳重的程处嗣,都喝了两杯。 李钰心里想着,这些人的吃法换作平常人家,恐怕不出半年,就会吃的家徒四壁。 正幻想着,他们若是生在普通农家,那种顿顿吃不饱的样子,厨房里就端上来了一份菜,和中午一模一样,目前李钰只做了这六个,所以厨师,暂时也变不出新花样来。 菜一上来,还没等十分钟就又一扫而光,李钰这次干脆都没抢没动, 还是几个二愣子心疼秦怀道,给两岁多的娃娃,分了一些,否则一点不会剩下。 看着秦怀道吃着分到自己盆里的红烧肉,满嘴流油,众人不禁催促下人,赶紧去厨房再催催,再上两桌。这也太慢了些。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秦怀道也肚皮鼓的老大。 李钰发现众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心想这厨师都学会了也都离开了,你们这些吃货到底要住几天?? 这要吃死我???还是要吃空我? 又陪着众人说了一会话,秦怀道闹着要睡觉,没办法,李钰让侍女给安排在了中院里的厢房里,反正房子多,就是再来十几个也能住下。 等丫鬟抱走了秦怀道,感觉冷场,老李忍不住就说;“不如我讲个故事吧,” 众人皆问何为故事?老李解释;“故事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加上修饰手法加工一下,好让人听了解闷的,或者没发生的事杜撰一些,编辑而成也可。 第五十四集饭后故事话三国 第五十四集饭后故事话三国 等众人弄明白了,故事就是一些奇闻异事之后,便都催促李钰快些讲来,于是李钰紧了紧嗓子,就拉开了序幕;“有词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临江仙一出,程处嗣立马精神一振,心里想着,这李家大朗,好生厉害,这首诗词,磅礴大气,在让人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并且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程处嗣不禁心里感叹,这得有多大的胸襟,又需要多深厚的功底,才能做出此等精妙绝伦的词来。 单看这首诗词本身,要不就是满腹经纶的大能,就是饱经沧桑的学士,这李大朗还未有束发,经历阅历,能多到哪里去? 看来只能归功于饱读诗书了, 旁边伺候的夏竹,和凝翠也是眼睛骤然一亮,两女都是一身学问,比那私塾里的先生也犹有过之,自然是知道好赖的。 在场众人,全都是震撼无比,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钰自然不知道别人心中的震撼,依然感情丰富的朗诵着;“话说那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世势循环之果也, 周末七国分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秦国励精图治,又商鞅变法,经过数代积累,终于一统天下,七国乱世结束,并入于秦; 及秦经历二世灭亡之后,又进入楚、汉分争,汉高祖皇帝刘邦,斩白蛇起义,带领手下群雄,逐鹿中原,逼迫的霸王项羽乌江自刎,遂既得了正统,再后来,又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三人结束了闹市里的行为,回了张翼德的府邸,就在那开了桃花的后院里,歃血为盟,八拜为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之!至此,三人俱都发下了毒誓,要一生一世,共享富贵,同甘共苦, 说到此处,李钰停止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 众人刚听到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桃园结义,正在边听边想着里面的场景,自己何时才能找到这种意气相投的兄弟,正在享受中,李钰不讲了,立马惹来所有人的怒火。就连老六最小的程俊,也着急的不行,都拿眼睛狠狠的瞪着李钰。 李钰也没有想到,一时兴起,讲了个故事,就让众人如此上心,又看的正厅之中,竟然聚集了满满一堂的丫鬟,仆役,护卫, 都在期待他赶紧讲下去,这唐人尚武,民风彪悍,对英雄的崇拜和敬仰,非常的厉害,不下于前世的追星族。甚至犹有过之。 看着上百人都在等待,李钰也不敢耽误,回忆着剧情,添油加醋,一口气讲到,美髯公千里走单骑,汉寿侯,过五关斩六将。” 实在是口干舌燥,又困的不行,就又停了下来。 看程家兄弟,也没人发出任何声音,再一扭头,自己也吓一大跳,为何? 皆因大唐没有夜生活,吃了晚饭,基本都是睡觉,一听说家主在讲奇人异事,蜂拥而至,基本能来的都来了, 尽管有些人还不知道讲故事到底是干啥,但是没关系,有热闹看就行。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再有那好事的,听了一段就开始哄传,讲的是三国时期里的大英雄,于是几乎,就连后院的王可馨,和司徒都远远的站在,正厅的左边,进口处,里三层外三层,连正厅门口的院子里,都全是人头。 李钰还真是低估了唐朝人对英雄的期待,和热爱, 只见程处亮紧紧握着拳头,怒吼道;“这关云长,真乃虎将也,过五关,斩六将,其武力定是人中翘楚,羡煞旁人。” 旁边的程处弼也激动的说“关云长勇武过人,自不必怀疑,单枪匹马,千里找寻大兄之事,更是大善,此等仁义之处,真世间少有,吾辈当从之。” 所有人都不停点头,表示两人所说确是实情并且符合众人的观点。 李钰可不管你符合不符合众人胃口,这会差不多凌晨三点了都,实在是困的不行,必须睡觉, 众人哪里能放他走开,非纠缠着要把故事说完, 开什么玩笑,这故事说完还睡个屁觉。 于是哄了众人,说天色已晚,明晚再说等等。 然后分配丫鬟,侍女,几个大少爷,在中院厢房里安置,又叫候三安排了他们的护卫,和几个随行的侍女。 自己也在厢房里找了个房间睡下。 李钰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是一时兴起,讲了个故事,还能引发朝廷武两边的整体震动。 而且没几天时间就传播的长安城皆知,也算成了一个小名人儿了。 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中午,李钰才起来梳洗打扮,还是秦怀道闹腾着要找他,让丫鬟领着,进了李钰房间才叫醒了他,否则能睡到下午。 李钰抱着两岁的秦怀道,一块吃了饭,便去了庄子后的砖头窑洞,两个大神打发走了,也确定了三家的交情关系铁的不行,这打消了顾虑,让李钰更加坚定,自己的新农村建设思路, 匆忙赶来指导工作,看着一排矮小的临时工棚,李钰决定先建设一个厂子,把这里围起来,然后在里面安心的生产水泥, 至于烧制石灰石的场地,李钰觉得冒烟洞里的烟灰太大,就被安排在了,不远处的河边, 烧好了石灰石,再拉过来制作水泥。这样能减少些污染, 还好当初,选定烧砖的地址,在庄子后头三四里处的田野里,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制造,也不影响庄子里的生活, 看着窑洞口的几百个免费劳动力,李钰不禁又要感叹,这些庄户百姓可真是忠厚老实,要是没有他们,自己想干点事儿,可要难如登天,将来一定要给他们创造最好的生活环境,才对的起这些忠心的手下, 李钰指挥众人,以窑洞为基础向后延伸了一百米扩建厂房,又交代大家,先把地基做好,盖它二十间大房子,做水泥车间和仓库,然后制作出大量水泥后,把大院子里的土地,全部打成水泥地面, 房子的房梁,木料,由府里出,虽然木料库房已经差不多快没了,不过建造十几间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用烧出来的红砖把这一百多米方圆围起来,当做院墙,红砖窑洞占据一半,水泥制作储存占据另一半,并且要求众人三天内完工,一个泥瓦匠领头的,排着胸脯子给李钰承诺,有这几百人干活,三天内一定把二十间房屋造好,还能把院墙围起来, 李钰当然相信了,几百号劳动力,如果一起干活,半天就能把房屋整好,只等上房梁了, 李钰又指导九个老头,烧制屋顶所用的瓦片,唐朝大部分民居都是用的茅草屋顶, 李钰既然要做,就想做的最好,何况瓦片比红砖的要求低了太多,又有烧了几十窑的红砖经验做底,众人一起努力,只一炉子,就出了成品,而且比后世界的瓦片质量更好更结实,表面更光滑, 这些人根本不会偷懒,你只要给个标准,他们只会做的更好,压根儿,就没有不达标的说法。 李钰只需要负责安排,大方向就行,其他的,都有专业人士负责,干活的更是不缺, 唐朝的女人,没有后世那般娇嫩,基本都能干活,如今红砖有了,瓦片有了,土法水泥有了,只要把厂子建设好,就可以开足马力运转, 别小看这烧砖的九个老头,这才几天的时间,一群老头带着几百个劳动力,就烧出来不知道多少红砖,密密麻麻的,放在田地里,就是把厂子围起来,也就是用掉一半就足够了, 而且四个窑洞,还在马不停蹄的工作中,李钰计算了一下,觉得不能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明天就得停了红砖改成烧瓦片, 这样烧几天瓦片,等着厂子建设好,然后全力以赴制作土法水泥, 等水泥加紧制作一部分,估计采买木料,做房梁,门窗,的孙管事,就能弄回来第一批木材。 到时候就把整个李家庄,全部一点一点的重新规划,李钰是有想法的,有心想要把第一个庄子打造成一个县城, 这样的话,以后各种小买卖,就能兴旺起来。 再说了,自己也要住一辈子的,当然要整的横平竖直,整整齐齐才好。 还好这家大业大,又有几千亩地,供他挥霍。如果在普通百姓家他哪有如此闲心雅致,恐怕还要操心,如何才能,吃饱饭的问题。 第五十五章金丝楠被没收了 第五十五章金丝楠被没收了 背着秦怀道,李钰一路哼着歌,开心回府,半路上碰见前来寻找自己的杜二狗,说有圣旨到。而且还两份圣旨。 几个圣旨,李钰也没在意,他在意的是,马上就能见到,传说中的阉人,就激动的不行,放下秦怀道让丫鬟带着。自己一路小跑回去。 进了府,才发现,早已经准备好了香案,于是,洗了手脸,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太监下手;“臣李钰接旨。唐朝百姓均可向皇帝自称臣”老李心里想着,这太监果然和常人有一点点不一样,嘴上连一根胡子都没有,别的倒也没啥,就和平常人一样。 只听那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桌李钰,继承其父,蓝田县,开国县男爵位。加,赐金一百,丝绸五匹。” 李钰接了旨,心想没了?就这两句话,怎么不像电视里那样念半天??? 但是还是恭恭敬敬接了过来,这内侍又展开一副圣旨念道;“蓝田县开国县男李钰,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蓝田开国县男李钰,制作贞观桌椅,献于皇家,贡品” 李钰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你做的桌椅都有名字了,贞观桌,贞观椅,第二,只要是金丝楠这个木料,做出来的桌椅,都是皇家贡品啦,而且是专用的贡品,只能皇家所用, 其他木料,没人管你。 李钰顿时,要多沮丧就多沮丧,又无可奈何,熟读历史的李钰知道,这种时代,你和皇权作对,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灰飞烟灭,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算了,好歹其他木头的桌椅还让用不是。 假装出非常开心的表情,恭敬的接过了第二道圣旨。 抬起身子,李钰对二狗打了个眼色,二狗会意,赶紧向这内侍递过去一个银饼。 人家眉开眼笑的收了起来,扯着不男不女的嗓子道;“李县男,恭喜了,以后你家的金丝楠贞观桌椅,可就是贡品了,咱家这里收过贵府的贡品,就得回去复命了。还请李县男,不要为难咱家。” 李钰都想开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然不会在做一些无所谓的抗拒,指挥府里奴仆将自己屋里的,王可馨屋里的,司徒屋里的,还有正厅里的, 只要是金丝楠做的,全都搬了出来。偏厅里的是铁梨木所做,不用去动,看着院子里,今天刚做的几套,李钰老怀大慰,还好又做出来几套,否则今晚就得坐地上了,他也没在意,所有大唐人,不都是在地上跪坐。 一共搬出来14套贞观桌椅,看着众人装车,李钰正在心疼无比,只听那太监又说;“好叫李县男得知,这次贡品物价,由陛下亲定,一贯一套,这次咱家直接带来了,下次就由李县男,自行送去内侍省,要过了回执,方可去内库领取。” 说罢就一挥手,有人带过来一个箱子,提出来14贯银钱。又另外数了一百个。旁边又有宫女拿了五匹丝绸。 李钰心说卧槽,赏赐百金原来是一百块钱。也太抠门了吧, 不过这一套贞观桌椅,一贯却是不少了,按照自己计算,出四十个人,三十辆车两个月时间,运回来一百跟金丝楠, 一根做出两套桌椅,就是两贯,人吃吗嚼,若加上工资估计就是大约六百一套,皇帝给一贯,还算不错,赚三百多呢,不大不小也算个补偿了。 何况自己并不用开支工资。他哪里知道,就是这十四贯,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 送走了宫里的人,李钰回头对木匠众人道;“明日开始,全部改用海棠木,铁梨木制作。金丝楠木料暂时不要动用了。” 众木匠一起答应。 李钰又道;“汝等今晚尽量把手里的制作完好,不然今晚,某家就得坐地上了。” 众人哄笑着答应。然后赶紧干活, 等下人把院子里的两套桌椅,搬到正厅里,李钰又指挥着,将期中一套放自己后院的屋里。 李钰实在郁闷的不行,必须吃酒,于是自己又跑到了厨房,前几天他安排下人,去胡人那里买了香料,又让人去收了几个活猪回来,今晚他想做肘子,和孜然羊肉。 这次李钰下厨,也没人吭声了,而且厨子们都围在旁边学习,用花椒、胡椒、豆蔻、桂皮、陈皮,葱姜制作一锅卤料,待水开了以后,加入了一副猪头脸,又放进去两个肘子,四个猪蹄。一个鸡。这边开始制作孜然羊肉。 等这边一大堆菜,都弄好之后,那边也差不多熟了,凉拌了一个顺风耳,加上蒜泥,放些胡麻油,唐朝已经有芝麻了。 猪头脸,烧鸡,自然羊肉,加上之前的,红烧肉,秋葵,猪肉炒豆角等六个菜,今晚算是九个菜一大桌了,王可馨和司徒云砂那份,就让直接送去后院了。 这边一群执跨子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菜刚上桌就又开始抢了起来,李钰今天没心情吃饭,只随便吃几口,就一直喝闷酒,旁边的程处嗣,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就陪着喝酒聊天, 等李钰说出了心中的郁闷,程处嗣才知道,这李大朗是因为皇帝拉走了金丝楠木料的家具,而不高兴,程老大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当场就开导了起来:“大朗有所不知。这府里的东西成了皇家专用的贡品,就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关系,此乃喜事也?” “哦大兄请说个详细来!” 于是程处嗣长篇大论,说起种种好处。 最后被李钰总结成一句,其实就是披着皇家贡品的虎皮,狐假虎威震慑一些宵小之辈。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就如程处嗣所说,老爹也故去不在了,将来程泼皮和秦叔宝也会走的。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如何让以后的人生,顺利一些,还不被欺负,这无疑与皇家扯上关系,是最好的,就比如程处亮就被指定了一个驸马,靠上了皇家,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要大婚了, 这个贡品的事儿,恐怕还是两位大神从中周旋出来的。 第五十六章拆迁办一把手 第五十六章拆迁办一把手 想到这里李钰也看开了,程处嗣说的不错,要想在这个大唐,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必须抱住陛下的大腿,这才是最粗的树荫。 可是嘴里这样同意,心里又开始嘀咕:我就想安安生生的,做个大地主,又没想折腾什么风浪。怕什么小人物作祟? 不过这种想法,刚冒出头来,就被程处嗣否决了,给出的理由是,大唐虽然安定了,可是各种势力,一直在不停的互相倾轧,朝堂上,表面风轻云淡,其实背地里暗流涌动。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咱们?? 既然这样说开了,加上金丝楠木又成铁的事实,不可更改,还不如把这件事做到极致, 干脆明天,把后世的衣服柜子,和梳妆台设计出来,托秦琼送给宫里的皇后。 或许会效果更佳。因为李钰坚信,女人的枕边风,非常厉害。结果后来也证明,有好东西都赶紧送去给皇后,是一件非常英明的决定,当然也由此牵扯出了更多的麻烦。 李钰醉了,被程处嗣劝开了心事之后,几个人开怀大饮,又和众人讨论起三国,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喝酒,因为外头,又聚集了一大群人头,李钰就又开始装豪迈,喝起酒来,每次都是一饮而尽,结果说到,定三分隆中决策,三请诸葛亮的时候,就醉倒了,一众人都惦记着刘备,到底有没有请到诸葛孔明出山? 李钰却醉了,众人当然知道孔明先生最后是出山了的,不然历史怎么解决? 只是都想从故事里听到,才更有味道。奈何这家伙自己把自己整醉了。 正厅外的大院子里,丫鬟,侍女,奴仆,护卫,都像电影结束了一样,纷纷散去,一路上,众人互相聊着故事里的英雄事迹,调侃着回家睡觉 容娘和三个丫鬟,搀扶着李钰,去往后院,基本等于是几个人抬回去的,到了自己屋里,李钰又嚷嚷着叫丫鬟们通知司徒云砂,和王可馨过来,陪他, 两女听说他喝的大醉,已经来了,就在榻边,看着这郎君大醉,又是心疼又是搞笑,心疼的是十四岁就喝大醉,对身体不好,笑得是醉成这样了,还知道找两女过来。 夏竹,秋菊,凝翠,桃红四个人,费尽力气,才把李钰的衣服托掉,又给他洗了脚, 李钰中间迷迷糊糊的拉着夏竹和凝翠,当成了司徒云砂和王可馨,硬是要两女脱了衣服上来陪着自己,要不然就要开始闹人,结果,还没等司徒云砂和王可馨上榻,李钰就沉沉睡去,两女也是无可奈何。躺在两边看护。 唐朝的水酒,度数偏低,又是纯粮食酿造,即便喝的大醉,睡上一觉,就基本酒醒, 李钰是渴醒的,天刚大亮,起身的时候,发现司徒云砂和王可馨睡在自己榻上,一边一个,老李顿时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复又躺了下去,看着羞红了脸的两女,依然闭着眼睛,装睡, 李钰哈哈大笑,惊醒了榻下值班的夏竹,秋菊等女,在四个侍女的伺候下,穿衣而去。 李钰来到前院厢房,看看所有人都没起来,秦怀道也在呼呼大睡,就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整个府里,三三两两的丫鬟,和仆役,刚开始起来,容娘才到前院,机灵,看见郎君要出去,就赶紧叫了一个三等侍女陪伴,两人跟了上去。 李钰见两人跟上来,也没吭声, 本来昨天容娘休息,所以不在府里住,出去住了庄子里,自己的家,今早刚来府里,就看见郎君出来,有些诧异,这郎君不到巳时还没出来过的,今天怎么起来的这样早,也不吱声,扭过身就跟在郎君后头, 如今的容娘,被李钰直接提拔成了,贴身的丫鬟,已经是二等侍女了,跟夏竹秋菊他们一样的等级。 在这县男府里,也算的上一号人物了,却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的,照样不摆架子, 庄子里的农户,也有些勤快的,一大早就起来打水,准备做饭,看见府里的小郎君甭提有多热情,都知道从新建造,要从本庄子最先开始的,怎能不高兴? 庄户们看着庄子后,那烧制红砖的窑洞,现在是倍感亲切,昨天,那里已经被新烧的红色土胚,围起来一个好大的院子,听说是做储存库房来着,要存放水泥和烧好的红砖。 看着越来越多的红砖被堆积出来,所有庄户都期盼着尽快开工,可是昨天开始,不烧了,改成了烧瓦片,听说是这小郎君安排的,将来盖房子的时候,用来代替屋顶的草料,铺垫房顶所用, 庄户百姓们,实在不敢想象,这以后的新房,恐怕要和皇帝住的宫殿,也差不了多少了。 百姓哪里知道,皇帝的宫殿是何等模样,这些庄户是没见过的。只凭借自己的想象而已, 比如,那种田的汉子,总是以为,皇帝陛下的锄头,一定是金子打造。 做饭的妇人也都觉得,皇后娘娘的灶台,肯定是美玉砌成, 至于皇帝陛下到底种了几亩地,皇后娘娘每日里,都是什么时辰,才下厨做饭,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哪里能知道清楚? 看见府里的小郎君出来,那是恨不得给他磕几个头,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 很多人都想让李钰动作快点,因为害怕房子没弄好,就出了什么变卦,说白了,对李钰建设新农村的决定,始终心里带有一丝怀疑, 毕竟放眼整个大唐,也没听说过这种地主老爷,不要一个大钱,就给下头的庄户盖新房子。 从来没听说过。恐怕就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事儿。 所以很多人都念道着,赶紧先把自己家弄好,即便是出现了变化,自己已经住上新房。 李钰带着两个丫鬟,在庄子里晃荡着,五个庄子里,就数这李家庄最大,毕竟县男府就在这里,整个庄子有五百多户人家,相当于后世界的四五个村子大小,古代人,地皮又不要钱,农村人的房屋,宅子普遍的大,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县城了, 第五十七章拆迁办一把手2 李钰忽然想起容娘的父母来,那对夫妻,女的懂事,男的踏实能干,李钰就想去串串门儿,小坐一会。 就问身边的容娘,“林家娘子,不知你家在何处?” 容娘见问,就指着旁边不远处的房子回话; “回郎君的话,奴婢家已经过了的,那里就是的。” 李钰看看刚走过了几十步,就扭身又走了回去,容娘也没吭声,只一路跟着,尽职尽责。 到了门口,李钰说道: “某想进去坐坐。不知是否有些唐突?” “郎君驾到,蓬荜生辉,哪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容娘说完,欢喜的走上前去,打开了大门,迎接李钰进院。 李钰刚走进门,就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容娘,你不该今日当值了吗?怎地去了又回? 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要是落了物事,赶紧找,郎君巳时就要起来的,不可胡乱耽误。” “还好咱家,被老侯爷安排的这么近,一转身就能回来,便是落了东西,也不怕哎呀,郎君?” 容娘的母亲,唠唠叨叨正说的过瘾,一抬头见容娘后面,跟着进来一人,可不就是府里的小郎君? 容娘母亲赶紧正正自己的衣裙,又用手梳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头发,提起裙子就蹲了个深深的福礼, 这可是正式的礼节了,上次见面,这妇人只是蹲下去小半身, 为啥,现在庄子里,谁不知道她家容娘被府里的小郎君,提拔成了二等侍女? 要不了几年,那后院里的两个娘子,被收了房,就会去了一等侍女的身份, 届时,这容娘还不是铁定的升上去做个一等? 即便现在,容娘不论在府里,还是这五个庄子里,也是有头有脸,不可忽视的存在。 如今府里的郎君,更是亲自登门拜访,行个大礼自是迎接贵客的基本常识,可千万不能怠慢了去,没的惹了邻居们笑话。 “不知郎君今日驾临,未有远迎,奴家失礼了。” 李钰微笑着,扶起容娘的母亲:“不必多礼,某家也是临时起意,林五郎呢?” 正在询问,屋里就走出来容娘的父亲,愣了一下,赶紧出来抱拳行礼。 “见过郎君。” 李钰又客气一番,才被让进了正堂,只见上首摆放了一套,花梨木打造的太师椅, 中间配着一个四方周正的八仙桌,这是容娘踏实谨慎,伺候李钰的奖励, 这可了不得了,容娘家里,已经连续两三天,天天都是客人一堆,为的就是看这,被至尊认同的皇家贡品。 林家如今,算是因为一个丫头片子,起了势。 他家本就是这里的老户籍,附近自是有亲戚的,连那往日里,不怎么走动的远亲,都来了好几家,这几天应酬的也是筋疲力尽。 等李钰坐定,林五郎一家都站在下首相陪,容娘虽然到了自己家,可还是站在了李钰的身边,规规矩矩。 如今容娘的母亲和父亲,越看越觉得自家女儿漂亮精神,怎么看都顺眼,月例也增长了几十个大钱。 以前容娘做三等侍女统领的时候,月例已经高到了120钱,如今又张到了,和夏竹桃红她们一样的两百钱, 这些庄户百姓,一亩地出粮也就一石半,还要扣除一小半种粮,剩下的就是全卖了,也没几个大钱,还不说要纳税交粮,一堆的事儿, 只这每月多出的八十钱,对那些穷户农家来说,就是个很大的数字了。 最近,上门儿给闺女,儿子提亲的媒婆,差点把门槛踢烂。 夫妇二人的身份,也无形中提高了许多,这妇人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 对闺女的事儿,只听不说,不回应任何肯定的话语, 却对儿子的亲事,那是挑三拣四,非常上心。 林五郎哪里知道,自家娘子想的什么,既然猜测不透,索性就放手不管了。 李钰想了想,对着林五道: “某欲将庄子,从新修造的事儿,不知庄户百姓们,都是如何回应的?” 林五恭敬的回道; “回郎君,没有哪个人不同意,只是都害怕,中途出了叉子,再半途而废。是以都盼着赶紧动工。” 李钰听后,坚定的回应: “汝可说与庄户们知晓,五个庄子一个也不会少了,一千七百多户,每一家都会从新盖房,且叫大家放心,只管干活就是。” “唯!” 李钰接着说道; “快了,待红砖黑瓦凑够,水泥差不多了,就择一个黄道吉日,便能动工,某家欲设一办事之处,负责专门协调庄户拆迁之事,” 见林五有些发愣,又解释道: “就是安排一个人处理搬迁,拆屋,等杂乱琐屑小事。 不可能一次性把庄子全拆了,需要一步一步来,可先修造一部分,事成后,搬进去一些,再复而往下。 这诸般事务,需有人调动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乱哄哄的也没个章法,那可不行,某观林五郎你为人刚正,欲将大事托付,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话一说出,容娘一家便喜上眉梢,唯独林五郎愣在当场, 他做府兵之时,就是个一般甲士的队正而已,如今在庄子里,也是普通人家。 耕种纳税,生活清淡,若不是有女儿在府里做事,自己又有队正护卫头目的贴补,家里不定要穷成啥样,哪有想过这种露脸的机会? 李钰见这林五,并未立刻答应,就耐心的解释: “此事,虽无银钱贴补,却也是为了庄户百姓生活大计,倘若人人皆为利往,都只看重银钱, 咱们这五个庄子,恐怕也难有今日,修造新屋更是遥遥无期。 如今五个庄子,都要重新修建,人人皆无银钱进项,是以这份差事,自也不能格外对待!” 李钰的意思很明确,不要觉得没工资,就不想干,大家要是都不想出力,这几个庄子,何时才能弄好?坚决不能开了先例。 容娘的母亲,见自家男人还在发愣,赶紧拽了拽林五的衣服,如此露脸的事儿,万不能推脱出去。 若不是闺女的脸面,恐怕还轮不到自家头上,她生怕自家男人去计较没有银钱贴补,这种上门的好事儿,赶紧答应下来,才是正经。 第五十八章 公输班 第五十八章公输班 林五经过自家女人提醒,总算回过神来,严肃的说道; “老爵爷之恩,尚且未报,如今又要劳烦郎君拿出密法,烧制红砖水泥,为庄户百姓修造新屋, 某若贪图银钱,与那畜牲何异,郎君但有吩咐,某必倾力而为。” 看到林五挺上道的,李钰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如此甚好,这几日,某家计算着,红砖已经烧够几十座新房之用,只等水泥凑够,便可动工, 你可通传五个庄子,闲散之人可报名造册,为新庄子出一份力气,出工的吃食,由府里的粮仓支出。 待这几日,收纳了新粮,便要开始动工,某欲使人在庄子后,设立临时棚户,制作匠人的吃食,此事也交汝手经办。” 又对着容娘母亲道; “娘子可聚集一些相好的妇人相助,将这每日里的吃食,做好了供应,使那些出力的汉子们,能填饱肚子。” 容娘母亲听说要让自己负责给干活的工人做饭,喜上眉梢,立马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差事做完,在这几个庄子里,也算数的上的人家了,不答应?那才是傻子。 李钰看二人都答应了安排,继续说道; “既是你等答应,那便依照吩咐去做就是。 府里自会给你派出一个登记造册之人,再使粮仓管事从旁协助,倒也不必忧虑。” 林五郎终于长出一口气,干活出力他不怕,就担心这登记姓名,写写算算的事儿,如何会做? 如今府里派来一个会写字的,林五这才放松下来,只要解决了写写算算的事儿,其他的,林五相信自己都能做好。 李钰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这才离开林家,临走时又看了看院子一眼,总结;这容娘家真是一贫如洗。 他哪里知道,所有五个庄子的农户都是这样子,而且大多数比这林家更穷。 带着两个侍女,李钰晃晃悠悠,到了庄子后的田野里,大老远就看见红砖围起来的厂房,烟囱已经狼烟大冒,说明匠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活计。 李钰经过厂房门口,因未安装大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九个老头,如今已经名声在外,被称为烧窑九老。 大清早一起来,几个老头已经安排好劳力,行动了起来,恨不得一天到晚不停歇的出砖出瓦片。 李钰视察一遍,发现工作进度很快,院子里的砖头,码的整整齐齐,一眼望去全是红色的波浪。 又参观了水泥车间,已经盖了一多半,旁边放着房梁和柱子,估计今日就能上梁。 交代了水泥和沙石搅拌的比例,说清楚如何打造水泥地平,便带了容娘,回府用膳。 堪堪走到府门口,李钰发现,站了老老少少十几个人。 年龄最大的一位老者,大约六十多岁,年轻的也就和自己差不多。 以为又是新来的铁匠或者木匠也没在意,正要进门,那带头的老者,却叫住了李钰: “郎君,老夫这厢有礼了!” 李钰看对方已经六十出头了,也礼貌的回了一礼; “丈人,某回礼了。” 看着老者对自己的回礼,无动于衷,而且此人身上,很有一些气质,尽管一身粗布衣服,却挡不住由内而外的强大自信。 李钰暗自猜测,这人恐怕不是一般的农户,只听那老人开口说道: “老夫于十六年前,带着家族逃难至此,蒙上一代县男,将老夫家族,收留在十里坡小王庄上。 十年前,上代族长病重,老县男又请了数位先生医治,只可惜天命所归,人力不能挽回,最终归去。 后,老县男再出银钱,又制棺椁,将上代族长安葬。 如此恩情,老夫家族不敢忘却,今郎君欲修造几个庄子,欲使穷苦百姓受惠,人皆动容。 郎君为了修造几个庄子,连红砖水泥之密法,都拿了出来,老夫之家族,若不出些力气,恐惹天下人耻笑耳。 是以,老夫今日毛遂自荐,愿为修造之事,出力献策,还请莫要见笑。” 李钰听了老者的话,很诧异,此人说话井井有条,条理分明,且明显是有学问的,为何窝居在小王庄十几年?而且当年,又为是为了何事逃难? 可是再回头想想自己,不也是一身惊天的秘密?人家还不能有个秘密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李钰温和的问道; “不知丈人,尊姓大名,既然愿意出力,某代庄户们先行谢过了。” 李钰说完行了一礼,他也是个有素质的人,老人家看着六七十岁了,又有学问在身,说话慢条斯理,主动来给你干活。 怎能不起尊敬之心,前世的李钰就是出自书香门第,很有家教修养,今日份礼数也是颇为周到。 “老夫公输班” “哦,原来是公输什么?公输班?” 李钰忍不住笑了,居然叫公输班,真是牛,竟然和鲁班老祖同名,不过李钰也不奇怪,后世里叫张飞的,就上千人。 人家想叫什么是人家的自由。只是没想到这大唐也有追星一族 想到这里李钰调侃了一句: “不知丈人和鲁国的大能,公输鼻祖有何渊源?” 李钰说完也忍不了,住拿手捂着嘴生怕笑了出来,对一个老头也太无礼了。 他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方式,怕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搞笑。 那老者,也不恼怒,只是平静的回道; “那是老夫先祖,老夫家族每一代族长都叫公输班。” “哦这样啊,失敬,失敬,原来是公输鼻祖的后人 李钰随口客套了一句,可是话说一半,直接就原地蹦了起来。 把容娘吓一跳,只见李钰指着老者,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丈人竟是公输之后?这,这,这” 连说三个这,也说不清楚一句囫囵话来。 只见那叫公输班的老者,气定神闲的点点头; “正是。” 看着公输班稳稳妥妥的站着,不动如松,旁边那些家族成员,都骄傲的挺胸抬头。 李钰也是醉了,居然把公输后人都招惹出来了,然还在自己庄子里生活。 李钰赶紧从新正了正身子,抚了一下衣服,从新见礼; “某,见过公输族长。” 老者哈哈大笑,上前扶住了李钰道; “郎君无需如此,老夫家族都在县男府的庇佑之下生存,又得老县男为家父安葬入土,此恩此情,不敢有忘, 今,郎君修造庄子,老夫特来效力,不知可能入得郎君法眼。” 李钰只想蹦起来兴奋的说道; “能啊,太能了,你们公输家若是都不能行,就再也没有能入法眼的人了。” 李钰亲热的和老者同行进府,后边公输家族的人,也跟了进来。 第五十九章鲁班密法 第五十九章鲁班密法 李钰指着太师椅对老者说:“这是某密法所制,皇后娘娘,定名为贞观椅,族长看看可行否?” 公输班只看了一眼便道:“新颖,世所罕见,此贞观椅一出,不出数年便带动大唐百姓,追捧效仿,跪地而坐,恐怕不出百年便会消失不见,只是这背靠,不合躯体弧度,久坐,必伤肾脏。”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厉害厉害,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听公输后人说这靠背不合理,这才发现,自己按照后世的图纸做的,已经不是古代的样子了,后背的靠背直上直下,确实没有弧度。 这公输班,只一眼,便看出其中不足之处,真不愧是鲁班的后人。 有这种牛人坐镇,这新农村的建设,再也不用发愁了。 李钰忽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熬夜画的图纸,就拉着公输班进了正厅, 容娘去书房取来了图纸,铺开在八仙桌上,公输班看到图纸,眼睛就立马亮了起来,一众鲁班后人也凑到跟前!纷纷表示,平面图的超级水平,空前绝后,仿佛把将来的新庄子,画进了画里一般。 公输班指着画里的曲线问道:“不知郎君这弯曲的丝线,是何用意?” 李钰见公输班问起这个,顿时来了精神;“这些是每家每户流出来的夜香通道。” 夜香通道????众人皆迷惑不解?只有公输班仿佛想到了些什么。 李钰直接了当得说道;“某有想过,这茅房向来是污秽之地,臭气熏天,咱们为何不能,将其设置成机关??? 先将每家洗衣服洗菜之水,流入通道,再使每次出恭之后也直接流入地下通道,然后用水冲之!这样至少可减少臭味儿。 再者,将庄子的每家通道链接,最后流向一个地方,挖坑储藏,,待一定时日,可做肥料,使田产增收。 洗菜洗衣之水不再乱流此其一,茅房不再恶臭难当,二也,储藏做肥料三也。如此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公输班看着李钰,仿佛就像看见了新大陆,然后行礼,李钰赶紧扶住!:“族长不可多礼,切勿如此。” “没想到郎君竟然如此聪慧,我辈不如也,” 老李回道;“某也是从鲁班书册里发现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大惊失色,皆因鲁班书上下册,已经失传千年,公输家族也是靠口传心授,一代一代继承下来的,很多已经失传了,可是即便这样,公输家也是个中翘楚。 如今鲁班书册从新现世,众人皆惊。 这话李钰没有说谎,不过书房里也是后人,从新记录保存的,并非原物,开玩笑,不重新保存抄写,什么东西能经过千年而不变?不腐烂?不等众人发问, 李钰就去后院书房,取回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不知名的木头所做,刚打开箱子的瞬间,公输班便惊呼出声“鸡骨香?” 李钰问道:“何为鸡骨香,” 公输班解释:“此木长于岭南,蛮荒之地,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木料,又叫紫藤香,也称为鸡骨香,虽不能千年不朽,却也是数百年不腐,极为珍贵,说着公输班顺手拿出期中一卷,只看了一会,就说:“不错,却是祖先之密法。说着望向李钰。 李钰清楚众人想法,也不矫情,直接道;“此物在某手里几乎无甚作用,既是鲁班密法,今日正好物归原主。只是还望诸公在修造之事上,多出些力气才好。” 公输班没有回话,指挥着十几个人,在下手站好,自己也加入期中,整齐的给李钰行了一个古怪的礼。 然后公输班才道:“郎君且放宽心,敢不尽全力乎?” 李钰对有才华的人,是非常敬重的,更何况是这种对人类有贡献的圣贤后代,那是更加敬佩, 他知道,既然住在自己的穷庄子里,相必生活也很一般,看众人穿的衣服,就能猜测期中三味,虽然今天这些人穿的很干净,但是老李一眼就看出来,众人的衣服都是多年的旧物了,于是对旁边的容娘道;娘子可传库房,取布二十匹,好叫族长为族人添些新衣。” “诺” 这公输班经历了大半生的风云,如今隐居小王庄,早已经磨灭了曾经的倔犟性子,也过了矫情的年龄,自然不会再推辞,自己是无所谓,可族人却得吃喝拉撒,何况自己还有儿子,闺女,孙子一堆,拱了拱手,“老夫却之不恭了” 有了公输家族的加入,李钰对新村建设,充满了信心,随即托付公输家族,为新村建设的总指挥, 又留下众人吃了小食,商量了开工的吉日良辰,与诸搬事宜,方才放众人离开。 再次来到前院,一众木匠已经基本到位,开始了每日的工作,拉锯的拉锯,掏眼的掏眼儿,李钰叫住了木匠的领班,“今日,公输家族来访,某将修造庄子之事,已全部托付于公输家族, 一句话就震的木匠领班,目瞪口呆,开玩笑,公输班的大名,这天下工匠,谁人不知,学徒第一天就会跪拜祖师爷,公输班,如今天下一应奇技淫巧,皆出于鲁班之手,方流传千年, 毫不客气的说,徒子徒孙布满大唐所有的角落,靠祖师爷的技巧,吃饭的匠人,数不胜数,这领班如何不知, 此时忽然听到公输家族,竟然要指挥新装修造,如何不惊!随口问道;“不知这公输家族,从何而来?” 李钰回道;“已在十里坡小王庄隐居十余载。如今也是看某家为五个庄子,一千多庄户的安身立命之所,而奔走辛劳,才决定出山,要助某一臂之力。” 木匠领班心里道,真是想不到,这祖师爷的后代,竟然隐居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了,可从未听说过啊,却没想过,人家既然隐居怎会人尽皆知? 李钰继续指着身边的一对父子介绍;“这便是公输后人,某家欲给宫里的皇后娘娘制作一些用事,所做图纸已经交给他们父子二人。 中间的尺寸大小高低,已如实相告,便由公输后人带领,汝辅之,尽快将此物事,呈现于世人,此为贡品,马虎不得,汝可尽心听候公输家族差遣,不可有误。” 第六十章人性 第六十章人性 “诺”诺,郎君放心,小人听候差遣便是,一切皆以公输家,马首是瞻。” 木匠首领听说身边的父子二人就是祖师爷后人,兴奋的不行,正好借此机会,使自己的技巧再进一步,将来也好传授自己的子孙后代。如此也多了个谋生的手段。 这期间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一番机缘。 这父子二人,也是公输班留下的。听说他要制作一新颖之物,呈于皇后,公输班自然对此事非常看重,便留下了这对父子听候使用。 公输班留下的两人,在族里也是佼佼者,对要制作的新颖之物并不担心。 而这父子两人也是牟足了劲,想要一展所长,公输家族就是吃了没有靠山后盾的亏,才叫对手碾压的支离破碎,如今这小郎君,不但和卢国公,翼国公府打的火热, 且以新做的太师椅,八仙桌为贡品,又与皇家扯上了关系,更是将皇后娘娘所用之物,交给自己经办,今后托这郎君庇佑再也不惧生存之道,或许还能借此机会,重振公输家族,昔日之辉煌,自己父子得祖辈真传,一身的奇技,却埋没在乡野一直就耿耿于怀, 奈何族长不说话,众人纵是手艺再高超也只能蜗居在一庄之地,毫无办法,眼看着贞观桌椅出世,几个庄子里,也在为准备修造之事,而如火如荼,早就想参与进来, 族长却始终不为所动,如今族长终于亲自带着家族众人投奔,也得郎君礼遇,拜为上宾,又授与修造总指挥,一众族人都觉得公输家族的辉煌,再也不远了。 郎君已经将皇后娘娘所用之事物,画了图纸,与自己说了清楚,虽然未曾见过,但得了郎君解释,又揣摩了一个早上,早就了然于胸。 心中暗想,一定要用尽力气,将此物打造的玲珑细致,誓要借此机会,一鸣惊人,也叫这小郎君看看,公输家的后人,可不是酒囊饭袋,浪得虚名之辈。 不说那边公输班家族留下的父子二人已经进入角色,和木匠们仔细研究郎君留下的图纸, 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程咬金的六个儿子,也陆陆续续,起来梳洗打扮,老大程处嗣,最先收拾妥当,在蓝田呆了几天以后,程处嗣方才发现,这李家大朗,厉害非常,深不可测, 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兵法战事,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就是朝廷里的事务,也总能说出一些不同于常人的见地,往往一句话,就戳重要害,程处嗣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人, 一个人于某一道精通并不稀罕,就如当今的为国公李靖,用兵如神,英国公李绩,亦是兵法大家,房玄龄善于谋略,杜如晦精于判断,孔颖达,颜师古则与经义注解一道,无人能及,众人皆擅长期中一样, 唯独这李家郎君,不但世间之事,尽皆了然于胸,便是一些工匠的技巧上,也屡出新颖,信手沾来,就是无人能及,程处嗣决定回去之后,带了一应所需,便来这县男府常住,好亲近李钰,想要在他身旁多学习,多交流,也好补充自身不足之处。 李钰与众人用了小食早餐,便去了打铁得院子,好几天不曾去过了,本来想着给几个庄子里的庄户,都发一口铁锅,却不想,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一百多口铁锅,都被被程咬金和秦琼拿走了,一个都没剩下。 也不知打铁的小院,如今又生产出来多少了,如今的李钰,不愁吃喝,又有地有钱,还有几个庄子的劳动力,所以对建设新农村的事非常上心,一心想要把自己的王国打造的,超过这个时代的标准,才能彰显出自己的牛叉之处, 其中虚荣心恐怕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李钰不像其他穿越者那样解放奴隶,把提前千年的科技带来古代,相反李钰非常喜欢这里的规矩,和氛围。 更喜欢,被众人高高在上的恭敬着,捧着。 所以李钰并不打算,破坏这里的规则,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了规矩约束,李钰害怕这大唐会变成妖魔的舞台, 倘若是所有人,都为了金钱名利,不择手段,漠视生命的真谛,这大唐,最后要演变成何等局面 假如银钱至上,这种理念贯穿大唐的每个角落,那亲情,恐怕就会变得可有可无,兄弟姐妹间自私起来,也是片刻就能反目成仇,就是夫妻之间也将只剩下,金钱陪伴着利益,有银子,这一刻,你就是大爷,没银子的时候?对不起,你连猪狗都不如。 那样的话,离开了铜臭,就无话可谈,大唐的百姓终究要化作吞金的凶兽,张牙舞爪,但凡有一点点好处,就会赴汤蹈火,趋之若鹜,金钱至上的原则,也迟早会把各种规矩,原则,亲情打破,为了铜臭和名利,信念和理想总有一天,会变成可有可无的破烂, 至于忠诚,信用,仁义礼智信等等,在规矩尽失的时候,又有多少概率会去在乎?恐怕恭孝贤良也会被跟着抛之脑后,随风而逝, 男人必定哗众取宠,想尽一切办法聚集利益,然后再拿不惜一切手段弄来的,肮脏的银子钱去吃喝嫖赌,纸醉金迷,在各种青楼酒厮里疯狂, 青楼里的女人,也会想尽办法,再把这些令人恶心的铜臭,笑眯眯的弄进自己口袋,如果可能,随时可以为了金钱,曲意奉迎, 倘若没有传统,失去了规则的约束,必定会使贪婪,堕落疯狂滋生,最后都变成,红着眼睛的野兽,等待着机会择人而噬。 所以李钰喜欢规矩,喜欢传统,喜欢规则被严格遵守 大唐的亲情,被看做重于一切,家族的荣辱,更是被所有族人视做无上宝典。 在这里,士,可以为了知己去死,就连青楼里的女子,也会为了一句简单的承诺,等待半生,只为了和心爱的人儿长相厮守, 一句誓言,就使后世子孙,不遗余力,一代接一代的去付出,只为了实践自己祖先,当初的承诺。 一诺千金,在这里被演绎的淋淋尽致。 这里假如两家交换了书礼,即便期中一家落魄,另一家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子女与你结亲, 兄弟之间,更是守望相助,兄长在这里就是第二父母,几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严守阵地,绝不逾越雷池一步, 家族的传承,代代口传心授,善良与孝顺,是这里的最高处事准则, 倘若一个人背信弃义,在这里将再无生存空间,一个对父母不孝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不会和你多说一句,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众人唾弃,名声能臭遍百里方圆, 各种英雄事迹,全都建立在忠孝仁义之上 第六十一章正能量 第六十一章正能量 所以李钰对这里充满了归宿感,他认为,这里活着的是人,真正的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猛兽,凶兽,更不是畜牲,而是真正活生生的人,从里到外都是 想到了这里,李钰使劲的摇摇头,驱赶出令人厌倦的在心里觉得,这一世可别辜负了年华,要在这,各种规矩,原则充斥的时代里,活出精彩的人生,无悔的人生,绚丽多彩的人生 回想了过去,又感叹了眼前,李钰一直认为,自己两世为人,都平凡无奇,不过是那茫茫人世里,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 平凡怎么了?平淡又怎么了?自己照样能活出精彩人生 不服输的李钰,忍不住大吐一口气,高声念道;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旁边屋檐下的程处嗣,已经注意这李家大朗很久了,看李家大朗沉思在初升的朝阳下,也不去上前打扰,心里还在琢磨,他的各种神奇之处, 忽然看见李大朗长出一口气,知道他的梦幻之旅,已经结束,正准备上前说话,却听见一首平凡无奇的小令,飘然而出,“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仔细念了两遍,程处嗣发现,这首诗词,平淡无奇,偏偏组合在一起,又在平凡中,透露着不平凡,说不出的怪异。 待得再品味一番,程处嗣发现诗里的意境,非常真实,朴素,那白日照不到的地方,难道就不可以发青乎?不可发萌乎? 诗里后一半的境界,更是高绝,那米粒般的小苔花,即便在背阴之处,风吹不到,日照不到,却依然像高贵的牡丹,那样开放, 且开的那样自信。整首诗被这种自信,点燃出无穷无尽的激情,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程处嗣波澜不惊的内心,这一刻,被李钰的诗,彻底激发了青春里隐藏的信念,霎时间,就活力四射,再不似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吃了睡,睡了吃,按部就班的,等着继承爵位,然后再碌碌无为一世,把爵位传给程家的下一代,自己便可安心的去见历代祖先 此时的程处嗣,决心要像李大朗的诗那样,自信的开放,活出一番,属于自己的,精彩的人生 抒发过了心情,李钰又对生活,充满阳光,扭过头,发现程处嗣就站在屋檐下怔怔发呆, 便道;“大兄若无事,便一起去铁匠铺的院子游走一番若何?” 程处嗣听见李钰打招呼,顿时清醒了过来;“好,大朗有意,某就做陪,也去看看,那铁锅打造了多少。” 两人结伴而行,来到了打铁的小院,老远就听见里面,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几十个铁匠,忙忙碌碌,各司其职,领头的张老实,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打招呼;“不知郎君前来,可有要事?” “某家想要知道,制作水泥所用的矿石渣废料一事,如何了?” “郎君不必忧虑,说起来这事,一时间竟也成了长安城里的美谈,如今都知道咱们府里,想要那些物事,且不收银钱,大小铁匠铺子都直接将废料,交于咱们府里拉走,另外,也有些不相熟的,都等着咱们去清理,每日都要从长安城里拉回来十几车废料,应该够用了吧,” “哦,够用就成,对了,这铁锅又打造了几许?可能凑够两位国公府需要之数?” “回郎君,国公府所差之数,已经补充齐整,又另外打造出来几十口。 只是还有一事要禀报郎君。在这两日,铁锭就要用完,老汉可将铁矿石再锻造提炼,还能再撑几天,不过以后,就没有可用之物了,若是郎君不再继续打造的话,我等众人,就没了活计,可以回去了,若是还要继续,郎君就需再去长安城,采买铁锭,矿石等物,” 李钰听上次购买的铁锭,快要用完了,于是接口道:“既然用完了,那就再去采买一次就是,这次便带上一百贯去,多弄些回来,某欲使所有庄户,每家一口铁锅,用来制作吃食所用。是以共需一千七百多口。” “郎君若是还要大量采买,依照老汉的意思,可少买成形的铁锭,多采买一些矿石回来,我等锻造,提炼一番,制成铁锭, 如此也可为府里节省一些开支,也是好的,郎君出了红砖水泥的密法,为我等修造房屋,且不要银钱,此翻恩情不知何以为报,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还望郎君纳之。” 李钰非常开心,这古代的人,真是厚道忠实,自己倒也想过买成矿石回来,让众铁匠锻炼成铁锭,然后再用,只是人家不要工资,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给众人增加工作量,如今看这领头的张老实,自己提了出来,李钰也不推辞,直接道;“反正庄子还未修造,铁锅何时做够都可,也不急于一时,再次采买之事,便交于丈人,可便宜行事。” “诺” 程处嗣在旁边看着众铁匠,一点一点将一个铁疙瘩融化,然后制作成铁锅模样,倒也新奇,正在旁边观看,闻听铁锭没了,接口道;“阿弟休要着急,某家还有一些铁锭和矿石,放在府里的库房多年,也无甚用处,不如拿来,制作铁锅使用,却也不多,好像只有几十车吧,某记不清楚了,待我回府,安排下人拉来就是。” 李钰听说有几十车铁矿石和铁锭,可以免费使用,顿时喜形于色:“如此甚好,小弟也不推辞,那就却之不恭了。” 程处嗣一脸奇怪的表情;“推辞什么?我等世交,一些杂物罢啦,不值一提。” 李钰哈哈一笑,自也不会去多加辩解,他知道这个时代里,像这种父辈的铁血交情,几家互通有无,是正常之事。 没看人家来拿你的铁锅,贞观桌椅,都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过来呢,你需要什么,人家那里只要有,自然也不会小气。 如果你说给些钱财,就当是低价卖你的?这样可大大的不妥,若是同辈如此,程处嗣听见了还好点,顶多拂袖而去,生一场闷气,若是给程咬金和秦琼,那些长辈听见了,估计也不会和你废话,一个大耳巴子,就会抽过来, 所以,李钰不敢矫情。更不会说些十分感谢的蠢话,来装面子。 第六十二章上梁 第六十二章上梁 李钰和程处嗣,一路又说又笑的,离开了打铁的院子,旁边的吴长风,看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就又安心的干起了手里的活计, 如今的吴长风,已经习惯了来上班的模式,每天,天一亮,就在半路上晃荡,等路上有人来出工,就随着众匠人,同来府里,安安生生的干活, 晚上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汇报给都尉李代,中午和晚上,都在府里吃饭,干了一天活,累的不行,胃口也是大开,再加上,府里的吃食,都是没见过的美味佳肴,七八天下来,竟然发现,身体更加结实了许多, 习惯以后,反而害怕,别人来顶替了他的位置,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干干活,吃吃饭,还不用担心,上头交代稀奇古怪的任务,竟有种渴望,如果能住在这庄子里,就更好了, 这些庄户百姓,和自己见过的其他人,似乎大有不同,朴实忠厚,互相照顾,没有任何人端架子,都对他甚好,有时候,还怕他累着了,总抽空叫着互相休息一会儿。 吴长风心里就想着,千万别把自己弄走。 他哪里知道,李代此时就盼着天天晚上,听他说些见闻,皇帝陛下,那可是,天天都要自己奏报的, 一天都不能落下,恨不得他就在府里常住下去,生怕他泄露了身份,被赶出来,坏了大事,是以,天天叮嘱,要小心行事,也让吴长风听得也是不厌其烦。 其实吴长风心里,是美滋滋的,没人替代自己的位置,那当然更好,这里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待以后,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事情,论功行赏的时候,可是谁也抹不掉自己的功劳,如今,自己在县男府里潜藏,陛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不怕谁来挤兑自己。天天按部就班的,上工打铁,然后回去禀报,过的相当充实。 李钰和程处嗣,离开了打铁的院子,便晃荡着去了李家庄后头,那烧转的厂房,在前院又里,碰到了,刚吃过早饭的秦怀道,和其他程家兄弟, 听说今日厂子里,的两排房子,要上梁,都唧唧呱呱的跟着一块儿,众人又带着一堆丫鬟,奴仆,浩浩荡荡的,朝砖头厂行去,现在的庄户们,都见怪不怪了,这些国公家的勋贵,已经见了多次,慢慢的,也不再害怕了。 现在每次这些人出来,都会招惹的庄户百姓们,站在路边观看,李钰感觉像看耍猴一样,有些不太自在。 众执跨子弟,却都不以为然,毕竟,人家从小就顶着,国公府的光环,到哪里,都习惯了别人的目光。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待进了砖厂,一片热火朝天,墙壁上站了十几个汉子,手里拿着绳子,绳子下头,绑在地上,房梁的交叉位置,正在喊着口号,一点一点,往上头升吊, 看着地上的香炉,众人都知道,这是上梁时的祭拜,两岁半的秦怀道,看着如此热闹的工地,兴奋的小脸通红,两手不停的挥舞,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是给干活的众人,鼓励加劲儿的样子, 厂子里也是上千号人围观,今日上梁,很多庄户百姓,都来凑热闹,听说以后自己住的就是这种新房了,百姓们更加热心,一大早就赶到了这里,立等着,看这新房如何落成。 人头涌动的砖厂,热闹非凡,有的庄户还凑到跟前,拿手抚摸红砖加水泥,盖出来的墙壁,还有的,去帮助干活的工匠,一起和稀泥, 大部分人觉得,水泥加了沙子非常之新奇,这沙子盖房,竟然能成,不但不会倒塌,反而更加坚固,到底是何道理,却没人能说个清楚, 到是公输家族,已经进入了角色,先派人来熟悉一下,红砖和水泥的配合比例,使用之法,又派了几个大匠师傅,作为今日上梁的总指挥,往日里,也有众多庄户里的泥瓦工干活,当然不会把房子整歪,或者少了尺寸, 不过干起活来,也是乱糟糟的,很多人都是各自为政,互相觉得对方的手艺怎么看,都不如自己, 但今天不一样了,一切都在郎君派来的,公输家族的高手,指挥下,统一行动,一下子就感觉出大不一样, 不论干啥,都是有条不紊,而且速度比以往还快了一倍不止。 刚开始,工匠们还不服气,以为自己等人干的好好的,郎君却派了几个外行,过来指手画脚,对此,颇有些怨言, 可是后来,才发现,这几个公输家的人,竟然非常厉害,所有的工匠,自以为牛气不凡的手艺,在人家眼里,却是一不值,几个公输家族的人,竟然什么都会,样样精通。便就没有了牢骚不满,安心的听从指挥。 众人在厂子里观看了个把时辰,二十间房屋的大梁,基本全部到位, 工匠们,开始铺垫一层新烧的灰色薄砖片,整齐的铺满房屋前后脊梁一层,然后又开始在表面,一层叠着一层的铺设,最后一层新瓦,中间当然是,加了些活好的稀水泥。 铺完了瓦片,在房屋两头,又各加坐了一个,两端卷尾的螭吻兽,如此,一排崭新的红砖大瓦房,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房子上的一群汉子,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按照工序,往另一头铺设过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上千人没有任何言语,都在震惊之中,如此精美的房屋,就是以后自己家的样子了?? 这种房子当然不怕风吹雨打了,就是下冰石,估计都不会有问题,等墙头上的工匠,铺垫好了第一排红砖大瓦房,又去了东边那一排, 现场的庄户百姓,一起欢声大呼,朝新房围了过去,由于厂房里的地面上,打好了一层水泥地平,庄户们不约而同的,全都拖了鞋袜, 如此干净的地面,可不能让鞋上的泥巴,给弄脏了,进去参观的百姓,都小心翼翼,提着鞋,光着脚,往里面拥挤,可是满打满算就十间厂房,能容下几个人? 于是,李钰提醒大家,可以分成一批一批的进去,这样众人都能在昼食前,看上一次,众人依计而行。 分批的进入, 。 第六十三章世态炎凉亲情狗屁不如 第六十三章世态炎凉亲情狗屁不如 闹哄哄的现场,忽然听到,期中一人扯着嗓子叫喊:“那白家七郎,你都进去三次了,别以为某家不知,某一直就盯着你呢!”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年轻汉子,倔犟的回应:“怎么,这新修造的房子,某可是出了力气的,天天在这里干活,如今便是看看,都使不得?” 旁边又一人也忍不住道:“白七,你说话莫要张狂,哪个不曾出力?你进去看两次就罢啦,都像你这般,后边的人,还怎么进去?要不要脸面了?” 那叫白七的汉子,看要惹了众怒,赶紧钻进人群,就消失不见,估计也是觉得难堪,才躲了起来。 砖窑厂里的百姓,越来越多,李钰一群人,也被挤兑了出来,听说新房已经盖好,几个庄子里的人,奔走相告,都要来一睹为快, 将来就要住在这种新房子里的,所以都想来看看,心里有个底,免得将来,一问三不知,被别的邻居笑话了去。 李钰众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也就不再凑热闹,离开了厂房,回庄子而去。 待回到府里,又发现了新鲜事儿,公输家的父子俩,和众木匠,只半天的时间,已经把给给皇后进贡的柜子,和梳妆台,打造了出来,此刻,正在整理一些细节边角, 程家众兄弟,又立马包围了过去, 面对众人的问询,李钰不得不再次解释:“比乃衣柜,专放平时不穿的衣服,这个是梳妆台,乃女子梳妆打扮之用,” 边说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梳妆台跟前比划着。 又拉开几个抽匣,指着说:“这里面可以放一些,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 众人都惊叹,此物精妙, 程处亮道;“此物当真精绝,大朗也与我做两个吧,一个给我母亲使用,再几年,某就要成婚了,给公主也准备一个。” 李钰道;“二哥莫要着急,自然会给二哥准备的,这一套,是给皇后娘娘所用,可不能给你。” 程处亮回道;“这是自然,某自是不能和皇后相争的。 程处嗣在旁边发言,也要给自己的正妻,弄上一套,李钰也满口答应了下来,至于其他人,尚未婚配,自然再没人要了, 李钰仔细看着衣服柜子,和梳妆台,发觉比后世界的做工,更加精致,连接缝之处,也紧密无间。 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李钰对着公输家的父子道:“此物,要多打造出几套,本郎君听说,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还有几个贵妃,便将这打造出来的,交给皇后娘娘处置。别因此物,而得罪了几位贵妃,就大是不妙。” 几人同时点头答应。均觉得郎君,心思细腻,考虑周全。 李钰又安排了众人,把宫里的贡品,打造完毕之后,就可再用金丝楠木以外的木料,制作几套,给两个国公府,和自己后院使用。 留下众人在前院用食,自己就抱着两岁的秦怀道,去了后院,最近几天,一直在招待程咬金的六个儿子,没顾上后院那两个女人,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决定,今天的午饭,就在后院里吃,叫丫鬟交代了厨房,将自己的吃食,送到内宅之后, 就带着容娘,抱着秦怀道,来了后院。两女都在各自的小院里,插花做柳,行那女儿家的小事儿,得到家主的呼唤,就一起来了李钰的屋里, 司徒云砂和秦琼本就亲近,上次两位国公,走的仓促,也没能说上话,便把亲情,都放到了秦怀道身上,接过秦怀道,抱在怀里,亲热的不行, 后院里,整天就她和王可馨二人,有时候,也难免会觉得,太过平静了些, 今日,这郎君带来了秦怀道,立马就热闹了起来,秦怀道似乎和司徒云砂也颇为亲近,毕竟每次来都是司徒云砂抱他, 一句啊姐,就把司徒云砂,叫的泪眼朦胧,自从司徒云砂的父亲,受前隐太子连累获罪,下了大理寺之后,司徒云砂一家,被亲朋好友躲避去瘟疫,避之唯恐不及,哪还能有亲情可言? 来了这县男府之后,再没有谁,对她的罪人之后的身份,说三道四,慢慢的又开朗了起来,翼国公,也将她拿做后辈看待,让她心里又从新感觉到亲人的温暖与关怀,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开始经历人生的无奈与凄凉,对亲情那是十分渴望,却也明白自己罪人后代的处境,是以,一直极力压制,这种对亲情的向往,和期盼, 如今这小公爷,亲口叫出一句啊姐,直接就暖化了,她对世态炎凉的悲苦内心, 对两岁半的秦怀道,更是亲热的不行,紧紧的抱在怀里 众人吃过了午饭,又玩闹了一会儿,自由秦府的奶娘,侍女,抱着已经发困的秦怀道,去旁边的厢房里休息, 李钰就和两女又唠起了家常,如今,他基本已经了解,府里的上上下下,唯独对那祠堂里,一些事儿还不太清楚, 尤其是和老爹并排的,其他三个牌位,明显是老爹的兄弟,可从来又没听人提起,说过,于是就来问过两女, 司徒云砂直接回道:“奴家只知,咱们李氏一族,和皇家,同出自陇西李氏,其他的,奴家就不知道了,王家姐姐,来的比我早了许久,可问之。” 于是李钰又问王可馨;“姐姐可知,我李氏过往?那陇西李氏,又是什么名堂?” 王可馨想了一会儿,整理了思路:“ 陇西李氏,是以陇西郡,为郡望的一个李氏贵族,乃是天下贵门之一, 秦汉时期,曾经设置陇西郡,狄道甘肃临洮是李姓的郡望发源地。” “哦” 李钰听了大点其头,原来祖先是甘肃的。 王可馨顿了顿,继续道;“陇西李氏,始祖是秦国的大司徒,李昙长子,陇西郡郡守李崇,李崇之次子李瑶,为南郡守,封狄道侯;其孙李信为大将军,封陇西侯。其子孙“飞将军”李广,更是汉朝时武将阵营里的重要人物。 魏晋时期,陇西李氏,在乱世中兴起,西凉王李暠,是李氏第一位国君。 第六十四章家族渊源 第六十四章家族源源 王可馨侃侃而谈:“南北朝时期,陇西李氏,蝉联圭组,世为显著,门第高华,与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并称为中原五姓七家之高门望族。” 卧槽,李钰惊呼一声,打断了正在阐述李氏过往的王可馨, 本来,自己一直以为,就是穿越过来,也是个平民百姓, 撑死了,就是个最低等的男爵,如今竟然才知道,这么牛叉啊,竟然是大将军李信后代。 这家族源源,可是足够厉害了,看王可馨差异的望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笑道: “惊扰了娘子,还请不要怪罪某家!” 王可馨微笑着回话;无妨,郎君不必自责,咱们接着往下说就是, 郎君这一支,乃是和皇家同为飞将军李广之后 “我的天呀” 王可馨被李钰更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郎君这是” “哦,无事,无事,娘子继续便是。” 李钰实在没想到,竟然还和历史上著名的飞将军李广,扯上了关系,自己也是吓一大跳。 只听王可馨继续说道; “当年的飞将军李广,有三个儿子,长子李当户,早亡,其遗腹子李凌留下一支后人,不是望族。” 李钰心想,应当就是后世里的历史记载之李白,就是出自这李当户的遗腹子一脉了。” “次子李椒亦是早亡,也不知道是否留下了后裔。 三子李敢,留下一支血脉,便是那陇西的李氏了。 咱们李家,和皇家,便是出自这一支,只是相隔已经太多太远,只为同一个祖先罢啦。” 李钰心想,这不是废话,几百年了,谁还认你这个,不过即便再远也是同宗不是,至少也能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而咱们府里,出自李敢的第三子这一支,这一支却一直都是高门显望,又分出了很多后代子孙,每一代都有分家另过的, 咱们府里上查四代的家主,就是那边,分出来的,虽然我蓝田李氏出来蓝田居住,但是族谱里确实没有分的,所以咱们还是陇西李氏的正宗,陇西李氏二房,就是说的咱们了。 到了郎君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前几代一脉单传,到了第四代上,兄弟四人,阿郎为长子,是以,那两位国公便都称呼阿郎为大兄, 下面还有三位男子,可是,期中一位,得了瘟疫夭折,其余两位都跟随当今太上皇,东征西讨中,战死沙场了。 只有阿郎,留下郎君这一丝骨血。是以,到了郎君这一代,就又成了单传。” 李钰道; “难怪咱们的府邸,如此大,想来是当初修造的时候,是考虑过要住四家的。” 王可馨道; “然也,当初的老太尊,将这府邸扩大修缮了两次,皆因阿郎兄弟四人,成活了三个也。 却不想,又成了一脉单传,是以阿郎在的时候,是非常希望郎君能多娶妻妾,开枝散叶的, 如今这重任,便留给了郎君,还望郎君以后,能善待自身,珍惜身子,多取妻妾, 使咱们陇西李氏二房,在郎君的手里,多子多孙,重现辉煌,完成那四代先人的念想和遗愿。” 李钰一边听着,不停的点头,心想,肯定了,我这辈子,肯定得多取些女人回来的, 将来再把这府邸从,新扩大,不对,明年就扩大,早点做准备,整的大大的,多修些院子,将来一个女人一个院子,这样,谁也不和谁扯来扯去。 旁边的司徒云砂也忍不住道: “虽然咱们李府只搬来了五代,可是族谱,确保存完整,而且还有陇西李氏的族谱记载,印证, 在这蓝田,已经经营了将近两百年,一直是这蓝田的第一氏族,如今,更是唯一一家功勋爵府。 整个蓝田,再找不出第二家高门大户来,且咱们二房一直一脉单传,待郎君成男之日, 就是自动成为陇西李氏,族老之时,如今,郎君已经是二房的族长了,再过三年郎君就是陇西李氏的族老了。” 司徒忍不住就插了一段,以表示,自己多少也知道一些的。 李钰一听还是五姓七望的李氏族老,觉得万分稀罕,追问道; “咱们陇西李氏的族老,有什么特别之处?” 司徒云砂笑着说道; “郎君有所不知,郎君这陇西李氏的族老,一直是每一房的长子担任,一共二十七位族老,加上长房的大族长,一共二十八位,陇西李一直是五姓七望里最厉害的一姓。 族老的身份高贵的厉害,更是总有诸多权利,一呼百应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到时候郎君想要有什么作为,就在族老会上提出来,经过商讨同意之后,整个陇西李氏,十几万奴仆,几千个族户,都要围着郎君转的。 当年太上皇就是二十七个族老中的一个,以族老的身份,在族老会上提出寻求帮助。 被一众族老通过,这才得到了整个陇西李氏的支持,当今的皇家这才慢慢站稳了脚跟,得了一方天下,由此看来,郎君您说这正宗的二房族老,可高贵乎?” 李钰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如此厉害,那为什么你们又说太上皇是族长呢,他不是族老吗?” 王可馨接过了话茬; “启禀郎君,太上皇得了江山之后,咱们陇西李氏大族长,就以他为尊,将大族长的名头让了出去。 自己退位到大族老的位置上,虽说太上皇名头上是大族长,其实不管事的,还是大族老领头。 陇西李氏的大房一直都是五位族老,咱们二房有三个族老的名额,可惜如今只有郎君一人继承, 不过好在李氏有族规,即便咱们二房只有一郎君一个族老,但是族老会上,可能顶三个数的。” 李钰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还是举手表决制度啊,一个人顶三个呗,李钰压下心里的震惊,扯开了话题; “正是因为咱们蓝田李氏出自陇西李的二房,所以咱们府里才有上千亩的土地?” 王可馨点点头说道; “然也,除了老侯爷分下的爵位田500亩,和成男田20亩,加上老侯爷兄弟的60亩,大唐一共分下来580亩永业田。 其他的,都是这蓝田李家,历代祖先,一点一点置办下来的祖宗基业。” 王可馨管着府里的一切事务,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庄子里一共一千七百多户,这府里的家生子奴仆,就有三百六十五户,全部是跟着第一代家主搬来的那些奴仆,繁衍生息出来的。 咱们庄子里的六百多户,除了奴仆家生子,还有近两百多户,期中一些,是无家可归的府兵,被老阿郎安置成蓝田的户籍,住在了府里,这些不计算在庄子里的户数之内, 剩下的一些,是本地的户籍府兵,其余一千一百多户,分别在剩下的四个庄子里,期中,多是些流民,难民,和逃荒来的,还有一些缺肢少臂的府兵。 再之前咱们只有李家庄本庄,没有其他四个庄子的,都是老阿郎置办的剩下那四个庄子,是以,也以其他四个庄子最是可怜,也最穷困。” 李钰心说,难怪其他四个庄子更穷,原来几乎全是流民,难民,再加上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这能不穷吗, 不过没关系,把这种穷人推向富裕,让他们吃饱穿暖,这才能显示出我的本事来。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也白瞎前世的知识,和经验了。 李钰忽然想起来,不如趁着今天,把话彻底说开,也好知道这府里究竟有多少家业,于是问道; “咱们府里,到底有多少土地田产?” 王可馨仔细回忆了一下,回道; “之前告诉郎君的,只是老阿郎的那份,五百亩爵位田,和二十亩永业田,郎君不知道的, 还有老阿郎三个兄弟的,各二十亩永业田,这些一共580亩,是第四代上的收入, 第一代家主,来到蓝田之后,置办下了一千七百三十亩土地, 第二代家主,分三次置办一千五百六十九亩, 第三代家主,分四次置办一千五百一十三亩,一共五千三百九十二亩,期中又分为低洼田,坡地田,山地田,旱地田,和水洼田等。” 我的天啊!李钰忍不住道; “怎么如此多的家业田产?” 王可馨回道; “第一代家主,曾经在陇西李氏,未分家之时乃是那一代族长的,嫡门次孙,分家之时,自然是非常丰厚的, 当年搬来蓝田之时,立马就成了这蓝田第一大户,至今也无人超越,别说蓝田,不提长安,这方圆百里之地,也是一等一的大户了。 倘若是庶出子,便不会如此丰厚了,这一切,包括分家时的金,银,铺子,奴仆家生子, 每家几人等,都在家族志里写的很是详细,郎君想要知道些什么,去书房里一看便知,历代家主的事情,都收录在家族志里,在书房中存放。 第六十五章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得有个数 第六十五章家里还有多少钱 包括家生子哪一家,出自第一代哪个奴仆家里,也记载的清清楚楚。 期中第三代家主还在前朝为官,任过蜀中刺史,所以府里有许多蜀中的物事,郎君所制之贡品,金丝楠木料,就是老太尊卸任之时,拉回来的。” 李钰心想,终于把这府里的事儿,整明白了,好家伙,几千亩地,这收租之时不知道会热闹成什么样, 说起来这收租,最近一直在忙李家庄新宅修造之事,也没顾上这茬,两年头上的存粮,都让孙管事拿去换木料了,空出来的地方,也是该收租纳粮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老李又问; 这粟米收割一事,早就结束,不知何时可以收租纳粮?” 王可馨回道; “依照往年的旧例子,粟米收割完三日之后既可,今年郎君前有铁锅,贞观桌椅, 后又忙着修造庄子之事,是以这收租,便一直耽搁,未能进行,如今郎君提起,确是该收了,随时都可以进行的” 李钰想着,如今砖窑厂,刚刚把厂房弄好,已经可以,开始大力生产土法水泥了,各种事情,也都基本就位, 随时都可以进行收租之事,不过得把砖厂的事儿暂停一下,就不知得需要几天,这个我得问清楚了,否则耽误事儿。 “之前收租,都是阿耶管着,如今阿耶已经不在了,某家也不知如何是好?” 王可馨微笑着又说; “郎君不必担忧,郎君只要定下时日,柳叔自会通知,所有庄子,和那三百亩爵位田的食邑封户,还有外边别的庄子,租种之田的课租。 外门之事,柳叔已经做过多年,轻车熟路,至于,收课纳租等账房,入库之事,奴家和司徒妹妹也会从旁协助,只要通传下去,三五日就能收完。” 哦,原来就是五天啊,那就把砖头厂停工五天就是,没多大个事儿,这几日看看水泥的正式产量,让大家熟悉一下工作,然后,便可安排收租的事儿了。 另外,孙管事只拉出去两次粮食换木料,等他再回来一次,就让他把剩下的那些全部弄走,才能彻底空出一年粮食的空地出来, 这些事也暂时着急不得,不像往年,直接拉出陈年旧粮,出去换了银钱那般简单,今年要拿出去换木料,相对来说就会上慢了一些,不过也没关系,有的是时间,就再放几天,也跑不掉一升一斗,不必担忧。 想通了接下来的安排,李钰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于是问道; “本郎君接管府邸以来,从未过问那银钱之事,只不知这府里,一共还有多少家底?” 这次换到司徒云砂说话了,只听司徒悠然回道; “这个郎君不用问姐姐的,奴家掌管着账房,和库存,就让奴家来说好了。 木料的储存不必多说,郎君已经清楚了的,这银钱上的事儿,库房储存有金五千六百二十两。 银,一万四千六百多两,钱三万多贯,分两处库存,一处在咱们这内院地下库房。 另有些许,在前院库房的账房那里,再有娟一万多匹,布六千多,上等丝绸两千九百六十多匹,都在前院账房的库存中。 郎君若是要查看,可选一日,入得库中,仔细核对。 奴家自会通传账房里的几个先生,提前准备,恐怕至少也得两三日,才能核对完。” 李钰听完,心里默默计算着,五千六百两金,相当于五万多贯,银,一万四千多,相当于一万四千多贯,加三万贯大钱,合起来差不多十万了。 就是不知那绢帛该怎么计算价值,丝绸又如何计算,按照前世的历史记载,绢帛相当于正常流通货币,等于是钱了, 随时不论哪里都能交易的,那丝绸虽然也是货币,但是可属于硬货,相当于金银了。 平常是很少有人拿出来使用的,只有大宗买卖的时候,才会拿丝绸去充数, 想来丝绸也是很昂贵的吧,也罢以后再摸索这丝绸的价值,今日问的已经够多了。 对于这种沉淀了几百年的家族来说,分家的嫡次子,只得了这些,完全不算太多,也算正常的很了, 何况又在这蓝田县,经营了四代,李钰可以肯定,这四代人,完全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基本没有积累多少家业,就是吃租金一辈子,典型的包租婆那种老传统思想,没有啥新的作为。 不过,这对于几百年的家族来说,确实有点少,可是对于穷苦百姓来说,那就是个天数字了, 难怪自己又赏赐下人布匹,又是花钱买铁锭的,都没人吭声一下,原来是底蕴深厚啊。 看来不论在哪里,只要有钱,还是好办事,倘若自己穿越在一个平民百姓身上,虽然也能利用后世的思维,积累起财富, 估计就没那样容易了,一定会经历千辛万苦,说不定还会被贼人,强人,惦记上 想要做生意,还得是这种几百年底蕴的家族,才好办事,奴仆就一大群,还是家生子,一代一代的, 都是忠心耿耿的好奴隶,压根儿,就不会反抗你一句话,你说天就是天,你说地就是地。简直不要方便了太多。 李钰也不知道,这大唐具体的奴隶制度,所以对这里的奴仆丫鬟,也是一知半解, 像容娘这种,良民户籍,只是在府里干活上班的,犯了错误,依照家规处置就是了,但是最多也就是打几下不能伤了性命,也可以赶出府门去。 家生子就不一样了,生杀大权几乎都在家主手里,不过家生子一般都是最忠心的。 说句难听的,即便是你造反,都会有人跟着,所以,一般家主都对家生子很是照顾,不会随意处置的太过分。 还有一部分,不是家生子的奴仆,比如当代家主买回来的,还不算家生子,下一代出生的才算。 这一代奴仆丫鬟,身份就相对来说更低了,一个不好,就是处罚,整治的对象。 像有身契的奴隶要是被赶出去,没有户籍,没有土地,基本就是被饿死的居多。 离开了家主,基本就等于是被判决了死刑,别看那些奴仆,仆役们,生活的挺不错, 一旦离开群体生活,被赶了出去,失去了李家庄子的庇佑下,肚子就不知道能不能填饱了。 除了乞讨就只能去深山中了,所以李钰在这里,基本就等于是土皇帝,说句不要脸的话,看上哪家的奴仆,长得漂亮,都不用去抢,直接点名说要,奴仆的家里就会立马恭恭敬敬的送过来。 当生命都在人家手里的时候,是根本没有兴趣反抗的,何况他们生下来就是奴仆, 从小接触的就是奴仆思维,根本没有自主的概念,到处都是以家主为中心的,心里想的也就是如何讨好家主 第六十六章情话 第六十六章情话 换句话说,也基本不用考虑吃喝拉撒,只用跟着家主就是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福利, 你世道再乱,我只跟着家主就行,你灾年再严重,也威胁不到我,家主开仓放粮就是了,利与弊同行, 这种农耕社会,田产粮食,是大于一切的,家家都惧是如此,每家大户都是储存了至少三年以上的粮食,就是三年不种地,也饿不死的。 这就是灾年里,难民多如牛毛,却没听说谁家的仆役,丫鬟,饿死一个的原因了。 这种封建王朝,奴隶是基本没有任何对应的人权,特别像那些家生子奴仆更是家主的附庸存在, 家主若是看上谁家的小媳妇儿,甚至敢去强行霸占,虽然有些无耻,卑鄙,却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当然了,这种愚蠢的行为,基本没有哪个傻瓜去做! 只是制度在这里放着,形势比人强,最低等的存在,又如何能去越阶级抵抗? 即便是被家主打死了,也不过就赔偿一些银钱了事儿,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是封建统治的残酷标签! 当然了,李钰生性善良,自不会去做,那天怒人怨的事儿,更不会欺男霸女,前世里,接受过良好的教养,让李钰非常尊重人权,也十分良善,不过,去臭显摆显摆,是有可能的, 对府里的下人,李钰可是做的非常到位,且丫鬟,仆役,也都觉得这郎君,充分继承了上一代家主,那种忠厚与善良, 就连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两女,也是觉得,碰上这小郎君,乃是不幸中的万幸,毕竟,他们是老侯爷买回来的, 说到底,还是有身契,在府里,若是家主,真不拿你当个事儿,你就是纯粹的侍女,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感叹命运不公, 只有家主当你是个事儿了,你才会被纳妾收房,有个相应的待遇, 像两女这种,直接进了忠厚善良传家的县男府里,岂不是上天眷顾? 李钰也从夏竹,秋菊他们的谈话里,不经意的偷听道,原来自己第一次,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用餐,那是等于同意纳妾的家宴,对此,李钰没觉得什么,家宴就家宴吧, 高兴了,今晚就可以把全府的奴仆全部再请一遍,就当纳妾了又如何,反正两女把自己伺候的像大爷一样,功劳也是不小。 只是局限于,老爹故去,三年大孝的事儿 李钰并不抵触三妻四妾,也喜欢两女的温柔贤惠,甚至想过直接在两人中,选择一个正妻, 可是想想又,不好打破这里的规矩,便两女自己,恐怕也不会同意,因此,也就是想想而已。 想到两女对自己的照顾,李钰也是感激不尽,从李钰穿越来的那一天,最先看到的就是两女, 当时,两人哭鼻子的情景,一直在李钰脑子里,深深的印着,刻着,算是这一世里,第一次的动情了,此后就是再多的女人,这两个人得位置,也是不可动摇。 若非两人是罪臣之后,李钰根本不会让别人进府做正妻的。 所以李钰对两人给自己当妾的事儿,一直认为是天经地义,想到这里,李钰觉得,反正早晚都要走那一步的,不如今天就给两人个肯定答复,也免得人家整天挂念, 李钰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不喜欢拖拖拉拉。 既然打定了注意就直行动; “汝等两人,对本郎君照顾有佳,也算勤恳,本郎君自然是记在心里,某非是那铁石心肠,又岂能不知眷顾之情。 两位娘子总是惦记那终身之事,某家也深有感触,为免两位娘子继续忧心如焚,本郎君,今日便给个准话,也好将此事,确定下来,以安两位娘子之心。 待束过发,各处庄子修造完毕之后,若是再无他事,便寻一个良辰吉日,通告府邸上下, 也不与那外人知晓,只摆一桌酒席,我等三人同桌而食,就当是纳了汝等为妾。 这终身大事,算是能彻底安定下来,具体事宜,待三年期满,再说不迟。” 两个期盼许久的女人,终于得到这小郎君,亲口的答应和安排,当然是喜出望外,这说说话,还能说个名堂出来,真是意外的收获。 于是赶紧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十分正式的,整理过自己的衣衫,然后深深的蹲了一个福礼。 同时言道:“谢过郎君眷顾。” 说完,两女开心的互相看了一眼,这侍女不侍女,主子不主子的,终于要熬过去了。 看到两女高兴,李钰也很开心,反正都是自己的女人,可不能让别人小看了,何况,能给别人带去快乐,总归比带去痛苦,要好上许多。 于是又道; “汝等两人的身契,放在哪里,明日取来,叫人拿了某家的拜贴,去蓝田县里,换了户籍,就安置在咱们庄子里便是。 此后,汝等亦是良民户籍了,至于其他,本郎君也做不了什么,这自由之身,到是可以还给你们。 免得他日为妾,还是个奴籍,没得去惹了别人闲话,某家心里也不舒服。 他日府里来了正妻,汝等二人,也不至于底了身份,叫正房夫人小看了去。 便是将来府里的正妻,某家也得先叫她知道,汝等二人在某家心里的位置,倘若不喜,便不进我县男府邸就是。 阿耶不在了,此事,某家还是做的了主的。” 李钰来自于后世界,思维里终究还是带着后世界的烙印,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不能像对待猪狗一般无情, 况且前世里养了一条卡斯罗,死了,李钰都会暗暗落泪,如今,活生生两个人,如何能不呵护? 一口气说完,李钰抬起头来,看向两女,奇怪这两人,怎地没有反应, 结果一看,两女都是默默流泪,泪洒衣襟,已经哭的稀里哗啦,只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而已。 看到郎君在看自己,两女纷纷清醒过来,参差不齐的躬身行礼,想说些感激的话,又泣难成声, 李钰温柔的扶起来两女; “这是为何,本来就该是你们的,只是提前给你们罢啦,以后不必如此大礼。 待纳妾之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论以后有多少女人,你俩只要记得,你们两个是我最看重的人, 此生再也不分开,纵然将来遇到了磨难,疾病,落魄,只要你们两个看的起某家,某绝不相弃,也希望汝二人,对某真心实意,不要行那过分之事就行了。” 司徒云砂哭泣着道; “奴家此生,心里再装不下别人了,便是郎君将来,觉得奴家人老珠黄,奴家也不离开郎君,只在这府里,找一个小院终了此生。 不论郎君何时召唤,奴家既刻就能到来跟前,便是颜老色衰,也至少还能伺候郎君别的,只盼郎君不离不弃就是。” 说完就拿丝巾,去擦那断了线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 司徒云砂从未想过,这小人儿,竟然如此厚情,心里将自己两人,看的如此重要, 连说起情话,也直接撞击在女儿家的内心深处,心里还在念叨着郎君的话语: 就是遇到磨难,落魄,疾病也不离不弃,这小人儿的情话,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竟是如此煽情 李钰温柔的抚摸着司徒的头发;“汝等谨守妇徳女训,某家怎会轻易打骂,某之品性,汝等岂能不知乎?” 说着就拉起来司徒云砂。又伸手去搀扶王可馨。 王可馨是个不喜欢多说话的,况且说多了,难免会不经意的露出强硬的姿态,平白的招人不喜, 王可馨就是那种,干什么都正正经经的人,是以,王可馨平时不多说话的, 可此时,也是感动的不行,流着泪对李钰道; “此生奴家必不负君,君行奴家行,君往奴家亦必往之。” 李钰扶起来两女,擦了两人的泪水,感受到两女的真情,自己也是激动的不行; “某家想起了汉朝的乐府令,念于你俩;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两人听着这千古名句,不住的点头,司徒云砂点着头道; “奴家就是这样想的” 王可馨也道; “郎君真是柔情细腻,这乐府令,也真是贴切此时的场景。” “是啊,某家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一首最是贴切。” 李钰将两人搂在怀里,看着夏竹,秋菊,凝翠,桃红; “某与你们家娘子,眷恋情深,誓要陪伴一生的,汝等将来若是遇到良人家的子弟, 某家看在你们家娘子的份上,自然会给你们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再放了你们的奴籍,但只一件,平日里伺候,还要继续本分才是。” 四人正在高兴,自家娘子被家主公开允诺,还要放免为良,都是激动的直哭, 正在感性之中,冷不防来这一句,还说给嫁妆,这不是赶出去的征兆吗? 吓得顾不上激动,一个个的都表示,对娘子忠心耿耿,而且安守本分,请郎君莫要将他们赶出去,等等。 李钰也本来没有说,要赶走他们的意思,就让他们免礼, 旁边的司徒言道; “启禀郎君,凝翠,桃红虽然比奴家小了几岁,可也是和奴家一块长大的,奴家实在不忍心,她们出去受苦,将来郎君收了奴家入房, 若是有心,就叫他们伺候在跟前便是,且她二人向来谨守本分,从不曾逾越,品性上,奴家是知道的。但请郎君明察。” 这司徒也是非常害怕,家主将她最倚重的两个丫头,打发出去,看这郎君口风不对,就赶紧出声维护。 李钰闻言,点点头道: “既如此,便由娘子安排就是。” 旁边的凝翠桃红听说让娘子安排,立马又转为喜悦,娘子安排,肯定是安排的妥妥当当,自然会实现以前说过的,又变得高兴起来,却强自忍耐着。低着头,不敢花哨。只是感叹,这心情忽高忽低,叫人的心肝,承受不住。 这边夏竹,秋菊听到人家那边,已经公开说事儿了,也是着急的不行,只能拿眼睛瞅着自家娘子, 王可馨心里也清楚,这府里终究要有正妻夫人的,自己必须要有自己的贴心人儿,绝对不可能放两个贴身侍女离开, 于是也接道; “启禀郎君,奴家也是和司徒妹妹一个意思,夏竹秋菊,也是伺候了奴家多年的,就没功劳,也有苦劳, 且奴家也是要有人伺候的,若放他们出府,奴家身边连个伺候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岂不是冷清至极,还请郎君体桖。” 李钰想了想,四个丫头确实也和自己熟悉,倘若真的放出府,还得从新安排,伺候她们的人,反而更加麻烦, 于是总结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留在府里,两位娘子自己安排吧。” 两人都点头答应,四女也暗自松下悬在半空的心。 旁边,新近才升起来的贴身侍女,容娘看着几个人的未来,基本定下来了,也在心里惆怅, 自己十八了,也算是标准的老姑娘了。若一直不嫁人,也不是个事儿, 但是母亲教了自己的那些法子,去勾引郎君的注意力,也太羞人了些,怎能主动? 可是一动不动,又何时能把好事儿,轮到自己头上? 母亲一心指望自己,若能入了县男府里为妾,也好抬高家里的地位,不算什么歪心思,那样的话。自家弟弟,也算有了府里做靠山,将来肯定是一生富贵, 指不定,下一代也要成那大户人家。这一切都有可能, 可是自己,也需要入了房才是,唉!虽然是府里的二等侍女,且又是郎君的贴身女使,机会倒也很多,郎君也对自己动手动脚过,可是叫自己主动上榻,去行那羞人的事这终究拉不下脸去, 况且也不知道郎君的意思。迷茫的不行,又想到郎君还小,明年才能束发,还有三年大孝在身, 倘若再等两年多,也不知郎君是否嫌弃将来自己的年岁,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丝机会,真是叫人惆怅之及,不如都交给老天爷去决定吧 第六十七章送走瘟神 第六十七章送走瘟神 李世民看着李代的奏本,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李代所报,那出世的人杰,拿出了两种密法,一种,将原本的土胚,烧制成熟,色泽发红,坚固结实,比之前的土胚,好了不知道多少。 还有一种密法,将石头和铁矿石渣,那种废料,加上普通的粘土,烧制出一种叫做水泥的新黏土,代替以前的老粘土。 加上新制作的土胚红砖,盖起来的房屋,不惧怕风雨侵蚀,且坚固结实,百年不倒。 李代的秘奏里还说,如果用这种方法修造的城墙万军难破。 李世民当然相信李代的话。毕竟他也是战场上的老手了,一定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且也不敢说谎,至于密法,乃是出自对秦朝,修造官路的史事,改良而出。 这个李世民是相信的,李世民熟读史书,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把泥土烧熟的方法,只是从没想过,要把修造房屋之土胚,也拿去烧熟。 此等密法如果被朝廷掌握,边关守城,再不具怕那突厥的虎狼,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奈何这密法在县男府里,朝廷这边,却是一无所知, 李世民决定再观察一下,过段时间,找个理由给他提升一下爵位,这样他就得进宫谢恩, 到时候,可使皇后,在旁边敲打一下,叔宝在努努力,把这两种密法要过来,为朝廷边关出力。 至于何种理由,给此子提升爵位,李世民也想好了,毕竟都是陇西李氏的血脉, 且人家还是二房正宗,不说皇家身份,人家比自己这一支,还要高贵许多,恐怕这也是阿耶一直压着老县男,不肯提高他家爵位的原因吧 那老县男还救过父皇一次,如今又是自己主政,提升一下爵位,勉强也算说的过去,况且,只提到县子就是,又不是封公封候。 想开了此事的李世民,不再纠结,眉头也舒缓过来,还没等高兴,又看到案几上的奏本,又忍不住叹息起来。 兵部的将军们,已经把更换战马的事提到了桌面上,挡恐怕是挡不住了,必须有个了断。 不过,皇后那边,正在后宫里,筹集银钱,再缓上几天,等后宫凑出来一些。 自己再将私库里,拿出来一些,叫无忌退上一步,把二十万加到三十万,几下凑凑,就是不够五十万贯,也差不多了。 何况前阵儿,还处罚了一半武大臣的俸禄,节省了一些,勉强先把这一关过去吧。 如此安慰着自己,李世民才慢慢心情好起来,这皇位真是不好坐呀 李钰这几天,过的挺开心,天天把公输家的几个核心人物,叫到跟前,商量李家庄的整体修造计划,逐步完善,每一步的设想? 基本已经定了下来,就从庄后头开始往前推进。 首先,庄子要扩大,一劳永逸,一次性弄成,那么就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向四周延伸,既然这样,现在的庄子就先不动, 在庄子后头,重新选址,开始修造新的房屋,和路面,这样的话,先修造出来一部分,让庄户们搬进去,再往前推进。 分三次,把整个庄子拆迁一遍,新庄子的格局,要横平竖直,每家占地半亩到一亩,到两亩, 主房四间,两边厢房各三间,一个门头,一个茅房,全部统一整体规划。 分为四种户型,将来统一分配,人多的家族就分一亩的,人少的就分半亩的,大家族就分两亩的,小门小户那些,就分个三分地的小宅院子。 最后一种,占地十亩的,就弄成大别墅,留给程咬金的儿子们,秦怀道也留一个,自己再留几十套将来给自己手下有功的人。 一切都按部就班了,只等孙管事回来,拉走粮仓里剩下的,两年头上的粮食,好空出来地方,就可以收租,收完租就可以开工。 这几天先烧制红砖,水泥,瓦片,为主,早作准备。 公输班现在也是非常在状态, 第一,这种大兴土木的事儿,很久没做过了,终于有了事做,当然开心, 第二呢,如此新颖的修造方式,这是头一回遇到,还要挖暗道,专门用来流通夜香,无形中给修造之事,添加了许多难度, 第三呢,自己家族被重视,担当五个庄子的修造总指挥,家族的后代,也都安排了下去,府里又是给粮食,又是给布的,日子一下就好过了许多。 人人都穿上了新衣服,两个孙女最近也活泼了很多,差一点就把家族沦为奴隶的困苦世代,已经彻底过去,公输家族,已经在自己手里,稳定了下来。 至于再次辉煌,公输班现在还不敢想,因为那不是一代两代人,就能成的事,自己只要把家族彻底稳定下来,下一代,做事,就容易了很多。 如此这般,积累几代,厚积薄发,辉煌,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公输班虽然老谋深算,行事稳重,他决定要给后代子孙,慢慢的铺平道路。 好叫后代子孙崛起,能轻松一些,这去铺平道路的事儿,恐怕就要着落在这小郎君身上了 最近的李钰日子很顺利,也很充实,给皇后做的五套柜子梳妆台,已经好了。 每天晚上,讲三国演义也讲的差不多了,程咬金的儿子们,也要准备离开,这是李钰最开心的事儿。 一群饭桶,把李钰吃的是,不厌其烦,秦怀道却不想回家,李钰对这个小不点儿,非常喜欢。 天天都抱在怀里,秦怀道对李钰依赖性很大,有半天找不到他,就哭的哄不住,这时候只有李钰和司徒云砂两人,才能哄住大哭伤心的小怀道了。 不想回家就住下吧,在这里随心所欲的,当然比在家里舒坦多了, 秦怀道,根本就不想走,李钰抱着秦怀道,看着众人装车,对着程处嗣交代; “大兄可别忘记了,将这些柜子,梳妆台,送去宫里。” “大朗放心,为兄不会忘记,到了长安,某立刻送进宫里就是,绝不会耽误的,又小声对老李说; “为兄回去接了你嫂嫂再来。” 李钰点点头,这是两人约好的,其他五个瘟神,李钰瞅见就害怕,说话嗓门像打雷,吃饭一个人能顶五个人 把下人们,指挥的团团转,老李钰瞅见就头疼不堪,还不如赶紧送他们离开,最好永远别回来,程处嗣不一样, 两人感情非常好,只要没人招惹程处嗣,他就很稳重,还懂诗词有化,不但程咬金喜欢,李钰也很喜欢。 当然,你把程处嗣惹毛了,那可是麻烦很大的,程咬金那种,发狂起来不要命的基因,程处嗣也有,只是被压制在内心深处而已。 程处亮又开始在一边大呼小叫; “大朗,某回去就给你安排,那五百贯银钱之事,你可把我那套别墅,给修造的好一点, 将来为兄要和公主来住的,千万可马虎不得,只要修造的好,为兄这里也好面上有光不是。” 第七十章匹马十几万 第七十章匹马十几万 李钰一抱拳;兄长放心便是,某一定尽心尽力。” 听见李大朗的保证,程处亮才转身上马,等众人上了马,李钰迫不及待的道; “诸位兄弟,还是快点吧,早点赶路还能回府里,吃上昼食呢。” 众人又一一告别,方才离开上路离开 哎呀!!总算将这些瘟神送走了,李钰很想畅快的庆祝一番,于是就安排了厨房,将自己传授的那九个大菜,做上一遍,送去内宅后院,与那两女把酒言欢。 待两女聚会,三人简单聊了几句,婆子杂役,便在秋菊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将食盒里的精美吃食,置于八仙桌上。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等着李钰允以后,方才就坐两旁,王可馨笑盈盈的问道; “不知郎君今日何等喜事,如此开心,可否说与奴家?” 李钰放下筷子,吃过一杯水酒,向王可馨回答: “也无甚其他,只因刚送走那些吃货瘟神,咱们这县男府里,总算能清净了下来,是以,欣慰无比,就叫了两位娘子做陪,吃一些酒菜,庆祝一下。” 说罢还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两女闻说因为此事开心,也微笑回应,确实如此,那单是那些个国公世子也还算了,可他们每人都带了自己的侍女,护卫,加上车夫,怕不是一百多人,这天天的消耗就是麻烦至极。 所谓客走主人安,客人不走,只能尽心相陪,这些日子,小郎君只顾得招待贵客,后院里可是很少见到了。 两女正直青春年少,初动情愫,连着数日不见情郎身影,也难免会有些女儿家的心态滋生。 今日终于送走了贵客,府里也可回复往日的平静,当然也跟着傻开心起来。 三人这一顿饭吃的是,眉来眼去,情趣非凡 待午后小息,李钰在侍女的陪伴下到了中院正厅,那管事的杜二狗,就凑了过来; “家主,小人有事禀报。” “哦,讲来。” “是” 好叫郎君得知,孙管事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很多车队,砖厂那边虽然暂时也不缺驴车, 但是若要跟上将来庄子的修造,恐怕力有不逮,九老让我给郎君禀报这些,请郎君定夺。” “哦,这个啊,好办,叫账上给你支出些银钱,去买些骡马,驴子回来,牛太贵了,尽量多买骡马,和驴子。” “是,启禀郎君,秦国公和卢国公都是郎君长辈,掌控着左右金吾卫的大营,那些更替下来的战马,咱们是否要采买一些? 小人是想,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咱们自己人,买回来若爱惜一些,用两三年,还是没事的, 就是干重活也能用上一年半年,关键是打退下来的,便宜,不知郎君何意?” 李钰不太懂这些,只知道牛和马在这里非常贵,而且不准吃肉,马牛死了,要判刑一年的; “既然如此,过几天,大兄再来,某家问问大兄,倘若真的便宜,就买上一些也未尝不可。” 想了想,李钰便既问道; “现在牛多少钱一头,马又多少钱一匹,你说来听听。” “是,回家主的话,都差不多,上等的都是二十贯出头,次一点二十贯,也有十八九贯的。” 李钰一听此话,倒抽一口冷气,这唐朝的货币,非常厚实, 二十贯就是两万块。按照大约比例,换算到后世界里,也有六七万了, 再加上这里经济并不发达,完全处在农耕落后的制度下,发展缓慢,这里的等价差不多相当于后世里的五六十年代, 货币的购买力,相当瓷实,差不多等于那个时代的十几万了,不过想想也是,若是马相当于后世的车,一个十几万倒也正常。 李钰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农耕社会,当以牛为主,贵也得买,马倒是不着急的,随时何以去找两位国公叔父安排。 不如办点踏实事儿,给几个庄子增加些壮牛,也算是功劳一件了,免得别人说自己,就会吃喝玩乐,想到这里李钰看着二狗说道; “我来问你,咱们五个庄子耕种需要的大牛,有多少,可都够用?” “启禀郎君,咱们本庄的大牛有十八头,虽然不够用,但是农忙的时候,都是柳大统领,统一安排使用的。 轮到谁家,邻居们都去帮忙,井井有序,便快上了许多。 因此咱们本庄的大牛勉强够用,这下头四个庄子,每个庄子都有十头分下去,都是阿郎在的时候,置办下来的,其中后头大王庄里,有一头去年生病死了,只剩下九头。 每到农忙,四个庄子的农户,都是争抢着用,没有一次是喜笑颜开的,年年为了耕牛生气,还总有人大打出手,麻烦也算不小。” 李钰听着这种情况,也是眉头紧皱,老爹也算足够厚道了,每个庄子都给买十头回来让他们使用,不过对于一两千多户来说,牛还是太少了,李钰想了想决定增加一些; “这样吧,既然是要去采买,那就顺道把牛的事儿也解决了,我一会知会司徒娘子一声, 你去前头库房,领些绢帛出去,再换五十头耕牛回来,每个庄子增加十头, 以后农忙的时候,也不用叫下头庄户们打架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哪能这样,多不好看。” “是郎君,小人记住了,郎君今年安排每个庄子增加十头的话,小人估计,都不会打架了,还不美坏了下头的庄户,郎君真是心善。” 李钰也不理会马屁,接着又说道; “战马的事先放放,还是买些骡马,和驴吧,耐力也不错,又实惠便宜。” 杜二狗凑了上来,神神秘秘的说着话; “家主有所不知,那十六卫的战马,打退下来,都是及为便宜的,半价多一点,不要白不要,况且,咱们还可拿来,当做种马使用,三五年后,咱们庄子里,就会有很多马匹增加。” 考虑到能做种马,李钰觉得这还差不多, 李钰最喜欢养动物了,不论大小都钟情于此,这杜二狗提到养殖的事儿上,算是对准了李钰的胃口, 于是接道;“那就改日,问问大兄,若是不贵,买一些回来便是。” 二狗也是操好心,想给府里,节省一些,买回一批,打退下来的战马,将来,可以生很多的小马驹, 如此这般,以后府里,就不再缺马,所以,才穿坠着,让李钰买马。 倒没有什么歪心思,古代人,就是这个思维,什么都想在自己家里繁殖,这样以后就不用再去花钱采买, 就像现在,庄子里的骡马,驴,一样,都是只买了两三次,其他的,还不都是繁殖出来的。 李钰心说,你不早点说,我也好和他们一块去长安,找国公府买一些回来, 随既又想,这几天府里的事务忙,还是过了这阵子再去吧,正在和杜二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那管事的候三来报: “家主,木料库房的孙管事,采买木料回来了,正在往砖厂里卸车。” 李钰一听大喜,这孙管事,终于回来了,上一次这孙管事用粮食换了一些木料,已经把前院的木料库房补充的满满的。 李钰交代过的,第二次,便直接拉去砖头厂里,存放着,等修造新村的时候,当做房梁,和柱子使用,所以这次,孙管事直接就拉了过去。 于是乎,李钰带着候三,二狗,急奔砖厂而去。 刚到庄子后头,就看见几十辆车,正一个一个排着队,往里面前进,有马车,还有牛车,还有驴车。 期中,骡马车和驴头车最多,庄户们,都三五成群的推着马车前进,热闹的不行, 听说修造房屋的木料回来,李家庄的庄户们,最先爆发,这可是给自己盖新房的木料,还听说都是采买的上等货色, 好多人知道了消息,不用招呼,就都赶过来,帮忙推车,底层百姓的纯真,与朴实,在这些庄户们的身上,显得更加淋淋尽致。 李钰等着车子都进了厂里,就带着二狗和候三,进去查看, 二狗与候三都去一边,帮忙清点数目,这边李钰看着一众木料,确实都是上等的木材,粗壮结实,形状都不太弯曲,算是不错了, 大部分都很直,很少有裂纹,孙管事指挥着众人,往那些第一次搭建的临时棚屋里摆放,这边就赶紧过来,找李钰汇报工作: “启禀家主,上一趟,小人换来的木料,补充进府里库房,这次的木料,一共四十六车,每车六根, 不知郎君还需要多少,才能把一个庄子修造完毕,说个大概数目出来,小人也好心里有个数。” 第七十一章流水作业 第七十一章流水作业 李钰站在热闹的场地,观看者大家忙碌的情景,顺口说道; “若是按照之前的老庄子修缮,自然不需要多少,只是,庄子里的房屋,都是几十年的了, 恐怕都得用新的,即便期中有一些,旧房的木料,也还能用,也起不了大作为。 再加上这次,某家一心想要重新修建,是以,会需要很多,就说你这次拉回来的几十车, 也只够差不多二十三家所用,只咱们的庄子,就五六百户人家,这些真是杯水车薪,相差的太远了。” 说着,李钰也禁不住叹息起来,确实差的太远,先前李钰觉得,真不行就把粮食全部换掉, 如今看来,就是把一年头上的,和两年的陈粮,全部换了,也最多够一半,哪能不着急。 只听孙管事继续回话; “郎君切莫伤神,小人以为,可分两步走,一是继续用陈年粮食,换回木料,只要够咱们庄子用就行, 这二呢,可再派些人马,去秦岭采伐,一时半会的,咱们也修造不完,所以小人觉得, 咱们可用两年头上的陈粮,加一年的部分陈粮,换购咱们庄子的需用。 如此还要剩下一些一年的旧粮,然后用这些剩下的一年旧粮分给庄户,叫庄户们入秦岭采伐,所出的木料,经过陈放,明年修造下一个庄子的时候,也正好跟上了用度, 如此这般,可节省很多,剩下不够的,再使银钱换之,至少能节省出一两个庄子的用度, 这样的话,足够三个庄子需用,只需再用银钱,换来剩下两个庄子的木料就可。 倘若不着急进度,还可以一直用采伐出来的木料,做修造使用,虽然要慢上两三年,但如此以来,就可不必动用,府里的银钱不是。” 李钰觉得,也只能这样了,没人要工钱已经不错了,又有了红砖和水泥,几乎只有这木料,是要用粮食换,用银子买。 如果真等不及,那就用银钱,去买回剩下两个庄子的用度就是,想来只剩下两个庄子的时候,也花不了几个银钱了。 再者说,自己这一世才十四五岁,又不是着急盖房子,等着结婚使用。 大可以,一边使人去山里采伐,一边提供这里修建,太阳依旧东升西落,自己也不是明年还要再穿越回去,也不必着急 “就按你的意思办,先把那两年头上的陈粮,全部拿出,换些木料回来,也顺便空出地方,好收租纳课,这是当务之急,剩下的一年陈粮,等收了课租,再动不迟。 等这次拉出谷粮粟米,汝就着手安排,一部分庄户们,去采伐木材,进度要快,不可懈怠。” “是郎君。” 孙管事用心的记录家主交代的事情,专心致志,这种对事的端正态度让李钰很是欣赏,顺口也夸奖了一番,才去看了烧制水泥的九老。 如今二十间红砖大瓦房,已经弄好,开始投入生产,李钰看着众人,忙忙碌碌,按部就班,上前便问询九老: “这土法的水泥,制作出来多少了?是否能跟上进度?” 期中一个老头,从车间里走出来回话; “回郎君,以目前来看,这二十间房屋投入使用后,进度颇丰,暂时应该能跟上修造之用,不过也无多余。 若是大量的修造路面,恐怕还要再增加人手,若是再修出来二十间大房子,才能真正的跟上进度。 否则眼下是够了,只怕大兴土木之后,难免会捉襟见肘,此事还需郎君细查。” “哦!这个容易,一会儿,某家便和公输家族,拿出个章程来,便再修造三十间,其中二十间房屋,用作密法水泥制作所用,剩余十间,用作库存,便是。” 九个老头,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砖厂里了,几乎吃住都在这里,以前,众人烧制木炭,一辈子也挣不到几个大钱,还灰头土脸不被人看重,算是十分低贱了。 如今,被委以重任,自觉身份也不同于往日,更是把烧制砖头和水泥之事,当做了毕生的事业,全身心的研究制作。 如今通过九个老头,不断的研究创新,再经过反复实验,现在使用的新制模具,烧出来的红砖形状,越来越规矩, 砖胚子的制作,也用吊起来的大石头,砸的非常瓷实,烧制经验也是成倍的增加,几乎是,每一窑出来的都是精品。 很少再出次品了,而水泥的配方,在郎君的提倡下,也经过几十次的改良配比,进入了真正的成熟期。 不像刚开始那般,谨慎的使用郎君提供的密法,不敢加一点不敢减去一点。 李钰当初想出来,使用土办法制作水泥的时候,也是大概说出了需要的集中原料。 当时,只说了需要石灰石,粘土,铁矿石渣,等大概所需的原材料,至于后期的配方比例, 只是提供了一些思路,让这九个老头,一点一点实验出来的。 刚开始,众老头还不敢胡乱更改配方比例,这个时代的人,非常谨慎和守旧。 一旦有密法传下来,那是一丝一毫,都不可能更改的。 李钰可不这样想,来自后世的他知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所以反复的实验,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所以在李钰的指挥和引导下,老头们一点一点实验,一次一次更新,经过反复的实践,才得出现在的精确比例。 各种加工程序,也不断的完善起来,每一道步骤,都分配有专门的人来负责。 如此,干活出力的,只管重复一种活计,手头越来越熟练,速度进度也慢慢提升了起来。 李钰的目标,是将来发展到规模化,集体化,批量化的流水生产状态。 去拉石灰石的只管去秦岭,干活的只管生产,运送的就只管负责,把生产出来的砖头和水泥,或送到院子里码放整齐,或将制作好的水泥存入库中。 等修造开始动工,再找一些人专门负责将成品送到工地,这样,各司其职,就会越来越熟练,效率也会大大提升,也会越来越规模化,商业化。 比如现在,就比刚开始的时候进步了很多,不像开始那样混乱不堪了。 第七十二章唐刀 第七十二章唐刀 东宫,皇后的寝宫大殿,长孙无垢正在看着程咬金,搬了一把贞观椅子,坐在梳妆台前,连比带说,解释着梳妆台的作用: “皇后殿下请看,这些小暗格子,就是用来存放殿下用的胭脂水粉,这个台子上,可以摆放置一面铜镜,如此,就可坐在这里,梳妆打扮了。 殿下再看这边,这柜子,里面可以放些,平时不穿的衣衫,用木料架子支撑起来,等要穿的时候再拿出来, 这样十分方便,不用再放进箱子里,等穿的时候,难免会有很多褶皱!” 程咬金说完又讨好的说道; “皇后殿下有所不知,这五套物事,可是臣的侄子给臣府里送的。 臣想着,如此珍贵的物件,送给宫里用着,才是臣子的本分。 所以臣就没有留在府中,全部拿来,献给了宫里。” 说完,还得意洋洋的挺胸抬头,等着赏赐。 李世民心想,这明明就是那蓝田县男,专门给宫里做的,皇后一套,四个贵妃各一套,托你大儿子送来宫里的。 竟被你这厮,说的如此大方,还说送给你的,你不舍得用,献给宫里云云。 说瞎话,也要说的圆满一些,才是,如果不是百骑司的吴长风,就在蓝田,可不就被你蒙混了过去。 少不得,又要赏赐你些什么,如今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可不能叫皇后上当,李世民在长孙无垢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长孙皇后本就冰雪聪明,一看五套,就知道自己一套,四个妃子一套,也有些怀疑,这程咬金又在睁着眼睛说谎话。 听到夫君耳边证实,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于是笑道: “卢国公,向来忠心可嘉,本宫是知道的,以后若再有新奇事物,都要记得陛下才是。” 程咬金说谎从就没脸红过,更加不会尴尬,信誓旦旦的说道; “殿下但请放心,臣只要发现,有好东西,定是第一时间,送来宫里,若无他事,臣就告退了。” 表过了忠心,又得了夸奖,程咬金,便满意足的要回家。 等程咬金离去,夫妻两人,哈哈大笑,李世民道; “观音婢你怎不当场戳穿这厮的谎言?” “卢国公乃陛下重臣,怎好如此,更何况且那卢国公的为人,还惧怕戳穿了去?” 说着,长孙皇后也是掩口而笑。 李世民回想一下,还真是如此,这程咬金的脸皮,恐怕比城墙都厚,戳穿了也不会给你承认的。 长孙又道; “此子真是聪慧,所造之物,精致实用,难得的是,这第一件,就送来了宫里,由此可知,其心中的君父之念颇重,可堪造就也。 倘若陛下耳提命面,多加教悔,定能成得一方美玉。” 李钰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感叹,自己这礼物送的值,走皇后的路线,也非常正确。 李世民沉思了片刻方才言道; “此子出自我陇西李氏,又自小得大儒传授,采斐然,其父,更是征战沙场大半生,忠厚仁勇。 品性上,是没有瑕疵的,却不知其胸中,可有真材实料, 单只几篇诗词出世,虽也学问厚重,却无法证明,就能入仕为官,还需好好查看,仔细探究 快中午了,砖厂的大门边,几个公输家的管事,和李钰还在商量着,厂房的修建,李钰比划着门口说道; “这里两边,应该各修造几间房子,一做门房使用,也可住些经常在厂里干活的人, 比如,这烧砖的九老,总不能一直睡在窝棚里,岁数也大了,应该给他们弄一些房屋。也好使其夜间,安然休息。 这大门暂时不需要,但以后,还是得安装上去的,免得将来招惹了贼人,还兀自不知。 另制作水泥的房子,还是不够,某家欲再修造三十间,一半制作水泥,一半用作仓库储存,这些不用等,直接就可以动手。” 旁边的几人,都点头答应,期中一个回话; “某观郎君,将那房屋内的地上,铺设一层水泥,既干净,且耐用,某思之,何不将这院子里,也修造一条水泥路面, 再将那些空旷之地,铺设一些出来,这样,可储存红砖,以后进出,拉着也甚为方便,又不沾泥土,请郎君定夺。” 李钰点点头赞同的说道; “也好,确实得修路,有了水泥路,进进出出的,可节省很多人力,也方便许多, 这样吧,修两条路,一条从这门口,通往那几十间水泥作坊, 一条通往另一边的四个窑洞口,在窑洞旁边,再平整出两块地,用水泥修造出路面。 用来存放红砖,等将来动工后,搬走了另一边的库存,再将那边也修整出来。 如此这般,整个厂子里,基本完善,以后,就不用再发愁。只一心烧制就是。” 众人都点头赞同,李钰也觉得应该如此,要想大力建设,必须先将这个厂子,彻底完善起来,将来也不耽误事不是。 至于具的体操作,就不用他再去操心了,只管规划一下,再掌控进度,自然会由公输家带头, 又有用不完的劳动力,修两条厂内的道路,建一些厂房,那是轻而易举。 交代完毕,李钰就准备回府里吃午饭了,正长身体的时候, 每天忙来忙去的,活动量也大,李钰的胃口非常好,每顿都要吃一大盆米饭,和一堆肉食。 厨房也知道家主的口味,每顿都是准备的,妥妥当当几个菜,不断变换,轮流上桌。 李钰最近忽然有个想法,前世的自己,就非常喜欢冷兵器, 可法制森严,你车里随便放一把西瓜刀,都会被认为是管制物品,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李钰只能收藏一些,放在家里欣赏。 如今来了这里,没人管这些了,看那些护卫们都带着佩刀,自己便忍不住,也想弄一把带上, 只是这里的治练技术太落后。没有钢材可用。 这也难不住李钰,已经安排了几个人,出去找道士去了,道士们炼丹时用的,一些简单的化学物品,还能找来的。 只是想弄几把传说的唐刀玩玩,又不是要大炼钢,更不用过质检的关,随便加几种材料,弄出来一些质量,稍微好一点的钢铁就行了。 毕竟自己也不是学的治练专业,对这些几乎一窍不通。也就没当回事。 太多的化学材料,一时间也找不到,不过镍,碳,锰,这几种还是有的, 特别是碳直接去买回来就行,至于锰也不难找到, 李钰知道历史上石器时代,就有人用锰当做原料,图画在山洞墙壁上, 就安排几个人,去找些道士采买,也不是制作飞机大炮,简单弄几种,提高一下铁的硬度就成。 这几天也该回来了。等东西带了回来,就教会那几个铁匠头头,找些技术高超的, 给自己好好打造两把唐刀,也好装装门面,下次也好在程咬金几个儿子面前,得瑟得瑟 第七十三章府兵护卫 第七十三章府兵护卫 李钰把吃过午饭的秦怀道,交给丫鬟,自己去了内宅后院,王可馨那里,半路上就碰到了司徒云砂,正好一块去了王可馨的院子,刚进小院, 李钰就高兴的扯着嗓子; “那王家的娘子,还不迎接郎君到来,更待何时?” 模仿着电视里的台词剧情,李钰浪的那是不要不要的。 旁边司徒云砂和几个丫鬟,看这郎君浪的放浪形骸,也都偷笑不止。 那边王可馨正准备午休,听见这一嗓子,就赶紧起来。 王可馨哪里知道,这郎君在念台词,听见说还不出来迎接,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嘴里赶紧答应; “郎君莫急,奴家这便出去迎接。” 王可馨将众人迎接进屋里坐下; “郎君今日心情甚佳,可是有何高兴的事,可否说来也好同乐。” 看了一会儿两个美女,只听李钰长叹一声; “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也。” 众人都知道这小郎君,正经不了一柱香时间,就会露出马脚,见他如此,也算习以为常了, 李钰调戏了两女一会,这才正儿八经的说道; “如今,木料库房的孙管事,已经回归,第二批木料,也拉了回来,放在了砖厂里, 明日便要将那两年头上的陈粮尽数拉出,再去购换一些能用的房梁。 这陈粮拉走,便空出了地方,本郎君以为,可以准备收租之事了,是以,便来找两位娘子,商议此事,不知两位娘子,以为该当如何?” 一边说一边给两人挤眉弄眼,王可馨依然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对李钰的古怪样子,视若罔闻, 旁边的司徒云砂,看李钰的搞笑动作和语气,已经笑的浑身发抖,动作再大一点,就要前仰后合了。 只听王可馨正儿八经的道; “奴家没有意见,但请郎君吩咐就是。” 旁边的司徒强忍着笑意,也点了点头。 李钰浪也浪够了,就直接说起正事儿; “那就明日,叫二狗和候三通知下去,厂里停工几天,后日,便开始收租纳粮。” 司徒云砂道; “外院之事,郎君使人交代柳叔既可,统筹之事,有王家姐姐掌管,奴家界时,带着凝翠,桃红,与账房里的几个先生,计算出入就成,一切还按照往年的规矩来。” 王可馨也接口说道; “郎君可去通传柳叔,他自会组织护卫,府兵监管, 再使候三等人,告知所有庄子,咱们的五个庄子,缴纳到也很快,本庄庄户距离最近,其余四庄,也不远,拢共两日便可, 只是别的百姓租种之地偏远,还有府里爵位的食邑三百户,一是要尽快通传,二是要排在后面,如此算来五日就能完事。” 李钰基本弄清楚了,王可馨统筹大局,柳叔具体执行,司徒云砂掌管财务,三人分红合作。 自己只管发号施令,和验收成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又和两女聊了一会家常,李钰便起身带着丫鬟容娘,回了自己的屋里,如今李钰的身体,早已经康复,两女也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李钰又回归了单身的生活,想两女的时候,或是吩咐来自己屋里聚集,或者去他们的院子里也行,整个大唐都是这样生活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回归平静之后,还是以前伺候他的容娘,带着三个丫鬟,侍女,继续跟随身旁。 容娘伺候了李钰上榻,就跪坐在踏上,容娘还是习惯这样的传统,所以每次李钰睡觉,都是跪坐榻上,李钰看看旁边的三个丫鬟都没往这里注意,就偷偷的把手神了过去,弄的容娘满脸羞红。 逗了容娘一会儿,觉得实在困的不行了,就交代容娘,两个时辰后叫醒自己,两个时辰后差不多也快傍晚了。 等李钰被容娘叫了三遍,才爬起来之后,已是马上就要天黑,洗了把脸,晃晃悠悠的去了厨房, 交代刘胜,制作一份吃食,端去柳叔院子里,今晚要去柳叔家吃饭。 然后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前头偏院,自有丫鬟带路,进了院子,柳叔已经出来相迎,寒暄了之后,两人分宾主而坐。 李钰看着柳叔千年不变的表情,也是尴尬得不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叫柳叔得知,某已经决定,明日,通传所有庄子,后日收租,今特来知会柳叔一声。一切事务还要劳烦柳叔,某感激不尽。” 柳叔狰狞的刀疤脸上,古井无波,淡淡的回道; “此乃某家分内之事,郎君不必如此多礼,既如是,某一会儿,便通知府里的府兵护卫,各庄的老兵,明日便聚集粮仓,准备一应所需。 还请郎君放心,定不会耽误府里的大事,某当严令众人,擦亮眼睛,升斗之用,皆统一尺寸,自是不会占了庄户便宜,可也不能,叫那些个小人糊弄了去。” 李钰闻言点点头,心里想着,这柳万泉虽然面相吓人,可是心底确是善良,知恩图报, 当年老爹用军功救他一命,便对府里忠心耿耿,行伍里下来之后,一直跟随老爹住在这府里, 平日里,维护府邸安全,安排众府兵巡逻值夜,外院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其自身又勇猛无比,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柳叔,仁义忠善,又有大才,若无有柳叔,某还真不习惯。” 柳万泉露出难得的笑容,却和哭丧脸还要难堪一些; “当年兄长,用军功抵某一命,某家方有今日之吃穿用度,若无老爵爷相救,某早就和家人天各一方, 这一院子的家眷,势必要充入教坊司,流配三千里,当日里,某就发下誓言,此生追随兄长,鞍前马后,也算全了某家,知恩图报的名声。 如今,老爵爷既然故去,某自当维护郎君安危,照顾府里的外事。” 李钰大点其头,凑上前去问道; “柳叔,不知咱们这几个,庄子里一共多少护卫?” “咱们所有的庄子,行伍里,退下来的,手脚俱全的,有三百八十七人,跟随老侯爷的有三十九人,这三十九人,都在府里的别院里居住,平时有事,一呼便应。 咱们李家庄本庄上,散开了百十户,其他两百多家,分散在周围的四个庄子里,每个庄子五六十户不等,各有一个队正坐镇。 当初某家提议如此分配,皆是按照行营里的布置,老爵爷便听了某家的建言, 随将众人如此这般分配开来,一直相安无事,倘若府里有采买之事,某家便会视事务大小,分配护卫随行,木料库房的孙管事,拿米粮换木料,因粮食颇多,某家便派出了一十八人随行护卫。 第七十四章小孩老人各十文 第七十四集小孩老人各十柳万泉继续说道; “剩下的,每日都有安排,一定人数护卫在每个庄子里,轮流值夜。 郎君放心,若有那宵小之辈,难有藏身之所,若是小毛贼,便会直接拿下,交于蓝田县衙,倘若是有强敌来犯,便可当场斩杀。 从庄子修造之初,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不过几个庄子一直很安宁,从未有什么强人来惹,也就不曾有过砍杀之事。” 李钰听柳万泉对府邸和庄子的护卫,都安排的滴水不漏,心里比吃了蜂蜜还舒服。 这可不是前世,法度森严,这里的个人安全,全靠这些护卫,否则,一旦来了强盗,就会命丧黄泉。 李钰决定,以后弄出来好钢材,先将这两百人武装起来。 即便有了事儿,起码战斗起来,杀伤力也会高出对方一点,安全上,也就多了些保障。 就是不知道在这里是否符合朝廷的规矩,将来还要问问两位国公叔父才行。 倘若再用自己的后世界知识,弄些铠甲出来那就更美了,将来敌人砍我一刀,没吊事儿,我们砍你一刀,你见上帝了,想想都舒坦。 估摸着想也白想,这种制式的装备哪能被否允许,你这边刚弄出来,恐怕下一刻,就该去西市问斩了吧。 李钰感叹柳万泉的忠心,和知恩图报的仁义,忍不住在心里赞美,这个时代的人性和价值观,还未扭曲,温和的说道; “某,使厨房做了一份宴席,愿与将军共饮,将军可使小郎君们,也出来品尝一番。” 柳万泉闻听有铁锅所造的精美吃食,眼睛一亮,这铁锅所制作的吃食,自己也是刚开始的时候,去厨房要了一回,拿回来与家人品尝过一顿,甚是美味。 至今,仍然怀念的不行,只是自己安守本分,尝过一次就行了,奈何家人,都想再吃一次,尤其两个孩子,和侄子们,整天念叨。 如今郎君拿来吃食,倒是刚好能给他们解馋,可是一群孩子还小,进来正厅,岂不是乱了规矩,故而拿捏不住,就犹豫了起来。 李钰知道这时的规矩,除了一家之主,或者同族兄弟,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出来陪客人的,尤其是贵客迎门。 正在此时,厨房的几个仆役,已经端着酒菜进来,开始摆放碗筷,李钰灵机一动,对着仆役道; “汝可再拿些陶盆,将这些吃食,分开一半,送于柳叔内院,与众人分食之。” “是郎君。” 仆役正要回去拿碗筷,柳万泉就出声阻止道; “既是郎君盛情,某家也不推辞,先行谢过了,这倒不必麻烦,某这里,也是有吃食用具的。” 于是安众人,取来几个陶盆,将九个菜,各弄出去一些,拿去内堂后院。 李钰陪着柳万泉,开怀痛饮,随着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李钰对这刀疤脸,也是敬佩了起来,聊起行军打仗之事,也很有一套。 李钰猜测,若不是那一次撤退不及时,恐怕此人,至少也是个朗将了。 真可惜了人才,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却又无可奈何。 柳万泉也对李钰刮目相看,这郎君有大才,不但精通诗词,且对行军之事,也知之甚深。 自己这些年,用命和血换回来的经验,竟然被这郎君,往往三言两句,就说的通透。 难怪老爵爷的书房,藏书那么多,还是要四处搜刮,每每碰到书籍不论什么内容,都要收藏回来。 其大半生的收藏,将几间书房堆的满满的,如今看来,确实没有白费力气。 恐怕这郎君,烧制红砖和土法水泥的密法,都是从那些藏书中得来。 两人吃着酒菜,慢慢的陷入冷场,李钰吃了不少的浊酒,不免又想起来前世的爹妈了。 由前世的爹妈,又联想到了这一世的身世,总是听人歌颂老爹的功德,却不见一人提起这一世的阿娘? 上一次与两女说道这里的时候,那王可馨含糊其辞,司徒云砂冷汗直冒,到底也没说出个子丑寅某。 李钰猜测,这柳万泉和老爹相交半生,不离左右,肯定也是知道内情的。 毕竟连后院两个女人都清楚,柳万泉肯定更是明白,不如炸他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也好解开身世之谜 李钰半真半假的说着醉话; “柳叔,我已经知道了身世,你们以后,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其实都没什么,我是阿耶的儿子,这是跑不掉的,至于我阿娘到底是哪个,我也不想去胡乱猜测了” 柳万泉刚吃下一碗浊酒,正要往桌上放酒碗,听到这话,浑身一颤,手里的酒碗没有放好,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李钰只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己的端起一碗酒水,一饮而尽,仿佛真的知道了一切,正在借酒消愁一般 旁边的丫鬟赶紧上来把柳万泉脚边的碎渣清理出去,柳万泉沉声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老夫与大族长说些重要的事情,都退出院外。” 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径直走到院子外头等待。 柳万泉这才长叹一声; “兄长日防夜防,生怕郎君知道了身世,却不想还是没有防住,也算是天意如此了。 既然郎君都知道了,今日老夫也不再遮掩这些陈年旧事了” 柳万泉看着院子里漆黑的夜,声音仿佛从十几年前传来一般; “那年,兄长还在我手下是个队正,我两人意气相投,只可惜,晚了一步,兄长已经和两位大将军,结拜过半年了。 那时候两位国公也不是将军,我也就是个小小的校尉。 我与大兄带着五百儿郎,按照命令,调动兵马,去往另一方驻扎防守,行至一小小道观,听到小儿哭声, 儿郎们都在道观外埋锅造饭,我与兄长进了道观查看,发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可是不论如何就是哄不住那孩子,兄长的儿子刚刚夭折,嫂嫂难产而死,那兄长亲生的孩儿,只存活了半年终究也是去了, 兄长看到婴儿哭啼,心思大动,便向老道士提出,要抱抱孩子,说来也是奇怪的不行” 李钰听着柳万泉回忆到这里,用脚指头想一下,也能知道那老道士手里的婴儿,就是自己了。 还好今天心血来潮,找柳万泉喝酒,这才无意中把这事挑明套了出来,否则不知道该隐瞒到什么时候了 只听柳万泉激动的继续说着; “那婴儿当真是和兄长有缘,刚被兄长抱过来,没一会就不再哭啼,还看着兄长破涕为笑。 大兄依依不舍的把哄住的婴儿递过去还给老道士,结果那婴孩刚被老道士接过去,复又开始大哭,大兄六尺高的铁汉子,当场着急的留下泪水,埋怨那老道士报个孩子都报不好,又给抢了过来,直逗弄的那婴儿大笑不止。 一大一小,其乐融融,兄长动了心思,叫我逼问那老道士,从何得来如此可爱的孩子。 结果还没张口,老道士就说出来真相,说是前几日,不知是谁人放在了道观门口,他听到哭声出来查看,只有一个婴儿, 就给收留了下来,已经养了七八天了,除了婴儿身上的包裹,用血水写着出生的八字,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根本不从知晓,到底谁家的孩子。 老道士七十多的年纪,养了七八天,已经是精疲力尽,如今看兄长与孩子有缘,话里话外都想叫兄长把孩子带走,也好叫他不再烦恼。 兄长正有此意,闻言大喜,还给老道士留下一百钱,就当收养孩子这几天的谢礼。 大兄一直带着那婴儿在怀里,驻防三月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回家,大兄带着蓝田一百多儿郎,回了蓝田。 后来的事儿,我听大兄所说,将他亲生儿子的姓名也不改动,直接给了那孩子,所以就叫了李钰,大兄不放心,找了乳娘,抚养孩子。 兄长动身带了几十车礼物,和八百多壮男奴仆,又邀请了手下那两百多府兵儿郎随同护卫, 上千号人马,回归了陇西李氏,将事情分说给族老会上,请求宗族长老同意,立这婴儿为子嗣。 兄长本就是二房唯一的族长,和族老,又是陇西李氏正宗,第三大族老,地位仅次于大族长,与大房第二个族老,更是与很多族老交情深厚。 事情提出来,经过几十位族老全部点头答应,这才将那孩子包裹上,那血写的的生辰八字,登记在陇西正宗二房的族谱里头。 至此,那孩子才真正拥有陇西李氏,第二房的继承权,大兄这才留下重礼,满意而回 李钰本以为今晚总算能将这一世老娘的身份整个明白,没想到,老娘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人,这又平添一件无头绪的公案出来,直教人更加郁闷的不行 两人也不说话,一碗一碗的喝到了半夜,摇摇晃晃的,最后不省人事,被一群奴仆背着,抬着弄回了后院自己的屋里 第七十五章古代女人饭量也很大 第七十五章女人饭量大 又一日,天气晴朗,蓝天白云,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庄子后的厂房里,终于没人干活了,烧砖九老,也抽空歇歇身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前头庄里的米粮仓库,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满了百姓,今天,是收租的第一天。 按照惯例,先由府里的家生子奴仆,将所种之地,留下一年半的口粮,其他的全部上交。 这些奴仆家生子,不用怎么操心,都是推着车,排着队,一趟趟的运过来搬进去。 王可馨带着丫鬟来转了一圈,安排了先后顺序,便回了府里。 柳万泉带着护卫们,在旁边帮忙,司徒云砂带着凝翠,桃红,和几个账房先生,坐在李钰制作的八仙桌边,登记各家交了多少。 众人忙于活计,也没人搭理李钰,李钰也清楚,这每年一次的收租,就是家主露面,和奴仆下人,还有所有庄户的见面日。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笑脸相迎,和每家人都热情的打个招呼,说几句家常里短的平常话,问问冷暖就行了。 李钰对这个差事,非常喜欢,走进群众,能体察民情,还能和群众打成一片,这种见面越多,就越能让庄户们牢牢抱成团。 是以李钰这几天,可不能偷懒,必须全程都在粮仓这里呆着, 李钰今年别开生面的,想了一个新点子,对于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和五十岁以上的老人, 每人发个红包,一个人发十钱,就当众人对将来修造房屋干活的补贴吧,反正一共才不到两千户。 就是小孩儿和老人占据一半,也就几十贯的事。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不发红包当然也没人说什么,可是发了,就不一样了,收买人心的事儿,李钰可是比谁都精明,自己一辈子都要靠这些人养活的, 离开他们,自己狗屁都不是,这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李钰比谁都清楚。 想要基层百姓,真心拥护你,不用任何花样技巧,只需要一样,你真心对他就行,其实很简单的。 李钰是这样想的,庄户们,可计算不出来花多少钱。 只知道,需要很多钱,这老爵爷当年,收留他们,又是给帮着上户籍,又是找县尊给分土地, 土地种着不够吃的,又给你分地种,欠下上代家主数不清楚的恩情,还没有来的及偿还报答。 如今这新家主,竟然也是这般仁善,还要给修造房子,这种事儿,历朝历代就没见过,遇到这善良的父子俩,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了。 怎能不人人感激,这会又要给小孩和老人发银钱,那这么多人,得多少大钱往外拿?这如何使得? 是以便没人去要,不管是奴仆,家生子,还是庄户,流民,难民,或者府兵,都不赞同家主这个安排。 还是李钰生了气,命令所有人都得收下,五个庄子,谁家也不能少了一个孩子的份儿,更不能少了一个老人的份儿,倘若,不收就是嫌弃十个大钱太少。 众人才接受。不接受不行啊,这是郎君的命令,对郎君的话,没人想着去反对,这也是封建王朝的好处了。 再说了,府里拿出银钱,给大家,怎么还能嫌少?那还是人吗? 于是,所有人奔走相告,到处都在歌颂家主的功德,就连柳万泉都微笑的点头。 心里不禁想着,这小郎君到是和老爵爷一样,心地善良,自己带着家族,过来投靠,当真是明智的选择。 本来柳万泉还有些担心,这小郎君知道了身世,定要迷茫很久才能恢复,没想到这郎君就吃醉了一次就恢复如初,还好还好 众庄户也是非常激动,谁家没有孩子?谁家没有老人,这样算下来,每家都能得几十个大钱,平时除了种地,拿多余的粮食,换几个银钱,众人哪有机会有另外的进项? 除非你去县男府里当差做事,那倒是有月例,可这县男府,是轻易好进的? 先不说,能进县男府做事的,尽是这五个庄子的上等人家,惧是有头有脸的, 单说,这县男府里,也要不下太多吃闲饭的呀 如今这般家家都要,发下赏钱,这些百姓当然对李钰更加拥护,庄子里的庄户也越来越齐心,凝聚力,也是越来越高。 这边交了粮食,那边顺手领取红包,家里几个老人,几个孩子,就领够自己的数。 登记的账房先生,只记下谁领了多少,至于家里是否有两个孩子或者几个老人,没人去问,也没人查询究竟, 庄户们都是实话实说,没有一个人瞎报的,开玩笑,老啊郎和小郎君,两代家主,如此对待咱们,怎么能再瞎报瞎领? 谁敢瞎报一个,不等被查出来,就会被左邻右舍的吐沫星子,骂死,那多丢人现眼? 今天上午来的几百家,都是府里的最忠心的家生子,奴仆,看到李钰最是亲热,硬是这唐朝不行跪礼,否则还真恨不得跪下,来表示感激之情。 这些人的家族,已经跟随李家四代了,四代人在乱世中,都保存了下来,不得不感激李家,若是没有李家,恐怕早就死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了。 因此,在家生子奴仆们的心中,这府里就是圣殿,家主就是唯一的领头羊,上一代家主,两个兄弟都战死沙场,家主也一身的伤病,才换来府里的又一次辉煌,将府邸,挤进去朝廷的功勋爵位行列,使整个李家又前进了一步。 众仆役去蓝田赶集,都是傲首挺胸,自认为高人一等,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整个蓝田,谁不羡慕? 进了这几个庄子,就等于一切都有了保障,再也不怕,灾年无粮饿死人了。 李钰亲切的和奴仆们,虚长问短,大方的叫众人,缺少什么,就及时向府里的管事禀报,好让府里及时处理,等等。 众人看这新家主,和上一代一样,没有任何架子,也不嫌弃自己的身份,都是开心不已,巴不得每一代家主都这样才好。 这样,大家就能安心的生活,子孙后代也没了忧愁,最底层的百姓,对生活幸福指数点位,要求的很底,也最容易满足,只要能吃饱饭,有衣服穿,这种万事不愁的日子,真是神仙一般逍遥自在。 这种情况恐怕整个大唐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几百户世世代代的奴仆,就没一个想脱离奴籍的,算是奇景了? 不过这些奴仆,可不是傻子,都有自己心里的算计,给你放了良民户籍,你自己去分那一百亩田地,年年丰收还好,若遇到灾年,只能一家乞讨了,一个不对,还是要变成奴隶,可是那样的话,下一个家主,会不会这样对,你就看老天爷安排了。 还有就是,放了良民户籍,你出去单过?被人欺负了,你找谁?世世代代跟着府里多好?啥心都不操,有吃有喝,一切都有人安排。 这不,新家主还嫌弃自己住的房子太破烂,丟了家主的脸面,又是拿密法,又用粮食换木料的, 要给所有人都盖上,那种红砖大瓦房,这种好事儿,你满天下打听打听,有第二家?傻子才会想着去放良民户籍! 刚开始李钰觉得,无非就是官面章,和庄户们握握手,打打招呼就行了,也没当个事儿。 不过这会儿钰李累了,很累,换作谁,不停的说话,不停的笑脸相迎,都会累的。 正应对了古龙的台词 “你来了,是的我来了,你本不该来的,是的,可我还是来了。” 李钰此时的嘴很累,嗓子很干燥,不过,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以前收租的时候,老爷子就坐在登记处,每家都能和老爵爷见面,又不太累, 李钰呢?上窜下跳,不累就出鬼了,勉强应付了一天,终于坚持到了天黑。 迈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前头府里,为了面子,李钰坚持,自己走回后院内宅,然后一屁股坐在榻上,便吩咐众人上些热水,要湿润早就冒烟的嗓子,又吩咐赶紧烧水,要去洗澡,想好好泡泡,缓解一下疲劳。 饭也不想吃了,还是容娘劝着,一边吃饭,一边等待洗澡水的到来,今天司徒也累的够呛,回了府直接就进了自己院子,没来这里陪伴,王可馨也是跑上跑下,还要安排明天的工作。 李钰勉强吃了一些,就想去洗澡,可是想起来跟着自己的四个丫鬟,也跑上跑下的,只顾伺候自己,还没吃饭, 都是妈生爹养的,肉体凡胎,能不知道累?李钰不忍心,把下人当牲口一样使唤。 于是无力的躺在榻上,将一桌吃食,赏赐给容娘四个女人,为了节省时间,就让四个侍女,在自己屋里吃。 吃完好伺候自己沐浴,四女虽然吃着府里的大锅饭,同是铁锅制作的新颖食物,可哪里比得上,这家主的小锅饭香? 感谢之后,狼吞虎咽,竟然把一桌子菜和肉,秋风扫落叶般,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禁让李钰傻眼。 俺的娘嘞,这女人们真能吃,一个火腿肘子,四个女人一分,好家伙,三下五去二,就进了五脏庙,一份红烧肉,顷刻间,就剩下空空的陶盆。 李钰看的哈哈大笑,弄的四个丫鬟,羞的底下了头。 外头进来两个婆子,缓解了尴尬场面; “启禀家主,一应所需,已准备妥当,是否去前头,再唤一些三等侍女伺候?” 李钰一身臭汗,哪里顾得上再去召唤一堆人,摆摆手道: “不必了,今日且就汝等伺候就是。” 四女上来搀扶着李钰,去了洗澡间,忙活好一阵子,才坐进超大号的木桶,舒服的叫了两声,四个丫鬟,两个婆子,在旁边拿着布巾,皂角。 只等着家主泡好了出来,就会像杀猪前一样,给他仔细刷上一遍。 李钰是真累了,闭着眼睛,坐着休息,像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 这些伺候的仆人,除了容娘是府兵之女,其他都是家生子奴仆,世世代代的奴隶。 别小看了,能进来后院伺候的这些下人,在三百户奴仆里,家庭背景,可不是一般的。 就是那两个婆子,后头都有族老撑腰,都是有靠山的,一个是退下去的大管事的儿媳妇, 一个是另一位退休的账房的孙女,可不是无根的浮萍。 李钰心想,虽然这里,比前世方方面都好了不知多少,但这走后门,讲资历的习惯,到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第七十六章先生要来了 第七十六集先生要来了 收租第二天, 奴仆家生子们,昨天就交完了粟米,今天上午,轮到其他租种府里田产的庄户了。 李钰经过一晚的休息,精神了好多,自己觉得,今天也没啥不适,坚持一天应该没事。 李钰还是倔犟的继续自己的思维,依然是四处乱跑,一会儿,和这几个人说说话,一会又去关心关心,另一堆老百姓。 柳万泉带着护卫,检查每一个庄户要交的粮食,是新粮,还是旧粮,成色如何,颗粒饱满不饱满,等等,一丝不苟十分认真。 所有庄户都排着队,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天终于黑了,李钰不禁感叹,今天总算坚持了又一个整天。 第三天,李钰基本是四个丫鬟搀扶着回去的。 第四天,李钰让仆役给弄了一个轿子,抬着进出,至于面子的事儿,也不再考虑了 有气无力的被众人抬到了榻上,李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嘴里念叨着,明天就彻底结束了,再坚持一下吧这地主大老爷,也不好当啊! 最后一天了,李钰安安生生的坐在登记验收的桌椅前,不再到处乱跑,等到最后一户交了租,天还没有黑,李钰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明年这个差事,可得重新安排人,自己每天出来,漏个脸就行了,不必一天到晚呆在现场,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钰回了前头府里,今天收完了租,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儿,准备明天,让大家在家休一下,然后恢复厂里的一切工作。 王可馨,司徒云砂,两人也是累的直接进了后院歇息。 今晚李钰决定,喝点酒解解乏,三杯酒下肚,顿时就没了困意,又精神了起来,只是,酒水太淡,没什么劲头。 这一琢磨,李钰立马想到一个十分赚钱的事情,既然这酒太淡,何不自己制作些高度的白酒? 然后变卖,虽然不缺钱,可是谁会嫌钱多扎手?何况李钰巴不得成为这大唐的,大富大贵之人。 银子钱,当然是越多越好,终于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李钰精神奕奕 正在考虑如何将水酒蒸馏出高度白酒的事儿,进来一个丫鬟; “启禀家主,前院里,送进来一封信,说是蜀中送来的。” 李钰迷糊了,蜀中来信?难道蜀中还有亲戚不成? 疑惑的接过容娘递过来的信,随手撕开,取出信纸,却是蜀中的纸张,老李反复看了两遍,内容很简单,就几句话而已。 上面写着,写信的人奔丧三年,已经期满结束,然后问自己学业,是否荒废,最后说这几个月就要出发,来继续教授自己读书。 晕死,竟然是曾经教授自己读书的先生要回来了? 李钰早就猜到,肯定是有老师的,不可能生下来就会读书,那王可馨,也只陪自己三年多, 那么,三年前,谁教导自己的?之所以不问这个,是李钰一直抵触此事,不禁头疼,这古时候的老师,可是非常古板的。 天知道会不会,来对自己的生活,指手划脚,李钰可是最不喜欢别人拘束自己的,这无拘无束的日子,正逍遥快活,忽然就来了个教导自己的师傅, 偏偏这里不是后世,这里的老师,可是父辈人物,打你,你都得受着,容娘看着郎君痛苦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郎君何事?可有不适之处?” 李钰哭丧着脸说道; “先生守孝三年结束,过几个月,就要从蜀中出发回来了,且这次,是带了家眷,和几个师弟,一起到来,怕是不会回去了吧。” 李钰说完,双手抓着头,一脸无奈,现在只能希望这个老师不要太古板了。 谁知道旁边的容娘,一听老师来了,高兴的不行; “太好了,先生终于要回来了,这一走就是三年啊,以后府里就热闹了。” 容娘想了想又说; “先生归来,是高兴事儿,为何郎君不喜?” “喜?喜从何来?本郎君现在过的好好的,忽然老师要来,以后就多个人约束某家了,这如何能喜?” “约束?不知郎君所言何意?若是担心先生约束,那大可不必,先生的教条,一向主张,郎君随心所欲,怎会约束郎君?” “嗯?此话怎讲?” 李钰听说,居然还有内幕,不禁好奇了起来。 “郎君忘记了,先生虽是大儒,却因和孙神仙,相交莫逆,从而,更爱道教经典,总是认为,人应该随心而动,依自然之力而然,呈现自己的心性,此亦称谓道法自然 “等等,什么,神仙,哪里又出来个神仙,?” “郎君忘记了,孙神仙就是,哦,怪奴婢没说清,就是曾经给郎君看过病的孙思邈,孙先生。还在咱们府里,住过几次呢。 只要先生回归,孙神仙自然会再来府中,到时候,庄子里的百姓,恐怕就又有福了,有病的,都可以来找那孙神仙。 以孙神仙的本事,自然手到病除。奴婢习惯了,跟着外头叫孙神仙,是以,一时间顺了口,就没改过来,倒是叫郎君不知其为何人。” “我晕,怎么把药王孙思邈,招惹了出来,这道门的人,可是尽量少惹为妙,别露出了马脚,可如何收场?” 前世的李钰,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些奇人异事,谁家埋葬老人,都要请那些风水奇人,寻找龙脉之地,埋葬到了风水宝地,自然飞黄腾达,埋葬的不对,就碰上杀人黄泉水,立主败亡。 历史记载,这大唐好像有三个神奇的道家人物,袁天罡一个,李淳风一个,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孙思邈。 此人号称药王孙思邈,好多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钰可是清楚,这道人的医术,虽然神通无比,但却不是最厉害的。 据说孙思邈的一身医术真传,皆来自道门,深不可测,有说活了一百多岁的,有说两百岁的,不一而足,不过听说这道士,八十多才结婚,还生了几个儿子, 又把正妻熬死之后,又纳了几房美娇娘小妾,才隐居了起来,也正因为隐居,后世才不知道其真正的死亡日期。 李钰知道,此三人都是真正的道门正宗,可不是那些算命的,摆摊的,忽悠几个钱养家糊口,这三人,可都是从在道门里,成长起来的大能, 古代医道不分,医术就是术数里的一支,在没有任何科技的支持下,连天上的,日月星辰,金木水火土,五星运行轨迹,都计算的出来,而且误差很小很小, 由此可见,古代人有多聪明,多厉害,倘若自己穿越的秘密,被这几个能人发现如何是好? 闲话篇怕喷就摘出来 对那些,五行阴阳说,李钰还很是研究过,一些功夫的,比如那些口诀,八路黄泉水; 四路黄泉能杀人,四路黄泉能救贫。 还有葬经里说过,天有五星,地有五行, 杨公也说过, 天有九星 地有九宫 都是天上的星辰之力, 对应地上的形势 也是星辰变化,行气于地脉,理气于表的 葬书云: 若在其位,则鬼及富人, 死人造福活人 还有什么: 辛入乾宫百万庄, 癸位艮上发章, 乙向巽流清富贵, 丁坤本是万厮箱。 例如,辛入乾宫百万庄, 说的是乙山辛向,坐东偏南,向西偏北,9761124度, 此局,以五行对应五星,西,西北,中央,为旺方,若来水,自左而右,去乾宫而入, 就是辛入乾宫百万庄。 这个庄是古代人的用语,代表财富程度, 古代人积累财富后,会置办下一个一个的庄子, 算是存,租给别人种地,收租,百万庄意思就是,很多 再比如辛山乙向,坐西偏北,向东偏南,22762924度 此向若是来水,从右到左,水出艮寅二字上, 合,贵人禄马上御街, 其后代子孙,必出一男, 去往京城, 显福禄,授贵气, 官职恐怕会在正五品及以上, 可丁财大旺,功名显赫,发福绵远,忠孝贤良,男女高寿。每房都发,并发秀女。 若是左水到右,水出巽巳二字,可发富贵,人丁大旺,福寿双全。 此两种水法,为救命,救贫大黄泉,用之大富大贵。 也合了祖先留下的口诀, 乙向巽流清富贵, 这辛山乙向,其他的来水,就属于杀人大黄泉了,用之立马败绝,家破人散,甚至家毁人亡。 轻重程度,看地形再结合福主后代生辰八字,而定。 李钰只是记得,前世的这些学问的皮毛,他觉得,祖先留下的学问,应该是有用的, 毕竟存在就是道理,像一年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等,对人类生活,都有一定的帮助,至于相信或者否决,都无所谓, 你不信,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农民依然按照二十四节气,耕种收获, 相信与否决,并不影响,存在的道理,一年十二个月,该闰哪个月,还是按照,祖先留下的学问,运行, 刚开始,李钰也不相信这些,后来经历多了,那些奇人里,还有些个真本事的, 到哪一家阴宅上一看,就知道这家人一切底子,不得不让李钰佩服,古代人的智慧,何况,还是些旁门左道的皮毛? 且那大六壬之数,也十分神通,周易是商朝之后的周朝,所创作, 而大六壬,则要归类为上古体系中,要比周易更早。 三字经记载,易有三,连山易,归藏易,兼周易。 乃是夏朝的连山易,商朝的归藏易,周朝的周易 根据大六壬结构的原理,阐述了名字的由来。 结构模式排出来,从1到12的顺宫,在第12宫中,数学原理可以解释清楚,有具体的公式排列,对应六壬的四课。 12个宫,按阴阳配对,一共有6对阴阳,所以取数为六。 古人以十为进,为何不是十个宫,九个宫? 因为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六阴六阳,加起来就是12宫, 比如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组合,当然无法繁衍生息,需要阴阳配合才是正宗。 地宫亥的位置,所藏的数字,就是玄机所在,又六壬口诀中,辛戌壬亥是其真,古人并没有撒谎,壬亥是其真,已经点破了六壬名字的由来。 黄道十二宫,28星宿,一直被用,流传,如果单纯说是迷信,恐怕也不太客观, 天地理都是按照这些作为探索的基础,如果这些不科学,是迷信,那么天气预报,气象预测,地理考察等等,岂不是都成了迷信? 六壬术起源很早,以占卜人事著称,其法,由来已久,具体年代,已无法确定, 到了东汉已经盛行,汉代吴越春秋、越绝书已有记载,由此已知定是始于汉代以前。 隋书经籍志载有六壬式经杂古六壬释兆。 唐王建诗贫居云:“近来身不健,时就六壬占。”说明在唐代时已经很流行六壬术。 六壬源于古天学,与历法相关。 古代历法,多使用天干地支相配合,根据后世天学知识,李钰知道,周天二十八星宿,是由恒星组成, 天学上,恒星十分稳定,相对位置,几千几万年,甚至更长时间内,都会保持不变, 对地势地形的影响,也是相对稳定的,而我们地球及其他太阳系的行星,不断的围绕太阳公转, 整个太阳系,则是相对于北极星即紫微星位置不变的, 在银河系中做螺旋运转,这就形成了因日月五星,运行,而造成天星之间位置,关系的改变,进而改变了特定星宿,对地球及地上万事万物的影响, 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博物馆,我去过。里面,有出土的古代王侯的葬品,清楚的阐述了,天学星体运转的规矩和时间刻度, 古代没有天望远镜,求出的结果,却和今天高科技探索的结果误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连外国人都佩服国人的智慧。 所以古人通过夜观天象,来预测吉凶,而七政四余,和紫微斗数,就是延伸出来的古星命学。 夜观星象受时间,位置,气侯,等诸多不利因素制约,所以,人们试图寻找更为简便的方法,进行占卜,地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利用起来了。 根据历法知识, 月的划分,是根据月亮的一次圆缺循环为标准,分为大小月,大月30天,小月29天,一年十二个月,又加以闰月补其不足, 因此,天上,把黄道平面,划分为十二宫,以日躔过宫,划分十二个月。 如果这些不是学问,为何后世,还要使用一年十二个月计算方式? 古代把黄道十二宫以地支命名,十二宫又与二十八宿相对应,即子宫有女、虚、危三宿; 丑宫有斗、牛二宿; 寅宫有尾、箕二宿; 卯宫有氐、房、心三宿; 辰宫有角、亢二宿; 巳宫有翼、轸二宿; 午宫有柳、星、张三宿; 未宫有井、鬼二宿; 申宫有觜、参二宿; 酉宫有胃、昴、毕三宿; 戌宫有奎、娄二宿; 亥宫有室、壁二宿。 所以,二十八宿的天象意,是干支学中,地支取象的象意来源,十二地支中藏有二十八天干,其意义也是来源于此。 换一种方式解释,因为干支是用来计时的,我们可以把黄道十二宫平面,想象成钟表的表盘,以地球为表盘中心,十二宫就是表盘的刻度指示, 日月五星相当于七个指针,运行在黄道十二宫这个大表盘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时钟。 其中,太阳就是“年”指针,太阳绕地球运行一周,回到原点就是一年的时间; 月亮就是“月”指针,月亮绕地球运行一周回到原点,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二十四节气,是跟太阳过宫,有直接,而和月球运转,没有直接关系, 所以就造成了历法上,月令,和节气,的时间差,因此,干支学的月令,是根据节气而定,即跟日躔过宫相一致。 再看两个最慢的指针,即太阳系中两个最重要的行星,木星岁星和土星镇星交会的周期, 需要20年,即一个运;如果两星要在同一个宫位上比如子宫交会的话,则需要经过60年,即一元。 同理,日月五星,重合在同一宫位的周期,则需要大致180年,左右,即一个正元;也叫三元, 李钰记得前世里,先生们给富主找到一块大地,往往会说:此为三元不败之地, 说的就是地脉中,的地气,地脉走向,形状,也叫龙脉,龙气,一般都说,来龙如何,去龙如何,如何理气,如何选择用水之法, 就是要应对星辰之力,使相同基因的后代儿女,接受星辰之力运转而产生的,能量辐射, 顺应星辰之力,埋葬之人相同基因的后代子孙,就会顺势而起,乘势而为,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 反之,逆对星辰之力,子孙后代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和行为,从而在不当时间,地点,说不当的话,得罪人,做不对的事给自己带来困惑, 比如小小的事情,就骂人,诽谤人,负能量增加,从而毁坏个人威望名声,导致气运下降。 如果骂人升级为伤人,杀人,那就更厉害了,轻则住监狱,身陷囫囵,失去自由。 重则被规则夺取性命。 所谓的来龙,就是看山川地貌,地对应天的形,从而折射反应出来的外观和局势, 根据这些分析出地,地下的脉络走向,然后,用合适的下葬方式,和局面,来理这种表现出来的气,使其聚会在一起,经久不散,从而达到与埋葬人具备相同复制基因的后代子孙,能长久的对应天星五行的宇宙奥妙, 正所谓山管人丁,水为财,山高且大,自然布局,合理,便会人丁兴旺, 水法合理,合局,则对应的局面就是财源滚滚,顺风顺水,倘若不合,局势,就会像月有阴晴圆缺一般,会出现对应的“亏”! 倘若山水,成势, 再以四象相辅,后方玄武高大,前方朱雀展翅, 左边青龙来的有力度,再回首相望,与右边被驯服的白虎砂,有情有义,相抱合局,那就, 好不好各人自己有秤 还有名堂, 俗话说,明堂要能容下千军万马,后人方能呼风唤雨, 有使唤的手下,比如执掌大权,或者做个总经理,总裁 局势小一点就做个主任,局势大些就做个 去水口难行一叶扁舟,此为聚,若是去水口太大,则富贵钱财,消耗速度太快,不长久也 这就是有些人,挣钱不少,却顺手花掉的原因了, 若是青龙回首,白虎驯服,龙虎二砂,对望生情,你说这样好不好????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倘若白虎抬头,呈现凶猛的姿态,除非,青龙更强大,或者有对应的环境合局,则出猛将, 大部分数据显示要吞噬福主后代, 倘若白虎回头,更加厉害,俗话说,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老虎回头,则一个不留, 那是要吃人的,古代人以动物比喻形态变化,老虎回头呈现凶猛之相,这可不是好事儿,怎会留下后代活口? 所以要右边的虎砂,驯服有情,你看被马戏团驯服的老虎,就很少伤人,驯服了呀, 青龙回头,或者青龙卷案,这可是大大的好,上等的好,白虎驯服后,扭头与青龙对望生情,这更加厉害, 还有一种说法,民间流传千年了,能叫青龙高三丈,不叫虎砂抬头望,估计这些都有些讲究,想必古人,不会空穴来风, 古代人,有古代的说法,比如墓穴前方,小名堂里,要有案山, 这个案古书上说是,皇帝上朝的时候面前的办公桌, 墓穴后边要有玄武做靠山,这讲究有坚强的后盾,依靠的意思, 比如李世民,有一堆能臣治国,武将阵营里,又有太多太多的大将,猛将,保护自己。保护权利 这些人,不但有能力,而且能被李世民使用,,就是李世民的依靠了, 墓穴脚蹬的方向,明堂之外,要有林立的,高低不齐的,或者树木,或者山脉, 这些代表,下面站着的群臣武,这个叫朝山,就是来朝拜埋葬福主的意思。 对应案山,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高过案山太多,则欺主,意思就是,武大臣权利过大,欺负主人, 后代子孙,即便掌权,也会被架空,子孙手下容易出现,不服管教的,厉害人物, 朝山太低,太少,不合局,后代子孙,无可用之人,难有作为。 墓穴前的,案山,应该平整,不能杂乱无章,一般有青龙卷案,和白虎卷案, 案山上,倘若有一个平面整齐的一方美玉,最好, 古人觉得这是代表镇纸代表官印,掌权掌大印 再有一棵树,或者两棵树,更秒,此为批阅奏本,件的笔, 倘若对应了天上,日月星辰的布局,在三元,180年中,不会产生太大变化, 因此可以保证福主下去,后代子孙,能享受180年不败的局面!是以,就叫三元不败之局。 话说这种自然规律,势不可挡,只能顺势而为,借势而行,乘势而起, 倘若与大自然抗衡,和星辰之力抗衡,与宇宙抗规则衡, 结果可想而知,个人之力,何其渺小也? 比如人也是生物,动物的一种,若合自然大道,必,白天阳时活动,夜晚阴时休息, 倘若非要和自然抗衡,夜出,而,昼息, 则颠倒阴阳,体内的小宇宙,必定紊乱, 相对应的,长此以往,免疫力,抵抗力,也会下降,通俗的说,身体会不好,不健康,久必损寿也。 李钰的这些想法,不算歪理邪说吧? 如果把日月五星重合的位置,再具体化,由夹角30度的一个宫位,变为夹角128度的一个星宿的宿位, 则需要大致540年才能重合一次,即一个大元。 当然这扯远了,不过这里本就是胡扯闲话篇幅, 不在章节里,所以请尊敬的读者见谅,李钰的啰嗦, 感激不尽,李钰也只是,想和大家说说闲话,并没有别的成分,请不要喷死小菜哈哈 这些祖宗们的沉淀,和探索,李钰认为,不但科学,而且包涵天学,数学,函数,等等,都是很深厚的学问,并非全是瞎说,乱说, 周武王时期,古人推断,上古时期,某天,为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日,甲子时, 由此开始推进万年,也叫万年历,如果祖宗们的这些不叫学问,为何所有人,全球人,都在使用? 不按照二十四节气,天下农民,又该何时耕种? 李钰觉得,每个人,不论相信与否决,都会用上几次, 比如出生之时,自己父母,会以出生的天干地支,来给孩子祈福, 结婚之时,会以双方的天干地支,来看是否是良配,或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吉日良辰, 即便再否决,也挡不住自己死后,子孙后代,以祖先传下来的这些学问,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住处, 毕竟,这些传统很久了,百姓讲究,活着住个好地方, 死了也要住个好地方, 结婚时候,为何双方要找个吉日良辰? 为何不找个大凶,吃人的日子去结婚? 此为趋吉避凶也, 所以李钰觉得,百分之九十多的百姓,相信与否决,一生里,难免总要用上一两次的, 当然了,这都是李钰,自己在心里,胡思乱想,回忆祖先们的学问,罢啦 李钰曾经遇到过两个奇葩兄弟, 就在李钰家东边二十里处,那两兄弟,为了省钱, 将自己母亲埋葬进,自己家的种的田地里, 如此便可不用花钱买地,此二人的表叔叔,是个奇门里的高人,与李钰熟悉, 两人的表叔,去帮忙的时候,看到墓穴成型,赶紧劝两个表侄子,千万别用那块地, 因为那块地的右前方,虎砂的位置,高出地面两尺有余,头部还拐弯,超向坟地墓穴, 那先生劝两人说,这老虎回头,一个不留,何况还张着口,必定要吃人的, 老虎回头,张开血盆大口,不吃人,难道还能给你按摩不成?? 这两兄弟,最让人佩服的地方,就在这个问题上的,坚定意志力了, 为了印证,祖先留下来的都是没用的,或者迷信的, 坚持下葬,九点下棺,十点打道回府, 路上,出了车老二去找上帝喝茶了, 后来,老大去城里采购,肉,菜,从新收拾宴席,准备回去,接着给弟弟办事儿,带着猪肉,大葱等物品, 半路上,就被韩擒虎王爷弄去说事儿了! 韩擒虎是唐朝李静的舅舅,也是阎王爷 这是老李最佩服的牛叉人物,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性情,真汉子。 命?可以不要! 我非和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对着干,看它能咋地 两兄弟,两车两条命,前后不过七天,真是惨不忍睹, 男丁尽被老虎吃了 年轻人不服气四处抬杠,可以 但是你别和宇宙抬杠 别和星辰之力对抗 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此二君,乃抬杠中人的真性情也! 第七十七章初入长安 第七十七章初入长安 古代人的智慧,李钰是非常尊重的,尤其是道门正宗,谁知道隐藏着什么高人,可不像那些带着面具的和尚,一味地骗人,误人子弟。 自从李钰来了唐朝,最忌讳的就是袁天罡,李淳风,孙思邈三人, 生怕和这三人扯上什么瓜葛,却不想,躲都躲不过去,这具身体竟然和孙思邈还是老相识,真是怕啥来啥。 李钰琢磨着,等先生来了最好是给他找点什么活计,让他离开自己远一点。 若是孙思邈出现,就给他灌输点后世界的医学观点和思维,尽量打发他们,去找点自己的理想的事做, 如此,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至于人家是否把李钰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心中实在没有把握,这是个头疼的课题,想不通干脆别想,李钰对着下人,大手一挥就寝。 容娘和另一个丫鬟赶紧伺候老李宽衣解带 距离收租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天,砖厂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排一排的新厂房,平地而起,明日就可以上梁, 看着厂子,按照自己的规划,正在逐步完善中,马上就可以正式投入高速生产的阶段,李钰也忘记了烦恼。 一大清早,来工地看了看进度,满意的离开,因为赶时间啊,李钰计划,去看看秦叔宝,和程咬金,说起来,人家来祭拜自己老爹,也该去回访,拜谢一下的。 只是一直忙碌工地,和收租的事儿,分身乏术,如今租也收了,厂子也回复建设, 不如就趁着这个空挡,去两位国公府,拜谢一番,顺便看看,那名满天下的盛世雄城。 根据历史记载,此时的长安,应该是世界上,人类规模最大的城市,李钰也是十分向往。 想去一探究竟,昨天就叫人准备了常用的礼物,今日去往长安使用。 习惯了每天起来查看一下工地,就去厂房里转上一圈,等回道府门口的空地,见候三已经指挥众人准备妥当,几辆马车装满了要送给国公府的礼物。 两辆空着的马车,李钰和容娘坐了一辆,其他三个丫鬟,坐了一辆,带着柳万泉安排的十几个护卫,慢慢离开了李家庄的视线。 李钰坐在马车里,被颠簸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前世里他就晕车,自己开车还没事儿,要是坐车,就晕的厉害。 这里的马车,在他看来,根本不叫车,没有任何减震系统,木头做的咕噜架子,包上一层铁皮,架子上,放一个木头箱子,仅此而已。 人在里面坐着,随着坑洼不平的路面,左右乱晃荡,还好李钰早就有所准备,压根儿就没吃早饭,这是前世里留下的阴影。 容娘虽然也有不适,可哪里像李钰这般矫情,奇怪的看着,顺口流酸水的小郎君, 这已经到了官道上了,没有刚才那种乡间小路,那么颠簸,这郎君还是吐的不行。 上前擦了擦李钰又流出来的酸水,劝道: “郎君再忍忍,上了官道就快了,此路直通长安,六十多里就到了的。” 李钰郁闷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句话也懒得说,酸水吐的脸色蜡黄,浑身发软的,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无可奈何。 早知道今天应该骑马的,不该尝试新鲜,来享受这所谓的豪华马车。 还好自己今天带了三百贯决定一会去了秦琼的府里,准备打听下价格,顺手买一些,要更换,打退下来的战马。 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骑马而行,不用再遭罪了。 说起今天来长安,秦怀道竟然哭着闹着不愿意同行,李钰没办法,只能把秦怀道留在了府里。 两岁多的孩子,当然不愿意整天被圈在家里,在李家庄就不一样了,秦怀道可以,随心所欲,经常在热闹的工地上戏耍。 所有人都认得这个,跟着郎君的小孩子,是翼国公府的世子小公爷, 都对这孩子爱护有佳,小孩儿住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庄子里的热闹,一听说要回长安,吓的直哭,死活不走。 一路昏昏欲睡,当然不可能真的睡过去,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前边驾车的仆役道: “郎君,到了,前边就是延兴门了。” 一听说终于到了,李钰赶紧说: “停下,停下,我下车歇息片刻。” 一行人停了下来,几个奴仆,搀扶着面条一样的家主下车, 李钰一看,除了路上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其他全是野地,哪里有什么长安城,不禁疑惑的瞅着几个奴仆。 候三从一边跑过来道; “郎君,反了,反了,长安城的方向在这边。” 李钰哪里能分辨方向,早就在车里晕的不行,这会儿下了车,还在天旋地转,听候三说方向反了,才转过身来 “天,真不愧是千古名城,只见前方一里外,高大的城墙,连绵不绝,不知有几十里长宽,实在难以形容,心中的震撼。 兴奋和激动,暂时压制了晕车的痛苦,“快,快入城。” 说着,就在奴仆的搀扶下,又钻进了车里,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城门处。 候三交了众人的入城税,一个军侯又把马车都检查了一遍,便即放行。 等一行人穿过城门而去,负责检查的军侯甲,对旁边的几个人笑道; “这也不知,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郎君,你们可不知道,那车里的味儿,真是难闻至极。” 一个好事的兵士乙赶紧凑过来;“怎么,有何趣事?” 只听先前的军侯甲,捂着鼻子嘴巴,好像臭味儿,似乎依然飘散在面前的空气中; “嗨,那马车里,被那小郎君吐的,全是酸苦味儿,也真难为了里面的漂亮侍女,还得忍着怪味儿,伺候着。” 守城的兵侯,边说边一脸心疼的表情,另一个守城的士兵丙,也加入了进来; “要我说,这些大户人家的郎君,就是矫情,侍女成群,还有护卫,奴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贯了的,如此宽大的马车,难道还不舒坦?” 士兵甲又道;“你们可没瞧见,那小郎君身边的侍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坐在小郎君车里的那个,更是美貌,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啧,啧,啧!” 听到这家伙的话,众人不禁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应该自己上去查看一番的 士兵乙道; “这等女子,若是分给咱们兄弟,每人一个,岂不是妙哉!” 士兵丁;“方才兵头儿说,只有四个,咱们六人,如何分配之?” 于是乎,几个守城门的兵甲,开始分配,那些没影儿的事儿, 不过片刻,就大吵了起来。像级了幻想中大奖,又因分配不公,而大打出手的两夫妻。 一群人整天守着城门,也是无聊至极,整天盼着,出个啥子奇闻趣事,方能品评一番,也好搏个乐子 第七十八章个头张高了些 第七十八章个头长高了 李钰早就下了马车,和一众护卫,步行在长安城大街上,这些人里,除了期中两个,跟着老爵爷去过秦琼府里,其他人都不知道秦叔宝住在哪条街。 便是两个护卫,虽然去过,却早已忘记的干干净净,去过,和没去过,基本没有太大区别。 一行人边走边打听,翼国公府邸在哪里, 这长安城里四处都是贵族,国公,王爷,虽然不能说多如牛毛,可也不是十个八个,随便一问就知道。 老百姓哪里分的清,这个国公,那个侯爷的,候三问了十几个路人,还是一无所获。 李钰压根儿就没在乎这些,只被长安的繁华,给吸引了,看啥都新鲜,两边的酒厮,茶楼,每经过一个门面,都停下来观看一番。 左手拿着两个泥捏的小人儿,右手拿着,随手买来的零食, 不停的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指指点点,让几个丫鬟,随着他一块看热闹,随行的所有人,手里都拿着零食小吃。 惧是一路走一路吃,像及了刘姥姥入大观园,相当引人注目。 当然这些都是李钰买了,分给大家的,前世的李钰就豪爽大方,这一世里,家大业大,大唐又物美价廉,银子钱的购买力非常恐怖。 所以花钱一道,更是痛快。买了一堆的吃食,也就花了两百多个大钱。 二十多个人,吃着零食逛街,也忘记了打听,那国公府到底在何处。 众人看着大街上的热闹场景,走走停停。行人,百姓,都对一群人很是好奇, 这小郎君,不知是哪家大户里出来的,没个大户人家的样子,左手拿泥人,右手拿吃食, 一路走一路吃,旁边四个丫鬟,侍女,还跟着伺候,一会给他擦嘴,一会儿给他擦脸的。 十几个护卫,凶神恶煞一般,不离左右,一看就是行伍里退下来的老府兵,个个结实魁梧,后边,还有几个奴仆,拉着马车跟随, 闲汉们都对着众人,指指点点,互相打听,这是谁家的郎君,可是询问过后,都觉得长安城有名的那些纨绔子弟,几乎全和此人,对不上号? 从未听说,哪家的主子吃东西,还要给护卫,奴仆,丫鬟都买一份的,这小郎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倒也十分有趣。 这边的候三,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不停的询问旁边的店铺掌柜,终于打听到,那翼国公秦琼的府邸,在延寿坊里,第一排第三家。 于是乎,众人从永宁坊一路继续向西挺进,一行人晃晃悠悠赶到国公府,已经是午时三刻。 用李钰的时间表对照,就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两个来过的护卫,上前递过李钰的拜贴,立马就被门口的护卫带着,从侧门进入。 又有人快速进去,禀报秦琼,这公爷的侄子来访,可是怠慢不得,国公府门口的护卫,带着李钰和四个丫鬟,七拐八绕的,进了一个大院子。 秦琼已经在正厅门口等候了,整理了衣衫,李钰正儿八经的上前行礼; “侄儿拜见叔父,不知叔父和婶母,一向可好。” 一番问候下来,李钰是规规矩矩,做的行云流水,秦叔宝看着李钰,露出欣慰得笑容; “大朗不必多礼,随老夫进来吧。” “是” 到了正厅,分宾主落座,秦叔宝好奇的问道; “汝来长安城,怎地怀道,未有同行?” “回叔父的话,阿弟哭闹,不肯前来,便留在府中玩耍。是以不曾随行。” “这孩子,在府里圈的烦闷,到了蓝田,便如那撒了手的鸽子,松了绳儿的狗崽儿,欢实的紧,定是不肯回来的。” 秦叔宝老来得子,对秦怀道,那是十分喜爱,提起自己的爱子,一脸的笑容。 “既是来了,就去后院,拜见了你婶母,再来前厅回话,来人,带你家郎君,去后院内宅,拜见过夫人。” “诺” 立马就有两个侍女过来,给李钰引路,李钰规规矩矩的跟在后头,知道这是必须的, 父辈之间是结拜的兄弟,来了自然要拜见长辈,便跟着两个丫鬟,穿过两道门,进入一个清净优雅的院子。 只看见厅堂正中间,一副太师椅里,端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两边下首,站立了七八个侍女,似乎是在等着李钰的到来。 一个引路的侍女上前行礼; “启禀夫人,李家郎君前来拜见。” 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回道; “是大朗来了吗,快些进来相见,这都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是否长高了些。” 说话的功夫,李钰就进了厅门,听着秦夫人慈祥的问询声,李钰仿佛又找到了久违的亲情。 进去后,就站在门里,对着秦夫人行礼; “侄儿拜见婶母,婶母一向安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不劳大朗挂念,快些免礼, 咦,? 大朗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你这孩子,看着你长大的,还在乎,那些个俗礼,莫不是一年未见,还生疏了? 快些走近前来,叫我仔细端详一番。” 李钰听说是看着自己长大,也不禁生出一股亲近之意,顺从的走近前去,低眉顺目的站立在秦夫人跟前。 那秦夫人抚摸着李钰的脸侠,慈祥问道; “大朗生的越发像大伯了,个头也长高了许多,只是那淘气的小狗儿,怎不随汝回来?” 李钰不得不再解释一番; “回婶母的话,阿弟哭闹,不肯随往,故而,未曾一同前来。” 秦夫人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此番放他出府,定是撒欢起来没个正型,哪里肯与你回归,撒泼打滚,倒也在情理之中。 好了,这见也见了,我就不再担心别的,也不圈着你,少年郎,在这后院里,恐也放不开身段,且去前厅,陪你叔父去罢。” “是,侄儿告退。” 李钰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随着丫鬟退出院子,再次来到正厅, 李钰正要再行礼,却听秦叔宝道; “不用多礼了,咱们武将世家,不用那些酸儒的做派,直接坐了便是。” 李钰就听话的坐了下首,看看正厅里,除了上边放着一副太师椅,下边两边各放着一副,不禁好奇; “叔父,当初侄儿那里,拉了二十多套,怎地不多摆放一些,如今看这厅里,可不有些空旷?” 秦琼看李钰惊奇,就解释道; “老夫只留了这四副贞观桌椅,三副具在此间,一副送与你叔母在后院使用,其他的,都送进宫里给了陛下。” “原来如此,侄儿回去之后,再叫人送上一些过来,这厅里可再摆放几副,免得来了贵客不好招待。 侄儿近日与公输班的后人,又合力打造了一些女子用的物事,一曰梳妆台,乃是女子梳妆打扮所用,一曰衣柜,可放衣衫之物,待回了蓝田,便叫下人也送一套过来。” 秦叔宝闻听此话也当然高兴;“大善”。 想了想又道; “正要与你说这些,宫里用度紧缺,陛下又登基未久,如今,天下初定,国库空虚,便是陛下的后宫里,也是紧着吃穿用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奢华。 你制作的那些物事,可多送与宫里,于银钱之事,再也休提,宫里也不宽裕,至于所费木料,老夫只有你阿弟一子,也不必开府另建。 是以,这府里库存的许多木料,闲着也是浪费在库房,便与你拿去,造一些桌椅送与陛下。” 李钰知道,李秦程三家是过命的交情,比之一般的通家之好,还要亲密许多,听见也不客套,直接答应。 心想送去宫里的桌椅,也没浪费什么银钱,便是不收皇帝的,也不至于亏损多少。 没啥大不了的,以后每月送去一些就是,反正庄户们也不要工钱,成本并不太大。 第七十九章上等战马三十匹 第七十九章上等战马三十匹 秦叔宝还是不放心李钰,又再叮嘱; “你将梳妆台之物,送进宫里之事,老夫已经知晓,此事大朗可堪嘉奖,倘若以后,再做出什么新奇的物事,也要谨记,一切当以陛下为先。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连天下都是陛下的,况且一些奇技淫巧的事物,大朗不可吝啬。 且与陛下亲近,日后定有好处,旁人就是想送,也还得有些门路才行,陛下能看上大朗的物事,也是一番福缘。 不可因一些小事,而触怒了陛下,界时,悔之晚矣!” 李钰当然赞同这些话,前世的自己,就是吃了没有后台的亏。 自认为空有一身本事,因为没有后台,却连个像样的工程,都接不到手。 这一世,能给万万人之上的君主送礼,自然不会小气,这可是求都求不到的美差; “叔父放心,侄儿谨记在心。” 秦叔宝看李钰懂事儿,甚是欣慰,于是吩咐; “已到昼食的刻钟,大朗就随老夫一起吧。” 李钰正要答应去吃午饭,忽然想来的另一个目的,就赶紧问道; “启禀叔父,侄儿最近正在修造庄子,缺少一些骡马,驴子,程家大兄说,大营里要更换一些战马, 侄儿想买上二十匹使用,今日也带了银钱,可不知如何行事,便请叔父教之。” 只见秦叔宝思索了片刻; “此事早就传的长安城尽知,更换战马之事,早该尽快进行,奈何朝廷,和户部,尚未商讨出具体事宜,便一直拖着半月有余。 早晚都要卖的,老夫要与你个方便,也不算因公肥私,至于银钱之事,也不用再提,总归二十匹,不过两百多贯的事儿,老夫还能拿的出。” 秦琼说着,就扭头向身边的一个壮汉道; “秦豹,你带了老夫手令,这就去左吾卫大营,将那些要替换的战马,挑选上等的三十匹,交于大朗,待明日回蓝田,一并牵走。” 李钰心想,这便宜叔父真是大气,自己要买二十匹马,人家不但不要钱,还多给了十匹。 这府里不过几年,就能生出许多小马驹来,一会儿去了程咬金的府邸,再这般重复上一遍,出出那子的血,再赚他一笔。岂不是妙哉! 旁边的大汉,洪亮的唱了一声诺; “大将军放心,小郎君且在府里用些吃食,末将去去就来,定给小郎君挑选一些,上好的战马来。” 壮汉说完便大步而去。 李钰心想好家伙,都不打仗了,这国公府里还是大将军来,大将军去的。 这家将真是彪悍威猛,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弄一堆,这样的猛将在身边,该有多威风。” 在秦琼家吃了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李钰找到了秦琼这里; “叔父,此番前来,侄儿还要去程叔父的府里拜访,是以不便久坐,还望叔父不要多心,他日再来,定小住一些时日。” 秦琼又不是小心眼的人,自然不会怪罪,温言说道; “汝来长安一次不易,也确实该去知节那里一趟,老夫不留你就是。 你且自去,你程叔父不会放你今晚离开,定是住上一晚,明日才回。 也罢,明日汝等离去之时,老夫便将那三十匹战马,叫秦豹送与延兴门外等候。” 想起了自己的爱子,秦琼又道; “你啊弟幼小,不可使之太过放纵,每当夜晚,需早些歇息。” “叔父放心便是,阿弟胃口也好,大口吃食,昼日里,嬉笑玩闹,好不得意,就寝之事,也都照着时辰,且每日午后,休息一个多时辰。 总是睡足了的,若是叔父无其他交代,侄儿便去程叔父家,拜访问安去了。” 李钰带着一行人,拉着要给程咬金的礼物,和秦府卸下礼物后的两个空车,由秦琼派出的护卫带路,来到了程咬金的府邸。 程咬金早就得了秦府的消息,叫大儿子程处嗣,在侧门处等候, 两人见了面亲热的不行,程处嗣带着李钰来到正厅,程咬金和其他五个儿子,已经坐在厅堂,等候多时了。 李钰不敢怠慢,先把这些繁缛节,给进行了再说别的。 整理了衣服,恭敬的弯下腰; “侄儿拜见叔父,叔父,叔母一切安好。” 经过了秦琼府里的问安程序,这会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 “贤侄免礼,上次贤侄送于宫里的梳妆台,和柜子,老夫已经亲自送去,给了陛下,和皇后殿下当面。 只是,如此精巧之物,怎不见你送来,与两家叔母使用?” 李钰知道,这痞子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可是却讲规矩的很,礼节方面仔细的很,要是不说清楚,恐怕误会,赶紧接口; “回禀叔父得知,那梳妆台,和衣柜,侄儿也是近日,才和公输班后人新造。 只来得及送了宫里,现今府里的木匠,正在赶制,下一车,便是两位叔父府里的用度。 叔父放心,但只要是侄儿所造之物,除了陛下之外,定然第一时间,想到两位叔父。” 程咬金听这李家大朗,如此看重自己,只把自己兄弟二人,排在皇帝的后头,满心的欢喜; “如此甚好,二郎,还不带你阿弟,去拜见你母亲,等待何时?” 旁边的程处亮,直接带了李钰,去往后院,一路之上,李钰不禁咋舌,难怪这痞子世代都是大官, 又取了清河崔氏的嫡女为正妻,家里的丫鬟,奴仆,真多如牛毛,且甚有章法, 一路上行礼问安的仆役,都是整整齐齐,十分的规矩,一派豪门大户的景像。 程处亮带了李钰,进了一个院里的正厅,便听程处亮的声音,响彻耳边; “启禀阿娘,蓝田李家大朗,前来拜访问安。” 说罢程处亮就站在了母亲旁边,李钰也不抬头,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恭敬的弯下腰; “侄儿拜见叔母,叔母一向可好。” “好,好,大朗免礼,咱们三家,可是过命的交情,非是那一般的通家之好,不必拘礼。 大伯故去,老身也颇感悲凉,如今,大朗已到束发之年,行止皆有规矩,且又礼仪十足,也长大了许多,叫人欢喜不已。 听你大兄所言,汝,精通诗词,造就非止一般,想来大伯九泉之下,也该欣慰了。” 李钰听说提起老爹,不敢怠慢; “启禀叔母,侄儿自爹爹归去,不敢有一日荒废学业,每日都在书房里呆上一两个时辰,虽未有寸进之功,却也不曾落下学业。” 穿越来之后,李钰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陌生,生怕自己一无所知,露出马脚。 每天都勤恳好学,以图尽快掌握一些基本知识,好赶紧融入这个时代。 这话却是没有什么水分,本来李钰就喜欢看书,加上书房里,各种书籍都有,每天,都会找一两本出来,看上一两个时辰。 第八十章居然不知某家的英雄事迹 第八十章居然不知某家的英雄事迹 崔夫人听李钰说天天用功读书,也是高兴的不行大声夸奖; “如此便好,这学问一道,厚积薄发,自是要日日苦读,可也不必每日死读, 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可外出,增长一些见闻,好成熟心智,咱们三家,也不必太多忌讳,大朗以后可多些往来。 汝等兄弟,也好多亲近亲近。免得日后生疏了去。” 李钰当然不会生疏了,心里还想着,一会就和程咬金亲近亲近, 让他也出一些战马给自己呢,由于惦记着战马的事儿,李钰也不想多费口舌,赶紧言道; “叔母若无其他吩咐,侄儿便去前厅了。” 崔夫人看李钰没坐下一会儿,就要着急离开,就笑着骂道; “你这猴崽子,便叫你多陪老身一会儿,就要着急,也罢,老身还有些许事务,要吩咐下人,汝等可自去就是。” 旁边的程处亮,听母亲叫李大朗猴崽子,也忍不住捂着嘴笑。 李钰蹬了程处亮一眼,便和他一起退出了小院。 复又进了前厅坐下,因为惦记着自己的战马,忍不住就主动提了出来: “启禀叔父,好叫叔父得知,侄儿近日,正在准备修造庄子,缺乏马匹使用,前翻在秦叔父府中” 话还没说完,就被着急性子的程咬金打断; “此事二兄已经使人通信于某家,老夫经安排了程三,去了右吾卫大营办理此事,贤侄不必多虑,三十匹战马定是上好的货色, 今日已晚,汝不便出城归去,待明日,汝离开之时,自然会将马匹,交与汝手。” “另外听处默回来与老夫说,贤侄,制作什么水泥,需要矿石废渣?果有此事乎?” “回叔父的话,确有此事,粘土与烧制的石灰石,再加矿石废渣,制作出的新颖粘土,修造房屋更牢固,是以,侄儿需要矿石废渣。” 李钰觉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随口回答了出来。 程咬金又道; “既是你有需要,老夫有一处铁矿,废料不少,只是,还在百里之外的潼关,汝有需要,便可叫人去拉回使用。” 李钰听了大喜,本来矿石渣渣,就只是勉强够用,若是有一处铁矿,那出来的废渣肯定很多,一下子就不用再惆怅了, 赶紧笑答:“多谢叔父成全。” 程咬金哈哈大笑; “谢什么,某与李家大兄,和秦家二兄,相交半生,可没有这般见外,也无你等这般酸,向来都是有肉同吃,有酒共饮,睡则同榻,行则同出。 三家需要什么物事,也是互通有无。拿来使用既可,你日后,也不要学那些酸儒,需要些什么,只要老夫府里有的,直接找你大兄便是。” 李钰觉得,这程咬金虽然霸道泼皮,却把三人的兄弟之情,看的比命都重要,此人真是性情中人。 自己还小心眼的,要来弄走三十匹马,不想人家,已经给你准备去了,唉!!这人呐,还不能只看表面。 程咬金接着说道; “处默回来说,你又要去采买铁锭,和铁矿石,还买什么,老夫本就有一处铁矿,这府里有一处库房里,尽是些铁锭,矿石, 既然处默已经将之许了给你,这次你又有礼车四辆,空了出来, 便先装满了,拉回蓝田,待用完之后,使人再来库房领取,之后的事儿,便由你大兄安排就是。” 李钰本就在感激程咬金的仗义,又听说,要给自己铁锭不让自己去乱花钱,不禁心里五味杂陈,谁说这痞子无情? 此人比那当面叫哥哥,背后捅刀子的兄弟,不知强了几万倍,如此性情,后世里恐怕已经差不多快爵迹了吧。 越想越觉得程咬金这人,真是不赖,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回报一点,不能只是想着占便宜, 可是自己,有什么能回报人家的呢?权利,地位,名声,金钱,人家样样都比自己强了太多, 这如何回报,还得仔细想来,正自己苦恼,忽然灵光一现,前几日自己还觉得这大唐的酒水太淡,要做一些高度的白酒, 这程咬金正是那好酒之人,每日无酒不欢,自己何不将美酒送之? 想到就做,这是李钰的习惯,既然想通了,就直接回道; “启禀叔父得知,侄儿近来,学会了饮酒,” 程咬金听李钰说学会饮酒,就来卖能,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 “学会饮酒有何稀奇,某家与大兄和秦二兄,曾经千杯不醉,汝等刚学会饮酒,就来说道,莫不是想在老夫这里发狂不成?” “好叫叔父得知,侄儿是说,学会饮酒之后,发现咱们大唐的酒水,也太淡了点,不似不似男儿之饮。” 李钰思索半天,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形容这唐朝的酒,如何不堪。 就随便嘟囔一句应付过去。只要程咬金听懂就成了。 只听程咬金长叹一声,本来高兴的表情,瞬间就黑了下来: “老夫也知,这世上的酒水太淡,哪里能配得上老夫的豪迈,与英雄气概,只是这历朝历代的酒水,皆是此般的无味, 只有那草原上胡人,贩卖过来的三勒浆还算勉强,实在找不出什么美酒佳酿了。” 说完又是长叹一声,程咬金好酒,这是满朝武都知道的,别说他了,朝廷的那群将军,有哪个不是嗜酒如命? 李钰还是低估了,程咬金对美酒的喜爱之情,这一提起美酒来,程咬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情况。 只是对程咬金自己夸自己英雄气等话,着实被雷倒了,从来没见过,谁如此夸奖自己的,还夸的如此坦然,如此凶猛的。 李钰听不习惯,不代表程咬金的儿子们不习惯,大家不住点头,都觉得目前的酒水太淡,实在配不上自己阿耶的大英雄身份。 程咬金看着李钰目瞪口呆的表情,顿时觉得不舒服,就皱着眉头道; “怎么,你小子可是不服气? 想当年某家,追随陛下,南征北战,斩将,夺旗,不知多少次,死在某家铁槊下的大将,又不知凡几, 若不是某家当初救了陛下,哪有陛下今日的君临天下,某家还当不得一个大英雄?” 程咬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慢慢提高了起来, 李钰只是没反应过来,程咬金自己夸自己,又没说他不是大英雄,可这程咬金自说自话的,瞬间就想翻脸。 李钰也是醉了,这些话满朝武,也就他一个痞子敢说出来,换个人,想都不敢想的。 看程咬金一脸不舒服的表情,瞪着自己,生怕误会越来越深,赶紧解释道; “叔父暂熄雷霆之怒,且听侄儿把话说完。” 旁边的程处嗣,知道自己爹爹的炮仗脾气,也在旁边劝道; “父亲熄怒,且叫李大朗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不迟。” 程处亮,程处弼等人,也都上前好言相劝。 程咬金看儿子们,和李大朗,都是温言软语,便不再生气。 其实程咬金也并不是真的发怒,只是李钰对自己的英雄气概,和事迹,居然并不了解,这才是程咬金发火的根源所在。 程咬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以后多和这李家大朗说道说道,自己曾经的辉煌,免得这小子不知深浅。 在程咬金的心里,自己的孩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所有英雄事迹,那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他自己就经常在府里,和六个儿子讲解,自己的所有牛叉故事,就是要他们,把自己当做一个大英雄来敬仰的。 李钰的父亲,和程咬金那是玩命的交情,又八拜为交,可是生死兄弟,就像最近长安城里流传的三国故事一样, 自己三兄弟,就好比那刘备,关羽,张飞三人, 甚至,程咬金觉得,自己三人比那汉朝末年,三国里的刘关张,关系更是情真意切, 所以就想当然的,将李钰看做是自己家的孩子,这自家的孩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牛叉事迹。 如何能不叫人发火? 第八十一章真耐克假耐克 第八十一章真假耐克 听说那流传长安城的三国故事,还是这小子说出来的呢,怎么还如此无知?竟然不知某家过往? 李钰哪里知道程咬金肚子里的想法,还以为自己没有及时赞美程咬金,而导致这痞子怒火中烧,于是赶紧救火; “侄儿当然知道,叔父勇冠三军,彪悍不可抵挡,曾经也在万马军中来去自如的” 李钰不得不拍马屁,这痞子的脾气可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将他哄开心了,一切都好整,你把他惹毛了,那可是说啥也不好使。于是快速的送上一堆马屁。 这边程咬金听李大朗说自己勇冠三军,心花怒放,他可一辈子没有谦虚过的,算你小子视相; “汝这话,原也不假,某家三军之中,自然是少有人敌,便是那万人敌的尉迟老匹夫,某家也不曾惧怕过的。 那万军之中,来去自如,也是常有的事,否则,如何建立这百世的基业? 陛下目光如炬,若某家没有大英雄的气概,怎么会将某家拜为,从一品的国公? 还使某家掌管右吾卫的兵马大权!陛下自然是最英明的,是以,肯定了某家的功劳,也知道某家的勇武。” 李钰实在听不下去了,自己就随口拍几句马屁,还当真了,滔滔不绝的,狠夸自己威武,那六个儿子,也不停的表示肯定, 连一向稳重的程处嗣,也是大点其头,看来,自己还是赶紧结束对话,然后吃晚饭去吧。 否则不知,要纠缠到何时,李钰肚子已经很饿了,于是趁着程咬金一句话落地的空挡,赶紧就接了过去; “好叫叔父得知,侄儿向知,叔父勇猛,随想到,只有那最烈的酒,才能与叔父得气概相配, 是以,侄儿将书房找了个遍,方才得一先秦密法,又苦苦思索,将其改良, 此法改进后,所酿之美酒,纯净透明、醇馥幽郁、只是猛烈如火,后味儿非常霸道,正合叔父饮用,便想将此美酒,献于叔父。” 生怕再被程咬金打断话茬,所以李钰就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抬头看着程咬金。 只见程咬金双拳紧握,满脸憋的通红。大声喝道; “如此美酒佳酿,放在何处,还不给某家拿了过来?” 程咬金听说有先秦的酿酒密法,立时就被勾去了魂魄,再听那李大朗所说,那美酒纯净剔透,更是惊诧,如今世面上的酒水,都是浑浊不堪,否则,怎会说饮一壶浊酒? 待又听到醇馥幽郁、香气浓烈已经急不可耐,强忍着馋意,将话听完, 再听得最后一句,说是后味儿十分霸道,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等美酒,简直是上天为他程咬金所造之美物也。 着急忙忙的,让李钰把这种美酒赶紧拿出来,好能立刻品尝。 “启禀叔父,侄儿刚找到这上古密法,今日就来与叔父说之,是以不曾带来美酒。” 程咬金搓着双手,不停的咽唾沫; “嗯,贤侄有心了,方才得到密法就来禀报老夫,嗯,甚有孝心, 只是,此等美酒需要多少时日,才能酿造?老夫已经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就能饮之。” 看程咬金着急的样子,李钰也是想笑,强自忍耐了下去; “好叫叔父得知,此密法酿酒,原也不慢,只是需要打造一些新鲜的器物,只要这些器物打造出来,数日里便可酿造一批。界时,必定送来叫两位叔父品尝之。” 程咬金听说很快就能喝到美酒,才安下心来,既然今天喝不到,那就不着急了, 正要安排宴席吃晚饭,只听李钰又道; “叔父,侄儿有一个想法,既然此等美酒,世间所无,咱们何不酿造出来,再置办一处店铺,好叫大唐百姓都能饮之?” 程咬金虽然痞子性格,但是脑筋可一点不笨,否则怎么能活到女皇帝之时,经历几任君主,而不倒下? 想反,程咬金非常精明,只是用粗鲁不堪的表面,去掩饰锋芒而已。 听到提议,程咬金立马想到了,这美酒若是能见于百姓,必会轰动天下,期中的利润,定是惊人的大 可得好好的谋划一番才是,简单思考了一下,程咬金道; “贤侄所言甚是,若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此酒,必名传天下,百姓也会趋之若鹜,所得银钱,必是巨资,界时,天下只有这一种美酒独大, 如此大事,若无有陛下支持,必会叫各大世家窥探,不知道会有多少性命,填埋在这美酒之中, 此一点,不可不查,还是慎重一些好,汝等可去用食,老夫要去二兄家商讨一下,看二兄如何看待此事。” 看着程咬金如此重视酿酒的事儿,李钰也很开心,不论前世今生,任他谁的意见,被重视采纳,都会高开心的, 只是这程咬金性子也太急了些,李钰道; “既是叔父要去找秦叔父商讨,侄儿有一言,不吐不快,此密法,侄儿将之拿出,可于蓝田庄子里,置办一大院,秘密酿造,再寻一处铺子卖出,这银钱之事,咱们与陛下分之, 自然不是真的要陛下拿出银钱,这本钱的事,只咱们三家平摊,然后赚了银两,再四家分之。不知此计如何,还要请两位叔父定夺才是。” 说道这里,程处弼接口道: “李大朗所说,正合某意,父亲可去找秦伯父商讨,尽快行事。” 众兄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赞同这个意见。 程咬金可不像几个小家伙这般只看了表面,却不知道里头有多凶险,可不是你想卖就能卖的; “此事需从长计议,老夫先去找二兄商讨,再找陛下定夺,汝等先不必着急,也不要外传。” 说罢程咬金便匆匆而去,也不吃晚饭,就去找秦琼商量大事。 这边程咬金离开,众人立马放松了下来,几个人找了一处偏厅,又传下人摆放碗筷,吩咐快些端上酒菜。 依然是在蓝田吃饭的样子,七个人围着一个八仙桌,不消片刻,侍女丫鬟,就端来了一桌美食, 七个人除了两个小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陪着李钰,大吃大喝了起来,推杯论盏,开怀畅饮,时不时的说一些奇闻趣事,又哄堂大笑。 如今这种美食,在长安可是非常有名,皇宫里早就用上了铁锅,也派人去秦叔宝府里,学了制作之法。 秦琼和程咬金拿回来的几十个铁锅,早就被二人相好的同僚,瓜分完毕,又各派下人,来了两人府邸,学习烹饪技巧。 现在长安城,最流行的美食,就是李钰研究出来的那九个菜了,如今满朝武,一大半都家有铁锅,接待贵客,都是直接上来这九个大菜。 贵族们对以前的吃食,早就抛之脑后,只有烧烤羊肉,还继续被保存,其他的已经没人吃了。 至于程咬金和秦琼,本来要回来几十个铁锅,是想分给亲戚的,结果被同僚分了个干净,只能等着李钰在打造一些出来, 也有那些铁匠铺子,被拿去了样品,照样打造的,一是没有足够的经验,打出来的厚薄也不均匀,二是,你即便打造的一模一样,也没有从第一家得到的,显得有面子。 贵族老爷们不缺吃,不缺穿的,就把这面子一事,看的及为重要,即便从铁匠铺子买回了铁锅,也吃上了精美的食物,可还是惦记秦叔宝和程咬金府里分来的铁锅,那才有面子。 好比后世界里的正品和仿品一样,人家穿着正宗的耐克,当然和你穿着仿品的,是不一样的心情了。 第八十二章朗将吃席面儿 第八十二章两个郎将 “郎君?郎君该醒来了!” “嗯?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榻上的李钰,一边嘟囔着,一边翻了个身继续睡。 旁边的容娘看郎君翻个身,又睡过去了,无奈的又摇了摇李钰的肩膀说道; “郎君,咱们该起来了,今日还要回蓝田呢!” 回蓝田?? 李钰听说回蓝田,这才清醒了过来,可不是嘛,这还在程咬金家里呢? 于是慢慢腾腾的起来穿衣服,七十多里地,也确实不能耽误,不然回去都半夜了。 洗了一把脸,彻底清醒了过来,安排众人先去吃早饭,李钰让厨房把早餐送来了自己住的小院子, 和四个丫鬟一起,吃的吧唧吧唧。 四个丫鬟已经和李钰一块儿吃过多次了,但每次被赏赐同桌而食,还是感激不尽,有这种待遇的丫鬟,侍女,整个大唐怕是没几个吧,哪能不感激? 吃过了早餐,又去拜别了程夫人,与程咬金,程咬金道; “昨夜,某家见了二兄,商讨了半夜,已有定夺, 二兄叫我通传贤侄,酿酒的事,先莫要着急,贤侄回去可先酿造一批出来,过上些时日,贤侄亲自带着新酒再来, 皆时,咱们一同饮用,倘若如贤侄所说那般,就修造一大院子,开始酿造。 至于铺子,贤侄不必操心,老夫与你秦叔父,都有几个铺子的,老夫在长安,等着贤侄再来,不可耽搁,回去之后速速酿造美酒。” “是,侄儿回去便既动手,先打造一些酿酒的器物,再加紧酿造一批出来,然后就亲自送来,好叫两位叔父品尝。” “嗯,老夫就不送贤侄了,那三十匹马,程三已带去了延兴门外,与秦虎凑在了一起。 汝出城的时候,带走就是。二兄言道,酿酒之事,不可外传,免得惹来祸端,贤侄切记在心,不可大意, 二兄行事,向来总揽大局,首尾相顾,既是如此说,咱们可不能不听,免得将来吃个大亏。” “是,两位叔父得教导,侄儿不敢忘记。” 嘴里答应着,李钰心里不以为意,不就是弄点酒喝吗,顺便做个小买卖,若是能卖则卖,不能卖就拉倒,自己喝就是,有啥神神秘秘的? 再说了,就是没有这酒水买卖,自己还有几千多亩田地,几个庄子的庄户,也不缺钱。所以就没当一回事。 拜别了程咬金,程处嗣一众兄弟,把李钰送到了府门之外,目送他离开,程处嗣对着门口的护卫道; “阿弟以后若是再来,汝等可直接将其迎接进府里,为他准备的别院里,不可怠慢,安顿好以后再行通传。” “唯。” 程咬金的家将护卫,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兵,执行命令,毫不拖泥带水,整齐的唱了一声诺。 心里记住了大郎君的吩咐。下次若是那小郎君再来,直接带进府里就是,通传还是要进行的,否则,我们还守个什么门户。 拜别了程府,李钰就带着二十多人,拉着装满铁锭和铁矿石的四个驴车,一路参观着长安城的热闹,慢慢悠悠的去往延兴门处。 等到了延兴门,已经是中午了,长安城东西几十里,程咬金又在中间偏西边一点的延康坊,所以从西边穿过半个长安到延兴门,已经是中午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总不能饿着肚子吧,就近挑选了一处,相当气派的酒楼,请了秦府的秦豹,和程府的程三等人坐在了酒楼大吃大喝。 如今长安城里的大小酒楼,都有了铁锅,也都能拿出那新颖的九个大菜,反倒是不会,或者没有的酒楼,酒厮,那就被同行笑话的不行。 这秦豹,程三,都是两个国公府的家将,可不是什么奴仆奴隶,自然由李钰亲自陪着,坐了一桌。 说起来,如今的酒楼已经不想以前那样了,现在所有的酒楼几乎都有贞观桌椅,都是放着八个椅子,不再像以前那样跪坐在地上。 当然了,制作的木料肯定没有金丝楠木了,别说金丝楠了,连铁力木,海棠木,花梨木,这等中上等的木料都没有, 只是一些常见的木材,只有那些上等的酒楼,才有有精美的雕刻,普通的酒家,大致像那回事儿就行,桌椅倒也是四个腿一个面。 但是和李钰府里制造出来的,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一个是天上的星辰,一个是地上的土坷垃,压根儿就没法比。 秦豹和程三,虽然是家将,战场上也和各自的公爷,同食同寝过,可那是战场上没有条件,不打仗的时候,还是严格遵守着封建王朝的等级制度。 哪能和主家坐一桌,即便这主家的侄子,也不好坐在一起吃饭的,这是规矩。 可是李钰没这些讲究,丫鬟侍女,都和他一个桌子吃饭了,还说这些身份更高几个级别的家将? 所以不待两人分辨,就直接拉了两人,和各自的两三个手下,凑了一桌。 又让小二安排其余人等,自己的二十多人,加送马来的二十多个坐了六桌,便吩咐,掌柜的,每一桌都上一份九个菜的席面。 众人虽然也吃过这长安城如今最流行的铁锅吃食,却不如这家酒楼里的精美。 众人吃的那是大锅饭,虽然比以前,陶盆制作的,水煮的那些,好吃很多,可是和这种拿来卖的精美食物,自然不同。 几桌人也不说话,都是埋头苦干,心里也对李钰感激不尽,若不是这小郎君大气,这种席面儿,可不是轻易就能吃到的。 随便吃一下,积攒几个月的银钱,就到了掌柜的口袋。 是以,没人说话,都是府兵出身,一大盆米饭配上一桌菜,吃的满嘴流油,一头大汗。 酒楼就在城门口处,看守城门的还是昨天那六个人,只听士兵甲道; “我就知道,这郎君是大户人家,你看,卢国公府的朗将程将军,和翼国公府的秦将军,各自带了人马,在此等候多时了。” 士兵乙回话; “可不是嘛,能让两个国公府的家将,等候半日,还不发怒的,其身份自然也是功勋之家,要不,就是那些当官的大老爷了。” 第八十三章最普通的勇士 第七十章最普通的勇士 士兵丙又凑合了过来; “这郎君到是阔气,竟然请所有人都去了酒楼,开了六七桌席面儿,都是九个菜整整齐齐上来的。” 士兵丁道; “可不是嘛,在这郎君手里当差,可真是舒服,连丫鬟,奴仆,都跟着吃这九个菜一起上的席面。啧,啧,啧整个天下恐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甲道;“可不是嘛,咱们想吃这一顿,只能找个小小的酒厮,还要大家都出手凑出来银钱。 像这种酒楼,想也别想,一桌就得他娘的几百,那能吃得起?” 士兵乙得意洋洋的道; “你们可知道,这小郎君是何方神圣?” 众人一起问他,等吊足了口味,这士兵乙才缓缓解释道; “方才上去酒楼的一个程府护卫,于某家在战场之上,曾经呆过一伙里,是以,某家方才曾去打听了一下,原来” 士兵甲道; “你他娘的别慢慢吞吞,快点痛痛快快说出来吧,别卖关子了,大不了,下值得时候,兄弟几个凑合些银钱,找一小酒厮,点上几个铁锅制作的小菜,请你一次就是。”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决定晚上借着这个理由,再搓上一顿,就让他占一次便宜又如何。 士兵乙见众人决定晚上请客,随即不再啰嗦,直接道; “这小郎君乃是蓝田县,开国县男府的李县男,就是那个做了一辈子队正的老县男李平府里唯一的小郎君。 老县男旧伤迸发故去了的,这小郎君如今已经继承了爵位,这李家乃是和皇家出自同一个陇西李氏,家底十分殷实,良田几千多亩, 单是家生子的奴仆,听说就有几百户,还有五个大庄子,一两千庄户给他种着地,哪会缺银钱使用,自然是要啥有啥。尽可以挥霍无度了。” 众人闻听这小郎君家里,如此有钱,不禁都倒抽一口气,难怪敢如此铺张浪费。 只听士兵乙又道; “闹了半天,原来是那号称仁义大兄李县男家里的郎君啊,这郎君的父亲,老县男可了不得了。 和当今的两位国公府里的大将军,那是磕头的兄弟,就像那三国里的刘,关,张,三人一般, 可是过命的交情,两位国公便是这卢国公和翼国公,是以,两位国公的家将,在此等候,就是送别他回蓝田的。” 士兵甲道;“莫非,就是那做出那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主?” 士兵乙道; “自然就是这个小郎君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看这小郎君和家将护卫同桌而食,并不在乎身份高低,也只有这种人,才能为我等军士,做出那千古传唱的诗词来。 也只有这种爽快的人物,才能写出那醉卧沙场的豪迈诗。” 众人都点头同意,如今三国和这凉州词,已经传遍了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特别是府兵们的最爱。 都觉得那诗词就是写的自己,所以对这写作之人,都非常敬重,更是对这种不分等级的贵族,发自内心的尊敬。 穷大兵们的脾气,就是这样简单,谁看得起他们,对这些人来说,谁就是好人。 这种底层的士兵,可不会什么之乎者也,你亲近他们,他们就喜欢你,你看不起他们,他们就从心里恶心你,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 吃饱喝足的李钰,叫候三去结账,结果一顿饭吃了两贯多,也是吓了李钰一大跳,倒不是心疼银钱多少。 平时都是在自己府里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也不曾花过一钱的,所以便没个概念。 如今,出来吃一顿才发现,可一点都不便宜,根据李钰的换算,这两贯多,就等于这里的两千多块,换算到后世就是三四倍, 还不说这里的钱,比后世界里瓷实,这一顿就大几千块,真真是不便宜了。 难怪那掌柜跑堂的,都像伺候大爷一样,殷勤的伺候自己这些人。 一众护卫奴仆,和国公府的人,一看结账吃了两贯过半,都不好意思起来。 李钰只是感叹,这酒楼太贵,到也并不是心疼这几个银钱,相反,李钰觉得花的太少了, 没花一就钱,就弄来六十匹上等的战马,花些钱心里才好受些,踏实些。 这些人,必定是两位叔父的心腹之人,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前来送马,想到自己还拿了三百贯没动,于是扭头对候三说: “候三,” “小人在。” “两位将军,和一众兄弟,前来送马,辛苦了,又等待了半日,且是两位叔父的得力手下。 你且取出十贯,与两位将军,分给众家兄弟使用,晚间也可弄些酒菜畅饮一番,算是咱们县男府里的回礼。” “诺” 候三取了十串铜钱递了过来。 两个家将,说什么都推辞不要,都吃了人家两贯多,再拿赏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李钰对着旁边努努嘴,两人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瞪着眼睛,瞅着县男府管事手里银钱。 待看见两个将军看过来,都赶紧低下头颅,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顿时明白,这小郎君的意思,就是自己不要,下头兄弟也都要养家糊口,本来嘛,两人都是军汉,没有太多的矫情。 再说这郎君的父亲,和自家公爷是把兄弟,赏赐一些,也拿的心安理得。 于是两人不再推辞,各自收下五贯铜钱,只等一会送走了小郎君,就进行分配,众士兵见两人收下了银钱,都心里感激的看着那小郎君。 李钰温和的一笑; “走吧,某家也该出城,去看看那些战马了,咱们这里用食,那边该不会有人就偷了去吧?” 程府的程三回道; “郎君不必担忧,马匹都在城门处聚集,某手下一个儿郎,和一个城门的军士要好。 就托付他们代为看守,是以并不用担心,再说,那些马匹都有印记,且在左右吾卫的大营里,都有备案,便是走失一匹,也没人敢要。” 说着话众人就到了城门口,李钰走到近前,对着六个守城门的老兵,拱手为礼; “有劳众家兄弟,看护马匹,某不胜感激。” 六个守城的兵士,看这尊贵之家的小郎君行礼,也慌了神,他们的的等级,哪里能与那些有爵位在身的贵族,说话打交道。 也不知该如何还礼,情急之下,只能六个人一块儿,齐刷刷的行了一个军礼。 看着众人朴实,忠厚的样子,李钰觉得,最底层的人,往往才是最重情重义之人。 李钰就想着,给他们打赏个十八的,毕竟以后常来长安的,蓝田过来,直接就是这个延兴门,难免要和众人多打交道。 一抬头看见这些人,有的手上很多伤疤,有的脸上,额头上有旧伤,竟然没有一个是完整之身。 李钰沉声道; “某家平生,最是敬佩忠君爱国的英雄,众家兄弟,保家卫国百战而归,自然是我大唐的英雄。 正是有了你们这些,千千万万的勇士,才换来今日,我大唐的安定生活。 如今天下初定,虽说天下百姓的日子都有些清苦,不过大家不要灰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当今圣上,乃是千古难遇之贤明君主,已颁布诏书,令天下休养生息,又鼓励农桑。 假以时日,我大唐百姓的日子,将会家家兴旺,人人笑语欢声,咱们大唐,也必定会成为八方来贺的天朝上邦。” “候三” “小人在” “取出一贯,与这六位战场归来的英雄,全当某家对这些守护大唐的军士,一番敬意,使六位勇士,贴补一下家用” “是。” 候三又从车里拿出一串银钱,递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底层士兵~时代的守护者 第八十四章底层士兵就是每个时代的守护者 六个守城门的军士确实是战场下来的士兵,听着这小郎君,慷慨激昂的话语,忍不住满眼含泪,强自忍耐, 即便他们在沙场上,流血受伤,都不曾皱过眉头,可是却禁不住李钰真诚的话语,和对他们付出的肯定。 自古以来,朝代更替,将军功成,不论何时,这最底层的士兵,总还是士兵,有了战事,就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冲锋陷阵, 天下太平之后,幸存下来的,就解甲归田,回归平淡,又成了最普通的百姓, 一些命好之人,留在军中,得一些便宜,剩下的大部分,都回去继续种田,谁会为了这些底层的军士,来多费口舌? 当李钰说到,正是有了你们这些,千千万万的勇士,才换来大唐安定的生活,这句话的时候, 李钰激动的用两手,指过自己带来的府兵,还有程秦两府的护卫,意思是你们都是大唐的功臣。 别说这六个看守城门的小卒,就连同旁边的护卫们,都是一脸的泪痕, 这些人,在战场拼搏不怕死不怕流血,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天下安定之后,就又成了最底层的人物,又有谁给他们评定功勋? 又有谁来肯定他们的付出? 所以今天李钰的话,打动了所有士兵的内心,此后,这个小郎君的身影,便烙印进了他们这几十人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六个当事人,已经泪流满面,站在当地不知所措, 或许,是在回忆曾经的战斗,或者在感激这郎君慷慨激昂的话语, 候三看没人行动,就直接将大半串铜钱,挂在了士兵甲腰间的长刀之上,然后随着家主跨过城门,去接受那六十匹战马。 程三和秦虎,陪着李钰查看城门口处的马匹, 李钰心中纳闷儿,这些战马,十分健壮,也很有灵性,放在一起,竟没一个乱跑的, 走到其中一匹健马身边的时候,那匹马,还扭过身来,用头拱了拱李钰的肩膀和后背,亲热无比, 李钰虽然不懂马,可前世也是骑过两次的,大致为能看出来,这些马不但不老,而且都在壮年,再用个五六年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不像是要打退下来的东西呀。 随即又想到,两位叔父,各自掌控一方大营,给自家侄子弄点好的,来充当要打退的残次品,也算正常的权利,当然没人敢说出来了。 来自异时空的李钰,对官场的弯弯道道,也习以为常了,既然众人不说破,那自己也就别坑声,这种事,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说透了,反而不美。还会让人下不来台。自己可不能做那愚蠢之事,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他哪里知道,这本就是打退下来的战马,并不是程咬金和秦叔宝因公肥私,走后门,行使特权,给他弄的上等战马。 程咬金虽然痞子,可还干不出来这种龌龊的事,秦琼一生忠勇仁义,更不可能弄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可是众人,哪里知晓这小郎君心里的想法,也没人给他解释清楚, 于是这场美丽的误会,就这样延续了下去,直到后来程处嗣将这个中缘由彻底说透,才知道误会了两位国公。 李钰来的时候,就二十多人,如今人人都骑一匹马,还要剩下三四十匹出来, 不禁叫他小小的头疼了一下下。 不过府里带来的护卫,立马就为李钰解开了难题,见自家郎君在惆怅如何带回这些马匹,一个护卫站了出来;“禀报郎君得知,这些都是训熟了的战马,只需有一两个带头而行,后边的,就不用再管,自己就跟了上来,只是赶路,稍微慢了一些,却也不至于掉队,更不用担心如何带回去。” 听见护卫这样说,李钰便又敞开心怀,在护卫的搀扶下,上了那匹跟自己亲热过的战马,转身与两个国公府里的护卫统领,拱手告别。 一马当先的奔驰去了官道,一众护卫,奴仆也骑了马,护卫着几车铁锭和两个坐了丫鬟的马车,跟随前去, 后边的城门处,两个国公府里的一众护卫,和守城门的六个兵士,不约而同的对着灰尘四起的官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李钰非常开心,前世里,就非常喜欢骑马,可惜没有条件,偶然去一次草原,想骑马?可以,不过还得给人家不少马内才行。 总是想象着,如果能有一匹属于自己该多好, 如今,一下就拥有了六十匹战马,还个个都比后世的,牛叉十倍甚至几十倍,怎能不开心? 这些,以后就属于自己了,想怎么骑就怎么骑,还不用给钱 随行的护卫,分出三四人,紧紧追随在李钰的跟前,生怕他被摔飞出去,众人都心中郁闷无比,老爵爷当初,那是骑射无双,这是人尽皆知, 可这小郎君却是没有碰过马匹的生手,怎么就第一次骑马,也像一般老手那样娴熟?真是样样都随了老爵爷, 在外人面前众人还是不会这样称呼的,只能称呼为老县男,如今没人在旁,自然就都按照庄子里的称呼来了。所以各位看官不要诧异。入乡随俗就好。 三个丫鬟坐了一车,容娘却独自一个人,坐了来时的马车,一众人慢慢的朝蓝田而去, 容娘倒是想骑马跟郎君同行,奈何她根本不会,虽然自己单独坐了一辆,却也高兴不起来,她的心全跑到了这小郎君的身上, 如今每当自己下值得时候,回道家里,看到好些个媒婆来找母亲给自己说媒, 容娘就会狠狠的,拿眼睛瞪着那些该死的媒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些媒婆恐怕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还好母亲疼爱自己,从不答应任何媒婆一句话,否则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婚嫁之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自己去说三道四,说又不能说,只能在心里着急,可是着急又有什么用? 况且自己确实像媒婆们说的那样,年岁不小了,容娘承认,他们说这些没错,庄子里的庄户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几个姐妹,也都有孩子了。自己还在府里当差,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本来自己对婚嫁之事,没啥概念,只是想着再府里多挣些月例,贴补下家用,给弟弟也积攒一些说亲的聘礼,自己呢,也积攒一点嫁装。 等着母亲给自己挑选一个好一点的,良民户籍家的郎君就是了,然后就像所有庄户里的姐妹一样,谨守本分的把日子过下去。 母亲呢,挑选来挑选去,这家不是良籍,那家算是良籍吧,又太过贫穷,总算有几个既是良籍,又不太贫穷的,母亲又说人家,兄弟太多,将来怕过日子的时候,事务繁杂, 自己的女儿,性格温和,怕是去了要吃亏,又嫌弃别家的郎君,个子太小,相貌平平等等,等等, 这一来二去的,就耽误到了现在。 不过容娘相信,老天爷一定是,给自己安排好了如意郎君,在等着自己,既然老天爷都安排好了的,那便耐心等着就是。 偏偏这个时候,这府里的小郎君,去了一趟秦岭回来,就变了样子, 虽然还是那样洒脱,书也继续读着,可容娘总觉得这郎君变了样子, 至于到底哪里变了,又说不出个道道来。 你变就变吧,偏偏变的学问更加厉害,出口就能做出那传唱千古的诗,在书房里看看书,就能找到好多密法,能烧制出非常结实的红砖,还能弄出比以前的粘土更加厉害的水泥, 还要给所有庄子的人家,盖那种新的红砖大瓦房,这种心地善良,能说会道,又一肚子墨水的郎君,简直是所有女子,心中的绝配。 这容娘如何能不动心, 可是容娘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虽然这几年,随着自己在府里的身份地位,逐渐越来越高,月例越来越多, 家里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可是再不一样,恐怕也还是配不上郎君的, 如今这小郎君,已经继承了县男爵位,成了新的家主,自己家只是依靠县男府的普通人家, 爹爹倒曾经是百战的府兵,可惜却已解甲归田,未有一官半职在身。 想到这些烦人的事,容娘就慢慢打退了不该有的心思 第八十五章农村女人的呵护方式 第八十五农村女人的呵护方式 这边容娘用尽力气压制自己内心的想法,那边这小郎君却又招惹了过来。 这小郎君自从秦岭受伤回来后,就大不一样,还总是撩拨自己,隔三差五的,还动手动脚真太也羞人 以前小郎君就寝之时,自己都是在榻边照顾,可自从秦岭回来,小郎君就要人陪伴才能睡下, 刚开始小郎君伤没有好的时候,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都轮换着陪伴, 后来小郎君伤也好了,两位娘子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结果就轮到了自己每晚陪伴,和小郎君躺在一个被窝,容娘是非常甜蜜的,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郎君再不像以前那样了, 如今动手脚的,总是去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自己也回去和母亲说了这些羞人的事情, 母亲却说那些大户人家,都是这般伺候主人的,睡觉暖被窝那是常事儿, 伺候沐浴也是当差当值,容娘已经解释,郎君那些羞人的举动,与平日里当差并不一样, 奈何母亲却笑着不说话,还让自己安心伺候就是。 可郎君这些举动,让容娘强制压下去的心思,又燃烧了起来,不但重新燃烧,还烧的比以前更加凶猛,经常在半夜里,郎君睡了过去,自己就那样看着郎君,搂着郎君盼着永远能这样该多好。 至于这种心思,会不会被别的丫鬟发现,容娘并不担心,自己已经升为二等侍女,那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虽然挂着一等侍女的名头,可是已经被郎君放免了良籍,就要收房为妾了, 如今府里已经没有了一等侍女,只等着郎君忙过了这阵子,恐怕就要宣布,府里一二三等侍女的调整,等到那时,自己和夏竹,秋菊,凝翠,桃红五人,就是府里真正的一等侍女。 除了那四位,自己五人最大,即便现在,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给自己脸色,何况自己性格温和,从来不曾得罪过谁。 其实一等,还是二等,容娘根本不在乎,虽然提升为一等侍女之后,月例会涨到惊人的四五百钱,容娘还是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守在这郎君身边,只要不夺走自己贴身侍女的差事,就是月例不多一都行, 可是家里虽然没说过什么,却都盼着自己,能名正言顺的提升到一等女使,那样的话,每月就会多出来两百多钱,一年就多出来三贯钱, 三贯啊,那些贫穷的庄户人家,恐怕半辈子,也就是三贯四贯的事儿了, 自己不稀罕,家里却是需要的,母亲和爹爹整天叮嘱自己,要好好用心伺候,听得不厌其烦, 容娘心里,郎君高于一切的,怎么能不用心,还用提醒?可是这些话如何能说出去。 不想这些还好,平时陪着李钰忙来忙去的,啥事没有,这回蓝田的路上,郎君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潇洒, 就留下了容娘,独自坐在车里,这一个人坐车,难免就想来想去, 以前容娘只是三等侍女的头领,自然会和众丫鬟分坐两个车里,现在容娘已经是二等侍女,那些三等丫鬟,就不敢再进来容娘的车里。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边容娘正在唉声叹气,那边李钰也骑马累的一身大汗,就让马车停了下来,要坐进车里休息一番, 可是容娘正在神游天外,那会注意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待李钰满头大汗的钻进车里,一下子就惊醒了容娘,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样,容娘心虚的厉害,给李钰擦汗的手,都轻微发抖, 李钰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把容娘的双腿放平,然后自己就躺了下去,抱着容娘柔软的身子,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却让容娘心里暗喜,只要这郎君不讨厌自己就好。 其他的管它呢。就是郎君哪天要要了自己的身子,便给了郎君就是, 她也想过,主子要侍女身子的,在大唐的功勋府邸,比比皆是,无甚稀罕之处, 也不想去考虑,自己与家主配不配的事,只顾自己在心里下了决心, 对于郎君为何将那女儿家羞人的地方,说成是兔子,容娘也有想过为何,可后来又放弃了, 即便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冰雪聪明,又饱读诗书,都弄不清这兔子的由来,自己更想不明白了。 “娘子有心事?” 容娘听到郎君问话,赶紧回答;“回郎君,奴婢没有。”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精神恍惚?” “郎君不必担忧,奴婢没事,只是一个人坐在这马车里,就不禁想起了儿时的事情,一眨眼就那样过去了。” 李钰那能听出来女儿家的心事,还以为容娘在感叹时光如梭,过的太快,是以接道;是啊,一眨眼就都过去了。” 容娘说的小时候一眨眼就过去了,意思是已经长大了,该谈婚论嫁了。那是对哦未来生活,充满了期待。 李钰说一眨眼就过去了,却充满了回忆和无奈,伸手卷起马车里的门帘子, 李钰眼神空洞,似乎想要穿过时空的壁垒 不断倒退的田野,随着风声,送进来泥土的气息,带着一股腥味儿, 李钰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前世的自己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恐怕已经是,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了, 倘若真的那样,倒也变得无忧无虑,白痴向来是他最羡慕的一类人, 什么也不用考虑,房贷,车贷,各种贷养家糊口, 和身边披着人皮的畜牲,虚与蛇尾,整日里说着言不由己的话语,麻木又机械的苟延残喘, 自己来了这大唐倒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烦人的事, 只是那年迈的父亲,倘若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不知是否还能撑得下去,还好李钰前世还有一个妹妹,至少老父亲不会流落街头,无人问津,又有县城里的老宅子做依靠,想来没有了自己,妹妹即便是看在房产的面上,也会将老父亲养老送终吧! 想起那些被各种债主不停追债的岁月, 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绝望与坎坷,多少个夜里,李钰难以入睡,一天一天的熬下去, 自己本来是个娃娃脸,属于那种一直被岁月遗忘的脸型, 可是那些糟心的岁月里,自己有家不能回,在外边东躲西藏,有房子不敢住,跑去租别人的房子,只为了躲开债主的追踪,与逼迫那些磨难叫李钰把一年活成了三年甚至五年, 皱纹与苍老,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脸侠,交织成了岁月的刻痕,再也磨灭不掉,唉 不知时空的另一边,老父亲是否安好不知不觉,李钰已泪流满面。 旁边的容娘实在想不通,这郎君有诺大的家业,一千多庄户,给他耕田种地, 四代家主给这小郎君,留下了吃喝不尽的富贵,又有爵位继承,为何还会烦恼,刚才郎君的一声叹息,仿佛来自九幽黄泉,叫人发冷, 容娘尽管想不明白,可是依然能感觉出来,郎君此时的无助,和痛苦, 容娘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让郎君从可怕的沉寂中,回道现实, 但是容娘知道自己的内心,自己要守护这个撩拨了自己心神的小男人, 他显的那样的让人怜惜,那样的彷徨无依,自己一定要生生世世的守护郎君才能放心 温柔的擦拭着李钰早已模糊的双眼,容娘紧紧的抱住家主,容娘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女人, 但她认为,这样就是对郎君,最重要的保护方式 第八十六章憨货打架 第第八十六章章两个憨货大打出手 长安城的一处酒厮里,一个人唾沫横飞,激情的讲述着三国的故事,当说到三英战吕布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紧紧攥住双拳,激动的仿佛自己就是战场上的主角, 众人虽然激动却也鸦雀无声,大堂里,只有落魄的士,用精美的话语演绎着,紧张的剧情,众人生怕发出不该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刘关张的战事, 如今这种新流行的行业,已悄然的风靡整个长安城,也是寒门士子最新的糊口手段,闲来无事,去找个茶楼酒厮,说上一段故事,随便说上半天,打赏的银钱就足够买来笔墨纸砚。 大唐赏武,民风彪悍,这三国的故事一出,立时就轰动长安的每个角落。 连一些权贵之家,空闲时都会请几个说的精彩的穷酸,去家里讲上半日。 朝廷上下也在对三国议论纷纷,武将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还未更换战马的不痛快, 官们互相讨论,指正故事里和正史的不对之处,应该如何,如何才能符合正史的进程 对于官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武将们充满了不屑,各自在心里嘀咕, 没有老子们的厮杀拼斗,你们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酸儒,怎能抱着娇妻美妾,享受安定奢靡的生活, 如今这三国的故事,慷慨激昂,各路英雄前仆后继,舍生忘死的为主公效力,可不像及了往日里的自己? 是以,每个武将都在对比三国里的人物,寻找自己的位置, 尉迟恭和牛进达当然不会例外,都觉得自己就是那曹公身边的虎候许褚, 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主公的周全,一身勇武,万人难挡, 可是许褚只有一个,两人为自己的角色定位,已经争吵过数次了, 这一日刚下朝,不知道是谁又撩拨起了这个话题,还没等走出东宫, 两人就火力全开,拳来腿往的大打出手,旁边自然是有各自相好的武将同僚,呐喊助威,一时间,东宫议政大殿外是热闹非凡。 官们想看热闹,又害怕万一拳脚无眼,被弄一下两下的,可是大大的不美,官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那是清清楚楚, 可经不起这些莽撞的粗人,三拳两脚,倘若扫上几下,还不当场拆了骨头架子去! 就这样下班回家,又不太甘心,这种热闹不是天天都有的,于是乎,一大半官都躲的远远的,伸着脖子,生怕漏掉了一点剧情。 那边李世民刚下朝,准备去找长孙皇后,温情一番, 最近李世民心情好了许多,武两边都把重点,放在了新出的三国故事里,忙的不亦乐乎,暂时没人提起更换战马,和下拨银两的奏本。 朝会也都按部就班十分稳定,所以李世民才有闲工夫去找后宫佳丽谈情说爱。 今日下朝,正要去皇后那里,一个内侍一路小跑追了过来,李世民表面镇定,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沉声问道;“何事?” “启禀陛下,吴国公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恭与右武卫大将军、琅琊郡公牛秀,刚下朝,便在大殿外打了起来。武大臣具在围观,北衙禁军不敢上前劝阻,特来禀报陛下。” 开玩笑,两个大将军打架,哪个小兵敢去阻拦? 李世民头大如斗,厉声问道:“可知所为何事?” “回陛下,皆因三国里的虎候许褚而起,两卫大将军,都认为自己就是那忠心护主的万人敌许褚,因此而争执不下,便要较个高低。” 李世民郁闷至极,一个未成男的孩子,讲了一个故事,犯的着吗?又忍不住想笑, 这俩人加上程咬金,那是有名的长安三憨货,一个虚无的名头,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可对这俩憨货来说,确实算是天大的事了,不分出个高低,恐怕不能收场, 李世民也不做声,抬腿转身,又快步走了回去,一众宫女内侍赶紧跟上。 刚绕过偏殿,就看见满朝武围起来两个大圈,武将在里,官在外,像看大戏一样,边看还边指指点点。就是庙会上的热闹,也不过如此。 正要上前劝解,李世民又忽然止住了身形,心里也在考量,若是上前,这两个人让自己做主,那该当如何? 若说尉迟恭就是那万人敌的许褚,牛进达那厮不好安置, 若说牛进达就是忠心的虎候,尉迟恭这边,也不好交代,想了又想,李世民觉得不能出去,否则就会引火烧身, 可是手下两员猛将,也不能就这样无休止的打杀下去,于是对报信的内侍道;“汝可前去,对卫国公李靖,与英国公李绩如此这般这般。” 李世民觉得,还是让军方的两个带头人出面比较好,就打发了内侍,再不多看一眼,快步离开,生怕一会儿,两个人找上自己评理。还边走边告诉身边的内侍统领钱得海;“今日朕谁也不见。” “诺” 李世民与长孙无垢坐在皇后的寝宫里,互相扯起了家长里短,享受着难得的清净,正说着那边报信的内侍已经回来, 行了一礼道:“启禀陛下,卫国公李靖,与英国公李绩已经将两卫大将军分开,武百官也尽散去。” “嗯,知道了,那两个憨货,可分出了高低?” 内侍知道皇帝关心手下爱将的安全,于是机灵的回话:“两位大将军,倒无大碍,只是都破了相,恐怕得修养几日。” 听到两人没有大碍,李世民松了一口气。内侍禀报完毕就既离去。 这边长孙无垢笑曰;“那孩子怎么就想出了这等故事,虽不合正史,却也十分有趣。妾身听说如今长安城,到处都在议论三国,如火如荼。” 李世民苦笑;“此子尚未出仕,便搅的某家两员大将不睦,真不知将来入朝为官,会是怎样的场景。” “陛下不必忧虑,琅邪郡公与吴国公争斗已有十余年,哪一次,不是不出十日,又坐一起把酒言欢?如今天下初定,没了战事,武将们暂无用武之地,也就这些乐子了,两位大将军嬉笑怒骂,已是常事,陛下也不必当真。” “嗯,如今虽武两边,都暂时不提战马之事,倒也可清净几日,只是此事终究要再提起来的,唉,暂且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第八十七章忠字当头 第八十七章忠字当头 说道政务,长孙皇后不便插话,只好提起李钰的话题,转移皇帝的闹心;“这三国的故事,颇为精奇,百姓皆当热闹,唯独陛下不可轻易视之, 妾身也听说这故事首尾,纵观整篇,里面皆是忠君爱国的论调,又有各种奇思妙想的计策,层出不穷,或水攻,或火攻,还有那空城计,单说计谋,那蓝田县男,便不在卫国公与英国公之下, 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那孩子将诸葛武侯的忠心演绎的淋淋尽致,如此可见一斑。 我大唐战将如云,谋臣如雨,也不缺了哪一个, 只这忠君之事,才是头等要务。此子之贵,便在这一个忠上。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然也,皇后此言,大善,若非良善之心,也说不出这三国的事来, 前日,这开国县男,拜访知节,与叔宝,欲购买更换的战马,两位爱卿,就各买三十,赠送于他, 在延兴门门处,此子竟对六个守城的老兵大加赞赏,一番言论,便是某家听见也要赞同。” 长孙皇后安静的等待皇帝的下,长孙知道,这长安城里的事儿,皆逃不过百骑司的眼睛,那孩子来长安,自然一言一行,都会有人前来秘报。 也颇为期待,这蓝田县男又说了些什么,连夫君都认同至斯。 “他将守城门的六个老兵比做是英雄,又将千万军士比做千万英雄,还言道,正是这千千万万的英雄,才有大唐的安定, 自古以来,每逢战事,皆把功劳定于上下诸将,却无人给这底层的兵士 独这李县男,看透了本质,此子所言不差,若无千万士兵,浴血奋战,何来大唐的今日。” 长孙皇后道;“此子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看人所不能,想人所不敢,对普通士卒敬重有佳, 又忠字当头,实可堪大用,若是精雕细琢,仔细敲打,必能相助陛下,开拓千秋霸业。” 夫妻俩仔细的对比,李钰说过的一言一行,想要考察其品性,和忠心是否过关。 且不说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李钰压根也不知道,只说他带回六十匹健壮的战马,立刻就丰富了去秦岭拉石灰石的队伍, 烧砖九老更是大喜,便着手安排大力生产,以便满足几日后修造动工所需之物。 这一日,李钰吃过早饭,又来到前院,将公输家负责制作木匠的两父子,与众木匠聚集在一起;“汝等可制作几套平常木料的梳妆台,与柜子,某要送与两位叔父的府里, 另,多造一些贞观桌椅,待我前去送往国公府里,请秦叔父找些门路,换些银钱回来,也好大力采买木料,做那修造庄子之用。” 公输博道;“郎君放心,某等必不懈怠,半月后便可凑足一应之数。” 李钰对这些木匠很有信心,本就手脚娴熟,再加上公输博父子到来,不断更新技巧,如今已经是流水线作业非常快速, 只等做够一批,就可运往长安,赚取自己来大唐的第一桶金。又夸奖鼓励了众人,带了丫鬟去了砖厂查看。 红砖的烧制,已经非常专业,不用李钰操心,所惦记的是水泥的产量,是否能满足新农村的建设,待到了厂里,发现比自己想象的好了很多, 十间大仓库,已经放满了一半成品水泥,三十个生产车间,也都人满为患, 后世界都是机戒化生产,当然不需要几个人,可是这里,纯手工作业,就只能拿人工往上填充了, 几百个劳动力,上下忙碌,汗流浃背,仔细计算了成品,李钰觉得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开工用度,可以正式动工了。 想到大唐第一个,接近现代化的村庄,就要诞生在自己手中,激动无比,和公输班仔细推敲,将动工之吉日良辰,选择在三日后的早上九点半。 厂房门口的一间屋子,被定位了临时指挥部,李钰指着桌上的整体平面图,对公输班道;“族长可调拨人手,先将此处修造出一条路面,就用水泥粘土铺设,此路方便运送红砖水泥,为三日后动工做好准备。” 公输班指着平面图的最后边问道;“若现在就先修造路面,将来郎君所说之夜香通道,如之奈何?岂不是将来还要从新安排?” “非也,族长可将暗道挖好,两边多留下入口,上面每隔一段留一出口,用石板封盖。等将来庄子修造万善之后,将每一排房屋的通道,于接口处打通相连,如此既不用再次修缮,又能使道路畅通, 红砖,水泥,房梁等物运输便捷,至少能节省两三成力气,既省力又快速,何乐而不为之?” 怕众人听不明白,只好带着众人出了指挥部门口,直接拿旁边堆着的转头,摆放出来一个地下水通道的样子,中间留了两个入口,又给众人解释,每家留一个化粪池的原理,等到众人全部明白以后,已经是中午了。 回了前院,杜二狗来报,说需要的镍,锰,碳,等物品,已经找回来两车,李钰直接就让存入了库房,等有了空闲,再说打造长刀的事儿。 这会忙上忙下的,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只想赶紧去吃饭, 等到奴仆将一桌大菜端上正厅,李钰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起来,一切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这是李钰的主张,也是座右铭, 三日后就要破土动工了,李钰边吃边思考,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事儿。 脑子里将要做的事,简单捋了一遍,木匠那边加紧制作几套梳妆台,与桌椅,然后送给程咬金和秦叔宝,估计就是十天八天的事儿,到时候派候三拉去就是, 自己还要盯着新农村改造的事儿,就不必再多跑一趟了,到时候,把最近打造的铁锅,也装一些送去, 基本就把秦琼和程咬金的事,安排妥当了,他俩不来找自己,就暂时没事儿,可以全身心得投入到建设大军里,亲自监督这一盛世,等盖上三四排房屋以后,就让庄子后头的一部分庄户,先搬进去, 这样,就腾出来原来的房子,进行第二次修造,如此搬迁三次,整个李家庄就彻底改造完毕。 然后就是把每一排的门前都修好水泥路面,将下水道和公共通道链接,如此,整个李家庄彻底完工,将再也不怕下雨了,整个庄子里的路面都用水泥铺设,再也没有泥巴,正式告别泥腿子这个词语。这可比长安城还要干净了。 第八十八章升级 第八十八章重新调整丫鬟侍女的等级 把事情捋清楚以后,胃口大开,吃饱喝足之后,弄了一杯清茶,坐着出神,看着四个丫鬟坐下用餐, 李钰就近观察了起来,他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丰富眼球的事情,看着丫鬟们有时候弯腰撅屁股的,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上去拍两下子,倒不是占便宜,就是手贱而已。 这在前世,定会被挠的满脸是血,在这里就不同了,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手欠, 还没有人出来指指点点,这一片土地上,自己就是绝对的霸主,也是唯一的主人,想怎么就怎么,真是爽到了极点, 府里的上下,也习惯了家主的调皮,活泼, 对于家主偶尔的动手动脚,早就习以为常,像郎君这种年纪,大户里头,那些浪荡的,还不把侍女丫鬟,睡个遍?像郎君这样,守身如玉的,已经是少见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奇怪现象,进了府里当差,差不多也都有这个觉悟, 也并不是天塌了的事,不就是给家主侍寝吗,多大个事儿了还。 正所谓,饥寒生盗意,饱暖思,不缺吃不缺喝的大家郎君能不生一些邪念?要是天天吃喝都发愁,便是正妻,可以光明正大的行那周公之礼,也被金钱和柴米油盐消磨殆尽,失去了某些方面的兴趣不是? 再说了,哪个府里的丫鬟没有侍寝过?就是婆子们,也都是从那儿过来的,年老色衰之后,才成了婆子,被新来的,年轻漂亮的丫鬟,所取代,这是必然的经历,也是残酷的封建现实,都会从那儿走过去的。不算稀罕! 四个贴身的丫鬟,也对家主的行为麻木,天天两个人两个人的轮换值夜班,哪个没有被楼抱着睡过 对于吃饭,四个丫鬟更是轻车熟路,现在只要郎君吃好了,大手一挥, 得到命令的四个人,就不用费事将吃食撤下去,直接坐上贞观椅,吃喝就是,也方便快速吃完,继续上班, 不过整个府里上下,也就这四个贴身的,才有这待遇,把别人羡慕的不行,羡慕,也没办法,还得乖乖的去吃大锅饭。这家主吃剩下的,可不是谁都能有资格来享受! 四个丫鬟大鱼大肉的吃了这些天,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不再是精瘦的样子,都丰腴了一些。 待四人吃饱喝足,李钰对着容娘道:“汝可去后院,请两位娘子过来,本郎君有事要告知。” “诺”,容娘得了命令,直接就去后院。 李钰又对旁边伺候的杜二狗道;“传府里当值得仆役,丫鬟,婆子前来。” 二狗也领了任务去了。 片刻的功夫,府里上下都忙碌起来,闻听郎君召唤,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正厅, 按照顺序,由候三和二狗安排着,站的规规矩矩。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也带着夏竹,秋菊,凝翠,桃红,等人,款款而来,站在李钰身边, 一时间,正厅里站了几十人有余,都等着家主训话, 李钰非常喜欢这种场面,也时不时的组织过几次,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且每次训话后,都会不分级别赏赐个十块二十块的,乐此不彼,就连王可馨和司徒,也会得到同样的赏赐, 两人也从没嫌少过,总是仔细收下那十块八块的,即便十也是他们的私房钱, 将来纳妾后,还要生孩子的,当然要提前给儿子准备着。 就是每月的月例五百,两人都没乱花过,都收在自己的屋里。 这掌管府里的财产,和属于自己的,那可是大不一样,众人都在猜测,今日不知道会给多少,看郎君高兴的样子,估计今天能给个二十吧。 李钰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某家巡查了砖厂,一切都已经完善,只等三日后的吉时,便要破土动工,本郎君甚为欣喜” 众人听说终于要动工了,比家主还兴奋,为何? 这些人都住在本庄,动工,就等于他们马上有那种新房可以居住了。 当然开心。只是府里的规矩不能乱了,所以,即便开心也都安安静静的站着。至于家主后来,都说了什么,基本没人去注意。 李钰看众人走神,又咳嗽了两声道;“趁着今日高兴,本郎君说个事儿,这王家娘子和司徒家娘子” 两人听到家主提了自己,也觉得好奇,今日要说什么?怎么还和自己扯上了干系?自己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没惹出什么祸事出来, 虽然两人不担心,可也安静的听着,想看看这小郎君,到底要说些什么。 只听郎君的声音,回荡在正厅;“两位娘子,前段时日,已经放免为良,爹爹在时也提过此事,大家都是清楚的,是以,今日某家就直接说开了,过了年某就要束发,便要将两位娘子收入房中为妾, 照规矩,爹爹三年守孝未完,不能办大喜之事,然,纳妾不是娶正妻,不算大喜, 不过也不可铺张,免得惹人闲话,届时就本郎君与两位娘子,吃过一桌酒席,便算是应景!虽也委屈两位娘子,形势比人强,亦只能如此, 既然要纳妾,便不用再占着,一等侍女的位子” 两女听到这公开的场合,竟然将这纳妾的事,定了下来,一起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又再前进了一步。距离成为主人,又接近了一些。 “某家决定,自今日起,去掉两位娘子,一等侍女的月例五百,改为一贯。待纳妾宴席之后,再从新定夺。 某家贴身侍女四人,容娘提升为一等侍女,总领中院,其余三人为二等侍女,夏竹,秋菊,凝翠,桃红,为一等侍女, 平日里,轮值得三等侍女,升为二等,再从前院挑选一些勤恳之人,补充进三等侍女里,此事,有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安排。 正说着,就看见那两个伺候过自己沐浴的三十多岁的婆子,于是,指着两个人“汝等走近前来。” 等两人规规矩矩的过来,李钰直接大手一挥,府里的婆子,以后由汝二人掌管,月例可与三等侍女看齐。 第八十九章房地产商的诞生 第八十九章房地产商的诞生 指着那期中一个,做事谨慎,踏实苦干的婆子道:“汝为何名?” 那婆子以前只是伺候粗活的,以前年轻的时候,到也是府里的三等侍女,岁数大了,就只能退到婆子中去。 如今又从新拿了高工资,还回归道原来的位置,如何不喜。按耐着想要欢呼的心情规矩的道;“回家主的话,奴婢赵婉娘。” “好啦,其他人等皆各就各位,不于变动,还需仔细当差,不要懒惰。今日某家高兴便每人赏二十钱。” 好多下人心里印证,果然被我猜中了,还真是二十钱,有些则想着,买些胭脂水粉,有些,想着补贴家用。 装逼结束的李钰,又撒了把银子装过了阔气,心情那是痛快无比;“其他人都散了吧,婉娘,汝二人使人准备热水,某家好好沐浴一番。“诺”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比任何人都兴奋,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开宣布定下了将来纳妾的事,终于跑不掉了,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 两人虽然放免了户籍,可你真让他们带着两个丫鬟去种几十亩地?还不累死? 更何况,根本就不会呀,这放了户籍不收房,始终还是扯淡。两人看的那是通透彻底, 二十年饭,可不是白吃的,直到今天,这两人才算真正踏实,好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郎君公开说了出来,两人心里,方才放下巨石, 这会儿着急回后院庆祝,也没心思听下去,急急忙忙给李钰行了礼,就告退回了后院,只是走起路来,比以前挺的更直了些,雄赳赳,气昂昂,颇有跨过鸭绿江去打鬼子的姿态。 众人自去账房领取那二十个大钱,这边两个婆子,指挥仆役烧水准备, 容娘和三个丫头都挺开心,毕竟,月例都翻了一翻,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尽管他们还不懂小康这个词语的意思, 老李每次给下人发奖金都比下人们还激动,一路带着四个贴身丫头哼着歌曲去往后院,去净身房放了水,舒舒服服回屋里躺下,没一会那叫婉娘的婆子进来报告一切准备妥当了。 这次老李可不像以前了,这次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正式使用配套的侍女制度伺候,沐浴房里站了十几个人,加上自己和四个贴身丫头快二十个了, 不禁感叹还是这里好啊,其实这是府里家主沐浴的真正阵容。 老县男就是这种配置,没啥稀罕。一等侍女容娘,已经不用干活了,指挥着三个新晋升的二等丫鬟给老李宽衣解带, 这就是后世里的宅斗剧情为何都想混个一等的原因了, 到了这个级别,不但工资翻了一倍,还有自己的一个小小院子,还得有人伺候着,算是奴仆里的贵族了。 其主要工作就是安排事务,领导别人干活,而非是自己干活,像这种伺候沐浴的事,基本就是应一下场合,不用真的伺候, 提高了待遇的下人们,干起活来分外用心。 所谓的饱暖思就是李钰这种状态了, 新农村建设按部就班,又有两大国公做靠山,家里有钱有地,可以随心所欲, 这不李钰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只可惜他年岁太小,也无法作为。 不过也不妨碍他自家后院,在几个伺候的人身上,施展一下拳脚, 其他十几个丫鬟规规矩矩的在旁边站岗, 三个丫鬟围着容娘讨好的伺候着这个新任的中院大管事。 李钰一边洗澡,一边想着,这两日得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就是,亲自见证,破土动工那一刻,也不知道大唐的人看到没有一点泥巴土路的新农村,会有何感想, 何况,再没有臭气熏天的茅房,也没有了四处乱流的洗衣水,和洗菜水 今天李钰起来的很早,所谓的早,也只是相对以前而言,八点多就梳洗打扮好一切,坐着吃早餐,不停的催着四个女人,吃快点,别耽误事儿, 没错四个丫鬟等家主吃完才能坐下,这已经是恩宠有加了,哪能和家主同桌而食, 李钰着急着去工地主持工作,就崔的烽火起,众人匆匆吃完,就往庄子后头急行而去。 几乎所有庄子,都接到了消息,李钰刚走到庄子后头,就头皮发麻,乌泱泱的人头, 所有人都疯狂的讨论着,当前的盛况, 走到要破土动工的地方,祭拜的香案,已经准备好了,旁边空地上,放着几堆准备好的青竹,只等郎君宣布,就可以点燃爆竹, 李钰带着公输家族众人,祭拜了神灵,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公输班今天也很兴奋,这种场面十几年没有过了。 公输班好奇的对着李钰道;“老夫一直有个疑问,还请小郎君告知。” 李钰轻松的道;“族长但说无妨。” “郎君叫这动工之地,距离庄子两里地之后,平空占据了许多土地,往后,府里岂不是每年都会少了很多课租?” “且老夫已经将整个李家庄走过数遍,庄户们的房屋虽然参差不齐,但若是能整齐的修造,不但够用,反而还会多出些许空地,为何还要后退许多?” “族长有所不知,某家已经与蓝田县令,达成协议,咱们这庄子,修造完毕,蓝田县就要全部搬迁进来,以后,咱们庄子就是新的蓝田县了, 至于损失的土地,蓝田县令就在旧址上给咱们再替换补充过来,是以,府里并不会因此损伤一亩,一分的田产, 所以这图纸上才会有一所巨大的宅子,那便是给蓝田县,县衙使用的,这第一批修造的房屋,就有蓝田县和咱们庄子里的一部分, 等这部分修好,再往前推进一半,拆掉原来的一半庄子,等下一部分修好,全部庄子里的庄户,都有了房屋住所, 最后一部分,相当于原来的一半庄子,那是用来修造别墅的,就是之前和族长提出来的那些,独立的房屋,这些要给程国公府留一些,然后剩下的,卖给长安城里的贵族,” 公输班好奇的道;“按照郎君的图纸描述,一半的旧庄子,若是整齐的修造会多出来至少两三百户人家,这长安城里的勋贵之家倘若不来置办,咱们岂不是要亏损太多” 第九十章吉时已到破土动工 第第九十章章吉时已到破土动工 李钰兴奋的叫道;“若是没人来买,某家便叫其余四个庄子的百姓,搬迁过来一些就是,也不至于浪费, 那样的话,其他庄子,就修造的小一些,先修后不修,不算亏损。 倘若有人来置办,咱们就以五百贯一套房屋,将其卖之。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大赚一笔,” 李钰知道房地产项目本来就是吞金猛兽,岂能不算计一番, 公输班在心里算计了一下,惊呼出声;“那若是能卖完,岂不是会多出十几万贯 那可是十几万啊!不是十几贯,郎君的设想,自然是美好, 那长安城里的一套房,差不多中上等的宅子,也两三千贯,若是咱们卖五百贯,倒也不多,只是,此地距离长安七十多里。那些勋贵们,会来置办乎?” “某家早就让程叔父的几个儿子,去长安城里广为传说咱们庄子里的别墅,多的不好说,卖个二三十家想来应该没问题吧。” 公输班急道;“即便只卖几十户也行,至少能收回来两三千贯,也够抵挡住采买木料的用度了。” 李钰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多少卖点,把损失的粮食补充回来,然后,剩下的,采买其余庄子的木料,这样就算不赚钱,也不用贴补太多。 只是后来两人,谁也没想到,竟然是疯狂的大甩卖,重金难求。 李钰好像对于卖房子,没有太多信心,于是也算给自己打气了;“咱们新造的庄子,水泥路铺设,还有地下通道,整个庄子,都干净整洁,再也看不到泥巴土路,再使每家都安装,修造了火炕, 至少也能卖出去个三十户吧,何况,咱们以后不叫庄子了,这里就是以后新的蓝田县,肯定会越来越热闹。” 公输班也点头,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起来,郎君这土炕,也真算惊世之作了,竟然这边烧火,那边炕上就热的不行。 这往后的冬天里,可是再不会冻死百姓了,此土炕之法,若是推广于大唐天下,绝对是一大善举。” “正因为此密法,有大善之处,某家才不藏私,愿将此法公布天下,希望能造福百姓。 某家不在乎那些铜臭之物,只希望,每个百姓都能像某家这样,为朝廷出力,有了好东西,就拿出来,这样便可推动整个大唐,向前进步。” 公输班不断的点头,他儿子公输博道;“郎君这想法,颇为新鲜,自古以来,谁家得一密法,必定传给自己子孙后代,从未没听说,哪一家会将密法公布天下。 郎君有此善心。真真的菩萨心肠,只可惜,却有几人知晓?” 李钰深情的道;“几个人知道某家的好心,不是重要的,某始终以为,做好事,总比为非作歹舒坦一些。 问心无愧就是,且某家并不是第一个献出密法之人,当年鲁班祖师爷,不就是将密法公布天下了吗? 如今的大唐,才有各行业的徒子徒孙,再说,还有孔圣人,不也把学问公布了天下,只是被世家勋贵把持了,寒门子弟,实在难以读书认字,久而久之,大部分资源都被世家掌控,就是朝廷,也是尾大不掉了。” 公输家族听郎君所说,自己的祖先鲁班,竟然在郎君心里如此尊重,都不禁感到自豪。 可不是嘛,祖先当年,将许多密法传给了天下人,只是有些人学会的多,有些人学会的少,不一而足罢啦。 想到了那些穷苦的百姓,根本没机会读书认字, 李钰心里有个模糊的概念,将来一定要打破这种局面,纵使不能叫天下人读书认字,哪怕让更多一些的穷人读的起书,也行, 后世的李钰,对知识改变命运这一说法,是赞同的,读书人多了,社会也进步的快一些。 想到这里,李钰直接对公输家的众人说道,:“等咱们庄子修造完毕,就从新在前后两个庄子中间,修造一所学堂,某要将来开设一个私塾,” 公输班奇怪的问道,;“郎君要开设私塾是好事,只是这私塾在庄子里随便找一户就行,何必另外建造?” 李钰解释;“族长有所不知,某要造一个大大的私塾学堂,尽量让更多的穷人孩童,前来读书。所以,太小了可不行。” “老夫还以为,郎君要给李家建造私塾呢,原来是对着穷人庄户去的” 两人正聊着天,旁边的公输博道;“郎君,父亲,吉时已到。” 李钰听见时间到了,就拿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简易铁皮小喇叭,扯来嗓子大吼一声;“吉时已到破土动工。” 随着李钰的话音落地,旁边的庄户们,把早就拿在手里的青竹,扔进了火堆,片刻间,就开始爆发出一片劈哩叭啦的声响。” 周围的几千百姓,开始尽情的欢呼起来,不论男女老少,都被这激情的时刻,彻底点燃,把旁边不远处的蓝田县县令,主薄,等人吓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造反呢。县令哪里见过近万人的聚会场面,不害怕才怪。还好不是造反,只是一些贱民,欢呼庆祝而已 随着百姓的欢呼声,早就准备妥当的几百个工匠,在事先规划好的工地上一起动手, 一时间,铁镐飞舞,泥土四散,李钰等这一刻,等了几个月了,如今终于实现了计划,忍不住不禁仰天大吼,“啊” 释放心中的喜悦之情。 百姓们其实想要的并不多,而且很简单,吃饱饭,有衣服穿,有遮挡风雨的房屋住,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百姓也最容易满足,更知道好歹,你对他一分好,便会一百倍的回报你, 你对他十分好,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你,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李钰从百姓中来,当然知道百姓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那些报表做的再好,官面章说的再动人, 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还能发自内心的称赞你?之所以不敢说出来,因为对抗不过朝廷罢啦,敢怒不敢言,就是这种情况。 就像此时,老李为这些穷苦百姓,从新建造房屋,虽然付出了很多,可也得到了真心的拥护,在这里,你敢对县男府不敬重,立马会招惹到想象不到的民愤。 几十个庄户把李钰举起来,抛向空中,接住之后再抛, 所有人都对着这边大声欢呼,没有任何花哨的节目,也没人唱歌跳舞,这些穷人,就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恩人的热爱之情, 李钰看着到百姓的真挚,在空中已泪洒衣衫,他能深切的感受这些人的真情。 就连百骑司的吴长风也在人群里痴呆的看着县男府里的郎君被一次次的抛到空中,不由自主的愣愣出神。 第九十一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第九十一章你们有什么理想 李钰在吴长风的心里,就是那种十足的大善人, 这些穷人的死活,基本没有人在意,再说,又不是这小郎君的家生子,奴仆, 实在没必要去照顾他们,可是这小郎君,却用府里的粮食,拿去换来了木料,再拿出密法,烧制红砖,水泥, 一心一意的为了这些百姓,而他自己,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丝回报,想到这里,吴长风决定,晚上一定要给都尉说清楚,这小郎君真真是一个,大大的善人。一定请上司,李都尉在奏本里写上清楚,此人的品性,给皇帝陛下查看 李钰天性里的善良,引起了,本就朴实的吴长风,内心深处的共鸣, 他却不知,李代和十几个百骑司的人,都化妆在人群里,早就把现场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众人都觉得这县男府的郎君是个好人。 别小看好人这两个字,任何人,得来都不容易。 而一旦一个人,变成了好人,就会被人喜欢,与自身的能力,和官职,没有必然联系。好与坏,是群众的心声,是大众的点评,而不是表面上的数据 激情的一天,终于过去,李钰也是兴奋的不行,于是为了缓解过于激动的情绪,就在后院里摆了宴席,请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前来同食,三人坐在一张卓面上, 其他人都站在一旁伺候,李钰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坐在上首,两女分坐下首,两边相陪, 李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女也陪着喝了一大口, 容娘又给郎君倒满了一杯,如今,两女没有了心事儿,都开朗了起来,也会时不时的说几句笑话, 王可馨虽然还是正正经经,却比以前温和了一些,;“郎君近来,身子似乎长高了一些。” 李钰摸摸自己的胸脯;”是吗,本郎君家也觉得,这衣衫,似乎变的小了一些, 对了,前阵子,本郎君接到先生来信,想是此刻也差不多就要离开蜀中了吧。” 王可馨微笑回道;“先生乃蜀中大儒,三年前回去奔丧,算算可不就满了服丧守孝之日,也是该回来了,恐怕孙神仙,到时候也会来到府里的。” 李钰这是第二次听到孙思邈的名字了,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 犹豫了一会就尝试着道:“某家欲修造一个大大的私塾,使更多的穷人,能读书认字,不知先生来时是否会赞同?” 这方面司徒云砂是插不上嘴的,毕竟他来府里一年多,根本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先生。 但是王可馨和那先生却是打过几个月交道。 “如此甚好,先生出身贫寒,由己推人,知道求学不易,也一直对传播学问一道,痴迷至极,尤其是对寒门士子,更是照顾有加,念念不忘,大唐的穷苦之人, 其广心胸之广阔,真当世大贤也, 早就想开设私塾,有类无教,且与老爵爷,也是商讨过的,约定奔丧回来之时,便由老爵爷出资,修造一私塾,向穷苦百姓家的孩童,敞开书海之大门, 只是老爵爷去了,不过,如今此事,由郎君继之,更加妥当,先得知,岂能不喜乎?” “某家最怕之事,就是找不到教人读书的先生,若是老师回来,或可解困。” “郎君休要着恼,先生来时,郎君可于先生商讨,先生弟子甚多,何愁无人教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钰才放下心来。这样,先生来了,会有一番事业忙碌,就顾不上揣测自己的真假,更没有空闲来约束自己的自由生活了 三人尽欢而散,李钰洗脚上榻,轮到守值的另外两个丫鬟,也打好了地铺, 李钰看着容娘问道,;“汝整日呆在府里,怎么不见休沐?” 容娘冷不防就被问到了痛处,愣了一下,回道;“启禀郎君,奴婢每五天休沐一日,近来,父亲母亲,都遵从郎君的嘱托,忙于事务, 母亲又与庄里的庄户,去给工匠制作吃食,家里不常有人,奴婢便没回去,休沐的时候,也没什么地方去, 是以,都呆在府里,很少出去走动,再者,郎君近来事务繁忙,奴婢担心,郎君身边没有顺手的使唤,就没再休沐。” 李钰伸出大拇指夸奖;“小丫头真懂事,也不枉郎君疼你一场,说着刮了刮容娘的鼻子。 旁边的一个丫鬟,也凑过来道:“启禀郎君得知,奴婢们四人,近来都不曾休沐的。” 李钰一想,可不是嘛,这四个丫头,很久没人换班了,一直都是跟着自己,于是翻过身也抱住另一个丫鬟;:“嗯,某家都看在眼里的,明日便叫候三,通知账房先生,你们四个在修造这几个庄子当中,每月的月例发两次。算是奖励你们的忠心。” 那小丫头非常满足的道:“谢郎君赏赐。” 说着还在李钰脸上亲了一口,李钰开心的拍了拍丫头的头顶, 每当夜幕降临,就是容娘最开心的时刻,即便不说话,也能安安静静的守着郎君,无人前来打扰,郎君也不用再忙过来,忙过去的。 如今她升做了一等侍女,那会有不开眼的,来逼他换班,所以每晚都在榻上,其他三女变成三日一轮换给郎君暖被窝, 以前是八个人轮换的,如今容娘不想回家,她带领这班四个人,就天天跟着家主身边, 只是家主只顾忙碌,哪顾得上这种小事儿。身边的下人,换不换的,他也顾不上去注意。 平躺了下来,一边一个搂着两个暖榻的侍女,李钰问两女大:“你们说说有什么理想, 哦,就是以后想干什么,或者说有什么追求?” 另一个丫鬟赶紧插嘴道;“启禀郎君,奴婢就想着,等家里给奴婢找个如意的郎君,家境尽量好一些的,奴婢可不想将来,过去吃苦受罪, 奴婢自小就在府里,是没受过什么罪的,怕是万一到了那穷人家里,承受不住。 所以,就希望家里给奴婢找一个殷实的人家。” 李钰笑道;你这丫头,担心什么,不论你找了什么人家,本郎君都会给你充实一些嫁妆,如此这般,你就不用吃苦拉, 再说,就是你嫁了人,还可以在府里当差啊,你看咱们府里的婆子们,不都是有孩子,有家的人?不是照样当差?” 第九十二朝廷派来的考察队伍 第九十二章朝廷派来的考察队伍 “对啊!对啊,奴婢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嫁人了,奴婢还可以在府里伺候郎君的,不过郎君说要给奴婢置办嫁妆,可是真的吗?奴婢心眼实,郎君可别哄我!” “哈哈,哈哈,本郎君还能骗你?还担心要赖了你的嫁妆? 笑完转过头问容娘,:“你想将来做些什么呢?” 容娘小声道:“奴婢只想这样伺候着郎君就成,别的没有想过,只要一辈子这样,伺候着郎君,心里就踏实的,” 李钰闻言一怔,这容娘倒也忠诚。 只是为何对自己竟然起了情愫,自己前世今生,也没觉得有啥特别,这一世,无非是多了些家业,可这容娘,从来就不是那种贪财的人啊。 难道自己这一世的脸,竟然成了万人迷? 哈哈哈哈,想到自己竟然和程咬金一样自恋,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容娘以为笑得是她,就羞的不敢说话,躲在李钰的怀里。 李钰就只顾享受封建王朝的规矩,特权,却忘记了, 把人家大闺女,搂在怀里,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吗? 也只有旁边那个神经大条的,才会说,想找个殷实的人家,嫁了。 看来,这当局者迷,不是乱说的。忙碌了一天的李钰,没说上几句,就沉沉的睡去 “小心点,别碰着了” “诺” 两个仆役赶紧答应。小心翼翼的抬着梳妆台装车 “候三,你可记住了,这两车梳妆台柜子给秦叔父家,那边三车给程叔父家,程叔父府里女眷多,所以要多出来一车,可别搞混淆了去。” “郎君放心,小人已经记住了,且做了记号,不会错的。” “那就好,对了,秦叔父把府里的贞观桌椅几乎都送去了宫里,所以,这一趟,你给秦叔父家再送十五套去,程叔父家就少送点,再给五套桌椅,就成。” “郎君放心,小人也记住了,翼国公府十五套,卢国公府五套,然后每家一百个铁锅。小人记住了。” “嗯,嗯,不错,记得很清楚,汝办事,某家放心。” “给宫里的那些,就交给程叔父送进去,汝等只管送去的时候,把事儿说清楚,是贡品就成,其他的,自然会有程叔父安排。” “诺,小人会给公爷们说清楚的。” “好了,汝等出发吧,今晚,恐怕回不来了,那就明日回来。 反正也不等着你们给我盖房子,晚一天回来也不打紧。” 众人听见家主说的轻松,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送走了一群仆役,和十几车家具, 李钰安下心来,回了院子,对着木匠头头说;“如今公输博父子,去参与修造庄子, 咱们这院子里,又成了你当家啦,这送人的礼物,都拉出去了,接下来,制作打造的,可是要拿去长安城换银钱的,接下来越多越好。” 郎君放心,即便公输大家去修造房屋,也不会耽误咱们的进度,之前没有公输大家在的时候,小人们也没敢耽误郎君的大事儿, 如今,又经过公输大家的指点,小人们的手艺,已经突飞猛进,更加不会耽误郎君,” 众人都不停的承诺,请李钰放心,大家绝对手艺第一,速度第二。 李钰当然放心,只是习惯了再叮嘱一下而已,这再制作出来的,可是要拿去卖钱得,哪能不认真对待,毕竟这可是他第一庄买卖,所以就忍不住,啰嗦了起来。 “好了,汝等抓紧干活,某家去庄子后头,巡查一番。” 说完便带着四个贴身侍女,去往后头的工地, 最近,李钰天天带着侍女,要去工地好几遍,亲眼看着地基打好,又一层一层的砌砖, 心里美滋滋的,今天第一排房屋上梁,可得赶过去,这一上了梁,那一排十几家房屋,就算基本好了, 这次,是从道路两边分开,同时修造的, 庄子中间,一条大路分开,两边再各分几个区域, 这样的话,等于庄子里规划了三条主要街道,把东西分成四个大块。 南北一层一层从北往南,修整过去。 这种规划已经不是庄子了,如今,已经叫蓝田县了, 就是蓝田也只有一条,南北官道,和一个东西官道而已, 这李家庄子的规划,比旧的蓝田县城,还大上许多, 没错,李钰的初衷,就是想一劳永逸,免得不久之后,还要再改造, 这样一次性到位,就能住一辈子, 他哪里知道,这庄子建造完毕后,就一直不停的往下盖,总还是不够住。不够用! 这最北边的几排,都是给蓝田县准备的, 县上的府衙,自然不要一毛钱,至于其他几十套房屋, 李钰规定,可以用银钱买,也可以用木料,粮食换,可是只有五家蓝田的富户,前来兑换, 期中还有两家,是蓝田的新县丞,和主簿。 蓝田县的旧县城,一共加上府衙,也就能过来7家住户, 也让李钰郁闷不己,中套的宅子,占地两亩,分一个主院,两个偏院,定价一百贯,还是看在蓝田乡亲们的份上,定的友情价, 怎么这些人只来了七家?而且县衙还不要钱,等于只有六家。 李钰哪里知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唐,可不是后世界穿越里那样,动不动就是上万贯,几百万贯, 这里的百姓,种一辈子地也就是十几贯的事儿, 而且总不能不吃不喝,不花一毛吧,就是不吃不喝,也买不起你一个中套的宅子呀, 买个小的还差不多, 再就是,很多人住习惯了老县城,虽然两边只相隔了十几里地,可是唐人都恋旧, 有些人也能来买的起一个小套的,就是不乐意搬离,住了几辈子的地方。 所以只有六家前来兑换房屋的。 去掉一家县衙不提,其他五家是富户,那新县丞,和主簿,也是世家子弟,否则,八品的小吏可没有一百贯的家业。 郁闷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有一排房屋已经搭好了房梁,纵横交错的木料,已经固定好了大梁,匠人也开始上瓦了。 看着旁边一些穿着官服的人,指指点点, 李钰还以为是蓝田县的官儿呢,他也不认识官服是几品,几品, 于是上前想要推销自己的房地产,等到了跟前一聊,才知道是朝廷的匠做监的官员, 奉命来学习经验的,李钰一看不是蓝田的官儿,就没办法推销下去了。 “诸位,且自查看,某家回府去了。若是午时不走,还请府里用食。” 第九十三章上帝来了 第九十三章上帝来了一群 期中一个领头的,拱手回礼;“李县男且请自去。吾等多谢美意,不敢多有打扰。” 李钰还是很不习惯,这些官场的弯弯道道,打了招呼就赶紧离开回去。 还边走边嘀咕,这朝廷里的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难道也想学我,整一个新农村改造? 这次李钰还算是猜测对了, 朝廷还真是有这个意思,都等着他的庄子盖好,再来确定,到底那密法的水泥,和红砖,是否如传闻那般结实坚固。 只是等不及,先派了几个小官儿,来查看一番。 这个却不用皇帝批准的,户部,工部,的郎官,就可以决定, 不得不说,这大唐的官员还是比较靠谱的,许多人确实想给百姓谋福利,想把大唐建造的更加辉煌。 只是这次,朝廷恐怕要大失所望了,先不说红砖水泥, 就是这木料。就是一大堆事儿,没银子?就别想那美事儿了, 至于工钱,朝廷到是能解决,唐制,成男都要给朝廷,服役几十天的,也不用给钱, 多出来的,就当他们自己建设自己家了,也说得过去。 只这购买木料的钱,恐怕朝廷还真拿不出来。 何况,红砖和水泥的密法,都在县男府中。 若是让李钰交出密法? 怎么着都说不过去,毕竟,朝廷也不是强盗。 可若是不要密法,就得来买他的红砖,和水泥,那样的话,朝廷的出多少银子才能成? 不过,这些暂时没人考虑,目前,朝廷只是工部和户部,派人前来考察工作而已, 至于可行性的报告,还得考察结束,才能盖棺定论。 朝廷自然有朝廷的一套规则。 “郎君,郎君,该醒醒了” “别闹!让我再睡会,” “启禀郎君,程国公府里的那六个郎君,又来了” “什么????” “他们又来了????” 李钰听见一群人又来了,刷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头都是大的,这群人刚走不到一个月,怎么又来了???? 旁边的丫鬟是刚替换容娘们四个的,李钰强制让容娘四人,休息两天,所以就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今天这四人,却不生疏,也是之前伺候过的,如今,也升级成了二等侍女, “启禀郎君,不但卢国公府里的六个郎君来了,还带了好多人,看样子,都是长安城里的勋贵大老爷家的世子。 此刻候管事正在前院里伺候,依奴婢看,还是郎君自己去前院接待吧。” 着急着忙的穿了衣服,又洗了把脸,几个侍女帮着把头上的两个大包包,梳理的一丝不苟, 李钰快步而出,朝前院奔去,直接到了前院,看木匠们都干的热火朝天,也没见外人, 于是又跑到府门外查看,果然,多出了好多马匹, 还夹杂着几个马车,马匹旁边,站了一百多号仆役,都在整理马鞍和马车。 看样子也就是刚到没多久, 我的天啊,李钰一边感叹,来的人可真多,今天若是都不走,晚上如何招待?? 一边又疑惑的想,人来了都去哪里?怎么净是些奴仆长随,不见一个正主,难道去看工地去了? 正疑惑间,旁边一个木匠,指着里头说;“郎君,那些贵人家的小郎君,都去正厅了。” “哦,好好好” 李钰一边感激的露出微笑,一边带着侍女,赶紧又跑去正厅, 还没到呢,就传来里头呦五呵六的热闹声, 到了正厅门口吓了一跳,正厅里,不知何时,已经摆放了七八个桌子, 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少年郎,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最大的也就二十多的样子, 毫无例外,每一桌都摆满了酒菜,众人吃的别提那个痛快劲儿了, 看见李钰站在门边发呆,程家兄弟都出来迎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原来这程家六兄弟,今天按照约定,送五百贯来定房子, 还是李钰让他们做宣传的,众人也是卖力,把李家庄夸的像一朵花一样, 于是,就拉来了一大帮子狐朋狗友, 贵族间玩的是什么??面子而已, 程家和秦家都买了,那什么的别墅。别人家怎么会落后, 尤其是尉迟恭和牛进达两人的儿子,都奉了父亲之命,必须来买, 他程老匹夫买的起,咱们照样买的起。 这下好了,朝廷里一小半的武将,都要来,还夹杂着当初秦王府里的那些个官,也来了几家, 这些人都是朝廷新贵,自然是非常抱团的,再加上李钰如今名的声在外, 一部三国故事,加上凉州词,和临江仙,已经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简直成了大唐的一线明星, 一听是说三国故事的那个人,弄出来的什么度假村。 众人直接就没犹豫,都拉着五百贯来买房来了, 李钰听完也是目瞪口呆,原本想着,只要卖出去二三十套就行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六七十号买主, 也顾不上不生气了,开玩笑,这来的这一群,可都是上帝,是衣食父母。 千万不能得罪,若是忽悠的好。恐怕还能再带过来几十个,那两三百套房子或许,还真能卖出去,也说不定。 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 李钰由程家兄弟带着,给众人见礼, 一边四方躬身,弯腰,一边嘴里笑道;“众家兄弟过府,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则个,” 说完还一桌一桌走过去,边行礼边往厅里走。 几十号勋贵子弟,全部乱哄哄的起身还礼, 今天来的,大部分都是武将阵营的孩子, 就是那几家臣的后代,也是秦王府的旧部出身, 基本都知道,李大朗的老爹,和两个国公的生死交情, 期中有几家,还和老县男颇有来往,是以也没人给李钰摆什么脸色, 再加上李钰如今,已经是县男爵位。众人还都是白身,也不存在,谁看不起谁的说法, 相反,家里的长辈都特意交代过,那老县男虽然爵位不高, 可却是一等一的好汉子,为人最是忠厚善良不过, 勇武过人,只是种种原因,才退隐在蓝田,去了蓝田,切不可失去了礼数。 再说了,这老县男别看爵位不高,出身确不能小看,不但和皇家同出陇西李氏, 而且五代以前是陇西李氏长房大孙的,嫡次子,分家另过,才来的蓝田。 正儿八经是,千年的世家分支,老贵族! 这些朝廷的新贵,怎么能不羡慕? 为何?你这一代是当官了,可是人家的家里,却是沉淀了上千年的底蕴, 世代都有当官的呢,那叫一个实力雄厚,千年的沉淀,不可小看 第九十四章一千 第九十四章一千? 至于这些世子们,礼节上也都算到位,基本所有的人,都给李钰回了礼。 行了个见面礼之后,程处嗣声音洪亮;“诸位兄弟,且先用吃食,待酒足饭饱之后,某再带大朗与诸位一一见面。” 李钰清楚,这唐朝的规矩多,刚才打招呼,只是表面上的章, 一会儿,还要一个一个给你正式介绍, 落下哪一个,都是要惹祸事的,那才是正规的礼节, 也跟着朗声道;“众家兄弟,且先用吃食,稍后,某一一拜见就是。” 众人都拱手回应。复又落座,接着大吃大喝。 仿佛就像坐在自己家一样随和。 这也让李钰十分佩服这群人的自来熟,和厚脸皮。 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李钰和程处嗣找了个地方坐下,赶紧问道,:“大兄,怎么来了如此多人马?叫兄弟我吓了一跳。怎不提前支会一下,也好做个准备不是。” “贤弟,别提了,本来只是想带着你嫂嫂过来的, 可是五个兄弟说起来这五百贯的事儿,毕竟这是各人自己的产业, 将来,也都会在五个兄弟自己的名下, 是以,某家也觉得是正经事务,所以就约好一同前来, 那琅邪郡公的两个郎君,还有吴国公家的两个郎君,也要同往,还有两家和大伯相交的郎君, 说好了今日同行,结果昨晚在平康坊吃花酒,闹腾了开来, 众家兄弟一听说来置办产业,又听说三国故事乃是贤弟所做,便都起了攀比之心, 随成就了今日的局面。”说 着还朝那边努努嘴。 “为兄也有想过,贤弟为这些庄子出力,,把府里的木料库房腾空,还不够, 复又拿了粮仓一半的粟米,去换木料,还要拿出秘法,制造红砖与水泥, 却都是没有进项的,如今他们来了也好,给贤弟也带一些补贴之物。 只是一点,贤弟有所不知。 这长安城里的勋贵之家,可不缺那几个银子的事儿,贤弟这五百贯太少了些, 依照为兄的意思应该这般。” 程处嗣说完伸出一个手指头比划着。 李钰看着程处嗣的一个指头,偷偷咽下去一口唾沫, 赶紧伸手把那一个手指头攥住,小声问道;“大兄可是说一千贯?一处宅子?” 程处嗣也不吭声,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李钰追问;“一千之数,会不会太多了?倘若到时候,一套也卖不出去?大兄你看” 程处嗣打断了李钰的话,;“贤弟不知也, 这些人不会在乎你的宅子多敞亮,如今已经弄成了攀比的事儿,谁会落了人后? 这些人若是三两日的回了长安城里,不用一两个月,就会传遍整个朝廷的武百官,到那时,即便不想买的,恐怕也会考虑考虑了。” 第八十章那就一千贯吧 李钰思考了一会又道;“既然如此,兄弟以为可以这样, 今日之事,皆为五百贯,然后放下风声,这下次,不论是谁来都一千。 等过了年关就是一千五,不知大兄以为如何?” 程处嗣想了想,说道;“成,反正距离正元也就两个多月的时日,正好那时候长安尽知,来了就一千, 不来的,过了正元就一千五,或者干脆两千, 这样的话,一部分人就会心疼那多出的银两之事。而在正元之前置办, 如此这般,贤弟也能捞回来一些,这不是还有四个庄子等着修造的吗。” “哦对了,贤弟,秦叔父也使为兄将怀道那五百贯带了过来,都在府外的车上, 待一会儿与众人见了正礼,便可卸车登记。” 两个人狼狈为奸的定下销售大计,顿时笑得贼眉鼠眼。 待这边众人吃饱喝足,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由程处嗣带着仔细介绍;“这位是卫国公府里的郎君,李大朗,” 两个人互相礼。 完毕,又介绍另一位,这位是吴国公府的两位郎君,这位是赵国公府的大朗长孙冲” 李钰听得两耳发麻,尉迟恭,牛进达,李靖,李绩,李孝恭,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 几乎是李世民秦王府里的旧部,叫的上号的打手们,到了一小半儿。 李钰麻木的带着僵硬的笑容,一个一个,不厌其烦的和众人见礼问候。 没办法,这里是大唐,不是后世,一句你好就可以都打发了,在这个注重儒家思想化的时代,你失去了礼节,就会被笑话为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即便这些武将的后代不拘一格,也是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礼节上,尽量做的规规矩矩。 等和几十个人全部寒暄了一遍,李钰的腰都是木的,不论是谁连续的弯下腰六七十次,都会木的,这也怪不得李钰矫情。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提议,前来蓝田的目的,查看银钱,登记造册,然后带众人去参观庄子。 于是李钰将候三传来,让其赶紧通知账房的几个先生,准备干活,再叫仆役们都去府外,往库房搬运。 忙活了一通之后,就带着众人出了府们。 到了门口又看见那一百多个跟随的护卫长随。 李钰叫道;“二狗,” 旁边的杜二狗赶紧回应;“小人在,家主有何吩咐?” “去交代厨房,给众家兄弟的护卫们准备些吃食,就上咱们府里的那些,一定要礼数周到,不可怠慢。” “诺!” 第九十五章物有所值 第九十五章物有所值 众人见李钰如此会来事儿,都很是满意,先不说那房子的事,人家这态度,啧!啧!啧!没毛病。 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呀,够大气。这随便吃一下可不是个小数! 要是在长安城的大酒楼里,这一桌没一贯也差不多了。 这跟随的仆役加上自己等人两百出头呢,吃上一天就是好几十贯呐。 天天这样谁家吃的起?如今长安城周围的猪肉早就涨价了,蹭蹭的往上涨。 那边招待了一百多护卫长随去吃饭,这边候三就带着几十个仆役长随,开始搬运铜钱,有的还有银子银饼, 也有的全是铜钱,有些还夹杂着金豆子。 下人们也不敢详细过秤,怕伤了面子,只大约看差不多就先搬进去。 等进了库房再仔细一一登记,并且过数,那中间亏出来的,若是不登记清楚,谁来补这个窟窿? 好一通忙过之后,终于把众人的银钱弄进了库房。 李钰借尿遁进来库房问先生,大概多少钱? 一个账房先生道:“启禀郎君,今日大概收了三万九千贯,只是,这有些散碎的银子,银饼,还有金豆,金叶子,还要仔细过秤,和查看成色,才能入库。 倘若仔细核对,恐怕会有些出入,以小人的经验,大概出入恐怕至少要在一百贯以上, 李钰听说竟然一家伙收了三万九千贯,也是兴奋的满脸通红, 这可是他来唐朝以后的第一桶金,也充分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对于出入的一百贯,李钰也想得开,都是捡到的麦子,磨出来的面,管他出入多少呢。 想着外面还等着自己出去介绍呢,所以不敢多停留,感紧出去。 废话,人家出了钱,买了你的东西,你不得让人家看看样品? 还好这些天已经上梁铺瓦的房子也有几十座了,就带他们去看看样板,以证明他们的银子没有白花就是。 到了前院,执跨子弟们已经等着了。 李钰也不耽误直接道;“走吧,某带大家去看看新宅子去,也好让众家兄弟心中有个细数。” 现场众人一起点头答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庄子后边的工地而去,刚到庄子后头,就见好多半成品的工地,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一排一排的房子,都在修造中,上千人一起忙碌,好不热闹,运砖头的,运水泥的,来回穿梭。 平坦又宽大的路面,踩上去十分结实坚固,众执跨都十分好奇,有的还伸手摸摸地面。有的还捡个砖头渣子朝地面上砸两下,以验证地面的坚固程度。 看怎么也砸不破,顿时更加好奇了,叽叽喳喳的问李钰,这是怎么回事? 李钰解释道;“此乃某家密法所造的最新粘土,取名土法水泥,用这最新粘土修造的路面,硬如铁石,使其修造房屋,坚固结实,风雨不惧,百年不到,众家兄弟的宅子,就是用这最新的粘土所造。”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跟着李钰屁股后头走,大部分人都问这些宅子怎么通红一片,不似以前的宅子更没见灰色的土胚。 李钰又长篇大论的解释一通 ,红砖的作用和实用性。 浩浩荡荡的走到已经完工的几排房屋前, 李钰道:“大家请看,这些宅子已经初步完好,只是没有安装门户,院子内,也是土法水泥打造的地面,非常干净,请大家随我来。” 几十个人又迫不及待的进了一套房屋的院子里查看。 还真如李家大朗所说的那般,不但院子里干净的没有灰尘,更是看不到泥土地面。 每间房屋都是干净整洁,屋顶上的瓦整整齐齐。 不像以前的房子,顶上都是稻草,而且这墙壁,也都是纯白色的,十分漂亮,忍不住的众人,都上前去摸着感叹! 李钰又口干舌燥的介绍,这是将秦岭的石灰石烧透,又用大池子加水泡出来的石灰膏,加了沙子,把墙壁粉刷了一遍。 所以看不到砖头,众人进了一个大房间之后,一个执跨弟子指着床榻问道,:“每家都修造了床榻吗?这倒也省去许多麻烦。” 李钰道;“这是某家想到的新法子。不是马上就要过冬了吗。 冬日里,寒冷难耐,是以,某家想到了个法子,制作了这个新的土榻,且叫它为炕,” 说着就打开一头烧火的炉子口。现场师范;“这边就是烧火的入口,冬日里。只要往里面填一些干柴,等烧上一柱香的时间, 这炕上就会温暖如春夏,再卧榻而眠,别说寒冷了,都不想出被窝。” 此时有人高声问道,:“若是睡这榻上,下面用火烧之,岂不是要被烤成肉干?” 还有人问;“若是烧火取暖,这屋里尽是烟雾缭绕,怎得住人?” 李钰也不解释,直接安排早就带着木柴的候三,将干柴填入灶口里,片刻就点燃了柴堆。 众人都惊奇了起来,这明明看见烧了大火,为何不见烟雾冒出来一丝,难道这李家的郎君,竟然把睡榻改成了灶台不成? 李钰看看也差不多了,解释道:“某家在这里砌了一个暗道,可使烟雾流通,直接去了宅子外头,大家请跟某来!” 众人又急忙跟着出了院子,随李钰绕过去到宅子后头,指着墙壁上浓烟滚滚的一个口子还没开始解释,众人就明白了,互相窃窃私语,都觉得此法真是精妙,里头烧火竟然没有烟雾。 以往每到冬天,家家都会烤火取暖,有钱的在屋里烧些木炭,当然是没有什么烟雾了。 没钱的,就是弄点木头,或者树根在屋里,那可是狼烟大冒,整个屋里烟雾缭绕,呛的不行。 这李家的郎君,竟然奇思妙想,还给烟雾弄了通道。 自古以来,从来没人想到过给给睡榻上安排这种,类似于灶台的物事,也不知这李家郎君头里,都张了些什么? 如此多的奇怪想法。 等众人又回道屋里,李钰让大家都来摸摸火炕,果不其然,还真是热乎乎的。 第九十六章买房送家具 第九十六章买房送家具 李钰又说;冬日里,天气寒冷,稍微烧一些柴火,取暖即可,只要掌握好火候就行,何必非得往死里烧大火? 只要火稍微大一点,榻上的人就躺不下去了。 所以不必担忧被烤成熟肉,难道明知道火大伤身,还要挺尸不动不成?就为了验证能烤熟乎?” 众人听李钰挤眉弄眼,说的十分搞笑,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尤其是问这要是被烤熟了的那人,更是笑得声音最大。 李钰一问才知道,是尉迟恭的儿子。 不禁心想,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天生会打洞,二货生的儿子,自然也是二货。 众人参观了好几种宅子的户型,对干净整洁,还有火炕的配置,墙壁还粉刷的像面一样洁白,都十分满意。 跟随着李钰参观修造场地,像级了后世界工地上的场景。 红帽子干,蓝帽子看,白帽子说了算。 李钰是个实在人,并不像奸商那样,只要把钱哄过去,就再也不管你个狗屁了。 为了让大家觉得五百贯,物有所值,李钰觉得很有必要做好售后服务。 于是带着大家一处工地一处工地的查看,一一介绍;“大家看,某这庄子,已经不叫庄子了” 众人纷纷起哄;“不叫庄子,那叫啥?” 还有人笑道“总不会叫平康坊吧,” 又引的几十个人一起哄堂大笑。 李钰虽然不知道平康坊是干啥的,不过看众人一脸淫荡的表情,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除了青楼十二房,还有什么所在,能让一众青年人如此猥琐的。 不过李钰一向信奉,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再加上都是少年人,张狂一些也正常。 也不气恼,依然微笑着解释;“某家已经和蓝田县,县尊商讨过了。等这里修造完工,县衙就会搬迁过来,另,蓝田的一些富户也会搬迁到这里,” 说着还指着大路两旁的门面房;“这种宽大的路面,能通过十辆马车同行,乃是某家仿照朱雀大街而修,且比朱雀大街更加整齐,说道这里,李钰又顿了一下,看着众人议论纷纷。 众人早就看到了这庄子后头的路面,确实非常宽大,竟也和朱雀大街一样不相上下。 又听李大朗说,这里以后比长安还要整齐,都忍不住大声讨论了起来。 看众人议论个差不多了,李钰继续;“这两边临街而建的宅子,都是将来的铺子,铺面,将来县衙搬迁过来之后,这里顷刻间就会热闹起来。 所以这些铺子,都是为了满足百姓所需而设定的。 将来自然是酒楼,当铺,银饰铺子,粮行,米店,木料行,棺材铺子等一应俱全。 且南北三条这样的大路,六个条比这大路稍微小一些的主路,东西大小路面十三个,纵横交错,比一般郡城都要大一些,。” 郡就是省,唐朝的省城比较小,不像后世界那样大 众人听说竟然比郡城还要大,那岂不是除了长安和洛阳,就数这里最大? 若是真的修造完成,以后热闹起来,或许还真不下于洛阳。 不禁都佩服李钰,竟以一己之力修造如此规模的大城,心里都是十分钦佩。 像他们这些执跨子弟,那是没办法比较的,众人也有自知之明,都知道自己除了吃喝玩乐,别的那是啥也不会。 像李家大朗这种世家勋贵子弟,衣食无忧居然并不贪图享乐,再对比下自己,确实觉得人家堪称是年轻人的楷模。 心里都开始对李钰正视了起来,何况人家还有一肚子学问,出口就是名传千古的诗词。 李钰滔滔不绝的介绍;“这蓝田一方,西近长安,不过七十里,待某家完成了庄子的修缮,便会号召庄户,将蓝田通向长安城的七十里官道,全部用水泥铺垫路面, 界时,快马一个半时辰便能从蓝田到达长安,便是不着急赶路,一般马车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两个半时辰,也能轻松到达。” 一众人等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从长安城道这里,这些执跨子弟可是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城门未开,就出发了。 当然了,众人都是勋贵大老爷家的郎君,肯定是有腰牌通行的,虽然没有刻意赶路,却也不曾耽搁。 可是也用了三个多时辰才到,将来这李家郎君,若是将这官道修造的和这里的路面一样,那确实可以快马加鞭,奔驰如飞。 说要一个半时辰,也不算夸张,只是,一个半时辰从蓝田到长安真是算惊世核俗了,怎能不意外? 李钰也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自己反正是越说越激动;“此处是长安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 这庄子距离官道不过五里,待来年开春,某家再将这五里之地慢慢买下,便可将这新的蓝田县城,再向南修造,推进至官道旁,界时,便赶不上洛阳也相差不远了。” 众人一听这里竟然要和洛阳一较高低,不禁倒抽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瞧这李家郎君,信心满满的样子,恐怕还真能做到也未可知! 这李家郎君方才不过束发之年,便要做下这般的成就,将来可真是前途无限。 亏的自家早早就来定下宅子,也算是颇具先见之明了,将来是要和这郎君好好建立感情的,倘若再有什么好事儿,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免得落了人后。 李钰看忽悠的差不多了,这五百贯一套的房子,估计没人会来退款,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自己作为一个百姓,竟然忽悠了这些贵族几万贯,心里是又激动,又是害怕。 放在前世里,打死都不敢这样坑人家的,否则,你就等着住进去白头到老吧。 这些可都是朝廷大员的公子爷啊,轻易谁敢招惹? 李钰决定再加一把火,彻底把三万多银子吞进肚子里才好安心;“众家兄弟所置办的宅子,某家会使木匠打造贞观桌与贞观椅,另放置梳妆台,和衣服柜子,再加上火炕,厨房再砌上新款式的灶台,放上铁锅,如此以来,众家兄弟不用再置办任何物事,带了丫鬟奴仆,便可直接居住。岂不是方便至极?” 第九十七章在不买就涨价 第九十七章在不买就涨价 众人听说居然一应所需俱全,也不用置办任何物事,便可居住,当然是一花怒放,满意?太满意了?上哪里找这种好事?买了宅子还送这么多东西,能不满意? 都觉得这李家郎君真是厚道,难怪家里长辈说老县男忠厚仁义,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那老县男众人没见过,这小郎君。倒是非常大气, 本来众人只是攀比赌气,才来置办产业,却不想这里竟然将来要和洛阳也不相上下,真是意外的收获, 此番回长安,至少也算是干了一件光堂的事儿出来,看以后谁还说自己一事无成。 如今贞观桌椅已经风靡长安,哪家要是没有这一套东西,那还算是贵族门户? 只都是都是仿照之物,不像这老李家的,做工精致,出自原厂,名声也好听, 那梳妆台,柜子,听说是新近才献给皇后娘娘使用的,长安城里目前除了程咬金和秦琼府里有几套,外人都不曾见过,可是最流行的贵族用品。 如今自己等人不过买了个宅子,就送上这些,真实在是太划算了。 众人正准备要夸奖李钰忠厚老实起来。 你占了大便宜还不赶紧拍拍马屁? 忽然听见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只见说话的人是卫国公府的郎君;“不知李家大朗,这火炕,贞观桌椅,梳妆台等物事,可是要另外收些银钱?” 李钰只害怕众人觉得五百贯太贵,攀比之下买了回去,待日后又要反悔,生出事端,所以就把这里的规划设计全盘而出,再送了这些家具好让他们死心塌地,以后不再追究这五百贯的事情,也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 却不想,这些人和李钰确是相反的思维,这里将来若真的不下于洛阳,还如此干净整洁,连夜香之物也有专门的通道,已经让众人觉得五百贯有些少了, 如今,再配一应所需,都是当下最流行的,难免就怀疑李家郎君想要另外收钱,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钰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见有人发问,自然是要回答的;“众家兄弟放心便是。一应所需都是赠送,不用再另外出一个大钱,诸位安心。不必担忧。” 众人听说不再收钱,都心里彻底踏实了下来,这才两头尽欢, 这边李钰得了三四万贯家财,肯定是高兴的不行, 那边众人觉得这小郎君终究是这蓝田的乡下人,于这买卖一道,还是不太在行的。平白的让众人得了许多好处。自然是谁也不去点破。心里暗喜。 老钰看差不多了就想着把以后的广告词打出来,于是组织了言语从新道;“好叫众家兄弟得知,这蓝田新城日后定是要繁华起来的,房屋宅子也是有数,是以某家在这里言明,今日众家兄弟来只五百贯,以后可就是一千贯了。 总这般下去恐也不够修造用度,还望诸位理解,毕竟某家的银钱也不是凭空而来不是。” 众人听说以后一千贯一处宅子,这才觉得价位适中。五百贯总让人心里不太踏实,纷纷点头称是,乱七八糟的回答, 有些说李大朗的安排自然不错,以后肯定要一千贯一处才合理的。 有的说我等自然知晓,谁家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千也是常里。 见众人居然真的能接受一千贯一处宅子的漫天要价,心里也对程处嗣的计谋赞同了起来, 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李钰看过去的意思是大兄果然所料不差,这些人还真能接受一千贯的高价。 程处嗣看过来的眼神意思是废话,你以为我和你玩闹呢!听哥的准没错。 看程处嗣又点了点头,也知道他是让自己说出来明年就要涨价了,不但要涨价,而且还要涨到一千五一套。 李钰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如此无耻的话,只是奈何程处嗣一直在打眼色,想想算了,干脆直接说了反正无奸不商吗;“众家兄弟请再听某一早言,” 等众人安静下来疑惑的看着李钰还有何事。 李钰咳嗽了两声道;诸位也知道。这新城再大,也是有限度的。是以,年前便是一千贯一套,正元之后就是一千五百贯了。还请众家兄弟回了长安互相告知。 倘若有人想来置办,就得趁着正元之前,若过了正元可就要再多出五百贯来。一前一后可是大不相同,也太不划算。”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众人表情各不相同,有那些兄弟一人的自然不以为意,觉得一处宅子足够了,大部分都是兄弟多人的, 就想着回去赶紧告诉亲兄弟们,年前不来可就要涨价到一千五百贯了, 虽然并不是真的不能接受,可是谁愿多花五百贯? 有些人心想着自己的亲戚和那些狐朋狗友们,一千贯虽说并不是太多,可是也并不少了。 五百贯都凑着能拿出来,若是一千贯恐怕都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倘若再涨到一千五百贯处,恐怕一些狐朋狗友们,就真的没办法了,总之要置办就得抓紧时间。 反正把情况都介绍清楚了,再说自己也没想赚多少,有这三四万贯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于到底还有没有人再来购买,无所畏了,这里可不是后世界,只要你合法挣来的就没事, 这里可是大唐的天下,连朝廷都不宽裕,刚刚安定下来,你聚集太多银钱恐怕也未必真的是件好事, 李钰也想好了,倘若真的能卖出十几万贯几十万贯,自己就得赶紧想办法交给朝廷,这才能保住性命,否则,召人眼红起来那可不是明智之举,够花就行了,没必要为了钱再把命搭进去。 其实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而且符合封建王朝的君主制度,钱多了难免要被惦记, 若是多到一定地步,杀身之祸也就不远了, 后世的沈万三不就被朱元璋给逼的家破人亡? 胡雪岩更是最后凄凉无比, 那些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哪一个不比自己牛叉?不都是没有一个好下场? 不过话说回来,李钰有些太过谨慎了些,钱多到一定程度固然不是好事,可他就算赚个几十万贯,还真犯不上让皇帝眼红, 别说皇帝了,你几十万贯的家财,连一些高门贵族都懒得瞅你,就几十万还出来得瑟个狗屁玩意儿, 那些千年的世家,哪一家不是家财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底蕴深厚?否则也不会招惹的皇帝日日惦记了。 所以李钰的担心,也对也不对,对的是居安思危,钱多了并不是好事,给朝廷捐一些绝对是明智之举。不对的是:屁大点儿钱财,实在没必要担心。 第九十八章下人也是人 第九十八章下人也是人 进账几万贯,换作谁都会心情非常好。 临来工地的时候,李钰就交代了厨房,今天大摆筵席,自己发明的九个大菜绝对上,必须得上, 而且又增加了,用孜然粉和自己秘法调配的一些大料烤出来的羊肉,府里的厨房早就在杀猪宰羊了,只等着众人回去,就可以开始吃大餐。 李钰最喜欢请客,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扯着嗓子叫醒正在互相商量的几十个执跨子弟;“众家兄弟,今日到访某家府邸,蓬荜生辉,某不胜荣幸,已备薄酒,还请诸位前头府里落座,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闻听又可以大吃大喝,都是开心,众人快中午来的,虽然由程家兄弟安排厨房吃了一些垫吧垫吧,可没吃过瘾啊, 如今在工地参观了大半天,这都快天黑了,能不饿吗。 于是也没人废话,抬脚就往前头府里去。 众人也不是没吃过东西的乡巴佬,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 随便哪一家,都是长安城里的勋贵高门,只是这来自后世界的烹饪之法,太过新鲜,实在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所以在美食面前,还成了地地道道的土包子。 众人家里的厨娘,如今都去程咬金和秦琼府里,学会了这铁锅做饭的手艺,早就吃上了这贵族才有的精美饭菜, 只是众人家里的厨子所做,和这发明者李府里的厨师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简直就没办法比,不吃铁锅制作的美食之前,自己都觉得大鱼大肉的已经是全大唐最牛逼的规格了, 和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比起来,自己是何等的骄傲自豪,可是自,从李家大朗打造了铁锅,又用点灯的菜油制作出来精美的食物,一出现,就几天时间传遍了长安城, 于是众人的长辈又是抢又是讹的,也去弄来了一口铁锅,却发现不会制作,又赶紧安排各自府里的厨娘去程咬金和秦琼的府里学习, 待学习回来,做出来众人品尝之后,都觉得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那些吃食竟然和豕猪食差不了多少,不禁都十分郁闷,怎么就吃了豕食几十年? 当然了,也就自己说说,别人敢说这些勋贵大老爷吃的是豕食,那可是绝对不可以的。 众人已经对李大朗发明这种新鲜吃食震惊了,可今天来尝尝人家府里的吃食,自家的那些怎么就又成了下等, 心里就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不过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这会儿人家说要大摆筵席,自然还是非常高兴的,几乎都是跑着回府的。 开玩笑,李钰亲自指点厨房的几个厨子,在李钰不断的指点和要求下, 如今这县男府里的吃食,绝对是这大唐天下第一等, 李钰是个喜欢享受的。 典型的吃货一个,所以对美食要求很高,也正是因为如此,府里的厨子们,不断的要求精益求精,这才被逼迫着,修炼出了绝世神功。 如今,就是皇宫里的厨子也不能和府里的厨子相比的。 待众人回到府里,厨子就开始上菜,正厅里摆放了整整十桌,七八人一桌, 众人分了身份高低一一坐下,一番虚假的客套之后,就开始了大吃大喝的活计, 暂时没人说话,只听见各种吧唧嘴的声音,和狼吞虎咽的表情,就看这些人谁抢的快了, 李钰作为东家,自然要照顾客人的,哪里有机会坐下吃饭, 又出去指挥下人,在偏院里开了十几桌,招待这些执跨子弟带来的护卫和奴仆, 来自后世界的习惯性思维,让他对待别人的时候总忍不住要一视同仁, 毕竟下人也是人! 这大唐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主人吃饭正常,仆役护卫就只能在做客的人家里吃大锅饭,哪经历过这种阵势,还要给自己等人置办席面?? 全部都受宠若惊,对李钰那是恭敬无比。 人家如此抬举自己,当然不能失去了礼节不知进退。 几十个执跨子弟虽然对李钰安排自己的护卫奴仆的行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各自心里可是非常感激加自豪的,能被人家如此尊重,肯定感激不尽了, 正所谓打狗看主人,不是瞎说的,人人都有这个情节。 人家李家大朗不但对自己招待的十分周到不说,对自己带来的下人都当成了一回事, 说明人家很是把自己放在了眼里。当然是自豪无比。 跑前跑后的招待着一百多号人,李钰也是累的不行,抽空找个安静的厢房,弄了几个菜填饱肚子, 随便吃了一点,又去正厅看看是否需要加菜加饭,结果发现十个桌子上已经剩下了光光的陶盆和盘子, 就赶紧大声呦呵,让候三赶紧通知厨房再上一桌完整的席面来。 众人都是贵族子弟出身,吃完了一桌也不好意思再要, 奈何根本不过瘾,都是年轻人胆量都大的惊人,没办法,面子重要,来前家里都交代过,可不能丟了家族里的身份,要矜持一点。 所以不好意思张口, 恰好李钰出来查看,就又赶紧安排再上一桌,这无疑是挠到了众人的痒处, 等待上菜的空间,都大大赞美李大朗的忠厚老实,互相约定等李大朗去了长安,可要好生招待才是, 李钰虽然实在却并不矫情,下人们不够吃多吃些胡饼和米饭就行了,自然不会另外再做一桌。 可即便这样,也把府里的厨房忙的如同战场一般,连今天不当值得人,都被叫了回来,火力全开, 一众下人即便累的不行,还是依然开心,这些人都是家生子奴仆,对府里的归属感可是非常强烈的, 家主越有本事,越开心, 家主来的客人越多越高兴, 那说明家主,英明,能结交四方豪杰,更何况,今天府里的人总算见识了这一代家主的厉害之处,一下子入了库房几万贯家财不说,来的可全是朝廷的官武将家的小郎君, 这些可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弟,这些人的父亲长辈全是朝廷里的重臣,一个赛一个的尊贵, 这一下聚集了几十家贵族老爷在府里,这场面可是四代前任家主从来没有过的, 看这情景,恐怕这一代家主也要出仕的, 那第三代家主曾经就出仕为官,做到了蜀中的刺史, 那一代,听上辈人说,府里可也是兴旺发达,算是来蓝田定居后最辉煌的时候, 如今这郎君继承家主之位,这将军大臣家的小郎君,来了几十号人物,恐怕这出仕之后要比第三代家主更加厉害,官也会更大, 这李家恐怕不但要回复以前的风光,还要再更上一层楼, 所以最开心的还是这些家生子奴仆们了。 等厨房把前头正厅又安排下一桌之后,李钰也沉下气来,稳坐钓鱼台,在厢房里安心的大吃大喝,他忙上忙下的累了一整天,腿都是软的,当然要趁机坐下来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 等众人吃完。李钰又指挥下人,给几十个执跨子弟安排各自的房间休息,今天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明天了。 府里一时间丫鬟尽出,婆子乱走,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热闹场面。 第九十九章早些卖少亏点 第九十九章早些卖少亏点 等李钰安排了所有人睡下之后,和程处嗣,一起找了一个厢房坐下, 两个人之间的兄弟之情已经越来越近,今晚要学习上一代,同榻而眠,桌上放了两三个小菜,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喝着小酒,不亦乐乎。 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程咬金身上,顺口一句:“叔父近日都忙些什么?” 程处嗣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贤弟有所不知,家父恐怕,又要闹出些事来。只不知道这次会闹腾成啥样?陛下会不会因此而怪罪下来。” 说完又长叹一声,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李钰哪里知道为何好好的,这一说起程咬金,这程大朗就唉声叹气, 便就安慰程处嗣:“大兄不必烦恼,叔父乃是陛下的心腹大将,经历半生征战,一身功劳,些许小事自会处理得当。” 程处嗣无奈的解释;”贤弟有所不知,上次,家父和尉迟将军还有牛将军大闹朝会,最后导致武两边的阵营,在朝会上大打出手,陛下就发了火,将俸禄罚没了半年,若是这次再闹起来恐怕陛下会真的发怒的。” 李钰一听有这种热闹的新闻,也不累了,赶紧把头伸过去,想要问个究竟竟;“哦,到底为了何事,竟在朝会上闹那么大动静?” 程处嗣看李钰挺上心的,加上这事儿长安人尽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全盘而出;“本来没多大个事,兵部每年都要更换一批战马的,今年也不例外,卫国公李靖上奏本,请朝廷对今年更换战马的事下薄银两,本是常事,可一切不痛快,都由这个奏本而来。” “哦,大兄快说说到底什么情况,急煞小弟也。” 李钰最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催促程处嗣快点说。 程处嗣又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道;“往年更换战马,朝廷里自然就会批准了行,按部就班,可今年不同, 去年渭水之边,虽然陛下与草原上的可汗额吉,杀白马为盟,可汗也退兵而去。 百姓都以为是当年的秦王力挽狂澜,功勋盖世,可是期中的缘由却另有隐情。” 说起来这白马之盟,李钰初中就学过这段历史,李世民将国库里的金银珠宝搬了个空,给了草原上的野蛮人,这人家才退了兵,没有杀进长安。 “当年陛下,将国库的金银珠宝,尽数拿出,送去了渭南河对岸,可汗额吉才退兵而去, 是以今年朝廷里根本没有银子,去哪里拿出更换战马的银钱?于是户部的官员,上书建议朝廷,减裁十六卫兵马,缩减开支, 别说更换战马了,如今连各卫能否保全自己的兵马建制,都是未知之数。 这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如何能答应,于是家父和尉迟将军,牛将军等人,联络了几乎所有武将,要和官挣个道理出来。 结果就发生了大闹朝会的事,本来两边已经势成水火,只因为那天家父将几个不理政务的将军,请到了大殿之上,这期中就有秦叔父, 还未爆发,就有赵国公长孙无忌上书,李叔父旧伤迸发故去的事情,请朝廷裁决,要将这蓝田县男的爵位,叫贤弟继承了去, 叔父与家父和秦叔父情同手足,忽闻恶耗,自是情动心伤,秦叔父本就身体抱恙,悲伤之下,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直接晕倒在大朝会上, 陛下也十分着急,令太医署救治。这战马之事,就暂时搁浅。 之后,贤弟打造铁锅,制出新鲜的吃食,又制作贞观桌椅, 再接着三国问世,朝廷里的武百官,也就只顾忙碌新鲜吃食,和研究贤弟三国故事的不足之处,暂时没人提起那些恼人的事来。 这两日,为兄见家父又开始忙碌,和武将们频繁见面,怕是又要闹腾起来。 只是不知这次能闹成何等模样,为兄担心若是太过出格,陛下恐怕真的要降罪了。” 李钰也是替程咬金闹心,这可是封建王朝的君主制度呀,真要是惹了皇帝不开心那还了得? 一怒之下可是血流成河,前阵子,蓝田县的县丞,和主簿就不知道为何,触怒了天子的怒火,导致满门抄斩株连三族。 伴君如伴虎啊,心里想说点什么劝解下程处嗣,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想到战马的事,自己不是弄了六十匹马回来吗,说道说道也好把话题扯过去, 不然看着程处嗣的难受表情,自己跟着也惆怅的不行。 “对了,大兄,前些日子小弟去长安拜访两位叔父的时候,得了六十匹上等战马, 小弟一直心里不踏实,这些马匹回来,小弟也让懂马之人看了,确定了这些战马正直壮健,即便再使用三四年也不在话下, 小弟心想着,两位叔父心疼侄子,便用上好的战马代替将要更换的那些,给了小弟, 心里感激不尽,他日若再去长安,一定要去当面致谢两位叔父。 只是这若是给旁人知道,两位叔父以公肥私,恐也不太好。” 程处嗣听李钰说得了那些战马心里不踏实, 哑然失笑:“贤弟竟然不知道这些事?也是,贤弟还小,不知这军中常事有情可原, 不过为兄这里劝解啊弟,不必庸人自扰,那些战马确实是要被替换的一批,不必忧虑。” 李钰纳闷了,明明就是上好的战马,而且年龄正是壮年之时,怎么就要替换了下来, 前世虽然不懂马,可前阵子特意找了懂马的庄户,来亲自问过岁数,就是担心以后不能剩下小马驹。 那庄户曾经拍胸担保,说这六十匹都在三四岁的年龄,正是生育小马驹的黄金时间段, 一时间转不过脑筋,急忙问道;“大兄教我,前阵子马匹归来之时,小弟也找了懂马的庄户来看,那庄户确说这一批具在三四岁的马龄,正适合下小马驹,怎地大兄却说是要替换? 据我所知,这马匹是能用十年上下的,再不济也可用七八年之久,何以三年就换之?” 程处嗣又一杯酒下肚,心道:这李家大朗终究不能洞悉一切,这相马之术便是一窍不通了。 想到自己知道他不知道的事,便开始来了兴致,卖弄起自己的学问见识;“这些战马却是三四年的原也不假,那庄户也不曾乱说,只是这战马的事情,贤弟就不知道了, 马用四蹄走路,总有损伤,可是马蹄角又是能增长之物,本来这边磨损,那边长出,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马蹄角增长缓慢,不及使用之磨损快,等马蹄角太薄的时候,便要损伤马腿,虽然这些马匹还能使用,但若是继续下去就要受伤了,界时,就不值钱了, 趁还能使用就得卖掉更换,此时若卖于百姓,还能换个十贯出头,若再用上半年十个月,就真的不值钱了,亏损更多。” 第一百章穿靴子一尺高的还是半尺 第一百章穿靴子?一尺高的还是半尺 备注;隋唐已经开始有马蹄铁,只是为了艺术加工,不得不把唐朝写的没有,才好方便剧情发展,读者不必信以为真。 李钰听了程处嗣的解释恍然大悟,自己只顾钻牛角尖,却忘记了马蹄角的事儿, 难怪呢,前世里一千多年的明沉淀,当然是小孩子都知道,人要穿鞋子,马要包铁蹄的常识,却忽略了大唐的马匹可是没有此物的。 想到这大唐的武百官为了这个事儿争吵打闹,真是不值得, 便安慰程处嗣道;“大兄不必为程叔父之事烦恼,弟有一策,可解燃眉之急也。” 程处嗣以为李钰要用今天卖房子那三四万贯出头,便摇头晃脑道;“啊弟不可。虽今日啊弟得了几万贯的家财,为兄仍以为不然, 一则几万贯银钱,于朝廷更换战马之事,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再者,啊弟得庄子还要继续修造,购买木料还需银钱贴补, 为兄以为,啊弟这银钱还是莫要拿出为好。且放在府里以供他日采买木料之用。” 李钰一听程处嗣误以为自己要将三四万贯购房款拿出来给朝廷使用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处嗣看李大朗微笑,以为他要一意孤行,便又好言相劝;“啊弟莫要大笑,三四万贯不少了,岂能等闲视之。且要珍惜使用才是。” 李钰听程处嗣一心为自己考虑,也觉得不该发笑,随即认真的道;“大兄误会了,小弟之计策,不用拿出这些银钱使用,只几钱就可解决之。” 程处嗣以为李钰吃醉了酒,说胡话,便要结束对话, 你和一个喝大的人,是没有办法辩解道理的,便道;“啊弟,为兄今日也饮酒不少,咱们这便就寝吧。” 李钰哪里听不出来话音儿,急急道;“大兄切勿着急,小弟只吃了四杯还未醉里,小弟只说几钱便可解决更换战马,非是空口无凭,乃有实物为证,大兄何不听小弟将话说完。” 程处嗣看看李钰确实不像喝醉的样子,随又想起来,这老县男曾珍藏无数书籍,李大朗又自小便饱读诗书,或许还真有什么奇思妙想的计策,倘若有什么密法,解决了此事的烦恼,还真说不准, 万一能解决此事,也能把一场暗战化解于无形之中。便同意他说下去;“不知啊弟计将安出?” 李钰就问;“大兄可知人为何要穿靴子?” 程处嗣刚要收拾心情准备听听李大朗到底有何计策,忽然被问人穿靴子的事,就顺口回答;“人自然要穿靴子,若是不穿,岂不是要磨烂了双脚?如此常事何以问之?” “大兄莫急,这人都能穿靴子,为何马不能穿靴子? 小弟心想何不使战马穿了靴子” 话未说完就见程处嗣一口酒就喷了出去。 程处嗣心想,原以为你能生出什么奇思妙想之策,原来是要让马穿上靴子,马穿靴子还怎么打仗,如何奔跑? 这简直是笑掉大牙的计策,若真穿了靴子能行,千年来为何人们不给马穿上,偏等今日,让你说了出来! 心里不禁暗叹,这李大朗终究是少年人的心性,尽说些孩子气的话来。 ;“啊弟莫要信口胡说,人穿靴子乃是常事,可这给马穿上靴子的事儿,自古至今从未听说,太也荒唐, 况且给马穿多高的靴子?一尺还是半尺,穿了靴子的马儿如何还能奔跑!幸好此间无人,为兄也不会外传,啊弟莫要再提。” 李钰听见到程处嗣说穿一尺高还是半尺高自己也忍不住大笑,心里想着把马穿了女人的高跟皮靴的场景,那马可不是连都走不成了都。 自己心里也清楚,一时间让他接受马穿靴子的事也是不可能,也解释不清楚,不如明日铁匠来了,打造几个铁片安装上,再与他分辨。 想至此处李钰便道;“大兄莫要见笑,马儿穿靴子的事儿,暂且不提,今日已经天晚,不如且先休息,小弟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交代下人,就不陪大兄同榻。这便告退,明日待送走了那些郎君咱们兄弟再聚。” 程处嗣听说李钰还有事情就不再多说,两人做礼告别, 送走李钰,程处嗣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嘴里嘀咕着到底是个孩童呀,说话如此天真,竟然想出给马穿靴子的滑稽事来。嘀咕着进了被窝。 不说那边程处嗣笑得难以入睡,只说这边李钰很不服气,这程处嗣竟然不相信我的话,那明日我便叫你心服口服, 找来今天值夜班的二狗;“汝立刻去烧转九老处,某明日要用那六十匹战马,待那些郎君回归之后将那六十匹马牵至府门口。” “诺,小人这便去砖厂安排” “去吧” 打发了二狗离去,李钰就带着四个丫鬟回去后院内宅,待进了后院看看身边四个侍女,老李觉得没有容娘那一班四个熟悉,便打不起精神调戏,就叫众人伺候自己洗脚上榻, 沉沉睡下。 其实他也是累级了的,前半天围着工地转悠,剩下的净伺候人了,能不累吗? 次日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想着还有一群大爷要吃饭的事,也不敢耽误,就去了厨房,交代再照着昨晚的样子做些吃食给他们, 吃完了好赶紧打发他们离开。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忙活,找铁匠打造马蹄铁,还要照顾工地进程,一堆的事儿。 等一大群纨绔子弟陆陆续续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八九点了, 于是又在正厅欢聚一堂,继续大吃大喝,吃饱喝足之后众人也惦记着早回长安城,给相好的狐朋狗友推荐蓝田新城的宅子的事儿, 便就没有耽误,更无心玩耍,众人随口应付些礼节性的话,就各自带了护卫骑马离去。 等一个一个送走了这些高官子弟,李钰就看见程处嗣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程处嗣和那些人不一样,没必要赶着回去,且李家大朗分了一个厢房的小院子给他使用,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就一口气睡到自然醒,看到程处嗣起来,李钰也走了过去,;“大兄且用小食,小弟有些事务去去便来。” 程处嗣又不是小孩子需要照顾,点头答应。又叫丫鬟吩咐厨房将吃食端去厢房里自己的小院。然后就拐了进去。 院子里的几十个木匠早就干了一通活计,累的满头大汗,那边打铁的院子里,也传来一些零碎的敲打声。整座府邸又进入了新的一天。 第一百零一集两个管事 第一百零一章,两位管事正式就职 李钰招招手叫过来二狗;“某家问你。昨夜交代汝的事儿,可有去办?” “回家主的话,昨夜小人就去告知了烧砖九老,有十几辆马车还在秦岭,等着往厂子里拉石灰石,其他马匹都在厂里。 今天一大早,小人又去,九老说已经安排好了,叫那边将这十几匹战马拉着今天的石灰石回来调换,就可以聚集六十匹, 总归不到二十里。这会差不多该从秦岭回来了,小人这便再去一趟。倘若回来就都牵了过来。” 看二狗安排的不错,拍着二狗肩膀道;“嗯,很好。汝便再去后头看看,若是都齐整了,多叫几个人帮着弄过来到府门口。 一会儿,两匹两匹的弄到打铁的院子里,至于何时开始,等某家召唤就是。” “诺,郎君放心。小人这就去办,等把那些马儿弄过来,小人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门口等着。郎君需要之时,遣仆役来说一声,小人便就拉两匹马进去。” 李钰很满意二狗和候三的机灵,却从来没问过这家伙叫啥姓啥,今天高兴就问一句;“整日里只叫你二狗,还不知汝真名,汝且说来。” 二狗正要离开听家主询问就回答;“启禀郎君,小人姓杜,就叫杜二狗。今年22岁了。” 李钰觉得二狗不好听有骂人的嫌疑,就想给他改个名,又觉得姓杜别扭,前世就有个同学姓杜自始至终李钰都瞧不上那姓杜的嘴脸。 想给他改名改姓又不知道是二狗否能接受, 尝试着说;“汝这姓听着别扭。名字也不大气,今日某想要给你赏赐姓李,就跟着某家的姓,却不知汝意下如何?” 李钰哪里知道这里的详细规矩,这大唐若不是心腹中的心腹,想要跟着家主一个姓,那是不可能的事, 顶多给你起个名字,就算对你很重视了。 再者也不是二狗的名字不好,古时候的医疗条件水平不行,很多人得了病总是被耽误,结果弄的半路夭折,可是古人不懂这些。 只把不好的归于老天爷,和各路神仙。所以怕神灵嫉妒,就都起的破烂名字,什么二狗呀,狗蛋呀,铁蛋,黑蛋之类的这,样目的是不让老天嫉妒,能顽强的生长起来,这种做法后世还有很多人这样的,不论信不信,有些人的名字是非常霸道的,这龙那虎的。 可是这种人大部分承受不住,最后出事的出事,进去的进去。善始善终的少之又少。 所以古代人怕老天嫉妒的想法也并不是真的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二狗的这个名字也并没有什么侮辱人的成分。 咱们书归正传,二狗听见家主竟然要赏赐自己姓李,差点脑血管崩裂,愣了一下就赶紧双手做稽,一个大礼行了下去,头都快到裤裆里了,嘴里激动的说道;“小人多谢家主赐姓,便请家主再赏一个名字,小人感激不尽。” 李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便道;“某观汝忠心耿耿,便取这个忠字吧,今后你就叫李忠。” 二狗抬起身子,笑容犹如春风拂面;“小人李忠,多谢家主。” 李钰正要去打铁的院子,一扭身看见候三羡慕的看着二狗,又回头看看二狗一脸自豪的表情, 心想这两人都是家生子奴仆,确实忠心耿耿,两人又一起长大关系不错,如今给二狗赏赐了姓名,恐怕候三心里不舒服,不如借此机会干脆一锅炖了,反正又不用花钱不是, 想通了此节的李钰直接问候三;“候三朗,某欲赏赐你姓名与李忠这般,汝可愿意?” 候三并没有嫉妒二狗,两人从小玩到大,只是非常羡慕他命好竟然被家主赏赐跟了李府的姓氏,这可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也是家生子奴仆最高的荣耀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却不想这天大的喜事竟然也落在自己的头上,赶紧弯下腰回话;“启禀郎君,小人愿意。请郎君赏赐姓名。小人立刻回去更改族谱。” 李钰嗯了一声说道;“前番二狗已经改名为李忠,汝便叫李义,此为忠孝仁义之义,李忠的忠也是忠孝仁义的忠,汝二人别回去写错了字,那可就相差了许多。” 二人都点头表示记住了不会弄错, “慢着”,二人整要离开干活听见又赶紧转过身来,同时道;“不知郎君还有何吩咐?” 李钰道;“既然改了名字,随了某姓,今日索性说个明白,某家看你二人,确实忠心仁义,也不想亏待了你们,自今日起,李义为县男府大管事,总领一切事务,李忠为二管事,协助李义,此后尚需继续勤恳,不可懈怠。” 两人大喜,没想到一日内竟然好事连连,赶紧行礼答谢,方才去忙自己的差事。 两人边走边高兴的互相道贺。不怪两人激动, 实在是这府里的上一任大管事过世几年了,一直没有安排下来,二管事又年纪大了,在庄子里养病,两个重要位置空虚很久, 候三一直代理着大管事的职务,二狗也干的是二管事的差事,只是临时这样已经两年多了, 总有些不伦不类,今天竟然不经意的结束了这种状态,一槌定音。 两人肯定既高兴又激动,以后再发号施令那可是名正言顺了。” 吴长风今日觉得,李家郎君有点怪怪的,自从来了打铁的院子,就和领头的张老实,鬼鬼祟祟的咬耳朵,还拿了一张纸给张老实看, 那张老实就叫过了两个手艺最好的去帮忙打造,吴长风多年不干活早就落了下乘,自然不在期中。 一柱香时间,张老实将打好的马蹄铁交给李钰查看, 李钰觉得成是成了,就是一圈凹槽太浅,若是打上箫子恐怕要突出于马蹄铁面, 于是又给张老实解释一番,三人重新回炉,待打造好第二次,李钰不停的点头,又叫打了一堆箫子钉, 这边使人通知李忠牵了两匹马进来,众人拿来木头架子,将马蹄抬起来固定好,将四个马蹄一固定好了铁片, 张老实欢喜无限道;郎君聪慧,竟然想到如此妙计,小老儿佩服。” 边说边指挥众人停下制作铁锅的活计,开始生产马蹄铁来,吴长风也参加了进去。 此时的吴长风哪里有心情干活,恨不得现在就去见李代,将这惊天的消息上报。只恨还是上午,还要熬到天黑才能下值。 李钰叫李忠拉了两匹马去了前院,自己去找程处嗣的小院。 刚吃完早餐的程处嗣正拿出一本书籍,看的津津有味,就被风风火火进来的李钰打断。被拉着非要去前院。 “贤弟何事,如此着急?” 李钰知道说不清楚,就干脆不解释,只说;“大兄且随我去看个究竟,界时,自然便一切知” 第一百零二章三月之内可结决 第一百零二章两三月就可解决 看着李钰叫众人抬起马蹄子,向自己解释马蹄铁的用处,程处嗣目瞪口呆,这就是他昨晚说的给马穿上靴子了? 可惜自己一直以为是真的穿上个人穿的靴子,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四个马蹄都包了一层铁片,待铁片磨损以后再更换个铁片就是,如此还真是几钱就能解决的事儿, 只是如此简单的法子,怎么就没人想到,偏就让这李大朗想到了呢,就像那铁锅一样,并不复杂,制作的新鲜吃食,却美味无比 “大兄,这马穿了靴子之后,就再不怕损伤了,即便是崎岖坎坷的山路,也能奔走自如,大兄可骑上一圈试试。” 李钰以为程处嗣不相信,就建议他骑上马跑一段试试,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程处嗣也不啰嗦,上了一匹,就绕着庄子转了几圈,等回道府门口处,众人抬起马腿查看,果然没有磨损,铁片完好如初。 李钰笑道;“大兄这下不用忧虑程叔父闹事了吧!” 程处嗣狠狠的点了点头;“为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贤弟真是大才也。某这就去长安告之家父,再也不必为战马之事笨走了。” 说着又要翻身上马。 李钰拉住了程处嗣笑道;“大兄何必着急一时,这铁片又不会张了翅膀,今日朝会也已经结束,且就是要闹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小弟已叫所有铁匠都在打造此物,府里三个炉子齐开,弄上一天,不论打造多少,明日大兄一并带了去交给程叔父就是。” 边说边拉着程处嗣,要给他带来的两个交通工具,订上马蹄铁片。 程处嗣一想确是不用激动,既然此法已成,明日后日回长安都一样。父亲就是想闹也得几天准备,不和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商量好,根本闹不起来。既是如此,就住上两天又有何妨。 两兄弟高高兴兴的拉着程处嗣的坐骑,亲自去了打铁的院子,当面看着张老实将四个铁片订好, 李钰的六十匹战马,已经弄好了一大半,被仆役们两匹两匹,送回砖头厂, 程处嗣新鲜的不行,问老李;“贤弟,这铁片竟然打造如此轻松,怎么这一个时辰的功夫,这边就弄出了这一大堆?” 李钰向张老实努努嘴,叫张老实解释,张老实立马回答;程郎君请看,这马蹄靴子形状甚小,三五锤子下去基本也差不多了,打造极为容易, 俺们府里已有六十多个铁匠都是手熟的,明日郎君离开之时,至少也能带上一两千个马靴子。” 程处嗣张着嘴巴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心里想,这朝廷左右为难的事,你这样子下去,可不几个月就给全部解决了都???。 这也太疯狂了吧! 李钰见张老实这些铁匠干活如此卖力。心里也很是欣慰, 其实心里也有私心的,自己来到这里最大的依靠就是程咬金和秦琼了,此时秦叔宝已经五十六岁了,还能再活几年? 根据初中的历史记忆,这秦琼卒于公元638年,今年是贞观元年627年,也就是说秦叔宝还能活十一年,到时候自己才26岁,正是大好青春的年华, 这两个靠山就只剩下程咬金一个了,倘若程咬金为了战马更替之事,把皇帝惹恼了, 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为了继续享受地主大老爷的贵族生活。这大靠山可不能出任何事, 几个马蹄铁片能值几个银子?就是给大唐所有战马弄一遍,估计就是几百贯的小事, 况且铁锭还没花钱,都是程家铁矿出的,何不大大方方将程咬金的困难解决了,也让他对自己更好一点, 李钰觉得多帮助别人,多施恩情,四处与人方便,这样的话到处都是朋友,就很少有人为难自己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想到此处,李钰就问程处嗣;“不知大唐的战马有多少?小弟心想着,若是用程叔父给的铁锭将战马全装上靴子,不但不用担心叔父闹事,还能立下些许功劳,总归花不了几个银钱的事,不如就由府里的铁匠打造,然后大兄交与叔父献给陛下可好?” 程处嗣也想到了这事,听李钰主动揽了这活计,就顺水推舟道;“大唐十六卫,每一卫都有两千骑兵,再加上边关的守军,怕不是没有几万也差不多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接到;“大兄不必担忧,就是六万又如何?最多就是三两个月的事,叫众铁匠停了铁锅的事,全力打造马靴子就是, 此后每十天送去叔父哪里一次,分与诸卫安装,正元之前,必能全部解决,这战马之事便可迎刃而解。” “如此甚好” 程处嗣也高兴的不行,本来担心父亲若是无休止的闹腾下去,铁定要招惹皇帝真的发怒,这下好了所有的担心都不用了, 这再用自家的铁锭给天下的战马装上靴子。虽不能说有多大的功劳,可好事总比坏事强上许多吧, 一反一正可是大不相同,心情大好之下程处嗣拉着李钰就要去参观新庄子的修造工作, 他知道这李家大郎最是要紧此事,便投其所好拉了李钰就走。 李钰确实把自己大本营的修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巴不得天天呆在工地上亲自督察进程,程处嗣想去看工地,就开开心心的陪着。 两人围着工地看来看去,好不谢意, 如今,工地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对于自己将来要住的宅子,庄户们可是下足了功夫,再加上古代人又不会偷奸耍滑, 每一道工序都是非常认真,做的一丝不苟,如今已经修建了六排房屋,就是蓝田的旧城里所有居民都搬迁来,也最多用去三排就差不多了,再盖上六排房子就到了庄子最北边了, 李钰准备到时候,叫木匠开始打造门窗,再将下水道都接通相连,就可以将李家庄搬迁出来一半的庄户,然后将那搬迁的一半庄子全部拆除,开始第推进第二期工程,年前争取把李家庄全部完工,让整个李家庄五百多户都住上新房,起码这部分人再也不担心冬天的寒冷了, 开春之后,就将剩下的四个庄子,同时开工两个争取在明年一年内让五个庄子全部住上红砖大瓦房。 两人站在工地最南边看着几十个庄户正在挖地道,修造下水通道,程处嗣笑道;贤弟是如何想到这种做法,竟然要将夜香也弄一个专门的流通之所,此法前所未有,何以贤弟能如此想之?” “大兄不知,小弟每日出恭,都在屋里,使用净桶,然后由丫鬟将之拿出,倒也不觉得奇怪, 有一日小弟在庄子里闲逛,内急之下便在一庄户家里方便,谁知那庄户的茅房臭不可当,及是难以忍受, 小弟便想到,为何不像府里一样将每次出恭之物弄走,岂不是就少了许多的臭味? 这庄户人家哪里来的侍女丫鬟伺候?便只能想一些不用人力的技巧,于是苦思冥想方才有了这下水通道的法子。” 第一百零三章出大事了 第一百零三章都尉出大事了 吴长风只也是着急的不行,堪堪熬到了天黑,等到下了值,就小心翼翼的回道蓝田县里,百骑司的据点, 匆匆对了暗号,进去里屋,见了李代;“都尉,出大事了,出了大事也!” 李代匆忙问道;“何事惊慌?可是你行事不仔细,露出了马脚?被赶了出来?” “非是此事,某岂敢坏了陛下大事,是那县男府里出了大事。” “哦!!!出了什么大事,这李县男可是陛下要大用的人杰,若是有事,我等可得连夜去禀报陛下,不能耽误。” 吴长风急忙道;“那小郎君倒是无恙,只是那小郎君又打造出一种新鲜奇怪的法子,给战马穿了靴子” 李代一听李县男没事,便安下心来,复又跪坐下去, 又想到给战马穿上靴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李家郎君,终究是个孩子性情,童心未泯,竟然想到给马穿上靴子, 只不知这战马穿了靴子,如何奔走,哈哈哈哈 不过也不算稀罕奇,毕竟还未到束发之年,顽皮一些也是常事,这种小事儿,以后也不必惊慌。” 李代心里有些不高兴的,你去县男府里,是让你侦查正经事儿的,将这些鸡毛蒜皮之事说来做甚, 一个小孩子玩耍起来给马穿上靴子,有啥大惊小怪,长安城还有些勋贵子弟,抓了老鼠点了火叫老鼠乱窜的, 结果把百姓的柴堆都给点了。 这种事太正常不过。难道都要一一禀报陛下? 那明天他要是用尿和一堆稀泥,要不要也写进奏本里?真是扯淡。 吴长风也知道自己没说清楚,结果导致领导的不满之处,所以不再解释, 直接讲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好叫都尉得知,前日里,一大帮功勋子弟,来到县男府,置办产业宅子,后离开,唯独卢国公府的大郎君程处嗣,留了下来” 李代也觉得自己脸黑着不好看,这算自己的心腹之人了,面子必须给! 于是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温和道;“此事本将也知,这老县男与两位国公乃是八拜之交,那程家大朗就是住上三年两年不走,也不算稀罕。” “都尉有所不知,这今日之大事,就因为这程家大朗而起呀, 那程家大朗,忧虑卢国公为战马奔走之事,便与李县男彻夜长谈, 听说那小郎君一夜未睡,便想出给战马穿靴子的事来,” 生怕李代又说话打岔,吴长风快速的说道;“那小郎君弄出来的靴子,可不是人穿的靴子,乃是一巴掌大小,半指厚薄的铁片,被那郎君起名为马靴子。” 吴长风一边说一边给李代比划了出来。 “今日那小郎君起来,送走了一众功勋子弟,就去了打铁的院子,使铁匠打造出来,又将铁片订与马儿的四个马蹄之上, 程家大朗骑了战马,围着庄子跑了两三圈,下来查看,竟丝毫没有磨损,此事那庄子里人尽皆知, 今日县男府就停下了铁锅的打造之事,倾尽全力,正在制作马靴子,估计这几日,就要送去长安卢国公府里。 某以为这马靴子一出,将使大唐的战马再也不用每年更换,且省去许多银钱不说,还将用熟了的战马留于军中,如此大事,怎能不报于陛下, 奈何某在府里的身份,只是一普通铁匠,只能熬到天黑,才赶紧回来禀报都尉。” 李代已经听得目瞪口呆,这当然是大事了,而且是非常大的大事, 只是这人要穿靴子,马也可以穿靴子的道理,简单至极,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呢? 制作一个和马蹄子相同的铁片,订在马蹄上,这多简单的事情, 倘若这李县男不想出来此法,指不定哪天,就被自己给想到了, 那岂不是天大功劳?陛下怎么着也会给一个男爵之位吧, 唉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叫别人先想出来,而不是自己,李代非常郁闷。 可是郁闷归郁闷,事情总得向皇帝禀报的,此时已经亥时了,就是自己快马加鞭的回去,也要天亮, 还不如轻轻松松睡一觉,明天早点起来。 想到此处李代便对吴长风说道;“恩,此事非同小可,本将明日天不亮就出发,亲自去宫里禀报陛下, 长风,你便当没有这个事,安心呆在县男府就是,如今,汝这差事可是多少人挤破头要争,本都尉都将之阻拦了下来,可是大意不得,还需谨慎小心, 将来这功劳想跑也跑不掉,若是不小心露出马脚,被赶出府,那可要坏了陛下大事,非但无功,恐怕还要降罪。这其中的利害,长风你可要好生揣摩。” 吴长风当然知道,如今自己可是陛下的眼睛耳朵,那是一天也离不开的,天天都要将事情写清楚拿去宫里,红了眼睛的人可是大有所在, 若不是都尉阻拦恐怕还真会生出是非,自己心里也清楚,都尉和自己关系紧密,一般人想生是非,也不容易, 赶紧笑道;“还好有都尉阻拦,小弟感激不尽,等这李家庄的差事结束,小弟自当备下厚礼,亲往都尉府里致谢。感激都尉这几年的眷顾知情。” 两人本来就有兄弟之情,两年下来更是强过旁人许多,且这吴长风为人忠厚做事勤恳,确实可以深交, 如今人家如此谦虚,还要重礼感谢,李代当官好几年了,岂能不知道如何应付? 便开心的笑道;“长风太也见外,你我兄弟之情向来深厚,彼此照顾也是应该,何必去行那些个见外之事, 至于厚礼再也休提。” 李代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在想,算你识相,也不枉我栽培你一场。 公事说完了两人心情大好,激动之下就弄了酒菜,边喝边聊。 程处嗣将李钰打造了三天的马蹄铁片和一大堆铁钉,大包装了两辆驴车,带了几个护卫,和赶车的仆役, 与李钰挥手做别,等到了长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交了入城税,便一路不停,回了府里,给程咬金汇报马靴子的事, 程咬金听说让战马穿上靴子就可以避免马蹄磨损,再也不用再为更换战马的事烦恼,顿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化解于无形 第一百零四章化解于无形 程处嗣不得不长篇大论的解释,不是人穿的靴子,而是和马蹄形状相同的铁片,订在马蹄子上, 又和程咬金说不清楚,只能叫护卫牵来订好了铁片的马匹过来,让程咬金亲自观看, 待程咬金亲自骑马去大街上跑了一圈回来,才相信确实可行,直把程咬金着急的抓耳挠腮。 满朝武束手无策,自己和尉迟恭牛进达刚又串联了所有大将,准备明日就要向官发难, 这次决心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却不想,困扰大家许久的事,被李大朗一个小小铁片给化解于无形, 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便叫人带了一包铁片,骑了装上靴子的马儿,朝宫里急行而去。 程处嗣知道父亲的性子,也不阻拦,反正不用担心他闹事了,就由他去吧。 李世民已经在长孙无垢的寝宫用过了晚膳,两人正在说些太子李承乾的学业,是否有所张进的事儿。 李世民这几天非常高兴,难得的轻松, 李钰制作马靴子的事儿,第二天就被李代亲自来宫里说了个清楚, 第三天就由吴长风下班的时候,偷偷拿了两个,由百骑司送到了李世民的桌案上, 李世民早就知道武将们已经安止不住激动的情绪,准备要再大闹一场,可他却想不到解决的方法, 好在后宫在长孙无垢带领下已经募捐出了几万贯,自己再拿一些小金库的钱,叫长孙无忌再松松口,将户部准备让步的二十万提高到三十万贯, 七拼八凑的也能勉强应付过去,所以这李世民推说身体不适,已经三天没有朝会了, 只等长孙无忌松口,这边再凑够了银子,就可将一场暴风雨化解, 谁知道,竟然有人想出奇怪的法子,将这困难彻底化解, 那蓝田县的李县男,竟然奇思妙想的要给马儿穿上靴子,并且将打造的铁片安装了一些马匹, 根据百骑司秘密报告,已经经过程咬金大儿子骑马实验,确实可行,自己也见到了那铁片,今日那程家大朗已经带着订上靴子的马儿,和两车铁片回了长安城交给其父程咬金。 这些事李世民清清楚楚,如今不但不用担心武两边的大爆发,连银钱都不用动用一个,还省下几十万贯, 且不但今年省下,明年后年也不再担心,年年更换战马的事。 这如何不叫李世民高兴?所以这几天,李世民是春风满面,天天陪着长孙无垢,关心关心孩子们的成长,拉拉家常, 后宫里募捐出去的银两,失而复得,当然也是一片难得的融洽。 这会正在陪着长孙无垢说话,就听外头一声铜锣搬的桑音传来;陛下,天大的好事呀,陛下老程来也!” 李世民知道这程咬金所为何事,便高兴的对身边的内侍钱得海道;“宣卢国公进来。” “诺,宣卢国公觐见” 只见程咬金快步又进来,行礼后大声呦呵;“陛下,有天大的好事,臣不能不来之。” “哦,爱卿有何好事?且细细说来。” 程咬金一脸严肃的表情道;“启禀陛下,近来满朝武,皆为更换战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李世民心想,还不是你们几个憨货闹事最凶!挑拨一众大将,逼的官们鸡飞狗跳,还有脸说出来。 只听程咬金继续说道;“臣对此事也十分上心,担心陛下为此伤身,是以,臣近日苦苦思索良方,想要为陛下解忧,终于被老臣想出了一个法子,此法可解燃眉之急也。” 旁边长孙无垢看不下去了,昨天李世民就将这马靴子的事说了出来,长孙无垢自然知道程咬金要说什么, 如今看这程咬金将那李县男打造之物,说成是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还是苦苦思索出来的。 长孙无垢怕自己一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有失体统, 再者,李世民处理政务之时,长孙无垢向来都是躲避过去的,于是长身而起;“陛下,现有卢国公前来商讨大事,臣妾忽然想起来,已和杨妃妹妹多日不见,既然陛下和卢国有事要说,臣妾便告退了。” 李世民温柔的说道;“皇后自去便是。” 这边长孙无垢又和程咬金打了招呼就带着众人离开,程咬金也弯下腰叫道;“皇后娘娘但请自便。” 李世民这几天高兴,便就逗弄起程咬金来;“哦,某家向来知道知节忠心,只是不知,知节最近想出了什么妙计,来解决战马更替的事? 莫非知节要将府里的库房,搬出来购买战马?” 程咬金可不会上当,脑子一热就把家里的钱拿去给朝廷花,于是急忙解释;“陛下有所不知,臣想出来的法子,不用再花费朝廷用度,就能解决战马更替之事。” “哦,爱卿想了什么法子?竟然不用花费银两就能解决此事,这每年更替,历代皆是如此,今年难道不用?” 程咬金见吊足了皇帝胃口,便直接道:“臣在府里,为了陛下的大事也是食之无味,寝食难安, 随想到这人穿着靴子,为何不给马儿穿上靴子,若是给马儿穿上靴子不就不用害怕马蹄磨损了? 于是臣想到一法,造出一物,装在马蹄之上,就好比给马儿穿了靴子一样。” 旁边的钱得海听程咬金将别人的作品说成自己的想法,还说的煞有其事,憋的满脸通红,不敢笑出声来, 只的低下头,藏了脸上的表情,又偷偷拿右手狠狠的掐自己大腿,来转移注意力。 程咬金哪里知道李代已经将事情经过详细禀报,这钱得海也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 既然不知道,程咬金当然是厚着脸皮继续吹牛不打草稿;“臣已经命铁匠将臣想出来的物事,打造了出来,且将其安装在马蹄之上, 臣也知道此法太过新奇,恐怕陛下不信,是以将马儿和一堆物事也带来了宫里,请陛下移步殿外,一看便知。” 既然程咬金说道这里了,李世民也只能配合下去;“哦,既是爱卿已经将马儿牵来,某家便出去瞧瞧是何等物事。” 众人一起走向寝宫外头,果然一个内侍拉着一匹马,站在院子里,只是天已经大黑,看不真切,不过隐约可见,马匹旁边还放了一个包裹。 第一百零五章忧患 第一百零五章忧患 几个宫女看李世民走近马匹,赶紧将几个宫灯凑近前去,好方便皇帝查看详细, 李世民也是听李代口述,并不曾见过实物,所以认真的观察,程咬金将马儿的一个马蹄子抬起来,宫女又将宫灯凑到马蹄旁边, 李世民也不禁佩服起那李县男,此物和马蹄一样形状大小,中间一线凹槽,正好用来订几个铁钉,六个铁钉将铁片紧紧订在马蹄子上,甚是紧密。 众人查看了马靴子,李世民还骑马晃悠了一圈,听得马蹄铁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嘎登,嘎登, 李世民就像听了之音一般舒畅,待下了战马,与众人回了寝宫从新坐下。 李世民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喝了一碗大唐特有的葱,姜,蒜,胡辣汤茶,擦过了嘴,调侃的说道;“爱卿,奇思妙想,颇出某家意料之外, 方知爱卿竟然还擅长那匠做监的事务,既如此,不如爱卿去做工部的尚书倒也合情合理,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呀。” 程咬金只是想着赶紧来给皇帝报喜,至于制作马靴子的事儿,就是顺口一说,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哪能真的把自家侄子的功劳据为己有,本就想着一会把侄子的功劳提出来,还没等开口,皇帝就说想把自己调道工部,顿时吓一大跳, 自己只会冲锋打仗,若是调去了工部,整天带领一堆木匠,铁匠,泥瓦匠,那算怎么一回事? 虽然知道皇帝在调侃自己,可是若不说清楚了,万一弄假成真,可是大大的不妥! 第九十章 程咬金生怕真的去了户部,从此结束戎马生涯,赶紧开口道;“启禀陛下,此法原是臣叫长子去蓝田逼迫臣的侄子,蓝田县男想出来的,臣不敢期满陛下,不过臣也是出了力气的, 这些铁片都是臣府里的铁锭制作,且臣的侄子和长子商议,正在加紧赶制,咱们大唐所有战马的马靴子,都由臣出铁锭,蓝田县男府的铁匠打造, 两三月就差不多能制作完成,那蓝田县男已下令府中铁匠,停下一切活计,倾尽全力,制作马靴子,每十日,便将所做之物送来臣的府中, 此后各卫将军只来臣府里领取下去就是。 最迟三月可将战马的马靴子装订一遍。这功劳吗臣不敢贪污,该归那蓝田开国县男所有才是。请陛下明察。” 李世民安静的听着程咬金的回报,和自己知道的消息印证了一下, 知道程咬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他主动叫他儿子去和侄子商量解决办法之事,纯属胡扯,不过其他的都是实情,也不与这憨货计较, 沉吟了片刻,李世民定下结论;“这蓝田的开国县男,奇思妙想,所造之物,解开了朝廷的困惑, 有功,当赏之,既然此子要给大唐所有战马打造靴子,那便等他实践之后再论功行赏。 爱卿拿出铁锭也是功劳不小,忠心可嘉,赐金一千,以示朝廷嘉奖。” 程咬金已经是一卫的大将军,又封了从一品的国公,当然是基本到顶了,就没奢望再有啥封赏,只是想和皇帝贴的更紧密而已,压根不在乎那赏赐不赏赐的事情, 不过得到一千个铜板的赏赐,还是很开心的谢恩。 一千钱算不得什么,可是却代表了皇帝的心思在内,说明皇帝依然对自己亲近,这就够了,肯定开心。 这目的也达到了,程咬金心情大好,便想去找秦琼喝两杯。于是急忙对李世民道;“天也晚了,臣就不打扰陛下歇息了,臣告退。” “嗯,爱卿自去就是。”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离去,笑着对钱得海道;“此子果然大才,还未出仕,就为某家解开一大难题,真是某家的福星。” 钱得海知道皇帝心思赶紧接话;“陛下洪福,自是上天佑之,才遇小惑,那小郎君便出良策, 当日袁监正说要出人杰,依奴婢看来,可不就是这李家的小郎君了。” “然也,此子采斐然,又与诸般奇技淫巧,颇为精通, 先是打造铁锅,使天下人满足口腹之欲,复又制作贞观桌椅,梳妆台等物, 还拿出密法,烧制红砖水泥,给庄户们修造新屋,此悲天怜悯之心,恐再无出其右也。” “陛下所言甚是,自古以来,谁家有密法,都是捂的严严实实,一代传一代,旁人不能窥探, 独这小郎君,竟然可怜百姓,拿出来与他们修造房屋,使之不惧风雨,此良善之心,实在难能可贵。” “嗯,此子心性醇厚,倒是比那些口蜜腹剑之辈,强过甚多。” “正是如此,陛下慧眼如炬,谁人能逃过去陛下法眼? 依照奴婢看,还不如学那翼国公与卢国公,还有那吴国公和琅邪郡公这般,对陛下忠心耿耿,何愁富贵不能延绵子孙乎? 营营苟且的反而落了下乘。” “汝想的倒也简单,倘若都像汝这般心思,大唐何愁兵不能强?马不壮? 不过说的却也是实情,若是忠心侍奉君王,当不用发愁子孙之事, 偏是一些跳梁小丑,上窜下跳,不得安生,某家有心收拾,奈何新朝初定,又是用人之际,暂时还动弹不得。” 钱得海知道皇帝说的是那些千年的世家,这确实谁都头疼,不用他们吧,谁来治理天下?用他们吧,又怕他们确实棘手。 自己可不敢在这上面胡言乱语。便想要住口不说。 只是这正聊着天呢,你忽然不吭声了,也太不正常,于是陪着笑脸;“奴婢听说,那李县男所烧制的新土胚甚为坚固,土法水泥,也比普通粘土结实了很多,用这两种事物修造的房屋,不惧风雨,百年不到。这小郎君真是上天赐给陛下的英才也。” 李世民听钱得海提起来这茬事儿,也不禁欣慰;“待蓝田新城修造完工,朕当亲往,倘若真的两种事物坚固无比,将来边防重镇再不惧突厥狼骑。 只是红砖与土法水泥,必定被天下人追捧效仿,这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期中夹杂了巨利,恐怕会招惹来许多妖魔, 世家逐利而行,一些小事都做出能灭门惨案,夺取密法, 更何况这红砖与水泥,万民皆用,待蓝田新城完工之日,恐怕立刻就会风云涌动,五姓七望定是争先恐后,界时就看哪一家跳的最欢了。” 第106章 玄甲虎贲 钱得海哪里会想到如此复杂的事来,听李世民说起,也是心惊胆战,那些千年的世家,圈养的死士不知凡几,倘若真的翻脸,那小郎君恐是难逃魔掌。 钱得海跟着皇帝多年,处处都为皇帝考虑,知道皇帝要重用此人,倘若折损在世家手中,可是不美, 于是就小心道;“陛下圣明,那小郎君虽然听说,有一般忠心的府兵护卫,却终究难敌千年的家族沉淀, 奴婢觉得,不如将其弄来长安城,一是能耳提命面,再者,也好看护起来,使其长大成人。奴婢愚见,还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想了一下道;“五姓七望虽势力庞大,可此子也不弱太多,汝难道忘记了,他与某家同出陇西李氏乎? 据百骑司所奏,其庄子上有家生子奴仆三百余户,皆为死士,府兵一百多户,都是受过上代家主大恩, 尽都是忠心之辈,又有昔日里的骑兵都尉柳万泉坐镇,外围还有四个庄子的流民,难民,成掎角之势, 若有变故,顷刻间就能首尾呼应,想要害他除非出动兵马围剿,否则断无可能成功。 再者,此子父亲与知节,叔宝二人,八拜为交,纵然有人想打他的注意,也要顾及许多。” “陛下圣明,倒是奴婢多想了。” “汝之想法也非是多余,那小子的安危确实应当看重” 李世民还有个事儿没说,那几个庄子外围,几乎被百骑司完全监督了起来,整个蓝田都在李世民的监控之下,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李世民立刻就会知晓, 李世民一心想要大展宏图,此子精通诗,又善于变通,将来是要大用的,岂能不小心, 倘若真有贼人去害他,恐怕连几个庄子都没有靠近,就会被百骑斩杀在外围。 对于自己的玄甲死士,李世民充满一万个信心,这支兵马虽然只有三千,却都是百战精兵,到了战场之上,可敌千军万马,当年破阵窦建德,就是率领的这三千精锐! 蓝田县只一弹丸小地,就分去了两百虎贲,保护那小子还不是轻松至极? 李钰最近很忙,非常忙,经过两个月的不停赶工,第一期新农村建设已经结束, 彻底结束,连门窗都安装完毕,仿照后世的门窗,他给木匠们提了修改建议, 四边由结实点的木料做框,中间加上木板,省了很多木料不说,样子也颇为新颖,再刷上土漆,明光发亮, 窗户没有玻璃,就用厚纸糊上,蓝田县衙和那几家富户已经迫不及待的搬迁过来几天了, 这第一期工程,完全能住下李家庄一半的庄户, 可是却迟迟没有进行分配,一众庄户按耐不住,天天都要去新建的房屋看上几遍, 不是李钰不分配,而是要统筹一下,按照每家人口,家族人数,仔细划分, 总不能四五口人的分一套几亩地的大宅子吧, 十几口的家庭,也不能只给一小套,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所有庄户都要登记造册,并趁此机会把所有人口现状,从新捋一遍, 这几天李钰一直和容娘的父亲林五研究如何进行分配的事情,容娘家只有四口人,只能分一个小套的, 虽然小套可也是按照八口之家准备的,也尽是够住, 只是李钰是个十分护短的人,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而且还是一等的最高级别,若是不能得些便宜也太说不过去, 所以就直接给分了一个中套户型,也让一家人喜欢的合不拢嘴, 经过三天的摸底,基本已经确定了李家庄的人口划分,分配名额也刚刚确定下来, 一半的庄户搬迁进新家,然后就可以拆迁原来的庄子,等再过两个月第二期工程结束,剩下的一半就能彻底搬迁, 到时候整个李家庄旧地址也会彻底被荡平, 确定了分配名额之后,李钰立马让林五进行通知,和协调,让大家尽快搬走, 时间,李家庄彻底沸腾了起来,没有得到名额的,也没人生气,反正这些新房都是大家亲手盖起来的,有目共睹! 想要再修造剩下的一半,那是非常简单的事儿, 再说了,等这些人搬走,就能盖下一期了,年前都要住进去新房的, 所以并没有谁产生怨气,集体生活公有制就是这样,人人都有份儿,就没人不高兴了,不存在什么两极分化的事, 没分到新房的就去给要搬迁的帮忙,整个庄子忙忙碌碌,等大家都搬进去就耽误了四五天。 朝廷里的所有战马,所需要的铁片和铁锭都制作完毕, 每十天就会由李忠亲自装车,送去长安城卢国公府, 然后由程咬金进行分配,已经打造完毕之后,皇帝把这马蹄靴的事情交给了程咬金负责! 李钰又叫制作了十天,给朝廷备用,朝廷也有自己的匠做监,以后自然不用他再操心,最后一批马蹄靴,前天已经拉去程咬金府里,交接完毕。 府里的木匠被安排出去制作门窗半个月了,也耽误了半个月, 这总算回来继续制作贞观桌椅了,李钰看几个月制作的桌椅堆满了一个大院和木料库房好几个房间, 就给搬迁的两百多户每家分了一套八仙桌加两个太师椅,并承诺明年每家还能分到几套, 又惹的搬家的庄户们,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这可是长安城里那些勋贵老爷使用的,如今自己这些草民,贱民,竟然也能拥有,真是天大的福份, 家家都视若珍宝,搬动的时候,生怕磕坏碰坏,小心翼翼。 一下子分配出去两百多套桌椅,李钰是开心了,可看看剩下的一些也不多了, 所以今天起来,李钰准备给木匠们打打气,叫大家赶紧干活,多整出一些来拿去卖钱, 众木匠也知道那是郎君要换银钱得,却一下去分出去给他们两百多套,哪有不敢动,都是牟足了劲,加班加点,想要赶紧制作出来一些,好让郎君拉去长安换点银钱, 没有一个人偷懒的,看的李钰也是无话可说,本来想到的台词基本没有了用武之地, 正看着院子里的木匠赶工,外边呼呼啦啦来了好大一堆人马,李忠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禀报;“家主,启禀家主,朝廷又来宣旨了,家主先去接应,小人这就安排香案,” 第107集 意外惊喜 第一百零七集进爵 李忠说罢,就赶紧指挥几个仆役,去抬了一个八仙桌过来,又安排丫鬟去取来香点上 李钰也奇怪,自己又不当官,也没有入仕,之前的爵位也继承过了,这次又是宣什么旨? 不过疑惑归疑惑,还是快步出了府们迎接, 只见还是上次那个内侍,就陪着笑脸迎接了上去,正要打招呼却听那人道;“李县男,许久不见了,一向安好?” 李钰拱了拱手;“托福,一切都好,还请尊驾移步府中” 不等李钰的客气话说完,那人就尖着嗓子道;“这次咱家只是个带路的,宣旨的乃是陛下身边的内侍统领钱统领。” 说要走到另一个马车边,顺手拉起旁边那个精致马车的门帘子, 李钰心想,你直接念一下就成了,怎么还多来一个人来,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又看到旁边跟着几十个浑身甲胄的兵士,顿时觉得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果然是架势很足啊。 这可不敢怠慢了,赶紧上前,等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下车,生怕此人如果是个大奸臣,怪罪了自己礼仪不周到,可不是好事儿, 前世看过太多的宫廷剧,皇帝身边的太监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不对,就说你坏话,给你小鞋穿,如今轮到自己头上,可得伺候好这太监头子!免得这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背后告状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可不知道,这钱得海非但不是奸臣,反而是忠厚老实,还帮他说过许多好话呢。 这大唐初定,唐太宗李世民也并不注重这些阉人的身份地位, 这钱得海,能混到这个地步,首先,他自身忠厚老实,从来不胡乱说话,对李世民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其次此人很会来事儿,又有眼色, 期三,钱得海可是李世民秦王府的老人员了,资格非常老,已经伺候李世民快二十年了,从李世民十几岁孩童时期就跟随李世民左右,如今主子做了皇帝,肯定水涨船高! 李世民又是厚待手下的明君,当然不会亏待自己的老班底,这才升做了,内侍统领! 只见豪华马车里面,缓慢下来一个白面书生样式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岁上下,跟正常人几乎一样, 单看面相,倒是个老实的,等这位大统领下车, 李钰上前拱手行礼,热情洋溢的将人迎接进府中, 钱得海也不拿捏架子,边走边说话;“久闻李县男之大名,今日方才得缘一见,咱家观李县男,虽年不及束发,却是朗目星眉,仪表堂堂, 先是打造出铁锅,制作美食,满足了不知多少人的口舌之欲!后又造出贞观桌椅等物,亦是方便了天下众生,由此可见非是一斑,” “承蒙钱统领抬爱,小子不胜荣幸,不敢生受! 然,尽是些奇技淫巧,登不得大雅之堂。” 唐朝有内侍省和殿中省,内侍省,是管理宫廷宦官的机构。唐武德元年,改殿内省为殿中省,掌管皇帝生活诸事,所属有尚食局、尚药局、尚衣局、尚舍局、尚乘局、尚辇局六局。唐龙朔二年曾改中御府,咸亨元年复旧。 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宦官充任太监, 在贞观时期,那些太监,少监,监正等人,都不是阉人,而是正常官员担任,直到高宗之后,才逐渐演变。 因此这时候还没有太监一说,阉人更不能掌握大权,只是安排后宫一些事务,实在不好安插官职名称,便以统领一词替代,博读者一笑耳!切勿当真! 待众人进了院中,李钰正式行礼接旨, 钱得海就拿出圣旨,朗声;“门下,兹有蓝田县开国县男李钰,打造马蹄铁有功,当赏,升爵一等,即日起晋升为蓝田县开国县子,食邑增两百户,爵位永业田加三百亩 另,赐金一千” “李县子,李县子!接旨吧?” “啊!哦,”愣过神的李钰赶紧弯下腰:“臣恭谢陛下圣恩” 李钰当初打造马蹄铁,只是想着给程咬金解围,不想让这个后台靠山,为了战马的事儿,真的闹起来而得罪皇帝, 却并没有邀功之意,这没想到还招惹下来一道圣旨,升了一级爵位,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其实这李钰对唐朝的字游戏,和诸般事物,不太了解的,这圣旨里说,打造马蹄铁有功劳,可没说是献出马蹄铁有功劳, 两个字的差别可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假如是献出马蹄铁,这可是另一回事儿了,献出马蹄铁给朝廷,可是真正的大功劳,要大加封赏,否则天下人以后还献什么宝贝??这种献是朝廷非常鼓励的事情! 可是打造就不一样了,只是说明这种马蹄铁是你第一个打造的,却没说是你献出来给朝廷的,这功就劳立马大打折扣 这随手给你升一级爵位就打发了过去! 当然了,或许是李世民考虑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才将他功劳尽量降低到无人注意的地步也未可知!闲话少说,咱们言归正传! 李钰恭敬的接了圣旨,顺手将李忠准备的金饼,银饼,一股脑都给了钱得海递过去,又叫李忠给上次来宣旨的阉人,再拿出一份谢仪出来。 见两人都大大方方的收下,于是道;“还请两位正厅稍待,某家这就安排席面” 两人也是早就听说,这发明铁锅美食的李家郎君,府里的厨子那是手艺通天,当然不会不再客气,随着李钰进了正厅。 进的正厅,钱得海推脱一番,被让在了上首位置坐下, 李钰和上次宣旨的阉人,分两边坐下相陪 ”两位请用!” “请” “请” 古代人严格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律,谁也不搭理谁,只顾进食。 用过午饭,三人从新坐下,正式开始唠嗑! “统领自皇宫而来,不知陛下,与皇后娘娘安好?” 钱得海正了正身子:“好叫李县子得知,陛下安好,娘娘安好!” “闻听李县子,怜悯农人艰苦,拿出密法,制作,新的土胚子,监护耐用,又有什么密法水泥现世,此两物,修造出来的房屋,甚是结实耐用,不惧风雨!果有此事乎?” “不想统领远在长安城,却如此消息灵通所言不差,确有其事, 某也是从书房里的古书里,琢磨出来的前人之法而成,算不得多大的成就,到叫统领见笑了!” 李钰心想,果不其然,这哪里是下来宣旨,这明摆着替皇帝陛下来打探消息来了! 李钰小心谨慎的应付了半天,钱统领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又在李钰陪同下,视察了一圈正在施工的工地,便要告辞离去! 一番客套下来,李钰将宫里的贵人送到府门外,再又客客气气的送上了马车,挥手告别。 这边高兴的回了正厅,从新坐下,那边李义,李忠,就带着前院的丫鬟,婆子,仆役,连厨房所有人都出来,一起给家主道贺, 连后院的王可馨和司徒也在期中,而且就站在老李旁边,开玩笑,任何一家被提升爵位,都是非常开心的喜事,有些比这还要热闹的。 李钰虽然对升了县子,没啥具体感觉,但是总归是又高档了一些,当然也高兴, 于是也不叫众人失望,在府里大摆筵席,与众仆役一同欢庆。 旁边的李义道;“启禀家主,按照旧制,这爵位提升是府里的大事,家主自当接受家生子奴仆的恭贺,除了卧病在床,不方便行动的,都应前来, 小人已经叫人通传下去,马上就会到来,家主只需坐着,接受众人行礼就是。” 李钰问道;“可要发些银钱?” 见众人都点头,王可馨凑过来;“今日大喜,郎君自然要发些利市。” 司徒也不停点头,证明发红包是必须的 李钰心道:这到底是来祝贺还是来拿红包?真是耐人寻味 想归想却也不能小气;“李义,去找账房先生们前来,再叫人抬来银钱,府里的家生子奴仆不论大小,每人一百钱, 一等侍女一贯,厨房,木料库房,账房先生,各大管事,皆一贯, 王家娘子,司徒娘子每人十贯。 木匠,铁匠,最近出力甚多,也每人一百,待领了钱,就叫就他们今日休沐。 厨房管事何在?” 刘虎赶紧站了出来;“回家主,小人在,” 这种府里奴仆整齐出面的场合,是不叫郎君的,要叫家主。 “厨房下值休沐之人,都传他们回来,今日咱们府里大摆筵席,关起府门,自己人也热闹热闹。 另给柳叔那院子送去一桌席面。” 刘虎高兴的回话;“诺,小人这就去安排。” 所有人都兴奋的满脸通红,对他们这世世代代的奴仆来说,家主地位的提升,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家主的身份地位越高,他们的生活就越有保证, 这当几品的官?只是眼前一时的辉煌,真正靠谱的还是这雷打不动的爵位,能一代传一代,自己这些奴仆才能跟着世世代代的享福, 所以,这爵位的提升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些奴仆巴不得自己的家主直接一步到位,封个异姓的王爷才好。 第108章 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第一百零八章家主吉祥 府里上次这样庆祝还是多年前,老家主授封开国县男的时候,那一年也是整个府里热闹的不行。奴仆们上千人轮流吃了好几天。 这次有了桌子,放上四个马扎能坐八人,更是轻松方便! 李义带着几个账房的先生,已经到来,十几个仆役抬着七八筐铜钱,放到了桌边, 期中一个先生,拿着两个本子,过来汇报工作;“启禀家主,按照家主您的意思,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每人十贯赏钱,共二十贯, 五位一等侍女,每人一贯,共五贯, 二等侍女二十六人,每人五百钱,共十三贯,新进的三等侍女,三十八人,每人两百钱,共七贯,又六百钱, 账房管事四人,加司徒娘子管理账目,且做一人,每人一贯共五贯, 府里前院的大管事和二管事,加王娘子总管事,林容娘后院管事两人,每人一贯共四贯, 木料库房大小管事两人,粮仓大小管事两人,每人一贯又四贯, 另有三百一十六户,家生子奴仆一千五百九十六人,每人一百,共十五万九千六百钱, 此次共需支出两百一十八贯,又两百钱。 至于那些木匠,铁匠,的赏赐不算府内支出,是以便不计算在里,另行统计,特来禀报家主得知。” 李钰听完工作汇报,这才明白,原来容娘不但是一等侍女,还是后院的管事,这一下就能得两份儿,一等侍女一份,后院管事一份儿,就是两贯了, 不错不错,王可馨兼职大管事,司徒云砂兼职账房,都得十一贯,这俩人是今天所得赏钱最多的了,难怪都赞同发红包。 当然了,李钰也明白,这两人赞同,是因为这是大唐传统,并不是因为那几个银子的事。 倘若家主加官进爵,一毛不拔,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些! 再说,人家同意的时候他还没说发十贯呢。 心里念道完毕之后,李钰大手一挥“开始!” 于是就端坐正厅中央,王可馨和司徒云砂第一个上来,蹲个半富;“恭喜郎君,荣升县子。” 李钰笑呵呵的上前扶起来两人,旁边的李忠,李义,赶紧各拿过十一贯,递了过来, 自然有两人的侍女,夏竹,凝翠收了去, 然后是五个一等侍女拜贺,各得一贯,各大小管事,和账房先生恭喜祝贺,再往下二等侍女,三等侍女,都行礼领了赏钱, 剩下的就是府里的下人了,各一百。 等府里的人领完赏赐,李义站在旁边开始高声唱诺;“家主赏赐李姓,李义族人,六十五人上正厅拜见”只见一大堆人,从老到小,一个一个上前行礼,笑呵呵的取了赏,尽说一些祝福类的话语,一片喜气洋洋! 然后是李忠家人,为何这两人家里最先前来? 这可是严格按照封建王朝的制度来的,类似于后世界里吃饭的场景, 最厉害最有身份的坐在正位,两边次之一样,天朝几千年一直讲究这个的。即便是后世,名次,座位,等等谁先谁后还是讲究的不行!更何况这大唐古代? 比如正史里,贞观六年九月二十九,李世民大摆筵席,尉迟恭发现一个功劳没有自己大的人,座位在自己上首, 就发了大怒,结果下首座位的任成王李道宗上前劝架,被气昏了头的尉迟恭,一拳头差点打瞎眼睛, 由此可见,等级和位置,在封建王朝里,可是一点不能马虎,更是丝毫都乱不得。 府里除了家主不说,王可馨司徒身份最高,所以第一个出来,一等侍女身份次之就接着来, 接下来各大管事账房先生,然后二等侍女,三等侍女,每个人都得按照自己的身份地位前来领取红包, 候三被李钰赏赐姓李,又是大管事,所以他的家人在有职位的奴仆领取以后,第一家过来恭贺, 然后是被同样赏赐姓李的二管事,二狗李忠家人。 这两人家里现在是三百多奴仆里的贵族,当然要最先开始。 等三百户奴仆全部来恭喜家主结束,已经快要黄昏,厨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随时可以开始, 由于三百多户家生子奴仆,不可能一下子招待完毕, 所以大管事李义,将一千多人分为三天,当晚三十多桌,此后两天将剩下的,分两天招待一遍,那时候才算正史结束。 根据众人回忆,当年上代家主晋升男爵之时,大摆筵席五七日才欢庆结束,这次两三天能完还是靠了新出的八仙桌的功劳。 今晚只招待在府里当差上班的仆役,丫鬟,婆子,侍女,两百多人,三十多桌,明日,后日两天才是其他家生子奴仆? 李钰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府里伺候自己的工作人员竟然有两百人出头, 不得不感叹,真是腐败至极,腐败至极啊,一个人就要两百多人伺候? 他可不知道自己以后娶妻之后三妻四妾的,还要再多出一百多个下人。 否则一座房子何以会占地六十多亩?没见人家程咬金府里下人都几百个。 本来李钰是要去后院里吃晚餐的,坐着几个小时,就为了上千人给自己祝贺高升,也真是累了, 还好只是点点头微笑一下,比起来收租那会儿,工作量又轻了十倍不止。 所以李钰就想去后院,自由自在的用餐,结果所有人都劝他今天可不好再去后院,得坐在这正厅里才对应家主的身份, 同时又和府里的下人欢聚一堂,于情于理都得坐在正堂之上,而且还是一个人一桌,今天可是的按照规矩来,别人可不能跟他同桌的, 下头,王可馨和司徒两人一桌,还是在正厅的偏角落里, 既然李钰要全府欢庆,就打发了容娘等所有侍女,今晚谁也不伺候谁,都给我好好坐着当大爷, 五个一等侍女坐在正厅旁边的隔断哪里开了一桌, 各大小管事和账房先生,都在前院的西边厢房里,其他人全都在院子里或者厢房里,想靠近正厅那是想都别想, 李钰想和众人热闹一下说说话都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八仙桌上首,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 想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了一个桌子实在是有点搞笑 第109章 吓死司徒 第一百零九章女账房 李钰想到自己一个人吃一桌,就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角落里王可馨和司徒云砂,还有隔壁屏风后面的五个一等侍女,听见家主忽然狂笑,都停止聊天,两女抬头看了过来, 那边容娘夏竹五人,也赶紧从屏风后跑出来伺候, 李钰看着众人紧张的表情赶紧挥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去吃你们的。 某家只是觉得一个人吃一桌子比较滑稽,才忍不住发笑的。与你们不相干。” 众人见没事儿,就又回去各吃各的。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今天吃的相当斯,细嚼慢咽的, 李钰不停的看向两人。弄的两人也莫名其妙。 司徒云砂小声的问王可馨;“王家姐姐,将来咱们被郎君纳妾收房之日,恐怕也是没有这个热闹场景吧。” 王可馨点点头;“然也,自然不会和今晚一样,府里大摆筵席, 恐怕就是那府外的三百户家生子,也不会再来。 只府里当差的奴仆婆子丫鬟侍女等人或许会小小的热闹一番。不过那些人虽然不来,却会送上贺礼。 司徒云砂又问;“不知到时候是咱们姐妹一块,还是分做两次?” 王可馨道;“奴家也未遇到过此事,别的高门大户都是有先来后到,可咱们姐妹本就在府里居住,倒也少见, 界时,便看家主的意思,倘若一家之主高兴,分开两次宴请众人,也可,若是一次也没人多话, 不过依照咱们家主的性格,恐怕会一次宴请完毕。” 说着说着就羞红了脸,司徒云砂看王可馨红脸,还诧异一下,不过立马也想到了,若是两人同一天收房,那洞房之事如何应付? 只一瞬间,司徒云砂就也羞的不行,两人也不说话,只顾吃喝了起来,掩饰尴尬的局面。 李钰自己,自斟自饮也觉得没啥意思,没一会就吃饱喝足,就一桌一桌简单说几句场面话,算是借机会和府里的下人们见个面,然后去了后院, 今天是容娘四人一班当值,几个人心里有数,自要己值班所以也不会吃喝到后半夜, 看家主将几十桌转了一遍,四人早就吃完起身,等着了,陪着李钰进去后院,待众女伺候老李洗了脚,宽衣解带, 李钰忽然来一句;“娘子叫人去司徒娘子院里看看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某家今夜过去陪司徒娘子说说话。” 不一会,一个丫鬟回来禀报司徒家娘子刚刚躺下了, 李钰也不说话直接就走了出去,几人赶紧跟起身随着,去了司徒云砂院子里。 自由凝翠迎接进屋里,司徒云砂正要起来施礼,被李钰阻止了行动, 李钰转身对容娘道;“汝等自回,某家今夜歇在这里就是。” “诺”诺!几人答应后离去。 待众人离开,凝翠桃红伺候李钰宽衣解带, 两个金元宝,夹杂着两块厚实的银饼抖落在地,凝翠桃红捡起来放在李钰衣服上。 李钰漫不经心的问司徒;“娘子的私房钱有多少了?” 司徒云砂见问,就老实回答;“奴家进了府里就是一等侍女,月例五百钱一年又两个月,一共七贯又五百钱,自郎君抬举以后便去了一等侍女的身份,又领取两个月一贯的月例,加上郎君数次赏赐,和今晚的十一贯,共计二十三贯多, 奴家除了买些胭脂水粉,也无其他用度,基本都在屋里存放。” 旁边的凝翠赶紧接话道;“郎君有所不知,我家娘子,当年家破之时身无分,来了府里也只一年出头,自然不如那王家娘子多出来三年的月例?是以便少上了许多。” 李钰伸出手刮了话凝翠的鼻子道;“你就一心向着你家娘子,王娘子多了三年就二十贯左右,又能多出几何?” 此时已经入夜,又在自己院子里,所以也不用太拘束礼节,桃红也跟着道;“我家娘子拢共就积攒了二十多贯,还是今晚得了十一贯的赏钱,那王家娘子三年月例就二十贯呢。可是不少了。” 李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司徒云砂呵斥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坏了郎君的家风,日后若是如此?岂不是要闹的家主后院不宁乎? 倘若有了正妻进府,这等话语若被听了去,不知要给奴家凭空添了多少堵来, 王家姐姐多伺候郎君三年,当然应该多得。 此话以后休要再提?” 桃红懦懦的回道:“诺,奴婢记住了。” 凝翠道;“娘子放心,奴婢两人绝无争风吃醋的心思,更不会嫉妒王家娘子,只是说了实情,娘子若是不允,自然听从娘子吩咐,切勿因此伤身。” 司徒云砂心里清楚,两个丫鬟那是一心为自己考虑,也知并不是真的嫉妒就是随口一说, 便又温和下来;“奴家素来知晓汝二人的性情,不会嫉妒争风,只是府里终归要进来正房正妻的,若没了规矩,到时候大夫人进了府,还不治罪汝等? 汝等二人跟随奴家长大,倘若看着汝二人受罪,叫我如何不心酸! 与其那时受罪,不如趁早立好了规矩,自会将灾祸消弥于无形。” “诺”凝翠桃红同时答应,也知道自家娘子是爱护自己,是以并不气恼。 李钰看司徒云砂如此懂事,顾全大局也是欣慰的摸着司徒额头;“娘子不必太过谨慎,某家之前有言,任何人不能接受两位娘子,亲事便不必再说。此话也不是说说,且要执行的。 凝翠,桃红的品性,某家亦是知晓,自不会兴风作浪,不过随口一说,娘子不必当真。” “还不谢了家主宽宥?” 司徒云砂听李钰维护于她很是开心,这家宅后院,可丝毫不比宫里差,若不得宠爱,那就是普通人一个,必然可怜, 有家主这般疼爱的,肯定要好上很多了,就是正妻夫人有心挤兑,也要照顾家主面子的,心里高兴了说话就温和上许多。 凝翠蹲了半福;“奴婢谢过家主宽宥。” 桃红也道;“奴婢,谢家主不罪之恩。” 李钰指着榻边的金元宝道;“这金锭每个十五两两个三十,价值三百贯就与你家娘子做个私房钱吧!” 凝翠与桃红听的是目瞪口呆,就是没有家破之时,司徒娘子的私房钱也没超过五十贯。 如今一下子就将两大锭金子给了自家娘子,这家主当真是忠厚。司徒云砂也没想到郎君今日竟然如此大方。 但是司徒云砂毕竟一肚子学问,片刻就恢复宁静,平静的说道;“奴家谢郎君如此厚爱,凝翠,桃红,还不收了起来。” 这边凝翠赶紧去要收拾两个大元宝,老李道;“将那两个银饼也一同收起来吧,刚才还念叨着王家娘子比你家娘子多出二十贯呢,这两块银饼虽然没有二十贯却也值他十贯八贯了,就当给你家娘子补充回来就是。” 看着桃红个老实丫头笑的合不拢嘴,老李不禁大笑;“这种金锭某今日找账房先生要了四个,两个给你们,另外两个某明日便要送给王家娘子,不过那边可没有两个银饼之事,汝等可不要传了出去,免得伤了王娘子的心。” 一下子得了三百多贯,桃红哪里会傻傻的说出去,不停的点头答应,又发誓说以后这种事绝不乱说。 司徒也笑骂;“你是个实在的,偏去学那花言巧语,却又弄的四不像,还什么以后,难道还想挤兑家主再给你银钱不成?” 桃红憋的脸红不知道怎么回话,把老李笑得快要岔气了都,笑完就对桃红道;“还不伺候本郎君就寝?” 桃红才清醒过来赶紧过来伺候,凝翠收拾了金银也过来帮忙。老李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这刚进入十月里的天,被窝最舒服不冷不热。凝翠桃红收拾了床铺就在榻边躺下。 司徒掌管府里的财政支出,当然知道府里的进项,想起前阵子那些执跨子弟置办宅子的事,就说道;“好叫郎君得知,前阵子那些勋贵子弟置办宅子府里因此进库三万九千贯,后来入库登记之时,仔细过秤,竟然损耗一百八十三贯多,此事由于郎君最近甚忙,奴家也未来得及禀报,今说与郎君知晓。” 老李道;“是啊,最近事务颇多,便少于见面,却是冷落了两位娘子,” “郎君自忙,不必整日惦记后院之事,奴家素日和王家姐姐说话,也曾讨论过这生发之道, 却不想郎君真是好本事,一出手就是三四万贯,许多富户一辈子也未必就能挣来这些。此生随了郎君,奴家与王家姐姐倒不用为银钱之事再行烦恼了。” 说起来挣钱的事,老李又精神了起来;“这些银钱算得了什么,过一阵子某家就要酿造一种新酒,界时定要传遍天下,人人趋之若鹜,恐怕将来每月都会收入七八万贯,便是不到这数也有五六万的,将来还怕没银钱使用?” 司徒大张嘴巴无话可说,顿了一下道;“什么酒水竟然值得每月进库数万?郎君莫要哄骗奴家。” 第110集 震惊金銮殿 第一百一十集赚钱应该不难 “某家从书房里看到,汉末之时留下一制酒的密法,经过反复推敲, 某想出一种新的酿造方法,其酿造出来的美酒应该是珍贵无比,比之现在的酒水,应该猛烈十倍,当属酒中翘楚。男儿绝配之物也! 定会被世人追捧, 只是其中之利巨大,若是只咱们一家自己制作酿造!恐会招惹来弥天之祸。 是以,某家决定由两位叔父启奏陛下,让陛下也掺和一脚进来,得上一些便宜, 如此以来再几家分摊, 这般进行,虽然会少了许多银钱,却可保护住身家性命,又不至银两太多而惹来祸事。 待忙过了这阵子,本郎君就去修造一个大院,用来酿造新酒。” 到时候咱们只管制作酿造,至于变换银钱得事,自会有程叔父应承,后头又有当今陛下做靠山,岂不是美哉美哉的坐收渔翁之利?” 司徒云砂闻听此说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既是郎君定下了章程,又想到了万全之策,自当施展拳脚, 话未说完就被李钰堵住了嘴亲了起来, 如今李钰除了真刀实枪,其他的也都做过了,亲热起来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还经常乐此不疲。 最近只顾忙碌,很久没有与后院众女亲热了” 半个老旧的庄子已经拆迁完毕,二期工程也已经开工有一段时间了, 县子府里两天的热闹过去,便又复归平静, 一大早李钰去工地上转了一大圈,当初计划过的,东西一条大路将第一期和第二期工程,相隔离开来,正好搬迁过去的庄户,和二期工程互相不搭噶。谁也不影响谁! 经过木匠们马不停蹄的赶工,又制出一大堆贞观桌椅, 正好李钰因为爵位的提升,得去宫里谢恩,就想着顺便把桌椅拉去长安卖掉,看看行情,如果可行,以后弄个木材行也是可以的,给子孙后代安排个进项, 所以就安排下人,大大小小的装了几十车,往长安而去, 护卫,奴仆,丫鬟加在一起百多人浩浩荡荡, 到了长安城已经是申时三刻了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匆匆忙忙的进了秦琼府邸, 由门房护卫接引一群乡下人进府,带着李钰来到正厅坐下, 李钰刚坐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秦琼就从另一边进来, “大朗来了!你不在庄子里照顾百姓房屋的修造之事,怎有空闲来长安城游玩?” “回叔父的话,小侄已经将庄子里的事安排妥当,第一批庄户搬迁进新房,正在抓紧进行第二批! 小侄心想,左右无事,前日里接到圣旨,进了爵位,还未曾入宫谢恩,便借此空闲,想要去面见陛下,当面谢恩, 只是小侄从未进过皇宫,也不知如何来去,便来叔父这里请教!” 秦琼听到谢恩一事便更加严肃了起来“不错,确实该去面见陛下,也罢,老夫今日左右无事,就带你入宫,切记,宫里不比其他,大朗一言一行,都要按照章法进行, 免得惹人笑话,还不讨陛下喜欢,当今陛下武具备,英雄半生,汝不可胡言乱语,更不可说什么大话空话,一切要踏踏实实” 秦琼对于大兄唯一的骨血,看的相当重要,仔细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方才带着李钰进宫谢恩, 李钰也知道,这秦琼忠厚,又将自己看的很重,关心则乱,啰嗦也是另一种关心的表现形式,是以不停的点头,将秦琼交代的话语,谨记在心! 两人一路到了皇宫,进入太和殿偏殿, 一直记着秦叔宝的交代,目不斜视,中规中矩! 李钰也不敢乱看,只用余光看到大殿里中央坐了一个黑衣中年人,待秦琼见过了礼, 自己在心里回忆着清朝的剧情,赶紧跪下磕头;“拜见陛下,吾主万岁!” 这忽然的动作把李世民整的一愣神, 赶紧又眉开眼笑的伸出双手;“免礼,免礼,快快起身,今日不是祭祀之日,何需行此大礼。” “谢吾主万岁。” 谢恩起身,李钰恭恭敬敬的垂手肃立于下首,等待皇帝训话。 李世民心道;果是人杰出世,相貌堂堂,仪表人才,不吭不卑,且还规矩严谨。 堪称大家风范,未及束发,便有朝臣之相。真是难能可贵,不禁暗暗点头赞许。 秦琼上前道;“启奏陛下,今有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入宫谢恩。” 李钰知道该自己表演了,就从新站出来,整理衣衫,一鞠到底;“臣拜谢陛下提携之恩。” “李县子免礼平身。” “谢陛下” 正在此时,长孙无垢进了大殿,面向皇帝蹲了半身福礼;“臣妾参见陛下。” 李世民又叫长孙免礼,又是赐坐,忙活一通。 待皇后坐定,李钰等秦琼上前与皇后见过礼, 便又出来参拜;“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拜见皇后娘娘千岁,皇后万福。” “爱卿免礼。平身。” 长孙无忌赶紧和李世民对视一眼,互相轻微点头,都从对方眼中得到肯定之色。 “爱卿何不抬起头来?” “诺”。 李钰听话的抬起头看向皇后,只一刹那间就犹如五雷轰顶, 皆因皇后竟然和前世里的母亲一般模样,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 李钰又喜又悲,前世的母亲历经磨难,一生辛苦,临终之时,老太太对李钰说道;儿啊,下辈子咱们还做娘俩, 李钰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已经不能言语,只哽咽着不停点头。 那夜李钰向上天许愿,想叫母亲来世能享受荣华富贵, 却不想这一世竟然还有再见之日,霎时间就泪如雨下, 李钰是个及为孝顺的,前世为了给母亲看病,又是贷款又是信用卡,不遗余力,奈何终究天人两隔! 这骤然间竟然又母子重逢如何不激动? 瞬间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颤抖着嘀咕了一声:“母亲” 只很小的声音叫一下,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语不成声。 此本书下笔前两月,小菜的母亲病逝,驾鹤西归, 临走之日,老太太说出来世还做娘俩, 小菜写到这里,刚好心里正在思念母亲大人,不由自主的,剧情就走到了这里, 既然如此就顺应内心,这一世便叫他们母子再次重逢吧, 只为悼念母亲大人,所以请尊敬的读者不要见怪 第111章 惊天秘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惊天秘事 长孙皇后看见李钰抬起头,待看清楚面相,也自走神了起来, 仿佛冥冥中和这个孩子似曾相识? 可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只是长孙皇后自己,却双手轻微不稳,有些莫名的激动,说不清楚,又道不名白的! 长孙皇后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悲伤如此! 更解释不通为何情绪起伏心神不宁, 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伸出稍微带着颤抖的双手,将李钰轻轻的搀扶了起来, 李钰看着从小看到大的熟悉面孔,走到自己眼前,多少次日夜思念的母亲终于再次相见,音容笑貌活灵活现,和前世几乎一点没变 李钰仿佛进入了梦境,非真非幻,又梦似真 顺手抚起长孙皇后耳边的一缕鬓发,深情地轻唤一声:“母亲!我想你了,想的好苦呀” 长孙听到李钰一声母亲的呼唤,浑身一震,就那样愣愣发症! 表面无神,内心却波涛汹涌:难道是那苦命的孩儿? 又再世为人了? 可是当年他那般弱小,如何能分辨哀家的容颜! 可若不是他找来,为何自己心里莫名的心酸无比! 长孙心里一直心神不定,来回两个声音在脑海里争执不下, 最终大唐落后的科学,加上对神灵的敬畏占据了上风 待回过神来,又看着跪着的孩子真挚的感情流露,一瞬间母爱就占据了上风, 就当他是那孩子吧,长孙伸手擦去李钰的泪水,带着复杂的心情,嘀咕一句“可是吾儿寻来了” 李钰距离太近,加上聚精会神看着他自认为的母亲一举一动,听见皇后说话,一语不发只狠狠地点头! 看着李钰点头,长孙仿佛回到了那金戈铁马的往事里,贼兵马上就要将自己几人围困,形式千钧一发,奈何自己又临盆在即 不知不觉,长孙也开始泪流满面,将同样精神恍惚的李钰,轻轻搂进怀里! 两人热情相拥,都是默默流泪。 这一情景只把个征战半生的铁汉子秦叔宝,弄的愣在一旁,大脑短路。 李世民更是心神巨震,心里也怀疑起来;难道难道是当年那孩子走的不甘心 真的又托生这一世为人? 这找回来寻仇来了??? 这如何是好?当年之事,只能说是天意弄人,非人之过!这倘若真的是如何是好? 该斩杀了这妖孽才是!什么人杰出世,不过是妖孽转生罢啦! 刚在心里暗下决心的李世民,又被另一个自己警告了起来:李世民啊李世民,当年你已经愧对他了,如今再将他斩杀,岂不是太也绝情 不说那边秦琼惊呆,皇帝发愣出神, 这边长孙无垢越想当年越是心痛,越心痛越精神恍惚错乱, 已经是沉浸在回忆里,泪流满面,看不清大殿的现状, 只模糊记得李世民的方向,转过身来,朝着大致方向拜下;“陛下,这天下子民,未及成男,便尽归臣妾所管,臣妾皆可为母, 今日,臣妾黯然神伤,心神不定,就不伺候陛下身旁了。 臣妾便与吾儿过去一旁相聚,诉说衷肠,但请陛下恩准!” 长孙无垢自己以为方向正确,其实拜下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皇帝根本不在这边。 李世民看的出来,今日皇后已是心神大乱,两人夫妻多年,几乎心意相通,哪能不知,皇后想到了心里深处的痛处,便不阻拦,轻声细语道;“皇后可自去之。” “谢陛下恩准,吾儿,还不搀扶本宫,本宫怕是就要把持不住了。” 狠狠点了点头,李钰一边高兴的流泪,一边扶着自己记忆里的母亲往殿外缓慢走去。 大殿里的李世民和秦琼面面相窥, 只听李钰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母亲在上,可叫我一顿好找,怎地却躲在宫中? “吾儿有所不知,当年你父王。 秦琼心里惊道;“我的天老爷,这太诡异了些,看着听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难道真的就是当年那小郎君? 这世间真的有还魂再生之说 李世民道;“或许他就是某家的大朗” “难道他真的当年陛下的大朗乎” 君臣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大殿里又陷入尴尬的气氛中,君臣二人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同时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还是李世民打破了宁静;“当年之事只有皇后与你我三人知晓。 爱卿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秦叔宝这会也不敢肯定,只含糊着说道;“启禀陛下,当年战场混乱不堪 臣臣一心惦记陛下与皇后安危,是以未有来得及查看那孩子是否还有生机。” 秦琼半生忠勇果敢,光明磊落,做事无愧于心,唯独对这件埋葬内心深处的秘密,耿耿于怀,当年他确实心里有愧是以回答完皇帝问话,就低下了头去! 李世民也清楚知道当年的旧事,不能埋怨爱将, 当年形势严峻,眼看马上就要被贼兵困死, 长孙无垢又刚产下长子,根本来不及查看,便将那孩子丢弃, 由秦叔宝和自己护卫着长孙逃离, 当年境况甚急,三人性命尚且不知是否能活下去, 哪来的及照顾那刚出世的孩子安危,尽管心里不太舒服,却也埋怨不到秦琼身上。 秦琼也不敢答话,只是忽然想起一事, 赶紧说道;“陛下,臣虽未肯定当年之事,但有一事不敢不说。” 李世民道急忙问道;“何事?” “启禀陛下,当年那孩子右股正中有一铜钱大小的胎记,漆黑如墨,何不!” 李世民不等秦琼说完就手拍额头,也瞬间醒悟, 可不是吗,当年长孙无垢生下儿子,来不及查看, 自己却匆匆一瞥,那孩子屁股正中之上,可不就是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胎记,浓黑如墨,是不是他一看便知。倘若如此,就是大朗活着,被人救了去抚养长大,算算年龄完全吻合! 倘若非是如此这妖孽决不能活于人世! 李世民虽然定下决心,反而却更加沉默了起来, 事情非是书宝想的那般简单,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昔日之秦王了, 第112章 惊天秘事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皇帝的痛苦纠结 李世民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切家事便都成了国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就会是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 如今江山初定,自己新登基一年况且来路还颇为天下人诟病! 倘若有那胎记。也算是好事,自己夫妻二人,为了这孽障不知偷偷流了多少眼泪, 可倘若不是,皇后岂不是要更加难过?本来已经被逐渐淡化的记忆从新被勾引出来,对本就身体不太好的皇后无疑将又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可要真就是他 这以后如何是好? 怎么向满朝武说出去?? 是以李世民琢磨过来!琢磨过去!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秦琼到是没有考虑太多,还在惦记当年没有把事情办好,自责不断,想了片刻, 秦琼狠下心来道;“陛下,若真是那孩子,能存活下来已属不易, 若是再不相认,对他也太不公平!当年,臣已经亏过他一次,始终耿耿于怀,愧疚无比,每次面见皇后娘娘,臣都无颜以对,若是再臣还请陛下乾刚独断!” 对于忠厚的秦琼来说,这些话差不多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甚至可以理解成,逼皇帝陛下,做出某种抉择了! 李世民也郁闷的很,当然也有考虑了这些方面的,倘若真的是那孽障,将来本可登上这九五之位, 如今,不但没了任何希望,反而还要落在民间受苦, 若是再不相认,确实对他不太公平,且自己的良心也说不过去, 自己虽是皇帝,可也同样还是一个父亲, 这父子连心,怎能看着自己的骨血在民间受苦受难? 李世民思索半天,方咬紧牙关低沉道;“得海。” “奴婢在。” “此事出于朕口,入汝耳中,不可使他人知晓? “陛下,奴婢跟了陛下快二十年了,奴婢的为人,陛下最是知道, 此事奴婢定会带进棺材里。打死也不会泄露天家的秘密, 若是违背誓言,愿受天谴,不得好死,奴婢愿以唯一的侄子做注,绝不敢坏陛下的任何事!还请陛下明察!” 钱得海要是再听不出来话音,那就是傻子了。 倘若不叫皇帝放心,恐怕自己项上的人头,今晚就得挪地方了, 今日得闻皇家密事,吉凶难料,事关身家性命,钱得海非常认真严肃,赶紧发下重誓!期望皇帝陛下能看在自己忠心耿耿老老实实的份上,能保住自己吃饭的家伙! “去吧,将此事告诉皇后,她自会知道如何处之。” 诺钱得听完答应一声,海直起腰身,小跑着离开大殿。 长孙无垢正不知道和李钰说些什么,两人陷进短暂的沉默,旁边的那些宫女,内侍都远远的站在角落里, 众人都感觉出来今日得皇后与众不同,心情沉重,是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恨不得离开这里,回去就寝才好! 只见钱得海快步走进,来到皇后跟前,在长孙耳边,小声将事说了一遍,然后看了李钰一眼,又匆忙走了开去。 “陛下!” 李世民正在出神,见钱得海又回来了,就问;“还有何事?” “陛下,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诺”, “启禀陛下,自奴婢宣旨那日,第一眼看到那蓝田县子,便觉十分眼熟, 只是当时不知,如今仔细想来,此子和陛下何其相像也,奴婢胡言,还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闻言,抬头看向殿内的秦叔宝。 秦叔宝仔细回想着,和李钰相见的几次场景, 再回忆李钰的表情和相貌,可不就是和陛下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处? 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些,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秦琼狠狠的点了点头。 “吾儿,不知这蓝田过来长安需要多少时辰?” 李钰这时还没有从忽然看到母亲的喜悦中缓过劲来, 对于在这里又能看到了母亲,真是太开心了,就顺口高兴的回道;“妈, “妈?” “哦,母亲,蓝田距离长安有七十多里呢,可是走了大半天才到,累坏了都。” 长孙无垢当然知道长安城距离蓝田县有七十里, 只是故意有此一问, 于是不动声色的提高了声音;“来人,准备热水,吾儿远来,一路舟车劳顿,宜沐浴之。” “诺” “诺” 一个领头的宫女应声而出,转身离开,隐去在黑暗的夜色里。 其实方才长孙无垢在钱得海离去之时,就偷偷交代一个宫女,去准备热水了, 这会儿就是装个样子,寻个由头不让他生疑。 “母亲,儿子没事,我这还要与母亲彻夜长谈,不用去” 长孙无垢温柔的打断李钰;“吾儿远来辛苦,不如且先沐浴一番,咱们母子再来说话,来人!还不伺候?” 李钰心道:这老妈还是如此强势霸道啊! 立刻就有三四个宫女走上前来,不容分说就搀扶了李钰往外架去, 待被安排到旁边一个房间里,就被一群宫女加两个嬷嬷,七手八脚的强制脱下衣服,放入木桶之内。 长孙不着痕迹的对身边的帖己内侍夜庆芝道;庆芝,” “奴婢在,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长孙尽管激动,却也知道各种厉害关系,假装轻松的吩咐:“哀家有一事要嘱托于汝,此事需待认真,不可大意。” “诺!娘娘且放宽心,奴婢一定仔细认真,但请娘娘吩咐便是。” “如此甚好,这蓝田县子,像级了哀家的一个故人之子,哀家怀疑他非是那老县男亲生, 是以,需要仔细斟酌,查对,故人曾说与哀家,她孩子的身上有特殊的胎记,此事就交你亲手经办, 也不用知会外人你可速去,趁他沐浴之时,弄个清楚明白回来!” “诺!娘娘但请放心,奴婢去去就来!” 这夜庆芝能做到千古一后的大总管,智商毫无疑问,情商也甚为出众,向来是,不多说,甚至不说不问不打听, 该聋子就聋子,该哑巴就哑巴,你吩咐什么我就干什么。 所以才混到长孙的内侍领班的角色, 夜庆芝,偷偷的从李钰洗澡的偏殿房间的后门,进入, 嘱咐了一个随身的宫女,去不着痕迹的叫了一个伺候李钰的宫女过来, 夜庆芝小声对宫女吩咐:如此这般就是,快去!” “诺!” 第113章 该诛杀三族还是九族 第一百一十三章诛杀三族还是九族?? 那宫女听完夜庆芝的嘱咐,匆匆回到了李钰背后,与两个伺候的嬷嬷,咬过了耳朵, 正在木盆里坐着被摆弄的李钰,忽然冷不防就被两个中年嬷嬷,给架了起来, 旁边的宫女及时指挥众人上来伺候刷洗李钰的前胸后背 夜庆芝,看着灯光下的李钰,被几个宫女弄得在木桶里转了一圈,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急忙匆匆回到皇后的大殿里, 还没等夜庆芝站定,长孙就急声询问:“如何?” “启禀娘娘,奴婢看的仔细认真,那蓝田县子,左胸有一黑猴子,小拇指大小” 长孙失落的插话:“仅仅如此吗?” “回娘娘的话,李县子右边股上正中,还有一黑色胎记,比之铜钱还要大上一圈,浓黑如墨,老远就看的清清楚楚,此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长孙听到这里顿时呆立在当场,果然是那孩子真的就是他吗?上天庇佑,竟在乱世里存活了下来。 长孙不语,沉默片刻,对着夜庆芝道:“你与我亲自去查看一番,虽是故人之子,却也需小心谨慎,免得出了差错!” “娘娘所言甚是,奴婢陪娘娘再去一次就是,娘娘慢些,扶着奴婢” 偷偷躲在后门屏风处的长孙,亲自看的清清楚楚,忍住心中的激动,偷偷擦下眼角的泪水, 扶着夜庆芝退了出去! 急匆匆带着几个宫女内侍,再次来到李世民的大殿,交代所有人守在殿外,自己匆匆进入! 李世民和秦琼正在诉说当年的那凶险的一夜,差点贼兵包了饺子,幸好苍天有眼,三人有惊无险,逃脱活命,君臣二人,都是嘘嘘不止, 忽见长孙无垢进来,李世民也控制不住平时的稳妥,激动的问道;“如何,可是,” “陛下,” 长孙无垢已经说不出话来,再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只狠狠的点头;“不错,陛下所料不差,果然就是那可怜的孩儿, 臣妾就说怎么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说不出来的心酸,原来正是那苦命的孩子,陛下臣妾 李世民听完眉头紧皱。先扶着爱妻坐下,温言相劝,:“皇后休要伤身,某家知晓了!” 秦琼生怕认错了人再难出什么幺蛾子来赶紧出声;“陛下,不如,臣再去仔细观看。” 李世民也是同样不放心,说道;“朕也前往” 于是君臣两人结伴匆匆而去, 李钰正在被几个嬷嬷,宫女,弄得团团乱转,生硬的皂角豆子在身上摸来摸去, 忽然又见李世民与秦叔宝一同进来,刹那间就脸色苍白! 顿时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后宫里洗澡沐浴,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吓的清醒了许多,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浑身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 整要说话,却见秦琼和李世民也不搭理他,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李钰身后, 同时看见李钰右边屁股上的纯黑色胎记,两人对望一眼。都没说话, 接着又匆匆离开, 李钰彻底蒙了,这不杀自己了,不治罪了? 君臣二人回归大殿! 李世民坐下之后就一句话不说。 秦叔宝也知道,这下麻烦更大。也不敢言语。 长孙无垢见李世民一声不吭,以为皇帝还拒绝相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忍不住开始抽泣;“陛下,臣妾当年已经负了这孩子一次,如今难道还要让他继续流落民间不成,臣妾,臣妾委实不忍心再看着他 “皇后莫急,某家也是不好随意处置, 倘若将他公布于众,这这” 连说了两个这,李世民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 “那陛下便要将臣妾的第一个孩儿扔在民间受苦,让其自生自灭不成?说着就浑身发软倒了下去,我那苦命的孩子 李世民听见咕咚一声,就知道不好,知道长孙一直身体不好,抬头一看,长孙皇后已经晕了过去 钱得海吓得六神无主,赶紧上前,扶起皇后,一边向外头叫道;“来人呐,快来人” 李世民的心绪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便对秦琼道;“爱卿且自先去,容某家再思量一番,此事暂且休提。” “诺”,那微臣便先告退!” 李钰战战兢兢的被伺候着洗完澡,穿上衣服,麻木僵硬的被带进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坐下, 也没见再有人来搭理他, 自己在这皇宫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哪里敢随便乱闯,也不敢和宫女搭讪,好不无聊, 不禁想起刚才的冒失来,心里非常后悔, 这忽然看到前世已经故去的母亲,自然而然的激动不已,还叫了母亲,那皇后竟然也答应了, 还逼着自己在这里洗澡沐浴,又说让自己在这里等着一会来聊天, 李钰越想越觉得不合理,不但到处透露着古怪, 而且自己刚才也太冒失,虽说自己把皇后当做母亲一样, 可是那皇帝陛下又不知道详情,且自己身上又有惊天秘闻, 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来的,自古以来,后宫只有皇帝一个人男居住,就是皇子十几岁后就要搬迁出去,另立府邸, 如今自己一个男人在后宫洗澡, 这这可是诛杀三族的事儿,砍掉自己脑袋都是轻的, 再说了,这李世民连自己的哥哥弟弟,侄子都敢杀了干净, 还说你一个小小的县子?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手脚冰凉。背后直冒冷汗。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刚穿越来不到一年,生在地主之家,有钱有地,本来想当一世的大地主老爷,安安心心的发些小财, 怎么就陷进如此大的漩涡之中了呢? 思来想去,李钰眼睛一亮,就想起了逃跑的念头,若是能逃出升天,就带了奴仆,银钱走的远远的, 随即又自己马上否决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先不说认不认识路,能不能跑出去, 就说逃出去也出不去长安,即便出了长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到哪里去, 可是不跑?难道等着被诛杀三族?? 前段时间,蓝田县的两个八品官只说了几句闲话,就被灭了三族,自己今天这冒失的行为恐怕得灭杀九族了吧? 第114章 诛杀九族2 第一百一十四章如何处置 先不说李钰在哪里忐忑不安,吓个半死, 只说这边救醒长孙皇后,夫妻两人正在商量这件愁人的事情, 经过缓和之后,长孙皇后,也健健控制了情绪,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这事儿果然不能随便处置,若是说出来,先不说武大臣是否相信,就说信了,怎办?他是嫡长子,难道把现在的太子无缘无故撤换了???? 如今朝廷暗流涌动,若是惹出祸事,顷刻之间就又是一场弥天大祸, 若是就这样算了,今晚的事怎么说? 再者对孩子也太不公平,这左右都不是,可算愁坏了这千古一后。 李世民看着正妻愁眉苦脸,哪能不心疼,紧紧抓住长孙无垢的手安慰道;“皇后且先勿忧伤,兹事体大,不可胡乱轻易处置,要徐徐图之才是。” 长孙皇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陛下,臣妾今晚失礼了,还请陛下降罪。” 李世民对长孙无垢的贤惠也弄的不好意思起来, 你把人家大儿子弄的流落民间,如今总算老天有眼,给找了回来,却又左右摇摆不敢相认, 还要徐徐图之,如今人家没吭一声,还要自请降罪, 李世民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羞愧了起来。 咳嗽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李世民尝试着说道,:“某家以为,可暂时仍旧让其居住蓝田,令叔宝好生照看。 这孽障如今虽然流落民间,却是并未受罪, 皇后有所不知,那老县男本就是出自陇西李氏之掌门滴系,家业丰厚,奴仆三百多户, 五个庄子上万人马围着他,都是忠心耿耿, 又有一百多的百战老兵护卫,这安危一事不用顾虑! 至于银钱之事,皇后更不必担忧,这孽障前阵子里,又将新修造的宅子,卖了一些给那些功勋子弟,单此一件就进项了三万九千多贯,可比皇后你这做母亲的殷实了太多。” 李世民边说边注意着长孙皇后的脸色, 长孙皇后听说大儿子如此有本事,心里方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虽然有些许银钱,可终究不能呆在臣妾身边长大,与乾儿相比可不就是天上与地下? 这孩子长于民间,也不知被恶人欺负了怎么办?” 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世民看着皇后稍微有些松动的样子,赶紧加把劲儿;“皇后也是知道的,那老县男李平与叔宝知节乃是八拜为交的生死兄弟, 有秦叔宝程咬金两个大将军做后盾,谁敢去欺负于他? 倘若有人欺负,知节那憨货还不去砍杀了人家全家? 再说,二将勇冠三军,谁能轻易抵挡, 那秦琼忠厚待人,与诸多武将交情甚深,程咬金脾性火爆,如雷似电,由此两大将在,谁人敢去招惹?” 长孙无垢想想也是,程咬金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护短的不行,而且是长安城最大的混世魔王,谁敢去欺负他的侄子,无疑是自寻死路, 长孙无垢本来十四年来一直对大儿子死于战乱就耿耿于怀, 日夜思念却不敢与任何人提起,以前不敢是因为李世民与隐太子和巢王李元吉明争暗斗,朝不保夕, 这种事如果说出去,立刻就会将夫君之名声彻底臭个稀巴烂,一个抛弃自己大儿子,逃命的人怎么再去竞争皇位? 如今虽然登基为帝,可是更不敢说了,也不能说。 整日里的思念,也就是偷偷的抹泪,这女人的心,不论什么总喜欢第一个,儿子也是如此, 如今不但找回了失散十几年的大儿子,且这第一个孩子仪表堂堂,精通诗,才气斐然! 又制造铁锅,美食,还打造贞观桌椅, 还解决了朝廷更换战马的事儿,怎么看都怎么顺眼, 怎么想都觉得这大儿子才能配上将来的皇位, 可是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如今太子已经刚刚册封,二儿子李承乾了,怎么可能废了从立?? 可是就这样吧,又不甘心如此厉害可爱的儿子竟然要埋没民间一辈子不成? 于是长孙无垢道;“陛下明见,臣妾这孩儿,采斐然,又思维精奇,随便一个密法就能解决朝廷大事,实乃人君之不二人选也。” 李世民现在最害怕听见的就是这种话, 虽然他也清楚,这孩子恐怕好好培养一番,是个很好的接班人, 可是现实比人强啊,自己刚刚登基一年,朝廷里的新旧势力还未更替, 世家大族又虎视眈眈,倘若一个不注意,这辛苦打下的江山怕是又要彻底大乱, 此时万万不能大意,当以大局为重,可这孩子却又是自己的骨血, 皇后也惦记了多年,若是不给个交代?恐怕不能善罢甘休! 苦思冥想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嘴里不禁念叨起来,“这孩子快束发了吧?” 长孙皇后望着大殿外漆黑的夜晚,苦笑一声;“陛下真是健忘,臣妾的大朗今年几岁,竟也不知。 好叫陛下得知,吾儿生在冬日里,今年正元便要十四了。陛下可莫要弄错了去。” 长孙皇后,具体不详,她的名字在历史上并没有具体记载,但很多人说叫长孙无垢。祖先为北魏拓跋氏,从小爱好读书,通达礼仪,十三岁时嫁给李世民为妻。李世民升储登基以后,被立为皇后,死后葬入昭陵。 按照正史,贞观元年627年长孙应为27岁到三十左右之间,此时儿子十三岁颇有些不太合理,不过话说回来,古代女人十三四岁嫁人生子的并不是没有! 再者,既是剧情已经发展到了这里,小菜写作时思念亡母,顺手就有了这几章的剧情,就当看在天下儿女对母亲的孝心的份上,希望尊敬的读者朋友,能不太计较这一点瑕疵之处!适当修饰一下,还请读者朋友不要太过计较,这个皇后生孩子的岁数的问题了,再次感谢不骂之恩。 听着皇后阴阳怪气的话语,李世民羞的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忽然灵光一现,李世民喜道;皇后可还记得玄霸否? 长孙皇后冷不防李世民忽然问了这一句,就顺口答道;“三弟已经故去十几年了,陛下提起这事做甚?莫非还与我儿有关乎?” 第115想 诛杀九族3 第一百一十五章假装认亲 李世民自动忽略了长孙皇后的黑脸,继续兴奋的道;“皇后莫不是忘记了,玄霸当初,宠幸那一民间女子乎? 众所周知那女子也产下一子,且与那孩子同岁,却逢战乱,不知所踪,是否还在人世,玄霸的后人若是存活可不也是十三有余??” 长孙皇后何等聪明,霎时间就猜到了李世民的意思, 不禁惊喜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点头小声道;“某家的意思,对外可叫百骑司查找三弟的儿子下落, 先将风声放出,待到时机成熟,就将这孩子推出前来, 界时便叫他继承三弟之卫怀王的爵位。 虽不能君临天下,可这一世的亲王,总算也回归了皇家。 李玄霸,字大德,唐高祖李渊第三子,唐太宗李世民同母弟,母太穆皇后窦氏,陇西成纪人。李玄霸自幼辩惠。隋大业十年公元614年,李玄霸去世,年十六岁无子,唐高祖以李世民长孙氏次子李泰为嗣子,并加封李泰魏王。 前剧情需要将主角身份回归安插一处宗祠之处,作者就查看历史发现李世民三弟年龄相当合适,若是李玄霸死那一年有儿子贞观元年627年十四岁。倘若前一年有孩子贞观元年正好十三岁,都方便穿插这个突发的剧情, 所以就做了这个安排,这样勉强可以将主角的身世追回皇室,过继给李玄霸,让作者这段思念母亲而偶然出现的身世剧情,合情合理,不得不做这两点调整, 以使其符合剧情发展思路。后期尽量少脱离大纲,避免出现这种突发的剧情。当然了主角过继给李玄霸之后问,没有魏王李泰过继的事了, 长孙无垢听见李世民的计策,不禁大喜,:“但凭陛下安排就是。” 这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来解决此麻烦事,李世民总算放下了悬挂着的心。 刚要放松下来,就听长孙无垢又道;“此事能如此解决甚好, 可适才臣妾听吾儿呼唤一声母亲,情真意切,实在不忍不应,如今木已成舟,如之奈何?陛下教我。” 李世民道;“此事不难,皇后只说与他一见如故,收他为义子便是, 如此这般,可不就年年月月的听到他唤母亲?? 长孙皇后只是事情遇到了自己头上,钻了牛角尖, 这一说,还真发现,非常简单。 于是才彻底放松心神。 忽然又听李世民皱着眉毛道;“止有一事,父皇哪里不好隐瞒,毕竟要回归宗祠的,某家不好去提,还需皇后劝说一番,仔细陈述期中由来。” 长孙无垢解决了爱子回归的难题,心情大好;“陛下且放宽心就是,父皇处,自由臣妾前往说之。” “如此甚好” 李世民也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两人又高高兴兴的讨论了一会, 长孙无垢就和李世民商量着去看看李钰,等到了才发现李钰已经在无限担心杀头的恐惧中,沉沉睡去衣服都没动,就那样蜷缩着躺在宽大座位里, 李钰其实也没敢睡太死,一直揪心李世民到底怎么判决自己,可又抵挡不住困倦,最后就睡了过去。 这稍微听见些动静,赶紧强迫自己睁开眼, 一看两个超级大神来了,霎那间就浑身发软, 面对一言九鼎,可主宰生死的九五至尊,李钰如何不怕?顺着座榻就出溜了下去;“陛下,臣臣,皇后娘娘她让臣才敢在后宫里沐浴臣绝无二心,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李钰已经害怕的说不成一句囫囵话,不过也大概说清楚了经过,大概解释清楚后,李钰也不敢抬头, 李世民压根儿就没听李钰解释些什么,也不吭声,就那么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确实也越看越顺眼,长孙无垢轻轻的拉了李钰一下道:“起来吧,陛下不会责怪汝的。” 李钰那敢起身,偷偷拿眼睛看了下李世民又赶紧低下头。 只听李世民道;“起来吧,今与汝说一事,” 李钰谨慎小心的扶着坐榻站直身子, “皇后与汝一见,仿佛有隔世母子之情,随心动,欲收你为义子。你这孽障还不跪下磕头!等待何时?” 刚爬起来的李钰听到这里,总算将惊吓半个晚上的心脏给安抚了下来, 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次真是发自内心了,小心的回话;“启禀陛下,母亲,儿子也觉得见母亲第一面就仿佛前世就是母子,是以太过激动,虽此种情由,太过虚幻,可儿子非常肯定,前世里咱们就是母子。” 长孙皇后一边微笑,一边点着头,心道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前世, 就是这一世,你这孽障还不是从本宫的肚子里出去的。 可嘴上却不能如此说,只得拉起李钰跟着演戏;“本宫也相信前世之说,且感觉与汝相同,甚至更为浓烈, 想来前世里,汝必是本宫之子,既然老天将汝又送了回来,汝今日便与本宫母子相认就是,吾儿,再唤一声母亲来与本宫听之。” 李钰说前世那是绝对有的,可不是瞎说,这皇后与后世界里自己故去的母亲一模一样,或许只是两个时空里长相非常接近的两个生命吧! 不过李钰却固执的认为一定是他的前世母亲转世再生,自己都能穿越,母亲大人为何不能再世为人? 这皇后与前世里的老妈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端庄了,雍容华贵,不过那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李钰从小看到大,就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认错人, 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母子重逢,李钰此刻既然不担心李世民杀头,就又母子旧情涌上心头,忽然想起来,母亲后世界就哮喘,气管炎肺心病,怎么这一世还是这个毛病? 根据李钰知道的历史,长孙无垢就是有哮喘这个病的, 李钰不禁心里感叹,两世为人母亲还是逃不过这该死的疾病,只能感叹老天弄人了。 “母亲安好?可得注意凤体安康。” 听着自己的孩子充满至情的一声呼唤,长孙无垢浑身发软,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好,好好,吾儿过来,叫本宫好生瞧看。” 。 第116章 令牌大有用处 第一百一十六章秦琼的敲打莫名其妙 李钰与长孙皇后,二人四目相对,都禁不住流泪,长孙无垢是找到了失散了十几年的大儿子,喜极而泣, 李钰是激动和前世的母亲竟然能再次想见 李世民看看也差不多了,长孙无垢身体一直不好,今天已经心神大伤,实在应该早点休息, 于是打断两人;“今日已晚,叔宝恐还在等待他回府,皇后不如放他离去,改日再叙母子之情。” 长孙无垢轻轻点点头,对李钰道;“天色已晚,汝且回翼国公府歇息,来日再见” “诺,儿子告退了。” “慢着!” 刚转过身要走的李钰,又再转回来,恭恭敬敬的行礼:“不知母亲叫我何事?” 前世李钰母亲,就杀伐果断,说一不二,李钰听见说慢着,就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 “庆芝” “奴婢在,” “本宫叫你准备之物可有拿来?”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已经准备妥当了,” 夜庆芝一边回话,一边指挥旁边一个宫女将托盘端了上来! 李钰看着宫女端过来的托盘,用公布盖着,也猜不出是什么,不过想来也是贵重物品! “来来来,这是哀家给你这孽障准备的礼物,” 长孙皇后随手拉起红布的一角,扯了开! 只见托盘里,放着一对儿,龙凤雕刻的白玉腰佩,手掌大小,同体无光,玉质油腻,肉质如羊乳羊脂,一只雕刻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麟龙,缠绕玉佩前后, 另一只,雕刻了一对凤凰,栩栩如生,此两物恐怕说价值千贯也不夸张! 一对儿玉佩的旁边还放了一个古写成的阳,令牌!非金非木,黑乎乎的,毫不起眼! 李钰正了正身子,“母亲,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孩儿” 话还未说完,就见长孙皇后一个指头朝李钰头上点了过来, “你这孽障,说话也太假,若是觉得贵重,不要就是,为何眼神却一直不曾挪开?哀家什么人物不曾见过,你这滑头,还敢耍花腔!” 李钰确实是想要这两块玉佩,这种宝物可遇而不可求,如今送到嘴边,怎能不要? 心里想要,但面子上总的装上一装不是! 李世民看着李钰被皇后挤兑的脚脖子通红,哈哈大笑, “汝还不收了起来?” 李钰得到台阶赶紧就坡下驴,快速的将两个玉佩和那块黑乎乎的令牌收入袖口内! 只听长孙皇后继续言道:“这龙凤呈祥乃是一对儿,将来汝可送于正妻,” 李钰不停点头,心里琢磨着等回了秦琼府里再拿出来仔细把玩! “那令牌,乃是哀家宫里的物事,止有数面,汝可要好生收藏,他日若有事进宫,出示哀家令牌便可畅通无阻。” “多谢老妈,啊不多谢母亲!” 旁边的李世民看出来皇后已经十分疲倦,只强打精神应付着!就出面唱起了黑脸:“也罢,天色已晚,这就出宫去吧,来日方长,如今汝已记在皇后名下,日后多来走动,也好叫皇后多看看,” “诺!”李钰顺着杆子爬起来, “陛下放心,母亲放心,孩儿定会多来宫里看望的。” “得海,安排人送李县子回府。” 天色何止已晚,根据李钰猜测至少已经夜里一点多了, 他知道大唐是有宵禁制度的,不过这次不用担心, 李钰坐在宫里配置的马车里,旁边还有一队南衙禁军跟随护送,一路之上根本没有任何人拦路查看, 一路咣咣当当回道秦琼府里。果然秦琼没有睡,还正在正厅等待, 秦琼挥挥手,正厅里伺候的几个侍女全部离开,只留下这叔侄两人。 “大朗于宫中停留许久,言语行为,可合乎礼法?” 李钰知道,刚才皇宫里两人无法交流,这回来府里,定是要好好盘问一番缘由了, 正色回道:“启禀叔父,侄子谨记教诲,一言一行皆不敢逾越礼数章法” “即使如此,为何在太和殿上失礼,竟叫皇后娘娘母亲?”李钰话未说完就被秦琼当面将了一军。 李钰吭吭哧哧好一会才诺诺说道:“侄儿未及成男,叫皇后娘娘为母亲,也并不算失礼吧。” 秦琼一手抚摸自己的胡须微笑道:“嗯,这天下的孩童,皆可为皇后娘娘之子女,你称呼娘娘母亲,原也无可厚非,” “那是,叔父说的有道理,” “不过,你见过几个孩童,向娘娘叫母亲的?天下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所有孩童都可称为娘娘的孩子,这都不假, 奈何这些都是官家章,做不得真的!” 李钰被呛的无言以对,秦琼所言也是实情,官面上的章哪能真的当戏唱? 可是心里对这些否决又岔岔不平,忍不住就又辩解了开来:“叔父有所不知,侄儿第一眼看到皇后娘娘,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前世里她就是侄儿的母亲一般,恍若隔世,又近在眼前,便忍不住呼唤一声母亲,此亦是真情实感的流露,非是故意逢迎,侄儿只当皇后娘娘是母亲一般的” “嗯,如此最好,某观皇后娘娘对大朗也是颇为看重,我等臣子自然是要侍君如父,对皇后娘娘像对母亲一般,也是本分,算是情理之中!” “好叫叔父得知,皇后娘娘看侄儿确实眷顾情深,是以,叔父离开后,娘娘在陛下的认同下,已经认我为义子,还赏赐了见面礼,一对儿龙凤玉佩,又赐下一枚令牌,好让侄儿,他日进宫觐见行个方便!叔父请看。” 李钰说着就拿出玉佩和令牌! 秦琼面不改色,也不接手,只描了两眼便既微笑:“大朗福缘深厚,竟然能得皇后娘娘认为义子,此乃喜事也,这两枚玉佩质地上佳,大朗小心收拾,龙凤雕刻乃皇家专用,切记不可轻易送人!” “诺!叔父放心,皇后娘娘此前也有交代,说是侄儿大婚之日可将凤凰玉佩赠送正妻!侄儿定会小心保管。” “如此便好!这枚令牌虽然不起眼,却比这两枚玉佩珍贵了不知多少,乃是皇后娘娘的信物,大朗亦当慎重对待!” 第117章 军方大佬 第一百一十七章满屋的军方大佬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认准,皇后娘娘也当面认下,此后你便是与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娘娘,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娘娘的眷顾之情!”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时,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 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宝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 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生怕笑出来声音。 还未到正厅,老远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吵闹声, 李钰疑惑不解?这是干啥呢,如此热闹,快步走近正厅, 只见里面竟坐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身霸气,彪悍无比, 李钰看着满厅的壮汉,还有些人没有座位可坐,干脆就是站着的, 秦琼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白面老人,看样子仪表魁伟,似乎还不到六十岁, 挨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绸缎,已经浆洗的失去了本来颜色,真是节俭朴素到了极点, 除了几个人打扮的官。剩下的几乎都是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 单看面相几乎没一个善茬。 李钰猜测这些肯定是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同事了,应该基本都是武将阵营里的了。 李钰将所有人简单看了一个遍,基本上除了程咬金谁也不认识, 满堂的武大臣齐聚,这让李钰压力非常巨大, 前世里李钰也就是个普通百姓。虽然自持清高,可真正和一群朝廷重臣,扎堆在一个大厅里,说不紧张那是蒙人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虽然没有把李钰当外人,可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久居上位的那种从容,和淡定。 其实也不怪李钰没有见过世面,这些人平时都是大权在握,指挥千军万马的存在, 要不就是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大能, 不论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种人物聚集在一起,别说李钰了,换作哪一个后世的百姓在场,都要拘束紧张, 可不像写那样简单,王霸之气泄露,就无可匹敌。 那纯粹是扯蛋。 趴在屋里写,和身临其境亲自体验那是两码事儿。 李钰当然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走进大厅中央站定, “侄儿见过两位叔父,与诸位叔伯,” 秦琼还未答应,旁边的程咬金就先站起了起来,扯着他那铜锣般的嗓子:“贤侄不必多礼,” “来,来,来,随某家与你众家叔父,伯父,见礼问安!” 程咬金也不等李钰说话,直接就拽了他袖口,面向最上边一个官打扮,时不时咳嗽两声的中年大叔, 只听程咬金大声介绍:“这是咱们上一任兵部尚书如今的吏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你杜叔父, 贤侄快些见礼,将来你出仕的时候,可不能得罪这老小子,否则,还不年年给你考评个下下哈哈哈哈!” 程咬金的流氓式话语,顿时引起满堂的哄笑, 杜如晦再次咳嗽一声,才指着程咬金:“匹夫,如今也是堂堂一品国公,一卫大将主事之人, 何以不见长进,反在小辈面前出老夫的丑?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等杜如晦埋怨完毕,李钰赶紧躬身行礼:“侄儿拜见杜叔父,叔父安好,叔母安好!” “好,好!托贤侄的福,一切安好,早就闻听贤侄采斐然,几首大作也已传遍长安城, 李兄当年武双全,贤侄这般算是继承了的一面,甚好!” 李钰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算是超级作弊器了, 这杜如晦虽是官之身,却是这秦王府派系的军方大佬,与房玄龄合在一起号称房谋杜断,死后追封为司空,凌烟阁位列第三,真真的是满腹经纶,。 “叔父过奖了,侄子愧不敢当,不过是涂鸦之陋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多语,生恐贻笑方家,倒是杜叔父, 统筹大局,粮草调度挥洒自如厉害非常,叔父之果断闻名当世,侄子应学之!” 第118章 小心应对 第一百一十八章仔细应对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又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 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 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又添为同僚,别看你这李叔父年纪轻轻,一身的本事可甚为厉害, 尤其对于排兵布阵,研究甚深,汝三国里的故事,老夫与懋功多有详谈, 懋功早就想与你辩论一番用兵之道,快些见过,他日也好互补长短!” “伯父严重了,侄子不敢和长辈攀比,倒是侄子需要李叔父多加教诲才是,” 李钰接过了话茬,顺便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 只见其人,国字脸八字须,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 穿着算是在场几十个朝廷重臣里最为朴素的了,一身的黑衣素袍,洗的已经有些轻微变色,年龄只在三十开外,不到四十的样子, 李钰听李靖说懋功,就猜到了这人是与李靖同名的军方又一个大能,徐世绩了, 李钰记得历史,这徐世绩投靠李渊以后,功劳不少,被拜为上柱国,莱国公,又赐姓李,真真的显赫一时, 只是在李世民宣武门兵变之时,与军神李靖都保持中立,未曾参与期中。 不过,虽未公开支援,但也不曾走漏了风声,又暗自约束各自的手下, 无形中也算是助了李世民一臂之力了,至少没有坏了李世民的大事, 反而还禁止手下参与,叫李世民兵变的成功又增添了一些胜算, 是以李世民登基后,升李靖为兵部尚书,这李绩被授于并州都督,任兵部左侍郎,与李靖一正一副,执掌兵部常务,算是实权派里的中坚力量了, 话说回来了,李世民将李靖升任兵部尚书,表面上升官加爵了,贵为兵部主事, 却又命李绩来做李靖的副手,明摆着就是分化李靖的权利,使这大唐军方最擅兵法的两个统帅,左右制衡,相互制约。 李靖的功劳已经多的无法在封赏了,虽不至于功高震主,却也是招惹的皇帝陛下警惕性提高了很多,李靖人老成精,看透了一切,几乎不在朝廷里发表意见,整日里就是上衙点个名就紧闭大门,很少与人接触。 这李绩虽说年龄不到四十,却是武具备,智慧过人,如何看不出皇帝的用意? 是以从来不和李绩套近乎,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互相之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姿态,今日难得聚会在秦琼府里,以李绩的谨慎,坐下之后就未曾发过一言。 李钰对于别人都是恭敬有佳,可是对于三四十岁的李绩,实在有些别扭, 怎么说自己前世里也是这个年龄段,如今不但要捏着嗓子学古人邹邹的说话,还要对一个和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哥们,自称后辈,小辈儿 却也无可奈何,人家这些大佬有些和自己爹爹熟悉,有些和两位叔父同殿称臣,瓷实实的长辈,躲也躲不过去,李钰纵然在不情愿也得把戏唱完,心里琢磨一堆没用的,面上还得继续尊老爱幼:“侄儿见过李叔父!” “李县子不必多礼,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臣子,汝日后出仕,你我一同报效朝廷,互补长短便是!” 李钰纳闷了,这李绩史书里说和李靖一样谨慎小心,为何说话如此呛人?? 第119章 兵部侍郎故意刁难 第一百一十九章兵部侍郎的故意刁难 话说这兵部左侍郎李绩,到也不是故意针对李钰, 皆因李钰被引荐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有些扭扭捏捏, 这番姿态被李绩尽收眼底,别看李绩年龄不大,却经验老辣, 李钰的一举一动,一直都被不动声色的李侍郎看在眼里, 李钰的扭捏,也被李绩怀疑是欺自己年轻, 便不咸不淡的给他个软钉子! 旁边的李靖与秦琼,一脸微笑的看着李钰, 正厅里一众人,都等着看这李家大朗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李钰面对李绩的不咸不淡,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李叔父说笑了,侄子还未及束发,且胸无点墨,又不通兵法, 这出仕一说,实在不敢妄言,李叔父精通战阵,又兵法娴熟,实乃朝廷之栋梁, 小子怎敢夸大,互补长短一说,再也休提, 日后若有机会,还请李叔父教之!” 众人看这李大朗,回答的不吭不卑,礼节上又是中规中矩,不禁点头称赞, 秦琼也在一边抚须不语,对自家侄子的洒脱,很是满意。 只是李绩不但没有下台阶,反而耷拉着黑脸,步步紧逼;“李大朗,汝之言语,怕是言不由衷吧!” “额!小子不知叔父何意,还请叔父不吝赐教。” “汝既说是胸无点墨,某且问来,那名镇天下的凉州词,又是出于何人之手?” 李绩也是在战阵上几经生死的将军,说起这为府兵所做的凉州词,忍不住轻声吟颂起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酒筵之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满在精美的杯盏之中,歌伎们弹奏起急促,欢快的琵琶声,助兴催饮, 想到即将跨马奔赴战阵,与贼兵厮杀,儿郎们个个豪情满怀。 大口吃酒,论斤分肉,即使醉倒在战场之上又何妨? 府兵出征,本就是为朝廷效力,就没打算活着回来的,马革裹尸,可不就是将士们最终的归宿!” 李绩越念越来劲,刚开始还是小声念颂, 后面解说到词里的意境,就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待说到马革裹尸,是将士们最终的归宿,又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近不闻。 今日秦琼府里来的,都是秦王府的旧部派系, 便是杜如晦,房玄龄几个官,也曾在危急关头,仗剑而立,厮杀过几次的, 正厅里的这些,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捡回来的性命? 对这首描述金戈铁马的诗词,其中的热血豪迈,与战场上朝不保夕的悲凉处境,感触最深! 楞过了片刻,李绩又恢复如初,不悲不喜的继续拷问道;“汝说胸无点墨,为何这凉州词如此精美? 道尽了将士们的悲凉,无奈之处?儿郎们在直面生死之时的英雄气概,亦被描绘的淋漓尽致! 既是不通兵法,为何汝说的三国故事,却处处都是计谋? 由此可见,汝之话语,言不由衷也!” 李绩说完狼一样的眼神紧盯着李钰。 李钰心情非常郁闷,自己方才,就是随口客套两句官面章, 这李绩竟然还当真了,步步紧逼,揪着不放,这可如何是好? 正厅里的武大员,按理说都是自己的长辈, 如今看李绩如此为难自己,竟不见有谁出来帮忙救场,全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就连最护犊子的程咬金,也靠在柱子上一脸奸诈的笑容! 叫李钰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李钰这是拿着前世的惯性思维,来理解今日的现状, 已钻进了李绩这是故意叼难他的牛角尖里, 却忘记了,这一世他才十几岁的年龄,又是秦琼与程咬金的侄子, 这些人几乎全是他的长辈,又是朝廷重臣,哪个会真的为难于他? 况且兵部侍郎平州都督李绩又与秦琼交好,如何会来故意的刁难? 不过是长辈们,对晚辈的试探罢啦! 这些武将,自从大唐初定,暂时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天天游手好闲,战场冲杀,他们个顶个的胆大能为, 于这治国一道,却个个像闷了嘴儿的葫芦一般,哑口无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们折腾。 哪里出个新鲜事儿,还不扎堆过去看热闹? 昨天听说秦琼,程咬金的侄子,拉了几十车整套的,贞观桌椅等物,来了长安, 今天便都不约而同的聚会在秦琼府邸里, 都想看看那说三国故事的正主,是何等模样,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满腹经纶 今天来的这些武将,官,全都是秦王府里出身的新贵, 互相之间,虽不能尽说是守望相助,可也不会轻易为难彼此的子弟? 没看前阵子,牛进达还和尉迟恭,为了争论,到底谁才是那三国故事里,忠心护主的虎侯许褚,干了一架,打的那是鼻血直流, 再看这会儿,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吃茶,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李钰被李绩逼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可不服输的脾气,又注定了他不会轻易退步, “回叔父的话,非是侄子言不由衷,阿爹在时,常教训小子, 修养自身,对人恭敬谦逊,先生也常有教诲,君子当示人以谦恭,狂妄自大非是君子所为, 且圣人亦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 今小子年不及弱冠,于学问一道也是萤火之光,直对明月, 虽做出凉州词来,亦不敢妄言居大,是以每日里,必三省自身,恐有些许差池,就至贻笑方家, 不想今日,却叫叔父误会了,钰之过也!” “好” 不用看李钰就知道,这一嗓子除了程咬金这大魔王,恐怕再无旁人了。 果不其然,程咬金靠在柱子上的身体,又站立的笔直! “贤侄此番高论,当真是额这当真是妙啊!” 旁边的尉迟恭立马接过话茬:“妙在哪里?程匹夫,你吃过几天墨? 还以为某家不知” 角落里的程咬金又和尉迟恭抬起了杠来, 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连看都没人去看上一眼。 第120章 慷锵有力 第一百二十章狡诈 正厅里的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 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 又借孔圣人之名, 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 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 高兴道: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诺。”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 只能匆忙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 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 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 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 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贞观桌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贞观桌椅,慢慢安静了下来, 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 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作为本朝的新贵,这些秦王府出身的家伙,少部分人,出身贵族,到没什么, 关键是一大部分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不论是底蕴,家财,都与五姓七家相差太远。 便是那些前朝的老牌贵族,都比不上。 如今四方暂时平静,新朝初定,这些功臣也开始讲究了起来! 面子已经被提上了各个家族的桌面上来! 而如这今长安城最有面子,最长脸的事情,莫过于这李家大朗,制作的贞观桌椅了, 什么?你自己找木匠也能打造贞观桌椅? 不错,长安城今年流行这个,就连酒楼里都有,想要找木匠打造,当然不是难事! 但这些新贵大老爷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和皇家专用的贡品,同出一源的,原厂正宗桌椅! 自己是不能当皇帝了, 但是一定要用陛下专用的那些,才符合自己功勋贵族的身份! 当然了,还有那刚弄出来的,什么梳妆台,和装衣衫的木柜, 那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使用之外,只有秦琼和程咬金两家才有的物事, 战场厮杀的功劳,和如今的身份地位,叫众人都觉得,自家正妻是必须拥有一套的。 当初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陛下,为的什么? 可不就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好好的享受生活? 而这种最新的梳妆台,衣衫柜子, 外边的木匠就是想效仿,都没有个比对的样子。 昨天这李大朗拉了几十车的先进玩意儿,招摇过市的,去了秦琼府邸! 岂能瞒过这些人的耳目? 更何况,这李钰也是有心想要推销产品,压根儿就没有想着要隐瞒什么, 还生怕长安城里众人不知自己的到来, 叫下人,护卫,拉着几十车家具兜兜转转的,逛了半个长安城, 才于亥时左右,回了秦琼府里。 是以今天一大早,这些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兄弟,不约而同的,聚会在翼国公府,为的就是 如今看秦琼与李家大朗提起这茬,谁还有心思,聊天打屁? 都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秦琼这里,只等着秦叔宝点头答应,立马就可以下手去抢! 这些人大都是出身军营的草莽汉子,哪会和你啰嗦,抢才是王道。 秦叔宝打断了李钰要说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钰一眼, 自太师椅中站起身来, 面对大厅的众人,抱拳做礼,缓缓转了一个半圆, 大厅里的武将,官,也都回了一礼。 “众家兄弟,诸位同僚,今有某家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 李钰,拉了一些家用的物事来长安” 这秦叔宝开腔就将李钰的正式爵位,念叨一遍, 如此架势,明摆着是拉下面子,向同僚推销自家侄子了。 也算是变相宣布,这孩子就是我秦叔宝罩着的, 并不是那无根的浮萍,可以任人欺凌! 秦琼心里清楚,这些兄弟,同僚,以后都多少会给自己三分薄面。 至于那些不相好的贵族,大臣,就是想要做些什么勾当也得掂量掂量! 我秦琼也不是泥巴捏的! 程咬金虽是顶着混世魔王的名头,但也不是傻子, 听到自家二哥说话,闻其弦而知其音, 两手掐腰,与秦琼并肩站立,自信满满的看着大厅里的群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翼国公的苦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翼国公的苦心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官那般,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一下,以此法计数! 还装的一本正经,又轻松随意, 生怕别人发现,他这不高明的动作! 还有那站在人群前头的,自然不好去点头晃脑! 把手缩回袖口里,看一个人头就在袖口里,掰一个指头。 真真的是做的天衣无缝! 角落里的常何,看着尉迟恭,不停的点头, 自己也是憋的辛苦,强自忍耐着笑意,不敢出声, 他可不想招惹这打铁出身的莽夫。 张公瑾诧异的看着,对面的牛进达,将两只手都缩进了袖口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妄之灾 第一百二十二章;无妄之灾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极点, 长辈的关怀和亲情,更是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是以看到长辈发怒,他干脆闭口不语! 他哪里知道,这秦琼可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和府兵同吃同睡,从来不搞特殊,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府兵,秦琼也当做是生死兄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才对秦大将军,极为尊敬,视为父兄般的存在, 秦琼的半生戎马生涯,历经大小战阵两百有余,负伤无数, 数次安危,都是手下府兵拼死救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手下的那些无名府兵,他秦琼早就命丧黄泉了,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是以秦琼本来就忠厚,又爱兵如子,到后来越加爱护自己的兵士,任何一个儿郎他都要关心过问! 如今听自家侄子竟然说什么专门的供应? 还扯什么小灶?李钰越解释,秦琼越生气,无名火上身! “你知道什么?做将军的,你不爱护自己的士兵,如何生存? 那下一刻生死不知的战场,你还能不顾士兵死活!自己开小灶? 汝可吃的下去? 还说什么饿着肚子如何带兵,怎么?饿着肚子就不能带兵了? 士兵们都饿着肚子呢?就你受不住?? 哪个不是母生父养? 就你娇贵? 还带兵?汝有这种念想,永远也带不好兵! 大兄一生忠勇仁义,人人敬佩,便是将军,都督,总管,都敬佩不已! 汝怎么一点没有学来? 尽说些刻薄寡恩的话!” 秦琼的一番教育,如连珠炮一般,轰击了过来,李钰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说的哑口无言! “叔父,侄儿知错了!” 旁边的郎将秦虎,看秦琼话告一段落,赶紧上来解和;“大将军,小郎君也是无心之言,并未太过, 大将军息怒,且小郎君年岁太小,不知轻重,何必如此大怒, 还需慢慢教导,大将军明鉴!” 李钰对上来劝解的家将秦虎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他还小吗?过了正元他也算十五了,农人家的子弟到了这般年龄也该婚配了,还能算小!” “启禀大将军,这小郎君自小被大儒教导,士出身,怎能理解那军中之事,还望大将军明查。” 李钰真是太感激这秦虎了,今天幸好有他在, 否则谁知道能闹成哪样? 看看周围几个护卫,见大将军发怒都躲开远远的, 也只有这秦虎才敢上来说话了。 心里默默打算,以后对这秦虎可要好生感谢一番才是。 秦虎的话确实让秦琼想到了很多问题,没错大兄在时太注重读书了,竟然不教导他兵法,军事, 看来大兄也不是完人呀! 不行总是这般学,对用兵一道,一窍不通可如何是好, 这三家皆是武将出身,可不能叫下一代断了传承! 大兄当年,先是用战功,为自己和知节铺平道路, 后又用功劳相抵扣,救下那柳万泉的性命, 非是如此,大兄当也是将军之身了! 想到此处,秦琼觉得十分有必要,对李大郎开始一番改造。 一定要将诸般武艺,兵法,尽数传授,才对得起大兄的结义之情,和照顾之恩! “恩,三郎所说也不无道理, 总叫大儒教导,恐怕将来太过偏,于武功一道,匮乏甚多,如此这般,如何出仕? 也罢,自今以后,就某与知节来教导他兵法战阵,行军调度之事! 但今日之错,不可不罚, 用兵一道可以再学,然这心念不正,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学的再好也是徒劳无功,难成大器! 来人呐!” “在”“在” 李钰听到秦琼叫人,就知道,这是要为说错话,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随着秦琼一声令下,旁边躲开的几个护卫,其中两个带头的快步走上前来,大声答应! “将他关进后院书房,自今日起,两日内只能饮水,不可进食,” “打熬一下他的心念,也好叫他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儿!” 李钰傻眼了,还有这种说法? 想要争辩几句,却不想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架起他就走。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叔父,侄儿知道错” 随着李钰的声音渐渐远去。翼国公的府门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败枪神 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饿坏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劝说下,前来书房查看。 却将正在吃烧鸡的李钰给抓个正着。 “嗯嗯,处亮,你说平时也没觉得这烧鸡多好吃,怎么这会儿, 就感觉说不出来的香甜呢” 李钰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个鸡,还舔了舔几个手指头! 靠着书房门,坐在里头的李钰,没听见程处亮回话, 也不大在意;“我说处亮,这烧鸡似乎有点太咸了些,盐巴放多了呀, 你家的厨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远了!” 说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长出了一口长气。 “吁” 一直不听程处亮说话,李钰开始觉得怪异无比, 这家伙平时就像话痨一个,怎地这会儿就卡住了呢? 拿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渍, 李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从门缝里往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 直看的小心肝儿,那是乱扑腾扑腾的直跳! 只见书房门外,秦琼背着双手看了过来。 程处亮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两个看守的护卫,自知有错,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便是两日都经受不住,汝可知晓,将士们在外拼杀的处境,是何等艰难了?” “回叔父的话,侄儿知错了,想来将士们饿着肚子,还要拼杀,肯定是及难受的!” “恩,不错,总算还知道将士们的难受,看来这两日之功,也并非真的无用,” “处亮” “伯父,侄儿在。” “汝不知某家要将他饿上两日之事?” “回伯父,侄儿知道的!” “恩,既然知道,就是犯错,来人呐!” “在!” 随着两声慷锵有力的答应,秦琼身后,立马站出来两个戴着甲胄的兵士, 今日下值,金吾卫大营从新调动了大将军的防务, 按期更换了这十六名护卫, 这些人个个彪悍,一身杀气腾腾, 可不会给你讲什么情面的! “将程处亮拉下去,就地抽上十鞭子!” “是”“是” 两个军汉,咧着嘴,一脸奸笑,就像终于找到了布娃娃一样, 上去就把可怜的程处亮,两只胳膊按住,不由分说就拉去了旁边, 另一个军汉,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扎, 程处亮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两个军汉一个打,一个数,分工倒也明确! 刷的一鞭子落下去,鞭子抽在身子上的闷声,立刻就传进了书房门里的李钰耳朵, 只听得李钰浑身一颤抖,好家伙,来真的?? 前世的李钰,见过不知多少家长对自家的孩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那叫一个稀罕! 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还真的抽啊,这程处亮也够硬气,一声都没坑! “四,五,六” 一次次的报数,夹杂着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 清楚的传进十米开外,李钰的耳朵里, 每一声下去,李钰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再抖一下 秦琼脸无表情,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门里头的李钰。 “八,九,十。” “报大将军,程处亮,行刑十鞭,已毕。” “哼!你们四个留下,每两人轮值一队, 今日起,三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只能给他清水,不可给予吃食, 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是!” 听着门外传来整齐的答应声,李钰的心凉透了, 家里的护卫还好糊弄,这行伍里的汉子,可一点情面都不会跟你讲的! 程处亮今日也是倒霉,给兄弟偷拿一只鸡, 就被抓了现形,平白的跑来挨了十鞭子,这叫什么事儿? 两腿岔开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伯父,若是没事儿,侄儿就回去了!” “恩,回去告诉你家那些兄弟,三日内不准来探视!” “是,侄儿知晓了。” “来人,带程二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莫要见了风!” 后边走上来两个秦府的侍女,搀扶着程处亮,一步一挪的离开! 两个放行烧鸡的秦府护卫,也被连累,罚了二十鞭子! 至此,整个烧鸡风波,彻底落下帷幕! 看着离开的众人,秦琼动都没动,“汝这两日,可有收获?” “额!回叔父,侄儿这两日,额一直在检讨自身,嗯也有思索这为将之道!” “哦?说来听听!” “是,侄儿觉得,这为将之道,必要先学会爱兵如子, 倘若将士用命,同心同德,奋勇杀敌,首先便胜了半筹, 若是克扣粮饷,恶待士兵,等需要之时,又军心溃散,互相迟疑, 以致令不能行,行不能止,必不战而溃,” “不错,爱兵如子乃是带兵的第一要紧之事, 若不善待,两军阵前,兵士怨言冲天, 稍有差池,便是大败。 昔日里,老夫也曾对阵两军阵前, 两军尚未接触,贼子就先自乱了阵脚, 待老夫冲杀上前,将贼兵击溃,却不见对阵之主将, 询问了一圈,方从溃兵口中得知,主将克扣军饷,又不看重兵士性命, 那阵前之乱,却原来是兵营哗变, 那对阵的主将,尚未出兵,就先被自己的手下儿郎,斩杀在自己的营帐里! 如此,你还敢小看此事乎?” 李钰听到此处,也是头皮发麻, 那死了的将军,真是倒霉透顶,还没有打起来, 自己就先被手下杀死在军营里。 这该有多闹心?多悲催?又何其倒霉!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随即又想到,可不是嘛,这里可是古代的大唐, 不是前世了,以前的思维方式必须通通改变, 否则,恐怕将来真的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钰心平气和的拱手行礼;“叔父,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 三日里,侄儿定要遵守叔父定下的规矩,不再偷吃! 如今在自家府里,还能偷吃,将来倘若遇到困境,又该当如何! 到时候,又去何处偷吃!” “然也,你能如此想最好, 不过这兵法一道上,爱兵如子只是一点, 想要贯通其中精要,还需学会很多才行, 光是知道爱兵如子,却不知天地理,亦不查山川地脉,又不会审时度势,终究是难成气候。 武侯有云;为将者,而不通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为庸才也! 孙武兵法也是提过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其中复述太多,暂时不与汝说! 但将者,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 若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而势者,因利而制其权也。 总归言之;兵者,诡道也。” 这些咱们以后慢慢来,如今你且先将心性磨炼, 汝要明白,这将有多种, 一曰冲锋,二曰陷阵, 三曰前锋,四曰压粮, 五曰攻城,六曰断路, 七曰破敌,八曰打劫, 九月坐镇中军,统筹为帅! 你别看前日里,来府中的二十多员将军, 其中真正可坐镇中军,统筹三军为帅者, 以老夫观之,还以卫国公李靖,与兵部左侍郎李绩,首当其冲! 此二人,谨慎稳重,纵观全局,审时度势,查山川,辩地理,知人善用,又张弛有度,进退有据, 行军之事,皆有章法可寻! 实乃不世出之人杰也。 汝日后当以此二人,为师, 严律己身,学习兵法,锻炼体魄, 以成大器,方能了却大兄未竟之功!汝可知晓?” “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侄儿定当以两位李叔父为样, 刻苦修己,将来必定出仕行伍,完成阿爹的将军之愿! 使阿爹在九泉之下,也好瞑目。” “如此甚好,老夫拭目以待, 望你能信守诺言,以慰大兄在天之灵! 老夫别的本事没有, 却于这兵法战阵,颇有些心得体会, 必定倾囊相授,大朗你若是用心刻苦,必不会差了那二李多少,” 秦琼说到这兵法战阵上的事,一股威严之气悄然而生, 那种强大的自信,让李钰也是感染的心潮澎湃。 李钰尝试着问到;“叔父,侄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何事?你且说来!” 秦琼一脸微笑的看着李钰! “额,侄儿想问,以叔父之能,是为何将? 不知是冲锋陷阵,还是押粮,断路,又或是攻城破阵? 叔父与那二李相比却又如何?” 看着李钰嬉皮笑脸的模样,秦琼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滑头的崽子,老夫之能,那些皆可为之, 当真以为老夫只会斩将,夺旗? 便是那二李也不敢小瞧老夫。 如若不然,何以被封上柱国? 汝以为,这一品的国公,是白赚回来的? 陛下之英明神武,不论治还是武功,皆是不世出的大英雄, 倘若老夫无能,陛下能缕缕将重任交与老夫? 李钰嘿嘿的笑了两声,立马送上马屁;“以叔父之能,必是勇冠三军,侄儿钦佩不已!” “哈哈哈,勇冠三军,老夫倒是不敢夸口, 不过老夫一生,大小战阵两百三十七场, 未有一败,铁枪之下,不知斩杀了多少当世名将, 你这滑头,且安心打磨意志,心念, 他日,老夫就将这七十二路赵家枪,传授于你,有又何妨? “赵家枪?叔父不是使的熟铜锏?” “老夫一生只用两种兵器,一为短,便是那熟铜锏了, 一为长,便是你那三国故事里,赵子龙一脉传承下来的七十二路夺魂枪! 当年,我秦氏先祖,便是那赵子龙的嫡亲长子, 亲身传授的唯一弟子!” 如今这世上,还会这路枪法的传人,恐怕也只有我秦氏一脉了” 李钰向往的念叨着;“七十二路夺魂枪,好霸气的名字!” 好家伙,李钰吃惊无比,原来这秦琼的枪法是赵子龙传下来的,难怪他如此霸气, 大半生的征战,竟未有一败,原来原因在这里,学会赵云的枪法,当然牛叉了! 估计就是兵法战阵,恐怕也是如此得来的。 “叔父,您说程叔父之能” “你这小子,也罢,就与你说个详细,你程叔父, 善于冲锋陷阵,且于行军之事,心细如发,可做先锋大将, 也可守城,亦可攻伐,厮杀起来也是把好手,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军中猛将,或镇守一方,或攻城掠地,皆可为之! 短兵相接之时,又有天罡三十六斧傍身,生人勿近!” 只是” 李钰正听得过瘾,忽然见秦琼顿住, 只急得抓耳挠腮,赶紧抢着说道;“只是什么? 叔父快些道来,真是急煞了侄儿。” “慌什么,些许小事,何至于急成这样,如此这般,将来如何带兵?” “额,是,侄子知晓了。” 李钰在着急,也不行,人家不说你能如何? 且这秦琼,生性稳重,行事稳健,自己这猴脾气,确实不对他的路子。 秦琼看李钰如此乖巧,便不再含糊其辞。 直接言道;“你程叔父就是吃了你这种急猴儿脾气的大亏! 当年学艺不精,着急闯荡,那天罡三十六斧,本是厉害非凡, 奈何他匆忙下山,囫囵吞枣,待使用之时,却只想起来三斧头, 是以,冲锋陷阵之时,难免会有些许瑕疵之处, 好在并无大碍,你程叔父,勇武过人,天生神力,亦能弥补三分。” “哦原来如此,嘻嘻。” 李钰心想;原来程咬金那三斧头,是因为在老师那里不用心学习, 下山之后又只顾游玩,给忘记个七七八八, 最后到用的时候,才知道重要,却只能想起来三斧头, 不过,以他那火急火燎的脾气,能想起来三斧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如此看来,这程咬金的三斧头,历史上也没有瞎说, 确实是止会三斧。多一斧头也木有! “叔父,程叔父他竟然还心细如发? 您老人家莫不是说错了人?” “说错?我们结拜兄弟三人,相交二十多年,能不知底细? 这朝廷里,知根知底的,哪个不知你程叔父行军之事,细之又细,天大的事儿,交给他,必定给你弄的妥妥当当, 否则,陛下怎敢将右吾卫,一卫兵权托付与他? 所谓的粗狂行事,不过是障眼法罢啦, 你程叔父的能耐,比你想的要厉害上许多! 乳臭未干,竟敢小看你程叔父,哼哼, 不论是两军对阵,还是单刀单枪,能胜过三弟的, 这大唐的朝廷里,也是屈指可数!” “好啦,也不与你再啰嗦,叔父来提点一下, 正所谓响鼓不用锤,这书房乃是咱们府里的禁地, 你当真就不知其宝在何处? 多少人想进来观看老夫的手札,你这滑头的崽子, 竟不知珍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秦琼说完,懒得搭理李钰,当场拂袖离去。 只留下李钰呆立在书房门里头。 “叔父,叔父,唉,什么宝贝你老人家到是说个清楚啊,我晕!”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热血兄弟 第一百二十四章热血兄弟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 将军开小灶,岂不是昏庸无能? 如此简单之事,阿弟竟然都能说错,如何不招耻笑? 想来此事,必成为长安城,武将阵营里的笑柄! 唉这众口悠悠,如何填堵?此也是你口无遮,拦咎由自取! 今后的言行举止,可要仔细小心,莫要再说那些无稽之谈!平白的掉了身价!” 李钰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是十分好强,又紧着面子。 如今被当做笑料,着实难受! 想起以后被武将圈子里的兄弟们笑话,李钰有些很不服气, 不就是行军打仗吗,小爷不懂可以学啊, 再说了,前世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 难道后世千年的总结,还比不上这些大唐的古人?不服了还! 惹毛了,把毛爷爷那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拿出来,还不亮瞎你们这些古人的眼? 下定决心的李钰,狠狠的说道;“大兄,小弟的想法就是, 即日起,开始学习兵法战阵,将那些行军之事,弄个清楚明白。 将来也叫别人,不敢小看于我!大兄以为如何?” 程处嗣想当然的说道;“如此甚好啊, 阿弟有这想法,才是我武将门户子弟应有之意, 早就应该如此,也不能一味的学,这兵法战事,也同样不能落于人后, 以阿弟的智慧,倘若学成,必定是统帅三军的大将之才,” “额,小弟可不敢夸如此海口,只是觉得, 众家兄弟皆知兵法要事,唯独小弟一人,总是一窍不通, 太也无能!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错,阿弟一日不知,尚且可以谅解,毕竟年幼, 可若是一辈子都不知?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说吧,你想从哪里开始,为兄也好给你指点一下路子,” 李钰哪里学过什么兵法, 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他前世里看都没看过。 也没当过兵,从哪里开始学习,还真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小弟也不知从何学起,不如大兄教我,” “叫某家教你?” “恩,是啊,怎么了?” “行是行,阿弟要学,为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奈何为兄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教将起来岂不是误人子弟?” 李钰向其他几个兄弟看过去,想要让他们给出些建议, 几个人见李大朗向自己看来,一个一个的,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李钰无奈的叹口气,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要不这样,咱们先去弄一些浅显易懂的兵书来, 慢慢从头学起,等有不懂的,再去向秦叔父和程叔父请教, 大兄以为如何?” “然也,却不知阿弟想从何处弄一些兵书战册?” 程处嗣听李钰说要去弄一些兵书,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小弟都计划好了,今日方才出来,头几天里,饿的头昏眼花, 浑浑噩噩, 且等我休息一天两天, 就去东西两市买一些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噗” 李钰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程处弼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就喷了一桌子! “怎么了?某家这是要上进,难道不是可取之事? 程老三,你何故如此!” “没,没有,某家就是喝呛了,你们说,你们说,某忽肚疼不堪,且先回避一下。” 哗啦哗啦的,几个小兄弟都找各种借口,离开了李钰! 唯独程处嗣一人没动,古怪的问到;“阿弟这几日被圈着,都做了些什么?” “嗨,别提了,大兄不知,小弟平日里一天就要吃上四回,或是五次, 这圈起来的几天,一天到晚没吃的,只能喝些清水, 我哪里敢乱动,否则岂不是更饿? 是以小弟几乎一直都在踏上躺着!不曾乱来。” 程处嗣听得直是摇头,把个头甩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怎么?这没有吃食,当然要节省体力了, 不然大兄以为应该如何? 难道天天起来蹦跶,蹦跶? 每日只能喝水,小弟又哪来的力气??” “阿弟不要怀疑,没有吃食,谁都无法动弹,这毋庸置疑, 为兄疑惑的是,阿弟怎么会想到去东西两市,采买孙武兵书? 自古以来,所有书籍,书简,不论武, 皆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平常百姓,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其中的孙武兵书,更是只有武将世家才有手抄本传承, 别说百姓了,就是寻常的大户,也翻不出一本来, 那东西两市,采买些笔墨纸砚,倒是容易,却想要其他,恐怕没有!” “哎呀,可不是嘛!我倒是忘记了这茬!” 李钰单手拍头,顿时醒悟过来, 这该死的记忆,总是让自己用前世的惯性思维来分析问题! 前世里,想要买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 直接去书店里要啥有啥,只要你有钱,拉一车回来都行,买的多了,还给你免费送回来! 这里可是大唐,外头的集市里哪有书卖给你? “额,大兄不说小弟又要闹出洋相,还好大兄提醒, 要不咱们找秦叔父和程叔父,要一些过来如何!” “然也,阿弟你聪敏一时,为何遇到事情却如此糊涂, 为兄家里有些简单的兵书,不过都是入门级别的, 改日为兄拿来与你看就是。 不过” 李钰急忙到“不过什么?” “不过没什么用处,真正有用的,都是将军们对每次战事的,经验总结,那些才是兵法的要髓, 可是每家将军对自己的手札,都视若珍宝,怎肯轻易示人?” 阿爹是个粗心大意的,他对战事的看法,尽在心中, 不曾写下什么,阿弟若是想学,只能去为兄家里, 和众家兄弟一同学习才是。 至于秦伯父这里,可那是了不得,大朗有所不知, 秦伯父可不是一般的大将军,虽不像卫国公那样,出神入化,也不像李侍郎那般显山露水, 可秦伯父也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只是秦伯父一向稳重, 从不锋芒毕露。世人少知罢啦, 便是那二李,也不敢小看秦伯父的! 阿弟若是想学,何不向秦伯父讨教,将秦伯父的手札讨来,为兄也好跟着占些便宜?” 李钰脑子里飞速的运转,这手札两个字怎么如此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第一百二十五章西市恶霸 大唐的长安城,分为东西对称的两部分, 东部是万年县,西部是长安县。以朱雀大街贯穿南北,而分界, 东部的万年县,领朱雀门大街以东,五十四坊及东市;西部的长安县领朱雀门大街以西,五十四坊及西市, 东西两市的布局一样, 四面各开两个门,市场里面有井字形的大街,里头还有很多小巷子。 东西两市不仅是唐长安城的经济活动中心,还是中外各国进行经济交流活动的重要场所,这里商贾云集,邸店林立,物品琳琅满目,贸易极为繁荣, 从奴隶,女仆,到各种奇珍异宝,铁器铜器,陶器,以及著名的唐三彩,应有尽有。 而去东西两市,采买生活所需,最后就成了买东西了。 十月底的天,算是秋尽冬来的交替时节,不论是游玩出行,或是走亲访友,都是最佳的季节。 午时三刻一般是长安城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这西市里, 各种马车进进出出,酒楼,店铺,成排成行,各种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一个满身绸缎的富家子弟,拉着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行走于西市的巷子里,一大一小都拿着糖人儿,吃的好不痛快, 两人身后,七七八八跟着漂亮的侍女与彪悍的护卫, 不用说,这就是李钰和秦怀道了, 自从刑满释放后,李钰才知道自由的珍贵, 是以最近天天出来东游西逛。尽情享受着自由的乐趣。 前些日子,去程府看望了程处弼,做了两个叫花鸡给他, 感动的程处弼拍胸担保,日后若是在被圈起来,他程二还会想尽办法给他偷送吃食。 之后这七八天一直忙碌着参加各种聚会,都是那些在蓝田购买过宅子的将门子弟,轮流宴请。 每日里与长安的勋贵子弟,大吃大喝,不知不觉已经融入到了长安新贵的圈子里。 “这位郎君,可要进来小店歇歇脚,吃上一个席面儿,” 对店小二点头哈腰的拉生意行为,心善的李钰并不介意, “哦,可以,本郎君便进去坐上一坐,却不知你们这席面有何讲究!” 李钰一边随口对付几句,一边拉着秦怀道随着小儿的指引,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里, “郎君您是外地来的吧!” “呦呵,眼力可以啊,不错,某家从洛阳过来的!” “难怪呢,您请坐,来来贵客这边请,这可是如今长安城时下最流行的贞观桌椅,” 一边伺候着李钰和秦怀道坐下, 热情的店小二“细心”的发现,四个彪形大汉,与两个漂亮少女,也不落座,围着两个小郎君 聪明的小二知道,今天遇到金主了, 这架势,必是官家子弟无疑,伺候好了,打赏是跑不掉的! “贵客有所不知,如今长安所有的酒楼,吃食都变了模样, 除了烧烤羊肉之外,前人的各种吃法,全都丢弃不用, 这席面儿可是个新鲜词,” 心情大好的李钰,开始调戏起店小二;“哦如何个新鲜法?” “回贵客的话,这席面儿说的是一些新的吃食花样, 听说是蓝田县一个贵族大老爷制作出来的, 这新奇的吃法,从翼国公与卢国公府里流了出来,只半月就传遍了长安城。 我家厨子的啊爹,与卢国公府里,一个老管事亲近, 是以,我家的席面,便是从卢国公府里学来的,算是长安城里相当讲究的了。 贵客您今天算是来对了,我家的席面价格公道,味道精美, 若是吃上一整个的席面,九个大菜, 只需六百出头,绝对的公道! 小人做主给您的零头摸掉,只给六百大钱就可。” 李钰没有让小二失望,在店小二殷勤的期望中,大手一挥,“尽管上菜就是!” “唉,得嘞,这位郎君,点了整桌的席面儿,九个大菜” 随着小二高声的唱过菜谱,酒楼大厅的其他吃客,都朝李钰这边看了过来, 李钰得意的抬着头,暴发户的样子,招惹了好几个吃客的白眼 “救命啊,,” “抓住他,” “快,快,” “你这贱民,闪开”“噗通”, “哎呀” 正在大吃大喝的李钰, 赶紧抬起头,伸长着脖子,也是着急的不行。 好看热闹,好管闲事的他,听见外面杂乱无章的吵闹声, 那还有心情继续吃喝? 正要起身出去看热闹,就见一青年女子,披头散发的奔进酒楼里来 紧接着,酒楼门口东西两头,两群地痞流氓打扮的闲汉,汇合一起,跟在后头就冲了进来! 看来那女人被两群闲汉,追的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躲进酒楼。 冲进来的女人慌不择路,一下就碰在李钰旁边那个空桌子上, 一个滚地葫芦,倒在了李钰的脚边, 后面两群痞子,也同时冲进了酒楼 一个光头带着七八个形形色色的闲汉,一步一步靠近前来。 看着地上的女人已无处可躲,光头也不再着急, 夜枭般刺耳的声音,就像钉子划过了铁皮;“跑啊,接着跑! 你这小娘皮,没想到还挺泼辣这下看你往哪里逃,哈哈哈哈” 身后一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地上的女人,似乎是被吓破了胆一样,瑟瑟发抖, 抬起头看见李钰稳坐不动, 身边站着两个美丽的侍女, 六个壮实的汉子,呈半圆站在这小郎君身边, 女人看着面善的李钰,一边发抖,一边泪流满面, 实在是无依无靠的她,像发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就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紧紧的抱住李钰的一条腿, “郎君救命,郎君救命啊!” 只来的及哭诉了一句,就昏迷了过去, 只听那光头得意洋洋的指示旁边的手下;“去,把她抬走,今晚洗刷干净了,老夫也好嘿嘿。” 两个嬉皮笑脸的痞子,嘻嘻哈哈的走上前来, 还一边回过头,嘴里说着,;“掌柜的,今晚享受过后,可别忘记了兄弟们呀!” 那光头眼睛直盯着李钰,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两个字;“好说!” 一群人竟将酒楼的吃客,和掌柜小二,当做了空气! 地上的女人又醒了转过来, 看着将要靠近的两个痞子,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藏进李钰的怀里, 可见害怕到何等程度! 李钰不紧不慢的亮了一嗓子; “慢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敢管闲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敢管闲事? “慢着” 对面的光头,看李钰的脸色,像是要管闲事的样子, 立马向旁边一个手下,打过去一个眼色, 那手下会意的点点头,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距离李钰身边不过一米处站定, 脸上充满了不屑!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位子上的李钰! 李钰面不改色, 身后六个蓝田带来的老府兵,犹如山岳一般无动于衷。 其中一个随意的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显得相当自然! 其中两个,立马不动声色的跨前一步, 剩下的四个,连动都不动,像是瞎子一般,不闻不问! 稳稳当当的站在李钰身边! 这些府兵都是战阵上厮杀了不知多少次的老手, 严格按照战场上的思路,进行分配, 对方还有八九人没动,这六人最多也就分出去两个 便是站出去这两个,也是关心自家郎君的安危, 若非如此,一个足矣! 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配他们六人齐出。 站出去那两个,如果连这十几个痞子都拿不下,也瞎搭了十几年的行伍生活! 这个距离,这种痞子角色, 对这些老府兵来说,有没有兵器在手,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他好好说话,环则罢辽, 倘若敢有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 随便哪一个,都能将这痞子就地格杀! 绝对不会让他有时间,去品尝死亡的痛苦! “汝是外来的吧?” “厉害,怎么就看出本郎君是外来的!” 李钰不慌不忙的应付了一句。 “哼哼!谁给你的胆子,也想来插手,万油酒庄的事? 且说来听听,是那家府里的郎君!” “不敢,区区乃是,蓝田新来” 李钰话说一半,就招惹来满堂哄笑, 那痞子笑的直捂住了肚子,回头朝着光头言道;“掌柜的,这厮是蓝田乡下来的,哈哈哈哈, 痞子笑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哼!” “乡下人,也敢来长安城多管闲事,涨了几个脑袋, 告诉他某家的底子!” 光头洒脱的说完,便在旁边的桌子前坐下。 仿佛这李钰就是一个蚂蚁,随手就可以碾压! “外来的,可知这西市的规矩?” 李钰脸色已经变得老黑,强自忍耐着火爆的脾气, 冷笑着问到;“本郎君不知,倒要请教!” “连这西市的规矩都不懂,还敢如此厉害!” 那边另一个闲汉,接过了话茬;“这西市里的规矩,万油酒庄乃是这西市的头羊, 今日还是第一次碰到瞎眼之人!真是无趣至及!” 光头又一个手下,打着哈欠说道;“年轻人,今日你可是惹了大麻烦。” “不知这位老兄,可有见教?” 李钰已经在怒火的边缘徘徊! 冷冷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旁边两个府兵也开始摩拳擦掌。 那能说会道的痞子,大笑两声,方才开口;“见教不敢当, 只是你今日恐怕不能竖着出去!” “哦?难道这长安城内,天子脚下,还能蔑视律法不成?” 李钰咬牙切齿的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句,心里发誓不再多说一个字。 “蔑视律法,我等不敢,但收拾你这小子,应该是绰绰有余, 倘若你既刻下跪认错,我等也可放你一条” “砰” 李钰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旁边的一个府兵,在李钰拍桌子的同时,踹出去一个大脚丫子! 那痞子正自羊羊得意,冷不防,一个臭哄哄的破布鞋,出现在眼前! 那痞子立马飞翔在半空之中,还暗自得意,自己终于学会了那些侠客的本事, 那痞子不偏不倚,整好落在光头的脚边! 光头眯着眼睛,无动于衷,却狠狠的问道;“不知小郎君,出身何府,可知王侍郎乎?” 这光头也是精明得紧,生怕这一个不对,就招惹了勋贵家的子弟, 还是问个清楚明白,最好,免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 “呵呵,某家就是那蓝田县,开国县子” “哈哈哈哈,我当是哪家的郎君,却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县子, 你可知这长安城,公侯遍地?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人命,某家兜底!” 光头听说是个县子,便安下心来。 光头身边的七八个壮汉,呼喊野叫的冲了出来, 李钰身前的两个府兵,神态自若,一个抱着膀子,靠在一个八仙桌旁,老神在在。 另一个府兵,却纹丝不动,眼睛一眨不眨, 直盯着冲上前来的众人! “噼里啪啦,” “哗” “扑通” “刺啦” 出手的府兵,看看倒在地下的众人,一脸的不屑一顾。 缓缓退下! 李钰心想,我草,架势不小,却如此不堪!真没意思! 对面的光头,瞪大了眼珠,傻傻的看着地上,一群滚来滚去的手下。 “原来是府兵护卫!动作倒也潇洒。 也罢,今日先不与你计较,来日方长, 哼哼!只要住在长安城的,总有一天会把你揪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光头不想吃亏,便留下几句场面话,就朝酒楼外走去。 看着准备离开酒楼的光头,李钰沉声呵斥;“哪里走!” 随着李钰的话音落地,那纹丝不动的府兵, 三步两窜,就拦住了光头的去路! “我家郎君还未发话,何不留下, 一个个的,着急往哪里去?” “汝敢动我?定教你们血溅五步之内。” “不必与他费话,且打断了双腿再说不迟!” 李钰懒得与这种泼皮废话!直接叫他吃了苦头再说。 “是” 随着一声干脆利索的答应,老府兵轻描淡写的踢出去一脚, 恰到好处的,踢在光头的左腿关节之上! 只听一声嘎嘣脆的声音响起,光头一只腿,呈现诡异的扭曲, 一只腿基本算是废了。 那府兵显然是深知人身的各处关节。出手就是狠辣的招数,毫不留情! 光头只来得及哀嚎一声,立刻昏死过去, 然而,善良的府兵,却并未就此放过光头, 狠狠的一脚又踹在光头另一个完好无损的腿上。 地上的光头,另一只腿, 也跟着变了形, 洁白的骨头茬子,露出肉体,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看到如此情景,地上一群扭来扭去的痞子,方知这次是踢在了铁板之上。 全部哑口无言,大气也不敢喘出来一口! “某家以为,汝等有多厉害,却原来尽是草包一群! 来人啊!” 旁边两个府兵一声大喝 “末将在!” “将这娘子带上,好生照看,回了府邸,再问详细, 今日某家便要替天行道,与这娘子,主持一回公道!” “是”“是” 两个府兵不由分说,就架起地上浑身发软的女子, 追随李钰朝酒楼门外行去。 目瞪口呆的酒楼掌柜与店小二,看着一群人鱼贯而出。 一个漂亮的侍女,拿出六百个大钱,放在了掌柜的桌前,也不说话快步离去! 待得一群人彻底走远,掌柜的和店小二,赶紧躲开远远的! 几个痞子忍着剧痛,来到光头身边, “这如何是好!” “慌什么!说你呢,快去通知,王家府邸的大朗,将这里的一切如实禀报!” “对对对,某家这就去通风报信!凉他们也走不了太远! 等万年县来了军侯,将这些贼人统统抓了进去,看他们还如何傲气!” “然也,到时候还不是案板上的粘肉, 届时,咱们众家兄弟,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废话少说,快速去禀报!” “嗯嗯!” 那痞子答应了一声,赶紧离开, 只是一手捂住腰眼儿,一瘸一拐的样子,要多搞笑就多搞笑! 周围的吃客,却全部低头,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 在这西市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这万油酒庄众人,有丝毫不尊敬! 也只有那外来的郎君,才好如此嚣张,太也不懂事了! 一众人等皆在心里替李钰拿捏了一把大汉。 虽然面子上不敢反抗, 但这些百姓心里,都盼望着那小郎君能有个结实的靠山, 将这西市里的霸主,嚣张的气焰,彻底打灭, 才能出了百姓胸中的一口恶气! 如此看来,这种地痞流氓,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百姓最厌恶的存在! 且不说这边已经在呼叫支援! 只说那边李钰带着众人,行走于西市街道巷子之间, 完全就没有把刚才教训人的事儿,放在心里! 也难怪,先不说李钰还带着爵位在身! 只说他的两位叔父,一个是火爆脾气的混世魔王,一个是不曾败过的一卫大将军, 皆是朝廷里的一品国公! 收拾这些流氓痞子,难道还能惹出什么祸事出来! 李钰更是压根儿就没把刚才的场面当做一回事, 一路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对这名扬海内外的东西两市,充满了兴趣。 走累了的李钰,方才想起身边救下的娘子。 随口问道;“你这娘子,如何就得罪了那些强人, 可与某家道来,倘若真有冤屈,本郎君就与你主持个公道又有何妨?” 那被救下的女人,闻听此言,普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边哭边说;“郎君大恩,奴家必舍命报答, 郎君且听奴家详细道来, 奴家与夫君,也是这长安城里的良民户籍, 只因婆母病重,夫君便去借了那万油酒庄的高利银钱一贯, 与母亲大人,买些草药,希望能救回重病的母亲, 奈何天不遂人愿,母亲大人终究是躲不过上天的安排, 等奴家与夫君,安排了母亲的后世,就赶紧变卖了田产,一贯又三百,送去了那光头府中。 可不想却因此,惹下了塌天的大祸!” “哦?如何就惹出来祸事?你细说端详! 借了他一贯,给他一贯又三,这是如何的厉害?难道还不够?” 那女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言道;“郎君有所不知, 那万油酒庄的光头,乃是这西市的恶霸, 一句话就将奴家夫君逼向了绝境,” “什么话,竟然能将你夫君,逼向死路?” “恩那酒庄的光头,说一贯三,也是不够,需要” “需要什么?借了一贯,还去一贯三,如此欺人,还是不够? 还需要何事?你且全部说出来,本郎君才能与你主持公道!” “是,那光头对奴家夫君言道,需要用奴家抵债,才能相安无事, 否则便要将奴家夫君,置于死地! 奴家夫君也是倔强的脾性,听了此话,怎肯善罢甘休,当场便将那贼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呜,呜,呜,可怜我那夫君,被一群贼人, 打了个不省人事,如此还不算,那些贼人又勾结官府, 将奴家的夫君陷害,弄进了牢中!” “奴家在家中安心等待夫君归来,不想昨日没有等到夫君回归, 却等来一群强人,将奴家弄走,去了那光头府里, 待奴家半夜里从柴房逃脱,这些强人又四处查找, 奴家便一路逃脱进了酒楼,便与郎君碰头,后面的就发生了这些, 奴家句句属实,不敢有片语隐瞒,请郎君救命, 我那可怜的夫君,还在牢中受苦,也不知会是何等模样,呜!呜!呜!” 地上的女人,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个详细明白! 只把李钰身边的六个壮汉,气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李钰前世里就嫉恶如仇,对待这种事,恨不得杀光了这黑社会全家! 但是限制于法律,又不敢乱来! 如今来到大唐,自己有爵位在身,背后又有两个国公叔父做靠山,还怕他个鸟毛, “容娘,你与这娘子回府, 好生安顿, 某家这就去会会那万年县的县令,且看他如何威风!难道还能大过大唐的律法不成?” “诺!” 容娘答应了一声,与另一个丫鬟,将地上的女人搀扶了起来, “姐姐放宽心,此事我家郎君必定与你主持公道, 救你郎君出来,想来不是难事,你且与我回府安顿, 耐心等待你夫君回来便是!” “呜呜呜,多谢郎君伸出援助之手,但只救出奴家夫君, 奴家奴家愿做一世奴仆,伺候郎君一生一世!” “哈哈哈,你这娘子,倒也有趣的紧,救你夫君,管你闲事, 乃是本郎君看不下去,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汝以为本郎君是有所图而来!” “奴家不敢做此想法,只是不知如何报答郎君大恩, 若是说错了什么,还请郎君大度,不与计较!” “好了,好了,且等本郎君救出你家夫君,你再感激不迟, 二虎,” “在” 你与刘大护送容娘回府,我与四个兄弟,且去万年县走上一遭! 看看那万年县令究竟是如何的厉害! “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末倒置 第一百二十七章本末倒置 “好了,且等本郎君救出你家夫君,你再感激不迟, 二虎,”“在” 你与刘大护送容娘回府,我与四个兄弟,且去万年县走上一遭! 看看那万年县令究竟是如何的厉害!“是!” 容娘带着被救的女人,由两个护卫,护送回延寿坊翼国公府邸而去! 当然是把秦怀道一块儿带了回去,这西市的东门,距离延寿坊,只一条街就到,翼国公府又在第三家, 如此近的距离,李钰当然不会担心出什么差错! 李钰带着剩下的四个护卫,走大街,串小巷,一路奔着万年县过去! 在李钰的认识里,此番去救出一个原本就是被勾陷,冤枉的百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何况自己还有爵位在身, 即便是自己爵位太低,在这长安城不受看重,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至少身后还有两位国公叔父,总不会没有一点用处吧? 是以,李钰压根儿就没把这次救人的事儿,想象的有多难! 李钰带着护卫从西市的南门出来,一路经过延康坊,来到了朱雀大街, 已经是时过了一半有余。 整个朱雀大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不论是赶车的,还是挑着担子的,或者空手行走的, 都是急匆匆来去,这十月底的天,黑的总是很快,当然要尽快回家了! “郎君,” “恩?何事?” 李钰正在看向马路对面两个姑娘,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声。 “启禀郎君,身后有尾巴跟着,已跟了一个多时辰了, 小人要不要去打发了?还请郎君示下!” 回过神来的李钰,不由自主的朝后头看了过去, 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呀! 诧异的看着身边的护卫! 李钰知道,这说话的护卫,在行伍里就是斥候的首领,想来也不会乱说! 估计是跟踪的人也有些手段! 就轻松的回应;“怕什么,乌合之众罢啦,不必理会!” “是,” “几个尾巴跟着?” “回郎君的话,前头是四个,不过经过延康坊的时候,走了两个,如今还剩下两个,” “无需理会,不过一群痞子而已!” 一行人刚刚进入万年县管辖的安仁坊,便发现对面一大群军侯, 带着一群衙门的公人,迎面而来! 一个一瘸一拐的痞子,指着迎面过去的李钰, 扯着嗓子叫喊;“就是他,就是他!” 两群人顿时迎面相对,人数上,对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几乎是五六十比四的概率! 李钰?别指望他了,一巴掌就能把他扇出去老远! 李钰不慌不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镇定自若。 在这长安城里,天子脚下,又有两位国公做靠山,这一世,他相当自信! 对面走出一人,穿着官服,看起来像是个带头的! 没有问候,没有程序, 有的是,直接了当的强硬手段! “就是汝等在西市挣强斗狠?” 李钰并未回复,直接反问;“不知尊驾何人?从何而来?又有何事?还请说个详细!” “恩?” 面对一连串的反问,那带头之人诧异了片刻, 才悠然说到;“本官乃是万年县县丞,只为你等闹市行凶一案而来!汝乃何人?” “哦,不才正是蓝田县开国县子” “哼,一个小小的县子,竟敢来长安城撒野,来人,给我拿下,带回去仔细盘查!” “是” “诺” “有” 县丞一声令下,身后传来一片杂乱无章的答应声。 “为何不叫我说个明白?贵县就不等我说个出处? 就不怕得罪了不该惹的人?” “哼!不过一个县子罢啦,还是外乡人一个,真是不知轻重死活, 汝可知,这长安城里,公侯遍地? 至于你姓甚名谁,带回去,详细拷问便是。 还杵在这里做甚? 给我拿下这行凶之人!” 李钰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官员,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的, 四个护卫紧紧的将他圈在中间!只要对方敢动手,顷刻间就要以命相搏, 压下心中的怒火,李钰沉声道;“慢着, 贵县如何得知某家行凶的?谁看见了?谁能证实?” “我看见了,午时三刻,你带着恶仆,酒楼行凶,我才被你们打成了这样, 我就是证人! 王县丞,就是他! 指使他的护卫闹市行凶, 先是伤人,后又强抢民女,我家掌柜的双腿,都被打断了, 此刻正在找人医治, 还有,我家掌柜的小妾,也被他们抢走了。 也不知被带去了哪里藏匿! 还请县丞为我家掌柜的主持个公道!” 李钰听着对面的痞子,居然将自己救人的行为,说成是强抢民女, 简直是本末倒置,直气的浑身发抖! 不过,对方是万年县的县丞,怎么说也代表了朝廷的脸面。 哪能真的公开对抗,那样的话,怎么下台? 岂不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李钰可没那么傻! “敢问这位县丞,即便某家在西市里指使下人行凶, 那也该是长安县出面才对,为何劳师动众至此,却要贵县出马? 且这阵势,恐怕不像是要抓人, 更像对待造反一般,何至于如此?” 对面的王姓县丞,也被问的卡住了壳, 要说也确实如此, 即便他当街行凶,也是在西市里发生, 这万年县地处长安之东, 确实手伸的长了些, 奈何自己也有苦衷啊,自己不过是王家一个分支,且还是庶出, 不但是庶出,又是庶出的次子, 得不到一点家族的力量的倾斜,便是这县丞的位置, 也是四处使了银钱,托了不知多少关系才得来的, 况且背后 倘若抓住这次机会,上升不太好说, 不过 想来以后得路,必会越来越通达了些,这倒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县丞也确实思量过对方的身份,几经衡量之后, 贪功之心终究是占据了上风! 不过一个县子而已,便是一个县伯,又如何?自己背后的势力,照样能将你整死在大牢里! 莫须有的罪名!还不是信手占来? 短短几秒钟时间, 王县丞就下定了决心,当机立断大声呵斥;“别说你是县子,就是县公也得遵守我大唐的律法, 当街行凶,又强抢民女,还敢巧舌如簧, 真当我大唐的朝廷,律法,只是摆设不成? 来人呐,给我统统拿下,但有反抗,就地射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当我大唐的朝廷,律法,只是摆设不成? 来人呐,给我统统拿下,但有反抗,就地射杀!” 随着那王县丞一声大喝,身后立马站出来二十多个军侯, 搭弓引箭,瞄准了李钰五人! 只等自家兵头一声令下就要将对面五人射成刺猬! 李钰虽然被四个衷心的护卫,圈在中间,可也不想叫手下白白牺牲! 更何况,一轮箭雨,四人就得趴下, 自己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了! 怕死的李钰,赶紧大喝一声;“慢着,” 对面的王县丞,知道他们也逃不过手心, 也就放心下来, “哈哈哈哈,汝还有什么话说?” “这位县丞,即使如此,某家便随你们走上一遭又能如何?” “先撤了弓箭,免得误伤人命!” “由不得你了,黄口孺子,竟然摆架子,真是自找苦吃,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别动,就算是闹市伤人,也是某家所为,与我的下人毫不相干, 这位县丞,就放我的护卫离开可否?难道大唐的开国县子,还求不下这个面乎?” 李钰生怕起他冲突,飞快的说完。 “也罢,本官也不想多生是非,便与你行个方便就是! 谁叫本官心软呢!” “郎君莫怕,自有我等护卫郎君,且先离去!小人誓死不屈, 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卫郎君周全” 四个护卫里的领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沉声低语! “嘘!你们分出两人,赶紧回去报信,本郎君就随他们走一趟有又何妨, 只记住告诉虎叔就行,莫要惊动了叔父,免得又被圈起来,饿的心慌!” 四个紧张的护卫,听了自家郎君的担忧,也忍不住心里偷笑不已! “是,” “郎君不必担忧,最多两个时辰小人必定带秦虎将军前来营救郎君!走!” 说话的护卫,叫了另一个,立马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行伍之人,干脆利索,执行起命令,也是毫不迟疑!绝不会拖泥带水!! 打发走了两个护卫,李钰三人不紧不慢的,朝对面走了过去! 刚到了对面,那尖嘴猴腮的痞子就一脚奸笑;“嘿嘿,某要看看,进了大牢,你这小子,如何还能嚣张得起来” “放肆!” 李钰话音刚一落地,旁边的护卫,就像得了命令,一脚就踹了出去! 这次护卫是气愤至极,也不留后手, 那痞子飞在空中,就喷出了一大口血雾, 等到掉落在地,已经无声无息,就去见了韩擒虎王爷! 韩擒虎乃是隋朝有名的大将,李靖舅舅, 故老相传,那韩擒虎,一生疾恶如仇,生性耿直, 临死之前的一天晚上, 邻居看到许多仪仗,行于韩府门前, 那些看见的邻居,惊奇万分,一番询问之下, 方才得知,这邻居韩国擒虎,原来是要去阴间,做那十殿里的大王! 几十个拿着弓箭的军侯心里,大声赞叹,好本事!果然是百战之兵! 至于万年县的三班人马,哪有军侯的经历? 这贼子的护卫,太也恐怖,只一脚就结束了一条人命! 前一刻活生生的人,这一刻,就去见了阎罗王! 如何能不害怕? 这些人平日里欺压百姓惯了,张牙舞爪的,随便呦呵一声,还不是把对方吓个半死? 哪里经过如此阵仗? 遇到这种真刀真枪的厮杀,三班人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生恐下一刻就追随了那倒霉的痞子而去! 只那些军侯,虽然也自发怵,却还能不动如松!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那王姓县丞,看见李钰手下的护卫再次行凶伤人, 心里无比的踏实! 前番在西市闹事儿,归长安县管辖,自己越俎代庖,还有些不太踏实, 此一刻,这家伙的手下竟然当众行凶,且出了人命, 如此这般,你就是县伯也斗不过大唐的律法, 哼哼!三日内,必定叫你求生不得又求死不能! 看你还能有多嚣张! 王县丞也懒得再生是非,一心想着,进去之后便由不得你了, 如何收拾?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到时候,就便是鸭子的嘴,也能把你彻底融化了去! 此时又何必斤斤计较! 想通此节的王县丞,皮笑肉不笑,:“郎君休要恼火,何必与下人一般见识?” “呵呵!某家无能,总也约束不了,下人!太也失败!” “王县丞明查!” “哼,先别得意忘形,郎君请!” “请!王县丞请!” 两人亲热的像是兄弟,并肩而行! 又礼节周全,竟不像是抓人与被抓,仿佛同僚一同进衙上班有说有笑的! 李钰剩下的两个护卫,看起漫不经心,追随自家郎君左右, 其实两人已经是在弦的利剑, 只一个不对,就立马可以厮杀开来! 埋葬多年的行伍生活,终于复苏,两个护卫,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 先不说这边李钰跟着众人去往万年县衙门! 直说离开报信的两个护卫,匆匆就回了延寿坊,翼国公府邸! 只因郎君有过交代,说与郎将秦虎既可!不能惊动了旁人! 是以两人严格遵守自家郎君的命令, 却逛遍了国公府,没找到郎将秦虎, 两人也不敢与任何人诉说详细! 只打听清楚,那郎将秦虎,今日去了左吾卫大营里当值! 两人也不废话,牵马坠蹬, 朝长安城外奔驰而去! 待两人到了左吾卫的辕门之处,两人立刻下马,步行前往! 废话,辕门驰马,那是死罪, 善自闯入,更是就地格杀! 两人久在军营!当然知晓规矩! “站住,汝乃何人,擅闯左吾卫大营,” 两个护卫精明无比,同时高举双手,以证明自己没有兵器! “这位将军,某也是行伍出身,如今要寻秦虎将军, 家有要事,还望通禀一声!” “哦!原来也是行伍之人,且站在那里别动,这就与你禀报! 别说本将啰嗦,即是行伍出身, 当知,本将随时可以将汝二人就地格杀!” “将军放心便是,我等二人不敢乱动,皆是秦将军家人,有要是禀告!” “如此甚好,来人,进去禀报秦凉将军!” “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牢 第一百二十九章牢狱之灾 “将军放心便是,我等二人不敢乱动,皆是秦将军家人,有要是禀告!” “如此甚好,来人,进去禀报秦凉将军!” “是!”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秦虎就晃晃悠悠出来辕门查看,到底是什么家人,前来找到左吾卫大营! 待出了辕门,才发现是,李大朗的两个护卫, 秦虎不禁纳闷了,今日出府之时, 那小郎君,带了侍女,护卫,去了西市游玩,说要好好查看一番,这长安城的热闹! 为何这两人又来大营寻找自己? 难道是那小郎君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想到此处,秦虎不在悠闲,三步并做两步,就到了两个护卫跟前! 三人互相见了礼! 秦虎就迫不及待的问到;“汝二人今日陪着小郎君出门, 为何又来了左吾卫的大营? 可是那郎君出了什么差池?” “启禀将军,正是如此,今日大事不妙,” “便是如此这般了,还请将军设法营救我家郎君!恐迟则生变!” 一个嘴快护卫,简单解释了诸般经过! 另一个护卫忍不住插嘴;“望将军莫要耽搁, 我家郎君止有一十四岁,一身的细皮嫩肉, 如何受得了那牢狱之灾!请将军明查!” 秦虎是何人? 秦琼的家将, 又是同宗兄弟! 虽说是出了五服,可这古代人,对于同宗的亲人,看的是极为重要! 这秦虎在翼国公府里,那是相当牛叉的存在! 虽是跟随了秦琼半生,却没有学会自家大将军的稳重, 反而是火爆如雷的脾气! 看见不平的事儿,都要出手管上一管! 何况这自家大将军的侄子? 且那小郎君,对自己恭敬有加!把自己当做是叔父辈敬重! 秦虎可是十分喜欢那孩子,如今竟然被那小小的县丞,给抓了去! 如何咽得下去这口恶气?? 生性火爆的秦虎,也不多话,嗷一嗓子;“来人!” 那辕门处当值的校尉,立刻挺直了身躯;“末将在!” “点吾亲兵五十,骑马来见,” 速速传令!” “是!” 只片刻之间,五十匹战马,呼啸而来,声若奔雷! “稀溜溜” 五十匹战马,整齐划一的站立在辕门之外的空地上, 那校尉牵马坠蹬, 秦虎也不说话,一个鹞子翻身,便上了马背! 顿时惹来一阵阵的赞美声! “好” “厉害” “将军威武” 李钰的两个护卫,也在心里,不停的喝彩, 果然是猛将手下无弱兵,这左吾卫的兵马,个个彪悍,勇猛无比! 这五十人便是去了战场,也能进出自由!显是日日训练, 百日不断之功! “驾,驾驾!” 随着一声声的催促,与马鞭声起, 五十三匹战马,如潮水一般,风卷尘沙,绝尘而去! 只留下辕门里,未被点到的军士, 嘴里不干不净的埋怨那点兵的校尉, 太也偏心,如此好事,竟只点了他最亲近的那些! 自己等人像是被遗忘的存在,憋在这辕门里头,出不得大营一步! “小郎君,里面请吧!” “哈哈” 面对县丞的奸笑,李钰哼了一声,走进了万年县的监牢里! 两个狱卒,还未有任何动作,就被李钰的两个护卫, 狠狠的瞪了一眼,吓的赶紧缩回去一边!不敢言语! 这些狱卒,可不是没眼色的,也曾见过有钱人家的富户, 更是见过一些功勋子弟,来了监牢之中, 非但不能欺负,还要好生伺候,如若不然,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抽过来! 今日这小郎君虽然身子单薄,却是气宇轩昂,一身的绫罗绸缎,还带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护卫, 估计又是高官家的子弟,否则,怎敢如此趾高气昂,对县丞都不屑一顾? 两个狱卒,本就没打算施展淫威的! 只是李钰的两个护卫,经验老到,深知这监牢之内, 初进来之时,必要经过一番下马威的! 是以就先下手为强,直接将两个牢头震慑住,免得随后还要再惹麻烦, 那县丞,将李钰送进牢房,就彻底松下一口气来, 哼,不论你在外头如何霸道,某家不管, 只将你哄骗进来,就由不得你了! 先去禀报了县令,交过了差事,今晚也好生款待一番自己! 明日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进了这牢房,也不怕他长了翅膀飞走! 看着县丞离去,李钰才开始将整个牢房审视了一遍, 这间牢里,人也不多,一共十三个罪人, 看到李钰的两个护卫,全部都躲在角落里。 “你,过来!” 李钰看到其中一人,身形高大,怕不有一米九了都! 李钰十分好奇,这种老实人怎么也会被抓紧来? 被点中的那壮汉,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郎君安好!” “恩,还颇有礼节,本郎君问你,你何时进来的?这间牢房里,可有头目?” “回郎君的话,小人进来方止半年, 咱们这间牢房没有头目,大家都是穷苦百姓,所以就相互照应着,” “哦,汝因为何事进来的?” 李钰饶有兴趣的充当着牢头的角色,玩的不亦乐乎! “回郎君的话,小人租种了富户的田产,交租之时, 尽是用的上等粟米,可那富户家里的管事, 非要说我交的是隔年的沉粮, 小人气不过,就与他争辩了起来, 后来那管事问我索取一百大钱,才能让我交粮,小人不给, 那管事便说要让那富户,收了我的田产, 小人情急之下,就出手打了他, 小人生性耿直,下手也没个轻重,就将那管事给打断了一条腿, 因那富户家住万年,出事的时候又在他府里, 是以小人就被抓了进来!” 李钰为何第一个要来问这个汉子? 皆因这三十多岁的汉子,面相和善,人高马大,一脸的憨厚之相,不像是歹人,所以就忍不住想问个明白清楚! “哦!如此看来倒是个爽快的人!” 多谢郎君夸奖,小人就是个种地的百姓,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拐弯抹角罢啦! 别的也没什么长处!” 那汉子说完还伸手挠了挠头! 憨厚老实的样子极为可爱! 李钰挺喜欢的,就又问;“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回郎君的话,小人是延兴门外,牛家村人,小人叫牛大!” “牛大?怎么起了这个名字?” “嘿嘿,小人父母双亲都不认字,一辈子就在地里刨些吃食, 就给起了这个名字!” “哦,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本郎君,顿顿都有肉吃,你可愿意!” 那牛大只看李钰穿着的绫罗绸缎就知道,他非同一般,这种衣衫,一套就够他种两三年地了 第一百三十章巧遇 那牛大只看李钰穿着的绫罗绸缎就知道,他非同一般, 只是这一身衣衫,就够他种两三年地了 这牛大,人高马大的,食量甚多,单他一人,就能顶上三人的食量, 穷苦百姓,哪经得起他天天吃饱?别说肉了,就是粗茶淡饭,也是经常吃个半饱! 如今这小郎君说跟着他,以后能吃饱,而且还有肉? 直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成,跟着郎君也可,只是小人今晚就要吃上十个窝头,额不,是十二个!” 牛大边说还边伸出手比划着! 牛大觉得自己必须得狠一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说话的富贵人家, 不要得狠一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赐给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 李钰笑的前仰后合,以为这家伙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确是,今晚要吃十二个窝头, “放心,今晚就让你吃的饱饱的,不但要吃饱,还要吃肉, 一会给牢头几个银钱,让他去置办一桌席面来就是!” “郎君此话当真?” 李钰也不说话,直接朝外头的两个看守勾勾手指头, 一个狱卒陪着笑,;“郎君,可是要去买些吃食?” 对这种有钱人家的郎君,这些狱卒可是非常喜欢。 跑个腿儿,就能克扣一些下来! 伺候好了,还能得几个赏钱,可就能给家里的崽子们,买上几个胡饼开开荤了! 李钰摸了摸腰间,还好最近和那些将军家的子弟,经常聚会, 才带上一些银钱在身上,如今手里,还剩下几十个大钱,和三个银饼, 李钰直接将一个银饼,隔着粗壮的木栏空隙,扔了出去, 外头的一个狱卒,赶紧伸手接住。 李钰又数了数,还剩下三十多个大钱。 “过来,拿着,你俩分了!也好做个跑腿啥的。 那块银饼,去给我整几桌席面过来,本郎君今日要请客,快去!” “唉,得嘞,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只是郎君您可也得清楚,这银饼,可非是流通之物,这兑换起来” 另一个狱卒急忙接口;“好叫郎君得知,这银饼,小人们拿出去兑换,恐会有些折损, 倘若不说清楚,怕郎君要生出误会!” “本郎君知晓此事,不管兑换了多少,都弄成席面拿来便是, 倘若多了,你俩也跟着吃上一顿好的!去吧。” “唉,唉,郎君放心,郎君放心就是,小人立刻就去置办!” 那答应的狱卒,高兴的转过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留下的这个看守,殷勤的找来一个马扎,开了锁,拿进来给李钰放下。 尽管牢里四面不通,并无灰尘,狱卒还是殷勤的擦过了一遍! “郎君请坐,小人先去找些清水来,郎君也好喝上几口,润润嗓子!不知可好?” “好,当然好了,去吧去吧, 汝若是伺候的好,待本郎君离开之时,就赏你一个小银饼!” “郎君且放宽心,小人一定会将郎君当做上宾来伺候,” 这留下的狱卒,听李钰说离开,一点也不觉得稀罕, 这种功勋子弟进来,最多也就呆一天,就会被家人接走, 撑死了呆上两天,这机会可是难能可贵,得伺候好了才行。 那一个银饼,就顶自己干上一年了!怎能不殷勤对待,这位阔绰的金主? 李钰坐着马扎,两个护卫就在他身后,一个靠在木栏之上,一个蹲在他旁边, 他发现,牢房里十几个人都慢慢不再警惕害怕的时候,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却还是躲在人群里头,靠墙角的黑影里, 李钰指着那人,;“你,就是你,为何躲躲藏藏,给我出来!” 那牛大听说今晚就要吃那种长安城新流行席面, 一直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巴不得那牢头赶紧回来, 这会看这郎君叫那墙角的犯人,也不说话,直接走过去,揪住那人衣服就给拽了出来, “郎见过郎君!” “你为何躲躲闪闪,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那人唯唯诺诺,也说不清个子丑寅某。 牛大已经开始进入了跟班的角色,;“郎君,这厮就是个痞子,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三个月前的一个夜里, 他偷到了一个寡妇家里,本来偷几件东西就走了,也出不了啥大事。 可是这贼子,看那家寡妇,生的貌美,就起了淫荡之心, 用强,将那寡妇给糟蹋了, 第二天,那寡妇就悬梁自尽, 这家伙东躲西藏的十几天,才被抓了进来!” 李钰不问还罢啦,这一问之下,越听越是生气,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你倘若一心待人, 也就是偷个情,你情我愿的,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顶多就是落个名声臭臭! 可这种强奸犯的行为,却是李钰最恶心的, 尤其是听到,那被糟蹋的寡妇,悬梁自尽,瞬间就眼睛冒火, 怒吼一声;“打!给我打死他。” 那牛大本就是个耿直的, 自从这贼子来了之后,牛大天天看他不顺眼,早就想揍他了, 只是自己也是身陷囫囵,不知要流放去哪里, 一直忍耐着,还惦记家里的老小,哪有心情揍人? 今日不一样了,自己也有了靠山,他看这小郎君, 穿着华贵无比,还带着两个明显就是府兵出身的护卫! 肯定是出身不同寻常, 牛大猜测,这必定是个什么官的子弟! 这有了靠山,牛大立马心情甚好, 心里也打了个小算盘,这小郎君说离开的时候,那叫一个轻松无比, 对自己陷进大牢的事儿,竟然浑不在意, 怕是住不了多久的,倘若自己能讨的这小郎君的欢喜, 说不定还真能把自己也弄出去, 即便是弄不出去,至少也拜托这小郎君出去之后, 给说个人情,自己也好被罚的轻一些! 也合该这强奸犯今日倒霉, 牛大早就看他不顺眼,加上自己被关了半年,怨气冲天,此刻又是一心一意要讨好李钰, 所有怨气,便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激发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去拳打脚踢, 其他犯人,刚开始没有人加入,全都躲开了去, 待看牛大打的过瘾,一个两个的也发起狠来,慢慢的加入战团。 只剩下最后一个,蹲坐在墙角里,也不上来加入! 一时间噼里啪啦,夹杂着痛苦的喊叫声,饶命声, 李钰的牢房里,热闹非凡! 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再没有了痛苦声,李钰也不叫停, 嘴里还继续大声念叨着;“那寡妇,已经死了夫君,无依无靠, 你这畜生,竟然将他逼的悬梁自尽, 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葬送在了你手里, 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十一个犯人围着一个,拳打脚踢, 只片刻间,就彻底疯狂了起来, 众人都将心中的烦闷,发泄在了这强奸犯身上! 没一会,就听牛大叫喊,;“别打了,助手,都别打了,” 众人这才慢慢停下了手,又赶紧四散开来, 那牛大看着地上的贼人,已经是一动不动,伸手摸摸那家伙的脖子,赶紧起来给李钰回报。 “小郎君,这” “什么小郎君?你既然要跟着我做跟班,就要学会一些礼仪, 要叫我郎君,不得带那个小字!听懂没!” “是,是,小人听懂了,郎君,这家伙,快被打死了,我看这都快没气了,可怎生是好?” 众人听说这人快断气了,都吓得各自躲在墙角, 众人本身的罪,还有没弄清白,这要是在牢中打死人,可是罪上加罪。 “慌什么?打死了最好, 打不死,那就让他也受受罪, 不论死活,都算给那寡妇出了口恶气, 不过,最好还是死了,免得浪费粮食!” 这话李钰敢说,那牛大可不敢接。只站在李钰身边,一声不吭, 这如此大的动静,就是死人也听见了, 外面那个看守的狱卒,哪能不知?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这种功勋贵族,别说在牢里打死个犯人, 就是当街打死个活人,也就是花些银,钱补偿一下,这种事儿,在长安城又不是没发生过。 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哪敢多管闲事, 再者说,这郎君进来之时,县丞可是叫了一声“县子”来着。 这种级别,哪是他好得罪的? 当然是躲的越远越好! 李钰坐在马扎上,翘着二郎腿,晃荡的悠哉悠哉, 身后两个护卫虎视眈眈,旁边的牛大身高马大, 一群犯人都躲的远远的,李钰看这情景,忽然就想当一把,号老大的瘾! “你,你们都站好,快点,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哪个敢说假话,蒙骗本郎君,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快点,给我站好了,排队,排队懂不懂?” 李钰看这些人傻儿吧唧的,就急得不行,站起来亲自指挥他们排好队形。 十一个犯人慢慢的排好队,李钰一个一个的审问, 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李钰也就没在让牛大打人,待审到最后一个, 李钰也真饿的不行,就失去了继续的兴趣,叫牛大代替, 自己坐在一边,喝着狱卒送来的清水!听着牛大审问! 那牛大看着李钰审了十人,也有样学样, 瓮声瓮气的问到;“你叫什么,是哪里人氏,” “我叫曾贵,家住长安城,怀化坊里,” 李钰看着这最后一人,二十多岁,站立不稳,好像一身是伤的样子, 就问大牛,是谁欺负了他, “启禀郎君,他是昨天才进来的, 这家伙刚进来的时候,比这会儿还要惨上一点,这歇息了一晚,还好受一些!” “哦!还是个新来的呀!” 大牛是李钰给牛大新起的名字,李钰觉得这样顺口一些, 牛大自己也觉得很好,大牛大牛,力大如牛,很适合自己。 只听大牛继续问到;“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我什么事都没犯” “恩?没犯事?怎会被抓了进来?” 大牛奇怪的问到。 “我” 大牛看他支支吾吾,着急的不行,“你这人倒是说话啊,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那男人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许是看见李钰的厉害之处, 直盯盯的看着李钰,沉思了一会儿就咬紧牙关,徐徐道来, “我母亲今年重病,我家又是贫苦之家, 实在又不忍心去看着母亲受罪,就去借了一贯的举贷回来,给母亲寻医治病。” 举贷,亦称举放、出举,这是一种不用抵押品的高利贷。 当时也颇为流行。唐时,富商大贾,多凭借手中雄厚的商业资本,积极从事高利贷活动。 他们苛剥百姓,利息奇重。如现存的一纸代宗大历年间的“举钱”契券:举钱一千,每月纳二百,计六个月本利并还。 有的高利贷者甚至得到“钥匙”的绰号。述:“陇右水门村,有店人曰刘钥匙者,不记其名,以举债为家业,累千金;能于规求,善聚难得之货,取民间资财,如秉钥匙开人箱箧帑藏,盗其珠珍不异也,故有钥匙之号。”。这种高利贷者,比强盗不差。 富商大贾们不仅“举债”剥削穷人,而且也向达官贵人们放债。 大牛一听这家伙竟然敢去举债,也是吓了一大跳, 待听说给母亲看病,又开始敬佩他的孝心! “你往下说,后来如何?你母亲可救过来了?” 只听那男人抬头望着牢房顶,眼神空洞;“没有,人终究不能胜天, 母亲大人最后还是走了, 母亲临走之前也只是花了半贯,于是我赶紧将田产变卖一些,凑合了一贯又二, 可是拿去的时候,对方又说要一贯三, 我只是个平常百姓,怎能斗的过那一方的恶霸? 只能忍气吞声,又凑了一百钱,再次送去!” 李钰听到这里,立马就明白了,下午救了的那个女子,所说之事,和这个男人说的,分毫不差, 且听那女子说,他夫君昨天被抓进万年县牢狱, 时间上也都吻合!李钰坐在一边,不动声色的听他继续讲下去! “我匆匆埋葬了母亲,就变卖田产,怕的就是每个月那两百钱的滚利,我等贫苦之家,如何能支撑下去?多一月就是要命之事! 可凑够了银钱,那恶霸却又不收,反而还抬高一百,我忍气吞声再凑一百拿去, 那恶人还是不收,也不还我举贷的契约! 我追问之下,恶霸方才说出,要我用我的女人抵债,还说不用再还钱。” 说到这里,只听大牛哇哇哇的乱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难道你就忍气吞声?任由那恶霸羞辱于你不成?” 那男人再次叹口气;“唉!!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破口大骂, 可是那恶霸,横行西市,乃是一大酒庄的掌柜,听说身后还站着朝廷里的勋贵,做后台靠山, 我一个人怎么斗得过?? 大牛急忙追问;“那后来如何了!你破口大骂以后呢?怎么就来了这里???” “那恶霸指使一群手下,将我打到在地,拳打脚踢,最后等我醒来之时,已经在这里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痛 “破口大骂以后呢?怎么就来了这里???” “那恶霸指使一群手下,将我打到在地,拳打脚踢,最后等我醒来之时,已经在这里了!” 大牛着急的说道;“你为何不反抗? 还不如和他们拼了,就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怕个鸟!” 曾贵无奈的叹口气;“我也曾与他们拼命, 倘若他们就三四个人,兄弟也是打铁的出身,干死他们也不惧怕, 奈何那恶霸,手下有几十个痞子, 趁我正与几人斗狠之时,就被敲了闷棍,方才被抓进来这里!” “可不是不敢反抗!这位兄弟别误会了去!” 大牛听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唉,本来以为,我先是被富户的管事讹钱, 后又忍不住动手伤人,被关在这里半年,已经是够倒霉的了, 没想到你比我要倒霉三分!” 李钰听见大牛感叹人生,也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上一世。 李钰的前世,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自由主义者,高兴了直接开着越野车带着他的史努比布娃娃,大江南北的闯荡江湖, 不高兴了,就在黑夜里,坐在阳台上,陪着史努比宝宝聊聊天,诉说郁闷之情。 前世里,他经历过三次失败,大起大落,也算是倒霉透顶了, 其中最厉害的一次,他的生意如江河日下,一落千丈, 李钰为了阻止失败的来临,不停的以贷养贷,最后九个车都卖了抵债,房子也卖的只剩下最后一套。 然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让李钰心痛的是,随着破产,亲朋好友都开始躲着他, 有时候,在大街上和亲朋好友相遇,对方吓的低下头,看都不敢看李钰一眼, 那时候的李钰,仿佛就是亲朋好友,眼睛里的凶猛野兽, 好像和李钰说几句话,就有被吞噬的危险! 那种逆境,比这倒霉蛋来,半斤八两,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倒霉催的曾贵,借高利贷,给他母亲看病, 李钰也是一样,曾经借钱办卡,给自己母亲看病就医。 也曾借贷,维持运转,和这家伙有何区别?简直是同病相怜! 想到此处,李钰同情心开始泛滥, 他知道,一个男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又身处逆境的悲哀 “曾贵,你可有想过,你被抓进来之后的事?” “以后得事?我不知道啊,我被他们打昏之后,醒来就来了这里。哪里知道以后得事情?” 曾贵很奇怪,这小郎君为何忽然有此一问。 李钰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昨天被抓紧来之后, 那个光头掌柜的,带着他的那些爪牙,去你家里, 将你女人绑走了,理由是你没有按时常还他的举贷!” “什么?他敢如此嚣张?竟然在长安城里,天子脚下,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来?” 曾贵很惊奇,下一秒又忍不住接口;“我没有不还,而且我是带了银钱去的, 这些人竟然拿了我的钱,还来诬陷于我!真是畜生不如!” “不对啊,郎君您怎么知道的?小人和郎君素不相识, 且从无来往,小人家的亲戚,宗族,尽都是些寻常百姓,从无郎君这种高门大户” 李钰看这曾贵疑惑不解,就打断了他的话岔子。 “你且听本郎君一言,再说详细, 今日白天,本郎君带着护卫,侍女,游玩西市, 正在酒楼里坐着,就碰到一个女人,慌不择路,被两群痞子追赶, 追进了酒楼,摔倒在本郎君脚边, 一个光头,带着十几个痞子,要将那女子抓走,那女子求助于某家, 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本郎君若是袖手旁观,恐怕她就要落入魔掌之中,受苦去了。” 曾贵听到此处,已是忧心如焚, 这郎君所说,十有八九就是自家的女人,否则他何以知晓,光头这个人的存在? “不知郎君所见那女人,身高几许?何等模样? 那光头可曾说过什么来路,又姓甚名谁!还请您告知小人,小人不胜感激!” 李钰不慌不忙的回答:“那光头姓甚名谁,本郎君不曾问得,就连那女子,亦是不知, 不过那光头的手下曾言,在西市,他们家的掌柜,就是规矩,还说什么万油酒庄来着,” 听到这里,曾贵急忙又道:“郎君可记得那女人模样?” “恩!比我高了一头,身穿翠绿色的衣裙,左边胸口还绣一朵牡丹花, 长相也算清秀,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李钰想了想救人的场景,回忆道。 听这郎君说出自家女人的模样,果然是分毫不差, 且那万油酒庄的大掌柜,也被形容的清晰可见。 曾贵确信,这郎君所说惧是实情, 得到家人的消息,曾贵反而更加着急,皆因这郎君只说了个开头, 也不知自家女人到底最后如何了! 焦急万分的曾贵,着急的直给李钰,做稽打躬,又是抱拳,又是弯腰行礼, “郎君心善,还请告知小人,那女子后来如何了?” “怎么?你和那女子有何干系?非要问得如此详细?” 李钰反正已经将那女子救下,左右无事,就忍不住想调戏这家伙一下, “回郎君的话,小人敢肯定您说那女子,就是小人家里的女人。 恐怕小人被抓进来之后,那些畜生就去强迫我家女人了,否则,她何以跑到西市里去? 小人心惦记家人,还请郎君可怜,告诉小人后面的事来!” 曾贵不停的弯下行礼!祈求李钰能将自己女人的安危说个清楚明白! “本郎君为何要告诉你!” 李钰一边偷笑,一边假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郎君的面相,一看便知乃是大善之人,还望郎君告知一切,他日小人必定回报!” 李钰不理曾贵的哀求,好奇的问道;“哦,你还会看相? 你且说来,本郎君这面相有何秘密?嘻嘻!” 曾贵急得一头大汗,赶紧回话;“小人背着母亲求医之时,曾经得到过一个老道士的指点,会些皮毛, 以小人看来,郎君眉心,有些许黑气,此乃小噩,并无大祸, 且郎君乃是王侯之相,日后定当飞黄腾达,直上云霄,必展翅万里,此小噩不足与论, 看郎君眉心之黑气,仿若游丝,又向下行, 小人断定,郎君此灾不过十二个时辰,最多明日,郎君必出此牢!” “呦呵,还挺厉害,有两把刷子啊! 不错,你所料不差,这小小的万年县,还想困住本郎君,那是不可能滴。 只是,本郎君又不欠你什么,为何要与你说个详细?”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的女人归我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女人归我了 “不错,你所料不差,这小小的万年县,还想困住本郎君,那是不可能滴。 只是,本郎君又不欠你什么,为何要与你说个详细?” 说起这万年县的牢房,李钰嗤之以鼻,这里当然困不住他了,两个护卫已经被安排去报信了, 只是这里交通不便,除了两条腿走路,就只剩下骑马了。 倘若和前世那样,两个保镖开车去请救兵的话,这会也该来人了! 李钰想象又不对,倘若是在前世,自己有两个这种大佬做靠山,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还用如此麻烦? 曾贵本就不笨,也知道付出需要代价的道理, 稍微思考一下便计上心头! “郎君若是相告,小人愿效犬马之劳,牵马坠蹬,追随郎君左右!”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挺聪明的嘛,还效犬马之劳! 你如今身陷囫囵,本郎君随时都会出去,你又如何为本郎君效劳?” 曾贵被看破心事,也不好意思很多, 只是惦记着自家女人安危,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小人虽然被诬陷进来,可是小人确实是带了银钱去的, 县令早晚会查明真相,想来小人也不用在这里受罪多久, 求郎君告知,我家的女人,后来怎样了,是否又被恶霸抓了去,待小人得脱牢笼,定要报答郎君之恩情!” 李钰看着曾贵十分惦记自己媳妇儿,想来两人必是夫妻情深,也就不再逗他! “放心吧,你那女人已被本郎君救下,两个侍女带着她回某家府里去了,不必担忧! 倒是本郎君,听不下那些痞子的恶语,便揍了那些痞子,又打折了那光头的双腿, 因此而招惹了祸事,才被万年县的县丞抓了进来, 你看!你女人没事,本郎君行侠仗义,惩治恶霸,反而被你家的破事儿牵连, 弄进来受这些活罪,真也不太走运!” 曾贵听说自己女人安全,已经被这贵人救走,心中大是安定! 对这郎君也是感激的不行, 整理了衣衫,抱拳行礼,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去, “多谢郎君大恩,施以援手,小人感激不尽, 方才小人心中确实有些想法,小人看郎君不是池中之物, 便想攀上高枝,借郎君之手,得脱牢狱之灾。 如今想来,也颇有些惭愧,我家的女人,得郎君解救,脱离苦海,小人也不知道如何报答, 待小人以后出去,我夫妻愿意真心跟随郎君左右,报答郎君救妻之恩!” 李钰想起来这曾贵方才还刷些小计谋,想求自己出手,救他出去, 便笑曰;“无须客气,本郎君也是看那女子,貌美,这才救下来,想要弄回去做个侍妾,是以不必感激!” 牢房里的众人听到这郎君行侠仗义,都很是敬佩,忽然就听他说要将人家妻子弄去做侍妾,都惊奇的长大着嘴巴, 怎么如此善良的小人儿,却又这般行事?一前一后,差距也太大了些,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只有李钰的两个护卫知道自家郎君这是故意说的玩笑话, 先不说郎君当时救人并不是贪恋美色, 且说蓝田县的县子府里,就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娘子, 也不见郎君行过人伦大礼,这曾贵之妻,只是相貌平平,自家郎君那会看上! 那曾贵听了李钰的话,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郎君说笑了,我家的女人,并不出众,怎会入郎君之眼, 且观郎君的面相,也做不出那些事来,郎君大善之人,施恩不图报,叫小人好生钦佩!” “没意思,都被你看穿了,不玩了,不玩了。” 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众人都扭头看过去。 原来是那个拿了银饼子,出去采买席面的狱卒回来了。 “快点,快点,这边走!” 随着两个狱卒的带领下,七八个酒肆的伙计,抬着食盒鱼贯而入, 那出去采购席面的狱卒,赶紧换上了笑容, 点头哈腰的过来汇报工作;“郎君,小人回来了, 郎君那银饼子,重三两, 一两可兑换九百二十钱,一共换了两贯,又七百六十个大钱。 这衙门口附近,只这家酒楼还说得过去,小人就去这家安排。 按照郎君的吩咐,全部弄成席面拿了过来, 那酒楼的掌柜,看小人是个大主顾,给的也算实惠, 五百二十钱一桌,因此便弄来了五桌, 米饭送来三桶,是哪掌柜送的搭头, 小人又采买了上等的胡饼二十个, 还余下八十多个大钱,郎君” 李钰不耐烦的挥挥手,都给你俩吧,左右不到一百钱的事儿。 回去也好给家里的孩童,买些吃食!” “唉!唉!多谢郎君赏赐!” 那狱卒笑眯眯的转过身,和另一个快速交换了眼神,两人对今天的买卖十分得意。 这狱卒一两兑换了九百七,却硬说九百二,先贪污了一部分。 又去相好的酒楼里,将五百二的席面砍价到四百八,又省下一部分。 余下的八十多钱,又被郎君赏赐了回来!这买卖就跑个腿而已,真真的太划算了! “慢着,” 刚转过去的狱卒,听见李钰呼唤,赶紧再扭过身子,“郎君还有何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一边答应,一边心里嘀咕;难道这郎君,算出来我克扣了银钱的事儿啦? 李钰皱着眉头道;“这连个贞观桌椅都没有,叫本郎君如何进食?” 旁边两个护卫,也呵斥了起来;“还不速速准备,好生伺候我家郎君!” 狱卒看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这才放下心来,又听说是没有桌椅, 赶紧陪着笑脸道:“有,有,有,郎君何需担心, 小人早就想到了此节,已经安排妥当,衙门口的酒楼,已经安排伙计抬过来了! 郎君请看,这不是来了吗!” 狱卒正在解释,就见两个伙计抬着一个桌子,往牢房里走来! 狱卒赶紧请李钰查看! “恩,不错不错,挺会办事,这五桌席面就赏你俩一桌。 对了,这里几间牢房?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欺负错了对象 第一百三十三章欺负错了对象 “恩,不错,不错,挺会办事,这五桌席面就赏你俩一桌。 对了,这里几间牢房?” “回郎君的话,我俩就负责看管这北边的,咱们这里头一共就两间,您这一间,里头还有一间。; “好,这五桌,你俩一桌,拿去里头一桌,剩下的,都搬过来!” “是,郎君先请坐,这就安排。” 狱卒一边说,一边将李钰牢房门打开,指使伙计将桌子搬了进来! 李钰的牢房已经被大牛,带着一群犯人,将那不知死活的强奸犯扔在最里头的角落里。 把空出来的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群酒楼的伙计,忙里忙外,快速的将桌子放好, 又放下一把大椅子, 几个伙计,将食盒打开,取出来陶盆陶碗,将一张桌子摆放的满满的,又给李钰装上了米饭。 李钰大大方方的坐下,将马扎给了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推脱不受,坚决要等李钰吃完,才能轮到他俩, 被李钰呵斥了一番,说他们迂腐,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般田地还要讲什么规矩?又不是在外头! 两个忠心的护卫,这才客套一番,在一边坐下, 按照李钰分配,大牛和曾贵领取一桌九个大菜,蹲在一边,大块朵朵。 剩下的犯人,得了一桌席面,给了一桶米饭,聚集在另一边角落里! 可能是饿了,李钰也不说话,只顾埋头苦干, 郎君不言语,两个护卫自然不会多说一句,也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万年县县衙, 县令王得富,正与那王县丞,在后衙吃酒, 二人同出五姓七家的太原王氏,乃是同宗, 越俎代庖,去长安县抓捕李钰,就是这两人商量出来的结果! 今日接到王家在京城的最高级别,吏部员外郎,嫡亲次子的书信,二王当机立断, 由县丞亲自带着三班人马,县令又调拨一队军侯,马不停蹄, 去往长安县抓人, 这王县丞幸不辱命,半路上就和一直跟踪李钰的痞子汇合, 将案犯李钰,带回了万年县衙门的大牢里, 这县令乃是王家分支一个小门户的长子,比县丞这分支的庶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直依靠在,吏部员外郎次子的羽翼之下,坏事做尽, 那西市恶霸,就是王家京城主事,员外郎王圭的嫡亲次子,王坦的摇钱树,也是王坦最忠心的走狗之一, 今天也该他光头倒霉,追一个女人,竟碰到一个乡下来的县子, 结果让人家的护卫,给当场打断了双腿, 那勋贵子弟王坦,对自己的走狗,也是维护至极, 一听说了这事儿,就安排人抬着那光头去寻医救治, 这边又派人带着手书,通知他俩赶紧去拿人, 书信里直接点名对方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县子爵位而已, 对于这种级别的小贵族,千年沉淀的王家,还真没放在眼里! 而那万油酒庄,表面上是卖酒的,其实是无所不干,整个西市,什么买卖都要插上一脚, 所谓的插一脚,就是收一点保护费,要的也不多,商家也都能接受, 那大掌柜的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天生疾病,没有头发,养了一棒子闲汉,充作打手, 慢慢的将生意做的越来越大,酒庄也确实是赚了银钱的! 还放追债,放贷,是王坦最主要的钱财来源之一。 今日自己的重要手下,被一个外来的县子给打成这般模样, 王坦如何能咽下去这口气? 指使二王立刻抓紧,操办此事,待自己医治了那光头,在来处置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这会儿,县丞将李钰押进去大牢之后,便进来后衙,找县令交差, 两人觉得,这次必须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尽量周全一些才是。 一至认为,办好此事让那王坦开心了,高兴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恐怕就得换上一换了! “不好啦,不好啦” 一个衙役一边叫喊,一边朝里面疯狂奔去。 正在推杯盏的两人,听到叫喊声,就心里十分不快, “混账东西,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万年县的王县令,看着刚跑进来还在喘气的衙役,沉声呵斥! 那衙役也顾不上别的,一脸焦急的汇报;“县尊不好啦, 左吾卫的秦将军,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骑兵,将县咱们衙门口,给围起来了!” 话音落地的衙役,继续使劲喘气,连肩膀和胸口都在起伏, 拿了袖口,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 县丞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浊酒,噗嗤一声就喷了出去, 好在他有所顾及,也反应及时,喷出来的瞬间,就将身子扭过来,一口老酒喷在了地下。 县令带着无限疑问高声问道:“骑兵?还围了衙门口?” “回县尊的话,正是如此。” 看到衙役不停地点头,擦过嘴角的县丞及时问话:“秦将军?哪个秦将军?” 王县令也接话;“可是上柱国,一品国公秦琼大将军?” 衙役听到两位领导的问话,头甩的像拨浪鼓一般;“非也,非也,不是翼国公秦老将军。” 听到不是秦琼驾到,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县令这才不慌不忙的沉下肩膀;“既然不是老国公到来,又是哪个秦将军? 汝休要惊慌,且慢慢道来。” 休要惊慌?人家把衙门口都给围了,口口声声,若不交出自家的侄子,就要进来捆绑县令, 几十个带甲胄的兵士,个个威风凛凛,一身煞气,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慢慢道来? “启禀县尊,那秦将军凶煞气满脸,说是县丞抓了他家大将军的侄儿, 倘若半柱香的时间,看不到他家大将军的侄儿出去,就要将咱们这县衙给拆了,” 旁边的县丞听见此话,心里已经沉了下去一半儿, 还兀强撑一口气:“放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拆就拆?谁给他的胆子!” 县令若有所思的问道;“他家大将军可是翼国公老将军?来者到是底何人?” “回县尊的话,外头来的是,正是那左吾卫大营里的,大司马,翼国公府邸的五品郎将秦豹,秦将军, 县丞今日所抓的那个外乡人,就是上柱国,一品翼国公,左吾卫大将军,秦琼,结拜大兄唯一的儿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彪悍兵威 第一百三十四章彪悍兵威 “县丞今日所抓的那个外乡人,就是上柱国,一品翼国公,左吾卫大将军,秦琼, 结拜大兄唯一的儿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如今秦将军正在衙门口等着,县丞可惹了大祸事了!” 这衙门的衙役,也是急心慌了,口不择言,竟然指点起自家领导的不是! 不过那县丞已经没有功夫埋怨了,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无神。 当时两人相遇,那郎君就说过的,不问清楚就抓人,万一惹上惹不起的怎么办? 自己当时一心想着,要抓住机会,在王家人面前立功表现, 加上王坦在书信里写的清楚,已经打探了消息,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县子而已! 如今看来,那王坦也没说错,确实是蓝田乡下人进城。 只是背景太也吓人,竟然招惹到了一品国公,大将军府里, 那些大将军们,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于的? 哪个不是火爆的脾气,霹雷闪电的? 只见王县丞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念到;“完了,完了,那秦大将军的侄儿就是混世魔王的侄儿, 这次招惹了大魔王,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不说县丞吓白了脸,直说县令王得富,听说抓进来的那个乡下来的县子,竟是秦琼大将军的侄儿, 一直拿在手中的酒樽,哐啷一声掉落在地,滚出去一米开外。 这叫王县令如何不惊? 那翼国公大将军秦琼,可是出了名的忠厚善良,与半数以上的武将都关系甚好。 不知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又数次相救陛下于为难之中! 不过这都不算唬人,真正叫人恐怖的 虽然老国公出了名的忠厚善良,可也是凶名远播, 那可是当今陛下的头号杀将,大半生的戎马生涯里,不知斩杀了多少好汉的性命, 手下从无贼将生还! 不论你是什么河北名将,还是山东的枪王,又或是西北的豪杰, 只要敢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下一刻,陛下就会派出大将军秦琼, 在两军阵前将你斩杀在地。 丝毫不会拖泥带水,虽受过多次重伤,却是从无败绩, 更不留下一个活口, 别看老国公稳重厚道,言语不多,在陛下的将军里,可属于第一号杀将,也是一个凶将! 如今抓了人家的侄子,这还了得? 自己不过是个没有依靠的,王家出了五服以外的分支小户。 在人家一品国公面前,和一个蚂蚁有何区别? 王得富用尽力气站了起来,看了看旁边,已经精神错乱的县丞, 他知道,指望不上王县丞了。 沉声叹了一口气,王得富开口;“快,快速去将那李县子与两名护卫请出来, 切莫让那郎君呆在牢狱之中!本县这就去前头衙门口,面见秦将军!” 要快,尽快办理!” 不放心的王县令再三嘱托,才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后堂。 待王得富来到衙门口,心里更加害怕,身子抖如筛糠。 只见衙门口处,一大堆骑兵,威风凛凛,个个都似凶神恶煞一般,对着衙门口出来的自己! 全是甲胄在身,如此多的兵士凑在一块,当真气势逼人。 一个铠甲鲜亮的黑面将军,站在最前头的火把之下,背着双手,沉声不语! 强自镇定的王得富,用力咽下去两口吐沫,迎接上前。 “不知秦将军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则个!” 只见那秦将军还未来的及答话,旁边一个校尉就开始暴躁如雷, 大喝一声;“呔!还不放了我家大将军的侄儿,更待何时?” 话音落地,那校尉将手里的马槊哐当一声, 击打在衙门口的青石砖地面上,直将青石板,敲打的石屑飞崩一角。 衙门口的军士,在那校尉的马槊落地之后,整齐的爆发出一腔怒吼!“威!” 王得富就是个官,还是呆在天下泰宁的长安城里做县令,哪里见过这种雷人的场面? 几十人一起爆发的怒喝声,吓的他裤裆里,已经挤出来些许尿意! 秦豹伸出一只手,抬在半空中! 几十个彪悍的士卒,整齐的将手里的马槊顿在地下,行动整齐划一, 甲胄的摩擦声,加上几十把马槊击打地面的声音, 终于将王县令的裤裆里,添加了一些黄白之物! 秦豹拱了拱手,:“县尊,本将有礼了。” 王得富赶紧拱手还礼。 “不敢,不敢!将军驾到,未有远迎,罪也!” “本将生性耿直,又不善言语,倘若说错了什么,还望县尊,莫要怪罪!” 秦豹好整以暇,处事老辣,将个场面话,话说的一个滴水不露。 “岂敢,岂敢!秦将军有话,但说无妨,请讲当面!” 王得富顾不上裤裆里温热的尿液!一句一句的回应着! “今日,本将在大营当值,闻得我家郎君的护卫来报,说是被贵县抓进了大牢,不知果有此事?” “额,这个这个” 秦豹身旁的校尉,显然是个火爆霹雷的脾气, 又是一声大喝:“呔,你这厮说话,为何吞吞吐吐,我家大将军的侄儿现在何处?还不快些说来!” “是,是是!此事多有误会,正要与将军分说个明白,” “哦?那县尊且说个大概,本将也好洗耳恭听!” “将军有所不知,今日本县,接到百姓诉求,说是西市上有人行凶伤人, 这本县怎能置若不闻,我朝律法严明,既有百姓求诉,只得前去查看, 将贵府郎君请了回来,问询一下事情经过, 本打算,问明原因,就立刻将贵府郎君送回, 却不想将军已然驾到,误会,误会呀,呵呵,呵呵,” 这王县令平日里说话,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拍马屁, 如今这会儿,三班人马只要在衙门当值的,都躲开老远,生怕惹了祸事上身, 只剩下他一个人自说自话,面对一群彪悍的,士卒兵威! 想说些客套话来缓解一下场面,都无人随和!当真也是无奈至极! “误会?即便是我家小郎君,在西市行凶,也该是长安县的事儿, 何以劳师动众,由贵县出马?本将愚笨,还请县尊教之! 第一百三十五章瘟神 赖着不走 “误会?即便是我家小郎君,真在西市里行凶,也该是长安县的事儿, 何以要劳师动众,由贵县出马?本将愚笨,还请县尊教之!” “额,这个将军莫要怪罪,皆因那告状之人,在这万年县居住,是以,才不得不为之!将军见谅,将军见谅!” 王得富不停的擦拭脸上滚落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应付, 生怕说错了什么,再把这群凶人惹的炸了毛! 王得富心里很苦,这秦将军看起来似乎是礼貌又随和, 实则是说话面面俱到,四处照顾的甚为周详,竟是滴水不露, 句句话语里,都带着软钉子,逼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哦,原来如此,不知县尊可查了清楚明白?我家小郎君到底是如何行凶?” 秦豹似笑非笑,步步紧逼! “啊?自从县丞将贵府郎君请回,本县一直在盘问县丞, 现已查明,虽是告状者居住万年本县,却非是那当事之人。 本县以为,应当不属于我万年县所属, 是以,差了那当值的班头,去请贵府郎君,出来与将军相聚! 只不知去了许久,为何还不见人来,将军稍待片刻,我立刻去请,立刻去请?” 这王得富终究是做了几年县令的,也不当面回答, 一番迂回曲折,只想赶紧把这里头的瘟神,弄走再说下一步, 再说了,这种话如何回答? 说那郎君没有打人?明显不是应对之策。 可你要说那郎君行凶? 这如何使得?? 话虽然也没说错,可这形势比人强, 别说大将军翼国公秦琼了, 就是这五品的左吾卫大司马,他都招架不住,根本不是对手。 何况人家还是实权派的人物,又带着一群凶猛的士卒, 想要找个理由,收拾自己这小小的县令,还不是信手占来? “县尊自己去,本将静候佳音便是!” “好好好,这就去请!这就去!” 王得富,得到秦豹的允许,赶紧转身离开,要多快,有多快,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威严 大牢里的李钰,也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吃饱喝足之后, 悠闲的坐在太师椅里,和大牛,曾贵聊天打屁。好不热闹! 经过一番了解,李钰得知, 这大牛,憨厚淳朴,性子有点太耿直了些,不过,也真是个好跟班的材料, 那曾贵却与这大牛又不同,竟还识字,粗通墨, 认识字的人,在这种封建王朝里可是并不多见。 寻常百姓之家,温饱都不好解决,哪来多余的银钱,去支撑求学。 这曾贵不但识字,而且思路清楚明白,你说一,他知道二,挺讨人喜欢的! 况且李钰是个很迷信的。 他觉得这家伙的名字,听着就吉祥如意,叫人心理舒服。 曾贵,曾贵增加贵气,寓意上,也耐人寻味。 李钰已经在心里决定,要收了这两个做个跟班手下! 那大牛,一个人能吃五个人的食量,难怪力大如牛, 不过这样也好,有这种人跟在身边,逛个商场倒是舒坦,能给你提一堆东西不是? 唉,只可惜再也回不去喽 正在和两个新跟班,聊的热乎,就见外头匆忙进来一人, 当值的两个狱卒赶紧迎接上去,“班头,来啦!可用过吃食,这里” 狱卒正要热心奉迎,却被顶头上司直接打断。 那班头火急火燎的,小声问道:“这小郎君进来,可有不敬重之处?” 狱卒心想;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的郎君,看班头这着急的样子,恐怕来头,只大不小。 “回班头的话,小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小心伺候了两个多时辰,未有怠慢之处。 班头放心!兄弟也跟着班头多年了” “废话少说,我且去请郎君出来!” 李钰看着进来的班头鬼鬼祟祟的和狱卒咬耳朵,也没当回事! 就见那班头三步两步走了过来, 还大声呦呵:“快,快将牢门打开,怎能将贵人锁在里头?真是放肆至极!” 班头一边装模作样,一边送上阳光般的笑脸:“郎君安好, 小人是今日当值的班头,奉县尊之命,前来请郎君,出去!” 李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歪着头看着班头:“怎么? 这会知道招惹不得了? 白日里,弄本郎君进来之时,那威风去了哪里?” “郎君息怒,郎君息怒,一切都是那王县丞的指使, 实在与小人无关,小人也是无奈,今日正好当值, 怎能不听那县丞的召唤?还请郎君明查!” 班头心里清楚的很,县丞是彻底完蛋了,就是县令,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不说那一品的翼国公大将军秦琼, 只说这郎君另一个叔父,这县令,县丞两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程咬金,可是出名的难缠至极,混世魔王的名头,在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且那大魔王护短的很,你将人家的侄儿,弄进了牢里,难道还能有好果子给你吃? 自己一个小小班头,白天跟随县丞出去耀武扬威, 这会心里已经吓了个半死,恨不得跪下认错, 以求得这郎君的谅解, 还好白天,自己一句狠话也没说过, 尚有回旋的余地,这会儿当然要将屎盆子,都扣在那王县丞的头上! 李钰将二郎腿翘了起来, “说说,外边怎么样了,可是来了人马,要找寻本郎君?” “郎君当真是料事如神,大智也,好叫郎君得知, 左吾卫,大司马,秦将军刚到衙门口,县尊已亲自出迎。 这边叫小人赶紧来接郎君出去, 还请郎君早起,待回到贵府,沐浴一番,也好去去晦气,又不耽误今晚就寝之事,可好?” 班头一脸掐媚的笑容,叫李钰瞅着恶心到了不行。 “不好!你们想抓就抓,想放人就放人?哪有这等便宜!” 李钰的两个护卫,本就是百战之兵,如今歇息了两个多时辰,再吃饱了肉食,更是显的精神抖擞, 两人虎背熊腰,一声不吭的站了过去, 在自家郎君左右两边一分,一边一个,抬头挺胸,身子笔直如铁枪一般! 更显出李钰的“势”,疯狂增长。 第一百三十六章军人的豪爽 第一百三十六章军人的豪爽 两个护卫虎背熊腰,一声不吭的站了过去, 在自家郎君左右两边一分,一边一个,抬头挺胸,身子笔直如铁枪一般! 更显出李钰的“势”,疯狂增长。 班头看李钰这瘟神,赖在牢房里面不出来,也是着急的不行! 换做别人,班头立马就上去拳打脚踢了,可是对这位大爷,他不敢,那种情况,想都不敢想。 “郎君大善,还请可怜小人,县尊若是不见小人请郎君出去,小人这饭碗恐怕难保, 再者,那秦将军还在衙门口处等待, 若是等上太久恐也不妥!” 最后一句总算是打动了李钰,什么班头县尊,李钰自然不会给他面子,没那个必要! 不过秦将军的面子,必须要给,人家可朝廷五品的将军,再者还是秦琼的重要家将, 又对自己爱护有加,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救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人家一直在外头吹风。 “也罢,本郎君就不再为难你就是,只是本郎君看上了两个小厮跟班,想要带出去,不知可否?” 李钰说着就指向了大牛和曾贵二人。 两人正在看平日嚣张跋扈的牢头,被李钰逼迫的左右不是, 冷不防这种好事真的轮到了自己头上,也是开心不已, 两人伸着脖子,瞪着眼珠,盼望班头赶紧答应了下来,自己就可以走出这可恶的囚笼! 班头对这里面的所有犯人,谁了什么事进来的,清楚明白, 这两人的事也算不大不小,一个打断了别人的腿,另一个和今日的事大有干系, 倘若这郎君只放一人,自己也敢答应, 事后运做一番,也能消化了去! 可是一次放走两人,他还没有经历过,是以有些迟疑。 毕竟这郎君拍拍屁股就走了,自己可是要在这里干一辈子的,不能不考虑的长久一些。 “郎君明查,若是放走一个,小人还可担当,这一次两人,小人也有苦衷,但请郎君体恤小人,不如就弄走一个如何?” “那可不行,这大牛力大如牛,本郎君府里,整好缺一个下力干活的, 又难得又性子憨厚,使唤起来也方便不是” 李钰不慌不忙悠哉悠哉的陈述着理由。 大牛在这里住了半年,早就想出去了,奈何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家里又无大门户的亲朋,要想出去,只能等着县令,审完案子,发配流放之时了? 这会听班头说只能放走一个,机会难得,憨厚的大牛立马走向牢房的栏删处, 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非健美选手的模样架势,扭动着身子, 想要证明,自己非常适合干一些力气活。 “至于这曾贵,能说会写,整好带回去做个记账的先生。” 倘若不成,你且去告诉你家县令,由他定夺便是。” 旁边的曾贵惦记自己女人,哪能落在人后,赶紧跑到大牛的身边,生怕自己不被选中。 “这” 班头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就听见,急快又杂乱的脚步声, 传进耳朵,赶紧扭头一看,正是县令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而来。 人还未到跟前,县令就呵斥道;“混账东西,叫汝来请贵人出去, 为何迟迟不走,磨磨蹭蹭的,到底是何居心?” 班头赶紧指着里面的大牛回答;“启禀县尊, 这郎君非要带这两人出去,做个小厮跟班,小人正在斟酌,是否可行” “斟酌个屁,如此小事还要斟酌? 郎君安好,本县这就做主,此两人,便由郎君带走可好?” 李钰拍着大腿,轻松言道;“罢啦,罢啦,既是如此,本郎君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片刻,随你们出去就是!” “都闪开,莫要阻了郎君的路,郎君这边请,这边请。” 王得富看李钰终于起身,赶紧命令一众手下,让开道路,好把这瘟神送出去。 “走吧,随本郎君回府。” 看着大牛,和曾贵一脸诧异的表情,还呆在原地不动,李钰提醒了一句,就起身而去。 还在纠结猜测,这郎君到底会选择哪一个出去的两人, 见县令一句话就定下了此事,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两人,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待李钰提醒一句,就赶紧追随在两个护卫身边,快速离开。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王得富暂时轻松了一口气下来。 总让那一群彪悍的士卒,围住县衙,王得富心里怎能踏实的了? 不论如何,先把这衙门口的危机解除了再说。 李钰众人随着班头的指引,带着两个护卫与新收的跟班,终于走出长安县的衙门。 看着秦豹带着身着甲胄的军士,列队迎接, 李钰的心里十分感慨,倘若不是背后有靠山后盾, 这辈子,恐怕也出不来了,还不是要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李钰脑海中一个声音在呼唤;我要变强, 总不能一辈子指靠别人吧,一定要变强,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在这里立足,才能保护自己和紧要的那些人儿。 其实李钰忽略了一些本质,不论何时,处在哪个空间,哪个时代,打铁还需自身硬, 都是一样的道理,男人不自强,软弱无能,或是养家糊口都难,自然是女权当道。 女人不强,必定处处被欺负,弱小到一定地步,就连自己的丈夫,都会想当然的把你忽略。 这是常识,也是常情。 “郎君可无恙否?” 秦豹看到自家的小郎君安然无恙的出来,衣衫整齐,鬓发不乱, 放下一口气的同时,也赞叹这小郎君颇有些手段,身陷囫囵,也能自保如此, 到也没有坠了自家大将军的威名。 李钰双手做拳,回了一礼, “有劳将军挂念,钰,完好无损。” 一句话说完,李钰又向士兵人群,做了个四方礼: “多谢诸位兄弟来此, 如此小事,却要惊扰四方,某家心中实在难安,在此有礼了。” 说完又郑重了施了一礼,弯下腰去。 对面的秦豹,抚着三寸胡须,点头微笑,这郎君随年纪弱小,却有大将之风, 如此礼贤下士,将来必是爱兵如子,三军拥护! 第一百三十七章 长安城可不是乡下人能来撒野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长安城可不是乡下人能来撒野的地方 对面的秦豹,抚着三寸胡须,点头微笑,这郎君随年纪弱小,却有大将之风, 如此礼贤下士,将来必是爱兵如子,三军拥护! 秦豹带来的亲兵,见自家大将军的侄儿出来,都欢呼雀跃,场面相当热闹。 军士完成任务的开心,立刻就显露无疑。 那火爆脾气的校尉,正在李钰身边,见这小郎君的礼仪如此周全,也跟着欣慰, 赶紧上前一步,将李钰托住。 他们这些武夫,最是喜欢坦坦荡荡,行事也是直来直去。 你看得起我,我就与你亲近,倘若你将我看做,不通墨的粗人武夫,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郎君何需这般多礼,既是大将军的家人,就是我等的兄弟,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葛图!” “末将在!” “此时已然开始宵禁,你带两人,护送郎君回大将军府,再来大营复命!” 秦豹见李钰安然无恙,也没必要再耽搁下去,随既安排军士,将李钰送回。 “末将得令!” 秦豹大手一挥:“儿郎们,上马回营!” 随着马蹄声起,一群大兵呼啸而去。淹没在黑夜之中。 “郎君请!” 李钰在大牛和曾贵,连推带送的帮助下,爬上那校尉牵过来的马匹。 大牛和曾贵,步行跟随,众人越行越远。 万年县县令王得富,总算是送走了这群瘟神。 长出了一口气。 “来人,备轿,待本县拿了县牌,去长安县一趟。” “是。” 旁边一个衙役答应了一声,就去进行准备工作。 王得富匆匆朝后堂而去。 后堂的县丞,正在来回度步,忽见县令匆匆而归, 赶紧迎接上前, “县尊,不知可解决了麻烦?” “唉,人都打发走了,可这麻烦却要如何解决?” 县令王得富也是愁眉苦脸! 旁边的县丞,也是一脸苦涩,这真是飞来的横祸。 王得富又叹口气道:“本县已经安排备轿,为今之计,只能前去王坦那里寻求庇护了。” “对,对,对,县尊果然思路清晰,我等为他忙前忙后,如今又为他得罪了两位国公, 倘若他不出面,咱们就直接去找员外郎, 陈述事情经过,说个详细,至少也给咱们指条明路不是?” “既如此,你我也不耽误,这就行动。” 王得富实在也没办法了,得罪了秦琼还好受一点,那程咬金可是非常难缠。 否则,怎会有混世魔王的名头! “县尊且慢。” 正要转身离去的王得富,停止了身形,“还有何事?” “我等连夜前去,若是王坦避之不见,何为? 不如以小弟之见,可托一心腹之人,持县尊手书,先骑马送去, 只说与王坦商量要事。其他的只字不提。 小弟与县尊,也即刻出发,随后就到,如此可好?” 王得富沉思了片刻,“也罢,就依此而行, 走吧,该面对的,终究是躲不过去” 待两人到了长兴坊,王圭府门处,等待多时的一个门子,将两人引进了府里。 “两位请,我家郎君,就在厅里等侯。” “好,如此多谢小兄弟带路。” 县丞一边应付,一边掏出十个大钱,递了过去。 待引路的门子离开,两人对望了一眼,整理好衣衫,推门而进。 只见内厅里两跟红烛,相互对应,屏风隔断置于两旁, 主位之上,可不就那王圭的次子王坦。 “见过郎君!” “两位不必多礼,请坐!” “多谢!” “两位深夜到访,说有要事相商,不知具体何事? 且某家还有一事相问,那乡下来的县子,可抓了进去?” 王得富看了县丞一眼,递过去一个眼色! 县丞会意直接道;“启禀郎君,今夜所来,正是为了陈说此事!” “哦,那正好,某今日气愤异常,手下禀报,只说是外乡来的一个县子, 并未说清何方神圣,刚好你俩个前来,如今可查清了那人的底子。” “查清了,那乡下来的,乃是蓝田县一个老县男,唯一的儿子, 前不久才提升了县子。叫做李钰。” “哼,不过一个男爵而已,刚升了县子,就着急来长安城里猖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得富两人也不好插嘴定论,只假装没有听见,聋子一般。 上座的王坦,越说越来劲儿, “这长安城,岂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他救走那女子便是,何以还用歹毒的手段,将白狼打成了残废, 实在欺人太甚,这口恶气,某如何咽得下去。 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某家便去会会,那蓝田来的县爵,嘿嘿!” 看着王坦咬牙切齿的表情,县丞不敢胡乱接话。 王得富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启禀郎君,下官正要说这县爵之事,” “还有什么?此人不是被你们抓进了万年难道是被他半路逃脱了?” “额,走脱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都相交多年了,又不是生人,何以吞吞吐吐?” 县丞看王得富困囧,赶紧接过话茬:“郎君稍安勿躁,只是那乡下来的县子,身后大有靠山, 前头刚抓进去两个时辰,便有左吾卫大营里,一个司马带兵前去,将其保释了出去。” 王坦听到此处,放松了姿态,向后背靠去:“有点意思了, 原来在长安城还有靠山,难怪如此嚣张,将白家的光头,弄成了废人,” 不过,那左吾卫大营,乃是翼国公的地盘, 大将军不闻世事,已有数年,且性情稳重, 手下将士也管的甚严, 竟有人敢私下里带兵出行营, 这可真是鲜有的事儿啊。” “不知那大营的司马乃是何人?” 王得富见终于说到了正点上,迫不及待的说到:“来的便是左吾卫的司马,翼国公府里的郎将秦豹,” “什么?怎么就和秦大将军扯上了干系,你且仔细道来。” 王坦听说是一卫的司马,救走了对头,虽然诧异那乡下来的,竟然还有靠山,却也并不惊慌, 待听到和大将军秦琼,扯上了关系,就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免得和国公府结下仇怨,可不是明智之举! 第一百三十八章下套 “什么?怎么就和秦大将军扯上了干系,你且仔细道来。” 王坦刚才听说是左吾卫的司马,救走了对头,也没什么惊奇,毕竟一个县子爵位,有几个亲戚也算正常。 待听到和大将军秦琼,扯上了关系, 就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免得和国公府结下仇怨,可不是明智之举! 王得富仔细斟酌着话语,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叫郎君得知, 那蓝田来的县子,乃是翼国公大将军秦琼的侄子!” 说完王得富仔细看着王坦的脸色,只见这王家的郎君, 提起来李钰,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 慢慢的面沉似水,越来越黑! 王坦本以为,撑死了那对头能找两个五品六品的官员出来, 哪能想到,竟然是翼国公的侄子,心里也是震惊的不行。 不管是什么侄子,都是很大的麻烦。 倘若他是个明白人,此事也好处理,备些礼物,去翼国公府拜访一下, 未必不能解决,奈何这王家的二郎,从小到大,都被当做天之骄子,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穿用府都是紧着最高规格来, 二十年的岁月里,从未经历过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太顺利了,要啥有啥,难免就生出骄傲之气,很是有些狂妄自大, 这王坦,平日里笼络了一些下九流的痞子,经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从未有人悖逆过他,这次竟被那乡下来的泥巴腿子,生生的打破, 他觉得,那泥巴腿子打的不是光头, 这打的是他王家的脸面,打的就是他王坦的脸, 自己最忠实的狗,被打残废了双腿,怎能叫他这蛮横惯了的世家子弟,咽下去这口气? 可是那乡下人,不但是秦大将军的侄子,还是那混世魔王的侄子, 倘若同时对上这两个一品的国公,王家恐怕真有些吃不消, 可是就此放弃,不闻不问,以后自己,如何在这长安城立足? 最得力的手下被废了,自己都不敢言语,岂不是招人耻笑? 十分不甘心的王坦,随口应付道;“先不着急,且将今日之事,仔细说来,” “是,不过这事乃是王老弟,一手经办,就由王老弟来说个明白。” “好。”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启禀郎君,下官已经如实相告,句句属实,请郎君明查!” 王坦听了万年县县丞,王军诉说的经过,一言不发, 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王得富与王军面面相视,也是摸不着头脑。 忽然之间,王坦就停在了县丞王军跟前, “我来问你,方才你说,那李钰的护卫,在坊里街道上,踢死了光头的一个手下?此话当真? 县丞王军,不知王坦为何说起这个,只顺口回答;“然也,如今那叫铁蛋的尸体,已被其家人领回。” “我再问你,那死了的痞子,家住何方,户籍又在何处?” “回郎君的话,这个倒不用查,因他妻子前来领认尸首,是以下官知晓。 那叫铁蛋的痞子,姓郭,名唤郭铁,本就是万年县人,家住修政坊里, 只是整日不回,却在西市跟着白狼厮混。” “哦,” 王坦面露微笑,一个哦字拖着长长的音节。又回到太师椅里坐下。 他不说话,王得富与王军自然也不轻易开口。 只等王坦思索了片刻,又才言道;“那乡下来的,强行带走了大牢里两个犯人?” “正是如此,当时那司马秦将军,带着几十个甲胄在身的军汉,杀气腾腾,围了万年县的衙门口, 下官只想赶紧打发走那群瘟神,是以不得不答应此事!” “如此甚好!” “好?” “好?” 看着两个王家的分支族兄,疑惑的样子, 王坦立马换了副表情,笑脸以对;“两位兄长,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得富还未说话,县丞王军,就抢着说道;“不敢当,郎君有话,但说无妨。” 王得富看王坦看向自己就赶紧说话表态;“请!” “好,那某家就将此事捋上一遍, 如今之事,我等已经得罪了两个国公,” 两人听到这里默不作声,虽然说出来有些别扭,但也确实如此。 “这秦大将军为人忠厚,且已不问政事数年,还好糊弄一些, 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可不是善茬,不知两位兄长,以为然否!” 两人沉重的点点头,废话,若是好伺候,还来找你? “此事那程咬金还尚且不知,以他的脾性,日后倘若得知, 自家侄儿被你二人,抓进牢中,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我王氏千年的世家沉淀,朝廷里,又有宗族数十人,盘据于三省六部,倒是并不惧怕, 不过,是否能因两位兄长,而出尽全力,这个某家实在不敢断言!” “这如何是好?郎君,我等兄弟,可是为了郎君办事,方才错抓了卢国公的侄儿, 这这这事郎君若是袖手旁观,未免太也无情!” 县丞王军,对上普通百姓,自然是耀武扬威,步步为赢! 可这会得罪了程咬金,他是忧心如焚,连饭都吃不下去。 是以壮着胆子,怼上了王家二房嫡出的次子王坦。 “兄长休要着急,某也没说不管,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兄长想象一下,王家可会为了两位五服以外的分支子弟, 与当朝正值壮年的大将军,彻底闹僵?就是某在中间周旋,恐也难尽全功啊!” 县丞王军,听到此处已经绝望,最后狠狠地说道;“倘若那混世魔王真的揪着此事不放, 下官便辞官归乡,带了妻儿老小,回太原隐居就是!” 王坦嘿嘿两声冷笑, “兄长以为就如此简单?那混世魔王的性子,兄长还不知道? 倘若不追究此事,便则罢啦,若是那魔王一心挑事” “怎么?难道他程咬金还能杀了老夫不成? 老夫虽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丞, 可也是朝廷里,下过书的官员,他程咬金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乎?” 唐朝有上下县之分,上县为长安城万年县,长安县,此两县的县令都是六品,县丞便是七品。中县的县令为正七品,下县县令为七品下或者正擦品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阴谋诞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阴谋诞生 王军惊怒交加,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这件事王得富也参与了其中,此时当然要和县丞族弟,穿一条裤子, 便开口帮腔;“正是如此,我等两人也是朝廷里的官员, 他程咬金还能杀了我等不成?眼里便真没有了朝廷律法?” 王坦看看也差不多了,决定再火上浇油一把,也好将心里的计划坐定下来! “兄长以为不敢?那程咬金的性子,谁人不知? 当年窦建德手下一个郎将,已然降了朝廷,又被封了官职, 只因说了他二哥秦琼几句坏话,就被他寻找了个由头,斩杀在大营里, 平定辽东部族判乱之时,听说只为了个罪臣之女, 就将两个五品的地方大员,盖上克扣军饷的帽子,直接砍头。 他亡妻的侄儿,在山东被人欺负,这魔王千里而去, 将罪魁祸首就地正法,又监督县令,将其家人尽皆流放岭南, 最后还不解气,又埋怨那县令办事不力,借朝廷之手,将其革职查办 种种,种种,何其霸道?又可曾讲过道理?” 王军听了这些,长安尽知的魔王旧事,倔强的头颅,不禁又耷拉了下去,;“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不成?陛下就任其胡来?” 王得富也赶紧在一旁接话;“然也,陛下英明神武,怎可由他放肆。” “两位兄长怎地还未明白?那程咬金,曾经救过陛下两次性命不说, 又是忠心耿耿,且能征善战,陛下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得富与王军仔细想想,又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彼此都承认了王坦的说法! 有关于程咬金的事迹,根本不用去打听,谁人不知? 方才二人不愿意承认罢啦。 这会被王坦直接说破,拿到了桌面上,两人不得不承认,事实也的确就是如此, 王坦没有添油加醋,非但如此,还句句属实。 否则,两人何以连夜赶来? 县令王得富思来想去,终究是不得其法,只能求助于王坦。 “郎君莫要袖手旁观,说来此事,也是因郎君而起,否则我兄弟二人在衙门里当值,哪来这些恼人的事情?” 王军听到县尊直接将事说开,狠狠的点了点头, 若不是给这骄傲的世家子弟出气,怎么会得罪程咬金那魔头? 只听那县令继续言道:“如今,为了郎君, 我兄弟二人,平白的招惹了祸事,倘若郎君真的不闻不问,我二人也只能去拜访叔父了!” 这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说完,两人静静地看向这跋扈的世家子弟。 “两位兄长稍安勿躁,某可曾说过一句,要隔岸观火的话来? 只是陈述其中的厉害,将事情剥茧抽丝,弄个清楚,再做定夺。” “可那程咬金的侄子今夜回归,不出数日,此事必定会被他两位叔父知晓, 倘若那乡下来的,忍不下这被抓的恶气,再添油加醋一番, 界时,那魔头发起疯来,谁人能够阻拦?” 县丞王军见县尊族兄说的句句在理,也跟着凑合;“县尊之言甚是有理, 自从得知那乡下来的郎君乃是两位国公的侄儿,某是寝食难安,忧心如焚, 倘若不想出个万全之策,难道就等着那魔头打杀上门?” “两位兄长不必着急,某自有计策对应!” “计将安出?” “计将安出?” 万年县县令王得富,与县丞王军,不约而同的问到! 见两人终于认清事实,王坦露出自信的笑容。 将心里的计策,全盘托出。 王军听罢眉开眼笑, 王得富却小心的问道;“此计虽好,不过,只能将那乡下来的弄倒, 又如何能叫那魔头安生?还需要详细规划!” 王军也不停的点头,;“需想个完全之策,最好是联络上那魔头的各路死敌, 大家联合起来,否则,只靠我等,恐怕力有未逮!” 总算这王军还算不糊涂,也知道凭借他们这些人,想和程大魔头对抗,还嫩了些,顶多就是给人家制造点麻烦罢啦! “某得妻弟,在御史台里,可以联络一下。” 为了生存,王军也是豁出去了,总不能等着程咬金找上门来吧? 王坦摆摆手阻止了王军;“先不要惊动,这第一步,咱们不需要太大动作,不过确实要联络一些亲朋,宗族,助威的。” 王得富也狠下了心来, 自己费尽心机,又花了大笔的银钱,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个六品的县令, 如今,让他辞官归去,好好的一世富贵荣华,就此结束,心里哪能不憋屈? 且还要躲避程魔头,他还真是心有不甘, 想了许久,他才下定决心,露出真正的家底;“某家虽是王氏庶出,确也不是那无根的浮萍, 某家妻侄,也在吏部数年,虽然品级不高,却也能在适当的时候,施以援手。 且某之母亲,也是出五姓七望之大家,几位舅舅,也同是在朝为官, 如此这般,咱们几家联合起来,未必就斗不过他程咬金!” 王坦听着两人的话语,自己心里也是兴奋不已, 他虽然嚣张跋扈,却也并不是不讲一点情分的人, 否则,何以会叫人去抓李钰,给自己的手下报仇? 对待手下尚且如此,何况这两位族兄,与他亲厚多年, 又为他擦了不少的屁股,哪能放任不管,任由别人欺凌? 只是他从小到大,被宠坏了的,被家长惯的那叫一个目中无人,才是真正的不知天高地厚。 至于他自己本身,却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来。 “两位兄长放心,某虽不能睡服王氏宗族的力量,但是约上几个交好的族人,或者长辈,还是力所能及的! 两位兄长也是知道的,某在王氏也有自己的亲厚之人群, 特别是八房的两位叔叔,与大房的三郎,与某最是亲近, 待这两日,就邀请他们前来聚上一聚,届时也好为两位兄长引荐一番。” 两人同为王氏分支,这王坦所说这几人,两人也都知晓, 且早就想攀龙附凤,奈何王坦一直不肯引荐, 却不想为了此事,竟能得偿所愿,也算是意外惊喜了。 假如这几人加入进来,即便不能斗赢,至少两边的势力,也不相上下了。 王得富终究是心细,虽然联络上三人的亲朋好友,也算本钱忠厚,可还是不太踏实, 于是问到;“郎君所说,联络那魔头的死敌一事,不知如何安排?说了出来也好大家心中有数,” 王坦知道,想要两人不遗余力的站立在自己的阵营里,必须拿出诚意才行, 于是将最后的想法,算盘而出! 两人听罢方才彻底安心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今夜谁来伺候 第一百四十章今夜谁来伺候 李钰被几个左吾卫的士卒,一路畅通无阻的,送回到府中,已经是半夜十点了, 秦琼已经歇息,李钰便不好再去问安打扰, 拐了道,带着两个新跟班,回去自己的大院子里, 他住的院子,是秦琼为他特意安排的,在翼国公府内,东面的一处侧院,非常宽敞,房屋数十间,一座正厅,两个偏厅,厨房,沐浴房,全部配套,可单独居住。 别说就他带来这十几个奴仆,护卫,就是再多出几十人,也尽够住了, 大牛,曾贵,何曾见过这种豪门大户? 一路跟随在两个护卫身后,也不敢胡乱言语,只埋头走路。 一边走,大牛一边还在心中感叹,这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一晚上的,也不知要耗费多少菜油? 便是牛家村几十户人家,一晚所用的灯油,也不过此了。 李钰不归,贴身的侍女容娘,也无心就寝,只坐在客厅里等候, 傍晚时分,秦豹将军已使人来通报过的,今夜必定救出自家郎君无恙归来,叫她不要担心! 可容娘又怎能不担心? 为了这陌生的女子,竟惹下如此祸事,在容娘看来,很不划算。 是以心情不好之下,也实在拿不出什么笑脸,来招待这陌生的女人。 若非郎君有过交代,要照顾好她,容娘连这大厅都不会让她进来。 不过这女子倒也乖巧伶俐,也甚有眼色,吃饭的时候, 直把容娘伺候的舒舒服服,饭装好了,双手捧着,放与容娘面前, 再学旁边的几个丫鬟,站在身边伺候。 见她如此,容娘虽然还没有好心情待她,却也不再冷脸, 这女人名叫三娘,失去自己男人的音讯,又被恶霸绑走, 自以为必要受辱,心中早已下定决心,倘若逃脱不过, 就撞墙而去,陪伴九泉之下的婆母,也好过失去名节! 没想到那烧火的婆子,不忍看着自己被糟蹋,偷开了角门,放她离开。 她也不认得路,离开火坑,就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 最后被两头截住,无奈之下,一头扎进了酒楼之中,才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天幸遇到善人,将她救了回来,只是从未想过,竟然带着她进了当朝一品国公的府邸,让她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家三代都是平民百姓,也从未接触过任何功勋贵族。 一时间,两只手该放哪里,都举棋不定。如何能不惊慌? 这喜的是,那救人的小郎君,家世竟然如此厉害, 且等他归来之时,自己一定要跪下苦苦哀求, 争取打动那善良的郎君,将心爱的男人,给搭救出来。 夫妻二人也好再次团聚! 正在客厅等待自家郎君回归的容娘,听到外头的动静, 就安排旁边的三等侍女;“去看看,可是郎君回来了?” “诺” 侍女答应一声,便既出去,不过片刻,就进来禀报;“启禀娘子,正是郎君回府, 跟随的护卫说,郎君去拜见大将军了,不过大将军已经就寝, 郎君应该是拐了道,想来,不要片刻就能回归!” “回来啦?” “是的娘子” “太好了,奴家就知道,郎君不会有事,想那蓝田的县令,每次见到郎君,都是低声下气的, 这长安的县令,能嚣张到哪里去!” 这容娘不过一个女子,还是个乡下女子,哪里知道,这长安的县令,可是不比蓝田, 其身份背景复杂不说,且级别也大上不少, “走,与我出去迎接郎君回来。” 开心的容娘又想起来身边的这个可怜女人, 邀请她一块,跟着出去。 众人刚出客厅,便看见两个下人打着灯笼引路, 李钰还带着两个人,步行跟随在后面,看来那两个护卫,已经回屋歇息了。 “容娘,怎么不在屋里等待?” 看见容量带着侍女丫鬟,站在院子里,李钰关心的问到。 “见过郎君!郎君可还安好无恙?” 容娘惦记的问道! “见过郎君” “见过郎君” “恩,都不必多礼!走吧,先进屋里,再说详细。” 说完李钰头一个走了进去。” 曾贵虽然听李钰说过,自家女人被救了回来,但亲眼见到之时,还是激动的不行。 几步走到跟前,温情的说道;“三娘,终于又见到你了。” 那三娘,当然十分开心, 正要考虑,哀求这小郎君,救出自己的男人,却不想,这下一刻就见到了本人,那郎君真真的好本事! 不过终究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大半天,多少也学会了些规矩, 赶紧给自己男人小声说道;“大朗,这里不是自家,可要守着规矩,切勿多言。” 曾贵正要点头答应, 一边正待进屋的容娘,皱着眉头;“你是何人?怎地如此没有规矩,章法?” 曾贵也不知道这容娘究竟是谁,只见她很是威风,旁边几个侍女明显是以她为尊,颇有些领头的架势。 便客气的回答;“启禀娘子,小人乃是,郎君今日新收的跟班小厮。” “哦,既是如此,少说话,多做事,本分而行就是,且随我进去伺候。” “是” 容娘着急自家郎君已经大半天不见,也不与旁边的大牛说话, 就转身进去。 众人也都鱼贯而入。 李钰径直走到上首,那太师椅中坐下,舒舒服服的翘起来二郎腿, 容娘进去之后,像往常一般,站在李钰身边。 两边几个三等侍女各就各位, 那三娘真是乖巧,就跟在容娘身子后头站定不动。 虽只有大半天的熏陶,却已经有些规矩,模样了。 整个屋里,只有曾贵和大牛两人,不知所措, 坐是肯定是不能坐的。 可是站立也不知道站立在哪里是好, 看着灯壁辉煌的大客厅,比自家那三间草房,都要大上许多, 两人左右不是,像三娘刚来的时候,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李钰看见两人如此模样,也笑的不行;“大牛,啊贵,不必拘束, 就像在那万年县的大牢里那般,放松一些,该如何,还如何就是!” “嘿嘿,郎君,俺可不敢, 这里这么大,肯定是要讲很多规矩的,俺也听村子里,经常出去的人说过,城里头的大户,连说话都是要将规矩的。” “呦呵,大牛,你知道的到也不少,不错,不错,有点跟班的样子了。 规矩确是要讲的,倘若都没有规矩,这上上下下的,岂不是要乱了套?” “那是,郎君说的太好了,俺大牛以后,一定要守规矩,郎君放心便是。” “恩,本郎君当然放心,汝二人若不是良善之辈,本郎君也不去会搭救你们!”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当以善为本 第一百四十一章以善为本 “恩,本郎君当然放心,汝二人若不是良善之辈,本郎君也不去会搭救你们!” 旁边的容娘心想果然和阿郎一模一样的,救人都是挑选着来的。 “大牛,你在牛家村还有什么家人?可有取妻?” 大牛在万年县的大牢里呆了半年多终于得脱牢笼,这会提起家人非常兴奋,一脸的红光;“回郎君的话,小人家中有父母双亲,还有女人,和两个儿子。都在牛家村里居住。” 李钰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今夜你先在这里住下,明日,你回牛家村报个平安,好让家人得知你出来了, 也好安心,住上两日,待本郎君回蓝田县之时,你就随本郎君回去。” 大牛好奇的道;“郎君不是住在这里吗?怎地还要去蓝田?” 李钰笑道;“这里乃是我叔父的府邸,本郎君来长安城里的时候就住在叔父这里, 某家也是有家有业的,今日好叫你俩得知,某家住在蓝田,距离长安东边的蓝天七十里有余, 你二人既然跟了某家,就要知晓此事,若是喜欢,也可以带了家人,去某家的庄子里居住, 反正某家的庄子,也不缺房屋,便是去了,就可以给你们两家,都分上一套新修的房子, 是以便问问你们都有多少家人,也好对行安置。” “太好了,郎君,俺家的草房,还是俺爷爷当年修造的,如今年久失修,早就不能在住人了, 小人跟了郎君,自然是要跟随左右的,没想到还有新房子住,真是太好了, 明日小人就回牛家村,叫家人都准备好这一切,待郎君召唤,立马就能走人。” 大牛当然愿意了,他家的牛家村,穷的叮当响,这长安城附近,田地不多,每家分的土地也少,总也不够吃, 去了蓝天至少跟着郎君能一家人吃饱肚子,还能住上新房子,当然是双手赞同了。 “恩,如此便好,曾贵,你有哪些家人?也一并说来,一块解决了,免得还要麻烦? 如今你夫妻二人已经团聚,可以放心了吧,是否要随本郎君去往蓝天居住,还要你们自行决定,” 三娘只是个女人,再想去也没办法发表意见,只拿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家的男人, 希望他能同意,跟着这大恩人,害怕少了吃喝不成? 曾贵对长安城也是失望至极了,自己被恶霸欺负的一身没皮, 对这长安城又恨又怕,巴不得早点离开,找个新的地方从新生活, 奈何家财已经为老母亲治病求医,弄空了,如今就是想换个地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会碰到如此好事哪有不答应的,;“回郎君的话,小人,父亲两年前就已病故, 如今母亲也去了,家中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相依为命, 小人愿意追随郎君,去蓝田,居住,一生一世跟随郎君,报答郎君的救命之恩,救妻之恩。 倘若小人生了二心,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也不比发下如此重誓,倘若心中有我,尽心伺候就是,倘若心不在这里了, 便是多少誓言,也圈不住人的。只看你以后做为就是。” 对于手下忠心耿耿的誓言,李钰当然是非常开心的,可是想到前世里,自己也在几个朋友危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那几位,当初不也是说的真真切切?结果后来度过了危机,不但不还钱, 反而还躲着自己,真真的翻脸就不认人,这人心善变,你能圈住人,难道还能圈住心? 所以对誓言也是非常敏感! 他想来主张,人做事只凭良心,自己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其他的也无所谓。交给后人评论去吧。 曾贵以为李钰,不相信他,也是着急,急忙分辨;“郎君放心,小人也是度过两天的书,做过一点学问的, 这救命之恩,怎可不报,郎君不知小人为人心性,小人也不去辩解, 假以时日,郎君自会明白,小人一定做出来给郎君证明,小人也是知恩图报的!” “如此甚好,只要心存善念,即便运气不好,也还有老天看着,不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嘛! 某家以为,做人当以善为本,处处与人方便,善良之事,做的越多越好, 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积累福报,德不配位,终究难成大事, 倘若这阴德积累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有善果。 那心术不正之人,必定要惹来祸事,迎接恶果。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等时候到了,善良人自然会有福报,恶人做事,也会有对应的报应来到, 你二人往后跟随某家,这些事便与你们说个清楚, 善待父母双亲,与妻子患难与共,为人友善, 不可存下狡诈之心,为人要厚道,待人要诚信,方是立足之根本。 今日某家所说,你们要谨记在心,倘若来日,做下不良之事,别怪某家不讲情分,将汝等直接赶了出去。 一切解释,掩饰,都不会换来同情。” 两人听罢都恭敬的答应,这郎君说的真皮大道理,为人处事,若是不孝敬父母,不善待妻儿, 不讲诚信,只行恶事,那还如何与亲朋和街坊,相处? 且那些恶事做的多了,也必定自食其果,招惹老天的惩罚。 “好啦容娘,安排人,将他们安置下去,明日放他们离开,回去收拾一切, 待咱们回蓝田的时候,带上他们,” “是,郎君,小幂,你待他们下去安顿。” 旁边站出来一个丫鬟侍女,就带着大牛,曾贵离去。 李钰又想起一事便对容娘说道;“此二人既然收归门下,就要善待,都是穷苦之家, 明日他们离开之时,你且给他们一贯,两家分了,也好安置一下, 就叫他们买些衣衫,别去了被庄子里笑话。” “是,郎君放心,奴婢记下了,明日变会安排。 只是郎君被那万年县弄了去,可曾受罪吃苦,奴婢也担心大半天了,此时方得机会说出来。” “哈哈,本郎君能受什么罪,刚进去没多久,就有豹叔给搭救了出来, 娘子不必担心。” “既是郎君没有受罪吃苦,奴婢也就安心了,只是,咱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 不知郎君何时回归?奴婢有些想家了。” “哦,说起来这个,本郎君也想家了,待明日与众家兄弟告个别,咱们就回蓝田, 庄子的修造,想来也差不多了,得回去看看,另外某家还惦记着酿酒之事呢,得快点进行。 这次来长安,本是要变卖贞观桌椅的,却没想到,一个大钱也没弄到手,反而惹出这些麻烦事来, 以后还得从酒上,多下些功夫才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杀将 第一百四十二章杀将之威,送他上路去吧 每日巳时,长安城就会三个方向大开城门,唐朝的百姓也基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翼国公府邸,李钰却刚睡醒过来,在一堆侍女丫鬟的伺候下,慢条斯理的更衣,如今天已渐冷, 早就不穿单衣了,两层衣衫,里一套,外一套,缠来绑去的,叫李钰觉得麻烦至极, 还好有人伺候,不然他想要在这里生存,真是举步维艰。 梳洗打扮之后,众人伺候着他用过早食,这才慢腾腾的去给秦琼请安,也顺便道个别,他想回蓝田了。 秦琼早就起来,去左吾卫大营里视察一遍,刚刚回府。 前番在大营里,司马秦豹,将昨日发生之事,详细禀报。 秦琼一语未发, 只将昨天,秦豹带兵出营的手续补充完善。 还好秦豹跟随自己多年,思路清晰,头脑也稳重,昨日只带了五十人出营, 按照大唐律法,五十人以上的兵马调动,就要行兵部, 得到准许以后,才算是师出有名, 否则,不论人,马,超过五十之数,就是犯禁, 这种污点,难免会留下祸端与把柄,被御史台的言官知晓,必定要参奏朝廷。 就是五十人马的调动,也需要他这个军事主官的手令,方可进行, 是以,秦琼在大营里,将补充的手令日期,写成了昨日,又拿出大印盖了才放入卷宗。 如此,月末之时,一并上交于兵部,这才心里踏实! 这会儿,秦琼正坐在翼国公府邸的正厅里,仔细分析问题, 如今新朝初定,各路人马鱼龙混杂,有代表秦王府一脉的旧部新贵, 也有代表旧朝势力的,老牌功勋之家。 还有那五姓七望,这种千年的世家大族。 太上皇昔日的手下,虽然被陛下打压排挤,却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李家大郎,西市的遭遇,难保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秦琼历经两朝,中间又逢乱世,戎马半生,经验丰富,各种圈套,经历的比旁人见过的都多, 自己这种武将新贵,被陛下看重,虽是好事也有弊端,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新崛起的勋贵, 一点马虎就会招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秦琼之所以不参加朝廷大事,就是想躲避那些漩涡,越远越好, 每日去大营里巡查一番,回来府中静养,岂不是美哉, 如今已经贵为一品国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安安生生的把家业,交给下一代,使秦家的香火,和富贵延续下去,才是他重点考虑的事情。 自己一生经历大小阵仗两百多,浑身是伤,如今年迈,伤病缠身,他知道自己必不长寿, 可唯一的儿子秦怀道,方才两岁半,等成长起来,恐怕自己也不在人世了, 秦琼一直在为自己儿子的未来做打算,本想重点培养程咬金的嫡亲长子程处嗣,也好将来给自己儿子做个靠山后盾。 却不想大兄之子,竟然做出许多令人惊诧的事来, 先是铁锅美食,后又制作马靴子,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这孩子将来入仕,那是谁也挡不住的, 这大兄之子聪明伶俐,善于变通,又采斐然,是个好苗子,且又与怀道十分亲近, 已经悄悄地代替了,程处嗣在他心中的位置, 没有人选的时候,秦琼只能瘸子里头挑将军,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要及时变通。 那程处嗣,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还是算了吧。 何况这孩子还有另一个身份将来扶持他起来,对怀道也多有利益之处。 当他正要准备,将一身兵法战阵的经验,传授给李钰, 下一步就要大力扶持他的时候,却忽然生出这些麻烦的事来,叫秦琼不得不谨慎, 错综复杂的新朝局面,加上各方势力的互相倾轧,他必须小心应付! 旁边两个带甲的军士,正在向他汇报收集来的信息。 “大将军,末将已经打探清楚,那曾贵一事,地确属实,此人大善,为救病母,方才举债一贯, 约定了贯二的回还,那西市的白狼,见他女人貌美,方才将他陷害,火同万年县的县丞将曾贵弄进了大牢。 又去绑走了曾贵女人三娘,白狼府里的一个婆子,偷来打开了后门,放了三娘,众人皆寻, 这才与小郎君相遇,此夫妻两人,并非哪方势力的细作奴仆。” “那白狼又是何人?” “回大将军,那白狼乃是西市里一个泼皮头子,聚集了几十个痞子闲汉,整日里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收敛钱财, 以酒庄为名头,为祸西市,还对外放贷收债, 如今被小郎君打废,也是活该报应,此人声名狼藉,此番双腿被废,西市百姓皆聚首欢庆,” 秦琼听说是个歹人,就面无表情的说道;“既是如此祸害,还留他做甚? 结果了性命,也好为百姓做些善事,今夜你便安排,送他上路去吧! 交代下去,手脚可要干净一些。” 只见那说话的军士,站直了身躯,小声答应;“是,末将得令!” “那牛大又是何人?竟然呆在大牢中半年有余? 若非良善之辈,尽早除去,不可使其呆在大朗身边。” 另一个军士见问到牛大,上前一步,小声回应;“禀大将军,末将已将那牛大的祖先五代,查了个清清楚楚, 其人祖上,世代居住在东城门外的牛家村里,皆是贫困之家,与人为善,乡邻也多有称赞, 这牛大性子憨厚,力大如牛,去富户家交租之时,被富户家的管事讹榨,随起争执, 气愤之下出手,将那管事打断了一条腿,才被万年县抓了进去。 那受伤的管事,腿伤早就痊愈,牛大家里,却无有高门大户的亲戚, 是以不曾被搭救,更无银钱孝敬县衙,这才被一直关着!” 见李钰新收的两个跟班家世清白,秦琼方才安心。 又不动声色的问道;“那西市的恶霸白狼,既然横行霸道,又惹的百姓,怨声载道, 何以那长安县的县令,却不出面收拾?” 第一百四十三章等你自投罗网 第一百四十三章先按兵不动 秦琼问到;“西市恶霸横行,为何长安县的县令,不来出面收拾?” 只见先前说话的军士又接过话茬;“禀大将军,那恶霸光头的身后, 有那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第二房的嫡亲次子,王坦庇佑,是以,长安县,一直不能将这毒瘤去除!” “哦!居然还有世家子弟站在背后?” “正是如此,这光头恶霸,收敛的钱财,一多半都交给了这王坦, 王氏子弟又分出些许,给予万年县的县令,县丞, 这两人皆出自王氏分支,向来是狼狈为奸,串通一气。那光头被小郎君打断双腿,自由其手下痞子通报王坦, 王坦又手书一封,叫人送与万年县,县令王得富便安排,县丞王军带了三班人马尽出, 这才将半路上,前去说理的郎君抓了进去。” “说理?跟这些人能说个什么道理?大朗真糊涂也!” “小郎君年幼,少经世事,想来是以为,曾贵之事冤枉, 才想要去说个道理,将那夫妻两人出来团聚,本也是善心,奈何不知这世道凶险巴啦!” “哼!小小的县丞,竟不问青红皂白,就敢抓捕朝廷里,县子爵位的功勋子弟, 当真是嚣张至极!他就不怕惹出祸事?” “回大将军,那王坦的书信,末将已经得手, 里面写着小郎君,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小县子,请大将军过目。” 秦琼接过军士递过来的一封书信,仔细看了一遍,收在了怀中。 双目迸发出一股精光。 “乡下来的就能随便欺负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太原的王家,在长安的不少,那吏部的员外郎王圭,可不就是王家二房的族长!” “回大将军,那王坦就是员外郎王圭的次子。” “哦!王圭的次子好像不是白身吧!” “大将军所言不差,那王坦,在户部,是一个从六品上的郎官。” 这回答的两个军士乃是左吾卫大营里的斥候校尉,已经将大部分事情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左吾卫在秦琼的教导指点下,几乎没有一个是多余的,个个彪悍,能力有长有短。 这二人就是擅长侦查,与刺探敌情,如今来查李钰的事儿,简直是牛刀宰鸡。 “王坦圈养这些痞子恶霸,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多注意他的动向,世家子弟多目中无人,又骄傲自大, 大朗此番,将他的爪牙弄残,他岂肯善罢甘休,此人定要生出一些祸端出来,不得不防!” “是,末将遵命,还有一事,要禀报大将军,” “说!” “是,昨夜,小郎君出来之后,那万年县的县令,县丞, 去往王坦府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出来。 三人共处一室,无下人在旁伺候,是以打探不出说了些什么!” “恩,不必理会,想来也是密谋如何对付大朗报仇, 有某家与知节在,他也不敢胡乱作为,不过跳梁小丑罢啦,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且看他们会耍出什么花样,再做计较, 你等去右吾卫大营,将事情说与程大将军知晓, 叫知节按兵不动,切勿惊扰了四方,只等着物自投罗网就是。” “是” “末将告退!” 两个斥候,退出了大厅,从翼国公后门的巷子里而出,淹没在人海里。 李钰来到正厅看到秦琼正端坐其上,便上前拜见。 “叔父安好,侄儿有礼了。” “免礼,大朗今日不去与众家兄弟聚会了?” “正准备出去呢,刚吃过,想着先来与叔父问个安,再有不迟。” “恩,你那些护卫多带几个,长安城鱼龙混杂,还是多几个人照应好些。” 虽然在天子脚下,不过秦琼向来行事稳重,便忍不住出声提醒。 李钰也知道,昨天的事情瞒不住秦琼,如今人家不问,那也不比多说话,哪有随便一点事就去叫家长的! “叔父,侄儿这两日见过众家兄弟,告知一声,就想回蓝田去了,今日特来禀报叔父一声。 一是庄子的修造还在进行,再者阿弟也吵闹着要回去。” “恩,也罢,来长安也有阵子了,回去看看也好。你阿弟年幼,你多操心一些!” 秦琼是想把他当做重点扶持的,一来他是结拜大兄的儿子,二呢将来也好做怀道的靠山,所以总想让他和自己儿子,多亲近一些。 “叔父放心,阿弟又不哭闹,只要给足了吃食,就玩耍的厉害。 侄儿心中有数,会看牢的,自不会让他出了庄子。” “既然要出去,早去早回。” “是,侄儿告退。” 李钰将侍女扔在家里,带着一群护卫,一路来到卢国公府里。 由下人引着坐在了偏厅,没过一会,程家老大老二老三,就叽叽喳喳走了进来。众人互相见了礼, 各自坐下。 没等程家兄弟开口,李钰言道;“大兄,两位兄弟,前几日小弟与李大惠相约, 今日午时三刻,聚会仙客来酒楼,与会的还有,宝琳,宝琪; 特来请众家兄弟同往。不知众家兄弟今日可有空闲?” “为兄今日不便,还要你大嫂有事商量,便叫处亮,处弼,陪你去吧。” 程处嗣匆匆说完,就告辞离开。 “我说李大,那酒楼的吃食,还不如你那些厨子做的,干脆咱们今日不去酒楼,就去你的院子里, 叫你的厨子,弄上一堆吃食,咱们开怀痛饮,如何?” 程处弼生性好动,一听说吃,就热情洋溢的提供建议! 程处亮自从吃过李钰的叫花鸡就念念不忘,闻听此说赶紧接话:“然也,三郎这话甚合吾意,李大,不去就去你的院子吧!” 李钰也喜欢和这群爽快的兄弟聚会,既然两人都这样说干脆,今天就去自己的院子里弄个烧烤大会得了。 “也好,既然两位都赞同,那今日便不去酒楼,打道回府就是。” 不过,还要使人去通知,那两家前来。不然他们又要多跑些空腿。 “这些不劳你操心,某家叫人去说就是,走,走,走,我等先去, 弄几个叫花鸡,边吃边等” 第一百四十四章赏你一座别墅 第一百四十四章赏你一座别墅 “郎君再忍忍,就快到蓝田了,” 容娘擦拭着李钰嘴角,吐出来的黄水,一边柔声安慰。 天冷了,李钰也不想骑马,就躲在马车里,还好他早就有准备,一大早起来,吃也不敢吃,就喝了两口热水上路, 晕車的毛病始终无法改变,前世只能开不能坐,否则就晕的不行,这来了大唐,这种马车还要继续晕。 “还有多远?” “回郎君的话,一个时辰前已经到了蓝田,这会已经是十里坡了,马上就到,” “十里坡了?那不是到咱们自家地盘了吗,不坐了,不坐了,停下!” 整个车队,在继续的吆喝下,缓缓停在了官道一边。 “哇” 刚下车的李钰还未说话就再吐出一口卡在嗓子眼儿里的酸水。 顿时舒服了许多,小跑过来的大牛,赶紧递上清水皮袋子。 “噜,噜,噜,噗” 漱了漱口,李钰又喝了几大口水,这才看向官道两边的青山绿水。 “郎君,是不是到了?” 大牛最关心的就是一家人的房子问题,这拖家带口的,晚上住哪里都是问题, 郎君给了他和曾贵,各五百大钱,家里六口这次全都买了新衣, 这是最近几年,家里唯一的一次大的消费了, 李钰将拉桌椅的车,给大牛安排了几个, 几乎是除了那几间破草屋,家里所有东西都装来了, 剩下的粮食,所有被褥,全部的陶盆,陶碗,筷子都没留落下一双。穷人家搬家,基本都这样,什么都不舍得扔。 这次连顾驴车的钱,都省了下来。 看着大牛憨厚的表情,李钰微笑道;“算是到了,这里是十里坡,看见没,那个庄子就是本郎君五个庄子里其中的一个。 这十里坡的名头,是按照距离蓝田县衙的距离得来的, 如今蓝田县已经搬到了庄子上,这十里坡也应该改名叫六里坡了,哈哈哈哈!” 大牛字都不认一个,哪里会计算加减乘除, “那郎君,还有多远。” 看着凑上来的,曾贵夫妻,李钰指着远处的李家庄, “看见没,那个就是,总共剩下的也就五六里了,一炷香就到。 走吧咱们步行回去。” 一行人慢慢走进,李家庄,一路上大牛都好奇,脚下的路面平整光滑,干净整洁,下了官道, 整个下路,比官道还宽了两三个有余。 “恩不错,不错,公输家的人,果然按照本郎君的设计,修造的,没有少了半米。” 指着大路两边的庄稼地,李钰慷慨激昂的演讲;“看见没,大牛,啊贵, 这两边的空地,待来年,本郎君就与蓝田县置换了下来, 后面全部盖成小区,前面是门脸房! 到时候,与咱们李家庄连成一片。即便比不上洛阳城,也差不了太多!” “小区?” “门脸房?” “哦小区就是住人的庄子,门脸房就是门店铺子。跟你们说不清楚算了,走吧,进庄了。” 刚到庄子入口,得到消息的李忠,李义已经带着下人奴仆,上来迎接家住回府! “你们,该干啥干啥,怀道,你去府里玩耍, 为兄带他们这些土包子去看看新房,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 容娘,好生照看阿弟!” 众人答应一声,就各自忙活,容娘抱着秦怀道, 想要先回家里看看,国公府配置的两个护卫,一个奶妈,还有两个侍女,赶紧追随上去。 “大牛,曾贵,拉上你们装东西的马车,走,先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李钰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自己的新农村建设工程。 急吼吼的带着大牛,曾贵两家人,就往庄子后头走去。 曾贵大牛,两家人,本来以为就在这个庄子上也不错, 这里的人对他们也挺友善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所谓的给自家安排的新房,竟然如此气派, 如此大气,如此。 两家从长安城搬迁来的众人,看着一排一排,崭新的红砖大瓦房,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钰大手一挥,就叫众人跟着自己进了一个院子, “好啦,都进来看看,本郎君决定了,这座新房就分给大牛一家了,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大牛,快点进来!” “唉,来了,来了郎君。 啊爹快走啊,娘亲快进来,快点娘亲。郎君叫我呢,这座给咱们了,赶紧搬进来。” 大牛生怕别人跟跟自己抢新房,催促家人快点进来,先把东西拿进来再说。 免得一会儿梦醒破碎,或者郎君再收回诺言” 李钰也看出来了大牛得心思,也看出来大牛的父母双亲,明显很是疑惑,东西都不往里面拿, 疑惑的东张西望, “大牛,你磨磨蹭蹭的做甚?还怕本郎君食言不成?” 大牛小跑进院子,笑着回话;“郎君说哪里话来,小人怎么敢质疑。只是如此好的房子,真的给我了?” 旁边跟着进来的曾贵夫妻,也是紧盯着李钰的脸,估计心里也在怀疑万分。 “放心吧,这是刚修造好的,一部分,还没有分下去,先便宜你们两家了, 啊贵,隔壁那一座,就留给你做新家,你俩做个邻居乡亲。 彼此好有个照应。” 尽管两人都带着很多疑惑,和疑问,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多谢郎君!” “放心吧,本郎君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食言。 今天你们就可以,将马车拉来的东西,全搬进来, 待明日本郎君安排人,带着你们去北边的县衙,落了户籍, 就能办理契约了,到时候契约在手,写上你们的大名,又有县衙留着底,还怕些什么?” 两家人听李钰如此说,才彻底相信,这漂亮的,一点泥巴都没有的新房,真的就是自己的了。 “老人家,你们这下可以搬东西了吧?” 大牛的父亲,慌忙行礼,“多谢郎君,多谢郎君,小老儿怎敢怀疑,只是仿佛在做梦一般, 这样好的房子,就便宜了老汉,真真的感激不尽, 老汉只能在家里,给郎君立生祠了,天天一炷香,希望各路神明,保佑郎君能一生平安,公侯万代。”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男人也很厉害 “这样好的房子,就便宜了老汉,真真的感激不尽, 老汉只能在家里,给郎君立生祠了,天天一炷香,希望各路神明,保佑郎君能一生平安,公侯万代。” “哈哈哈哈,老人家不必多礼,只要大牛忠心,这都不算什么的。 以后多的是报恩的机会。” 李钰最喜欢的就是,土豪那样挥金如土的做派,前世哪有这机会? 随手赏别人一座房子? 这次,终于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心里美滋滋的! “郎君放心,牛大郎若是敢有半点叛逆,老身一定将他腿打断,给郎君出气, 我们家虽世代清贫,可也是信守承诺的善良人家, 老婆子相信,牛大绝不会做出背主求容的事来。” 大牛的母亲,对自己生出来的儿子,从小看大知之甚深, 说话也很有底气! “老人家不必做如此想,大牛非是歹毒之人,且性情憨厚, 本郎君若是不放心,又何必将他从大牢里救出来?” 牛大郎的母亲转过身,狠狠地教育自己的儿子;“大朗啊,以后可不能再冲动行事了,像前番的作为,切勿再重复, 总不能次次都指靠郎君搭救吧! 且听为娘一句,你如今也是两个孩子的阿爹了,可别再做那些傻事儿,知道吗?” 只听大牛瓮声瓮气的回答;“俺记住了阿娘,以后不会给郎君惹祸的,” “非也,非也, 老人家教育儿子,某不反对, 可这为人处事之道,有待考究, 倘若是被欺负上门,还不敢言语,如此没有血性,算是热血男儿? 大牛以后,行事只记住一点,咱们李家庄的人,不出去招惹是非,也不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情, 行事皆以本心为主,以善良为主,多行善事没有坏处, 可是若有豺狼欺负上门,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挣他一口气,世间自有公道人心, 若是一步退,步步退,那也太窝囊了些,对待那种歹毒之人,就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没看那光头恶霸,本郎君打残废了他又能耐我何? 恶人但怕恶人磨,这种人以后遇到了,千万不可手软,知道吗大牛?” “俺记住了郎君,以后谁敢再像那富户的管事一样,俺上去就揍他个满地找牙, 以后俺跟着郎君,谁敢对郎君不敬重,俺活撕了他娘的!” 这大牛憨厚老实,脑子一根筋,李钰将他从大牢里弄出来, 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没想到还给自己弄了这样一套上等的宅子,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在大牛心里,这李钰就是再生的父母, 对自己的恩情,那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谁敢对自己的恩人不敬,那肯定要杀了他才能解恨! “好!好样的大牛,本郎君就知道你是个有血性的,是个爷们儿。” “嘿嘿,嘿嘿。” 大牛看李钰当着大家的面,夸奖他,也是不好意思的不行。 只露出憨厚的笑容。 “还有你,啊贵,以后不论去了哪里,不要害怕胆小,只要咱们不去做坏事, 就抬着头走路!” “是,郎君,小人记下了。” 旁边的三娘,看李钰话里话外,都觉得自己男人不行,再也忍不住了。 “启禀郎君,奴家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娘子有话不防说来。” “好叫郎君得知,奴家的男人,也是个有种的,且还是打铁的出身,郎君您看,他多结实,” 三娘生怕李钰粗心,还将自己男人胸膛的衣服扒开,让他看自己男人胸前那扎实的 只听三娘两眼出神,回忆道;“那日里,光头恶霸手下的痞子,十几个人打我男人一个, 还背后敲闷棍,我男人如何能赢? 去年奴家在街坊里,被几个痞子调笑,我男人只他自己一个, 就把那三个痞子,打的满地找牙。郎君不信您问问他。” 李钰当然知道,曾贵身体结实了,看他膀大腰圆,就知道。 再说了,打铁的出身,哪个身体不壮? 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三娘,还生怕自己小看了他男人。 “哈哈,哈哈,你这娘子,真也小气,本郎君就随口一说,还当真了去。” 三娘被看破了心事,扭扭捏捏的红着脸;“叫郎君见笑了。” “无妨,不过说起来那光头恶霸,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本郎君只打断他双腿,总算好好养伤还有一条性命在。 不知又招惹了哪路神仙,竟然被侠客半夜里,去取了他性命, 前几日却闹的沸沸扬扬的。” “活该如此,那恶霸,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总算老天爷有眼,将他收了去,” 曾贵说起这光头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他魂飞魄散才解气! 一边的三娘却是另一种想法,幽幽开口;“只希望官府永远找不到那侠客才是。 为民除害,做了许多百姓,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真是除暴安良的好侠客,” 李钰听曾贵的女人三娘这种样子说话,哈哈大笑, “娘子太也搞笑,这侠客还分侠客与坏侠客不成?” “郎君莫笑笑话,奴家只不过小门小户的百姓,哪有什么见闻,就是随口一说罢啦。” “某家笑你做甚,如今你们来了李家庄居住,你男人又是本郎君的跟班, 这关起门儿,咱们可都是自家人了,哪还会笑话你们。” 李钰这话半真半调笑的,弄得那三娘满脸羞红,也不好接话。 李钰看着大牛一家巴不得自己走开,人家好赶紧搬家的样子。 就不在留下碍眼,识趣的说道;“ 走吧,叫大牛他们搬家,咱们去你家看看!” “来人,去开了隔壁的大门!” “诺” 旁边跟着的下人,其中一个应声而出。 曾贵,三娘夫妻终于等到自己家了,开心的不行,赶紧跟着李钰往外走去! 大牛的女人,深情的看着自己男人,心里无限甜蜜, 当初父亲给自己安排的,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如意郎君, 就连去大牢里待了半年,也能遇到这样的贵人,出手就是一套崭新的宅子,看来这半年还真没有白住。 “这郎君对我们如此大恩,大朗以后,可要仔细的伺候,且莫粗心大意,” 大牛看着自己的女人,憨厚的笑容满脸;“娘子放心便是,俺晓得!” “走吧,阿耶,娘娘,娘子,咱们赶紧搬东西,弄好了俺也好去伺候郎君!” 大牛两个四五岁的儿子,在继续离开后,就开始叽叽喳喳,在院子里疯狂的打闹起来。 大牛夫妻与父母双亲,一边高兴的说笑, 一边一趟一趟的,从门口的马车上往下拿东西。 整个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败家 第一百四十六章败家 “郎君,为何要打造这些古怪的物事出来?” 曾贵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熟练,而且手艺精湛的铁匠, 也因此,被分配了一个重要的差事,打造酿酒工具。 打铁的小院子依然忙碌,三个铁炉子,专门分给曾贵一个, 看着成型的几个古怪的东西,曾贵还是摸不着头脑。 “你别管了,只要按照本郎君说的做就行。 大牛呢,大牛” “唉,来了,郎君我在这里,” 小跑过来的大牛,大冬天里,跑的一头大汗, “本郎君叫你去长安城采买的酒曲,和各种浊酒呢?” “回郎君,已经按照郎君的吩咐,存放在造酒那个院子里了,” “走,拿上这些东西,咱们去酿酒的院子里!” 两个人和几个奴仆,抬着曾贵打造了四五天的,各种蒸馏用具,随着李钰到了专门腾出来的,那个酿酒院子。 “家主,不知这种炉灶可行?” 李钰围着酿酒的锅炉,转了一圈,又指使几个人将超大号的铁通,盖上去,刚好合适,不大也不小。 “恩!不错,不错,去找李义,领五十个大钱,就说是本郎君赏你的!” “谢家主。” 得到赏赐的奴仆,欢天喜地而去。 “你们几个都出去,传本郎君的话,从今以后, 这个院子,除了大牛,啊贵,其他人等,不经本郎君的准许,不可踏进来一步。” “诺!” 大牛奇怪的问到;“郎君,别家酿酒都是一堆人,咱们就三个,这能成吗?” “你懂什么,咱们三人也能酿造出来世间少有,的琼浆蜜液, 和人多人少有何干系? 别说了大牛,快点干活,把那上等的浊酒,搬进来一大斗, 啊贵,快点烧火。不能太大,” 李钰只把两人指挥的团团乱转。 如今这两家,已经在李家庄住了一个月了, 也和庄户们打成了一片,就是给再多银钱,也不舍的搬走了。 “郎君,这就好了?” 曾贵实在忍不住问道! “恩,看看还剩下多少?” “郎君自看,就这小坛子还装不满,少了大半。” 大牛觉得太败家了,有些不太高兴, 刚才他倒进去的一大斗上等酒,可是斗酒十千, 一千钱一贯,那可是十贯啊,普通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这些酒,都是大牛亲自带着人,去长安城里采买回来的, 结账的时候后,拉出去的一车银钱都给了那掌柜的! 他如何不心疼? 就是牛家村的所有村民加起来,十辈子也挣不到那一车银钱。 就换来了十车上等酒,与二十车,百姓饮用的浊酒。 如今,这郎君想出来的法子,将一大斗美酒,又是蒸又是煮的,就剩下了一小半多。 倘若郎君是吃了,也不心疼,可是一半多,都给火炉里的火,给烧没了 “大牛,不必心疼,花出去的银钱自然会回来的, 快点拿过来,叫本郎君尝尝,” 李钰只看着陶碗里纯净的白酒,激动无比,还没到嘴里,一股辛辣之气,就扑面而来。 “咕咚!” “恩,噢嗞 终于缓过来一口气的李钰,伸出舌头,大口呼吸。 “快,快拿水来!” 大牛和曾贵,被李钰狰狞的表情吓个半死,大牛赶紧扶住李钰, 曾贵快步跑过一边,将水缸里的凉水,盛出半瓢,撒丫子就跑过来递了过去。 两人都以为,这郎君是中毒了。 李钰喝了三大口冷水,才将嗓子眼里的酒味冲下去。 仰天长出一口气,“啊舒服。真是太爽了。” 果然还是那个味道,而且比前世里喝过的白酒,都要好了很多。 纯粮酿造,果然不凡。这酒怕不有,六十度了! 大牛曾贵,也迷糊了,这到底是舒服还是中毒了? 两个人对望一眼,由曾贵问到;“郎君,可要医问药?” “寻什么医,真会胡言乱语,这种美酒,可不就是天上的琼浆玉露?何等绝妙!真是土包子!” “郎君难道并非中毒!” 曾贵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中毒?没错,这美酒喝多了必定中毒,到时候十日不喝,就食之无味,也算是毒吧!” 李钰的话彻底将两个,脑筋本来就不快的跟班绕进去了。 到底是不是毒,还是没弄明白, “算了给你们说不清楚,你们就记住,这是毒不死人的,而且,人人都会喜欢它。等着吧,明年必定能卖疯!” 对了,本郎君赏赐你俩每人一碗,来来来都尝尝某家的大做。” 李钰热情洋溢的推销自己的佳作,只是两人各种理由推脱。大牛说自己这两天,在长安城里,吃坏了肚子 曾贵也说,实在是中午吃的太多,这会吃不下去了。 开玩笑,闻着都如此辛辣,还说没毒! 明显郎君这会儿,说话,都是前言不着后语,还说是美酒佳酿!“唉,没化真是太可怕了,如此好东西竟然吓成这样!这土包子的名头,用在你们这里。看来是一点也不冤枉。” “曾贵,记下来,这一大斗的上等酒,经过咱们主仆,一番酿造,还剩下多少。” “是,郎君,小人这就记上。” “大牛,这次换上百姓吃的那种来,再倒进去一大斗!” “起火,还是老样子,别烧那么大啊,” 李钰不放心的叮嘱曾贵。 “郎君但请放心,啊贵晓得轻重。” 大牛,这里的冷水可不能断了。 “恩,俺知道了!” 等新酒出锅,李钰看看和上等酒弄出来的剩下的差不多。 看来这些酒,是不分好赖,产量都是一样的。 “加把劲,今天争取多弄出来一些。” 经过连续七日的不停赶工,三人终于将几十车采购回来的浊酒,统一加工成了高度白酒, 然后全部装成了小坛子,密封起来,放在隔壁,临时的酒库里, 七天,从早上起来,忙到傍晚时分,马不停蹄的干活,三个人都累的不行, 大牛与曾贵还好些,李钰就十几岁的孩童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每日回屋,都是到头就睡。 饭量也增加了许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比命金贵 “郎君,这一次还是酸的,如何是好?” 大牛看着几十坛充满了酸味儿的“美酒”,十分难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郎君非要自己酿酒,都已经浪费了六七担粮食了, 让一直种地为生的大牛,心疼的眼泪汪汪。 李钰虽然满不在乎,可是大牛不一样,他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经历过天灾,更经历过战乱, 有多少日子,百姓们都是数着米粒过日子,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只吃一些稀粥保命? 粮食对百姓来说,比命都金贵,如今只三天,这郎君就浪费了五六担粮食, 更叫人难受的是,既然已经浪费了,好歹你倒是造出来一些美酒也行啊, 如今弄出来的,全是酸的,整个酿酒的院子里,都弄得臭烘烘一片。 曾贵也实在憋不住了,灾荒年的时候,百姓饿及了,观音土都敢吃,多少人最后临死之时,肚子涨大如斗。 再这样糟蹋下去,曾贵就要发疯了,这几天,他眼看着粮食一点一点的消失,心里在滴血 “郎君,小人求您了,要不咱们别弄了,这般下去,不知还得糟蹋多少粮食? 真是造孽呀!” 李钰看着两个铁铮铮的汉子,只为了一些粮食,急的眼泪满眶。 也不禁动容,是啊,自己从千年后穿越过来,不知粮食的重要性, 可这是大唐,这是古代,粮食就是身家性命,自己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其实最重要的是,浪费了许多粮食,美酒没有弄出来一滴, 发酸的失败品,倒是堆了许多,扔了吧可惜,喝了吧,酸臭气直熏鼻子,实在难以下咽,真是鸡肋至极。 “大牛,曾贵,不必如此悲伤,虽然还没有酿出美酒, 不过至少某家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不是,相信很快就能酿造出,之前的那些美酒出来。 你们想象一下,倘若咱们成功了,就不用再去外头采买,那不是能节省很多,很多银钱?” 两人一听说能节省很多银钱的事,就又开始犹豫了, 可不是嘛,长安城那些酒,上等的一斗就要十千钱,回来经过郎君一番折腾,再没了一半多, 不让郎君折腾吧,他难免还要去买酒, 就又得一车一车的往外拉银钱,相对来说,比这糟蹋粮食更加心疼。 “可是郎君,咱们这已经三天了,还不曾有个头绪, 也不知还要等到何时,不如,郎君从庄里寻几个会酿酒的来,也好快上一些?” 曾贵有些松动,不过,也不想再这样浪费下去,就大胆的提议。 “对呀,何不早说,这几日某家只顾酿酒,却忘记了此事,真是该打。” 经过最初的时候,把长安买回来的低度水酒,变换成了高度白酒, 李钰就仔细计算过,代价太大, 别说百姓了,就是大户,富户也承受不住这种高昂的价位。 最多也就是那些高官子弟,勋贵大老爷们,才能享受。 如何降低成本,最后使百姓也能消费的起,这才是真正的发财大计。 经过上一次的成功,李钰已经膨胀了,叫大牛,啊贵去拉了一车一车的粮食,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酿造工程, 没想到,第一锅出来,那个酸味,直让他恶心, 怎么会失败呢?李钰不是个服输的, 仔细回忆了一个晚上, 奈何却还是找不到原因,毕竟他前世又不是酿酒师。 不过他始终坚信,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不断地实验,总会成功的, 可已经三天了,拉了一车又一车的粮食,全都消失不见, 始终还是距离成功,两步之遥。还不是一步! 经过主仆三人的讨论,李钰决定集思广益,发动群众的力量, 三人匆匆来到前院正厅,李钰刚坐下, 管事李忠就快步走了进来。 “见过郎君,不知郎君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本郎君近日酿酒之事,府里上下,尽皆知晓,也不瞒你了, 未有寸金之功, 本郎君思之,人力时有穷尽,不若集众家之长于一点, 只有如此,方能攻克难关, 是以唤你前来, 你立刻去咱们几个庄里探查,要找来能酿酒之人,倘若找来,某家重重有赏, 咱们五个庄子,皆是四处安置的流民难民,估摸着,找来十个八个不是难事, 当初某家需要铁匠木匠之时,便是一呼百应,如今遭遇难关,正是用人之际,你立刻去办!” “是,小人这就去,不过小人也不贪银钱之事,郎君也无需重赏,若无他事,小人这就去了!” “速去,速去!” 看着李忠带着几个下人,奴仆离开,李钰松下一口气。 “大牛,啊贵,走,咱们再去后头粮仓,拉几车过来,等酿酒的匠人一来,就能立刻开始, 元正之前,一定要酿造成功。某家也好去长安城里游睡一番。” 两个跟班不情愿的跟着他离去,带了七八个奴仆家生子,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去往庄子后头的粮仓。 那粮仓的大管事,乃是家传了数代的马本初, 这马本初,从他父亲手里接管了粮仓,已经大半辈子了,从一个青壮,熬到了古稀之年。 对平日的当值非常上心,每天都要拄着拐杖也要来查看三次。 正元之后,他就要将这大管事的位置腾出来,由他的长子来继承, 大儿子已经见过了家主,只等过了正元,就要上位, 这干了一辈子的差事,如今就要退下去了, 马本初十分不舍,几乎每天都要呆在粮仓大院子里度过,只就寝才不舍的回去。 最近几天他心情也不太好,家主这几日,天天都要来拉一车粮食出去,对此,马管事也不在意, 只是昨日听家主说,只要酿造成功,便要将粮仓的粮食全部拿去酿酒, 这话一出,当时就把这老头吓的昏死过去。 今天刚醒转过来,就赶紧由孙子搀扶着,前来查看,是否都被拉出去了。 “还好,还好,粮食都在,可吓坏了老夫一场,” 马管事看粮仓全都是满的,心里方才踏实下来, 旁边二十多岁的孙子,调笑道;“太公也是瞎操心,家主若是要用,太公还能阻拦不成? 祖父,在唐朝称呼为 “祖君,“公”、“太公”、等。 并不称呼为爷爷。 “依孙之见,左右也就一个月,待过了元正,太公便不再主事, 何不放任,有我阿耶 管之,您也好在家中安享清福不是。 唐朝时,父亲有多重称呼,阿耶,也与爷同音,也有叫哥哥的地区。 就有佐证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性老头 第一百四十八章血性老头 “依孙之见,左右也就一个月,待过了元正,太公便不再主事, 何不放任,有我阿耶 管之,您老人家也好在家中,安享清福不是。” “不舍得呀,老夫管了半辈子的粮仓,从无任何差池,如今已过了古稀之年,即便是这最后一个月, 老夫也要确保,这粮仓在老夫手里一日,就得完整一日, 别出了什么差错,毁了老夫一生的名誉。 老阿郎当年,将重任托付于我,若是做不好,那百年之后,老夫如何有脸面去见李家历代的家主? 是以这粮仓重地,每日里必来三两次才能够放心。” “郎君,俺看清楚了,昨日昏死那个马老头又来了。 这如何是好,倘若再昏一次,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不如今日且回,待他明日不来之时” 大牛侦查了一圈,回到拐角处,向李钰禀报。 “等待何时?那马管事,还要一个月才能卸任,难道要等上一个月? 这样,你们先把车都弄走,别让他出来看见,待本郎君去将他引开, 你等再去,大牛,记住啊,这次给我拉三十车出来,免得三天两两天的,总和这老头捉迷藏!” “三三十车!” 大牛惊奇的张开大嘴! “三十车,一车都不能少,不然你就离开李家庄,一个人出去漂泊。” 李钰恶狠狠的,用大牛最害怕的事情来威胁他! 见郎君发怒,大牛和曾贵都不敢再言语,只不停的点头答应! “大管事,郎君去了您家里,正在等你回去。” 一个仆役向粮仓大管事马本初说道! “哦?家主到访,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大孙,快扶老夫回去,快!” “太公,您老慢点,何需着急,左右就是一炷香的路。小心!看着路太公!” “你知道什么,这上一任家主,来过咱们家七次,这郎君继承家业,便是一次也未去过, 老夫这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还好今日你阿耶在家里头,如若不然太也失礼。” 那马管事,一边颤颤巍巍的走路,一边气喘吁吁的和孙子说话。 “以后你少与庄子里那些同年,出去疯耍,要多去粮仓,帮你阿耶一些, 也好将来接任之时不至于手忙脚乱,老夫当年就是贪玩,我阿耶才不放心,直到四十岁上,才将粮仓交于我手。 如今想来,可不后悔了?汝切不可浪费光阴呐!” “太公放心便是,孙以后多去粮仓帮助阿耶,定不会再胡来的!” 祖孙两人总算回到自家门前,大老远就看见中门大开, 进了院子,就见李钰高坐于正堂太师椅上,一个中年男子站于下手相陪,有说有笑。一众下人奴仆, “呃老朽见过家主!” “哎呀呀,丈人何需要如此,快快免礼,来人啊,扶住马管事,看座!” “家主面前,老朽怎敢落座!” 马管事一边被走上前来的两个丫鬟,往旁边下手的座位上搀扶,一边唠叨着。 李钰也是好笑,却不得不应付;“马管事这是说的哪里话, 大管事一生辛劳,对李家又是忠心耿耿,如何不得坐?当得,当得!” “多谢郎君抬爱,老朽愧不敢当,自接手粮仓,克己度日,未敢懈怠, 天幸无有差池,至今三十一年有余, 也算是落个善始善终。 将这管事一职,交于小儿之手,甚感欣慰。 便是九泉之下,也好去见历代家主。” 马管事坐定之后,说话也匀称了许多, 对自己三十一年的功劳,非常自豪,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大善,马管事一生兢兢业业,庄子上下何人不知, 近日,某正要酿造美酒,待出锅之日,也好与大管事送来一坛品尝” “启禀郎君,老朽尚有一事,不得不报!还请家主应允!” 马管事听见又提起粮食的事来,便赶紧岔开话题。 若真将一半的粮食,都拉出去糟蹋,来了灾荒如何应对? 此事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绝不能答应, 前番用陈粮换取木料,修造庄子,那是恰好新粮食收获之时, 陈年旧粮,本就要拿出去变卖,换回些银钱,此乃旧例,他当然不会反对, 如今新粮未收,旧粮又要拉出,这便是舍了性命,也不能任由家主胡来! 这任新家主年轻,还不知灾荒的可怕之处,自己已经是古稀之年,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易子而食,。 李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头一次,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马管事有话但说无妨!” “是,启禀家主,今年自从八月那场暴雨,再未见过一滴甘露, 如今入冬已经月余,竟无一次大雪,这来年必有大旱,如今看来再有一次收获,便又要进入灾荒之年, 老朽正要抽空面见家主,不想今日家主驾到,就一次说个明白。” “哦?大管事有何情事,尽管说来,某洗耳恭听。” “不敢,老朽要说之事便是那粮仓重地,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 粮食比命都金贵,岂能等闲视之,民间多有谚语,饿死耶娘,不食种粮一说, 家主年幼,未有经历,却不知,灾荒来临之时,食观音土者有之,草根树皮者,不计其数, 饿的狠了,便是易子而食,也不是没有,是以这粮食之重,大于一切, 今秋一场雨而止,入冬以来,天气干燥,未见有片雪落下, 且十年一旱之期已至, 种种征兆迹象,都指向来年, 大旱来后,必有大灾,待明年春收之后,便又是颗粒不收的灾情, 别说今年的粮仓不能轻易动用,就是来春的新粮收获,也要入库,以备不时之需。 否则大灾来临,我李家五个庄子,万余人口,失去粮米依靠,如何生存? 家主便是大开钱库,可天下皆缺,何以采买? 老朽愚笨,出此肺腑之言,倒是惹了家主的不痛快, 然,老朽已伺候两代家主,又得李家恩惠一生, 此情不说,愧对良心,愧对老阿郎在世的恩情也! 还望郎君三思而后行,为这几个庄子的性命,多加考量!” 倘若家主一意孤行,要去糟蹋一半的粮食, 老朽今日便碰死在这里,追随老阿郎而去” 李钰被马管事啰嗦的昏昏欲睡, 待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忍不住向他看去, 只看他一个人自说自话,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还真要去撞墙, 情急之下慌忙叫喊;“哎,哎,快拦住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姜 第一百四十九章老姜 李钰看老头要撞墙,赶紧扯着嗓子叫喊;“快,快拦住他!” 大管事的孙子到底是年轻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就将老头给抱住, 李钰无奈的妥协;“大管事何必如此,某不动粮仓就是!” 马本初喘了几口气,才又重新坐下, 活了七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家主的话,只是暂时安慰他罢啦, 这场较量,目前还在胶着状态,双方并未分出个高低长短, 他要想彻底胜利,必须再加把劲儿。 否则,今天的苦情戏,等于是白闹了一场。 “家住若是要怪老朽,老朽也无话可说,只是这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还望家主体谅一二!” 额,李钰很是无语,你都这样了,我再责怪你成何体统?那和昏君有何区别! 心里不舒服李钰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是本分做事,为了大局面考虑,自己又和他们解释不清楚,经济作用是,如何带动整体发展的理论。 是能无可奈何。 “大管事也是为了庄子的百姓,如何能怪罪,只是明年大旱果有其事?” 马老头还未说话,其大儿子就在旁边回答;“启禀家主,这旱涝之说,也天地之威, 人力不能左右,只是揣测先辈们的经验,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后人只依据行事。 这世间万物,皆是阴阳二气始然,清气上升,而后或者为雨,或者为雪, 再从新回归大地,进而滋润万物, 人之所以统领万物,皆,查天地变化,观四时阴阳,再遵循而行之功。 正所谓阴极必阳,阳极必阴,久旱之下必有涝,久涝之下必有旱, 之后方能旱涝均匀。 如今大涝已去,必会迎来大旱,小人观中秋无雨,再今冬无雪, 来年夏收,田产必定减少。 倘若明年春夏再无雨,恐大灾也不远了。 来年夏收虽然减半,然仍可裹复,若是春夏无雨,明年秋天必是颗粒无收,血本无归,又是一场大灾。 届时流民,难民,乱窜,饿殍遍野,哀鸿遍地。 阿耶之所虑,也非是空穴来风,乃先人传授之法,家主不可不查。 灾情一旦到来,快则一季,慢则两季。 彼时,若无粮食,咱们李家五个庄子,上万人,又将如何度过, 依小人之见,家主可等来年春夏,若春夏雨丰,则秋收有望, 家主可收新粮纳之,将旧粮做酒,倘若来年春夏无雨, 又将粮食酿造为酒,其味虽美,可终究不能裹腹, 不知家主以为然否?” 面对这父子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解,李钰又从酿酒的激情上,回归冷静, 仔细想来,这肚子二人说的到也在理,这冬天不下雪,来年必定减少产量,前世小学课本上都学过, 再说也是常识,他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轻重缓急? 今年自从自己穿越过来,确实很少下雨,即便仅有的两次,也是只打湿了地皮而已, 这冬天已经两个月了,一片雪花也未飘落,倘若明年春夏再不下雨,不用揣测前人的方法经验, 傻子都知道秋天一定是颗粒无收,真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只能依靠粮仓里的存粮,度过半年或者一年的危机, 如此看来自己还真不能乱来了, “也罢,这粮仓的储备,暂且不动,以防来年旱灾,某若用粮,便去长安采买就是。 只是某也想知,旱灾来临之时,百姓何以度过?” “回家主的话,大灾来临之时,只能勒紧裤腰带, 米饭变稀粥,三餐变两餐,紧张之时就一日一餐, 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 老朽已过古稀之年,生死到也不惧,只是惦记, 李家自搬来蓝田,一百七十年有余,不曾饿死一人, 老朽在时,却要出事,将来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家主,唉” 马本初说完这一番话,拿起袖口擦拭着两行老泪,似乎颇为动情! “这” 李钰早就从酿酒的激情回复冷静,也在思考真的灾年来临,如何应变, 见这年迈的管事,句句真情,事事都以李家的立场考虑, 于公于私都是无懈可击。 自己也是十分感动,能有如此忠仆,复又何求? “大管事放心,自古以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某也清醒,自然遵循道理行事,岂能任意胡为, 如今庄子第二批修造之事已经完工,这两日若是抓紧一些, 大寒来前,也能将粮仓扩充一下,酿酒一事,且先放下, 明日某就召集匠人,将粮仓扩大一些,使其再储备两年存粮,明年夏收,尽皆入库,再开钱库,入长安城,采购,将粮仓充实。如此,即便旱灾来临,也能轻松应付。” 听到家主亲口答应,不动粮仓粮食,马本初父子同时长出一口气, 再听说又要扩建粮仓重地,来年夏收之五谷非但不卖,还要尽皆入库, 若是再开钱库,去采买一年的储备,这粮仓就会殷实一倍, 这马本初父子俩,如何不欣喜万分,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正所谓家有余粮,心中不慌,马本初恨不得将一半庄子,都变成粮仓,装满他十年的吃喝才好。 再说了,这粮仓大管事,一直在马家手里传承,已经四代,粮食越多,他们当然就越开心! 看到这忠心的父子俩,李钰想,干脆给他们个定心丸,让他们见识一下后来人的智慧! “某还有计策,更可缓解缺粮之威,我李家五个庄子,非但不会饿死一人,且不用缩衣减食,你等放心便是!” 那马本初父子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计将安出?” 从哪里出,当然从我的脑子里出了,小爷从千年后来,难道还解决不了,吃饭的问题? “某观烧石灰石的厂子旁边就是河道,且流水经年不断, 可通知五个庄子的庄户,寻一宽阔之地,修堤筑坝,使本就宽大的河面,再涨高两丈, 畜养水产,等灾年来临之际,以鱼为食,既能增强体魄,又能减少粮食消耗,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五十章 四石还是五石 第一百五十章,吓死你 马本初兴奋的两眼发光,苍老的面容泛着红晕, “大善,家主此计甚妙,往日里,修造河堤,只能以夯土,巨石堆切, 如今,家主用秘法制作的水泥, 坚固耐用,拿来修造河堤,可不是物尽其用,惠及子孙之春秋大计? 正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家主此计妙哉!” 大管事不必激动,此事尚未说清,修造河堤,积畜水产,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 “哦?老朽愚笨,愿闻其详。” 李钰实在忍不住又要显摆他前世的知识。 “这其二嘛,某从书房里的书上,偶然得一水车图形,我等可制作若干,于上下三十里,分段置放, 将靠近河道的田地,全变成水田,如此便可将下等田顷刻之间变作上等水田, 再引来岭南稻谷,择优种培育,即便不能一年三熟,两熟却是必然, 不论明年是否干旱,这沿着河道的千亩良田,亩四五石,可顶” 李钰话还没说完,就见马老头两眼一翻,就从太师椅里,往地下滑落。 旁边马老头的儿子孙子,赶紧将他搀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折腾了半天,才清醒了过来。 “呃” 看着马管事从肚子里发出一声长叹,李钰紧揪着的心,才放了回去,这要是聊天都能聊死人, 得有多尴尬? “不知郎君方才说之上等水田,再配上好的稻谷种子,田产可出四石,此话当真?还是安慰老朽?” 马本初紧紧抓住儿孙的一只手,饿狼一般盯着李钰,直把李钰看的心里发毛,说话也有点不太利索。 “啊本郎君说的是实情,亩产四五石有什么可惊奇的?” 李钰没有瞎说,后世里,使用优良稻种,亩产,八百公斤太正常了, 这大唐没有什么科技支持,不过挑选出上等爆满的谷粒, 收割之后,再次筛选,慢慢培育出更好,更饱满,产量更高的种子, 又有水田辅助,百姓再用心伺候,减半执行,亩产八百斤总是有的。 别说稻谷了,就是小麦,只要及时灌水,除草,亩产一千多斤也不是吹牛。 这里一石五十三公斤,就是五石也就五百多斤,自己说四五石也是想着尽量保守一些, 能吃过天饭,不说过天话,将来也好带来一些惊喜给这些百姓。 李钰想的倒也合情合理,说的确实也很保守,并没有吹牛逼,可是在这古代大唐, 你说亩产能出四五石,和妖孽有何两样,简直是妖言惑众,不烧死你,都对不起人民群众。 短暂的兴奋过后,马本初还是难以置信,“郎君此话,切不可再与人讲, 方才郎君所说,要浇灌出一些上等水田,确实可行, 能在大旱之年,产出平日的产量出来,已是侥天之幸了。” 李钰十分不服气,哎呀,我尽心尽职的给你们出谋划策,怎么还怀疑我的水平? 也罢,不和你们这些土包子争辩,我就做我的,还不信了,不就是种地吗?还能难到我这个本科生? 即便不是农林专业,后世的知识量也足够在这里弄出一番惊人的成绩了。 “不错,大管事所虑甚详,我等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多少产量也不足与外人道去。” “郎君说的是,咱们关着门,怎么折腾都行,若是话说的太满,到时候又不能见效,岂不是贻笑方家!” 李钰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父子俩都当自己是个孩子?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某家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这边回府去了,大管事可要照顾好自己身体,颐养天年。这年轻人还需要多一些大管事这种丈人指点呢。” 这一番话直把个老头夸上了天,乐呵呵的抚着自己稀落的胡须。 “家住放心,但只老朽还有一口气,家主差遣无有不从。” 一家人打赢了艰苦的攻坚战,开心的将李钰送出门外老远,若再送上几百米就直接送回府里了。 匆忙来到前院正厅,将侯三召唤到跟前,;“你去通知几个庄子,就说本郎君要在今冬, 将河道修筑一些河坝大堤,叫庄户百姓们,前来登记造册,今明两日,就要通知到位, 待本郎君见了公输班族长,商定一下细节,就开始行动起来。” “诺,不知郎君要人几许?说个数目,小人也好照做。” 侯三从未否决过李钰的任何决定,也亲眼见证了木匠,铁匠的奇迹, 更是见识了水泥,和红砖的神奇之处,此番郎君又有大动作了,只不知这次又要折腾出什么花样出来。 “修造庄子的那些泥瓦匠不能动,本郎君还要他们扩充粮仓, 就在泥瓦匠以外寻人。到时候派几个熟手泥瓦匠人,操刀,其他人只做些力气活就成。 多多益善,男女皆可,不过,这次不再包管吃食, 如今各家都有余粮,且修造河堤一事,关乎五个庄子的将来, 等修好了河堤,便能畜水,灌溉农田,乃是众人皆利之事,每家都要出力,就说是本郎君说的。 可日出而作,落日入而息。各自回家用食!” “是,小人这就去通传各庄不用两日就可召集几千男女,” 李钰心想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就玩个大的。 打发走了侯三,李钰高声道;“来人,去公输班家走一趟,请老族长前来相见!” “是!” 正厅门口,两个伺候的奴仆,立马出去一个。 李钰坐在太师椅里仔细回想,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如今庄子里二期工程已经完工,只要分配下去,剩下的庄户,就能全部搬走, 粮仓附近前后左右的奴仆家生子需要最先搬迁,也好腾出来空地,将粮仓在修造一大圈。 储备更多的粮食,应对来年的旱情, 这边安排好粮仓扩充一事,那边修造河坝,也得赶紧动工, 倘若人手足够,最多十日,第一批河坝就要成功投入使用。 这第一批选址,一定要上下兼顾,统筹均分,先将河道截断为三节,到时候。 第一百五十一章 菜刀 第一百五十一章菜刀 正在独自思考的李钰,被来人打断, “不知郎君找老夫有何要事?”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正厅。 “哦,原来是公输族长,请坐,” 两人简单寒暄两句,方才各自落座。 李钰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又叫人拿来了笔墨纸砚,画了十几福水车的图纸, 一个个完全不靠电力驱动的中大型水车,跃然纸上, 通过不停的画图,如今李钰的水平,已经相当于美术院校的入门级别了, 至少这大唐,除了他再无第二人能做出如此立体画做。 “风车,翻车,老夫倒是都见过不少,郎君这种倒是新鲜,还用人踏乎?” 公输班对待专业的态度,十分认真,这边说着话头也不抬。 李钰赶紧介绍;“前人留下的翻车,太过奔重, 且需人力带动,费事又费力,某从鲁公秘法里看到过一些图样,又仔细斟酌一下,加以改造,方才成了这般模样。 族长请看,某将这种改进的翻车,叫做水转筒车, 随水流而自行转动,加了数量不等的竹筒,把水,由低处汲到高处,其功效比之前人留下的翻车,要大上许多。 这种筒车,可用竹或木,制成一个大型立轮,由一个横轴架起,可以自由转动。 轮的周围斜装上许多小竹筒,或小木筒,把这个大转轮,安置在何流上,使它下面一部分浸入水中。 水筒车受水流之冲击,自行旋转,轮周斜挂的小筒,当没入水中时,满盛溪水,随轮旋转上升。 由于筒口上斜,竹升高时,筒内之水也不流洒。 当立轮旋转180度时,小筒已平躺在立轮的最高处,进而筒口呈下倾位置。 盛水即由高处泄入淌水槽,流入岸上农田。 这种自转不息,终夜有声的筒车,对解决岸高水低,水流湍急地区的灌溉,有着重大作用。 一昼夜,便可灌田百亩以上良田,功效甚大,确实是人无灌溉之劳,而田又有常熟之利也。 倘若水已丰足,便可除去竹筒,使其空转而不印水,以防水涝成灾。 需要之时,将竹筒重新固定,便可自行灌溉。 某将前人的足踏,牛拉,全部去掉,再叫铁匠打造出一种转动更加便利灵活的曲轴承,装于其中, 将贯穿整个水车中心的横轴,套进曲轴承内, 如此转动更加灵敏,减少一半的阻力。 公输班皱着眉头问到;“何为曲轴承?老夫却从未听说?” “哦,就是用大小两圈圆环,中间加以刚珠,这样,某给阿弟打造了一个大陀螺,叫人拿来,族长一看便知,” 等下人去将秦怀道的大陀螺拿来,两人一起出去,来到庄子里的水泥路面上, 李钰将陀螺转动开,一鞭子抽下去,那陀螺就疯狂的转动起来,又快又稳, 李钰童心大起,“族长请看,这加装了钢珠的陀螺,是否比平时的陀螺转动更有力,更快速。” “啪” “啪” 李钰一边说,一边将鞭子抽的噼里啪啦,引的秦怀道在旁边兴奋的手舞足蹈,叽叽喳喳。 “这种铁珠子虽然可增加速度,不过倘若在水中浸泡太久,腐蚀严重, 恐怕年年得换,也太麻烦,还不如用牛拉,人踏,加上水流的压力,也尽是够用了。 “族长请随我来,众铁匠已经各自回家,还好有啊贵在,不然还真是无人打造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打铁的院子,平时热闹非凡的打铁院子里,早就空无一人, 李钰拿起角落里,一把寻常士兵,衙役,城门军侯,佩戴的横刀,又拿起一把锃亮的菜刀出来。 “族长请看,这是普通铁匠锻造的横刀,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新的锻造秘法,加入了几种道士炼丹之物,又加入一些碳, 这种新造的菜刀,比百炼锻造的精铁更加厉害十倍不止。” 说完李钰也不浪费口舌,直接将手里的菜刀朝横刀上砍下去, 一声金戈交击的声音传出,横刀应声而断,直看的公输班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老大。 短暂的惊诧过后,公输班接过李钰手里的菜刀,仔细检查一番,发现菜刀的刀刃上并无巻刃,缺口,不禁惊喜万分。 随即又表情严肃的道;“郎君此法不可轻易示人,依老夫之见,还是交于至尊为好。” 公输班继续自言自语;“有了这种百炼精钢打造的兵器,我汉人将士再不惧怕异族之凶悍,战阵之上再不会多添亡魂, 边关将士有此物在手,岂不是如虎添翼,郎君此法定要上报朝廷,岂能以私利藏之?” “族长放心,我也是汉人,也是大唐百姓,三军将士威猛,朝廷兵强马壮,也是我心中所想, 并非是不将此法献给朝廷,而是此法刚成型两日,我与啊贵前日才摸索出来的,先叫族长一睹为快, 如今年关将至,不若等来年元正过后,便交于我两位叔父,献给朝廷,以壮军威可好?。” “不可,郎君不可耽误,今日就可使人去长安送信,此乃国之利器,早一日送与朝廷,老夫也心里踏实, 倘若郎君不允,请恕老夫不能答应,粮仓改造,河堤修筑之事。” 看着公输班鉴定的表情,李钰只能答应, 没想到这古代人,忠君爱国的思维如此深入骨髓,将国看的如此重要。特别是这公输班,更是倔强无比。 李钰既然答应也就不再废话, “来人,” 院子里进来一个下人垂手站立。“小人在,家住有何吩咐。” 李钰将菜刀递了过去,又拿起将截断了的横刀,将这两物快马加鞭,送去长安城,翼国公府邸,亲手交于叔父,不可怠慢,即可便走。” “诺!” 下人答应一声,便自离去。 “族长,这下咱们可以继续说河道改造一事了吧?” 公输班微笑的看着李钰, “大善,郎君但有差遣,敢不效力? 郎君还有何想法,尽可全说出来,老夫必率倾族之力相助。” 第一百五十二章清酒浊酒 “郎君这种新的锻造之法,打造的精铁,确实比前人的百炼钢,厉害上太多, 倘若用这种精钢,制作成郎君所说的那什么曲轴,自然不怕水浸腐蚀。” 李钰将菜刀送去长安的行为,让公输班很是欣赏,此刻研究起来也是精神全力集中。 “这曲轴承,我也说出清楚,难以解释,待这两日叫来几个铁匠和啊贵,打造出来之后,族长一看就知道了。 最要紧的是,河堤筑坝一事,迫在眉睫,如何选址,又增加多少筒车,还需族长勘察一番,再做定论。 如今再有一月就要元正,时间太过紧迫,稍一耽误就要浪费过去。 且天气越来越冷,是以族长还需辛苦一番,快马加鞭,将选址,和诸般事项安定下来。 百姓庄户,也好按部就班的开始干活,争取大寒来临前,做好一切。” “郎君放心,此事不必担忧,老夫今日午后,便带上族人子弟,去往河道,仔细勘察, 今夜就能定一个大概出来,郎君可先召集庄户百姓, 后日就是吉日良辰,待老夫今日勘察结束,明日与族人商议一番,正好郎君也将百姓召集完毕,后日便可动工, 至于切墙所用的石头可去秦岭李钰采伐,如今有水泥加固, 修造出来的河堤定会比前人用夯土黏土更加坚固耐用。” “如此甚好,有劳族长了,那粮仓扩充一事,还叫之前的匠人主持,庄子里的泥瓦工,就不用去修河堤了。” 两人仔细商量了河道与粮仓事宜,公输班便匆匆而去。 李钰正要去后院歇息,就见李忠带了一老头,一中年男子,三人一块走进前来。 “启禀郎君,小人回来了,这父子两人,逃难之前曾在山东酿酒,乃是家传的手艺,来咱们蓝田也十几年了,可放心使用。” 李钰皱着眉头,;“找寻木匠,铁匠之时,随便就来了几十个,如今本郎君酿酒,怎么只来了两人?” 李忠笑着解释;“郎君有所不知,那木匠,铁匠,的手艺,流传甚广,民间自然不缺, 可这酿酒一事,自古以来都是世家贵族饮用,百姓吃饱肚子已经不易,哪会有闲工夫去吃酒? 且这酿酒之法,多掌握在世家与富户,商家手中,民间并不流传,是以会酿酒的人,便少之又少。” 李钰如此想道;可不是吗,这古代不是旱涝灾害,就是兵荒马乱,老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吃酒吃肉这种奢侈的生活距离百姓实在太遥远了。 “你二人既然酿酒的手艺是得自家传,为何还要流落到我李家庄子里?” 李钰好奇的问道。 之见那老头上前一步回答;“启禀郎君,小人曾是山东小门户,虽无大富贵,可守着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也能吃饱饭, 只是当年天下大乱,小人就带着妻儿老小,四处躲避战乱, 流落了一年有余,所带银钱也挥霍一空,幸得老县男资助,才能在这蓝田定居下来, 如今耕田种地,也十几年了,不再颠沛流离,老汉一家已经感谢天地, 只是老汉生来好酒,闲来无事,便忍不住用多余的粮食,酿造些许浊酒,满足口舌之欲, 李管事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老汉家里, 得知郎君要酿造美酒,老汉就自告奋勇,想来助郎君一臂之力, 这是老汉的大儿子,平时酿酒之时多有参与其中,是以能打个下手。 大朗,快些上前来见过郎君。” “见过郎君!” “不必多礼,本郎君有一事不解,还请丈人指教!” “不敢不敢,郎君但有所问,老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要请教,本郎君酿酒已经多日,酿造手法,自认不输旁人,为何所造之酒皆酸?” 那老汉听说李钰酿酒都是酸的,也忍不住笑了。 “启禀郎君,酿酒一事颇为费事,虽也不难,却不能在短时间内凑效,需经过发酵沉淀方可。 郎君不过数日就想出酒,实在太心急了些,且酿酒所用,皆是热水放凉,若用生水,其酒必坏,若发酵不到,也会失败,诸般事由,皆需仔细,稍有不慎,一锅皆损,” 如今所见之美酒,分为三种,一为果酒,便是郎君那诗词里所说的葡萄酒了,这果酒多为世家贵族所食。 一为配制酒,主要是以米酒为基酒,再配以香料或药材,经过浸泡、蒸煮的方式而成。 如今流行的配制酒,有节令酒,香料酒,松醪酒等。 而节令酒,又有艾酒,菖蒲酒,茱萸酒这几种。 此酒,所食也不多,只在节令时饮用。 其三为酿造酒,因是稻米酿造,又叫米酒,因稻谷为白也叫白酒。 这种白酒又分为清酒和浊酒。 清酒因成酒后清彻如水,故而称为清酒。 但因其酿造时间太过长久,又酿造的手艺太过复杂,且浪费稻谷颇多,是以很少有人酿造。 而浊酒则正好相反,所需时日短,耗费粮食也少,出酒又多,且手艺简便,是以流传天下。 不知郎君所造乃是何种?” “哦,本郎君酿造的就是这种浊酒,” 李钰见这老头说起酒来,头头是道,不禁佩服起来,心里也想到,到底是行家呀,单这一番说辞,就不简单。 “郎君既然要酿造浊酒,老汉可将诸般所需尽数传授,老汉几十年的手艺,定不会叫郎君浪费太多稻谷,” “不,不,不,本郎君哪里有闲工夫整天去摆弄那些, 本郎君想弄一个酿酒的作坊,待弄出美酒之后, 拿去长安城里,换些银钱,也好支撑其他几个庄子的修造,是以才想出酿酒的事来。 这些庄子里的百姓庄户,只有你一家,会这手艺,本郎君想将这酿酒的作坊托付于你,就像那烧砖九老一般 不知丈人可能接下此事?” 这李钰说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就是个败迷,说白了就是想赚钱而已,并且想用酿酒的方法,赚他个天翻地覆, 这会却将酿酒的事儿,说的如此神圣, 什么为了这五个庄子的穷苦百姓,都能住上那红砖大瓦房, 又是给穷苦的庄户们,以后得丰衣足食,多加考虑,等等,等等。 往自己脸上不停得贴金! 这老汉就是个普通百姓,哪里经得起这种大道理的狂轰滥炸, 只觉得自己接下这酿酒的差事,仿佛就是为几个庄子的百姓出了大力, 如此积累阴德的事情,当然要接下来了,不但要接下来,还要像那烧砖的九老那般,做的有声有色,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本事。 同时又像九老那般在庄子里威信甚高,又能风光无限! 第一百五十三章作坊成立 第五十三章作坊成立 “郎君但请吩咐,老汉父子就接下这酿酒作坊的差事,愿为庄子的修造之事效劳。” 刘老汉的儿子,也在旁边恭声答应。 “太好了,从今日起,你便是酿酒作坊的大管事,你这大儿子就是二管事了,月例就和府里的管事同等发放。” 李钰总算将酒厂的负责人,找到位,以后给他钱,给他粮食原材料,再给他安排青壮劳力, 就让他尽情的研究,李钰相信,专业人办专业的事儿,一定会比自己瞎子摸象,要强上很多。 “对了,尚且不知大管事尊姓大名?” “不敢,贱姓刘,单名一个正,这是小人的大儿子,刘大。” “刘管事,前些日子,本郎君打造了一些物事,将采买回来的浊酒,又蒸馏了一遍,虽所得不到半数, 但其味辛辣无比,吃进腹中,犹如一团烈火,你等且随我来,去品尝一番。” “诺,” 听李钰形容,这好酒的刘管事就知道,必定是上等货色, 心里隐隐有些迫不及待,跟着李钰来到酿酒的院子, 一股冲天的酸酒味儿,先冲进了刘管事的口鼻之中。 大牛与曾贵带着几个下人,正在往院子里头卸谷,这次整整三十车稻谷,足够李钰挥霍一段时间了。 李钰叫过大牛,“将咱们酿造的烈酒拿出来,给新任的管事倒上一些,叫管事品尝一番。” “是郎君,俺就去。” 大牛答应一句,就找来一个陶碗,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酒坛子,给刘老头到了小半碗。 刘老头在大牛打开酒坛子的瞬间,就闻到了酒香味。 作为一个酒道老资格,他立马就被这一股酒香吸引了心神。 眯着眼睛,刘老头,端起酒碗,放在嘴边,看到碗里的酒竟然清澈如水,不禁楞住了, 这天下的浊酒,都是一般模样,为何郎君这酒却清亮如此, 这等上品佳酿,问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这郎君从何处学来的法子。 压下吃惊的表情,轻轻闻了闻,果然一股辛辣之气,扑鼻而来。 咕咚一口下肚,老刘吐出一口酒气,脸上的表情精彩无限。 他从未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这般,猛烈似刀,辛辣如火的美酒, 品味了一番之后,刘管事,三口两口,就将半碗高度烈酒,干了个底朝天。 “痛快,此酒真真是尽显男儿之豪迈,真乃酒中至尊也。 此酒为郎君所造?” 看着这老刘一口气,将三两多高度白酒干下去,面不红气不喘, 李钰也是佩服,李钰前世好酒,无酒不欢,但酒量确是不行,半斤就晕的胡说八道,七两就走路画圈, 这刘老头怕不有六十出头了,竟然一口气干下去三两多,说话依然还是四平八稳,难怪他刚才说一生好酒。 看来这个酒厂的大管事,算是找对了人,这酿酒的差事,还真非他莫属。 “正是本郎君与大牛,阿贵,三人所造。” “敢问这些物事都是郎君打造? 不知都是何用途,郎君若是可行,就叫这两位 李钰知道,这些东西,如果不给他演示一遍, 恐怕他能好奇的吃不下,睡不香,反正以后,他要主持酒厂的酿酒工作, 这些酿酒用的家伙什,当然也要给他说的清楚明白才是。 “大牛,再拿来一斗浊酒,阿贵,开始生火,别太大啊。” “知道了郎君,小人弄过多少次了,放心吧!不会出差错的!” 众人忙活了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蒸馏了两锅,成品酒出来。 整个过程,那刘管事从头看到尾,不插一句话,只看不说。 却将一切,都默默的记在心里。 “刘管事,” “郎君何事?” 老刘头只顾在低头思考,这种新奇的酿造之法,顺口回了一句。 “本郎君便是用这个秘法,将浊酒,又过了一遍,就出了这些猛烈如火的美酒, 为何从新酿造的,,却是酸涩不堪?” “郎君也不用着急,小人还未见过,郎君从头到尾是如何行事的,是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小人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倘若是小人,按照郎君此种新奇的秘法, 再和先人传授下来的酿酒之法,相互融合, 由小人父子俩亲自动手,小人想着,三次,最多三次,便能功成。” “好,不过也不用硬定为三次,失败了从来就是,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本郎君也不着急时日长短。 只要能酿出来这样的美酒,就是十次八次,也是可以的,以后这里就托付给刘管事了。” “郎君放心,元正之前,小人定会弄出来一锅成酒,给郎君一个交代。 若是郎君只是做了存库,小人父子也能跟上, 倘若是像郎君说的那般,将来要弄一个大作坊, 恐怕我父子二人远远不够,还不如郎君多安排一些,嘴紧又稳妥的人来,早点做学徒,以后作坊里便不再缺熟手。” “刘管事所说,本郎君自会考虑,庄子里多的是家生子奴仆,晚些某就交代下去,给你调拨一些过来,听你使唤。 如今这三十车的稻谷,也够你我用上一阵子了,以后若是不够用,也不必再去粮仓, 本郎君自会安排大牛啊贵去长安城给你采买回来。 你看看还缺些什么,一并说来。” “回郎君话,需一木匠来,按照小人要求,打造一些使用的家伙, 另外还需要一些大缸,别的倒也不短什么。” “好,这些你都可以去找前院的二管事李义,他会给你安排妥当,别的你也不用操心,只管将美酒酿造出来。” 基本说清了酒厂的事情,也定下了,暂且在这个小院子里酿造, 等开春就从新寻一空地,修造一个大大的酒厂。 李钰便轻松的离开。 自从回来之后,一直忙碌着各种杂事,也不曾与后院两女相聚, 趁着今日开心,李钰带了一坛子高度白酒,又叫厨房将今晚的饭菜,送去后院。 “容娘,安排人去请王家娘子,与司徒娘子前来某家屋里相聚。” “诺,” 容娘带着一个丫鬟,拐道就了王可馨的院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多三两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多三两 “两位娘子来了,坐!” “见过郎君,”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同时行了礼,便就坐了两边下首的位置。 “来来来,先吃些羊肉垫吧垫吧,今日叫你们见识见识,本郎君新做的白酒。” 李钰说罢也不再矫情,自己先撕下一大块,金黄色的烤羊肉,大口吃了起来。 三人吃了一阵,李钰最先放下筷子,对容娘打了一个眼色。 容娘就指挥两个丫鬟,给两人各摆上了一个酒樽。 容娘亲自给三人斟满了美酒。 李钰介绍道;“这便是某家近来酿造的新酒,你二人看看,与平日的白酒可有不同之处?” 王可馨端起酒樽,只看了一眼,便既开口,;“如今所见之酒,皆以谷米酿制, 谷米发白,又称白酒,又因成酒混浊,也叫浊酒, 郎君说的那三国故事里,开篇就有一句;饮一壶浊酒喜相逢,可见浊酒乃是常态。 可奴家观郎君此白酒,非彼白酒,与往日的浊酒相比,清澈见底, 闻之辛辣,只是不知吃下去,会是何种味道, 想来以郎君的手段,必定不是凡物,奴家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就以此酒,敬郎君一盏,” “好,本郎君就陪美人吃它一盏再说,来!” “郎君请!” “娘子也请,此酒性烈如火,娘子可要注意防备,别呛着了” 李钰想提醒一下,这可不是以前那些水酒,没想到王可馨竟然,一饮而尽。 轻轻放下酒樽,王可馨,左手抬起,用衣袖掩了脸面,右手拿丝巾擦拭了嘴角的酒渍。 “郎君所言非虚,这新制的白酒,当真猛烈, 吃下腹中,如一团火焰那般。配上沙场征战的男儿,当最是应景。” 李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拿起自己的酒樽,也学着王可馨那样一饮而尽。 喝完赶紧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清水,这是他前世的习惯,喝口酒,赶紧喝开水。 他没想到,这东北的娘们,如此生猛,五十度的白酒,一口下去,应了前世的劝酒词,感情深一口闷。 司徒云砂的侍女凝萃,不动声色的在后头,轻轻点了一下自家娘子的后背。 司徒会意,也端起酒樽,;“郎君自从长安城回来,不是忙着庄子里的修造之事, 便是捣鼓这酿酒的作坊,这后院里,若不是怀道,恐怕要冷清上许多。 幸喜郎君多日的苦功,没有白费,此酒只看其色,便知是上品,奴家也想敬郎君一盏,不知可否?” 李钰能不答应?尽管这前一段话里,还带着些幽怨,但是你陪王家娘子吃过了一盏,当然得一碗水端平了。 “大善,娘子请!” “郎君请!” 司徒云砂也学着王可馨的样子,一口干了下去。 李钰无奈也只得陪着,一口闷进肚中。 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一会的时间就两杯了, 一杯怕不有一两出头,自己的酒量最多四杯,否则非出洋相不可。今晚可得控制好自己。 “郎君酿造的这酒,比长安东西两市所卖,最上品的,还要好上许多, 入喉似刀,一路下去。真是猛烈。” “那是,本郎君不论何时弄出来的,都是别人不能比的,要不就不做,要做就是最好,” 李钰一边应付,一边心感叹,刚才王可馨显示出东北女人的豪爽, 没想到这山东女人,也丝毫不差,一两白酒下肚,像喝开水一般,当真厉害。 “听说郎君要弄一个酿酒的作坊?将来还要去长安城里卖给那些世家功勋? 奴家初听之时,以为郎君就是玩耍,没成想真的弄了出来这等美物,此酒若是去了长安城,恐怕别的酒家再难立足了。” “正是如此,王家娘子所言也是实情,此酒问世,对以往的浊酒冲击确实不小, 不过适者生存,这是不变的法则。 倘若只抱着祖先传下来的手艺,不思进取,迟早会被历史的长河淹没。” 司徒云砂担心的说道;“郎君想要卖与功勋仕族也无不可,只是如今长安城里浊酒行市,已经被那些世家瓜分, 郎君进入,是否会引起诸多不满,平白的惹来祸端, 奴家一介女流,也不知说的是否能入郎君心意?” “娘子所说倒也在理,不过郎君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开春以后,本郎君就寻一空旷之地,修造一个大大的作坊, 叫两位叔父联络那些武将门户,都来入个份子, 再使至尊拿个大头,如此一来,这作坊不就成了许多人的? 赚了钱也好大家同分,但有风吹草动,自然会有至尊与那些将军们操心,咱们就躲在后头,干活拿钱就是。”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听过这话,才放心了下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本郎君也敬两位娘子一杯,来来,与君共饮。” 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儿本色,并不输给女人,李钰一声不吭,一口吞下。 本就量小,再加上这幅身体才十几岁,连吃三杯的李钰,说话也开始飘了起来。 “好叫两位娘子得知,本郎君见了粮仓的大管事,本想说服他给本郎君放些稻谷用来酿酒, 管事的没说通,反到是又给我商议了一些粮仓的事来。 那粮仓的管事说,今年雨水太少,若是明年春天,夏天还是如此,便要大旱, 大旱之后就是灾害,提醒本郎君要早做准备。” 说道此处,李钰拿起桌子上的清水,又喝了半碗,想压一压开始往上泛的酒劲儿。 王可馨听说旱情,灾年就要到来,也是大惊失色, 急忙问到;“若真是大旱,管事的话,也非是危言耸听,大旱必有大灾,届时,关中百姓又要遭殃了。” 司徒云砂想的是灾难面前,这县子府该如何应对。 “不知郎君,如何应对,大旱之灾?可有详细?” “司徒娘子不必担心,某家已经有了对策, 咱们几个庄子,非但不会饿死一人,且还要吃肉吃酒,痛痛快快的生活。” “郎君的本事,奴家自然知晓,只不知郎君有何妙计,能解旱灾?可否说与奴家?” 司徒云砂对李钰所说,在灾年还要吃肉吃酒,只当是玩笑。 她很想知道,这次郎君又有什么法子应对,毕竟这不是铁锅美食,这可是天威灾祸 第一百五十五章酒后吐计划 “郎君的本事,奴家自然是知晓的,只不知郎君有何妙计,竟能解旱涝之灾?可否说与奴家姐妹?” 司徒很想知道,李钰到底有何计策,能解这上天带来的灾难。 李钰说话的口气,开始无所谓了很多。 面对天灾人祸的话题,非但没有存着对上天的敬畏之情, 反而是一脸轻松至极的模样,真像极了长安城里的痞子,混混。 “本郎君已经有了对策,想出一种新的水车,来代替前人留下的翻车, 且今日,也找了公输族长,商讨过了一番,公输族长看后,也颇为赞同。 我给这新的水车,起了个名字,叫做筒车,就这几日,公输家的高手就会安排打造出来, 本郎君还要召集庄户百姓,大家一起动手, 于河道上下三十里,修造几处河坝,将那河水拦截,储存起来。 待公输家的高手,将筒车打造完成,便装在河道里, 农田需要雨水的时候,就可以将木筒,竹筒,安装上去, 不需人踏,也不用牛拉,无风自动,将河水引上岸来。 一日便可灌溉百亩良田,即便是一年不下雨,也不妨事的。 “额” 话刚说完,李钰就打了个酒隔。 一番话直将两个美女听得目瞪口呆, 本来这郎君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不论说什么两女都会相信。 这郎君说能将河水倒流,拿来灌溉农田,两女也并不怀疑, 此法前人用翻车,也能做到,只是费时费力,又要脚踏又要牛拉, 只是郎君所说的水车,和世人所用的翻车,大不相同, 不用人力,也不用牛力。 这难道还要用些神仙的法术不成!两女虽不至于怀疑郎君胡吹大气,可也很是有些质疑。 待听到,和公输族长商讨过了。两女又安下心来, 那公输族长乃是公输班的后人,不但厉害非但,且生性稳重,从来不说大话,空话。 一身本事,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东西。 听说就是攻城的云梯,沙场的战车,都是信手占来, 这既然有公输族长参与其中,这话的可信度就是满满的。 两女也就不再质疑。 “郎君真好本事,奴家姐妹与郎君共饮一盏如何?” “来就来,本郎君难道还怕了你们两个女人不成? 来,感情深一口闷,本郎君先干为敬!” “不敢,奴家先敬郎君!” “不敢,奴家和王家姐姐一样!” 李钰话一说完,直接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利落。 第四杯酒下肚,李钰反而不像刚开始那样,挤眉弄眼,像是在喝中药。 经过前三杯的铺垫,酒精已经开始在肚子里发酵,李钰这第四杯,就像喝开水一样简单。 甚至还有种错觉,这酒怎么越喝越淡了! 还有啊,本郎君想出来的,可不止是这些, 还要将粮仓再扩充上一些,好能多存两年余粮, 真是灾年来了,也照样能叫这五个庄子的百姓,吃饱肚子。” 王可馨大声说道;“大善” 明显性情比平时放开了许多。 司徒云砂也热情的发表意见, “郎君扩充粮仓一事,才是真正的未雨绸缪,如此这般,来年就是大旱, 庄户们也能衣食无忧,不至于颠沛流离的去四处讨饭, 倘若来年旱涝均匀, 丰收之后,多出来的谷物,也可拿来酿酒, 进可攻退可守,实为上策也。” “那是,也不看看本郎君是谁,随便拿出来一点, 就能将这,如猛兽一般的灾情轻松化解,又有何难!” “对了,本郎君还要弄一个养鸡场,功成之后,每家必须领养三十只鸡,” “养鸡?” 王可馨惊奇的问。 司徒云砂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李钰。 “对,就是养鸡,不但要养鸡,还要养猪,就是你们说的豕, 然后将它们的粪便拿去养鱼, 这样,河坝里养鱼,水库的水就会比平时的水养分更充足, 拿来灌溉农田,收获的粮食,又能拿来酿酒,酿酒的废渣,又拿去养鸡养豕,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产业链的循环,生生不息 对了,养的鸡多了,咱们还可以做叫花鸡,拿去长安城里换些银钱回来, 总之,咱们库房里的钱,会越来越多,将来再买更多的田产” “郎君今日所说,颇为精奇,往日里可从未提过。” “然也,奴家也和王家姐一般做想,郎君今夜许多话,都没听过。也不知可是从长安城学来的?” 看着两个女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李钰主动端起酒杯,将最多四杯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来!来!来,我再敬你们一杯。整完啊,一口整完才是好兄弟,” 两女很少喝酒,也就是陪着李钰吃过两次水酒, 更没有喝过如此烈酒,今晚也有些兴奋,她俩哪里明白,是这酒精的作用? 痛快的陪着李钰,又吃了一盏。 “启禀大将军,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差人带了物事,说要亲手交给大将军才行!” 翼国公府后院的书房,秦琼正拿着孙武兵书,一句一句的读着。 府门口的军汉进来禀报。 放下兵书,秦琼揉着额头双鬓,“哦,叫他进来!” “唯!” 带甲的军汉,急促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秦琼起身,舒缓着久坐的肩膀,两个侍女赶紧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想要替家主,捶肩, “不用了,某家晃动一番既可。” 秦琼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了两圈,守门的军汉,才带着一个仆役打扮的中年汉子进来。 “拜见大将军!” “不必多礼,大朗要你带了何物,还要亲手交给某家,” “启禀大将军,小人也是不知,小人接到手里的时候,就是用牛皮包裹严实的。” “这孩子,又要弄什么玄虚,” 秦琼一边笑,一边接过了那仆役的包裹,入手的瞬间,秦琼就知道,里面是兵器, 三十多年的戎马生涯,一接手,就肯定了包裹里的物事, 不但是兵器,而且是一把横刀,非但如此,还是一把断为两截的横刀,和另一个猜不出来的东西! 秦琼颇为奇怪,虽然那孩子有些古灵精怪,可也不至于送一把,断了的兵器给自己的叔父吧! 至少也该送一把上等横刀才是。 疑惑的将牛皮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秦琼就楞了, 一把普通的菜刀,和一把两段的横刀尸体,安静的躺在牛皮包裹里。 秦琼只疑惑了几秒钟,便拿起菜刀,仔细观察, 虽然菜刀没有什么异样,老辣的秦琼,还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不可思议的又看看桌子上,断为两截的横刀,秦琼一脸凝重的放下菜刀,又拿起两把断刀的刀身, 这次,他检查的更加仔细, 放下断刀,秦琼深吸一口气。 “赏,赏他一贯,带他去用些吃食,再休息一下!” 旁边立马站出来一个侍女,带着仆役就要离去, “小人告退,” “去吧,吃用些吃食,再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再回蓝田!” “多谢大将军!” “都退下,你,留下你的横刀,门外等候。” “唯!” 军汉取下自己腰间的佩刀,恭敬的放在桌子上,才退了出去, 顺手将书房的门关的严丝合缝。 聚精会神的守在书房外,一动不动,如标枪一般定在原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擅入者死 第一百五十六章擅入者死 秦琼抽出军士留下的横刀,另一只手里拿着菜刀,狠狠地斩落下去, 左手的横刀应声而断,再拿起菜刀仔细查看,刀刃上果然又多出来一个,深深的痕迹,两个痕迹一模一样, 秦琼愣愣发呆,震惊的同时,他不停的思考,这李大朗如何做到的? 这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世间,可偏偏又是如此真实。 倘若唐军全部装备上这种兵器秦琼不敢再想下去了。 “无敌”两个字反复出现在秦琼的脑海里。 “来人!” 秦琼的叫声充满了急促,和激动。 听得门外的军士也心中疑惑,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叫大将军,四平八稳的性子出现了波动? 不过他没时间去考虑太多,军人对于命令天生就有一种服从感,快速的答应一声“在”。 军士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快马去卢国公府,面见程大将军,就说某家有要事相商,请他速速前来。” “是!” 军汉答应一声,转身离去,一路小跑,到了马棚,牵过一匹快马,翻身上去,直接骑马出府。 两条街的距离,转瞬即到,齐恒直接对卢国公府的守卫,说明来意, 守门的军士见他有要事,面见自家大将军,不敢耽误,一边派人快速去报,一边带着他往府里走去。 还未到正厅,就听见程咬金的大嗓门传了过来;“二兄找我何事?” 齐恒快步上前,“启禀程大将军,我家大将军有请,有十分紧要之事!” “来人,速速备马,哎呀,算了,你的马呢,” “回大将军,末将的马匹拴在府门口处。” “好,你骑某家的马回去,某家不能耽误,便骑你的马去。” 程咬金一句话说完,就疾步而出,快速走到府门口处,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马鞭朝马头旁边的空中,抽使劲抽了一声, “驾!” 战马得到急促的命令,两只前马蹄,腾空而起,嘶鸣一声,便窜了出去。 来到翼国公府邸门口,程咬金直接下马,就朝里走去,一个军士,接过了缰绳。 “二兄在何处?” 旁边一个军士陪着程咬金,快步前进,“回程将军的话,我家将军在书房等候!” 说话间两人来到书房所在的小院子,进去的瞬间,程咬金就知道今日必定出了大事, 兄长书房的小院子里,十三个甲胄在身的军士,杀气腾腾,如临大敌。 “见过将军!” 程咬金快步上前,顺口回应,“儿郎们不必多礼。” 推开紧闭的房门,程咬金一步踏入,顺手就又关上。 见秦琼背着双手,默默地站在桌前, 程咬金急忙问到;“兄长何事唤我?” 秦琼略带颤抖的声音从嗓子眼里蹦跶出来;“你自己来看!” 程咬金这才朝桌子上看去, 之见桌子上放了一把明亮的菜刀,和两个横刀的刀尸。 程咬金立马就变了表情。 查看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程咬金才用尽力气,压低着嗓子问到;“兄长,此物从何而来?” “李大朗!” 秦琼只说出三个字就不再多说。 程咬金刚要说话,就看见另一边的太师椅里,放了一个大大的牛皮包裹, 程咬金疑惑的看向秦琼。 秦琼狠狠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皆是此物,你自己去看, 乃是上次大朗,拉的那三十多车桌椅柜子之时, 这最后一辆车的东西, 你们都不要,就被下人放入了库房,方才我亲自去拿了过来!” 程咬金不可置信的过去打开,牛皮包裹。 几十把和桌子上一模一样的菜刀,堆在一起。 程咬金回过头再次压低声音;“此物锻造之法,看来已经熟门熟路,否则何以出了如此多” 秦琼不说话,又点了点头。 “进宫” 两兄弟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说了进宫两个字。 打开书房的门,两人临走之时, 秦琼又回过头吩咐;“除非陛下派人来取书房里的东西, 其他任何人,擅自闯入者死。” 说道最后一个死,秦琼又是四平八稳。 两人并肩同行,往皇宫骑马而去。 匆匆对了腰牌,两个人一路直向太和殿行去, “拜见两位大将军,” “不必多礼,某家问你,陛下可在大殿里?” “回将军的话,陛下不在大殿,去了皇后殿下那里。已有一个半时辰了。” “某家两兄弟,有事要见陛下,有劳通传一声。” 秦琼说完,袖口里直接划出一个小小的银豆,递在了内侍的手里。 “大将军放心,咱家立刻就去!” “托内侍将此书信呈上陛下,陛下一看便知!” 秦琼说完,将一封书信交到内侍手中! 秦琼在书房里就想好了,倘若直接见了皇帝,就不用书信,若是见不到,就将书信递交上去, 里面简单写了经过,陛下看了自然会重视此事! 内侍得了银豆,满心欢喜,来到皇后的寝宫, 李世民正在和长孙皇后,聊的甚欢,一转眼就瞧见自己的一个内侍在寝宫门口鬼鬼祟祟,李世民看了钱得海一眼。 后者会意,走上前去查看实情。 人老成精的钱得海,听说秦琼来拜见陛下,竟然带着书信, 便知道不是平常之事。 打发了来人,钱得海快步而归,爬在李世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再将书信呈了上去。 李世民习惯性的查看一遍,火漆完好无损。 撕开一角,李世民抽出,里面的书信,简单看了一遍,就将手里的纸合上, 李世民面色慎重,稍微思索片刻,又重新打开, 再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手下头号杀将的笔迹,每一个都是,真真切切,还有君臣之间的暗记画押。 旁边的千古一后,何等聪明, “陛下,妾,忽感困倦,想要歇息片刻,还请陛下恕“妾”不敬之罪。” “不罪,既是皇后凤体欠佳,那就不多叨扰了,得海,咱们回去,也好叫皇后安歇!” “遵旨!” “起驾” 代表天子的仪仗,听到钱得海这一嗓子,便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断金切玉 李世民一路无话,龙行虎步往太和殿赶去。 表面上毫无波澜,一脸轻松,仿佛就和平日里没有两样,可内心深处,却是翻江倒海,震惊无比。 那孩子究竟用了什么秘法,打造出如此厉害的兵器出来? 竟能将千锤百炼的横刀,斩为两段。 大唐的横刀,千锤百炼或许有些夸大,不过百锤是要有的, 难道他叫匠人真的经过了百练,又用千锤敲打? 这也不对,曾经也有铁匠,真的不怕苦累,如此制作出来, 不过也只是再好上一些罢啦,哪能将常见的横刀斩断? 侥是李世民走南闯北,经历阅历无数,又饱读诗书,还是猜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急行,半柱香便赶回了太和殿,君臣三人一前一后,进去大殿, 聪明的钱得海,直接就拦住了所有宫女,内侍。 只放了君臣三人进去。 秦琼上前一步:“臣拜见陛下。” “叔宝不必多礼。” “臣参见陛下,” “知节快起,不用多礼!” 李世民哪有心情来顾及这些繁琐的俗礼,只恨不得两人快点讲事情禀报。 “叔宝书信里所言,可是当真?” “启奏陛下,臣不敢欺君,确是那般。且臣亲身试过,一点不假。” 李世民扭头又看向程咬金,希望得到相同的答案,又想程咬金出来否决,这匪夷所思的可怕事情。 程咬金狠狠点头,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平日来参拜时那样, 生怕殿外的宫人听见似的。 “陛下,初见之时,臣也不敢相信,待臣亲身尝试,果然是削铁如泥,斩断横刀,不费吹灰之力, 真天赐我大唐的宝贝也!臣恭贺陛下,此种秘法出世,我大唐将士之威,必定威压四海,横扫八荒,突厥狼骑不过笑谈耳!” 不知道是不是压低着嗓子憋的,程咬金满脸通红,激动的不行。 李世民比任何人都考虑的多,也比任何人都激动,他的雄心壮志,一直被四方的蛮夷打压, 东北的高句丽,草原上的突厥,西南上的吐蕃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太多太多的威胁,时刻提醒着他,大唐表面上国泰民安,实则是危机四伏。 步步都需小心翼翼,稍有差池,就会在顷刻之间,天下大乱。 那些围在四周的野蛮人,只要看到大唐,有些许波动,就会趁势而起,再次联合起来 兵强马壮是李世民最为渴望的大事,要事,如今那蓝田的李县子,弄出马蹄靴子, 不但解决了朝廷的钱荒危机,最重要的是,熟悉沙场的战马,再不用含着泪打退下去。 倘若再加上如此厉害的兵器,来装备三军,渭水之盟的耻辱,必能洗刷, 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这种神兵利器,更换三军,既刻发兵,剑指大草原,叫他们也知道汉人的厉害! 压下心中的热血,李世民嘶哑着嗓子问到:“东西现在何处?” 秦琼弯了一下腰:“臣不敢将杀人利器带入宫中,是以,还在臣府中的书房里存放。 陛下放心,臣已将十三个贴身亲兵,尽数调拨在书房门口,只等陛下去取,其他任何人,擅自闯入者死。” 李世民两手相合,在空中拍了两声。 方才还只有君臣三人的大殿,自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相貌平平黑衣黑甲的普通军士。 秦叔宝,程咬金只看一眼,就知道,此人不但骁勇,且已历经百战,一身的杀伐之气,似乎就要破甲而出。 不知斩杀了多少人头,才有这逼人的气息,此人必是玄甲军里,精锐中的精锐。 李世民扭头看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去翼国公大将军府的书房里,将两个牛皮包裹取来。” “唯!” 黑衣玄甲只答应一个字,就闪身离去,又隐没在大殿里。 君臣三人耐着性子,等那黑甲军士去来。 平静的时光,叫三人度日如年” 正在各自沉思的君臣,被一声陛下打断。 那黑甲军士,两手各拿一个牛皮包裹,走到距李世民三丈之处,放在地下,又退了下去。 秦琼,程咬金谨守规矩,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李世民走过去将两个包裹提了过来, 打开后,李世民仔细查看,比秦琼还要认真十分。 对比了两把横刀的刀尸,再仔细查看菜刀的两个伤处, 李世民对着殿外高声叫到。 “得海!” 内侍统领钱得海应声而入。 “奴婢在,皇上请吩咐。” “速去找南衙禁军,取几把横刀过来。” 钱得海听到至尊,要自己取几把横刀过来,心里霎时间就冰凉嗖嗖的。 “奴婢遵旨!” 钱得海来到殿外,找南衙禁军,取了四把横刀, 匆忙又赶回大殿,小心翼翼的将几把横刀,放在李世民三丈开外的另一边地上,和秦琼程咬金相对而放。 恭敬的退出殿外,又指挥几个宫人将殿门紧闭。 李世民走下殿来,将四把横刀取回,抽出其中一把,毫不犹豫的将右手的菜刀落下。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李世民左手的横刀,断为两截。 举起菜刀仔细查看,这次的痕迹重合在前两个伤口其中一个之上, 两次着力点立马将菜刀,蹦了一个小缺口出来,但并不影响菜刀的继续使用。 李世民喃喃自语:“连断三把横刀,还能使用,真神兵也!” 谨慎的李世民,从另一个包裹里,又拿出一把新的菜刀, 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第二把横刀斩断, 再次尝试,又更换了两把菜刀,依然如故。 至此,李世民心中方才踏实下来,仰天长出一口气。 前阵子,李代秘奏,说那李钰,曾留下三个顶尖的铁匠一夜,不知何故? 想来就是打造这种菜刀了。 有此利器,何愁四方蛮夷? 李世民在大殿里来回度步,第三圈下来,停在了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前。 “明日,叔宝,知节便去蓝田,将这打造的秘法取来, 此秘法不能外传,他打造一些物事使用就罢啦,可不能叫其他人窥探了去。” “遵旨!” “遵旨,陛下放心,俺老程和兄长今日便动身,明日午后,秘法必定呈于陛下的案几之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女中豪杰 第一百五十八章女中豪杰 李钰醉了,醉的走路画圈,都画不圆,被几个侍女七手八脚的抬到了床榻上。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也酒精上头,兴奋的在李钰的屋里大声聊天。 尽管两女,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言行举止,明显是已经喝大了,只是两人自己还不发觉而已! “姐姐可知那冰镇可乐是为何物?” 司徒云砂兴奋的问到,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冰镇可乐肯定非常好喝,否则,郎君为何念叨数遍,要拿冰镇可乐来解渴? 王可馨哪里知道什么叫冰镇可乐,只能揣测着说道: “我也不知具体详细,想来定是长安城里的新鲜吃食,改日也托郎君买些回来,咱们姐妹共饮。” “郎君说是要大力养殖,弄一个产业链,也不知这链条,是皮鞭制作,还是铁锭打造?” 王可馨悠悠的说道。 “姐姐何必操心那链条之事,自有郎君会去考虑周详, 来,来,来,你我姐妹再吃它一盏,如此美酒,真是叫人痴迷, 妹妹此刻,已经有些飘飘然,仿佛一种腾云驾雾般的错觉,不知姐姐可有?” 王可馨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稳重和清明,:“莫要贪杯,你我姐妹就吃这最后一盏,便去歇息罢,倘若再吃下去,出了洋相可不好看!” “然也,来妹妹敬姐姐!” “好,我也敬妹妹。” 旁边夏竹,秋菊,凝萃,桃红,看自家娘子开心如此,都跟着心里乐呵。 主子天天开心,她们做奴婢的,自然是日子要好过上许多。 谁想自家主子,天天抑郁苦闷?或者整日黑着个脸? 自从郎君从长安城回来,已经半月有余,几乎不曾去过两位娘子屋里半步,更不曾像今日这般,召集两位娘子前来。 司徒云砂整日里,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将自己打扮的鲜人。 王可馨脸皮薄,哪会多说一句心事出来。 只天天黑着个脸,叫伺候的夏竹,秋菊,甚是苦闷不已。 那日午后,王可馨起了榻,秋菊只随口一句,娘子还不梳洗打扮。 就召来自家娘子,一个白眼,还呛了她一句:装扮给何人看去? 一句话就将秋菊冲到了南墙之上。 今日看自家娘子开心成这般模样,两边的侍女都来劝说二人。 只听夏竹壮着胆子道:“启禀娘子,这坛子里,左右不过剩下些许,两位娘子再吃上两盏,也就要见底,何不一次吃个痛快?” 这边凝萃看到自己主子,难得结束了半个月的幽怨, 也开始鼓励;“是啊娘子,夏竹所言甚是,既只剩下每人两盏, 娘子何不与王家娘子,吃净了,再去歇息不迟, 奴婢们定会好生伺候,娘子也不必担忧,总归就剩下两盏,且又在后院之中, 便是多贪几杯,也不妨事!” 王可馨看两边的贴身婢女,都来劝说,也回想到自己最近,黑脸的次数过多,加上今日又有酒精助兴,便不再坚持。 “夏竹,凝萃都如此说了,今日姐姐就陪妹妹吃个痛快,不知妹妹可否相陪?” 司徒云砂向来就比王可馨开朗活泼,直接点头同意, “大善,姐姐既有雅兴,妹妹何敢不从!你我姐妹,今晚就吃它个快活” 李钰还在梦中就被渴醒,睁开眼看看窗外,天还未大亮, 正要起身,便发现王可馨,司徒云砂一左一右,分躺在两边。 还好被褥也够大,尽可将三人覆盖严实。 李钰屋里,一天到晚都有人当值,是以屋里两个床榻, 另一边,还有一个比他睡这个再大上一些的。 李钰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去,五个人头整齐的伸出被窝,不用猜,李钰也知道,是两人的贴身侍女,加自己这边的容娘了。 榻边的地铺,两个二等侍女合衣而卧,其中一个正要起身,去茅房放水,抬头就看到家主已然醒来, “郎君醒了,奴婢这就伺候。” 说完还扯了扯另一个呼呼大睡的丫鬟。 看着两个丫鬟匆匆起身,收拾地铺,李钰想要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身边的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也被惊醒过来。 司徒云砂倒是聪明伶俐,非但不起,还故意往被窝里缩了缩身子,将一半头脸,埋进了被褥里,假装继续沉睡。 王可馨刚好头脸,扭在李钰这边,睁开眼就看到了彼此, 一声娇呼,王可馨抬起一只手,用中衣挡住了自己脸面。 “郎君醒了,奴家还未梳洗,郎君休看奴家, 夏竹,秋菊,难道还要继续挺尸,就不知郎君已醒? 还不速速上来伺候!” 王可馨自己知道,昨夜太贪杯,最后与司徒妹子,将坛子里的酒,吃了个精光, 竟未回自己小院儿,两人说说笑笑的折腾了许久,才在郎君屋里歇息。 如此羞人的事儿,被抓了个现行,再加上早起,披头散发,来不及梳妆打扮, 赶紧遮起了脸面,又不好意思斥责李钰的几个丫鬟,只能呼唤自己的侍女夏竹,秋菊。 那边五个熟睡的一等侍女,全被王可馨的呼唤声吵醒, 开始穿衣起身,这边李钰的两个丫鬟,已经将床榻边的地铺,收拾妥当,赶紧走上前来,伺候李钰穿衣。 李钰快速的穿好衣衫,看着还在掩盖脸面的王可馨, 忍不住微笑出声,:“娘子不必掩盖,两位娘子皆是貌美如花,就是清容素颜,也自有一番风姿,” “多谢郎君称赞,今日早起还未有梳妆,倘若以此面对郎君,太也失礼。 奴家自知,此时必是狼狈至极,郎君且去,奴家梳洗过后,便来伺候。” 王可馨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强自镇定将话说完。 李钰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古代的美女也太麻烦了,一家人哪有如此多的讲究。 他生来粗心大意,也不去揣测女儿家的心事,自然是觉得无所谓。 可前世里,多少不讲究的女人,都是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弄得貌合神离,夫妻生活不和睦。 最后发展到整天吵闹,难得清静,慢慢的也将夫妻之间的异性感情,消磨殆尽,生生的培养成了责任和亲情。 还总是想当然的觉得,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还要假装斯? 比如有些女人,自家老公心情大好之时,想与她说些单位里的见闻趣事, 傻女人却不合时宜的来一句,老公你最近是不是上火了,有些口臭,还说的煞有其事,表现得颇为关心。 这说者无意,却一句话就将自己老公弄的尴尬无比,不知道如何下台。 这种女人还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满心满意的关心你身体上火的事儿,将你的健康,看的比自己都重要。 却换来的,却是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驴脸! 还有一些女人,出门的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自己家里,反而马虎大意,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讲究那些。 于是,就在家里随意的不行,也不打扮,也不化妆,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裤,没个女儿家的样子。 更有甚者,从来不讲究自己的外形,吃的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肚子上的脂肪,能有四五个游泳圈。 还不控制自己的嘴,少吃一口都觉得心慌的不行。 这种女人自己不醒悟,却埋怨自己老公,一个月也难得同房两次。 却不知,哪个男人喜欢那种肚子上的肥肉,能下垂到裤裆的女人? 为何电视里的宫装美女,男人们都看的不舍得眨一下眼? 倘若女人们都处处讲究,如那古代的美女那般,娇羞扭捏,女儿姿态十足, 岂不要把自家老公,迷个三魂出窍,七魄升天? 正是这些不讲究,才慢慢的将自家老公推向门外 李钰下了榻,正要出去梳洗,之间屋里的桌椅上收的干干净净,角落里放着昨晚的酒坛子, 李钰顺手拿起坛子,想要带出去,没想到入手一空,李钰惊奇的又晃动两下,直接目瞪口呆, 上帝啊,自己昨晚差不多应该喝了五杯,应该是六两左右,这一坛子装了三斤高度白酒, 空拉?喝完啦?剩下两斤多去了哪里? 不会是这两个野蛮的女人给喝光了吧?? “这坛子里的酒呢?” 李钰拿着空坛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身边陪伴的容娘。 “回郎君的话,昨夜郎君歇息后,两位娘子分吃了。” 李钰停下脚步,小声询问;就她两个?把里面的酒吃完了?” “正是如此,两位娘子昨夜兴致颇高,推杯论盏的,就吃了个见底。” 容娘疑惑不解,这郎君平日可不是小气之人,对下人尚且大方的不行,动不动就赏几个大钱。 如今两位娘子就分吃它半坛子白酒,何以惊奇至此? “郎君可有不明之处,奴婢仔细回答便是。” “哦,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两位娘子好生厉害,真乃女中豪杰也。” 李钰假模假样的应付几句,便去梳洗。 路上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东北女人牛,山东女人牛。 自己差劲! 想不到,自己在前世酒量就一直不行,没想到来了古代,竟然还是这般模样,连两个女人都不如, 人家把自己喝倒下,还又分了一斤,真是无语至极。 自己何时才能像那些英雄豪杰一样,千倍不醉,百杯不倒” 洗过了脸,旁边两个丫鬟,将李钰头上的两个大包,梳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几人便去往前面的正厅。 李钰心里想,还有一个月就是元正,过年了,过了年,再也不用整这个哪吒闹海的发型了, 自己前世总想着,古装剧里,那些潇洒的男主角, 头发束起来,再加一个金黄色的发冠,多么的洒脱,多么的英俊,明年终于可以束发了,不过,想要加冠,还需再等上几年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给工钱 第一百五十九章没有工钱 吃过早饭,李钰就想去河道里看看,毕竟今日,那公输班家族,全体出动,要在河道上下各三十里处,寻找安装水车的位置, 还要确定,河堤河坝的修造位置。 具体在何处修造水坝,需要圈起来多少个水库, 又该安装多少个水车才能够用。 能灌溉多少农田等等,水流的急还是缓,河道宽还是窄, 所有因素,都得考虑进去,这寻找安装位置,和定点河坝地址,可都是技术活,也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李钰很重视,所以想一块过去,参与其中。 刚要起身,旁边的容娘就温柔的问道;“不知郎君今日可有空闲?” “怎么了娘子?可有要事?” “回郎君的话,我阿耶最近被好多庄户百姓,纠缠的头疼, 想找郎君商讨一下,庄户们何时可以搬迁的事情, 阿耶不知道郎君何时有空,也不敢轻易来打扰, 就嘱托奴婢问上一问,也好在郎君空闲时,请教郎君一下,如何分配,何时搬迁的事!” “哎呀呀我竟然忘记了此事,可不是嘛, 新房第二期已经完工许久,还不曾分配下去,如今再过一月就是元正了, 庄户们可不就是着急年前搬进去,也罢,咱们先去你家,找你阿耶说好此事,再去河道上也不迟。” 说完,李钰就带着几个侍女,匆匆来到容娘家里,还未进门, 便听到里头,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只听其中一人道;“林管事,如今,你也掌管着新宅子的分配之事,为何迟迟不给我们一个答复? 倘若今日在推脱下去,我等就不走了,吃在你家,住在你家,看你能耐我何!” “就是,就是,再有不足一月,就要元正,郎君可是说过,今年必定要我等搬进新家, 林五郎,你迟迟不进行分配,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出来大家也好商讨一番。为何总是闷嘴葫芦,真急煞旁人了。” 林五也是着急的一头汗。 “诸位乡亲们,非是我不言语,郎君自从长安城归来,一直忙碌不堪, 还未顾得上这新宅子的分配一事,郎君不点头,我怎敢轻易处置, 大家平日里都在一个庄子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莫要再逼迫我了,” 一个中年的妇人着急道;“我说林五,你也太没用,郎君白天忙,难道晚上也忙? 郎君年不及束发,又未公开纳妾,晚上能忙到哪里去? 你难道就不能在晚上,去询问郎君一番?” 这句话说完,周围的百姓立马跟着起哄。 一个大嫂也忍不住开口;“正是如此,这郑家娘子说的在理,郎君晚上又不忙, 你为何不去请教一番,难道不是你林五,每日晚上在忙?” “哈哈,哈哈” 这泼辣的大嫂说完,院子里就惹来一片哄堂大笑! 弄得容娘的父亲,林五脸红脖子粗。 一个和林五同龄的汉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每日晚上都忙?有那本事吗?不怕闪了老腰去。” 林五也是逼的没办法了,只能安慰大家:“乡亲们不必着急, 昨日傍晚,某家已经去见过容娘,托她今日打听郎君,可有空闲, 倘若郎君有空,某立刻就去面见,想来也就是这两日,便能开始分配新宅子,大家再安心等待几日可好?” 林五说完还抬手抱拳,四方做礼。 本来都是李家庄的百姓,又无深仇大恨,众人哪能真的逼迫于他。 且听到林五已经告诉他闺女,打听郎君何时有空,众人已经安心了大半。 就是剩下几个不甘心的,听林五提起容娘来,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不是嘛,这家伙的闺女可是县子府里的一等侍女, 那身份,可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得罪的,更是招惹不起。 再安心等待两日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必将林五逼迫到死处。 “让一让,让一让。” 最外头的几个人,伸着脖子看向院子里,待听到身后的女声, 顺势回头看了一眼, “呀!是林娘子回来了,快让开,都让让,是林家娘子回来了,嗯! 郎君?小人见过郎君。” “不必多礼,诸位乡亲,聚会在这里,可是有要事商量?” 那说让开的汉子,立马蔫了下去,匆忙回话;“启禀郎君,额,左右无事,便想来看看林五。” “郎君安好。” “见过郎君。” “奴家拜见郎君” 此起彼伏的见礼声,满院子响起。 林五挤开人群,上前见了礼。 李钰不急不缓的问;“林五,你家怎地如此多的客人?” “回郎君,乡亲们,都想来问问,这新宅子何时方能分配下去,” 林五说完,扭头看向刚才闹得厉害的一个女人,“邹家娘子,方才你最着急,如今郎君也来了,你便直接对郎君说吧!” 那彪悍的女人,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五,年纪不到四十,虽然不胖,却很结实。 听林五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憋的满脸羞红, 只得开口;“奴家拜见郎君,郎君切不可听这杀千刀的,胡乱言语, 奴家就是闲来无事,串串门子,只顺便问问这杀千刀的,新房的事来, 郎君请勿怪罪!郎君出了许多密法,又拿出银钱,粮食,换买木料,为乡亲们修了这些新屋, 我等感激大恩还来不及,怎好惹事生非,只是觉得林五迟迟不动,便来问个原由,非是聚众闹事也!” 李钰微笑不语。思索了片刻,方才张口;“你等不要离开, 这总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是商讨大事的样子, 林五,也不请本郎君进去坐坐?” 容娘的母亲这会才挤进人群中,“大家让一让,郎君请,里面请。 五郎他是个没用的,这些礼节,他不懂太多,郎君不要怪罪。” 李钰安然的走向正堂,在上手的太师椅中坐定,容娘规矩的站在李钰身边。两个丫鬟伺候在李钰另一边。 院子里的百姓,都争先恐后的围向正堂的门口。 场面异常安静,与方才的吵闹大为不同,截然两样。 “本郎君,自从长安城归来,一直忙碌各种事情,对于这分配新宅子的事,疏忽了, 诸位乡亲们,休要怪罪,” “不敢,不敢!” “郎君多忙啊,忘记了也是正常。” “谁说郎君忘记了,你瞎说些什么。” 顷刻间,院子里又是人声鼎沸。 李钰只得提高嗓门;“乡亲们,肃静,且听本郎君一言。” 等众人停下嘴,李钰才又说到做到;“今日一早,容娘提醒本郎君,这分配一事,便来了这里, 想要和林五商量一下,也是时候给乡亲们兑现了, 这样吧,林五。” “郎君请吩咐,小人听着呢。” 便按照之前的法子,今日就进行分配,哪家分大的还是小的,你仔细登记,两日内,将此事完工。 本郎君,还要安排乡亲们修造河坝之事,需赶紧将这新房分配下去, 可别耽误了本郎君的大事。” “郎君放心,只要郎君交代下来,林五就是今日不睡, 也要将乡亲们的户籍,人数,仔细登记清楚,绝不会耽误了郎君的大事。” 院子里的百姓,都知道这几天就要修造河道一事,也都热烈赞同。 将来不用指靠下雨,就能将田地种好,还能大丰收,这些百姓,要多激动,就多激动, 这会李钰走提起来此事,这些百姓七嘴八舌的拍胸担保, 修造河坝,建筑河堤,众人一定参加,必会把河道修筑的,稳稳妥妥,结结实实, 请李钰该忙什么大事,就去忙什么,只交待一声就行。 李钰也是非常开心,没想到自己的威望还如此之高,简直是一呼百应。 看着人群里那个结实泼辣的中年妇女,李钰直接道;那邹家的娘子且上前来,本郎君有一事托咐。还望娘子休要去推辞。” 那女人见是有事交代自己,赶紧上前两步, “郎君有何吩咐,但请说来,有用的上奴家的地方,奴家绝不推辞。” “好气魄,不愧是李家庄子里的人,本郎君要建筑河堤一事,汝是知晓的,本郎君要说的事,正是这个。 这修造河坝,建筑河堤,比不得修造房屋一事,不会泥瓦匠的,上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这河道一事却非是如此, 男女皆可,也不要什么能耐本事。 比如,将河道的淤泥清理出去,或者斩些野草,捡些杂石头,这些活计,男女都能干, 是以,本郎君正要托付娘子,可召集五个庄子里的健妇,家中杂事不多,又能抽开身的。 本郎君希望,她们能来河道上出一把力气,待将来水库修成,筒车具备,也是对所有百姓的益处,家家都能得利, 然,蛇无头难行,鸟无足不立,是以本郎君就将此事托付娘子,娘子可使平日交好的妇人,通传几个庄子, 将能出力的召集起来,待这两日,公输族长,定下良辰吉日,就能动手。 不知娘子可有空闲,接下这等差事。” “郎君放心,此事就交给奴家去办。” “本郎君先要说清,这修造河坝,建筑河堤的事,便和林五一般,皆无银钱发放,都是为了庄子出力。 本郎君怕乡亲们误会,就这里先说个明白。” “郎君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五个庄子,郎君去使人问问, 哪个来干活,是图着银钱来的,倘若找出来一个, 郎君您叫他站出来,奴家先吐他一脸再说详细。 郎君为了乡亲们,出了多少银钱?又拿出许多秘法,还大开粮仓,不知用多少粮食,才换来大家新屋的木料。 若是事事都拿银钱比对,那良心让狗吃了去。 郎君放心便是,这召集妇人之事,交给奴家。 奴家一定给郎君办的妥妥当当,好叫郎君知晓,我们女人家,也不比男人少了多少能耐,乡亲们说对不对?” 这女的很会来事,也能煽情,这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 将道理说的一个清楚明白。 直听得李钰不断的点头赞许。 第一百六十章 来水有力去水迅猛 第一百六十章来水有力去水迅猛 李钰对这个三十多岁的泼辣女子很有好感,性格爽朗,条理分明,在这农村很少见的。 特别是大局观非常清晰。 “好啦,新宅子的事儿,就这样定了,今明两日,尽快分配完毕,大家赶紧搬家, 然后就要忙碌,河道上的事了,邹家娘子,本郎君今日要去陪着公输族长,勘察河道, 待晚上才得空闲,今晚你来府中,也好商议一些细节。” “是,郎君放心,奴家晓得了。” 这女人很是兴奋,露脸的机会来了。 交代了搬家分屋的事儿,李钰心里轻松了一点,事情太多,有时候难免要忘记一些。 看李钰带着侍女奴仆离去,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有庆祝终于要住新屋的,也有询问林五自家能分到个多大的宅子的。 人群里几个妇人,凑在邹娘子身边,对她能得到带领妇人上河道的差事,都是羡慕的不行。 其中一个相好的开口调笑;“邹娘子,这大晚上的,郎君叫你进府里, 可不是叫你去伺候郎君就寝?郎君还那么小,你这高的大身子,可不能太过了,嘻嘻!” “看我不撕烂你这破嘴” 李家庄的旁边就有一道河流,自秦岭而出,不论天有多旱,河道里的水从未断过, 据说有人扎猛子进去过,最深的几处,怕不有几座宅子叠起来那么深。 沿着河道两边,就是李家五个庄子的妇人,洗衣的地方,每日都有许多妇人带着木盆,棒槌,来将换下的衣衫,敲打清洗。 上下游也有很多庄子,都距离河道不远处修造,古人寻找居住的地方,第一重要就是寻找水源。 这条河道弯弯曲曲,养活了蓝田大半数的百姓。 李钰带着侍女仆役找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公输家的一群人,正在一处拐弯处,指指点点,就赶紧追了上去。 “吁,呼族长,你们来的挺早啊,可叫我一顿好找。” 众人看是李钰来了,都上前来见了礼。 公输班道;“正好郎君也来了,便与大家说说,这筒车的安置,与河坝的修造一事。” “这河坝的修造,我所考虑的,无非只有两点,其一,能积蓄水源,方便以后灌溉农田, 这二嘛就是重做水库,某想养些水产,弄些鱼虾养着,灾年来时,也能顶替粮食消耗,还能补充人体需要的养分。 就如庄稼需要更多的废料来长的更加饱满一样。” 李钰只能如此解释,总不能说鱼虾含有蛋白质吧。 “至于其他的族长决定就行。” 公输班拿着李钰给的一摞图纸,翻来找去,挑选出一个出来。 “非也,只顾及郎君所说的两处,还不行,老夫以为,这河坝河堤的建筑点,必须考虑,郎君这筒车的安置一事。 皆因,筒车去掉了人踏和牛拉,剩下的只能依靠水力了, 倘若只靠水力,就必须将筒车安置在,流水汇聚最有力之处, 方能借用水力来推动筒车的转动,才好灌溉农田,如此一来,这河坝河堤的建筑,需将河流截断,只留下少许同行, 此必加大流水的来力,使其去时迅猛,去力强悍,才能竟全功。” 李钰对物理学是个门外汉,但是听到公输族长,将筒车发动的原理,说的如此清晰,也不禁佩服万分。 这可真是个物理行家呀,将力学弄得如此明白。 自己就没想到这些,只是提了个方案,用水车引水灌溉,弄些水库养殖。 没想到人家立马就将这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了。还好有公输家族做助力,否则自己想干什么还真是艰难无比! “族长所言甚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些,还是族长所虑周详。” 公输班对李钰的马屁一点也不感冒,就像没听见一般。 看了看图纸,又指着河道一处拐弯处道;“郎君请看,老夫所查,此处适合修筑一处河坝,将流水水拦截, 皆因,此处河道比窄,建筑河坝,也可节省许多人力,老夫带了大家巡查了两个时辰了,互相对比之下,此处水流喘急,此乃天然之力, 此处上方,大约四里地,河道宽阔,深有三丈,冲做水库,最好不过, 又因上首河道宽阔,汇聚了不少流水,再经由此处泄下,发力甚猛,且迅疾无比。 倘若在这弯道处,修筑一两丈高的河坝,将来水堵住,上首的水位至少能增深半丈。 也方便了郎君要蓄养水产一事,郎君请随我来。” 公输班一边比划,一边带领着一群人往弯道下方走去。 待到了拐弯处下首一箭之地,公输班停下不动。 公输班的长子公输朝忠,指着面前的低洼处,向李钰解释;“郎君请看, 上方河道宽阔,聚会太多流水,是以,到了此处便增大许多来水之力, 以致流水放出时,水声巨大,且来势凶猛有力。 我与阿耶和族人商定,此处适合修一道河坝,将去水拦截,只放一处缺口,那筒车便可安置在河坝下方。 再将缺口处下首,挖宽河道,清理淤泥,乱石, 这弯道下首三箭之地,便又能汇聚成一处小水塘,复又向下, 如此这般,再建筑一处小河堤,安置一个小上一号的筒车,不知郎君以为然否?” 古代长弓一箭可射百米左右,三箭之地就是,大约三四百米的样子。 “妙!太妙了,这些事,某家知道的太少,不便插嘴,只是诸位的想法,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该怎么做,你找族长决定就是,不用问我。” 李钰想了想又加一句。 “问我也是白问。” 李钰这一点非常好,不懂的地方,他从来不乱说,也不瞎指挥。 让行家办懂行的事,这是李钰的正确认知。 可不能学以前,狗屁不通的人,去瞎指挥一通,无端的给干活的人员,增加了许多困难。 公输家族的所有人都对李钰的态度相当满意。 公输家擅长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干活而已。 可这干活的最怕的就是,不会干活的,上来瞎指挥,乱指挥,只能叫他们恶心,而不能使他们痛快。 如今遇到这小郎君,将庄子托付给他们的时候,一直放任不管,完全就是公输家说了算。 这才能快速的将一个大庄子,在几个月时间就修造完毕。 这郎君虽然不插手具体的事务,但却功不可没,先不说他提供的那些图纸,只说他不乱插手调度这事儿,就无形中增加了施工速度和质量。 这种得到充足的信任,和掌握适当的指挥权利,这对蛰伏了十几年的公输家族来说, 是一件非常幸运和开心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奸商 第一百六十一章无奸不商 “兄长所言极是,只是有一事,某家不解,还请说之!” 公输家族下这一代接班人也有快四十了,况且他的能力仅次于他爹,李钰叫一声兄长也不算亏。 “郎君有何迷惑,可说个详细,我也好一一解答。” 公输朝忠说话彬彬有礼,不吭不卑,对李钰的态度相当和善。 李钰想了想,还是憋不住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方才兄长所言,修筑一河坝,将流水拦截,再留下一处缺口,使去水更加有力,这道理上确实可行。 不过某有疑问,自古以来皆说是水火无情,这将河水拦截,只留一处缺口,天旱之时还好说, 水位下降,去水口也足够,只是倘若雨水充足,水位上涨,界时,水势过大,流之不及,又如何处置?” “郎君放心,此事我等也有所查,可将对岸留一个同样大小的缺口,再将河坝修至与蓄水位相等的高度, 水位高时,自然顺着河坝流下,水位低时就从两岸的缺口处流出, 再将下首处,河道加宽加深,缓解来水的冲击,使其平稳聚会,如此可保水路畅通,又无祸害,两岸百姓还能得益” 李钰压根就没听公输朝忠后面说的什么,只听见说事情已经解决,自己不用操心,他便又起了歪心思。 河道两边都有水车,两边岸上的百姓都能受惠,首先这已经是集福行善的事,大大可行,毕竟做好事总比做坏事心里舒服,踏实。 不过如果做好事的同时还能收货一些金钱名利,那最好不过了。 李钰听到每次安置水车,都是两个,忽然醒悟过来,这河道两边的土地,也不知都是谁家的, 如果都给他租过来,或者买过来,自己统一耕种,那岂不是等于形成了一个大型农场? 别的都可以放放,唯独这件事,必须立马执行,否则,等明年水车弄好,就不好解决了。 “族长,诸位兄长,某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去处置,今日便不打扰诸公了,这河道一事族长决定便是, 但要照顾这上下游各三十里处,多加水车筒车,惠及百姓便是,不说了,本郎君去也,容娘打道回府。” “诺!” 公输班还在查看河道地形,闻言也不说话,直接大手一摆,意思是走吧走吧。 留下公输家族众人,看着匆忙而去的李钰,有人觉得诧异,这事没说清就要走, 也有人觉得好笑,终究还是个孩童,神一出鬼一出的,来去都不稳重。 “郎君,今日不是在呆在河道上,与公输族长商讨大事吗?怎地又要回去,府里也没有重要的事务啊!” 容娘很是纳闷,自己整日伺候他身边,有事没事,那是清清楚楚。 本来就打算,今日一整天都跟着公输族长,巡查河道,怎么忽然就又要回去了。 “本郎君又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且问你,这河道两岸,哪块田产是咱们府里的, 不是咱们的那些,又是哪家的?你可知晓?” “奴婢那能知道这些。不知郎君为何有此一问?” “咱们府里谁知道这些?又是谁掌管着土地田产一事?” “回郎君的话,王家娘子就知道个大概田产, 但具体的事务,由负责田产出入的梁大管事掌管,郎君问他就是。 府里的各处田产,梁大管事最是清楚明白,问旁人也不知道的。” “那就赶紧回去,把那个梁管事叫来,问个清楚。本郎君要大力购置田产。” “郎君英明,咱们每一代家主都会置办田产,其中一任家主一生置办过三次土地呢!” “嗯嗯,走吧回去再说。” 一行人回到县子府正厅,李钰安排了下人去找梁管事前来,自己就匆匆去往后院。 司徒云砂正在王可馨屋里下棋,两人分执黑白子,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两位娘子好雅兴。” 两女正聚精会神的拼杀,四个夏竹,秋菊,凝翠,桃红,也在为自家娘子呐喊助威,直到李钰,走进来,方才回神。 众人见了礼,纷纷落座。 “郎君今日不是要去河道上巡查吗?怎地有空来王家姐姐的院子。” 司徒看李钰进来,不禁一脸的疑惑。 “本郎君已经见过了公输族长,也将河坝河堤的事说了个明白。 剩下的就交给公输家去做,方才跑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三处适合安置水车的地势, 想来将河道巡查一遍,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呆在河道上一整天太也无趣,就想回来看看两位娘子。” “对了,本郎君还有一事,要说与两位娘子。” 王可馨不急不缓的回道;“郎君有何要事,尽管说来。” 李钰在心里将事情简单捋了一遍,方才开口; “我在河道上与公输族长商讨水车安置的时候,那公输朝忠言道, 要将每个河堤下头,河道两岸各加一个水车,是以想起一些事情,就回来找两位娘子商议。” 司徒云砂微笑着道;“这河道之事,奴家一概不通,可插不上嘴, 郎君应该和公输家族商议才是,为何来回后院问计?岂不是阴阳颠倒,次序错乱?” “娘子不要着急,本郎君所想之事,非两位娘子出力方能达成。” 王可馨想的和司徒差不多,自己两人对于河道治理,一窍不通,为何郎君却说,要自己两人相助才能做成! “不知郎君有何想法,竟要我姐妹二人出力?郎君且说个详细出来,奴家姐妹也好参考而行。” “本郎君听公输家说,要将河道两边都装上水车泄水,便立马想到, 对岸,倘若也是咱们府里的土地田产,该有多好, 日后安装了水车,再不用靠天吃饭,需要雨水之时,就将河道里的流水引出,即可灌溉农田, 如此便利,何不将河岸两边的土地,或租或买规整起来, 待将咱们的土地全部链接,就形成了大片的整块儿, 不像庄户百姓那般,东边一块地三分,动边一块几又半亩的来回折腾, 如此这般连接起来,不论耕种还是收获,都能大大的加快速度进行,何乐而不为?” 王可馨虽不通具体事务,却好歹掌握府里的各种大事,立马就能听出其中的利弊关系。 “郎君所说原也不差,且历代家主也是这般做法,也置办下千亩田产, 不过具体哪块田地在何处,郎君这想法又当如何执行,奴家却没个头绪, 不如叫梁管事过来府中,详细商讨?这田产之事,向来有那梁管事操办,郎君有何想法,只管和他商议就是。”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吓死个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吓死一个管事 “我已经叫下人去通知梁管事前来,只是王家娘子,掌管府里的大小事务。 司徒娘子掌管银库,所以这置办田地一事,特来知会两位娘子知晓。” “郎君放心,置办田产,乃是历代家主都要做的, 各大家世家功勋,也都如此,奴家明日,便通知各位管事前来,配合郎君就是。” “善!” “奴家这里,郎君不必多心,郎君若有所需,随时都可以大开库门,与郎君方便。” 司徒云砂立马表态支持。 她不支持也不行啊,一切都是家主的,她不过就是个干活的。 别说李钰是置办田产,这种正儿八经的事,就是李钰去花天酒地,败家玩意啥的,她司徒云砂也阻拦不住。 毕竟人家是李家唯一的男丁,也是李家唯一的继承人,和财产支配者。 “如此甚好,多谢两位娘子鼎力相助。” “不敢,只不知郎君这次要购置多少田地,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司徒云砂追问了一句。 “多多益善!我也不知道如今田地的价格,是以无法说出个准数。” 李钰说的是实话,他对这里的田地价位,确实丝毫不知, 若是按照前世的估算,租一亩地也就几百块钱,买的话就贵了,当然根本买不起。 聊到这里,就到了司徒的专业领域了,这算账计数,司徒云砂可是行家,否则老县男也不会把财务这块儿,交给她不是。 司徒云砂正要长篇大论,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启禀郎君,梁管事已经到了前院的偏厅。” “走,去看看那梁管事到底多少斤两。” 与两女告别后,李钰带着容娘直奔前院。 进了正厅,李钰便直盯着等待多时的梁管事,其人个头不高,短小利落, 鹰眼搭配细长的眉毛,显示出此人十分精明能干,且善于算计, 李钰对这一类人,半赞同,半讨厌。 能干的人,不论在哪里,都能受到老板的赏识, 不过这精于算计,却又是所有老板都厌恶至极的坏处。 “见过郎君!” “梁管事无需要多礼。” 随口应付了一句,李钰在正中的太师椅里坐下。侍女下人分立两旁。 那梁管事在老县男故去之后,还是第一次受到新家主的召唤。 此番前来,梁管事也是谨慎小心,规规矩矩的站着,希望能给新家主一个良好的印象。 “不知家主召唤小人前来,有何事吩咐?还请家主示下!” “梁管事,听容娘所说,你掌管着府里的田产买卖,与登记造册,丈量土地这些事?” “回家主的话,正是如此,小人接手府里的田产诸事,已有二十三年。” “本郎君且来问你,如今这土地田产买卖一事,其中详细如何,价格又有哪些?” “回家主的话,我有唐初代的均田制,是允许在一定范围内买卖土地的。 武德七年,田令规定,永业田和口分田,在符合朝廷制度的时候,可以进行买卖。 既应合卖者。谓永业田家贫卖供葬,及口分田卖充宅及碾硙, 邸店之类,狭乡乐迁就宽者,准令并许卖之。 有法令在,田产土地进行买卖,皆可进行,不过要去县衙备案,登记造册才能有效。” 唐玄宗时期,允许买卖的规定,又有所放宽,除以上之外,流迁移他乡者,也可以卖掉永业田。 与官僚贵族可以买卖上地的。范围更广。其中赐田欲卖者也不再限制。五品以上勋官,永业田也允许买卖。 到天宝年间豪强兼并加剧,非法买卖土地情况严重,王公贵族百官及富豪之家,比置庄田,恣意妄为,吞并兼购,更为疯狂,百姓田产多被殷富之家与各级官吏吞并,所以逃散,都是因此而起大患。 “看来梁管事到也上心,对朝廷关于土地田产的法令,熟悉至此,想必是下了功夫的。” 李钰看他对田地相关的领域,了解的还不错,算是个干实事儿的,便夸顺口奖了一句。 至于这梁管事具体说的什么,李钰并未听懂,绕口令似的言,听的李钰非常头疼, 不过也算听明白了核心问题,朝廷允许在规定范围内,自由买卖土地,有这一点就行了。 梁管事对于自己的专业领域,相当的自豪,干了半辈子的他,再不熟悉这些,还不如撞墙死了算了。 “郎君过奖了,都是小人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那你再说说,现在田产买卖都是何等价格?本郎君也好有个比对。” “是,这土地田产的买卖,受诸多事情的制约, 小人先说这其一,这水地,山地,平地,坡地,价格不一,就是同一种土地,土壤好坏,肥瘠区别,也都决定了价格的高低,是以分为上中下三等地, 上上等的肥地,也有千金一亩的,中地也有七百钱一亩的, 像山地,耕种不容易,灌溉更难,便是一百钱也无人问津。 其二,若是买来用作耕种,则要便宜许多,若是用来置办庄园,府邸,则要贵上许多。 其三,若是买卖土地从中取利者,价高,若是百姓因贫困,家有死人要埋葬,因此而卖地者,价格就会公平。 这其四嘛,倘若是天灾来临,田地就贱。” “不错,梁管事于土地田产一事上,确实有些本事,今日唤你前来,皆因本郎君有事嘱托。你可要仔细办事,不得耽误。” “郎君放心,小人办了二十多年的差事,从未出过一丝插池,郎君尽管吩咐就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而为。” “如此便好, 某欲购买土地田产,增强府中库存,也好为子孙后代,添砖添瓦,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便是如此。” 李钰早就给自己的发财大计,想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知郎君欲如何购买,又要买在何处,” “银钱与布匹绢帛,粮食,都可以去换,且看卖地者,有何要求,他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 至于何处,本郎君必须与你说个清楚明白,就沿着修造的河道两岸进行。” “回郎君的话,河道两岸上,大小不一,有些许土地田产,是已经在府里的。不知郎君还要多少?” 李钰想了想,既然要玩,不如就一次性玩个大的,也不枉这一世的一场富贵。 “你就沿着河道两岸,上下各三十里,两岸之上,十箭之地购买就是,” “嘶” 梁管事听说这句话,只打冷战,从没听说如此置办田产的家主。这简直就是个败家之子。 如此这般,四代家主积累的财富,一夜之间,就能毁于一旦。 “启禀家主,河道两岸,虽然接近河流之便利,也有上等好地, 然多有薄田,地势高处,并不存水,是以产量也小,多有亩产一石的, 倘若买上许多,岂不是太不划算,且上下三十里,怕不有数十万亩,如此这般, 府里的钱库,岂不是要一夜搬空,请家主三思,三思啊! 况且即便是按照亩均六百钱,郎君说的那些,至少也要二十多万贯银钱,方能填平这窟窿。 还不说其中一些熟地,要价更高, 两岸百姓,多不是咱们自家庄户,恐怕还会有哄抬价格的嫌疑。 倘若算上这些在内,小人估计,差不多得三十万贯左右。 还请家主恕罪,小人小人揣测,便是将府里几个钱库搬空,恐也买不到郎君所说那些!” 吓坏了的梁管事,赶紧说完,便拿起袖口,擦拭头上不停冒出来的冷汗。 这家主是吃错药了,还是昏了头,竟然想出如此荒唐的事来,自己就是听听,已经被吓的,汉水打湿了衣衫。 活了快五十了,还从未听说哪家大户,有如此购买田地的,真是匪夷所思至极。 “什么?竟然要几十万贯? 这梁管事说完,李钰自己也懵了,几个月前,他费尽心机,又拿许多粮食去换来木材,辛辛苦苦的建设一个新农村, 再想尽办法,将几十套别墅,忽悠给一群,功勋贵族,方才得了将近四万贯,如今 第一百六十三章败家子来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败家子来了 李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辛辛苦苦的折腾半年,将几十套别墅忽悠给长安城一群功勋贵族, 方才得了将近四万贯,这好家伙,想买些土地,整个粮食基地,就要几十万贯? “梁管事,怎地就要如此多的银钱?” 老梁苦笑不已,这不是废话吗? 你老人家一张口,就是十箭之地,难道买地和吹糖人儿那样简单?说十箭之地就能去买了? 只有白痴和傻子,才敢这样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些话老梁也就在心里嘀咕一下,作为家生子的奴仆, 他连良民户籍都没有,哪里敢说出这种不敬重的话来! 这种形容家主白痴的话,敢说出口,先别说家主不知道会如何治罪于他,单是回去之后,自己阿耶都得抽他个半死。 “启禀家主,那个那个家主说的乃是两岸上,十箭之地,这太也太也那个 十箭之地所需银钱也太多,小人有个提议,不知家主可否考虑。” 梁管事吞吞吐吐半天,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好含糊其辞,将话题扯开一边。 心不在焉的李钰,看着厅外的空地,有一句每一句的回道;“你有何计策,不妨说来,某家也好参详一番。” “是,小人以为,家主要栽树与后人乘凉,当然是大善之举,只是这买卖土地田产,也非是儿戏, 小人以为,咱们不妨分成多次购置,” “多次?多次是多少次?几次?” 李钰有些不耐烦了。 “启禀家主,咱们可以今年买上一千亩,十年后再买他一千,如此这般,三五代以后” 梁管事正在为自己的英明提议沾沾自喜。 还没说完一半,正在兴起的时候,就被李钰直接打断。 “什么? 你让我买到两百年后?那我还能看见? 还三代五代以后,你怎么不说买到千年后去?” “是,是,是,小人愚笨,小人愚笨。请家主恕罪!” 李钰气呼呼的长出一口气,靠向太师椅的后背。 “罪什么罪,你也没罪,其实某家也知道,着急不得,一口也吞不下个胖子, 如此多的银钱,除非去银行贷款,否则谁能拿出来, 就是府里的几个钱库,全部搬空,也怕是凑不出来这些。” “唉” 看着李钰黑着个脸,全是不痛快的表情,又是唉声叹气的, 大厅里众人也都站的更加规矩,生怕引起家主的注意力。将火气发到自己头上。 梁管事听见说找什么银行贷款,以为李钰要去举贷 更加着急上火。 壮着胆子劝解;“家主,这可千万不能去举贷啊, 那可是沙窝掏井,越掏越深,便是身家性命,都能搭了进去, 家主可万万不能出此下策。 我李家自从搬来蓝田,历经四代,皆是步步为赢,扎扎实实, 家主若去举贷,将来,这万贯家私,必定要毁于一旦,又如何面对李家的历代家主,请家主务必要三思而后行,三思呀” “哎嘛,行了行了,谁说要去举贷了,你哭嚎什么,这都够烦心的了,别嚎了!” 李钰及时打断,正在鬼哭狼嚎的梁管事,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小爷倒是想去贷款,可你们这里也木有银行啊! 两只手放在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上,李钰快速的敲打着扶手。 飞速的在脑子里运转,想要赶紧找出一个能进三十万贯的法子。 奈何,越想越感觉是难如登天,别说三十万,就是十万贯他都束手无策, 他可没傻到将两个钱库搬空的地步。 那些祖先留下来的家业,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去动用。 苦苦思索了一阵儿,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李钰也还不想在下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无能。 就开口说道;“梁管事,本郎君前几个月,曾有三万九千贯进账, 还不曾动过毫厘,就再添够四万,你且先去,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先紧着河道两岸,不是咱们自己五个庄子的土地购买,那些属于自家庄户们,且在岸边的田产, 以后再说,实在不行,就拿咱们府里的田地,去置换就是。 再说了,总归都是自家几个庄子的农户,关起门来也都是自己家人,一切都好商量。 外庄的百姓那里,却要真金白银去换的。 这四万贯,是本郎君自己弄来的,与祖先的基业毫无干系, 你先紧着这四万贯用,便是止有四万,也够你忙活一阵的。 本郎君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这银钱一事,首先,绝不会动用祖先家业,然后呢,本郎君来想办法解决就是。 你只管带上你的手下,去河道两边,打听清楚, 哪家的地在河边两岸,又有哪一家能卖给咱们,先把这些弄好。 等四万贯花个干净,也是来年开春了,到时候,自然会有银钱给你。” “可是家主,这四万贯也是巨大的数目呀,小人从未一次经手如此大的事项” “怎么,让你花钱都花不出去?那我要你何用?真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一个。” 李钰恨铁不成钢的刺激着梁管事的神经。 老梁真的很无语,我又没说花不出去,只说没经历过这种巨款。 “是,郎君教训的是,小人接下此事便是。 只是郎君最好派几个人,从旁协助,小人害怕,将家主的大事办砸了, 如此巨大的款项,倘若是弄乱了,又或是账目不清不白,恐将来难以交差。” “恩,你只管放心去办差,我已经知会过管事的王家娘子,这大事上,自有王家娘子给你撑着, 账目银钱,也会有司徒家娘子,派人协助,你们三方合作,想来也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好啦,好啦,任务繁重,你别耽误了,这就去干活吧。” “额,是,谨遵家主吩咐。那小人这便去了。” “走吧走吧!” 老梁真心不想走,还想再讨论商议一番,毕竟,一次性购买四万贯银钱的土地田产,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一次买卖了。 可家主明显不想听他废话,他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赶紧回去,将手下其他两个二管事纠集起来,先传达一下家主的意思,再好好商议一番。 “娘子,” “回来了?怎么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司徒云砂看着去出恭回来的桃红,眉毛紧皱。 这还在王娘子屋里呢,可不叫人笑话自己,连个丫鬟都管不好。 “奴婢错了,打扰了两位娘子的雅兴,还请恕罪。” 小桃红被自家娘子教训,顿时一脸的委屈。 王可馨笑着劝解司徒;“妹妹不必责怪于她,都是贴身伺候的,再说我也不是外人。” “还不谢过王家姐姐?” 桃红赶紧对着王可馨蹲了一礼;“多谢娘子宽恕。” 王可馨笑着摆了摆手,才将一枚黑衣落在棋盘一角。 妹妹可得注意了,我这大龙已经成型,你可得小心应付。” 司徒云砂笑言;“姐姐棋艺精湛,妹妹那里能是对手!我就下这里吧!” 落下白字,司徒云砂方才问向桃红;“何事如此慌乱?” “启禀娘子,郎君在前院,与那掌管土地田产的梁管事,已经会过了面,梁管事也回去了。” “方才郎君到此,已经说过了此事,偏你就是大惊小怪,这有何惊慌的!” 司徒云砂一脸的不悦之情。 “娘子容禀,听郎君身边的百合说,郎君与那梁管事商议的是,去买河道两岸上的田产, 且还说,要买十箭之地,说什么上下三十里的距离” “叮咚!” 王可馨举起来的右手,顿在半空之中,手中的黑色棋子,掉到棋盘之上,又跌落在地。 “什么?” 司徒云砂也是一声娇呼。 “十箭之地?还上下三十里?” 桃红不停的点头,生怕自家娘子不相信;“奴婢不敢说谎,倘若娘子不信,可将百合找来对质。” “不必了,你跟着我多年,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谎言。 我怎能不相信你,只是,这么大的买卖,就是将县子府的两个钱库搬空,也凑不够半数。 郎君如何能有,如此离谱的想法?姐姐可知其中缘故?” 王可馨见司徒云砂询问,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我与妹妹几乎整日不出这内院二道门外,妹妹不知道的,我也是同样疑惑!” 两人好好的心情,被桃红这一番话,整得眉头紧皱。 王可馨心里那叫一个波涛凶涌,自己怎么如此命苦,之前父亲被陷害入狱,生生的气死在牢里, 总算天幸,有老县男搭救,脱离苦海,又将自己指配给这小郎君做妾, 当真老天有眼,这小郎君,不但采斐然,又善于变通, 铁锅美食,马蹄靴子,随便折腾个花样,都是想人所不能想,及人所不能及。 自己一直为能与此等如意郎君相配,而沾沾自喜。 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小郎君竟就折腾出如此大的动静, 这县子府,经过四代人的努力积累,府库丰满,粮仓充盈, 如今却要化为乌有吗? 郎君这想法,败家只在顷刻之间也。 司徒云砂几乎和王可馨想的差不了多少。 自己才过了一年不受罪的舒心日子,也得到了郎君的承诺,这县子府里终有她一席之地。 可如今,还未正式上任,就要镜花水月,如何能不添堵? 也不知,这败家的想法,是何人教唆于郎君,当真该重重的打上五十板子,最好是直接打死了才好。 犹豫了半晌,司徒云砂,紧盯着王可馨;“王家娘子,兹事体大,你我姐妹,可不能看着郎君跳进万劫不复之地而不顾, 老县男,将我俩救出火海,又许配于郎君做妾,这其中也有看顾之意, 如今正当紧要时刻,你我姐妹可要好生相劝于郎君。” 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司徒云砂连姐姐也顾不上不叫了, 直接称呼王家娘子,由此可见,李钰的一句话,产生了多大的轰动效应,又白痴到了何等地步。 王可馨也是同样忧心如焚;“司徒娘子放心,我晓得轻重缓急, 此事只我一人劝说,恐难凑效,妹妹可得与我一起,共同进退才是!” “姐姐放心,此一事,妹妹必定是站在姐姐这里的,坚决不能动摇, 这李家,也不缺那些土地田产,何必要伤筋动骨,搭进去四代人的积累。 如此这般率性而为,当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若是不将郎君劝说住,任由其折腾下去,恐怕这李家四代家主,沉淀下来的基业,将要在顷刻之间,就毁于一旦。” 两人正要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劝说自家郎君,就听见李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什么李家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哪有两位娘子说的这般严重”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门外传来李钰的声音; “怎么就把李家的基业毁于一旦,哪有两位娘子说的这般严重” 两女这边话音刚落地,那边李钰就到了门外,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担心李钰败家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风,来不及尴尬,司徒云砂率先劝导; “闻说郎君要大买土地,不知郎君是何想法?” 李钰大大方方的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方才不是来告知两位娘子了嘛,为了子孙后代,能有个殷实的家业做依靠, 两位娘子不也说过,这是好事?且大户人家也多有此举!” “购置田地当然是正经事,不过郎君也要有个限度才是,古人云,进退有据,张弛有度, 倘若不思现状,一味的穷追猛打,以致自损其身,终究也不是上策。 不知郎君以为然否?” 司徒云砂小心斟酌着说话的语气,紧盯着李钰的脸色。 却始终不提李钰大量收购土地田产,花费太大,不该孟浪的事情。 李钰听着司徒的建议,也是点头赞同; “娘子所言甚是,本郎君也有所考量,是要步步稳重,思虑周详方为上策。” “听说郎君要购置河道两岸上,十箭之地,还上下三十里?不知可有此事?” 王可馨有些受不住了,她觉得司徒云砂总是顾虑太多,说话不疼不痒的,如此这般下去,就是说到天黑,恐怕也是难以凑效。 李钰听王可馨盘问这事,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某家当时,也不知这土地田产的价格,是以就随口说了出去。” 王可馨心想,既然要说,不如趁热打铁,就干脆说开了,自己和司徒妹妹一起努力,也好把郎君劝住,别再行那败家之事。 “十箭之地,又是上下三十里,怕不得几十万贯填进去,咱们府里得钱库就是尽出,也不足半数, 据奴家所知,这李家搬来蓝田,已有五代,前四任家主,都是兢兢业业,一生稳重,方才经营出如今的局面, 倘若郎君一意孤行,购置如此多的土地田产,遇上灾年之时,颗粒无收,府里又无有银钱贴补,界时如何收场?还请郎君三思。” 李钰正要与王可馨说话,司徒云砂就先凑了过来;“郎君且听奴家一言, 王家姐姐所言甚是,将四代家主的积累,拿去置办了田地, 丰收时固然喜人,若是天灾来临,便是一场大祸, 祖辈先人经营不易,郎君可不能将这大好的局面,尽托付在田地一事上,如此这般太也危险, 郎君若是有心置办田产,便是买上千亩,也不妨事, 万不可一戳而就,将府库银钱挥霍一空,自绝后路。 此举无疑与宋人有闵拔苗助长,何其相像!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郎君且要慎重行事,切忌孟浪。” 李钰也并非就是那种顾头不顾腚的人,初闻需要几十万贯,自己也吓了一跳, 哪能真的去疯狂乱来,本就不会一意孤行,这会又看后院两个女人,不知自己底细,吓的惊慌失措,李钰也颇为自责。 细细想来,这里不是前世,那个世界里,吹牛已是常态化。 动不动几个闲人聚会,几杯酒下肚,就几千万几百万的投资项目,从嘴里冒出来。 这里终究还是农耕社会,落后的经济基础制约了一切,不但生活节奏缓慢,而且这古代人,行事稳重,思前想后。 忽然要一次性投资几十万贯,这李家又非是大富门户,两女又怎能不惊? “两位娘子也无需害怕,某家与那梁管事商议之后,也知十箭之地太过浮夸, 而后方才定下,就以当初卖与长安城功勋贵族的那三万九千多贯行事, 本郎君已经将此事说梁管事,只将数目添加至四万贯,好凑个整数出来。 至于祖先留下来的基业,不会动用。 倘若两位娘子有所顾虑,某家便不动府里分,只用那三万多贯便是,如此两位娘子也能安心度日,不再惊慌失措。” 听李钰这样说话,两女都同时放下悬在半空的心肝。 司徒云砂抚慰着自己的胸口,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王可馨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长气;“原来如此,郎君既已安排妥当,我等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倒是错怪郎君了。” 看着两女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李钰也跟着轻松下来。 好家伙,这随口一说,就惹的后院内宅跟着闹心,看来这一家之主也不好当啊,言行举止都牵扯了上上下下一堆人,难怪古人做事,瞻前顾后。 “无妨,王娘子也是善意,某家自是清楚明白,不会因此而生出嫌隙。娘子也不必自责。” 司徒云砂听说不再惦记那十箭之地,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又听说要将那三万九千多贯添加到四万,凑个整,自己就彻底放下心来, “奴家初闻郎君要购置十箭之地,且又是上下三十里,真真的忧心如焚,原来郎君已有定论。 既是如此,奴家倒是多虑了,然郎君也不必太过谨慎,将那银钱凑足四万之数,轻而易举, 且郎君又是一家之主,如何行事,郎君自然是做的了主。 我与王家姐姐也是紧着郎君与李家着想,并无他意,郎君莫要误会了去。” “娘子放心,本郎君又不是小气之人,怎会小鸡肚肠。” 王可馨看自己与司徒两人将郎君逼到这等地步,也觉得过分了些。 随即说道;“郎君购置田产,也是正经事,为子孙后代计,更是长远,只动四万,也不伤府里的筋骨,郎君安心行事既可。 奴家明日就通知下去,与那梁管事行个方便。” 旁边的司徒云砂也赶紧接话;“奴家也会立刻通知账房先生,与库房,四万之数,随时都可以拉出库来。”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两位娘子了,毕竟那梁管事,从未经手过四万之数,方才还颇为担心, 我也告知了他,只安心办事就成,其他的自然会有两位娘子从旁协助。” “好啦,既然事情说好了,也决定了,本郎君也饿了,交代厨房赶紧做些吃食送来,今日与两位娘子共食。” “秋菊,速去安排厨房,尽快做来,再取些水酒,好叫郎君吃上几盏痛快一番。” “诺,奴婢这就去。” 看主子们气氛缓和过来,秋菊也不再紧张,欢喜而去。 司徒也想说些轻松的话题,便主动凑趣;“不知郎君将那些田产置办下来以后,要种些什么粮食? 我蓝田县地处大唐心腹,多种粟米,也有麦面,郎君可有详细计划?说与奴家,也好增长见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司徒云砂好奇的问道;“不知郎君要将新置办的田地,要种些什么,粟米还是麦子?” 听到司徒提起这茬,李钰顿时精神倍增;“等本郎君,置办好了田地,就全种稻谷。” “全种稻谷?虽说关中地区,也有湿地种植,但终究还是南方之物,庄子里的农户是否能伺候的好,还是未知,何以郎君如此决定?” 王可馨忍不住插了一句 李钰洋洋得意的解释;“娘子有所不知,稻谷在南方,家家皆种,北方少有,是以百姓误以为稻谷只适合南人的土地, 殊不知咱们蓝田亦能种植,虽不如南方一年三熟,但一年两熟还是可以的, 伺候的好,每年八月和十一月,各能收成一次。 待本郎君尝试种上两三茬,摸透了稻谷在蓝田的生长习性, 或许就能在第二次收割以后,立马抢种一季麦子,到时候一亩地就能每年收割三次。 只是农户百姓,则要多忙碌一些。” “三季庄稼?郎君莫要哄骗奴家,这地里还能一年种出三次?” “然也,理论上是这样,具体情况,要经过实验才行,本郎君也是在心里揣测,能否行的通,等来年尝试一番就可知晓。” 王可馨的父亲外出做官,她一直跟随,见闻也比常人多了一些。 听说一年能种三次庄稼,也不惊奇。 “妹妹无需诧异,我跟随阿耶外出之时,倒是听说过,南方人种植的稻谷,一年可以三熟,是以南人不缺吃食。 只是咱们蓝田,三熟估计是不大可能,不过像郎君说的那般,伺候的好,两熟倒也没有夸大。 只是加种一季麦子,恐怕就是能行,也产量不会有多少。” “娘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两熟想来能成,就是加种一季麦子,恐怕难度很大,不过也不太要紧, 只要稻谷两熟,产量已经超过太多,种不种麦也不必纠结, 倘若实在不行,就一季麦一季稻谷,也可以,灵活变通才是王道。不用太过拘泥古板。” 两女听过也不停的点头,赞同。 刚停下话茬,侍女秋菊就带着下人端上了饭菜, 三人各自就坐,用了一些肉,菜,便开始推杯换盏,气氛又慢慢搞活了起来。 用过了昼食,李钰习惯性的回到自己屋里,进入梦乡。 没有一个好身体,如何享受荣华富贵?李钰非常看重养生之道。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子午两时的睡觉习惯。 “郎君,郎君?” “嗯?娘子何事唤我?” 揉了揉眼睛,李钰坐了起来。容娘很少会打扰自己睡觉,今日叫醒自己,估计是有事。 “启禀郎君,两位国公来了。” 容娘指挥着旁边的几个丫鬟,伺候李钰起来梳洗。 “怎么回事?快要元正了,两位叔父不在大营里坐镇,跑来蓝田却是何故?” 李钰一边嘟囔一边穿衣!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快速的下了床榻,又洗了脸,两个侍女给他梳理了发鬓,便往前院匆匆而去。 匆忙来到正厅,果然见秦琼与程咬金同坐在正中,两人同时向李钰看过来。 秦琼依然是老样子,一脸的严肃表情,程咬金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贤侄快快过来,某家与你秦叔父已经等了甚久!” “不知两位叔父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 李钰一边客套,一边快速走上前去行礼;“见过两位叔父。” “大朗免礼。起来说话!” “贤侄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你们都下去吧,某家与侄儿商讨些要事,全都下去,不得吩咐,不准靠近正厅!” 程咬金扯着嗓子,将正厅里伺候的下人,侍女,全给打发个干净。 李钰奇怪的问道;“叔父,有要紧的事?” 程咬金这次压着嗓子回答;“然也,且是万分要紧的事儿,叫兄长来说吧!” 李钰来不及去坐下,就站在原地又看向秦琼。 “大朗,老夫来问你,你叫人送去我府里的菜刀,是何人打造? 其秘法可有外传?还有几人知晓?那秘法又从何而来?” 秦琼的问题连珠炮似的轰过来一个接一个,叫刚睡醒的李钰一时间缓不过劲来。 不过声音依旧平八稳,只是略微放低了音量。 顿了一顿,李钰如实回答。 “启禀叔父,那秘法乃是看到道士炼丹的书籍后,一时玩心大起,就叫了几个铁匠,加入了一些道士炼丹的东西,又放入一些碳,便成了那样了。 就打造了那些,并未再弄,也只有当初那几个铁匠知晓,并未外传。几人都是忠心的庄户百姓,叔父不必担心,侄儿当初交代过得。” 听到没有外传,也只有几个铁匠知道秘法,两位大将军也放松了下来,毕竟是为皇帝办事,当然是越周密越好。 “大朗可曾想过,这秘法打造出来的铁器,削铁如泥,如此利器,倘若我三军儿郎人手一把,这大唐的国力军威,该是何等的强盛? 这三军所指又何人能敌?与突厥狼骑再战,胜算可又增加了许多!” 程咬金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干脆站起来比划,看着李钰双拳紧握,浑身抱劲儿。 额!可不是嘛,自己都没想到这里,只顾一心想要打造出,超越时代的精品,好让他们这门这些将军,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 如今被程咬金提出来,将这种铁器锻造之法,用在兵器之上,李钰也才醒悟过来。 难怪程咬金如此激动,这可是冷兵器时代,生死存亡的战斗,比的就是谁的武器厉害,谁力气大,身体好,谁就赢面居多。 秦琼看着李钰也是不停的点头,证明程咬金说的一点不差。 “启禀两位叔父,当初侄儿就是想打造一些锋利的菜刀,给诸位将军叔父们,拿去厨房使用,免得以前的菜刀,切几天羊肉就要卷刃,却并未想到此点上。 叔父这么一说,侄儿方才想到此点,还别说,若是三军将士皆用此种兵器,肯定能大杀四方。” “大朗且先入座,老夫与你慢慢道来。” 秦琼是个稳妥的性子,不论何时都是冷静沉着。 “是,侄儿遵命。” 安安生生的坐在下头,李钰看着秦琼等他下。 秦琼酝酿了一番,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叫大朗知晓,我看到菜刀,横刀的时候,惊为天人,有些不大敢信,便当场拿了把横刀尝试,果然应声而断, 老夫赶紧叫人报信你程叔父,我两人匆匆进宫,将事情禀报与至尊。 至尊又派了人去老夫书房取了那些菜刀,横刀,于大殿上,当场亲试。 而后就吩咐老夫与你程叔父,前来蓝田,我两人也不敢耽误至尊大事,匆忙前来,就是要与汝说个清楚明白。 这秘法你得交给朝廷,于公,国之利器,为朝廷效忠,也是天下臣民的本分, 于私,对大朗日后的仕途甚是有利。 是以老夫提议,汝就按照至尊所言,将这锻造的秘法,献给朝廷,就算不得封赏,也能得至尊宽心,大朗以为若何?” 李钰安静的听完秦琼的劝导,对于这个结果,李钰能接受, 毕竟在这冷兵器时代,你手里掌握如此先进的锻造秘法,不交给朝廷,那是不可能的。 上交了,未必就能得来好处,可若是不交?那是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两相对比之下,傻子也会选择前者。 “叔父放宽心,侄儿晓得其中厉害,锻造秘法,侄儿已经仔细记录,保存在书房中,两位叔父少待片刻,侄儿这就亲自去取来,交与两位叔父之手。” “且去,老夫在这里等着便是。” 看着李钰匆匆而去,秦琼满意的抚须点头。 程咬金也大为赞赏,“兄长,这大兄之子,于这道理上竟然丝毫不马虎一点,当机立断,又能识得大体,年纪轻轻就有大将之风,当真难得至极!” “然也,此子善于变通,又心性善良,仔细教导,未必不能成器,倘若你我将他重重培养,将来必是朝中栋梁。” 听着秦琼对李钰如此看重,程咬金忽然茅塞顿开,这兄长为何如此看重这李家大朗,一想就通。 兄长唯一的儿子,秦怀道,方止两三岁,待成人之时,恐怕自己两个都是行将就木的等死之人, 将来这些孩子里,又没一个能成大事的,日后如何立足? 这朝廷里,各方势力,互相倾扎,暗流涌动,如今自己兄弟二人身居高位,还能震慑宵小之辈。可以后呢?能镇住一辈子? “兄长所虑之事,小弟明白了,处嗣虽能继承国公爵位,却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处亮,能与皇家结亲,确是玩性十足, 处弼又非是大才之人,其余皆年幼,这大兄之子正好担当重任。” “大善,阿弟你总算想明白了,以某观之,此子可不是外表这些,恐怕他的本事还没有尽露,想来老夫的眼光应该不会差了多少。” 程咬金惊呼出声;“还有保留?” “然也!” “这孩子,先是制作铁锅美食,后又弄出来八仙桌,太师椅,再打造马蹄靴子,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如今又弄出来这等秘法,倘若如此还有保留,那这李大朗岂不是当真妖孽不成? 真不知这大兄的儿子,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怎地与同龄的孩童,如此大不相同?” 你我且不动声色,老夫揣测,他还要生出许多新奇得想法出来,咱们拭目以待。” 两兄弟正在说话,就见李钰从后堂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本,一看就知是自己动手装订而成。 “叔父请看,侄儿将锻造的秘法全部记录在这里,止此一本。” 秦琼小心翼翼的将小本子打开,看了一遍,就将其收进怀中。 “大朗,虽有这锻造秘法在,可是朝廷里的将做监,却甚是陌生的紧,依老夫所想,大朗还是将那几个打造的匠人,叫来, 随老夫前往长安城,住上一段时日,把将做监的那些人教会。 左右也不过十几日的光景,元正前就能回来,也耽误不了大朗多少!” “成,最近又无有打铁的活计,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按照叔父说的来!” “来人!” 门外守候的李义赶紧应声而入,“家主有何吩咐,但请示下,小人即刻去办。” “即刻派人,去通传铁匠张老实,叫他带着他两个徒弟来府里相见。” “唯!” 李义答应一声,转身而出。 “两位叔父相必还未用过昼食,侄儿这就去交代厨房,弄一桌席面来可好!” “善” 秦琼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在言语。 程咬金又开始大声嚷嚷;“多弄些肉食,水酒也拿上两坛子,我与兄长痛饮一番。” “是,侄儿这就去办!” “兄长所言不差,此子不但有些本事,难得的是,还有一片赤诚的孝心。如此生性,必能照顾好那些崽子!”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李钰才带着一群下人,端来一桌美食,又将两个陶瓷碗斟满水酒。 程咬金看来真的是饿极了,也不用筷子,直接撕下一大块羊肉,递过去给秦琼,自己再抓起一块塞进口中。 李钰坐在下首陪着,待两人吃了一阵,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待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也不停留,带着铁匠张老实师徒三人,绝尘而去。 李钰将其送出府们,正要回转府里,却见三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在庄里里胡乱行走。 叫过身边的李义,李钰吩咐;“去,看看他们到底何人?” 说完就转身进府。 刚坐下片刻,李义就匆匆进来。 “启禀家主,那几人自己称是来自清河催氏,有拜贴在此,请家主查看。” 李义说完将手中的拜贴呈上。 李钰打开一看,写的是清河崔氏,名叫催介,久慕李钰大名,前来投贴拜见。 李钰纳闷了,自己和五姓七望,从未来往,这清河崔氏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传他进来,问个详细再说。” “唯!” 不过片刻,就见李义带着一人进来。 此人面相平平,身穿丝绸,走路挺胸抬头,姿态拿捏的甚高,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李钰第一眼看了,就心里不舒服起来。 不过,好歹过门就是客,又投了拜贴,也不好处的太难看。 便起身相迎接。 “这位相必就是名传长安城的李县子了,在下清河崔氏,崔介,这厢有礼了。” “呵呵,公来拜见,未有远迎,多有失礼,还请恕罪则个。” “好说,好说!” 还不等李钰让座,这叫崔介的就自己找个座位坐了下去。 还大大方方的翘起来二郎腿,李钰看见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强忍着性子,李钰笑问;“不知尊驾到来,有何要事?” “既是李县子相问,在下也不隐瞒,不如就开门见山,说个详细如何!” “请” 李钰一句话也懒得多说。 直想赶紧打发走了事儿! “好叫李县子知道,某乃清河崔氏,长门分支,受大门嫡亲次孙崔旺嘱托而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哦,原来是崔氏长门嫡后,失敬失敬,只是某家与尊驾,素未谋面,更不相识,且与尊驾背后之人,也未有深交,不知尊驾前来有何要事?” 李钰看着来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已经心里十分不痛快,强打精神,压住火气想要问个明白。 “也无甚要事,只是听说李县子,用秘法制作出的,什么土法水泥,与红砖,修造的房屋宅子,坚固耐用,受我家郎君嘱托, 前来一见,某家也在庄子后头看过了一番,新造的房屋宅子确实如此,” “尊驾也不必绕来绕去,有何要事,尽管说来便是!” 李钰直接将催介,正在啰嗦的场面话打断,单刀直入,中宫直进。 “哈哈,哈哈,痛快,李县子如此爽快,某家也不再含糊其辞, 便与李县子说个清楚明白就是,我家兄长,看上了李县子的秘法,欲要收购, 李县子就开个价吧,不论多少,我清河崔氏都能接下。” 催介一口气说完,直拿眼镜盯着李钰。 心想;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县子爵,还住在这弹丸之地,多给些银钱,也就打发了,此等小事,还要自己来跑上一趟,真是无趣至极! “不卖!” 李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直接将话说到了死地。 这催介平日里,凭着自己是崔氏的后人,一向横行贯了的。 如今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竟然有人,在自己打出清河崔氏的旗号之后,如此不给面子。 “哼哼!” 催介不阴不阳的冷笑一声;“李县子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我清河崔氏世家豪门大阀,历经数百年积累, 某家也是受了催氏阀主,之嫡亲次子的托付而来,如今好言相劝,郎君可不要做的过了!” 催介看李钰一句话就将话堵死,还以为李钰没有摸清楚自己的开路, 不得不将身份从新亮了一遍,还重点交代,这是清河崔氏长门阀主的嫡亲次子,叫自己来的,可不是庶出的,没势力的那些普通族人。 催介希望,李钰能弄清楚现实,别再意气用事。 李钰换了个姿势,坐的无拘无束;“不论你是受何人嘱托,某家已经说清了,不卖! 怎么?难道还要强逼不成?” 李钰到想看看,这清河崔氏来的人,有多大的能耐。 “郎君想明白了,倘若郎君开口,便是十万二十万贯,我清河崔氏,也顷刻间就能给你拉过来,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了。” “尊驾误会了,某家不缺银钱使用,也与贵家族无有往来,这土法水泥,从来也未想过要售与何人, 十万二十万的,某家倒也不稀罕!尊驾若是只说此事,便请离开,恕不远送!” 李钰这实在打肿脸充胖子了,他当真不缺那十万二十万贯?? “你你” 催介娇横贯了,今日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生硬的对待,这也算是他人生第一次的囧境了, 一时间脸红脖子粗,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我清河崔氏看的起你,那是你的福分,可别蹬鼻子上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与我清河崔氏为敌,哼!哼!你这小小县子,还不够看的! 某家奉劝你几句,安安生生的将秘法交出来,还则罢啦,倘若” “啪” 李钰看看催介,也不过如此,几句话就把他打发的不知所措,心中冷笑不已。 又听他开始出言不逊,便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把正在吐沫横飞的催介,也吓了一跳! “李义何在!” 旁边的李义本以为这五姓七家的清河崔氏,来慕名结交自家的家主,便一直好生礼待。 如今看来,竟是想夺取家主的秘法来了,早就憋得一肚子气。 李钰终究是穿越过来的,对古代人把各种秘法的传承,看待的程度还没有一个透彻的理解。 这李家几个庄子,可是把这些秘法看的比命都重要,说句难听的,庄户百姓如果知道这群人是来夺取秘法, 恐怕连李家庄都进不来,早就被打断了双腿扔出去了。 这些百姓可不知道,你是什么催家王家的,只要敢来夺取秘法,先揍了你再说别的。 李义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几个鳖孙。上前一步,大声答应;“小人在,家主有何吩咐,小人即刻去做。” 这李义可是李钰家里的家生子奴仆,往上五代都是跟着李家混的,只要李钰说一声,就是打杀了这几个狗才,都不会含糊。 自己就是进了大牢,也要执行家主的命令。 此时忠仆李义,只盼望着家主一声令下,自己就立马呼唤外面的手下,全部进来,叫这几个鳖孙有来无回。 “送客!” “唯!” 李义憋足了劲儿,回答过后,直接朝催介伸手,做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贵客请!” 催介哆嗦着嘴唇,伸手指向李钰,“你,你放肆!小小县子也敢得罪我清河崔氏,汝必后悔。 今日之羞辱,某家他日定要寻回公道,那烧制水泥的秘法,总有一天会教你双手奉上,咱们走着瞧!哼!” 催介愤怒的拂袖而去。 李义打了一个眼色,正厅门口聚集着的十几个健壮仆人, 立马跟了上去,不亲眼看着这几个人离开李家庄子,他们怎么能放的下心。 李钰咬牙切齿的道;“家主,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李钰看着自己的仆人道;“不然呢?难道留下他们吃肉吃酒?” “嘿嘿,小人哪敢这样想,小人的意思是,不用打杀了他们?” “天,你都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想来夺取秘法,不卖就是了,何至于要弄出人命来?” 李钰看着有些疯狂的手下,严重怀疑,他是否有精神分裂症,一件小事儿,就上升到要杀人的地步,这简直是太疯狂了,不是精神病是啥? 只见李义表情严肃的回答;“家主,他们可是来夺取秘法的呀, 这种人就是豺狼虎豹,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李家无人,可以任由欺负! 就算不打杀了去,也得打上几十板子才是,只家主一声令下,小人立马可以追出去, 定叫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也叫他们知道我李家庄子,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 “哎呀,行了,行了,多大个事儿,不就是个烧水泥的秘法吗,犯得着满脑子打打杀杀的嘛? 随他去吧,倘若再来,就直接乱棍打出去就是! 这次就算了,毕竟人家投过拜贴的,又是五姓七望,受了什么崔氏长门嫡亲次子的指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也不好太过分了。” “是,遵家主令,真是便宜这些狗才了。” 李钰看着有些精神分裂症的仆人,心中却是十分欢喜,这些人不但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个个都是胆大包天,这点小事儿,就敢说出要弄死人的想法,岂能不得意? 倘若这些庄户都是如此,自己可就心里踏实太多了,以后谁敢来欺负自己?弄死他丫的! “好啦,你去忙吧,本郎君还要回去后院!” “是!” 李钰带了容娘几人,晃晃悠悠的往后院而去? 容娘也忍不住要说话了。 “郎君,这李管事说的,也非是没有道理,这种小人如果惦记上咱们得秘法,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郎君不可不防!” 李钰捏了捏容娘的小脸,亲切的笑容满面,对待自己的贴身丫鬟他可不舍得说一点狠话。 “你这丫头,怎地也学那李义,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惦记又如何,咱们四个庄子围着李家庄, 人多势众,一呼百应,还能怕了他们? 倘若是好言相劝,本郎君还不会乱来,敢挑战我极限的,到时候,必叫他知道,马王爷有几个眼睛!” 李钰前世,也是有血性的好汉子,非常喜欢健身,自己去旧货市场,买了好些大小对称的铁饼,又拿去车床花了几十块,做了一套杠铃,一百三十七斤,天天玩的不亦乐乎。 这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身体强壮的人,自然就胆大不怕事儿。 身体弱小的,自然也就胆小怕事。没看老虎狮子,自己强横了,谁都敢咬,稳稳的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前世里李钰也曾经一身健壮的体魄,所以胆子不小,也有血性。 对待不公平的事儿,总想说上几句,曾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太,被自己娇惯坏的儿子,打一巴掌, 路过的李钰,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前去,将那孙子狠狠地揍了一顿。 如今来了大唐,骨子里的血性,还依然如故,对待敌人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容娘不甘心,追着李钰行走,一边继续开导;“郎君难道不知,哪家有个什么秘法,都是视若珍宝,生怕别人惦记,谁家不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周全, 尤其是咱们的水泥秘法,可得保护好了,将来也好传给郎君的长子,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岂能让外人窥探?” “为何只传给长子?就不能给第二个儿子了?” 李钰奇怪的盯着容娘。 “郎君想的太也简单,郎君的其他儿子,可以多给一些田产,银钱,庄子就成, 这秘法的传承,自然要代代都是长门长子继承的!” “本郎君倒是不做这样的考虑,倘若所有人都将各种秘法,保存在自己手里,大唐还如何进步? 哦,就是怎么能辉煌壮大起来,本郎君敢打赌,将来必有一天, 所有人的秘法,都会向世人公开,如此一来,各种奇技淫巧才能更加先进,更加精湛。 整个朝廷,才会越来越强大,化外的野蛮人才不敢来欺负我们。” 李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整个社会的进步吧,又怕容娘听不懂,只能用朝廷代替。 容娘哪里能懂这些,嘴上也说不来什么大道理,可是心里还是固执的认为,郎君应该将秘法像别人家一样,看的比性命都重要,才是正确的选择。 李钰并非将这崔家来人真的不当一回事儿,进了自己屋里,就叫人去请王可馨与司徒两人前来。 自己毕竟是后世过来的,对于这崔氏什么的五姓七望,知道的有限,不如叫两个地道的唐朝人前来,也好问个清楚明白。毕竟两人家族之前都是名门。 待两女前来,几人客套了一番,各自坐下。 王可馨率先开口询问;“不知郎君呼唤我姐妹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有人投贴拜访,说是清河崔氏后人,就叫容娘与你们说个明白如何。” 容娘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见自家郎君吩咐,就细细说来,将事情说的一件不漏。 司徒云砂听过以后,沉思了一会方才言语;“那清河崔氏,为了土法水泥而来,此番无功而返,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郎君可要小心应付。” 李钰也点点头,承认确实如此,“然也,那催介临走之时,很不服气, 还放下话来,说要等着本郎君将来双手奉上, 真是可笑至极,某家难道是任人欺负,可以随便揉捏的泥巴不成? 这清河崔氏不来便罢啦,若是敢来强取,某家叫他有来无回。什么崔氏张氏的,某家也不放在眼中。” 李钰这是手下有人,才底气十足,倘若没有这几个庄子的庄户百姓拥戴,就他一人,再不甘心也难有什么作为。 如今穿越过来,祖先给打的底子雄厚无比,这一世的老爹,行了一辈子的善举,七拼八凑的弄了这五个庄子。 加上他又成功的再烧一把火,要给这些可怜的,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修造新屋。 虽然泥巴制作的红砖,不要本钱, 水泥也只是自己提了个思路,由那九个老头,琢磨研究出来。 但是他在那些穷人眼里,可是大大的善良,这满大唐,恐怕就他一人,能为穷人庄户如此考虑。 人心尽归,所以这李钰,是家中有粮有事不慌。 看到自家郎君,如此霸气,司徒云砂心里满满的踏实。 这就是自己的将来的男人,如此豪迈,如此男儿气概,真是老天有眼,将自己安排在此等郎君身边! “郎君好气魄,真真的好男儿也!” 面对司徒云砂的赞美,李钰立马挺胸抬头,将自己那三两肌肉的身板使满了劲儿。摆出一副健美冠军参加比赛的样子。 旁边的王可馨,却没有言语,毕竟她母亲,出身于太原王家的分支,深知这些豪门大户,世家门阀的厉害之处。 “郎君且不可小看了那清河崔氏, 那清河的崔氏,在魏晋时期就是著名的豪门大族,源自姜姓,因以封地崔邑,而受姓崔氏。 远在西汉之时,崔业定居于清河郡东武城县,后世遂称“清河东武城人,即清河崔氏由来。 汉末三国时,崛起为关东望族魏晋时期冠冕相袭,南北朝时进入鼎盛时期,并在北朝初年达到极盛北魏孝帝时入“卢崔郑王”四姓高门如今时位列七姓十家, 多出宰相公侯,与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并称为“崔卢”,在我大唐享有极高的声望。 这五姓七望,经历数百年的沉淀积累,曾经数度与历代朝廷共治天下,实力雄厚。 银钱家产,不计其数,郎君可不能等闲视之。还是小心处置,以免多生祸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士的源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死士的源头 “娘子所说也不无道理,某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程叔父家的叔母,可不就是崔家的长门嫡女? 改日见了大兄询问一下,大兄定是知晓这个长门的崔旺,查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也好应对。” 李钰听王可馨说这崔氏有钱有势,不免也开始慎重起来。 “善,郎君问问程家那几个郎君,毕竟他们还是表亲,想来是知道些底子的。” 司徒云砂想起李钰明天还要去河道,就惦记他的身体。 “郎君明日不是要去河道上,监督开工一事吗,今日可要早些就寝,明日才好有精神,那河道上绕来绕去的,颇费些功夫,睡不好可不行。” “无妨,本来好好的心情,叫那催介给搅了,本郎君去庄子里走走,天黑就回来。” “郎君且去,可务要迟归。” 司徒娘子放心就是,自家庄子里走走,还能有什么风险不成。” “没有清河崔氏,自然不用防范,以后可得小心才是!” 王可馨不放心李钰的大大咧咧,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王娘子不必太过谨慎,便是他们要出损招,也得有个准备时间不是。本郎君去也!” “郎君慢走。” “送郎君。” 两女起身相送,福了一礼。 “大牛!你忙什么呢?慌成这般模样?” 李钰刚出府门,进了庄子,就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吓了一跳。 这里是农村又不是长安,怎么如此热闹? 正疑惑间,就看见跟班的大牛,背着一个大包袱,匆匆而行。立马叫住了他。 “郎君?见过郎君!” 大牛一看是自家的郎君,就着背包袱的姿势,点头弯腰。 “不用多礼,还拿着这么大的包袱呢,对了你这是作甚?要出远门?” “郎君说笑了,我哪里能出去远门,外头又没啥亲戚,即便有也是长安城外的牛家村,也算不上远门的。” “那你这是背的什么?” “郎君忘记了?明日不是要去河道上建筑河堤嘛,这是我东屋邻居的被褥, 厨房的刘老七,分到了我东屋的宅子,以后都是邻居了,就隔一道墙,他们家搬家,我来给帮个忙,搭把手不是!” “郎君安好!” “郎君吃了没?” 来来往往的庄户百姓,对着李钰打个招呼,就推着独轮车,快速离开。 “哦好,好,” “昼食用过了,晚” 李钰还没说完,打招呼的百姓就匆匆走开。 “郎君,若是没有吩咐,小人就干活去了?” “行,去吧去吧,那刘七郎做的一手好菜,今夜大牛你可有口福了!” “嘿嘿,那是,听说今夜那刘七还特意置办了两桌席面,嘿嘿。” 大牛说起席面,不自禁的咽下去一把馋水。 “啧,啧!啧。瞅瞅你那憨货的样子,八辈子没吃过一样,怎么,跟着本郎君没吃过席面,还是没让你吃过肉?” 李钰看着大牛吞咽口水,笑骂了一句。 看着离开的大牛,再看看忙碌搬家的庄户, 李钰也想去串串门子,前世里他好朋友,隔三差五的互相聚聚,来了大唐,除了去秦程两处。 他还没有在谁家吃过饭,串过门呢。 “娘子,你家可般过去新宅了?” 容娘见郎君发问,就开口回答;“回郎君,昨日就搬过去了。” “即是如此,咱们今夜就在你家用饭,去,你回去厨房交代他们那些当值的,带上家伙,去容娘家做菜,今夜本郎君要去容娘家串门儿。” 李钰对着跟在身边的一个小厮吩咐一句。 那小厮飞快的转身回府而去。 容娘对李钰的决定,那是双手赞同,恨不得将两只脚也举起来! “谢郎君赏脸,奴婢这就回去通传!” 容娘开心的说道! “哎!不用,不用,咱们一道过去就是,一前一后的太也麻烦。” “娘娘,快出来迎接,郎君来了。娘娘” 容娘刚到自家门口,就喊了起来。 “哎,哎!来了!来了。” “郎君啊,郎君来啦,快快屋里请,奴家这厢有礼了!” “娘子不必多礼。本郎君今日不请自来,多有唐突,还请娘子见谅!” 李钰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客气的打着招呼。 容娘母亲受宠若惊,赶紧回话;“郎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来,郎君驾到,未有远迎,已失礼至极,小门小户的,能得郎君青睐,蓬荜生辉呀!郎君里头请。” “娘子容貌秀美,生性直爽,又能言善语,真是林五的福气!” 李钰是来串门的,当然要说几句好听话了,三两句话就将容娘的母亲,夸的是一个欢喜不尽。 “林大,还不快去隔壁,叫你阿耶回来,就说郎君来了,叫你阿耶别搬了,赶紧回来,快去,快去。” “我家男人去帮乡亲们搬东西了,片刻既回,郎君先上座,奴家去去就来。” “娘子不用慌,且去就是。” 李钰在正堂坐了没一会,就见容娘的母亲,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裙,还修饰了一翻门面,头上也插了一根银簪子。 三四十岁的女人本就不老,再这么刻意的打扮一下,显得别有一番风姿。 这容娘的母亲,是一家小富户的妾出庶女,是以对待客之道的礼仪,颇有讲究,贵客临门,当然要去重新装扮一下,才显得尊重客人。 坐在正堂,李钰将院子里的景色尽收眼底,容娘的父亲林五郎,从外头快速进来,后边跟着去叫他的大儿子。 “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不必如此,本郎君今日心血来潮,想要在此用食,不知林家郎君你可欢迎?” 李钰到了容娘家做客,就把催介的事儿,又忘得干干净净。 林五听到这里,高兴的直搓手,;“自然是欢迎,小人兴奋的紧,这就去后头的蓝田县,买些羊肉回来,郎君稍等,容娘你还不给郎君烧些清水来润下嗓子!” 如今蓝田县衙,已经搬迁到李家庄后头。 “是,阿耶。” “不用忙,不用忙,我已经交代府里的厨房,将一应所需带来,就在你家厨房里做,你看,这不是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大群人,搬着不同的食材,有拿案板木墩的,还有拿菜刀,铲子的,浩浩荡荡杀进了院中, 容娘的母亲赶紧出去将一堆人让进厨房,忙的不亦乐乎。 门口的几个半大孩子,跟容娘的两个弟弟叽叽喳喳,看着忙碌的人群。 “你们先出去玩闹,今日郎君来了我家用食,可由不得你们胡来。林大,赶紧带他们出去疯耍。” 容娘的母亲站在自己家院门外,将郎君今日来我家吃饭的话,抬高了两倍的音量,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 忙活了半天,终于将一桌酒菜端上了正堂的八仙桌上。 李钰坐了上位,容娘一家和李钰的几个丫鬟,都站在旁边伺候。 李钰看了看容娘一家,开口道;“都坐啊,站着干嘛?” 容娘的父亲应声回到,;“郎君且自用,某一个庄户人家,怎可与郎君同桌而食。” “正是如此,郎君自用就是,奴家也好伺候郎君用食。容娘,还不给郎君夹菜!愣着干什么!” “我是来串门的,这就我一个人坐着,是何道理? 来,来,来,林家郎君,且坐就是,只我一人吃喝,有什么意思,你今日安心坐下,也好与我共饮一番。” 林五看李钰有些不高兴,也推脱不过,就在下手,与李钰相对而坐,容娘与她母亲依旧是一动不动。 李钰也知道,估计也劝不动,就不再多说,与林五吃喝了起来。 “这两日,众乡亲们都在忙着搬家,林家郎君可有什么见闻,说来也好凑个趣味如何?” 李钰说着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启禀郎君,也没什么新鲜事儿,就是各家分得新宅,都有些紧凑,不太够住,是以住的有些拥挤。” 林五老实,也不会拐弯抹角,将实话说了出来。 李钰诧异道;“拥挤?怎么会拥挤?本郎君当初修造庄子的时候,可是对照着王家娘子的户册计划的, 除了分给蓝田县衙那些,剩下的,咱们李家庄子几百户人家,我就修了几百户的宅子来应合,一家对一家的,怎么可能不够住?” “郎君有所不知,那王家娘子的名册,乃是老爵爷置办这五个庄子之时的旧册,当时这户数也算明确, 只是如今,人数已经不对了!” “不对?难道还能凭空冒出来一些不成?” 旁边容娘的母亲笑着接口,;“郎君难道忘了,时过境迁,哪家不是多出来许多?” “恩?” 林五看自家娘子不好意思说清,就接过了话茬;“好叫郎君得知,有些庄户家三四个儿子,多的还有六七个的,距离当年登记的名册,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很多后生都取了亲,又再生了孩子,当年的孩童大半数都已是成男。 咱们这五个庄子,已经不是原来那名册上的人数了, 单是人头早就翻了很多,先前在老宅子里,大家不够住的,就用土胚,糊弄两间凑合, 如今都搬了新宅子,谁家舍得将这红砖大宅子弄几个破烂的土胚房碍眼,是以大都住的紧凑,拥挤。” “我的天,可不是嘛,某家都忘记了,这人还要生人的!” 李钰听林五说的详细,这才想起来,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的事, 这一万出头的五个庄子,经过十几年的繁衍生息,可不就要多出来许多?翻一倍都正常。 “郎君说的是,别说新生的孩童了,咱们自家的五个庄子,女儿家很少有嫁出去的, 整个蓝田县的百姓,都知道咱们府里有偌大的粮仓,储存了整整两年的余粮, 这几十年来,男女老少未曾饿死过一人,是以,别处的女儿争先恐后的嫁来咱们几个庄子, 咱们庄子里的女儿,又不往外出,再加上新出生的孩童,这才导致人口涨了很多, 这往后天下泰宁了,咱们这些庄子又不怕粮食供养,恐怕以后还要生出许多来。 就是咱们李家庄子的这些老宅,还有很多户都有人留守的。除了我家的老宅空着,其他都还住着人呢。” 别说郎君一家对一家的分配宅子,就是一家再分上两套,三套宅子,都不多余。” “卧草!” 李钰顺口就感叹出了前世的口头语。震惊无比! 不过李钰只楞了一会,就笑的合不拢嘴。 对别的大户来说,人口暴增,或许是个非常难受的包袱,可对于后世过来的李钰,可是大大的惊喜, 后世来的李钰,不论是经历,阅历,或者见识,知识,都要比这里的古代人高出一大截,毕竟千年智慧的沉淀与传承,可是非同一般。 这种落后的农耕社会,李钰非常清楚,一切都要靠人力完成,没有机械化生产,没有科技革命。 在这里,你做任何事,都需要充足的劳动力打基础。 离开了人口基数,一切都是扯淡,就是打仗,也要看各自的军队人数,在敌对阵营,绝对的数量压制下,你就是再会用兵,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人家来十万人的军队,你就拿一千人出来,就是韩信,武侯复生,也只能望洋兴叹,躲避锋芒。 只要对方将军,不胡乱指挥,几乎在兵力大占优势的情况下,必胜! 李钰从千年后过来,又是本科毕业,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如何能不明白这道理? 他想到的不是修造房屋的开支,想到的不是还要浪费多少银钱,李钰想到的是,这些人的未来价值,他考虑的是 “林家郎君,这成男可是要分配永业田的,还有口分田,蓝田县可有分下来这些?” 李钰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他想弄一个大型超级农场的想法,因为土地资源,困扰了两天了, 这会见容娘父亲说起,人口增加才想起来,很多问题都可以曲线救国的。 “启禀郎君,除了府里那三百多户,没有户籍的奴仆,其他的庄户都是良民户籍,只要成男就可以去县衙报备,再有县衙统一分下田产土地,家家都有,郎君不必惦记这个。” “那咱们庄子里,可有哪家庄户,分得了河道两岸边上的土地?” 李钰着急的问到。 “这个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想来是有的,上个月还听,后庄的孙兴提起,说是他家的二郎,二十亩永业田全分在了河边的高坡地上。 旁边还分了三十多亩的口分田,虽是靠近河道,不过他家那些地都是中下等,一下子就分了几十亩的中下等地,那孙兴逢人就说是老天对他家不公,总是沮丧的不行。” 李钰仔细的听着容娘父亲的每一句话,小心的尝试道;“那本郎君,若是拿些中上等土地,或者上等田地,与那孙兴兑换,他可愿意?” “他当然愿意,还不美死他去,只是郎君为何要将好地拿去置换?这太有悖常理了。郎君可莫要做那亏本的买卖!”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本郎君自有妙计,李义!” “小人在,郎君有何吩咐?” “你立刻安排人,通传所有庄子,每家每户都要传到, 就说本郎君的意思,只要哪家的儿郎成男,本郎君就多分他一套新宅,两个成男就两套,有多少给多少,快去,现在就去办!” 李钰一句话就惹的正堂里全是抽冷气的声音。 “嘶” 林五生来厚道,第一个就忍不住开口相劝,;“郎君万万不可如此,如此一来,不知要耗费府里多少银钱,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本本郎君说使得就使得,李义,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李钰看李义站着不动,就有些不高兴了。 平日里这忠心的仆人,听话的不行,怎么这会儿 旁边的李义哭丧着脸,;“郎君息怒,林家郎君说的丝毫不差, 若是家家户户都分上几套新宅子,咱们府里又要花出去许多的银钱, 如此这般,这,这府里怎能经得起折腾?还请郎君慎重”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大的误会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大的误会 李钰看着李义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就假装发火;“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 叫你去办差,哪那么多没用的,快去,否则家法伺候! 李义听说家法伺候,也不敢在磨蹭,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 林五还是想不通,为何这郎君非要换地,张口就问;“不知郎君,换地要做何章?可否说与某家知晓!” “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本郎君是想多弄一些土地,集中在一起,如此这般,耕种起来省事省力, 比如河道边,假如有一千亩地在一块,那么,庄户们再去耕种的时候,就不用东边去一日,西边去几天。 每天就去同一个地方就成,岂不是更加省心,还不耽误功夫? 待河道修筑完工,某再使人装上水车,便能种植稻谷,将来就统一管理,可提高产量,这样一来,大家的收获都有提高,何乐而不为。” “原来如此,郎君既然如此想,那直接叫几个庄子的庄户,谁家的地在河道两岸的,都拿出来,给郎君统一安排,不就是了,也不用置换的。” “对啊,你说的有道理,先造册出来,谁家在两岸有田地的, 剩下的就是别的庄子的,先拿府里的土地,去置换别人的,剩下的就全是咱们自己庄子的农户,就好说了许多, 不过,依照本郎君的意思,咱们自己庄户的土地,在河道两岸的,每家都给些补偿, 这些土地,本郎君用了,再雇他们种地,将来按照一半对一半,和府里分成就是。” 林五一会就被李钰饶晕了头, “请恕小人愚笨,郎君既然要给农户补偿,这地也弄过来了,为何还叫农户,再去种自家的地?小人有些想不通,倘若和农户分成,又何必再给补偿?还请郎君解惑。”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只要是河道两岸的土地,本郎君全部拿来,统一耕种,这算是租大家的田地,当然要给庄户们些补偿了, 然后,再叫人来干活种地,也应该给人家报酬,这产出的粮米与农户分成,就是每年的报酬了。 哪有白干的?再说,都要养家糊口的? 只是以后都要按照某家的安排去种才行,不能再乱七八糟了,每个成男,分给他三十亩五十亩的,你就管你负责的那块就行。简单省事儿。 这样总明白了吧?” “小人明白了,只是这地本来就是庄户自家的,这给郎君这样一弄,就变成了自家剩下一半了,这这恐怕有损府里的威名呀郎君。” “本郎君且来问你,如今你们自己耕种,一亩能出多少粮食?” “回郎君的话,一亩地能出一石半,倘若伺候的好,又风调雨顺,能出上两石也是有的。” “按照本郎君的秘法耕种,一亩地可出四石到五石,如此这般,分给庄户的两石多,等于是,每年都风调雨顺,这难道不好? 倘若本郎君尝试成功,就是再多一石也有可能?” “什么?这不可能,某也是伺候了十几年的田地的,从未听说,谁家的地,能出四石的。 便是三石都艰难无比,还要是上上等的好地才行。” “按照你们的老方法,当然是不能,不过本郎君从书房里找到一本古本的齐民要术,里头有秘法传承,按照秘法耕种,出四石以上就不奇怪了。” 李钰很多东西无法解释,更不能说清楚,千年后,一亩地能出一千多斤稻谷的事儿。 否则一亩地出十几石,这种话,也太白痴,就是被当做妖孽,烧死到火架上都不冤枉。 只能把借口推到秘法上去,还好百姓不理解的事,只要你说 和秘法有关,就立马能说通。也算是大大方便了李钰。 林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既然郎君有秘法传承,那四石当然可以了,郎君每次拿出来的密法,都堪称是神来之笔。弄出四五石也算正常。” “不过,终究咱们自己庄子那些农户,能在河道两岸有地的不多,恐怕郎君和外庄置换的,要有很多才是” “好啦,今日天色已晚,某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恭送郎君。” “留步吧,改日再来,对了,可记得本郎君交代你的事啊。” 林五信誓旦旦的说到; “郎君放心,小人就是一家一家去跑腿,也要将咱们五个庄子的农户都说通。 更何况,这大部分人,都是老阿郎救过来的,就是现在分的这些田地,当初也是老阿郎找的县令,给他们上的户籍,才分了的田地。 只要府里拿出话来,我相信,百姓们都会听的,更何况还每年保证给他们一亩地两石的口粮,哪个不同意,岂不是憨货一个。 如此简单的事情,我要是还做不好,就白吃了四十年的饭食了。” “如此甚好,此事就辛苦你了。” “说不上辛苦,郎君为我家分了这大套的新宅,还不知道如何感激郎君呢,这差事小人做定了。郎君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成。” 李钰哼着歌,一路回到后院自己的屋里。 一个丫鬟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白日里郎君曾经叫那邹家的娘子,晚间来府里有事嘱咐,如今人来了,就在前头的厢房里等候。” “哦,叫她进来这里就是。” “诺。” 李钰正两只脚丫子放在木盆里洗脚,听说那邹家娘子来了,直接就让来后院,免得自己出去还要穿鞋。 那邹娘子被丫鬟传唤,说郎君叫他去后院说话,就跟着丫鬟,穿过二道门,来到李钰屋里。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好好,一切安好,多谢娘子挂念,且坐。” “多谢郎君,奴家站着就好。” 容娘今夜不当值,已经留在家里了,李钰对着几个当值的丫鬟说到; “你们退下,我与邹家娘子商议一些要事。” “诺” 邹娘子进来后院的路上,就有些脸面发热,这会刚进来,郎君就叫众人出去,只留她一个人,更是七上八下。 顿时想起姐妹们的话来 “郎君叫你晚上过去,你可别太用力了,毕竟郎君还小” 虽然自己是过来人,三十就要出头了,也没啥害羞的,可如此大大方方就来了后院,也太难为情了些。 改日这些侍女,要是传了出去,多不好看。 唐朝风气十分开放,这邹家娘子到也能接受这事儿,只是觉得不该如此公开才是。 背地里找个侍女来,通传一声就行,这郎君真不该在白日里就提起,到底还是年轻呀,弄得许多人都知晓了。 转而又想:这郎君还是孩童,怎么就如此惦记那事儿,自己一会该如何做才好,这真是左右都不太合适 “娘子?嗨!邹家娘子?” “嗯?哦,奴家在呢,这就宽衣,郎君不必太过着急,奴家又不会跑了去。” 邹娘子以为李钰让他赶紧伺候,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又没跑,猴急什么,说到最后声音也小的像苍蝇一般。 李钰也没听清她嘀咕的什么,只将两只洗好的脚,抬了起来。 邹家的娘子倒也伶俐,顺手拿起丫鬟们准备好的布巾,就来给李钰擦脚。 李钰也是习惯被人伺候了,抬起脚配合的很是到位。 伺候了李钰坐道床榻上,邹娘子将木盆端过一边,过来就开始宽衣解带, 她也想好了,既然来都来了,自己也是妇人了,又不是小女儿家,何必扭扭捏捏,还不如大大方方呢。 李钰抬头,正要开始说些安排她做事的话来,却看见这邹家娘子已经在宽衣解带。 不禁目瞪口呆,她又不是自己的几个侍女,自然不用给自己暖被窝的,怎么就脱上了。 正要开口询问,那邹家的娘子已经脱了外衣,这大冬天的,李钰顺口就来了一句;“赶紧来榻上,别着凉了!” 这是他对容娘那两个暖被窝的侍女常说的话,一时间条件反射就脱口而出。 “多谢郎君眷顾!” 邹娘子心里也有些感激,听说大户家的郎君,都十分无情,只拿人发泄,用了就扔,没想到这郎君还挺仁义。 看着这娘子钻进踏上的被窝,李钰欲哭无泪,想给自己狠狠地抽上两嘴巴。 “额,邹家的娘子,某叫你来是有大事要说可不是” “奴家知晓,郎君放心便是,奴家明日不会出去乱说的,郎君赶紧进来吧,这天寒地冻别着凉了。” “不是,本郎君是说,叫你去将庄子里的健妇,组织起来,明日同去河道上的事儿” “郎君安心,今日我家搬家的时候,奴家就没有参与,一直在庄子里跑腿,找些交厚的姐妹,叫他们一家一家去说了,明日修筑河道,肯定能去很多姐妹。” “哦!那就好,对了,本郎君与你说些别的事情,” “恩,郎君请吩咐,这榻上还有些凉,郎君在等会,先说事也好!” 李钰无语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我欲将河道两岸的土地,都弄过来,咱们庄子里的农户一块耕种,今晚已经与林五商议过的, 明日就由他一家一家去说,只要是河道两岸的土地,是咱们几个庄子的,就都拿出来,某家有秘法可使亩产,达到四石, 届时统一耕种,谁家提供一亩,就收割的时候拿走两石,娘子你觉得,这般分配可行得通?庄户们是否会同意?” 邹娘想了想,才说道; “先不说别的,但只要府里拿一个章程,庄户们哪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当初这些庄户,哪一家不是将死之时,又或者走投无路,被老爵爷救来的? 如今都吃饱了肚子,人心都是肉长得,能不感激老爵爷的恩情? 如果加上郎君所说,每亩被占用的还给两石,庄户们怕不是要抢着来! 让他们自己耕种,能一亩年年出两石? 只是大多数农户,河道两岸上的土地很少,郎君这放出风去,大家可不要着急坏了。 那些两岸有田地的,自然是笑不拢嘴,河道两边土地田产少的人家,可就要揪心了许多! 毕竟一亩地有府里补贴两石,这好事百年不遇,也从未听说过。还不闹得翻天地覆? 那河道两岸地少的人家,肯定要想办法去找外庄的置换,总不能能眼看着别人家,年年一亩地两石无动于衷? 郎君这每亩两石,可要惆怅很多人家的,不过还好,奴家却有三十多亩薄田,就在河道的东边,倒是能跟着占个便宜, 若是按郎君所说,以后再也不愁粮食了。这可要多谢郎君的法子!” 李钰听到这邹娘子说,庄户们要去找外头人换地,立马精神一阵。计上心头! “倘若是两岸没地,或者地少的人家,本郎君做主,就一亩地在补偿一些银钱,就以每亩两百钱你看如何?” “郎君太厚道了,哪有这般行事的,庄户们贪图以后每年每亩那两石产出,自然会各自想办法去换地。 换来的是他命好,换不来的是他没本事,何必还要补贴他们银钱?郎君太也好欺负了些。” “不,不,不,那些用上等地换了两岸土地的,自然不吃亏,可是那些中等地,或者下等地,去换人家河道两岸的,不给些银钱补贴,恐怕庄户们难以换来呀!” “既然想要每年的两石粮米,自然要付出一些的,他换不到可以两亩换人家一亩啊,这总能换来吧?” 邹家娘子想当然的分辨。 “所以啊,得给庄户一些补贴,至于补贴的银钱,他们拿去换地,还是自己留着,那本郎君就管不着这些了。” 李钰心中哪会做亏本的买卖,本来要买地,那梁管事还说要几十万贯,如今自己找几个庄户聊聊天,再来个集体种植,就都给解决了, 发动起群众的力量,可是当然比自己一个人倒腾,要厉害上许多。 就是每亩补贴两百钱,四万贯也足够换置许多田产了。 “娘子既然如此说,那就一亩改为一百钱好了,不给一个大钱,就让庄户去吃亏换地,某家心中实在难安!” “郎君太也心善,真像极了老爵爷当初。” “呵呵,人以善为本嘛。” 李钰不好意思了,毕竟他的计划,将来实施后可是要占大便宜的,一亩地拿一百钱,就忽悠来一大堆,靠近河边,方便灌溉的土地,简直不要太无赖。 到时候再统一耕种,统一收获,自己再仔细选择饱满的稻谷做种,筛选几次以后,就能得到更多优良的种粮出来。 再用抛秧法,又有近水之利,还怕赚不到钱?还怕没有粮食? 只怕将来粮仓根本没地方存。 “郎君?” “嗯,此事就交给娘子去办可好,前有林五,与庄户们说那一起耕种的事, 后面就交给娘子带着姐妹,一家一家诉说,倘若有人置换外庄土地的,就每亩地补贴一百钱,也好使他们不亏。” “诺,奴家接了此事,只是郎君,天色已晚,且榻上也热乎了” “嗯?” “娘子,娘子,” 司徒云砂看着桃红匆匆进来,不禁疑惑起来;“深更半夜的,你有何事,慌慌张张?” “启禀娘子,郎君招了庄子里一个姓邹的娘子,今夜来府里侍寝,这会又将今日当值伺候的几个侍女,给赶出来了” “什么?你可莫要胡乱说话,郎君又不是缺人伺候,且八个侍女分成两拨当值,又都是正在妙龄,怎会去招府外的人来?” 司徒云砂根本不相信桃红的言语。 “奴婢怎敢欺瞒娘子,方才奴婢去倒洗脚水,碰见郎君屋里的姐妹说的,” 司徒拿丝巾掩盖了嘴角,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招来的娘子,到底何等模样?又多少年岁?” “回娘子的话,刚满三十,过了元正就三十又一了。听说相貌上等,是咱们李家庄上,出了名的姿色。” 司徒云砂眼神空洞,幽怨的叹了一口气;郎君到是好眼光,庄子里的头等姿色,出去一趟就能找到” 不说这边司徒唉声叹气,那边王可馨屋里也是翻了天。 “你可看清楚了?” 王可馨的贴身丫鬟秋菊,狠狠点头回道;“奴婢看清楚了,那邹家的,都上去暖了半天床榻了。” 王可馨的脸这会比锅底都黑,“郎君怎地如此率性而为,这传将出去,多不好听?” “娘子,咱们要不要去” “去干什么?去惹郎君厌恶?” 王可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可是娘子,郎君也太太偏心,娘子还是最先来府里的,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 就算郎君今日要人侍寝,也该是娘子前去才” 王可馨正在生气,听侍女说起这茬,更加不高兴起来。 立马当场呵斥秋菊;“你胡说些什么,老阿郎大孝才过去半年,且纳妾的酒宴,也未举行,我若前去成何体统。 此事休要再提!” “是,奴婢知道了,娘子也该卸妆了。” “不困!” “哦!那娘子再坐一会儿好了。” “要你管?” 旁边的夏竹,赶紧给秋菊打了个眼色。 两人姐妹情深,同在王可馨身边长大,这会看秋菊吃了鳖,就赶紧来救驾; “秋菊你且去休息,今夜我陪着娘子便是。” “哦,好的夏竹姐姐,娘子,那奴婢告退了!” 王可馨还在气头上,只摆摆手,一句话也没答应。 秋菊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这自家的娘子,今日好生反常,平时郎君来屋里留住一宿,就欢喜的不行,总是和郎君聊到深夜才睡, 怎地也不说什么老阿郎之事, 偏偏今日又提到这个说法!却是何道理?自己又没说错什么,得到消息,赶紧就来汇报,怎么还惹出了一番不痛快!当真是无趣至极。 这边夏竹看秋菊离开,才劝解自家娘子。 “娘子不必多虑,以奴婢揣测,郎君不过就是一时冲动,图个新鲜罢啦。 终究是少年人心思,看见个新鲜的,哪能不惦记,且那外来的,也有家,有儿女的,吃个野食,又进不来府里不是。” 王可馨恼怒过后,又回归冷静,男人家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只是她来了府里三年半了。 还未和郎君同结连理之好,也从未行过那鱼水之欢。 平日里,郎君留宿这院子,也是畅聊到深夜。 并未有过分的事情发生,且郎君如今,还是个童子之身。 不论姿色,样貌,还是排资历,讲等级,王可馨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将来,那第一个伺候侍寝的人, 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外来的庄户家的女人,给拔了头筹。 怎能不气愤!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吃个野食就算了,怎么,还想进来府里耀武扬威不成?难道当我与司徒妹妹是个死人?” “娘子暂息雷霆之怒,听说是郎君外出巡查庄子之时,就遇到了那邹家的。 此妇人也是善于勾引一道,竟惹的郎君,于青天白日里公开叫她夜里进府伺候。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都三十的妇人了,还把郎君迷到这般境地。” “哼!就是个不要脸面的狐媚子,刚见一次,就如此这般勾引男人。” “娘子可要歇息?” “歇息什么,谁有心情,你与我去司徒家娘子屋里,商讨一番,这以后,不论郎君去了哪里,都得仔细看好了,这种事,最好止这一次,以后可莫要再发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功成 第一百六十九章功成 蓝田新县衙东三四里处,一道弯弯曲曲的河流,自秦岭深处出来,往东南流去。 这条河流最宽的地方,有四五里宽,最狭窄处不足百米,从未断流,堪称是养育蓝田人的母亲河,超过半数的蓝田人,靠近河道两岸居住。 十一月的天,西北风呼啸嘶吼,直往人的衣领里头钻进去。 这种天气,一般百姓很少出门的,不过今日却不同以往,河道上密密麻麻,男女老少加起来,怕不有几千人。 公输家族高手尽出,忙碌的指挥着庄户百姓,将狭窄处的河流,挖的挖,填的填 一车一车的水泥和打碎了的石子从县衙所在的庄子后头,源源不断的拉过来, 河道距离庄子附近不过几里地,数十匹马车,驴车来回穿梭,这种场景比集市庙会还热闹。 河岸边,一群人迎风站立,李钰的旁边,跟着几个乖巧的丫鬟,和小厮,被寒冷的西北风吹的脸蛋通红。 “族长,我也不懂这些,您老看着安排就是。” 看着下面河道里热火朝天的场面,公输班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 “郎君放心便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先将狭窄处,两边挖平整,用土法水泥打上两尺厚度, 下面的河道加宽加深,待三五日后水泥干固,便将流水改道,再修剩下的。 十日,大寒前便可完工,如今已尽年末,就把这已经选择的九个地方,弄好,其他的等开春再说不迟。 有这些壮劳力在,分工合作,劲儿往一处使,这种小事,不足忧虑。” 李钰看看下面的河道,再看看公输班自信的表情,心中畅怀。 “族长,河道筑堤一事不用担忧,只是那水车的打造,颇废一番功夫,您老不用去看看?” “看什么?前几日都与他们商议好了的,尺寸,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也都交代清楚了, 木材又是准备的齐整,几十个好手一块赶工,倘若再打造不出来,还活着干嘛,趁早背了行囊离开此处,别在李家庄子上丢人现眼了!” 牛,厉害!这是李钰心里的感叹,不愧是千年的传承,鲁班大师的血脉后代。 这群人恐怕是这大唐,最先进的工程队伍了。 “族长,若无要紧的事,某就回府去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李钰站在这里也就是凑个热闹,看着下面忙碌不停,他呆在这里,也是聋子的耳朵,还不如回府里去,少吃一些冷风。 “且去!” 公输班简单回答两个字算是回应,就朝另一处施工战场走去。 “郎君!” 听旁边的容娘小声呼唤,李钰放慢了脚步,“何事?” “郎君昨夜,怎能叫那邹家的娘子侍寝,此事已经传遍了府里上下,奴婢听说王家的娘子,今早都不曾起榻进食, 司徒娘子也未出院一步,想来都是气的不轻!郎君这事做的太不严密了,怎么就闹出这等动静?” 额! 李钰尴尬的摸着自己的脑门。 “娘子你有所不知,皆误会也!” 容娘诧异的看着李钰;“误会?今早奴婢起个大早,前来府里当值, 亲眼看着那邹家的娘子,从郎君榻上钻出来,这还能是误会? 且郎君还把那几个当值的丫头支出去一夜,郎君与那邹娘子,独处一夜,还在一个被窝里脱的精光,说是误会何人肯信?” 完蛋了,这下真是黄泥巴落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容娘你不知也,昨夜那娘子前来,本郎君正在洗脚,就叫她去了后院,本是要与她交代些换地与补贴的大事, 奈何那娘子误会本郎君了,进来就宽衣解带,这个虽然共处一室,又在一个榻上,不过我等未做那些秘事,只就寝一晚,那娘子何时离开,我都不知晓, 本郎君依然还是童子之身呢!” 李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情急之下将童子鸡的事抬了出来。 “噗” 容娘掩面而笑,“奴婢知晓也没用啊,两位娘子那里如何解释清楚,才是要紧。 那可是要给郎君做妾的,如今那两位还没有轮到,就被这外来的和尚,给拔了头筹,如何能不生气。 郎君还是想想怎么劝说吧,此事奴婢也不好插嘴的。” 挠了挠头,李钰也是觉得无处下手。 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鬼使神差的,还真就听了那邹家的话,钻进了被窝里说事,结果,说着说着睡着了。 进了府门,李钰也觉得尴尬,就没去后院,直接来了酿酒的院子,大老远就闻见一股酒香。 李钰惊喜之下,疯狂的跑了进去。 “郎君慢一点” 容娘带着三个丫头,一边提醒李钰小心走路,一边追进酿酒的院子里。 看着还在干活的一群奴仆和大牛,曾贵,李钰叫道;“大牛,阿贵,刘管事呢?” “郎君来啦,刘管事在里头那屋呢,郎君去里头就是,俺还要干活呢。 刘大管事说,这一锅今天必须弄好,俺可不能耽误” 旁边的阿贵与几个奴仆,一边用木板,将地上的稻米,归拢,抽空抬了抬手指了里头的房间。 “那儿呢郎君,那儿。” 李钰抬腿就往屋里走去,看着作坊管事刘正,指挥着两个下人,给满屋的酒坛子封口,李钰神情激动, “刘管事,这酒成了?” “呀,是郎君来了,成了,尝试了两次,也不算失败,只是辛辣有些不足之处。 即便如此,那两锅白酒,也比长安城里卖的那些浊酒,不知强了多少!那两锅出来的,就放在了院子里的一个厢房里。 这后来的这三次,基本把握了火候,味道与郎君蒸馏出来的那些,只次了一点点而已,几可忽略。 老汉想着,倘若放上两年,恐怕这酒味儿更香。” 刘老汉一边说着,就拿起酒提子,给李钰盛了一点递过来。 “郎君一尝便知,看老汉是不是打了诳语。” “好,待本郎君尝尝再说。” 激动之下的李钰,一口气就将递过来的二两白酒喝进腹中。 一团火焰,立马就从嗓子里蹿了下去,整个食路仿佛一把刀辣进肚子。 “吃的太猛了,这种酒,可不是平日的浊酒,郎君这种吃法,最多三杯就要吃醉了。” 刘老汉一边念叨,一边赶紧外头盛了一瓢清水拿进来。 李钰确实喝的太猛了,接过刘管事的葫芦瓢,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清水,才把想要泛滥的酒劲儿压制下去。 “呃” 长处一口气的李钰才来得及放松心情。 容娘赶紧拿了丝巾,擦拭李钰嘴角流到脖子处的清水。 “嗯,确实不错,有五十度了,本郎君用做好的浊酒,蒸馏出来的那些,至少五十二度, 你这弄出来的,还稍微差了一些火候呀刘管事,不过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听到李钰的夸奖,刘管事十分开心, 解释道;“郎君放心,老汉制了一辈子的酒,有足够的把握,再有十锅的经验,就能再进一步,赶上郎君弄出来的那些。” “好,太好了,有功当赏,娘子,就赏他父子二人,每人一匹布娟,再各两百钱。” “诺。” “多谢郎君赏赐!”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该得的,这赏赐是另外的,本月的月例你们照样拿,不会少了一个。”这不是废话! 酒劲加激动的情绪,李钰已经满脸通红,兴奋的都不知道自己海说些什么了。 刘管事能理解李钰的心情,自己还不是这样? 好几日了,自己还是激动的睡不着,看着自己亲手酿造出来的美酒,刘老汉怎能不激动。 几个人慢慢走出存酒的里屋,李钰看着院子里几个下人,在将晾晒的酒曲归拢,忍不住就蹲下抓了一把。 李钰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酒曲不错,香味儿如此浓郁,都用什么制作的?” “回郎君的话,这酒曲是老汉摸索了一辈子的物事,用的是稻谷,粟米,高粱,麦子,黍谷,混合制作而成。 老汉这手艺,也是从阿耶处学来,捣鼓了一辈子了。” 刘正老头,洋洋得意的卖弄着自己的手艺。 “哦?还合了五种梁谷,既如此那就叫五粮液吧!” 李钰心中那是波涛汹涌,难道后世五粮液的名字,就是从自己这里传于后世的? “五粮液?五粮液!不错,当真好听,可不就是五种粮食,酿造而成的? 郎君信手占来,就是如此好听的名字,以后这酒就叫五粮液了!” “这都出了多少了,” 李钰很想知道出来多少了,够不够拿去长安城里,叫那些将军们都品尝一下,也好为将来打开销路做个铺垫。 “回郎君的话,经过头两次的摸索,一石谷粮,已经能出五斗成酒,每次皆两石之谷粮,出酒十斗。 这些天已经出了三锅了,共计成酒三十斗。 老汉又将每三斗装为一大坛子,封了口,放进了方才的屋里。” “那之前的那两锅呢?有多少?” 李钰还惦记着之前的那两锅,毕竟无非是度数不行,又没做坏,扔了岂不是可惜,拿去长安城还能送个人情不是。 “郎君请随我来。” 李钰又跟随刘老头进了旁边一个厢房里,喝了一口尝尝,似乎介于四十度出头的样子。 虽然没有五十度的正宗,在这大唐,也算是酒中精品了,单看清澈见底的成色,整个大唐再找不来第二家。 李钰看着刘老头问道; “这些有多少?” “回郎君的话,这头两锅出酒不多,每一石稻谷粮止出三斗,两锅出了十几斗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章请君入瓮 第一百七十章请君入瓮 李钰沉思了片刻,方才言道;“这样,你将这头两锅的白酒,装成一斤一小罐的,就弄成一百罐,剩下的那些,装一个大坛子里。 这后来出的三锅白酒,装上两锅,全弄成五斤一小坛子的,如此,能出四十八坛,再凑两坛,弄个整数。 本郎君去往长安城一趟,先请至尊与诸位将军们,品尝一番,就当是元正的上门礼了。” “是,郎君放心,咱们酿酒的作坊,由郎君又安排这十几个少男做学徒,人马也整齐了许多, 郎君交代的活,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都停下手里的活,郎君有吩咐,将新出的那三锅白酒,每五斤装一个小坛子, 快点,铁蛋,孙进,周六品,快点,快点。” 刘老头今日得了两匹布和四百大钱,干活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 十几个人分成两拨,拿坛子的,拿酒提的,装酒的,互相配合干的有条不紊。 李钰看着调配过来的十几个家生子奴仆,几乎都是二十出头的汉子,手脚麻利, 监工的李钰,左右无事就开口询问一个脸熟的;“铁蛋,你这些天都学会酿酒了没?” 被叫的铁蛋,手里拿着酒坛子,抽空回话;“启禀家主,还没有学会呢,不过大管事叫干什么,我等听话照做就是。 这些路数,俺们都看了好几遍,也做过好几次了,不生,想来有个半年一年的,就能学会。” “嗯,不错,用点心啊你们,咱们这酿酒作坊,以后全用咱们自己府里的, 除了两个管事,和大牛,曾贵,以后绝对不能来一个外人,庄子里的庄户也不行,除非本郎君点头。 这酿酒作坊你们可要看好了,不能随便叫人进来知道不?” 十几个年轻人都齐声答应。 那铁蛋还多说了几句;“家主,咱们这酒,可是满大唐就一家,还是多用咱们家生子牢靠,这外人终究难说,会不会将这些秘法偷传出去呢!” 铁蛋说完还看了看,另一边的大牛,和曾贵。 在他心里,除了自己这种家生子奴仆,其他人都是外人,可不一定会对家主死心塌地。 李钰笑的不行,顺手就一巴掌拍了过去,将铁蛋的肩膀打的直响。 “你个憨货,还长了心眼儿呢,不过忠心倒是耿耿,别瞎猜,大牛,和阿贵可也是自己人, 我从大牢里把他俩弄出来的,对本郎君的忠心,可是不比你少了多少, 你们好生相交,可不要生了闲隙,免得耽误本郎君的大事,” 另一边的大牛和阿贵虽说不往这里注意,可是两只耳朵一直用心听着,看李钰维护他俩,才心里美滋滋的。 他俩毕竟是长安城来的,与这庄子里得庄户,还未生出深厚的感情, 是以总被这些家生子奴仆,看的像犯人一样,颇有些别扭。 铁蛋就是个直脾气,生怕外人偷学了自己家主的秘法。 这些家生子都十分排外,这会听家主说,这俩外人,是自己人,可以信任,才对两人另眼相看,都不约而同的扭过头,递过去温和的眼神。 “哦,家主都说了,那以后俺铁蛋就当他俩是自己兄弟好了。” 铁蛋说完就埋头干活不再废话。 “这才对嘛,好好干,将来学会了,给你安排一个作坊,叫你也当个管事的,” 也算回报你当初,冒着大雨,回来府里报信的那份情谊。 倘若不是你回来上报柳叔,本郎君,恐怕还要在秦岭龙闸口的雨地里,再多呆一会儿。” 铁蛋听见这话,眼睛里放出狼一样的精光。 “家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人是李家的家生子,别说下雨,就是下石头,小人也会飞快的回来报信。 “家主放心,俺一定好好干,跟着大管事往死里学。” “也不用如此拼命,你还是家里的大朗,又刚成男,你要是出事了,你啊娘不得找我哭诉?” “嘿嘿,家主宽心,俺说的就是要好好干,出把子力气的活计,哪能弄出事来。” “昨日,你啊娘还问我来着,本郎君,可是给你说了好听话的,说你很吃苦,也很努力,是个好苗子。 你可要出息一些,免得某家这话成了笑柄。” 铁蛋也不说话,只狠狠的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郎君,全部都弄好了。” 管事的刘正结束了李钰交代的任务前来汇报。 李钰看着十几个人一个小时就把白酒全部,分装完毕,就叫人安排了马车,将这些白酒全部装进去。 又特意找了几个能吆喝的,一大群人,坐了七八辆马车,往长安城而去。 “邹家娘子,郎君真的说,田地在河道两岸十箭之地的,以后每次收割,一亩地能给我家两石稻谷? 娘子莫不是哄骗我得吧?” 李家庄新村,一户农家院子门口,一个黑瘦的中年妇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家门口的邹淑芳。 “郑家的,我的为人,你也清楚,何时说过大话? 这都是郎君嘱咐我来说与庄户们的话,一句也不曾加, 再说了,郎君的话你也不信?当初郎君烧制水泥,红砖,说要给几个庄子修造新宅, 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可如今呢,咱们不是都住上了这等气派的新房? 敢问姐姐,这郎君可曾说过大话?” 黑瘦的女人赶紧接话;“娘子何必呛我,我哪里有说,不信郎君来着,既是郎君所说,那肯定是做数的, 只是方才林五来时,只说是要将河道两边的田地,都归拢到一处,以后有府里统一安排耕种,我当场就答应了, 却没听那林五说,还要一亩地以后给两石稻谷的事儿,这会娘子来说,难免有些吃惊,娘子莫要见怪。” “无妨,不过你也得河道两岸上有地才行,若是河道两边没有田产,这说了也是浪费吐沫。” 邹淑芳也是有些心思的,用上了激将法。 那黑瘦的妇人立刻辩解;“好叫娘子知晓,我家在河道西边, 可是有九亩的永业田,另有,四十三亩的口分田,怎能说河道那边无地?” “哦,既然有地,那就能登记造册,待来年开春,统一耕种听从府里安排就是。 先要与你说个清楚,一亩分走两石,这是郎君定下来的,倘若丰收,郎君说还会多分一些。 不过这地,还是要人种的,以后每个成男,都会分上一份,壮男会多分一些,老男就少分一些。 总归都是要干活的,可不是叫我等去当大爷的。 一点活不干,只出一些田地,坐着不动,就想白拿府里两石稻谷,这等好事却是没有!” 黑瘦的妇人确定了一亩地,每次收割,都会分给自己家两石稻谷,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 听邹娘子如此说,就顺着话茬道;“娘子所言甚是,哪有白拿府里两石谷粮的。 自然是要出把子力气耕种了,咱们庄户人家,不下地干活,难道还去学那些大户里的老爷不成?” “好了,话我也给你传到了,还要去下一家呢,就不耽误你了。” 邹淑芳说完就走向黑瘦女人的隔壁。 “邹娘子慢走啊,我且去我妹子家串个门子,空了来坐啊。” “多谢,娘子既然要串门且自去就是。” “好,好,” 黑瘦的女人,快速离开,去往庄子东边,隔着两条街外的亲妹子家。 想着赶紧将这好事告诉自家的妹子,好去府里登记,可别落了人后。 这边邹娘子走进那黑瘦女人的隔壁院子,已经将事情与房主,大概说了一遍。 “邹家娘子,方才你与隔壁郑家的说话,我都听得明明白白,不用多说了,你只说何时,可以去府里登记造册就是,” “妹妹就是爽快,我是向来是知道的。 明日开始,府里就会安排账房先生,在前院的厢房里,等着庄户们去登记造册,到时你去府里一看便知。 只是不知你家,有多少田地在河道两岸边?” 邹淑芳是个细心的,想要大概打听个底子,也好见郎君的时候,能说个明白。 “唉,邹娘子有所不知,我家在河道上的田地,止有一十三亩, 方才听娘子你和隔壁的说话,我就心急如焚, 隔壁郑家的这次有福了,人家在河道两边五十多亩地,以后收割的时候,可不就有上百石的稻谷入仓! 真真是羡煞旁人也,只恨我家的田地都在庄子后头,距离河道太远了些。” 这妇人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 邹淑芳总算找到一个地少的,要的就是你这种。看我不用三寸之舌,与你说个天花乱坠。 “妹妹何必如此,此路不通,还有他法,这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不成?” “嗯?邹娘子有何法子,快快说来,我好听个详细!” 这妇人本就着急的不行,听说还有法子,哪能沉得住气。 邹娘子看吊足了胃口,也就不再拿捏;“妹妹不必焦虑,既然河道两岸土地不多,那就去拿庄子后头那些,与河道两边的兑换啊。” “哎呀,可不是嘛,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真真的死脑筋呀,多谢邹娘子提醒。 只是,咱们这几个庄子谁肯与你兑换,只能去找外人了。 还好我与东边八里庄上,两个娘子来往深厚,他们庄子里,多有田地在河道东边的。 就是废上一些功夫,至少也换他个五十亩来,与隔壁郑家的,较真一回。” “妹妹这样想就对了,我家也有几十亩在河道西边的, 可还是觉得不够,今晚正要去找人,去外庄再换上几十亩回来,把我家那些剩下的,不在河边的土地全给换了去。” “全都换了?那娘子以后这边的地都不要啦?” “妹妹不必惊奇如此,郎君既然要归拢土地,奴家当然是赞同的,想当初,谁不是大灾之年逃荒到此,被老爵爷收留? 郎君继承家主之位以后,又与我等修造这些宅子,桩桩件件的,恩情多大?” “那是,邹娘子这话,就是说遍咱们几个庄子,也没人会说不对,哪个敢唱反调,老娘先去吐他一脸再说。” “是啊,这次郎君说要归拢土地,统一耕种,还拿出什么古人的种地秘法来,一亩地还给咱们两石,小郎君这心思可不是和老爵爷一样的善良? 况且又有两石稻谷可拿,我还要那些别处的田地做甚? 两天地都拿去换成河道两边的,岂不是每年都有上百石的收入? 自己倒腾,还不如将命脉靠在郎君身上,哪个保险,我可不傻,分的是清清楚楚。” “有道理,姐姐说的大有道理,与其自己胡乱耕种,靠天吃饭,还不如靠府里吃饭,靠在郎君身上,才是稳妥。 咱们这些庄子,不靠郎君还能靠谁,晚上我家男人回来,我就与他说个明白,他那些相好的多,换些外庄的应该不难!” “正是如此,何况郎君对哪一家要置换外庄田地的,还要一亩地再给一百大钱的补偿呢!” “什么?” 这妇人听说还有银钱上的事儿,立马抓住邹淑芳的一只衣袖。 “姐姐可不要哄我,还有这等好事儿?” “姐姐我还能骗你不成?都是郎君亲口说与我的。 郎君说,有些庄户拿田地去换,外庄的人倘若不肯兑换,难免会有以多换少的,便定下了这规矩, 比如,你家有十亩地,去换外庄的,不论你换来多少,你这十亩地,就由府里给你一贯钱的补贴。” “姐姐此话当真?却是郎君亲口所说?” “当真,句句属实,妹妹不信,明日去登记之时,可问府里的先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妇人惊呼出声,“那我家还有一百多亩县衙分下来的,倘若都换了,岂不是要给我家十几贯?” “正是,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还不相信府里郎君的话?” “我哪里不信,只是如此大的数目,可不是十钱二十钱的事,我肯定要问个清楚啊,姐姐一会走了,我还能去问谁, 何况我家也没什么亲戚在府里当差,这十几贯的家业能否拿到手里,还是未知,怎能不谨慎。” “你就放心吧,咱们姐妹交交厚这些年了,别人的姐姐管不了,就你这十几贯的事,就包在姐姐身上好了,定叫你一个大子儿都不少的!” 那妇人听到这话眉开眼笑。 “我就知道姐姐的,相貌在咱们庄子里那是头等,这能耐向来也不输于旁人。 听说前日里,郎君看上了姐姐,还要姐姐夜里去府里伺候,姐姐这攀上高枝了,以后可别忘记了妹子才事。” “你这臭嘴,就会胡说,郎君那是白日里没空,才叫奴家晚间去说些要事,哪来的伺候一说?” “那姐姐不曾去过府里?” “去是去过,不过都是白日里去的,这些事都是郎君白日里同奴家说的,后又将差事交代下来,我才这一家一家的跑腿。” “既然是白日里去的,为何姐姐这脸上通红?嘻嘻!” 邹娘子急忙辩解;“这都站在你家院子里半天了,冷风吹着能不红?” “哎呀,你看我这只顾说换地的事儿当真是失礼至极, 姐姐快屋里请,今晚别走了,待我男人回来,叫他去后头蓝田县衙门口,打上一些酒水,弄几个炒菜,咱们姐妹吃上几盏,也好快活一番。”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进兵长安 第一百七十一章进兵长安 “郎君,到了,” “到长安城了?” “是,到了通化门了。” “哦,那本郎君这就下去走走,现在什么时辰了?” 赶车的曾贵看看天,心里算了一会,才回话; “回郎君的话,差不多应该是刚过未时。” 打了一个呵欠,李钰才懒羊羊的从马车上的被窝里下了车。 一行人交了入城税,走在永嘉坊外的大街上。 容娘等几个侍女还都在车里没有下来,大牛和几个家生子,陪着李钰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 “郎君,听说您总是坐不习惯马车,今日可有什么不舒服?” “你没看我午时都不敢吃东西?生怕坐马车吐出来,” “那郎君,咱们要不要找个酒楼郎君也好吃上一些再赶路。” 李钰摆出一副集团总裁的架势,正经的一脸严肃。 “不用了,往南走,去东市,咱们这次进兵长安,可不是来吃东西的,咱们是来做大买卖的知道不?” “进兵长安?郎君,咱们就是来长安卖酒的,怎么能说成进兵长安呢,这个可不能乱说,会惹祸事的,郎君还是谨慎些好。” 大牛听到李钰说进兵长安,赶紧小声凑过来解释。 “我说的兵,就是咱们带来的酒,唉,真是没意思,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旁边拉着马车缰绳的曾贵,也小声回到; “郎君您可不敢说进兵长安这些话,小人觉得,咱们还是说,卖酒长安的好!” “罢啦罢啦,去东市,就说卖酒!” “哎,听郎君的。” “大牛,你去打听打听,这附近卖酒的多不多? 有哪些大铺子,都在何处,咱们躲开他们,否则恐怕一罐子也卖不出去。” “是郎君!” 李钰也不理会大牛,一行人继续往东市而去。 好一会,大牛才气喘嘘嘘的跑上来; “启禀郎君,小人打听清楚了,这东市附近,就有三家大酒铺子,您看,那边,就那家就是, 那家就是其中一个,听说这三家大铺子背后,不是朝廷里的功勋贵族,就是大门大户,人家经营酒水已经多年了。” “哦,你就没问问,东市里有没有酒铺?” 李钰看着路上的行人与两边的各种铺子,随口问了一句。 “找人问了的,说是东市里什么都有,酒铺子,都几十家,数不过来的,不过刚才小人说的那三家大铺子,却是不去东市开分号的。” “嗯,知道了,快点,咱们就去东市找个地方吆喝一通,看看能否卖出去一些。” 李钰心里基本有数了这城东的三家酒行,自持身份,不来这东市的杂货市场掉身份。 几十家也只不过是小生意,不用去理会,一会找个地方先把摊位给支起来再说。 “郎君,咱们不先回国公府,再去东市?” “这会早着呢,回去干啥?睡觉,吃肉? 我说大牛,你除了吃,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了,怎么整天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这会若是回去府里,是不是要等吃了肉和菜,再来东市卖酒?” “小人但听郎君吩咐就是。” “听我吩咐?我吩咐你个头我吩咐!” 李钰看大牛一心就惦记着吃肉,忍不住就抬右脚,踢在了大牛的屁股上。 李钰也不是真的用尽力气去打人,就是个主仆两人的玩笑打闹而已。 大牛本来就是一米九五的身高,自从跟着李钰当跟班之后,对李钰言听计从,十分忠心。 李钰也不是小气的人,又对大牛,和曾贵两人十分看重。 大牛的伙食,那是比他以前,提高了几十倍, 羊肉可着劲儿让他吃饱,天天吃的一嘴油。 又经过这些天,干活酿酒锻炼,浑身都是扎实的肌肉, 十一月的天,别人寒风刺骨,大牛也就穿了两件衣衫,由于跑路发热,还敞开了胸前的衣裳,漏出一对结实的胸大肌。 对于郎君踢他屁股,他从来没躲开过,他知道郎君就是和他闹着玩的。 再说了,郎君就是用尽全力,还不是跟挠痒痒一般! 大牛确实惦记着去国公府吃肉的事,中午这大家伙都在路上吃的干粮就些清水,大牛饭量又大,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刚才去打听酒铺子的行,情一圈跑下来中午那些干粮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李钰踢了大牛一脚心情大好,嘟囔着说道;“等咱们回去国公府吃饱喝足再来,净街鼓都响了, 到时候百姓们都回去了,咱们这酒卖给谁去? 整日里就知道吃,吃,吃,不长一点脑子!” 旁边一块走路的下人,听到家主说回去吃饱,再过来卖酒,人都走光了,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弄得大牛低着头,很是不好意,也不敢再提回国公府的事! 众人来到东市,李钰找了西门口的里头,几百米处的位置,有一块地方刚好空着,就指挥下人,将一排马车停了下来。 曾贵将马拴在旁边的桩子上,去最后一辆车里,拿下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折叠桌子。 这是李钰托公输族长的大儿子,给他做的,早就准备好几天了, 本来是想着,将自己那些蒸馏酒拿出来,摆个摊位换些银钱,也好看看市场行情。 没想到刘管事,如此快速的酿造出美酒,这回来长安,就将这折叠桌带了过来。 此桌叠起来,四四方方,放在马车里,也不占太多地方,伸开的时候,有半个八仙桌大小,放上一些酒瓶,酒罐子那是绰绰有余。 “把桌子放这里,放这儿,大牛你们几个,把那一斤装的白酒罐子拿上二十个, 快点的,别磨蹭,晚上回国公府有你们吃的肉,可别忘了咱们还带着厨子来的,快点干活。” 马车停稳后,容娘等四个伺候李钰的侍女丫鬟,也下了车,跟在李钰身边站定。 曾贵,和一个家生子的奴仆,从最后一辆马车里,又抬出来一把太师椅。 李钰大大方方的坐下,把一群下人指挥的团团乱转。 李钰选择的这个地方,属于东市的西门,西门一共有两个,南边一个北边一个, 李钰就在北边的这个西门,里头几百米处的空挡,摆摊! 之所以选择这里,李钰觉得,这进出东市的人,很多,人流量很大,方便做生意。 上次他带着几十车八仙桌,太师椅,第一次来长安城做生意,梦想着能卖上几千贯,结果一个大钱也没赚,全让那群将军们给瓜分了去。 这次李钰吃了教训,不再去国公府里做生意,直接杀到东市里。 你给钱我就卖,你不给钱就走人,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不再干那亏本的买卖。 终于将一大坛子酒,和二十小罐子,摆放在桌子上,又放了两三个陶瓷碗,供客人品尝。 曾贵才扭过身子,;“郎君,咱们这白酒,一斤一罐子的,该要价多少才好?还请郎君示下。” “要多少,本郎君算算啊,这长安城最好的酒,就是十千钱一大斗,这一斗呢算是十斤出头,” “启禀郎君,这一斗就是十斤,一斤又是十六两,没有出头啊郎君,整好十斤!” 大牛听郎君算账,说一斗酒十斤出头,生怕郎君算错,赶紧好心提醒。 “我知道,就你话多,本郎君的算法和你们不一样,所以得想好了才行, 什么一斤十六两?一斤十两多好算,非弄的多出来六两,真是麻烦至极。” “是,是,那郎君您算您的,小人不插腔就是。” 大牛心里纳闷的不行,这一斤十六两,从自己生下来就这样, 为何要变成十两?那岂不是缺斤少两? 而且还要少上十两,这种买卖,倘若能做的长久,他大牛就不姓牛了。 主仆两人还在斗嘴的时候,来来往往的百姓,就围过来了十几个人, 其中一个壮汉笑道;“你这谁家的小郎君,到底算好没有,你这水酒到底该多少钱一斤?” “是啊是啊,这都摆出来好一会了,一斤多少钱还算不成,估计就是来玩耍的吧。” 另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应声而和。 一个妇人也回了一句,;“可不是嘛,你看这小郎君,穿的绫罗绸缎,带着四个俏丫头伺候着,还领着一群下人,哪里是来做买卖呦,可不就是来找耍子的?” 李钰被周围的百姓像看耍猴子一样指指点点的,也有些急躁了以来。 “大牛,你今晚不准吃肉,只准吃馒头,害的本郎君都算迷糊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东市酒仙 “你这郎君说话,太也不讲道理,你自己算的糊涂,怎地却来怪你的小厮。” 人群里一个妇人,看不下去了,妇人觉得这大个子,虽是人高马大,却是个老实巴交的,不能让李钰欺负了。 妇人的话引来一片起哄声。 大牛只嘿嘿的憨笑着,站立在李钰身旁。 李钰也是无语,自家主仆两人嬉笑打闹贯了, 没想到这长安城的百姓,到是真有英雄气概,还抢着管闲事! 先前说话的大汉又道;“你这郎君,方才不是念叨着,斗酒十千嘛,那一斤可不就是一千,多简单的事儿,还用去算,” 看着大汉一脸不屑的表情,李钰心道,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也罢,就按这位尊驾所说的,一斤一千。” 李钰慷慨激昂,大手一挥,就将自己的产品,直接定位在最高端市场。 李钰对这一千的价格,自认为十分合理,前世的五粮液就是这个价,一千一瓶,如今这个五粮液,当然也得卖这个价了。 李钰的价格刚说出来,就立马招惹好大一堆反应出来。 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了, 众人互相告知,这郎君是来东市卖酒的,还要一斤一千钱。 百姓们指指点点,基本确认了,这不知是谁家的小郎君,定是得了失心疯,想钱想疯了这是。 两次发话的大汉,听李钰真的将酒价,抬到斗酒十千的地步, 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喘不过气的大汉,停歇片刻,才捂住肚子言道;“你这小郎君当真是有趣至极, 敢问郎君这酒,可是天上神仙酿造的?” 李钰也不废话,只对着曾贵平静的说道;“阿贵,给这位尊驾斟酒,叫他尝尝,某家这五粮液,到底是不是神仙酿造的。” “是,郎君!” 曾贵大声答应之后,就站到桌子边,打破封口的泥土,又拆开捆绑的红线 “也罢,今日某家就来尝尝,你这神仙酿造的美酒,到底是何等不凡!” 大汉一边说,一边从人群里挤到了桌边。 曾贵刚好打开了酒坛子,一股白酒特有的香味儿,四处漂散。 “嗯?” 那大汉疑惑的嗯了一声,明显严肃了很多,用力的抽动着鼻子,嗅来嗅去。 曾贵用酒提子,搭出来一满提,倒进桌子上的陶瓷碗中。 从曾贵把白酒搭出来的那一刻,大汉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酒提子, 一直跟着转动到陶瓷碗里,便紧盯着陶瓷碗一动不动。 “尊驾请!” 曾贵将盛了美酒的陶瓷碗,递了过去。 旁边围观的百姓,叽叽喳喳又开始起哄。 有人说这是什么酒,怎地没见过,竟如此透彻。 还有人说,这估计是胡人新酿造的,被这郎君拿来,充做是自己家酿造的。 五花八门说啥的都有。 那大汉接过陶瓷碗,放在鼻子边闻了两下,就眉头紧皱。 李钰清楚,曾贵拿的是中号的酒提子,一提出来就是后世的三两。 一口喝三两四十度的白酒,李钰前世也见过,但是不多,毕竟能一口喝三两的差不多都是一斤开外的大酒量了。 李钰看这大汉并不立刻喝下去,便轻松悠然的说道; “此酒,由五种谷粮,筛选而出,再用先秦秘法酿造,乃是酒中纯粮。 醇馥幽郁,香气浓烈,入口辛辣,下肚犹如,刀割,火烧,后味儿香醇无比, 即便与天上神仙喝的,那琼浆玉液,也不差多少,是以某家起名为五粮液。 李钰仔细观看对面的汉子,自己说道,五种粮食的时候,那汉子的表情更严肃了一些, 当说道用先秦秘法酿造,对方的表情,像极了领导开会时的那般庄重。 李钰又说道醇馥幽郁,香气浓烈的时节,那汉子不动声色的咽下去一口吐沫,却被细心的李钰,看了个清楚。 李钰看他如此动心,就直接说出入口辛辣,那汉子的左边眉毛,应声跳动了一下。 当李钰说到最后的形容词,喝下去就像刀割,和火烧一般, 就看那壮汉的两只眉毛,同时跳动两三次,再小心翼翼的把鼻子,凑到陶瓷碗前,闻了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李钰知道,今日这是遇到了酒中的前辈高手了。 此人不着急喝的样子,明显不是贪杯之人。 又不停的用鼻子闻,看来是个行家。 李钰观察完毕,直接再次开口; “这五粮液,非是英雄豪杰,不敢猛吃, 一斤下肚,能使定力不足之人,胡言乱语, 两斤就可叫一般人,黑白不分,颠倒乾坤。 能吃三斤者,百中无一,吃上四斤不倒下者,千中无一” 李钰拿出来的是,头两次的试验品,只有四十度,所以不敢说的太少, 万一人家五十度的能喝两斤,这四十度的白酒,还不是像喝凉水一般轻松? 人家喝完了,再来一句,不过如此,那该多尴尬, 所以李钰说一斤下肚,就胡乱说话,也是有根据的。 围观的百姓,听李钰越说越离谱,竟然将这白酒说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 还越说越玄乎,什么吃一斤就要胡言乱语,都又开始对他指点起来, 方才维护大牛的那个妇人,实在看不下去,李钰这种摇撞骗的行为,扯着嗓子就厉声呵斥起来; “你这小郎君,胡吹什么大气,当我没有吃过酒吗? 还说什么,能吃三斤的百中无一,奴家就曾一顿吃过五六斤,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跑到东市来故弄玄虚,还要斗酒十千,趁早打道回府去吧!” “就是,就是,” “快回府去吧!” “我说赵三郎,你看见没,我早就说他是个骗子,你还不信” “哈哈哈,这是哪里来的郎君,竟然跑到这里,蒙混大家,” 李钰听着桌子前,一群百姓,叽叽喳喳的,一句也不反驳。 就那样看着睁开眼睛的大汉。 伸出手去,“请满饮此杯!” 大汉微微点头,端起陶瓷碗,送到嘴边,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三两四十度的白酒,闷下腹中。 大汉仰天吐出酒气。 “痛快!果然是酒中纯粮,五粮液之名,恰到好处。 斗酒十千,值了。” 旁边围观的群众,本来等着这大汉喝完,当场拆穿李钰这酒,是骗人的,没他说的那般好, 等了半天,这大汉反而开始赞美起来了。 立马有好几个妇人,都说这汉子恐怕就是,这小郎君请来,故意这般做给大家看的! 众人纷纷又把矛头,指向喝酒的汉子。 那汉子也不理会,看着李钰道;“以某家品尝,此酒应该新出不足一月,且后味儿并不厚重, 某家生性直爽,快人快语,还请小郎君不要见怪,且以某之揣测,此酒虽是极品,却是” 第一百七十三 手段 第一百七十三章手段 那壮汉继续说道;“以某家揣测,此酒虽好,却并非珍品, 非但如此,还是败笔,制作此酒之人,手头上颇有些生疏,倘若多加历练,或许会再进一步,不知某家之猜测,可否言中?” 壮汉并不理会旁边众人的无理言语,依旧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李钰心中震惊,此人竟然如此厉害,只吃上一碗,就能尝出这酒的瑕疵之处,且还猜测出酿酒之人,手法生疏,当真是酒中仙人。” “阿贵,将两斤的小坛子取来,一个!” 李钰站起身对曾贵吩咐道。 “是,郎君。” 曾贵又去取了五十度的白酒一坛,拿过来送到桌前的李钰旁边。 李钰打开坛子,将酒倒入另一个陶瓷碗中,倒出和刚才同样的量。 向壮汉伸手说道;“尊驾所言不差,方才尊驾所吃,乃是得秘法以后,头两锅所出, 尊驾若是还能吃得,就尝尝这后来的几锅,再来评论不迟。” “有何不可,此酒虽烈,某家自认,吃上三斤也能抵挡,待某尝过再说。” 壮汉和方才一样,还是先将陶瓷碗放在鼻子下,闻了气味,这才入口,只是这次,汉子谨慎了许多,或许是闻出了高度白酒的辛辣比上一碗,更加猛烈, 又或者,这人想仔细品尝,这汉子并未像方才那般牛饮,只是浅尝了一口,回味一番,才将一碗白酒干了下去。” “尊驾以为如何?” 李钰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知道,自己的第二次生意到底在市场上是否受欢迎。 壮汉吧唧了几下嘴唇,悠悠回答;“方才吃得痛快,还未尝到细处,倘若小郎君再叫某家吃上一盏,或能说个详细。” “这家伙就是来混酒吃得,你这小郎君莫要信他,” “就是,就是。” “别说,这小郎君请来的汉子,做作起来,倒颇像是真的一般。” “可不是嘛,若不是咱们来的早,将他们的技俩看个通透,必定上当。” 李钰不理会围观群众的噪音,干脆利索的又倒出来三两。 “尊驾吃完,可得说出个子丑寅某。” “那是自然,壮汉一把就接过,李钰手里的陶瓷碗,一口气就干了下去。” 放下碗,还砸吧了两下。 “此酒,果然是神仙酿造,实乃酒中仙品也。吃过郎君的五粮液,某家今后再看不上各种浊酒了, 郎君真是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 壮汉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 “哈哈哈哈。”李钰开心的发笑; “不知尊驾以为,斗酒十千,可值否?” 壮汉见问,便严肃的回答;“斗酒十千,实在是委屈了这等仙品佳酿,” “尊驾可要买上一些回去,送给同僚,亲朋,必能受到贵客待遇!” 那壮汉,沉思了片刻,就咬着牙说道;“小郎君所言不差,此物上门, 定能受到看重,只是某家囊中羞涩,止有三百多钱在身,买不起这仙人酿造的五粮液,倒叫小郎君见笑了!” 这汉子倒也不矫情,没钱也能说的气定神闲,只是对于买不起这种美酒,又遗憾的不行,对美酒的留恋之情,瞎子也看的出来。 李钰今日本来就没想过,能在这杂货市场,卖出多少, 只是看中了东西两市的繁华,想要将五浪液之名,先打进长安城百姓的耳中。 真正的目的,在于宣传,而不是卖出去多少,如今看这汉子,不似常人,一斤白酒下肚,说话依然是四平八稳。 且身上的气息李钰十分熟悉,庄子里的府兵皆是这般,此人小站立行走,与庄子上的柳叔,几乎习惯相同,李钰就猜测这汉子,也是个有故事的。 自己为了宣传而来,人家又将自己的美酒,夸的一朵花。 再不识趣,李钰就是傻子了。 “这酒中仙品最好,可也得有人赏识才是,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 此等神仙佳酿,尊驾饮用正是合适。 今日这五粮液现世,尊驾还是头一个主顾,也罢,三百钱拿来。” 壮汉听李钰口风就知道下,面现喜色,微笑的听李钰说完, 伸手入怀,取出一串绳子串起来的铜钱放在桌上。 “尊驾方才吃了三碗,又拿出三百钱,看来今日与这大道之数,颇为有缘,既是天意如此,某也来应上一局,便卖你三坛!” “阿贵,将两斤装的坛子取来两只,速去。” 壮汉平白的占了便宜,非但没有感谢之情,反而是心安理得的站在当地,好像李钰欠他三瓶美酒一样。 惹的大牛很不高兴;“你这人,斗酒十千,你可是承认了的,如今你只拿三百钱出来,我家郎君却以三瓶相送, 你难道不该恭敬一番?” 壮汉上下看了大牛一遍,眼睛眯了起来;“真是行伍的上等苗子,所能栽培一番,不失为猛将一员,你这小厮,为何不去点个府兵?” 大牛不以为意,脸拉的老长。 “行伍里能叫俺天天吃肉?不去,我要跟着我家郎君,顿顿都能有肉吃。” 说罢还一脸骄傲的表情看着那汉子。 曾贵又取来两坛子五十度的白酒,加上一罐子四十度的,推了出去。 那汉子拱手抱拳;“某家多谢了!” 李钰抱拳还礼;“何足挂齿,倘若尊驾吃的高兴,就将这五粮液传讲出去,也不埋没了这酒中佳酿。” “小郎君但请放心,必不叫失望,来日若是有缘再会,你我一同,吃上几盏,也好痛快,某家去也。” “请!” 看着壮汉离去,李钰又再次回到太师椅里坐下。 围观的百姓,也开始有逐渐散去的迹象。 李钰对旁边的一个奴仆说道;“去吧,该你们上场了。” 两三个奴仆应声而出,早就想来表现一番了,这终于得到了家主的应允,一个个摩拳擦掌起来。 “各位郎君,娘子休走,如此美酒,诸位不来品尝一番岂不是可惜!” 一个家生子扯开了嗓子,大声吆喝起来。 旁边另一个应声相合; “正是如此,即便不买,尝尝又有何妨?难道都怕了不成,也罢,此酒甚烈,不是英雄好汉,恐是难以抵挡。” 这两个奴仆一唱一和,将准备离去的百姓,又稳了下来。 李钰眯着眼睛看着又围上来的百姓,笑而不语。 这奴仆两个的话语,说完,立马引起人群的骚动,大唐尚武,民风彪悍,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被激将这几句,都有些受不了, 那几次说话的妇人,是个火爆脾气,最先忍耐不住,走上前一步,气呼呼的说道;“斟酒来,奴家到要尝尝,到底是何等滋味?竟然叫你们夸到这般田地?”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拒不交税你奈我何 第一百七十四章;拒不交税你奈我何 “好叫娘子得知,我家这五粮液可是辛辣无比,娘子吃得时候,可要有些防备才是。 最好是闭住气,一口下去,如若不然,定要呛的眼泪直流。” 小厮一边解释,一边将倒出来的一两白酒,递过去给那妇人。 “我也吃过十几年的浊酒,还要你来提醒不成,哼! 到要尝尝,是否如你嘴上说的那般夸大。” 那妇人端起碗,送到嘴边,一口就闷了下去 “噗嗤咔,咔 另一个小厮眼疾手快,一看不对劲,立马抢先一步,将桌子上的酒坛盖上。 那妇人,一口酒只咽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呛了递酒的小厮一头一脸,紧接着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家生子的奴仆,也不生气,右手抬起,摸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笑吟吟的说道; “小人提醒过娘子的,我家的五粮液辛辣无比,还叫娘子闭住气息,一口吃下,你这娘子,却又为何不听?” 咳嗽了好一会,那妇人才缓过劲来,已经呛的满脸通红, 赶紧拿出怀里的布巾,擦过了口鼻冒出来的酒水,又去摸掉呛出来的眼泪。 这才开口;“果然是厉害,你家这酒,说是仙人酿造也不算过分,确实配的上英雄豪杰饮用, 只是,这也太过辛辣,常人恐怕不好降服。” 简单说上几句好听话,那妇人羞的挤进人群,便消失不见。 李钰看那中年妇女,呛的口鼻都是酒水,坐在后头高兴的直拍大腿。 旁边的容娘,与另几个丫鬟,也拿了手巾,掩住嘴角偷笑。 桌前几个男人蠢蠢欲动,两个小厮扭头看过来,得到李钰的点头示意,便开始一个个来, 每个围观的百姓,都给到了一两二两不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坛子里,三十斤白酒分了个干净。 人群里,全是对美酒的称赞声,百姓看着李钰,继续指指点点,这一次全都成了夸奖,再没人说李钰故弄玄虚,哄骗百姓! 只可惜,满场近百人围观,也只有一个富户,买了一斤拿走。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只看不买,毕竟一千钱也不是小数。 桌前有两个男人,留恋不走,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你家这酒也太贵了些,倘若三五百钱,某家也能买上一斤。” 另一个接话;“正是如此,你且与你家郎君商议一番,若能通融,某家也买一斤回去。” 这话本来就是说给李钰听的,李钰哪能不知,却依然对着众人,坚定的摇摇头。 他心里的市场价位,其实并不高,李钰清楚,只卖给朝廷的达官贵人,赚得银钱终究有数! 大数据才是最厉害的,一家买上一斤,那上万家呢?百万户呢? 卖给贵族,高官,一瓶赚八百,还不如卖给千万百姓,每瓶赚一百。 这笔帐李钰比谁都会算。 按照李钰的想法,先来个饥饿营销,把斗酒十千的价格,固定到长安城百姓的心里。 而且还要有价无货,你家里的钱拉来一车,我这里就这点东西。叫你花钱也买不到太多。 等明年,作坊里的一群学徒全部学成了老手,就扩大生产规模,弄它一个超级酒厂,到时候 看李钰酒价钣的死死不丢,围观的群众慢慢散去。 看看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李钰知道今天卖不出去多少了,就招呼大牛,曾贵,收起摊位。 旁边却围过来三四个军侯,领头的笑着开口;“小郎君,某家这厢有礼了。” “兄长请,某还礼了。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好叫郎君得知,我等乃是这东市的军侯,掌管税收一事,又负责东市的治理, 郎君在此摆了半天,我等也未有打扰,现已人散而去,方才过来, 郎君占据了半日,照规矩,得出一百钱,又三十税一, 郎君今日,得钱一千又三, 该当缴纳一百四十三钱才是。” “哦原来军侯是来收税的!” “正是如此,还请郎君兑现。” “一百钱?你怎么不去抢?三十税一我等知晓,可这点地方,半日就敢要一百?” 大牛听说要摊位费一百,立马蹦跶起来,一百钱节省一些,够农户花上大半年了,这不过摆了半日就要一百,大牛哪能不急。 “这长安城里的开支,是要比旁处大上许多,不过,某家也不曾哄骗郎君, 这东市里来往的商贾,每日都有数千,说了瞎话,顷刻间就要露馅儿,某家又何苦自找苦吃?” 军侯不吭不卑,说的合情合理。 大牛也心里清楚,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敢胡来。 只是小半日就要一百钱,有些心疼而已,闻说家家都是这般,就不再言语。 李钰觉得纳税是正常的,毕竟朝廷弄这东西两市,也是投资了的,都不收税,朝廷喝西北风去! “大牛不可多言,给朝廷交税,是本分的事,不必介怀。 不过,诸位也看到了,某家这酒乃是上等佳酿, 不如几位先品尝一番,若是可以,某家就用两斤,挡了这一百多钱, 若是诸位吃过,觉得不如其他铺子里的浊酒,某再拿出钱来如何?” “郎君此话当真?” “当真!” “好,那就品尝一番,郎君的五粮液到底如何!” “阿贵斟酒!” “是!” 四个军侯每人喝了两口,二话不说,就将桌子上的收走两瓶。 那领头的喜笑颜开;“郎君若是明日还来,这空地,某家就给郎君留着如何? 明日里,郎君摆上一天,只给两斤就行。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可以,阿贵,再给两斤。” 四个军侯,笑的合不拢嘴,拿了四斤白酒,欢天喜地而去。 大牛不情愿的嘀咕着;“郎君咱们这买卖可亏了,千钱一斤的东西,顶了它一百钱的地方,唉,真不知郎君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什么,就按照本郎君说的来,明日阿贵带上两个人,还来这里。 你带人去西市,就像今日这般行事, “千钱一斤,一个大钱都不能少,是否有人买,不重要,重要的是,叫百姓们都知道,咱们这五粮液的名头。” “走啦,还愣着干什么?收了桌椅,回叔父府里吃肉,快点的别磨蹭。” “哎,郎君别催,我等快些收拾就是” 一行人晃晃荡荡,天黑之时,才进了翼国公府里。 李钰拿着两种白酒,有两个侍女引路,来到秦琼的书房。 “大朗,何时来的?可曾去见过你叔母?” “叔父,侄儿已经去过叔母那里了,听下人们说,今夜叔父在书房用食,特地带了几斤美酒前来,孝敬叔父。” “来人,给大朗搬太师椅过来” 秦琼指挥下人,给李钰加了把椅子,又填了一双筷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惊天秘谋 第一百七十五章惊天秘谋 “这就是你之前提起的,秘法酿造的辛辣白酒?” 秦琼看着李钰放在桌子上的两个酒坛子,微笑问道。 “正是如此,叔父先品尝一番,再说不迟。” 李钰说着话,就将四十度的白酒,倒出来一些,双手递过去。 “好,老夫就先尝尝,不过,观这酒色,清澈见底,闻之已有辛辣之气。 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没想到大朗竟还有,如此秘法,当真始料未及。” “咕咚” 秦琼一口喝干净碗里的白酒,深色如常,放下酒碗,秦琼不紧不慢的说道:“此酒必疯传天下也。” “叔父先吃菜,侄儿还有更好的美酒奉上,来侄儿给您夹菜,垫吧,垫吧,再吃上一杯。” 咽下去一大口肉,秦琼才又问道;“这酒已经是人间美味,怎么?还有比这更好的?” “正是如此,好叫叔父知晓,这方才吃下去的,乃是用秘法酿造的第一锅,酿酒的匠人,还有些生疏。 这后面弄出来的,手头就熟练了许多,是以,后面的更是厉害。” 秦琼已经被刚才的白酒震惊,这会听到还有更好的,也着急了起来; “哦?还不快快斟酒,某家也好再吃他半碗。” “来啦,” 李钰一边答应,一边将五十度的白酒又倒出来小半碗,差不多一两出头,又递了过去。 “嗯果然不同凡响,确实比方才的,又好上许多, 之前大朗就说,要用这秘法酿酒,再拿出来售卖,却不知大朗这酒,要价几许?” “启禀叔父,今日午后,侄儿到来长安城,便先去了东市,卖了半日,定为斗酒十千,叔父以为如何?” 秦琼听说十千也不惊奇,沉吟半天方才慢慢说道; “这酒,辛辣醇厚,十千,也是应该,只是,如此高价,恐怕能吃的起的,也就是长安的功勋贵族了。” “不过,大朗若是只赚些银钱傍身,便是只有长安城的功勋府邸采买,也足够了。” “叔父明鉴,若是只想成为一方富甲,便可以十千的高价出售,倘若想要一番作为, 给后世子孙留下用之不尽的财富,就不能再以十千售卖了。” 秦琼心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大兄之子,怎会轻易满足, 如今看来,怕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也罢,且看他要如何,再做定论。 “大朗这酒,本钱多少?” “回叔父,一石之谷,能出五斗。” 李钰伸出一只手比划着。 “若以斗米二十钱,平均下来,一石谷粮两百钱,加上人力,损耗,再加一百钱,一石能出五斗酒,每斗需耗费六十大钱。” “嘶” 饶是秦琼性情稳重,也被李钰这低微的成本,给吓的直抽冷气, 惯性的看看书房里,秦琼欣慰,还好刚才将侍女下人,都赶了出去,这番话,也没外人听到。 “大朗这酒,倘若真的斗酒十千,这本钱却只六十?这也太,太” 秦琼连说两个这字,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下去。 “叔父只算了成本,还没有算上,拉来长安的消耗呢,这拉过来长安,人吃马嚼的,恐怕一斗还要加上四十钱,才好均匀。” 李钰精于算计,觉得很有必要,把这运费成本给加进去,不但加进去,还要多说一些出来,免得以后赚的太少。 “便是加上四十,也就百钱,你一斗就卖十千这赚的也太多了些, 至尊夏天的时候,还为了几十万贯的战马一事,愁的食不下咽,你这卖上一年,可不就快赶上朝廷的那些大事儿了?” “嘿嘿,叔父难道不想给我阿弟留下一生吃喝不尽的银钱? 若是以后银钱多了,还能给阿弟置办几十个上百个的庄子,那以后子孙后代不就不必发愁了?” 李钰狡诈的笑容一脸,一点一点勾引秦琼,说到秦怀道,留下一生都花不完的钱,秦琼呼吸急促。 再说到给子孙后代,留下几十个庄子,秦琼憋不住了,一言不发。 直在书房来回走动,转圈。 好一会,秦琼才停下脚步, “很多事情,非是大朗想的那般容易,此酒一出,天下酒商情以何堪?必定招惹来无穷无尽的祸事。大郎可有想过此处?” “启禀叔父,侄儿皆有考虑。” “哦,你有何良策,且说来老夫听听。” “是,好叫叔父得知,咱们可以先将这五粮液之名头,放出去,叫长安城的百姓,人尽皆知。” “这个倒也不难,老夫明日可去大殿上朝, 将五粮液之名,说与满朝武知晓就是。 再请十六卫大将军,说与手下儿郎,如此这般,就可使长安尽知也。” “不不不,叔父不必如此废劲儿,侄儿另有安排,咱们只需如此这般叔父以为然否?” “嗯,不错,不错,此计甚妙也,就按照大朗说的办。”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叔父可与程家叔父,商议一番,再做定论,这几天侄儿就按照计划进行, 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做出一番大事出来!” “不错,此事要与你程叔父多加商讨,知结心细如发,思虑周详,且身后的家族甚是庞大,又有你叔母娘家,清河崔氏做助力, 这件事做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提起清河崔氏,李钰立马想到前几天去他府里的长门分支,那个催什么来着,李钰又给忘记了。 “叔父,据您来看,程叔父与清河崔氏家族,来往如何?” 秦琼见问起这个,不禁有点诧异起来,;“大朗怎么忽然就问了这个,可有要紧之事?” 李钰好面子,哪里肯说清河崔氏如去过他府里,逼迫水泥秘法的事。 这点小事,都要找大人商量,显得他李钰也无能了些。 “哦,没什么,只是对这清河崔氏,有些好奇,听说这清河崔氏在,当地也是一大望族。便随口一说罢啦。” 秦琼斟酌一番方才说道;“不错,那清河崔氏,位列五姓七望, 在清河郡东武城当地确实有非常深厚的基业,催氏这一门,已经在那里经营了数百年之久, 与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并称为催卢, 这五姓七望,两百年来,互相通婚,相互守望,其中的干系,错综复杂,便是一族内部,也是错综复杂, 那清河崔氏,非比常人,长房二房三房,轮换掌权,上一代才又轮到长房长子,出任族长, 你程叔父的正妻,便是出自这清河崔氏长房,的嫡亲长女。 如今长房做大,你程叔父与他们,来往也增多了一些。 只是大家互为所用,也相互提防,很难跟你说清楚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那贼将休伤我家主公 第一百七十六章那贼将,休伤我家主公 李钰心道,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不就是后世那一套嘛。 大家互相利用,有便宜了,都一窝蜂上去抢,出事了互相推诿,能把自己弄干净上岸,就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最终的目标。 管你使什么手段呢,达到目的就是王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多简单的事,几句话就能说的清楚明白。 “叔父,天色已晚,侄儿也回去了,这就告退。” 回过神来的秦琼连忙答应; “大朗且去,老夫去找你程叔父一趟,将此事说与他听。” 回了自己的小院,李钰问容娘,;“娘子,什么时辰了?” 容娘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又看了外头已经彻底黑下来的暮色, “启禀郎君,这冬日里,看似已经黑了,不过时辰却是不多,如今还是酉时,已经过了四刻了。” 李钰心里飞快的计算了时间,酉时就是下午五点到七点, 一刻十二分钟,酉阳四刻,就是差不多五点四十分左右,还不到六点,这个时间段宵禁还未开始。 快点吃饭,还来得及去宫中有上一趟。顺便还能去看看皇后殿下。 “容娘,快弄来些饭菜,本郎君赶紧吃过,还要出去一趟。” “诺,方才郎君去找大将军之时,奴婢已经交代了厨房,想来此时,已经差距多了。 嫣然,速去通知厨房,将吃食端上来。” “是,娘子。” “郎君不多吃一些再走?” “不了,趁着暮鼓未响,还能出去走动。” 李钰匆匆应付了两句,就带着大牛,曾贵,去了马棚。 “阿贵,你到底知道路吗?别耽误本郎君的大事儿。” “启禀郎君,这个这个方向应该是对的,咱们从延寿坊出来,一路向东,到时候在转过去,往北走就能找到延禧门了。” “大牛你说,阿贵这样指路是否正确?” “郎君,小人只来过长安城两三次,其中一次还是被抓紧大牢,怎能说清道路,阿贵他住在长安二十年了,想来说的应该正确吧。” 晕死,李钰的两个跟班,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来了长安三次,另一个在长安城长大,都不敢肯定,是否能找到去东宫的路。 “唉,也罢,就听阿贵的,怎么说他也在长安住了二十年了。驾!驾” “郎君郎,君!” “吁,!何事?” 李钰放慢了速度,扭头问道。 曾贵尴尬的摆出一副,不死不活的表情出来;“启禀郎君,净街鼓响了” “什么?怎么搞的?我草” “阿贵,你靠近过来点,快点。” “郎君,有何吩咐?” “哎呀!” 曾贵刚将马匹靠近李钰,就被李钰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 还好李钰就是一时气氛,压根儿就不舍得用力,打自己的跟班。 “郎君别打了,小人以为这个方向是对的呢!” 曾贵知道李钰不是真打,嬉皮笑脸的说道。 “对? 方才上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你也说是对的, 再前头那个路口,你说绝对正确,现在呢? 本郎君叫你们带着,兜兜转转的浪费一个时辰了,我,叫你对,我叫你对” “哎呀,小人知错了,呀别打了郎君” 大牛骑在马背上,乐呵呵的看着,自家郎君与曾贵,杀的难解难分。 赶紧呐喊助威;“郎君,快,快调转马头,别叫贼子跑了。 那贼将! 休伤我家主公,俺常山赵子龙来也 大牛最喜欢听,李钰讲的三国故事,尤其喜欢哪个不败的将军赵云,这会看李钰和曾贵,在马上扭来扭去, 大牛就立马想起来,那三国的故事了。 李钰主仆三人,郁闷的坐在漆黑的马路边,乞丐不像乞丐,流浪汉不像流浪汉的。 “阿贵,你说现在如何是好?” “启禀郎君,小人不知,不过,这净街鼓都响过了, 咱们可不能乱来,要不然,被巡街的武侯,看到,立马就把咱们三人抓进去。” 旁边的大牛一听说要抓进去,就想起了半年的监狱生活,不自然的打个冷颤, 抢着说;“郎君,阿贵说的对,咱们可不能乱闯,小人一辈子都不想再进那大牢了。” 看看自己左右,一边坐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李钰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一句话不说。 “郎君,别打自己呀” “郎君,郎君!” 李钰两只胳膊被一边一个架了起来。 大牛和曾贵,死死的拽住李钰,坚决不让他再有自残的行为发生。 “好了,好了,放开某家,” 大牛看曾贵先放开,自己才松了手,还警惕的盯着李钰,仿佛他再有异常举动,就随时可以将他,重新控制起来。 “这宵禁要到明日才能解除,难道我们三个,就这样傻乎乎的坐在这街道上? 一会净街的武侯就要过来,如何是好,今夜是去不了宫里了, 但是至少不能被武侯抓起来吧,这传将出去,本郎君不认得路,主仆三人,被净街武侯抓进大牢,过了一夜, 还要别人来搭救,那帮子将军的世子,郎君,还不把某家笑死? 弼马温他肯定,第一个要笑的喘不过气来。” 别人不知道弼马温是谁,大牛,曾贵可是清楚明白。 程家那三郎,程处弼,被自家郎君给起了这个名号,已经几个月了。 大牛向来是这三剑客里,不出任何主意的存在,反正有另外两人操心,他是坚决不发一言,跟着做就行了。 曾贵听李钰发愁,赶紧接话;“当然不能坐在这大街上啊郎君,咱们可以找个胡同,小巷子钻进去。 小人在长安城里长大,最是明白了,那些武侯都偷懒的很,只在大街上巡查,很少去坊间的巷子。” 李钰没好气的道;“你明白,你什么都明白,还说在长安城里长大,为何还能将本郎君,弄的晕头转向?” 曾贵也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回道;“这不是天黑嘛郎君,天黑以后,小人没出来过的,是以分不清东南西北,嘿,嘿。” 第一百七十七章冷傲熟女 “怎么?这白天你就认识路,晚上又全忘记了?还有这种事儿?” 李钰阴阳怪气的呛了曾贵一句。 曾贵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郎君息怒,小人从小到大,就是跟着阿耶打铁,我家那块儿,倒是熟悉的很。 却是很少在长安城里瞎逛的,哪里能知道太多, 且长安又这么大,小人家里又是贫穷至极,整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哪有空闲去瞎逛。” “这倒也是,罢啦,不怪你就是,再说了,怪你又有何用。 便再听你一回,走,咱们找个巷子钻进去再说,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家客栈什么的,也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郎君放心,这次一定准确,那些武侯,绝对不会来巷子里巡查的” “希望如此,倘若一会在巷子里碰到武侯,本郎君非抽你十鞭子解气不可。” 主仆三人,一边打些嘴上的官司,一边在黑夜里摸索着前进。 “郎君快看,郎君?” 曾贵激动的小声叫着李钰。 “看什么,大半夜的,有啥好看,嗯?有灯光?还不少呢。” 李钰开始兴奋了起来,三人躲在巷子里,一个多时辰了, 冻的瑟瑟发抖,最后忍不住了,就牵着马,四处游荡,中间碰到三波武侯查路。 还好三人骑的马匹,都是军营的战马,不吵不闹的,被三人拉着,一一躲避过去。 李钰也在心里发誓,以后坚决不能相信,曾贵任何一句话了, 他说的全是反话,走街串巷的碰到三次武侯。 “快点,大牛,你拉住你的马,小点声走路。” 曾贵生怕被武侯发现,提醒一边跟着的大牛。 大牛有些不服气,;“我的马走的好好的,怎么碍你事儿了,再说了,这马都是穿了铁靴子的,哪能没有声音? 这好一会,没有碰到武侯了,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李钰也很奇怪,大牛说的没错,这都三四条街了,没看到一个武侯。 兴许是,都回去休息了,谁还能一夜不停的巡逻。 “别说话,都慢点走,指不定一会就碰到人了呢,阿贵,你说现在到那个坊了?大牛,快点跟上来!” “启禀郎君,以小人之见,前边的灯光越来越多,且有人说话,还隐约有舞乐之声传来” “别废话,你直接说是哪个坊就成,整天屁话还不少。” “是,小人觉得,咱们恐怕是到平康坊了郎君。” “平康坊?那里不全是青楼所在吗?”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全长安不宵禁的地方,还灯火通明一整夜的,只有平康坊了。” “郎君,您管他什么坊,只要能有个住的地方就成,小人真是困的很了!” 大牛一边牵着马,一边不停的揉眼睛,表示自己,已经困到极点了。 李钰咬牙切齿的瞪了大牛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整天除了惦记着吃肉,就是惦记着睡,能不能有点出息?” 大牛看李钰发火,也不敢再出声,牵着马,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人后面。 “郎君,进来歇息一番如何,我家的女儿,可是个顶个的貌美如花,别走啊小郎君” “大牛,快点跟上,看什么看?” “来了,来了郎君,咱们到底去哪一家歇息啊,这都走过好几家了。” “找下一家,看着那老女人,本郎君就倒胃口,脸上的胭脂粉,怕不是抹了有一斤还多,“哕” “郎君,我看这家就不错,要不咱们进去瞅瞅?” 曾贵也是走不动了,这半夜,至少跑了几十里了。 李钰看着古朴典雅的大门,里头院子里,灯火通明,却没多少人气, 估计是生意冷淡,这样也好,自己三人,就是找个地方睡觉罢啦,这种经营惨淡的,反而正好合适。 李钰不想说话,他也累的不行,尤其是还要提防巡逻的武侯,精神高度紧张。 这会放松下来,又渴又饿又冷,点点头,就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郎君来了,小人来牵马,” 李钰将缰绳丢给,上来招呼的几个小厮,点头答应。 心里不禁奇怪,这家青楼真是与众不同,别家的,都是门口站个老女人。 这家到好,就几个男人守在门里头,也不见人出来招待。 谁料,心里的话刚落地,就从旁边杀过来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 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样貌甚是清秀,竟比王可馨司徒两人也不相上下, 不施粉黛,白衣如雪,一股冷淡孤傲的气息扑面而来,小碎步,不急不缓,摇曳多姿 成熟的苹果一般,单是这种韵味儿,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就要望尘莫及了。 李钰还未说话,一道娇翠欲滴的声音,就从那妇人口里,传了过来;“郎君里头请,且随奴家来。” “前面引路就是。” “诺!” 曾贵,大牛,无精打采的跟在李钰后头。 妇人带着李钰三人,穿过一处厅堂,又过了回廊,来到一处小院里。 才进屋里,就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扑鼻而来,芳香淡雅,李钰的心神立马放松了下来。 李钰被让到一处主位上坐下,大牛,曾贵两边站立。 他渴及了,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娘子这里可有热水,某家口渴已久了。” “回郎君的话,热水有的,还是刚烧不久,此时用来正好合适。” 小媳妇儿的话刚落地,旁边两个十几岁的丫头,乖巧的上来倒水。 “咕咚,咕咚” 李钰一口气喝了两茶碗,才对着丫头说道,;“给他们两人也倒上一些。” “诺!” “郎君面生的紧,奴家还从未见过。” “哦,某家从未来过平康坊,今日忽然来了雅兴,便想来见识一番。” “原来如此,只是这平康坊大小三百多楼, 奴家这院子,又是最里头的清净所在,郎君为何不在其他处歇息,何以舍近求远,跑到奴家这里,” 听着冰冷的声音,再看这面无表情的女子,李钰心里不舒服了; “怎么,娘子这里就来不得! 这打开门做生意,笑迎四面客,喜纳八方财, 某家来到贵处,娘子非但不喜,反还究根问底,却不知是何道理?” “郎君好口才,只这一问,就将奴家难住,也罢,郎君既然来了,相必也是打听过跟底的, 既如此,不知郎君要选择梅,兰菊,竹,丹,桂,荷,哪一处院子歇息?奴家也好与郎君安排一番。” 李钰心里一顿,好家伙,这家青楼,竟有七处院落,真是好大的派头。 “如今正是冬日的季节,冬天的梅花,凌寒傲雪,幽幽冷香,随风袭人,又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其性,隐逸淡泊,坚贞自守,某家便选择这梅花所属的院子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步步被逼 第一百七十八章步步被逼 “如今正是冬日的季节,冬天的梅花,凌寒傲雪,幽幽冷香,随风袭人,又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其性,隐逸淡泊,坚贞自守,某家便选择这梅花所属的院子吧!” 冷傲的女人,听李钰说出这些话,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涟漪,眼中爆发出一抹精光,又被极力压制下去。 只听这女人幽幽然的声音继续传来;“郎君学问深厚,出口成章,小女子钦佩不已,果然是有备而来。 非要选择这梅花的院子?” “奇怪了,娘子这是什么心思,还是娘子提供了这七个院落,叫某家做出抉择,如今某家选择了梅花的院子,娘子却又为何不喜?” 女子苦笑两声说道;“也没什么不喜,只是没想到,郎君今夜,竟是奔着奴家来的, 奴家薄柳之姿,能入郎君法眼,也是幸事,多谢郎君抬爱了。” 女人一副自嘲的表情,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所谓被李钰看上,也是幸运的话语,明显是言不由衷,不过就是客套罢啦。 最后一句感谢,更是说的轻描淡写,有气无力。 连旁边的曾贵,都听出来这是在应付自家郎君。 曾贵心想,这种客套话,不知被这美貌如花,又冰冷无情的女人,说过多少遍了? “也罢,小幂,掌灯,去告知兰花妹子,今夜有客,便请她替我当值今夜。” “诺。” 两个伺候的丫头,一个出去报信传话, 另一个,拿出两个大红灯笼点上,插在李钰刚进来的厅堂外,正堂门的两边。 李钰也没想到,随口选择的梅花的院子,竟然就是这冷若冰霜的女子的院落。 “不知娘子这里,可能弄些吃食,饭菜,某家三人,有些饿了。” 李钰的肚子,叫了半天了,强打着精神在这里坐着。 当初着急进宫,在翼国公府里就没吃好,胡乱凑合一些,就出了门,如今又走了半夜的路,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 “有的,不知郎君要吃些什么?” 女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钰,这郎君当真是有趣,打听了底子,知道我今夜当值,二更天里带着两个护卫 又直奔我这院子,点名要我相陪,这已经都答应他了, 正要看看他肚子里,还有多少学问,顺便也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成想,开口就是要吃食,饭菜,真是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李钰扭头看看自己的两大跟班,“大牛,阿贵,要吃些什么?” 若是去了酒楼,李钰自然不会问这两个蠢货,可这不是酒楼,这是青楼,李钰哪能清楚,有些什么吃的,生怕闹出洋相。 就找两个跟班来说,毕竟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唐人。 说对了,自己也省心,就是说错了也不打紧,呵斥他们几句,就能掩饰住尴尬的局面。 女人对李钰的兴趣,又增加了一些,要吃什么,还来征求,手下护卫的意见,这种郎君长安城里从未见过。 “肉。” 大牛不负众望,一语中的,果然和李钰猜测的结果,一模一样。 曾贵小心翼翼的看着李钰的脸色,;“启禀郎君,小人想吃整套的席面。” 李钰看着曾贵忽然如此懂事,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来,不禁感叹,这家伙也并非一无是处,至于大牛就算了吧,只要说吃,就是肉了。 李钰不动声色的端起清水,压了一口,眼睛的余光注视着身边女人的表情。 准备一个不对,就立马呵斥两个跟班,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大半夜里,又是要肉,又是要席面的。 装,继续装,看你主仆三人,能装到什么时候,女人下定决心要陪着李钰游戏一场了。 “郎君的护卫,也是真性情,肉奴家这里有,席面,厨房里食材具备,只不知郎君是要烤羊肉呢,还是席面?” 女人随手抚过自己的衣裙,应付的轻松谢意。 “席面,我家郎君要吃席面,娘子安排就是。” 曾贵方才得到李钰的肯定眼神,就知道郎君要吃席面了,赶紧抢着说话。 大牛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如此。 “两个刁仆,平日里放纵惯了的,这出了府门,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娘子见笑了。” “无妨,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性情中人也,比那些鸡鸣狗盗之徒,要强了许多。” 这女人说话真够恶毒,一番话就像老母猪过门槛,有是刮又是拉的。 李钰像没听到一样,不动如松,他还没有蠢到,和女人讲道理的地步,男人和女人的战斗,千年后都没赢过,李钰当然清楚这些。也不做那些无谓的口舌之争。 看看刺激不到这郎君,女人只能偃旗息鼓,扭头吩咐丫头;“去通传厨房,弄一桌上等的席面来。” “诺。” 乖巧的丫头,答应一声就干脆利索的出去办事儿。 女人没能刺激到李钰,有些小不甘心,眼睛那么一转,就计上心头。 “奴家擅自做主,要来一桌上等的席面,也不知是否合郎君的意?” 女人随口问着,给李钰又倒了些热水。 “正合吾意,娘子安排的甚是妥当。” 女人放下水壶的瞬间给旁边那个丫头递过去一个眼色。 丫头得了命令,笑吟吟的开口;“既是郎君如意就好,只是我家的厨子,都是上等的手艺,一手菜做的丝毫不差那鸿运酒楼多少” 曾贵听说这里的厨子,竟然和长安第一楼的厨子,不相上下, 心里咯噔一下,郎君不知道那长安第一楼的价格,自己可清清楚楚, 一顿饭十几贯是正常,几十贯也不算稀罕, 自己今夜说要吃席面,也没想太多,可若是一桌吃下去这些,掏钱的还是郎君 曾贵有些发怵,赶紧低下头,看着两只脚尖,要多规矩,就多规矩。 果然不出曾贵所料,只听那小丫鬟继续说道,;“是以,我家的饭菜吃食,也不比那东西两市的小铺子,随便几百钱,就能打发了去。” “哦,那不知小娘子这一桌上等的席面,要多少银钱才能吃得?” 李钰不以为意,一桌酒菜而已,能贵到哪里去,撑死了也就十贯二十贯。 “回郎君的话,我家这一桌上等的席面,十四贯,任他哪家府里的郎君,都是如此。” 小丫头说完,还得意的看着李钰。 一听说十四贯,曾贵的头底的更狠,连大牛也调整了呼吸, 尽量不发出声音,大牛觉得,这席面,可不是自己要吃的,与自己没有关系,不过为了不殃及鱼池,大牛觉得小心一点是对的。 李钰轻松的一笑;“十四贯啊,确实不少,还好本郎君也不缺这点银钱使唤。” 说着李钰顺手就朝自己的衣服里摸去。 李钰的脸色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没钱装什么大款 第一百七十九章没钱装什么大款 李钰真是尴尬的不行,昨日回到翼国公府里,他就沐浴更衣,如今这套衣服里,空空如也,一个铜板都莫得。 那丫头久经世故,只看李钰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带银钱。 咯咯笑道;“郎君这是要吃霸王餐乎?” 正在郁闷的李钰,被丫鬟的冷嘲热讽,刺激的热血上头。 放下右手就要发做,冷不丁碰到腰间的玉佩,心中一喜,顺手摘了下来,放在桌上。 “霸王餐到不至于,某家怎能行那惹人耻笑的事来,只是今夜出门之时,走的匆忙,未有银钱在身, 此玉佩也是上等货色,就是一千贯,也是有价无市。 便将这枚玉佩,寄存小娘子这里,明日自有人来赎回去, 不知可否。” “什么玉佩居然能要千贯之” “放肆! 还不退下,郎君岂能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些许银钱之事,在郎君眼里,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冷若冰霜的女人,还是首次动容,李钰拿出玉佩之时,她一眼就看出来质量上乘。 这种货色,别说千贯,就是两千贯,也难买到, 能将这千贯之物,带在身上的,不是国公世子,就是顶级功勋府邸的郎君了。 抵挡今夜的开销,那是绰绰有余,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这种宝物,也见过多次了。 李钰将玉佩放在桌上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看到了,另一面, 这玉佩朝上一面,雕刻了山水,那压在下头的一面,似乎有龙头的图案,只是烛光太远,没看清楚 “郎君且先收好玉佩,丫头无礼,还请担待。 奴家观郎君,学问深厚,气质不凡,些许银钱怎会难到,郎君只管安心,明日叫下人送来就是。” 女子顺手将玉佩递还李钰,只是不动声色的,在桌上烛光前,经过。 果然如此,那另一面,虽还是山水云朵,却在上角的云朵之后,显出小半个龙身 李钰客气一番,才又将玉佩重新挂在腰间。 “娘子放心,不论今夜开销多少,明日都叫阿贵回去取来。” 正说笑间,出去的丫头领着几个婆子进来,将一桌子饭菜,摆放整齐,才退下离开。 “郎君请!” “多谢!” 李钰也不客气,早就饿的不行了,立马吃了起来,再说了这一桌可十几贯呢! “郎君不再吃一些?” “够了,娘子这里可有安歇之处,某也好歇息一番。” 李钰吃饱喝足,就想找个地方睡觉,明天还要去皇宫里有事呢。 “郎君请随我来,客房在后头。” “某家这两个护卫,就有劳娘子也安排一下。” 李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指着刚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大牛和曾贵。 “幂儿,一会待两位客人吃好,安排歇息之处,就在厢房既可。” “诺,娘子且去,奴婢记得了。” 穿过回廊,李钰被带进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进了一间偏房内。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满屋缭绕,镂空的雕花窗桕,古朴典雅,窗台下,小小的桌案上,摆放了一把七弦古琴, 一张木榻,置于墙边,榻上的被褥,崭新整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整个房间,简约舒适。 李钰对房间很是满意。 “郎君可要奴家抚琴一曲?” 女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多谢娘子美意,某家今夜,颇有些困倦不堪,不过来日方长, 改日再来倾听,娘子的仙曲,如何?” “既如此,奴家就不打扰郎君歇息了。还不伺候郎君洗漱就寝!” “诺。” 女人随身跟着的丫鬟,留下了一个,去打洗脚水,这女人便带着另一个丫头微笑离去。 “娘子,这小郎君,定是慕名而来,可为何又这般做作, 难道花了这许多银钱,就为了吃顿席面,然后找个房间歇息一晚?” “女子嘴角挂了一丝笑意;“难说,这郎君,绫罗绸缎一身,又气宇轩昂,且饱读诗书,学问深厚。 想来其出身必定高贵,这种人思想怪异,与常人大相径庭,不可以常理揣测。” “这公侯家的世子郎君,为娘子慕名而来的,也不在少数,哪个不是对娘子趋之若鹜。 恨不能使尽浑身解数,一亲娘子芳泽,唯独这古怪的小郎君,来了就要吃的,吃了就睡 主仆两人一路说笑,没于夜色之中。 “郎君,该起了?” 抨,抨 “郎君?” 李钰正在呼呼大睡,听见敲门声,烦躁的拉过被褥,盖住头脸。 抨!抨!抨! “郎君,已经巳时过半了郎” “别,吵,了” 李钰坐起来大吼一声,起床气十足,昨晚在长安城转了几个时辰,累的人困马乏。 总算找到个地方,能安心的睡上一觉,这该死的大牛,把门砸的通天直响。 “启禀郎君,巳时已经过了一半,郎君平时这个点,也该起来了。” 曾贵制止了大牛继续敲门,小心翼翼的说话。 披头散发的李钰,起来开了门,又从新躺下。 曾贵站在床榻边,小声呼唤;“郎君,今日不是要进宫吗?且昨日郎君说,叫我俩去东西两市,兜售五粮液” 李钰听到这里,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哎呀,可不是嘛,昨晚进宫的事儿,叫你给搅黄了,今日可不能再耽误。 对了啊贵,你快点骑马回去,拿些银钱来,将昨夜的开销平了,本郎君就去宫里。” “郎君,小人今早就回去了,已经将账面平过了的。 昨夜的席面十四贯,咱们三人歇息了一晚,一贯。 说是郎君这屋,没住过客人的,所以要一贯,我和大牛歇息那房间不要钱,送的。” “知道了,” 李钰站起身,开始找衣服,两人赶紧手忙脚乱的上去伺候, “好啦,都放开, 退下! 看看把我这衣衫,都弄成啥样了? 一会还要去宫里呢! 愣着干什么,你们会梳头? 还不去叫个侍女过来。 一天天的,养着你俩,屁用都没有,羊肉倒是浪费了不少” 李钰还没有骂完,大牛曾贵就抢着往外跑,去叫丫鬟来伺候李钰穿衣梳头。 “郎君,这就是延禧门了,听说这个门距离东宫最近,不过小人是不懂的,郎君一会去问那禁卫军就行了。” “知道了,我通行的令牌呢,带来没?” 大牛赶紧送上一个小荷包,李钰接了过去。 “好啦,阿贵,你还去东市,昨天咱们卖酒的地方,吆喝的声音要大一点,我要让更多的百姓都知道咱们的五粮液。” “郎君放心,小人回府里拿钱的时候,已经交代了兄弟们,估计这会,早就到东市了。” 第一百八十章 铁枪距离鼻子一公分 第一百八十章;铁枪距离鼻子一公分 “站住,皇宫禁地,岂能乱闯?” 李钰打发了两个跟班去干活,就骑着马找到了延禧门外。 “我是来给皇后殿下请安的,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刷!刷刷刷 嗖!嗖嗖! “别动!敢闯皇宫禁地者,格杀勿论!” “哎!不动,不动,军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乱动。” 明晃晃的红缨枪,齐刷刷的一排,其中几个,距离李钰的鼻子只剩下几公分距离,李钰赶紧做出标准的投降模式,双手向天,浑身僵硬! “我有通腰牌,我有通行令牌在身,军爷,能不能把这枪尖挪过去,” 领头的校尉上下打量了李钰好几遍,才疑惑的道; “腰牌?拿出来,某家仔细查看,从未见过你这种莽撞之人,不兑换腰牌,就敢横冲直闯,真是不知死活。” “军爷放心,在下不是歹人,只是第一次单独进入皇宫,不知道规矩,别误会,我这就拿,这就拿!” 李钰小心翼翼的捏住,距离鼻子最近的那根枪尖,往旁边挪开了一点点,这才赶紧伸手入怀,将大牛给他的荷包掏出来,顺手挂在一根铁枪上。 一个军士大喝一声,; “老实点,少刷花招,再乱动,取你性命!” 吓得李钰赶紧又将两只手高举起来,靠!这李世民的防范之心当真是 “都尉请看。” 军士将铁枪上的荷包取下,捏了一下,方才递过去。 领头的都尉,慢条斯理的掏出令牌,反复查看了两遍,才又将令牌装进去。 “郎君可去那边,先兑换了宫牌再来,都收起来,快点的!” 都尉吆喝着手下十几个军士,还嫌他们动作太慢,一脚就踢在最后一个收枪的屁股上。 “磨蹭什么!” 那军士揉着屁股退在了一边。 李钰接过荷包,扭过头朝那都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没有广告牌,没有广告词,一切都没有,就两间门脸房开着两扇门,冷冷清清。 李钰进去,核查了令牌,又发给了一个银白色的徽章,两面都有一个古的令字。 “等等!” “军爷,这次我可是兑换了令牌的!” 李钰将手里的,银白色令牌,来回晃动。 “且将军也是看着我进去换了的。” “某家又没说不让你进去。” “那为何又将我叫住?” “儿郎们,干活啦!” “唯!” 两三个禁军,嘻嘻哈哈的跑上来,将李钰全身上下摸了几遍。 “都尉,你看” 禁军将李钰马上的一个牛皮袋子取下,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给至尊进贡的美酒,” “美酒?哪个铺子的?” 这都尉没必要问这些,只是提到了美酒,忍不住咽下去一口吐沫,随口追问一句。 李钰是坚决不放过任何打广告的机会。 “这是我自家酿造的,用五种谷梁精选酿造,此酒, 入口辛辣无比,吃下肚子里,犹如火烧一般,又像一把刀子从喉咙里,一路下去,后味儿醇香” “都尉,属下觉得,应该查验此酒,若是” “不必说了,本将知晓,那谁, 这位郎君,既是进贡给陛下的美酒,本将定要查看个清楚明白, 末将受陛下恩宠,又将这宫门要职托付,怎可懈怠,郎君不必怀疑,这也是忠心皇家之事, 倘若此酒,没有特别之处,郎君就带进去便是, 若是有毒,末将愿为陛下,做那马前之卒,就是毒发身亡,也要报陛下之恩!” 李钰目瞪口呆,看着守卫宫门的禁军,一个个不停地点头赞同,再看这都尉,将一番不要脸的话语说的是慷慨激昂! 你大爷的,无非就是想喝一点酒,还说的自己多忠心一样 李钰发现并且总结,这种人不是后世才有的,而是从古代传下去的。 “将军忠心耿耿,真是我大唐的典范,将军请,待将军查看完毕,某家还要去见皇后殿下。” “郎君放心,本将不会耽误太久! 快点的,拿出来快点!人家小郎君还要去见殿下呢,快点。” “郎君这酒,不知可否卖上一些,我们兄弟,今夜下值也好聚上一聚,” 尝了一大口白酒的都尉,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李钰看着高大威猛的汉子,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直想把昨夜的饭菜吐出来。 “好叫将军得知,那边东市就我家的下人在卖。” 李钰快速的将几个小酒坛子装进牛皮包里,挂到马鞍上; “这坛子美酒,既然已经打开,不如就留给众家兄弟,品尝一番如何,若是没有事,某家进去了啊!” “郎君请便,请!要去东宫,右边直走就是。 过了两道门,自然会有内侍接引。” 一坛白酒,换来如此殷勤的待遇,李钰觉得很划算,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最怕的是,不论你拿多少钱,都解决不了,那才麻烦。 按照那都尉的指引,李钰又穿过两道门,再被搜身检查两次,被问清楚来因,才被一个内侍带领着,来到皇后的寝宫门口。 李钰身上背着牛皮袋子,站在台阶下等待传唤。 来时的马匹,已经寄存在那群禁军处,皇宫自然是不可能让你骑马进去的。 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长孙皇后就有一群内侍宫女陪伴着,走了出来,还拉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 “参见皇后娘娘!” “吾儿快快免礼,这是何时又来的长安城?” 长孙听宫人禀报说李钰来了,欢喜不禁,带了众人就出来。 “启禀娘娘,昨日酉时就到了秦叔父的府里,本来昨夜就要来的, 却走错了路,迷失了方向,最后就在一客栈歇息了一晚,直到今日才方得进宫。” 李钰严格按照前世的宫廷剧,一声皇后娘娘,叫的是四平八稳,落地有声。 长孙皇后听李钰叫娘娘,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皇宫大内,除了长孙的几个亲生孩子才对她叫娘娘,就只有李钰了。 皆因李钰不知道,在这大唐,娘娘就是母亲非正式场合下的称呼。 他倒是听容娘,大牛称呼他们自家母亲为啊娘,却没听谁叫过娘娘,所以不知。 “娘娘,他不在宫中居住,又不是娘娘的孩儿,为何要叫的和我一样?” 皇后身边那八岁的小男孩儿,仰着脸,看着长孙问道。 “这是娘娘认下的义子,以后便是我的孩子了,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今后你们就是兄弟,可要好生相处才是。吾儿可听明白了?” “儿记住了。” “吾儿快来,这便是宫里的大皇子,承乾了,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才好。”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吓坏千古一后 第一百八十一章吓坏千古一后 “你要去做那些商贾之事?” 长孙皇后听说李钰要做生意,卖酒,本来高兴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启禀皇后娘娘正是如此,以孩儿之见,只有钱足够” 李钰刚解释一句,就被长孙打断;“依你之见,你有什么见识? 你看看这满朝武,虽说都有做那些个事,不过都是下人搭理,哪有自己跑上跑下的?” 长孙身子往前倾斜了一点,盯着李钰道; “依本宫之见,你就安安生生的在府里,做学问就是了,这种事交代给下人去办, 做好学问,再向你秦叔父,讨教兵法战策,为将来出仕打好根基就是。” 李钰听长孙小看他做生意,立马来了精神。 这古代人不知道金钱的魅力,所以就把商人看的狗屁不如。 他从后世来,自然是一清二楚,正所谓一品官,二品商,这经济不活跃,哪来的繁荣? 国力不强,经不起恶战,还不是要夹着尾巴,给自异族低头? “娘娘容禀,孩儿心中有些疑问,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且说来就是。” “敢问娘娘,这行军打仗,可需银钱支撑?” “那是自然,当年太上皇起事,便是李氏族老们,倾尽全力,凑出来八十多万贯,才能站稳了跟脚,倘若没有银钱支撑,万万不能!” “那敢问娘娘,这更换铠甲,兵器可需要银钱?这后宫用度,又是否需要银钱?” 李钰语速极快,三两句就把问话结束。 “然也,你所说的这些,都要银钱才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可这与你去做商人之事,有何干系?难不成,你卖酒还能一年卖得八十万贯?” 长孙不想看到李钰去做商人,是以处处打击,想要将李钰的心思,拉回到学业上去。 “然也,娘娘先请品尝孩儿酿造的美酒再说详细。” 李钰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不能着急,这些人,得一个一个去说服,做一件事,哪能不付出就成功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道理李钰很清楚,如今一个一个解释,看似繁琐无比,以后却会方便了很多。 “也罢,本宫就尝尝被你夸上了天的美酒,到底是何滋味。” 李钰先拿出一斤装的四十度白酒,倒出一点点,递了过去。 “殿下,还是奴婢先来喝过吧。” 夜庆芝看李钰倒出来的美酒,赶紧上前一步。 “退下,这孩子难道还能来谋害本宫不成?” “诺。” 长孙端起酒尊;你这酒本宫倒是不曾见过,往日里,宫廷宴席,本宫也吃过许多次,都是浊酒,今日还是首次,见这清澈到底的白酒。” “启禀娘娘,此酒,比浊酒烈上十分,入口辛辣,后有余香,乃是五种稻谷酿造而成,娘娘吃得时候得有个准备,别呛着了。” 长孙点过了头,就一口吞下。 “好酒,果然如你所说,辛辣无比,且后味无穷,当的天下第一酒的名头。” 长孙虽不好酒,也知道好赖区别。 “此酒现世,必定被天下人追捧也,你从何处得到的秘法酿造?” “启禀娘娘,孩儿从先秦古书上得来,又反复试制,坏了许多谷米,又寻一酿酒的老头,携众人之力,当成此物。 娘娘所饮,只是刚成功之时的一锅,这里还有大功告成时的美酒,更甚于前者,娘娘再吃上半盏如何?” “斟来。” “是。” 李钰这次倒出来的有点多,他生怕皇后喝的太少,尝不出来味道,不知这美酒的魅力所在,说服起来就会增加难度。 “啊确实比方才的又要烈上许多,不过也更醇厚了些。” “殿下还是服用些清水吧。” 夜庆芝看皇后喝酒后的表情,赶紧端上一茶碗清水。 长孙喝了小半碗清水漱过了口,才问李钰;“此酒的确非但,你欲要价几许?” “启禀娘娘,孩儿效仿市面上的美酒,斗酒十千。” “哦!斗酒十千,太过贵重了些,不过也值得这许多。十千之数,也只能卖与王侯公卿了,又能赚得几个银钱?” 李钰开始兴奋了! “那若是一斗酒只卖三千,一斤三百钱,不知又会如何?” 长孙皇后诧异了起来,;“如此美酒,必是本钱雄厚,倘若卖上三百钱一斤,岂不是要亏本?” “娘娘有所不知,这本钱一事” 李钰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内侍与宫女,欲言又止。 “尔等都退下,带承乾去偏殿玩耍!” “遵旨!” “诺。” “这三百钱一斤咱们还能赚两百钱呢娘娘!” “什么?” 长孙皇后听说这等美酒,一斤的本钱竟然只要一百钱,实在难以相信。 李钰说到这里笑的一个春风满面。其实他说瞎话了, 先不说,他自己那两千亩地的粮食产出,本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根据后世资治通鉴记载,贞观初期,关中缺粮,一匹娟只能易米一斗。 这是形容饥荒的时候,粮食的贵重,即便如此,一匹娟两百钱,按照这个价格,十斗米为一石,也就两千块。 酿造60斤白酒,一斤也就成本三十块,何况真实情况下,并没有这么贵。 到贞观四年,天下丰收,斗米四五钱,到时候一斤白酒也就六七块钱的成本,老百姓都能喝的起了。 就说他去米店铺子,买粮食拿回去酿酒,目前成本一斤也不到三十块。 他却和秦琼说了六十块,等于本钱翻了一倍。 又说需要运费,拉过来拉过去的,将成本定位到一百块钱一斤, 如此这般,再卖成酒三百块一斤,和皇帝,将军们,分那两百块的利润。 不得不说李钰真是狡猾至极。 “正是如此,孩儿经过仔盘算,又请账房先生,算了一月。 此酒成本也就六七十钱,加上人吃马嚼,来回的车马费用,也一百钱足够了。” 孩儿仔细计算过一番,若是一斗酒三千钱,便是稍微过得去的富农,一年也可吃上几次, 天下各县,商贾富户,又何其多,到时候,便是源源不断的银钱进账。 这有了银钱,陛下也能更换铠甲兵器,扩充十六卫的兵马建制,还可使我大唐,国力强盛。” “如今长安城里,最上等的美酒,十千一斗,和咱们这酒比起来,就成了下等货色, 倘若咱们这酒出世,只卖他三千一斗,价钱比它底上许多,酒品却又比它高上了天去, 此消彼长之下。” 李钰知道这千古一后,聪慧至极,自己只用将这其中的利润,说出来就行,没必要再说的太过透彻,一切都由皇后自行考虑,就可以了。 长孙沉声叫道;“来人。” 殿外等候的夜庆芝,应声而入;“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汝亲自去往太和殿,且看陛下今日午时,可有空闲” 大唐1群已满,请读着朋友进这个2群 第一百八十二章 招惹世家门阀 第一百八十二章招惹世家门阀 李钰看着在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的李世民,默默的替这个千古一帝悲哀。 一个小小的生意门路,就把他激动成这样子。 长孙皇后派人去查看,皇帝这会不忙,就去请了李世民过来,两人把刚才商量过得种种事情告知, 结果就把李世民激动的背着手,在两人眼前走来走去。 “大朗,你这种想法跟谁学的?” 李世民晃到李钰跟前站定。 “启禀陛下,没有跟谁学啊,我就想着,如果把酒定到十千一斗,虽然物有所值,但是买的起的人,也太少了些。 要想挣更多的银钱,就必须卖给更多的人才行, 既然要卖给很多百姓,当然就要卖价低一点,否则百姓们都买不起啊。 那些功勋贵族能有几个人买?卖给百姓,可就能挣很多银钱了。 咱们有了很多银钱之后,可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将挣来的银钱,把大唐治理的更好,百姓就会慢慢富裕起来,这百姓宽裕了,就会都有闲钱了, 有了闲钱,百姓就会坐一起吃喝,然后呢,就又会买咱们的酒了,这样以来,咱们就会赚更多的钱,这五粮液就卖的更好,一直循环下去。” 李世民越听越是眼冒精光, 嘴里念叨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错,不错,正该如此。” 旁边的长孙皇后,已经被李钰这话,弄得惊呆了。 “我的儿,像你说这般,这天下的银钱,可不就都要被咱们,给弄过来了?” “那会呢,咱们有了钱,还要花出去的呀,陛下有了钱,就可以去修路了,把天下的道路,全部修成朱雀大街这样,多好!” “什么?把天下的路,都修成朱雀大街这般模样?那得多少银钱才够?” 长孙单手捂住自己胸口,不敢相信的盯着李钰。 “这也不是太大的难题,如今咱们大唐,有三百万户左右的百姓,倘若以后酿的多了,手法熟练一些, 出酒就能多一点点,将来五谷丰登,万民安泰,谷粮价格就会减低很多。 如此一来,还可将酒定为两千一斗,可以考虑,一斗少赚一点,多卖一些。 如果百姓们富裕,都能吃得起这五粮液,就按照每户一年买上五次,一次买上两斤,就是六百万斤,就按一百钱进账,一年也能赚他三百万贯, 还不说那些功勋贵族,和天下的富户,还有各处的酒楼,青楼,加上他们,年收入就会多出三成, 就这多出来的三成,也差不多有百万贯” 哐当 李钰正在仔细计算,这五粮液今后的垄断效果,冷不防,就被长孙皇后,茶碗落地的声音打断。 “我的儿” 长孙皇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几个月前,她将自己宫里的全部家当拿出来,给皇帝购换战马,也就凑了三万贯,这孩子就酿个酒,一年都能如此这般。 李世民转过身,假装回到太师椅里坐下,好掩饰着,不停起伏的胸膛。 朝廷里,四处都在向他要银钱,就没有那个地方,说不缺钱的。 倘若有了这五粮液的进账,朝廷里也就不再紧张成这般模样,且还惧怕那些突厥人乎? 现在给他五百万贯,立马就可以,叫十六卫兵马尽出,一雪白马盟约的耻辱。 问题是,朝廷没钱,就是他自己的私库,也被掏空的不剩下多少了, 朝廷里更是连十万贯,都拿不出来,这几天,和无忌商议,如何解决银钱一事,君臣两人相对而坐,叹息了半夜,还是愁眉不展,毫无头绪。 下定决心,要支持李钰的李世民,冷静的问道; “这五粮液若是降低到三百钱一斤,天下的浊酒还如何生存? 那些酿酒的世家门阀,功勋大户,岂不是要大乱起来?此事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李世民已经下定决心,却还是想好好敲打一番李钰,再说支持的话出来。 李钰听到这个,赶紧拍着自己的胸脯子;“陛下放心,此事臣已经提前想好了的。” “那就快说与你快说给陛下听听,也好为你斟酌斟酌。” 长孙皇后比谁都着急,只要能帮到自己夫君,稳定江山,她就立马会热血沸腾起来。 李世民丝毫不露任何表情,平静无波的言道;“那你就说说,你都是怎么想的,又如何化解,来自那些世家的危机。” “咱们先将五粮液之名头,打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再定时定量的售卖,所卖出的量,也就是让人们尝尝新鲜,把所有人的酒虫,都勾引起来,然后就断货,一斗也不卖。 待酿造出几百万斤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代浊酒,便可将各大酒铺后面的世家门阀,逼迫到死地,” 帝后皆是聪明无比之人,也猜测到,李钰不会如此愚蠢,把这些世家门阀,逼到死地,而没有后手。 是以,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想要看看,李钰到底有何计策。 李钰看没有人配合,只能继续一个人表演;“到时候,那些世家,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臣再抛出应对的计策,叫他们都来咱们这里,购买五粮液。 咱们就以两百钱,或者两百三十钱不等,卖给他们, 再由这些世家,卖给百姓,如此一来,咱们只管酿酒,如何去卖,就有世家去折腾,还能节省许多支出,何乐而不为?” 李世民看了长孙一眼,长孙会意, 立马发问;“那世家若是将酒,卖到更高的价钱,百姓岂不是又无能力购买了?” “这个更不用害怕,酒价有咱们定下,事先言明,哪家敢多出来一个大钱,就断了他的供应就是。” 两人都听的直点头,证明李钰说的方法可行。 李钰越说越激动,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逞能道;“咱们到时候还可以天下各道,买卖的区域,划分出去。 比如山东,可以只卖给一家,将来他也可以用这种法子,将酒分到下面的县里, 净拿其中的钱利,所付出的,也不过就是,来回的车马费用,这边不用酿酒,那边不用卖酒, 难道他们还不高兴?如此坐庄买卖,还不偷着乐去?” “如此这般,那些酿酒的世家,什么也不做,反而得了轻松,还拿了银钱,当真叫本宫心里很不痛快!” 李世民狠狠的点点头,非常赞同长孙这些话。 “嘻嘻,娘娘也不用气闷,他们来时,就叫他们交保证金,” 李世民长孙同时说道;“保证金?” “对,就是保证他们卖酒之时,不胡乱多加银钱,哄抬酒价的意思。” 长孙皱着眉头问;“那这保证金需要多少合适,还需叫他们拿的出,而且觉得不亏才好?” “这个好算,咱们可以,让他们交纳,一年所赚的半数,这样的话,他们卖上一年,就能回来保证金了, 还能赚上一半,可是这一半,又要消耗在第一年的铺垫上,等于第一年,他们不亏也不赚,或者多少有些甜头,到下一年,才能开始赚钱。” 如此也等于是,咱们一斤酒还还有卖,就先套回来一年所赚得半数。” 长孙皇后已经不再惊讶了,麻木了,就这一个多时辰里,她已经被惊奇了四五次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和皇帝谈生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和皇帝谈生意 长孙皇后已经不再惊讶了,半天时间,就惊讶了好几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难免就有些麻木了。 麻木的看着李钰;“这还未卖一坛酒,便要收人家保证金,百万贯,那些世家门阀,岂能甘心情愿的拿出来?” 李世民一直不说话,不过也很赞同皇后得观点,那些世家门阀,比狗都精明,恐怕这小子的注意,也不容易做到。 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李钰不拿出点成绩,效果出来,他是不可能,大手大脚去支持的。 毕竟自己的私库,就剩下最后一些银钱了,可不能让这小子拿去胡来! “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叫他们抢破头,拉着银钱来找我的!” “你这滑头,偏就是心眼太多,那些世家是好招惹的!可莫要玩火自焚才是。” 长孙这话,看似埋怨,已经是默认了支持态度的。 “滑头,你都是怎么计划的,具体又要如何去做,还不仔细说来?叫陛下也好有心里有数。” “启禀娘娘,孩儿蓝田的府里,酿酒一事,正在加紧进行,增加了十几个学徒,想来,元正前,都会熟练很多, 待他们熟悉了酿酒的过程,就开始让他们带徒弟,把作坊扩充十倍,每月可出酒,万斤, “那些酿酒的学徒,可要安排些可靠的人才是,最好还是你府里那些家生子的奴仆,外人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娘娘心,我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接着说,这次来长安,主要是,想把股份的事定下来, 昨夜已经和秦叔父商讨过了,今日进宫,就是想和陛下,娘娘商讨一个确定的结果,也好进行下一步。” 李世民在脑子里快速的计算,年利润,自己应该拿多少合适,太多了不行,太少了不够 “那你这每一股,都需本钱多少,这份子又该如何分配,分给哪些人,可有相好?” “回娘娘的话,想好了,我计划将份子分成三个部分,其中一大部分送给陛下。 我自己留下一份两份的就行,剩下的,就给那些将军们,” 一直不乱发言的李世民,忍不住了;“什么一份两份,我看一份就成,还两份,你要那么多银钱干什么?小小年纪,就学那些商贾的心思。” 唉!李钰心里悲哀,酒是自己实验摸索出来的,生意是自己想出来的,还要自己去执行。 结果就落自己头上一份,还好自己精明,留了一手。 把成本提前说到了一百钱,即便不给份子,也照样能赚他个盆满钵满。 长孙也觉得,李钰要两份太多了,就是一成的份子,一年也几十万贯,一个孩子家的,弄这些银钱太也离谱。 “大郎不必心中烦闷,你一个孩童,银钱太多反而不好,就按照陛下的意思,一成就好。” “是,我知道了。” “那你又想给那些将军们多少呢?” 长孙很是关心这个问题,知道李世民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提了出来。 “启禀娘娘,我觉得毕竟十几个将军呢,再加上,房谋杜断那几个官,可不就二十多个家族, 是以我觉得,留出来三成给陛下,剩下的六成就给他们分了。” 李世民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长孙皇后随意了看了一眼,见自己的夫君,伸出四个手指头,抚摸着胡须,长孙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这陛下竟然要半数?也太多了点吧? 看来朝廷,确实空虚到了极点,把陛下逼迫到了这等地步 也罢,自古以来夫唱妇随,怎能不去支持陛下? “大朗你分给那些将军们的份子,也太多了些,依照本宫看来,给他们四成就足够了。 这朝廷里,又要发放俸禄,又要修造江南水路,还要顾及十六卫大营的粮饷, 早就捉襟见肘,陛下这一家之主,实在是不容易呀” 李世民赶紧配合着,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显得非常之无可奈何。 本宫看着陛下,日渐消瘦的龙体,实在难安,只恨本宫帮不上太多 “本宫” 看着和前世的母亲,一模一样的皇后,凄然泪下,李钰心疼的不行; “娘娘,那就给他们四成就是,我也觉得有点太多了些, 毕竟这四成也不少了,等上一两年,这五粮液,走进天下万民的家中, 这四成,怕不也有几百万贯了,他们那些将军,每年都能拿走几十万贯,确实也不少了。” 李世民和长孙面面相对,目瞪口呆,两人刚才,还在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把一群武忠臣的份子,给压缩到了四成,自己就拿走五成,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四成就变为几百万了,每家都能拿走几十万贯,而且还是每年都要拿走这么多! 李世民有些不高兴了,能高兴的起来吗? 朝廷里为了几万贯的开支,都要争的面红耳赤,这些将军们,坐着不动,就一年拿走几百万,谁能开心的起来? 李世民黑着脸道;“你方才还说,这五粮液一年就几百万贯的进账。 为何那四成,又变几百万了?前后不搭,简直是胡言乱语。” “正是,你快些给陛下说说,这其中的详细,可莫要糊弄!” 长孙看李世民不高兴,赶紧维护起李钰。 “我没说错啊,方才我是说一年只能赚几百万贯的。 可陛下英明神武,治与武功皆为大家,又重用贤能之臣。 这大唐以后,肯定是国泰民安,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那百姓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那百姓的日子过好了,就会舍得花钱了,五粮液肯定是赚的越来越多,而且百姓有钱了,以后的谷米就会便宜许多。 这五粮液的本钱,就会又少了些,此消彼长之下,以我的计算,明年或许只有几百万进账, 后面每年,都会增加一成进账,到了贞观四年,恐怕赚的更多。 所以说就是四成,也不少了。” 李钰说的是事实,贞观四年,天下丰收,斗米四五千,到那时候,一斤白酒,成本就几块钱,剩下的全是赚头了。 这一通马屁,总算把李世民的黑脸又给拉了过来。 不过,李世民还是不太高兴,应该给皇后示意个三成才好,怎么想的,就比划了个四出去。 长孙皇后只看一眼,就知道夫君的不痛快在哪里,;“大朗,给那些将军们的也不少了, 本宫还真有些心疼,可都是忠臣,功臣,不分一点,也说不过去,唉” 李钰脸上笑的跟麻花一样;“娘娘放心,孩儿已经有了计较, 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吃食,便是这四成份子,他们每家也要拿出,二十万的本钱才行,否则太少了,岂不是叫人觉得,低了他们的身份?” “什么?你叫他们拿出如此多的银钱出来? 那岂不是,顷刻之间就弄出来四五百万之巨? 这这也太儿戏了些。” 李世民的心脏不停的跳动,为了缓解压力,起身走到门口; “得海,” “奴婢在,” 站在门口,十米开外的钱得海,赶紧小跑过来答应。 “有些口渴了,去叫人安排些清水过来,放上一些橘皮,李县子喜欢喝那些。” “遵旨!” 李世民故意将李钰喜欢喝橘子皮的事,说的人人都能听见。 主要就是给李钰听的,先把他的心温暖一下子,一会。” 第一百八十四章狡诈的皇帝聪明的李钰 第一百八十四章狡诈的皇帝聪明的李钰 李钰说的口渴,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裤子皮茶水。 长孙看他放下茶碗,才问;“你说那些将军们如何才能,给你拿出二十万的银钱?可有相好?” “启禀娘娘,都想好了,叫秦程两位叔父,分头通知他们,去秦叔父的府里, 然后我就拿出五粮液,到时候倘若是陛下,能去配合一下,更好,若是陛下没空,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李世民哪里能放心,叫这黄口孺子,去做这些大事,肯定要亲自出马行。 “你欲何时请那些将军们,过府,且说个日子,我看看有没有空闲。” “是,陛下,臣打算,明日请他们去府里,两位叔父今日已经去请了,明日来几个是几个。 不来的,就没有份子了,反正来多少人,都是每家二十万,一个大钱也不能少了。 “那倘若是去了三十多家呢,还每家二十万?这去的多了,将来会不会赚得太少,惹的那些重臣不高兴?” “娘娘放心,也就通知了上次去瓜分我桌椅的那些。” “你这滑头,还记仇,你就孝敬长辈们一些桌椅又能怎地?想出这些花样来折腾他们!” “嘿嘿” “对了,我的儿,那些银钱,你又要如何分配?” 长孙也开始惦记了。 “嗯,哼。”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倘若龙体欠安,要不改日再说?” 李钰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假装了起来。 “哦,无妨,近日天干物燥,朕这嗓子有些不太舒服,想来是上火所致,多喝些清水就能过去。” “哦,那就好,启禀娘娘,我想着朝廷里,也是急需要银钱的。 且听秦叔父说,最近又要更换军士的铠甲,和陌刀什么的。 我决定分给朝廷一半,剩下的,拿去买些谷米,修造一个大大的粮仓存起来。 抓紧酿造美酒,然后先卖给长安城的功勋贵族和富户一些。” “你这孩子,就是去上二十多家将军,也能弄出来,四五百万贯,你就要一半,那些谷米就需要这许多来?可不要哄骗本宫?” “娘娘明鉴,确实不需要太多,可是这秘法也是孩儿,千辛万苦摸索来的,又反复尝试,才成了这五粮液的佳酿,赚一点点银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李钰比谁都明白,你忽然弄几百万贯出来,那得惹多少麻烦? 饭要一口一口吃的,留下十万贯买稻谷酿酒,他自己也没敢想太多,就想着弄个三四十万,回去蓝田,也好多买一些田地,把超级农庄搞起来,也好像美国农场那样,种植一下就是几万亩,几十万亩的。将来再把粮食酿酒,中间又可以把成本扣下来,那时候,任何人都无话可说了,毕竟去哪里买粮食都得花钱不是。 分成李世民可以只留给李钰一成,这会人家还要做本钱买粮食,不买粮食以后怎么卖酒? 也不好意思多要,可是哪能由他一个孩子拿走两百万贯? 朝廷这里还闹饥荒呢,十六卫的将士,都要更换那种锋利菜刀的兵器,哪来的钱,最近和一群将军们头疼的不行,好兵器有了,可你没钱啊怎么装备三军? 坚决不能让他拿走一半。 李世民不停的向长孙皇后打眼色。 长孙看得清楚也知道朝廷的困境,“庆芝?” 夜庆芝听见皇后呼唤,赶紧跑进来;“殿下,奴婢在!” “去交代厨房,做一桌上等的席面吃食来,今日本宫要宴请李县子,叫他们用点心,做的出色一些,别丢了本宫的脸面。” “诺!” 李钰心道,这糖衣炮弹来啦。为了要钱,这会要请吃饭了,和前世的镜头差不多。 长孙皇后亲切的叫道;“我的儿,这朝廷十六卫,要更换铠甲一事,你也知晓?” “知道啊娘娘。” “唉,实不相瞒,如今朝廷的银库,就剩下不过万贯,就是陛下的私库,也没有多少了, 全贴补了出去,你就看着陛下为十六卫的铠甲兵器一事,整日里吃不下饭?寝食难安?这岂是臣子所为?” “娘娘,我这还没有出仕呢,又不是朝廷重臣,那些大事儿应该朝廷的忠臣去解决才是。” “没出仕怎么了,天下万民都是朕的臣子,汝不思量忠君报国,却来做这,无君无父的言论,是何居心,这若是换了旁人,朕顷刻间就教他人头落地!” 尽管知道李世民这是装装样子,无非就是想把那些银钱弄走而已,不过,看着李世民半真半假,怒火填胸的表情,李钰还真有些害怕,毕竟此人能将亲大哥一家老小灭门,连两岁孩子都砍杀个干净,这种人有什么不敢做的? 只有利益关系,利益才能让他有所忌惮,可不能招惹他,这种封建君主制的社会体系,你招惹了皇帝,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臣糊涂,陛下为国事操劳,臣也当为国分忧才是正经,” 长孙偷看了一眼李世民,立马明白了意思,那两个指头,比划的也太明显了,尽管只是在袖口往外伸那么一下。 “大朗这话才对嘛,作为臣子为陛下分忧,那是本分,怎能置身事外,置若罔闻。 这样吧,本宫就来做个主,你就拿两成。 倘若以后不够采买谷粮,就来找本宫就是,本宫给你安排。 我娘家长孙一族,粮仓也有数座,借上一些米粮过来,还是能办到的。” 李钰心中已经很高兴了,上次那些将军,要是都来可不有二三十家了,一家二十万,总数也有五百,拿上两成超过自己心里的数据太多太多了。 而且,这还是经过皇帝皇后同意的,这下可以安心的将这些银钱吞下了。 从新修造个粮仓,专门酿酒,再象征性的买上十万二十万的粮食,卖了五粮液就能周转过来,那些银钱可不就是自己家的了! 不过不能幸灾乐祸,还要表示一下,事情的难度才是。 “娘娘安排固然是上等计策,可终归借了要还的,这不是治本的方法呀?” “傻孩子,你可以贵时借,贱时还,不就能匀出来一些了?” 李钰真是佩服,为了老公,能去想办法坑娘家人。 “这行吧,那就按照娘娘的意思办,臣就拿两成去酿酒就是。” 李钰假装可怜兮兮的说道。 长孙与李世民此刻无疑是最兴奋的,这三言两语,半天时间就弄到了几百万贯的银钱,解开了朝廷的又一次危机,哪能不开心! 李世民恨不得现在立刻过去黑夜,立马去秦琼的府里赴会,将这些银钱赶紧敲打出来,拉进国库,才能彻底踏实。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易如反掌 第一百八十五章易如反掌 “大牛,你今日卖了多少银钱进账。” 李钰在皇宫里吃饱喝足,又被长孙皇后安排宫女带着,在花园里游玩了一番。 回府已是傍晚时分了,赶紧就叫大牛,曾贵,来汇报工作。 “郎君,俺今天卖了四斤,得了四贯,不过亏的也不少,整整一大坛子,三十斤美酒。 都被东市里,来往的百姓品尝干净,连一两也没剩下。” 大牛说起免费品尝那三十斤白酒,心疼的不行。 “不必心疼那些,舍不得娃子套不住狼,以后就这样,每天三十斤。 东西两市四面,一共八个门,明天你给那些管事的军侯,多使几个银钱,让他们给你换个位置, 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要让更多的百姓,品尝咱们的美酒才行。 一天能不能卖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每天三十斤不要钱的酒,分出去就行。” “哎,俺知道了郎君。” “阿贵,你今天卖了几斤?” 曾贵看终于问到了自己,高兴的凑上来;“好叫郎君知晓,今日小人零卖了七斤,比大牛多出三个人来。” “嗯,不错不错,看来吆喝的很有劲儿, 不对呀,阿贵?什么零卖了七斤,还有别的? 你千万不要告诉本郎君,有人一次买了很多回去。” 曾贵开心的眯着眼;“正是如此,郎君真是神机妙算, 小人今日遇到一个大富户,尝了咱们的酒以后,一口气就买走三十六斤,加上零卖的那些,一共得钱四十多贯,小人这可比大牛厉害许多了。” 阿贵没有得到想要的夸奖,反而看李钰的脸越来越黑,觉得莫名其妙,还有些心慌! “阿贵,你说咱们为何要百姓品尝美酒?” “回郎君的话,咱们这次来长安的目的是,叫百姓们都知道咱们的五粮液” 阿贵忽然清醒了过来,声音越说越小,也没了刚才,显摆时候的底气。 “那你为何还要卖给一个人几十斤? 简直就是一头蠢驴,蠢货” “还神机妙算,我叫你算” 李钰越说越来劲,一脚就朝曾贵的屁股上踢过去。 曾贵和大牛不一样,大牛挨揍的时候,就会躲躲闪闪,曾贵每次都是直接跑开。 李钰刚追出去,就碰到迎面而来的秦琼和程咬金二人。 “见过两位叔父,两位叔父屋里请。” “容娘,赶紧弄些热水来。” “诺” “两位叔父请上座。” “你们都下去吧,老夫与大朗说些要事。” “叔父,今日可通知了那些将军,” “大朗放心,老夫今日与你程叔父亲自上门,分别将上次来的那些将军,全部走了一遍,天黑方才回来。” “太好了,明天就看侄儿表演了。” “贤侄,明日众家兄弟到来,就别拿你那什么四十度的,就拿那些五十度的就好。 四十度的,吃着也不过瘾,再说了,让他们吃点好的,他们才能舍得掏钱不是。” 程咬金打算起来,比谁都精明。 “程叔父所言甚是,必须拿好的出来,那些次一些的,还是拿出去给百姓品尝吧。” 秦琼关心的是,皇帝的态度,毕竟这五粮液出来,能把其他酒铺子,差不多全干趴下,没有皇帝的支持,可不行。 “大朗你今日进宫,与陛下说的如何了?” “叔父放心,已经按照咱们昨夜商议的说好了,而且,还比想象中的好些。” 秦琼程咬金听到这里,都踏实了下来。 程咬金悠悠的说道; “贤侄有所不知,这新酒出世,必定要将浊酒打压,那些世家门阀岂能善罢甘休。 即便我与兄长,联络了交好的将军,可也都是昔日里,秦王府的兄弟。 这新朝勋贵,和老牌子世家贵族抗衡,没有陛下撑腰,可是寸步难行。” “叔父放心,陛下已经答应了此事,且明日还要亲自前来助阵,主持大局。 今日侄儿还多争取一成份子给大家,如今陛下答应了,拿出四成,给那些将军们,比昨夜咱们商讨的三成,又多出一些。 那些新贵们有四成可拿,将来哪家每年,不分得几十万贯回去, 怎能不拼命维护,这五粮液的产业,到时候咱们三家,分了剩下的一成份子,也好给子孙后代,置办下取之不尽的家业。” 秦琼微笑点头,“如此甚好,大朗真好手段,这又多了一成, 今天老夫与那些兄弟,说的是众家兄弟分了三成,剩下的大头,给了陛下,明日忽然多出来一成,他们也好开心一番。” 程咬金也凑合道; ”贤侄放心就是,今日可是都按照你交代的,已经说好了详细,明天就是走个过场,也好叫陛下踏实。 新贵们虽然都家底殷实,可比起那前朝的老门户,还是相差了许多,更别说那些数百年的世家。哪有不同意的?” “正是如此,不论是车马行,米粮店,还是浊酒铺子。 都叫那些世家门阀,和前朝的功勋贵族瓜分干净。 如今我等新贵,哪里有什么买卖插足? 大朗这五粮液的事,可叫一群兄弟高兴坏了,老夫每去一家,就要被留上许久,直跑了一天,才将十几家府邸,走过了一趟。” 秦琼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跑了一天也够呛,这说着话,还揉着自己的腰腿。 “兄长所言极是,兄弟们倒也无人拒绝。 唯独可惜了那些美酒,每家都送出去四坛,这二三十户下来,出去了百多斤,够某家喝上好久了。” 李钰笑的不行,对于程咬金的抠门,也算见识了。 “程叔父,何必斤斤计较,倘若不给他们送去几斤,人家还不一定来呢。 今晚那些将军们,吃了美酒,心里也有个衡量,待明日,他们拿银钱之时,也会利索许多。” “大朗,老夫与你程叔父也商议过了,觉得你的安排都可以。 只是,别人出二十万,却合伙分那四成,老夫与知节同样出资二十万,却要来分你那一成,有些过不去,我与你程叔父,就私下里再给你凑上十万吧。” “不不不,两位叔父何以做如此感想,咱们三家本是通家之好,两位叔父,又与我阿耶,乃是生死兄弟,说这些也太见外了!” 程咬金满不在乎的插一句; “贤侄你也不要推辞,更不要嫌少,再拿十万,还不成问题, 不过,也只能如此了,倘若再多,就要伤了我与大兄的筋骨。 毕竟还要留些跟底,以防不测之风云。” 旁边的秦琼也是大点其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钰只能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哭丧着脸,收下这凭空多出来的两个十万。 心里却是美的要死要活 第一百八十六章秦王驾到 翼国公大将军府,宽大的正厅。 秦琼仔细数过了两遍,五张桌子,几乎坐满,有三十七人到场,昨天,他与程咬金,去通知的那些老兄弟全部来了。 不但全来了,还多出九人。 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个相同之处,全是李世民做秦王时的老部下,清一色的朝廷新贵。 “众家兄弟稍安勿躁,席面马上就好啊,我老程再去厨房瞅瞅。” 程咬金随口敷衍了几句,匆忙离开正厅。 至于为何迟迟不上酒菜,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哪会觉得怠慢。 来到一处厢房,推开门走进去,陈咬金对着屋里几个人,摇了摇头。 “知节不必忧虑,至尊既已说过今日要来,定不会食言。” 其中一老者安慰着程咬金焦虑的情绪。 “药师兄放心,某安心等待便是。” 原来这厢房里坐的,是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几个武两边的撑船人,有秦琼陪着,在这里等待消息。 房玄龄还是一副见人就笑的表情,;“至尊出门不易,总得准备仪仗吧,某家揣测,半个时辰就该来了。” 这话刚落地,门外就传来一声呼唤;“大将军!” 秦琼打开一扇门,“何事?” “启禀大将军,陛下和皇后殿下的仪仗,刚入坊口,快要到府门处了。” “且去!用心当值。” “唯!” 彪悍的士卒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屋里几个重要人物,一起站了起来。 李靖率先开口,“无需着急,待陛下到了府门处,我等再去迎接。” 杜如晦接话;“然也,今日之事,不可太过上心,要后知后觉才是上策。” 房玄龄也道;“善,随其自然就好。” 不怎么说话的李绩也开口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众人点头,互相对望了一眼,往正厅奔去,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闭口不提任何事。 “报,报大将军,陛下与殿下的车驾,已经到了府门外,请大将军出迎。” 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又是主人,秦琼起身;“诸位同僚,众家兄弟,请出迎陛下大驾!” 没有多余的,武两边的领头人,与秦琼走在前头,其他众人在后,浩浩荡荡来到府门处。 看到一群武重臣出了府门口,一个内侍便高声叫喊;“陛下驾到。” 旁边跟着传来一声;“殿下驾到。” “臣等,恭迎圣驾!恭迎殿下驾到。” 武重臣府门外迎接,礼仪到位,李世民也不再做作,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车驾, 后方,长孙皇后也有夜庆芝陪着,走了过来。 “众位爱卿不必多礼,闻听今日都来叔宝家做客,朕便也想来凑一番热闹,皇后左右无事,便也同来。不知众家老兄弟,可都欢迎啊?” 秦琼上前一步回话;“拜见陛下,陛下驾到,未有远迎,琼之罪也。” “爱卿快快免礼。” “谢陛下,臣拜见皇后殿下。” “大将军切务多礼,本宫今日要叨扰大将军了。” “殿下驾到,蓬荜生辉,琼欢迎之至。” “启禀陛下,殿下,臣左右无事,便与知节邀请了昔日一般老兄弟再聚,不想却惊动了圣驾,惶恐不安。 今陛下驾到,殿下驾临,实乃是琼之福也,臣等恭请陛下与殿下进府!” 秦琼老姜一个,自然是将表面章,做的四平八稳,滴水不露。 武重臣众星拱月般,捧着李世民与长孙,在正厅主位落座。 长孙皇后本不必前来,却挂念李钰第一次做这等大事,与其呆在宫中惦记,还不如跟来亲眼看着。 秦府的厨子,在几番“催促”下,“终于”做出了美食。 君臣众人,开始了热闹非凡的宴会。 “来来来,我等君臣,很久没有如此相聚了,大家共饮一杯。” 皇帝相邀,众人皆应,纷纷高举酒杯。 “咦?叔宝,此为何物?为何不拿浊酒上来?” 下面的群臣心里都一紧,来了,今天的大事来了!这有关子孙后代,安家置业的正题终于来了。 “启禀陛下,此物由五种谷粮酿造,臣的侄子,用先秦秘法制作而成,乃是新出之酒。 入口辛辣,吃下肚中犹如火烧,后味醇厚,实在是男儿必饮之烈酒,今日陛下驾到,正好品尝,还请陛下鉴别一番。” 秦琼把早就念熟的台词,背诵了一遍。 “哦?如此清澈见底,倒是不曾见过,闻之确实有一股辛辣气味,众位爱卿,可曾见过此等美酒。” “臣等不曾见过?” 下面武重臣,昨晚都是在各自府中,吃了个痛快,这会却集体说起了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朕也不曾见过,还有这等清澈之物,也罢,众位爱卿,大家满饮此杯,都品尝一番,看这新出的美酒,与那浊酒有何不同。” “陛下请!” “圣上请!” “啊 李世民表情丰富,轻皱着眉头,将白酒的辛辣,演绎的淋淋尽致。 “果是人间美味,此酒当配英雄也!” “陛下圣明!” “陛下英明!” “此酒陛下饮之,最为合适。” “大善,兄长所言甚是!” “正是如此,陛下乃治武功并驾齐驱之大英雄,痛饮此酒,最是应景也。” 马屁声此起彼伏,再也没有了当初做秦王时,众人肝胆相照,不讲身份的那种兄弟之情,如今剩下的,几乎全是君臣之事了。 长孙皇后也吃了这第一杯,别人都说些什么,她也不在意,自有自家夫君应对自如,她的目光全放在了最角落里那张八仙桌上。 李钰安安稳稳的坐在角落里,对这一大群人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些人算是如今大唐朝廷,最有权势的一部分了,一个是九五之尊,剩下的都是,实权派的重量级人物。 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不是掌控一卫兵马大权,就是在朝廷中枢,占据要职。 如今都在演戏,而且演的是真情流真的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一般。 李钰觉得,前世那些演员如若来了这里,恐怕连喝一碗稀饭,都不够资格。 “叔宝,方才你说这美酒,乃是你侄子酿造,是哪家的郎君,竟有如此本事?” “启禀陛下,此酒是臣的大兄,昔日蓝田县开国县男,李平之独子,李钰所制。” “哦,我以为是何人? 原来是那打造马蹄靴子的李县子!” “正是此子,今日也在这正厅里就座。” “我还记得,那李钰,向朝廷献出马蹄靴子有功,因此而提升了他的爵位,这孩子到也忠心,既在此处,何不上来一见。” “遵旨。” “大朗,还不上来参拜陛下,更待何时?” 众人配合着李世民,秦琼的话,都向角落里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秦王驾到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秦王驾到下 该自己出场了,李钰不急不慢的来到正厅中央站定。 礼貌的整理一遍衣服,弯下了腰朗声参拜;“臣,蓝田县子李钰,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李县子免礼。” “谢陛下。” 站起身的李钰,扭转了一点角度,再次躬身下拜;“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 “谢皇后娘娘。” 李钰潇洒的直起了身子。 这一声皇后娘娘叫的,正厅众人,立马鸦雀无声,都停止了小声交谈。 什么情况这是? 还叫上娘娘了都? 李钰习惯了电视剧里的情节,根深蒂固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贵妃娘娘,这样的称呼。 这些武大臣,可不习惯,这大唐,有的地方,称呼娘娘,有的地方称呼阿娘,这种称呼岂能乱叫? 几十个人的目光不是看着秦琼,就是看着程咬金,心想这是你俩的侄子,里面有啥猫腻,你俩肯定清清楚楚。 秦琼安然若泰,不急不慢的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程咬金一副,我也不知道啊?的表情,显得要多无辜就多无辜。 “李县子,这秘法从何处得来呀?” 李世民按昨天商量好的着剧本,整得有板有眼。 “启禀陛下,臣是从一古书里,看到一位先秦时期,酿酒匠人的手札,又根据书里的记载, 使匠人,反复尝试,连着做坏了十几锅酸酒,才方得功成。 特赶来长安,孝敬两位叔父,顺便在东西两市售卖。 也好换回些银钱,方便购买谷粮,去大量酿造,以造福百姓。 好叫天下万民,也能品尝这美酒佳酿。” “嗯,不错,酿造出美酒,第一时间便能孝敬长辈,又不藏私,还知道叫天下百姓品尝美物,孺子可教也。” “多谢陛下夸赞,臣惶恐。” “凭借你一人之力,就想叫天下万民,都能尝到这美酒佳酿,恐怕也是力有未逮吧?”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是以,臣与两位叔父商讨,想借长辈之力,将这得自前人秘法所造之物,推而广之。 两位叔父,也赞同臣之所想,决定助臣一臂之力,目前还未有执行。” 秦琼适时走出位置,也来到正厅中央之处站定,拱手为礼; “启禀陛下,臣与知节决定支持这孩子的想法,然力有穷尽,是以还请陛下做主,也请诸位同僚能出一些力气,也好加快一些进度。” 高潮来了,总算将今天的正事说开,几十个重臣,也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想法虽好,可也得量力而行才是,以朕观之,倘若只有两位爱卿相助,这天下的百姓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吃到这美物!” “陛下圣明。” “陛下英明。”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武将们,赶紧送上马屁。 他们不擅长绕弯子,恨不得大家一句话就说开。 你多少份子,我拿多少银钱,将来如何分配,直接说好了,咱们就开怀痛饮,回家拉银钱就是。 什么为了给天下万民都能带去福音,还叫百姓也能品尝此物,净他妈扯蛋。 不就是一起出力,一块挣钱的事吗,不赚一个大钱,我们都吧吧的赶过来做甚? 尽管众人心里都是如此想的,可还要按照剧本,一点一点进行下去。 众人都朝房玄龄看去,毕竟他一直擅长谋略,又能说会道。 房玄龄只能起身,来到秦琼身边站定,潇洒的拍怕身上衣衫, “陛下,此物虽是先秦传下,又经李县子之手酿造而出, 然,臣以为,此乃上天有意,才借李县子之手现世,应属万民之物,岂能藏私,当顺应天意而为才是。” “爱卿言之有理,既是上天所赐,不可藏私,应将这美酒,送进万民家中,方能显出上天美意。” “陛下所言正是,这李家大朗虽是有心,却力有不逮,要想将天意执行,恐难尽其功, 陛下贵为天子,当顺应天意,主持公道,我等皆为陛下臣子,也应出力相助,还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一番话,说的这群武将,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将一个赚钱的生意,居然给扯到了天意上,还他娘的天意不可违,真不愧是秦王府十八学士里的佼佼者。 “臣等愿意追随陛下。” “臣等愿尽一份微薄之力。” 众人的答应声刚落地,一个黑脸的老将军就站了起来。 “陛下,老臣愿意追随陛下,为这天意出力。” 尉迟恭忍不住了,说了半天,他也没听懂房玄龄说的啥,还不如赶紧将份子的事搞定,接下去也能安心的吃酒不是。 听到打铁出身的尉迟恭,要为天意出力,李钰差点要笑出声来,赶紧低下头去,强自忍耐。 “敬德之忠心,朕向来知晓,且先安坐。 众位爱卿能有此心,朕心甚慰。 李县子,此物出自你手,这若是叫万民都能享受,还需多少银钱才能成功? 你放心说来,今日有朕在这里,又有你诸位长辈,也好商议一番,叫你将此事尘埃落定。” “回陛下,以臣计算,要想将这美酒佳酿,叫天下人都能品尝,非千万之资不可为之, 自然是多多益善!” “嗯,确实不少。” 终于说道正点上了,几十个重臣都等着李世民拍板决定,也好痛快的庆祝一番。 李世民还在拿捏架子。 旁边的长孙皇后终于开口了。 “陛下,妾以为,既是上天之意,陛下乃是天之子,当多多出力才是!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嗯,皇后所言极是,朕为天子,当多尽一些力气,也罢,朕的私下库,还有些多余的银钱,便拿来给你充个半数, 秦程两位爱卿,既是李县子的长辈叔父,那就多效劳一些, 其余四份,就有诸位爱卿共同出力,众家爱卿以为如何?” 李钰心想,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还出力半数,你那私库里能拿出两万贯,就算难能可贵了,出力个毛线?还不是来空手套白狼? “遵旨!” “臣等敢不尽力!” “陛下圣明!” 这些武将臣,都心中欢喜,昨日秦琼与程咬金来说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众人一起占据三成份子,秦琼,程咬金,李大朗占据一成也无可厚非。 陛下拿走大头,如今竟然又多出来一成利润,这怎能不喜欢,谁还钱多扎手?纷纷夸奖陛下果然英明神武。 尉迟恭又忍不住了,从新站了起来,“陛下,臣愿出二十万贯,助李县子一臂之力。” 那边牛进达也毫不示弱, “陛下,臣也拿出二十万贯。” “陛下,臣也” 第一百八十八章尉迟恭害怕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尉迟恭害怕了 看着几十个武将官,都踊跃报名,长孙皇后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孽障当真有些本事, 和陛下当年一个样,随便一件事儿,就能把这些人,扇乎的激情高涨,半天的功夫,就弄来这么多银钱,陛下有了这些钱,应该心里踏实了。 李世民看着武大臣都站起来报名,面带微笑,不停点头回应每一个臣子。 心里一直数着报名的人数,不说程咬金秦叔宝,已经有三十五人了,就剩下李靖,李绩两个军方的领头羊了,想来他俩也不会落了下乘。 果不其然,李靖李绩最后一块站了起来,表示和大家一样,支持二十万贯。 至此在场所有人都表态了,秦程二将说不说话都一样,还不是和那孽障穿一条裤子。 李世民高兴的又和大家喝了一满杯白酒。 这半天的功夫,就差不多弄出来八百万,李世民只恨不得现在结束酒宴,叫他们都回去拉钱过来。 想起又要让李钰拿走两成,李世民又开始肉疼起来,昨日想着能弄出来三四百万就算不错了,哪知道今天来了这些人,比心里想的多出来了太多。 不过君无戏言,都点过头的事,也不好去反悔。 也罢,就便宜了那孽障一回,回头可得叮嘱皇后,多敲打他几句才是。 别拿这些银钱,出去挥霍了。将来做不出美酒,如何向这些虎将交代?这些人哪个是好哄骗的? “李县子,如今,你这些长辈叔伯,都出了力气, 虽说是顺应天意,可也不能叫他们亏了家财,这以后,每年能分上多少进账,你且说个大概出来,也好叫诸位爱卿,心里有个数。” 群臣听到这里,刷的一声扭过头,都盯着李钰。 可不是嘛,这份子银钱说好了,以后分多少,总得有个大概吧? 昨天秦叔宝,程咬金说起来这个,含糊其辞,只说不叫亏钱,多少都有些赚头,这多少到底是多少? “启禀陛下,以臣的计算,有了这些银钱,明年多的不敢说,一家分上他三十万贯想来是没有太大的难处” 李钰一句话没说完,正厅里就开始热闹起来,几十个人交头接耳,震惊无比。 这浊酒铺子的盈利,这些人也多少知道一些,向来是,投进去多少,大概两三年能回来, 然后才是赚头,还从未听说,哪家酒铺子,当年就能回本,还能有多余的。 众人一边叽叽喳喳互相讨论,一边心里都带着迟疑。 李世民赶紧给李钰打眼色,叫他安抚一下这些人的疑虑。 李钰会意,后退几步,站在中间,“众家伯父,叔父且听侄儿一言。” 众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都想听听这李家大朗的言论,到底如何挣钱。 “敢问伯父叔父们,如今市面上的浊酒,最上等的一斗多少银钱?” 尉迟恭第一个耐不住性子,高声回答;“这还用问,老夫来告诉你,长安城最上等的浊酒,斗酒十千。” “尉迟叔父所言也是实情,侄儿也打听了,确实是十千一斗。 侄儿还有一问,不知诸位叔父,觉得,那最上等的浊酒,和咱们这五粮液所比,谁高谁低?” 牛进达这次率先抢答;“自然是咱们这五粮液佳酿了,和咱们这酒比起来,那些上等的浊酒,和下雨天的泥巴汤也无甚区别。” 众人哄堂大笑,这比喻虽然不太恰当,可也很接近了。 “既然如此,还发愁咱们这美酒无人问津乎?”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道。 众人都是激情高涨,唯独李靖,李绩,与房玄龄,杜如晦四人,表情不变,四个人都在一个桌子上,这会也简单讨论了一番。非但不激动,还有些担心。 四人互相点头,就有老将李靖出马; “大朗这次来长安,可有机会,将这美酒试卖过几次?” “回叔父的话,侄儿前日,昨日,皆去东西两市,卖过的。且都是十千一斗的价。” “那大朗卖了多少银钱进账?” 李靖关心的就是这些,虽说他是隋朝大将韩擒虎的外甥,可自家却不是大贵族,这二十万贯,积累起来,可不大容易,总得心里踏实才行。忍不住就想问个清楚。 群臣听说这卖酒的事,又都不再言语,都想听听两天的收入到底有多少,也好计算下自己二十万的利润。 “侄儿使两个下人,带着美酒,各去东西两市,第一日,卖了一斤,得钱一千。” 十几个武将听了这话,刷的一下,就脸色惨白。 这二十万银钱,已经当着陛下的面,许诺过了,不拿出来,陛下能让你轻易好过? 瞎子都看出来了,酿酒卖酒是真,可陛下,这也是想借机会笼钱, 否则凭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想出来这些? 恐怕那先秦的秘法,都是陛下给的。 只要能赚钱,还顺便能给陛下个人情,两全其美的事儿,何乐而不为,都心想着,如此美酒出世,一天肯定能卖他几百斤出去都是少的。 就是一天卖几千斤,都是正常,毕竟这五粮液,比那马尿一般的浊酒,好了不知多少? 没想到一天只卖出去一斤。 自己那二十万银钱,娘希屁的的,不如扔到河里,还能听见噗通一声,这下完了,一声不响的没了。 指望这他奶奶的一天卖一斤,下辈子也别想把本钱弄回来,看来真是上了陛下的当了 看着众人的表情,李钰真想哈哈大笑。 想到这些朝廷新贵也不容易,就不吓唬他们了。 “这第二日,东市遇到一个富户,一次买走三十六斤,另单卖出七斤,西市卖了四斤,共计四十七斤,得钱四十七贯。” 还好,还好,这第二天果然有人知道这美酒的好处。 总会有人知道的,慢慢卖吧,已经这样了,只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把那二十万捞回来。 下次可说什么不能胡来了,天下哪有如此美事,轻易落到自己头上,也是欠抽,怎么就迷糊了,相信这黄口孺子的话 尉迟恭听说第二天卖了四十七贯,心里多少也算有些安慰。 他比不上别人,打铁的出身,这二十万贯,还是陛下可怜他出身贫寒,这十几年,不停的赏赐才积累起来些家业,如今一下没了,如何是好。 抬起袖口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尉迟恭有口难言。 长孙皇后看李钰故意来吓唬这些将军,想笑不能笑,只能强自忍耐。 李世民看牛进达低着头,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要多难受就多难受,旁边的好基友尉迟恭不停的拿袖口擦汗 第一百八十九章悬天落地 第一百八十九章悬天落地 李世民看牛进达低着头,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要多难受就多难受,旁边的好基友尉迟恭不停的拿袖口擦汗 “尉迟爱卿,为何不停擦汗?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没有,老臣有点热” 尉迟恭正在擦汗,冷不防被问一句,慌忙答应。 “这大冬天的,爱卿能热出汗来?” 李世民心里偷笑了起来,你个憨货,瞎话都说不好。 “回陛下,臣今日穿得太厚,又多吃了几杯,这酒太过猛烈,是以浑身发热出汗。” “哦,那就多喝一些冷水,压上一压。 李县子,这一天就卖几十贯却是为何?如此一来众家爱卿的银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启禀陛下,卖的太少是因为价格太高,很多百姓品尝后都觉得,酒是好酒,不过太贵了些,是以不好售卖。” “啊对,贤侄说的对,这太贵了可不好整,不如咱们就便宜一些,也好能叫天下百姓都能享受!” 牛进达憋不住了,一听说酒卖的贵了,赶紧接了李钰的话。 废话,你卖十千一斗老百姓家里能有这些银钱?吃上一次就得家破人散了,还吃个鸟去! 李世民看着手下的忠臣,被一个个吓唬的不轻,就想给他们吃个定心丸,都是自己的忠臣,吓唬他们干啥?不够可怜的? “李县子,到底如何才能赚得银钱,你就别卖关子了,说给你这些叔父长辈,也好宽他们心!” “是,陛下,” “诸位叔父,咱们这美酒,确实上乘,奈何十千一斗,百姓也拿不出来,所以想要大卖,就必须降低酒价才行,不知诸位叔父长辈以为如何?” “对对对,大朗这话有些道理。” 尉迟恭第一个赞同,便宜点多买点,赶紧把自己的二十万弄回来算了,只要自己的钱回来,他们怎么折腾都行。 牛进达也出声支援道;“贤侄说的是,这十千之数太高了,只有功勋世家,和那些富户才能买的起, 倘若降低一些,就能卖出的多一点,如此也好把本钱弄回来不是?” 牛进达不想再遮遮掩掩了,什么他娘的,让百姓都享受,狗屁,老子出了二十万真金白银,一天卖几十斤,卖到我孙子那辈,也回不来本钱,赶紧的降低酒价,多卖一些才是道理。 “两位叔父说的对,所以侄儿打算以一斗三千的酒价,来售卖这五粮液。叔父长辈们以为如何?” “噗嗤” 正在郁闷的常何,刚喝下去一口酒,听到只卖三千,立马就喷了出来,还好扭头及时,喷在了地上。 尉迟恭丧着脸道;“大朗误会老夫的话了,老夫说的是便宜一些,也没说要亏本卖出呀,咱们多少低上些就成了,何必低这么多呢。” 几十个将军听了尉迟恭的话,都点头认同。 可不是嘛,叫你低一点,也没说让你做亏本的买卖呀,一斗便宜个一千两千的,多卖一些就是。 “诸位叔父长辈,侄儿想请教个问题,倘若咱们以一斗三千之数,售卖,不知这买卖是否能做起来呢?” 尉迟恭实在忍不下去了,越想越觉得今天这就是个陷阱,没好气的道;“做得,怎么做不得,十千的酒卖三千,这裤子都亏进去了,还能做不起来?哼!” 若是平时,尉迟恭这话,又要引来哄堂大笑,可今日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倘若是和他们没有干系,怎么笑都行,这有自己的二十万在里头,谁能笑出来? “就是” “敬德所说也不无道理” “唉” 尉迟恭今天还是第一次说话能得到一致赞同的,想要感慨几句,表示感谢同僚支持,又苦闷的不行,最终叹息一声,又坐了回去。 “尉迟叔父误会侄儿了,侄儿也没有做亏本的买卖,只因侄儿这秘法酿造的美酒,成本不高,就是卖上三千一斗,还能赚它两千,是以” “什么?!” 尉迟恭和牛进,达同时站了起来,弄的桌子差点就翻,两人赶紧将桌子扶住。 “贤侄这话当真?可别哄骗了某家!” 牛进达不放心,赶紧问了一句。 “牛叔父放心,侄儿怎敢糊弄,这五粮液的酿造成本,和过程,侄儿已经告知两位叔父,他们的人品总不至于去骗人吧?” 众人赶紧看看秦琼,只见秦琼坐的稳稳当当,没事人一样,自己吃喝自己的,闻言抬起头,和大家一一对视,只点了点头,就自己又端起一杯美酒吃了起来。 再看看程咬金,正在拿着一个羊腿,大口的撕咬,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秦琼一生稳重,从未说过大话,程咬金表面上满不在乎,可是出了名的心细如发,如今这两人吃喝自如,满不在乎,看来八成是真的。 在看看陛下,也旁若无人,和皇后小声的说着话。 众人又看看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那一桌,也开始坐的四平八稳,这才把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去。 武将常何赶紧说道;“贤侄,这三千一斗还能赚上两千,这跟抢钱也没有太大区别了,贤侄真是好本事啊。” “嗯,不错不错,比当年的老县男李家兄长,还要厉害许多呀。” “正是,老夫早就看出来,此子非同凡响” 宴会上的气氛终于又活跃了起来,众人争抢者夸奖李钰会办事。 房玄龄眯着眼睛招牌笑容又挂了一脸;“贤侄,这五粮液倘若是三千一斗,很多小商贾都能喝的起了。 便是富足一点的农户,一年也好吃上几次,如此还能赚得两千,可真是难能可贵,来!老夫与你同饮一杯。” 李钰赶紧跑到自己那桌,拿了酒樽过来和这千古名相碰了一杯。 房玄龄这话一出口,就将所有人都点醒了过来,可不是吗,刚才只顾高兴那二十万贯,失而复得, 这听房相一说,还真是那回事儿,这要是一斗三千的酒价,还不卖疯狂了? 不但不愁卖,还要狠赚它两千,这买卖真是能干。 好多人心里开始后悔,刚才怎么不说出个三十万,也好将来多分上一些。 同样后悔的不止一个两个,尉迟恭这会就在拍大腿,别人后悔了就后悔着,他尉迟恭可不一样。 正宗的打铁汉子,盲一个,有啥就说啥, “陛下,老陈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世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憨货要说啥,直接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爱卿倘若要说,想多拿出一些份子,就不必张口了,人人如此,岂不是乱了套。” 尉迟恭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敷衍一句了事。 第一百九十章 滴落凡尘 第一百九十章滴落凡尘 “郎君,外院来人了,尉迟将军,拉着银钱来了。” 容娘开心的对着,正在吃早饭的李钰汇报工作,她实在太钦佩郎君了,随便酿造个白酒,就能让一群朝廷的将军,来凑银钱入股。 还有什么是这郎君做不到的呢? “这一大早的,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他来的这么早干嘛?” 李钰对付了一句,就继续对着改良过得胡饼咬下一大口。满满的肉馅,吃的李钰非常过瘾。 “不早了呢郎君,都巳时过半了,且也不是只有尉迟将军一家,都来了七八家了,这会正在借用秦大将军的一个库房,登记造册,郎君不过去看看咱们的银钱?” 吃了两个胡饼,喝了一大碗小米稀饭,李钰才放下碗筷。 “去看什么,陛下昨天不是留下一群什么司的人,就没走嘛,还不是等着今天对账入库? 唉等着看吧,这些银钱,也就是今天能放这库房一天罢啦,晚上就会有人来拉走的!” “郎君不是说,咱们要用这些银钱买米酿酒吗,为何陛下又要拿走?” 容娘觉得十分不理解这个问题,都拉走了,拿什么去买米? 也不是全拉走,只是拉走大部分而已,不是还给留了两成吗,一百多万贯也足够了的。 走咱们也去看看,怎么说还有咱们的两成银钱呢。” 容娘一边跟着李钰朝库房的院子走,一边心里震惊,天啊一百多万贯到底是多少银钱啊? “哎呀大朗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可得睡足才是,正长个头呢。” 尉迟恭现在最想看到的人就是李钰了,要是他那几个儿子,敢睡到巳时不起来,没别的,先抽一顿再说话。 换了这财神爷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活财神,比那些泥巴胎可正经的多。让你赚你就赚。 “大朗,来来来,”尉迟恭将李钰拉到了一边;“大朗太也偏心,下次有什么好事项, 私下里通知老夫一声,也好有个准备,昨日就说的太少了些,倘若有个准备,老夫一定说它三十万,这平白的少了份子钱。 当年老夫与你阿耶,可是通吃同睡过半年的,哪次有酒不都是一起吃喝?大朗日后可不能再见外了。” “叔父放心,下次有事,侄儿提前禀告叔父就是。” 尉迟恭要的就是这句话,眉开眼笑的拍着李钰肩膀;“如此甚好,家里那几个崽子还念叨你来着,空了可去叔父哪里啊。” “那是自然,我还约了宝林兄长今日吃酒呢。” “对对,你们都是少年人,是应该多聚聚” “将军,您这银饼的成色,有些杂了点,按照您这数目” 尉迟恭正在和李钰套近乎,一个朝廷里派来验收登记的年轻官员,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一句。 “你放屁,老夫的银钱,都是陛下赏赐来的,还能有杂质?二十万贯,你敢少写一个大钱,老夫抽不死你!你是谁家的崽子” 李钰摇了摇头离开,这尉迟恭果然和历史记载的一样,蛮横无理,动不动就想打人。 史书记载,曾因为宴会上座位座次的事,和人闹矛盾,任城王李道宗劝架,被这家伙打的,眼睛都快瞎了。 李钰很同情这种直爽的汉子,可是你不讲道理,那能行,还好他儿子和他不一样。 “路过的贵客,您来看一看了,我家的首饰,可是新打的上等货色,款式新颖,分量足够,郎君进来瞧一瞧吧,不买看看也好。” 一家首饰铺子门口,店铺的伙计,看到绫罗绸缎一身的李钰,赶紧热情的呦呵了起来。 “也罢,时间还早,就是进去看看,也不耽误事,容娘走,咱们去看看。 “是郎君。” 带着两个丫鬟,和跟班的两个缺心眼儿,李钰迈步而入。 “郎君里面请,这边,您看我家的首饰,和小人说的都兑照吧!” 木质的柜台半人多高,店里除了一个少女,带着两个丫鬟,在挑选之外,再无别的客人。 李钰对这些女儿家的物品也不太懂,只找顺眼的去看,这里不像前世,都放在玻璃柜里,都是摆在桌面上说。 低着头弯着腰,李钰从西边开始往东走过去,一个没注意,就碰到了那个正在挑选首饰的女子身上。 “你这郎君,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别撞倒了我家娘子。” “娘子不要怪罪,一时关注忘记了看路。” 李钰轻施了一礼,又说了道歉的话,这才抬起了身子。 之见面前的少女,高贵典雅,面若芙蓉,仿佛一幅清丽的画卷。 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容颜皎如明月,一双剪水瞳人,清澈若泉,那唇角微弧,喜中含笑,娴静之余,又带着似水的温柔。 乌黑头发自后梳起,盘云高挽,插一支淡紫带黑的木制云纹钗,朴素清雅,却不失大方。 整体看上去,更显得她脸净神清、灵气内隐,再衬合那身天淡绿色泛底的拽地长裙,真叫人心里感慨万千。 此女真是正妻的不二人选。 “郎君客气了,下人有失教条,叫郎君见笑了。” 温柔大方,进退有据,又美丽动人,无形中一股气势,又叫人不敢小看,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倘若再长大几年,可不是更惹人爱? “无妨,本就是某家不对,娘子容姿秀美,国色天香,可不是九天仙女滴落凡尘,又落落大方,礼仪十足,当真世间少有。” 少女旁边的另一个丫头,听了这真诚的话语,感觉李钰亲和了许多;“郎君真会说话,听着就叫人舒服。” “多谢郎君抬爱,谬赞了,愧不敢当。” “哦娘子先请,某家去另一边看看。” “郎君自去就是。” 李钰朝另一边走去,还不着痕迹的回了两次头,如此美女,谁不想多看几眼。 那埋怨李钰的丫鬟小声凑在美少女耳边; “娘子,这小郎君风度翩翩,行止有礼,听说话,也是饱读诗书学问深厚的,长安城的世家子弟里,这种不骄不躁,不横行霸道的,可真是不多见。” “然也。” 美少女也点了头,赞同丫鬟的观点。 又想起李钰对她的高度评价,不禁心中暗自欢喜。 这郎君当真有趣,不大大方方的看,还偷偷摸摸的,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日后是否还能相见? 李钰无心挑选下去,就随手指点几个看的顺眼的金钗,对着旁边的伙计言道;“这几个包起来,这些也要了,本郎君今日,不曾带有银钱在身,你可否送去翼国公府邸?” “郎君放心,一条街的距离,小人没几步路就到了,今日就能给您送去贵府,郎君只管挑选就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什么是暴发户 第一百九十二章强势恶霸 “郎君,这金钗就给奴婢了?” 容娘头上顶着六十多贯,走路都不知道该如何行进,头也不敢摆动,生怕把这六十多贯弄掉了,还不得哭死过去。 “是啊,你辛苦照顾本郎君,这算你的奖励吧,回去了,夏竹凝萃他们四个也是每人分上一支。” 李钰今天土豪了一回,感觉又回到了前世一样,前世逛商场,去买耐克,一回就是好几双,看上就打包,哪一双不是一千多的? 看旁边跟着的另一个丫鬟,满脸羡慕,不停去瞅容娘的鬓发,李钰干脆再耍一次威风,反正得了那么多钱,有钱不花当守财奴? “看什么看?没见过金钗?” 那小丫鬟,正在羡慕容娘,冷不防被自家家主,呛了一句,赶紧低下头走路。 李钰笑眯眯的停下脚步;“呦呵,还说不得了,” “奴婢不敢。” “逗你呢,傻丫头,等咱们一会赴宴结束,就叫容娘带你再去一次,包括容娘在内,你们八个,轮班伺候本郎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每人选一个银钗就是。” “啊?” 迎香抬起头,一脸惊喜的看着李钰,激动的浑身发抖。 那银钗不说要多大个头,就和容娘这个一般,也该四两多了, 怎么说也值它六七贯银钱,对她这种小门小户的出身,可真真的是传家宝了。 “多谢郎君,多谢家主奴婢,奴婢呜,呜” 李钰温柔的把手抓在丫鬟的头顶,“哭什么,不许哭,再哭就不给你了,只给她们七个人,以后好好伺候本郎君就是。” 一句话这丫鬟,就不敢再哭。 “郎君放心,奴婢一定好生伺候。” 走吧,去找宝林兄长,再晚,他又要嚷嚷了,看啥?你俩爷们也想要?” 大牛,曾贵赶紧摇头,跟上李钰 吃饱喝足的李钰,告别了尉迟公的府邸,带着几个下人,晃晃悠悠的散步在朱雀大街。 “阿贵,今日他们出去卖酒了没有?” “启禀郎君,按照您交代的,今天再去最后一天,把那些四千度的,就弄完了。” “嗯,五十度的还剩下多少?” “还剩下九十八斤。” 明天不要去东西两市了,找些功勋之家,高门大户的,还有那些富户商贾,就去他们门口吆喝着卖,一次只能卖两斤。” “记住了郎君。咱们还要不要继续打听,长安城的这些贵族了?” “怎么不打听?不但要打听,还要好好仔细打听,过几天回去,就安排府里那些家生子,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白养他们。 就来上几百个人,把长安城所有,有钱的商贾,世家门阀,还有功勋贵族,全部打听清楚,都是在那条街上住。” “郎君,咱们打听这么清楚干啥?又不是干斥候的勾当。” “你懂个屁,不打听清楚了,府里酿那么多酒,卖给谁?” 那么多人,天天弄出来几百斤的,赶紧换成银钱,才是。” 大牛道;“郎君,大将军不是说,县成的铺子就三个,何必要去一家一家的呦呵?” “坐铺子里等着买卖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 这次先把这九十多斤处理了,也好让他们知道,五粮液的名头, 下次回去,拉上几车过来,先以四千钱一斗,给那些大户,每家只能卖上两斤,然后就一斤也不卖。 等到再酿造十几天,元正前拉来国公府里,存着,元正的前三日,开始,每家富户允许买十斤。 以后每隔十天再去一次,卖上三四次,再开铺子,以后就都知道来铺子里了。 不过这铺子也卖不了一个月,就得关门大吉。” “关门?” “为何要关门?郎君。” “某家自有妙计,跟你们说不清楚。” 主仆三人,肚子里的吃食,刚好消化个差不多,就回了国公府。 “咦?容娘两人怎么没在?” “启禀郎君,今日一早,容娘两人跟着郎君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的。” “不对啊,她们就去挑几个银钗怎么如此艰难?” 且那铺子,距离咱们府里就一条街,怎么如此磨蹭,可别出了什么事儿?” “郎君,反正也不远,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林家娘子,看了那些首饰,走不动路了,也说不定。” “你整天就会说一些屁话,我身边这几个人,叫你一说,都成了贪财的了。 不过确实也该去看看,走,咱们骑马过去,本郎君这心里,怎么如此不踏实呢,心慌的厉害!” 不说李钰,只说容娘带着一个丫头,出了尉迟恭府邸,与李钰分开两道。 两人开心的来到首饰铺子里,挑选首饰,可把掌柜的乐的不行,那李大郎的贴身侍女又来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起来,喜鹊不停的叫唤呢! 掌柜的给两个伙计,不停的打眼色,伙计也是说的一口白沫,想劝容娘还拿些金钗,奈何容娘不为所动,这才不再劝说。 容娘两人仔细挑选了一个多时辰,不停地叫掌柜的来回称分量,一直挑选出来八个,都在四两半左右的银钗,才算结束。 把两个伙计折腾的一头汗水,却笑的合不拢嘴,银钗也要赚得呀,哪能天天卖金钗? 容娘签了字,两人一个戴着金钗,一个戴着银钗,高高兴兴的出了金银铺子。 一路上,两人就像刚出笼的鸟儿,叽叽喳喳,那小丫头比容娘还小上一岁,兴奋的不知道怎么走路。 两女也不知道,从尉迟恭府里出来没多久,就被三四个男子尾随在身后。 两人刚要转过一条街,就被四五个人快速围了起来。 “站住!两位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呀,某家这厢有礼了。” 两人吓了一跳,被众人逼到街边的角落里。 容娘强打精神,厉声呵斥;“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长安城内,天子脚下,你们想做甚?”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吞咽着口水,凑到了近前;“娘子休要惊慌,某家跟了两位一路了,这附近可是某家的地盘,两位面生得紧,不知从哪里来的啊?” 容娘还未说话,旁边的丫头就颤声说道;“我们是蓝田县,开国县子府里,当家郎君,贴身伺候的, 你们敢对我们无礼,我家郎君定要打断你们的腿,我劝你们赶快走开才好,等我家郎君找了过来,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听见没?蓝田来的,说话娇滴滴的模样,还挺硬气,没想到,蓝田还有这等秀美的小娘子,今日可是有福了嘿,嘿嘿” 旁边三四个男人,都一脸的奸笑。 容娘赶紧将小丫头楼在怀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强势恶霸 第一百九十一章什么是暴发户 这伙计一听,竟然是附近翼国公府里的子弟,心里高兴的不行。 自己的眼光,从来没有失误过,方才只看这郎君穿着打扮,走路姿态,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这果然如此,今天又能做笔大买卖了。 那边的美少女主仆三人,看似挑选首饰,却都竖起耳朵,听到翼国公府,就都暗自记下。 “郎君请看,这一支也是这月新出的货色” “拿来。” 这伙计是个有心眼的,将李钰面前的银首饰,说都是陈年的旧货,且无人问津,那些金子打造的,都夸上了天。 李钰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金钗,看了两眼,确实不错,就扭过身,插在了容娘的鬓发上。 “好啦,你算算这些,一共多少银钱?本郎君还约好了几位兄弟,可不能去的晚了,叫人说我失信于人。” “是是,郎君放心,片刻就好。 里面的一个掌柜,看着生意做成了,就凑上来答应,又赶紧将包起来的一堆,用一个古怪的算盘,仔细计算。 旁边一个学徒,还在摆放算筹,两人同时用两种方法计算。 “启禀郎君,小人算好了,郎君挑选这些,共计一千一百九十三贯,又五百钱, 小人填为掌柜,就做主给郎君去掉那零头,只收一千一百九便可。” “嗯成交,送去翼国公府里,见了管事,就说是我李大郎卖的就会给你银钱。” 旁边的伙计笑的满面春风赶紧又凑上来;郎君放心,今日就给您送到府上。 “郎君这边请。” 李钰纳闷,这都说好了,还要干啥? 之见里头的掌柜拿挑出一个小本,翻开一页空白,递了过来。 “郎君请,这是贵府在小号的对账册子,贵府的大将军也来过多次次的。 不过,都是身边管事,留的印记,郎君不要误会,只是年底对账的时候,有个凭据罢啦。” 李钰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写个欠条。 “郎君只写名字,和数目就是,其他不用留下。” 那掌柜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生怕得罪了这豪门大户的子弟。 李钰大笔一挥,留下姓名和数字,指着容娘头上的金钗;“这金钗,本郎君的侍女,可否先戴走?倘若” “哎呀,郎君说的哪里话,尽管戴走就是,小人上次去贵府对账之时,还见过郎君呢,只是未有请安,还请恕罪则个。” 这掌柜的说的也是实情,古代没有银行卡,也没有微信扫一扫,谁出门,还拉一车银钱跟着? 大宗的交易,都是在熟悉的铺子里记账,一定时间对账一次,他确实在对账的时候,见过李钰,可他哪有资格上去请安?这会就是个马屁而已。 也是巧了,刚好李钰进来这家,就是秦府记账的铺子,否则还真要多费口舌了。 “娘子且自挑选,某家还有些许事务,便要去了,他日若是有缘,再睹娘子仙颜。” 李钰临走时客气的做了一礼。 那美少女,也蹲了个万福;“郎君自去,奴家送郎君。” “娘子?娘子?” “哦,咱们继续挑选。” “掌柜的,且慢。” 看着那掌柜的就要收拾账本,机灵的丫头,赶紧阻止。 “小娘子有何见教?” “掌柜的,不知那翼国公府里的郎君,留了什么姓名,可否泄露?” “哦,小娘子自己看就是了,” 俏丫头凑上前去,念了出来; “李钰?这不对啊,掌柜的,翼国公府的大将军,可是姓秦,这郎君怎么姓李?可别是哄骗你的吧?” “小娘子不是住在我们这附近吧。” “你怎么知道?” “呵呵,请小娘子不要怪罪,娘子连这李家大朗都不知,肯定是不在附近住了。 若是住在附近,哪有不知,这制作铁锅美食的李大郎,乃是大将军的侄儿的?” 掌柜的说着话,就收拾了账本。 “原来是他呀,娘子,这制作铁锅美食,让咱们天天吃的舒坦的人儿,原来还是个孩童啊?” 美少女只微笑不语,听着两个丫头叽叽喳喳。 另一个丫鬟也接口道;“可不是嘛,本想着,该是个干了一辈子的老厨子,才能经验丰富,弄出那些花样, 不曾想,竟是个翩翩少年郎,咱们现在坐的太师椅,可不也是这郎君打造的? 小郎君真是心思缜密,也灵巧的很。” “娘子,那小郎君出手好阔气,一个侍女,都能给一个四两多重的金钗,那可是要卖六十多贯的啊,就那样戴在侍女的头上了?” “可不是吗,如烟你没看见,刚才那郎君都不问价, 又是包了这个,又是包了那个的,那郎君还没束发,肯定是没有妾室,买回去也是打发贴身侍女的。 倘若能给这郎君做侍女,伺候着心里也是舒坦。娘子您说对不对呀?” 那叫如烟的丫鬟,赶紧支援自家姐妹; “就是,就是,这种郎君,真是做夫君的最佳人选啊娘子!” 那美少女如何不知两个丫头的心思? 别说她们俩,自己不也一样念念不忘? 那郎君满腹经纶,一肚子学问,凉州词,临江仙,要多大气就多大气,还能打造许多新鲜古怪的事物,又如此风度俊郎,可不就是夫君的好人选? “那郎君确实不错,只是不知哪家的娘子,才有这福分,能嫁过去做正妻。” 如烟看看有戏,赶紧说道; “娘子无需烦恼,阿郎不是同翼国公交厚?娘子怎么忘记了这个!嘻嘻!” 可不是嘛,阿耶和大将军交往甚深,怎么忘记了这茬。 “两家交厚又如何?哪有女儿家的,吧吧的上门去提这些个事儿?且这等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女儿的哪能选择?唉” 如烟想象也是,不过还是惦记着给李钰当侍女的事,可是自己头脑简单,也想不出什么良策,只能问计于旁人了, “如雨,平时你就聪明,还不给娘子想个完全之策?” “娘子聪慧过人,怎能有没良策? 只是身陷画中,不自知罢啦,何需你我提醒? 下次,阿郎再去大将军府里聚会,我等也跟着去,从那大将军正妻处下手,不就行了!” “对呀如雨,终究是你比我聪明太多,这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出这等注意出来。 娘子,以后咱们进了那郎君府里,娘子可不要忘记了奴婢两姐妹,奴婢和如雨,也伺候娘子快十年了呢,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美少女羞的满脸通红,啐了一口道;“你都胡说些什么,女儿家家的,哪有你这般不知羞耻, 且这八字没有一撇呢!” “哎呀我说娘子,您就别矜持了,这种如意郎君,去哪里找第二个” 第一百九十三章危机 第一百九十三章危机 “众家兄弟都听见没?蓝田来的,说话娇滴滴的模样,还挺硬气,没想到,蓝田还有这等秀美的小娘子,今日可是有福了嘿,嘿嘿” 旁边三个男人,都一脸的奸笑。 容娘赶紧将小丫头楼在怀里。 靠在墙上的一个世家子弟,也凑了一句; “好大的爵位呀,真是吓死本郎君了,阿?哈哈哈哈” “我说三郎,人家可是蓝田什么县子的奴婢,你可别踢了石头,伤了脚去。” 四人中一个满脸痘痘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就开始大笑起来。 其余三个也跟着起哄。 那领头的笑过之后,低头问道; “既然是县子家的奴婢,那本郎君且来问你,我大唐哪个县子,竟然有如此本事? 身边的奴仆,一个戴着七八十贯的金钗,一个戴着七八贯的银钗? 难道大唐如今的县子,身家都如此丰厚了? 那几百亩的爵位田,还要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奴仆家生子。 这剩下的,得几年,才能积攒这两支钗子出来? 还想哄骗本郎君,当我是秦岭大山里出来的吗?” 旁边一个绫罗绸缎的年轻男子,自始至终都不说话,这会忽然冷笑一声; “你们怎么不说,这几百步外的秦大将军府邸,也有你们亲戚? 要说也说个大的,编排了半日,就抬个县子出来,真是无趣至极。 三郎,也不与他们废话,正好最近手气不行,家里给的银钱,输了个精光,这两支钗子,我留下,人你们带走。” 容娘看几个人开始走近,娇喝一声;“且慢,正要告知你们, 那翼国公大将军秦琼,正是我家郎君的叔父,我俩如今,正要回归国公府里,就被你们阻拦, 虽然我俩只是个奴婢,可县子府,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我林家,更是代代都出猛卒,敢动我,别说郎君,我阿耶都敢带上我两个叔父,去杀你们全家! 我们李家五个庄子,就没几个有认怂的! 你们现在收手,来得及,倘若我家郎君到此,你们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容娘越说越气氛,声音也越来越严厉。 来自林家,几代府兵的基因,这一刻,彻底被唤醒。 非但不后退。还往前了一步。 “呦呵,这又攀高枝啦?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这回总算是抬出个大人物来。 口气倒也不小,你阿耶就是个将军,本郎君今天,也要把你绑走,叫你一辈子见不了太阳, 我就不信邪了,一个山里的丫鬟,敢跟本郎君较真儿? 也罢,今日也叫你见识,见识,知道我们兄弟四个是谁吗? 你知道本郎君的阿耶是谁? 你知道他们” “三郎,何以如此废话,两个山里来的娘皮,绑走就是,就是真的县子来了,也叫他留下半条性命, 何必废话,弄到马车里,你们拉回府,再说详细不迟,毕竟这还是在大街上,闹的太过了,那县令又要告状。” 话音刚落地,旁边两辆马车,就到了几人跟前,除了赶车的,又下来七八个奴仆打扮的下人, 这次彻底把容娘两人,围成了一个铁桶。 容娘装作害怕的样子,将迎香搂在怀里,小声嘀咕了两句。 两人趁乱,都将头上的钗子攥在手里,隐藏于两人的怀中,假装瑟瑟发抖。 那斗鸡眼领头的,带着两个下人,上来就抓容娘两人的衣衫,容娘一边大叫救命,一边挣扎, “嘻嘻,这会知道害怕了,娘的,还真以为你们多大的胆子呢,哈哈哈,哎哟,” 说要两个钗子的那人,又冷笑道;“我说催三郎,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制服两个奴婢,还犯得着大动干戈?” 这个那领头的斗鸡眼,抱着脸,杀猪一样的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几个人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赶紧围了上去, 那边抓住容娘衣服的下人,也在头伸着,查看情况,抓容娘的手也不自然的放松了力度。 他能不惦记吗,陪着自家郎君出来,把郎君给弄受伤了,回去还不打杀了他? 也合该他今日,命绝在此地。 容娘看这下人正在出神,冷不丁一甩手,又将他扯倒在地, 丫鬟迎香,一直看着时机,手里的银钗,直奔这家伙的一只眼睛,狠狠地扎下去。 尖椎一样的银钗,毫不费力就扎进了那下人的头内。 倘若只是欺负她,她也不会如此很辣, 皆因刚才那个男人,要抢走他俩的钗子,这一句话,就将迎香这丫头的凶性,给激了出来。 自从郎君说出,要给她一个银钗的时候,她一路上已经想好了。 这银钗,要作为传家宝,将来传给她长子的正妻,尽管她还莫得嫁人,可是这传家宝,迎香觉得,还是要传给长子为好。 迎香一家人,祖孙几代,都没有摸过银子,自己本打算,这次回去,叫家里人都摸摸,看看! 再交给阿耶保管起来,乡下人,哪能天天带着七八千银钱,在头上招摇的。 这可是将来的传家宝,以后代代都传给长子的,就是饿死,也要保住这银钗。 这些可恶的人,竟然要抢走自己全家,唯一值钱的宝贝,当然要扎死他们才是。 那下人一声都没来的及哼,直接一钗毙命。 容娘拉了迎香,趁乱就跑,这里距离国公府,两百多步,拐过去一条街就是。 围在地上的几个下人,一个眼尖的,赶紧叫道;“几位郎君,那两个小娘皮跑了,快看! “追,给我追上去,绑回来,否则如何去给催氏交代。拿这两个抵命,快速去!” 看着地上,一直抽搐的兄弟,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估计就是过来这一只是斗鸡眼,这不斗鸡眼的又扎瞎了,地下蹲着的三个,气的是眼冒金星。 “她娘的,今日真是晦气。” 这好好的出来四个兄弟,如今一个重伤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嘛,走,抓住那两个回去,往死里抽。” “走!” 留下那要钗子的一个,还在原地看守重伤的斗鸡眼,其余两个男人一块追了上去。 容娘两个,倒底还是女人,没跑几十步,就被众人追上, 两女一边喊救命,一边又踢又咬,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 “啊,这小娘皮咬人,他娘的,” “啪!” 容娘脸上挨了一巴掌,瞬间,右边半个脸,就红种了起来,看来这一巴掌,打的着实不轻! 挨了打以后,容娘反而是不叫了。 一声不吭的盯着,打她的那个,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男人。 卢灌被容娘一直狠盯着,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很是发毛,这会他有些相信了, 方才这小娘皮说,敢欺负她,他阿耶,就敢带兄弟来杀人全家。 卢灌这会儿有些害怕了,大唐民风彪悍,能活到现在的府兵, 没有一个不是狠人的。哪个府兵手里,没有几个,十几个人头性命的? 便是这小娘皮,都能如此凶狠,她家阿耶那可是从战阵上活下来的老府兵,也不知真的发起疯来,会是何等模样? 如今自己兄弟四人一块出来,那催家的三郎,生死未知, 崔家的一个下人,又气绝身亡在当场 第一百九十四章怒冲宵汉 李钰带着两个跟班,刚出府门,拐过街角, 就发现前方的马路上,十几个人押着两个女人,正准备往路边的一个马车里塞, 李钰有些担心,那被欺负的两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两个侍女。 “驾,驾!” “大牛,阿贵,快点,上去看看,是不是容娘被欺负了!” 李钰知道自己的骑术,和两个跟班比起来,和狗屎也没有区别。 还未追上跟前,大牛就迫不及待的大吼一声;“可是林家娘子?” 正准备在被塞进马车前做最后的挣扎的容娘,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高声呼唤,“大牛救命啊,呜,呜呜” 旁边两个抓住容娘的下人,立马就将布巾捂住容娘的嘴巴。 正要将容娘塞进马车的一个下人,忽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他感觉天地都在跟着他一起飞翔。 秦琼府里的战马,全是上等的老马,一百多步的距离,几个呼吸就冲到了跟前。 当天在那背上就听到了容娘的呼唤声,连看都不看,就认准了这群人全部是欺负容娘的坏人。 自从大牛阿贵到了李家庄,对他俩最好的就是这中院的大管事容娘了,从来没有因为他俩是外来的就看不起他们,还耐着性子教他俩各种规矩礼仪。 本来就有些狂暴的大牛,立马凶性复燃,来不及收住冲刺的马匹,当天顺手抓了一个贼人,就趁着马儿奔跑的惯性,扔了出去。 一米九几的大牛,最近几个月天天吃肉,又酿酒干活,一身爆炸的肌肉此健美先生还要厉害一些,抓一个活人,轻松无比,又是在马上, 那贼人被扔出去十几米,这才翻滚落地,一动不动,一条右腿已经诡异的扭曲起来。 “吁!” 这边阿贵也冲到了人群里,斜着从马背上落下,顺势将一个下人,踢了出去。 立马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如今阿贵也不是以前了,跟了硬实的郎君,底气十足,也敢放开手脚了。 大牛一米九出头,阿贵不到一米九,两个铁塔般的汉子,对付剩下的这些恶仆,和两个世家子弟,和狼入羊群也没有什么区别。 “哎呀,” “啊” “别打了,别” 地上叫喊的一个下人,被啊贵一脚踢的鸦雀无声,昏死过去。 李钰的马这才到了容娘两人跟前,止住马匹的李钰,翻身下来。 两个侍女哭泣着将经过诉说一遍。 直将李钰气的三尸神暴跳,强忍着怒火, 将两个勤快的丫鬟,,搂在怀中,安抚他们浑身颤抖的身子,和惊吓过度的心灵。 “大牛,阿贵,停手。” 两人这才停下收来,眼睛瞪着地上的众人,只要谁敢爬起来,立马就再把他打趴下去。 “阿贵,回府点一伍人马过来。” “是郎君,” 阿贵恨不得将地上的众人,全杀了干净。 本来,容娘大管事在他心里,就敬重的不行,如今这一幕, 又让他想起曾经的心酸史,自己被暗算,女人被绑走, 如今这些畜生,又来绑林家娘子,阿贵仿佛觉得,这些人就是当初那些人。 红了眼睛的曾贵,已经想要陷进疯狂的状态了。 李钰看啊贵明显的不对劲,疯了一样,就赶紧叫他离开。 阿贵听到李钰的吩咐,才气鼓鼓的骑上马回去点兵。 李钰还在安慰,两个哭成泪人的侍女,总算将两人哄住。 “郎君,这些恶人要抢郎君赏赐奴婢的银钗,还要抢林娘子的金钗, 这是郎君赏赐之物,奴婢要当传家宝的,奴婢就是死,也不叫他们抢了去。” 一边擦泪,迎春一边拿出自己的右手,带血的银钗,紧紧的抓在迎香的手里。 只是整只右手,已经被打的变了形,手腕上也全是乌黑。 迎香没有医学常识,只凭一股子乡下人的狠劲,保护银钗, 李钰看的清楚,迎香这手,至少有三处骨折,这银钗这会可不能乱动,免得伤上加伤。 “做得好,本郎君赏赐的,就得好好护着,迎香不怕啊,本郎君这不是来了?” 迎香颤抖的身子开始慢慢安定下来。 “刷,刷,刷,” “收!” 虽然只有一伍人马,这十个人也是金吾卫大营里的彪悍士卒。 “郎君,到底是何人?竟然欺我家大将军的名头?” 李钰朝地上蹲着的一群,点点头。 转过身吩咐;“阿贵,交代你个重要事!” “郎君请吩咐,阿贵定要拼命完成。” 阿贵以为郎君终于要杀人了。 “阿贵,带着你迎香妹子,回去拿些银钱, 寻一个出名的先生,不论花多少,都要将迎香的手弄回原阳,别吭声,听懂了点点头。” 李钰害怕迎香知道自己的手出了大事,再次惊吓,便小声交代。 阿贵狠狠地点点头。 “迎香,你与容娘二人,受了惊吓,我叫阿贵陪着你们,去寻找一先生,弄些苦药,调理一番如何?” “回郎君的话,奴婢听郎君的。” “好,那你来指指是哪个打你的?又是哪个打了你家林管事的?好不好?” “还在颤抖的迎香,立马指着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 启禀郎君,就是此人打了我家林大管事,” “放肆,汝乃何人,敢欺我大将军府里的人,啊?” 国公府调拨过来的十人,一个领头的,爆喝一声,浑身铠甲击打出一片金戈之音。 将地上蹲着的一群人吓得猛然一颤抖。 李钰慢条斯理的阻止了发怒的士卒,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 “哦,这样啊,大牛,人家都打了你家管事,你还愣着干什么? “是郎君,大牛知道了。” “慢着,你知道什么? 咱们李家庄五个庄子,也有自己的规矩,今日我便告诉你和阿贵,你们俩给我挺好了, 不管哪个庄户,受了欺负,就等于是欺负了,咱们五个庄子现在的所有人。 所以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人受欺负,剩下的,人人都得出力,都得一条心的去报仇, 谁要是记不住这点,就收拾包袱,离开李家庄,我李家庄,也不敢收留那种,胆小怕事的怂人,听清楚没有啊!” “大牛记住了。” “听清了郎君!” 李钰有想法,以后要做大生意,免不了,要和长安城的贵族大老爷们打交道,有些人,自持家教,忠勇仁义,知书达理,可也有那些个畜生隐藏在人群里。 这次要是不处理好,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人来头上拉屎拉尿。 所以李钰这一回,要杀鸡儆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向天下人示威 第一百九十四章向天下人示威 李钰这一回,是铁了心的,要杀鸡儆猴 两个殷勤伺候自己的,善良农家女,被那些所谓的高官子弟,欺负成这般模样,叫李钰的感触很大,很大! 李钰十分恶心,那些高官子弟,特别是这种无恶不作,为非作歹,仗着自己父母或者家里,有钱有势的,就仗势欺人,无视律法的家伙,让他深通恶绝。 如今来了这大唐,有钱有势,上有两个国公做强大的靠山,下又有白酒生意可以赚钱,又可以合情合理的制裁他们,甚至可以杀了他们,当然是要狠狠地发泄了。 对这种践踏律法,践踏别人生命和尊严的行为,必须以最残酷,最暴力,最解气的手段,去狠狠滴打击,这样才能让心情,真正的爽起来。 本来穿越来这大唐,一直是想安安稳稳,仔细小心的,过一世地主大老爷的生活。 如今却被这种,卑鄙无耻,令人发指的行为,给彻底打碎了,不但如此,反而还勾引出,李钰心中的狠劲儿,和邪火。 李钰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叫这大唐,所有的贵族都知道, 他李钰的人,即便是个丫鬟,奴仆,也不能动一根指头,否则,你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大牛,本郎君方才说了什么?” “郎君方才说,谁敢欺负咱们李家庄的人,所有人都得出力,去给被欺负的人,报仇雪恨。” “嗯,不错,记得挺好,可是咱们五个庄子加起来,到底有多少人呢? 万一,欺负咱们得人,实力强大,又有钱有势,去报仇的人少了,够不够用? 能不能把这仇恨,报的舒舒服服呢? 哎呀,叫本郎君好好想想,好像阿耶在的时候,咱们李家庄,登记在册的,有一千七百多户。 共计一万人出头,这一万多人,如若遇到那些实力强大的千年世家,恐怕不够啊。 不过还好,前些日子,我叫人又从新登记了一遍。 结果发现,这二十年来,咱们庄子的人口,又多了一些,” “不知多了多少郎君?” 大牛十分配合的问了一句。 “好像管事的给本郎君说,由于咱们那些庄子,总饿不死一人,所以,庄子里的女人,都肯嫁出去吃苦,结果就入赘来一些男子, 且外头百姓家的女儿,都想来咱们庄子生活,增加了一些。 这些门户的儿女,又生了许多孩子,差不多快三万人了吧。 本郎君想着,三万人一块出去报仇,总能有些用处的,大牛你说对不对啊?” 这一番话说出来,直听得,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目瞪口呆,好家伙,他们李家庄,如此多的人口,还都报团成一条心,这多吓人? “嗨,我说吴家的六郎,咱们以后可得仔细一些,别欺负到了他们李家庄的人,谁能斗过他们几万人呀。” “是啊,是啊,平日里,咱们做买卖的时候,也会欺负一些外来的乡下人,虽然也都把握了尺度,没有伤人,可谁知道,招惹了这李家,会不会” 听着围观百姓,不断的交头接耳,李钰心里的目的达到了。 大牛瓮声瓮气的回答“郎君说的是,咱们有几万人,肯定不怕谁来欺负了。” “大牛啊,这以后,你们出去就记住,咱们身后站着的是,三万个人头性命。 谁敢来欺负我李家庄的人,不论他是谁,不论他有多大的功勋,有多少银钱,家业, 咱们就拿三万颗人头,跟他干到底,他打我李家庄一人,我就打他十人,谁伤我李家庄一条人命,咱们就,杀,他,全,家,去,报仇!” 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最后一句,李钰大喝一声,大牛,阿贵何在?” “在,” “小人在!” 还不将这欺负你家管事的人,双手打断,更待何时?” 郎君饶命,郎君饶命啊,小人只是个下人啊啊” 惨叫一声的仆人,面条一样疼死过去。 容娘看着地上的一群人,狠狠地说道;“奴家说过,我们县子府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不信。 奴家也说过,我家郎君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掉,你们还是不信。 奴家更是说过,欺负了我,我阿耶就敢带着他的兄弟,去杀你们全家, 你们总是不肯相信,奴家的话,这回你们该信了吧! 这规矩,还是三代前的家主,定下的,一直传了一百多年,到今天。 上一代家主,老阿郎,就曾经亲自带着庄子里的府兵,去杀了一家满门十七口。 就是因为那家人,丈着自己是富户,欺负我们庄子里一个寡妇,将那寡妇,打死在了蓝田县城里。” “大牛,阿贵,将这三人的手脚全部打断,也不伤他性命,只叫他们长个教训,” 此三人,刚才打我迎香妹子的时候,最是厉害。 如今,也叫他们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是林管事,” 阿贵笑的狰狞恐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还把大牛挤到了后边。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啊? 某家是世家门阀的子弟,某家是范阳卢氏的啊啊, “打死他才好,就是这恶人要抢郎君赏赐奴婢的宝贝!” 李钰天生善良的性子,生怕碰到迎香那骨折的手,轻轻躲开一些,搂主迎香依然还在颤抖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也给娘子出气了,这什么事,都要有个度不是? 阿贵,废了此人一只手,本郎君不管他是什么王氏,张氏, 欺负人的时候,怎不想想,某家还是出自陇西李氏正宗呢? 可不是什么分支,庶出,族谱写的清清楚楚,怎么没人记住这个? 他伤我李家庄一人之手,咱们就废他一只手,算是给咱们李家庄一个交代! “是郎君放心,小人一定不叫郎君失望。” 曾贵咬牙切齿的回应一句。 便抓起那疼死过去的卢灌一只手,两手用力,硬生生将那只手腕掰开碾碎,卢灌昏迷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阿贵今天非常开心,几十天前经历的委屈和不甘心,今天总算又碰到了相似的局面,还有郎君给他撑腰,可以出尽心中的鸟气。 红了眼睛的阿贵,终于又陷入疯狂,最后不论三七二十一,把在场所有人,都打断了双手双腿。 这才心满意足的和大牛,保护着容娘,迎香,去找先生。李钰看的清清楚楚,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出来。 敢做就要接受后果,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有对应的结局,这是天道,也是规律,就是皇帝,王公大臣,也逃不过去。 “郎君,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末将斩杀了他们。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公正廉洁是萧统 第一百九十六章公正廉洁是萧统 “郎君,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末将斩杀了他们。” 秦琼手下一个伍长,凑到李钰耳边小声问到。 我晕,这门神手下尽是些疯子,也不考虑后果,动不动就要杀人,李钰苦笑。 也难怪,这谁的手下肯定,维护谁,这些人,跟着秦琼十几年了,最年轻的士卒,也跟了五六年以上,当然对自家大将军,忠心耿耿了。 再说又不用考虑后果,真杀光了,又是秦琼出来擦屁股。 李钰没那麽傻,出出气,扬名立万,叫别人以后不敢小看自己就行了,哪能动不动就杀人的。 “不必了,如今他们也受到了对应的惩处,也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就算过去了吧。 你叫人去通传长安县县令,让他来处理这个事,某家倒要看看,他如何应对。” “唯!” “你,立刻去长安县衙,将这里的一切向县尊说明,如实说,不可有一丝隐瞒,去吧。” 看着秦琼府里的士卒骑马离去,李钰这才安心回了府中。 长安县,和万年县,因处在长安城里,管理辖区人口众多,是以都是上县,县令都是正六品。 长安县县衙内正堂,一个四十多的男人正坐在高堂之上,听取手下主簿汇报日常事务。 “县尊,属下还有一事,不得不说。” “什么事,这天天几乎都是这些,还能有别的事?说吧,本县听着就是。” 此人名叫萧统,其祖上乃是汉朝,臣之首宰辅萧何,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再怎么没落,也比寻常百姓要好上太多了,家里还算过得去,又饱读诗书,得了房玄龄的推荐,做了这长安县的县令。 “启禀县尊,那清河崔氏,二房的三郎崔东,与范阳卢氏大房的四郎” 萧统一听说这两个人,立马火不打一处来,皆因那几个纨绔子弟,无恶不作,坏事干尽,又住在这附近,整日里走鸡逗狗,带着一群恶仆,惹的四处不宁。 哪个月没有几处百姓,前来喊冤? 萧统也有心治理,想做一个清明的官员,还百姓一个公道。 奈何这几个痞子,个个都有后台靠山,他几次抓住把柄,证据确凿,也将他们抓了进来。 却都因为对方,是世家贵族的身份,不得不放虎归山。 这最近几天总算没有听到他们那些混账事,难得清气几天。 这会主薄又来提起,瞬间就想起了以前的无奈,抓了放,放了抓,这到底何时才能是个头? 他们就不能去万年县,祸害几年? 也好叫自己清净清净。 随即又想,还不如在自己的治理下呢,至少他们还能顾及一些。 倘若去了别处,不定要把百姓,坑害成什么样子,哪个百姓是石头里蹦跶出来的? 就该让他们祸害? 萧统知道,今天的心情是要彻底破坏完了,合起了手里的书籍,无奈的问道; “唉,说吧,那五个恶霸,又生了什么是非出来!” “启禀县尊,巡街的武侯发现,那五个恶霸,带着一群恶仆,看上了一个蓝田来的乡下丫鬟, 范阳卢氏的卢灌,说是看上那丫鬟头上的金钗,要夺取了去, 催氏的三郎崔东,则要将那两个侍女,绑走,估莫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困上个把月,玩够了再放。” 哐当 “畜生,一群畜生!” 萧统一把就将案几上的香炉扫了下去。 “整日里为非作歹,至此,上天总有一天,不会放过他们五个,这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如此作为就不怕天谴吗,啊! 他们身后的那些门阀世家,难道就不顾及一点朝廷的律法? 倘若是他人,如此这般的,将他们家女人抢走,糟蹋,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愤怒的萧统,越说越是怒火填胸,直接起身,在正堂里,边发脾气,边走来走去。 说道怒处,刚好走到地上的香炉跟前,顺势抬腿,一脚就把香炉子踢了出去老远。 长安县主薄英且,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跟前,不敢多说一句。 “你去,带三班人马,将他们锁住,抓进大牢,这一次,老夫就是不要这一身官服, 也要给那些,苦难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咱们将新账老账一起算个清楚详细来。” 主薄刘琪,哭丧着脸说道;“县尊息怒,息怒啊,属下就是听县尊的,现在去了,估计也晚了, 他们肯定是将那乡下来的丫鬟侍女弄回了,府里, 这要去他们府里抓人,属下哪有那个能耐啊,说句不中听的,您别发火,就是您亲自去了,恐怕,恐怕也不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刘琪没有必要把话说的太明白,惹的上司更加不痛快,只提了个头就不再说下去。 “难道就任由他们,将两个娘子弄回去糟蹋不成?” “这个县尊,不如这样,明日您去他们几家,再告他们一状, 也好叫他们的长辈,对他们约束一番,如此,至少也能安生两个月,还请县尊仔细斟酌一番,是否可行。” 气鼓鼓的萧统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唉,也不知哪家的娘子又要遭殃了。” “启禀县尊,这个属下倒是知道的,巡街的武侯,回来报说,是蓝田县,开国县子的,两个贴身丫鬟。” “什么?如今,都嚣张到如此地步了?连县爵家的侍女,都敢下手? 这还得了,这得惹下多大的麻烦出来? 不行,你快快叫齐整,县衙的留守,咱们快速去将人救出来, 将县子的侍女掳走,不论是哪个县子,都要去朝廷叫冤,必定要讨回个公道。 他们那些世家门阀,再厉害,也得顾及一些朝廷的脸面吧,这要闹起来,本县还不是跟着,受那鱼池之殃?” “县尊说的有理,只是如今再去,恐怕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主薄英且,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更多的还是,不敢去招惹那些世家大户。 他小心翼翼,干了七八年,总算混了个主薄,还要养家糊口。 怎么敢,和一群势力庞大的世家门阀子弟,较真儿? 这躲都躲不及,哪敢凑上去? “报报县尊,翼国公大将军府,一名带甲军士,前来面见县尊,说是受了他家郎君之命而来。” 两人正在为,到底去不去抓他们回来的事,烦恼不尽,被前来通报的衙门留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这翼国公大将军府里来人,可不能怠慢,萧统疑惑的说了一句; “那秦大将军,府里的郎君,听说只有两三岁,能安排个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武夫的世界文人不懂 第一百九十七章武夫的世界人不懂 “县尊,莫不是大将军府里还有个郎君?” “不可能,秦大将军,只有一个独子,并未听说,还有其他郎君。” “不管有几个郎君,既然人家派人来了,县尊是不是接见一下?” “然也,请那军够来此相见。” “是。” “参见县尊。县尊安好。” “好,不知是哪位郎君要传话过来,你可说个详细出来。” “唯!” “启禀县尊,奉我家大将军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之令,前来报于县尊知晓, 一个时辰前,有恶霸泼皮,于光天化日之下,绑走我家郎君的贴身侍女两人” “什么?” “啊!” 县令萧统,与主薄刘琪,惊讶的大张着嘴巴。 刘琪失神道;“老天,这可是惹下大祸事了。” 萧统却非常兴奋,心里激动异常,这群恶霸终于踢到了石头上,这次看他们如何收场,那秦琼乃是陛下头号杀将,半辈子的戎马生涯里,不知斩杀了多少成名的人物,那些畜生竟然不打听清楚,去招惹秦大将军的侄子,太好了真是太妙了。 掩饰着心里的激动之情,萧统沉声问道;“不知贵府的侍女,可有无恙?这些人也太放肆。 敢在天子脚下,闹事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家郎君的侍女,一个是府里的管事,伤的倒也不重,另一个贴身伺候的,却被打枪了右手。” 好,打的越重越好,这样才能激怒大将军的侄子,不然如何收拾他们。 萧统一边猜测结果一边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 “这可如何是好,那些畜生太也胆大包天,竟然做出,此等疯狂的事来,不知,贵府的郎君,可曾知晓?” 身穿甲胄的士卒平淡轻松的说道;“我家郎君,久侯侍女不归,便带了两个下人出府,于府外两百步之处,正好碰上那些贼兵 哦,是正好碰见那些贼人,便救下了两个侍女,已经安排了下人,去寻找良医诊治。” 萧统要听的不是这些,他想知道的是,那大将军的侄子难道就不生气? “那,不知你家郎君,要如何处置此事?” “我家郎君气愤不已,以牙还牙,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断了双手双脚,又命我前来报于县尊,还请县尊定夺。” “什么?” 县令萧统,与主薄刘琪,同时吓的惊呼出声。 主薄刘琪,赶紧扭头看着别处,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那一群门阀子弟,他都招惹不起,这会又来个猛人,直接把一群世家子弟弄成这样。 如此狠人,他刘琪更加不敢招惹了,千万可不能插口一句,这事儿,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萧统心里一直盼望有人能出来收拾那几个畜生,如今总算让他们得了报应,心里也是痛快的不行。 不过仔细一想,你这也太过分了一点吧,就算他们不对在先,你打他们一顿出出气就行了。 怎么下手如此狠辣,将人家手脚全部打断? 非但如此,还是一群人都打成那样,这明显出格了太多。 “这如今那些,断手断脚的人呢?” 萧统也不得不关心一下,毕竟都是在他治下,表面上他还是父母官,关心下也是必须的。 “回县尊,我家郎君叫下人把他们打断手脚后,扔在当地,就回府去了,我家郎君交代了,由县尊出面解决。” “啊?刘琪,看看衙门里留守的还有几人,咱们收拾一番,也去看看,毕竟都是治下的百姓。” “是,县尊。” 刘琪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慢着,” “县尊,还有何事?” “将留守的众人,仔细盘查一番,毕竟那些郎君,都有伤在身,可别弄些,不知轻重的人过去,好生挑选,要去一些仔细的。” 刘琪心里想;还挑选一番,若是那群人重伤待治,等你这边挑选好了,那边也该下黄泉了吧,还去救什么? “是,县尊,属下一定仔细挑选,找些手脚麻利的过去。” “嗯,人挑好了等着,本县与你同去查看。” “不知贵府的郎君,还有何事吩咐?” 萧统就是个正六品下的县令,人家不说是大将军的侄子,还是朝廷封的开国县子爵位,可比他个小小县令,可要高级了许多。 这会儿正经事儿说完了,来报信的士卒,也放松了身体,正准备要告辞,听到县令问话,顺口一句;“我也不知,当时我家伍长问过郎君,可要将他们斩杀,郎君并不曾说话,是以小人不知道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县尊留步,这信报到了,我也该回府了,告辞!” “好,慢走不送。” 士卒一边转身,还在嘴里嘀咕; 郎君说今晚府里,全部都叫吃席面呢,可不能耽误太久,得赶紧回去。 那些杀千刀的,都跟吃抢饭一样回去晚一会儿,恐怕是啥都剩不下。 留下萧统呆呆的站在正堂里。 老天,你们把一群世家门阀的子弟,全部打断双手,双腿,惹下如此大的麻烦,还有心情去吃席面? 这秦琼的一个家将府兵,都能说的满不在乎,仿佛打断的是一条狗的腿,鸡的手一样。 读了半辈子书的萧统,无奈的摇摇头,他是在是搞不明白,那些武夫的心思。 “县尊?” “嗯?人挑选好啦?走,咱们过去,将那群畜生,也弄个地方救治,哪能扔在大街上不管,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萧统刘琪,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大街上稀稀落落的百姓也都着急着回家, 除了发现,靠近街角的地方,有一滩鲜红的血绩之外,萧统连个人影都没见。 扭头看着对面一家成衣铺子,正要关门,萧统大喝一声; “且慢!” 把那上门的店小二,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强人,定睛一看,是县衙的那些,才放下心来。 一群人快步走了过去,刘琪开口;“我等是长安县的官吏,莫要害怕,只问一些事情就走。” “是问方才这里发生那些?” “正是如此,不知那群被打断手脚的,都去了哪里?” “哦,大将军府里来人的时候,也没注意,就跑了一个,那些恶霸的府里,也都接到了报信,这才来人,将那些贼人弄走,这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多谢告知。” “不敢,不敢,不知尊驾” “我乃长安县的主薄,这是我家县尊。” “失敬,失敬,县尊若是来查案,小人觉得没必要了。” “何出此言,都是治下的百姓怎能置之不理?” 萧统顺口就呛了店小二一句。 “小人斗胆,敢问那五恶霸, 平日里欺男霸女,欺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时候,又有何人,来主持过公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小县令也有后台 第一百九十八章小县令也有后台 光禄坊,偏对朱雀门,梁国公,尚书令房玄龄就住在坊里深处。 “启禀家主,长安县令萧统,前来拜见,家主可要招见。” “哦,叫他进来,一个月没见过他了,看来必有要事。” “是。” 萧统不得不来求助,房玄龄不但主持吏部,且还是他入仕的推荐人,又擅长谋略。 秦琼的侄子,将几家世子打成重伤,还在府中饮酒作乐。 那些世家门阀,如何能善罢甘休,恐怕这几日,就要闹腾起来。 作为长安县的父母官,他责无旁贷,也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只能来求助交厚的梁国公,希望能指点自己一条明路。 若不然,这一身官服脱掉事小,恐怕,还会成为世家,盛怒之下的打击对象。 “拜见老师,老师安好。” 萧统面对房玄龄,执礼甚恭。 “无需多礼,坐吧。” “弟子不敢。” “你不在衙门后堂安歇,却深夜来我府中,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叫你惊慌至此。 且说个详细,老夫也好给你点一条明路。” “是,老师智慧超人,当真是未卜先知,言出必中。” 房玄龄就要进入知天命的年龄了,这些客套话,他听得太多,早就麻木。 不过这唯一的弟子,一直对他最是钦佩,所说之话,都是发自肺腑,听得房玄龄也是畅快无比。 招牌式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等待萧统诉说详情。 “启禀老师,今日,那世家的五霸,又在街上强抢民女,只是这次,却踢在了石头上” 萧统说的五霸,房玄龄知道,名声在圈子里也是臭不可当。 隔几个月,就要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出来。 也真难为了他这个学生,无法处置,也无可奈何。 既然他说踢了石头,看来这次,那被抢的女子,恐怕是来头不小。 倘若是世家门阀斗的过,萧统也不会来找他,估计对方也不好招惹。 房玄龄大半生里,就这么一个弟子,怎么会袖手旁观; “那被抢的民女,又是哪家府里的女子? “启禀老师,那两名女子,乃是上柱国翼国公,秦大将军的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的贴身侍女。” 房玄龄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吃惊。 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上秦叔宝,那杀将,岂是能揉捏的主? 虽说秦琼和自己,同为新朝功勋贵族,那秦琼可不是善茬。 别人不知道,房玄龄与他同在秦王府共事一主,十几年,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秦叔宝是个绝对的狠人,话虽不多,却出手就要致人于死地,还总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所以没有仇家对手,那是因为,他的对手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杀将的名头,可不单单是上阵杀敌就得来的 “大将军府里,可有动静?” “回老师的话,那蓝田的县子,久等侍女不归。 就带了两个健仆出府找寻,在国公府外,两百步处,撞见五霸正在行凶。 县子大怒,指使健仆,将在场的一十九人,包括那些世家子弟, 全部打断双手双脚,便扬长离去,此刻,正在国公府里,吃酒快活。 根据弟子打探,那清河崔氏,二房的三郎崔东, 被反抗的侍女林蓉娘,用金钗,刺瞎一只眼睛,重伤昏迷。 范阳卢氏,大房的四郎卢灌,被县子李钰,弄残了双手,成为废人。 其余众人,修养上一两年,或许还能吃饭走动。 “哦,李钰就带了两个奴仆?” “是,人是不多,可他那两个奴仆,皆身高六尺又半, 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收拾那十几个主仆,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如此狠辣,倒是像及了他的叔父。” “老师所言甚是,虽然那五霸强抢民女,可这也太凶残了一些。 按照我朝律法,这恐怕要追究其刑事。 可那李钰,不但是大将军的侄子,还有开国县子的爵位在身。 学生不知如何处置,特来请老师,指点迷津。” 房玄龄默默不语,沉思了半晌,方才开口; “确实难为你了,牵扯的两方,都不是寻常百姓,不好轻易行动。 你也不必忧虑,那些世家门阀,虽说是经过数百年的沉淀,可李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其祖上,乃是陇西李氏,大房的正宗嫡子。 与皇家同出一门,其宗族势力,盘根错节。 便是没有秦大将军,真将李县子谋害,陇西李氏族老怎会善罢甘休。 是以,那五霸背后之人,也要投鼠忌器,多加顾虑。” “可是学生,添为长安县父母官,倘若不作为,又该如何自处,还请老师指路。” “你明日就上报大理寺,再去大将军府里,将蓝田县子主仆三人缉拿归案。” “这” 萧统听到要去秦琼府里拿人,瞬间就一头冷汗,忍不住抬起袖口擦拭起来。 “怕什么,你不去做,怎么知道行不通?”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照老夫所言行事,只要将李钰缉拿归案, 就赶紧上报刑部,与大理寺,一定要快,不可耽搁,迟则生变! 且记,一定要亲自见到,大理寺少卿,将事情说明原委,你便可高枕无忧。” “启禀老师,学生若是去大将军府里拿人,别说秦大将军, 就是那些府兵家将,都不会轻易饶我,这可如何是好?” 明日一早,你点齐三班人马,摆出阵势,他李钰难道还能与朝廷律法作对?” 萧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是,弟子谨记老师的吩咐,明日就去大将军府拿人。” “如此才能保得你这县令不丢,那李钰在你的长安大牢,最多三日便会安然释放。 这三日里,你若是将他伺候舒坦,非但不必脱去官服,还能再添喜事! 如何去做,老夫就不再多说,也该是你的一场造化。 你在这县令的位上,也有数年了,机会难得,就看你的富贵,到底有多大了!” “弟子多谢老师,夜深了,弟子就不打扰老师安歇,这便去了。” “去吧,人人都说老夫胆小怕事,殊不知,老夫也有亲朋子侄,怎会看着你,深陷泥潭,而无动于衷?” “恭敬的深施一礼,萧统倒退而出。” 萧统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何要去招惹秦大将军,却也温暖至极。 本以为,老师又在打太极拳,不肯去得罪人,没想到老师还说这里头竟然暗藏玄机。 只是明日去大将军府里放肆,不知会不会被秦府那些彪悍的士卒修理一顿? 罢啦,罢啦! 自己在朝中,只有老师这颗大树做后盾,如今,除了听从老师的安排,其他也无路可走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杖毙扔去乱葬岗 第一百九十九章杖毙,扔去城西的乱葬岗 “呜呜,呜,夫君,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呀,奴家就这两个孩儿。 如今这四郎,被人打成残废,奴家这心里,就像被刀子捥心一般呜呜呜” 卢继善本就怒火填胸的心情,被正妻卢崔氏的哭声,弄得更加烦躁,爆喝一声; “别哭了,” 我叫你好生看管,别叫那逆子出去惹祸,你总是不听。 还将他当做心肝宝贝,你可知道,你这儿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你娘家那崔三,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老夫说过数次,禁止他与崔三交往,你们都当放屁。 当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便是没有今日之事,上天总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懂吗? 老夫为你的儿子,擦了多少屁股?啊? 又得罪了多少同僚,你真不知道? 两次都可以晋升,为何,陛下一直压着不放手? 为何老夫今日还是个五品? 你是死人?不会说话?说啊!” 卢崔氏也被自己夫君暴怒的表情吓的不轻。 可这是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如今,却像死狗一样,被抬了回来。 那诊治的医官说,以后半生恐怕要在榻上度过了。 叫她如何能善罢甘休,可是夫君所说句句属实,这孽障确实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还不止一件两件,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无奈的卢氏,只能拿出杀手锏,扑倒在正堂地上的门板上, 抱住刚苏醒过来的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啊啊我苦命的孩儿呀,阿娘也不想活了,呜,呜 啊 我也不想活了,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不叫人打杀了, 也叫我只痛一时,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 卢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嚎叫着; 你为何不长眼睛,要去招惹那杀将秦琼,啊 若是惹个你阿耶能斗得过的,咱们也能去报仇雪恨啊。” “哼!都这般田地了,你这妇人还不知悔改,当真是无药可救。” 卢继善怒斥一句,就拂袖离去,再也不看地上的母子二人。 “夫君” 地上的妇人,疯了一样爬上前去,抓住卢继善的裤腿死不丢手。 “夫君纳,就是他千般不该,万般错误,也当有夫君教诲。 倘若是夫君动手,就是打死这孽障,奴家也绝不会多说一句, 可如今,被别人欺负到这等地步,您难道,就真的无动于衷吗?我的夫君啊” 这一句才真正说到了卢继善的心窝里去了。 “唉!” 长叹一口气的卢继善,拉起地上的女人声音也不再狂暴; “你说的不错,我卢继善的儿子,我可以打死他,但是别人不行! 他秦琼虽是新朝勋贵,可我卢家,千年的沉淀,也不是那任人欺凌的小门小户。 今日起,你要好生管束这些逆子,莫要再闯祸事,就在家中安心读书吧, 四郎虽废,可你还有五郎在,你把五郎好好抚养。 将来,我这家业,还是在你嫡亲儿子的手里,谁也夺不走。 若是你将他养成四郎那般,我就亲手打死他,再与你一纸休书, 带着你残废的儿子滚蛋,我这一门,不能毁在你这妇人手里。 便是叫庶子继承家产,也能将我卢继善的香火传承下去。” 卢继善越说越坚定,声音也越来越小。 地上的妇人,却是一字不漏的听个真真切切。 打了个冷颤,妇人这才起身,又施了一礼; “奴家今日放肆了,请夫君责罚!” “非你之过,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牵肠挂肚。” 卢继善转过身,看着强自忍耐疼痛的儿子,平静的说道; “你也是做过学问的,该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往日里,你丧尽天良,做过多少天理不容之事,你自己清楚。 老夫更是一件不落,全部知晓,你仗着世家子弟的身份,四处欺男霸女。 可曾想过,倘若遇见和你一样,且又身份地位大过你的,来欺负你,你又如何感想? 老夫每每给你擦屁股的时候,都在幻想,等你大了,自然会成熟,这家业,总归要交给你的。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叫人失望,你没想到吧,竟然会折损在一个乡下来的县子手里? 你肯定还在想,倘若是没有打断你的手脚,你就可以带人去报仇对不对?” 地上的卢灌四肢疼痛的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双目紧蹬,青筋凸起,仿佛一头野兽。 没错,卢灌就是这样想的,即便成了残废,他还是要等伤好之后此仇不报非君子 “老夫今日就与你说个明白,也好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人有人。 你别以为,打你的县子就是个乡下的泥腿子,即便没有翼国公为他撑腰,你依然不能伤他分毫。” “我不信” 卢灌用尽全力,怒吼出声。 “不信?哼,老夫就叫你死心。 那李钰三代上的祖先,出自陇西李氏的长门,乃是当时族长的嫡亲次子, 与陛下同出一族,且更加高贵,李钰的阿耶,就是李氏宗族的长老之一, 他家每一代家主,继承家主之位的同时,也继承了族老的身份。 如今李县男故去,李钰便是新任家主,再过四年成男,就要回李氏宗族,接任族老之位。 你若是害了李氏的族老,你能活几天?这天下,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地? 那陇西李氏,出于西北蛮荒,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孔武彪悍。 且族人齐心,便是没有杀将秦琼,没有混世魔王程咬金,你也没有人家高贵,你也不是人家对手。 卢继善越说声音越大,面对如此地步的儿子,竟然还不知道考虑全局。 连人家的身份,都弄不明白,这才是卢继善,最生气的地方, 这畜生竟然如此愚蠢,连自己十分之一的智慧也没有,叫他烦躁到了极点。 卢继善胸膛起伏,怒火又从新上升了起来; “就是不说李氏族老的身份,你也照样报不了仇!” 门板上的卢灌,从牙缝里蹦跶出来两个字; “为何?” 卢继善冷笑一声道;“为何? 因为李钰那祖先,陇西李氏的长门次子,游历到蓝田之时, 留恋山水之美,便回去将自己的家业搬迁来蓝田定居。 带来了几百户忠心的奴仆,皆是彪悍西北人,又经过四代经营,根深蒂固, 李县男又结交四方英雄,笼络了一百多户府兵在庄子里, 用祖上积累的家业再置办四个庄园,收留流民难民,近万人, 这便是他李家的智慧了,岂是你这蠢材能理解的。 你敢去报仇,老夫就敢肯定,你还没有接近李钰,就会被李家那些府兵,斩杀了人头。 人家随手就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可笑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 不过如此也好,以后你总算能安心呆在府里了,老夫再也不担心你出去惹祸了,这份家业也终归与你无缘,也是你福薄命浅,白丢了一场大富贵。 倘若你安心读书,又是嫡亲长子,我卢继善经营了数十年的家产,还不是要交到你的手里? 如今你自毁长城,又能怪的谁去? 也罢,总算这府里,也不缺你的吃穿用度,你还能安心的做一辈子废人 第二百章 血债血偿 第二百章;血债血偿 “禀报阿郎,崔家,王家那几家都来了,已经在外院正厅等候。” 进来的仆人小心翼翼的传话。 “嗯,老夫知晓了,四郎那三个跟班小厮呢,现在何处?” “回阿郎的话,还在旁边郎君的侧院里。 着急给郎君诊治,还未顾得上他们三个,大管事说,待明日再弄他们去寻医。” “还寻什么医?治好了也是浪费汤药,直接杖毙,拉出去,扔到城西的乱葬岗。 若是没有他们助纣为孽,你家郎君,也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 将他们三个的亲人,没收一切钱财,发配回老家的庄子,做苦力去。” “诺。” 好了,娘子将这蠢材好生看护,老夫去前院,与那四家商讨一番。 哼!到要看看他秦叔宝,程咬金,能护到什么地步。 我卢氏,也不是泥巴捏出来的,谁想欺负就欺负。” “奴家恭送郎君。” 眉开眼笑的妇人,赶紧爬在儿子的门板旁边; “儿啊,你看看,你阿耶还是心里有你的, 如今,联合了你舅舅,和另外四家,便是不动用宗族的势力,也够那畜生喝一壶了。 你放心,阿娘催着你阿耶,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门板上的卢灌,终于露出了笑容! 内堂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你们要干什么啊?郎君救啊” 接连三声闷响,宣示着生命的消逝。 地上的妇人狠狠地说道;“打死他们,也是活该,连我儿都护不住!” 卢灌认同的点了点头,仿佛打死的是那可恨的李钰,而不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奴仆。 娘俩沉浸在报仇的欢乐气氛中 “卢兄,有礼了。” “有礼了。” “诸位有礼了。坐!” “唉,” “卢兄,贵府的四郎,不知伤势如何?” “寻了宫里的太医官,说是好生调养,日后下地走路还是可以的, 只是两只手恐怕要废了,还好右手有救,将来还能做些轻便之事。” 说起儿子的事,卢继善也颇为伤感,说他不在乎这个儿子,那是是瞎话。 倘若不是溺爱过分,也不会导致儿子嚣张跋扈成这样。 溺爱也是爱呀! “好歹你家四郎还能有救,我家三郎至今昏迷不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怨的谁来?这几个畜生,平日里的作为,难道诸位兄弟不知?” 卢继善看妻弟张口,就没来由的一肚子火,说话也冲了很多。 “唉,兄长所说,小弟也知道,只是终究也没抢到他侍女, 如今这李钰出手也太重了些,打他们一顿出出气就是了,何必都弄成废人,几位兄长以为呢?” 崔正此人心术不正,和他儿子是一路货色。 因自己儿子,强抢民女时被金钗插进眼中,算是受害人自卫。 李钰也没有动手,想去报复,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是从来只有他家欺负别人,就没憋屈过,如今自己儿子重伤昏迷,又生死未卜。 心里一口恶气不出,实在难受的不行,只能想办法,来穿缀另外四家了,是以句句都在挑拨离间! “崔兄说的正是,我家大朗算是废了,枉我一番苦心栽培,今后还要再换一个继承人培养。 那蓝田的李钰,太也欺负人了,将这几个孽障,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口气不出,老夫实在是难以接受。” “抨!” 王廷说着话,狠狠的击打着太师椅的扶手。 “谁说不是,我儿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走路,这如果两只手再废了,岂不是连吃饭穿衣都要人伺候? 方才我来之前,本想将他打死,也免得他痛苦一生,奈何终究是亲生儿子,实在下不去手也。 大家也不用再推来推去的,直接挑明了说吧,我郑史良咽不下这口气,不报此仇,寝食难安。 几位兄弟,我等五姓之家,互为姻亲,某家只要个痛快话, 若是支持的,咱们就一心结盟,若是兄长们要躲避,某家这就抬脚走人。” 卢继善还未说话,旁边的崔潘科立马站了起来; 郑兄不必忧虑,你若是一心报仇,我和兄长与你站在一边就是。” 崔潘科说完,直接看着王廷等他答复。 “看什么,老夫自然要出力的,岂能让他李钰,欺压到如此地步,还不吭声?” 崔正看看五家已经统一了四家,直接想逼迫卢继善,要他个态度出来; “兄长,你我两家还是姻亲,我阿姐又是你的正妻。 如今,小弟也不想废话,不论以前大家怎么折腾, 这次若不齐心协力,岂不是叫外人,看我四姓五家的笑话? 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何不说个痛快话出来?” “正是如此。” “卢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就是就是,崔正兄说的在理。” “我赞同我家兄长所说。” 卢继善知道也躲不过去,心里也确实想报仇,也给他李钰一点眼色看看。 就悠悠得睁开眼睛。 “诸位兄弟,且稍安勿躁,报仇的事,徐徐图之,岂能学那些愚人, 老夫敢问几位,这仇如何报?是带了奴仆,等李钰出了秦琼的将军府,将他就地打死, 还是直接杀进秦琼的府里,来个不死不休,再两败俱伤?” 王廷忍不住回了一句;“不论怎么报,这个仇是结下了,总部能闷在肚子里,吃个哑巴亏吧?” “依照某家看来,那长安县的县令,出事半天了,也不见他们到场,先将此人弄下来。 换一个咱们的人上去,依照朝廷律法,将他李钰缉拿归案,严格查办,如此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也不怕他翻天, 除非他秦琼,程咬金造反,否则就得乖乖的认怂,等到了大牢里,还不是任我等出气摆布?” 郑史良说着话,咬牙切齿,仿佛李钰已经被他关进大牢,长安县令也已经由他儿子担任。 崔潘科阴阳怪气的接过了话茬;“郑兄所说,也是光明正大,只是恐怕变数太大, 依照我的意思,弄一些家奴死士,趁他外出之际,乱刀砍死, 就是出了事,也连累不到主家的头上,兄长以为如何?” 崔潘科说完盯着崔正,想要得到自家兄长的支持。 “阿弟的话也有些道理,为兄肯定支持,只是先不着急,咱们听听王兄的高论再说不迟。” “既然叫我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郑家兄弟和崔老弟的意思,我两个都赞同,老夫以为,可以两边同时进行。 我看这几日,大家就挑选健壮的奴仆,先组织起来,再使人,跟踪李钰,查清他每日的动向, 最好是一击必中,好叫他去阴曹地府与李县男聚会重逢。” 几个人都觉得有些道理,不停的点头。 崔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家姐夫; “兄长,不知我们商讨的这些,可否能行? 若是不行,兄长又有何妙计?” “有何不行,都是一个脑袋一张嘴,横竖就这两个计策,都叫你们提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组织健仆一事,可以放手去做,但未定好细节之前,不能轻易下手。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以后就不能再凑效了,毕竟人家府兵护卫一百多,也有奴仆几百户,不只是咱们有人,那李家也是不缺。 倘若万一得手,报了仇,就得将那些奴仆打发。 最好是放了户籍,去岭南安置。 如此这般,奴仆得了人身自由,肯定是要改头换面,隐藏姓名, 如此这般,将来李氏宗族,想来调查此事,也无从下手,我等再拒不承认,天长日久的,也就过去了。 至于阳谋,可将其分为两步进行。 其一,我等联名上书朝廷,就说那长安县令,玩忽职守, 置百姓生死不顾,参他一本,即便不能革职查办,也将他调离长安县。 咱们五家四姓都分头行动,联络各自的亲人,动用力量,安插一个自己人去,那刑部的主事郎官,又是王兄的族弟, 上下齐心,还愁办不了他李氏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 “卢兄所说正合我意,倘若一切顺利也好,若是中间不顺,咱们还要想个补救的措施才是。” 王廷也是世家出身,也曾饱读诗书,他觉得,再加一道保险总不会错的。 “这又有何难,方才我只说了其一,这其二吗,咱们联合起来,直接在太和大殿,奏明圣上。 如今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咱们串联的同僚足够多,圣上也得考虑一番民意不是? 郑兄又和崔家老弟,同在御史台,这参奏不平之事,本是分内所属,有此便利,为何不用?” “卢兄说的正是如此啊” “哈哈哈哈,就这么定了,” “这次也叫他李钰血债血偿!” “就是这样,长安城也不是他李家随便撒野的地方” 第二百零一章麻烦大了 第二百零一章麻烦大了 太和殿,灯火通明,最近几天李世民一直心情很不错。 朝廷正在面临,又一次银钱危机的时候,那孽障竟然想出,用酿造白酒的法子。 叫一群将军大臣们,掏出了几百万贯的银钱。 尽管很多将军,拉来的都是带着杂质的银饼,每家多少都短了一两千贯。 可这并不影响李世民的情绪,都是捡来的,管他够不够? 至于那白酒的生意,李世民也没当一回事。 经过初期的激情过后,李世民反复思考,哪有那般容易,年年能赚几百万? 只要他年年给那些将军们分上一些赚头就行,自己已经将银钱收归了国库。 好处也得了,以后的事,叫他们去折腾吧!不亏就行。 “陛下,有百骑来报今日长安城的事儿,不知陛下今日是否招见?” 钱得海微笑的向李世民请示,每日晚上,李世民都会听百骑回报当天的事。 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不见,等心情好了再说。 很明显今天陛下心情不错。 “宣!这都七八天没听他们说些趣闻了,今日咱们听听,看看有什么趣事儿。” “诺!” 一个黑衣黑甲的士卒,快步进来,殿内;“拜见陛下!” “免礼,说说这些天,城中都有些什么大事?” “唯!” 士卒不急不忙的将最近的大小事物一一禀报。 李世民听得津津有味。 只听那士卒,慢慢说道今日的趣闻;“申时过半,定西街五霸 于延寿坊泰宁街强抢民女 正在高兴的李世民瞬间拉黑了脸色,这五个恶霸是谁,他一清二楚。 没有一个好东西,身后却牵扯了五姓七望,至少四个世家门阀, 还都是很有实力的当家那一支血脉,李世民早就想动了,却一直投鼠忌器。 虽然不好大动干戈,李世民却也敲打了他们的长辈。 没想到这五人,刚刚安生了几个月,又蹦跶出来行凶做恶了。 看着皇帝黑着脸,士卒不敢再说。 “说下去!” “唯!” 那五个恶霸,看上两个乡下来的丫鬟侍女,崔家的三郎,要将其绑回府中。 卢家的少主,要抢走那两位娘子头上四两多的金钗,和银钗” “蠢货,头上能戴金钗的丫鬟,若不是家主的侍妾,便是家主实力强大。 否则,怎会叫一个下人,戴几十贯的金钗,那些蠢货,后来如何了,可将人家那两个娘子绑走?” “回陛下,那两个娘子,甚是凶悍,其中一个,用金钗插进崔家三郎的眼中,致崔三郎重伤昏迷。 另一个用银钗,插进一个恶仆的左眼,那恶仆气绝身亡于当场。” “咎由自取,上天若要收拾谁,必定使其疯狂,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来。 如今他们自食其果,也是天道循环,善恶有报。” “陛下圣明,奴婢以为,这人呐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如今我大唐,正是国泰民安,四方皆无战事。 这天下的百姓,应该耕读传家才对,可莫要行那些,违背朝廷律法的蠢事。” “都要像你这般想就好了,朕也不用天天操心了。” 李世民对钱得海的马屁,显然很是受用,缓解了一些不爽的神经,往后背靠去。 钱得海恰到好处的将一个垫子,放在李世民后背哪里。 “后来呢,那几个畜生,岂能放过那两个娘子?” “启禀陛下,两个娘子,趁乱逃脱,又被那几个恶霸带着奴仆追回。 还将戴银钗的娘子右手,打的筋骨错位,恐怕,要调养上一年才能恢复如初?” “哼,狗改不了吃屎,朕若不是有所顾及,岂能容他们祸乱长安。 他们如此作为,总有一天不用朕去收拾,上天也会发怒! 你不是说,那两个娘子戴着金钗银钗吗,难道背后无人?” “末将正要禀报陛下,那两个娘子的郎君,等不到侍女回归,就外出寻找查看。 将正要绑两女上马车的情形,看个清楚,那郎君的手下,带着两个六尺半有余的壮汉,力大无穷” “嗯?” 李世民听到这里,非常疑惑,怎么听着如此熟悉。 “得海?” “奴婢在,” “这两个六尺多高的壮汉,怎么听着好生耳熟?” 士卒看皇帝和内侍聊天,就不在说话,安静的等待。 “启禀陛下,那位的手下,就有这么两个,彪悍的跟班小厮,还是在万年县的大牢里,弄出来的呢,您怎么忘了?” “可不是嘛,那孽障也有这样的两个不对吧,得海?” “陛下,可有疑惑?” “那泰宁街,可不就在叔宝门外不远? “回陛下,正是如此,就在大将军府外不远处,拐角的那条街。” “我来问你,那带着两个健仆的郎君,可是蓝田来的李县子,叔宝的侄子?” “启禀陛下,正如陛下所言,那两个娘子,就是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的贴身侍女。 其中的林容娘,还是县子府里,内宅中院的大管事。” “啪” “放肆,竟然欺负到竟然欺负到大将军秦琼的头上,这真是胆大包天!” 李世民一听原来是绑的李钰的贴身侍女,瞬间就火上心头。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你,你快说说,后来如何了,不可隐瞒,将所有的事全部说给陛下。” “是,” “启禀陛下,那李县子,将两个侍女救下,看到拿银钗的娘子手被打的变形,怒火中烧, 便叫下人打断了其中一人的双手双脚” 李世民知道,李钰那两个铁塔般的彪形跟班一到,事情就等于控制住了,冷冷的打断百骑的话; “只打断一个人的?怎么不把当场所有人的手脚打断?” 士卒心里想;那乡下来的县子,和陛下到是想的一模一样。 “启禀陛下,在李县子的支持下,县子府管事林容娘, 又指使两个仆人,将殴打侍女迎香最厉害的三人,全给打成了废人,其中就有卢家的四郎在内。” “就这样了?” “回陛下,还没完。” “哎呀,你倒是一次说完啊,陛下都等的着急了。” 士卒也是无奈至极,总是打断他说话,怎么能一次说完? 心里想归想,他可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是,李县子又叫仆人将所有人的手脚全部打断,却漏掉了不知生死的催家三郎。 又叫翼国公大将军府的护卫,去禀报长安县的县令。 酉时末,五家分别得到讯息,将众人抬走。 县令萧统与主薄二人,事后带着三班人马到场,问了成衣铺子的伙计,方才回去。” 士卒怕总是被打断,干脆快速的将事情经过禀报一遍。 “好,就该如此,打死他们都是轻的,陛下那郎君真是” “真是什么?又好在哪里? 你先退下!” “唯!” 百骑司的士卒,终于说清楚了一切,后退三步,转身而出。 这是他汇报事情,时间最久的一次了。 钱得海被呛两句,就没敢再吭声,陪着笑站在一边。 “打死他们,也是咎由自取,那几个畜生,祸害了多少人,真当我不知道吗,哼! 这养不教,父之过,生他出来,就得教养,不教,自然会有别人来教他如何做人。 倘若不是当街行凶,好好的人家能去打断你手脚不成?” “那是,那是,陛下圣明,将这道理看的一个透彻。 这些人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如此不把咱们大唐的律法,放在眼里,真也太放肆了。 还欺负到李县子头上,照奴婢看,应该诛杀他们三族才是!” 钱得海越说越激动,狠狠的结束最后一句话。 “朕倒是想杀,可这五家四姓,背后牵连甚多,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陛下,难道就叫李县子受此窝囊之气不成?” “窝囊气?” 你看他都干了什么,就绑他两个侍女,还没做成,就把五家的后人全部打废,这还窝囊? 如此不顾全大局,意气用事,成何体统,将来成男之后,也是难成大器!” 钱得海小声嘟囔一句;“谁叫他们欺负郎君,打死他们都应该。” “打死?全部杀了倒是清净,朕也想,可是这天下谁来治理? 你去治理?天下百姓何止千万,大部分州县官员,皆出于此, 一个个的都去杀了? 蠢货,他是蠢货,你也是。 他在何处,是否回蓝田去了?” “启禀陛下,方才百骑说是,回大将军府里吃席面了。” “还吃席面?当真是毫无廉耻,惹出来这些祸事,还能有心情去,吃酒,吃肉 第二百零二章 我去杀了那些狗东西 第二百零二章我去杀了那些狗东西 “啊贵,过来。” “郎君,叫我何事?” “方才,你们陪迎香去看医官怎么说,?” “哦,人家说,迎香的手,起码也要半年以上,什么活也不能干, 否则,就会张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知道了,走,进去吧。” “迎香,你过来,本郎君看看你戴这银钗,好看不好看。” “郎君,您看,我们姐妹几个都戴着呢,真好看。 就是铜镜太模糊,奴婢自己看不到的。” “不就是个镜子吗,将来本郎君送你一面,能看得清楚的就是。” “谢郎君!” 迎香虽是答应了,可心里并不觉得,郎君能送个什么看的清楚的镜子,毕竟,整个大唐都用的铜镜,再买一面,不还是那样吗。 李钰不知道如何告诉迎香,他恐怕一年内都没办法干活了。 可是不说出来,也总归不是个事,犹豫了一下,李钰觉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迎香,今日之事,本郎君失误了,没想到,会叫容娘和你,遭受如此灾难,实在是我” “郎君,您千万别说了,怎么能跟您扯上干系呢,也是那该死的贼人,竟然起了歹意。” “不是的,本郎君也有错处,不该让你们两个女子,单独离开,这里终究不是咱们蓝田。” “郎君怎么会错,只是奴婢与林家姐姐命运不好,该有劫难,不怪郎君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有错,你们今天也确实不顺,凑一块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手,还疼吗?” “奴婢奴婢不疼了郎君。” “还要瞒我吗?” “奴婢不敢,有点疼的。” “傻丫头,疼就是疼,怕什么,疼了就说啊!” “嗯,奴婢很疼。” “本郎君当然知道,十指连心,筋骨错位,怎能不疼? 那医官说,你以后,恐怕一年内都不能干活了” “没有没有的,郎君,奴婢没事,您看,奴婢还能给您倒水呢,不信郎君您看啊,” 伴随着迎香的疼叫声, 陶瓷制作的唐款水壶,落在地上摔的稀巴烂。 迎香很难受,一年都干不成活了,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府里怎么会养一个闲人? 一年后,自己手就是好了,这府里,还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迎香不敢去想,他很着急要证明,自己还有用 “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看着迎香去端茶倒水,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善良的李钰气的提高了一倍的音量。 本就惊吓过度的迎香,右手又传来钻心的疼痛,再加上误会,郎君发怒是觉得他没用, 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 容娘和另外两个丫鬟,都替迎香难过,都跟着在一边抹泪。 “郎君,不要赶我出府好不好,奴婢还能伺候你的,呜呜呜 奴婢的手歇息几天就会好的呀,那医官他说谎,他说要一年,他胡说的,呜呜,” 李钰看着伺候了自己,几个月的乖巧丫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大喝一声;“迎香,看着我,本郎君什么时候说,要赶你出府了啊? 这辈子,你都得伺候本郎君,知道吗? 以后你嫁人了,郎君就在府门外,给你留一套崭新的红砖大瓦房,让你住的近近的, 就能天天伺候郎君了,别怕别怕。” 李钰将迎香,轻轻抱住在怀里,这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呀,不该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 “郎君,真的吗?您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可以在府里伺候一辈子?” 迎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说你需要养一年,是说让你养好了手,以后再伺候我,可不是要赶走你,更不是要将你赶出府去。 你就听本郎君的,修养一年,什么也不做。 你的月例,一个大钱都不会少的,只要你把手养的好好的就行,知道了吗” 迎香听得很开心,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话。 自家的郎君,真是太善良了,半天的惊吓,加上一直担心,不能在府里呆下去,迎香真的很累了 屋里的丫鬟侍女,都已经捂住嘴巴,哭出了声音,也心疼迎香,也感动郎君,如此有情有义。 大牛阿贵,两个汉子,也红着眼圈。 李钰一边拍打着迎香的肩膀,一边轻声安慰,却不见回应一句, 反而自己抱着迎香的身子,越来越吃力。 扭头一看,人已经不知道何时就昏迷了过去。 李钰阻止了别人帮忙,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迎香,放到了自己的榻上,轻轻的脱去两只,朴素的绣花鞋,拉过了被褥。 “昔春,探春,你俩从今天开始,不要伺候我了,轮流照顾迎香,直到她的手,彻底好透,知道吗?” “是郎君。” 两个丫鬟,哭着答应。 大牛上前一步,红着眼睛说道;“郎君,不如,咱们去杀了那几个狗东西,给迎香报仇。” “不着急,不着急,有的是功夫,如今我也后悔,当时就不该放他们活着离开的。 不过,咱们也弄废了那些杂碎,算是给迎香报过仇了的。 此事暂且不提。” “嗯,就听郎君的。” 对了,某家不是说,今晚所有府里的人,都吃席面嘛,有没有交代下去。” “交代了郎君,小人回来的时候,就交代过了。 咱们大将军府,三个厨房,和咱们这院子里的,都在忙活着呢,随时都能开始。” 阿贵看迎香伤城这样,提起吃席面,也没有了兴趣。 那好,今日就在这里吃,你们再拿个桌子,你们坐一起吃,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别把今天的事当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我就在这里陪着迎香,本郎君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守着丫头 “郎君,可也得吃点东西吧,您去吃,奴婢坐这里看着就是。” 容娘觉得吃饭总是个大过一切的事。 李钰解释;“其实也没什么,丫头睡丫头的,又不是三岁孩子,醒了闹人。 本郎君就是感慨很多事,坐这里静静而已。” 第二百零三章大将军思路周详 第二百零三章大将军思路周详 秦琼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揉着额头两边,靠在马车的一边,缓解着疲惫的身躯。 赶车的是秦家的家生子奴仆,除了给自家家主赶车以外,别的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毕竟他也五十出头了。 本来按照秦琼的意思,给自己赶了半辈子马车的,老兄弟,也该退休了,逗弄下儿孙,安享晚年。 秦安很不同意这个安排,五十年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拒绝秦家家主的命令。 家主打了一辈子仗,受伤流血太多,体虚不堪,换个没眼色的赶车,秦安不放心。 “秦安,快回府了吧。” 今天秦琼在大营里处理了一天的事了,想快点回府歇息。 “回家主的话,就到了,转过街口就回府了。” 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杂事,秦琼坐到正堂里,喝了一杯热水,舒服的靠在太师椅的后背里。 “家主?” “嗯!” 睁开眼,秦琼看着走进正厅的前院大管事。 管事秦英郡仔细看着家主的脸色,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小声汇报;“启禀家主,今日 “什么时候学的,说话吞吞吐吐,有事就直接说出来吧。” “是,家主,今日大郎君带着,大牛,阿贵,林家娘子和迎香,去尉迟大将军府里做客了。” “嗯,这还是老夫昨日交代的,整天的窝在府里头,吃了睡,睡了吃,算怎么一回事? 少年人,就应该多出去走动,别像老夫一样,显得朝气不足。” “是,家主说的对,只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因为郎君出去” “什么事?去尉迟大将军府里,吃个昼食,还能吃出来祸事不成?” 秦英郡尴尬的陪着笑;“事情是这样的,吃席面之后,郎君由大牛阿贵陪着,去逛了一圈, 林家娘子和迎香,就先回来府里,路上按照郎君吩咐,给侍女四人,采买,银钗。” “嗯,大朗这点比大兄做的还要爽朗太多,很是符合老夫的心意,对自家人,当然是要好一些的。 老夫就觉得,你们都是老夫的亲人,对待亲人,还是要大方一些的好。 大兄终究是世家门阀出身,在这下人身上,总是不舍得,花太多的银钱。” “家主说的是,郎君也是,感念,那几个侍女,伺候的殷勤,是以就每人赏赐一直银钗,林家的娘子又添为管事,另得了一直金钗。” 秦琼哑然失笑;“这大朗,当真是不知柴米贵,居然赏赐金钗。” “正是,今日的事,就是因为这金钗银钗,而起, 两位娘子买了钗子回府的路上,在府门外两百步处,遭到定西街五霸的强强豪夺” 秦琼听到这里,立马来了精神,仿佛又有战事,可以上马提枪了的感觉。 “怎么?那五个畜生,难道还敢来我秦琼府门外撒野不成? 林蓉娘就没告诉他们,是我秦琼府里的下人? 说出老夫的名头,谅他们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哼哼!” 秦琼对自己的虎威,有深刻的认识,觉得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头,一些宵小之辈而已, 尽管,背后还有几家世家撑腰,他们也得掂量,掂量才是。 “回家主,林家娘子,倒也说了,他家郎君是大将军的侄子,还说了要回来府里, 可那五个不信,卢家那个要夺走两个娘子的金钗银钗, 催家三郎,要将两位娘子绑上马车,带回府里 “啪!” “放肆,秦琼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既然说清楚,是我府里的下人,竟还如此嚣张跋扈,当真是欺老夫年迈也! 那拐角处,距离府们,不过两百步,你们就是死人? 任由那些乌合之众,来我秦琼头上欺压不成?” 看到家主大发雷霆,大管事秦英郡,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启禀家主,郎君久等他们不回,便带着大牛阿贵出去找寻,当场撞见, 盛怒之下,就将他们一十九人全部打断手脚,府里也出了一伍人马过去。” “哼,提出老夫的名头,还要强抢豪夺,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欺人太甚,仗着几个世家门阀,就可以随便如此了? 来人呐!” 从金吾卫大营,跟随回来的护卫,立马进来一人。 “大将军!” “去,去程大将军府里,将此事禀报知节。 英郡,你将事情前后,告诉于他,叫他去知节那里,也好说个明白。” “是,家主。” “还有,你一会过去的时候,将程大将军请过来。” “唯!” “兄长,” 程咬金得士卒去禀报清楚,就骑马来了秦琼府里。 “知节,今日之事,你听说了吧?” “嗯,下面儿郎,都告诉我了。说的清楚明白。” “你那看此事如何处置?” “大朗将那些畜生打断手脚都是轻的,换做我,当场就全部斩杀干净才痛快, 只是兄长,如今新朝初定,正要稳定的时候,还是得按照朝廷律法来才好。” “不错,为兄也是如此考虑,大朗的行为,从道理上说,也无有不可,不过从律法上看,却是有些过头了些。” 秦琼考虑的很多,毕竟这是和那些世家门阀较真,岂能马虎。 “倘若是按照律法来,那就得归长安县管了,长安县令萧统,是老房的弟子。 以萧统的谨慎,朝廷又无别的靠山,想来此刻,也已经去了老房的府里了。” “不错,房相处事,老夫放心,总是周详考虑,以老夫猜测,这次也会按照律法行事,少不得,大朗要进去委屈几天了。” “兄长也不必忧虑,按照我的估计,明日一早,萧统必定带人前来,我等不做阻拦就是。 明日上朝,先奏一本,占个先机再说。” “不错,阿弟所言甚是,以兵家之事论之,先机不可失也。 只是,大朗将那些狗东西,弄成了废人,那五家,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明日也不知会如何反应。” “管他娘的,明日上朝,我就约了尉迟老黑,先合一块参他一本,去他家吃饭,吃出来的事,他老黑也得负上一些责任。” “话不能这么说,与敬德何干?只说明原委,叫众家兄弟帮忙一场就是了。” 秦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兄长放心,我这嘴顺习惯了的,小弟知道怎么做,放心就是。” 程咬金嬉皮笑脸的回应着,还将胸铺子拍的直响。 “嗯,明日上朝一事,你去安排,为兄就在府里,等着那萧何,还要敲打他几句。 若不是顾虑陛下面上,他一个小小县令,怎会叫他来,大将军府里放肆?” 第二百零四章勇冠三军 “兄长说的是,不过那县令萧统,若是真的要来,定是得到老房点头同意的。 我等也不好强硬太多,终究是朝廷律法,不可抗衡。” “嗯,只要他萧统礼数周全,就让他带大朗离去就是。 横竖也不过就是三两天的事儿? 待此事惊动了陛下,自然会偏袒大朗。 其实为兄叫你来,该有一事,” “兄长可是担心,那几家,背后里暗算这孩子?” 程咬金当然清楚,那些世家子弟的卑鄙无耻行为了。 “是啊,正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公开对阵,大家调兵遣将就成。 最怕的是,他们弄一些死士出来,防贼一日容易,哪有防贼千日的。” 程咬金对这个问题,也有些郁闷,总不能天天叫一群护卫,跟着他吧。 “小弟的意思是,将大朗那两个跟班小厮,弄去大营里,摔打个一年出来,定是悍卒,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此计大妙,日后就按照阿弟所说行事,也好给他训练出来两个贴身的护卫,只是远水不救近火。” 秦琼抚这胡须,悠悠然说道。 “那就先把儿郎们,调拨一些,给他护卫一时。毕竟他那两个跟班的,未经历练,又没见过血腥,还太嫩了。” “为兄也考虑了这些,只是大朗不在军中任职,实在不好下手。 倘若他在军中,有个一官半职的,也好找借口,给他调动一队儿郎做护卫。” “也是,确实不好安插,对了兄长,可还记得那柳万泉否。” 秦琼也是眼睛一亮,可不是嘛,老哥俩说了半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为何要在军营里找? 那李家庄子,可不就有县成的一批人马? “不错,不错,骑兵都尉柳万泉,还在老夫账下,任职过两年多,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哎呀,记性也开始不好了,阿弟,为兄看来是真老了,连几个畜生,也敢来某家头上撒野了。 难道是都忘记了某家,昔日里杀将的名头?” 程咬金听到这里,微笑的表情消失不见。 可不是嘛,当年兄弟三人,生死共存,犹如一体。 那投将贼人,背地里说二哥秦琼的坏话。 程咬金和李钰的父亲,老县男李平,直接就斩杀了那人,没有一句多余的闲话。 如今连阿猫阿狗,都敢来二哥这里放肆了。 程咬金看着兄弟郁闷的样子,心疼的不行,是啊,大兄故去了,二兄如今也老了,只剩下自己还在壮年。 “兄长何必烦恼,待大朗的这个事过去, 咱们兄弟,想收拾他们几个野猫野狗的,易如反掌,你我兄弟,掌控金吾卫,两卫的人马,还怕他们跑到天边” “不错,就等来年,先把事情放凉了再说,不然也太明显了些。 说起来这两卫人马的事,为兄早就想与你畅谈一番,今夜左右无事,你我兄弟,也好说些体己的话。” 程咬金看秦琼挺严肃,好奇的问到; “兄长有何事,直说就是。” 秦琼盯着程咬金,沉声说道; “阿弟可有想过,等你我兄弟老去,这些崽子们,如何自处? 如今尚有陛下健在,一切都还好说,可是陛下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古人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若我等兄弟,每日沉迷在权势中不得自知, 这几家的富贵,尊容,又能延续到何时?” 提到这个话题,程咬金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思考了许久,程咬金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是啊,如今有这一代的军功在身,崽子们,自然可以在大树下乘凉,可是大树倒下之后呢,难道真的树倒猢狲散不成? “不知兄长可有高见?” “你家大朗,最近可有学习兵法?” “有,处嗣,比我好上很多,喜,虽然还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整日里几乎都在读书, 人很踏实,性格稳定,将来由他继承爵位,家业,我也放心不少了。” “处嗣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继承家业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太过稳重了些,守城可以,进取一道上,难如登天。” “兄长所言极是,处嗣,确实是前途唉将来能做到一个折冲都尉,就算不错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处嗣,稳重,又是嫡亲长子,其他几个,还不如大郎呢,只能瘸子选将军了。” 程咬金再不愿意说这话,也没办法,毕竟事实在哪里摆着。 “是啊,你家只能那样了,等着处嗣长大,栽培一番,将来继承爵位家业就是, 为兄这里确实麻烦的,怀道如今方才三岁,我又过了天命之年,等我老去, 恐怕怀道刚刚成人,将来谁来扶持他日后的路?” “大兄放心,你我兄弟,我怎会不照顾于他?” “知节,我素来知晓你的仗义,也从未怀疑过,咱们之间的兄弟情宜,某家这一生,南征北讨,结交天下好汉,又随陛下,成就这半世的功勋,大丈夫做到这般,足以。这一生某家有一喜一忧, 这一喜,当年你我与大兄,八拜为交,从此一直是,三兄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想当年,洛阳一战,陛下叫我出战,虽是在两军阵前,将敌将斩杀在马下, 某家也被那一枪差点,刺穿胸膛,后来养伤的日子里,咱们三兄弟,同塌而眠,把酒言欢,是何等的痛快” 说起来往日里,三人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秦琼激动的看着程咬金,话语间是面色红润,慷慨激昂。 程咬金也不禁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岁月; “可不是嘛,二兄当年真是厉害,那河北枪王,成名二十年之久。 小弟也只能甘拜下风,当年此人,可是斩杀我们军中不少好汉, 结果碰上二兄也使铁枪,他便没了脾气,终究还是死在了兄长的枪下,兄长之威名,真勇冠三军呐 “知节你也不差于旁人,一人单骑,就带着一把铁朔,直愣愣的杀进敌阵,可把贼兵给打蒙了去,也吓坏了为兄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将军深谋远虑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将军心思缜密深谋远虑 秦琼程咬金兄弟二人,爽朗的笑声,感染了门口的士卒,也将整个大将军府,渲染的豪气冲天。 秦琼笑罢,扭头看向旁边的管事;“厨房可做好了,夜食?” “回家主,大朗君今日交代,说要全府上下,皆吃席面。 三个厨房,都在赶工,已经做好了的,只等家主吩咐,就可以即刻上菜。” “上菜,备酒,今日老夫与兄弟,畅饮一番。” “是。” 随着秦琼一声吩咐,丫鬟奴仆,开始忙碌起来,抬桌子,挪椅子 这边刚摆好,一群侍女就端着,各种大小陶盆,摆了一满桌子。 程咬金大声问道;“兄长,还能吃肉否?” “赵云虽老,仍食肉三斤也,来人啊,先切下一斤羊肉来!” 听着秦琼豪迈的声音,所有下人全都崇拜的看着家主。 “接过一大块羊肉,秦琼直接拿在手里,大口吃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吃了个干净, “贤弟,来,来,你我兄弟,吃上一杯,也好快活快活。” “兄长请!” “贤弟请!” 程咬金,美滋滋的喝下一大口白酒,放下酒杯,挤眉弄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药呢。 “兄长,你说这大朗为何将这美酒弄的如此辛辣,后劲十足,害得我不能多吃, 像那以前的浊酒,咱们兄弟,百杯不醉,千杯不倒,那是何等的痛快。” “阿弟若是头疼,这酒太过辛辣,可叫大朗与你煮上一锅,不太辣的出来,这又有何难?” “哎呀不可,兄长虽是能饮,却不似我这酒中老鬼。 这酒刚好过瘾,若是减去三分辣劲儿,那可就立马失去了上等美酒的名头。要落了下乘了呀。” “大兄有所不知,如今换了这五粮液,我可不敢,像以前那样了, 前些日子,牛进达那杀千刀的,跑到我府里做客,竟然说我吃酒不如他。 我就不服气,拿出大朗的美酒,与他对饮一番,结果只吃了六斤,就把我弄倒了下去,人事不省,当真是丢脸至极。” “哈哈哈,贤弟,你上了阿牛的当了。 他那里是与你拼酒,定是他喝光了自家的,反去你家讨酒吃里!” 程咬金伸出手就拍了自己的额头,; “可不是嘛,这泼皮,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如今想来,他可不就是,又吃走了我三斤五粮液去? 改日,等大朗的美酒,再送来长安,我也去吃回来一次才好。” 秦琼咽下去一口回锅肉,这才开口; “我听大朗说,以后咱们吃酒,都得给他银钱的,不能白吃了。” “什么?怎会如此? 别人还罢啦,咱们可是他叔父,难道吃他些酒,还要给他银钱不成?” “阿弟不要着急,为兄与你说个详细,大朗说了。 倘若都不要银钱,这朝廷的将军们,到时候都来拉酒,哪一家不是要大量供应? 如此一来,一年要吃上百万贯的银钱,亏的,还是咱们这些出了份子的人家。” “这么多?那可不行,他们来拉酒,可得出银钱才是,不然还不把咱们吃空了去? 若是如此,大朗说的,可也有些道理,咱们作为他的长辈叔父,都要拿出银钱, 别人也就不再眼红,如此这般,也好形成个规矩。 兄长放心,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兄长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通了此点。” “对了兄长,说起这大朗的美酒,我又想说几句了。” 秦琼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才囫囵不清的说了一句; “又没人去堵住你的嘴巴。” “你说这李大朗,为何如此聪明,看看书,就能想出这酿酒的秘法来? 要是这些崽子们,都像大朗一样,兄长你说该有多好?” “你想的是挺美,可这世上的人,千姿百态,哪能人人一样,大朗那种头脑,恐怕轻易不好遇到。” 程咬金也觉得,自己想的,和放屁,几乎也没有什么两样,就郁闷的回了两个字;“也是。” 秦琼说完,对着旁边伺候的下人道; “都下去吧,某家与兄弟,说些要紧的事情。” “是!” 看着丫鬟侍女都一一离开,程咬金立马回复了精明的嘴脸; “兄长,有何要事?” “也无有其他,就是想说说,咱们将来老去了,这些孩子们的事儿。” “兄长请讲当面。” “嗯,你先说说,大朗今日将那五个狗东西,打了的事,知节你有何看法?” “大朗今天,能在回来府里之后,就感觉到心慌,这是为将者的机警, 当机立断,就带了两个下人去找。 这查形势,下军令,也算是调度有方。 又将欺负他侍女的众人,打断手脚,此一,爱护手下,这二吗,狠辣,果断。 回府之后,还要大摆宴席,此处,有三点, 其一,大朗善于掩盖自己,使别人看不透他。 其二,心中宽阔,能装下事,不像一些小将,屁大个事,就吃不下,睡不好的。 其三,大朗知道收放自如。 是以,小弟以为,若是仔细培养,此子,未必就没有,咱们的成就,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你与我所思,基本相同。” “那兄长的意思是?” 程咬金知道,自家二兄,向来是未雨绸缪,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虽然从来不做统帅三军之事,可程咬金心里最是清楚。 自家二兄是急流勇退,从一开始,就担日后,功高震主的事情发生。 可谓是深谋远虑至极,倘若自家兄长,不去考虑太多,当初,哪有李绩之事,早就和李靖,并肩称雄了。 “某家所想,大朗也是你我的侄子,三家通好,既然可以栽培,你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有你我兄弟鼎力相助,再授与他兵法武功,加上大朗自身的谋略。 他日,必定不在你我之下,甚至,还要超越上一些。 如此这般,大朗成材之后,这些崽子们,也能跟着受他庇佑。 也为你我两家的后人,找一个大树,将来,也不用去担心子孙后代之事了。” 程咬金眼睛冒着精光,沉思着点头;“不错,兄长所言极是,如此这般确实是 第二百零五章 李钰被抓 第二百零五章;李钰被抓 “县尊,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刘琪不情不愿的,向顶头上司,长安县令萧统汇报工作。 能情愿吗? 这带着三班人马,去大将军秦琼府里抓人,真是活腻歪了 “三班人马可都到齐整了?” 萧统今日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一下。 萧统心里也做了决定,倘若今日,大将军府里不放人,可千万不能硬来。 至不济就脱了这身官服,回老家去,还能保得,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倘若是惹怒了那杀将? 后果可是不敢想象,万一,大将军府里,出来个冒失鬼,将自己打杀了,陛下,估计是,不会为自己这个小县令报仇吧? 萧统敢肯定,在与大将军秦琼之间,陛下唯一的选择,绝不是自己! “回县尊,人马整齐,仪仗到位,只等县尊令下便可出行。” 刘琪十分烦躁,说话也难免带着些不情愿的口气。 萧统也不埋怨,换做谁,你让他去找陛下爱将的麻烦,都会这样不痛快的。 “出发吧,早去早回。” “遵县尊令。” “三班人马整齐,县尊出行,诸人回避” “锵!” 随着开道的话语落下,一声锣响,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县衙。 长安县衙,本就距离翼国公府,只有四条街,半个时辰多,萧统带着三班人马,就到了大将军府秦琼的门口。 下了马,萧统迈着方步,走到前头,声音平稳; “这位军士,劳烦同传一声,就说长安县县令,萧统前来摆放大将军。” 今日府门口当值的其中一个刚好就是那天被派去县衙通报的士卒,倒是省事儿了许多。 “原来是县尊到来,某家有礼了。” “不敢,有劳了。” “县尊但请稍候,这就去与你同传。” 军士微笑着接过,萧统手里的拜贴,往府里走去。 萧统现在原地等候着,心里琢磨,看来,今天说不好,还真能将那李县子弄走。 早上起来,便有喜鹊在后堂院子里,叫个不停,如今到了这里,最先碰到的,竟然是有一面之缘的士卒,还笑脸相迎。 如此两个喜加一块,颇为吉祥。 “报大将军,府门外,有长安县令前来拜访。” 军士洪亮的声音,响彻正厅大堂。 早就在这里坐着等候的秦琼,接过了军士手中的拜帖。 前面写的,都是些公式化的东西,秦琼直接翻开后面,看了一遍,就面带微笑。 这萧统却是聪慧,礼节甚是到位,拜帖后面,句句写的真诚, 将秦琼歌颂了一番,才提出前来拜会之意,李钰的事,连一个字都没提。 “那县令萧统,带了多少人来,姿态如何?” “回大将军,县衙三班人马齐整,仪仗跟随,锣鼓开道。 在府门处,规规矩矩的站着,无人说话,无人走动,那县尊执礼甚恭,请末将代为同传。” “哦,有意思,去,请他过府一叙。” “得令。” 士卒收到命令,转身退出正堂,迈着欢快的步伐,去往府门口迎接县令萧统。 这县令,礼节甚是周详,方才对自己,也是回礼端正。 并不因为自己是个看门的,就另眼相看,这种人,当然是要帮他说几句好听话的。 倘若看不起俺,哼,那可对不住了。 刚想了没一会,就到了门口处,士卒几步踏出府门外。 萧统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又在长安城里混了几年了,再不会来事儿,还不如回家得了。 没等士卒开口,萧统就赶紧施了一礼;“有劳兄弟了,某感激不尽。” 士卒赶紧抱拳回礼, “不敢,不敢,本就是职责所在,岂能当的县尊,如此看待。 我家大将军,有请县尊,正堂说话,县尊请!” “先请!” 萧统回了两个字,就跟在士卒后头朝大将军府里走去。 心里很是开心,看这情形,今天有戏。 若是不成,这士卒,肯定不给你好脸色。 真不让你进府,你能怎么着? 还不是得乖乖的打道回府? 萧统正了正衣服,弯下腰; “下官长安县县令,萧统,拜见大将军,大将军安好!” 秦琼坐在上手太师椅里,纹丝不动,微笑着回到; “萧县尊,不需多礼,来人,看座。” “谢大将军!” 萧统的礼节,步步到位,做的毫无破绽,就是想挑毛病,也无从下手。 “不知萧县尊驾到,可有要事乎?” “岂敢,岂敢,下官,久慕大将军风姿,早想前来拜见一番,却一直无缘,引为憾事, 今日,能得大将军招见,实乃三生有幸。” “县尊过谦了,本将克不敢当,若是所料不差,县尊可是为了某家侄子的事来?” “启禀大将军,正要说于此事,大将军有所不知,昨日,街侯回报,酉时,那定西街五霸,于贵府门外两百步拐角处,强抢民女” 秦琼毫不客气的打断萧统; “那什么五霸六霸的,强抢民女,与老夫何干? 王子犯法,五庶民同罪, 县尊添为一县之父母,可按照我大唐律法行事。 该抓的抓,该审的审就是了。” 萧统刚说一句正经事,就被公开顶了回来,也不敢恼怒,只能正襟危坐,好言相劝; “正要禀报大将军,那五霸所抢之人,便是大将军府里的侍女。” “哦?我却不知,县尊可查了清楚明白?” “回大将军,下官已经查证属实,大将军有所不知,是因那侍女并非贵府下人。” “老夫可是有些糊涂了,先前一句,县尊说是我府里的下人,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又不是了?” “这原也不难分辨,下官说不是将军府记得下人,是因那侍女是寄住在这里的,大将军侄子的贴身侍女。” “原来说的是老夫的侄子!” “回大将军,正是如此。” “那不知昨日之事,是如何来去,还请说个平白来回,老夫也好心中有数。” “是,昨日那定西五霸,盯上就要回府的,两位娘子, 催氏三郎,要将人,绑定回府,卢氏四郎,要抢夺两位娘子头上的金钗,银钗, 其余三人为帮凶,另有恶仆一十四人助纣为孽。 危机时刻,大将军的侄子,久等侍女不回,带两名健仆,出府门外查询, 将正在行凶作恶之人抓了现行,贵府李县子,出手阻止, 又见侍女受伤,怒火攻心,随即将一十八人打伤。 再使贵府士卒去县衙通禀。 下官带人去查之时,不见一人踪影,是以今日,拜见大将军, 不知可否请李县子一见,下官也好问个详细,请大将军定夺。” 第二百零六章李钰被抓2 “下官带人去查看之时,不见一人踪影,是以,今日斗胆,前来拜见大将军。 不知,可否请李县子一见,下官也好问个详细,请大将军定夺。” “那几个恶霸,老夫也有所耳闻,平日里,称霸几条街, 无恶不作,只不知,萧县尊为何能容忍他们,祸害百姓,又放任不管,听之任之?” 秦琼并不正面回应,萧统的请求,而是直接把重点,转移到几个恶霸的身上,毫不留情的,将了萧统一军。 “这个” 萧统不过是个,上任三年的小小县令,如何能与征战一辈子的秦琼,斗智斗勇,憋的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秦琼看着尴尬的萧统,不禁摇了摇头; “罢啦,老夫知道你的来意,看在房相的面上,也不与你为难了。 “来人”, “在,家主,有何吩咐。” “去请你家郎君过来。” “是。” 秦琼将身体放松,靠进了太师椅的后背。 “萧县尊,不妨再稍后片刻。” “下官明白,下官静候便是。” “嗯。” 从嗓子里冒出来一声,算是回应,秦琼又闭上了眼睛。 客位上静坐的萧统,稳坐不动,目不斜视。 见大将军闭上眼睛,这才感觉压迫感轻了一点。 左右两边,轻微晃动了一下脑袋,萧统才来的及,用余光,扫了正堂一遍。 整个大厅正堂,带甲的猛卒,分站四角,彪悍的气息,配上明亮的铠甲,摄人心魄,不敢直视? 两个漂亮的侍女,伺候在大将军两旁,十分规矩,不动如松。 将功勋贵族的门风,演绎的淋淋尽致。 大将军秦琼,座位的后墙,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水图。 其上,山川清秀,密林繁茂,半山腰树林的尽头处, 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虫,威风凛凛,正要下山觅食。 两只前爪,一前一后,分别按在两方顽石之上。 五道锋利的指甲,突出来几乎一寸有余,战斗的姿态,已经准备完好,随时可以将物,开肠破肚。 尾巴高起,末端还在树林深处延伸。 整个虎身,彪悍至极,血盆大口微微张开,露出刀子一样的牙齿,整副画面栩栩如生。 那大虫,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密林,飞跃而下,势态逼人心神。 只一幅画,就将这个大厅正堂,衬托的,好似金吾卫大营里,那白虎大堂一般,威严肃穆。 普通人若是来这正厅,恐怕很难承受这种压迫 萧统,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已经出汗,此时微微发凉。 “郎君,秦大管事来了。” “哦,叫他进来好了。” “诺,” 容娘答应了一声,向侍女探春递过去一个眼色。 探春会意,将秦大管事迎进屋内。 “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秦大管事,何事找我?” “启禀郎君,家主在正堂招见。” “正堂?有何要事?” 李钰将手里的米粥放下,奇怪的看着秦管事。 “回郎君的话,长安县,县令萧统带着三班人马,仪仗具全,在门外列阵, 递了拜贴,一人进府,想要见郎君,问那昨日之事。 家主询问一番,才叫小人来请。” “呦呵,衙门里的人都来啦,还仪仗尽出,这兴师动众的,还要抓我进去大牢不成?” “小人不知。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敢来大将军府里闹事,凉他也没这个胆量,郎君不必担忧。 只是家主有话,指名要大牛,曾贵二人,跟随郎君前去。” “好吧,本郎君这就动身。” “郎君何必着急,就把他凉一凉,又有何妨,郎君不如吃好了再说,小人这里候着便是。” “也好,探春,你去看看那两个吃货,叫他们赶紧的,收拾利索过来伺候。” 李钰说完就又端起米粥,对着桌上的四个大菜,吃的不亦乐乎。 探春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没一会两个大块头,联袂而来,曾贵一脸期待笑容; “郎君,今日,咱们要去哪家将军府吃喝?” 李钰还没说话,大牛就闷声汇报; “郎君,小人还没吃饱呢,郎君呼唤小人可有要紧事?” “整天就知道吃,长安县令来啦,还带了三班人马,都在府外等候,叔父叫我过去相见, 你能吃到午时三刻?” 两人早就不是以前那般胆小怕事了,如今有了李钰做靠山,哪还会怕一个县令到来。 “郎君,秦大管事,莫不是要抓咱们进去” “我呸呸,你整天就是个乌鸦嘴,就不能学学大牛,少说几句?” “哦,那小人不说就是。” “走,去看看那个县令,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那些恶霸,欺负百姓,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就修理他们一顿,就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 李钰有些上火了,也不在说话起来就走,三人紧跟其后。 进了正堂,李钰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官服,正襟危坐,看面相倒也和善,不像是腐败之人。 轻轻点首算是先打个招呼,李钰恭敬的弯下腰;“侄儿拜见叔父,不知叔父呼唤,可有要事?” 秦琼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长安县的父母,萧县尊,你且见过再说。” “是,” “见过萧县尊。” 萧统哪里能想到,秦琼二话不说,先来这一手,叫一个堂堂开国县子来给自己见礼。 慌忙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回礼, “不敢,不敢,李县子,太过客气,本县这就回礼了。” “今日萧县尊来访,想要问些昨日容娘迎香受惊一事,你可细细道来。不能隐瞒。” “是,侄儿遵命,” 萧统听秦琼将话题直接引到侍女受惊一事上,闭口不提他家侄子打人的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准数。 若是今日不能将李钰带走,那这大将军为何将礼数周全成这般模样? 可若是同意自己带人,又为何咄咄逼人,这两幅面孔,来回的转变,把萧统弄得迷惑不解,也开始不敢确定今日的结果了。 李钰就站在正堂里,也不坐下,一句一句将昨天发生的事,讲的清楚明白,不多一分,不差毫厘。 萧统一边听李钰诉说的经过前后,和自己打听的,街侯禀报的,一一兑照。 人家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萧统飞速运转着脑袋,昨夜老师说的清除明白, 叫自己今天,来将李钰缉拿归案,还说是要有一番造化出来。 如今看这大将军的口风,实在猜测不透,是否放人。 萧统也是着急的不行。 “县尊?某家都说完了。” “哦,本县也在仔细听着,” 萧统一咬牙,决定来个中宫直进,试试大将军到底是何态度。 第二百零七章 李钰被抓3 第二百零七章;李钰被抓3 “哦,本县也在仔细听着,” 萧统一咬牙,决定来个中宫直进,试试大将军,到底是何态度。 “启禀大将军,下官还有些疑惑之处,想要请教李县子,不知可否请,李县子移步县衙,也好说个详细” 看着秦琼的眼睛,猛然爆发出逼人的精光,萧统的话,越说越没有力气,最后彻底安静下来,头上的冷汗也布满了一层。 李钰立马反驳道; “县尊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某家已经说的如此详细,便是去了贵县,还是这些。” “是,是,是,我明白的。” 萧统现在,不想再考虑弄走李钰的事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大将军府邸,作为一个人书生, 他实在承受不住,这号称是朝廷里,头号杀将秦琼的威慑。 秦琼一生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人头,特别是脸色一黑下来,那一身的杀气,就直往外冒。 别说他萧统了,一般的将军,在秦琼逼人的气势下,也不好正常的思考问题。 否则,怎能吓退邪魅,被封为千年的门神? “大将军,若无其他事,下官不如这就” “嗯,老夫知晓该怎么做,朝廷的律法也不是制定来看的, 老夫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单是你一个小小县令,就想来老夫的府里放肆,老夫何惧? 不过你是朝廷命官,又是顶着朝廷律法而来,这大事上,老夫不能糊涂。 且你今日执礼甚恭,又是房相入门弟子。 于公于私,老夫今日都势必要做出些让步了。 也罢,老夫就将侄儿交于你手,明日,老夫亲自前往金殿之上向至尊禀报一切, 左右也不过三日的功夫,老夫的侄儿就要回府, 这两日倒是要劳烦县尊了。” 李钰听了几句就知道结果,郁闷的不行,看来这次逃不过去了。 “叔父,孩儿,嗯哼,” 李钰想辩解上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知道秦琼已经同意,恐怕很难更改了。 萧统听到这里也傻了眼,他是承受不住秦琼的煞气,想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告辞,再去找老师商量一番对策。 没成想,大将军竟然同意他将李钰带走,回想起老师昨夜的话,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大将军放心,下官今日前来,已经备好了车马。 李县子静坐其中就是,但只在我县里一天,下官绝不含糊,一定好生保护,好生保护。” 萧统想说好生伺候,可是怕被怀疑是要用刑,掂量再三,换了说法。 听到这萧统还带着车马,接李钰,秦琼才露出一丝笑容来, 这人如此聪慧,又在自己的威慑下,还能对答如流,也是个人才了。 “如此就有劳县尊了。” “岂敢,岂敢,大将军与家师乃是平辈伦交的好友,论起来还是下官的长辈, 阿弟去了我那里,一定会好生款待,绝不会叫受了一点委屈。” 看见秦琼嘴角露出满意的浅笑,萧统的压迫感,立马轻松许多,说话也开始利索起来。 他本就有些手段,也不是那不识时务的憨货。 如今人家给了老师面子,他再不知道攀些交情,说几句好听话,那就是蠢材了。 李钰看着本就不讨厌的县令,说话也挺客气,绉绉的,对二进宫的烦闷也就少了许多。 既然木已成舟,还不如不做挣扎,为下一步做些打算才好。 李钰施了一礼道; “有劳兄长照顾了。” “阿弟快快不要多礼,” 看着两个人,像是几十年没见的兄弟,他乡重逢一般亲热。 秦琼才轻松了一口气; “去吧,老夫也去后堂歇息一番。” “是,叔父。” “恭送大将军。” 走到正堂侧门的秦琼,头也不回的道; “老夫的侄儿,若安然无恙归来,这事老夫记在心中。 若是有些差池,你也该知道,老夫的名头,可不是白叫了几十年的。” 最后一句,从消失不见的侧门里传了出来。 将正在高兴的萧统,刺激的打了一个冷颤。 虽说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但是坐在县令专用的马车里,李钰多少找回来一些面子。 反正已成定局了,就安安生生进去,只能等着陛下圣明了。 李钰心里清楚,不可能有啥大事儿的,毕竟一帮子将军还等着自己去给他们赚钱呢,就是自己不急,也有他们着急着。 算算那些将军们分的高度白酒也该喝完了,蓝田又送来的也就几百斤而已,一家分那十几斤,应该差不多了。 他知道,如果压根儿没有高度白酒,喝那些十几度的浊酒,也没什么。 可你要是给他们品尝了更好的,再回头让他们,再去喝那些,泥巴汤,马尿水。 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所以李钰猜测,那些将军们,应该比谁都着急,让他出来。 否则,没有他的安排,蓝田那里,一滴酒也不会送过来的。 “李县子请,莫要怪罪,我也是无奈至极啊,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没有个反应,恐怕为兄这县令,也要做到头了。” 萧统一边将李钰让到大牢里,刚收拾出来的偏房里,一边尴尬的解释。 “兄长不必多疑,我又不会计较,呦呵,收拾的挺干净啊这是。” 旁边的主薄刘琪,赶紧凑了上来; “好叫李县子得知,这偏房,虽说也在这大牢里,可是没用过的, 一直都是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家县尊,叫下头人,将之搬空,又仔细打扫了两遍。 您看,这床榻都是新弄进来的,被褥也是新的呢?” 李钰觉得萧统也不容易,在京城这里,他一个芝麻官,谁也不敢管,可又是地方父母官,管也不是,不管还不对,确实挺为难的。 其本身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三尖葫芦头,挤眉弄眼的奸臣相。 对自己虽说算不上恭敬,不过也是礼法周全,还特意收拾一间空房,避免自己真的去住大牢里。 也不必为难他了,左右不过被圈几天而已。 自己还被叔父圈过呢,那还没有吃的,比这更惨都经历过了,这舒舒服服的,不是比大将军府圈禁那会,好了太多? “县尊放心,虽说这里没有锁,也算不上牢房,小弟照样不会给你多添麻烦的。” “多谢阿弟体谅,为兄感激不尽,说起来,大将军明日,就要去往金殿上向陛下分说情况。 想来也就是明日,后日的事,阿弟就暂时委屈两天。 为兄也是不忙,抽空就过来相陪,若是看的起我,咱们兄弟今夜痛饮一番如何?” “妙哉,只是你那浊酒,我实在喝不惯,还是换五粮液罢。 对了,兄长可曾听过,最近这长安城里,有种叫做五粮液的美酒佳酿在售卖。 听说乃是奇人,用先秦秘法所酿造,入口辛辣无比,吃下去,如火如刀,实在是英雄豪杰,必饮之物呀。” “五粮液?哦,也行,听说那五粮液,乃是人间美味,英雄豪杰所用之物。 只是斗酒十千,非是世家豪门,常人哪里吃的起啊,为兄却是不曾吃过。 不过你放心,阿弟要吃,为兄这就安排。 刘主薄,劳烦你去街上看看,卖五粮液的那些人,近日可有出来售卖。” “是,县尊放心,那些乡下来的,整日就是走街串巷, 虽说没有个铺子,门面定性,却是每日,都自己前来缴纳,银钱税款,且实诚的不行,一两也不隐瞒。 是以,下官与他们颇为熟悉。也知道他们的习惯,一般在哪里售卖,下官也清楚,这就去买来。” 看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五粮液,李钰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广告效应不错,做的非常到位。 那些免费的白酒,也没有白白浪费了,对自己英明的决策,李钰十分自豪,有舍有得,你一点都不舍得,怎么去得? 李钰洋洋得意的说道; “刘主薄就不必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 第二百零八章 “刘主薄,劳烦你去街上看看,卖五粮液的那些人,近日可有出来售卖。” 李钰见刘主薄正要转身出去买酒,这才开口显摆起来。 “刘主薄留步,不用去买酒了。” “这” 不等两人疑惑,李钰又接着道; “这五粮液,大将军府里就有,大牛,你回去,拿上几斤过来,今日昼食,我与兄长吃上几杯。” “是,小人这就回府里拿。” “来坐啊,站着干嘛,” 李钰看两人都站着不动,拘束的不行,招呼两人坐在榻上。 三个人客气一番,才互相坐了下去。 “兄长,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要讨教。不知方便不方便。” “兄弟说哪里话,直说就是。” “对对,李县子有话请讲当面,我与县尊,洗耳恭听。” 刘琪也是陪着笑脸,他开心啊,为什么? 今天,没有在大将军府里,闹腾起来,而且还没挨打,非但如此,将这县子也给抓回来了。 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县尊说了,人好好的出去,还则罢啦,要是出了事,那杀将秦琼恐怕自己也得陪着县尊完蛋。 所以刘琪也想好了,横竖就是两三天的事儿,自己就干脆住这里隔壁,亲眼看着, 安安生生的过去这几日, 将来完完整整的,给送出去,也算是善始善终。 “小弟说话直,若是哪里不对,两位可要海涵纳。” “你这是说的什么,快快说来就是。” 萧统假装不高兴的催促起来。 “正是,正是。” 主薄刘琪,也配合的恰到好处。 “那小弟就直说了啊,我听下人们说,那什么定西街五霸,可不是折腾一天两天了, 听说可有两年了,兄长也不是贪赃枉法之人,又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何以,就任凭他们胡来, 再说,这强抢民女,可不是三次两次了,难道百姓也不来县衙说理?” 听到李钰问起这茬,萧统一脸的无奈,长叹一声,两个肩膀就踏了下去,也没有了县令的姿态,就那样往墙上一靠,耷拉着头。 李钰诧异的看着萧统,怎么说起来那几个蠢驴,老萧就这样了还? 刘琪怕冷场尴尬,赶紧扯了起来; “李县子,有所不知啊,这其中另有隐情。 再者说,下官与县尊,也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呐, 就说我吧,上有七十父母,下有五个孩童,一妻一妾,这日子也是过的有些清苦。 不过还好,家里两个女人,种桑织布,都也勤快,又我补贴一些回去,是以这日子,撑不死,也饿不死。” 李钰听到这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声,这可跟前世那些百姓也算差不多了吧。 “继续,兄长继续就是。” “哦,哦,这我们一家,一年也能吃上三五回肉,不过却是不曾碰过县上的一个大钱, 这周围的街坊可都知道,倘若我要是贪赃枉法起来,嘿嘿,不怕李县子见笑,我家还不顿顿吃肉?” “哈哈哈哈,你呀,你呀,唉对了,我觉得,咱们三个人聊的挺开心的,你们县上可有浊酒,弄一点来,先吃上一些,反正大牛还一时半刻过不来。” “县子莫急,下官这就去拿,片刻既回。” 刘琪没有说谎,真的就是片刻就拿了回来,不过不是他拿的,县衙里的人拿的。 摆上了,两大坛子浊酒,还放了两只白水煮鸡。 李钰早上也没怎么吃好,这几条街的马车,又说这一会话,也饿了,顺手撕下来一大块鸡腿。 “吃啊” 囫囵不清的提醒萧统和刘琪。 这两人可是早上一点没吃的,只顾担心去大将军府里抓人,会不会挨揍的事呢。 “阿弟你们且先用,为兄还有一事,去大理寺一趟,回来后再放心吃喝,刘主薄,你且好生相陪,我去去就来。” 李钰满嘴的肌肉,说不成一句,只能点点头。 “县尊放心去,这里有下官照顾就是。” “干!” “干!” “我说老刘,你还别说,这浊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着痛快啊” “那是,县子所言极是,下官也没吃过那五粮液, 是以也不知道滋味如何,不过自打从懂事起,天下万民都是吃的浊酒,那五粮液什么的,吃不吃也不打紧的。” 李钰一直觉得,大唐的浊酒,和他的白酒比起来,狗屁不是, 白酒一瓶就能,干趴下一个普通人,你浊酒得喝多少去? 这会和刘琪对干了一坛子,明显说话都兴奋的不行,而且舌头还有点土拉,只是他自己没在意罢啦。 “老刘这你就不懂了吧,等大牛将我那五粮液拿来,你吃上半斤就知道了,一定会叫你,美滋滋的。” “多谢县子美意,下官今日就尝尝?” “尝啊,拿来就是叫你们尝地,来先干这碗了再说。” “是,县子请。” “啊请请请。” 刘琪是没事啊,喝了十几年浊酒了,再说酒量也大, 李钰已经明显开始上头了,谁说浊酒吃不醉那是胡说八道。 古代人又不会加酒精,又不掺假的,纯粮食酒,谁喝多了都醉。 刘琪看看李钰,又看看旁边的啊贵,嘴怒了一下。 “郎君,不知您这是吃了几碗了。 要不,就到这里吧,歇息一会,大牛拿来了五粮液,再吃如何?” “不用,不用,又不是不给你钱,待我再吃他十八碗来,今夜就去打死那大虫拿酒来” 李钰一边比划着,一边站起来,摇摇晃晃, “县子站稳了些,哎,哎,哎呀,县子还是不要再吃了,倘若再吃十八碗,恐怕要伤身体的呀” 两人怎么也拦不住,只有任由李钰,又吃了三碗,这才罢休。 又是哄又是抱的,总算将李钰弄到墙边的,榻上。 刚收拾好,大牛就拿着两个小坛子进来了。 “要不,二位兄弟也坐下,我等同吃一杯?” 刘琪对这十千一斗的五粮液,早就听说过多次了,且每日还有卖酒的那几个,来给他缴纳税钱, 确实非常好奇,也想赶紧尝尝,可一抬头看见大牛二人,就礼貌的让了一句。 “主薄请,多谢主薄美意,不过我家大将军有交代,郎君出去之前,我与大牛,不能吃酒。” 曾贵,确实被大将军叫去一边,吩咐过几句的,至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好,老夫就不客气了,如今县子歇息了,县尊又去大理寺未归,哎呀,当真是便宜了某家呀,叫我也尝尝这十千一斗的到底是何滋味?” 刘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倒出来的美酒凑到跟前,诧异一番以后,就一口干了下去。 一口下去,就不对了,想吐出来吧,又怕呛着,只好,闭着呼吸,将三两白酒干了下去。 “啊,好酒啊,就说是仙人酿造的美酒,也不过分。” “什么仙人酿造的不过分?” 萧统一边接了一句,一边从,外头走进来。 “县尊,哎呀,回来的正好,县尊请看,这是大牛回去拿来的,五粮液,您看,这就是,” “嗯当真清澈无比,怎么李县子,吃多了?” 看着榻上睡的正香甜的李钰,萧统,问了一句。 “回县尊,确实吃的猛了些,也拦不住他啊。额,县尊去大理寺,事都好啦?” “嗯好啦,见了大理寺少卿,将昨日之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顺道也禀报了,李县子,还在咱们这里的事。 哎呀,总算是能坐下来,歇息一番了。 刘主薄,你说,这五粮液怎么如此清澈呢?”下官哪里知晓,下官也不是酿酒的奇人,县尊吃上一碗再说不迟 “当真猛烈至极啊,平日里,你我二人也能分上一坛, 这五粮液,恐怕两斤就要倒下了吧。” “县尊说的是啊,方才我与李县子,分吃了一坛,又尝了一碗这个,这会就立马感觉,有些上头,是以此酒美好,下官却不敢贪杯了。” “嗯,少吃一点也好,今日起,衙门里,三班人马,不得休沐,全部都要在衙门里头当值, 尤其是这里,一点马虎不得,倘若出了事可就是天大的麻烦。” “是,下官这就安排下去。” “好,你且自去,” 等刘琪离开,萧统看着桌子上大小坛子,又扭过头看看睡熟了的李钰,萧统闭上了眼睛, 感叹一句;“真是好酒,可惜,有大事在身,不能畅饮一番纳!” 曾贵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插了一句;“多了不行,不过,县尊再吃他一碗到也无妨 第二百零九章 八仙过海 第二百零九章;八仙过海 太和殿西偏殿,是武大臣上朝前的,聚会之地。 今日虽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却也来的人不少。 若是仔细查看,五姓七家的人,来的尤其整齐。 三三两两的,这里几个哪里一堆,窃窃私语,武将们也是各自扎堆,不知在说些什么。 “诸位,都联系的如何了。” 卢继善小声问着旁边的几个。 “卢兄放心,只等今日上朝,就先将那长安县令,办下来,治他个管理松懈,失察之罪。” 王廷信心满满的说道。 “崔老弟,你说这崔老弟?” 卢继善,看崔正还在神游天外,连着叫了两声。 “哦,好,什么?诸位说的何事。” 崔正在几人的连声呼唤下,方才回过神来。 卢继善看他有些不太正常,心中一紧,已猜到了事情的由来,便随口问道; “崔兄,不知你家三郎,伤势如何?可曾回复一些?” “唉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那金钗插入头颅甚深,自从拉回去,就没睁开过眼。 半夜里,下人来通报我,走了,走了,唉” 听了这话,几人都沉默了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说安慰的话吧,都也清楚,那几个做过什么事儿,又不是沙场上马革裹尸,提起来也光彩。 如此丑闻,还不如都不说话更好。 崔潘科,看自己家兄长,心情失落,只能将话题引开; “兄长,平日里,朝会早就开始了,为何今日,迟迟没有动静,兄长可知道为何。” “某家也不知晓,或许是陛下,龙体抱恙,又或许是今日起的晚了吧。” 众人正要继续说话,就听见传话的内侍,出来亮了嗓子,通传大家上朝。 武官员便都结束了一切,朝太和殿走去。 “臣等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钱得海甩开公鸭嗓子,例行着只属于他的公事每日一喊。 李世民脸色平静的看着下头的群臣。 哼,还都装的挺像。 “诸位爱卿,若是今日无事可奏,那便退朝,朕这几日,也有些困乏,不如都回府歇息去吧。” 世家群里,众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言语。 王廷是个急脾气,这都说好的事,还推脱个什么,心里骂着一群老狐狸,就自己站出了班。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王爱卿有事,那就当殿奏来。” 王廷有些奇怪,这今天可是非同往日,先是延迟朝会,这会儿又不收奏本,却是何道理? “启禀陛下,臣要参那长安县令,疏于政务,治理不严,失察之罪。” “那就说个清楚明白,也好叫武重臣,听个详细。” “遵旨,昨日酉时,臣的大儿子,与几位同窗好友,行于闹市,却被歹人,打成重伤。 又当场死去一个奴仆,吏部郎中崔正家的崔三郎,也是重伤昏迷,昨夜归去,同行一十九人,两死,其余皆为重伤。 长安县令,作为地方父母官,治理不严,疏于事务,使治下百姓,遭受重创,且事后久等不至。 是以,臣要参他一本,此人疏忽大意,不理政事,实在是酒囊饭袋,尸餐素位。 食君之禄,却不行忠君之事,按我大唐律法,该当革职查办,另选贤明,还请陛下定夺。” 程咬金与尉迟恭,牛进达三人站的最近,彼此互望了一眼,又与旁边的同僚互相看了看。 都显得莫名其妙,这今天,不是要参奏李家大朗一事? 冤有头债有主,该参李大朗才对啊,怎么扯上了长安县令? 尉迟恭最是着急,他那二十万几乎是是全部家当,府里虽有剩余,可是也不多了。 这还等着李大朗,赶紧酿酒赚钱呢,怎能在此事上纠缠不清。 正要出班,见程咬金摆了摆头,只好又按下脚步退了半步回去。 “哦,长安县令萧统,朕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政治清明,公正廉洁,处事也颇为公道, 税收银钱又毫厘不差,怎地爱卿又说他,如此这般怠慢政务? 王爱卿,可有调查清楚了?” “回陛下,臣将我儿抬回来之后,都不曾见过萧县令出面,查证此事。 相必是,家中事务繁忙,还抽不开身吧。” 王廷这话可够毒了,表面为萧统开脱,实则是引诱人误会。 “陛下,臣虽不是御史台官员,但臣就事论事, 如今两人死去,十几人重伤,那长安县令,却是不闻不问, 即便不追究他治理不严,也至少是失察之罪难以开脱,臣附议。” 崔正刚死了儿子,早就愤怒无比,也失去了以往的耐性,忍不住就出来帮忙。 李世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三两两的,就站出来十几个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不动声色道; “众家爱卿,也不必着急,倘若真是那萧统,治理不严,怎能将长安县,交在他手里,自然是要另选贤能任之。” “陛下圣明。” “房中书,” “陛下,臣在。” “爱卿,负责综理朝政,又兼职吏部尚书,那长安县令,萧统一事,爱卿有何看法?” “启禀陛下,若是换个人来,臣自当公平,公道的言论,只是那萧统,乃是臣的入门弟子, 臣于此事之上,不便多言,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添为官吏考核,最有说话的理由,根据历年的考绩来看,长安县县令萧统,每次都是,甲等下, 倘若如此这般的成绩,还要治他个治理不严,又失察之罪,臣不敢苟同。” “哦,李员外,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启禀陛下,臣与那萧统,非亲非故,何必自找麻烦, 臣说的都是实话,陛下可叫人去吏部,查询真伪立时就知。” 吏部员外郎李孝,主持官员审查,谁好谁歹,他心里可最是清楚明白。 且李孝此人,生性耿直,从不胡乱说话,更不冤枉一人,可信度还是有的。 “启禀陛下,不论,有无过失,这么多朝臣质疑,也非是空穴来风, 依照微臣之见,不如,先停其县令一职,待大理寺查清事实,若是无过,再使继续留任,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卢继善也憋不住了,好在他还算清醒,没有被儿子的伤势,冲昏头脑,说话也留了三四分余地。 反正今日,真正的目的,是将那萧统先挤兑走,也好方便下一步行动,至于以后,只要将李钰弄死,他继续做他的县令就是。 李世民摆出一副亲和的面孔,微笑道; “卢爱卿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这长安县又不比别处,治地又在长安城闹市,倘若将萧统停职,各种事务,又如何进行?” 卢继善见皇帝有些松口,赶紧看了郑史良一眼。 郑史良会意,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长安县自是不能有一日缺少主官,不过我大唐英才济济, 选一个暂时代理县令的官员,也不是难事,且并非是要一棒子打死。 可先将萧统停职,再使大理寺查清楚来龙去脉,倘若其人,清正廉明,再还他个公道就是。 若是真有徇私枉法,治理不严,又有疏忽大意之处,路出了马脚,也正好收拾一场吏治,请陛下定夺。” “那依爱卿所想,这暂代的县令,可由何人担当才好?” 郑史良颇有些安耐不住高兴的心理,今日之事,看来还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达到目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 “启奏陛下,臣以为不妥,” 官吏部另一个员外郎,梁仪,站出了班,打断了正要推荐官员的郑史良。 这梁仪心里自有一杆秤,自己在官吏部,也做了几年了,如今还是个六品上的员外郎。 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可也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懈怠,可是看情形,想要熬出头,恐怕是难如登天啊。 今日一大早,自己按照惯例,向吏部尚书房相,问安之时,却得到了尚书的夸奖,非但如此,还松了些口风,指了一点点的迷津。 梁仪大喜,既然房相指点出来了,自己也确实该仔细斟酌一下, 以往总想在长安城里混出个名堂, 奈何,能力终究是有限,背后也无有靠山,支撑。 想要起来实在是太难了,若是继续执着下去,再有十年,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如,就听从房尚书的指点,下去地方上,做个地方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何况尚书言外之意,的那个地方,还真是刚空缺出来一个职位,还是个实权要职 得了尚书如此大的人情,又点醒了沉睡沙滩的自己,这该如何报答一番呢? 还有那空缺出来的地方官职位,也不可能无人竞争,就等着自己去占据吧,找谁来运做此事,为好呢? 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百官较真儿,忽然灵光一现,那萧统既然是尚书的弟子,这今日 尚书刚与自自己亲厚一番,这会儿,就立马就冒出来这些个事,会不会是房尚书,早有所料,越想梁仪越觉得怀疑。 “哦梁员外,你觉得何处不妥,且当面说来。” 第二百一十章 直接都砍头就是 第二百一十章直接砍头就是浪费什么吐沫 “哦?梁员外,你觉得何处不妥,且当面说来。” “遵旨,启奏陛下,先不说那萧统政绩卓越,只说昨日长安县之事。 一无查证,二无对质,单是凭借一些大臣,官员一面之词,就将朝廷命官,停职罢免,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微臣以为,即便是萧统治理疏忽,有失察之责,也该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思司查证, 再叫萧统前来当殿对质,方能定夺,若是三言两语,就去了他县令一职,恐不能服众也。 便是死囚,也要给他个辩解的机会,何况一方父母官乎? 臣斗胆,奏请陛下,给那萧统一个申辩的机会。” 李世民总算露出了一丝轻轻的模样,点头说道; “梁员外所言不无道理,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臣附议。” “臣等附议。” 首先站出来的,都是一些吏部的官员,其后,三三两两的阵营,根据公道立场也都表示同意。 只有卢,崔,王,郑四家所有官员都无动于衷,他们分别得到了消息,也都知道昨天的事情。 对那几个恶霸的行为,虽也有些许微词,不过,终究都是自己家族里的,岂能向着外人。 这边还没有说成个子丑寅某,那边程咬金又站出班来;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哦,爱卿今日也有奏本,也罢,你也当殿说来就是。” “遵旨,臣要向陛下喊冤。” “以爱卿之能,还有冤屈乎?” “启禀陛下,臣非是为了自己叫冤,而是为了亲人也。” 完蛋了,这一事未成,那边混世魔王就开始,想要倒打一耙了,这颠倒是非,逆转阴阳,可是那匹夫最擅长的事情。 四姓家族一一派的官员,看见程咬金出来,都是紧揪着内心。 “你为何人喊叫冤屈,为何不叫他自己说出来?” “回陛下,只因臣叫冤屈之人,还未有入仕,也不过束发之年。 那孩子,就是臣的结拜大兄,已故蓝田开国县男之子,今蓝田开国县子李钰。” “嗯,他有何冤情,爱卿且来说个详细,也好叫满朝武,听个明白。” “遵旨,臣那侄儿,有贴身侍女两人,昨日午时三刻,去往敬德家中赴宴。 回归之时,侄儿李钰带着奴仆,逛街而去,便吩咐两个侍女,原路回府。 只因其子,长安城中无有房宅,便一直借住二兄秦琼府中。” 昨日两女回至翼国公门外两百步处,眼看就要到家, 却不想飞来横祸,时有长安五霸,欺压良民,丧尽天良,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非是如此,还要将两个侍女头上的金钗,银钗夺取。 如此行为,简直将我大唐之律法置若罔闻。 那两个侍女抵死不从,便既招来狠毒的殴打, 那长安恶霸,带恶仆共计一十九人,将我侄儿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丫鬟,打成重伤, 还要当场打杀,如此没有人性之事,简直是天怒人怨。 若不是臣那侄儿李钰,久等侍女不归,带了仆人,出府查看接应,恐那两个侍女,今日已经是死人了。 陛下有所不知,那两个侍女,其中一个叫做林蓉娘。 他父亲就是大唐的府兵,征战半生,如今解甲归田,叔父七人, 为我大唐朝廷,就战死沙场三人,如此忠烈之后,却被恶霸欺压至此,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我大唐律法何在? 臣恳求陛下,为那忠烈之后当家做主,还他一个天理公道, 臣感激不尽,天下府兵儿郎,感激不尽, 天下万民若能得一个朗朗乾坤,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程咬金说到最后,情动神伤,已是泣不成声。 单论演技,李钰若是看到,最多也就给他六分, 堂堂一卫的大将军,为了一个府兵百姓之女,维护公道至此,又虎目含泪,耿直如此,必须八分。 “岂有此理,如此目无王法,将忠烈之后欺压至此, 若是任由其发展,这长安城里,还能有百姓的活路?爱卿,你所言语,可有真凭实据乎?” “启禀陛下,当街看到的百姓多如牛毛,翼国公府外,两排铺子之人皆看的清清楚楚。” “陛下,切不可听程大将军一面之词,微臣之子,虽是玩心十足,也有过不妥之处。 但终归是少年人天性,却是不曾做过伤害他人性命之事。 也并非是什么长安恶霸,不过是在家门口,定西街疯耍罢啦, 大将军张口就将臣的儿子,说的天怒人怨,百死不能恕罪,实属夸大其词,还请陛下明鉴。” 郑史良一看程咬金出来,就知道要坏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儿子,本来就在定西街做些丑事,却说成是满长安城的恶霸, 还说昨日,一群人要将那两个侍女,砍杀在大街上,若是不出来辩解,岂不是叫陛下误会。 倘若陛下误会起来,别说那以后,不知是否还能下地走路的儿子, 就是自己,恐怕也要追究一个放纵子弟为恶的罪名,是以,赶紧出来解释一番。 “启禀陛下,程大将军,故意将事情说的黑白不分,阴阳颠倒。 那两个侍女丫鬟,如今完好无损,臣的儿子,却被打的手脚具断, 如今还在府里躺着,陛下不信,可使人前往查看。” 王廷也忍不住赶紧出来为自己儿子辩解起来。 这程匹夫真是能说,你两个丫鬟好好的,我家被打成重伤,结果还被你说的,好像是我们得了大便宜一样,真是气煞人也。 王廷心里,恨不得将程咬金,撕烂一块肉脱下肚子里。 “启禀陛下,王御史所言句句属实,臣的儿子被重伤之后,已于昨夜归去,如今实体还未入殓,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崔正这是真哭,他嫡亲的大儿子,满心栽培要继承家业的,如今成了冰冷的实体,如何不伤心。 卢继善看看五四家除了自己,都出去说话了,只好也出去表示立场,不过也不舍得多说一句。 五姓七家互相通婚,其中盘根错节,大部分都是姻亲,纷纷站出来,指点程咬金胡说八道。 这边几个武将也都陆续大声,支援程咬金起来。 “陛下,臣以为,不论如何,欺压忠烈之后,万万不该,总不能叫儿郎们,出血之后,再流泪吧。” 作为长安三憨货的牛进达,当然要出来力挺程咬金了, 他也就是今天,在偏殿里听程咬金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也不好说的太过,只能站在公道立场上支援了。 武群臣对牛进达这话,总算是另眼相看了一回,好多人都纷纷点头起来。 “牛卿家所言甚是,府兵虽说是解甲归田,战功不可磨灭, 虽因能力大小而受限制,不得出仕,却也不能叫人胡乱欺负了。” “陛下圣明” 这一句话,立马引起武将阵营心里的共鸣,不论知道不知道内中情况的,都开始歌颂李世民。 吏部大部分官员也都出来支援。 这陛下圣明的话,你总不能反对吧,五姓派系,就是想辩驳也不好轻易在此时开口,都紧闭着嘴巴。 趁着空挡,尉迟恭赶紧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程大将军,既然敢说,当街两排店铺,都亲眼所见, 相必不是谎言,否则一查便知,岂不是要顷刻间,就路出马脚? 那两女既然来到臣府中赴宴,回去的路上遭到如此迫害,臣心中难过,也恼怒至极。 肯定陛下下令,着刑部出动,将那些祸害一网打尽, 还百姓一个清明白天,最好是直接斩杀,以儆效尤,看那个恶人以后还敢出来猖狂?” 尉迟恭是什么脾气,那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张开嘴就能看见屁股眼儿的人。 除了皇帝他谁都不服,说话办事向来都是只由本心,不考虑别的。 对他来说,这种祸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连审问都不用,直接砍头示众就是,还费什么吐沫 第211章 鹤顶红砒霜 第二百一十一章;鹤顶红与砒霜 李世民看着下方,大殿里站着的尉迟恭,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爱卿啊,我何尝不想把他们,都全部杀个干净,谁愿意去浪费口舌,可是这要是全部都杀了,痛快倒是痛快了,谁来治理这天下 “爱卿不必如此激动,这既然出了事,总得去查个水落石出才是,不能漏掉了谁,可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 这样吧,众位爱卿,也不必争论了,且安排三司,快速将此案审查明白,再做定论不迟。 不知,魏大夫今日可有上朝?” 李世民假装往前倾斜了些身子,四处查看。 谏议大夫、检校尚书左丞,魏征,一直闭着眼睛,神游天外,这会儿听到皇帝呼唤,不紧不慢的走出班来。 “陛下,臣在。” 魏大夫清名远播,处事又公正无私,昨日翼国公府门外发生之事,众说芸芸,各执一词。 既然互不统一,就有劳爱卿了,此事就交由魏大夫出面, 会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将来去查个水落石出,不偏袒任何人,也不冤枉任何人。” “臣遵旨。” 魏征脸色如常,接过旨意,又退了回去,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黑脸。 “至于长安县县令萧统,叫他明日上殿,诉说断详,再做定夺。” 李世民说完,直接起身,往偏殿而去,头也不回。 钱得海,扯开嗓子叫了一声 “退朝。” 就去追赶皇帝陛下。 “恭送陛下。” 武将阵营里,只要是投资白酒项目的,都赶紧聚会在程咬金身边,仔细盘问起来。 那边五姓七家一众官员,狠狠朝这边瞪了一眼,才都拂袖离开。 看着远去的卢继,走在后头的崔正,王廷,崔潘科,郑史良四人窃窃私语,边走边聊。 “郑兄,看来不好糊弄啊。” “王莫急,也说不好,魏大夫出面,可是不讲私情,也未尝不是好事,于情于理,他李钰处事确实偏激了的,怕他作甚。” 几人都不住的点头。 “只是想要在长安县衙做章,恐怕有些不太好办了些。” 郑史良觉得今天没有一次性将县令萧统拿下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也不一定,在下家里的一个奴仆,就与长安县衙,一个做饭的厨子相好。 以往那几个孩子进去的时候,曾经通融多次,与里头送些吃食,这里头可以做些章。” “哦” 几个人立马来了精神 睡到下午起身的李钰,精神饱满,正在询问大牛; “大牛,家里的厨子到底来了没有,本郎君说好了今夜请客的,怎么还磨磨蹭蹭?” “启禀郎君,都来了的,刚到没一会,就在县衙的厨房里忙活呢,郎君先别着急,一会就好。” 大牛刚被指派出去查看一遍,这会将事情进展说的清楚明白。 “那就好,兄长不要着急,一会就让你尝尝,原汁原味的铁锅炒菜,可不是酒楼里吃的那些。 他们连我府里,厨子的一半水平都没有的。” “那是,怎么说,这还是兄弟你弄出来的呢,肯定要好上不知多少了。” 萧统自从和李钰聊了几次之后,两人都敞开心怀,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李家兄弟,为人随和,并不因为自己个小小县令的身份,而看不起,且不论何事,总能有些不同于旁人的认识,处处都能说出来一些弯弯道道。 “县子大才,真没想到,不但这铁锅美食,和八仙桌太师椅,都是县子弄出来的, 且如此美酒佳酿,也是县子用先秦秘法制作而成,下官真是钦佩不已呀。” “这些算什么,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本郎君那马蹄靴子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之举。” “对对对,县子所言极是,今后我大唐朝廷,再也不用为每年更换战马的银钱之事烦恼了, 县子有所不知,过去,每次更换战马前,朝廷里都会催促,税收一事。 我家县尊,恨不得治下百姓全都去做些各种买卖,也好多收一些税,为朝廷出力。 那些催促银钱的日子里,下官与县尊可是吃不下,睡不香,每日早早的起来,天黑后方能回来。 县衙出去的三班人马,哪一个不是一天下来走他三五十里路,这一天下来,两条腿红肿不堪? 这还多亏了县子的奇思妙想,日后,再也不用为了更换战马的事操心了。” 李钰被两人夸上了天,仿佛自己成了,国家级的发明大家,心里美的不得了,嘴上装的却毫不在意; “这也不算什么,就是某家不想出来,那人穿靴子,马儿也要穿靴子的道理。 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想出来的,某家只是恰逢其会罢啦。 不过,这能为朝廷出力,我为大唐天下万民出力,某家就是再苦也心甘情愿。 你们不知道啊,当初我家大兄,与我说起这战马更换的事来,可是把我愁的半死。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憔悴的不行,这才总算不负众望,想出来马蹄靴子的事来。 这马蹄靴子的事儿,说起来,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李钰假装说的浑不在意,眼角的余光却注视着两人的表情。 这些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是肃然起敬,连旁边伺候着的大牛,曾贵也是又骄傲,又佩服。 自家郎君如此这般忧国忧民,当真是可敬可佩,将来必定是大英雄,能跟了这种郎君,真是舒坦。 这大唐的人,民风彪悍先不说,只说黎民百姓,对朝廷的归属感,那可是非常依赖,而且忠君爱国的思想,也深入骨髓。 萧统与主薄刘琪两人听了李钰为马蹄靴子的事,竟然整夜的睡不着,如此忧心国事,心里想着朝廷和万民的人物,那可是从心眼里敬重。 这马蹄铁一出,朝廷的兵马更加强盛,边关的将士们,对上那异族的野人,也多了许多胜算。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是大善之举此郎君必须敬重也。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衫,先后弯下腰去。 “兄弟对朝廷,对万民如此惦念在心,彻夜不睡,想出马蹄靴子的事来,为兄钦佩不已,我辈当效仿之。” “正是如此我与县尊所想一样,请也受我一拜。” 李钰心里乐开了花,比喝了一杯茅台还要舒服,赶紧走过来,搀扶两人; “哎呀呀,两位兄长这是干什么,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两位快快请起,兄弟受之有愧呀。” 在一片兄友弟恭的,祥和之气下,三人互相礼让,又重新落座,热情畅聊起来 “大牛,你去催催,怎么今日做几个菜,如此墨迹,我还要与两位兄长好好畅饮一番呢,别耽误本郎君的大事,快去厨房看看。” “是郎君,不过厨子们也确实刚来没一会啊。” 大牛是个老实人,也不会那些虚假奉承,他哪里能理解,李钰此时的做作姿态。 “叫你去就去,哪来的废话。” 正在往牢房外走的大牛,哦了一声,又加紧了步伐。 三拐两拐的去往县衙的厨房查看。 今日这些蓝田来的厨子,可没有偷懒一点,在翼国公府里,那可是相当整齐,找啥有啥。 这长安县衙的后厨,穷酸的可怜,还好他们来的时候就有准备,一应所需都带在马车里。 两个打下手的奴仆,又是洗菜,又是剥蒜,摘葱,好一顿忙活。 两个厨子,也是切肉,炒菜,双手不停,这会刚把一堆菜弄好。 还有最后一道,郎君最爱吃的红烧肉,一旦出锅,就算大功告成,端上去,今晚可以下班了。 两个打下手的奴仆,忙活完洗菜剥葱等杂活,就没了其他事。 只等着两个厨子弄好,他们就可以去端盘子,于是两人就在厨房外说些家长里短。 大厨看看还想再添加些香料,就去县衙院子里的马车取东西。 剩下的厨子,看红烧肉,顷刻间就能出锅,也放松一口气。 大牢里头还在催促着呢,可得赶紧的弄好,一直憋着一肚子水也没敢去放,这会看看结束了,就交代两个打下手的兄弟帮忙照看片刻,他去茅房一趟就回来。 就这一会的空挡,一直在帮忙顺便学习的,县衙的厨子, 快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掀开锅盖,赶紧往红烧肉里撒下去, 还觉得不放心,又拿起勺子,狠狠的搅拌了几下 第2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第二百一十二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只见一直在帮忙顺便学习的,县衙的厨子, 快速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掀开锅盖,将一些粉末往红烧肉里撒了进去, 还觉得不放心,又拿起勺子3,狠狠的搅拌了几下! 这一幕刚好被前来催促上菜的大牛,路过厨房窗户外的时候,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牛只是老实,又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怎能不知道这是在投毒害人? 一瞬间,大牛就怒火上升,难怪来之前,大将军交代自己和阿贵,千万不能离开郎君半步。 原来这一回事儿,闹腾起来竟然如此凶险,那些被打断手脚的几家大户,还真是不甘心, 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毒害自家郎君,倘若不是自己来的正好,恐怕郎君今夜,就要命丧黄泉了。 “呔,那贼子,竟敢毒害我家郎君,俺要打死你个杀千刀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大牛就旋风一般冲进厨房。 厨房门口看守的两个奴仆,正在聊的热乎,被大牛这一嗓子吓了个不轻,待醒悟过来, 也是愤怒的不行,转身就进去厨房,三个人噼里啪啦将县衙的厨子打了个半死,刚停下手,去马车里取香料的大厨褚栋梁,去茅房回来的二厨高平,又从新将那厨子狠狠的修理一顿。 这实在太叫他们生气了,自家郎君还未婚配,也无有子嗣, 真不敢相信,倘若今夜,叫这贼人得手,可如何是好,整个李家庄群龙无首,那还了得? 那些庄户穷人到也罢啦,没有了郎君,无非是再穷一点而已。 可自己这些家生子的奴仆,若是李家断了香火,这三百多户奴仆,何去何从,又如何立足? 四个家生子自己想想,都吓的一身冷汗,怎能不怒火冲天。 高平最是生气,大厨褚栋梁去取香料的时候,就反复交代自己,这李家四代人,厨房的规矩,就是一切吃食,从制作到端上去,绝不能离开家生子的眼睛,防备的就是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今天自己实在是憋的不行,忙活半天没有去过一次茅房,也真他娘的邪门了,就这一会儿的事就生出了祸事, 家法是跑不掉了,也不知那二十板子,是要谁来行刑,能不能通融一些,下手轻一点。 回去家里,还要被阿耶不知道如何处罚。 阿耶一辈子谨慎小心,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每一年,都被上代老阿郎夸奖,当年,带着自己进府里厨房的头一天, 就叮嘱不下十遍,这李家厨房的规矩,如今这种小失误,在自己手里犯了出来,非但如此,还好巧不巧的,出来这个贼人。 直把高平气的是,就要失去理智,眼睛通红,恨不得将这个下毒的贼人当场打杀。 “大牛,这贼人,我看他不是临时起意,定是有人指使, 以我看来,他既是衙门里的人,肯定和那县尊,主薄,跑不了干系。 走,咱们将他押进去,找那两人当对质,也叫郎君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好多加防备。” “大牛就是个不认识字的,哪懂太多,听厨子高平一提醒,又是火冒三丈。 怪不得呢,那县尊主薄两人,如此恭敬郎君,原来是另有图谋,先套套近乎,叫俺们放松了心神,这边就偷偷的下毒” 一米九出头的大牛,浑身肌肉扎实,二话不说,一把抓起地上的贼子就走。 “走,你们跟我一起进去,给郎君看看,也好做个见证。” 大牛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大牢里走去。 后边两个厨子,两个打下手的,一脸愤怒的表情跟在后头。 “郎君,郎君,大事不好,出大事了郎君” 大牛刚走进牢房,就扯开了嗓子。 李钰整和萧统聊的热乎,通过交谈,李钰发现此人生性耿直,不但善良而且还是个大大的孝顺儿子, 带人带车拉着瘫痪的母亲,来长安县衙就值,已经伺候瘫痪母亲好几年了。 李钰上一世就是个孝顺的,还贷款弄卡给母亲看病。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性子的人,和同等人群,能玩到一块。 那些个,善良,耿直,老实的,若是和狡诈,狡猾,耍小心眼,小聪明的人,就死活弄不到一块去,这也是人性使然。 而且非但如此,这萧统一肚子的真材实料。 行事雷厉风行,对待事物的看法,一句话就能说道点子上,这种人,只做个县令,当真是亏才了。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交谈,两人也是惺惺相惜,主薄刘琪,虽无大才,却也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人。 李钰当然也不讨厌,三人谈笑风生,正在说的痛快,就听见大牛扯着嗓子叫唤,人还未到,憨憨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李钰显的有些尴尬,好歹也是陇西李氏出身,又是贵族阶级, 堂堂开国县子,这家里的下人,竟然如此没有规矩,呼喊野叫的,成何体统。 “叫两位见笑了,这跟班的小厮大牛,野路子出身,刚进府里几个个月,规矩上还要慢慢来的。” 李钰不好意思的笑着。 “无妨,为兄观察你这两个小厮,都是忠厚善良之辈,难能可贵,兄弟就有两个,可喜可贺呀。” “嗯?大牛你手里抓的这是?为何打成了这般模样?” 李钰正要客套两句,就见大牛手里抓了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大牛将手里的贼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才愤怒的瞪着县令萧统,和主薄刘琪。 弄得两人莫名其妙,再看地上被打的不成人型的可不就是衙门里的厨子? “哼,郎君,您可得看清楚了再与人交厚。别上了当去。” “大牛,怎么说话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打的? 这是何人,你们为何将他打成这样?快些说个清楚。” “启禀郎君,方才小人去马车里取香料之时,交代高平兄弟看住红烧肉,就要出锅了,想着加点香料进去好叫郎君待客, 高平内急,就交代两个下人,守住厨房,去了一趟茅房,这厨子是县衙里的,今日一直在厨房帮忙,谁知就在此时,他拿出毒药,撒进了锅里, 幸好老天有眼,大牛过来催促上菜,看了个清楚,若不然,后悔晚矣。” 褚栋梁说话利索,飞快的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几个下人也不说话,拿眼镜瞪着萧统和刘琪。 李钰听得目惊口呆,我滴个乖乖,电视剧里的剧情,还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萧统只听了一半就心里清楚明白,和刘琪对看了一眼。 便严厉的呵斥;“覃旭,你在县衙也干了多年,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竟敢来做这等天怒人怨的歹毒之事,还不从实招来?” “县尊,小人冤枉啊,他们这是诬陷好人,小人方才就是打开锅盖,查看那肉食,是否能出锅,并没有做其他的事啊。他们几个进来抓住小人就打,也不问青红皂白,这哪里把县尊放在了眼里” 萧统冷哼一声;“本县素来知晓,你是个伶牙俐齿的货色。 这大牛对他家郎君忠心耿耿,又生性纯厚,此种人,怎会无缘无故的将你殴打。 本县看来,必定是这大厨说的实话,要不是大牛亲眼所见,也不会恼怒到这般模样。 你若说出幕后指使,本县教你省去皮肉之苦,倘若你还痴迷不悟,继续狡辩。 待查证属实之后,你少不得要受那些皮肉之苦,还不说吗?” “县尊,小人真的是冤枉至极呀,哪里有什么毒药,小人就是搅拌一下肉食,不曾做那歹毒之事, 县尊怎地不信自家人说话,却来相信这些阶下囚徒?” 主薄刘琪也忍不住了; “住口,你这种货色,老夫见的多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些苦头,怕是难以问出真情” 第213章 家法规矩不是摆设 第二百一十三章;家法规矩不是摆设 主薄刘琪在一边听得是忍无可忍,这都抓了现形了。 还要像那煮熟的鸭子嘴一样结实,刘琪实在是忍无可忍,爆喝一声道; “住口,你这种货色,老夫见的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些苦头尝尝,怕是难以问出实情,来人呐,给我拉去进去,大刑伺候。” “唯!” “唯!” 两个站在一边的,狱卒,答应一声,就来抓拿地上的厨子。 李钰一句话不说,就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厨子,心里也有些惊奇。 看来这古代,确实不好混,处处都有陷阱,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 若不然,什么时候见了韩擒虎王爷,都说不清楚死因。 还是李家庄的人用着牢靠,以后要继续发扬下去,能不用的尽量不用外人最好。 只听主薄刘琪辩解道; “你们也休要误会县尊,我家县尊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做这种天怒人怨,又卑鄙无耻的事来。 我等也是不知,若不是大牛发现,恐怕今夜,也要做那冤死鬼了。” 萧统点头说道;“县子千万不可误会,就算是要谋害县子,也不会选择在我长安县衙里进行。 为兄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 “兄长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弟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哪能误会,再说,小弟就如此不辨是非?” 李钰微笑着安慰着两人。 萧统看着两个狱卒就要将厨子弄走,出声阻止; “慢着,” 两个狱卒,立马停下,又站在墙边停下。 “就叫他心服口服,去将县衙的黑狗牵过来,再将那一盆肉食拿来。” “是,县尊。” “倘若那肉食无毒,便算是误会你了,本县做主,与你些银钱,也好补偿一番。” 萧统说话虽然四平八稳,声音却是冷的出奇。 两个狱卒出去牵狗,端肉。 大牛阿贵等人,这才收起对萧统,刘琪那凶狠的目光,只看着地上的厨子,不发一语。 倘若真是这两个狗官指使,这些家李家庄出来的穷人,即便是县尊,主薄,也要和你拼命,李家庄出来的,还不曾怕过谁来!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两个狱卒,一个端着陶盆,一个拉着一条黑狗进来。 主薄刘琪发话;“就放地上,叫狗吃了再说。” “是,主薄。”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瞅着地上的黑狗。 那黑狗早就闻见肉香,急的直摇尾巴,见盆子放在自己嘴边,毫不犹豫的狼吞虎咽,眨眼的功夫,就吃下去一小半。 只是,正在享受的黑狗,慢慢变得不正常起来, 不停的摆动狗头,嘴里的几块红烧肉,掉了一地。 痛苦的黑狗,挣扎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狗嘴里开始流出黑血,四只狗腿子还在疯狂乱蹬,显然是在做临死的挣扎。 慢慢的,黑狗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大睁,仿佛在疑惑,为何如此美食,还能要了自己的狗命。 整个场面异常安静,众人都心里发怵,这究竟是什么毒药,竟然如此厉害, 这黑狗刚吃下肚子里,就开始发作,顷刻间就吐血而死。 主薄刘琪,一边抬起袖口擦汗,一边向大牛投去感激的目光; “大牛兄弟,真真是感激不尽,还好你今夜,撞破了这厮的阴谋诡计。 若不然,我一家八口老小,就再没有了顶梁柱也。” 大牛不会客套,只是憨厚的笑笑。 “俺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半晌午的时候,就看他有些不对劲儿。” “你还有何话说,还不说出那幕后指使是谁嘛。” “啪。” 萧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地上的厨子吓得浑身哆嗦。 “县尊饶命,县尊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不该贪那五十贯银钱,县尊饶命啊。” 主薄刘琪大声询问; “饶你也行,你快快说来,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主薄,不是小人不说,小人要是说了出来,恐怕一家老小都不得安生啊。” “哼,嘴巴倒是结实,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弄进里头去,大刑伺候,我就不信这个邪。 你当老夫就是个掌管书的佐吏,好糊弄是吧,今夜就叫你知道,老夫也是从下头爬起来的, 治不了你这贼子,老夫也白干那些年了,给我拉下去。” “主薄饶命,主薄饶命啊” 那厨子被两个凶狠的狱卒,拖死狗一样,顺地擦着弄进了隔壁里头的牢房,一路上还凄惨的求饶。 萧统摇了摇头道;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贤弟少待片刻,出了这等事情,当真扫兴,我先去看个究竟,再来陪贤弟吃个痛快。” “兄长自去就是。” 看着萧统,刘琪都去了旁边隔壁的牢房,李钰安静的看着厨房来的四个家生子。 四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们可知道错了?” “是,家主。” 四个人整齐的回答。 李钰一手敲打着桌子,一边斟酌着说辞; “你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特别是褚栋梁,高平,你二人都是从自己的阿耶手里,继承的手艺,又继承了厨房的差事。 咱们李家,向来是谁家的差事做的好,就代代相传下来。 三百多户奴仆,厨房里也就那几十个人忙活,这份差事也不是随便得来的。 多少人都巴巴的望着,能进厨房当差,你二人难道不知? 能落到你们头上,也是你们命中有些气运。 应该好生珍惜才是,为何要疏忽大意,倘若仔细小心,怎会有今夜的祸事。 若是你俩一直盯着,那贼子,便是想要投毒,也无从下手。 今日,要不是大牛机灵,本郎君恐怕难逃厄运,你二人结局如何,应该也是心里有数。 你们这两个,高平虽然有错,却也有情可原,人有三急,难道能叫尿憋死? 高平在临去茅房之前,是否交代你们,帮忙照看厨房里的吃食? “回家主的话,交代过了,” 两个人也知道错的不轻,唯唯诺诺的回应着。 “启禀家主,小人兄弟两个,就坐在厨房门口说话,也想着守住厨房,外人是绝不会放进去的。 却忘记了里头,有个县衙的厨子没走,确实疏忽大意,请家主责罚。” “嗯,知道错了就行,最怕的是,明明错了还要狡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两人,明日不要呆在长安城了,从国公府换两个家生子过来。 回去蓝田府里,找前院的大管事李义,说清来龙去脉,他自然会执行家法。 那二十板子,你们是逃不掉的,只一条,记住这个教训,同一件事上,再有第二回,本郎君可不会轻易的放你们过关了。” “是,多谢家主恩典。” “是,谢家主。” 这两人可是吓坏了的,倘若今天不是大牛,发现的及时,真把郎君给毒死了。 自己心里也难受,世代都是家生子,跟着李家不愁吃喝的,再把家主坑死,那还算是个人吗。 再说了,真毒坏了家主,自己两人想活命,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论陇西李氏宗族,哪一房过来继承家业,势必要将罪魁祸首问罪,好给家主陪命。 到时候,请了李氏的族规,宗法出来,别说自己两个干粗活的,就是大厨两人,也是难逃一死。 如今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家主也是仁慈,不深加追究,只教回去领了那二十板子了事。 两人心里,那是感激的不行,也暗下决心,以后当差的时候,可不能再只顾着打牙磨嘴了。 “褚栋梁,你不要觉得,自己去马车里拿香料,就是个理由借口。 今日当差,你是大厨,出了事,就是你没有做好,咱们李家一直是同舟共济,你们厨房里兄弟之间,也要守望相助才是。 以后本郎君不想再看到,你这种有事就一推二五三的态度,知道了吗?” “是家主,小人记住了。” “高平,上个月你阿耶来府里问安的时候,还提起过,说你可以放心使用,是个性子厚实的,今日怎么就出了这般差错。 也罢,吃个教训也能长个记性,先在长安城里伺候着,那十板子,等我出去了,咱们回蓝田府里,你与褚栋梁一起挨着。” “回郎君的话,小人来了县衙,就一直忙活,那会实在是憋的不行,才去的茅房。 小人也不推脱,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等大厨归来再去,不会再犯了。” 第214章 击打他的痛处 第二百一十四章;击打他的痛处 李钰将厨房的四个下人,数落了一遍。 就交代他们,从新做一桌菜拿上来,开玩笑,谁知道除了红烧肉,其他的八个菜,到底有没有下毒。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全部扔掉重新做算了,毕竟小命最重要。 四个厨房的奴仆,都信誓旦旦,拍胸担保,今后吸取教训,绝对不会让任何一道菜,离开他们的眼睛,这才出去从新干活。 听见里头转来几声惨叫,李钰好奇心大起,又不去牢房,去里头看看这满清十大酷刑,想来无妨。 激动的李钰带着两个无比聪明的跟班,出了自己的小号,朝右边拐了进去。 还在走廊里,就听见里头更大声音的叫喊声传进耳朵。 加快步伐,李钰三人,十几步就进了一个厅堂。 大约两间房大小的空间,县令萧统,背着两手一语不发。 木头做的十字架上,绑着刚才下毒的厨子,墙角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刑具,三四个狱卒,兴奋的围在十字架周围。 其中一个狱卒,正噼里啪啦拿着一个皮鞭抽的响亮,伴随皮鞭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厨子刘三一次,比一次叫的欢快。 厨子刘三每叫一声,李钰就抖一下肩膀,这瞅着就疼,别说挨打了。 主薄刘琪扯着嗓子,挽着袖口,; 打,给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收拾不住他这鳖孙, 侯信,把炉火生起来,烙铁准备上,今天老夫要叫他见识见识,那马王爷到底长了几个眼。 “是,主薄。” 叫侯信的狱卒,兴奋的浑身颤抖了两下,跑去一边开始生火。 “别打了,停手。” “县尊,这种货色,不给他上大刑法,恐怕他不知道厉害。” “唉,刘主薄,他若真不说,你打死了他也是没用,本县来问上一问,再上刑法不迟。” “是县尊,一边去,别耽误县尊问话,快点的。” 刘琪嫌狱卒走的慢,一把推开几个,给萧统让开道路。 萧统上前几步站定缓缓开口; “刘三,平日里,你的作为,本县也心里清楚。 给几个世家子弟,送些肉食饭菜,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无伤大雅,就一直由着你去了。 想着你家里,上下八九个人头要养活,可这次,你却是过分了许多。 也是本县疏忽了,竟叫你走上邪路,胆大到如此地步,下毒害人不说,还要某害朝廷的勋贵县子, 这也罢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本县再给你个机会,倘若你主动说出那幕后的指使,也不来为难你。 案卷上,我也可以对你法外施恩,流徒十年,你回来还能与家人团聚,好听话我也只说到这里,你也斟酌,斟酌。” 那厨子刘三,先是被暴打一顿,又受了这十几鞭子,显得萎靡不振,沙哑着嗓子回应道; “启禀县尊,不是小人不说,那些人都是何等狠毒,县尊也是知道的。 小人怕说了出去,家里的老小跟着遭殃啊,县尊明查, 不如给小人个痛快,小人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来生一定衔草结环报答县尊。” “本县也能猜到你的心思,你是想着自己死了,那几十贯银钱能安心的交给你的后人继承是吧, 寻常百姓有了那几十贯家当,确实可以高枕无忧了,至少也能保住你两袋子孙,吃喝不愁。 只是本县还要给你提个醒,此案若是寻常人,还罢啦,你那几十贯银钱,也真能保住留下。 可你无知又愚蠢,那本县就来打破你的美梦,好叫你心里有个路数。 你可知你谋害的是朝廷的功勋贵族?” “小人先前不知,如今知道,已经为时晚矣,唉,县子进来之时,小人还在家里休沐, 他们就找了去,又给了那些银钱,小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银钱,就那样扔在我的脚下。 几道挣扎之下,还是忍不住贪念,就接了他们的药物,如今后悔也晚了。” “你谋害当朝勋贵,此事我也压不下来,只能如实写进卷宗,那几十贯银钱,也需找出来,给刑部和大理寺一个交代。 你还真以为,嘴硬不说,以死抗衡,就能吞下那些银钱不成?” 萧统这一番话,直接击中了厨子刘三的肋骨疼处, 刘三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看着还在挣扎的刘三,李钰也有些着急,毕竟不揪出来幕后的指使,他终究不知道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 倘若知道了,也好对应安排,最好是,将对方连根拔起,才能心安,总不能提防一辈子吧。 李钰觉得,刘琪就是传统的问案方式,就一个字,打,打到你招供。 萧统的手段,明显高明了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说利害关系,动动嘴皮子就叫你崩溃。 很明显这两种方法,前者是在做无用功,后者也只是打动了刘三的心理防线,并没有将他击溃。 想来是这刘三,自以为那几十贯银钱藏的巧妙,还抱着县衙的人马,找不出来的幻想,和对子孙后代的顾虑。 李钰觉得小学老师们交的写作的方式非常重要,抓住主题,紧扣中心才是王道。 咳嗽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李钰笑道; “兄长问案,小弟本不该插话,可毕竟事关小弟身家性命,是以还请兄长不要怪罪, 不如叫小弟说上几句,或许能让这刘三豁然开朗,拨云见天也说不好。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萧统从李钰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投毒的案子,说上几句也是无妨。 再说这刘三,当真也是软硬不吃,这李家的县子,聪明伶俐,或许能有别的办法,撬开这家伙的硬嘴也说不定,不如就叫他试试。 “贤弟聪慧,定能叫他幡然醒悟,换你来问几句试试。” 李钰等萧统让开,才上前去。 “按照常理,你来投毒害我,某家该将你置于死地才是。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某家怎能行那歹毒之心,不妨告诉你实话,某家也想知道具体是哪一家想来置我于死地,也好做个防范。 如今你已是身陷囫囵,难以逃脱,之所以拼死抗衡,无非是两点,其一,你惦记着那几十贯银钱之事,其二牵挂一家老小。 这其一吗,虽说是赃款,可总算与你有一番缘分,既然如此,某家有个万全之策,可叫你称心如意,你且听听是否可行。 不论你得了多少银钱,总归要被衙门里查出来的,无非是时间早晚而已,倘若你说出一切, 那些银钱赃款,某家替你拿出来交给衙门里,算是抵消了账目。 你那些银钱便可高枕无忧的据为己有,你觉得如此这般可好?” “县子这话当真?可不是哄骗小人?” 刘三也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当真,本郎君家财何止万贯,还在乎你那几十贯的?” “小人可是收了他们五十多贯的。” 刘三觉得,很有必要把银钱的数目,先说个清楚,免得大家不清不白。 李钰真想发笑,居然为了五十多贯,就挺凶走险,当真是太不值得了。 他自从穿越过来,直接继承了李家的家业,虽说不算太富裕,可比起百姓,那是云泥之别了。 哪能体会到这大唐社会最底层人的消费水平,和生存环境。 五十多贯,足够贫苦百姓,生活一辈子了,还是小康生活。 若是节省一点,能吃苦耐劳,种些土地田产,来贴补家用,这五十多贯,三辈子也花不完的。 “不就五十多贯吗,某家拿出来,给县衙就是。 别说这五十多贯,倘若你据实禀报,某家还有一法,可叫你妻不离,子不散,你可想听?” 李钰说道这重点的地方,就收住嘴,不再多出一句,想要看看,这厨子刘三,到底是什么反应,再说下一步的事儿。 第215章 积累阴德 第二百一十五章;积累阴德 厨子刘三听李钰说,有办法叫他不用妻离子散,比刚才更加着急,自己投毒害人。 还是当朝的县子,流放一千里都算报应,这可不就是要,妻离子散了? 忽然听说不用那样,犹如落水的人,正在紧要关头,抓住了救命的树根,怎能不想紧紧抓牢? “县子大恩大德,请救我一家老小,倘若能脱离苦海,还不至于妻离子散, 小人必定要给县子立生祠,天天烧香磕头,求老天爷保佑县子公侯万代。” “刘三,你还执迷不悟吗?救你脱离苦海,某家是不能做的,你来毒害某家,某家在去救你,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叫你日子好过一些,还不妻离子散,倒是可以。” “是是是,如此也是甚好的,便请县子出手,大恩大德,小人一定终生不忘记。” “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思妙想,某家还是用银钱铺路,就是如此简单。 你这罪名,流放千里,是跑不掉了,某家可以托人给你说个情,流放之地,选个相对好一些的地方, 再给你一些盘缠,资助你父母妻儿,与你一同上路。 届时你虽在流放,却能与家人同处,对你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居住罢啦, 如此一来,你还能逃脱背后之人的毒害。一家老小远离长安,这岂不是很好的结局? 也罢,就说个具体的数目给你,也好打消你的疑虑。 你那一家老小,这一路上的开支,两三贯足够了吧, 就给你三十贯银钱,剩下的,你去了那边,好置办一些房屋宅子。 再弄几十亩田产,只要你吃苦耐劳,未尝不能过一世平安日子,且还是小富农户,如何? 话已至此,你若是继续顽固下去,那就等着衙门里的人将你那几十贯银钱查出来,你还要流放千里之外,到时候就是一无所有了。 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某家还要陪着两位兄长吃酒里。 两位兄长,请!小弟已经交代了厨房,从新做一桌出来,想来也差不多了吧,咱们今夜一醉方休,吃它个痛快。” 萧统刘琪都是人老成精,赶紧答应着,就往外走。 “县子留步,郎君小人从实招来就是,郎君留步啊。” 厨子刘三已经畅想起来那将来的画面,一家人其乐融融,改头换面,换个地方生活。 冷不防李钰说完就走,再不搭理他一句,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急忙大声呼唤起来。 李钰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 “哦,你可想清楚了?” “小人想明白了,与其这样让一家老小担惊受怕,还不按照县子所说,全家离开长安城。 只是不知郎君方才的话,可做得准数?” “此一点,你放心就是,横竖也不过百贯而已,本郎君,还不屑一顾,去自食其言,叫天下人耻笑。” “好,县子如此痛快,那小人也不含糊,今日上午午时过半,他们去我家中。 郎君小人可是全都说明白了,一句都不曾落下。” “刘主薄,画押。” “是,县尊。” 主薄刘琪,将写好的,又给刘三念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刘三痛快的画了押。 “将他松绑,押入牢房,不要为难与他。” “是。” 两个狱卒上前,给刘三松了绑,倒也不再凶狠。 “多谢县尊,多谢县子,” “你不用担心,本郎君明日一早,就叫人拿来九十贯,留在县尊这里,扣除你说的那五十七贯,剩余的就给你做些路资吧, 此事还有劳兄长,快速结案,也好趁那世家不注意,将他全家老小送走,也是一场善举。” “贤弟放心,为兄也不是歹毒之人,如今已经结案,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刑部,将此事快速解决,好叫刘三赶紧离开长安。 等他们将来察觉的时候,刘三一家也早就到了那边,我也算积累一些阴德了。” “如此也好,刘兄,不如趁今夜,就安排人去通知他家里,收拾好一切,随时刑部批下来,直接就能离开,也省去了许多麻烦,算是咱们善始善终一场,如何。” “县子放心,下官这就安排,前头厨房帮工的,乃是刘三的族弟,叫他去一趟也能放心。” 主薄刘琪,说完就匆匆而去。 刘三挨打之时,一直咬着牙苦撑,如今看几个人为他一家安排好后路,忍不住眼泪满眶。 扑通一声,刘三跪了下去, “小人多谢县子,县尊,刘主薄,如此对待小人一家,此一生里,他日若是缘法到了,小人便是舍弃性命也要报答这份恩情。” 萧统长叹一声道;“快快起来,说真话,本县都不敢相信,这歹毒的事,是你的作为, 平日里,你虽有小过,可我也听说,你是个孝顺的人子。 为何却做出这般蠢事,只希望你以后,能改头换面,从新做人,也对得起这一世的皮囊。” “小人也是羞愧不已,县尊放心,小人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日后与人为善,学县尊和县子这般,多修阴德。” “好啦,你的事弄完了,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兄长,咱俩想吃一顿畅快的酒,还真不容易。” “可不是吗,不是我有事,就是贤弟有事,不过今夜想来是再无杂乱头绪了,你我兄弟,也可放开了去,吃他个痛痛快快。” 两人有说有笑的再次来到李钰的雅间内坐下。 “大牛,再去厨房看看,菜弄好了没,希望这次没人投毒了。” “郎君放心,不会的,我看过了,差不多好了,就等郎君回来就能上菜。” 大牛依然还是憨厚的笑容。 “呦呵,这次机灵了啊,干活挺利索啊,那好,就叫他们上菜,本郎君耽误这好大一会,早就饿的不行了。” 看着大牛离开,去通知上菜,萧统才凑过来说道; “贤弟,以为兄之见,还是将此间之事,禀报大将军为好。 如此,也能叫大将军知晓一切,决断之时,也不至于落下重点,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兄长说的是, 阿贵,你等大牛回来了,就去府里一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叔父听,记住别漏了什么地方。” 还有啊,打听下叔父的口风,我这啥时候能出去, 一天到晚憋在这个房间里,当真是无趣至极,还着急回去,组织人手大量酿酒呢。” “是郎君,不过家里的作坊也敢停歇,郎君不必担心,若是要加大人手,叫个下人骑马回去交代一声就行了。” 曾贵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那你的意思是,本郎君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久住了?” “没有没有,小人哪敢如此做想,哎呀,大牛你回来了,快来伺候着,我奉郎君之命,要回府里一趟。” 曾贵看着要吃瓜落,就赶紧施展金蝉脱壳之法,溜之大吉。 “来来来,兄长尝尝,这些可是地道的我府里厨子做的,全长安城你再找不出来第二家了。” 萧统夹了一块红烧肉,脸上表情丰富了起来; “嗯,不错,果然是厉害,外头的酒楼,为兄倒也吃过两三次,已经堪称美味了,却和贤弟府里的厨子一比,又落了下成。” “那就多吃点, 刘主薄,那边的事儿安排好了?快快坐下,咱们三人这次,终于能碰上一杯了。” “有劳县子久等,下官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县尊明日去刑部一趟,就可以结案。 这天下县令,恐怕只有我家县尊,才能一个时辰破案了,当真是个好政绩呀。” 刘琪一边说,一边坐在了下手,对着桌子上的肉食,大块朵朵。 “嗯,嗯!厉害厉害,这些菜食可是下官一生里吃到的最美的吃食了。” “一个时辰结案有什么用,咱们做的再好,不还是在这长安县蜗居了这许多年,来来贤弟,咱们满饮此杯,愚兄敬你,请!” “兄长请” 第216章 豪情万丈 第二百一十六章;厚道孝顺,豪情万丈 “没有了?” “回大将军话,一切小人都说清楚了。” 秦琼沉思了片刻,看着曾贵道; “你家郎君呢,此时做甚,他可是个夜猫子,应该还没有就寝吧?” “回大将军,正在和,县尊,主薄,吃酒,三人相谈甚欢。” “哦?这才去了一天,就相谈甚欢了,笼络人心的功夫,倒是不错。 那萧统为人正直,又是出了名的孝子,交厚一番,倒也无妨。” “大将军,不知我家郎君,何时能出来?郎君他有些烦闷了。” “烦闷?和人家称兄道弟的,吃的痛快,他能烦闷? 等等吧,哪有如此简单,至少明天我见了陛下再说,听说是叫魏大夫出面调查此事, 那魏大夫向来铁面无私,定要如实向陛下汇报的,可不好糊弄,只能等陛下圣断了。 好了,你回去吧,不要离开你家郎君身边,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心一些总没错。” “是大将军,小人回去了。” 阿贵忙活了半天,还米粒未进,本想回院子里,吃一些垫吧垫吧,却惦记着李钰,只能忍着饿,回了长安县衙的大牢里。 李钰今天长了个心眼,不敢多喝了,用的是小杯子。 正说着话,连阿贵回来,就赶紧问道;“叔父怎么说?何时能叫我回去?” “回郎君,大将军说,要等到明天上殿,见过陛下再说详细,还说是陛下叫个什么魏大夫的,要接管此事。” “魏大夫?哪个魏大夫?” 看着李钰疑惑的表情,萧统赶紧解释; “那魏大夫,就是谏议大夫、检校尚书左丞,魏征是也。 魏大夫为人正直,公正无私,由他出面,才能叫人口服心服, 且魏大夫处事,效率及高,以愚兄看来,不出三天,就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届时,贤弟就可以出去了。” “魏征?那完蛋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驴脾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一点情面都不会讲,他要是出面,能有好言?” 李钰郁闷至极,碰到这命都可以不要的铁面耿臣,想通融一番,肯定是难如登天了。 “贤弟认识魏大夫?” “哦,这个倒是不曾相识,只是其名早就人尽皆知,也不是啥稀罕事了。” “也是,魏征的名头可是响亮的紧纳。” “县子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确实因为那五霸而起,魏大夫再铁面无私,这事实总不能扭曲吧,只要将事实上报陛下,到时候自然会有个公断。 县子无非就是出手过了点,赔些银钱就是了。 我大唐的律法,有爵位的,功勋贵族,是可以用银钱代替很多,刑罚的。 是以县子不必担心,最多也就是住到,陛下查清事实的时候,就能出去了。” 主薄刘琪对这些门道,清楚的很,多少世家大户的子弟,打死了百姓,赔些银钱就算完事了,有啥稀罕的。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记了,刘主薄一句话就提醒了梦中人啊,来来来再吃一杯。” 放下酒杯的李钰,看着萧统道; “对了,说起兄长的政绩了,兄长也是清正廉明,办事利索,为何一直蜗居在这长安县衙里?” 说道这个话题,主薄刘琪,就不再多说一句,嘴巴闭的紧紧的。 顶头上司为了这个事,烦闷的不行,自己可不能乱说话,触了霉头。 还是安心吃菜吧,这些肉菜可不是平时,轻易能吃到的,千万不能浪费一点,装到自己肚子里才是正经。 萧统听见提起这个,也是唉声叹气; “或许是愚兄时运不济吧,总得不到上头的眷顾,听天由命算了,不怕贤弟见笑,就是这一方的父母官,恐怕都要做不成了。” 萧统苦笑了两声,自己喝了一杯,也不找两人碰杯了。 “哦,为何?” 这话刚一出口,李钰就有些后悔,可不是嘛,自己把那几家恶霸全部,打残废,也给人家萧统招来不少麻烦。 萧统尴尬的笑笑; “这次的事情,那些世家恐怕不把我弄走,心里的气也出不来,愚兄正好是个出气筒,他们能让我安心的呆着? 今天就接到了上头的通传,叫我明日上殿,将事情来去,说个清楚,这明日一去,吉凶难料啊。” “这个确实有些棘手,不过小弟看兄长,并不像那些倒霉蛋的气色,想来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李钰虽然不会看相,倒是前世大江南北经历的多了,那种倒霉蛋,一看就是一脸苦逼相,整天没个笑脸,运气当然不会太好。 这萧统却不一样,一脸的朝气蓬勃,精神奕奕,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待人实诚,为人厚道,又是孝子一个,不论怎么看,李钰都觉得,此人不会倒霉到哪里去。 这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整天算计别人,又对父母不好的,为人处事,只看得到多少,付出一毛都要斤斤计较,这种人不论做什么都不会顺利。 都不用看相,你只要踏踏实实,为人忠厚善良,待人诚恳,自信阳光,运气总不会太差的。 再说好事做多了,自然会带来好运,孝顺父母,朋友们知道了都喜欢。 对父母不好那种,能对谁交心? 这种人自然是所有人都躲开老远,谁敢搭理你, 你亲生父母的生育之恩,都买不到你的真心,别人能比你父母对你还好?恐怕被你坑死,都不知道怎么坑的,肯定得躲开了。 这样不厚道的人,还想交到好运气?挣钱的生意,查十八也查不到你头上去。 “兄长别烦恼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明日兄长就去大殿如实禀报陛下就是。” 李钰也只能这样安慰了。 “正是如此,愚兄就是这样想的,明日就去大殿上。 将那五个畜生,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都禀报给陛下,也叫满朝武看看,那五个人干下的好事。 这受气的县令,做不做都罢啦,世家的力量,愚兄肯定是抵抗不过的, 只是平日里被各种打压,为兄无法将他们处置,如今反而还能得到面圣的机会, 我一定要将公道说出来,世家无非就是让我下台,受了几年的鸟气,我也够了, 只要能将事实说出来,他们拿走我的官服,又有何惧怕,我自带了妻妾,背着阿娘回老家就是,难道,不做这一方县令,还活不下去了?” “好气魄,兄长真是豪气冲天,小弟佩服, 如此拿的起放的下,又将公道摆放内心,兄长真好男儿也。当浮一大白,来小弟敬兄长一杯。” “请。” “请。” “不知兄长老家在何处?” “哦,为兄在川蜀之地,穷乡僻壤的,贤弟莫要见笑。” “不会,不会,兄长在蜀中,可知那金丝楠木料,价格几许?” 李钰听说四川就想起来金丝楠了。 “愚笨倒也听说过,做棺椁房柱乃是上等木材,具体多少,也不知详细。 只是我来长安之时,银钱不多,就卖了十几颗,得钱六贯又半。也不知是吃了亏还是得了便宜,外行总归是外行呀。 李钰歪着脑袋计算着; “如此说来,这一颗要三四百钱了,小弟有一事,想与兄长详谈,这金丝楠木料,小弟想去蜀中弄一些回来。 我蓝田的庄子里,现成的庄户百姓和车马,只需兄长与当地百姓劝说一番。 卖给我的时候,挑选些好的就成,如此,也给兄长多少弄一些贴补家用,又不犯律法,也不违背良心,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倘若这番世家将我弄下台去,我回了祖宅,与说和一下,要多少没有? 若是能保住这县令一职,也不用担心,愚兄修书一封,贤弟叫人带去交给我一个族弟即刻弄成一切。保管不耽误贤弟之事。” “如此甚好,正好今夜无事,这具体的事务,咱们还要仔细斟酌一番 第217章 震惊 第二百一十七章震惊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本奏?” 李世民看着交头接耳,互相打眼色的群臣,心里反感的不行。 下面那些物大臣,一大半都自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认为别人都是憨货。 以为自己这个皇帝好糊弄,特别是那些世家门阀,和前朝的功勋贵族,认为不论谁做了皇帝,都得需要他们那些世家的支持,才能治理好天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前朝数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五姓七望,和皇族分治天下,各据一方。 这种局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皇帝不用操心太多,坏处是,朝代的更失交替 想当年,阿耶不就是靠着陇西李氏,宗族的力量才坐了江山吗? 如今这皇族,也是当年的世家门阀之一,李世民从世家里走出来,深知世家门阀的可怕之处。 “起奏陛下,昨日陛下曾说,叫那长安县令,前来禀报具体事宜,他来了。” 程咬金看没人说话,赶紧站出班,将昨天的事挑了起来。 “哦,那萧统何在?” 萧统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急忙从最后头站了出来; “陛下,臣在。” “你且走近前来,站的太远,朕听不清楚。” “遵旨。” 萧统气定神闲,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到前头站定。 “参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 “爱卿,你将前日里,翼国公大将军府外发生之事,说个明白,也好叫满朝武听个清楚。” “遵旨, 启禀陛下,事情就是这样,臣听说以后,立马带了三班人马前去查看,却是踪影皆无。 询问了街坊才知道,五霸已经被抬走。” “启禀陛下,我儿被重伤之后,这萧县令,迟缓了两个时辰不见人影。 臣忧心如焚,这才抬走了儿子,去找人医治。 总不能,萧县令不去,我就把儿子扔在大街上等死吧,请陛下明鉴。” 郑史良一听,萧统把他自己说的干干净净,又来了火气。 赶紧出来说明情况,始终惦记着把他弄走的事。 如今,借陛下之手惩处那李钰,估计是效果不会太理想,还不如,先弄下来这个京城重地的县令,安排自己族弟上去 御史王廷也出来呼应道; “启禀陛下,正是如此,倘若萧县令,一日抽不开身,就将伤者放地上一日,这也太过古板, 且还是重伤之人,长安县衙,距离出事地点,不过几条街而已,萧县令两个时辰后才姗姗来迟。 可见其居心叵测,此人疏于政务,只顾私事,家事,实在难以担当重任,恳请陛下,将其革职查办,交大理寺,刑部会审定罪。” 李世民对于这些官员,哪个不清楚,这萧统乃是房玄龄唯一的入门弟子,只因这种身份,房玄龄一直压着,不好推荐上来。 根据百骑禀报,这萧统,为官清廉,公正无私,事母至孝,最关键的还是知道变通,又有些手段, 还不是世家子弟,不过就是个前朝的落魄功勋之后,如此没有世家背景的人,李世民有多少都不嫌弃多。 怎能将这罪名坐实,倘若不压下去,真将他交给三司会审,这一生的前途就算完了。 “萧统,汝为何迟了两个时辰方才到的现场?” “启禀陛下,臣担心,去的人少不能阻止,他们斗狠,衙门里的三班人马又不具备全, 臣一听说是多人重伤,就赶紧派人通传,所有三班人马去回归县衙。 也是马不停蹄,未敢耽误一刻,待人马具备,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奔现场而去。 臣对治下百姓,个个都看的比我家的孩童还要亲,闻听五家的郎君出事,臣是心痛如刀割,食不下咽,寝不能寐,请陛下明鉴啊。” 听着萧统如此狡辩,五家人都是咬牙切齿,你心痛?你巴不得我们都死了你才痛快吧,真是谎言连篇,可是又无法反驳。 总不能说,陛下,我家这几个儿子,都是无恶不作的畜生,他萧统恨不得我们死光才好, 怎么会心痛,所以,他萧统是故意拖延时间,什么准备这,准备那的都是假话。 若是这样说,岂不是成了满朝武的笑柄? “嗯,爱护治下百姓,这是父母官的职责所在,能有如此心思,也是难能可贵。 只是,准备了两个时辰,也太久了些,今后还需将三班人马,分配整齐,再遇到事情,也就不用慌乱不堪了。” “陛下圣明,臣谨记在心。” 崔正不想在萧统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儿子尸骨未寒,他是一心想要报仇; “起奏陛下,臣的大朗,尸骨未寒,虽是强抢民女,却是并未做到,反而被伤了性命, 且另外四家也落个重伤,如此歹毒之人,若不惩治,恐难以服众,请陛下明鉴。” “陛下,正是如此,我家儿郎,还在重伤之中,昨夜彻夜难眠,整夜哀嚎,请陛下为我做主。” “陛下。” “陛下” 五家都是受害者,当然是都要站出来了。 李世民正要开口,就见程咬金快速出来,弯下腰; “启禀陛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要当街打杀,难道还不能还手乎。 难道还要将头颅伸过去,给人家砍杀不成。 那五个恶霸名传长安,为非作歹之事,不知干了多少, 如今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也是咎由自取,陛下如果不信,可问长安县令萧统便知。” 李世民心里乐了,这厮今日倒是有些眼色。 “爱卿,你掌管长安县已经多年,治下百姓可都熟悉?” “回陛下,别的不敢说,这五人之事,臣知道的却是不少,且还带了不少的案卷, 陛下一看便知,诸位大臣,也可评评理,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臣就不多说了。” “哦,带了什么,呈上来,朕也看看。” “遵旨。” 萧统兴奋的后退几步,转身去了太和殿,最门口的地方,将他带来的厚厚一摞,案卷底子,提了过来,恭敬的递了过去。 “陛下请看。” 李世民看了三份,就怒火中烧,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卷宗,扔下去。 “得海。” “奴婢在。” 叫人将这些发给大臣们看看,再说详细。” “诺。” 两个内侍,将地上,一摞厚厚的卷宗,分发给一些大臣观看。 萧统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五家家主,都开始低下头,上面写的什么,他们不用看都能背出来个八九不离十。 整个大殿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卷宗不够,陛下又叫仔细查看,只能三三两两,这里几个,那里一堆,围着一本查看。 大部分人看的直摇头,即便五姓七望,那些家族的官员,分到手里后,也是看的惨不忍睹。 都在心里念叨,同族兄弟一场,为你说几句也没什么,可你这也太过分了些吧。 平日里,尽都是欺压良民,没有一件不是丧尽天良的事, 这该如何为你帮腔,难道将你们的几家儿子,说成是良善之辈?孝子贤孙? 问题是说来谁信啊? “陛下,如此祸害百姓,扰乱长安,这些哪一件都够的流放三千里了,够砍头的罪,老臣都看到好几个了。 如此嚣张跋扈,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中,打断手脚都是轻的, 若是换了老臣,直接就当场斩杀,为黎民百姓造福,也为那些受苦受难的穷苦人申冤,还请陛下明鉴。” 尉迟恭红本就是百姓出身,年轻时候还被世家欺压过数次,最是痛恨这种恶霸的行为,说话毫不留情。 牛进达也跟着站了出来,举着手里的两份案卷说道; “陛下,单就臣手里这两份,写的清清楚楚,受害百姓,性命户籍,都可考证, 其种种作为令人发指,倘若是臣的亲眷,受此不公之事,臣定要将他全家斩杀一个不留。 他们口口声声的说,自家儿郎就是不知进退一些。 可这卷上所写,尽是百姓血泪,蓝田县子李钰,将他们打成重伤,虽说是出手过重, 可是看到这些之后,说句公道话,臣以为,李钰没有做错,请陛下明鉴。” 别说武将了,官里也有许多人,听了尉迟恭,牛进达的话,不停点头的,做的太过分,已经引起了众怒。 李绩总算忍不住了,也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这天下万民,皆是陛下子民,岂能以贫贱穷苦,就等闲视之,请陛下恕臣多言了。” “陛下,李侍郎所言极是,豪门贵族是人,可百姓农户也是陛下子民,陛下明鉴。” 李靖,李绩两个军方大佬都说的十分委婉,不过立场已经坚定了下来,摆明了是要护住李钰。 秦琼今日也来了大殿,准备是要亲自向陛下说明情况,不过看到这里,他放心了下来。 也不去多事,微闭着眼睛,对于大殿的事,不闻不问,他的态度压根就不用问。 “如此多的倒行逆施,长安县为何不报,百姓也是朕的子民,你们也是, 朕岂能因为一家两家的情面,就将律法不顾,更不能叫天下的百姓寒心,此事暂且不提,待明日魏大夫上殿,看他查证之后再说。 梁员外。” “臣在,” “长安县县丞是何人。” “启禀陛下,县丞回家守孝,月前的事,已经报备了朝廷。” “那熟悉长安县的还有谁?” “回陛下,还有主薄刘琪与县丞同一品级。” “其人功绩如何?品行如何?” “回陛下,长安主薄刘琪,寒门出身,在我吏部考公司记录,做事踏实殷勤,从无错处,品行端正,具与县令萧统一般,且也是清正廉明,只是,却无大才。” “退下吧。” “遵旨。” “萧统。” “臣在。” “昨日,有人参奏你,疏于政务,多有失察。 也有人参你,治下混乱不堪,朕本不相信, 可这些卷上写的,却向朕说的清清楚楚,一桩桩,一件件,尽都是百姓的血泪, 你作为一方县令,可知罪?” 萧统心里长叹一声,来了,终究是保不住这一身官服了,也罢无官一身轻,以后也不用受气了。 “臣知罪。” “哼,罪就好。” “传旨,罢免长安县令萧统,由主薄刘琪暂代,且留在长安,待魏大夫查过了详细,再说后事 第218章 一个升官一个发财 第二百一十八章;一个升官一个发财 “兄长,今日我家叔父,可在大殿上为我辩解?” “大将军,今日只看不说,未发一言,不过贤弟放心,我已经将那些畜生的所有作为,交给陛下,很多大臣都仔细看过了。 满朝武,半数以上都不停的摇头,很多将军们都建议陛下直接将他们砍头,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应该不会把你怎样的,贤弟可以放心了。” “县尊今日回来,何以如此消沉,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主薄刘琪,看萧统情绪低落忍不住在旁边问了一句。 “是啊,兄长今日回来,与往日大不相同,难道你被参了?” “唉 正是如此,那些世家怎能放过我?参就参吧。 陛下罢免了愚兄县令一职,只等魏大夫查清前后,就要处置我了,恐怕革职查办是跑不掉了。 脱掉官服,倒也不怕,希望不会招来祸事吧。” “啊?县尊政绩卓越至此,还不算好官,那请恕下官愚昧,实在不知,如何去做才算” 刘琪边说边把头使劲晃动着。 “兄长不必唉声叹气,顶多就是变回百姓,难道还能弄些子虚乌有的屎盆子,扣来头上不成? 倘若如此清廉,还能招惹来祸事,那这朝廷里也太坑脏呜 李钰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紧张的萧统,和刘琪上来就捂住嘴巴。 “贤弟慎言,慎言啊。” “是啊,县子可万万不敢如此说话,要小心谨慎才对。” “嗯,噢憋死我了,兄长放心,贤弟是说,陛下绝不会放任朝廷里那些乌烟瘴气不管,也不会叫小人来坑害忠良的。 根据小弟,揣测,陛下实乃千古明君,将来还要有大作为的,兄长这等忠良贤臣,陛下怎会舍得放手? 这是常理嘛,陛下对世家门阀,和前朝勋贵,忌惮的不行,还不是巴不得,你们这种小门小户,或者寒门子弟更多一些? 既然如此,兄长又何必害怕招惹祸事?” “县尊,县子所说,甚是有理,县尊休要烦闷,陛下圣明,不会为难县尊的。” “希望如此吧。” 听李钰解释这一通,萧统也觉得有些道理,至少陛下不会听信谗言,来处置自己吧。 那些世家子弟,不是自己不收拾,实在是小小知县,收拾不动啊,想来陛下会明白的。 “不做这鸟县令还好一些,兄长之能,去哪里吃不到肉食? 不如等我出去了,兄长去我庄子上,一堆的事儿需要帮忙,兄长也不用回川蜀了,小弟一个月给你个十贯八贯的,也比在这里受气强上许多。” 主薄刘琪听到十贯八贯,还是每个月,情不自禁的狂咽吐沫。 “额不知县子的庄子里,可需计账,统筹,那些活计?” “需要啊,大大的需要,刘兄要来,小弟一样欢迎啊” 刘琪立马笑的像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你就别想了,你也去不成,还是安安生生呆在这县衙里吧。” 刘琪心里可就不痛快了,脸色立马黑了一些,县尊这话太也伤人,你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为何去不成,兄长还怕我不给刘兄银钱?” “这倒不是,本来可以去的,无非是辞了主薄就成,如今不行了,陛下指定刘主薄,暂代县令一职,他如何去得?” “啊?” 刚黑下脸的刘琪,刚把不高兴的情绪酝酿出来,又忽然听到这震惊的消息,惊呼出声 “卧槽,老刘,你升官了呀” “县尊莫要哄骗下官,下官就一个七品下的主薄,哪能担任这长安城里的县令?” 刘琪只惊喜了一刹那,就恢复了平静,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你见本县啊不,如今不是了,你见我何时说过假话?” “这可是下官何德何能,且也没做过一方的主政官啊,这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陛下如何想,某家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暂代县令的事,恐怕明日,就会有吏部的行下来,平时咱们怎么做的,你还怎么做就是了。” “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想那么多干嘛,如今,兄长将那些杂种的丑事都斗了出去,想来陛下不要几天就能放我出去,兄长也可以去我庄子里做个大管事,刘兄又暂代县令,两位兄长这是一个升官,一个发财,这该高兴才是, 我说老刘,今日你可得请客啊,这么大的喜事,再扣扣索索可是不成,你去衙门外的酒楼,弄一桌子进来,咱们三人再吃他一回,我就兑两斤五粮液,如何?” 刘琪这会儿总算清醒了过来,可不是嘛,升官了,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干了十几年,总算是熬过来了。 “县子说的是,不过咱们去外头酒楼弄回来那些,还比不上县子那些厨子一半,这吃着也不痛快 “今天就不是痛快不痛快的事,你别整天抠门的一毛不拔,花他一贯两贯,又能咋滴?” “什么?一贯!两贯! 好贤弟啊,下官哪里能拿的出两贯,县衙对面的客常来酒楼,一桌席面三百钱,可是这条街最上等了,下官就去弄一桌如何?” 刘琪的一听上贯,头上刷一下子,就冒出来一层汗珠,赶紧拿袖口去擦。 “行了,行了,就按照你说的,没个大气样,我看纳,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县令了。” 刘琪压根就没把礼物的话当回事,就是这县令,他想都没敢想过 “你都打听清楚了?” “启禀殿下,奴婢都去打听清楚了,李县子确实是把那几家的子弟,都打的手脚具断。” “胡闹,虽说是强抢他的侍女,可毕竟没有做成。 打一顿出出气就成了,竟将十几人都全部打废,这得惹出来多大的麻烦,定要给陛下增加许多愁绪,简直是胡闹。” “可不是嘛,奴婢打听了别的宫人,听说这两日,朝会上闹翻了天。 那些世家门阀,又各自联系了同族的亲人,参了长安县一本,说他是疏于政务,治理不严,才导致百姓被打成重伤,要将他革职查办交三司处置。” “哼,李家大朗固然是出手过重,那些世家的子弟,就一点错都没有? 若是不去招惹李大朗,他难道还能跑到他们府里去折腾? 整天一副假仁假义,自家的孩子,不好好管教。 欺负了别人,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被收拾了,又来请陛下主持公道,成何体统。 先不管他们,你继续说下去。” “遵旨, 那长安县的县令萧统,倒也聪明,次日巳时,就带了三班人马,摆开仪仗,于次日巳时初,去了秦大将军府门处。 倘若不是如此,恐怕这会,他也该去大牢陪李县子了。” “他带着那么多人,去大将军府里做甚?” 长孙听到这里,立马变了脸色。 “回殿下,那县令萧统,将李县子带去了长安县的大牢” “什么?抓走了,还弄进了长安县的大牢?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本宫为何一点也不知道。” 长孙皇后,着急的紧皱着眉头。 “启禀殿下,前日里就抓进去了,这都进去住了两天啦。” “去,你去查清楚,那长安县令是何许人,其品性如何,对那李县子,可有用刑,速去,速去。 还愣着干什么,本宫叫你快速打探,没听到吗?” “是,是,殿下莫急,奴婢也将这些打听清楚了。” “那还不快快说来?” “是,是,是, 那县令萧统,为人正直,清正廉洁,非是歹毒之人,殿下不必挂念。” “本宫的义子都抓进大牢去了,能不挂念吗,你说的倒是轻巧。” “殿下有所不知,李县子,非但没有吃苦,反而是在那长安大牢里,颇为享受” 第219章 殿下莫慌 第二百一十九章殿下莫慌 “殿下有所不知,李县子,非但没有吃苦,反而是在那长安大牢里,颇为享受” 长孙皇后听说李钰没有受罪,心里就稍微踏实了一些; “哦?此话怎讲,你且细细说来。” “遵旨! 听说是那萧县令去翼国公3府里带人的时候千般恭敬,万般小心,生怕惹恼了秦大将军。” “惹不惹的,不还是把我儿给抓走了,说那些干什么” 绕是这千古一后,事到了自家头上,也开始如平常女人那般小心眼了起来。 “殿下莫怪秦大将军,那萧统也是聪明的紧,将县衙里的三班人马带了个齐整,又摆出仪仗开道,做足了功夫的。 这县令虽小,可也是朝廷命官,秦大将军又怎能和律法抗衡,殿下您说是不是?” 夜庆芝小心的陪着说话。 “这倒也是,那萧统却是个聪明的,若是没有朝廷律法给他撑腰,他敢去大将军里要人? 本宫揣测,他见了秦大将军,恐怕也是小心翼翼。” “殿下所料不差,他自然要小心行事,否则那秦大将军能给他好果子吃! 奴婢也见过大将军十几次的,可还是每次都不敢抬头观看,大将军的身上,杀气太重,奴婢有些害怕。” “嗯,翼国公征战无数,杀人如麻,多数人都不敢睁眼去看的,也不是就你一个。” “那萧统先是叫三班人马在府在站定,自己先投了拜贴,得到准许,才规规矩矩的进去拜见。 最后才将县子带走,县子见那萧统为人正派,又重孝道,便与之亲厚,两人惺惺相惜,畅聊甚欢。 萧县令也真厚道,并未叫李县子真的进去牢房,而是在入门处,收拾一间空闲的屋子,又置办了新的床榻被褥,还弄了一套八仙桌和太师椅进去, 当夜就有县令萧统,主薄刘琪陪着,吃酒到半夜里才歇息。” 殿下您看,这可有受罪?”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才真的安心下来,噗嗤一声轻笑; “那孽障倒是会享福,去了大牢里还不老实,和两个主官打的热乎,听你方才所说,几个人还称兄道弟。 闯下如此祸事,还能这般轻松,也真是个没羞没臊的脾性。” “殿下不知,当夜还有个有惊无险的事情发生。” “什么惊险?你不是说,他和县衙的主官一起吃酒快活吗,哪来的惊险?” “殿下容禀,李县子,将他那些厨子带去了长安县衙里, 说是要让两位主官尝尝他厨子的手艺,那县衙里的一个厨子在旁边打下手,谁知,却趁着大厨去马车里拿香料,二厨去出恭的空挡,将巨毒投入肉食中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一声惊呼;“这贼子是何人指使,竟如此歹毒。 本宫那义子,到底如何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诛杀他九族,快说!” “是是是,殿下莫要惊慌,奴婢先头里都说了,有惊无险的” “本宫如何不慌,若是那孽障不知,吃了肉食可如何是好?” “启禀殿下,也是上天有眼,县子身边的跟班小厮大牛,正好去催促饭菜,将那歹毒的厨子撞了个正着,便狠狠地收了他一顿。” 长孙皇后拿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心口道;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确实该打,心肠也太毒了些。” “那跟班的小厮大牛,将厨子拎小鸡一样,抓进县子的屋里,起初他拒不承认投毒,县令萧统当场就叫人牵来黑狗, 那黑狗只吃了两三口,就吐血而死,证据就在眼前,厨子刘三只好认栽。” “你这人,怎么将这些事情,说的如此惊险,可是吓坏了本宫。” “奴婢有罪,请皇后殿下责罚。” “不罪,你继续说就是,可还有危险的事?” “启禀殿下,再没有了,如今的长安县衙,三班人马齐整,昼夜轮换,里三层外三层的,恐怕也只有苍蝇才能飞进去了。” “如此甚好,这萧统确实不错,对我儿也很好,难能可贵的是,为官清正,又有孝子之名,可堪造就。” “殿下,此人虽好,却是不走运的,他昨日去大殿上诉说详情,将那五恶霸的丑事给揭发了出来。 满朝武都看的心头火气,听说平日里所作所为都是些伤天害理之事,尉迟大将军还说,李县子应该当场杀掉那些祸害。 牛大将军也说,若是那些被欺压的百姓是他的亲人,就要杀了对方全家。” “这话倒不是吓唬人,两卫之大将军,说得出做得到,本宫自不会怀疑。” “陛下看了那些世家子弟的作为,龙颜大怒,说萧县令,治理不严,疏于政务,当殿就将他撸了个白身。 不过殿下放心,这县令一职由主薄刘琪,暂时代着,长安县衙依然还是县子做大,是以殿下不用操心。 这两日来,县子与萧统刘琪两人,整天大吃大喝,谈笑甚欢,哪里是坐牢的样子,分明就是去享福的” “这好几日了,都不见陛下过来,也不知陛下吃的可好,睡的可香,随本宫看看陛下去, 一来请安,这二吗,看上一番也免得本宫总是惦记。” “遵旨!” 东宫太和殿东偏殿里,李世民正襟危坐,下方一个黑黑甲的百骑司,正在仔细禀报。 李世民听说有人买通县衙的厨子,投毒谋害李钰,心里也是一紧,待听说被大牛识破诡计,才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背后主谋,萧统可曾查个明白?” “启禀陛下,已经查清,封存于案卷之中,今日呈送了刑部。 得了批复,才将那厨子刘三发配流放。” “动作倒是不慢,还替厨子出了几十贯银钱,倒也不错, 若是一丝仁慈之心都没有,恐怕他日成男,也是心肠歹毒之辈。” “下去吧,多注意着点,朕到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唯!” “陛下,依照奴婢看,李县子也委屈了两日了,不如就放出来吧。 终究那大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有在大将军府里安生。” 李世民瞪了一眼钱得海,不悦之情满脸; “放出来,放他出来继续惹祸?” “可是陛下,那大牢里,又岂是常住的地方,也不知李县子,夜里能否安寝,可吃的饱饭。” 钱得海想起来大牢就不免有些揪心,他去过大理寺的牢房宣过圣旨,又脏又臭,哪是人呆的地方。 “哼,你在这里操心,他在牢里可是痛快着呢,你没听方才下头人禀报? 天天吃的醉醺醺的,几个人还有说有笑,那笑声恐怕都传到外头大街上了,还能不美? 还惦记他吃不饱饭,都把厨子带去县衙了,比你在这宫里吃的都好。 这是去坐牢,还是去享福? 既然如此舒坦,还出来做什么,不如就多呆些时日吧。” “可是陛下,那” “没有可是,就让他多呆几天,也不是坏事,如此不顾大局,将来长大了,还不惹出更大的麻烦? 为了两个侍女,就如此冲动,首尾不顾,一次就得罪了五家, 若是叫他领兵打仗,得亏损多少儿郎的性命? 住上两三个月,磨炼一番也是好事。 再说了,把那五家弄死一个,重伤五个,还都是要继承家业的嫡亲儿子,这住进去两天就放出来,那些世家,心里能不憋火?” “两三个月? 陛下,那岂不是叫李县子,住到明年元宵节之后了,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不吃个亏,长个记性,他以后还是如此毛毛躁躁,不如一次性叫他记住一辈子。” 钱得海嘴上不敢再劝,可心里却是不服气,两三个月,拉倒吧,不出十天就得放出来。 先不说那些大将军们,如何做想,就是皇后殿下哪里,恐怕 “皇后殿下驾到” 钱得海嘴角微微挂起,果然不出所料,看吧,说情的来了。 第220章 来个超级管事 第二百二十章,忽悠个超级管事 长安城东,通化门外; “别送了,回去吧老刘,空了来蓝田找我们啊,咱们仨再喝两杯。” “县子慢走啊,县尊慢走,再来长安,可记得来找小弟。” “别叫我县尊了,如今某家无官一身轻,就是个白身而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也知你是个清廉的,别害怕,以前咱们怎么做的,继续就是。” “是,县尊,咱们兄弟一场,六年了,如今却要分开,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 “又不是天人永隔了,你个大老爷们,哭什么, 蓝田距离长安,不过就是半日的路程,你想来就来,得了不跟你啰嗦,兄长咱们走吧。” “后会有期。” “县尊慢走,李贤弟慢走啊” 看着远去的车队,刘琪依然挥舞着双手,依依不舍。 三辆马车,分别拉了萧统的母亲,和两个妻妾,三个孩童。 李钰和萧统骑着战马,并肩而行。 “贤弟,快到了吧,算算这半天也差不多了。” “已经到了,这前面路口左转下路没多远就是。” “兄长不要以为,到了蓝田就是乡下了,我的庄子,虽说只有长安城一角,不过也比普通县县城大了十倍不止。 且还在修造中,三年,再给我三年时间,就能把新蓝田修成一小半长安那样大小了。 李钰一边骑马,一边伸出三个指头出来。 “倘若不是愚兄,知道贤弟的跟底,可是万万不敢相信这话的。 仅凭个人之力,就能弄出一座大城,旁人听了还道是痴人说梦。” “你看,前边就是李家庄了,也是蓝田新县城,庄子里横平竖直,一点泥巴都找不到的, 不过我说的是后面新修的房屋,那还未拆掉的半数,依然是乡下的样子” “贤弟,这庄子里的道路,可当真是一马平川呀,且这后面的新城,比前面那些老旧的房屋可是要气派了百倍不止啊! 对了贤弟,给愚兄安排一处,庄户们搬走的宅子就行, 愚兄来自川蜀之地,老家也在乡下,能住习惯的,不要刚来就分了新宅子,叫百姓们看不下去。” 李钰轻松的解释道; “兄长不用多想,我这五个庄子和别处不一样,没人会多想的,且过上十几天就是元正了, 带过了年,春暖花开,这前头半数的老庄子,也要再次拆毁,到时候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还不如一次到位,分个新宅子, 当初我留下了二十多套,本来就是自己用的。不用占据庄户们的名额,是以兄长放心就是。” “郎君郎君,小人拿来了。” “你拿这么多钥匙干嘛?” “回郎君话,小人不知郎君要给萧县尊分到哪里,是以就将这二十多个都拿来了。” “不用拿太多,我记得大牛家的西边那一套,就是个大户型的,你就找出来那个宅子的钥匙就行了。” “快来扶我下马,我这屁股都麻木了都。” “哎哎,郎君慢着,慢着。” 萧统十分洒脱的一个跳跃,就稳稳的站在地上。看着几个人搀扶下马的李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贤弟,你这君子六艺,可是有些差强人意呀。” 李钰骑了一路的马,不自然的走路岔开着双腿。 “大牛,你给兄长前边带路,就去你家那一排。” “是郎君,不过小人两边都有邻居了,您说的是我家邻居旁边那座空房吧。” 大牛拉着萧统母亲的马车,慢慢悠悠的朝自家走去。 终于回来了,大牛现在对李家庄的归属感很是强烈,长安城里虽然热闹,但住的房子可不咋滴,还不如他家呢。 “到了县尊,那家就是俺家,你以后住这里的话,咱们就是邻居了。” “大牛,以后不要叫县尊了,想叫就叫兄长吧。” 萧统拍拍大牛厚实的肩膀,亲热的说话,以后都是邻居了,可得好好亲近一下的。 “小人不敢,县尊做过官的,还和我家郎君称兄道弟,小人怎敢胡乱称呼。 大管事,快来开门呀” 大牛到达新房门口,扯开嗓子就叫李忠拿钥匙过来。 “启禀县尊,我家郎君,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怕是不能前来照应了,交代小人过来,我与啊贵大牛帮着县尊搬东西就是。” “无妨,无妨,我自己也能动手的,不能都去劳烦你们。” 萧统说完,就转身朝着第一辆马车,弯下了腰; “阿娘,咱们到李家庄了。” 马车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身也听到了,我儿不必多礼。” “是。” 听到回应,萧统这才直起了身子,将马车的门帘掀起来挂在一边。 一个端庄,慈祥的老妇人,一脸微笑的说道; “大牛的声音,听起来真是结实,老身就喜欢你这孩子,如今还能做个邻居,倒也不错。” 大牛憨厚的笑着上来;“叔母,俺不会说好听话,俺来背您进屋。” 卷起袖口的萧统,刚准备好架势,正要来背自己母亲下车。 却被大牛一个肩膀,就撞开了好几步,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说不出来的舒坦。 “你这孩子,也不嫌弃老身的味道,背个瘫痪的,都能把你乐成这样” 这边管事的李忠,打开了宅子的大门,对着旁边的几个看热闹的,就吆喝起来; “都愣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这是家主新交厚的兄长。 可是在长安城里当县尊的,比咱们蓝田这个,那可是高出了许多” 大牛,曾贵的女人,已经和萧统的两个妻妾说起了悄悄话,几个邻居听说是府里郎君的朋友,立马也开始热情了起来。 都上来开始抬箱子,拿被褥。 场面顷刻间,就变得热闹了许多,一群孩子,跑来跑去的疯耍着。 “多谢诸位。” 萧统赶紧整理了衣衫,左手在外,右手在里,两手平伸,给前来帮忙的邻居们做礼。 乡下庄户,哪经过这等庄重,严肃的礼节。 大管事李忠,回起礼来,那是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口中连称“不敢当”。 大牛,阿贵经过两个月的熏陶,回礼的模样,倒也像是那回事。 其余的几个男女邻居,有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揉搓, 有连忙躲避一旁的,也不好生受,一时间慌乱的不行。 大牛,阿贵两家的女人,帮着萧统的妻妾,先铺好了萧家老太太的床榻,这才将老太太先安置好。 四个女的又开始打扰庭院,打水烧火,用热水,擦拭屋里屋外。 几个邻居,都在帮忙,没有一个闲着的。 整个院子里都是人影晃动。 萧统叫了大牛阿贵到一边,小声询问; “你两家都是这般大的宅子?” “回县尊,我和大牛住你东边,当然没有县尊这套房屋大了,不过确实足够用,住人的房间,都有五六个呢。” 旁边大牛也不停的点头。 “这某家的宅子,怎么如此多的房屋,这也太过分些了吧,这叫百姓们背后如何议论?” “县尊何必如此,如今这里可不是长安城了,俺们这些人可不去计较那些,郎君说分给谁,就分给谁,没人多说话的。” “正是如此,大牛说的对,县尊只管住就是,若是不够用,再叫郎君给您换个大点的, 县尊有所不知,那种叫别墅,一套宅子,就占地好几亩呢。 我家郎君又不小家子气,县尊要是开口一定会给的。” 萧统赶紧摆手摇头起来; “不,不,不,可不能再去麻烦贤弟了,就是这套宅子,某家都有些心里下不去。 我这什么都没干呢,先就分了这几十间房屋,哪能再开口,不可,万万不可。” “哦,那县尊若是没事,小人还要搬东西呢。” “阿贵兄弟,稍等片刻,咱们这庄子里,可有卖些菜或是肉的地方? 若是有,劳烦指点出来,某家也好去买上一些回来,今夜就在这里吃了,诸位都忙活半天了,在下可要好生款待一番。” “县尊,咱们这虽然还说是庄子,其实早就不是了。 这后头几排房子过去,紧挨着就是蓝田新县城。 做小买卖的,以前还少,如今几十家铺子呢。 您就从那,那,往北就是了,不用问路,一直走就看见县城了。和咱们庄子连着的。” “如此多谢大牛兄弟了,某家去称上十斤肉, 如今你们两位嫂嫂,在县衙里厨房,都学会了铁锅炒菜, 今晚咱们几个兄弟,吃上几杯,我顺便也去打些酒回来。” 阿贵一把拉住萧统; “县尊不用买酒,那些水酒,我等也吃不习惯, 只管买些肉和菜,回来就是好,一会叫大牛去和郎君禀报一声, 去酿酒的院子里,拿一坛过来就是,剩下的也好留下,县尊平日里自斟自饮。” “这不太方便吧” 大牛憨厚的说道,; “没事的县尊,俺们俩要吃的时候,就是这样,和郎君禀报一声就成,若是郎君不在府里,一时找不见,林管事同意也可。” “就是那个叫容娘的小娘子?” “正是,县尊可不要小瞧了林管事,当家着里。” 看着阿贵说的非常认真的样子,萧统有些想笑,努力忍住了。 “县尊放心,一会我去抱来一坛,至少也够县尊吃上一个月了。” 大牛把胸脯子拍的直响,似乎去抱一坛出来,对他来说就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抬头挺胸一副非常厉害的样子。 “一个月,那一坛子不是咱们吃过的那种一斤两斤的?” “那是拿出去换银钱的,咱们自己吃,没有那种,都是三十斤一坛子。不说了县尊,干活呢,大牛快点的。” 萧统擦了擦,额头的少于汗珠,心里纳闷;这贤弟的家业真是巨大, 一坛子五粮液三十贯,就这样糟蹋了,真真是不敢想,不敢想啊。 手里拎着一串银钱,萧统按着大牛指点的路,去往蓝田新县。 一路上,萧统看着成排成行的红砖大瓦房,越来越震惊的不行。 本想着这种房屋,能有几十座院落,就算李家郎君本事不小了, 不曾想,一排接着一排,一行接着一行,被四通八达的井字形道路,切成许多个四四方方的区域。 经过的路面,和长安街不相上下,且干干净净,还时不时的有岁数大的庄户,在来回洒扫。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除了长安城,竟然还有这种 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快呛死过去了 李钰并没有跟着去萧统那里,而是来了林五郎家。 他关心的是,拆迁老房,和土地计划的实施。 “林五郎,这剩下十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去长安城的这些日子,庄子里可有什么动静。” “启禀郎君,庄子里的百姓,都在积极准备,小半数人家,已经找好了置换的土地田产,就等郎君银钱发放下来,便可进行置换。” 林五早就着急着想见李钰了,走之前李钰交代他的事,他确实一家一家差点跑断了腿,全部交代一遍五个庄子的百姓。 大家都在积极准备,四处打听,外边那些庄子,谁家在河道两边有田地的。 很多人家也都找好了置换对象,就等着一亩地一百大钱发放下来就可以进行。 有些着急性子的,已经拿一亩半地,去换了别人一亩地。 甚至还有些庄户,拿两亩地去置别人换一亩。 气氛热烈,只是郎君迟迟不回来,无法落实到位。 现在很多庄户都在质疑,他林五和邹家的娘子,两人合伙起来哄骗大家,弄得两人现在非常尴尬。 林五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去砖厂借一匹马,去长安城寻找郎君,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 “什么?我走之前不是交代过,那梁管事,还有四万贯银钱可以动用吗?为何你们干等了这么久?” “郎君有所不知,梁管事他始终一口咬定,那些银钱是郎君交代他置办田产用的,别人谁也别想弄走一个大钱。 且他掌控那些银钱,也算是干净了,置办成了万亩田地回来,我与邹家娘子,同去了三次,都说不动他。 如今,几个庄子里已经颇有微词,都在质疑,我与邹家娘子合起伙来哄骗大家,总算是郎君回来了,也能松口气了。” “蠢货,我是交代过让他置办田产,可就不能变通一下?” “梁管事说,就是四万贯全部花出去,都不够郎君说的那些,怎能再往外分,是以,就叫我与邹娘子找郎君讨要。” “也罢,不要说他了,本郎君都回来了,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顷刻间就能全部解决掉,不就是银钱的事吗,好办,别的我也不好处置,这银钱一事,都不是个事儿。” 刚一扭头,李钰又看见迎香还在旁边站着伺候,就惊讶的问道; “迎香,怎么不回家去歇息?” “回郎君,奴婢不累,不用回去歇息。” “坐了半天马车还不累,哄骗哪个,快回家去, 就是想来伺候,随时都可以,回去住上几天,再来府里也不耽误什么。 再说,你这一个手吊着,磕磕碰碰的,也影响恢复时间不是, 快点歇息好了,就能活动自如,也好当差当值,去吧听话啊。” “是,那郎君,奴婢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差人去叫奴婢就是。” “去吧,去吧。” “探春,你去府里一趟,请柳叔过来,再叫二管事李义,也一块同来,本郎君有要事交代。” “诺。” “娘子,娘子?” “阿娘你想什么呢,郎君在唤你。” “噢,啊,郎君,郎君有何吩咐?” “有些口渴了,可有热水?” 林五看自家女人,这会神不守舍,很是有些不高兴。 如今自己家,在庄子里可是有头有脸的门户,怎能如此失礼。 “你都想着什么呢,郎君叫你好几声了,快烧一些热水拿来。” “好好好,郎君稍待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容娘的阿娘,又瞄了容娘一眼,这才出去厨房里生火。 李钰正说着话,就见外头走进来一个妇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暖床榻的邹娘子。 李钰的脸色,刷一下就红的不行,想起那晚的尴尬局面 “咦?郎君从长安回来了,哎呀可算是回来了” 这邹家娘子,是个急性子,被许多人误会是假传圣旨,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想着明天,林五要去长安寻找郎君,就再来商讨一下,没想到这小郎君竟然回来了,这可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三步并作两步,夸过院子,来到正堂;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娘子快快不要多礼,便坐下说话就是。” “谢郎君。” 邹家娘子见林五今日,也坐了半个椅子的位置,就没客气,也找了下手一个椅子,学着林五郎那般,坐了半个屁股。 “郎君容禀,那梁管事,抓着几万贯银钱,一个大子儿不放手,如今弄得奴家与林五郎,名声都不好了” “娘子休要着急,本郎君刚与林家郎君商讨过此事,已经有了办法,且等柳叔过来再说,哎,说曹操,曹操就到,看这不是来了?” 众人都站起了身子,互相见过礼,各自落座。 柳叔不是庄户也不是奴仆,乃是追随老县男回来的,且出身行伍,曾是都尉,就坐了李钰东边下手第一个座位。 “都尉,好几日都不见了,一张可好。” 林五看着昔日的上司,热评的客套着。 “托福,一切安好, 郎君唤某家前来,不知可有要紧的事吩咐。” 李钰稍微前倾了一下上半身; “不敢,柳叔与阿耶互为兄弟,同生共死十几年,我可不敢吩咐, 早就想与柳叔说些话,这以后别再如此客套,不然也太过生疏了些。” “成,某家以后,就不再弄那些人的一套了,郎君有事尽管说来。” 柳万泉打了半辈子仗,是个直脾气,一句话就结束聊天过程。 容娘的母亲,烧水进来,将热水与众人端上,就规矩的站在自家男人身后。 “天寒地冻的,都吃些热水,暖暖身子。” 李钰招呼了大家,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些,这才开口; “我去长安城的这些日子,和几十位将军商讨了一番。 想要共同出力,酿造美酒,也叫天下人尝尝,我用先秦秘法,制作出来的五粮液。 朝廷里的那些叔父长辈们,倒也上心,每家多少都有些资助。 凑了一些银钱给我使用,虽是不太多,却也足够解围了,毕竟一百多万贯呢” “噗嗤” “噗” “咳额,咳,咳” 正在显摆,自己去了一次长安城,就弄回来一百多万银钱的李钰。 看着快要被热水呛死过去的,柳叔,林五,邹娘子,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听见李钰的话,除了容娘,探春,昔春,无动于衷之外,门口站着的二管事李义,和容娘的母亲,目瞪口呆,听傻了眼。 柳万泉也岁数大了,呛的口鼻出水,满脸通红。 邹家娘子,眼泪呛出来一堆,正背过去,拿手巾擦脸。 林五郎到底年轻一些,咳嗽了四五声,将嗓子眼里的茶水咳出来,就赶紧上去拍柳万泉的后背。 “都尉,慢着咳嗽,别再呛了进去” 忙活了好一阵子,柳万泉才缓过劲来;“郎君可是要某家去大将军府里,将咱们得银钱拉回来?” “正是如此,柳叔以后莫要再叫郎君,太也见外,就叫我大朗既可。” “好,那某家就不客气了,只是一百多万贯,一次可是拉不回来的,再说,府里的银钱库,能否放得下还是两说。” “这个柳叔不必担心,今夜就可使下人们,将外库里的,全部搬到内库里,就能腾出来许多地方。” 至于内库里那些银钱,就不用动了,只需将娟帛布匹取出,也好腾一些空地出来,如此就可以放得下了。” “那好,某家今夜就通知各家儿郎尽出,明日一大早,就去往长安,以某家所想,不能心急,一次拉的太多,恐怕歹人惦记,不知大朗以为如何?” “拉几趟,柳叔决定就是,只是一条,明天先弄十万回来,也好将换地的事先开始进行,这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不能就这样一直耽误下去。” “大朗放心,既如此着急,我也不耽误,这就回去通传各家儿郎,告辞!” 第222章 我的儿你就是个有福的 第二百二十章第;我的儿你就是个有福的 “李义。” “小人在,郎君请吩咐。” “两件事,其一,你可回去告知两位娘子,将方才我说的,外库,倒腾进内库,安排人手将这事做好, 再将腾出来的布匹,找一厢房,暂时存放。 其二,明日咱们长安的银钱就要拉回来了,百姓们也可以来府里登记,并且领取那一亩地的补偿,一百大钱。 你现在就去,将家生子奴仆,都召集一下。 分头行动,今夜将所有五个庄子的农户,百姓,全部通传到位, 明日申时过半,就要开始登记造册,各家准备置换的土地数目。 顺便将银钱,发放到每家每户的手里,年前争取早一点,将换地的事进行完成。” “小人记住了,郎君还有其他安排没有,小人一并听了再去执行。” “没有了去吧。” “是。” ,“邹家娘子,林家郎君,明日申时,你们也要去府里帮忙,一来百姓庄户太多,多两个和他们熟悉的也好照应。 这二吗,也叫他们都看看,并没有哄骗他们。 再者,本来就是嘱托你两人管事的,如今也好有个定夺,将你们的差事,弄一个名正言顺。 趁着明日,也叫大家都知道,今后府里的杂事,就一并交给你二人办理, 往后再说些什么,庄户们就不会再去质疑了。 如此这般,也可将你们的名声,威信拉回来。 这登记造册,发放银钱之事,可要提前于庄户们到达府里,莫要人家来了半天,还不见你们踪影。”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郎君放心,某明天一早就到。” “奴家也是如此。绝不会耽误一刻。” “好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这该说的也都说了,本郎君就回后院了,嗯?大牛,你不在兄长家帮忙搬家,怎地跑到这里了?” 正要交代完就回府的李钰,刚站起身子,就看见大牛进了院子。 “回郎君,萧县尊去后头蓝田新县城,买了肉菜,今晚要将我们那些邻居款待。 小人便来找郎君说之,想拿一坛酒去邻居们吃上一回,就找来向郎君禀报此事。” “去吧,拿个大点的坛子,别扣扣索索的,叫人家看了咱们的笑话,还落个不大气的名声。” “是,那大牛去了啊郎君,今夜郎君可来吃几杯?” “不拉不啦,我还有事要做,况且许久没见两位娘子了,今夜也团聚一番,你们吃吧。” “哦,那我去了。” “走,与你同去,反正这里的事也说好了,容娘,你今夜就在家里歇息, 一会我让探春,昔春也回去歇着,换白荷他们当值就是,你们都留步吧?” “是,奴婢恭送郎君。” “送郎君。” “奴家恭送郎君。” 走到门口的李钰,回头一笑摆了摆手,才和大牛离去回府。 “恭喜邹娘子,当上了府里的管事,可喜可贺呀。” “哎呀娘子,莫要说我,我还要恭喜你家郎君呢,加上容娘可不就一家出了两个管事,真真的厉害。” “是啊,这下确实日子更好过了一些,我家男人,年轻时候沙场上受了些伤。 本来这次,就想着以后,不叫我男人再种太多地了,也就不怕吃亏,拿两亩去换了河东赵家庄,一亩回来,就是图个省心, 如今再升了管事,这日子就好过多了,对了容娘,你阿耶这管事,一个月能给多少银钱?” “回阿娘,外头的管事都是两百钱一月。” “两百钱?我的天,那一年可就是两贯出头啊。” 邹娘子尽管知道肯定会不少。可也没想过,竟然有两百钱进账。 这自家有地里的庄稼收获,吃食上不用花钱,隔三差五的修补下农具, 再买些盐巴,一个月撑死了说,二十个大钱足够了。 穷苦百姓人家,哪能有多少开支? 却不想这以后,一个月就能给两百钱,真是大大的惊喜。 也暗下决心,以后有差事下来,可要办的漂漂亮亮,才对的起那两百钱的月例。 “是啊,邹娘子以后有了贴补,可以多添一些衣衫了。” “不怕娘子见笑,我家三个崽儿,哪敢胡乱花钱,以后得攒钱,给他们说女人的, 好啦,这事都解决了,奴家也就不打扰了,告辞,留步不送。” “邹娘子慢走,空了常来啊。” 容娘的母亲送走了邹家娘子,赶紧关了大门,急急忙忙回到屋里。 对着收拾桌椅茶碗的容娘就道; “别收拾了,阿娘来问你,你这明晃晃的金钗,弄得阿娘眼晕,是如何得来的?” 林五郎早就看见闺女的金钗了,太也扎眼,今日午后,谁来谁都要看着容娘好一会。 只是人多,林五不好多问,这会人走了,林五也关心的看着自家闺女。 “回阿娘话,是郎君赏赐给儿的。说儿照顾郎君,尽心尽意, 就赏赐了这金钗,我和夏竹,秋菊,凝萃,桃红每人一个。” 容娘说着话,一脸的幸福表情,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 林五两口子听是赏赐的,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金钗,怕不得几十贯都有了吧?” 放心下来的林五,微笑着问了几句。 “是的阿耶,花了六十九贯,可心疼死我了。” “我的老天爷呀” “阿娘!啊娘你没事吧” 容娘赶紧上前,搀扶着一屁股软在太师椅里的母亲。 林五也紧张的上来,扶住自家女人。 “我的儿,你就这样?头上顶着几十贯银钱跑来跑去?” “阿娘,是郎君叫我戴的,说我戴着好看,本来我也不舍得,天天都要担心,怕给不小心给晃掉了。” “呸呸,呸呸,别说那晦气的话,不会掉的啊! 只是咱们咱们庄户人家,可不能天天这么戴着出去招摇,太扎眼了,你且收起来,逢年过节的,戴上几天就是,如何?” “嗯,儿听阿娘的,” 容娘极为孝顺,顺手就取下来,递给她母亲。 容娘的母亲赶紧拿出丝巾,擦了一遍手才接过去,反复的看了好一会,小心的拿进屋里,存放了起来。 刚放好出来,见自家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孩子,也觉得奇怪,顺着就也看了过去, 就见容娘头上又插了个锃亮的银钗,打造的更加漂亮。 “我的儿,这莫不是去了趟长安,还学会变戏法了不成? 怎地刚收起来金的,这又冒出来个银钗?” 看着已经麻木的父母二人,容娘咯咯笑了起来; “阿耶,阿娘,你们这是什么脸色,儿都看不出来了。” 说着还拿丝巾掩了嘴角轻笑。 “你这孩子,莫要在逗你阿娘了,还不赶紧说个详细明白,看把你阿娘给急的。” “是阿耶!阿娘你不用惊奇,这银钗是,赏赐我们八个贴身伺候的,一人一个,没看刚才迎香,昔春他们都戴着的?” “对对,可不是嘛,连迎香那丫头笨笨的,都能赏个银钗?” 容娘母亲一脸的诧异。 “阿娘,这个我总能戴得吧,这个不到七贯,没有那金的贵。” 看着孩子一脸期待的表情,林五两口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尴尬至极。 要说不叫戴吧,刚把金的给人家弄走,把这个再没收了也说不过去。 要说叫戴吧,这七千钱得东西,顶到头上,得多操心 别说容娘家发愁,那边迎香家里也是差不多。 那迎香在家里也是老大,下头一个妹妹,三个弟弟。 围着迎香叽叽喳喳 迎香的父母出去河东的张家庄,商量换地的事儿,忙活了半天,总算是说成了。 韩武带着自家女人,高高兴兴的回来,刚一进屋,就看见府里当差的闺女回来了,两口子立马高兴的不行。 韩武是个忠厚的汉子,当年带着妻儿老小,和三家兄弟,拖着二十多口人,逃难到蓝田与长安的中间地带, 几十口子,连着两顿都没吃过一粒米,韩武作为大兄,责无旁贷,豁出去脸面,求救骑马路过的老县男,给那几个孩子赏口饭吃,自己愿意卖身为奴 老县男,走南闯北,只扫过几眼,就看出来韩武的性格, 也不废话,拿出干粮先叫几个孩子分了,就带着一群人回了府里,一路详细盘问,觉得韩武一家人不坏,就收留了下来。 如今韩家四兄弟,都在蓝田上了户籍,又分了田地,虽说还是穷的叮当响,却再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一人了。 尤其是韩武,还有闺女一直在府里当差,月例银钱,孩子不舍得花一个,全拿回来家里贴补。 韩武只准女人动用一半,剩下的要全给闺女做嫁妆。 今日一回来,正高兴间就瞅见闺女的右手,绑的像个粽子, 疑心大起,待闺女说是长安城的恶霸欺负的,一脸的青筋凸起,一句话不说,就问闺女到底是哪家,非要去活劈了那些欺压闺女的恶霸。 迎香心里暖和,眼中含泪,到底是自己的阿耶。 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扎死的那一个,也是郎君顶的缸,进去大牢住了整整十天,又赔了两车的银钱才算了事儿。 韩武听说,闺女也扎死一个,心里舒坦了许多,又听见郎君把那些打闺女的人全部弄废,心里更加舒服,微笑着说道; 咱们李家庄的人出去,从来不惹是非,更不会欺压良善之辈,但是谁敢欺负到头上,也绝对不会怕他。 当年阿耶我,就随着老县男,去宰了那,打死王寡妇的富户一家。 如今这小郎君,随了老县男的硬气,还在少年就有如此血性,真好男儿一个。 跟着这样的人家,就是吃糠咽菜,这心里头也是美的。 郎君为了你顶的缸,你以后可要记住在心里,要好生伺候, 若是敢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阿耶虽然老实,可也是个能狠下心的。” “阿耶放心,儿不会忘记,更不会做那些给韩家抹黑的事来。” 韩武欣慰,亲昵的拍拍闺女的肩膀。 “你这人,不说几句好听的,刚一回来,就尽是声严厉色。 不哭了啊,郎君都给你报仇了的,来阿娘给你擦擦眼泪,以后好好歇歇,歇息好了,再去府里伺候就是,别” 听母亲说着说着就卡住了,迎香疑惑的问; “阿娘,可是我哭花了妆?” 阿娘? “哦没有,没有,你这银钗” “阿娘,这是郎君赏赐我们八个贴身伺候的,每人一个呢,阿娘你看看,这可是上等银饼打出来的 “阿娘瞅瞅” 小心接了过去,迎香的母亲,还掂了掂分量;“当家的,你看这得几两?” “怕不得五两多了吧” 韩武小心的掂量一下,又递过去迎香手里。 迎香母亲小心的问了一句; “迎香,你这得花不少银钱吧?” 提起这个银钗,迎香立马开心的不行; “可不是嘛,阿娘,你可是不知道,那长安城的世面好大,这银钗都卖到快七贯呢?真真的心疼死儿了。 当时,我都不敢接过来,还是林家姐姐塞我手里的。” 韩武老实,觉得老县男给他上了户籍,分了田地,已经是天上的生活了,哪见过价值七贯的东西?激动的直抓头。 迎香的母亲说话,和容娘的母亲惊人的相似; “咱们这穷人家的门户,你就这般天天顶着七贯到处跑?” “阿娘,我可不舍得,我就是戴几天,美一下,就要交给阿耶保管的。” “我的儿,你从小就是个省心的,也是有福命的。 那年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咱们韩家举族逃难,来了蓝田, 你饿了两顿都不吭声,见了老县男就叫伯父安好,可把老县男给高兴的合不拢嘴。 也该是你的造化,你三位叔父家都有长女,当时也和你站在一起,比你也没小一两岁,偏偏老县男,就只惦记着你一个。 等后来你稍微大一些了,又把你接去了府里,从此开始,你就成了韩家, 吃的最好,穿的最好,又住着县男爵府,还有银钱月例可拿,一直享福了这些年。 咱们李家的五个庄子,像你这般,能去府里享福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迎香的母亲,仿佛又回到了艰难的岁月里,那不知下一刻生死如何的年代,这农村女人,将闺女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第223章 做事要专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做事要专心 看着进进出出,忙着倒腾钱库的下人奴仆,来回穿梭,李钰十分平静,他知道想要做什么,该怎么进行。 如今,有几十个将军大力支持,再不做出来一番成就,那就别活了,一头撞死也好过窝囊死。 “禀报郎君,公输族长来了,在前院偏厅等候。” “哦,快走,去见老族长去。” 风风火火带着下人来到偏厅,李钰大老远就拱手; “族长近来安好。” “有劳郎君挂念,一切都好。 不知郎君唤老夫前来,所为何事,这河道的修造,正在紧要关头,老夫可不敢懈怠。 郎君若是有事,请尽快说来。” “不急,族长请坐,咱们细说端详,请! 公输班哪里有闲工夫长座,李钰向来是有事就大手大脚仍给他,然后不管不问,老头这半年来,累的够呛。 不过内心却是痛快无比,从未像现在这样,一切事情都是自己族人说了算。 更没有外行,过来指手画脚,就这份足够的信任,整个公输家族,都是感激不尽。 “侄儿找族长前来,的确有大事托付,我也不废话,朝廷里,与我两位叔父交厚的几十位将军, 凑了一百多万银钱,叫我为他们子孙后代,某一些福荫, 就这两三天就要拉回来,单是陛下,就占了一半的份子。 侄儿和诸位长辈们,商议了一番,决定,从酿造五粮液美酒下手,这才又要劳烦族长。” 公输族长听到这里,面色不便,气定神闲。 内心却是情绪起伏,难以平静,这李县子当真了得,不过弱冠,就能做出如此大事 “郎君送给老夫的,那些美酒佳酿,堪称天下第一,酒中至尊,倘若能叫天下人,都能吃上一些,更是妙哉。” “劳烦族长前来,就是要说这些的,如今长安城里,上等好酒,一斗十千,百姓不敢品尝。 咱们这五粮液美酒,比那些不知高过了多少,侄儿将其定价,五千一斗, 先赚那些功勋贵族,与豪门富户,来年再将酒价,下至三千一斗,族长以为这个数目,百姓们可吃的起一两次?” “三千一斗,一斤也要两百多钱,虽说还是太贵,不过勤劳的农户,逢年过节,也可打上一次了。 只是郎君做此善事,那无有银钱赚头,将军们如何善罢甘休,且又还有陛下在里头” “族长宽心就是,侄儿的先秦秘法,一斗成本百钱罢啦,就是斗酒两千也能给陛下和将军们带去赚头,族长可放心了吧?” “不错,不错,若是百钱之本,确实可以大干一场,还是老祖宗留下的好啊” “郎君是要,大力修造酿酒的作坊,和盛放谷米的粮仓?” “正是如此,侄儿已经有了思路,族长请看。” 接过李义递过来的一摞草图,李钰将之摊开,放在八仙桌上。 公输族长仔细查看一番方才开口;“郎君要将如此巨大的作坊,置办在府邸旁边?” “对,这种大事,作坊弄得太远,侄儿不敢放心,其中半数的赚头,都要交给朝廷,滋养十六卫的兵马,岂能儿戏。 只有放在眼皮下头,我才能安心,族长请看, 这作坊后头,就用来修造新的粮仓,可使其前门,对应作坊后门,如此以来,运送谷米之时,就要方便了许多。 如今,大部分庄户都搬了新宅子,剩下留守的没多少了, 待开春以后,将作坊四周,全部修造成新宅,将其围起来, 到时候,就住上咱们庄子里,年轻的壮男,一举两得, 那些分家另过的,也有了新屋,又能将粮仓,与作坊重重包围,就不怕外人前来偷窥了。” “郎君思路周详,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不知郎君要何时动工。” “再过十三日就是年关,侄儿打算,元正过后就能动手拆迁庄子里剩下的老旧宅子, 先将粮仓与酿酒作坊,抓紧弄好,以后再修百姓庄户的新宅。 “这些加起来也是不小的活计了,族长先心里有个数,明年开春就即刻动工。” “郎君放心,牵扯朝廷大事,老夫一丝一毫都不会懈怠,定会举倾族之力相助, 必不叫郎君与朝廷失望,交给老夫,郎君可以放心去逍遥快活,且看我公输家族上阵便是。” 能参与朝廷如此大的工程,而且还是一把主拿,公输族长也开始激动了起来,他甚至有种预感,公输家族,会因这郎君,迎来再一次的辉煌 送走了公输班,已经将要天黑,马不停蹄从长安赶回来,又去林五家化解危机。 李钰也确实累了,只是年关将近,事情太多,不敢放松自己。 酒厂作坊还要规划,大型粮食基地也要进行, 酒厂的人工,又要抓紧安排,还要年前销售出去一批白酒,叫那些将门和皇帝也心里有个安慰, 这五个庄子的庄户百姓,也要想办法给个年终奖励,来年可都是大工程,没有干劲可不行。 惦记着酿酒作坊的事,李钰顾不上歇息,转脚就到了酿酒的院子,看着天黑还不收工的二十多人, 李钰心里才踏实了许多,没有这些免费的劳动力,他想做成做大,难如登天。 “郎君安好。” “见过郎君。” “好,好,好,” 李钰闲庭信步,与众人轻松的打着招呼。 “铁蛋,过来,过来。” “家主回来啦。小人见过家主。” “不用那些虚的,我来问你,酿酒的手艺,你可学会了?” “回家主,小人都学会了的,小人和一般兄弟们,每日都是深夜才回去,天一亮就立马赶来作坊,家主不信,可以问过府里的下人。” “我信,你是个老实的,再者说,你们这些家生子,都是自家人,也不会来哄骗我。 好了,说着正经的,本郎君要修造一个大大的作坊,比咱们这院子,要大上几十个。 只是来年才能破土,但新作坊弄好之前,这美酒不可断了一天,而且要加大力度酿造。 是以,本郎君要另外增加几个小院,同时酿造。 你阿娘也和我说过两次了,说你靠得住,如今,本郎君就将新的小院子,交给你一个,你可不能教我失望了。” 这铁蛋十八九的年纪,精力旺盛,正是想要表现的时候,总算努力没有白费,得了这管事的差,兴奋的紧攥住拳头。 “家主放心,我铁蛋要是做不好,就撞死在作坊里。” “你只要用心做事就成,踏踏实实,认认真真,才是做人的本分。 最忌讳的就是,朝秦暮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做任何一件事,最要紧的就是,把全部精力投入进去,便是不成功,也足够欣慰了,记住我的话,你将会受益终身。” “是家主,铁蛋记住了。” “嗯,待我去找你们刘管事,我有事要交代。” “是,刘管事就在里头,家主这边走,如今每天都要出来七八祸美酒,咱们这院子的房子都摆不下了, 只能放在院子里,小人很奇怪,家主这七八天,都不往长安拉酒。” “这是手段,让长安的富户,都吃过一遍,然后就断了他们的念想,待过几日,拉去了美酒,还不疯狂抢着买?” “家主当真厉害,小人怎么就想不出来,这种厉害的手段。” “你要是想出来就成精了,这压根就不是这个时候的经营策略,跟你说这些没用。” “那是,那是,要不家主怎么是家主,小人就是家主的下人呢,嘿嘿。” “跟这个没关系,你就是做了家主照样想不出来。” 李钰偷偷的乐呵,开玩笑,来自一千多年后的饥饿营销,你们大唐的人,能明白才怪呢。 “大管事,家主找你。” “嗯?郎君回来了?哪呢? 郎君,哎呀,小人见过郎君,总算是回来了,郎君容禀,这都很久不往外拉酒了,咱们这小作坊都没地方搁了,小人都不知该不该停上一阵子呢。” “停?万万不能停下,就是元正过年可歇息三日,其他的时候可是不能停的。 不但不能停,还要多开几个作坊,今日找你就是要商讨此事。” 李钰一听说要停止生产,立马吓了一跳,这可是日斗进金的买卖,如何敢停? “这不是没有家主的话,小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进行吗,这有了家主的意思,小人就不怕了,可劲儿的酿造就是。” “这才对嘛,好好干,就这几日,本郎君要赏你们每人一匹布。” 所有干活的劳力,听见这句话,都兴奋起来, 虽然是大冬天的,但作坊里温度却不太低,很多都是光着膀子,听说一匹布,干的更有劲了。 “只是郎君,那三十多车谷米,基本没有了,就剩下这些,恐怕明日一天就要用光。可还要去粮仓弄一些回来。” “不必了,我可不想把粮仓的大管事给逼死,万一他真要撞墙,可是大大的不妥。 明日就有柳叔带队,去长安城里办事,顺便叫粮仓的二管事带着人马,去采买一些回来就是,先买他个一百车” 第224章 扩大作坊 第二百二十四章;扩大作坊 “郎君,这再扩大几个作坊,咱们这二十多人,可就不够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只管带他们干活就成, 新开的作坊,本郎君想叫你儿子担任其中一个管事,铁蛋担任一个管事,这三个作坊,你可要看好了。” 刘正听说自己大儿子能做一个大管事,往后家里的日子就更好过了,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 “禀报郎君,最近郎君不在府里,小人只能禀报过李大管事, 小人的二郎,已经来帮了十几天工了,手头比不上大儿,却也和铁蛋不相上下,若是郎君要大力酿造,他也可出些力气的。” “那好啊,我就想的多开几个,奈何无人照顾,既然你小儿子也跟着你学过,那就再开三个作坊,明日就叫人把这隔壁几处院子腾出来,开始准备就是。” 只要有人干活,李钰恨不得一天造他十万斤出来,在世家来之前尽量多捞一些。 交代清楚事情,又查看了库存,李钰这才转身要回去后院。 “咦,铁蛋你不去干活,跟着我干啥?” 李钰发现铁蛋直接跟着他出了作坊屋里,就站在院子里询问。 “启禀郎君,小人有话要说。” “哦,说吧,听着呢。” “是,方才郎君说要加大人手,酿造美酒,小人怕家主找那些外人,是以就想来说几句不该说的, “那你是觉得,应该全都找咱们府里的?” “是,咱们府里三百八六户家生子,一共十九族姓氏,这十九家,各家都有三个族老当家坐镇, 如今人丁兴旺,光是家生子就有几千人,家主根本不用找外人来学酿酒的活计,如此也可避免外人偷学,泄露秘法。” “李义,这铁蛋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挺忠心的。” 李钰扭头对着身边跟随的二狗说道。 “那是,铁蛋所说,也是小人的心里话,虽说五个庄子里的庄户百姓,也是跟了咱们很多年的, 可小人还是觉得,咱们从陇西李氏,就过来的家生子最是靠谱,全都是死忠,定不会坏了家主大事。” 铁蛋看家主不以为意,就继续说道; “禀报家主,外人虽然也会尽忠,终归不会像咱们自己府里的这般死心塌地, 且还要给他们分工钱,若是都用咱们自家的家生子,哪来如此多的麻烦, 最好还是,在咱们家生子里找些身强力壮的,也好防范秘法泄露。” “这酿酒的秘法,泄露不泄露和身强力壮有何干系,这是人心的问题。” 李钰觉得这铁蛋说话的逻辑就不对。 “家主,小人说的有根据的,就像那后庄里烧砖的九个,虽然忠心耿耿,可是年岁太大,被歹人随便折腾一下,就难以招架, 前阵子家主在长安城的时候,来的歹人就轻松的将他们制服, 若是换了身强力壮的,哪能有此事发生所以小人觉得这酿酒的活还是年轻人来的好。” “歹人?什么歹人?咱们五个庄子铁桶一般,还有歹人敢来?” 李钰越听越糊涂了。 “启禀家主是这样的,今日家主刚从长安回来,大管事又在萧县尊处帮忙安置新家,还来不及禀报, 这阵子,一直有清河崔氏的人来捣乱,想要套取家主的水泥制作秘法, 前两次,都被柳叔安排的巡夜府兵打走了,这第三次,对方来的人不少, 偷偷去后头的庄子里,将烧砖九老绑了两个,在河边审问了半夜。 两个老头口风甚严,一个字也不吐出来,被折腾到天亮,那群人才走, 下河修筑河堤的庄户出工,才看见地里绑着的两人,给解救了回来。 如今还在家里养伤,本来就岁数大,这一折腾,也够呛了, 小人代替府里去看了一次,估摸着能再活两三年都艰难,这以后烧砖九,老恐怕就成了七老了。” 二狗一边说,还一边惋惜的摇着头。 李钰的眼睛紧眯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儿?真是死性不改,这姓崔的,怎么就和我八字不合呢。 前番在长安城里,欺负我的侍女,这又冒出来,欺负我的工人, 哼哼,真是有意思,李管事,你带路,咱们去后头那庄子,看看两家老人。 于情于理都该去关心一下,铁蛋,你们也早点收工,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别死心眼的干到半夜。” 二管事李义带着两个下人,跟着家主就往府里前院走去。 “李管事,刚好他们正在倒腾钱库,你去拿几匹布,再拿十贯银钱,总不好空着两手看伤患吧。” “是,小人这就去,家主稍等。” 腊月的天本就黑的快,等李钰到了后面的庄子,已经是彻底黑灯瞎火了。 李义不放心,叫了府里十几个下人跟随着。 里正陪着敲开一处破旧房屋的老门。 “郎君,见过郎君,快快里面请,” 开门的是烧九老张乘风的大儿子,将一群人热情的迎接到正堂。 “你阿耶呢,” “回郎君,阿耶在里屋养伤。” “待我前去。” “是。” “阿耶,阿耶,郎君来看您了。” 李钰看着家徒四壁的宅子,昏暗的油灯忽明忽亮,将人影投射在土墙壁上,摇曳生姿。 榻上躺着一个李钰熟悉的老头,昔日里的意气风发,已经不在,只留下微弱的气息苟延残喘,证明还是个活人。 李钰不禁想起这老头,指挥众人烧砖拉水泥的场面, 曾经精神饱满,对未来能住上红砖大瓦房,充满了期待,对以后的美好生活,焕发过无尽的力量 昏睡的老头被儿子的呼唤声叫醒,缓缓睁开一双苍老又坚定的浊眼,依昔还能看见曾经的风姿 “郎君?郎君回庄子了? 大朗,还不给郎君搬来个木扎坐下,更待何时?” 老头虽然受伤,嗓门依然是洪亮如初。 听话的儿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丈人休要慌张,我只坐在榻上就可。” 李钰说着话,就在榻边坐下。 “这如何使得,老朽这床榻甚是不干净” 李钰抓起老人的手,阻止他外说下去, “将灯笼拿过来。” “诺。” 当值的春兰,秋香,赶紧将两个灯笼凑近床榻。 “这些就是那歹人所伤?” 李钰含着眼泪,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郎君放心,老朽两兄弟,打死也没说半个字出来,咱们的水泥秘法,不曾泄露半点。” 榻上的老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打死都没说一个字,充满了强硬的姿态 李钰哽咽着问道; “丈人为何如此顽固,就是给他们又有何妨,至少也能不吃这些苦头了。” “郎君这是哪里话,当初管事找到我等九人,第一句就说,郎君要的是,做事稳重,口风严谨的, 老朽也曾发过誓言,带进棺材里也不说与旁人,怎能因为少吃苦头就坏了大朗的大事。 咱们李家庄的秘法,绝不能叫旁人偷去,就是打死老朽,也不会吐出来一个字。 他们欺负我年迈,却不知咱们李家庄的规矩,就算打死了我,还有郎君回来给我报仇,所以,老朽也不怕他们。” “李家庄的规矩,从来不曾被破坏,这次亦是如此,丈人且宽心将养身子,其他的不必多虑。 李管事,将那银钱放下,布匹留下一半。 李义想着,刚才在府里都说好了的,两家老头,一家五贯,怎么这一家就要全部留下, 估摸着家主只顾说话,怕是忘记了还有一家没去呢,就好心凑上来提醒; “家主,这十贯是要看两家的,还有下一家没去” 一句话还没说明白,李钰就怒喝了一声; “滚出去!” 李义从来不曾见过,家主如此这般模样,哪里承受的住, 慌里慌张的就往外跑,一头撞在里屋的墙壁上,也不敢呼痛,捂着头赶紧出去。 看见两个下人,将十串银钱,放在墙角,挨打之时也不曾求饶的老人,瞬间就滑落了两行老泪。 张乘风一辈子也没有贪婪过银钱,清苦一生,更没有积攒过这么多, 今夜感动的,不是银钱多少,而是这小郎君,不曾忘记他这个过期的老人。 李钰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抬手擦了老人的浊泪强颜欢笑; “都说老变小,丈人这不就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这般。” “老朽如今,再也不能供郎君差遣了,郎君这银钱,恐怕要打了水漂去。” “那某家这笔生意,可是亏的狠了。” 一句话说完,一老一小都大笑了起来。 “好叫丈人知晓,开了春,就要动工,不要半年,前头庄子就要弄好,某家决定先从这后庄开始。 是以,丈人可也得争口气,好生调养,将来搬进新宅子里,也住上几年。 本郎君,后面还有很多手段要使出来,往后的日子, 我李家的五个庄子,家家都是富户,家家都要住进红砖大瓦房里。 丈人难道就不想住进,自己一手烧出来的红砖,水泥,修造的房屋?” 李钰知道,人类全靠意志力支撑,人活一口气,只要有信念,连病魔都能斗上一斗,他想给老人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 果然,听了李钰描述的画面,张乘风眼毛精光,仿佛又活了过来,不再死气沉沉。 “郎君放心,老朽死不了,一定要亲眼看着,郎君那些手段使出来,是何等的厉害。” “丈人好生歇息,某还要去往那和你一起受难的家里看看,不再多坐了,告辞。” “郎君慢走,大朗,送郎君去老王头家里,天黑了,看不清路,你路熟,提醒着点。” “是阿耶,您歇息着,儿去送郎君就是。” 张乘风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满意,虽是穷苦出身,小门小户,可这儿子,心地善良,十分孝顺,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自己。 儿子的女人,也天天嘘寒问暖,一家人虽说不富裕,却也其乐融融。 正要离开的李钰,看着对老人恭恭敬敬的中年人,问了一句; “本郎君有要事嘱托,不知你可能吃的苦累, 且这次的秘法,比水泥更为重要,倘若将来,你也被人绑走,会不会像你阿耶那般,打死都不说一个字?” 被问的还来不及回答,床榻上的老头,就急忙伸着脖子插话; “郎君这话请恕老朽,听着不舒坦,自古以来,老子英雄儿好汉,我张乘风的儿郎,绝不会是孬种,怂蛋, 大朗,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郎君行礼, 马上就有一番造化,落在你头上,你这蠢材真急煞老夫了。” 男人身后的女人,也赶紧推了他一把, 惊喜来的太快,张相辰这才反应过来,郎君是要给自己安排管事的位置了。 “郎君放心,我张相辰,拼了命,也不会叫人从我嘴里弄出去一句,水泥秘法。 且小人能吃苦,我跟随阿耶干了几个月的,很是熟悉那些活计。” “能吃苦就好,不过,却不用你去烧那些红砖水泥,另有更要紧的事要交代给你,明日起你就去府里出工就成。” “是。” 看着一大群人离开,张乘风精神抖擞,这一顿打,真没有白挨,换来的是大儿子被郎君看重。 屋子里的的女人,关心的问道; “阿耶,今日坐的有些久了,要不躺下歇歇吧。” “不用,老夫今日心情畅快,多坐一会,也是无妨, 你将这些银钱留下一贯,算是老夫给你的,其他那些分做两份,分给后头的二郎三郎。 你莫要说我偏心,你家的男人,这辈子不会再缺银钱了,倒是二郎三郎,就会种地,老夫不得不多加考虑。” 老实的大儿媳妇,轻声回话; “阿耶是一家之主,该怎么分配,自有道理,儿也不会挣的,儿是什么脾性,阿耶您还不清楚吗?” “阿耶,按照咱们李家庄传下来的规矩,几乎所有管事的位置,都是有长门长子继承, 我男人是阿耶的长子,应该是继承阿耶,砖场里管事的差才对, 这怎么又要去府里出工,阿耶经验老道,可能看出详细。” 第225章 李氏熟食店和刨食吃的道理 第二百二十五章;李氏熟食店 “听说了吗,那老县男的儿子,昨天从长安回来了,这换地的事儿,这回该是真的吧?” 蓝田新县附近的,河道东北,四五里处的赵家庄。 赵四对门口端着陶瓷盆,正在吃饭的几个邻居,显摆着,昨天打听来的新闻。 人群里一个汉子,放下手里的空碗,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说老四,你打听的准不准,他们李家后头那个庄子里,有两家都想来给我换,要换我河道边的那一百多亩。 起先我也没在意,琢磨着,换了地,我以后还要多跑几里伺候庄稼,有些不划算。 可那两家不死心,又一块来找我磨了两次,说一亩半换我一亩,还说一亩地再给我二十个大钱做补偿。 我当然要同意了,可他们又说,要等他家的县子回来,才能进行,照我看纳,都是哄骗人的,做不得准数,哪有这等好事?” “大兄您这次还别不服气,大家都是一个赵家祖先,小弟还能哄你不成,换地的事绝对是真的, 我啊姐的男人,就和李家本庄的林五郎家,对换了几十亩。 就是一亩半换一亩,我啊姐家换给他们四十九亩,一亩地还给了二十个大钱。 这一家伙就是一贯啊,那两天我去前头庄子里串门儿, 我啊姐说起这事,还给了我十个大钱,叫我给两个崽子,买些胡肉饼开开荤。 此事千真完确,那林五郎的闺女,可是县子身边的大红人,十几岁就做了管事。 林五的消息,可是灵通的紧,如今他们来置换田地,一亩二十个大钱,都成公开价了, 你不信问问在场的老少爷们,小弟可曾说谎?”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放下碗筷也凑了过来; “不错,我表兄前两天,也带着李家的一个庄户来找我,契约都写好了,还是我表兄做的中人担保。 如今地也换了,那一亩地二十个大钱,就等他们县子回来,兑现了给我送来。 嘿嘿,我河道边那六十亩破烂地,换他们九十亩熟田,已经不知赚了多少, 那二十个大钱,给了也是个添头,就是不给,我已经得了便宜,何乐而不为? 我高兴了,那些银钱还可以缓缓,我不高兴,他立马就得给我凑出来,否则,白纸黑字,我去蓝田衙门告他去。 那契约还是请的前庄里,白老先生来写的,人证物证俱全,也不怕他跑了。” 一个人妇人,忍不住插了一句;“也不知他们家的县子,是如何想的, 竟然要将田地都归拢到一起,听说是,以后都要种稻谷,咱们蓝田又不比南方水多, 还动不动就大旱,就是有河道里的水,碰上旱灾年,人都吃不饱饭,谁有力气和空闲,天天去担水浇地?这不是瞎胡闹吗。” “可不是嘛他嫂子,最近还在修造河道,说是要弄什么水车,将河里的水抽上来浇地呢。 这得买多少牛来拉?要我说呀,那县子还年轻,不知深浅轻重, 定是有下头人在教唆,那老县男留下的家业再大,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一亩地二十个大钱,都要县男府里出,老县男留下的那些,这次怕是要败个干净咯。” 人群里纷纷又开始讨论,那老县男一去,继承家业的小郎君,恐怕不要多久,就能把家业挥霍个七七八八了。 同样的场景,在几十里方圆的庄子里,相继上演。 快过年了,百姓们左右无事,这李家庄的庄户们,置地换地,已经是整个蓝田,最大的新闻了。 李钰今天依旧是雷打不动九点起床,梳洗打扮一番,才去了前院前厅,吃着丰盛的早餐,听着李忠,李义汇报工作进度。 李义昨晚被呵斥了一顿,今日吓的不太敢说话,站在一边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大管事李忠一句一句的报告; “启禀郎君,昨日,李义使人通传了几个庄子,大家得知郎君回府,就要安排那一亩地一百钱的补偿,都非常开心。 下人们也都把话带到了各家各户,今日申时,就会来府里登记造册,领取银钱,估摸着置换的事,三两天就可差不多了。” “那,柳叔呢,去长安拉银钱的车队可出发了?” “回郎君,天不亮就走了,这会恐怕是已经到了长安。 两百多个沙场里下来的老府兵,尽皆出动,连林管事的阿耶,都被调动去了。 如此多的人马,保管叫那银钱马车,安然无恙的归来,家主不必担心。” 李钰不屑一顾的表情满脸; “不就是一亩地一百钱吗,都以为府里拿不出来?真小家子气。” “都是些小门小户的,鼠目寸光,家主不用和他们置气, 其实不说给钱,他们也就去执行了,这一说银钱之事,又开始得患得失起来, 就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上代家主发善心,他们早饿死八百回了,说到底,还是咱们家生子才靠谱。” 作为家生子派系的代表人物之一,大管事李忠,无时无刻不在向着家生子说话。 李钰最喜欢喝小米粥,每天早上都得三碗,二管事李义,在旁边十分有眼色,看家主吃好了第一碗,赶紧接过空碗去装饭。 把原本属于伺候侍女的活抢着去做,弄得几个侍女,有些不太适应,又不好多说什么。 “你这话,一半对,一半折中,咱们府里的家生子,那是不用多说,不论忠诚上,还是听话程度上,旁人都是不能比的。” 李钰接过第二碗小米粥,吸溜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说着。 李忠看自己的话,被赞同,心里颇为高兴,顺口就道;“家主英明,自家人肯定是没得说。” 李钰对百姓庄户们的态度,心里还是有数的。 别说给一百钱补贴,就是不给,自己真的决定一意孤行,庄户们还会一心一意执行, 倒也不可能去使绊子,只是李钰有强迫症,做事总想做的尽善尽美才心里舒坦。 这会听李忠说话间,看不上那些百姓穷人,就想替他们说几句; “你们家生子的忠心,本郎君也清楚,不过,说话办事,都要有个公道,才能服众, 倘若是一碗水端不平,如何叫旁人心里舒服? 那些穷人庄户,也不含糊,忠诚上我是放心的, 就拿烧砖的九老来说,他们可不是咱们府里的吧。 一把年纪了,被该死的歹人,折磨了半夜,拼着性命不要,也没有泄露水泥秘法一个字去,这难道还不好嘛?” 这话李忠,李义无可反驳,人家确实值得敬佩,李义小心的陪着笑; 家主所言确实不错,那两个老人,还真是硬气,都被折腾了半条命去,依然不说一句,小人也是很敬佩的。” 李忠也不好意思的笑着; “家主说的是,小人也不是说他们那些外人,就靠不住,不忠心, 小人的意思是,咱们自家人到底是方便使唤,也没敢有其他意思,还请家主莫要误会。”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吃饭的李钰,忽然放下了碗筷,急忙问道; “对了,本郎君忽然想起来,之前叫你们去,四处收买的,鸡崽儿,都落实下去没有。 说起来,只顾忙这个白酒与河道里的事情,都给忘到脑后了。” 养鸡的事一一直是由李义负责的,见家主问话,赶紧回道; ““禀报家主,之前按照家主的吩咐,买了许多鸡崽回来,分发了下去。 每家都分了几十只不等,如今都已经长成老母鸡了。 庄户们吃起鸡蛋,也能放开了一些,这日子过得,可是比以前好了太多。 有些不舍得吃的,还拿到县上的集市,换几个大钱回去,估摸着开春就能抱窝了。” “得告诉大家,这鸡要多养一些,将来弄些香料,配制上几十次, 总能积攒些经验的,只要卤汤味儿正宗,再卖便宜点,也不怕卖不出去。 在长安城各处,弄上几十个铺子,开些卤鸡店,将长安城的烧鸡生意,全部垄断。 还可以制作叫花鸡,搭配着卖,猪头肉顺风耳,都可以放进卤锅中,这种熟食铺子,虽说不起眼,可胜在每日都要大量的消耗,做的好了,也能赚不少银钱。” “家主聪慧过人,当真是厉害,这随手一个安排,就能赚到银钱,小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义的马屁拍的是啪啪直响。 “得了吧,你横竖就这几句,本郎君都听的腻歪了。” 二管事李义,尴尬的笑笑; “家主,小人只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养太多的鸡,可是要浪费粮食的呀, 人都不舍得多吃,这难道卖了银钱,再去买粮食回来,给鸡吃不成,这也太糟蹋谷米了些吧。” 李钰放下碗筷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李二管事;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难道非要吃粮食? 吃些粮食麸皮,麸康什么的不行? 再说了,那老母鸡,不会去地里刨食吃? 勤快的鸟儿有虫子吃,这道理你都不懂? 你看见哪些庄户,天天给老母鸡撒粮食了?” 第226 十九姓氏十九族长 第二百二十六章十九姓氏十九族长 “家主这么一说,小人还真是想起来了,可不是嘛,尽都是喂的人不吃的麸皮,烂菜叶子。” 李义仔细回忆回忆,还真是这样,虽然有些农户隔三差五的,也抓过一两把麦子,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怎么消耗粮食的。 大管事李忠想的长远一些,皱着眉头问道; “家主,这每家几十个母鸡公鸡,倒是能凑合下去,可不知家主说的多多益善,是多少,说个数出来,庄户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多多益善的意思就是越多越好,这还要问吗?” 李钰夹起一块回锅肉,顺口说了一句,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他一顿不吃肉,就感觉身上没劲儿,心里发慌,或许是心脏血管狭窄吧。 上一世就是这毛病,少吃一点夜里就慌的失眠,典型的供血不足。 看见李忠皱着眉头,李钰又加了一句补充; “那就每家每户至少要养两百只鸡,不论公鸡还是母鸡,养多了还可以杀了吃肉多好。” 李忠听说每家要养两百只,心里放松了下来。 还好家主没说一千只,又听说可以杀鸡吃肉,李忠笑着解释; “家主可不知道,都指着下蛋的,哪个舍得杀一只去, 不过家主说的两百只,虽然不少,却也都能承受,麸皮不够吃的话,多少搭进去一些粟米也可以的。” 吃饱喝足的李钰把陶盆放下,侍女就递上来布巾,擦了嘴脸,这才悠悠然的说道; “今天,或许还要为老母鸡吃些谷梁而烦恼,明年你们就知道养鸡的好处了,告诉庄户们,说杀了吃鸡那是闹着玩的, 可不能真杀,好好养,开春多抱几窝鸡崽儿才是大事。 明年若是养的多了,就赶去田地里捉一些蝗虫吃,那东西有营养,生出来的鸡蛋,人吃了更好。” “是小人记住了,改天就通传下去,叫大家都知道。” 李忠规规矩矩的回应着。 “昨晚交代你们,叫十九姓的族老都来府里商议事情,你们办的如何了。” 李义赶紧凑到跟前,回答道; “启禀家主,都说了,这会几十个族老都在厢房里等候,就等家主吃完就可以招见。” “那就去右厢房的偏厅吧,我这就过去,你去通传他们。” 李钰说完就和李忠往偏厅而去。 刚坐好,就见李忠带着一大群老头进来,可不有几十个了。 不过比起铁匠来的那会可大不一样,没有一个人说话,走路都是规矩的。 最年轻的几个也是五十出头了,其他的都是老态龙钟,还有十几个胡子都是白的。 见了礼,李钰想让座,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椅子。 这才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 “去叫下人们弄些椅子过来,都一把年纪了,这样站着,不像样子。” “诺。” “家主不用如此,我等站着就好,不知家主召唤,有何事吩咐,但请说来,我等遵守照办就是。” “丈人不必过谦,先人传下来的礼仪,岂能只做口语使用, 尊老爱幼,乃是传统美德,即便是家生子,也是出力劳苦一辈子了,哪能就这样站着说话。” 说着话的功夫,丫鬟带着一群仆人抱着椅子进来 “谢家主赏坐。” 一群老头谢过了礼,就悄无声息的开始找位置坐下。 等着几十个老头都坐下,李钰才开始正式发表意见; “今天召集各位族老,主要说两件事, 其一府里要加大白酒作坊的酿造一事。 铁蛋对本郎君说,还是家生子牢靠,某也觉得,很是有些道理, 开了春,就要再增加几个作坊,新的管事,已经有几个了,就叫铁蛋照看一个作坊。 后庄的张乘风被歹人折腾了半夜,不说一个字的秘法,忠心耿耿,他大儿子某也见过,就叫照顾一个作坊。 现在的酿酒作坊里,刘管事,他两个儿子跟随他学了十几年的手艺,也可做个管事。 如此一来,府里开春要增加四个院子用作酿酒。 单是人手上,就得一百多人,还不说明年府里要修造一个大大的独立院落,用来酿酒。 为以后做准备,至少要几百人来学习这酿酒的秘法。 某家听从铁蛋的提议,决定从咱们家生子,十六姓氏家族里,挑选一些身强体壮,不怕吃苦不怕累的年轻人出来。 这月例的事,按说都是家生子,也可有可无,不过都是自家人,也不能亏待了,就暂时定为百钱一月。 诸位族长族老,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讨一下。” 李钰看着坐在最外头的十九个老头,猜测这前头的应该是十九个族长了吧? 坐在东边第一位,第二位的就是改了李姓的李忠的太公,和李义的太公了。 这两人曾经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府里的大管事,二管事,穿的也颇为光鲜,精神面貌也非常的在状态。 家生子十九姓氏,十九家族,也以此两人为头。 只见李中的太公与旁边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点头之后,才起身说话; “家主的安排,就是咱们李家的走势,家生子共十九姓十九族,都应尽心竭力。 当初,咱们从陇西李氏,搬迁过来的时候,就有三百八十六户,十九族, 如今虽是都未分家经过,不过人头上,经过这四代的繁衍生息,已经番了数倍不止。 家主所说的两百多劳力,顷刻之间就能凑出,只需交代一声即可,不必有任何顾虑之处。” 说完这老头还规矩的行了一礼才从新坐下。 这次李义的太公也站了出来; “李大族长说的都是实情,在场的想来也都是赞同,只是小人还有一事,需向家主说明。” “族长有话不妨说来当面。” “是,这出两百个劳力不难,可是,这人来了酿酒的作坊, 小人也听他们回去说了,大部分时间,都在作坊里干活酿酒,这样的话,恐怕人头上分到的田地,要种不过来了,请家主定夺。” “族长请坐,这确实是个事,不过,府里正在对田地一事,进行整和归拢,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的, 往后田地越来越多,需要耕种的劳力也不会少了。 不过,府里也是有计划的,开春之后,就将所有河道两边的土地,全部安排好。 以后也不用再去划分,这一块是哪家的,那十亩是谁的了。 就按照人头去分,成男分多少,壮男分多少,老男分多少就是。 包括咱们家生子,也包括五个庄子的农户,全部如此划分。 以后每个人需要伺候的庄稼,就在一块地上,更不需要东边跑两天除草,西边去几天松土,这样就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又能加快进度,抢收抢种。 再归拢一起治理,不再各自为政,比如,需要浇灌的时候,水车把水抽上来,这边就不要再分谁的地,谁的田, 有几个管事的,统一安排,大家一起,将水沟挖好,一块地浇水后,将田垄堵住,进行下一块, 按部就班,统筹进行,共同协作,如此省时省力,就不用耗费太多劳力了。 这般进行如何,你们也各自商讨一下。” 一群老头这才开始三三两两的互相小声说话,其中一人和其他人商量过后直接站了起来; 家主的意思,我等都明白,只是不知,这成男分多少,老男又分多少,请家主示下。” 李钰对这里的劳动力投入和产出,不太清楚,或者说一无所知,就是前世,他也没有种过地,算是小白一个,这个问题上还真没有发言权,只能问计与众人了。 “诸位族长,族老,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讨决定,本郎君也没下过地,实在不好说出来个子丑寅某。” 只见族长一排的后面,一个族老站了起来道; “启禀家主,成男力气虽猛,却没有后劲儿,四十亩恐怕都艰难, 老男虽然伺候了一辈子庄稼,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三十亩都不好糊弄, 只有二十八到四十八中间的壮男,力气充足,后劲也够,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壮男若是牟足劲头,可耕种八十亩上下,还请家主明鉴。” 另一个老人,也站起来应声而和;“正是如此,刘家的族老说话,颇为中肯, 我也赞同,基本就是这些数了,再多恐怕要累坏人的。” 大厅里一群老头,纷纷发言,表示说的一点不假。 李钰也是有考虑,有这些人说出来的经验,叫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不论这几百户家生子,还是其他五个庄子的农户,都是他这一世立足的根本,哪能往死里使唤的。 可不能学习那万恶的资本家,轻来轻去搬倒山多好。 一次性把人弄的半死,不出十年,五个庄子全是一群伤力劳损病,那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大大的不划算。 “诸位族长,族老,且听我一言,不论家生子,还是庄户,都是人,不能往死里逼迫, 咱们活着,不都是盼望着,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过上更舒服的日子,既然如此,岂能与初衷背道而驰 第227章 家主万万不可进去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百二十七章;家主万万不可将李家带进万劫不复之地 李钰站了起来侃侃而谈; “咱们活着,不都是盼望着,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过上更舒服的日子,既然如此,岂能与初衷背道而驰。 这成男,虽已长成,却是力气不足,四十亩是有些多了的,就三十亩已经不少。 老男虽说还能下地,也是风烛残年,按说已经是该安享晚年,逗弄子孙的时候了。 就是点了府兵,朝廷里也有规矩六十而止。 是以本郎君认为,今后六十岁以上者,不用再出力劳作,真要身体不错,又闲不住的,可以帮助自家的孙子,搭个手就行。 四十八到六十之间的老男,只分二十亩足以,不知如此安排,他们能做到否?” 李忠的太公,第一个站起来表态,感谢家主宽宥。 剩下的陆陆续续站起来,有的说家主宅心仁厚,有的说家主心善,总之是非常赞同,年轻人三十亩,老年人二十亩的决定。 “家主,不知那壮男要耕种多少田地才可?” 李义的太公,站起来又问了一句。 李钰想了想才说道;“方才诸位所说,我也考虑了一下,壮男耕种八十亩还要牟足劲去干。 这有些不近人情了些,就每人六十亩好了,也不用太吃力,否则到了老年时,便要留下一身的伤病,太不划算了。”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开始又是一番赞美的话语送上。 李义的太公并未坐下,而是又问了一句; “家主今日说有两件事,这第二件,可否一并说来?” “嗯,这其二吗,就简单的多了,开春之后,既然要从新修造粮仓,和酿酒的大作坊,当然是要规划土地了。 本郎君将其规划在,府里东隔壁的地方,前面与府邸相邻作为酿酒作坊。 后面与老粮仓隔壁,再修一个出来,如此就要占用很多,之前的老宅子了。 大家虽是搬迁去了新屋,这老宅子确是都有后代留守,是以今天这第二件事,说的就是搬迁的事。” 李忠的太公,再次站了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郎君有所不知,咱们从陇西李氏过来的时候,人口不多,倒也够住。 可是经过四代人繁衍生息,如今,家家都是爆满。 先前,大部分都是在院子里,加盖些小屋,才能住下。 如今新宅子虽然分配到每家每户,可是仍然还有人,不愿意继续跟过去,拥挤在一起。 所以宁肯就在老房子里,也想图个宽松,并非是抵抗家主之前的搬迁命令。 请家主莫要误会下头的孩子们,要责怪,请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吧,是我等没有做好,给家主添了忧愁,惭愧,惭愧呀。” “李族长且先坐下,某也知道,大家的难处,才一直不曾提起这些的,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家主,这家家都是老少成群,便是新宅子足够宽大,奈何人口太多。 还是个不够住的局面,小人也纳闷了,当初我一家二十多口,一个院子也住下了, 如今这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又不知到底是为何?” 李钰微笑这解释;“没有什怪异的地方,很简单,你没有八仙桌的时候,都照样吃饭了。 如今有了一个八仙桌,反而不够用了,大家不都是如此吗? 很多家也请了那些木匠,又添置了一些,道理就是这样, 说到底终究还是宅子不够,若是需要分户的壮男,每家分给他一套宅子,不就没有住不下的事了?” 这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却皱着眉头; “家主说的是一点不错,只是每个壮男,再分上一套新宅子,这又得浪费多少银钱呀, 阿郎当年接过家业的时候,一辈子,都不舍得乱花一个大钱的, 如今家主接任,上来就将咱们庄子,来个大修造,虽说都住的是满心欢喜, 可是如此这般折腾下去,这四代人积累起来的家业,可不就是要给折腾的差不多了。 若是为了住上新房,就把咱们李家的家业折腾净了,小人觉得,还不如住那老房子里,心里踏实一些。” “就是就是,三弟这话,我也赞同,咱们李家四代人的家业,可不能一年给他弄没了,否则,这后代儿孙还如何生活? 家主您说呢,小人很是觉得,不该再大力修造了, 不如这剩下的老宅子,就那样住着吧,多少年不都过来了吗, 如今能吃饱穿暖,还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请家主慎重思虑。” “请家主三思” 众人见最有智慧的马老三,都惦记着此事,也想起来了李家的家底并不算太厚实的事来。 马老三做了一辈子的账房大管事,那可是精打细算出了名的,他的顾虑该好好考虑才是。 众人都觉得,马老三说的太对了,这家家都有一大群后代,一族的姓氏,就十几大家同族同宗,后辈儿孙的事,可不能马虎大意。 这一代是享福了,后头儿孙呢,你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宁肯自己吃个半饱,也得留给后来人,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看着一群老头,刚才还开心的不得了,这说起又要大力修造庄子,立马都谨慎的不行。 仿佛自己,已经把祖先的家业败光了一样。 李钰觉得不是显摆,倒是很有必要,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赚钱能力了。 咳嗽了两声,待整个偏厅静了下来,李钰激情的演说着; “诸位族长,族老,不必担心,我们李家经过四代的沉淀,如今也该是厚积薄发的时候了。 好叫诸位知晓,日前在长安城,我与阿耶往日的兄弟,那些朝廷的大将们,都军商议好了, 这白酒的买卖,想要做到进入天下百姓之家,非是一家两家出力就行的。 是以,那些叔父长辈们,都随了份子,凑了些银钱出来。 叫我把酿酒的作坊大力扩充,将来也好将白酒的买卖做的更大,甚至做到全天下每个角落里。 那些银钱,已经安排柳统领,带着老府兵们,天不亮就去了长安,往府里拉钱。 咱们不必害怕没有银钱使用,尽可将庄子的修造结束。” “可是家主,那银钱也是用来酿酒的花费开支,怎敢挪用过来修造庄子。 如此这般,将来酿酒的事上,没有银钱使用,岂不是更大的危机, 倘若只是庄子里的事,还都好说,可是牵扯了朝廷那些大将军门户,岂能随便糊弄过去, 若是得罪了那些功勋贵族,阿郎已经不在,何人能够抵挡?” 李忠的太公,一辈子小心谨慎,从来不曾出过差错, 这会听说,家主要将大将军们的银钱,挪来修造庄子, 吓的脸色发白,说道最后已经开始,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李义的太公,也赶紧站了起来支援; “启禀家主,李大族长说的也是肺腑之言,家主虽然贵为县子爵位,可是得罪了一群的大将军,这如何使得,又如何是好啊。 家主万万不敢动用,那些将军们的银钱,我等就是住草屋,烂房,也不敢叫家主,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来, 还请家主三思而后行,才是上策啊。” 这前有智慧的马老三,提起,后有这两大带头人的说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希望李钰,别走不回头的道路,惹下那塌天的大祸。 这规规矩矩的场面,聊着聊着就弄得草木皆兵,剑拔弩张,叫李钰也是哭笑不得。 “诸位诸位,安静下来,本郎君还未说完一半呢,何必就如此惊慌,乱了阵脚?” 众人看家主大声说话,都又从新坐了下来,不过,虽然不好开口说话,却是互相点头,互相看看周围, 那意思是,坚决要阻止家主,这有可能毁掉李家的错误决策。 李钰看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解释,他不得不解释不然把这群老头吓坏了怎么办? “诸位族长,族老,本家主心中自由定数,不会将李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酿酒的事,我已摸索了门道,咱们得美酒,比长安城最好的浊酒还要好上十倍, 诸位可是都有品尝过得,之前也叫各自家族后背,分了一些回去带给长辈。 大家说说,这如此美酒,若是和那最上等的浊酒一般,十千一斗,可值得?” “这倒是绰绰有余,家主那先秦的秘法果然厉害,小人活了七十又六, 也曾跟随阿郎,东西奔走,却从未吃过如此美酒佳酿,便是十千之数,都是少了的。” 李忠的太公,像是回味起了白酒的滋味,还砸了咂嘴。 “那本家主且来问你,咱们的美酒,若是卖上五千一斗,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你不说亏与不亏,直说五千一斗,如何?” “这,如果不计较成本,单说五千一斗,那些功勋贵族,与豪门大户自然不用说, 只说一般的富户,和一般的官员,恐怕都要乐开了花,还不得抢着购买。 只是不知,这五千一斗的买卖价格,又要亏损多少银钱,还请家主明示。” 李忠的太公心想,五千一斗肯定是卖的大好了。 能不好嘛,不知要亏了多少去,这种打开买卖路子的降价之法,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好能好到哪里去? 所有老头几乎都是这样想的,纷纷朝着李大族长点头,暗暗传达自己的意思。 “倒也不会亏损,本家主的先秦秘法,耗费的谷米,一石可出成酒数斗。 成本加上人力,车马,也就千钱一斗,卖五千之数,难道还怕亏损不成?” 这话一说完,整个偏厅里,全是倒一口凉气的嘶嘶声。 不等众人继续反应,李钰就托盘而出; “如今卖五千之数,虽然能叫更多富户吃得起,不过,想要走进千家万户,那还是万万不能。 正常百姓还是吃不起的,本家主也想好了对策,这年关将近,我要拉上百车前往长安, 只卖五千一斗,如此这般,先赚他一些银钱再说,也顺便将五粮液的名头,在长安城里彻底打响。 待来年春暖花开,五粮液的名头贯穿长安城之时,再降低至三千之数。 那时候,长安城的百姓,便都可以吃上这五粮液,诸位还担心没有银钱使用乎?” 这下一说,一群老头才安心了下来,不过带头的几个,还是谨慎小心,李大族长又站了起来; “家主,若是有如此巨利,挪上一些,也无有不可。 只是也不能弄得窟窿太大,以导致来年填补不上,却是麻烦,还请家主明查。” 这领头羊一说话,剩下的都开始纷纷附合起来。 “诸位放心就是,这酿酒所需的粮食,也用不了太多,毕竟这次要拉回来一百多万贯银钱” 这李钰一百多万贯的话,刚说出来,就有一个老头应声而倒,从座椅上滑落下去。 大部分老头都捂住心口,不停的喘气,那几个五十出头的,赶紧将地上的老头扶起来坐好,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好大一通忙活,才将老头弄醒过来。 醒过来的老头,向天长出一口浊气道; “我的阿娘哎,一百多万贯纳,我活了快八十了,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数。” 旁边一个五十出头的接口;“可不是嘛,这比前四代家主积累起来的,还要多上许多嘞。” “你先坐好吧三叔,家主还没说完呢。” “哦,好,好好,我这坐好就是。” 李钰看看救过来的老头,已经相安无事,也放心了下去,要是说说话开个会,就吓死一个家生子的长老,可要笑死多少人? “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李钰才敢开口说话; “这些银钱,只需动用小半数,就可以讲酿酒的差事,支撑到赚钱的时候。 如此这般,一直不停的赚钱,就永远不需要动用剩下的那些,剩下的大半数,可不就是咱们府里的了? 因此,诸位不必担心,且不说,修造房屋的劳力不用给钱,都是自家庄户的匠人。 便是红砖,黑瓦,水泥,也都是咱们自己,制造出来的。 只需要买些木料,用作梁柱即可,就是将五个庄子全部修造完,也不过用掉几万贯而已。 所以诸位,更不需要担心,本家主将李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这庄子的修造一事,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岂能半途而废?” “如此这般,家主的决定,自然是可以施行,我等也都赞同家主的话,势必尽心全力的支持下去。” 李族长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既然人家郎君都想好了一切,还就干吧,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第228章 老鼠~贼 第二百二十八章;老鼠贼 “兄长,小弟有礼了。” 李钰进了萧统的家的大门,在院子里就开始行礼。 “哎呀,是贤弟来了,愚兄还礼了,贤弟快快屋里请。” 吃过早饭的萧统,还在新鲜这座大院子的各个房间,昨晚与邻居们畅饮半夜,萧统还未来得及观看,这新家新宅。 今日起来吃过饭,才来得及仔细查看,越看心里越是舒坦,干净的庭院,除了两三个留着种树的土窝,其他地方,连一点泥巴都找不到。 水泥地面,打造的平整结实,妻妾老小对这新居,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就是长安县衙,和这里比起来,也成了可比窝棚的存在。 老母亲住的榻上,温暖如春,这边烧火那边,整个屋里都是暖和的,还不见一丝烟熏火燎的气味。 正自开心,却见李大朗,已经到了院子里。 “兄长,不知伯母,可曾起来,待小弟前去问个安,咱们兄弟也好说些正事。” 听到这里,萧统立刻正了身子,欠下了腰身; “有劳贤弟挂念,家慈已经起身,也吃过了的。” 带着李钰进入正堂东边,上首的屋里,李钰还未进去,就听见那老妇人的声音,苍老中带着喜悦; “可是吾儿大朗来了?” 几步走进屋内,那慈祥的老妇人,坐在干净的榻上,正微笑的看着门口,等待着李钰的进入。 “见过伯母,伯母安好。” “吾儿快些起身,哪来这么多规矩。” 慈祥的老妇人,急忙伸手,虚扶在半空中。 “伯母,昨日车马劳顿几个时辰,又换了居住之地,也不知伯母安歇的可好,又是否习惯?” 老妇人亲热的拉住李钰的手臂,开心的笑道; “好好好,有劳吾儿惦记,还多亏了你的照顾,这一家老小,不但免去了回川蜀的辛苦, 还能住上这等气派的新宅,当真是喜事一桩,老身更是一切都好。 只是,吾儿这个头,却并不高大, 平日里,可要多吃一些肉食才行,有道是,身大力不亏,长高高的最好。” 李钰还未搭话,搬进新居的萧统,就兴奋的插了一句; “阿娘,贤弟才止十几岁,以后还要长” “放肆,老身自和侄儿说话,还要你来提醒不成, 只搬个新宅,就叫你得意忘形至此,连规律礼仪都不顾了,成何体统!这以后还能当大器?” 老妇人对儿子轻易的插话,明显是有些不满的情绪,轻声呵斥了几句,脸上挂起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萧统这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放肆两个字打断,他知道,已经惹了祸事, 赶紧弯下腰,直等自家母亲将话训完,才小声相劝; “请阿娘息怒,阿娘息怒,儿再也不敢了。” 萧统的两个妻妾,在外头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进来, 见自家男人正在受训,也不好说话,规规矩矩的伺候在榻边。 这汉朝萧何的后代,当真是规矩严谨,做母亲的说话, 萧统作为儿子,都不能胡乱插嘴,李钰直感叹,这家规门风真是叫人羡慕至极。 为了替萧统解围,李钰赶紧对老太太说道; “启禀伯母,侄儿想与兄长说些话,还要托付一些大事。” 床榻上的老妇人,又切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出来; “快去,莫要为了老婆子耽误了大事。” “那伯母,我们这就去了。” “好好, 铁牛,老身与你唠叨几句。” “是,阿娘请讲当面,儿谨记教诲。” 正要转身离开的萧统,又停了脚步,重新站好,态度恭敬无比。 既然有话要说,李钰也就安静的等待一边。 老妇人望着窗外,面色平静,说话四平八稳,仿佛又想起了祖先的荣光; “咱们萧氏一门,也辉煌过一百多年,跟着汉王打拼天下。 也曾位列公侯,如今没落了,老身也知道,乃是天意如此, 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永远好,风光了一百多年,已经很是不错了,哪能祖祖辈辈都风光下去。 汝在长安任县令之时,也辛劳为民,勤政奉公,老身心里清楚的很。 奈何时不待我,也是天命不该在这一代,重新收拾家族荣耀。 非汝之过,如今你离开官场,跟了大朗来到蓝田,老身是有些遗憾的,祖先的风光恐怕很难在你手里恢复了。 不过,咱们身后没有什么后盾靠山,凭借你一人之力,想有一番作为,实在不易。 眼下这样也好,一来,离开了官场是非,一家老小也跟着踏实, 这其二嘛,跟着大朗你也可以积累一些家财,为萧氏子孙,创下些许基业,以便后世子孙,时机成熟之日,厚积薄发。 日后跟了大朗,还要像在长安县上那般,严己律身,规矩做人,本分行事,莫要手长,去抓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银钱,汝可知晓?” “回阿娘话,儿记住了。” “去吧,记住就好,跟着大朗做事,多吃些苦,别怕劳累,力气是奴才,用了还回来,老身就不啰嗦了,你们赶紧去说正经事吧。” “是。” “侄儿告退了。” 兄弟两人先后走了出来,萧统笑道; “贤弟,不如去西厢里,坐下详谈,如何?” “行啊,对了兄长,伯母年近古稀,头脑却如此清晰,说话行事,都按着章法进行,当真了得。” 李钰和萧统走着聊着,就进了厢房厅堂。 待两人坐下,萧统才回复道; “贤弟有所不知,家慈出身良好,乃是前朝的勋贵门户,也读了不少的书, 于这大道理上,可是丝毫不含糊一点,我家又是萧氏正宗血脉, 阿耶在时,就是上一代萧氏大族长,是以门风严谨,规矩也是不少,贤弟肯定也不习惯吧。” 李钰尴尬的笑笑;“确实有些拘束,不过对后辈要求严厉一些,也没啥坏处不是。” “对了,贤弟今日前来,说有要事,不知是何事嘱咐?” 李钰想了想,才缓慢开口; “兄长刚来新地,按说应该熟悉一段时日,再说正事不迟, 奈何如今的李家庄,要做的事太多,只能劳烦兄长出手相助了。” “贤弟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你我兄弟一场,有什么不能说的,还熟悉什么,直接说吧,要愚兄如何行事。” 李钰尴尬的笑笑,本想说些场面话,人家直接就给戳破了西洋景,到底是做过县尊的,自己这两把刷子,递不上招啊。 “是这样的,路上咱们不是说道那大型酿酒作坊的事,今日小弟可不是睡到巳时方起了, 这一大早我就和家生子那十九姓氏的族长族老,商讨过了, 这才赶来你这里,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就成,只是,我府里的两个管事,处理府中的事物,倒也中规中矩,可这种大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些。 所以小弟想请兄长出面,担任酿酒一事的总管事,所有和酿酒有关的事物,都托付给兄长,包括将来的粮仓,稻米的收购, 所有酿酒作坊如何进行,各个小作坊又如何处理,如何统筹等, 小弟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和酿酒有关的一切,都要有兄长点头处置,才行,以后我就不用操心了,免得胡乱指挥,反而本末倒置。” 萧统倒是不怕这些,长安县人口几十万,各种各样的事一堆,他都干下来了,还说这酿酒的作坊? “贤弟,愚兄没有话说,只是我一个外边来的,刚一过来,就拿了大权,这可不太合适吧。” 李钰可不讲这些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五个庄子,可是他的王国。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兄长放心就是,咱们这庄子的庄户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会排斥你的。 再说了,小弟可是这里的大家长,最大的哦! 只要我决定了得事,庄子里都会拥护的,兄长有啥不放心的,快快说完,然后咱们回府里用昼食。” “这” “哎呀我的萧兄,亏你也是宰相之后,怎么如此磨磨叽叽的,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吧。” 李钰能不着急吗,这萧统可是个大才,做那一方县令真是委屈了,李钰这里缺什么? 不缺银钱,不缺忠心的手下,最缺的是啥?唯有人才而已。 骑兵都尉柳万泉,冲锋陷阵,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保护几个庄子的安危,那没话说,去长安城拉银钱,更不用担心。 只是也仅限于此了,除了打架斗殴的事,你找他也是没用,别看块头不小。 后宅内院倒是有两个厉害的,一个思路清晰,账目明白,还反应快速。 另一个统筹大局,也不是一般人物,奈何都是女儿家家的,一件事两件事,暂时委屈一下可以,总不能天长日久的总在外抛头露面,那也不合适啊。 公输族长可是个相当厉害的了,人老成精,就没有不会的, 别说几百人的酒厂,人家几千人的工程,都给你安排的严丝合缝,管理的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可人家除了有关工程上面的事情,其他的全都没有任何兴趣, 自己也去客客气气的请了两回了,四大坛美酒倒是收下了,正经的,却始终连个屁都没答应。 李钰缺的就是萧统这种方面俱到,能抓管理的高层人员,当初在大牢里,一听说他有可能要被开除,李钰立马就打上了注意,为的就是今天的事儿。 “成,贤弟如此看的起我,愚兄也不矫情了,接下了这差事。” 李钰听见这话眉开眼笑的, “既然兄长答应了,今日就去府里吃,我叫厨房弄一桌地道的席面,兄长有所不知,最近我研究出来一个新鲜吃法,今天叫兄长尝尝。” 萧统除了在大牢里那些日子,能跟着大吃大喝之外,其他时候哪有多少机会,吃那些漫天要价的席面? 听说又有新鲜的吃法,赶紧问到; “是何等吃食,愚兄这刚吃过还没多大一会,听贤弟这么一说, 又要饿了,不如咱们边走边说,先去府里如何, 若是我阿娘听到,我这馋嘴的话,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 “那是,那是,” 两人像老鼠一样,开了厢房的门,蹑手蹑脚的出去。 萧统门外,李钰的几个丫鬟,和仆人,看着两人,贼一般的走路姿态, 都是目瞪口呆,一个堂堂县尊,另一个是县子爵爷,怎么如此这般做怪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兄长,这席面也吃了,作坊你也去看过一遍了, 下人们都交代过的,你这酿酒作坊总管事的身份。 下一步需要如何做,就看你的了。” 李钰这开头一句,就充满着无赖的口味,吃你个席面加半斤白酒就讹上了还? 还好萧统也不计较,知道李钰也是玩笑话,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 萧统方才开口道; “贤弟先说说,想要日出多少白酒,说个限度出来,愚兄也好下手的时候,心里有个数。” “一万斤!” 看着李钰伸到自己的面前的一根手指,表情严肃,萧统心里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一天一万斤白酒,这一年得有多少银钱,要被这李大朗赚去? “贤弟若要日出一万,就要统筹安排,详细计划。 其一,需要专门的粮仓,储存谷米, 其二,需要贤弟交给我的,五个作坊同时运转, 其三,要给我留下随时可以调动的银钱,好去采购谷粮。 其四,需要培养一批手头熟练的匠人。 其五,需要至少三个先生,登记诸般事物,与进出账目。 其六,愚兄需要一定的权威,对于不听调度的匠人,我会给他们一些对应的处置, 吃苦耐劳的人,就要有相应的奖赏,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即便如此,还要先熟练上半月才行。否则不堪使用,也难以做到贤弟说的数目。 还不说配套的车马队伍。打杂的苦力等等。 倘若这些没有,那就无从谈起,更别说以后卖与全天下人了。” 萧统到底是做过一个大县的父母官,只思索片刻就将条条框框给摆了出来。 李钰也是佩服了,一会的功夫,人家就大概把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还说的有板有眼的。 既然人家这就走马上任了,自己也得表个态,李钰严肃的说道; “兄长放心,既然把作坊的事都交到你手里了,你说了算, 人手的事,我早上已经和十几个族长说好了,今天他们就会回去抽调青壮两百人。 至于几个作坊怎么分配,如何进行,兄长看着办就是。 粮仓,暂时可以借后头的大粮仓,用它多少,就从长安拉回来给他补上就是。 反正也快过年了,这剩下十几天就是叫匠人们,熟悉一下酿酒的差事,待开春,你们都差不多熟练了,就开始放开了酿造。 这边我也和公输族长商议过了,开春后,第一件头等大事,就是修造作坊和粮仓重地, 且周围的老宅子就这两天就要最先拆除,明年开春,不用废话,直接破土动工。” 至于银钱的事,开春以后,需要多少,你说个数,直接给你安排一个小库房存放,你需要怎么调度,可以自己去安排。 车马的事,这几天就安排庄户们出去采购一些回来,骡子,驴子便宜还能吃苦耐劳,就都多买一些回来。 剩下的慢慢添置,等酿酒重地修造完毕,你就可以大力进行,我也不再多说一句,毕竟小弟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贤弟放心,只要一切具备,无非是开头要乱上些日子,最多一个月,就能各就其位,日出一万也不是难事。” “太好了,不过还有一事,需要兄长劳心费神,我欲置办一些田地,再把五个庄子的土地全部归拢起来,不出两年,咱们以后就不用去外头采购米粮了。 最近庄子里都在找别的庄子置换,我说过的话,一亩地补给庄户们一百钱,柳叔已经带了护卫车队,去了长安,也差不多快回来了,一会庄户们就要过来登记造册,顺便领取银钱,这如此杂乱的场面,兄长整好有用武之地,就帮忙照看一下。” 李钰说完还给萧统挤眉弄眼的笑笑。 萧统算是看出来了,这生怕自己闲了一会。 “贤弟放心,此事交给我就成,银钱拉回来,留下一些,再安排几个账房先生,来一个领一个走一个,有何难处?” 萧统也想好了,既然都来投奔了,不拿出点本事来,别人能服了你的调度? 今日整好是个机会,就露上两手,也叫这李家大朗看个高低。 “郎君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当值的秋香,见郎君坐了起来,就赶紧过来伺候。 揉了揉眼睛,李钰问到; “这都什么时辰了,看着像是要天黑了?” “回郎君,申时都快过去了。” 秋香乖巧的回答了李钰。 “申时都快过去了? 那前院里,庄户们都来没有? 还有柳叔拉银钱可回来了?” “回郎君话,柳大统领已经回来半个多时辰了,庄户们都在排队登记中。” “哦,那我得起来去看看,也不知都进行的如何了。” 李钰爬起来就穿衣服,侍女又给他梳好了两个大包,这才往前院而去。 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声,也没有收租纳粮时的乱哄哄。 李钰来到前院的时候,看到的是四条长龙。 前院中间,摆放了四张八仙桌,坐着四个账房先生,每一桌的旁边都放了五六筐银钱。 轮到谁,就上来登记造册,然后有专门的人核对,再有府里的下人,数出来对应的钱数。 领了银钱的,就从侧面离开,然后下一个。 整个前院,基本没有人多说话,排队的百姓都伸着头,盼望快点轮到自己, 领了银钱的,欢天喜地而去。萧统正坐在四个桌子后头,一个太师椅里,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去。 李钰心里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什么是专业人士? 这就是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人家这场面安排的,井然有序,规规矩矩。 哪像自己当初,安排收粮食那会,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怪前世那些企业,都要高薪聘请总裁,经理什么的,还别说,什么事儿,就得什么人来干。 放下心来的李钰,这才想起那些银钱来,转身就匆匆而去,来到地库入口,就见府里的家生子们,都在一筐一筐,一堆一堆的,往里面搬运。 这府里的规矩是,外人只能将银钱弄到前院, 这入库的差事,除了家生子奴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的, 就连账房先生,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全是家生子的派系。 “不用多礼,你们忙你们的,先生们呢?” “回家主的话,萧县尊调配去前院四个,剩下的全被叫回了府里, 这会儿,都在前后两个银钱库里忙活,王家娘子带着管事,在后头库里,登记, 司徒家娘子,带着账房在这个库里核对入库的数目和成色。” “好,那本郎君也下去看看。” “是。” 几个仆人同时闪开了两旁,几个侍女也都留在了库房外头守候。 李钰顺着地库入口的台阶,就走了进去。 下了地库,只见十几个账房先生,各自忙碌,仔细查对每一筐银钱,然后才能往身后的内库里搬运。 一群家生子奴仆,各自排队在不同的先生面前等待查验。 司徒云纱,正在拿着两块银饼过称,然后又仔细端详银饼的成色。 见李钰下来,所有人都开始行礼,李钰直接摆摆手,叫大家各忙各的。 “郎君来了,” “娘子看什么呢,如此专注!” “回郎君,奴家在看成色,今日柳叔拉回来几十车,其中有娟,有银饼,银块,还有金饼金块,不过大多数都是银钱,单是绢就占据了十分之一还多。 郎君请看,这新饼成色可是非常一般,恐怕拿去换银钱的时候,折损不小。” “我就不用看了,这不是有你们的吗,成色不成色的,也无妨,都是赚来的,还要不满足吗? 这些绢太多了,明年拿出去换成稻谷回来酿酒,又不是银钱有他干啥?” 司徒云砂诧异的看着李钰; “郎君怎么说些这话,这绢可是通用的,很多时候比银钱还要瓷实一些。 全拿去换了粮食不是可惜,” 来自后世的思维,叫李钰觉得,拿一匹绢当钱花,也太难以接受了,他总觉得银钱才是硬通货。 “对了,娘子,今天拉回来大约多少,” 李钰关心的数目而不是绢。 “柳叔说是大概有三十万贯,奴家按照郎君的吩咐,前日已经把这外库里的,全般去了后头, 今日,又挑选成色上好的银钱银饼,金块,往后库,塞了不少。 这样再拉几次的话,恐怕前后库都要满了。” “快满了?这才多大点,就要满了? 长安城里还有一百多万呢,咱们库房也太小了些,不经装啊。” “噗嗤” 司徒云砂笑着说道; “当年咱们李家的祖先,修造这两个地库的时候,哪会料到,后世子孙如此厉害,竟然一次弄回来近两百万的银钱。 就是奴家与王家姐姐,初听这个数目,也是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这有什么,以后还有更多的银钱进来,难道要吓死过去不成? 再说了,一部分都得花掉的,也不全是咱们的。” “花掉,郎君,这一百多万纳,可不是一百多钱,如何花掉?” 李钰刮了下司徒云砂的鼻子, “亏你还掌管府里的账房,怎么忘记了,这些钱,还要去买稻谷酿酒呢。 开了春,修造了粮仓,至少也得,拉回来十万石粮食吧,难道不用花钱?” “哎呀,可不是嘛,奴家只顾高兴进了这么多银钱,却忘记了还要购买谷梁的事了。 那照郎君的意思,这些都不咱们得,只是寄托在这里,为何还要吩咐往后库里拿钱呢?” “这就是本郎君的本事了,粮食买一部分,够用就行,比如咱们只存上三个月或者半年的用度, 这之后呢,酿造出来的五粮液,就卖出来银钱了, 再拿着赚回来的,去维持开支用度就行,这些银钱可不就是,永远都留在了咱们的库中?” 尽管司徒云砂十分聪明,又如何敌得过一千多年的,人类的智慧结晶。 后世的集团公司,那七天制服,让七天的银钱,永远留在了自己口袋, 只用第八天的去支付第一天的,都被用烂了。 可是在踏踏实实做生意的唐朝,这个理念无疑是很新鲜的,当然也是无耻至极的。 司徒云砂小声凑到李钰耳边说道; “郎君这计谋可不是要把那些将军们坑了? “坑什么? 不过就是周瑜,黄盖罢啦 好啦,不说了娘子,紧着成色好的,上等银饼,金豆,银钱 往后库里多拿一些,这前头的,留着以后去换谷梁使用 第230章 断 第二百三十章;断 “啊贵,你都说清楚了?” “启禀郎君,都说清楚了,大将军也说了,长安城里,那些将军们找出来十几个铺子,很容易的。” “找十几个铺子是很容易,问题是都扎堆在一排有个什么用处? 本郎君说的是,在长安城里找的铺子,要在各个角落里都有才行。 你到底是怎么听得,又是怎么跟叔父说的? 你从头说,碰上你们俩我真是服了,大牛像哑巴一样总不说话,你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唉 李钰又后悔的不行,不该安排这俩人去长安城报信的。 两人回来两天了,这眼看再过六天就过年了, 让他俩去通知秦琼,安排好铺子,明天准备去长安大动干戈, 生怕出了差错,还提前两天让他们去说,结果回来两天了,还是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阿贵也很郁闷,两天了,郎君问过来问过去的, 结果把他也给绕迷糊了,这会实在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说清了,哪里没又说清,只能硬着头皮再说一遍。 刚要端起茶碗润润嗓子,李钰就看见大牛在傻乎乎的,站在旁边跟没事人一样的表情,李钰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牛又不知道他想的什么,肚子里正好也饿了,咕隆,咕隆叫了两声,就顺口问道; “郎君,今天的昼食,咱们还吃烤羊腿? 李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今天不吃烤羊腿了。” “那今天吃什么,小人觉得总不能老是吃烧,有些太浪费了,那些母鸡还能下蛋呢?” “今天也不吃鸡,也不吃羊腿,今天吃人腿。” “怎么能吃人” 正在说话的大牛,被啊贵拽了一下衣角,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郎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赶紧闭住了嘴巴。 啊贵眼看郎君就要发火,赶紧说话解围;“启禀郎君,我们俩去了大将军府之后,先是回了咱们的那个院子里” “你直接说,就说你们和叔父说话的经过。” 李钰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阻止啊贵再说废话。 “是是,郎君,小人当时跟大将军说,我家郎君说了,两日后,会拉着很多五粮液,来长安城售卖, 请大将军,在长安城的各处,弄出来十几个铺子, 再叫下人们,放出风声,两日后就有五粮液售卖。” 说到这里,啊贵停了声,看着李钰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自己心里也轻松了许多,看来得按照郎君的意思说才对, 至于那天,到底是如何说的,被郎君问来问去的,早就记不住了,不如就顺着郎君的话,加几句进去,也好糊弄过去赶紧吃饭 “后来尉迟大将军说,他家就有两个铺子,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现成的,拿去就能卖。” 这一句,阿贵可说的是实话。 “嗯,我要的就是这种铺子,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才好,你继续说,还说了什么?” 李钰听说尉迟恭两个铺子相隔很远,心里高兴了一点。 “是郎君,大将军说,当晚就和老兄弟们弄一起商量商量,又说还要找陛下说了这事, 程大将军还说,这兔崽子,断了长安城十几天的五粮液,都不知馋坏了多少人,” 阿贵模仿者程咬金的模样说话,还两个手掐在腰两边,架势倒也像是那回事儿。 李钰总算听到些有用的,露出了微笑; “你说说,当时那几个叔父,还说了什么,咱们十几天都不去卖酒,他们都是什么意思。” “是,当时程大将军说,牛大将军不要脸,骗吃了程府最后几斤白酒,小人听他们抬杠了半天, 也听不大懂,不过其中好像牛将军说,好几家大商贾富户, 托人问了牛将军,叫帮忙打听打听,卖酒的侄儿,到底啥时候再来长安。 还叫牛将军,到时候也通传他们个信,也好多买一些存着,免得没有卖的时候,又要馋嘴。” “嗯,不错不错,这就对了嘛阿贵,你说了两天了,一直不明不白的,今天总算是说了个清楚,大牛,去交代厨房,今天午时吃烤羊腿。” “是郎君,” 看着欢天喜地,去厨房报信的大牛,李钰忽然觉得,大牛也挺可爱, 这种人也不用想什么麻烦事,吃了睡,睡了吃,真是叫人羡慕。 “看来本郎君断了十天的酒,确实急坏了不少人。” “可不是嘛郎君,别人我也不知道,只看那几个大将军的馋嘴样子,真也急的够呛了, 小人想着,这次再去卖酒,和以前就大不一样了, 第一次的时候,没人知道咱们的酒有多好, 这一次再去,好多人都等着盼着呢,就不说富户,单是长安那些武官员,都不够卖的。” “嗯,虽然那些世家门阀,功勋贵族,大门富户也能他赚不少, 不过以后的眼光,还是要长远一些的,咱们最终的目的, 是要将五粮液卖给天下百姓,可不能只盯着那些高门大户。” “那是,小人就是再糊涂,也懂这些的,高门大户有几个,还是老百姓占据了多数,卖给百姓当然会赚更多的银钱。” “这点上,你倒是明白了不少,算啦不问了,叫他们上菜上饭, 吃过了饭,也去几个作坊里看看,这几天那些新来的,都干的怎样了。” 吃过饭的李钰独自带着秋香,几个侍女去了东厢房后院, 这里接着七个小院子,如今都划分给了萧统,不是酿酒就是存放成酒, 走进院子里,遍地都是端着碗吃饭的青壮汉子,都是二十多岁,正是龙精虎猛年龄,看家主来了,都要起身行礼,被李钰强烈的制止了下去。 扭头一看,萧统也在角落里和刘管事边吃边聊。 李钰明显觉得很是诧异,已经交代过厨房了,自家兄长可以吃小锅饭,而且府里又不是就一个厨房,一处是给主家做饭的, 一处是给下人做饭的,一处是专门给这些管事做小锅饭的, 如今酿酒的家生子来了两百多个,又专门腾出来一个大厨房。 萧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要来处理酿酒的事情,一问三不知那可不行,所以这几天一直和匠人们一起吃饭,干活的时候,他也亲自下力,把整个酿酒的过程熟悉了两遍,还要不停的请教刘管事的半生经验,可谓是深入人心, 本来对一个外头人来坐镇总管事,这些家生子是很有意见的,奈何家主说了,谁也无法反驳。 却不相这县尊大老爷出身的总管事,居然和他们一同干活,吃饭也不去管事的小灶台。 顿顿都是和他们吃一样的大锅饭,还吃的津津有味。 众人这才慢慢的改变了看法,与萧统亲热了起来。 “贤弟,你来啦,” “兄长不用起来,你吃你的,吃你的。” 就看着大家有的席地而坐,有的靠在墙角,有的蹲在墙边,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刘管事的对面。 惹的秋香几个侍女,不停的埋怨,说地上太脏,岂能是家主坐的。被李钰又给制止了。 “两位,明天就要去长安城售卖了,这存酒到底有多少?” 萧统直接张口就来;“贤弟,眼下,共计存了,两千六百八十斗。 明天若是全拉长安,一车也只能装下二十坛,一次拉过去大概要一百三十车。 是否一次拉走,贤弟你自己定夺就是。” “这有了兄长在,就是不一样,数目详细,连多少车都算的现成的,小弟佩服,看来小弟很有眼光啊。” “贤弟见笑了,随便来个记账的都能弄清楚,为兄也没出多大的力气, 这几日一直在学习刘管事酿酒的活计呢。 贤弟将大事托付,为兄可不敢大意,想着既然要做这个差事,就得从里到外,都心里清楚明白,才能踏实。” 汇报完毕,萧统咬了一大口,胡肉饼,又开始吃喝了起来。 长安城,太子东宫,太和殿东偏殿,李世民正与皇后说着话,钱得海就凑了过来; “陛下,翼国公大将军秦琼,觐见。” “哦,宣,” “诺。” “宣,翼国公,左金吾卫大将军秦琼上殿。” “臣拜见陛下,吾主圣安。” “爱卿免礼,赐座。” 谢陛下。 臣拜见皇后殿下。 “大将军无需多礼,快快坐下。” “谢殿下!” “爱卿午后进宫,可有要事?” “陛下容禀,蓝田李县子,逼逼人来报,说要来长安城售卖五粮液白酒,叫臣安排一些店铺子, 臣昨日已经和老兄弟们都商量过了,大小找出来,二十六家铺面,分散在长安城各处坊里街面上,今日特来禀报陛下知晓。” “哦,总算来了,这五粮液的辛辣,与厚纯,天下也只此一家,别处再也无法寻找。 李县子,断了长安的美酒已经一十三天了,所有人只能挨打饿十三天, 朕也十几天没吃到了,明日就不必再辛苦忍耐了。 说起来,这断货的十几天,爱卿可知道各家的反应?” “启禀陛下,这十几天,臣的家中,就从来没有断过客人, 每日里不太交厚的同僚,都来纠缠五粮液的消息,武都有, 还有那些商贾富户,也都托了人情,想在来酒的时候,抢先购买一些。 大朗若是今冬不来,恐怕这长安城的元正,都要过得失去一些颜色了。” “这孩子,不好好的卖着,非要断上十几天, 前几日本宫去给太上皇请安的时候,还被问起此事,只好将存下那五斤,送去给太上皇享受。 弄得前日里,杨妃妹妹来本宫那里,都无有美酒助兴。 这不知又是倒腾的什么怪主意,整日里就没个正形的样子。” 第231章 言而有信 第231章;言而有信 长孙皇后看似埋怨的说道; “昨个,杨妃妹妹来本宫那里,都无有美酒助兴。 也不知这大朗,又是倒腾的什么怪主意,整日里,就没个正形的样子”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 “什么主意,他无非就是让想吃他酒的人,保持在一个饥饿的状态, 好等他拉来美酒的时候,叫大家哄抢罢啦,雕虫小技,贻笑方家。 谁还看不出来? 也就是能哄骗观音婢你。 “爱卿你说是不是这样?” 秦琼当然知道了,不这样怎么赚得银钱? “陛下圣明,一语中的,大朗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要让长安城想吃酒的,都馋嘴的不行,又买不到一斤。 之后,再售卖五粮液美酒,才可收到奇功。” “这孽障,整天就是那些,鬼精灵的心思,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到的。” 秦琼什么都清楚,却装作木头人一样,我啥也听不见。 看着长孙皇后,嘴里把李钰说的厌恶至极, 脸上的表情,却恨不得将他夸上天去,李世民不忍不住,开始左右摇头。 这是没救了,如今看来,谁要说那孽障一个不好,恐怕这观音婢,就第一个不答应。 “以爱卿看来,这次售卖,能否赚到银钱?” 收拾了心情,李世民又把重点放在了钱上。 上次弄了几百万贯,李世民最近,说话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 前几天的朝会上,兵部上了奏本,说是要更换兵器,装备三军,来提升十六卫的战力。 李世民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准了,还批示即刻进行。 把满朝武都惊呆了,两百六十万贯银钱啊! 陛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朝廷的银库,横竖也只剩那两万贯上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这满朝武,谁还不知? 前几日,为了争抢两万贯修造义仓的银钱。 朝会上,吵的像东西两市一般热闹,今儿个,这两百多万贯? 你大袖一挥,倒是挺潇洒 五姓七望那些世家门阀的官员,都在心里暗自高兴。 装吧,叫你大方去吧,过过嘴瘾,哪个不会? 这可是两百多万贯纳,可不是两千贯。 过两天,兵部拿不到一个大子儿,看你李世民如何收场。 也不是李世民挥霍无度,心里没数,半个月时间,就把那六百万的银钱整出去一半儿。 主要还是,哪件事都是必须行动的,就没有一件是能拖的。 这李世民自己,也纳闷的不行,以前没有这几百万的时候,不也熬过来了? 如今有了几百万贯,不但全都有地方花,还显得非常捉襟见肘, 李世民恨不得,再它弄两三次,才心里踏实。 毕竟是家中有余粮,地主不慌张嘛。 谁叫自己,想做一个千古名君来着? 这想要一个盛世大唐,没有银钱支撑, 难道,靠耍嘴皮子功夫,就能做到? 这样样都得花钱,处处都有需要,大唐天下,几百万户子民,哪里都得照顾,光耍嘴皮子可不行。 “启禀陛下,这得看大朗拉来多少五粮液了, 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两百斗的,左右也就是千把贯的数。” 秦琼根据李钰这四次,拉来售卖的数目,自己觉得,基本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世民听到这次,只有千把贯,很是有些失望。 不过回头想想也能通达,这买卖上的事,也是一步一步来的,哪能一口吃个胖子。 仔细算算,他弄来一次千把贯,也算不错了,毕竟只是个开头嘛,以后不定能赚多少呢。 再想到那千把贯,还有自己一半份子的,也得谨慎处置,别叫谁黑了去。 虽说没有给他出银钱,可自己这九五之尊的皇帝,都给他做后盾了,还不值它个几百万贯? “虽说是,只有千把贯,可也是真金白银纳,爱卿不可小看。 只要这次赚了,往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千把贯进账。 是以,这第一次公开售卖,也要多仔细一些才好。” “陛下圣明,确实应该仔细对待。” 李世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秦大将军了,这一千贯里头,还有自己五百呢。 前阵子,后宫里还紧衣缩食,处处都紧张的不行,这能吃饱饭的日子,才过去几天? 五百贯,放在前几个月,可是要慎之又慎,重之又重的考虑,才能花出去的。 “嗯,不是朕太过谨慎,而是那李县子,终究是个孩童, 且还有几十位卿家的份子在里头,岂能儿戏。 再说他一个孩童,又没做过这么大的事儿,恐怕也不好处置。 万一再把爱卿们的赚头,弄得乱七八糟的,可如何是好?” “陛下所虑,正是重点,还请陛下定夺。” 都是君臣老搭档了,李世民一开口,秦琼就知道什么意思。 长孙皇后哪里不知其中之意。 立马接口道; “启禀陛下,妾身宫里头,倒是有些能算能写的, 左右也就是几天的事,不如就放去铺子里帮个忙照看着。 也免得将军们的赚头,出了差错,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大善。”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表示很有这个必要。 腊月二十五,距离过年也就五天时间了。 过了冬至的天,就开始亮的早了。 不过,这早上四点,依然还是漆黑一片。 蓝田县李家庄,开国县子府里,那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们,来回穿梭,将一坛坛的美酒,装满一个个的马车,用草绳仔细围好,忙碌的场景,都赶上过年了。 “好了,这一车不要再装了,拉出府去。” “是总管事。” 萧统昨夜就在府里前院,下人的厢房里将就。 生怕起不来,耽误了今天的大事儿。 转身看到一个下人空着两手,萧统一把就拦住了; “你,去二道门那里问问,看贤弟起来没,今日,可不能再睡到巳时了,再去催催。” “不用催了,兄长,小弟起来了。” 李钰打着呵欠,走进了存酒的院子。 “贤弟,今日就拉四十车?” “正是如此,这四十车今天拉去,就叫他们回来,晚上可歇息歇息, 明日一早,兄长还是这般安排,叫另外四十车,发去长安城,我在长安,叫人接应就是。” “贤弟,如此这般四次,可不是剩下一天就要元正了?” 萧统实在想不通,庄子里,也有足够的车马, 要不一次拉去,要不分两次弄完,为何要分四次折腾? 李钰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兄长这就不知道了吧,统筹安排,做总管事,兄长是把好手, 可这术业有专攻,于售卖一道上,也是大有学问的,不足道也。” “贤弟总有奇思妙想,愚兄也是佩服的紧,想不通就不想,愚兄只管干活就好。 反正有贤弟在,我也落个清闲不是。” 两人正在有说有笑,一个下人上来禀报; “启禀家主,总管事,酒都装好了,一共四十车,五百三十斗。” “装好了那就出发, 兄长,你这下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小弟这就去啦。” “贤弟慢着,总是晕,还要吐,这一路又要受罪了,今早起身可有吃过东西?” “多谢兄长挂念,别担心,小弟啥都没敢吃,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出发,六十多里呢。” 拉酒的啦空坛子的,加起来五十多辆马车,一两百号人马,乌泱泱的,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李钰蜷缩在马车的被窝里,无奈的承受着一路的颠簸。 看的旁边的容娘,心疼的不行。 这几天可不是她当值,不过听说要去长安,容娘不放心,就跟了上来。 摇摇晃晃的几个时辰,总算是到了长安城的通化门处。 “郎君,到了。” 容娘小声呼唤着,将似睡似不睡的李钰叫醒了过来。 “到了?什么时辰?” 容娘把头伸出去,看了一会又缩进来汇报; “奴婢看城门已经打开,估计是刚到巳时吧。” “哦,九点多了呀。 还好,还好,那些天,放出去的风声,可说的是今日午时三刻,开始售卖五粮液。 总算今天没有耽误,这得赶紧回大将军府。” 容娘奇怪的问道; “郎君为何将巳时说成是九点? 奴家还从未听别人说过呢。” “哦,本郎君觉得,十二个时辰也太麻烦,就把它分成二十个钟点了。 用一到二十四分别代替,从子时的一半,算是一点开始, 然后到晚上的夜里,又到了子时半,刚好是二十四,就这样记着非常省心了。” “郎君,奴婢心里想不明白,这子丑寅某,十二个时辰多好记的, 为何还要分成二十四个,如此麻烦,还怎么省心?” “额,这是本郎君自己弄的,你们还按照老办法就成,不必计较太多就好了。” “哦,奴婢知道了,等进了长安,回到大将军府里,郎君就能歇歇了,再忍一会就好。” 容娘说着话,还拿丝巾给李钰擦了头上的冷汗,看样子难受的不轻。 李钰换了个姿势应了一句; “回了大将军府,可不算没事儿了,也不能消停, 赶紧叫各位将军的下人带着,把酒拉去各个铺子里,才好安顿下来的。” “放心吧郎君,一切都在郎君的控制下进行,不会出差错的。 等回了大将军府里,叫下人们去售卖就是,郎君也可歇息一番,也好用些肉食, 奴婢阿娘说,郎君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些肉食才好。” “不可,今天不是往日,怎么懒散都行, 说好了午时三刻,开铺子,必须准时。 这做买卖,仁义礼智信都得有,尤其是这个信字,至关重要, 今后咱们的所有买卖,都得遵守这些,否则必定不会长久。 为了一个信字,少吃一顿也无妨,晚吃半天,若能换来百姓的信任,更是值得。”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通化门,城门处的军侯,例行公事的查看了一下。 依然还是那几个老府兵,看到李钰的时候,充满了热情,李钰也用善意的微笑回应着。 今日秦琼的府里,可是人多的不行,不但上次凑份子的三十多家来了,每家都还来了好几个人, 安排有铺子的,还带了下人过来,一大早就来了秦琼这里, 这投出去二十万贯,半个月就能见到回头钱,哪有不高兴的? 都是兴致勃勃的想来看看,自己这酿酒的买卖,第一次售卖,到底能弄出来个什么名堂。 说白了就是看看,能赚多少,以后心里也好有个数。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尉迟恭有些沉不住气了。 “叔宝,你没记错日子?” 秦琼看着昔日的兄弟们,战阵上厮杀都没有如此紧张的。 就出声安慰起来; “敬德放心,诸位老兄弟放心,没有记错,就是约定的今日午时三刻,各处铺子都要开门售卖。 且某已经安排了人,在通化门处等候,一有消息立刻快马来报,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一直不说话的李靖,也开口安慰尉迟恭; “敬德宽心,那蓝田到此,六十多里,也不是行军打仗,自然要慢上一些的。 老夫猜测,也差不多该到长安了,大朗又不是没心没肺的, 怎能不知这第一天的要紧之处? 我等再稍后片刻,说不定一会就到了的。” 牛进达心里着急,面上也只能宽松几句,可别把尉迟恭这老匹夫给急坏了身子,多不好; “李尚书说的不假,大家都等着吧,你这老杀才,不等又能如何?” “老夫这不是着急吗,我可是投了银钱的?” 尉迟恭横着脖子,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立马引出所有人的起哄。 都数落起来,哪家没有投银钱? “报,” 正在热闹的正厅,被传令兵的吆喝声弄的鸦雀无声。 秦琼今天特意从大营里,调拨了八个军侯,在通化门处等待,交代过的,一有情况就快马来报。 “报大将军,贼兵额,郎君一行人马,已经进了通化门。” “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 “唯!” 尉迟恭高兴的冲到正堂门口,往外张望,嘴里还念叨着,来了来了,总算来了。 惹的一群将军苦笑摇头 第232章 狡诈 第232章;狡诈 李钰从蓝田带来的几十辆车马,终于到达了延寿坊,翼国公大将军府门口处。 下了马车,李钰还来不及消停一会,门口的护卫头子,就立刻凑上来禀报; “郎君,各家的将军们,早就来了,正厅里等着呢,您赶快进去吧。” “哦,好。” 正堂里的一群重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了,不好去门外,只能憋在正堂半天。 看着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李钰,尉迟恭开心的摆手; “贤侄快来,贤侄啊, 老夫可是等你半天了,这饭也吃不下一口” “侄儿拜见尉迟叔父。” “哎呀呀,不用那些虚的,你这次” “叔父,侄儿先给众家长辈见了礼,再说详细可好?” “额,行,好好,” 见过了礼,一群人立马将李钰围在了中间,只有那几个自持身份的,李靖,李绩,房玄龄等人还坐着不动。 牛进达最先说话,着急问道; “贤侄,这今天拉来多少? 至少也得两百斗朝上吧,少了,还不够咱们自己分的?” 尉迟恭一听牛进达说分,就忍不住一头火气, 他大部分身家,都投了五粮液,巴巴的等着看, 到底能赚多少银钱,你这都分去吃了,如何能成; “你这杀才,分什么分,谁也不能分,这是赚钱的买卖,陛下还等着呢。” 尉迟恭的话说出来,立马的到满堂的赞同。 牛进达也是第一次,被尉迟恭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憋着脸,等待李钰下。 清了清嗓子,李钰直接说道 “启禀诸位长辈叔父,侄儿拉来了五百三十斗。” “好好好,叔宝还说最多两百斗呢,这一回就拉来五百多。 哎呀叔宝呀,这孩子真是辛苦了。” 尉迟恭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拉着秦琼。 秦琼微笑着回应; 敬德且放宽心,大朗做事,不会疏忽的, 如今已经巳时过半,咱们可不能耽误了时辰,落下言而无信的名声。 以兄弟看来,先把五粮液拉到各个铺子里,才是正经, 等卖出了银钱,今夜我等兄弟不醉不归就是。” “对对对,叔宝说的有理, 我还有两个铺子呢,皇后殿下安排的内侍,恐怕早就到了, 可不能再耽搁,众家兄弟,我先去了啊” 尉迟恭一句话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要转身离开。 李钰赶紧出声阻拦; “叔父请留步,这还没说好呢, 几家铺子,每家分去多少,总得弄清楚吧,别弄乱了阵脚。” 李靖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敬德莫要慌张,看大朗如何安排,再行不迟。” 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表明自家的铺子,在那条街等等。 李钰也将每家铺子,分得多少做个简单的安排, 又重点重复,必须每家都有一个自己府里的人坐镇, 售卖的时候,不能阻拦,得有自己安排的下人做决定等等。 商议好了之后,一群人这才朝门口走去,看到府门外几十辆马车,装的全是美酒, 个个激动的不行,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伙的买卖,哪个不着急去赶紧变成银钱? 李钰最后一个出发行动,拉着三百多斤五粮液,赶到了秦琼的铺子,也顾不上吃饭了。 铺子门前,已经围起来一大群人。只能从后门进去。 指挥下人赶紧将白酒分成两斤一壶,分装完成之后,还有半个小时到预定开门时间。 “不等了,大牛,啊贵,开铺子。” “开铺” 随着一声吆喝,几个下人就去摘门板。 和以前超市开门几乎差不多。 人群蜂拥而进,唯一的区别,这里没有大爷大妈。 来的不是贵族家派来的下人,就是那些富户的管家了。 很多富户都是本人亲自到场的。 “诸位,诸位贵客,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李钰扯着嗓子,安抚了人群,等安静下来,李钰才继续道; 由于,我家的五粮液,酿造的有限,是以每人只能购买两斤。” 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惹来人群的爆炸声。 “你这郎君,又不是不给你银钱,为何只卖两斤?” “正是,正是,我们可都带够了银钱来的,先给我来十斗。” 一个管家模样的,说话老气横秋,看着似乎是来头不小。 “这位贵客,不是某家不多卖,实在是,这人间佳酿,出之不易啊, 且今日,也拉来没多少,这位贵客一口气就都要了, 其他人如何处置? 总不好都给你一个人拉走吧,诸位贵客都说说” 李钰话一落地,人群里就开始起哄了。 “正是如此,凭什么你一个人就拿走了” “就是,就是,我们等半天了,你来一家伙弄走,这是何道理?” “刘七,你当我不知吗? 你家郎君,就是个五品的,还敢口出狂言, 一次十斗,那我是不是得全包了去, 哼!口气倒是不小。” 得,李钰看这阵势,估计这位来头更大! 李钰装模做样的,朝着人群拱手做礼,; “诸位贵客,都是小店的衣食父母,不如,今日且按照一人两斤来买, 待明日,再有美酒拉来,诸位还可购买如何?” “好是好,可你这一次两斤,还不够我家侍郎一顿吃的。” “就是,我家贵客从来不断,二十斤还能拿来招待一次, 这两斤嘛,还真不够我们家主自己吃的。” “就是天天有卖,也无济于事呀!大家说对不对” 李钰也不去管柜台前,乱哄哄的场面,直接叫大牛啊贵,将两斤一壶的,拿出来几十壶放在柜台上。 啊贵打起精神卖弄起来; “哎,各位贵客请了,有需要买这神仙酒的, 还请那边交钱,一壶两斤, 一贯银钱,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了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了啊” 人群里一个中年人,也不说话,直接去柜台东边,交了一贯银钱,这边领了一壶,扭头就走。 正在嚷嚷的人群,一看都开始了,得,也不吵了, 赶紧交钱领货,这要是被别人抢没了,回家如何交差? 家主等了半个月了,你空手而归,还不得挨板子? 一炷香的功夫,拿出来的一百多斤美酒,瓜分了干净。 许多人还不肯离去,将美酒打发同伴送回府里, 自己却留在铺子里,想看看还是否能弄些便宜。 李钰众人正要收工回去吃饭,一个眼尖的贵客,叫了起来; “你这郎君好不实诚,说是卖完了,为何某家看到你身后,还有许多坛子?” 那贵客说完还故意将身子,倾斜好多,盯着李钰身后的脚下。 留下的十几个客人,连忙凑了过去。 “可不是嘛,你这郎君太小气了些,这里可还有许多的?” “就是就是,小郎君,快快拿出来,我等再买两斤。” 李钰十分为难的哭丧着脸, “诸位贵客,这些是我留给叔父长辈们的, 可不敢卖给诸位,否则也太不好交差了,诸位见谅诸位见谅啊?” 最先说话要十斗那个,又开始冒了出来; “你什么叔父,竟然敢要这许多去?” “贵客有所不知,尉迟叔父好酒,每日都要七八斤才能过瘾, 卢国公,程叔父,那也是千杯不醉,还不说” 李钰这番话直接把长安最不好招惹的那些说了一遍。 人群里才安静了下来。 若是别人还能说几句,这些大将军们,还是不说话为妙, 免得惹了那几个憨货,打死你都是正常。 众人看看没戏,也抢不过那些大将军们,正准备离开, 先前发现美酒没有卖完的那个,又扯着嗓子吆喝; “小郎君,你方才也说,明日还有美酒拉来, 不如明日,再给你那些叔父留下,这些就再卖些给我等如何?” 阿贵也凑了倒跟前;“是啊郎君,大将军们也没说何时要,这些” “你胡说什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郎君。” 什么情况? 正要离开的一群人,明显看到李钰挤眉弄眼的,朝阿贵打眼色,难道这些不是送给将军们的? 发现美酒那个客人,这次直接走上前来,将一大把银饼,金豆放在柜台上, “这位小郎君,就可怜可怜我吧,今日若是只买了两斤回去,我家郎君还不打断我的腿去, 这些银钱,至少也有一百多贯了,就再给我十壶如何, 反正郎君明日还要拉来的,就是明日,再给你那些叔父留些,也不晚嘛” “这个” 一看快说动李钰了,剩下的赶紧凑过来应和,都表示,愿意出同等银钱再买十壶。 李钰纠结了半天,无奈的说道; “也罢,谁叫我心软呢,见不得你回去受罚, 不过,只能给你十斤,若是你要,就此成交,若是 “要要,郎君快些取来。” 阿贵得了命令,赶紧又拿一个小坛子,打了十斤出来,递了过去。 那人眉开眼笑的,抱着坛子就走。 剩下的十几个,看抱着酒坛子离开的那人,欢天喜地, 哪肯落在人后,纷纷上来抢购。 银钱不够的,拍胸担保,说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人送来,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了。 叫李钰只管放心打酒便是。 没一会的功夫,就将剩下的一百多斤,又分了个干干净净。 看看这次确实没有了,众人才不舍的离开。 李钰走到收钱的宫人身边,问道; “如何,今日得了多少银钱?” “县子还请莫要催促, 这银钱有些多了,咱家正在数,正在数 皇后派来的内侍,赶紧擦了一把汗,仔细计算。 心里念叨着; 好家伙,十斤就卖了一百多贯,这一斗酒,可不比最上等的浊酒还要贵了许多 第233章 憋一肚子坏水 第233章;憋一肚子坏水 皇后寝宫正殿。 李世民午睡了片刻,刚起身。 宫女伺候了梳洗,由长孙皇后陪着,刚坐下没多久。 内侍统领钱得海,满面春风的进来,笑着汇报情况; “陛下,方才下头人来报,县子的五粮液白酒,都卖完了,这会已经回大将军府里赴宴了。” 李世民颇有些诧异; “如此快速就卖完了?不是说这次拉来五百多斗吗?” “对啊,本宫也听说这次拉来的可是不少,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净了?” “启禀陛下,殿下,确实是拉来五百又三十斗,比前几次都多出许多。 只是分散到长安城,四处的铺子里,一间铺子就分那十几斗,二十斗的,压根儿就不够抢。 派出去的百骑回来报说,开铺之后,差不多一炷香就没了。 只是陛下就寝小歇,奴婢不敢打扰,是以陛下,和殿下都不知道情由。” “看来这长安好酒之人不少,也被憋坏了的,十几天不见一滴,哪能不着急。” “殿下说的正是,听说没开铺子,门口就堵了一堆人。 多是世家门阀,与功勋贵族家的管事到场。 那些富户商贾,身份低微,拿着银钱也不敢上前的。 是以,他们还弄不到手里,白拿着钱去了一趟,落个干着急。 奴婢也觉得,那些富户们,怪可怜见的。” 长孙皇后心软,听说富户们都买不到一点,也有些同情他们。 扭过头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这孩子就不好多拉一些, 毕竟那商贾富户,也是陛下的子民呀, 拿着银钱却买不到一点,还真是有些可怜见的。” 李世民冷冷的来了一句; “可怜? 他们灾年里,哄抬粮价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朕的那些灾民可怜不可怜? 观音婢也不用惦记他们,你那宝贝义子,能看着他们手里拿着银钱花不出去? 等着吧,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 说起这个,长孙也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嘛,陛下总是能猜中他的痛处, 这孩子,整天都是些鬼精灵的注意。 估摸着,也不会放过那些富户手里的银钱,就看又要怎么折腾他们了。 那些商贾富户,也就是对着百姓,灾民耍耍威风。 这对上我儿,可是要差上许多了,收拾他们一番,也当是给百姓们出出气好了。” 李世民还是头一次觉得李钰的想法符合他胃口的,收拾富户他可是双手赞同; “这件事儿上,朕还真是支持他, 要收拾就狠狠收拾才好, 朕巴不得,把他们的银钱通通弄出来,给百姓们也做些好事, 奈何就像观音奴婢说的那般,都是朕的子民,那些富户商贾,又好好的经营着,哪能胡来乱来?”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见长孙派出去的,内侍总管夜庆芝回来了。 “奴婢拜见陛下,殿下。” 长孙皇后手一摆; “起来吧,这都消停了,也给陛下说说情况。” “诺。” 只要进账,不论多少,李世民都是开心的,对着长孙笑道; “今天这五百多斗美酒,顷刻间卖了个干净,朕那份一千多贯,也该拉回来了吧。” 长孙今日也是高兴,笑着回话; “陛下放宽心,妾身派出去那些,都是手脚麻利的, 每家铺子一个,定给陛下算的妥妥的,决不会少了一贯。 庆芝,那一千贯银钱,拉回宫里了吧?” “回殿下的话,只有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家铺子,尉迟大将军的那份拉了回来, 尉迟大将军这间铺子,分去了三十斗整, 共计售卖一千三百六十贯,咱们拉回来六百八十贯, 半数绢,半数银钱,少于银饼金豆, 不知是交到朝廷户部,还是进陛下的私库,请陛下明示,奴婢也好叫他们入库。” 李世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然,扭头看向长孙皇后; “观音婢,这提前都说好了,卖五千一斗,这五百多斗美酒,可不就是两千多贯? 怎么这三十斗,又卖了如此多的银钱,当真是怪异至极!” “是啊,妾身也是摸不着头脑。 庆芝,到底是何缘故,你细细说来。” “诺,回殿下,奴婢在尉迟大将军的铺子里盯着, 李县子安排了下人售卖,奴婢就只管收银钱一事。 那售卖的下人,只出了一半,就要关铺子,勋贵门户的管事们,也无可奈何, 尉迟大将军府里,一个管事冒充买酒的客人在其中, 就吆喝起来,说是明明看见还有许多,为何不卖。 李县子府里的下人答说,要留给自家郎君的长辈, 却禁不住在场买酒的客人劝说, 尉迟大将军府里的那管事,又假模假样的拿出一百多贯银钱, 说可怜可怜他,否则买不到白酒回去,定要受家主惩罚, 县子府里的下人,不忍心看到那管事的回去受罚,就将十斤五粮液出售给他。 剩下的也都开始起哄,也要拿一百多贯换十斤。 就是这般了,三十斗白酒,卖了一千三百多贯银钱。” 李世民可不管你使啥手段,只要不出格就行。 他关心的是能弄回来多少。 “如此这般,这次咱们能得多少?”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其他铺子,不过根据县子府里下人所说,二十多家铺子,差不多能卖出几万贯吧。” 长孙一听说卖了上万贯,惊奇的要不得立马问道; “就拉来五百多斗,卖了这许多银钱? 庆芝,你可弄清楚了?” “回禀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内情, 那县子府里管售卖的那人,和尉迟大将军的管事,二人说话,奴婢在旁边记账的时候,听来的。” “陛下,若真是这般,那今日就能拉回来上万贯了? 这和劫道的有何区别? 妾身怎么听着有些太玄乎了?” 李世民不以为意的道; “玄乎什么,朕觉得很有可能,他那脑袋瓜子, 能安安生生的售卖下去,才是怪事了。 等着看吧,这还只是世家贵族,和朝廷的官员。 那些商贾富户,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指不定他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长孙听皇帝说那孽障肚子里憋的坏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第234 陛下大事不好了 第234章;陛下,大事不好了 长孙听得自家夫君,说那孽障肚子里憋的都是坏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陛下莫要怪他一肚子坏水,正是这坏水,前阵子给陛下弄出来几百万贯,才解了燃眉之急。 且今天,又弄出来一万有余,倘若这一肚子坏水,日日都是这般进账,陛下也就不用担心,朝廷的库存空虚了。” 刚才还好好的,这提起来那几百万,李世民的心情又糟糕透顶; “唉观音奴婢你有所不知,那几百万贯银钱,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万了。” “啊!” 长孙皇后一听几百万就剩下这点了,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陛下,按说后宫是不能干涉朝政的,只是妾身有些话忍不住想说,还请陛下恕罪则个。” “你我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又不是在朝会上,也不是讨论政事, 不过是夫妻之间,说些家常话罢啦,哪有许多的忌讳,观音婢你尽管说来就是。” “谢陛下宽宥, 妾身想说的是,往日里过得紧巴巴的,也就那样了。 如今那六百万的银钱,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剩下二十万了,当真是吓坏了妾身。” “唉,谁说不是,朕也和你想的一样。 这以前吧,一百贯银钱的支出,都要慎重考虑一下,十万八万贯的,也能咬着牙撑上两三个月。 这多出了几百万贯,非但没有盈余,反而还多一些饥荒出来,朕自思之,也是怪异至极。 说起这些,观音奴婢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兵部上奏,要更换十六卫儿郎们的兵器铠甲, 此乃国之利器,怎能拖延,朕自然是大力支持的。 满朝武还不相信,以为朕是夸口。 等兵部领了那两百多万的银钱出去,那些臣这才醒悟过来,一时间,各种奏请下拨银钱的折子,雪片一样飞来。 偏偏还都是十分紧要的,这里要钱,那里要钱, 竟然没有一个是不要银钱的,唉,这朝廷的银库,就没有不缺钱的时候” 别说长孙皇后了,李世民自己说着说着也是哭笑不得。 “也真难为陛下了,这新朝初立,百废待兴, 天下万民,都是嗷嗷待哺,处处都需陛下操心。 这需要用到银钱的地方,也确实很多,还好那孩子折腾出来美酒佳酿,能缓解一番。 且这次,又有一万多进账,听庆芝所说,明日还要拉来一些白酒售卖, 以妾身看来,朝廷里虽说也不充盈,却至少还剩下二十多万可以支撑, 陛下的私库,却已经捉襟见肘多时了, 不如,这次售卖的银钱,就充了陛下的私库如何, 妾身愚见,还请陛下定夺。” 长孙皇后熟知自家夫君的跟底, 如今夫君的私库里,老鼠都没有一个,已经空的不能再空, 做皇帝的,现在连个臣子的家底都不如,也真是叫人惆怅, 趁着这次,那孽障又倒腾出来这一万多银钱,赶紧劝劝自家夫君,先把私库,充实一些,才是正经事儿。 李世民何尝不想? 他早就想充实些银钱,进入自己的私库了, 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这等的就是,李钰这次来长安卖酒, 本来想着,弄个三几千贯就行,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能折腾出来这些花样。 自己弄几个人,唱了红脸又唱白脸,几十斗白酒,也能榨出来上万贯。 可真是意外惊喜了,长孙皇后的一番话,直接说道他心坎里去了,哪有不同意的。 “大善,就按照观音奴婢说的办。 得海,你去跑一趟,将银钱都拉入朕的私库。 这几天,李县子若是还有白酒买卖,全部充进去,不用再入户部了。” “诺,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钱得海欢喜而去,李世民不禁摇头感叹; “观音婢,你说这银钱之事,就如此勾引人的魂魄? 人人见了都是喜上眉梢,竟是没有一个不爱银钱的。” 长孙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陛下怎么会有如此疑惑,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还嫌弃银钱多了扎手,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也是,倒是朕烦心朝廷的事,钻了牛角尖。 对了,说起这卖酒的事,观音婢你派出去的人,可要叮嘱仔细一些,都是朝廷重臣,算错了那边,都不好看。” 长孙皇后跟了李世民快二十年了,哪能不知自家夫君的心思? “陛下放心,妾身放出去的,尽是些能写会算的老手。 陛下那些银钱,一贯都不会短少的,至于那些将军们的份子,妾身就不好插手了。” “只要拉够咱们得,将军们那些,就别再掺和了。 就是这些,都是平白多出来的,再不叫臣子们得些好处,谁还能信服于朕?” “陛下所言极是。” 李世民刚说完话,就看见内侍钱得海进来,面色还带着些古怪,就顺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 “樊国公左骁卫段大将军,在大业坊的铺子,被几家浊酒铺的人给砸了。” 李世民面色不悦的问了一句; “段志玄的铺子被砸了?” “正是,奴婢刚听百骑回来禀报的,说是那几家浊酒铺子,看段大将军的白酒卖的太好, 心生妒忌,因段大将军,平日里也不声长,是以那些贼人,以为背后无主,就去闹事儿,还砸了铺子。 段大将军大发雷霆,和牛大将军一块动手, 去那三家浊酒铺子,回砸了个稀巴烂,又将闹事儿的几个,揪出来狠打一顿,送去了长安县衙。” “陛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段大将军,即便再不张扬,难道左右铺子那些邻居,都不知道背后的主家是何人?” 长孙皇后面色凝重,显得十分关心此事。 李世民黑着个脸; “观音婢你猜的不错,哪有如此简单,朕就知道,这白酒出世,必定要惹出祸端, 只是没想到,他们第一天就忍不住动手了。” “陛下,大朗弄出来的美酒,可不就是压了他们的买卖,那些世家站在背后如何能善罢甘休, 不闹事反而是不正常,这冒出来也好,陛下也能借机会看清楚,到底是那些人在挑事。” “不用猜,朕都清楚,除了那些世家门阀,和前朝的功勋贵族,没有旁人了。 怎么,你如此古怪,还有何事,一并说来,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样,总不会还有铺子被砸吧?” “诺,回陛下,被砸的还有” “说,朕听着呢。” “诺,被砸的一共九个铺子,恐怕明日,李县子拉来的白酒,只能去剩下那些铺子里售卖了。” 李世民一听说砸了九家,脸黑的像天上的乌云一般, 表情冰冷的问道; “你倒是说说,都砸了哪些大臣的铺子。” 钱得海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小声回到; “还有左武侯大将军,长孙尚书的店铺也” “啪” 长孙皇后一掌拍在八仙桌上, 怒斥一声;“放肆,欺负长孙家族无人乎?”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这非是奴婢所为,和奴婢没有干系呀” 钱得海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这般模样, 还是对着自己恶狠狠的,哪像平日里的亲和? 可把他吓了一跳,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李世民听说长孙无忌的店铺也被砸了,就知道皇后铁定要生气,赶紧好言相劝; “皇后莫要动怒,为了背后的那些蠢材不值当。 朕的心中自由定数, 得海你说,剩下的七家还有谁。” 李世民的脸色,此时已经没有表情了, 这明显是故意为之, 根本不是钱得海汇报的那样,不知背后的主家是谁,才闹事儿的。 钱得海快速的将剩下七家说完,又把事情经过,全部重复一遍,就悄悄退到了一旁。 李世民嘴里平静的念叨着; “段家,长孙家,刘家,房爱卿,公瑾,张亮,敬德 这些全是朕的心腹大将,也是没有根基的新朝功勋, 看来上次的那事,他们不但没有吸取教训,还都憋着呢 不好,有敬德家的铺子在内, 得海,快速派人,分头行动, 翼国公家,敬德家,牛爱卿家,卢国公府,都要派人, 传朕的口谕,将那三个憨货,全部带来宫里,迟了可是要生出大祸,速去。” “遵旨。奴婢这就去。” 钱得海也吓得不行,赶紧小跑着出去传旨, 他可知道的清楚明白,惹毛了尉迟大将军, 那等于是惹下了塌天大祸,那尉迟大将军,脾气暴躁如雷, 瞪他一眼,就能把人打个半死,这砸了他的铺子,那还得了,岂能叫你挺松过关? “陛下,是否把段大将军也招来宫里?” 长孙皇后害怕段志玄火头上,再惹出来大事,就赶紧提醒一句。 “皇后莫急,段爱卿与牛卿家虽生死之交,却不是糊涂人,只要将牛进达那厮弄来宫里, 没人挑唆,再加上段爱卿也去砸了人家三个铺子,算是出了气了。 应该不会再生锅端,倘若两人一起,牛进达那厮,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 段爱卿又是那厮是生死兄弟,店铺被毁,他岂能不去惹祸? 且知节,与敬德,进达三人,于外人看来,互相不和, 朕的心里,可是清楚得紧,这三个憨货,向来是同进同退, 好的穿一条裤子,如今敬德那店铺同时遭殃,这三人,哪能善罢甘休, 得尽快将他们三个弄进宫里,不把他们三个看起来,朕这心里如何能踏实。 一个处置不好,就要和世家门阀,提前撕破脸皮, 朕登基还不足一年,可不是冒险的时候 第235章 将军府里的大管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将军府里的大管事 “秦管事,请上座,请。” 长安城永和坊,贵阳大酒楼,二楼雅间内,七八个商贾富户围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 “哎呀呀,吴三郎,莫要客气,莫要客气,诸位都请坐,请坐。” 一群人客气一番后落座。 一个五十出头的富户首先开口: “今日,听说贵府的侄儿,拉来了美酒五粮液,到长安售卖, 我等这里先恭喜了,贵府的侄子,当真是大才也, 竟然寻得先秦酿造的秘法,以后天下百姓都有口福了。” 秦琼府里的大管事,秦英郡,大大咧咧的坐在雅间上手位置,气定神闲的说道; “诸位客气,某家替郎君多谢诸位称赞,多谢。 不过话说回来,我家郎君还真是颇具慧根, 先前,打造八仙桌,太师椅出来,叫天下百姓解放了双腿, 后又制作铁锅,美食,满足百姓口舌之欲。 如今,又酿造出这等神仙佳酿,这每次出手,皆非凡品,也确实当的大才一说了。” “正是如此。” “然也。” “当得,当得。” 这七家富户,哪个不是做了半辈子的买卖,人老成精,都是老油条了,立马爽快的送上马屁一堆。 第一次说话的那人,看着似乎是七人中的领头羊,开口让道; “这酒菜已经上齐了,大管事请, 虽说,没有贵府里售卖的五粮液醇厚,确也是长安成城里最上等的浊酒了, 此浊酒十五千一斗,大管事今日先将就一下, 来来来,先吃菜,吃菜。” 秦英郡客气的谦让了一番,这才拿起筷子, 虽说都是低等身份的商贾富户,不过这礼法上,倒是一点不含糊。 直等着秦府管事夹了一筷子,剩下七家富户,这才开始动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领头的吴三郎趁着管事秦英郡,落下筷子的空挡,拱了拱手问道; “不敢请教,贵府的侄儿,那李县子此番,拉来多少美酒,” “好叫吴家郎君知晓,这次我家郎君拉了五百多斗五粮液, 只是咱们长安城的百姓,竞相购买,一炷香的功夫,就给弄了个精光, 还好明日,还有五百多斗拉来长安。 诸位有所不知,百姓们都盼着再拉多一些,都不够卖的呢。” 秦英郡说完又开始大口吃喝了起来。 七家富户互相看了一眼,均在心里想着,什么长安百姓购买云云,净扯些没用的。 全都是那些官员,功勋贵族,世家门阀抢去了, 他们这些富户,都不敢到跟前竞争,害怕惹恼了那些大门大户, 那些百姓,敢去上前挣抢购买? “贵府这种神仙般的美酒出世,百姓疯抢也是常情, 谁叫只此一家呢,这天下人哪个想吃,都得找贵府的侄子购买,旁处也无有售卖呀, 大管事吃菜,吃菜。” 秦管事今天来赴宴,也是心知肚明,家主早就叮嘱好了说辞, 郎君也交代过数遍了,怎能不知这些人心里的想法? 又吃了一通,才放下碗筷,装作随口一问; “对了,诸位都是此道好友,今日可曾去打上两斤? 不是我夸口,实在是那五粮液,比这浊酒不知强了多少, 自从有了五粮液出世,某家再吃这等浊酒,显得没滋没味了许多, 这人呐,真见不得好东西,整天就馋嘴这一口两口的” 秦英郡说的煞有其事,还摇头晃脑的,似乎还在回味,那五粮液的贵处 废话,谁不知道那美酒的滋味,厚重香甜? 先前总有人在街坊里跑着售卖,众人都是吃过的, 且每天都要安排下人,四处寻找那些卖酒的车马, 那美酒五粮液,配上这铁锅美食,当真是绝配, 最多三五天,就得吃上一回,不然那肚子里的酒虫都压制不住。 奈何忽然就断了货,接连十几日,不见卖酒的小厮出现在长安, 这群富户早就不耐烦了,整天馋的那是夜不能寐, 对于他们这些低等的商贾来说,又不缺银钱,积累大半辈子的财富,十辈子也花不完, 唯一的乐趣就是享受了,自从铁锅美食出世,他们顿顿都是一整桌的席面, 反正话费的银钱又不多,自家又有厨子。 享受起来那是美美的, 再后来,出了美酒五粮液,日子更加滋润了, 平日里,这些人互相聚聚,吃着美酒佳酿,晕晕乎乎的,再去平康坊找上几个老相好,快活快活,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 可这美好的日子,都被这该死的五粮液打破了,众人已经十几日吃不到一口了 总算又拉来不少,可是这些富户,哪敢去和朝廷里的官员,世家门阀挣抢,自家有几斤几两,都是清楚明白的。 不过商人也有商人的路子,明着不敢去抢买,私下里可以走走后路嘛。 这不,吴三郎,就和大将军府的管事,交厚多年,颇为熟悉,几个人一合计,就计上心头,将这秦大管事给请了过来。 其中一个有些着急了,还不等吴三郎说话,就插嘴起来; “大管事有所不知,我等倒是想去卖他十斤回来, 只是百姓们,将各个铺子围的铁桶一般,我等体胖身宽的, 也挤不进去啊,是以将大管事请来,想要请教一番,给我等也指条明路,还望大管事,不吝赐教。” “正是,真是。” “还请大管事伸出援手啊。” “大管事若是插手此事,我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奉承起来。 别说这秦府的管事喝不下去浊酒了,就是他们自己,吃着以前的上等美酒也成了泥巴汤, 实在难以下咽,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不吃那五粮液还好,吃了一回就再也不想碰浊酒了 大管事秦英郡开始装起了糊涂; 那明日再拉酒过来的时候,你们可要,使劲往里头挤了,不然一会的功夫,就又没有了。” 领头的吴三郎也不想再躲躲闪闪,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秦兄见谅,兄弟就直说了,明日即便再拉来几百斗也不够那些世家门阀,功勋贵族买的,哪能轮到兄弟们, 是以请兄长想个完全之策,我等众人,也不会叫兄长,白白跑腿的。” “这个你们说的倒也是实话,几百斗确实还不够,他们那些官员世家吃的,如此下去岂不是一直吃不到美酒?” “正是如此,兄长英明。” 吴三郎赶紧拍上马屁,众人高声随和。 “也罢,谁叫我吃了你们的席面呢,有道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就给你们想个法子,也不算过分。 那李县子送给我家大将军的,倒是有几十坛子,不过我家大将军也是出了银钱的。 大将军什么脾性,诸位也知道,从来不贪便宜。” “那是,那是,翼国公的美名,长安城哪个不知,那个不晓?” 吴三郎看有戏,赶紧接过话茬,他自己算是最馋嘴的了,惦记的不行,酒虫都快爬上来了。 秦英郡等吴三郎话音落地,这才继续说道; “只是我家,就大将军一人吃酒,又身体抱恙,吃不了那许多。 是以,那些美酒也就是放在库里,壮壮门面。 为兄添为府里的大管事,也多少能与家主说上几句, 这样吧,今夜回去,我就与大将军说了此事,倘若事成,也算全了咱们兄弟一场, 若是不成,诸位也别怪愚兄,毕竟,我就是个下人嘛,力有穷尽不是。” “大管事太客气了,谁人不知,秦大管事您可也是一方人物呀。” 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赶紧谦虚客套了起来。 “正是正是,这长安城里,各大功勋贵族的大管事,您秦老哥可也是排的上号的。” 吴三郎看秦英郡松口了,也高兴的不行,越发的敬重起来。 秦英郡赶紧摇头晃脑的,还一直摆手; “哪里,哪里,这长安城藏龙卧虎,可不敢夸大,不敢当,不敢当啊。 对了,我家大将军万一若是同意匀一些出来,诸位可不能叫我难看,那银钱事上” 秦英郡,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吴三郎打断; “兄长说的这是哪里话来,我等几人,平日里的买卖,也曾被大将军照看, 便是没有这五粮液的事,孝敬一番,也是应该,诸位以为如何?” 吴三郎说完,扭头看着桌上的其他人。 那两百斤的胖子,第一个站起身来; “三郎说的不错,去年我被郑家欺负的时候,还是大管事您,托了大将军才给我上下说合成的, 秦大将军,那忠勇仁义的名头,天下人哪个不知, 就是没有这五粮液的事, 我周,能孝敬些银钱进去,也是应有之意, 去年的事,小弟就托过大管事,想要递进去一些, 奈何大管事当初死活不允,小弟一直心里惦记着呢, 这次怎好叫大将军亏本,来满足小人的口舌之欲, 若是如此,也太不厚道了些。” 众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 说秦大将军怎么怎么照顾他们了,怎么怎么仁义了。 这确实也是实情,秦琼此人,为人厚道,对于街坊附近这七八家富户确实有所照顾, 关键的问题是,这七家,做买卖不会缺斤少两, 也不做丧尽天良的事,这一点才是秦琼,做个顺水人情的基础条件。 否则一切免谈! “诸位的心思,愚兄知道,不过这五粮液的事,可不是我家大将军找上诸位要钱的, 愚兄也是紧着咱们兄弟一场,做个顺手人情, 成与不成也是两说,可别事情没弄成,传出去我家大将军,喜欢银钱的事来,可是不太美了。” “哪里哪里,大管事也太多虑了,我等怎会那种人?” “兄长放心,我等平日里什么样,兄长也是知道,不会胡来胡说的” 第236章 这边下套那边上吊 第二百三十六章;这边下套那边上吊 大管事秦英郡也知道,该松松了,也不能一直绷得太紧; “愚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诸位只要不在银钱上,叫我为难就成。” “秦兄放心便是,我等也知道今日的酒价, 那些要留给李县子叔父们的礼物,卖到了一百多贯十斤, 我等也不叫秦兄作难,直接两百贯十斤可好?” 秦英郡听着两百贯只为了十斤白酒,直感叹这些人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偷偷咽下去一口吐沫,秦英郡故作轻松的说道; “多少银钱倒不是重要之处, 只要脸面上好看些,愚兄说合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说成的希望,也能大上一些不是。” “正是,正是,来来来小弟敬兄长一杯,兄长请。” “贤弟请。” “诸位兄弟,不能再吃了,愚兄这就回去, 好歹也用上一番苦心,哪怕给众家兄弟,弄上十斤二十斤的, 也叫众家兄弟的脸面,在长安城的富户圈子里,好看上一些。” 还是吴三郎带头说话; “正是如此,秦兄也知道,我等众人,就是有几个不过天命之年,也差不多了,也无有其他念想,家财称不上多,倒也够用, 如今剩下的,除了脸面上的事,也没有其他值得卖力的了, 兄长回去,可要用些力气,弄出来多少是多少, 当然了,还是多多益善。” “大管事放心,我等不会亏待大管事的,必有重谢。” 其中一个不怎么说话的,终于也开了口,还是直奔主题。 人家如此赏脸,在不知趣,也白混了大半辈子了。 “好说,好说,主要还是吴家兄弟,和周家兄弟的面子要紧,至于谢不谢的,也无关紧要,好了,也不多说,愚兄去也,诸位等我消息便是。” “大管事请。” “兄长请。” “秦兄请。” 众人赶紧起身相送,尤其是吴三郎,和周两人,大将军府里的大管事如此看待他俩, 岂能不热情,将秦英郡一路送到酒楼门口,这才挥手告别。 两人送过秦英郡,高兴的回到雅间里坐下, 这将军府里的管事一走,剩下的都是自家兄弟了, 总算不用再拘束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就讨论起来。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给吴三郎竖起了大拇指; “三郎当真好本事,和翼国公府的大管事交厚至此,却瞒着我们兄弟这么多年,该罚一盏。” 吴三郎开心的大笑起来; “好好好,兄弟认罚就是。” 另一边两三个人,也围着周,询问走的什么门路, 竟然挂上了国公府的线,将兄弟们,都忘记到了脑后。 周今天可是显足了面子,美美的吃了一满盏,这放下酒尊,仔细道来; “众家兄弟有所不知,去年三月的时候,那世家门阀的郑家, 欺负我背后无人 不说那边商贾富户,被李钰安排秦大管事去下套。 只说这边尉迟恭,亲眼看着自己的一个铺子, 一炷香时间,就卖空了几十斗美酒,直乐的合不拢嘴。 打死他也不敢想,不过就那几十斗白酒,居然能榨出来,上千贯的银钱。 尉迟恭急的一个人,躲在铺子后头的小屋里,拿了一大捆算筹, 摆弄了好大一会儿,还是算不出今天五百多斗美酒,到底能卖多少银钱出来。 更算不清楚,自己那二十万份子,能分到多少, 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就是个开头,来年大卖的时候,肯定要比这小打小闹的,厉害上许多。 开开心心的回到府里,准备换个衣衫,就去翼国公府邸赴宴。 “族长回来了,见过族长。” 管事的尉迟庭,乃是尉迟恭刚出五福的族弟,也是个穷苦出身, 自从尉迟恭从龙以后,以尉迟家族,族长的身份, 把老家穷的掉渣的家族,都弄来了长安享福, 机灵一些的,安排到大营里点选了府兵, 厚道老实的,尉迟恭不放心,就弄到府里做个管事什么的。 想要识别尉迟家族的人,非常简单,他们尉迟家族的基因特点非常容易辨认,清一色的北方壮汉。 尉迟恭今天十分高兴,还哼着小曲儿,背着双手。 “哦,阿弟呀,走走走, 你快去换一身上等的衣衫,我带你去叔宝的府里,见识见识。” 尉迟庭看族长高兴,也跟着高兴,; “族长稍待片刻,小弟立马去换。” “快去,快去。” 高兴的尉迟恭匆忙进入后院,半路上碰见正妻, 也不说话,拉了衣袖就走,进入屋里才兴奋的说道; “夫人可知,今日咱们铺子里,那些美酒,卖了多少银钱?” 尉迟夫人为了那二十万贯,都闹腾一个月了, 今日那李县子拉酒来长安,她也一直惦记着呢。 这会听自家夫君说起此事,凑上前去,着急着忙的问; “当家的先说说,都拉了多少美酒来长安?” 尉迟恭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得意的放在正妻眼前; “五百多斗,这次可比以前拉来的,多多了夫人。” 尉迟夫人,满心想着趁过年的时候,拉来个几万斤白酒,赶紧卖出些银钱,也好心里踏实, 这一听之下,竟然只有五百多斗,瞬间就炸了毛,嗓音提高了十倍不止; “什么? 才五百斗,按照之前卖的酒价,斗酒五千,才两千多贯, 还要分给陛下一半,剩下的不过千把贯, 咱们这三十多家去分,这要几辈子,才能把那二十万家业挣回来呀, 老天爷呀,这日子是过不成了, 你去,你这就进宫,禀报至尊, 咱们不干了,把那二十万家业要回来, 你要不去把我那二十万家业要回来,我就不活了, 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天爷呀” 别看尉迟恭脾气火爆,除了李世民谁都敢打。 这回到家里,立马就安生的不行,大半辈子了,从来就没在正妻面前威风过。 这少年夫妻老来伴,尉迟恭夫妻两人,那是从最可怜的平民百姓里走出来的, 起先打铁的时候,正妻起早贪黑,不知受了多少苦头, 如今终于起了势,夫妻两人恩爱无比,相敬如宾,除了这次二十万的事,从未红过脸。 自从那二十万坚持拉了出去,尉迟恭整天最怕的就是回家 这会听到正妻,嗓门越来越大,紧皱眉毛,耷拉着头, 准备听她发完火再解释,谁知道这妇人性烈如此,还真去撞墙。 赶紧抢上去一把抱住。 “哎!哎!哎! 哎呀夫人纳,你就不听我把话说完” 尉迟夫人一边干嚎,一边怒斥;“叫我怎么听,阿? 拢共就那五百多斗,还能卖个天价不成? 难道他李家的崽子,能卖个百贯一斤的花样出来?” 抱住正妻的尉迟恭赶紧劝解;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听我一言” “我不听,上次奴家就不该让你拉出去 你去不去, 你不敢去找陛下是不是,好好好,奴家自己去。 来人呐,取我的冠带霞披来,我好歹也是三品的郡夫人, 你不去,我去, 我亲自去参拜陛下,咱们尉迟家不贪那个便宜了放开 尉迟恭看进来几个丫鬟,赶紧喝斥道; “出去,都出去,取什么衣衫” “诺。” “诺。” 两个丫鬟刚踏进屋里一步,就赶紧又退了出去,守候在门口。 “夫人且不要如此,那李大朗可是神通无比, 今天就我去那个,咱们的铺子里,只卖了三十斗,就弄出来一千多贯啊夫人这要是 “什么?” 尉迟恭想赶紧把事情说个清楚,奈何话刚说出来,就被打断。 尉迟夫人听说三十斗白酒,一千多贯,也顾不上不闹腾了,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这莫不是来哄骗奴家,好叫我宽心的?” “夫人说的哪里话来,老夫这大半辈子了,何时哄骗过你?” “夫人且坐哎,这就对了, 好好坐着,听老夫与你说个明白 尉迟夫人听完事情经过,心里舒坦,面上却不以为意; “那李家的崽子,尽是些鬼主意,也就他才会想到, 这卖一半留一半的事,还打着留下部分美酒,给各家长辈送礼的旗号,来哄骗人,我呸,” 尉迟恭见夫人总算是不生气了,也就放下心来, 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说话,哪次李钰来,她不都是稀罕的跟自家崽儿一样。 “他李家大朗说给长辈们送一些五粮液,怎么不见送来咱家?” “夫人有所不知,牛进达那厮也是说不够分的, 老夫第一个就不赞同,当需赶紧卖回银钱才是正道。” 尉迟夫人这会也不生气了,眉开眼笑的; “当家的,你这次可算是说对了,可不能分,都拿去分吃了,去哪里弄钱? 忍忍口舌之欲,还要给子孙后代,积累些家业才是大事啊。 牛进达那杀才,整日里无酒不欢,当家的这次可得把他看住了。” “夫人放心,这次一定看住他,哦对了,只顾与你劝解, 约好了今夜,去叔宝家赴宴呢,都给忘记了, 赶紧的,给老夫找一身衣衫换上,我得去看住那匹夫。” 尉迟夫人这次也不叫丫鬟进来了,亲自动手,取了衣服,伺候尉迟恭换装。 这回总算是安抚住正妻,以后再也不用发怵回家的烦恼了, 尉迟恭穿戴整齐,就安心的扬长而去。 门外伺候的几个丫鬟,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刚才还闹腾的翻天地覆,一会的功夫,就又好啦? 第237章 点我亲兵三十去砍他几个狗头回来 第237章;点我亲兵三十,砍他几个狗头回来 一身轻松的尉迟恭来到前院正厅,族弟尉迟庭,已经收拾好在等候了。 正要说话,就见院子里一路小跑,过来一个下人,慌张的叫着; “族长,不好啦,出大事了,族长” 尉迟恭眉毛一拧,不悦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稳住慢点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 “是,呼族长呵 您前脚刚回来,咱们那个铺子,就被人给砸了” “嗯??” 尉迟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此荒唐的事情,叫他很是诧异,砸他家的铺子,不太可能吧 “什么铺子砸了,谁家的,你再说一遍。” “是,族长,那些世家支持的浊酒铺子,有两家联合了起来,去了三四个活计,把咱们一个铺子给砸了, 砸完之后人也不跑,就那么等着,县衙已经把人都抓进大牢了,请家主定夺。” “什么?真是气煞我也。” 这还了得,蹬他一眼都敢打你个半死得人物,砸他的铺子 尉迟恭这次听得是清清楚楚,还真是砸了自己的店铺。 霎时间就怒火攻心,旁边的大管事尉迟庭,也是须发皆张。 北方人特有的火爆脾气,立马暴露无遗。 “啪” 尉迟恭一把抓起将桌子上的陶瓷摆件,扔出半间房开外,摔个粉碎。 尉迟恭之所以张牙舞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出身低微, 朝廷里的武官员,皆有来路出身,唯独他自己,从良民百姓,爬起来, 既无家族背景,又无深厚的底蕴沉淀,全靠一身勇武,拼命厮杀,才得来如今的身份地位。 某种程度上来说,尉迟恭的火爆脾气,不通墨,素质偏低,只占据了三成,出于自保的潜意识,就有七成。 尉迟恭是个打人不废话的,直接爆喝一声; “来人, 聚我尉迟家族的血脉,再点我亲兵三十, 老夫要叫他们狗头落地,敢欺我尉迟家族无人,绝不轻饶” “是,族长。” 报信的下人,满脸激动,兴奋的跑出去传话,一路上扯着嗓子呼唤家族成员。 “族长,小弟这去,点三十亲兵来见。” 尉迟恭扭头看着尉迟庭; “速去。” “是。” 尉迟恭黑着脸,站在前院的正堂门口,接过下人递来的铁槊,往地下一顿,不动如松, 铁塔一般,威风凛凛的注视着,满院子奔跑的族人。 尉迟宝林刚从外头回府,看着大动干戈的家人,不禁吓了一跳。 拉过一个族人,三言两语就问清楚了真相。 尉迟宝林虽然比他老子,要稳重许多,可那是没事的时候, 这都欺负到头上拉屎了,哪还能保持平日的洒脱, 二话不说就回了自己屋里,拿起三十斤的铁槊,就直奔前院。 “阿耶,可知是哪家的贼人?” 尉迟恭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喝道; “老夫可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刑部衙门里的堂官,难道还要去查办问案不成。 如此欺压我尉迟家族, 不论是谁,也不管他几家,不砍杀他几个狗头回来,难出我胸中恶气。 你庭叔父已经去点亲兵三十,待人马整齐,老夫就叫他们知道,我尉迟家族,可不是谁都能欺的。” 尉迟恭已经是怒火攻心,话一说完,就将手里一丈长短的铁槊底端,狠狠地砸在地上,青石板应声崩烂一角。 还是那个报信的下人,再次跑近前来; “禀报族长,陛下身边那个钱统领来啦,已经到了府门外。” “哦!宝林吾儿,快快随我出府迎接。” “是,阿耶。” 父子两人,将铁槊交给下人,就快步往府门外走去。 尉迟恭再火爆,也不至于乱了方寸,这天下间,他只敬佩和忌惮皇帝李世民一个, 先不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武双全。 只说这尉迟家族,上下满门的富贵,可全部得仰仗于陛下一人。 他可一点不傻。 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要抱住陛下的粗腿,还怕谁来? 钱得海奉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通知几卫的大将军进宫。 哪敢怠慢,骑马带人,亲自来尉迟大将军府里宣旨。 到得大将军府门处,那边有人进去禀报,这边钱得海,也顾不上等着迎接的礼仪了。 带着两个内侍,就急忙朝里面走去,刚进府门,就见整个大将军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人来人往,还都带着铁枪,铁槊,钱得海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来晚,陛下当真料事如神。 这尉迟大将军,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若今日来迟一步,恐怕这猛人就要出府闹事去了。 “钱内侍,老夫这厢有礼了。” 尉迟恭刚出院子,就和钱得海在前院的隔墙处相遇。 “不敢当,不敢当,大将军不可如此多礼,咱家还礼了。” “不知大将军府里,为何这般人来人往。” 钱得海装的一无所知的样子。 “里面请,也无有他事,族人们久不活动,老夫恐他们武艺生疏,特来操练一番,请。” “大将军请。” 尉迟恭大手一挥,院子里忙碌的众人,皆四散走开,躲进两边的厢房不见人影。 父子两人陪着钱得海,一路寒暄,来到前厅正堂。 分宾主落座,尉迟宝林行过了礼,站在自家父亲身边一动不动。 “不知,统领今日造访,有何要事?” 尉迟恭疑惑的问道。 钱得海严肃的站起身来,将来意说明, 尉迟恭也整理了衣服,接下皇帝的口谕。 “今日朝会上还见过陛下,也未没听说,有大事商议,统领可知,其中情由?” 钱得海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把尉迟恭弄去宫里,怎肯说出内情,装模作样的答应道; “回大将军,咱家也是不知, 不过,看陛下的样子,甚是着急,还望大将军不要拖延,咱们这就进宫如何?” “好,好,老夫这就随你进宫, 宝林吾儿,且把族人都先安抚好,待我去宫里拜见过陛下,回来再行操练不迟。” “是,阿耶放心去见至尊,儿明白的。” 钱得海面上随和,心里却是清楚明白,这明摆着,是叫人马准备齐整, 只等从宫里回来,就要去报那砸铺子的仇,谁还看不出来? 两人也不说话,骑马来到东宫外,下了马匹,尉迟恭才发现,牛进达程咬金也已经到来,正在递换腰牌。 这进了宫,钱得海就不再惧怕他们出去闹事了,远远的站在一边。 尉迟恭上前一步与两人打了招呼,; “知节,进达,又不是朝会,你二人何以也来宫里?” 牛进达黑着个脸没好气的回道; “别提了,我家兄长今日卖酒的铺子,被些贼人砸了, 我等怎能咽下去这口恶气,回去将那几家铺子也砸了个干净, 还不解气,正要与知节调集家人,去砍几个狗头出气, 陛下派的内侍,就传来口谕,要我与知节进宫,说有大事商讨, 也罢,一会进了宫里,说完了正经事,再去报仇也不晚。” 三人疾步而行,尉迟恭惊奇的问; 段将军的铺子也被砸了? 实不相瞒,老夫的一个铺子也遭了殃,我正要点齐整人马,去砍杀一通, 却被陛下的内侍统领,将我唤来,喏那儿呢!” 尉迟恭说着还朝前头的钱得海努努嘴。 牛进达看程咬金只顾走路,一句话也不说,有些不高兴了; “兄长,你这是为何, 这进了宫,也不说个半句,咱们兄弟一个槽里搅拌吃食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怎么着,总不是怕惹了祸事吧? 这会听说兄弟们被欺负,就不想插手了? 那倒也是,老杀才你说说,这砸了你家铺子,和我家兄长的, 到是咱们程大将军的,那些门面店铺都完好无损,人家也确实犯不上跟着惹祸不是?” 尉迟恭到底岁数大了些,赶紧推了一把牛进达; “匹夫,你这臭嘴就不能少说几句,知节怎会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再说浑话,老夫可就要翻脸了啊。 知节,咱们三人交厚多年,你也知道大家的脾性, 别往心里去,就当他用嘴放个屁就是了。” 程咬金听尉迟恭上来劝解,这才拧着眉毛说了开来; “这厮的嘴里,就没出来过人话,我与他一般见识,怕是难以长寿,早晚都得气死升天。 某家是想着,只有老段的铺子被砸,还能说是浊酒铺子里那些蠢货,没有打听清楚背景,偶尔所为。 怎么你家的店面也被毁了, 这可有点不对劲儿,方才你也说了,那些人砸了铺子也不逃窜, 就等着衙门里去抓人,这太古怪了些,某家揣测,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并非巧合。” 三人的组合中,程咬金一直就是领头的角色,最是心思慎密,闻听这话,都开始心里疑惑了起来。 牛进达也不埋怨了,歪过了身子询问; “那依兄长的意思,这些贼人是受了谁的指使,敢来如此嚣张?” 尉迟恭边走边看着程咬金,他也知道自己的事儿,打仗冲锋,那毫不含糊,可要是不打仗的事儿,还真弄不明白,太多的弯弯道道。 “这满朝武上千家,我哪里知道是谁的阴谋, 不过想来也不难查找,只看那些浊酒铺子,平日里与谁人亲厚,找出来背后的靠山,就清楚明白了。” “知节说的不错,咱们去打杀了那些浊酒铺子的人, 也出不来鸟气,还是要将那背后的阴人,抓出来才是。” 尉迟恭若有所思的总结着。 牛进达看尉迟恭说的煞有其事,弄得跟诸葛武侯一般,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你这匹夫,最近说话总是叫我觉得有理, 今日巳时,在秦府里还说,不能分吃那些美酒,要拿去换钱, 这会又开始顾全大局起来,难不成,你这老了老了, 还学那二李一般,想混个三军统帅不成,哈哈哈哈 第238章 相声演员…… 第238章;相声演员 “郎君,慢点吃,一会那边正厅里还有酒宴呢。” 容娘拿丝巾擦了李钰额头上的些许汗珠,关心的劝解着。 “嗯嗯” 李钰嘴里吃着饭,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他太累了,一大清早四点起来,从蓝田赶过来长安,因为怕晕车,不敢吃不敢喝的。 总算到了长安城,又马不停蹄的去铺子里卖酒, 还要配合自己人,演戏给那些买酒的人看,真的很累。 收了工,这才回到大将军府里,厨子赶紧弄了一桌子端上来。 风卷残云一般,就把桌子上的四五个菜打扫干净。 李钰捂着肚子,靠向太师椅的后背里, “呼嗝” 旁边的昔春,指挥两个三等侍女过来收拾桌子,容娘擦净了李钰的嘴角。 李钰仰着脸,看着屋顶的房梁,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容娘,我写的那个账本呢?” “这儿呢,郎君,” 容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账本递给李钰。 容娘不解的问; “郎君,不是有各家的账房先生登记吗,郎君何必还要麻烦自己。” “他们?” “你指望他们把来去的账目,弄清楚,恐怕都明天了。 那些大将军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是伸着脖子惦记着。 一会我去了,肯定要问,所以本郎君,就先弄个明白清楚,一会去给他们念上一遍。 好歹人家都投了银钱的,也该叫各家长辈心里有个数不是。” “哦,这样呢。 怪不得郎君回来,不吃饭就埋头苦干,原来是要给那些大将军们些惊喜啊。” 容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话,跟班的曾贵,就从外头小跑了进来,凑到李钰跟前; “郎君,大事不妙啊,这下可是出大事了。” “瞧瞧你那副德性,整天慌里慌张的,就没个稳重的样子,什么大事,这还能天塌了不成?” 现在的李钰,可不是当初刚穿越来那会了,吓得整天蛋都提溜着。 现在也摸清楚了府里的一切,几个庄子里,上万的庄户,就是他最踏实的底子。 再加上两个国公大将军,做叔父,又和最牛的一领导,合伙做生意,还攀高枝,攀上了万岁爷。 如今,可是财大气粗,底蕴深厚,一般的大事儿,还真不放在眼里。 曾贵着急的手脚并用,赶紧比划着,解释原因; “启禀郎君,方才,有人把段大将军的铺子给砸了, 然后牛大将军和段大将军,一块,带了家人, 又去把对方的铺子给砸了, 后来听说,牛大将军发了性,六亲不认,把尉迟大将军的一个铺子也给砸了, 也不知道尉迟大将军,会不会找牛大将军和段大将军拼命, 现在到处都在砸铺子呢郎君,可了不得了, 依照小人看,咱们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 这长安城里,怕是要大乱了郎君呐,咱们回了蓝田就不怕了”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 李钰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曾贵。 “不是啊郎君,您这样看着小人,小人心里有点发怵, 还有林大管事他们都这样看着我,我有点” 李钰拍拍额头这才说道; “呦呵,还羞答答的模样,你这说的吐沫横飞,激情四射的,大家不看着你,还能看谁去?” 旁边站着的容娘,拿丝巾掩着嘴角强忍着笑意,都不敢看曾贵的样子。 后面的二等侍女探春,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赶紧低下头,用手捂住嘴巴。 “启禀郎君,小人真的没说瞎话,外头现在,都传的满城风雨了,郎君您不信,可以问问大牛,就知道了。” 李钰看着后头跟进来的,另一个大神,开口询问; “大牛,你说说,到底是不是阿贵说的那样?” “回郎君,这次阿贵没说瞎话的,外头真的是砸开了, 只是小人脑袋不好使唤,到底是谁砸谁的铺子,小人没弄明白。” 看着大牛一脸严肃的表情,李钰估摸着,砸是肯定有人砸了 不过到底谁砸谁的,还得从新问清楚才是,; “还是你来吧,继续表演。” “表演?郎君表演是啥?” “就是继续像刚才那样比划,顺便把事情说清楚喽。” 李钰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郎君放心,小人不比划就是,小人这次只说事情就成。” “哎呀天,你赶紧说吧。” 李钰对自己,从大牢里弄出来的两个活宝大神,也是无语至极。 “是是是郎君,郎君不是和尉迟郎君交厚吗, 小人最后特意打听清楚了,尉迟大将军府里,说是要去城外的大营里, 点上三十个带甲胄的军士,要回来,砍杀牛大将军,和段大将军的狗头 “噗” 李钰听见曾贵说两卫大将军要大动干戈,刚喝下去的漱口水,直接就喷在了曾贵身上。 接过容娘递过来的布巾,李钰慌忙擦净嘴角,这才呵斥起来; “你放屁,尉迟叔父,牛家叔父,和咱们程大将军,这三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 平时里或许动过手,可那都是小打小闹,怎会像你说的这般,竟然要点上亲兵,拼杀死活? 你到底是怎么打听的,一会这个大将军,一会那个的,又砸过来砸过去,本郎君都听得迷糊了。” “郎君是真的呀,所以我才说咱们得赶紧回蓝田,这长安城恐怕顷刻间就要大乱了。”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就你这几句,放在外头,足够被县衙抓去打板子了。 本郎君也知道,问你也是白问,你就歇着吧, 无非就是那些卖浊酒的铺子,看咱们五粮液卖的火了,心生妒忌。 这同行是冤家,就是砸铺子,八九不离十,也是那些人干的。 等我去了正堂,就一切知晓了,大牛,你看着他, 别让他出咱们的院子,嘴痒了,就和咱们府里的人说,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是郎君。” 李钰不急不忙的走了出去,这在大将军府里,他是不用别人跟着的。 “林管事,小人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林管事?” “你与他们说吧,我去歇息,昔春,等郎君今夜赴宴回来,你可记得叫我起来。” “是大管事。” 昔春看看也没人了,就咯咯笑道; “阿贵,你家的女人,几天没收拾你了?” “我说的是真的,和我家里的女人,又有何干系。” 曾贵觉得,昔春这话,问的很是有些毛病。 旁边的探春,也凑了过来, “阿贵,你要是和大牛一样,吃了不说话,也没人说你什么。 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来,郎君说的那种人物了。” “哪种人物?” 探春故意装作严肃的表情问道; “你先说你一天三顿,加起来有没有一桶饭?” “这肯定啊,我一天不吃一桶,夜里睡不着的。” 曾贵被问的莫名其妙。 “郎君说的那种人,就叫饭桶,一天能吃一桶的就是饭桶,” 探春实在绷不住了,勉强说完这句,笑的弯下了腰去。 实在的曾贵,见众人把他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消息,不当回事儿,很有些着急; “你们别笑啊,可得小心了,若是闹起了乱子, 到时候,你们紧跟着郎君,别走丢了,我和大牛保护你们回” 门外的李钰,听了这一小会儿,可劲儿的摇摇头, 叹着气,往大将军府的前院正堂里走去。 翼国公大将军府的正厅大堂里,今天是客满为患。 几十个将军欢聚一堂,互相庆祝着今天五粮液的大好事情。 六张大桌子,几乎快坐满了,秦琼陪着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低声交谈。 酒菜已经摆上了桌面,有些桌子,已经开始吆五喝六的进行了起来。 李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热闹的画面,和曾贵说的马上就要大乱的情景,根本就不搭边。 好心情的李钰,一桌一桌过去行礼问安,老将们看见财神爷来了, 一个比一个热情,拉着李钰喝了好几杯。 李钰也不想扫大家的兴,每次都是盏到酒干,次次见底。 惹的叫喊声不断,把整个宴会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等走到上头主位秦琼这一桌,李钰已经有点上头了。 “侄儿这厢有礼,给诸位叔父问安了。” 李靖依旧和秦琼那样四平八稳,不悲不喜的说道; “大朗免礼。” 李绩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李钰点点头。 房玄龄还是见人就笑; “贤侄真好本事,这次可叫他们出了回血。 不过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那些功勋贵族世家门阀,你卖的少了,他们还觉得趁不上身份。 明日,大朗再去售卖,可得改变一些策略。 也不必每人十斤,直接一坛三十斤,价高者得之,如此一来,必有人多买,也有人买不到,五粮液就更加火热,岂不是更妙?” 旁边的老搭档杜如晦,接过了话茬子; “然也,一家就出那一百多贯的事儿,还算不上出血。 依照老夫看来,大朗就该说明酒价,五百十斤,自然会有人愿者上钩。”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难怪这两人号称房谋杜断,享誉千年,还跑到教科书上。 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本事,这房玄龄真是厉害,居然价高者得之,这个,和后世的拍卖行何其相像? 杜如晦当真不亏了那善断的名头, 今天刚看到一些甜头,就立马将市场反应抓在手里,直接建议自己明天去卖,五百贯十斤。 如此快速的反应能力,也难怪能做到,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 本来还觉得,今天自编自演,十斤卖了一百多贯,已经是天价了,没想到这两人更狠 “两位叔父的谋断,惧是高人一等,侄儿钦佩,只是,再抬高许多银钱,会不会有点过分了些?” 李钰害怕引起市场反弹,颇有些纠结。 秦琼看李钰皱着眉头,犹豫不决这才出口; “你了放心去做,你两位叔父之能,早就将全盘都看个清楚,就是有事,也有我们这些老家伙顶着,你只管放开手脚便是。” “善。” 惜字如金的李靖,直接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李绩眯着眼睛笑道; “明日也可不卖,关门大吉。待他们吃不下饭的时候,再拿出来。” 李钰稍微有些上头的脑袋瓜子,立马被这几个人精刺激的清醒不少。 谁说古代人好忽悠的? 这些人哪个是好相与的? 每一个都把事情看到透亮,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 “可是众家叔父,侄儿听说,咱们的铺子被人砸了,可有此事?” 李钰尝试的问道。 秦琼知道,有些事有些话,这些人不方便说,自己就不同了,于是不等别人说话,就直接劝解; “确实有几个铺子被贼人砸了,本来想着,由你那几位叔父,去折腾一番,也未尝不可。 奈何,陛下怕事情闹大,将你那三位叔父弄去了宫里。 如此看来,陛下还是考虑的大局为重,暂时不想和他们闹翻, 不过这些都与你不相干,你只售卖你的五粮液就是。 其他的不用操心,他们不好对付,咱们也不是泥巴捏的,等你几位叔父回来,再做定夺不迟。” “是,侄儿知道了。” 秦琼一脸微笑着说道; “今日一共卖了多少,你可有数目,若是详细,就说与这些长辈们,也叫长辈们开心一番。” 李钰自怀里掏出来,记账的本子,用手沾了下嘴角,翻开到第三页,简单看了一遍。 旁边一桌的常何,早就听着这边的谈话内容,这会听说要总账,赶紧站了起来; 诸位老兄弟,且先停上一停,大朗要将总账数目拿出来了,都先停下来” 正在热闹的场面,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都瞪大眼睛看着这边。 李钰转过身,对着大堂里,又翻开一夜; “申时三刻,截留下来的一百五十斗白酒,分别卖给长安城的三十一家富户。 以两百贯十斤的酒价出手,得钱三万六,应分与陛下一半,剩下的才是咱们的” 李钰这话刚一说完,正堂里立马一片,倒吸一口冷气的嘶嘶声。 其中好几个人都拿袖口去擦头上的汗珠。 众人心里都在默默地回忆,当年,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拼命厮杀一场下来,陛下赏赐个千把贯,都要高兴上半月。 这一百多斗酒水,便弄出来几万,听着真是又舒坦,又别扭。 李钰又翻了一页,仔细念道; 留下三十斗,将其余三百,分了二十多家铺子售卖。 其中尉迟叔父家,两个铺子,一个得钱一千三百六,另一个铺子得钱两千九百又四十, 二十多家,共计得钱四万三千七,零头不计。 这些照样的给陛下一半” 好几个将军都在袖口里,偷偷的计算着自家能拿多少。 秦琼一桌五人,尽管心里有些准备,却还是不妨,这第一天就能弄出来这许多的银钱。 连李绩,也表情放松了许多。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虽说是书香世家,可也就是吃饱不饿,多少有些余下的。 这一天就能分到手里千把贯的事,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两个老搭档窃窃私语,均是满脸的笑容。 一群将军们,也都开始三三两两的讨论了起来。 整个宴会彻底被李钰推上情感的巅峰 第239章 陛下应将他们满门诛杀才是 第239章;陛下,当诛杀他们满门才是 李世民在太和殿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今不是和世家门阀,撕破脸的时候,他生怕那几个憨货,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弄得不好收场。 就在太和殿走来走去,看到钱得海进来,直接上前几步问道; “如何,可去的及时? 他们几个,应该还没有惹出来乱子吧?” 钱得海一脸轻松的回道; “启禀圣上,幸不辱命, 奴婢去的时候,尉迟大将军正拿了铁槊,在集合族人呢, 好险纳,还好陛下料事如神, 奴婢若是晚去一炷香的功夫,恐怕,就要带着家将,出府而去了,陛下当真是英明神武至极。” 李世民听到把几个人恰到好处的阻拦了下来,才放松下去。 这会儿听钱得海,又拍上一溜烟的马屁,李世民不由自主的得意起来; “哼,就他们三个,朕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人呢,都带进宫里了?” 钱德海圆满完成任务,也是轻松无比,一脸笑容的回答; “启禀圣上, 三卫大将军都来了,在殿外侯着呢。” “宣。” “诺。” 钱得海转这才转过身,又亮起了招牌式的嗓门; “宣, 鳄国公,右武侯大将军, 琅邪郡公,右武卫大将军, 卢国公,右金吾卫大将军, 上殿见驾。” 随着殿外一声重复,程咬金三人,陆续走了进来。 “臣等拜见陛下。” 李世民从新走回案几后坐下,这才四平八稳的说话; “三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尉迟恭最是性急,直接开口询请示; “不知陛下唤老臣前来,有何要事,还请陛下明示。” “哦,也无有他事, 只是今日,那蓝田县子,又叫人送来几坛子美酒佳酿, 朕回忆起当年之事,咱们一般老兄弟,一起吃酒,吃肉是何等快活, 忍不住又想从来一遍,这才叫人去请你等过来,也好重现当年的场面。 又叫厨房做了几个小菜,立马就会端上来,今日不论君臣礼仪,只叙兄弟之情可好?” 尉迟恭被李世民这一番说辞,弄得有些头晕,却也不好拂了皇帝的脸面,只能应承了下来; “额,陛下有此雅兴,老臣自当奉陪便是。” 李世民看着诧异的牛进达,一脸轻松的调笑道; “如此甚好,进达,知节两位爱卿,可是不想与朕同乐?” “陛下宽心,老程今日就陪着陛下痛饮一番不醉不归就是。” 牛进达一看就剩自己了,赶紧也表态,要陪皇帝进行。 李世民这才满意,扭头看着钱得海; “得海,叫人去催促一下,这厨房里,今日上菜如此的艰难。” “遵旨,” 钱得海装模作样的指挥一个宫女,前去厨房催促。 又转身看向皇帝;陛下,在何处吃酒,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大手一挥; “今日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偏殿里既可,快将桌椅摆好,我们老兄弟要痛饮一番。” “诺!” 尉迟恭看了牛进达,程咬金一眼,心想得了,今天哪里也去不成啦,就安安生生陪着吃酒吧。 三人,等李世民坐下上首的位置,又招呼他们落座,这才谢过一番,各自坐下。 宫女内侍,整好端进来美酒,肉食,一会就摆满了一桌。 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的。 “来来来,三位爱卿尝尝,这厨房里最近可是用心了的,做出来的吃食大有进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世民不经意的顺口来了一句; “尉迟爱卿,听说你在操练族人武艺,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尉迟恭的铺子被砸个稀巴烂,本来就一肚子气。 中午又没怎么吃饭,只顾忙碌五粮液的事, 这会连续吃了三大杯白酒,已经有些上头了,听李世民问起, 也忍不住就直接说了出来; “陛下有所不知,今日李大朗的白酒售卖的甚好,本是要开心的,结果臣的铺子被砸了一个, 气的老臣是怒火攻心,正要点齐了族人,去砍杀几个后头出气,还未有进行,就被陛下召唤来宫里了。” 尉迟恭洋洋洒洒的将不开心的原因说了一遍。 牛进达也赶紧将自家兄长的事,凑合到一块,说了个大概。 李世民挥挥手,旁边的钱得海立马会意, 赶紧带着一大帮伺候的宫女退下,整个偏殿,就剩下君臣四人。 “知节,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启禀陛下,臣觉得这不是巧合,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所为,且不是一家两家,臣猜测恐怕那些世家门阀,参与了不少, 大朗的白酒出世,损害了整个长安城的浊酒铺子, 有些反应也算正常,可是两家大将军的铺子,前后都被砸毁,这就耐人寻味了, 咱们不得不防,谁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想的什么。” 李世民悠悠然的接了一句; “不错,知节说的有道理, 你们可知,赵国公的铺子也在其内? 方才我在皇后处小歇,观音婢听了这消息,雷霆震怒, 我好言相劝,才将她的怒火平息下来,这才连忙招见你们进宫商议。” 尉迟恭正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听见这番话,来不及咀嚼,赶紧一口吞下肚子; “啊? 陛下,这些贼人竟敢如此猖狂,欺负到皇后殿下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老臣以为,这次应当杀鸡儆猴,绝不能心软。 否则,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请陛下速速决断。” 牛进达也听懵了; “我的老天,敢去砸皇后殿下,娘家的铺子,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陛下若是再不震慑宵小之辈,恐怕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如今虽说砸的是,我等重臣的铺子,可这等同是给陛下示威,可不敢放任他们所为呀。” 牛进达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李世民漫不经心的看过三位手下爱将,尉迟恭,牛进达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用手段, 程咬金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沉思,李世民这才停下手里的筷子,不急不缓的询问; “那依照两位爱卿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处置,且说个详细,朕也好参详参详。” 尉迟恭赶紧抢在牛进达头里,激动的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应当把幕后主使,全部纠察出来,砍头示众。” “噢?” “陛下” 牛进达生怕尉迟恭又要抢了头功,将身子凑了过来,急声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尉迟大将军说的不错,不但要查出来,还要诛杀他们满门,这才解气。 敢欺负到皇后殿下的头上,臣就心中不服气。 陛下只要一句话,臣立马就像当年那般,去砍杀他们个干干净净,给殿下出气报仇,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牛进达一斤白酒吃下肚,精神焕发,提起杀人放火的事儿, 激动的满脸通红,只等着皇帝下令,就可以去大展拳脚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倘若像知节说的那般,不是一家两家,却是十家八家,或者更多人参与此事,可如何是好。” 牛进达听到这里,激动的浑身发抖; “陛下怕他作甚,就是三十家五十家的,臣也能将他们满门诛杀, 陛下只管下诏就是,臣拼尽全力,也要将陛下交代的大事办好,” “正是如此,陛下,牛大将军说的是, 敢欺到皇后殿下的头上,老臣以为,有多少就该杀多少, 也叫其他人都知道,陛下的威严,不可冒犯,犯之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尉迟恭说话,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程咬金看着昔日的两个好兄弟,张牙舞爪,激动的仿佛下一刻,就能去杀人报仇一样, 再看看对面的陛下,程咬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低头皱眉,装的正在慎重思考,此杀人大计,是否可行。 李世民夹起一块肥肉,也不吃下去,就着姿势看着两人; “嗯,两位爱卿所言甚是,这都砸到皇后娘家了,倘若不严加惩处,太也说不过去,再说,朕这脸面往哪里放去?” 李世民说完,才把肥肉松紧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陛下圣明,就是如此,不杀了他们那些狗贼,难消心头之恨。” 尉迟恭说话的样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心中暗道,敢砸我尉迟家族的铺子,哼哼!老夫叫你们顷刻间就狗头落地。 牛进达直接了当来一句; 请陛下下令,臣当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咽下去一口烂肉,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也好,此事就交给两位爱卿去办,可不要走脱了一人。” 尉迟恭站起身子,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帅帐里, “得令,” “陛下放心,臣人老刀不老,倘若走了一人,臣愿提头来见。” 尉迟恭仿佛看见那些贼人,被自己一铁槊扎个透心凉的场面。 牛进达也表示了决心,一定把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杀个干净,给皇后殿下出气。 “两位爱卿且先坐下,不必着急一时,坐下说话。” 这终于拍板决定下来,两人也踏实了许多,稳稳当当的坐下。 程咬金一副单手捂脸,惨不忍睹的样子,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朕还有一事,两位爱卿可得为我解惑。” “陛下请讲当面,老臣万死不辞。” 尉迟恭把自己的胸脯子,拍的那是啪啪直响。 牛进达有些不太高兴,当年这尉迟老黑,总抢他的功劳, 都多少年了,这老不要脸的,还是这般抢着表现,牛进达哪肯落在人后,也跟着表态; “陛下请明示,只要陛下说来,臣就是不要了吃饭的家伙,也要给陛下办到不可。” 李世民慢条斯理的说道; “朕之所虑,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位爱卿,不必抛头颅,撒热血就能办到, 朕在想,倘若把那些参与进来的门阀世家,杀个干净,这势必要空缺许多位置出来, 尉迟爱卿。” “臣在,” 尉迟恭觉得有点心里不太踏实,答应着也多少有些迟疑起来。 “朕听说,你的族人不少,倘若将他们杀个干净,这朝中无人可用,尉迟爱卿的族人,可能担当重任乎?” “这” “爱卿教我。” 尉迟恭憋的脸脖子通红,只的如实回答; “陛下,他们都是些铁匠出身,恐怕恐怕不好胜任” 牛进达总算听出来了话音,匆忙将身子坐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筷子就去吃肉夹菜。 李世民一个也不打算放过,扭过头,看着牛进达,慢吞吞的问; “牛卿家,你的族人,可能坐堂问案,梳理政务?” “回陛下,臣的族人都是乡下人,多有不识字的,不好去各大衙门里办差” 牛进达这是在说谎,他老爹当年也就是个主薄,已经是家族里唯一的人了。 那些族人不是很多不识字,而是基本都不识字。 李世民心里清楚明白,也不去揭穿牛秀。 “唉” 朕也想快意恩仇,将乱麻一刀斩断,奈何这天下万民,不得不考虑,朝中大小事务,不得不考虑 第240章 帝势不可挡卢二清楚 第240章;帝势不可挡卢二比谁都清楚 卢继善今天心情不错,就着几个肉菜,吃两口五粮液美酒,浑身舒坦,轻松愉悦。 伺候在旁的卢崔氏,忍不住了; “夫君,这收拾他们酒铺子的事儿,人家几十家都参与了进去, 偏就咱们躲在家中,不太好吧,可别招惹了其他家族的众怒。” “众怒? 众什么怒, 不是说好了我重病在榻,你招待他们嘛? 老夫重病,连朝廷的朝会都无法参加,还怎么去见他们? 昨个,你都是怎么打发你那两个兄弟的, 老天爷,你总不会是如实相告了吧?” 卢继善说到最后,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那群世家门阀的子弟,自从五粮液出世,就开始虎视眈眈, 皆因长安城的浊酒铺子,背后几乎全是五姓七望在支撑,还有一些酒铺子,干脆就是门阀直接经营。 李钰第一次卖酒,众人还不以为意,待到察觉威胁, 十几家商量着,要对那些走街串巷,售卖白酒的仆人下手,杀上几个,也警告一番。 没想到,不知何处走露了风声,那些人竟然十几日不来露面。 叫人无从下手,又加上前阵子,五家为了,各自的儿子被废的事儿忙活,就一直耽搁了起来。 这次李钰又来长安宣传卖酒,五姓七望十几家门户,同时警惕,昨天就聚会一块, 商量着,等他们今日来了长安,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卢继善得知他们的计谋,觉得太过冒险,不想同流合污, 就称病在床,一个人也不见,只叫正妻出面,打发来人。 他也知道,妻子是个草包货色,生怕叮嘱不清楚出了差错,所以昨天,反复交代了好几遍的。 这会听着正妻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大妙,卢继善也是紧张的不行。 虽然不想参与其中,可要是为了躲避,就把几十家门阀大户,全部得罪,也真有些烦闷。 卢氏见夫君怀疑自己的智商,赶紧解释道; “夫君放心,奴家怎能乱说,这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奴家现在姓卢,又不是姓崔,怎会连这个都不晓得。” “如此甚好,你倒是吓了老夫一跳,我告诉你啊,他们的事,咱们可少掺和进去为妙,否则,恐怕不能善始善终。” 卢氏看自家夫君杯弓蛇影,有些小心过头了,很是不以为然; “夫君,有这么严重? 不就是砸几个铺子的事儿吗。” 卢继善看正妻如此愚昧,瞬间就忍不住又要动火; “妇人之见,还好这会儿下人们都出去了, 若不然,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别人必定要误会,咱们卢氏二门,也有出谋划策。 待陛下秋后算账的时候,岂不是要给我卢氏二门上下,带来灭顶之灾?” 卢氏听说如此严重,也有些后怕,压低了嗓子说道; “夫君,砸几个铺子,就能有如此严重乎?” 卢继善冷哼一声道; “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万分,这根本就不是砸几个铺子,如此简单的事儿? 何况还要去毁赵国公的铺子,那更是麻烦大了去。” “夫君,他长孙无忌,不过就是个新朝的新贵, 还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那几十家,可都是千年的世家呀,还不把他吃的死死的?” “蠢材, 蠢材也, 你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砸了长孙无忌的铺子是小事,问题是陛下怎么看? 皇后殿下,又岂能轻易的善罢甘休? 这是和皇权做斗争,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输赢的结局,即便是天下五姓七家,全部联合起来,也不可能是当今陛下的对手。 与其到时候,等陛下腾出手来,仔细清算,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隔岸观火,两不相帮。 记住了,就是要逼得做出选择,也必须忍痛,站在陛下的阵营里。 否则,就会招来灭顶之灾,必死无疑。” 卢氏多少有些明白了一点点,不过还是忍不住,嘴硬了几句; “夫君,可别是你危言耸听,太过谨慎了,他皇权又如何, 这八百多年,五姓七望都是和皇帝,分庭抗礼,共治天下的。 他李家还能把五姓七望,都杀干净了不成。 即便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都杀光了,谁去给他治理天下? 难道去靠一些泥腿子,种地的做县令,州官不成?” 卢继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声音沉重; “当今的天下,可不是以前五姓七家共治了, 你没看陛下,雄心壮志,野心勃勃,怎会容忍别人分他的霸权? “虽然说,不可能全杀光,可杀他一半留一半,到很有可能。 杀了大门,留二门,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一半不听的话的没了,剩下的的一半,吓破胆子,也就老实了。 再说了,还有他李世民不敢杀的? 你难道忘记了,前隐太子满门上下怎么死的? 还有那巢王李元吉,那几个一两岁的孩童怎么死的? 前车之鉴啊, 他连亲兄弟,亲侄子,都下的去手,还说咱们这些世家门阀,本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倘若犯到他手里,还不得给你弄净了,连根拔起?” 卢氏听自己夫君说起这些,也想起那皇帝的心狠手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可不是嘛夫君,他亲兄弟,亲侄子都杀了,连一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还说咱们这些外人。 夫君说的果然有道理,看来咱们是不能和人家对着干的。” 卢继善看正妻终于明白了道理,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浊气; “大善,夫人总算是明白了。” 卢继善今天,能把这个不透气的闷葫芦给开了窍,心里比吃了五粮液还舒坦。 若是不把这个妇人说服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惹出什么乱子。 别说今日和她说了半天,就说上一夜,只要能说通,让她以后安守本分,别去惹祸,都是值得。 “夫人可知,为何他们要激怒尉迟老匹夫?” “奴家哪里能知道这许多,夫君直接说来就是。” 卢继善洋洋得意的笑道; “无非就是想让尉迟恭,在盛怒之下,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然后好有理由,将陛下的铁杆重臣收拾了,来欺老夫不懂吗?” “可是夫君,当今陛下,岂能看着别人砍掉他的左右臂膀?” “这怎么可能! 尉迟恭乃是陛下的心腹大将,整日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岂能舍得? 夫人等着看吧,即便尉迟恭今夜,去杀人放火, 陛下照样会将他保护的妥妥帖帖,那一卫的大将军职务, 哼哼, 那群老家伙想拿到手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陛下永远不会将十六卫的军权,交在任何世家的手里。” 这话连卢氏一个妇人都看的明白,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 卢继善冷笑两声,这才继续解释; 你那个同族的侄儿,还有那王家的小子,心里想的什么,老夫看的通透, 上蹿下跳的搞串联,想拿咱们这几十家当做垫脚石,还不是想弄些事,回去争夺族长的继承权?” 说道娘家,卢崔氏这会又能了起来; “夫君当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实不相瞒,我娘家的族长大兄,如今年迈,体弱不堪, 估摸着,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儿了。 族长大兄的三个嫡亲儿子,早就是势成水火, 都恨不得将自己亲兄弟,碎尸万段,这些也不是新鲜事了。 哪家的权利更替,不都是这样,比争夺皇位也差不了多少, 就是死上十个八个族人,再也正常不过。” “所以,老夫才不叫你们牵扯进去,如今他崔旺有求于人,必定低三下四。 等他坐了族长的位置,还能不能兑现诺言,去帮你两个亲弟弟夺回二门的大权?” 卢氏惊讶的张着嘴; “夫君连这些都知道了?” “哼,就他们那些心思,老夫用脚指头都能猜透,我告诉你啊,老夫已经是卢氏二门的唯一继承人了,只要安安生生的,阿耶自然会顺利交给我大权,何必蹚浑水? 再说了,大门的族长大兄,又与我交厚数十年。 我兄弟二人,同心协力,想要什么,老夫可直接接去找大兄商量就是,又不用拐弯抹角,阴沟里弄勾当,多好。 咱们卢氏三门,无人惦记,挣抢族长的位置,铁板一块。 站在一边,看他们和陛下斗法就好,不论谁赢谁输,咱们都不损失一分一毫,如此岂不是美哉?” “夫君真是英明,夫君放心,奴家以后少见两个弟弟就是,绝不会给咱们卢家惹祸的。” 卢继善很满意正妻的作为; “那些五姓七望的长辈们,又是什么目的,你夫君也是清清楚楚, 没一个是好相与的,我只管躺着装病,你把大门一关,他们想怎么折腾,随他们去就好了。 非但咱们二门不能牵扯,我已经写了书信, 差人带回范阳,交给阿耶了,托阿耶交代族长大兄,所有卢氏后人,都不能牵扯进去。” “夫君真是厉害,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呢,夫君就已经想好了后路。” “老夫早晚都要继承这卢氏二门掌权人的, 若是稀里糊涂被人拿去当了枪使,与这掌门族老位置失之交臂,岂不是要亏死我了?” “那是,那是,还好夫君聪慧过人,看的清清楚楚,又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这二门掌权人的事儿,那是铁定跑不了的,咱们夫妻就等着享福就是。” 对于自己的切身利益,卢崔氏还是一点都不敢含糊的。 什么娘家的弟弟,都靠边站去,自己要是过得不好,指不定他们会是什么嘴脸呢? 卢继善看着正妻大开窍门,老怀大慰; “夫人这次能明白至此,总算不枉我教导二十年之功也, 今日老夫也给你个底子,灌儿被那李县子打成了废人,你也不要记恨。 这畜生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我心里比谁都明白, 也是他咎由自取,你只养好你另一个儿子就是。 只要你安安生生的养好唤儿,他日,我继承了二门家主的位置, 你这家主夫人,想跑都不跑不掉,比你想些没用的,要强上万倍,怎么做,你自己也衡量衡量。” 卢崔氏今天,当真喜从天降,这说说话,还能说出个族长夫人的位置,真叫人心花怒放。 今日有了夫君这响当当的承诺,再也不担心,那两个平妻妾室篡位夺权了。 殷勤的给卢继善倒一满杯,卢氏笑的一脸的花花; “来来来,趁着兴头上,夫君再吃一杯,奴家以后,定当唯夫君马首是瞻,再不乱来了。” 看着糊涂蛋的正妻,终于长大了许多,卢继善也越看越顺眼了, 忽然发现,阿耶当年给他找这个正妻,身材脸蛋,都不输与旁人,都四十了还是美颜动人 一把拉过卢氏在怀里,卢继善淫笑着上下其手。 “有你在此,还吃什么酒,老夫今日要吃了你这妇人 “嗯夫君,这是正堂呢哦” 第241章 成为死敌的前因后果 第二百四十一章;成为死敌的前因后果 永阳坊,坐落于长安城最西南的角落。 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不过永阳坊里面最后一排,却是只有一家府邸存在,整整十七亩地的宅子,由一个住户拥有。 大部分百姓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家的郎君,居然会选择在平民区里置办宅子。 只有那些来往密切的世家子弟,才知道,这是清河崔氏,上代族长的嫡亲次孙, 当代清河崔氏掌门崔佑福的嫡亲次子崔旺,在长安城里的一处隐宅。 今日这处隐藏的宅子,与往日里大不相同,不停的往府面进去,各种马车。 有好事的百姓数了一下,一共进去了二十七辆,而且,都是高门大户的那种,豪华马车。 隐宅后院,一座厅堂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锦绣袍服,气度不但, 世家从小的熏陶,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优越于常人的姿态。 此人便是,派人去购买水泥秘法的清河崔氏,长门嫡亲次子崔旺了。 下头左手的客位,坐着一脸阴险狡诈的王坦。 这王坦乃是太原王氏,大门的次子王硅的儿子。 与其父亲王珪的性格沉稳,处事老辣,顾全大局,整好全部相反,而且十分记仇,又嚣张跋扈。 自从手下万油酒庄的光头掌柜,抓捕曾贵的女人,被李钰碰到,直接打残废双腿开始, 王坦的霉运,就一个接一个的,接憧而至。 手下培养多年的掌柜重伤,才过去一天,本就心烦无比的王坦,又接到更加震惊的消息, 那光头掌柜,被不知名的剑客,刺杀于床榻上,死不瞑目。 王坦生怕那杀将秦琼,来报复自己,假模假样的带了两车礼物, 去翼国公府邸,拜访了李钰,诚恳的致歉,没有管教好下人,希望能得到李县子的原谅云云。 本想着,上门主动示好,再加上自己世家子弟出身,至少能忽悠的那乡下县子,对自己青睐有加,减少些提防之意。 没想到,那乡下来的土包子,极为聪明,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说话就像荷叶上的露珠一般,叫人拿捏不住,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才是假。 非但不像十几岁的孩子,反而更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老手,这叫王坦,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教授,也不可能如此老练吧? 这边刚从大将军府拜访出来,那边就被自己老爹派人给弄了回去。 原来自己弄那个万油酒庄,聚会一棒子痞子的事,东窗事发,被阿耶知晓了。 狠狠的挨了四十鞭子家法,把整个后背抽个稀巴烂,养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行走。 他始终认为,若不是李钰多管闲事,又废了自己培养十年的狗腿子,老爹怎会发现他的丑事儿? 所以这王坦,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是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了李钰的头上,恨不能生啖其肉。 伤好之后,王坦四处游说,劝的王氏家族多人,都决定出手相助,这次王坦长了个记性,生怕不保险,又找了清河崔氏,长门的次子,崔旺,不经意间随口泄露出,继续的水泥秘法,借崔旺之手,先和李钰斗上一斗,自己也好看个深浅再去行动。 老天照顾,这崔旺排出去的,整好是没眼色的崔介,不但无功而返,而且回来添油加醋,说那李钰如何如何口出狂言,污蔑崔旺,只把崔旺气的要亲自出马,收拾李钰,这些被王坦得知后,大喜过望。 还未想好对策,去收拾李钰的王坦,又迎接来新的冰点,一种叫做五粮液的白酒横空出世。 自己的万油酒庄,生意惨淡,一番打听一下,原来是那乡下人又弄出来一个酿酒的秘法, 将长安城所有的酒铺子逼的走投无路,王坦也叫人买来两斤,品尝了一番。 其秘法制作的美酒,确实是前无古人,神仙佳酿。 歇息了一个多月的王坦,刚能下地走路,就赶紧去找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族弟王翔, 想要商议对策,却被叔父王庭告知,族弟王翔被蓝田的李县子打成了废人。 心花怒放的王坦,假装哭的痛哭流涕,心疼族弟的凄惨状况, 又趁机挑起叔父王庭,埋葬在心底的怒火,两人又串联了负责长安城浊酒买卖的,清河崔氏之崔旺, 三人密谋一番之后,召集五姓七家二十多户,做浊酒买卖的世家子弟,众人拾柴,才折腾出砸铺子的事来。 看着坐在太师椅里的崔旺沉思不语,王坦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 “崔兄,二十七家都到齐整了,咱们该出去见见了。” “王兄,我这心里怎么有些不踏实呢,不知那尉迟老匹夫,行动起来没有?” “崔兄放心,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尉迟大将军怎会不上当,就是他不上当,牛进达那愣头青也会上当崔兄不用担心。” 王坦胸有成竹,赶紧安慰起崔旺。 对面的御史王庭,也兴奋的接了话茬; 贤侄不必忧虑,方才我来的时候,也打听了, 尉迟恭的族弟已经出城,去大营里调拨亲兵军士。 以他的暴躁脾气,不杀几个人头,恐怕不会罢休。 程咬金,牛进达,和尉迟恭好的穿一条裤子,哪会袖手旁观, 三人这次一定是打大闹长安城,甚至那些新贵,也有可能牵扯一大半。 只要将他们拖下水来,到时候,即便我家兄长不参与, 咱们五姓七望这二三十家,也能将他们拉下马去, 只等今夜,他们砍杀了百姓,明日早朝,咱们五姓七家就联合起来,参倒他们,陛下就是有心想保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如今已经不是大业年间的乱世了,现在新朝已经初定,天下也开始安宁, 随意的砍杀百姓,这罪名足够那些没有站稳脚跟的新贵,下大狱丢人头, 便是陛下不舍得,咱们也可以串联长安城的百姓,为今夜被砍杀的百姓,喊冤叫屈。 到时候,下有万民血书请愿上表,朝廷里,又有咱们五姓七望联合参奏,还怕不能将那群新贵治罪乎?” 听到这里,崔旺终于露出了笑脸,; “到底是几十位叔父长辈厉害,食过的盐巴,比我们这些小辈儿,吃的米饭还多, 果真是非同一般,一出手就是连环大计,侄儿佩服。” “贤侄放心就是,待收拾了李钰的那几个武夫后台, 李钰小小一个乡下县子,还不是任我等拿捏,叫他生才能生,叫他死,他就是上天下地,也无处躲藏。 五粮液的先秦秘法,还能自己长腿,跑飞了去? 到时候,五粮液那等美酒佳酿,咱们五姓七家共有。 这天下的财富,唾手可得,想必这份功劳,足够贤侄登上崔氏族长的位置了吧?” “哈哈哈哈,够了够了,叔父不用多言,侄儿省得, 实不相瞒,这次小侄能拿到长安城买卖的处置权, 族中的长老,有一大半都是支持的,否则,侄儿可不敢代表清河崔氏出面, 若是这次办成,族长的位置,志在必得,谁也无法阻挡。” 王庭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族兄王珪了,看着对面开心大笑的侄子王坦,王庭谨慎的说道; “你阿耶,官做的不小,奈何性子耿直,不擅圆滑,又瞻前顾后,此等大事,可不能叫他参与, 只你大伯父代替王氏出面就好,你可要叮嘱仔细了。” “叔父放心就是,此事压根儿就没有通禀阿耶知晓, 所有人都瞒着他,我大伯父好歹也是下任王氏族长的继承人, 替王氏出头,那是天经地义,且那五粮液的利钱,惊为天人。 五姓七家哪个看不出来,大伯父可是上心的紧呢。” 王坦说起这个,可是非常骄傲,他父亲排行老二,虽然官做的最大,却对争夺族长之位,没有丝毫兴趣。 还好自己和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大伯父心性相投,成功了说服他加入进来。 否则,王氏只有自己和族叔父王庭出面,没有王氏族力的支持,将来分利的时候,可是没有多大的份子了。 崔旺听到说五姓七望哪个不眼红五粮液的事,立马想起来一件事,就赶紧说了出来; “叔父,王兄,说起这五粮液的事,为何范阳的卢氏,此次无有参与,这倒是叫人纳闷了。” 王庭吭声一声道; “卢继善装病在家呢,那人从小就胆小怕事, 如今嫡亲大子被废,不但不敢多说话,反而还说是自己的儿子,咎由自取。 依照老夫看来,被那一群武夫吓坏了胆子, 不过他那当族长的大兄,已经派长子前来长安,已经上路了,估摸着,元宵节过后就能到达, 届时,我们五姓七望,就算是到齐整了。 别说那些个胸无点墨的武夫,就是当今陛下,在五姓七望面前,也得低上一头” 这句话,王坦和崔氏,也点头确认不假,五姓七望联合起来,任他何人都要掂量一番。 崔旺听说卢氏来人,这才放下心来; “既如此,咱们叔侄也去前厅,与大家共饮一番,顺便商议一些细节问题 第242章 内忧外患 第二百四十二章;陛下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陛下,难道就这样算了? 若是只砸了臣的铺子,老臣就听陛下的劝,忍一回屈辱罢啦, 可他们如此嚣张跋扈,都欺到皇后殿下的头上了, 难道,咱们还要继续忍气吞声不成,陛下贵为九五至尊,何以如此退步忍让,老臣实在有些想不通啊,俺的好陛下呀” 尉迟恭说完,郁闷的一口干掉一大樽高度白酒,由于喝的太猛,不停的咳嗽起来。 就是一直不说话的程咬金,听了尉迟恭的话,也是大点其头,跟着出声支援; “陛下,臣觉得,尉迟老黑说的没错!” 牛进达紧攥住拳头,盯着李世民道; “陛下,尉迟大将军所言,正合臣意,岂能任他们如此猖狂,若是就此罢休,也太窝囊了些。 难道离开他们五姓七望,陛下的江山,还没人治理了不成, 陛下的子民,千千万万,何必担心无人治理,臣也是心中难服。” 牛进达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李世民。 他盼望陛下能像以前那般,乾纲独断,号令一出,他牛秀就立马冲杀出去,斩将夺旗,再建功业。 牛进达那好战的血液,正在期盼皇帝的命令,才能再次沸腾 李世民看着三个忠心耿耿的超级打手,自己也郁闷至极。 内心也在强烈的挣扎着,曾经指挥千军万马,征战沙场, 那是何等的快活,如今,竟然要被这些小人,逼迫到这等地步,还不能还手乎? 另一个声音,不停的蛊惑着李世民的内心; 杀了他们,把那些敢欺到你皇后头上世家门阀,全部斩杀的干干净净,欺皇后就等于欺你 也叫他们也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李世民险些就要松动心神,关键的时刻,最后一丝清明,又占据了上风, 李二郎啊李二郎,你这皇位来的就不正,已经是个诟病了,倘若再做不好这皇帝, 岂不是更要惹天下人耻笑,还要惹后世子孙的嘲笑? 把那些人的家族,全部都斩杀干净,只不过是一时的痛快,痛快之后呢,诺大的天下,谁去治理? 不行,朕必须做一个千古明君,叫百世后的那些子孙也看看, 到底我李世民,才是那天子的最佳人选, 朕不是还要开创大唐盛世的吗,怎能小不忍,去乱大谋 强自压下心中那凶狠的念头,李世民和程咬金一块儿,拍着不停咳嗽的尉迟恭后背,温言相劝; “诸位卿家,不必如此这般,何必与他们置气? 你看看,你慢点吃不成,还怕谁还来抢你的酒尊乎?” 尉迟恭终于止住了咳嗽,坐直身子,; “陛下” 李世民直接抬手打断了尉迟恭; “三位爱卿之意,朕都明白。 这些年,你们对朕忠心耿耿,朕也相信,你们是为了他们欺到皇后头上而气恼。 可是这打天下,和治理天下是两码事,成江山易,守江山难。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这是个陷阱乎?” 李世民再一次挥手,示意想要说话的三人,这才继续陈述详情; 如今已经不是当初,大业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了, 我李唐江山已经稳固,这天下也要走向泰宁, 当今之时,正是明律法,修典史,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实现休养生息的大好时光。 当务之急,是要励精图治,一些大事非上,既往不咎,知人善任,这边从谏如流,那边还要整饬吏治, 又要薄赋尚俭,为政谨慎,亦需致力复兴教, 令隋末动荡之局,得以稳定下来,吸取秦隋,二世而亡的经验教训, 怎能以一时之意气用事乎?诸位爱卿应当多加思虑才是。” 李世民没指望这三个憨货,能听懂他的苦口良药,只希望能安抚他们焦急爆躁的内心。 程咬金虽然听得有些吃力,可大是非上,却是明白了不少,虽然心中还有气恼,却是能沉住气了。 牛进达的阿耶,曾经做过一方主薄,按说应该懂一些笔才是, 奈何这厮,除了能看懂排兵布阵的那些兵书之外,几乎行事不带脑子,急急的辩解道; “陛下,砍杀了他们的狗头,咱们一样可以,像陛下方才说的那般行事,还能出这胸中的恼气,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世民烦闷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闹了半天,这些发人深省的大道理,竟是对牛弹琴了。 还两全其美,简直是狗屁不通,一点小事儿,就将五姓七家砍杀一大半,这能算是两全其美? 恐怕也就是你们几个心里美吧? “进达稍安勿躁,那些小人,正是看中了你们这种火爆的脾性,才故意将你们的铺子砸毁, 如今,天下安宁,正是明修律法的时候,倘若这等小事,就砍杀百姓, 痛快是痛快了,世家门阀群起而攻之,都来参奏,你们将大唐的律法视若无睹,要将你们法办,以证典刑,朕该如之奈何?” 李世民平摊双手,向三人一一看了过去。 尉迟恭和程咬金,牛进达不同,他就是个打铁的出身,生性暴躁, 当年被地主欺负之时,怒火攻心,直接将那一家老小斩杀了干净,这才加入了义军 回想当年,自己归降之时,同僚先是降了唐营,后又背叛而去, 彼时,唐营诸将,皆主张杀了他尉迟恭以防后患。 唯独秦王殿下,力排众议,不但放下屠刀,反而还用银钱宝物,来赏赐自己。 想当初,秦王殿下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向太上皇做保证,自己不会生出反心,这才有了尉迟家族上下,今日的富贵一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尉迟恭的人生里,对李世民的忠心,那是典型的死忠。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是主辱臣死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如今那些贼人,不但砸了他的铺子,还欺负到皇后头上, 那皇后殿下,对自己更加恩宠,皇后殿下自己,都是省吃俭用,不舍得添加新衣, 还总是从牙缝里扣出来一些,给自家山妻,赏赐衣物, 尉迟恭这人,就是个直肠子,谁对她好,他就拿命去换,谁敢欺负他,立马砍死你个狗头。 两种仇恨加起来,尉迟恭狠下心来,咬着牙说道; “陛下,所有人都嘲笑俺老黑,愚笨无脑,老臣也不反驳,臣不识几个大字,也不知道太多大道理, 可老臣却知道,主辱臣死之理,他们不就是想要老黑的项上人头吗, 陛下只管应允便是,老臣再为陛下尽忠最后一次, 待我杀光陛下的绊脚石,为陛下清理干净道路, 老臣也不叫陛下为难,更不用去大理寺,刑部受罪, 臣但有一死,以报陛下当年活命不杀之恩,请陛下允准。” 尉迟恭说完,离开太师椅,双手相合,深深的拜了下去。 牛进达愣住了,他和尉迟恭争抢多年功劳,尽管都是过命的交情,可难免有些不服气, 今日他牛进达服了,论忠心他也能如此,如此不要性命的去支持陛下,尉迟恭是条汉子, 这一番行为,直接刺激的牛进达也失去了理智,仿佛又回到了残肢断臂四处飞散的沙场 “陛下,臣也和尉迟大将军想的一样,愿为陛下效死忠, 不就是一颗头颅吗,让他们拿去就是, 可臣就是死,也要杀光他们,免得以后给陛下留下后患无穷。” 程咬金也重重的点点头,他不要命的救过李世民两次了,没必要多说。 李世民向来知道,这三人都是死忠,可今日,三人又一次不要性命,也要为他清理障碍,李世民怎能不感动? 他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得,岂能不激动? 强忍着情绪,李世民,有些哽咽的说道; “我知道,众家兄弟依然都像当初那般,不曾改变,我都知道” 搀扶起来尉迟恭,几人重新坐下,李世民沉声说道; “你们的忠心朕一直明白,那些小人的心思,朕也清楚的很,奈何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如今,天下初定,看似国泰民安,实则不然, 前朝遗贵,还有一堆,五姓七望又把持大部分职位,平静的湖面下,惊涛骇浪正在酝酿, 外,又有狼族野心虎视眈眈,三位爱卿难道忘记了,那白马之盟的耻辱乎? 突厥与薛延陀,蠢蠢欲动,龟兹,吐谷浑,互相试探, 高句丽更是想逐步蚕食我李唐土地,回纥也不安分,焉耆,吐蕃又在日益壮大之中, 是以,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之处,倘若朝廷不安,动乱一起,渭水之边的情景,必定再现。 朕岂能轻举妄动? 若是你等觉得,以后无仗可打,那就大错特错, 朕先整顿吏治,再安定了天下百姓之心,待局面稳定之后,才能拿下他们那些小人。 届时,朕还要依靠你等猛将,为朕平定四方蛮夷, 众卿家,随朕成就那不世之功,名传百世而不朽,岂不是美哉? 如今将大好性命,葬送在世家小人的手里,孰轻孰重,众卿家难道不能自行分辨? 第243章 请将不如激将 第二百四十三章;请将不如激将 李世民一脸的疑惑道; “众卿家,还有硬仗要打,为何急不可耐,就去寻死觅活? 尉迟恭一听似乎是还要打仗,赶紧问道; “陛下,还有仗打? 那老臣还有机会去砍杀贼兵?” 牛进达也立马来了精神,紧盯着李世民的脸色,程咬金一脸兴奋,不再是方才那样,死气沉沉的表情。 李世民看三人立马精神了数倍,知道是拿捏住他们的馋处了,立马调整方针,不再之乎者也了; “当然还要打仗的,不但要打,而且是还有一堆的仗要打,突厥的仇得去报吧? 吐谷浑蠢蠢欲动,总得去把他们收拾的服帖了才是。 吐蕃虽说远在西南,却不可忽略,龟兹高昌,更是是丝绸之路的西北咽喉之地,若不打通,怎能壮大朕的江山? 当然是要去从新收服过来才好安心。 还有那高句丽,更是头疼,朕听说,那高句丽,猛将如云,恐怕最是不好对付,唉 李世民说着还不停的摇头叹息。 尉迟恭听说高句丽有猛将,还是一堆,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刺激的热血上头,抢着说道; “陛下何惧高句丽小儿乎? 什么猛将如云,俺尉迟恭第一个就不服他, 但只粮草具备,臣愿为先锋大将,率领本部儿郎,冲杀在前,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誓为陛下踏平高句丽都城,擒获那高句丽王,臣服于陛下面前, 臣敢立军令状在前,只要将先锋大将的位置交给老臣” 尉迟恭越说越激动,刚才一心求死的状态,瞬间土崩瓦解,曾经的勇将姿态,再次威风凛凛。 牛进达一看这老不要脸的,又抢在了头里,兄弟情义也烟消云散,阴阳怪气的呛了一句; “呼吹什么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去。” 尉迟恭的思绪,已经漂到了东北的地图上,心里默默研究着,到时候该如何排兵布阵,压根就没注意牛进达说的什么。 李世民看着大殿外的暮色,一脸的慎重的表情; 就算敬德能踏平高句丽,可这西南,还有吐蕃的许多兵马,闻听那些野蛮人,居住在高山之巅, 个个作战勇猛,人人都有万人敌的力气,如之奈何?” 牛进达蹭的站了起来,可不能再叫这老不要脸面的,抢了过去, “陛下,这吐蕃就不劳烦尉迟大将军了,有臣在,不过是些许小儿之辈, 还说什么万人敌,给臣一万儿郎,定打的他们呼耶叫娘,东西不辩,” 尉迟恭急忙也站起来道; “启禀陛下,这西南,西北都是在西边,臣一个人就足够了,不用牛大将军帮手,还请陛下明鉴。” 牛进达瞬间又想起来,这不要脸面的匹夫,不知道抢了他多少军功, 再加上两斤白酒下肚,须发皆张,啪的一声,拍的桌子上的筷子震的掉下去一只,手指尉迟恭就大叫起来; “呔,你这老匹夫,气煞我也,当年你不知道抢了多少某家的功劳,还不曾与你算账, 如今刚冒出来两处沙场,你一个人就想全部霸占过去,我呸,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胡吹大气 程咬金看着两个人挣来抢去,居然把自己当成个死人,火爆的脾气再也憋不下去,就要当场发作, 闷喝了半个时辰的白酒,压制不住的酒劲儿,直上头顶, 混世魔王的脾性,生生的又窜了出来,大喝一声; “哇呀,两个杀才,俺老程当年,斩将夺旗之时,你两个匹夫还不知道在哪里,如今也敢出来蹦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陛下,这两处地方,老程包圆了,没他们的事,陛下可以安排他们告老还乡啦。 有老程在此,定杀的那高句丽的什么猛将,血流成河, 打的吐蕃国主跪地求饶,陛下可不能将此等重任,交给一些贪杯之人, 更不可交给不懂兵法战阵的莽夫,如若不然,必定要坏陛下的大事也,请陛下明鉴。” 程咬金说的煞有其事,一脸严肃,好像只有他才能胜任这两处严峻的战场一样。 牛进达何时怕过谁来,又有两斤白酒的刺激,当场就发作了起来, “程知节,你说哪个贪杯,别以为某家不知,你在大营里吃的一身酒气,可不是三两次了,难道要某家一一揭穿你不成?” 尉迟恭更加闹怒,他打铁出身,确实不是武将世家传承,不过打仗,他有自己的一套,并不觉得次于谁多少, 可终究这是他的软肋,说他不懂兵法,不会排兵布阵,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岂能善罢甘休,就是昔日的老兄弟,那也不行,必须打的你满地找牙再说别的。 程咬金兀自又指指点点的,把尉迟恭最擅长的铁槊功夫,又说的如狗屎一般,不堪一击, 这算是彻底惹毛了尉迟老黑,直把他刺激的火冒三丈, 当场就要和程咬金比试铁槊且是生死各安天命的那种! 大殿外守候的几个内侍,不动声色的往两边挪步, 钱得海也是听的直擦冷汗,这三个憨货说要对战, 可不是旁人那样,说两句过过嘴瘾就行了, 这三个人,可是敢行动的,在宫里也打了不是三两回了,一点都不会含糊,每次都是实实在在,拳拳到肉 那丈八长短的铁槊,连铠甲都能刺穿,这随便扫上一下,恐怕就得去找韩擒虎报道了,倘若一会儿打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终于安抚下来三个爱将,心里也是踏实了许多。 这三人可不比旁人,你要是不彻底说服他们,性子一起,早晚给你惹出来麻烦。 更何况这三个憨货,可是自己的死忠,且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李世民那是喜欢不行,可不能折损在世家的阴谋中 眼看三人挽起袖子,就要准备动手,李世民赶紧咳嗽了两声; “咳,嗯哼,” “三位卿家,这是要作甚?” 尉迟恭这才醒悟过来,还在太和大殿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启禀陛下,知节他笑话老臣铁槊的功夫不行,臣一时兴起,就忘记了还在陛下这里,请陛下恕罪。” 牛进达,程咬金也收敛了各自,低头认错。 “来来来三位卿家且先就坐,咱们君臣许久不曾痛饮了,来共饮此杯。三位爱卿,请。” “陛下先请。” “陛下,老臣先吃为敬。” “臣不敢,我老程敬陛下,陛下请。” 尉迟恭有些迫不及待了,去年与白马之盟危机之时,他被授予泾州道行军总管,抵达泾阳,防御突厥。 抵达前线后,尉迟恭竟然与突厥军队在泾阳,展开对功,一时之威猛勇不可当, 两军对阵三个回合下来,就生擒敌军将领阿史德乌没啜,击毙突厥骑兵一千余人。 尉迟恭本人也就砍杀了十几个人头,非常的不过瘾, 况且已经过去了年余,武将没有战争,手痒的厉害,这总算听到有仗打的消息,哪能坐的住; “陛下,咱们何时动身,陛下可否有个准数。” “什么何时动身?” “陛下方才不是说要打高句丽,吐蕃吗?又不打了?” 尉迟恭有些疑惑起来。 李世民心里哪能不清楚,只能好言安抚; “敬德休慌,总得把朝廷的事处置好吧,还有天下万民,刚经历乱世,需要稳上一稳, 那些世家门阀,也要清理,敬德放心,有的是恶仗要打, 就在这三两年内,待朕收拾了诸般杂事,到时候,把那些窥探我汉人土地的化外之族,逐个击破,届时,你等可要用心厮杀才是。” 三人争先恐后的表态,一定不负众望,一定为陛下再建新功。 君臣三人吃着酒,说些日常的家话,倒也其乐融融。 李世民顺口就来了一句; “知节的正妻,乃是清河崔氏家族的大门,可知道一些深浅?” “回陛下,臣虽说与清河崔氏连为姻亲,却不怎么交厚,平日里来往也不多,知道的也少。 不过,听贱内所言,说是她那族长大兄,身体抱恙,恐怕就是三两年的事了。 如今她三个嫡亲的侄儿,已经势成水火,为了族长的位置,恨不得弄死对方,挣的挺厉害的。” 程咬金不以为意的说完,就又夹了一大块肥肉塞进口中,吃的是大块朵朵。 “那依你的看法,三人中何人能最后胜出?” “陛下,那崔氏的大朗崔广,从小培养,根基深厚, 二郎崔旺,足智多谋,又擅长各种手段,也是很有实力的,不过此人心术不正,若是他胜出,恐怕要将崔氏大门带去灾祸。 唯独那三郎崔顺,怕是折腾也没用,怎么敌得过他那两位兄长 第244章 混世魔王的智慧 第二百四十四章;混世魔王的智慧 李世民念叨了一句; “崔顺,这个顺字倒是可以。” 程咬金又喝下半杯白酒,这才回应了一句; “陛下有所不知啊,他名字再好,恐怕也难胜过他两位兄长。” “哦?此话怎讲?” “启禀陛下,那崔家的大朗崔广,横行霸道,行事心狠手辣,又笼络了半数族老,势力根深蒂固。 二郎崔旺,嚣张跋扈又诡计多端,处事只要能达目的,那可是不择手段。 这三郎崔顺,可不就是像了名字,性子太也平顺, 虽说是孝敬父母,亲和族人,奈何没有什么权势, 又有些胆小怕事,依照臣看,恐怕就属他最没希望了, 陛下,说他们何干,臣再敬陛下一杯如何?” “好,那就再与知节饮上半盏,朕不能多吃,晚些还要批阅奏章。” “陛下自便就是,臣就先干为敬了,陛下请。” “好,好。” 李世民放下酒杯,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要说这崔家老三,无法胜出,以朕看来倒也未必, 这天之道,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能揣测天意要花落谁家? 且那崔广的名字就不喜人,广而纳之,这个广字显的有些贪得无厌了些, 那二郎崔旺,也不甚好,天地至理,乃是阳极而阴,阴极而阳, 旺字虽好,却是盛极而衰,败意早就隐藏其内。 且听你方才所说,前二人,性子不稳,这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谁也逃不开去,多行不义必自毙, 倘若二人不做坏事,就是争夺不来族长的位置,也能善始善终, 倘若是坏事做尽,非但拿不下一族之长,反而会招来是非祸事,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前番,那长安五恶霸,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横行长安街坊,欺压良民,自以为是世家子弟,就无人敢惹。 却碰上蓝田来的李大朗,那嫉恶如仇的脾气,又不把他们的世家身份放在眼中, 结果将那几个恶霸,打得是残废在榻,不能自理,难道,这不算是天道循环乎?” 程咬金满不在乎的回道; “陛下圣明,法眼如炬, 将事情看的通透彻底,我老程也是这般做想, 那崔大,崔二的名字,就不如崔顺好听” 牛进达想起程咬金,刚才戳穿自己贪杯误事的话,就一肚子火,冷哼一声将他打断; “好在哪里? 你这痞子, 无非是听陛下说不好,就赶紧拍马屁。 陛下说好,你又跟着见风使舵,马屁精一个, 陛下可不要上当,他就是拾陛下的牙慧,当我不知吗,哼!” 程咬金被牛进达当面拆穿,还依然自我辩解,嘴上倔强的不行。 尉迟恭也看不下去了; “陛下,别听这厮瞎扯马屁,他大字都不认识一筐,还能说个什么道道出来。 陛下,老臣也敬您一杯,陛下随意就好,老臣一口吃下去。” “老匹夫,你说谁不认识字,某家最近,可是听了陛下的劝,正在府里闭门读书,已经看过很多书了。” 程咬金这次可是没有说谎,最近他确实是,请了先生在府里的,此事也有好多人知晓。 尉迟恭可不会被程咬金的大嗓门吓退,直接呛了一句; “那崔家大朗,二郎,名字的不好之处,陛下已经说过了,你也不要重复。 有本事,你只说陛下没提过的,那崔顺的名字,既然你说好, 那就说说好在哪里,也叫老夫听个详细,学上一学,你这读书的能处。” 程咬金十分不服气,横着脖子青筋毕露; “怎么不好,崔顺,崔顺,啊对了,这个顺字,好听, 就像打仗带兵一样,还未出师,就先落个顺顺当当的彩头,陛下,您说是不是。” 尉迟恭,牛进达,用屁股都能猜到,他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子丑寅某, 这果然如此,实在没话说了,就拿个顺顺当当来做由头,都是笑的不行。 李世民想笑又不好笑,只能忍住,开口劝解; “敬德,进达,莫要耻笑,这读书做学问之道,哪能一戳而就,又不是三两日的事。 咱们先不说这些,就说说明日,那李大朗卖酒一事, 到底该如何进行,毕竟还有诸位爱卿的银钱份子在里头,岂能不重视?” 尉迟恭听银钱份子,就没心情和程咬金闲扯淡了,赶紧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 还请陛下明鉴,老臣出身贫寒,那二十万银钱的份子, 还是陛下多年的厚重赏赐,积累而来,已经是全部家当的十之八九, 这总算能见些银钱了,又被这些世家门阀,在背后捣乱,当真是愁死我了,陛下可不能不管纳。” “陛下,我牛秀的家底,陛下也是清楚, 和尉迟大将军差不多一个情况。 是以,臣听说有贼人来砸铺子,心中的火气,这才生生的往上直窜。” 程咬金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陛下,他两个匹夫说的正是,这次入了白酒份子的, 几乎都是陛下起步时的班底,多是新朝新贵。 可比不得那些世家门阀,与前朝老牌家族。 都将这五粮液的买卖,看的很重,思虑着,要给各家的后世子孙,积攒些家底。 若是不能顺利售卖,恐怕必生祸端啊。” “朕都知道,那背后挑事的,无非就是想叫诸位爱卿上当,好去砍杀一通,以此为把柄, 明日朝会,恐怕就要群起而攻之,如今三位爱卿在宫里做客,那有闲工夫去闹他们。 这等简单的计谋,只要不去理会便要不攻自破。 三位爱卿不必忧虑,明日可叫大朗继续售卖。 朕的私库早就空了,还指望他李大朗年前能给朕充实一些,也好给后宫添加一些用度。 总不能叫各宫的妃子,都穿着露了脚面的衣衫,出来过元正吧! 是以,朕比你们也不差多少,甚至更要着急一些,” 尉迟恭愁眉苦脸的说道; “陛下, 我等已经明白陛下的大计,当然要留着大好的性命,去驰骋疆场,砍杀贼兵。 自然不会再去胡来,可是,明日卖酒之时,他们若前来捣乱,这又如何是好?” 程咬金霸气的一挥手; 这有何难,还用问计于陛下乎,某家就能解决,咱们明日带着家将仆人,就守在铺子外头。 他们是不来闹事便罢,若敢再来,也不去砍杀,免得坏了陛下大事。 也学学那李大朗,全部打成废人就是,我就不信了,难道他们都养的死忠,没有一个害怕的?” 牛进达大点其头,指着尉迟恭一脸的不屑; “你这老匹夫,还不如知节那厮转的快,几个小人,就把你堂堂一卫的大将军,给愁成这般模样, 就按照知节说的办,都打废了,看他们还有多少人往外派。” 李世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总算这三个憨货,不动杀人的念想了, 这又换成把人打成废物的计谋,这些货色就没一个带脑子的。” 牛进达也疑惑了,这杀不得,还打不得了; “陛下,难道知节这计谋,还非是上策?” “上什么策? 如此下去,长安城,得多出来几百个废人,出力不讨好,又要继续纠缠下去,怎能算是上策? 不如直接抓进刑部大牢,三司会审,叫他们家人拿钱来赎就是, 其背后那些世家子弟,若是放任不管,以后还有哪个手下为他卖命,还不是得乖乖的交出银钱,叫人拿去赎身? 如此也不用大动干戈,只以阳谋对之,既能轻松化解危机,又能充盈一些朝廷的用度,岂不是两全其美?” “陛下圣明。” “哈哈哈,老臣佩服,陛下就是陛下,这随便想个注意就能如此厉害。” “陛下英明,这计策确实比我老程想出来的强上许多” 大殿外的钱得,听的里面的局势顷刻之间又放松下来,君臣四人,又说又笑,也是暗自佩服, 陛下当真是英明神武,智慧超群,也只有陛下,才能如此这般轻松,几句话就将三个大魔头,制的服服帖帖。 李世民笑眯眯的道; “可有一条,别把捣乱的那些人打废了, 倘若爱卿等,把他们的狗腿子都打成废人,这领回去,不知要浪费多少汤药废, 那些小人,心胸狭窄,又歹毒异常,怎么肯做这亏本的买卖,恐怕又要生出多余的事来。” 程咬金家里本就是数代贵族,正妻娘家,又是清河崔氏长门嫡亲大女, 对这些弯弯道道,比其他两人当然是明白了许多; “陛下放心,那些世家的嘴脸,老程知道一些,有用的奴仆还好,没用的,别说拿银钱赎人,不弄死就是良心发现了。” 尉迟恭听得世家如此冷血无情,相当诧异; “陛下,听知节这般所说,老臣心里有些发凉, 老臣说个家常事,陛下当个笑话听就是,臣府里的一个下人,上月摔伤了右腿, 老臣生怕留下祸患,隐疾,请了长安城有名的医官,回去给他看治。 谁知那医者,要银钱两贯的话,被下人听去了,不舍得老臣花那两贯银钱,竟然要拿菜刀砍下那出事的右腿? 此事有下人报告于臣,臣去狠狠的抽了那下人,几个大嘴巴子,不把右腿给我安生养好,看老臣不砍杀他个狗头。 是以老臣想来,就是打伤了他们的下人,这好歹是他们自家的儿郎,还真能下的这般狠心,为了节省汤药钱,就去将下头人,一个一个害死不成? 如此不恩存活人,还想换来下头人的忠心,岂不是有悖常理?” 牛进达也是个平头百姓出身,对尉迟恭的言语,觉得很是有些道理; “陛下,尉迟大将军说的没错,谁家的儿郎谁心疼才是,若是换了我府里的下人出事,就是残废了也得接回去养他一辈子。” “敬德之所思所做,乃是人之常情,进达所言,亦是人性之美。 奈何这世间行走的活人,半人半兽,不可一概而论。 若是只以自己的本心去衡量他人,与发生的事情,虽不好追究其根本对错,但所得结论,恐怕要有些有些片面了。” “陛下所言甚是,我老程以为是至理,名言也, 这人群中,什么样的都有,孝敬父母,爱护家人者,通常理,行人伦之事,此为人也。 却也有那,逆天而行,不顾人间大道,行事为所欲为,甚至,还有恶待生身父母者, 此为野兽,人面兽心,这等人,若用正常人的行事作风,去猜测其行为习惯, 必定所料不中,皆因这些人,人非人,已是披着人皮的兽类也” 程咬金这话,也引的其他三人,点头赞同, 四人轻松的说着一些家常话,仿佛当年的老兄弟情谊,又回来了许多 是夜,君臣四人,尽兴而散,三人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时分了。 互相告别之后,程咬金,有自家的护卫陪着,开心的回了府邸。 第245章 李世民的烦恼 第二百四十五章;李世民的烦恼 回到府邸,进了后院,程咬金,直奔正妻的院子而去。 夫妻二人屏退了下人,这才开始说些家常话来。 程崔氏看程咬金吃的满脸红光,一身酒味,赶紧叫来了丫鬟去准备醒酒汤,这才回来坐下; “大将军今日从宫里回来,兴致颇高,不知可有喜事来临,也说与奴家听听,一起乐呵乐呵。” 程咬金将自己的高大个头,往太师椅里一靠,这才神神秘秘的说话; “正要与你说个详细,今日进宫,可是无意间完成了你的意愿,这一回,你可要放心满意了。” 程崔氏一脸的茫然表情; “大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今日进宫还和妾身有些关联?” “非也,今日陛下随口问我,你那三个侄子的事了。” 程崔氏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噢,那大将军都是怎么说的,可有偏向我那三郎乎?” “夫人尽管放心就是,你不是常说那大朗横行霸道,若是他做了族长,恐怕会给你娘家带去祸事吗?” 程崔氏点点头,温言解释; “正是如此,虽说不多来往,可终究也是妾的娘家,如何能不考虑一些,往后的长久之事?” “夫人放心,陛下觉得大郎那个名字不好,怕是崔广与族长无缘了?” “这倒确实是喜事一件,那老二崔旺,也不是好东西,阴险狡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无所不为,妾心里明镜似的, 只有那三郎崔顺,对大兄夫妻二人孝敬恭顺,且人品也颇为厚道,对你我夫妻更是恭恭敬敬, 若是他继承了清河崔氏的族长之位,才能保的崔氏,再平安一代两代。 虽说三郎不像那两个,跑来咱们府邸,邀请妾身出马相助,可我这心里,也有一杆秤的。 不论从哪里考虑,这三郎都是最佳的人选。 奈何他根基太浅,即便是崔广没有希望,可三郎还是斗不过崔旺的, 唉妾身这也是杞人忧天,瞎操心了。” “哈哈哈哈,夫人无需烦恼,此事某家已经为夫人解决了麻烦也, 为夫将他们兄弟三人的人品,如实相告于陛下, 陛下说,那崔旺的名字,带着破败的祸端,他老老实实的环则罢啦,若是不老实,陛下说他还会有因果报应。 就单凭借陛下的这几句话,我敢肯定,陛下恐怕是,想要插手你们清河崔氏的家务了。 依照某家看来,这三郎崔顺,恐怕才能笑到最后。 夫人若是有些空闲,最好叮嘱一番,叫他不要参与任何事情, 否则,陛下清算之时,可难保项上人头安好。” 程崔氏闻听此言,满脸的谨慎之色,她心里也是十分清楚,这当今的陛下,可不是以前那些至尊。 当今的陛下,眼睛里揉不下一颗沙子。 迟早要动五姓七家的,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且听夫君今夜回来所说,恐怕日子也是不远了。 “夫君放心,奴家省得,明日里写上一封书信,就说我想念他了, 把他叫到咱们府里,如此,也好圈上个两年, 待陛下收拾了各大门阀世家,他就可以回去,安安生生的继承族长的位置了。 夫君觉得,妾身这般想法可好?” “不错,夫人这想法,老夫也赞同的紧,那孩子天性善良,与两位兄长刚好相反, 完全的继承了上代族长的厚道,当得下代族长的大任。 就叫来长安,与这些崽子们一块厮混几年,也能多加照顾,使其远离是非漩涡。 尤其是多与李大朗那崽子接触,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秦琼的店铺里,李钰从柜台后的小榻上坐了起来,打着哈欠催促着; “曾贵快点啊,今天卖完就能回蓝田了,明天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回去府里,本郎君有赏赐,你们人人都有。” 柜台外的曾贵,见李钰醒来,赶紧跑进柜台后头,凑到李钰跟前,一脸的笑容; “郎君,早都卖完了,小人看郎君在打盹儿,也没好打扰。 这剩下的,不是说要给那些将军们,留下一些吗?” “哎呀,可不是嘛,都忘记这茬了,走走走,不卖了,关门,关门,咱们回大将军府,你快点的” 李钰一边催促,一边还朝曾贵的屁股上轻蹬了一脚。 两人正在嬉笑打闹间,大牛就从后头出来。 “郎君,柳叔带着一堆护卫已经到了大将军府里,有秦豹将军招待在侧院的偏厅里,等候多时了。 那些将军们,一个不少,都站在大将军府的院子里,等着郎君回去呢,连陛下身边的钱统领都来了。 郎君若是清算好了数目,咱们就回去吧,看样子都等着郎君回去对账呢, 小人猜测,等对过了账,那些将军们便可将银钱分配,也都好拉回家去了。” “嗯,大牛,还是你办事牢靠,事情说的清楚明白,比阿贵这家伙好用的多了。 快点的,帮阿贵把这些酒都装车,拉回去,咱们也好回蓝田过年。” “是郎君。” 阿贵一边干活搬东西,收拾门板,一边还嬉皮笑脸的对付几句; “郎君有些偏心,大牛虽说牢靠,可小人也不差啊, 每次都是忠心耿耿,把事情打探的仔仔细细,才禀报郎君的, 这都是一样的出力,郎君怎好只夸大牛一人?” 李钰打着哈欠顺口一句; “你? 你可拉倒吧,你只要出马,每次都把事情,说的是复杂无比, 叫本郎君听的是头昏脑涨,还夸你,不叫你吃扳子,都是看在你忠心的份上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将剩下的美酒装了两车,回了秦琼府邸, 进了院子,李钰这才明白大牛说的人都到齐整的意思。 别说将军们来惦记着分份子钱,连皇帝,皇后都亲自到场了, 看来这银钱的魅力,当真无限,就没有哪个人说不喜欢的? 像模像样的整理一下衣服,李钰弯腰下拜; “臣,拜见陛下。” 李世民微笑着回应; “李县子免礼。” “谢陛下。” “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今日听说是售卖五粮液的最后一日,本宫就穿缀着陛下,也来凑凑热闹。 本宫听说,你于算数一道,颇为精通,算起银钱数目,竟能不用算筹。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将这些银钱清算一番,也好叫诸位大将军,拉回这第一次的盈余。” “遵旨! 娘娘放心就是,前四日的,已经算好,只将今天的算出来,就有具体数目, 只是不知,其他的铺子都是否结束。” 秦琼直接开口道; “所有铺子都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售卖一空,只等着你回来了。” 钱得海打了个眼色,旁边就有一个内侍将一摞账本拿了过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八仙桌上。 李钰也不废话,直接坐在将军府的大院里,仔细核对,一炷香的功夫,就放下笔来。 “陛下,臣已经算好了。” “怎会如此快速,这才半柱香的时间,你可要再对上一遍?” “回陛下,大概不会有错。” “那好,你就念念,总得多少,每家分上多少?” “遵旨,” 李钰对着几张大白纸仔细念道;这五日里,共计拉来长安,两千九百三十一斗,五粮液白酒。 售得银钱有数,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二十贯银钱” 不是李钰不念了,念不下去了,这话刚说出口,所有人都三三两两的开始讨论起来。 连李世民夫妻二人也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没有了听众,李钰念给谁听。 接过容娘递过来的烧鸡腿,李钰啃的香甜无比,看着院子的一堆人形形色色。 好几个将军,还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李世民十分不敢相信,只得拉了皇后走到一边,压着嗓子问道; “观音婢,这五天的功夫,就弄出来如此多的银钱? 朕莫不是听错了数目?” 长孙皇后也是同样激动,她实在想不到,这李大朗竟然能有如此本事; “陛下没有弄错,妾身也听得真真切切,确实是四五十万银钱。” 李世民抚摸着有些发疼的鬓角,沉声开口; 当年朕带着三万精兵,忙活了一年半有余,收拾一处诸侯,才得银钱三十多万, 还死伤了两千多壮年儿郎,竟然比不上他卖的五日白酒? 前几日,朕也有过幻想,这次若是能分得五万,冲进朕的私库,就算是上天垂爱了。 便是这五万之数,也是狠心咬牙,还有些忐忑不安。 却不曾想过,能分走二十多,早知今日如此,咱们也不来了, 这一个大子儿都没拿出来,一会就要拉走这许多出去,叫这群重臣做何感想? 观音婢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解开一会的尴尬局面?” 长孙皇后也小声回应; “启禀陛下,妾身听了也是差异无比,谁能料到这孽障,竟然能折腾到如此地步? 陛下所虑也不无道理,几十家武大臣,只分那一半, 陛下什么也不做,就要拿走二十四万多,这未免也这” 长孙皇后动了两次嘴唇,实在不好意思,说的太过直接。 第246章 少年言兵事 第二百四十六章;十五岁的孩童大言不惭说兵事 李世民一脸郁闷的表情说道; “观音婢就不用遮遮掩掩了,你我夫妻同心,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孙皇后看自家夫君,总是惦记银钱,这可弄到手了, 又多出来这些烦恼,拿丝巾掩盖着嘴角笑道; “那妾身就捷越了,以妾身看来,这些都是当年陛下的老底子, 没有一个不是功劳一身的,陛下就是每人赏赐一千,也不过四万之数。 剩下的还能拿走差不多二十,如此面上也好看一些,重臣心里也感激陛下宽厚。 又同陛下心中所想之数,多出来许多,妾身愚见,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唉,朕还真有些不舍得,都是穷怕了,可也知道,观音婢这法子是再好不过了,也罢,这些可都是朕的家底子,不能亏待了去。” “陛下圣明,” “陛下请看,这孽障还真有些风姿,面对一群朝廷重臣, 还能吃的如此轻松,不论是胆量,气魄,都是人中龙凤呀 李世民仿佛脑门上划过一道黑线; “你看他这副样子,大家都在商议,唯独他一个,手里拿着鸡腿,啃的旁若无人, 八辈子没吃过一般,和那些混混,痞子,又有何区别?” 长孙皇后听见自家夫君,如此形容李钰,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夫妻两人,商量好了事情,就不再烦恼,站在一边说着闲话,还对着院子里的李钰,指指点点。 李钰饭量大,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鸡腿哪能吃饱, 顺手接过容娘撕下来的大鸡腿,刚要往嘴里塞,就发现皇帝陛下夫妻二人,对着自己比划, 还以为自己衣冠不整呢,赶紧看看自己身上,也没发现有何不妥之处,这才又安心的撕咬起来 看着一大群人,总算不说话了,都看了过来。 李钰这才不慌不忙的擦了手; “陛下,这次陛下能分走,一共二十四万三千七百六十贯,之前陛下拉走了三万多贯,今日可将剩下的全部弄走了。” “朕知道了, 诸位爱卿,跟了朕十几年了,都立下汗马功劳一堆, 朕也今日也不藏私,便从朕这些份子里,每位爱卿赏赐一千,以做嘉奖,诸位卿家,日后还需忠心朝廷才是。” 这还没开始分呢,先得一千,几十个武大臣,笑的满面春风。 “臣谢陛下赏赐。” “臣等,恭谢陛下。” 李世民满意的抬起双手; “诸位爱卿免礼,不必多礼。” “李县子,快为诸位爱卿算算,这第一次能分去多少?” “遵旨。” 李钰拿过另外一张计算草纸,这才念道: 诸位叔父三十七家份子,每家可分五百二十七贯又四十八钱。” 尉迟恭一听只能分五百多贯,也是哭笑不得, 这回去如何交代? 还给正妻说的天花乱坠,这次能分多少多少来着 牛进达忍不住了; “我说你这李家的小子,几十万就给我们分这些。 还好有陛下赏赐一千,如若不然,就凭你这五百多贯,恐怕连元正都过不去吧。 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李世民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没出一个大钱,就拿走了二十万万出头。 而这些臣子们,每家拿了二十万贯份子,却只分了五百多回去,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自己太缺钱了,朝廷也太缺钱了,今天要是狠不下心,后退一步。 就等于是开了个不好的头,以后也只能步步后退了。 所以就装作没听见一般,和身边的皇后,小声说话,来掩饰尴尬的气氛。 李钰可不吃这一套,立马顶了回去; “牛叔父,你当初如果拿四十万出来,可不就能分得一千了?” 牛进达惊奇的不行; “四十万,你这是杀人都不用刀子呀,真敢张嘴开口,你当是四十车石头? 就这还是陛下赏赐我十几年的家业,拿了个七七八八的,给你拉了过来。 还四十万,除了世家门阀,与前朝老户,谁家能拿的出来,你问问在场的这些长辈?” “就是就是,谁家拿出来二十万不是倾尽家财” “可不是嘛,我那山妻,给我折腾了半个月,别提了” “老牛这次可是说的实情啊!” 一群人议论纷纷,对皇帝拿走一半不敢吭声,所以只能来挤兑李钰了。 李钰咳嗽了两声,这才解释起来; “诸位叔父也不要想的太多,陛下不是还赏赐了一千吗? 再说了,本来诸位叔父要吃酒,也得花钱买的, 现在侄子,大方一次,每家再送上一百斤五粮液。 咱们这次一共也只拉了六百斗上下来长安,就卖出了四五十万,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诸位叔父,可都是亲眼所见,非是侄子信口雌黄。 这分到一斤白酒上,哪一斤不是几十贯上下? 叔父们这几天也看的清清楚楚,既然如此,这每家再分走一百斤,多了不说,少说到底,也得值它千贯了吧。 愿意留着自己吃的,那不用多说,想拿去换钱的,这长安城里,等着要高价买走的富户,那可是成群成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短时间内,恐怕侄子也不会再来售卖了。 诸位叔父可将美酒放上十天八天,甚至一个月, 到时候,这长安城里基本都吃了个干净,不是侄儿胡吹大气,别说一千贯,就是卖它一万两万,也不是多大个事儿。 那些不缺银钱,好享受又要脸面的富户,长安城里可是多如牛毛,还不上赶着去买走? 就说再笨一些的,把美酒拿到东西两市,和胡人交换, 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把交换的物品,变换成钱帛丝绢,也能得出很大的赚头不是? 诸位叔父,这想换银钱也是很简单的,随便想一下就有的是办法。 不过得动动脑子,这做买卖和打仗是一个道理。 你不懂变通,一味的坐在中军大帐里发愁,又有何用? 便是愁上一年,这仗还是要打下去的。 总不会是,坐大营里愁上一年半载的,贼兵看你可怜,就自己退去吧。 若是随时调整自己的计划,看准时候,主动出击,以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胜利战果,这才是王道。 打跑了贼兵,也好班师回朝。”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毛长齐整了没有,都是两说,还敢跟老夫说起打仗的事来了” 一群武夫,看李钰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竟然站在院子里,对着一群征战沙场半辈子的大将军们,侃侃而谈兵家之事,都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众人也觉得李钰说的不错,坐在中军大帐里发愁,就能吓退贼兵,还要他们这群大将军干什么? 一群人互相交头接耳,对着李钰指指点点, 听到牛进达说李钰毛都没长齐整,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本来众人也就是闲扯淡几句,也没人出来真的恼怒, 这一听牛进达随便几句话,又挤兑出来一百斤五粮液,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正在高兴呢,又听李钰说长安缺酒,仔细一想可不是嘛,这东西,有多少都不愁卖的,岂能不兴奋? “可不是嘛,这等神仙佳酿,那是世间少有, 唯独他李家大朗才有秘法酿造,他要是不来售卖,长安城里的人还吃个狗屁。” “张兄所言甚是有理,有了这一百斤五粮液,可不又顶得一些银钱绢帛?” “两位兄长说的也是,不过自家也要吃上一些的,哪能全部拿去换了?” “我说刘大将军,这五粮液本来就不多,那些富户买去的那些,还不够挥霍十天八天的, 等他们都吃完了自家的,李大郎又不来售卖,还不馋死他们? 到时候,咱们兄弟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你给我银钱,我便给你美酒,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钱? 也不和你浪费口舌,赶紧走人,直接下一个说话,岂不是美哉?” “嗯,侯老弟说的有理。 这几日在铺子里,这小子当家做主,等这一百斤拉回去,可是我等自己说了算的,不论卖多少都是咱们自己的了”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互相讨论了起来。 “卫公,您家准备留多少自己吃?” 李靖看着对面的老部下,抚摸着三寸胡须; “老夫,就留下五十斤自用吧。” 牛进达也小声问尉迟恭道; “你这厮要留多少自己吃?” “这” 牛进达这话问的,叫尉迟恭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等美酒佳酿,别说是一百斤,就是两百斤,还不他自己折腾多少日子呢,全留下都不够用 可是想起正妻,那撞墙时的场景,尉迟恭又不得不压下酒虫,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夫近来身体抱恙,不能多吃,就留下二十斤吧。” 牛进达掰着指头计算,过年的几天里,每天吃多少,留多少 “不够啊老黑,我要是也留二十斤,这才能吃几次? 老兄弟们过府,总不能不拿出来一些吧” 尉迟恭吞吞吐吐的开口; “那要不,就留下三十斤好了。” 第247章 吓死牛进达 第二百四十七章;吓死牛进达 尉迟恭也觉得,不能太委屈自己了,狠下心来,给自己又加了十斤的量。 两个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都留下三十斤自己用。 牛进达这才又扯着嗓子,朝李钰问道; “你这小子不老实,这卖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又不卖了? 好歹这样售卖着,也能时不时的分上一些银钱回去, 为何方才你说,要有一阵子不来售卖,这又做的什么妖怪, 快些说来,若是行不通,那就要继续, 可不能因为你小子的花花心思,耽误了众家兄弟的银钱大事儿,众家老兄弟,以为老牛说的如何? 李靖第一个表态;“大善。” 李绩,房玄龄,杜如晦,等代表性人物,纷纷表示,牛进达这次说的很有道理。 李钰仰着十几岁的小脸,虽然年轻稚嫩,却是信心满满; “我也不怕消息走漏,今日就说个明白,也叫诸位叔父,心里好有个底子。 咱们不过就卖了五天白酒,就惹得长安城里,所有的浊酒铺子,都联合起来, 各种招数层出不穷,又是砸铺子,又是堵店面, 还要劫走我拉酒的下人奴仆,就没有一日是安宁的。 诸位叔父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会不会有更多的阴谋诡计出来?” “那这也不能不售卖呀,最多我等老兄弟轮流看守,多给你派些人手就是,哪能因此就退缩了? 那战场上,贼兵多咱们几倍,都不曾惧怕,如今太平盛世,还有陛下当家做主,何必怕那些小人作祟?” 牛进达就是个一根筋,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以为是的给李钰指点出一条星光大道。 不少将军都开始附和起来,支持牛进达的高明注意。 “叔父有心和他们纠缠不休,侄儿可没这个闲工夫。 既然挡了他们发财的路子,那就把这个起事的因,给解决掉不就万事大吉了? 他们如此闹腾,无非就是没有了赚钱的门路,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做买卖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如此这般,也就不用整日担心了。” 尉迟恭一听说要和世家一起做买卖,还要分走银钱立马不干了; “这可不行,如此好的买卖,和他们一起做,岂不是太也吃亏? 不能便宜那些小人,再说了,这本来一次就分五百多贯银钱,再分去一些,岂不是更少?” “正是如此,老黑这次说的,和我想的一个样,可不能分出去” “常兄这话,可说到小弟心窝里了,坚决不能分出去。” 李钰看着一群老顽固,叹了口气,也是服了,还不如给他们挑明了说吧; “诸位叔父不要紧张,谁说分出去就利钱少了? 大家一起做买卖,这才能做的更大,只咱们在长安城售卖能赚几个? 有哪些人帮助,能把五粮液卖到全天下百姓的家里,赚的可比这五百多了不知道多少” “卫公,兄弟怎么听着听着,就糊涂了,和世家一块做买卖,不但不亏,还能多赚,有这等好事?” 李靖一脸轻松的表情回应; “静观其变。” “唉,卫公怎能不说一句,就任这李大朗如此胡闹” 和李靖说话的张亮,一脸的无奈,不停的摇头叹息。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是知道他计谋的,只微笑不语, 钱德海陪着两人,进了正厅,高坐上手主位。 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秦琼几个人也不再多听,进了正堂,陪着皇帝,皇后说话。 李钰说的一口白沫,这些人还是坚决反对,只能呼唤众人先去正厅里坐下,仔细给他们说个明白。 一群人一边往正厅里走着,还互相拉帮结派。 约定好彼此,不论李钰说个什么花样出来,也坚决不可同意, 与世家门阀多有来往,更不能把份子,让出去一个大钱 进了正堂,李钰站在大厅中央,将之前的计划托盘而出, 说的是详细无比,还说明年那些世家上交的加盟费,也属于赚头,还要按照今天的比例,继续分配。 牛进达直着急的走来走去,忽然就停在李钰面前,激动的问道; “贤侄这计划,倒是天衣无缝,只不知那什么费的” “加盟费。” “哦对,加盟费,那些世家如何计算,谁家又该拿出多少,总得有个数吧,也不能任你胡乱要钱。” 大厅里鸦雀无声, 可不是嘛,谁家拿出多少,可得详细的计划一番,都横着脖子,紧张的看着两人。 “那牛叔父当初,是拿了多少银钱出来的?” 牛进达吓了一大跳; “什么? 你还想叫天下的世家,每家给你拿出二十万来? 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在顺口胡邹, 我的老天,你这小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有如此大的口气吧? 你以为是小孩童过家家? 就是真给你那些,也不怕撑死你这杀才。” 牛进达气的吹胡子瞪眼,转身朝着李世民拜了一下,这才说道; “陛下,这这太也荒唐了, 天下的世家,加上各自的分支,怕不是没有一千户,也有几百户了。 若是每家拿出二十万来,这得多少银钱? 可不是比朝廷都要富裕太多? 再说,那些世家门户,前朝老贵功勋,都是精明仔细,老泥鳅一般的滑溜, 哪能像我等这般老实,乖乖的拿出来二十万,这 陛下明鉴,这不是胡闹吗这?” “爱卿,且不要着急,不去做一次,怎能知道,那些世家就一定不会拿出来? 倘若他们不同意,那便只能看着李县子一个人赚,合则两利,以朕猜测,他们八九不离十,要和李县子一块做买卖的。” “陛下也觉得可能?” 牛进达有些不敢想象,去找世家门阀做买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更何况还要他们出血。 “朕也不曾说就一定能成,只是就事论事罢啦, 单说这五粮液的现状,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世家门阀,倘若不和李县子合作,那就只眼睁睁的看着,五粮液走进天下百姓的嘴里, 而世家门阀,只能望梅止渴,且自家的浊酒,又逐渐被世人抛弃。 两张对比之下,孰轻孰重他们自然会慎重考虑。 如今只在长安售卖,他们还可弄些动静出来, 下一步,他们不来一起做买卖,等李县子把白酒,卖到天下四面八方,难道他们还能满天下跑着去闹事不成? 恐怕即便有心,也是无力了,那些世家门阀,能有几十万奴仆,去东奔西走,四处闹事,砸铺子?” “陛下这样一说,确实在理,那要是如此这般,他们还真得怪怪的拿出银钱绢帛了, 只是,那得是多大一堆银钱啊陛下,臣听听都有些害怕。” 牛进达不是说着玩的,想到那些数字,头上一层汗珠。 正厅里的武重臣,心里默默计了算一下,若是天下世家,都拿银钱出来凑份子,可不就是山一般的银钱 整个正堂里,都是沉重的呼吸声,李世民也不例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银钱的数量,推翻个朝代都足够用了。 打仗打的是什么,不就是银钱上的事吗,倘若给他足够的银钱,明年就立马十六卫尽出,把突厥一次灭净,一雪前耻 “陛下。” “陛下?” 长孙皇后看着,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想提醒夫君该回宫了, 毕竟明天就是今年最后一日了,这孽障还有六十多里路要赶回去呢,能早点走就别耽误人家。 李世民还沉浸在十六卫兵马齐出,砍杀突厥狼骑的快感中,听到第二声呼唤,这才回过神来; “哦,时候不早了,朕刚才还看到,你那些护卫已开始装车, 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还有六十多里呢,早些出城,也能早些回去不是。 走吧,诸位卿家,分过了银钱,领了那一百斤五粮液,也都回府安歇吧。” “遵旨。” 一大群人,走出正厅,果然看见前院里,十几辆马车已经排好了阵势,只等李钰上车就能出发。 一群护卫,家仆,看到皇帝皇后到来,都弯下腰行礼。 “臣等拜见陛下。” “臣拜见皇后殿下。” 几十个护卫,仆人,乱哄哄的见礼。 李世民也不气恼,温和的接受; 都是朕的子民,不需多礼,不需多礼 柳万泉在前头行的却是军礼; “拜见陛下,拜见皇后殿下。” 李世民温和的开口; “免礼。” “柳护卫不需多礼,大朗已经认了本宫做母,这以后吾儿的安危,可要劳烦柳护卫了。” “殿下放心,只要臣还有一口气,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护我家郎君的周全。” “如此甚好,本宫听说,你在军中曾经做过都尉,想来是有些本事的,保护我儿周全,该不是难事。” “启禀殿下,臣确实在军中呆过,至于本事,可不敢夸大, 幸好老县男,还留下两百多府兵兄弟,臣才心里踏实,若是只有臣一人,也不敢夸下海口的。” 李世民看着昔日也曾熟悉的面孔,深感造化弄人, 此人比起百骑司的李代,还要骁勇善战,奈何天意弄人,落到家将护卫的地步; “多年不见了,毅清别来无恙?” 柳万泉实在想不到,至尊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己,哽咽着回话; “启禀陛下,已经快七年了,有劳陛下挂念,臣克不敢当。 臣虽是离开了大营,可臣的心中,却无一日不在想念陛下的,臣在蓝田,日日盼望着,陛下能长命百岁,诸事顺利” 第248章 当年将你斩杀也不过分 第二百四十八章当年将你斩杀也不过分 李世民见到昔日的臣子,时隔多年,竟还忠心如此,心中也是触景生情; “当日之事,朕一切都知晓的清清楚楚,如今,已经事过境迁,原本也不必再旧事重提。 奈何当初,你离开大营之时,朕竟未见得你最后一面,很多话也无从说起。 今日你我君臣重逢,也是缘分一场,多年前的旧事,朕也终于能有机会,将心里的话再说出来。 当年的事,不好去计较是非对错,你回头救下百十儿郎的性命,乃是真性情,好男儿。 可你也曾是带兵之将,自古以来,闻鼓而进,鸣金则退,无有章法,如何行军,你比谁都清楚。 当日,你不听号令,撤退不及时,等同于违抗军令, 便是将你斩杀在地,也无有不妥之处,此一点,你可明白?” 柳万泉当然知道,理由再多,终究是违抗了命令的; “启禀陛下,臣明白的。” 李世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 “明白就好,也只能说是天意弄人,造化不一。 还好你命不该绝,有人搭救性命,活了下来。 古人云,上天有好生之德,果不欺人也,你犯下死罪,本该问斩,以证军令章法。 却有老县男出来,用升做校尉的一身军功,来为你顶罪,叫你活下了性命。 那老县男,也因此断了进路,到最后解甲归田之时,还是个亲兵队正, 终其一生,也未穿过将军的铠甲,倘若非是如此, 那老县男,军功在身,又是出自陇西李氏大门正宗,少说也是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了。 唉也罢了,罢啦,一切都是天意巧合 如今你能安身立命,朕听说,还有侍女伺候左右, 一族之人,尽在蓝田享福,可莫要忘了,那老县男付出的代价才好。” “陛下放心,臣也曾效命于陛下左右,臣是什么人,也瞒不过陛下的法眼, 臣感激李家大兄一生,这再造之恩,必定报于侄子身上,请陛下宽心,臣非是那忘恩负义的畜生流。” 柳万泉半生铁血生涯,那是恩怨分明,直来直去,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你之脾性,朕怎能不知,除开当年那事不说,你自身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需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坏事做尽的,积累到一定程度,必定有天道报应, 这好的,亦是如此,待到时机成熟,那福报也是跑不脱的。 若是不提你的错处,只说你的功劳, 当年也是悍将一员,你那些功,朕都看过的。 功劳簿上也写的一件不少,奈何,你却未等到犒赏三军之时 也罢,好生看管你的儿郎,或是做些学问,或是弓马娴熟,不论武,有了功夫在身,将来也好报效朝廷。” 李世民那是千古名君,从未亏待过自己那些忠心的部下。 如今,看到昔日一个堂堂的将军,却混到这般田地,也是于心不忍, 柳万泉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再听不出来话音儿,那就是蠢材了。 深深的弯下腰,柳万泉几乎泣不成声; “臣感念陛下,提携后代子孙之恩,我柳氏一门,不论是否出仕,都会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农历腊月二十九,距离过年还有一天,长安至蓝田的官道上,几乎没有了来往的行人。 只有十几辆车马组成的队伍,缓缓前进,几十个骑马的壮汉,前后左右,将车队包围着。 李钰有些不耐烦的掀开帘子,朝外头大声问道; “这都走了几个时辰了,还没有到吗?” 骑在马上的一个护卫,把半个身子,探了过来,朗声回话; “回郎君,已经到了,这就要下路。” 护卫一边扭头说话,一边将座下的战马,控制的四平八稳。 “老天爷,终于到了,感谢上帝。” 李钰在胸前画了十字,抬头望天,表达谢意。 弄不清上帝是谁的护卫,又端正的坐回马上。 车里的容娘有些好奇的问; “郎君,老天爷奴婢倒是知晓,这上帝却不曾听说过。” 总算到家了,李钰的起床气也下去了许多; “哦,这个上帝啊,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 “那玉皇大帝,又是从何而来呢郎君?” 容娘很是有些好奇宝宝的样子。 李钰这才醒悟,可不是嘛,玉皇大帝,是唐宋时期才流行的,这个时候不一定有这个说法呢。 “这个玉皇大帝,就是住在天上的神仙头头,那些神仙的皇帝了, 就是天帝,因为住在上头,所以就叫上帝,其实就是说的老天爷啦。” “哦,原来还是老天爷呀。” “嗯嗯,不和你说了,马车都停了,到家喽” 下了车的李钰这才发现,府门口站立了上百人,等着迎接他回府。 开心的李钰,像视察工作一样,朝大家可劲儿的挥手。 “容娘,今天怎么都出来迎接咱们了,往日可不是这样的。” 容娘快速的跟着李钰,朝正厅走去; “明天就剩下最后一天,今年就结束了郎君,这最后的守岁之日,郎君若是再不回来,可要把所有人都急坏了。 再说,守岁前一日,按照咱们李家的规矩,各大管事,都要聚会正厅向郎君禀报一年的事务呢。 柳叔昨晚就跟奴婢说,叫我催着郎君赶紧回来的。 郎君不回来,先不说五个庄子,就那三百多户家生子,和府里的下人,都人心惶惶的, 这一家之主,若是不在府里坐镇,明天还守什么岁啊。” “是啊家主,这几天都等的心焦,庄户们听说家主还在长安未归,没有一个人不担心的。” 李钰看着李忠笑曰;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去卖几天酒吗,且又住在叔父的府里,多大个事,还要担心不成?” 李忠陪着笑脸回话; “那是,那是,在大将军的府里,自然不用担心的。 这不是今年快过去了,守岁没有家主坐镇,那哪能行。” 好了不说了,去通知厨房,本郎君下了马车,可是饿坏了。 做一桌好菜,通知大家有什么事情,都轮着进来说清楚。” “回家主话,厨房已经开始动手了,小人这就去,通知各大管事进来。” 李钰稳坐太师椅,先是柳万泉进来汇报,长安拉回来的一两万贯,已经在入库了。 “柳叔且先就坐,入库的事我已经知晓了。” 柳万泉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 萧统大步走了进来; “贤弟,你可算回来了,不知那长安城里,白酒售卖的如何,可还顺利?” “兄长有所不知,一堆的事情,白酒售卖倒是顺利,只是长安城的浊酒铺子,全部联合起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还好都被至尊,和大将军们应对过去了,先不提这些, 兄长在家里,掌管酿酒作坊,往长安送酒的事,安排的不错, 只不知,家里的几个作坊,到底如何了,兄长挑些重要的说来就是。” “好,正要报与贤弟知晓。 贤弟临走时什么样,此时还是什么样,最多就是,两百多个匠人,更加熟悉了酿酒的过程,如今已经按部就班, 每日五个作坊都能出上四五锅新酒,新出的酒比以前,更加厚道一些,这是弄得多了,出了经验。 谷粮一事,愚兄也安排人出去采买了一次,补充给后头的粮仓了,只是还未还足所借之数, 今年已经没有日子了,只能等开了春,再去长安拉回,才能清了粮仓这笔欠账。 其他的都是些杂事,愚兄都能处理好,唯独那,账薄的事, 没有个定向,贤弟得上点心了,总不能到用时,老叫库房的,账房先生来顶替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这样吧,来年物色一两个,专门管理酿酒作坊的先生。 这开了年就要动工,快的话一个月就能使用,等大作坊可以进行的时候,还缺账房可是万万不行。” 兄长也坐,顺便听听还有其他的事没。” “多谢贤弟。” 前院大管事李忠,引导着萧统坐在了柳万泉的旁边下手。 这才对着李钰说道; “家主,要不先叫掌管土地田产的梁管事吧,他都着急了好几天了。” 经过李钰点头,李忠才对正厅里伺候的下人打了个眼色。 没一会,梁管事就一脸愁容的进来。 “家主,小人给家主问安了。” “不用多礼,先说说,为了何事着急见我?” “是家主,回家主的话,还是土地田产的事。 上次家主交代,要多多益善,尽量给府里多弄一些, 就是多出几个银钱也可以,小人一直是按照家主的指示去办的, 刚开始的时候,进展的很不顺,家主也知道的, 农人多小家子气,又把土地看的贵重无比,很多农户都不卖的,对换还能接受。 小人上次得到家主的肯定,这才加重了一倍的价钱,一点一点的购买。 结果很多农户百姓,拿着咱们给的多出来银钱,又去别处置办了次一点的土地田产,因此不但田产不少,反而结余一些银钱出来。 第249章 你敢贪污老夫砍杀了你项上人头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敢贪污一个大钱,老夫砍杀了你的项上人头 掌管土地田产的梁兴,说的有些小兴奋, 毕竟一次性置办如此多的产业,他家几代管事,加起来也没有他这一次做的大,可算是露脸了一回; “家主有所不知,自从前头两拨农户,设法倒卖了土地,又赚得一些银钱绢帛, 如今在蓝田县,可是火的厉害,越来越多的农户,只要靠近河道有地的,都来找小人商议,想倒换一些银钱回去。 小人想着家主的交代,就都答应了下来,也给立了字据,下了定钱。 可是小人将那四万贯花净之后,几个会算的,将给了定的那些,计算一下亩数,结果” 说到这里,梁兴又没了刚才的兴奋,偷偷瞄了一眼柳万泉。 “结果什么,不用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太少了怕拿不出手,惹的其他管事笑话? 倒也无妨,慢慢来吧,毕竟土地就是农人的性命所在,本郎君也知晓,此事不好处理,不会去怪你办事不力。” 李钰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猜测这家伙,肯定是没有买到太多的土地,怕交不上差,所以特地宽慰他几句。 “不是的家主,结果是来的农人太多了,小人又只顾跑着,看那些人的土地好赖,等级如何, 具体的亩数,和他们报的是不是对照,也是忙的头晕眼花,整日里脚不沾地,因此上就没去注意” “你真啰嗦,直接说事儿。” “是是,回家主,是多了,还多出来很多,现在天天都有一大群人逼着,在我家里不走,要我兑现银钱绢帛之事。” 李钰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激动的不行,他心里可是有个天大的计划呢,你弄来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是好事啊,多少我都不怕,越多越好,本家主要做大唐最大的地主爷,最大的农场主 对了,给你做主使用的那四万贯定是花净了吧,还缺多少? 我不在府里,你可以禀报两位娘子和柳叔啊,既然给人家下了定,还签了书,就得言而有信才是。 可别叫旁人笑话,我李氏空说大话,不办实在事儿,那本郎君的名声可是要被你毁坏了。” “小人不敢,小人是家生子,哪敢将家主的声名毁坏” 梁管事又看了柳万泉一眼,这才把实话说了出来; “启禀家主,如今需要兑现的银钱绢帛,还要二十三万贯之多 小人也找了两位管事的娘子,和柳统领,两位娘子说数目太大,不敢应承分毫,要等郎君回来再说。 柳大管事柳大管事他说,一个大子都别想” 旁边的柳万泉,狠狠地盯着梁管事,吐沫横飞; “不错,这话是老夫说的,你根据家主的交代办事,本来没有不妥之处。 可也要有个限度才是,倘若你弄出三万五万贯的事来, 老夫也好替你去找两位管事的娘子商议一番,便是两位娘子不敢同意,老夫也可做一回主,给你分配出去就是。 可你办的是什么差? 要的又是多少,嗯? 你要二十多万贯纳,你在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大兄的家族,来了蓝田四代了,积累也不过如此,你这杀才,一次就想把大兄四代祖先,留下的积累,挥霍一空, 倘若不是贤侄,从蓝田拉回来那许多银钱,再趁了你的意思,大兄这一门,便要毁于你这奸人之手。 老夫当时就怀疑,你居心不良,若是十年前的脾性, 老夫早就把你斩杀在当场了,岂能留你蛊惑贤侄,继续祸害大兄的基业?” 柳万泉横眉竖眼,一脸的怒容,脸上的刀疤狰狞恐怖,发起火来,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梁管事也有些害怕,小声回到; “柳大管事容我解释,这是家主的意思,小人哪有胆子胡来” “哼,就是贤侄的意思,你花出去几万贯也就行了, 却为何如此不知节俭,竟然弄出来几十万的亏空,你居心何在? 若是叫老夫发现,你中饱私囊一个大钱,定取你项上人头!” 说他办事不知节俭,梁管事认了,自己也觉得数目太过吓人, 可是说他贪污府里的银钱,这可不能不解释清楚, 他一个家生子,如何能承受这等骂名,更加承受不起这带来的后果,着急着忙的解释; “家主容禀,小人可是一个大钱都不敢贪污的,那四万贯的银钱出去, 每一笔都有两个二管事记账,还有府里的库房,登记造册,是非黑白一查便知。 小人是家生子,怎能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家主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李钰坐那里听着,心里也在揣测,这柳万泉,对自己阿耶,那是要舍命报答的, 你一家伙弄出二十万的事出来,还不把他吓一跳? 你进多少都好说,可一次就要花出去这些,他确实无法接受。 看来这件事,得背着柳万泉才好操作,没必要针尖对麦芒,在这里僵持下去。 想好了如何处理,李钰才平静的开口; “柳叔不必动怒,我交代他办的差事,二十多万也是有些多了的。 不过,还好咱们也不缺那些数目,就是真放出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梁管事,你的事已经说清楚了,坐下吧,此事数目太大,容后再议,今日暂且休提。” “是,遵家主令。” 梁管事看家主说话,一直都在向着自己,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擦过了头上的汗珠,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半个屁股,心里还在念叨, 梁家祖先九代人,大门长子都是陇西李氏的田地管事, 每一件事都记在族谱里,详细清楚,可从来没有这般巨大的数目。 这回的差事虽说不好办,可要是办好了,那是光彩无比,也能证明,自己超越了九代先人的本事 “李忠,还有别的事没,没有就可以开席了,今日还按照往年的规矩,各大管事都留在府里吃就是。” “回家主,后院两位管事的娘子,不知要不要通传请家主示下。” “不必了,夜里本郎君回了后院,当面询问就是,女人家的,这种场面怎好出来。” “是,家主说的是, 不过还有粮仓的大管事,木料库房的大管事,车马大管事,都还在外头侯着呢。 那粮仓的马大管事,已经卸任好几天了,其长子马巨, 按照规矩,报备了府里王娘子处,又经过十九族长的考察,接替了大管事的位置,今年还是第一次进议事大厅,” 先叫木料库房的管事进来,我有话说。 “是。” “见过家主,家主安好。” “不需多礼,木料库房的事儿,你一直做的很好。 庄子的修造,加上后头水泥红砖场地,那些房屋的木料需求,一直很大,你却从来不曾耽误进程,辛苦你了。” “小人分内的事,不敢当得家主夸奖。” “有什么不敢当的,有功劳就要奖赏,有错处就要惩罚, 说起这个了,李忠?” “小人在,请家主吩咐。” “府里的大厨褚栋梁,二厨高平,在长安县衙的厨房里,玩忽职守,擅自离开做好的吃食, 导致贼人得了空闲,给本家主下毒的事,处置了没有?” “回家主,两人回来后,禀明了事情经过,小人便请他们褚,高两姓的族长,出来主持了公道。 两家的族长,狠狠的打了他们十板子家法,都还在养伤,执行家法的时候,公开进行,并未徇私舞弊,恐怕没有半年,都难好利索。 那两个打杂的下人,也是这般,一个都不曾逃脱。” “嗯,处置的公道,非是本郎君心狠,不拿下人的性命当回事, 如此大意,哪天本家主被坑害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叫他们长点记性,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柳万泉终于又再开口说话了; “此事本管事也是知晓的,当时贤侄不在府里,我也就没有表态。 今日众管事聚会,那就旧事重提,按照我的建议, 此四人应当逐出府门,永不再用,不能对府里的下人,太过心慈手软。 如此大事,若是我来主持,至少也得二十板子。” 李忠作为前院大管事,是绝对有权利,在今天的场面说话的。 也想为那几人辩解几句,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虽说同是家生子一脉,可几个人同时离开厨房重地,叫贼人下毒,实在太过严重,就是逐出府门,也不过分。 萧统看柳万泉的意思,恐怕今日就要将那四人逐出府门, 当既就动了恻隐之心,那些日子里,几个人把自己伺候的也是无微不至, 又天天给母亲大人,变着法的做好吃的,总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处置的如此凄凉,就忍不住插了话; “当时某也在场,四人虽说大意,却不是本心所为, 那贼人本就是县衙的厨子,一直在厨房帮手,才骗过了那几个当值兄弟,松懈下来,这才叫贼人趁机得手, 且四人当时也是悔恨不及,又重打十板子家法,还需养伤半年,也算是吃了教训, 第250章 李氏族规夺人性命 第二百五十章;李氏族规夺人性命 萧统不忍心看着那几个下人,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就被逐出府门,便开口相帮; “当时某也在场,四人虽说大意,却不是本心所为, 那贼人本就是县衙的厨子,一直在厨房帮手,才骗过了那几个当值兄弟,松懈下来,这才叫贼人趁机得手, 且四人当时也是悔恨不及,又重打十板子家法,还需养伤半年,也算是吃了教训, 倘若这次直接逐出府门,虽说也在情理之中,却未免太过严厉了,不合恩威并施之道, 还请柳大管事通融一番,且给他们一次机会如何?” 萧统做过一任县令,又是如今当红的酿酒作坊总管事,还是和自己一样,客卿的身份,柳万泉也不好驳了面子,只得冷哼了一声; “若非看在萧总管事的面上,此事可不会轻易过去, 也罢,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过老夫有言在先, 此四人已经是有过错处的,倘若再犯,绝不轻饶,到时候可不是交给他们族长处置了。 大兄临走时分,将某家叫在榻前,当面教授,看顾侄子之时,若是重大事情, 可代大兄,请出陇西李氏的祖宗规矩,此事众人皆知。 那四人若有再犯,某家就要请李氏族规出来” 萧统第一次说人情,就得了柳万泉的面子,心情大好,感激道; “多谢柳大管事赏面,倘若那四人再犯错处,就依照大管事所言便是。” 人家说话谦虚成这样,柳万泉哪里还能绷着脸,拱了拱手, “赏面一说,克不敢当,萧总管事严重了,此事既然说清,还请梁管事继续。” 梁兴拱了拱手,谢过柳万泉的客气,心里也是丝丝凉意。 这人是行伍里退下来的将军,脾气暴躁,性情耿直,做事不留情面, 却偏偏又有上代家主,赐下的族规令牌在手,身份尊贵,是上代家主,请回来的客卿长老。 可千万不能犯到他那里,否则,请出李氏族规,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统也知道,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族规,而且甚是严格,想来请出族规的后果是很严重了, 不过自己出面说情一次,也算是报了那几个下人,伺候自己阿娘的恩情, 一次就行了,至于再犯,那是咎由自取,自己可不能每次都冒出来插嘴。 萧统不知道详细,正厅里的家生子奴仆,下人,侍女, 除了李钰旁边的容娘,其他人听见说下次再犯,就要请出族规,都是心里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这李氏的族规一出,可是顷刻之间,就要夺人性命的, 且请出了李氏的族规,就得按李氏的规矩办事,毫无情面可讲。 否则传了出去,陇西那些族老,可不是吃闲饭的,立马就会来问事了 所以,这李氏的族规一出,十有八九,是难逃一死,就是勉强活下来,也是被打成废人的局面,家生子里,哪有不害怕的? 李钰看几个管事都说完了,这才叫梁管事继续禀报。 “启禀家主,木料库房,虽说经过几个月的充实,有了些存货。 却因需用太多,还不算够数,且开了春,家主又要大兴土木, 还要修造更大的粮仓,和酿酒作坊,因此小人特来禀报家主, 开春后,仍需下拨银钱绢帛,库房里的采购,还要继续进行,不好耽搁,请家主决断。” “说完了就坐吧。” “是,谢家主赏赐。” “木料库房的事,你不必担忧,开春后,你按照规矩,还去王家娘子处登记,再找司徒娘子,从库房领取绢帛,银钱。 来年,本家主要有一些大作为的,所有管事都需齐心合力,劲儿都使到一处,才能快速的将五个庄子修造完毕。” 在场的管事都一一点头接受。 “好了,叫车马管事,粮仓管事一并来见。” “是。” 马巨陪着一个六十岁出头的老者,一同走进正堂,行过了礼,马巨抢先开口; “禀报家主,酿酒作坊从我粮仓拉走的谷粮,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二石,充回了一千石, 还有三万多斤未曾归还,其余之事照旧,日常照看细致,无有疏漏,只此一件。” “马巨,这名字起的好,由你出任粮仓大管事,将来定是能将粮仓做的巨大无比, 这寓意就先得了彩头,不错,说话也是干脆利索,直奔重点, 坐吧,你说的那些,萧大管事也提过的,只是今年已经没了日子, 开春以后,自会去长安城里拉回来还你,只是你方才说,已经还了大半,怎么还欠着两万多斤? 这酿酒的事上,竟然如此耗费谷粮?” 马巨刚坐好就被问事,赶紧又站起来,却未等回话,那边萧统就笑着解释; “贤弟忘记了,一石谷粮只能出酒五斗之数。 先不说咱们府里库存的白酒,就说拉去长安的那两千多斗,就要耗费五六万斤, 再加上如今库存的那些,已经拆借了粮仓八次, 共计一千三百石,去长安城的谷粮行拉回了一千,可不就是还欠三万多斤。” 李钰知道一百斤出多少白酒,没想到那边赚的痛快,这边单是耗费粮食就几千贯, 若不是劳动力,几乎不出什么银钱,又物以稀为贵卖个暴利,再与将军们一分,还真是赚的不多。 “谷粮耗费如此巨大,咱们河道两边土地田产一事,可真的抓紧进行了, 来年整合完毕,再将水车装好,赶紧种上稻谷才是正经, 否则,明年不知还要去买多少银钱的谷粮, 倘若咱们自己的田产,能供应作坊消耗,立马就能节省一大部分,心里也能踏实一些了。” 李忠见家主说起土地田产的事,凑上来询问; “家主,今年还另外多加了两个管事呢,便是那负责拆迁的林五郎林管事,置换土地的邹娘子,邹管事。 这两人已在院子里多时了,只因其二人是府外的管事, 下头也无二管事协助,和其他大管事都不太相同, 又未曾登记在王娘子处,小人也不知如何安排,是否要进来正堂回话,还请家主示下。” 李钰身边的容娘,对管事们商量的大事,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就当是看个热闹,可提到自家阿耶立马来了精神,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 “郎君,这清水有些凉了,郎君冬日里喜欢喝热的,奴婢这就去给郎君换上。” “哦,可不是嘛,说了这好大一会,嗓子都是干的,先叫我喝一口在换 对了你瞎忙什么,叫下头人去换就是了。” “是。” 容娘立马指使正厅里当值伺候的几个丫鬟,去将茶水更换, 又交代了给各大管事都端上清水食用,重点说明给柳大管事的茶碗里,放上几个大枣暖暖,这才从新站回李钰旁边。 各大管事都觉得这后院的小林管事,乖巧无比 李钰想起来那邹娘子和自己还有过一夜同榻而眠的旧事,不自然的笑道; “可不是嘛,我都把他们两个给忘记了。” 柳万泉喝了一口丫鬟上的热水,这才悠悠然开口; “贤侄,说起这两个新任的管事,我想多几句嘴,不知是否合适。” “柳叔这话说的,不提柳叔还做过阿耶的将军, 只说柳叔与阿耶意气相投,兄弟情义交厚十几年,又为府里上下忙前忙后,不辞辛劳, 还得有阿耶临终前授予的李氏族牌,不论怎么说都不是外人,柳叔既然有话,可直说当面。” “咱们府里,拆迁,修造的杂事还有不少,就是全部完工,府里一直都缺个,专门照顾庄户这方面的管事, 往年哪家庄户房屋塌了,漏了,其修补一事,都是各大管事轮流去做, 虽说也没叫谁家住漏雨,漏风的宅子,却也是胡乱凑合,终归不如一个专门的人去做,妥当一些, 这林五郎,也在我手下呆过几年,生性耿直,行事认真踏实,不会花言巧语,是个叫人放心的, 依我看来,任一个大管事的位置绰绰有余,不知几位大管事以为可否?” 木料库房的孙得力看柳万泉瞪着眼睛看着他,也不好装聋作哑,又和林五一个庄子住了几十年的邻居,也就顺水推舟,表示赞同。 萧统刚要了个人情,这会怎能不同意,你给我脸面,我也给你捧场,大家好说好商量。 马巨一个新任的粮仓大管事,虽说位置在柳万泉对面第一个, 这粮仓重地的管事,其身份地位和柳万泉的分量差不多, 奈何他新官上任,要是上来就驳了柳万泉的面子,也说不过去, 现在看来,这柳万泉无非就是要安排自己的手下,上来做个管事而已, 还是个多余出来的,又不插手他粮仓的事,做个人情结交个善缘有何不可? 李忠更是明白,这要是不同意,可就一家伙把容娘给得罪到死地了,人家天天伺候着家主,枕边风吹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与其不说话得罪人,还不如点头同意,落个容娘的顺水人情,想到这里,李忠就直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启禀家主,小人也觉得,柳大管事说的,确实是事情,府里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管事,去处理杂务,该添加一个了。” 第251章 女泼皮 第二百五十一章;女泼皮 李钰早就想把容娘的父亲扶持起来了,虽说自己想提拔谁就能提拔谁,不过若是各大管事都点头认同,那就更好不过,李钰也不犹豫,直接画龙点睛; “既然各大管事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邹娘子虽说女流之辈,却做事及为卖力。 前番,庄户们兑换土地的事,听说走破了好几双鞋子。 也算勤奋,就先管着稻谷耕种方面的事,等来年,我物色一个能力出众的大管事之后,叫她从旁协助” 林五郎与邹娘子两人,今日被叫来府里,那是相当的吃惊, 府里的规矩,每年倒数第二天,各大管事,都要聚会一次。 禀报一年内的事务,和听从家主来年的安排。 这种场合,向来是只有各大管事,才能有资格参加的。 他两人今年,被任做府外的管事,拿了月例两百,就已经是意外的不行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也被叫了过来。 忍不住在心里幻想,说不好还真能一飞冲天,弄个世代相传于子孙的美差。 可是站在院子里说话的几个,陆陆续续都叫了进去,唯独就剩下他俩,在风中凌乱。 两人也没心情说话,互相看着对方,越来越心凉,都觉得自己想的是有些过分了。 邹娘子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好歹自己也伺候过一夜 林五唉声叹气,一句话不说。 冷不丁的,就听见大管事李忠,提起两人还在正堂外头等待。 林五,邹淑仪立马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句。 “两位大管事,家主叫你们进去说话,两位?” 正在出神的两人,被出来通传的仆人惊醒,这才慌忙整理了衣衫,快步走进正堂。 “林五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诸位大管事,兄弟这厢有礼了。”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一切都好,见过各位大管事。” “好说,好说。” “林五,今有柳叔举荐,说你办事牢靠,为人正直,我也相信,欲将府里的差事托付,你可有准备?” “回郎君,小人能干成的。” 容娘看自己的阿耶,连个场面话都说不好,只能干着急, 在门口听也听了半天,人家这些大管事都是怎么说的,你跟着学几句不就是了, 真是的,得抽空回去,与阿娘好好说道说道, 阿娘好歹也是富户出来的庶出女,给阿耶点拨一番,想来不是什么问题 李钰看着下头的实在汉子笑道; “你也真老实,客套话都不曾出来两句,也罢,你本就不擅长应酬,就不为难你了,坐你身边的椅子吧。” “是,谢郎君赏座。” 林五在正堂西边最外头的椅子上坐下,坐的端端正正,倒也有几分派头。 邹娘子心里不停的念叨着。 “该我了,该我了” “邹家娘子,你可知道,那么多的土地田产,将来的诸多杂事,风里来,雨里去,是个要跑断腿的苦差,累差?” “回郎君的话,奴家不怕吃苦受累,能为府里做些益事,总好过整天呆在家里闲的腿疼。” “呦呵,你倒是伶俐,谁教你如此说话的?” “回郎君,没人教,奴家当年要不是阿郎救回来,早就饿死街头了,为府里做些事,跑腿出力,也是报恩,更是理所应当。” 邹娘子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虽然说话慷锵有力,却低着头有些发怵。 “不错,不错,知恩图报,心性善良,真磨炼几年,也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今日起,你先暂代农庄耕种的大管事,且去柳叔那里坐下吧。” “是。” 邹淑仪压制着狂跳的心肝儿,一步一步挪到,柳万泉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她实在想不到,新农庄无非就是耕种田地的事儿,竟然地位如此厉害, 还在几大管事的上头,直接坐在地位最高的柳万泉身边 “好啦,人都到齐了,今年算是过去了,来年的事,也都说清楚一些,无非就是三样; 其一,庄子的修造继续进行,新的酿酒作坊,更大的粮仓,也要再建。 这二吗,就是统一耕种的事了,来年开春,将土地快速整合,再请一些种稻谷的好手,回来教授庄户。 木料库房,和拆迁老旧庄子的事,要同时进行,不要耽误了。 等作坊建成,可以使用,萧兄就要受累了,全力以赴酿造五粮液白酒,至尊和那些将军们,可是翘首以盼等着的。” 所有管事都点头表态,领会了来年该做的事务。 “好了,明年的事都说完了,那几个办事疏忽大意的也惩处了, 剩下的就是奖赏了,这事却不用你们商议,本郎君一人可定。 李忠,你怎么还站着,你也是前院的大管事,今日是有分量坐下的,也不用你当值伺候,坐下说话。” “是,谢家主宽厚。” 李忠这才走到马巨旁边坐下,府里的上下事务,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只排在粮仓重地后头。 “各大管事,一人两贯,下头的管事一贯, 其余有差事的,和府里伺候的,多领一个月的月例,另外加布一匹” 邹淑仪啥也没听进去,就听见说,大管事一个人给两贯银钱, 邹淑仪傻眼了,难怪都争抢着做管事,自己也领了两次的月例,一次两百钱, 已经把一家人乐的合不拢嘴,这进来坐一下,就给两贯了? “邹大管事?” “想什么呢?” “啊!” 邹淑仪醒过神来,才发现,各大管事,都在往外走了,那日夜偷偷想念的小郎君,也不见了人影。 “林管事,这都散了呀,我这就回去,这就走。” 容娘好奇的看着,和自己阿耶交厚的新任农耕大管事; “回去? 你要去哪? 年年今日,都是要在府里用吃食的,刚才郎君还说,赏赐几桌席面,你坐了半天都没听见?” “啊?我听见了,听见了,只是我一个女人家的,去和各大管事一块那个,是不是不太合适吧,林娘子?”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坐在柳叔旁边半天了,还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 若是觉着不合适,你也可以和我一道,府里又不是没有女管事,不过,我还是劝你别去凑合了?” “为何? 既然娘子都说,有女管事的席面,我也是女人,为何坐不得。” 容娘看人都走干净了,就剩下自己两个跟班昔春,探春,又不是外人,这才小声说道; “你那次伺候郎君一夜,后头两位两位娘子,心里可是不痛快的, 两位娘子倒也罢啦,又不会与咱们同桌,可两位娘子的四个贴身的,和我一样,都是一等侍女, 等同与管事,那司徒娘子身边的凝萃,桃红,还好说话一些, 王娘子身边的秋菊姐姐,因为你那事儿,被呵斥了一顿无缘无故的骂, 能有好的找你,你这要是与我们五个坐一桌,可不是要热闹起来了?” “林管事,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不要介意, 他们越是那样,我姓邹的越是不怕,不就是伺候郎君一晚吗, 多大个事,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林管事,还请指点一下去哪里吃,我这就过去,还怕他们人多咋的?” “我的天爷,你真是个胆大的,我就不该与你说这些你这去一闹,得闹出来多少洋相” 容娘正在头疼,如何将这泼皮打发去前头,却看见郎君经过厢房走廊。 想拉过邹淑仪回避也迟了。 “嗯? 容娘,你俩这是说什么呢,正好,我还有很多事要和邹娘子商议,还叫了你阿耶一块,要不你也来吧,不用去后院了。” “郎君与两大管事说些要务,奴婢就不去了,奴婢回后院和夏竹他们一桌就行。” 容娘是不想和邹淑仪这种人呆了,完全就是浑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还好郎君叫她过去,若不然,后院里,今夜一定要闹出事的。 吃饱喝足,邹淑仪提了两贯的银钱,开心的回到自己家里。 这邹淑仪当初,娘家婆家,好几户人家一块躲避战乱,逃难到洛阳的时候,十几口人已经躺在山神庙里奄奄一息,就是等死了。 听到军兵路过的声音,一群人也心灰意冷,快死的人了也就不用再害怕躲藏了。 结果是老县男带着五十人马,进山神庙避风,看到一群讨饭叫花子模样的众人,老县男不忍心了,将军粮分出一些,给她们吃了一顿。 后来又叫他们一路跟着回到长安,老县男交了差事,铠甲,这才带着一群半死不活的男女老少乌泱泱的回了李家庄子里安顿下来。 最初的时候,十几口人,就分了一座小院子,邹淑仪亲戚几家怎能嫌弃,有个落脚的地方,又饿不死,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后来又上了户籍,分了田地,这才好过一些。 奈何男人是个没福的,只吃了两年多饱饭,就一场热病,撒手归去。 从此以后邹淑仪就开始守寡,带着三个崽子,该下地下地,该干活干活。 这种可怜的农户,每年还能分配到县男府里,做几个月缝缝补补的活计,一个月给上二十个大钱,就这样熬了过来。 自家的男人死了,还有个婆母要孝敬,邹淑仪一点不含糊,当亲娘老子一般对待,这也是邹淑仪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的原因。 今夜做了大管事,又得了两贯银钱,邹娘子又吃了几杯白酒,兴奋的不行,看几个崽子都睡了,这才走到里屋。 “阿娘,儿回来了。” 床榻上的老婆子,穿着布丁的衣服,洗的确实一尘不染, “我的儿,今日那是大管事们聚会的,你去瞎掺和什么,没得惹了庄户们的笑话?” “阿娘,今日郎君提拔儿,暂代农耕大管事,所以,儿才能在府里吃酒到现在。 阿娘您看,每年今天,每个大管事都能得到两贯的赏赐呢?” “我的天呐,这郎君这得多败家,一次就敢发这些, 那老县男的家业,能经得起多久折腾,唉,少年人,不知道过日子的艰辛,真是真是唉” 老婆子不好开口说李钰的坏话只能摇头叹息。 “阿娘你可不知道,那小郎君本事着呢,去长安售卖新酿的白酒,四五天的功夫,就赚了一两万的银钱拉回来, 听说明年开始,每年都能赚上十几万的,这点小钱,郎君怎会看在眼里, 阿娘,您老了,现在的世道可不一样了,咱们家河边那几十亩地,府里统一给收了过去, 明年统一耕种,一亩地就能给咱们分两石的谷子,我还能每月拿两百钱的月例,以后的日子,咱们就算是彻底过的好了。” “你先别着急得意,一亩地分两石谷子,哪有这等美事,老婆子种一辈子地了,能不知道深浅? 得遇到老天爷开恩,风调雨顺,才能伺候出来两石, 府里一亩就给咱们两石,哪有这般轻松,只怕到种不出来的时候,府里也不会拿粮仓的贴补。 还是你那每月两百钱的事靠谱,有差事就好好做,可别叫旁人拿住把柄,给你挤兑下去,那咱们一家老小可如何生活呦。” “阿娘说的是,儿也觉得,还是月例靠谱,以后的差事,儿还会仔细小心去办的。” “那就好, 对了,说起来你今夜去府里, 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那小郎君今夜怎不留你伺候? 难道是耍过一次,腻歪了?” 邹娘子见婆母提提这个,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阿娘,郎君也没有像上次那般叫我夜里过去,更不曾提起伺候的事儿,儿怎好多说。” 老太太看着不透气的邹淑仪,有些替他着急了; “我的儿,你哪有老身知道的多,那么多人在府里, 叫郎君怎好意思开口,少年人,玩起来可是瘾头很大的,你使些手段,还怕不尽人意? 都是过来人,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那地方给人家用几次,又不会用坏,你个寡妇家的,没个靠山,咱们一家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且我三个乖孙,不要几年就能成男的,到时候,你拿什么给他们三兄弟说女人? 听老身的话,你把那小郎君伺候好了,老身三个乖孙,也有了活路,咱们一家老小才能有个盼头,哪家不是指望后代子孙起势的? 你仔细想象前后的得失,可别不知道轻重,再说了,关门上榻,黑灯瞎火的,也不用难看尴尬。 你指望那小郎君召唤,再去伺候,能轮到你的好处? 我的儿,你不想想,那县子府里,十五六岁的水灵丫头多的是, 你都三十了,半老婆子一个,再不主动一些,怕是稀粥都喝不到嘴里。” 邹娘子咬着嘴唇,脸色发烫; “阿娘您也别笑话儿,好歹我也是这五个庄子里的头等脸面,还敌不过那些丫头片子不成?” “你是长的好看,可你不在府里住啊,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看那林五郎家, 他女儿容娘,天天在郎君榻上缠绵,如今林五郎家,彻底的起势了,不定以后美到何等地步呢。 你呢?你见上郎君一面都不容易,还敢不珍惜?” “阿娘不必操心,如今我做了大管事,身份地位也只在柳大统领下头,要去禀报耕种的事情,谁敢阻拦,要见郎君,也是方便许多的。” “所以老身才提醒你,抓住机会,你来说说,上次叫你去伺候,那郎君可喜欢你?” “阿娘您怎么问这些话来。” “哎呀,老婆子都六十多了,你也是生养三个的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丫头,也不用害羞, 咱们大唐民风开放,就是这庄子里,老身就撞见不知多少次,男女偷嘴吃的,横竖就那半柱香功夫都不到的破事儿,谁还不知道了?” 邹淑仪低着头,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以我看,那小郎君是喜欢熟了的妇人, 一整夜都是又啃又咬的 第252章 差点逼出人命 第二百五十二章;差点逼出人命 送走了,各大管事,李钰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从长安给将军们算账,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又应酬了几个小时的年终会议,李钰是头昏脑涨。 “李忠,叫你去库房取的东西呢?” “郎君,这呢。” 李忠说着话,就递过来一个小包袱。 李钰接过来,掂量了一下,才过了二道门,往后院屋里走去。 容娘,我去王娘子那里,今夜不回去了,你们不用伺候,各自回屋就是。 探春,去司徒娘子院里,叫她去王娘子屋里见我。” 几个丫鬟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各自散去。 李钰拿着包袱,哼着小曲进了王可馨的屋里。 “郎君来了?” “秋菊,快去倒些热水来,夏竹将榻上收拾干净” 接过李钰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王可馨欢喜的陪着李钰坐下。 两人没说几句,就见司徒云砂带着凝萃,桃红联袂而来。 互相打了招呼,见过了礼,从新进入平静。 李钰笑眯眯的看着夏竹桃红四个丫头, “你们都过来,本郎君送你们个礼物。” 四人听话的走到近前,不过都是浑身抱着劲儿,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都笑盈盈的看着李钰,想看他又要拿出什么古怪的玩意儿,出来做怪。 上上个月,这郎君还弄了一条小木棍儿做的蛇,活灵活现的,可把夏竹给捉弄的不轻。 看着四个丫鬟,紧张的样子,李钰笑的不行; “看看你们几个,德性,怕啥,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说着话,李钰就打开了包袱,一片金光闪闪,屋里的六个女人,同时长大了嘴巴。 “挑啊,愣着干什么,你们四个一人一个,算是尽心伺候本郎君的奖赏。” 几个侍女不约而同的咽下去一口吐沫。 夏竹不经意的用眼角扫了自家娘子一眼,虽然还挂着笑,明显勉强的吓人,夏竹就假装没听见站着不动。 凝萃也像聋子一样,一声不吭,秋菊的嗓子眼儿直发干。 桃红个憨货扭头去看着自家娘子,只见司徒云砂,一脸的幽怨。 李钰今天存心就是调戏人来的,直接开口怼道; “看什么呢桃红,这是本郎君送给你们四个的礼物。 不用去看你家娘子,快看看喜欢哪个,挑一个拿走,剩下的,我可要收起来了啊。” 司徒云砂只得强忍着心酸,说桃红; “既然是郎君赠送,桃红你就挑选一个吧,难得郎君还惦记着你俩。” 凝萃听着自家娘子的话里,充满了醋味,直接把两个手缩进袖口,强忍着冲动。 “谢娘子照顾。” 桃红答应一声,却还是看着司徒云砂没敢乱来。 李钰大大方方的,随手拿了一根大大的金钗,抓起桃红的手,就塞了进去。 桃红用尽力气,紧紧攥住手里的大金钗,低着头站回司徒的身边,头也不敢抬起来。 司徒云砂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看向屋外的黑夜; 心里全是凄凉,终究是个孩童呀,自己满心满意的对他,都看不到一点,反而对几个侍女如此热情 王可馨不知道在想的什么,坐着发呆,对屋里的情景视若无睹。 李钰又抓起一根,塞给秋菊,秋菊吓的直摇头; “奴婢不敢要,请郎君收回吧” “哈哈,你这家伙口不对心,既然不要,为何还盯着看。” 秋菊又偷偷转头看向自家娘子,正好和王可馨的目光对撞,吓得又低下头去。 王可馨看李钰盯着自己,只能说些场面话缓解尴尬; “郎君叫你收着就收着,有什么不敢的,难道奴家是那种善嫉之人?” 秋菊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奴婢怎敢如此做想,只是这太贵重了,奴婢才不好拿的。” “越是贵重,才能说明,郎君将你们看的要紧,家主赐物,还不收起来,难道要我求你不成?” 王可馨有些快要忍不住了,声音也冰冷了许多。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的。” 秋菊算是看明白了,今夜拿不拿都已经惹了自家娘子不痛快, 与其如此,还不如利索的拿了,将来不论前路如何,也得一个传家的宝贝 反正想好了,秋菊干脆拿了个最大的,又看了夏竹一眼,这才退了回去。 感受着手心里的物事,秋菊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得了一根。 她一个月两百钱的月例,满天下做个对比,也算是上等了, 即便如此,做一辈子伺候人的差事,也买不起手里这根东西 看到对面坐着的司徒云砂,不停地给自己打眼色,王可馨深呼吸一口气,将内心的烦躁又再次强压了下去。 李钰看着夏竹,凝萃,不动如松,却又不肯退下一步,也是偷偷暗笑。 “既然你俩不肯挑选,那本家主就替你们选一个好了, 只是选哪根,比较适合你俩呢,唉真是愁人,我也不懂这些女儿家的物事啊。” 看着李钰一根一根的, 翻过来拿过去,夏竹凝萃两个人,都在心里做比对, 这根款式到是好看,就是不太搭配自己,郎君方才拿的那个就不错 凝萃看郎君终于拿了自己心里挑选好的那个,忍不住看着李钰笑的甜蜜无比。 李钰一直斜着眼睛观察两人,哪能不知; “好啦,不管好歹,这个送给凝萃了。” 又拿起刚才夏竹眼睛爆发过精光的那根出来,递给夏竹的手里。 这才算结束了战斗。 看着那小郎君从新将小包袱又叠了起来,弄回原样,司徒云砂的两行清泪,终于无声的滑落下来。 回到司徒身边的凝萃,赶紧拿出丝巾给她擦掉,生怕哭花了来之前弄好的粉妆。 王可馨看着小郎君收起来包袱,这才彻底断绝了念想, 看来今夜,压根儿是没有自己的份了,不禁面如死灰, 听说,连那贴身的容娘,都得到了一根。 自己第一个进府,如今,连个丫头,下人都比不过,活的真是太失败了 看着司徒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凝萃慌的手忙脚乱,还擦拭不及 这边王可馨如丧考妣,面沉似水,仿佛死人一般的表情,强忍着伤心难过,坐在太师椅里发呆 李钰这才发现,这古代人也太禁不住开玩笑了吧。 或许自己太过分了些,晕死,好好的干嘛要去招惹他们,这事整的,一个玩笑,弄成破烂摊子了 得,自己整成这样了,还自己收拾破烂摊子吧,谁叫自己欠呢? “哎呀两位娘子,这是何苦呢,我就是想着,让她们几个挑选以后, 剩下全都给你俩分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哭的,妆都花成这样” 李钰跑过去,将司徒搂在怀里,不停的给她擦泪, 不说话还好,这一过来,司徒云砂终于忍不住了, 埋头在李钰怀里,颤抖着肩膀,就哭出了声音! 李钰好大一通安慰,才将司徒安抚下来, 又赶紧跑到王可馨这里,将开玩笑的事,解释个清清楚楚。 一边解释一边把王可馨,搀扶到榻边坐下,耳鬓厮磨了一番。 王可馨激动的问道; “郎君说的可是真话? 莫不是看我姐妹两个难过,才又临时改了注意?” “天地良心呀娘子,本想着,和上回给夏竹送小木蛇那样, 就是存心逗弄你们一下,哪能料到,你们这等小心眼儿,难过成这般模样。” 王可馨听到这里,才彻底放松了心神,一脸的埋怨的表情, “郎君贼坏,如此捉弄我们姐妹,奴家方才,差点都想去死了,也好过如此不受看待。” “哎呦我滴个乖乖,娘子可不要如此做想,会吓坏本郎君的, 不就是个玩笑嘛,我就想着只给他们每人一个,剩下的都是给你俩的, 所以,怕他们委屈,就叫他们先挑,你看看,给你们留的,这么多呢 李钰说着话又跑去将小包袱里的金钗,全部抓在手里,拿过来给王可馨观看。 王可馨看着郎君手里一把金钗,在烛光下更加晃眼,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她和司徒云砂都不是贪财的人,只是气不过,如此不受重视, 竟然连个侍女都比不过去,能开心的起来吗? “娘子你看,这还剩下八个呢,当初我在长安城里,可是挑的最好的铺子,都想着数买的,给你四个,司徒娘子四个。” 李钰说起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随便进个铺子。 还是人家店小二拉生意,吆喝着,才吸引进去的, 这会为了哄女人开心,说成是挑的长安城最好的铺子。 说着还朝司徒云砂挤眉弄眼; “娘子快来看看,哪些适合你戴,我也不懂这些的,要不这几个给你,剩下的给王娘子吧。” 李钰故意随手一分,两只手各拿四个。 司徒云砂方才也哭过了一场,出了闷气,又被哄了好一会,这再听郎君一番解释,已经不气了的。 也走上前来,她不得不过来,郎君又不懂这些,谁知道分给自己的是不是符合心意。 也忘记了刚才心里盼望的,哪怕郎君随便给他一个也行的念想。 第253 脑袋别到裤腰带上 第二百五十三章;脑袋别到裤腰带上 司徒云砂顺手接过四个金钗,仔细的放在烛光下查看,挑出两个又和王可馨对换了一下。 两姐妹小声品评着,长安城的金银匠人,到底是手艺厉害,这处处都是打造的灵巧无比。 屋里的夏竹,凝萃,秋菊,桃红,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能有这种结局,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谁愿为了一根金钗,去得罪自家的娘子。 可是你要是不拿,这辈子是恐怕,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满天下打听打听,哪个大户里的侍女,能拿到一根六七十贯银钱,打造的钗子,这做梦都不敢想的。 只这一根钗子,就能叫一个可怜无住的女人,安安稳稳的生活一辈子了,能不要吗? 可你要是拿了,铁定和自家娘子闹得不痛快,甚至挨打都正常。 自家娘子都没有,自己一个侍女却得了一个,这简直是黑白颠倒,阴阳不分了。 可是四女,心里也想过,今夜拿了这钗子,后面的日子,就要难熬了许多,自家娘子怎会给个好脸色看? 即便如此,四人也是宁愿日子难熬,也想得了这来之不易的宝贝, 也不是贪财,而是女人家的,实在不知从哪里弄钱养活自己, 且这天下人多是穷苦百姓,人人挣钱,都是登天一般的艰难, 就这金钗放到普通人家,一个不对,就是招惹来杀身之祸,都不算稀罕。 这下好了,自家的娘子得好几个,也宽心了,高兴了,就不会给自己小鞋穿了。 自己也能心安理得,把属于自己的传家宝收起来了。 秋菊偷偷的转过身,将衣袖里攥的出汗的小手,露出来少许,瞄了一眼,又赶紧缩回了衣服袖子。 这才抬起另一只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秋菊敢发誓,今夜是她人生中最刺激,最开心,也是最难熬的一天了。 李钰放松的坐进,司徒云砂刚才的座椅里,看着桃红一脸的搞笑样子,又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怎么样,郎君对你好不好?” 没想到只这一句话,就惹的桃红直接泪崩; “好,郎君对奴婢很好,奴婢从小就没了双亲, 也不记得是何人,将奴婢卖进了当初的府里,伺候我家娘子。 娘子虽然对我也甚好,可奴婢还是觉得,郎君才是最好的。” 李钰听着老实的桃红,诉说凄凉的身世,也跟着鼻子酸酸的,这种古代,特别是乱世里,人命可真是一不值。 擦擦桃红的眼泪,李钰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 “不论你们以前的身世多可怜,以后,你们再不用受委屈了,进了我的府门,你们就算是掉进福窝里了,懂吗?” 桃红越是想不哭,眼泪越是流的快,不停的擦拭着泪水,抽噎着回了一句; “懂,奴婢懂的。” 桃红这一放开泪闸,惹的夏竹,凝萃,秋菊,也回想到各自曾经的难处,若是家境良好,谁会被卖做奴仆呢? 这四个丫鬟情动神伤,又牵动了王可馨,司徒云砂,想到以前幸福的时光了, 一时间六个女人,看谁哭得动情,看谁哭的真切 李钰傻眼了,这踏马闹的,成这种剧本了,沃日。 使劲浑身解术,李钰将前世记得那些笑话,讲了半夜,才将六个女人哄住,累的像个死狗一样 “快点放啊,李义。” “是,郎君。” 大年初一,李钰穿越来唐朝的第一个春节,莫名的激动 李义指挥着几个仆人,将事先砍好的一堆竹子,陆陆续续扔进府门口两边,正在燃烧的火堆里。 几分钟后,开始噼里啪啦,暴响起来,府里那三十多家老府兵,和庄子里的成群,成群的孩童,围着两个爆竹声响的火堆,兴奋的只拍小手。 孩子们互相传递着信息; “狗子你看,府里真多啊。” “就是,就是,可真多啊。” 李钰想起来前世过年的时候,放爆竹了,自己买了个十万响的,放的自家门口,那是满堂红火,一片红地毯, 胡同里的孩子,老早就起来,捡爆竹,来到李钰家门口立马兴奋起来,互相扯着嗓子,叫喊伙伴们, 这家好多啊,都快来呀, 是啊,这家真的好多好多 呀,这家真牛呀。 李钰听见孩子们的话,就高兴的不行,拿着大白兔奶糖,就给邻居们的孩子,往口袋里塞, 这大年初一,谁都想要个好彩头的。 胡同里的百姓,过年的时候,都不关门的,小孩们又跑到李钰邻居门口去捡炮竹, 李钰偷偷站在门内伸出头,看着邻居家门口,那五千晌的鞭炮纸屑,零零碎碎的躺在地上。 只听孩子们童言无忌的声音清晰无比; “哎呀,走吧,走吧,咱们去下一家,这家啥也没有。” “还真是的,这家真可怜,啥也木有啊。” 邻居四十岁的大哥,青筋暴露,怒喝一声,滚泥马的个老黑逼 四五个孩子吓的撒腿就跑。 李钰轻手轻脚的捂着嘴,回到屋里才笑的肩膀抖动 后来朝廷不让放了,就少了许多乐趣。 这里也有拜年的说法,可惜李钰只能等别人,来给他拜年之后,才能出去串门,着急也没有办法。 正在吃荷包蛋的李钰,被跑进来的李忠打断; “家主,可不敢再吃了呀,柳大管事带着族人,立马就要进来了。” 搁在平时,李钰一顿饭吃半天,也没人说上半句的。 匆忙两口吞下最后一个荷包蛋,容娘赶紧擦了李钰的嘴角,旁边的探春,快速的收走碗筷。 那边柳万泉就带着一群人进了正堂。 “郎君,老柳来也, 祝福郎君能早日成男,广纳妾室,为李氏香火,开枝散叶,多子多孙又多福。” 柳万泉轻微欠了下腰。 李钰赶紧起身; “柳叔可不能多礼,按说,侄儿还要去您家里头拜访才是。” 柳万泉大清早就吃了一碗白酒,此时已经红光满面; “那是平时,老夫兼着府里的安全重任,又担着大管事的名头,总不能带头坏了规矩,多少人看着呢。” “李忠,发利市。” “是。” 李忠指挥着一群下人,从大厅里摆放好的十几筐钱堆里,取好绳子穿起来的小串子,都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十个大钱一小串。 柳万泉一家,就来了二十几号人,男女老少都有,大人一串,老人孩子两串,这是李钰特地交代过得。 柳万泉的一群子侄,年龄大小不一,却站成两排给李钰行礼问安,及为规矩。 “贤侄,我就不多打扰了,往年手下的儿郎,一会也要来了,我还要回去候着。” “柳叔请。” 柳万泉刚出去没一会,府里就彻底热闹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真真的过年一样, 李钰强迫自己保持不变的笑容,应酬着来拜年的人群 府外的庄子上,一男一女走着路,小声说着话。 “当家的,昨晚奴家教你的话,你可记住了?” “我怎么记得全,你说的一大堆,谁能记住” 女人的笑容立马绷不住了,黑着个脸; “不就是几句话吗,你如今可是府里登记在册的大管事。 总连个场面话都说不好,岂不是惹人见笑。 昨日,容娘抽空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起来, 前日你在府里怂怂囊囊,连个屁都弄不出来几句,你看看哪家的大管事这般模样?” 林五倔强的呛了一句; “说那些光堂话干啥,以后的差事,我尽心去做就是了。” 看着狗屁都说不通的男人,林氏只得使出杀手锏了。 假装拿丝巾掩着脸,立马就哽咽了起来; “天爷呀,我真是命苦,跟你这杀千刀的,吃了二十年的苦,如今总算熬的起了势” 林五立马当场就认了怂,着急的不行;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新年第一天的,这人来人往都看着呢,可不是家里头,好好好,你教的哪些,我一会就说。” 林氏这才拿下丝巾,破涕为笑; “那你先说上一次,奴家听听,也好给当家的把把关。” 林五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林氏着急的不行,这马上就到府门外了 “你当年在沙场上,也是这般的怂逼样子?” “说什么呢,某家在沙场上何时惧怕过,只说某家在秦王手下从军之时, 斩杀过两次人头,武德三年的虎牢关血战,那是我一生人里,最辉煌的了, 那年,某家腰间的得胜钩上,左右两边各挂一个首级,那是何等的威风 这才因军功,升的和老县男一般,做了个队正。 若非如此,咱家怎会是第一等的上等良民户籍,还比普通人家少了一大半的赋税?” 林五回想起自己一生当中,最牛气的场面, 裤腰带上一次就别了两颗脑袋自豪的挺胸抬头,气势瞬间就变了个样。 林氏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二十年前,她就有预感,自家这男人是个英雄 夫妻二人,开心的随着人群,走进府里,随着正堂门口,下人的一声传报; “林大管事到” 许多人都给林家夫妇让开些路。 院里来拜年的人堆里,七嘴八舌起来。 “他们林家,可算是彻底起势了。” “是啊,当年林娘子来时,他们林家穷的掉渣渣,这苦熬了十几年总算是出头了。” 一个眼尖的妇人指着林氏头上,叫道; “你们快看,那林娘子头上还有银钗呢,怕不得好几两重?” “老天爷呀,她林娘子就顶着如此贵重的物事,四处乱走” 听着人群里传来的议论声, 林氏端着的身子更直了,跟随自己男人身后半步,感觉浑身是劲儿,从来就没有过的得意,充斥着全身 第254章 人才难得 第二百五十四章;人才难得 忙过来大年初一,李钰算是长见识了,好家伙,自己压根儿一天哪里都没去。 府里简直跟庙会一样热闹,来拜年都像是在抢着拜神。 家生子奴仆都很聪明,早早地起床吃饭,趁没人的时候,就来府里走了一遍。 附近几个庄子就不行了,有些来到快中午,李钰除了喝水尿尿,一直坐在太师椅里接受各种男女老少拜年的礼节。 直到下午两三点,才接受战斗,离开了正厅,李钰还是保持着笑脸,暂时调整不过来正常的状态。 这是保持笑容快一天的结果。 吃过了晚饭,李钰长出一口气,靠到后背椅子里闭目养神。 “启禀郎君,您叫掌管田产的梁管事,今夜来府里问话,已经来的有一会了,在前院厢房里侯着呢。” 容娘伺候着李钰吃过了晚饭,这才开口禀报。 “嗯,这就去见他,走,你陪我一块出去,这黑灯瞎火的” “探春你灯笼打近一些,郎君都看不见路了。” “是,娘子。” 一行人摸摸索索的,到了前院厢房一个小房间里。 “小人见过家主,家主安好。” “大半夜的,不用多礼,你就坐着说话吧。” “是,谢家主。” “你可知道,为何半夜里将你叫来?” “回家主,小人晓得,柳大管事睡了,得躲着他进行。” “算你聪明,柳叔跟着阿耶过惯了苦日子,你那一句话二十多万没了,人家能不生气? 就是做事也得多动脑子,哪些话什么时候说,都有个巧妙之处的, 你不讲究方式,把柳叔惹毛了,打你一顿你也只能挨着了。” “是,小人那天确实着急了些,不过,柳大管事怀疑小人,贪墨府里的银钱,当真是冤枉死小人了,小人哪能不着急辩解。” “柳叔也就是火气上头,随口一说罢啦,你真贪墨银钱,柳叔那脾性,能容你活到今日? 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你没有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梁兴听到这话,高兴的不行,要是被怀疑,那可不是好事了。 “家主,那咱们年前应承那些农户的土地,还要不要兑现,请家主示下,小人见了那些人,也好有个话说。” “为何不兑现,咱们又不缺银钱绢帛,横竖就二十万的事,有什么着急的。 你不要一次弄得太多,夜里你带人过来,拉上几车出去,没几天就拉够了的。 我交代前头银库里,给你留个门,搬好你要的,你只管带人来拉就成。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弄成了,谁知道? 还不用吵架抬杠的,多好?” “家主当真英明,小人就没想到这些,只那柳大管事看我不顺眼,就日日提心吊胆的。” “你怕啥,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惊鬼敲门,你只做好你的差事,安安生生的。 柳叔就是拿着阿耶给的李氏族牌,也管不到你头上,何必庸人自扰?” “那是,那是,小人又不干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事,自然不怕柳大管事的族牌, 只是他杀人太多,一身的煞气,别说小人,哪个看见他不哆嗦?” “这倒也是,柳叔脸上的刀疤,谁看了都害怕。 不说这些了,你那四万贯的,弄了多少土地出来,叫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梁管事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个本子,翻开到中间一页, “家主请看,有些庄户不肯卖,小人才将银钱提了一倍,这有些甲等地,一亩要废去一贯快半, 这乙等地,有九百钱的,也有六百多钱的,也有一贯的, 丙类土地,就便宜了一些,基本都是三百钱到五百钱左右。 咱们那四万贯,弄回来了两万两千一百三十亩,且已经写好书过了契约,衙门里也备过了案。 铁定已经是咱们府里的田产了,地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咱们的。” 李钰查看着账本,嘴里夸奖着; 不赖,你办事确实有一手,一亩一亩的写的很清楚, 连具体地形在哪里,附近有何样子,都记录在里头。 难怪你阿耶,当年不选长子,却选择你这三郎,来继承大管事的位置。” “嘿嘿,多谢家主夸奖,小人就是心细了一些,也没别的长处。” “那你又承诺出去的二十多万,能换回来多少?” 李钰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回家主,你往下再翻,这里这里对这就是了。” “这些不用看了,你这两日再抄写一份,拿来给我,要交给邹大管事的, 说起来她,一会就来了,你们俩可得好好亲近一番,互相合作, 你管着土地田产,她管着以后耕种的事儿,少不得有很多事,都要找你请教的。” “家主放心,只要她邹管事有事问我,我一定给他指点的详细明白,不会耽误事的。” 两人说着话,容娘进来禀报; “郎君,邹大管事来了。” “说曹操,这曹操就到,叫她进来见我。” “是。” “见过郎君。” “坐吧,我来问你,你可认识字?” “回郎君,奴家当然认得,这认识字的事可了不得,庄子里的妇人除了奴家,还真找不出来几个。” “噢?” “庄子里的男人,认识字的都不多,你是如何认识的,说来听听。” “是,启禀郎君,奴家的阿耶就是个私塾的先生,我们兄弟姐妹都认识字的。” 李钰很感兴趣,没想到这泼辣貌美的妇人,竟然认识字,还家里人也认识字,这可是人才呀;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回郎君,当年我们几家逃难到洛阳,路上死了几个,阿郎把我们救回来之后,又有几个家人,生病去了。 现今只留下的,就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比我小了没几岁。 都是我阿耶教出来的,虽说没读过其他太多的书, 但是,千字我们都会写,也没一个不认识的。” 说起来认识字,邹淑仪,明显非常自豪,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强大的自信,叫李钰越看越喜欢。 “哦,你可会背诵?” 邹淑仪也不多话,直接就背诵了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别说李钰吃惊了,梁管事也是大张着嘴巴,他会写字,是他管事得阿耶,手把手教的。 他可不会这些东西,也就是记记账,写写算算的能行。 “够了够了,娘子你不用背了,这些账本,你能看的懂吗?” 邹淑仪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直接念道; 蓝田李氏地记, 出库四万贯, 得地两万两千一百三十亩,书已有,契约已过,备案蓝田县衙,于” “好了好了,这回不用操心费事了,容娘送梁管事,账本留着,叫邹娘子带回去抄写。” “是,梁管事请。” “小人告退,家主也早些安歇才是,莫要熬夜伤身。” “嗯,好好好,有劳你挂念,我交代你的,可都记住了?” “回家主,日后我定当与邹大管事多加亲近,田产土地之事,尽数相告。” “很好,你且去吧。” “是。” “你妹妹,弟弟都能和你这样,能写能认?” “启禀郎君,他们都会,本来我们兄弟姐妹有五人的,只是路上逃难的时候,死了几个,就只剩我们三个了。” “这太好了,哦,我不是说你家人的事, 我是说你认识字挺好的,我还担心你不认识字,还要给你安排认字的管事,来协助于你, 也觉得有些费事,今夜知道你认识字,这就解决了挺大的麻烦。 如今,你不但认识字,且你家人都认识字,这下好了” 邹淑仪压根就没听见郎君说的话,只惦记着那句,还要给你找个认识字的管事,来协助你, 压下心中狂跳的心脏,邹淑仪壮着胆子,尝试着探问; “启禀郎君,我那妹子,也会写会认,又是个可怜命的, 他男人当年逃难的时候,死路上了,一个人拉扯两个小崽儿不容易,不知郎君是否能答应,安排她来给我做个帮手。” 李钰就是这样想的,让他们自家人一块做事,就是图个心齐,不会抬杠吵闹; “可以,叫你妹妹协助你做个差事也不错,你也好有个帮手, 对了,你那弟弟几岁了,可有成男,能否靠得住?” 激动的邹淑仪,立马抢着说话; “回郎君,奴家那弟弟,早就成男了,今年二十三岁,为人聪明伶俐,下地干活,踏踏实实,是个能指望住的。 郎君若是叫他来帮我,一定事半功倍,毕竟奴家虽然认识字,却是个妇人家的”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女人家怎么了,在本郎君眼里,都一样,又不是下力气干活, 壮年男子能多做一些出来,用脑子的差事,男女都一样。 就叫你弟弟,妹妹都来吧,给你做个帮手,你也能安心做事。 你们那些土地,就不用管了,府里既然收拢在一起,自然会安排人去耕种。” “是郎君,” “这下好了,我们姐弟三人,每个月都能拿月例了。 啊哦,不是,不是的郎君,奴家不是这个意思的,您听我解释” 第255章 姐妹花 第二百五十五章;姐妹花 邹淑仪一时高兴,忘记了这还是在府里头,没回去呢,顺口就念叨起银钱月例的事情。 话说一半,就立马发现了不对之处,啊的一声,这才醒悟过来, 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又着急着解释,生怕郎君误会自己贪财。 李钰挥挥手,打断了邹淑仪的话; “不必解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道理我懂的。 只要不跳出圈子外,只是想那月例的事,就不用遮遮掩掩,大可以敞开了说到桌面上。 不过,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你那弟弟,妹妹,就是协助你办差的普通管事。 可不能像你一样的月例,只能和大家一样,都是两百钱, 倘若我为你开了先例,恐怕别人会说三道四,于你也不好。 若是你有困难的时候,也不用计较月例之事,可以找我开口, 自然会将你的难处解决,你只用心做事就成,可明白了?” 邹淑仪见郎君不怪她口无遮拦,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回郎君,奴家明白的,一定会用心办差,不会胡来的。” “我相信你会用心做事,否则也不会叫你暂代农耕大管事,你可知道,我把咱们以后的农耕,看的比命都重要吗? “回郎君,奴家确实不知,郎君将种地的事,看的如此重要。 不过奴家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奴家也会像郎君看待的这般,重视起来的。” “那就好,你想想,没有吃的,人岂不是要饿死,何况咱们还要大量的酿造美酒, 不论人吃马嚼,还是酿造白酒,都需要大量的消耗, 只靠去购买别人的谷子,且不说人家要价多少,单是你想要的时候不一定有,就是个大麻烦, 与其将来,让别人掐住咽喉,不如咱们自己种一些出来,自给自足,就不再惧怕了。” “是,郎君说的很有道理,奴家记住了。 只是郎君,刚才您说,我妹子和兄弟,只能拿两百月例” “不错,他们来了,也只是普通的管事,协助你办差事的, 自然是两百钱了,府里所有办差的都是这样,怎能为你一家,就轻易的改变规矩?” “不是的郎君,奴家不敢坏了府里的规矩,也没想着给他们太多,奴家是想问,我不也是两百钱吗,没有啥区别啊。” 邹淑仪感觉,这小郎君今夜说话,有些不大清白,估摸着是困倦了。 自己是不是要告辞回去呢,自家妹子怕天黑,还陪着自己来的府里,这会还在院子里等着呢。 李钰看着淳朴的邹美女,笑着解释; “你那两百钱,是之前办差事的月例,这个月开始,就不再是了。 你和林五,都会和各大管事的月例一样做个调整,谁也不会多一个,更不少一点。 你看林管事,你也见过多次了,之前,容娘没有提升的时候, 和秋菊他们四个一样,也是两百钱的月例, 后来,她升了后院的大管事,负责本郎君的吃喝拉撒,和诸般杂事。 和安排下人当值的事儿,月例就改成了一贯。 你和林五,还有其他那几个大管事,人人都是如此。 若是大管事,和平常办差拿的一样多,那干活多的,管事多的,岂不是很冤屈? 月例若还是老样子,又怎么区分出来高上低下,那还不如不管事呢,照样能拿的一样多,你说对吧。 你再看看,夏竹,凝萃,秋菊,桃红他们四个,一等侍女,等同于普通的管事, 只伺候好自己的差,不多管其他的杂事,月例就只能是两百钱了。 若是她们四个啥也不多干,又能和负责管理杂事的容娘那样,每月也拿一贯银钱的月例,如果换做你是容娘,你心里能开心吗? 所以我说,你妹子和兄弟,只能两百钱,而不能和你一样。” “娘子?娘子!” “哦,郎君有何吩咐,奴家听着呢。” “也没有其他事,我只听你一面之词,还没就看过你妹妹,兄弟的本事,明天抽空你带来过我看看,是否真的认识字。” 邹淑仪来不及感叹自己的一贯月例,听郎君担心他家人不靠谱,赶紧着急的解释; “启禀郎君,奴家的妹子,今晚正好陪着我来的,就在院子里等着,我这就把他叫过来,当面给郎君验证,可好?” 李钰看屋里没别人,鬼使神差的走到邹淑仪跟前,拍了邹淑仪的屁股一巴掌; “好,怎么不好,娘子去叫他进来就是。” 正说要紧事呢,这小郎君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邹淑仪都顾不上害羞,转身就走了出去。 李钰看着风风火火就跑出去的女人,嘴里念叨着; “真瓷实” 邹淑仪出来,见院子里没人,赶紧又跑回来,问守在厢房门口的探春,昔春; “两位娘子,可看见我家妹子了,刚才还在这里等着呢。” “回邹大管事,你家妹子在前头第三个屋里,院子里太冷了, 林管事临走时交代,让她去屋里坐着等候。” “好好,多谢两位娘子。” 邹淑仪,又赶忙去了第三个屋里,果然,自家妹子一个人坐在屋里。 “阿姐,都说好了呀,那咱们回去吧。” “回什么回,今夜不回都值得,阿姐今日,可是给你与二郎,弄了个好事儿,快,快随我去见郎君。” “什么好事,阿姐?” 榻上坐着的女人,茫然不解的穿鞋下地,随口问了一句。 阿姐与郎君说,咱们家日子艰难,又说你与阿弟都认识字,人也老实,是能指望住的。 结果郎君真的同意了,让你们俩以后,跟着协助我办差呢, 这以后你们每个月,也能拿两百钱的月例了” “真的? 阿姐可不是哄我开心? 我嘴笨,不像阿姐这般,会说场面话,也能干个差事?” “那还能哄你不成,阿姐对你们如何,你们还不知道?” 邹淑仪的妹子,狠劲的点头; “知道,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阿姐总照顾着我们两家的。 若非如此,我一个人怎能维持那个破烂不堪的家。” “知道就好,别说了,赶紧走,一会见了郎君,你不要多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其他的阿姐来说,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了” 两人慌忙又来到李钰坐的厢房门口,给探春,昔春说明了情况。 昔春,进去禀报,不多时就出来请两女进去。 “郎君您看,这就是奴家的妹子了,也会千字,能写能念。” “郎君?” “嗯,哦,好好,那就也背一遍千字吧,看看是真是假。” 李钰惊呆了,这邹淑仪,在这几个庄子里,已经是少有的美女了。 就是比后院那两个,也不差分毫,且还多了一些成熟的气息, 没想到这又来个差不多的,看样子,比她也就是小上四五岁。 一个人站在这里,李钰还能顶住,这俩差不多的熟苹果站在一块,直看得李钰嗓子冒烟。 回过神来的李钰,看人家都背完了,只好假装又叫念念桌子上的账本。 那邹淑娟,得了阿姐叮嘱,铁了心要卖力气,拿出本事的。 这府里办差事的位子,五个庄子里,那可是人人眼红,得了差事,有活干活,没活也照样月月都有进项。 邹淑娟拿起账本,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生怕弄错了,就要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 “郎君,都念完了。” “念完了,哦,好啊,行了就这样吧,以后跟着你做个帮手。 将来你也不用太累了,你兄弟的事,就不用再来了, 女子都能这般,男丁不用说,你家阿耶教的更好,明日叫你妹子和兄弟来找容娘, 带着去王娘子那里,登记造册就成了,如何领月例,你也知道不用我啰嗦了。” 你就别去了,我怕你又要和秋菊拌嘴。” “郎君有所不知,那秋菊,见我就没个好脸色,奴家心里不服气,才和她拌嘴的。” “都当我不知,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这家伙,害的秋菊那晚, 无缘无故被王家娘子,黑着脸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若非如此,人家能像看敌人一样待你?” 邹淑仪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正要说,不就是伺候郎君一晚吗,就碍着他们了? 他们能时不时的伺候着,我吭声一句了? 想想自家妹子还在场,又给咽了下去。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歇息吧。 我正好也要回去后院,顺便送你们出去。” “奴家不敢,那奴家告退了。” 准备要走的邹淑仪,看着低着头的妹子,连个场面话都不敢说,着急的拽了一把; “你想什么呢,还不给郎君说一声,咱们就要回去了。” 邹淑娟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奴家告退,郎君早点就寝。” “好好多谢娘子惦记,走吧。” 两女转身出门的空挡,李钰在后头,抓住邹淑仪的屁股,使劲捏了两把,这才装模作样的,跟着出了厢房。 邹淑仪就跟没事人一样,带着自家妹子,离开府邸,往庄子后头的新宅子走去。 一路上姊妹俩开心的不行,走着聊着。 “老天爷,阿姐,你这一个月都要人家一贯,你可真敢张嘴。” 邹淑仪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可不是阿姐要的,这是府里的规矩,只要是大管事,人人都是一贯,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那也太多了些,咱们就是女人家的,又不能像男人那样干活,两百钱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怎敢要人家一贯。 且两百也不少了,一家人省吃俭用,一年能省下来一大半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郎君可是说了,力气活,女人不如男人,这管事的差事,男女可都一样。” “是吗阿姐,可是我刚才转身出来的时候,因为一直头低着,也不敢多说话,结果就看见,郎君捏你的那里了。” 邹淑娟一边说,一边拿手指了一下邹淑仪那混圆结实的屁股,不过,天黑的能否看见,谁也不知道了。 “没有吧,可能是你眼花了,郎君真要是捏了,阿姐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到阿弟家了,走咱们进去,把这好事,也给他说说, 他不是总惦记着,自己一肚子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吗,这回可有他施展拳脚的地方了。” “阿弟,开门,开门,是我。” “啪,啪,啪,” “开门。” 邹淑娟看着阿姐叫门,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情绪, 刚才,自己明明看的是清清楚楚,那小郎君,把手放上去揉捏了好几下,这才收拾。 脸上还带着那种笑容,郎君和阿姐两人,都装的跟没事儿人一般,当自己是个死人吗? 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老态龙钟了,还能眼花看不真切? 邹淑娟随既又回想起,这庄子里也曾经也有过一些,风言风语的, 说阿姐去府里,伺候过一晚什么的,不过后来,随着阿姐做了管事,就再没人说起这事儿了。 就自己今晚亲眼看见的那场面情景,恐怕,还真就是事实,也说不好 倘若真的是那般,郎君与阿姐私结连理之好,该如何处置? 矛盾的邹淑娟又想了想,就算人家两人珠胎暗结,也不碍自己啥事啊,自己为何是这样闷闷不乐? 且对自己家人来说,还是个大好事儿,能和府里扯上干系,那是多少庄户穷人,都梦寐以求的呢? 第256章 工匠精神 第二百五十六章;工匠精神 蓝田县,开国县子府,东院一墙之隔。一座巨大的庄园,红砖黑瓦, 后头一座同样巨大的院子,被李家庄的庄户们笑称为二号粮仓。 两座大院子,拆迁原来那些老旧的房子,只用了三天。 三天或许什么事都难做完,可是在李家庄上千劳力的手里,不可能,又一次变成了可能。 因为郎君说过,三天之内必须拆迁完毕,好进行下一步酿酒作坊的修建工程。 新的酿酒作坊,听说以后能养活五个庄子,几万人吃喝拉撒不用发愁,所有人都抢着来干活。 在别处,你说一个酿酒作坊能养活几万人,别人会说你得了失心疯。 比如后头蓝田新县,那几个富户听说了此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庄户们不以为意,依然干劲十足。 对于庄户们来说,只要是郎君说的,那就是真的,郎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也都被实现了 为了五个庄子的穷人,永远不会饿死一个,为了将来天天都能吃上一顿肉,所有人都是干的汗流浃背,热火朝天。 没错,郎君还说了,酿酒作坊只要能出酒,三年后,每家每户都能天天吃上一顿肉。 这种疯狂的说法,刺激着五个庄子的穷人,血冲大脑,近乎疯狂。 尽管大家心里也知道,那就是一个梦,那是郎君弄出来的,美好的梦。 可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打破,这个美好的梦境。 甚至大部分人都埋怨,郎君不该说是三年后, 应该说十年后,二十年后,那样的话,所有人都可以再多梦一些日子 三年太短了,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想要能期待的更久一些。 这种盲目又疯狂的个人崇拜精神,刺激的这些一无所有的穷人,疯了一样的干活, 三天打地基,十天砌好墙,两天上房梁,又三天,铺垫好屋顶的黑瓦片。 加上拆迁的三天,一共二十一天,还没出正月,新的酿酒作坊,和这些穷人生命的保障,二号大粮仓,平地而起。 看着雄伟的建筑物,公输班家族几十个高手匠人,眼含热泪。 曾几何时,谁也不敢想,公输家族能被人敬重到这般田地,能指挥上万人干活。 一切都需要族长去发号施令,这对公输家族来说,是至高无上的信任,也是他们公输家族,又一次的辉煌。 公输班带着几十个族人,整齐的站好,又行了一次,那种古怪的礼节。 李钰不敢托大,面对站在时代巅峰的一群工匠,面对一群把事业看做第二生命的人群, 李钰被他们这种敬业的精神,感动,被那种认真的态度感动。 抱着对生命的敬畏,李钰两手交叉,平伸出去,深深地弯下了腰板子。 “放。” 随着李钰一声令下,几十个仆人,抱着新砍下来的竹子,扔进南北连绵,几百步长的火堆里。 “兄长,酿酒作坊,拜托了。” 看着萧统带着两百多个青年汉子,李钰又一次行礼。 萧统带着两百多条汉子,规规矩矩的还礼。 萧统有种错觉,这李家大朗仿佛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这酿酒作坊,就像那拜将的高台,自己就是那被托付江山安危的大都督。 这种要被诛杀九族的错觉,萧统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只能在自己的心里,偷偷的想 “县子放心,定,不辱使命。” 萧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也是来李家庄生活后,第一次叫出李钰的官称。 在场的诸多穷人,都感觉此时此刻的庄重,鸦雀无声。 “县子下一步要如何行事,还请告诉老夫,也好下手安排。” “不敢,侄儿以为,下一步应当为围着粮仓和作坊,尽快修造一批宅子,然后叫三百多户奴仆分家, 使精壮年的劳力,住进去,守护作坊和粮仓。 此事极为重要,族长需要尽快完成,才能去修造剩下的一小半,老旧庄子。” “县子放心,老夫知道要紧,请不要怪老夫多嘴,这等重地,巨利, 只靠一些家生子奴仆,恐怕难以保护周全,不如请柳都尉出山,将他们操练一番,才是妥当长久之计。” “大善。” 柳万泉,久经沙场,经公输班一提醒,也立马就认识到,以后的危险之处。 只靠这些孔武有力的农户,去抵挡未知的危险,颇有不足,倘若都像行伍里那般,操练过一遍,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私自操练兵马,那是朝廷的大忌,先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去禀报至尊,与诸位叔父大将军以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柳万泉很是兴奋,这对他来说,等于是行伍般的生活了,如何不期待。 “某家等着县子的消息就是,在这之前,只能通知咱们几个庄子退下来的,那两百多儿郎了, 叫他们各自从新操练起来,虽说人数不多,可都是久经沙场, 拉出来就能使唤,出枪就能见血,一般的贼人,想来惦记咱们的作坊,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县子可将,包围作坊,粮仓的新宅子,分出来五十套, 某家也要搬来坐镇,那三十多户跟随过大兄的老府兵,继续住在府里,不可轻动。 我只把咱们本庄的那五十多户,手下儿郎,分散在作坊粮仓周围, 但有动静,群起而应,再与分家出来的,那些死忠青壮配合, 就是万一之事出现,也能首尾相呼,前后对应。 如此安排,也算尽心而为了。” “柳都尉当真大才,顷刻之间就调兵遣将,将府里府外都安排妥当, 老夫佩服,难怪陛下也说,你当年就是一条好汉,此言不虚也。” “族长谬赞了,打了半辈子仗,除了这些,其他的,那是一窍不通啊。” “不知都尉索要那些宅子,需要以各种形势出现,说个详细,老夫也好下手。” “这要按照,排兵布阵的法子来才行,要形成对角之势,掎角之势,前后之势,左右之势。 又要方便出动人马,可不敢胡乱修造,族长若是有空, 某家将行营的那些安排,仔细说来,族长再行定夺可好?” “成,老夫现在就有空闲,不如前去你家里,说个明白, 午时的饭也在你家吃好了,顺便能打上一壶白酒,咱们边吃边说,岂不是美哉?” “正合我意,族长请,” “都尉请。” 看着两个老家伙,旁若无人的自说自话,也不带看别人一眼,就有说有笑的离开,李钰也是服了。 不过对于这两人,李钰是由衷的佩服,一个能指挥几千人干活,轻轻松松, 另一个,瞬间就能想好,排兵布阵的法子,两人合起来, 估计又要将新庄子,捣鼓成中军大帐那样了, 这样也好,自己狗屁都不懂,那就干脆,把事情交给懂的人去做,还能落个空闲,何乐而不为。 “郎君,郎君,有长安县的故人来访纳。” 李钰看着一头大汗跑过来的阿贵; “故人,你不说长安城,而说长安县,难道是刘主薄来啦?” “哎呀呀,郎君真是神机妙算,正是刘主薄来也” “成了成了,少扯两句马屁,他一个县尊不好好干着,怎能有空来咱们这里,兄长,可能猜测一二?” 萧统思考了好一会,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愚笨兄实在猜测不出来,不如先去见上一见再说不迟。” “那行,兄长可将搬家的活计,交给他们就行,咱们一路同行,去看看老伙计可好?” “行,好久不见刘主薄,我也有些挂念了,走为兄陪着你一块去。” 两人一路出了酿酒作坊,拐脚就进了府里,都在感叹,这作坊与府里隔壁,真是方便。 进了偏厅,刘主薄正在查看墙上的山水图画。 李钰先打招呼; “老刘?你怎么有空闲来我这乡下的庄子?” 转过身的刘琪,看见昔日的两个熟人,眉开眼笑, “县子说哪里话,我这挂念县子与我家县尊多日了,为何不能前来拜访一番?” 三人互相客套几句,分宾主落座。 萧统毕竟和刘琪合作多年了,难免关心,直接开口问道; “子步,你不在县衙里当值,这大老远的跑来,有何要事? 倘若有什么难处,可当面说出来,我与县子给你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正是如此,老刘,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直说无妨,好歹咱们三个一块住过牢房的,不帮你帮谁。” 李钰说这话,两人为何不反驳,因为当初在长安县牢房里,三人确实同吃同睡好些天。 醒了就聊天说话,天南地北想说啥就说啥,饿了吃饭,天天大鱼大肉,又不缺美酒,吃的是满脸通红,三人的感情也就是那会建立起来的。 “好叫县子知晓,今日前来,确实有难处,需要两位操心, 方才,我已经去拜会过老夫人了,老人家精神的很,真是我辈的福气呀。” “多谢子步,探望老阿娘,统不胜感激。” 萧统听说人家一来,先去拜见自家阿娘,恭恭敬敬的起来还礼。 第257章 天公作美 第二百五十七章;天公作美 刘琪看昔日的萧统,依然是礼节到位,无可挑剔,慌忙离开了座位; “县尊快快不要这样,看望老夫人,乃是子侄辈分内之事,可当不起县尊的礼。” 刘琪赶紧过来将萧统搀扶起来坐好,自己才又坐回去。 “实不相瞒,我请辞了县令一职,如今也是无官一身轻了。” 李钰,萧统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我说老刘,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若是有病,就得找医官好好看看,抓上几副草药, 若不是失心疯病,为何好好的县令不做,给辞了呢?” “正是如此,你这好好的,怎么就辞了呢,你一家老小人也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我当初是被众人弹劾,至尊无耐,才将我罢免,你这可没人搭理你吧,为何就辞了?” “嗨,两位有所不知,虽然没有被罢免,却也不远了, 我看出来了,与其等着过几日被弄下来,不如我自己乖乖的请辞,至少还能落个潇洒不是。” “这话从何说起?” “是啊老刘,快说说怎么回事,我都听得着急了。” “两位有所不知,上月年底的时候,县子不是去售卖白酒吗,事情就是因此而起呀。” 刘琪说完还不停的摇头叹息,看样子也是无奈至极。 李钰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刘,我去售卖白酒,怎么还扯上你了,这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萧统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刘琪,等他解释。 “县子不记得当初,砸铺子的那些人了?” “记得呀,至尊不是下令都抓起来了吗?” “正是因为抓起来,才惹了麻烦,那些砸铺子的贼人,分别在刑部,万年县,长安县关押, 我的长安县抓到了十八个,其中一大半都是清河崔氏,长门嫡亲次子崔旺的奴仆, 剩下一小半,乃是太原王氏长门族长继承人王立业的家仆, 两位也知道,我这无权无势的,从主薄起来,朝廷里又不认识一个人,所以这最难缠的两个世家,就分给我这个倒霉蛋了。 我根据上头的命令,每人打了二十大板,又判罚他们每人两贯银钱之资赎人, 就因此被两大世家门阀,给记恨上了,有人朝会上参我滥用酷刑,和前朝那些酷吏的做为,有何不同, 还说是再这般放任我弄下去,终究要惹的民生怨沸,百姓惶恐, 总之一句话,我就是个烂货,必须治我的罪,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 两位,我刘琪就是个小官吏,哪经得起这种屎盆子扣下来, 这二十多天,我是度日如年,夜不能寐,天天揪心,何时要被问罪的事儿, 前几日里,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山妻不经意的一句话,这才将我弄醒了过来。” 萧统微笑着问道; “可是提点你,辞去官职,来投奔县子,与我再次相遇?” 李钰牢骚了一句; “靠,这年头,按照上头命令做事,都能惹出一屁股的麻烦,你这一县之尊,真是当的够窝囊了。” “说说不是呢,县尊也所料不差,山妻提议,既是如此不顺,何不去投奔县子, 学县尊那般,也某个差事,安安稳稳的,也好过整日提心吊胆,这一句话就将我点醒了。 我一直是忧心如焚,担惊受怕,却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还不自知。 山妻的一句话,就叫我豁然开朗,犹如拨云见日。 仔细想来,我也就是记记账本,梳理下各种账目,给人打个下手的材料。 叫我去做一县之主,太难为我了,于是乎,前几日我爽快的辞去职务, 这几日里那是无官一身轻,当真是美哉,在家里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这才来拜访二位, 希望县子也给我谋个差事,一直空闲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县尊也与我说些人情,日后定不敢忘。” 李钰和萧统一直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刘琪埋怨啰嗦,直到最后说完,刘琪长处一口气,坐回太师椅里。 两人这才对望一眼,互相点头。 李钰面色平静,内心高兴,这正发愁新的作坊,总算能投入生产了,可总账薄,账房,的位置,依然空缺着, 去长安城请一个回来,倒也不是不可以,两人都是不放心外人过来, 因此,这个提议也是来回商量了七八天,犹豫不决, 昨夜,两人还秉烛夜谈,实在不行,就把府里银库的账房,调过来两三个,先凑合着用。 以后努力寻找,争取早日找到能放心使用的先生回来,才能松下一口气。 却不妨,今日天公作美,这刘琪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人非但老实可靠,关键是与两人都不陌生,特别是与酿酒作坊总管事萧统,老搭档好几年了, 这人一来,立马就解决了,困扰两人半个月的难题,如何能不喜欢? 萧统看李钰点头这才开口; 与你说个人情也无不可,只是我先与你交个底, 适合你做的差事,也只有酿酒作坊的,总账房, 记录各种进出账目,梳理,协调各种杂事,正好也是你的擅长之处。” 刘琪就知道,自己来蓝田投奔绝对是个正确无误的选择,一来自己原本就与县子交好,乃是旧识, 二来又有昔日的老搭档,萧统照应,如此这般,自己也能安稳的办差,不用惧怕,那人生地不熟的难题。 这会听老搭档说话果然开始向着自己,刘琪更加确定,来对了。 “县尊有话请讲当面,你我搭档办差,也不是三五年了,不用客套,直接说出要害,我也能弄个清楚明白,心里好有个底数。” “也罢,某家就不再遮遮掩掩了,这总账房一职,乃是重要的职位。 之所以一直空缺,就是不想弄些不安稳的人进来,避免将来搅的一团乱麻。 此一点,你来担任,却是不用考虑这些,你我相交十一年,单在长安衙门里,就共事八个春秋有余。 记得当年,我做主薄的时候,你还看管着大牢,后来我做县令,你做主薄, 咱们兄弟二人,一直是配合无间,互相补充,也因此,得以知晓你的脾性,是个靠的住的。” 萧说到这里,转身看向李钰,才又继续说道; “从十多年的交往来看,这个人情我可以说,今日今时有县子当面,我也不用避嫌, 这刘主薄的人品,愚兄是认同的,非是那狡诈之人, 将总账本一事托付,不论人品与能力,都是可行的, 贤弟也思虑一番,毕竟与你我都熟,总比来个外人要强上许多。” “既然兄长说情,小弟自会慎重考虑,老刘你也不要多想, 那鸟县令,两位前后皆是做的一肚子火气,还说它干嘛, 住在我这庄子里,山清水秀,闲暇之余,你我三人又能痛快畅饮,岂不是美哉?” “大善,县子所言妙哉,多谢两位看的起在下” “你先不要欢喜,我来与你说个详细,好听的也说说,不好听的也说说,重了轻了你多包涵一些。 刘琪兴高采烈的回到; “县尊这是说的哪里话,都相交快半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直接说出来便是,我也不是那三岁的孩子,还能哭闹不成?” 萧统喝了一杯清水,放下了茶碗这才从新继续;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可就不知深浅了啊,依照县子的意思,这酿出的美酒,可不是只在长安城售卖,最终要走近天下百姓的。 是以,这日后的差事,也不会轻松,县子考虑过了,你也当仔细斟酌,想好了再说, 免得日后叫苦叫累,半路上就撂挑子,那时候,我等去何处找人,替换你留下的空缺?” 刘琪听说这些,才放松了下来; “我当是多大个事情,原来担心我不能善始善终, 两位放心,既然抛弃了县令的职位,前来投奔,肯定是一心一意办差的, 今日我刘琪也说一回狠话,除非我以后,有个旦夕祸福,只要我还能动一日,就会把差事做好一日,如此这般可行否?” 萧统这才抚摸胡须而笑; “大善。” 李钰看看话都彻底说开了,也说清了,就爽朗的笑到; “此事就这么定了,两位兄长当年在长安县上,互为掎角, 如今又来李家庄,上下照应,也算是天公作美,两位又能再次携手同行,共创盛举了, 今日你我三人重逢,应当庆祝一番,痛饮美酒,只可惜府里没有歌舞助兴,有些不尽人意。” 萧统刘琪,对于又能重新搭档在一起,比李钰还要激动, 毕竟十几年的老兄弟了,两人看事情终于确定了下来,都是心情大好,闻听李钰说要吃酒痛饮,两人也是大点其头。 忽然又听李钰说,没有歌舞助兴,萧统随口就道; “这有何难,贤弟若是有此雅兴,容易至极, 那教坊司里,歌姬,舞姬成群,皆属识断字之辈, 都是罪臣之女,买来也无后患之忧,可托付几位大将军,花些银钱,赎她几十个精通音律,又容姿上等的回来,便能日日观看了。 第258章 志存高远 第二百五十八章;志存高远 萧统继续侃侃而谈,对买些歌舞姬女之事仿佛说的天经地义; “如今,贤弟已十五束发,虽然还不太成熟,却也能近亲女色了, 弄回来一些调教成功,也能精心伺候,床笫之欢,平日里若是贵客登门,又能歌舞助兴,算是两全其美了。” 李钰听萧统提起教坊司的事儿,这才想起来,可不是嘛,自古以来,那教坊司就是罪臣后代的居住之所, 还都是识断字的女人,又是官方公开售卖奴仆的地方, 确实不用担心后顾之忧,无非就是所要的银钱,贵些罢啦,新朝初立,国库空虚, 那些银钱也都是收缴户部的,私人又无法装进口袋,皇帝肯定是要狮子大张口的。 不过既然是公家的,找人通融一番,便宜一些,也是常有的事儿, 再说自己又不缺银钱娟帛,便宜不便宜的,都无所谓, 只是这男女一事,找长辈解决怕有些不太妥当, 改日去长安城里,问问程家大兄,看看有没有门路, 若是有门路,就按萧统说的,弄他几十个上等姿色回来,没事的时候弹弹琴,吹吹箫什么的,也当一回雅人。 这里是古代,三妻四妾那是人伦大事,养些歌舞姬女,虽说有些奢糜,也不算过分。 何必要去学那些伪君子,扭扭捏捏的。 像李钰前世里,看过的那些穿越,有些个别的男主角, 回了古代,还是一辈子只接受一个女人,单看这种心里无限想,手下不敢写出来的,就叫李钰恶心至极。 典型就是那种,表面假装清纯,内心禽兽的做法,对此李钰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毕竟人性在这里放着,所有雄性生物,对于异性的支配权都一样的渴望, 只是人类受教化影响,将一些人性里的负面压制了许多, 不过你再压制,也是有范围限制的,不去做伤天害理,欺男霸女的事就行了, 难道合情合理的,花钱买一些歌舞姬回来,还需要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这边假仁假义的,哭着要立贞节牌坊,那边行起事来,又干脆利索,比谁都会玩,这又何必呢? 一句话干就完了,想要就去花钱买回来,什么假仁假义的君子风都去踏马滴靠边站 你没能力的穷苦百姓,一个妻子也就罢啦,有能力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天下人都这样,唯独你穿越过来就成了另类了,那不是扯淡吗? 那些罪臣之女,去哪里都是伺候男人,来了自己的府里,还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自己天性醇厚,脾气也好,又不苛刻下人,总比她们去那些脾气不好的家里,动不动就是,又打又杀的好上午多。 给那些可怜人安排个归宿,也算是集福行善了,若是天下人都不如买一个,她们不得在教坊司里受罪到死? 想到这里李钰也不矫情,直接开口: “兄长所说,倒也可以,只是阿耶刚走半年,还在守孝期间内, 弄一些女色回来,也不知是否妥当? 两位兄长经验老道,年岁也长我许多,可教我一些这些方面的事,也好增长见闻,又能不坏祖宗规矩。” 萧统可是正宗的读书人,祖上又是公侯出身,家学渊源,对这些礼仪,规矩,知之甚深,微笑着解释道; “贤弟不用太过担心,守孝三年,不能出仕,不能娶妻,祭祀之日不食肉,不近色, 大规矩不坏,对祖先心存敬畏,对子孙后代,树立良善的榜样,如此,才是守孝的最终归宿。 倘若本末倒置,颠倒黑白,各种礼节做的面面到位,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丧尽天良, 那样的人,就是守孝的礼仪做足功夫,又有何意义?” “然也,县尊所言,是真道理,大道理, 县子只需守着大规矩,不去触碰就好,不出仕,不娶妻,这可万万不能的。 至于买一些歌舞姬回来,也无伤大雅,但是不可白日宣淫,也不可日日宣淫,这什么事都有个度,适可而止就好。” 李钰听刘琪说的严肃无比,也知道这是正经事,一直不停点头。 “两位兄长说的都有道理,改日去了长安城,我也去打听一番门路,若是可行,再说不迟。” “来人呐!” 伺候在正堂的李义,赶紧上前一步答应; “小人在,家主请吩咐。” “通传厨房,今日我要延庆两位兄长,做一桌拿手的好菜出来。” “是。” “老刘,趁着他们做饭的功夫,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新修造建的,大型酿酒作坊。” “正好,我也去看看以后得坐堂衙门,熟悉一番,这以后,办起差事也能顺手一些” 刘琪把酿酒作坊比作是办差的衙门,惹的两人同时大笑,刘琪自己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三人一同起身,出了府们,就拐进隔壁的作坊里,门口已经安排了四人把手, 这是李钰的意思,作坊重地,闲人免进,前后门,皆有四个精壮的家生子把手, 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换进行当值,换人不缺人,非是作坊干活的相关人等,不得入内。 刘琪也想过,既然要将五粮液售卖到天下的角落,肯定作坊不会小了,可也没想到整座建筑物,如此震撼人心, 整座院子如同县子府邸一般,坐北朝南,从外头看,东西宽两百步有余, 进了酿酒作坊的院子,一座直通南北的大院子,一眼看到后门,院子长度可不有五六百步长短。 两边都是成排的房屋,走了几十步,刘琪发现,两边的房屋,每七八间合一块儿,就有一个后进的小院子。 看情况,这种小院子,怕得有二三十个了,任何一个都比长安城里,那种酿造浊酒的作坊,都要大上两三个不止。 直看的刘琪目瞪口呆,这以后一天得酿造多少白酒出去了? 实在忍不住了,刘琪这才感叹; “东家,咱们这作坊场地,可真够大的,单是这院子,怕不有六七亩地了吧。” 刘琪也四十多了,和萧统的年龄不相上下,经验丰富,主动的进入了角色,称呼也改了过来。 既然已经前来投奔,那就一心一意的办事, 这以后办起差事,难免经常要请示汇报,所以这称呼,也是个大事, 继续叫县子,显得见外了许多,可是自己,又不像萧统那般,和郎君熟悉的称兄道弟,只能折中叫一声东家了。 李钰对于这两座,空前规模的建筑物,非常的自豪,得意洋洋的介绍着; “不错,确实够大,为了一劳永逸,我将许多庄户们的,老旧宅子拆了很多,这新的作坊,占地快六十亩, 像这种单独的院子,两边加起来一共二十八个,对应二十八星宿坐落而成。 二十八个院子就是二十八个单独的酿酒作坊,每一个作坊都有手头熟练的,管事两名,带领其他劳力干活。 最中间的那东西两个院子,东边的那个,宽四间房,往后院进去,前后共计三十六间,就是你两位兄长的衙门重地了。 对应的西边,两套院子,一个小院是厨房,提供作坊相关人等,吃喝之用,虽然不大,尽够用了。 旁边那个六间房宽的大院子,前后两进,五十多间房屋,为老力们下值歇息的居所。 南北前后门,各留有四间空房,为护卫当值所用,也放些木棍,铁叉,用来防备不时之需。 每个单独的院子,都有茅房,不用清理,直接顺着地下的通道流走。 这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一群工匠指挥,众庄户百姓集体出力,花了一十八天才建筑而成。” “什么?” 刘琪看着如此规模巨大的酿酒作坊,正在心里计算, 估计三年前就开始动工了吧,冷不防李钰来一句,十八天弄好的,直把刘琪弄得大张着嘴巴。 萧统看着刘琪满脸怀疑之色,便开口确定; “真是如此,确实是十八天,今日刚刚铺垫好,最后几间房屋的瓦片,你来的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正在这院子里感叹,百姓之力的强大。” “我的天,这得要多少人力,才能如此快速,恐怕是天下间,修造最快的房屋了吧?” “正是,要不就不做,要不就是做最好的出来,小打小闹的成不了气候,本郎君也放不进眼中。” 李钰英姿勃发,又束起了头发,一身雪白的绸缎,随着春风摆动, 强大的自信,由内而外散发,不但气势磅礴,也顺便激发出,刘琪想要踏踏实实,做一番事情的豪迈。 “东家志存高远,在下佩服,一定协助萧兄,做好分内之事。助东家鹰击长空,翱翔万里。” “好,有两位兄长照看作坊,小弟就可以大展拳脚了,又有几百个青壮劳力,忠心耿耿, 咱们这五粮液不出一年,必定售卖到千家万户, 届时,我也能实现我的诺言,叫这五个庄子的庄户,天天能吃上一顿肉,每年能添几件新衣。 带着这棒子穷苦人,走向殷实,也算对的起我李氏的历代家主了。 萧统也有点热血沸腾,如今他再也不想那些光宗耀祖的事了,官场的是非道道太多, 他已经看累了也做累了,即便本事再大,没有施展的地方,都是空话。 这酿酒作坊,虽说不过就是和一群苦力打交道,但是萧统却是做的津津有味, 没有任何人对他指手画脚,他可以一手统筹安排, 要钱,府里给他单独弄了一个银库,里面存有三十万的银钱娟帛,供他随时调配, 要人,李家的家生子奴仆有三百多大户,人口数千,还不说五个庄子的百姓做后盾。 第259章 满长安都缺 第二百五十九章;长安都缺 萧统如今在蓝田,可不是昔日的长安县衙门了,这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如此这般实力庞大,又可以叫他一言九鼎的地方,除了这蓝田,恐怕再不会出现第二家了。 既然仕途不顺,那还不如安下心来,好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买卖,也算不枉此生了。 想到这里,萧统也是豪情万丈; “贤弟放心,愚兄定当倾尽全力,与子步一起,把这酿酒的作坊,弄个风生水起,你只管放手去安排,五粮液售卖一事就成。” 至此,酿酒作坊的领导班子,终于确定下来。 李钰统筹全局,萧统负责作坊上下事务,刘琪又做起了老本行,登记进出账目,安排杂事琐屑。 “如此,这五粮液的事就拜托两位兄长了, 今日我兄弟三人重逢,就来它个不醉不休,如何?” “善。” “东家的提议,当真妙哉!” 长安城里,上柱国卢国公,金吾卫大将军府邸; “阿耶,阿耶,牛叔父来了,已经进了府门,怕是没一会就到这里了。” 弼马温程处弼,风风火火的从正厅外,跑了进来,向程咬金汇报情况。 “什么?” “他又来了?” “快,快去,就说老夫出去了,不在府里,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程咬金话一说完,转身就要往正厅侧门里躲起来,还没来得及,就听见牛进达粗狂的声音,传进了正堂里; “老匹夫,你说话我都听见了,还躲个屁,门都没有。” 一句话没说完,牛进达就进了客厅。 程咬金看没办法了,只的装模作样的拐回来打招呼; “哎呀,是贤弟呀,快快里面有请,贤弟请上坐, 处弼,通传厨房,老夫的好兄弟过府相会,收拾一桌席面上来, 再叫下人,去打上五十斤最好的浊酒拿来, 贵客迎门,不要心疼那几个银钱,挑最贵的, 十千一斗的打来,老夫与兄弟也好痛饮一番。” “是,阿耶,牛叔父稍待片刻,侄儿这就去办。” 弼马温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去。 “哎呀,你这老杀才,我好心叫下人出去,给你打最好的酒水, 你如此古怪的看着我做甚? 真是没有一点规矩,这狗肉就永远上不了宴席的货,哼!” 牛进达大大咧咧的,往太师椅里一靠,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你长的这般好看,难道就不兴多看几眼? 再说了,你也是当朝的功勋贵族,国公大老爷,这贵客临门,有好酒不拿出来,却上浊酒,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若是传了出去,可就要坏了你混世魔王的名头啊!” 程咬金将双手拢进袖口,不以为意的怼了过来; “坏什么名头,谁敢传出去,老夫的名头,哪个敢乱嚼舌根,立马砍杀了他。” “你能挡住天下人之口? 你能把长安城里的人,砍杀干净? 今日出了你的府门,某家就第一个上街去说,你能奈我何? 我见人就说,那混世魔王程咬金,可不是当年那义薄云天的时候喽, 如今可是抠门的紧纳,老兄弟进门,都不舍得拿好酒出来的 “行了,行了,你横竖就是个泼皮货,谁还不知道, 两斤,再多没有了啊,别说不给你脸面,谁家能经得起你天天来,真是越老越不要面皮了。” 牛进达一看目的达到了,立马换了个笑脸; “程兄这是哪里话,小弟日日思念兄长,这隔三差五的,不来问个安,心里可实在下不去。” 程咬金瞪着牛眼看着牛进达; “我说,你明天能不能换一家,你去药师兄家里不成? 他家里可是只售卖了五十斤,还剩下五十斤的, 平日里他又不贪杯,少说还有三十多斤剩余,愚兄算是求你了,明天你去他家吧啊?”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日我刚去过,李尚书大方的不行, 敞开了肚皮供应,我一个人就吃了人家三四斤,这明日要是再去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那也不能隔三差五的,来我这里打秋风吧,我家可都是吃酒的代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够自己家吃呢 我老程也不是抠门的人,老兄弟们谁不知道? 如今大家都快没了,你自己先吃了个干净,能怪谁去。” 牛进达往程咬金这边,靠了身子小声说道; “我前日在李府吃酒的时候,听说现在宫里都没有了,陛下还是拿了李尚书十斤,送给太上皇吃的。” 程咬金没好气的看着牛进达; “你这不是废话嘛,那李家的崽子,都快两个月没来长安城售卖了,谁家还有多少剩下的? 全天下也就他一家,能酿造这等烈酒,旁的地方哪里会有, 宫里又不会酿造,横竖就是年底分的那些,估摸着还是陛下不舍得吃,全送给太上皇了。” 牛进达说话,神经兮兮的样子,一惊一乍的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现在私下里,一斤五粮液都一百多贯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程咬金听到这里,立马把身子朝后边躲开两尺有余; “你也不用来套我老程,就是一万贯一斤,我也弄不出来, 正月底的时候,我就怕那崽子不来长安,赶紧叫大朗去蓝田,先给我拉一百斤, 还怕那小子来硬的,特地叫大朗拉了一车银钱过去,你猜怎么着?” “怎么,李大郎不卖给你? 你可是他亲叔父呀,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了,如此不把你这叔父当人看? 这像话吗?这也太过份了 你看着我干啥,我这不都是向你这老匹夫说的?” “你这话,拿去激将一下三岁的孩子,立马就能凑效, 可拿来对付我老程怎么!还真当我是三岁的?”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真是。” 程咬金这才正儿八经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家的大朗这一去不回,只叫身边的护卫,带回来一句话,稍安勿躁。 这叫什么事呀这,我逼着护卫问出了详细, 老牛你可是不知道啊,那李家的崽子,正月里就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听护卫说,新修了一个六十亩地的大作坊,里面有二十八个酿酒的作坊,天天都在日夜不停的出酒,” 程咬金说着话,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热水,模仿喝的就是高度白酒的姿势,一脸的酸爽表情。 牛进达一听天天都在出酒,可劲儿的咽下去两口吐沫,这才开口问道; “我那大侄子,可回来了?” “回个屁,大朗一去就住下了,就回来一个护卫通个信。” 牛进达着急的说道; “你再派呀,这家里马上就要断货,赶紧再派处亮过去。” “我比你还着急,前几天我又派处亮去了,又是个一去不回, 兄弟俩都在蓝田,听说天天吃的醉醺醺的, 不过护卫回来说,过一阵子,要拉来长安,几万斤白酒里。” “几万斤?” 牛进达一听几万斤,吓得浑身哆嗦; “程兄,这次咱们可得防着那些世家,再来砸铺子捣乱。 这大朗回去,还真是下了功夫的,一两个月的,就弄出来几万斤,咱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拖后腿了,得给他保护好这买卖才是。” “谁说不是,我也想着,这几天就把咱们这三十多家,给聚集起来商讨一番, 下次如何对付那些世家小人,这几万斤,可是大买卖呀。” 牛进达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兄长说的不错,这可是给子孙后代积累家业的买卖, 可不能再被那些搅屎棍给搅了,是要好好商量商量。” “可是大朗来了两封书信,一封是托我呈交给陛下的, 方才刚刚送去宫里,一封是给咱们这些老家伙的,我刚看过,准备等大家到齐整了,都叫看看。” 程咬金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牛进达赶紧接过来观看,虽说两人读书不多,但基本的字,还是认识的。 “这这是何意?” “我哪里知道,那崽子想的什么,不过,既然他这般想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咱们配合着,明日找些会写字的,写他几千张,明晚贴出去各大街坊就是,也不是多大的难题。” “兄长,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说,这买卖以后挂到户部的名下,咱们那些银钱?” “你怕什么,这上头不是写的清楚明白吗,这个月就先把咱们自己人的二十万,各自抽回去, 然后,再把作坊买卖,归到户部名下,有户部统一管理,也就是个名堂,把陛下那一半利头,公开出去罢啦, 朝廷又没拿出一个大子,只管收银钱,难道还想把咱们的吞了不成,就是那些狗官敢做,陛下还不答应呢,你怕什么?” “这倒也是,划归户部,这名头上可就是朝廷的买卖了,和官盐差不多了。 那些世家,下回就是想砸铺子,恐怕也没地方下手了,砸朝廷的铺子,那和造反有何分别? 这一招倒也厉害,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葫芦里,还卖的有别的药,” 第260章 道门高人 第二百六十章;道门高人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靠在太师椅里,满不在意的说道; “管他什么药,以后自然能看的清楚明白,你想那些个作甚, 这一回,大家都把自家的银钱,拉回府里,心安理得,那以后分的,可全都是赚头了。” 程咬金舒舒服服的靠在太师椅里,得意的看着房梁。 “程兄,这信里说,每家拉回二十万,哪能一次就卖出这许多?” 程咬金不耐烦的解释; “你这脑袋除了吃酒打架,还能不能起些别的作用, 你没看上面写着,是拿世家凑出来的份子钱,先把咱们的那些都抽出来? 指望卖酒,能这么快弄出几百万贯?” “可是,那些世家就这么听话,乖乖的掏银钱出来,给他李大郎?” “你没听陛下去年说的吗,不做,他们就等着吃西北风吧,你看着那些富户,哪个不想掺和一脚?” “那要是这样,一家就给二十万,会不会太少了点,毕竟天下那么多世家呢?” 程咬金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哎?我说姓牛的,刚才你还怕弄不出来二十万,这会又想多弄一点,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信里说的清楚,这次世家凑的份子,他单独拿出来一些,把大家的那二十万先给抽回来, 至于售卖的那些,哪怕一斤也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另外去分成,一个大子都不会少你。 这等于是买卖还没开始呢,本钱先全部回来了,往后不用出一个大钱,还能分一辈子利头,这还不好?不美? 话说回来了,我侄子真不分一个,你们又能如何? 我可告诉你,那些世家的份子,不足二十万的,我侄子也说了,给你们垫够, 这多出来的,你就听兄长一句,分一点是一点,不分你也别蹦跶, 那崽子也不容易,刚束发的年纪,你们别把他给欺负的过分了,都是长辈叔父呢” “你看看,这就随口一说,你又上性子了, 整日里叔父叔父的叫,我能去逼他吗,我老牛的脾性,你这老匹夫还不知道? 就是这二十万打水漂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这孩子还惦记着朝廷呢, 别说是我,老兄弟们,哪个心里没有数,人情是长久,这些破铜臭,能值得什么, 都不是傻子,为了多分一些,把至尊给惹毛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划算 程咬金又放松了身体,坐了回去,这才轻松的嬉笑起来; “你这杀才,还怪聪明哩?” 牛进达得意的不行; 你这不是废话吗,惹恼了至尊能有好果子吃? 当然是一切都要跟着至尊的意思走才是正道,这一点上,我看还是咱们这些不懂的武夫,老粗,看的清楚,做的明白, 反倒是那些,逸羽风流一肚子学问的世家门阀,功勋贵族, 却是傻儿吧唧的,和至尊四处作对,依照我看呐,迟早没有好下场。 我家倒是不担心,反正是穷家破底子,老匹夫你可不一样, 那清河崔氏,可是嫂嫂的娘家,你可得仔细一些,少掺和他们崔氏家族的事儿, 免得将来,至尊清算的时候,连你也给撸下去喽,可就得不偿失了呀,啊哈哈哈哈” “滚你的咸鸭蛋去,某家那两斤白酒就是给狗吃了,也不给你” 太和殿东偏殿,上书房里,李世民正在看一些,有关春耕的奏折, 大部分地区,都要开始伺候田地了,李世民很是关心这些问题。 “启禀圣上,金吾卫程大将军,差人送来一封书信,无有署名。” “拿来我看看,怎么连名字都不写了现在?” 李世民习惯性的查看一圈,火漆完好无损,这才撕开,没看几句,就眉头紧皱,面色慎重。 钱得海偷偷观察着陛下的脸色,见这般表情出现,就立马知道,不是小事情。 合上书信又重新装进去,李世民慢慢的站起身子。 “得海,你说开春后可曾下过几次雨水?” “回陛下,还暂时没下过一次,每日都是大好的天气。” 李世民走到窗台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声音沉重; “大好天气?” “我看未必吧, 我怎么记得,年前好像没下过两次雪的样子,你可回忆,去岁有大雪降临?” 钱得海有些纳闷了,怎么今天问的不是雨,就是雪? “回陛下,去冬,下过两次,不过都是应应景,飘了没多少雪花,奴婢记得清楚,好像就是湿了下地皮的样子。” “嗯,你说的没错,我也记得是这个样子,去,宣袁天罡来见。” “陛下,您忘记了,二月初二袁监正,来给陛下问安的时候, 说是要回去宗门里,处理些事情,您都答应过的, 也放他离开了,陛下当时还说,叫他处理了事务,尽量明年早点回来呢。” 李世民的心里一紧,有些说不出的小心慌; “可不是嘛,我都忘记了,恐怕是他知道了什么,又解决不了,这才回宗门处理事务的吧。” “陛下,说起这解决不了的话了,奴婢还记得,那袁监正临走的时候,好像提过一次,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看他留下的书信就成,圣上要不要看看,奴婢都给收拾在,这上头的书架里了。” “快取出来。” “遵旨。” 钱得海指挥着两个宫女,给他搬过来一把椅子,亲自上去,找出一封书信,吹了两口气,又弹了弹,这才拿下来,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一把撕烂信口,将书信拿了出来,摊开纸张, 只见一张白纸上,写了十六个小字; “贞观二年,旱蝗二灾。” “人杰束发,斗鸡售酒。” 沉默了半晌的李世民,终于再次开口; “得海,叫他们都下去吧。” “遵旨。” 等宫女内侍都出去了,钱得海连门都关上,这才走了回来。 “陛下,可有要紧的事,吩咐奴婢。” 李世民点点头; “稍安勿躁。” 说完又对着书房的角落里; “出来吧,说说那蓝田县子,最近都做了什么?” 角落里,应声走走出来一个,黑衣黑甲的军士,脸上还带着面具,连岁数都看不真切。 面具男从怀里掏出一份小册,翻开找了几页,这才开始念道; “贞观二年正月,蓝田县子李钰,聚工匠数千,用时三天,将李家庄前庄,剩余老宅,拆毁一半有余, 又十八天,修筑酿酒作坊一座,占地五十八亩,于县子府邸东隔壁紧邻, 总指挥公输班,按二十八星宿,布置二十八座独立院落,每座皆可单独酿酒。 公输班,晋人,鲁班血脉后裔,公输家族当代族长, 十六年前率领族人避难,被蓝田县男李平救济,安置下来。 酿酒作坊正北,百步之外,旧粮仓隔壁,修筑二号粮仓一座,占地十六亩, 系公输班,仿照地煞之数,修筑粮仓七十二间。 正月十一,蓝田县子李钰,令所有庄户,每家最少养鸡两百,又令,不得杀吃。 再使农耕大管事邹淑仪,领弟,妹各一人,四处疯狂采买小鸡仔。 邹淑仪,鲁地流民,寡妇,现户籍为李家庄庄户,李家庄新上任之农耕大管事。 正月十五上元日,蓝田县子李钰,命各庄户,献出去岁所养公鸡,挑选雄壮百只,斗鸡助兴,斗败者,杀之,烹食。 正月十七,酿酒作坊总管事萧统,川人,原长安县令。 命奴仆百人,车马四十有六,由酿酒作坊,总账房刘琪带领,前往长安购买谷米,三日而归。 刘琪长安城人氏,原长安县主薄,请辞时,暂代县令职位。 正月底,金吾卫大将军程咬金,嫡亲长子程处嗣,携一车银钱,至蓝田买酒,未归。 二月初二,二十八座酿酒作坊同时开动,奴仆匠人两百有余,每日出酒,过千斗。 二月初四,金吾卫大将军程咬金,嫡亲次子程处亮,至蓝田县子府,未归。 二月十九,蓝田县子李钰,修书信两封,送于程大将军之手。” 念完了手里的小册,面具男又将其重新装进了怀中。 “退下。” “唯。” 李世民低下头,又看了一次手里纸上的十几个黑字,喃喃自语; “袁天罡,真道门高人也。” 仔细的思考了一遍,朝廷的现状,和周边游牧民族的事, 李世民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眉头深锁,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 “新朝初定,内忧外患,倘若天灾降临,稍有不慎,一个小乱就会引发大患,周边暂时安稳的局势,恐怕又要再次打破, 世家门阀,前朝功勋,都是张牙舞爪,还在明争暗斗 眼下,急需消耗他们的力量,还要将他们的注意力分散 大郎说的确实不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何不用巨利,将他们吸引,也能将灾情的危害,降到最低 可是,倘若灾情不重还能应付,若是太过严重,又如之奈何? 蝗灾无情,十年一至,两个加到一块,若是按不住世家门阀,这天下大势,必乱也 这边一乱,异族定会趁虚而入,那白马之盟的情景,势必又要重现于世,这该如何应对? 该当如何是好啊!” 第261章 局势紧张当机立断夷男获封可汗建汗庭于漠北 第二百六十一章;局势紧张,当机立断。夷男获封可汗,建汗庭于漠北。 上书房里,李世民转到第三圈回来的时候,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 “得海,拟诏。” “诺。” 李世民抬起头看着房梁,声音坚定有力; “兵部尚书李靖,转任刑部尚书,掌天下刑事,督察各县百姓次序。 再调杜如晦入兵部,主持兵部常务。 薛延陀首领夷男,封可汗,准其建汗庭于漠北。 诏令各县,广置义仓,开始屯粮,以备不时之需。 限秋收前完成,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严惩不贷。 另,蓝田县子李钰,献出酿酒作坊一半份子,充实朝廷户部, 有功,加封开国县伯,封号忠勇伯,食邑七百。 以上,立刻发往中书,门下两省,不得耽误。” 宣赵国公,户部尚书长孙无忌进宫,还有左右仆射,房玄龄,杜如晦,朕有要事相商。” “诺。” 李世民坐在书房的太师椅里,怔怔发呆,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时辰,直到长孙无忌进来行礼,这才回过神来。 “无忌免礼,” “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有何要事,还请陛下示下。” 长孙无忌自玄武门立功,便青云直上,以青壮之龄,就身居要职,掌管天下银钱之事, 自家妹子,又是一国之母,整日里那是意气风发,冠带严谨周正,衣衫尘土不染 “这是蓝田县子李钰的书信,你先看看再说。” “遵旨。” 长孙无忌,弯腰接过,便打开书信,快速看了一遍。 微笑道; “陛下,这李家大朗,倒也聪明至极,猜测谷粮要涨价,便想提前屯货。 又不想花自己库里的,这便将眼睛盯上了各大世家门阀,前朝功勋的钱袋子, 当真是心思灵活,智慧超群。臣这户部的尚书,做的还不如他一个刚束发的成童。 臣也是汗颜,无地自容,朝廷每次遇到银钱危机,臣这个负责天下钱粮的尚书,无有寸进之功, 倒是李家大朗,每每都能奇思妙想,将危机化解,臣,是又尴尬,又不得不佩服呀。” “无忌不必如此做想,他那个脑袋和天下人都不一样,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一个接着一个, 像他那种玲珑的,哪能随便就能找到,便是这一个,已经是百年不出的人杰了。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最早跟随朕,从不得势起步,一直忠心耿耿到今日,又身负天下钱粮的重任,乃是朕的股肱之臣, 他一个孩童,不过是想出些奇怪的思维罢啦,怎能与你这等重臣相比。” 长孙无忌听得心里暖暖的,这么多年了,陛下一直记得自己的付出,不曾忘记,脸上洋溢着微笑,长孙无忌恭敬的回应; “多谢陛下夸奖,不过都是分内之事罢啦,食君之禄,正当忠君之事,臣怎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之心,更不敢辜负陛下的期望。” 李世民面色凝重的看着长孙无忌;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不过这书信,你可再看上一遍。” 这话一出,长孙无忌心里立马一震,陛下如此说话,定是信里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否则,何以叫自己再看一遍? 看来最近,自己的心性,是有些过于浮躁了,掌管要职这才一年,就如此这般松懈,以后还了得? “是。” 收拾了心情,长孙无忌赶紧从新看了起来,这一次,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生怕有何疏漏之处。 当看到,数月无雨,恐谷粮价格有变,计划屯粮这句话的时候,长孙无忌也是表情十分严肃, 仔细想来可不是嘛,去年冬天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怎么下雨, 往年的大雪,也无有一场,若是陛下担忧的那些,真的出现,可是要惆怅死人了, 刚刚安定下来的微妙局面,恐怕顷刻间,就要土崩瓦解。 长孙无忌如何不惊,赶紧从头到尾,又谨慎的看了下去 长孙无忌仔细的将手里的书信,看了一遍, 除了将五粮液的一半份子,公开献给朝廷之外,再无其他重要的事情, 这才将书信叠好,恭敬的放在书案上。 脸色凝重的说道; “陛下,微臣仔细想来,去年春夏两季,多有暴雨,这物极必反,阳极而必阴,阴极而必阳。 暴雨过多之后,恐怕还真会有缺水的情况发生,去冬至今,几乎是无雪也无雨。 此处,关乎天下百姓身家性命,又牵扯朝廷大事,不可不查,需慎重对待” 李世民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错,你说的很对,民以食为天,没有了粮食收获,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找你们进宫,也是想商讨个对应的决策出来。 别到时候,束手无策,惹出更多的乱子。” 正在说话的空挡,钱得进来禀报; “圣上,左右仆射到了,在门外等候。” “宣。” “诺。” “臣拜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两位爱卿免礼,这是李大郎送来的书信,你们都看看。 无忌,你将事情再与两位卿家阐述一遍,三位爱卿先商议一番,朕去去就来。” “遵旨。”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当朝最聪明的三个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当李世民又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三个重臣已经结束了对话。 稳稳的坐定之后,李世民这才开口询问; “事情就是这样了,三位爱卿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杜如晦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启禀陛下,倘若两种灾情同时出现,天下必定要有不同程度的乱局,周边那些狼子野心的异族,一定会蠢蠢欲动, 臣以为 其一,未雨绸缪,料敌先机。调动熟练军事的大将,镇守边关, 其二,提前准备,以防万一。 可加强十六卫兵马的操练,加派精兵驻防边关,还要储备军粮。 三,分化草原各大势力,远交近攻,合纵连横。 最好是挑选出合适的部落首领,封他为新的可汗。 如此,便能引起周边部落的嫉妒与不满,叫他们先窝里斗,内耗一番, 就算他们不斗也能牵扯一部分兵力部署,这样以来,咱们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听了这番话,都在心里佩服不已, 不愧是曾经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顷刻之间,就果断如此, 上中下三路同时进行,攻守兼备,又统筹兼顾,善断之名,果然非虚。 李世民终于露出了笑脸, “善。” 方才三位爱卿未到之时,朕已经下了诏书,调杜爱卿入兵部,总理要务。 就按照方才爱卿所说进行,爱卿可便宜行事,不得懈怠。” “臣,遵旨!” 李世民扭头看着房玄龄,微笑问道; “房爱卿,这边关兵事,杜爱卿已经有了提议,房爱卿可有别的补充,尽管说来。” “是,有关于兵事,杜仆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臣就说说咱们里头的这些事情, 臣以为,兵事固然重要,朝廷内务,也不可忽视,这新朝初立,根基未稳,五姓七望这些世家门阀,尾大不掉, 前朝的功勋大户,还有不少,此两种存在,都在虎视眈眈,且又在朝廷内府之地, 万一两种灾情出现,引起一定的慌乱,这两个派系,必定要有些行动。 就算不能引起大患,也会给朝廷带来巨大的损伤。 万万不可忽略,应当趁早防备,以免应对不及时,而造成后患无穷。 臣看李大郎的想法,是想要把世家门阀,和功勋贵族的那些大户,拉到一起, 售卖五粮液美酒,此事正好符合眼下的局势,也能趁机将他们的银钱掏空,掏的越多越好, 如此这般, 其一,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了买卖上,无暇他顾。 其二,大量的银钱绢帛,被抽走掏空,他们即便是有心想要闹腾,恐怕也是寸步难进。 其三,收获大量的银钱以后,朝廷不可放任李大郎一人独大,要收走一大部分,这边能充实朝廷国库,那边又能加强兵事。 是以,臣以为,这李大郎要坑害世家大户的事上, 朝廷必须大力支持,尽量提供更多的便利之处, 好叫李大郎收到最大的收获,也算是釜底抽薪之计也。” 李世民的笑容又多了一些,对房玄龄的提议,大是赞同, 也对房玄龄三人,商量出来的计谋感动不已。 坑了世家大户之后,这三人还能想到,朝廷要尽量收走大量银钱。 而不是他们这些有份子的人,私下里分了利头,当真是难能可贵。 倘若换一批官员出来,如果牵扯自家的利益,又有自己的份子在里头,可就不会如此大方了。 李世民忍不住喝彩起来; “妙哉!” 房爱卿不愧是善谋之臣,这一拳头下去,朕也就不再怕他们,趁机挑事了, 也罢,既然这釜底抽薪之计,是爱卿说出来的,那此事,就交由房爱卿一手处置, 个中情况需要当机立断,不可拖拖拉拉,更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遵旨,” “陛下放心,臣一定小心行事,不会打草惊蛇的。” 第262章 头疼顾头脚疼医脚 第二百六十二章;头疼顾头,脚疼医脚 长孙无忌听着房玄龄杜如晦两人,一个当机立断,顷刻间就把兵事,处理的妥妥当当, 另一个,三言两语,就把朝廷内部的危机,化解于无形之中。 尽管三人同殿称臣多年,心里还是忍不住佩服至极。 如今两大能臣,都提了好的建议,也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你们有手段,可我长孙无忌,也不是光吃不干的草包。 “启禀陛下,两位仆射所言,都是治世之谋,处事之断,臣钦佩不已。 然,臣以为,还有重要的事情,也需仔细对待,若是将其忽略,后期必受其祸也。” “噢,无忌快快说来,是何等要紧之事?” “遵旨” “陛下容禀,若是灾情到来,朝廷必定要安抚,倘若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必成大患。 可这安抚百姓,首当其冲,要有粮食才行,天下万民,耕种何止千万亩,粮食也不会缺少,奈何却要银钱,绢帛,才能换来。 所以这说来说,去又扯到了银钱上头,臣掌管户部,最是清楚不过了。 国库里,如今止有一十三万六千两百贯,这些家底别说安抚百姓了,流民,难民多的时候,一顿饭还不够吃的。 离开了银钱,一切免谈。” 别说李世民了,就是房玄龄杜如晦都大点其头,没有了银钱,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枉然。 “不错,无忌所言甚是,奈何新朝初立,天下万民嗷嗷待哺,想要弄些银钱绢帛出来,也是不易呀。” “陛下圣明,想要弄些银钱,确实艰难,可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对那蓝田县子来说,却是轻松至极,想要弄多少,无非就是出些点子,弄些个名头,再上下忙活一番,就能大手笔的入库了。 陛下难道忘了,去岁,那李大郎一个手段,就从我等重臣手里,弄走几百万贯的事了?” 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起来那几百万贯,他就拿走十之八九。 真正留给李钰做本钱的,不过一百多万而已。 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只是大家都不说破,那就继续下去吧。 “嗯,对那李县子来说,确实不是难题,这国库充实的事, 以朕看来,还是无忌你负责为好,毕竟你掌管着天下的钱粮的差事,行动起来,也能统筹兼顾。” 我负责?朝廷穷的掉渣,就那十几万,我负责就能变出个花来? 不过这话,长孙无忌可不敢当面牢骚,办法还要想,计谋还要继续出,否则,皇帝叫自己过来,难道是叙旧的不成? “陛下,为今之计,就是极力促成,李大朗的计划,叫他成功的将那些将世家门阀,前朝大户,狠狠地挖出来一大笔。 房仆射方才也说了,等他弄来银钱之后,朝廷就要想办法弄走一大部分,这也能充实国库不是。” 李世民假模假样的接过话茬; “这支持是要支持的,银钱也不能叫他一个孩童拿着,可是如何才能叫人心服口服,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呀。” 李世民说道这里,看着三个重臣,房玄龄,杜如晦,那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看来,是不想出头,做这坏名声的事儿了。 也只能落在长孙无忌头上,否则,人人都不想去得罪人,这朝廷的事,还解决不解决了? 长孙无忌,看着皇帝瞪着眼睛盯着自己,也心里清楚,这得罪人的差事,还得自己去干,谁叫你多说话呢? “陛下且放宽心,臣心中已有定论,陛下也不必忧虑。” “噢?那爱卿何不仔细道来,朕也好心里踏实一些。” “遵旨,” “以臣看来,解决银钱大事,可着落在李大朗的白酒上。 其一,可用些手段,将他弄来的银钱划归国库,充实朝廷, 那李大郎的书信里,也提出来了,将陛下那半城份子,归到户部统一管理。 他无非就是想,靠着朝廷的大树,好方便行事而已。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顺水推舟,来个互惠互利。 将他手下酿酒作坊的两个管事,提拔为户部的正式官员。 再派户部郎官若干,进驻酿酒作坊,协助其酿酒作坊行事。 这以后不论售卖多少,户部也能清清楚楚,直接了当的,将朝廷那半成拉回来,如此也能实现长久之利。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善,无忌所言甚合朕心,那就封萧统为五品下的员外郎,专司酿酒作坊一事。 封刘琪为六品的主薄,也算是符合他原本擅长的事情。 如此一来,这两人就是朝廷负责监督作坊的正式官员了。 也不必叫他们天天在户部当值,可酌情处理。 一月一次禀报详情就可,至于还要调派何人,无忌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遵旨,” “陛下,那李县子若是得了世家大户的银钱,咱们也可以用户部本来就占据半成的借口。 将其中一半拉入国库,否则,朝廷四处需要用钱,还能去哪里想办法,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不好说出来,前一番已经拉过了人家的份子钱, 这再来一回,即便是有半成份子做借口,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讹人。 确实有些尴尬,人家弄一次你就赶紧去敲诈一次,未免有些太 可是朝廷又是如此这般的情况,又不得不为之。李世民也是无奈的很。 “这,那酿酒的秘法,那是李大郎的,酒也是他酿造出来, 人家售卖些份子银钱,也是常事,再说,书信里头还说,要把诸位爱卿的那些份子钱抽出来,朕如何能下得去手?” 长孙无忌知道皇帝心里想要,面上还在拿捏,只得配合着表演; “陛下,若是没有我大唐江山,他李大郎再有本事,能从乱世中赚钱乎? 陛下这金子招牌,就是一句话不说,点个头,也值他一大半的利头份子, 再分他一半也是天经地义,最多下次,他再想要弄谁的份子,咱们不分就是了,下次就全给他。” 房玄龄心里冷哼一声,暗自想到,还下回?说的真轻巧。 世家门阀,高门大户,加上朝廷重臣,都给弄了一遍。下回弄谁的份子去? 光面话说的挺好,却不过是个空筒子罢啦。 杜如晦也和房玄龄想的一样,这长孙无忌,当真不要脸至极,贪财都到这种程度了,难怪陛下让他一手经营户部。 其实三个重臣也知道,是该自己表态的时候了,杜如晦心里牢骚过后,第一个站了出来; “陛下不可优柔寡断,此事关乎朝廷大事,岂能儿戏,臣请陛下当机立断。” 房玄龄也不是傻子,明摆着陛下还想要钱,还想想要名声,一切都快说明了都,也赶紧表态; “启禀陛下,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朝廷都朝不保夕,臣等就是要了那些银钱,又有何用,陛下当以大局为重。” 长孙无忌自己出的主意,再不赞同,岂不是成了笑话? “陛下,两位仆射所言,都是至理,国之不保,这小家,又岂能尽如人意? 再说,只拉走一半而已,臣估摸着,还能剩下一些,到时候每家多少抽回来一点就行了。 毕竟那后期的买卖,还是大有赚头的,慢慢分就是了。 以臣的猜测,恐怕也就是三两年,就能把那二十万全弄回来,无非就是个早晚而已。 然这世家大户的份子钱,却是只此一回,若是错失良机,可就不会再有了,陛下可不敢犹豫。” “既然诸位爱卿如此坚持,朕也就不再推辞下去了,就依照诸位爱情的意思,由无忌处置就是。” “遵旨,臣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 “无忌慢慢说来,朕听着就是。” 这会大事都解决了,李世民也安下心来,说话又开始四平八稳,不徐不疾了。 “启禀陛下,根据微臣猜测,若是行事稳妥,那些世家大户,就是来上一半, 以上次臣等凑出的数目估计,也至少能有千万之多。 这次国库又要拿走一半,也是巨资了,倘若拿了就走,一个交代都没有,恐怕人心不服。 臣提议,可将李县子的爵位,提上一提,毕竟又不花朝廷一个大钱,还能安抚李大朗,何乐而不为,请陛下明断。” 杜如晦心道,总算你这匹夫还有些良心,人家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你一句话就拿走一半,不给个说法哪能行? “陛下,臣附议。”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个想法,就是真弄来千万,你们就拿走了一半, 他李大郎还要兑现诺言,把我等那二十万都抽回来, 这剩下的一半,恐怕都分了还不够,想那李大郎,辛苦一场,到头来却是个白忙活,唉也不知到时候,会不会哭鼻子? 那也没办法,如今只能头疼顾头,脚疼医脚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的危机,置若罔闻吧? 算了,先应付了陛下再说,想到此处房玄龄朗声说道; “陛下,臣也觉得可行,若是一点甜头都不给,太也心凉。 恐怕这以后,天下万民都不敢和朝廷来往了。 岂是陛下想要的,是以,臣也赞同长孙尚书的提议,还请陛下把那李大郎的爵位,提上一提吧。” “既是三位卿家都如此说,那就提升为开国县伯,赐号忠勇吧。” “陛下圣明” 三人立马高呼万岁,例行公事般的送上马屁。 李世民心情大好,吩咐钱德海交代厨房,要留下三个能臣,痛饮一番。 又拿出自己一直不舍得吃的,五斤烈酒,来犒赏三个手下。 四人吃着美酒佳酿,又说着朝廷里的琐屑小事,直到半夜才尽欢而散。 第263章 大小人物都讲报恩人性~有善有恶 第二百六十三章;大小人物都讲报恩 “阿娘回来了?” “嗯嗯,累死了,还好有府里安排的马车,要不然,你阿娘可要累的散架了。 大朗快去,弄些清水来吃,记得热水啊,郎君可是三令五申,所有庄户,都不准吃生水的,厨房有烧好的热水没?” “有的阿娘,儿这就去给您倒来。” 邹淑仪抚摸着大儿子的脸庞,温柔的说道; “我的儿,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还省心,若不是你总帮我带着你两个阿弟,我都不知道,这些年该怎么熬过来?” 母子两人正说着话,里屋走出来了邹淑仪的婆母。 老太太带着笑容开腔就骂; “你个该烂嘴的货,老婆子就没带你的崽儿? 你这大朗,小时候是他自己把自己带大的不成?” 邹淑仪看见老太太出来,站起身子打招呼; “阿娘在屋呢,儿也是刚回来,哪敢说您的坏话,这不是夸奖大郎的吗,顺口一说罢啦。” 娘俩嬉笑怒骂的打过了招呼,这才从新坐下。 邹淑仪的婆母凑过身子,小声说道; “我的儿,这月的月例,你不在家里,老婆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惦记那一贯的事,着急的不行。 只好去问和咱们交厚的林大管事,那林五可真是个厚道人,带着我去账房,替你领了回来。 我放在你的钱柜子里头,放心还在老地方,别人不知道的。” 邹淑仪看自己的婆母,这般谨慎小心的模样,好像生怕府里,要横下这笔月例似的,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 “阿娘不必如此惦记,儿听说,有些管事都是积攒着,好几个月才去领一次的。 府里的账房,养着十几号人,都是好算头,谁家领几次,哪个月来了,哪个月没来,都记得清楚又有底可查,何必去害怕,又长不了腿,还能跑了?” 这老太太本来就靠着这儿媳妇养活,自己也十分有眼色的,加上儿媳妇又又孝顺恭敬,这家虽穷,可是从来没有生过闲气的。 她对孝顺的儿媳妇,那是相当满意,自从邹淑仪做了管事,这老太太更加心疼自己的儿媳妇。 后来又干了大管事,这老太太出去串门子,腰板都是硬的,说话的胆气,也足了许多,对邹淑仪更加喜欢了。 见儿媳妇笑话自己,没见过世面,老太太也笑的不行; “可不是嘛,当时那账房先生,还说了我一句,说什么又不会少了一个,等邹大管事回来了,再领又不迟? 当时老婆子,也觉得脸子上不好看,可是想象一下,老婆子活了六十多,还没拿过一贯呢,就坚持替你领了回来。 你说他一个账房先生,就是干这个差事的,谁家来领,你给拿出来不就完了。 罗里吧嗦闲屁一堆,老婆子这是去领银钱,心情好,就假装没听见,若不是领银钱的事儿,我立马能把他呛到南墙上去。 后来问我要绢多少,银钱多少,我直接说全拿银钱出来,领了就走,我的儿,你可不知道,真沉呀。” 邹淑仪婆母两人,都是开朗不行的性格,一番玩笑话,弄的俩人都笑了起来。 邹淑仪的大儿子,端来了两碗热水,给两人放好,这才带着两个双胞胎弟弟,出去玩耍。 “阿娘,如今咱们的日子,有月例一贯的贴补,以后就会好过的多了。 往后我出去跑差事的时候,你拿些银钱,去换些羊肉回来,你们多吃一些。 孩子们长身体暂且不说,单说您也苦了大半辈子了,吃的好一点,多活些年头,儿也好床前尽孝不是。” 老太太听了这暖心的话,要多高兴就多高兴; “哎,老婆子听我儿的,不过老婆子多少吃点解解馋就行了,还是叫仨崽子吃吧。” “对了阿娘,明日我空闲下来,也去给您添几件新衣,好几年了,一直都弄不起,今年无论如何,也给您多添几件?” “老天爷,还多添几件?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病,我老婆子一大把岁数了,还穿什么新衣,一件我都心疼的要死,还几件真是败家的货。” 邹淑仪也不生气,就那样微笑的陪着老太太。 “儿啊,你们这次出去办差,可还顺利?” 邹淑仪听提起差事,立马来了精神头,激动的讲解着; “阿娘放心,儿亲自出马,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次郎君计的划是,让咱们每十天至少弄它一千只鸡仔。 我们姐弟三个,把附近的地方跑了个遍,只四五天就弄回来一千多,送回了府里,叫庄户们领回去养着。 就没回家,直接驾车又出去了,往东都走了七八天,可弄的不少。 就是人手不足,要是再给我派几个跑腿的,我一准能把差事办的更漂亮。” 邹淑仪的婆母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问道; “我老婆子听说,要给你这大管事,再安排十几个人跑腿,每月的月例,按照府里那些打杂的,给五十个大钱,可有此事?” 邹淑仪得意的笑道; “有,这是郎君亲口对我说的,不过可不是十几个。 郎君说至少要有几十个,以后咱们那农场,有多少跑腿的,都不够呢,还说我以后要管上百人呢?” 邹淑仪的婆母听儿媳妇说要管上百人,激动的两手打颤; “我滴个乖乖,这郎君真是会糟蹋银钱,上百号人,一个月得多少钱往外出去,啧,啧,啧,” 阿娘,我不与你说了,得回府里看看,郎君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邹淑仪说着话就要起身。 “我的儿,你再坐会,再陪老婆子说说话,啊!” “阿娘,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是了,为何这般扭扭捏捏,和平常可不大一样啊?” “嗨,老身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那周家的婆子,还有东边邻居齐家的,我们三姐妹都是穷苦出身。 自从来了蓝田,就一直交厚,又互相帮衬着,你也知道的清楚。 她们俩听说了,你这大管事需要人跑腿的事儿,就来找我说人情,还送了几次羊肉过来。 我想着,都是老姐妹一场,也不好推辞,就给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只说等你回来问问,成不成的,老身可没有给他们打保证。 你也掂量一番,要是能帮,就帮上一把,两家那几个孩子,比你也小不了几岁,你也都熟悉的。 要是说成了,耕种之余还能给家里弄个贴补,都过得不容易。 你那年坐月子的时候,那两家可都是来帮衬过我的,要不然,我还得伺候你的月子,还要下地,哪能顾的周全。 如今咱们好过了,做人也不能忘本,老身不认识字,但是道理我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成不成的,你去府里的时候,也给帮忙问一下。” 邹淑仪一听是这事儿,就放下心来,笑着说道; “阿娘,你怕是不知道吧,我这大管事,可不是白干的,这种事情,我一言可决。 更何况,这种小事,你叫我去麻烦郎君,你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都拿不到桌面上头,郎君整天忙的那是大事,哪有闲工夫,来理会这些? 这找人跑腿的差事,都交代在我头上了,找几个人,叫哪个来,不叫哪个来,如今可是儿说了算的。 安排好了,就去府里两位娘子处登记,你说这两家,都是咱们邻居多年了。 那几个兄弟啥样的人,我也知道,没事,包在儿身上,我先去府里看看,还有吩咐没有。 毕竟这次回来,还没有给郎君禀报呢,你这事不是啥难题,叫他们今夜,带着几个兄弟来家里。 我再端详一番,要是没啥问题,明天就可以去府里登记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阿娘,我赶紧去府里要紧。” 邹淑仪说完,也不等老太太说话,就风风火火的出了家门。 邹淑仪的婆母,慌里慌张的在后头跟着; “好好好,你先去府里禀报,有你这句话,老婆子就安心了,脸面上的也好看了许多,哎我的儿,你走慢点,可别摔倒了” 走出几十步开外的邹淑仪,头也不回答应了一句; “知道了阿娘。” “这孩子,真是的,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晚去一会儿能咋滴,以为老婆子不懂,有事没事的就缠在府里头,我啥不清楚” 老太婆一脸笑容的自说自话,转念又想到,这些路数,还不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她的,如今总算是开窍了。 邹淑仪一边往府里走,一边和路上碰到的庄户们,打着招呼。 “邹大管事回来了,进屋坐会吧,歇歇脚再走。” 邹淑仪也微笑的回应着; “不啦,王娘子,这还得去府里回话,不好耽搁的,改天吧。” “那大管事慢走啊,空了可来家坐啊。” 王娘子热情洋溢的伸着脖子,笑眯眯的看着,离开的邹淑仪,一脸的不舍。 门口几个好事的婆娘,都围过来凑趣。 其中一个黑瘦的妇人,笑着说道; “王家娘子,你和邹娘子也交厚多年了,人家现在,可是排的上名头的大管事。 你好歹去说说人情,给你家大朗弄个跑腿的活计。 也好与府里亲近一番,就算成不了大气候,一个月还有五十个大钱的月例呢?” “我与邹娘子,确实姐妹情深,可这跑腿的活计,哪有那么好说的,再说我那大崽,刚刚成男,人家能要吗?” 几个串门子的妇人,都七嘴八舌的回应,府里的差事,哪有这样简单就能弄到手的。 黑瘦的妇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可是听说了,最近府里的小郎君,要弄上一些跑腿的。 说是要好几十个呢,还说是邹大管事一手经办,要不要你,就是那邹大管事,一句话的事儿。” 和邹淑仪打招呼的王家娘子,急急的抓住那妇人的手; “此话当真?你可不要哄骗我,你也知道我这破性子,你要是戏弄姐姐,可不与你善罢甘休的。” 旁边一个妇人也紧张的凑话; “就是,就是,你说这话,真的假的,要是真的, 我家男人可是和林五郎有些交情的,今夜我们就去说说人情,给我两个儿都弄进去。” “我的话你们都不信? 我家新宅不是和二管事李义住隔壁吗,我可是听他亲口说的 第264章 槚~荈 第二百六十四章;槚荈 蓝田县子府,李钰陪着程处嗣,程处亮二人,正在品茶,没错,这次可是正宗的茶叶,不是那羊油胡辣汤。 一个管事的,去长安城办事,无意间和一个南方的商贾接触, 那商贾用一种绿色的小树叶泡水,说是他从小只要肚子疼,就用土方喝这个可以解决。 那管事的家里,有个孙子这几天也闹肚子,就顺手要了一些回来。 结果还没回家,来府里交代办差经过的时候,就被李钰发现,这下可把李钰给高兴坏了。 这以后,可不用喝清水了,直接全部没收,又叫这管事骑马再回长安城,打听那茶树的详细。 管事的又去了长安,与那商贾商量好合作的事宜,府里派人与那南方的商贾一块回老家。 一是确定那商贾所说,的很多茶树是否当真,另一个就是大量的引进茶叶树苗的买卖。 管事的回来仔细汇报经过之后,李钰才放他回家,带着又弄到手的茶叶,来了前院正厅,叫过两位程家兄弟,就要品茶。 程处亮迷迷糊糊的进了正厅,一肚子的牢骚,不情愿的说道; “我说李大郎,这正在午睡,你叫我起来何干? 有什么事,就不能睡好了再说,真是的,你难道不知,扰人清梦,乃大罪也。” 李钰就当程处亮放了个屁,也不去计较,一脸的淫笑道; “二兄不要如此烦恼,睡觉的事,什么时候不可以? 坐下坐下,先坐下再说,大兄你也坐,小弟今日,可是弄了个大买卖。” 程处嗣听说又弄了个大买卖,眼睛立马一亮; “阿弟,又要大动干戈不成,这白酒的买卖还没有弄稳妥,怎么又有大事了?” “大兄稍安勿躁,且先吃过小弟煮的茶水咱们再说详细。” 李钰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刚烧开的太热,这放了一会儿,整好合适。 干脆利索的冲了三小碗出来,没办法,只能用碗了。 这唐朝的茶,是混合了多重材料煮出来的,还加羊油,那些有钱的大户,招待客人还要加入羊肉。 那种茶,是能填饱肚子,当饭吃的,所以就叫吃茶。 而用来盛茶的,也是陶瓷大碗了,想要后世那种精美的喝茶小杯子,还真找不来,李钰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程处亮看着李钰,不舍得放多少茶叶的碗里,愣愣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大郎,你可千万别说,叫为兄过来,是吃你这种茶的?” 李钰高兴的合不拢嘴,笑道; “正是如此,特地请两位兄长过来,就是要请两位品尝一番, 小弟这新茶的手段,和你们往日里吃的那些有何不同?” 程处嗣看着碗里的茶叶,也不说话,默默地观察着,还拿鼻子时不时地闻上一闻。 程处亮可不是轻易就能糊弄的,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不悦; “我说李大,吃茶的事儿,我也干了不知多少次,就是没有吃过一万次,也有一千次了。 可是却从来没听说过,你这种煮法,不加葱姜蒜,也没有加入麦子粉, 就是再抠门,不加羊肉就算了,至少放些羊油吧? 总不会你的府里,都穷成这样,连个羊油都买不起了?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还好咱们是自家的兄弟,也不会出去卖你的赖, 若是换做旁人来了,你就用清水泡一些,破烂茶叶沫子待客,传出去,岂不是先坏了你的名头? 闲话少说,为兄被你弄醒,正好也饿的不行,正儿八经的,叫厨房煮一锅茶来,也好填饱肚子。” 李钰也不抬杠,反倒是觉得,弄一锅唐朝的茶,出来对比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抬起头来,李钰对着正堂里伺候的下人吩咐道; “去,通传厨房,煮一锅茶来,好叫两位兄长,垫吧,垫吧,再说正事不迟。” “是,家主。” 下人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钰神秘兮兮的凑到成程处亮跟前说道; “二兄,这交代过了,轮到你来尝尝小弟这新茶了吧,好不好的吃上几口,再来评说,如何?” 程处对象看自家大兄已经吃上了好几口,这才端起碗来,临要喝的时候还阴阳怪气的牢骚; “也罢,我今日就尝尝,你李大郎君的手艺,也看看这新的手段弄出来的,到底有何不同。 反正也没有下毒,好不好吃的,闭着眼睛就是。” 李钰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 “吃你的吧,哪来的许多废话,今日就是毒药,二兄你也得尝尝够不够劲儿。” 程处亮无奈的喝了一口下去,砸吧了两下嘴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大,你这茶怎么有些怪怪的味道,有些涩,又些香,还有点小苦, 果然和平日里的大不相同,待我将这一碗吃下去,再与你细说端详。” 李钰看程处嗣的架势像是要一饮而尽的样子,赶紧阻拦住他; “哎,哎,哎,兄长慢一点,这个新茶,可不是你这等吃法,需要先闻上一闻,然后仔细的品尝, 若是几口就吞下肚子,可就没了应该有的味道了。” 程处亮有些不屑一顾,; “好吧,我算怕了你,就按照你说的,一会吃完了可不准耍赖,别纠缠我啊,还要回去继续睡呢。” “兄长放心便是,待你吃完了,一会想去哪里去哪里,不过这一碗你可得分十口吃完才行。” 旁边的程处嗣,一直不说话,慢慢的品完一小碗,又自己动手加了些热水,吸溜,吸溜喝的美哉。 程处亮越喝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一碗吃完了,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也续了一碗。 又吸溜了几口,程处亮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弟,你这茶确实有几门门道,我吃了一碗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反而是想再尝一碗。 与咱们平日里的,截然不同,奈何我却说不清楚,当真怪哉。” 程处亮郁闷的摇摇头,又喝了起来。 方才出去厨房通知煮茶的下人,带着两个丫鬟,端着一锅唐朝正宗的羊油胡辣汤进了正厅。 人还没到,刺鼻的羊膻味道,先弥漫的满堂尽是。 李钰也不搭理程处亮,径直吩咐两个丫鬟; “快点,给两位兄长盛出一大碗,特别是二兄,正好在饿肚子,吃上两碗就能去入寝了。” “诺。” 两个丫鬟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就快速盛出两碗,分别放在程家兄弟面前,这才退下去一边站好。 程处亮吃这种羊油胡辣汤,不知道多少次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觉平日那种茶香,全变成了那种刺鼻的不舒服。 “二兄,不如且吃两口羊油茶,在品尝一番我这清茶,也能两下辨认一番如何?” 程处亮也不搭话,只点了点头,就拿起羊油胡辣汤,吃了起来,还没有三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端起李钰泡的茶水,咕咚了几口,这才长叹一口气, “呛死我了,怎么你府里煮出来的茶味道如此呛人,和我府里的大不相同?” 这次轮到李钰阴阳怪气了,只见李钰一脸的不屑; “兄长这话,可是冤枉死人了,你且看清楚了再说。 这茶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煮出来的,你看,不但有羊油,还有不少的羊肉呢,葱姜蒜俱全。 可不能再说我抠门了,再说,我府里的厨子,是什么本事,兄长还不清楚? 至少,你也在我这里,吃过七八次饭食了吧,难道我府里的厨子连煮茶都做不好了? 不说这顿茶,只说以往,你觉得有哪一顿做的不好的,尽管说出来,我立马就将现在的厨子,赶出府门,永不再用。” 程处亮郁闷的不行,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出来原因,只能凑合几句了事儿; “这个吗,为兄还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府里的厨子,算是咱们大唐最厉害的了。 每次都吃的我嘴角流油,过瘾的不行,他们做出来的饭菜,也是美味可口。 确实不能冤枉了他们,只是我为何觉得,今日煮出来的茶,颇有些怪怪的呢?” 程处嗣这次终于说话了; “你方才刚吃过大朗弄得清茶,正在清香可口之时,再去品尝刺鼻的厚味儿之物, 两张对比之下,一南一北,大相径庭,自极阴骤换为极阳,能不怪吗。” 程处亮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不行; 兄长所说确实有些道理,可不就是嘛,这两种茶,截然相反,一个是浑的,一个是清素的,这边吃下一口,那边在尝下一些,当真是有些滑稽。 可是即便两种,不去同时吃下,小弟怎么还是觉得,这李大朗的清茶反而是更加的可口。 他这明明就是清水泡制,且还用的尽是些茶叶沫子,并非上等老叶,大叶,且品种更是不曾见过。 如此不起眼的煮法,竟然也能弄出这等的清香可口,当真是怪哉,怪哉呀!” 程处嗣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性,若是不给他弄明白了,恐怕今晚他都睡不好觉了。 于是对着李钰说道; “阿弟,莫要再保留了,就将你这清茶的来去,与他说个详细,免得他左右不是,摸不着头脑” 第265章 六色五味 第二百六十五章;六色五味 李钰看程处亮,着急的抓耳挠腮,也就不在逗弄,娓娓道来一番,精妙绝伦的话语; “两位兄长有所不知,此茶可不是咱们平日里吃的那种,大叶子。 这是我府里的一个管事,去长安城里办事的时候,偶遇一南人商贾,所得之物,为南方特有的小茶叶。 那商贾用来泡热水后,当做土方,诊治内腑疼痛所用。 管事的带回来一些被我发现,小弟也用热水冲泡,饮之神清气爽,这才方知是得了宝贝。 因此茶用清水冲泡,故而起名清茶,其色泽盎然,生机勃勃,所以又叫绿茶。 经过小弟一番研究,这清茶有清神提脑之功效,日常饮用,能对清油脂,解肉腻,消食利尿,都有一些好处。 然此物虽然神奇,但并非是越多越好,也有少数人,或者并不适应,多吃反而不好,不过,此类人群少之又少,几可忽略不计。 吃我这清茶,可要有些讲究的,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正宗的饮茶。 涩中生香,微苦之后方才香郁味甘,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所谓人间有仙品,茶为草木珍,美誉入杯樽,皆茶之荣也; 浓茶解烈酒,淡茶养精神,花茶和肠胃,清茶滤心尘,此茶之德也; 茗品呈六色,甘味任千评,牛饮可解燥,慢品能娱情,方是茶之趣也。” 这一番话说的,李钰是悠然自得,程处亮,一脸的茫然,程处嗣则是眼冒精光。 程处亮忍不住来一句; “李大,你说的大买卖,可不就是说的这清茶的事儿?”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道; “然也,这种买卖来的有些缓慢,急不得,不过,若是天下百姓都接受之后,威力无穷。 别看利头虽小,却是必备之物,天天都要消耗的,岂不闻,溪水流聚,会而成河? 就是拿去草原上,也能换来牛羊马匹若干,长久下去,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程处嗣思考了一会,方才慢慢开口; “阿弟,上次你的白酒买卖,各家叔父长辈,都有参与,这次的清茶,不如咱们这些小辈的,合在一块去做,如何? 毕竟这些小兄弟们,都要长大成男的,或成一家之主,或者另外开府,自成一派, 横竖都要迎来,成为一家栋梁的那天,不如乘早安排后路,也算是应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名句。” “大兄放心,小弟今日请两位前来,也有这个意思在里头,这次的买卖不算快, 利头也不巨,就不必叫大人们掺和了,咱们小辈的聚会一番,都出一些,占个份子,为日后图个久远就成。” 程家两兄弟都十分赞同,又要商量如何进行下去,如何售卖 “好叫两位兄长知晓,小弟已经派了管事,和几个办差的, 随着那南来的商贾,回了江南老家,最多两三个月,就能来回。 到时候摸清了路数,咱们再做定夺也不迟,小弟只是想着,咱们都是自家兄弟, 还是提前知会两位兄长一声的好,免得日后落下埋怨。 两位兄长也可以通知各自交厚的那些,互相通个气,将来相聚之时,众家兄弟,也好心里有个底数不是。” 二人都点头赞同不已,程处亮端了茶碗,就回去睡他的回笼觉。 剩下程处嗣与李钰又说了些需要通知的兄弟名额,也回了自己的小院。 李钰又弄到一个买卖,心情大好,自己找间个厢房,叫下人去去了木炭,小火炉,一个陶瓷水壶, 哼着小曲,摆弄起自己的茶道,刚充好了一壶清茶,正要饮用享受,就听门口有人禀报; “启禀家主,有管事回来府中。” 李钰头也不抬的说道; “没看我正在忙呢,不见,让他等着。” 门外隐约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邹大管事,家主说了,让您等着。”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李钰听着,像是耕种大管事邹娘子回来了,这才抬起头呼唤; “来人。” 一个伺候门边的侍女推开门进来; “郎君安好,可有事情吩咐。” 李钰看见进来的丫鬟,一脸的惊诧; “韩迎香?怎么是你来伺候?” “谁让你来的,这才两个多月,你手就好了? 快些滚蛋回家,继续修养,否则,本郎君立马打你二十大板。” 迎香对李钰的滚蛋话就像没听见一般,笑的阳光灿烂; “启禀郎君,奴婢的手都不疼啦,能伺候郎君的,不信您看,这次可是真的能端茶倒水了。” 迎香说着话,就要上来表演给李钰看,被李钰给拦住了。 “去去去,一边去,你懂个屁,只两个多月,就想把伤筋动骨的大患,修养的完好如初? 蒙谁呢,你这丫头片子,这里不用你来忙活。 回去修养半年再来,昔春她们,正好今天不当值,去吧,找你那些姐妹说说私房话,这里不用你伺候的。” 迎香愁眉苦脸的回道; “郎君,奴婢都歇了两个月了,这要是再不干活,怕是身子都要生锈了。 再说了,总是啥也不干,每月领着月例,奴婢心里不踏实,就让奴婢回来吧郎君,好不好嘛?” “不好,快点滚蛋,没看本郎君正在忙着,记着叫邹大管事进来说话啊。” “哦,知道了郎君。” 迎香噘着嘴,很不乐意的出了厢房内室,来到外厅,往门外伸出了半个头,见回廊里,站着一个青年妇人,相貌娇美,身长结实修长 这才回过头,问小厅堂里当值的两个丫鬟; “白荷,青青,郎君说要见的大管事,就是那个?” “是啊迎香姐,那可是管着农耕的大管事,你回家修养的时候,才被家主提拔上来的。 听说很是有些手段,对人挺和善的,人也不错。”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伺候着,我去传她过来, 对了,你们不当值的时候,可记得去我家里串门啊,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真真是快要闷死了。” 两女都笑着回应,约好了三天后在迎香家里聚会。 迎香这才出去,走到邹淑仪近前,轻施了一礼; “见过邹大管事,郎君叫我通传,让你进去说话。” 回过神来的邹淑仪,看着前来传话的迎香,露出一脸的笑容。 她下过一番功夫,把这些贴近郎君的几个,早就打听清楚了。 郎君的贴身丫鬟八个,除了林小娘,就属这个迎香丫头,最是吃的开了。 年前随着郎君去长安城,被恶霸打坏了右手,郎君把欺负她那三个恶霸,全部打断了手脚,给迎香出气,如今,被安排在家里休养。 不干活还照样拿着月例,而且还是每月拿两份,听说是府补贴的什么营养费来着。 这迎香本就是二等侍女,身份不同寻常下人,又是那小郎君身边的红人,邹淑仪不敢托大,也回了一礼,这才开口笑道; “多谢娘子带话,我家就在西七排十六户,小娘子若是得空,可千万去家里坐坐啊。” 迎香对邹淑仪的好感立马爆棚,没想到,这仅次于柳叔的第二大管事,竟然如此没有架子 “好啊,好啊,整天呆家里,无所事事,都闷死了呢,这几天有空我就姐姐家玩耍,大管事赶紧进去吧,别叫郎君等急了。” “好好好,先不说了,改日再聊,我这就进去。” 两人匆忙告了别,迎香去往后院,找自己的小姐妹。 邹淑仪这才进了厢房的小厅里,与白荷,青青打了个招呼,站着等候。 侍女白荷转身来到内屋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启禀家主,邹大管事来了,在厅里侯着。” 嘶哑的声音,还带着些的许稚嫩,证明李钰,正在往成年男子过度,清晰的从屋里传出来; “叫她进来。” “诺,大管事请。” 邹淑仪小声的道了谢,这才推门而入。 第266章 面授机宜 第二百六十六章;面授机宜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邹淑仪规规矩矩的行礼。 “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奴家不敢,奴家站着就好。” “这会又没外人,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有外人来了,你再站着伺候就行,过来挨着我坐,伺候本郎君你也方便不是。” 邹淑仪听那一句又没外人,心里甜蜜的不行,这话肯定是把自己当“内”人了的。 别看邹淑仪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十分开朗。 这种女人,成熟妩媚的味儿,上来的时候,那是别有一番风姿,能迷死人不偿命。 羞红了脸的邹淑仪,听话的走过去,挨着李钰慢慢坐了下去。 “哎,这就对了嘛,听话坐好,本郎君给你亲自倒上一碗来吃” 李钰装的一本正经,伸出手过去,生怕邹淑仪不小心,就要坐空的样子, 搂住邹娘子的腰,趁机狠狠的感受了一下,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也不耽误,这种心理上的刺激。 李钰如今,和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心理上也不再防备害怕, 身体上,又是正在慢慢长大,十五六岁的年纪,从身体里自发的产生一些,想要接触异性的冲动,时不时的总想占个什么便宜。 “来来来,尝尝我弄出来的清茶,你算是有福的,刚弄出来,吃着正好,这可是那些高门大户,才能吃的东西。” “谢郎君赏。” 邹淑仪心跳不停的加速,郎君方才这会又趁着端茶递水,故意摸了自己的手 邹淑仪很久没有被男人碰过的身体十分敏感,刚才腰上那会,差点要叫出声来。 生怕外头伺候的两个侍女听见,咬着牙在关键时刻,忍住没发出声音。 占了便宜,李钰美滋滋的坐好,这才问正事儿; “你们去收小鸡仔的事,做的如何了?” 邹淑仪说道正经事,立马精神倍增,也忘了羞涩,捡重点汇报; “回郎君,第一次出去的时候,就是在咱们附近走动,没几天就弄了一千多只。 回来分下去给庄户,又马不停蹄,往东去了七八天,还算不错,弄回来两千多只呢。 就是人手不够,就我们姐弟三个,还好去了两个大马车,要不然真弄不回来的。” 李钰听说还是他们三姐弟,奇怪的问道; “嗯? 不是叫你组织一些帮手的吗,怎么不找些跑腿的?” “奴家想着刚做了大管事,赶紧弄出来些名堂,也叫大家看看,郎君没有选错人。 是以就马不停蹄,赶紧又出去啦,来不及安排跑腿的。 这次回来,奴家已经放出去风声,今夜估计就有庄户,领着自家亲人上门求情了。 奴家也要仔细看看,挑选些老实,能靠得住的才成,可不能随便谁来都行。” “说的好,咱们办差的管事,都得这样想才是,认认真真做事,处处都紧着公道人心。 如此一来,何愁李家这些庄子不能起势?” “郎君说的都是大道理,只是奴家觉得好奇怪,咱们几个庄子,去年也养过一些鸡仔的, 今年也能慢慢抱窝,为何还是要四处购买,大量的小鸡仔儿啊,好多百姓都问我,为何要弄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李钰想着历史上贞观二年的事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太慢了,鸡仔也太少了,咱们还需要很多很多 再说了,将来鸡仔多了,本郎君才能开个店铺,做那叫花鸡,五香卤鸡的买卖。 你想啊娘子,长安城里得有多少人了,将来咱们得铺子打开了,名头传了出去, 一天就是一万只,都不够卖的,所以这养鸡仔的事儿,目前可是头等大事儿。” 邹淑仪惊呼了一声; “一万只,我的老天,那咱们庄子养的这些,还不够卖一天的。 这样的话,还真的得多找跑腿办差的了,指望我们姐弟三人可是不行啊。” 李钰开始引导邹淑仪了; “对啊,所以我才叫你多找一些帮手,这样人多力量大嘛,你仔细想想看, 你们三四个人合起伙,一个月就能弄来两三千只,那要是一百个人分开干活呢? 可以多找一些人给你做帮手,以后就是没有鸡仔的事儿了,不论你干什么事,有他一百两百多个手下, 再办起差来,就事半功倍了,就像以前,我叫你通传五个庄子换地的事。 你就只能靠自己,一家一家的去串门说,鞋都跑烂了三四双, 要是你有上百号人干活,半天就把所有的庄户,全部通知到位,这样的话办起差来,岂不是要快了很多? 你作为大管事,以后需要做的,不是自己把活干的多漂亮,而是安排好下人干活,这才是做管事的重要之处。 不信你仔细想想,咱们那些大管事们,有哪个不是这样的? 人家不都是用着一群手下,威风八面? 这管事的差,和跑腿干活得差,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个中的厉害之处,还要你用心去体会,慢慢摸索。 不过,别人都是家传下来的,从小学大,自然熟透,柳叔虽然是外来的,可人家打了半辈子仗, 本来就是经验老到之辈,又有一群儿郎手下帮衬,所以,人家不用担心办差的事。 唯独你和林五郎,你们都是新近成长起来的,说直白一些,你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拿捏大管事的长短左右。 本郎君看着有些着急,少不得今日,要好好提点你一番,也好叫你快点成长起来。” 邹淑仪本想着,自己姐弟三人拼命的干活,马不停蹄的半个多月就买来两三千只鸡仔, 必定会得到夸奖,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郎君这样的话,虽然没有埋怨,可这和埋怨有啥区别? 邹淑仪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自己拼命的去干活,赶回来就来府里禀报, 可这整日惦记挂念的小人儿,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说,让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不过仔细听着郎君说出的话,琢磨琢磨还真是如此。 庄子上本来的那些大管事,就没见哪个,是自己亲自干活的,整日里一大群手下跟着,要办什么差,动动嘴皮子,就立马有人去办了。 唯独自己和林五,随便有个事,就是自己亲自上阵,自己算是有些开窍的,有两个姐弟帮忙, 那林五更加可怜,现在还是一个人跑腿,像林五那样的光杆司令大管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想到林五那个老实人,邹淑仪忍不住笑了; “郎君说的是,今日这算是把奴家给说醒了,奴家也终于开窍了,今夜他们那些想来府里跑腿的, 我叫他们都知道,还需要很多办差的,想来明日,后日这几天,就会热闹起来,别说几十个,就是一百两百都能找到。 就是想着,他们每个人都要领月例,那十个八个还好说,要是上百人跑腿打杂。 这得拿走郎君多少银钱绢帛了,奴家一直催着我们姐弟三人,能多干就多干。 少找一个人,就能给府里省出来一份月例不是。 没想到还颠倒阴阳了,听郎君这样一说,反而是把差办的更加慢了,还好郎君今日提醒, 以后不会了,我也得尽快弄一些手下出来,以后郎君再有吩咐,奴家也能像其他大管事那样,一天也不耽误。” 李钰看着大美妞,开窍的挺快,一点就透,在心里也是赞同的不行,要是真的不透气, 那也只能考虑换人了,这领导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提点你几次,你还是不清醒, 只能给你换个适合的岗位了,喜欢干活的,那就找个天天有活干的差事,标准能叫你干的过瘾。 “本郎君就再提点你一下,心疼几个月例有何用? 差事办好了才是要紧,都把差事办的利索,本郎君想要赚银钱,那还不是容易的很? 还有啊,光是弄一群人在你手下,一盘散沙的,办起差来,狼上狗不上的,那可也不行,把一群人指挥的没头苍蝇一般,更是不行。 你得把你兄弟,和妹妹,培养起来,让他俩替你管着手下的人, 你再多培养两三个,和你弟弟,妹妹一样的小管事,平时你交厚的那些,有性子稳重的,知根知底的,亲朋好友,邻居啥的。 能指望住的,这两天你不妨再物色几个,男女都可以,只是一条,要挑着身体结实的, 弱不禁风没干几下活,就累倒下了,那可不行,府里还得给他们抓药看病,又要多出许多麻烦来。 若是找到合适的了,正好随着跑腿办差的,一块儿来府里登记上,新收的人,你们一块干上两个月,就慢慢的平顺了。 等一切都顺当了,你再把跑腿办差的那些人,分给几个二管事,由他们管着各自的手下。 这样以来,梯次分配,泾渭分明,你就管好一群二管事就成,其他的,自然有他们二管事去跑腿,你看看,这多简单的事?” 邹淑仪听郎君把自己以后的事,三句两句的,就给安排的妥妥当当,听着就顺,哪能不高兴; “郎君说的太对了,奴家就没想到这些,只想着给府里省钱了,真是愚笨至极,奴家今夜立马就开始执行。” 李钰喝了一大口清茶,这才笑到; 这就对了嘛,可别学那个林五郎,还好他都有一堆泥瓦匠人支持,又有他女人在后头提点着, 咱们几个庄子,最不缺的就是泥瓦匠了,他有事了东抓几个,西抓几个的,到也把差事拿下了。 庄户们也是善良,他只要去招呼一下,就都答应他,再加上他那个会来事的女人,后头指点着。 若不是这几点凑一块啊,林五迟早得累死在大管事的位置上。” 邹淑仪和林五,是一块做小管事起来的,又私下里交厚, 这会儿看着郎君提起林五,大是摇头,心里有些同情起来,忍不住就想要帮上几句; “启禀郎君,那林五可是个厚道的,人品那在咱们几个庄子里,都是有名堂的,出了名的老实。 郎君像今日这般提点奴家的,若是能跟他说上一回,估计也能叫他开窍透气,那该多好,郎君您说是不是这样?” 李钰听见这话,立马一副绝对不可能得表情; “进五郎的人品,从来没人怀疑过,我也是敬重的, 倒是想提醒他,问题是他能开窍吗?你们俩可是交情不错,你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气? 他那差事,一半都是回去问他女人的,提点他没用,你说出去,还不如明日,叫容娘回去给他阿娘说说,那样立马就能管用。 你们两个大管事,就这两天,都开始收人,一块进行,都把二管事定好,下头人安排好,以后有事也就不用慌张了。 不过他那些手下都是老熟的,又要不了多少人,处置起来比你可是省事儿多了。 他家那个精明的女人,三下五去二就能搞定,说起来他这大管事,他女人就给他顶了一半,唉 咱们府里这十一个大管事,哪个不是做的安安生生? 你这个大管事做的,累死累活去亲自办差,叫人哭笑不得,还好你一点就透,这会也开窍了。 可你再看看林五郎,他这大管事做的,好家伙,光杆司令一个,整天南来北往的,就是个独行侠,真真的也是够呛了。” 邹淑仪听郎君说自己叫人哭笑不得,亲自办差,弄得也是很不好意思, 听到还有个不如自己的,林五郎垫底,心里又多了些安慰,还好还好,还有个最差的在后头。 “哎对了,要是你着急回去,安排那些跑腿的,那就去吧,我这里有人伺候,你可以去忙你的。” 尽管李钰的心里,很想和美女多呆一会,甚至都没考虑过,和美妞们呆一块,能美到哪里。 但是只要说起来正经事儿,李钰就忍住了莫名的欲望,和情绪上的波动。 邹淑仪难得和郎君独处一室,那能就这样回去? 赶紧着急的小声回道; “启禀郎君,奴家交代了阿娘,说过晚间叫邻居们,带亲人去家里,这会儿不忙的,不忙” 看着郎君颇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邹淑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哦,既然没事儿,那就再伺候一会儿,也能多说说话,说起来今日,本郎君都没有午睡呢,净陪着你说事儿了。” 程家两兄弟都去睡子午觉了,要不是这接见邹淑仪,李钰早就躺下了。 “那奴家伺候郎君上榻,可否,请郎君示下。” “啊 李钰又打了个哈,这才点头; “善,不过本郎君上榻前,要洗脚才行的,来人啊。” 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女,开了门,进来答应; “家主有何吩咐。” “弄些热水来,洗洗脚,本郎君困了。” “诺。” 两个侍女答应一声,就出去准备一应所需,邹淑仪也站起来身子,开始收拾屋里的床榻。 将被褥弄得整整齐齐,这才扶着李钰坐在榻上,蹲下去给李钰脱了鞋袜。 没一会,百合两女,拿着木盆热水,进来给李钰洗脚。 三女伺候着郎君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这才收拾东西,两女端着木盆拿着布巾出去,又关好了门。 留下邹淑仪站在榻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不行。 李钰翻个身,正要入睡,看见邹淑仪还站在旁边,惊奇的问道; “你不是说,晚上才去见那些人吗,既有空闲为何上来不伺候?” “哦哦是,奴家这就上来。” 邹淑仪等的就是这句话,干脆直接解除全部武装,钻了进去。 李钰习惯性的搂着人,慢慢进入梦乡,手里还抓着关键的地方不丢手。 邹淑仪哪里有心情睡觉,这小郎君也真是的,临睡前,两只手上下一通的乱来, 把自己心里的邪火,全都给挑起来了,这会自己倒是睡得香甜无比。 无可奈何的邹淑仪,看着睡熟的小人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心里感叹,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267章 善谋 第二百六十七章;善谋 李家庄新庄,中四排九号门户院里,一个青年妇人,正在劝说自家男人; “当家的,今日我听说,你那表姐回来了。”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浑身结实的肌肉,显示出这是经常下地干活的穷苦百姓。 吕宾随口接了话茬; “我也听说了,姐弟三个,出去跑了七八天才回来,听说弄回来两千多只鸡崽儿, 这次差事办的不错,很是用心,只要用心做事,勤勤恳恳,将来或许还真能在大管事的位置上坐个长久,也不用换人了。” 吕宾说起自家表姐如此争气,面上也跟着自豪,有个大管事亲戚,吕宾最近出门,庄上的邻居跟他说话,都明显客气了很多。 说话的妇人有些着急,只是在男人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耐着性子温言相劝; “当家的,奴家听说,府里要安排几十个跑腿的差事出来,今夜就有好几家提着羊肉,去了你表姐家,都想要得个差事。 不如,咱们去也去求个人情如何,每个月多了五十钱的进项, 还能亲近府里,以当家的办事利索,认真勤恳,要不了两年,也能挣个二管事,和表弟那般风光,想来也不难,不知当家的怎么看?” 吕宾眼睛里冒着精光,他是个不甘心的,种一辈子地,真真的不甘心 “咱们换地那六贯银钱呢?” 妇人一听说问这个,知道自己男人心动了,高兴的眉飞色舞; “回当家的话,都在屋里头放着,奴家不舍得动一个大钱,一个都不少的。” 吕宾狠下心来,直接开口; “拿上五百,趁着天还不黑,去换了羊肉,分成三份,你去二姐家,我去表弟家,等你拿下二姐,我这边给表弟说成,再去表姐家不迟。” “五百?” 吕宾若有所思的回了两句; “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五百,明天你再拿五百,先去给表姐家那老婶子,还有三个孩子,都弄件新衣送去,为夫随后再出马去见大表姐亲近亲近。” 妇人只是想叫男人去挣一个差事就行,不妨男人要花五百钱,把她弄得嗓子眼儿发干。 不过想着为了十拿九稳,也认了,这会又多出五百,可把妇人吓得心惊肉跳。 “什么?要花一贯?” “对,不过想着也花不完,估摸着七八百钱就够了的。” 妇人想抽自己两嘴巴,好好的日子,何必穿缀自己男人,这下好了,七八百钱两句话就弄没了。 妇人有些不甘心,想要辩论几句,哪怕能劝的少花几个也成; “当家的,那差事一个月五十钱月例,拿一贯去换来,往后的日子,可不得一两年月例,才能贴补回来,这” 吕宾看着自家干净的院子,心里更是下定决心,回头盯着妇人; “你真是妇人之见,单说那跑腿的差,外人都能说成,我又是他表弟为何不能? 可若是一辈子就干个跑腿的事儿,为夫还真是不甘心,这一贯拿出去,我估摸着,要不了一年,就能和表弟一样,也弄个二管事的身份,你说值不值当?” 家里一共就不到七贯的样子,还是换地的时候分补贴,得了六贯出头,这一次就要拿出一贯,妇人心里在滴血。 若不是府里要庄户们都去换地,这辈子都不敢想象,家里竟然错放着六七贯银钱。 妇人很不死心,继续劝解着; “当家的,奴家就是随口一说,那二管事的位置,哪能轻易到手, 就是二姐和表弟的差事,天知道大表姐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给他俩安排成这般。 咱们连个跑腿的活计,都还没有弄到手,就去想那么大,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不拼一拼,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要我种地一辈子吗,为夫真是不甘心 闲话少说,还不快去去拿钱出来,某陪着你去换羊肉,要大块的羊腿肉。 咱们家里吃糠咽菜都行,难得出去办一回事,不能叫表弟笑话我吕宾小家子气。” 听自己男人说话,如此坚定的语气,妇人知道,这是劝不动了。 夫君一锤定音的事,向来不可更改,只能答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屋里拿钱。 夫妻二人来到后头蓝田新县,街上就有四五个肉铺子,两人进了自家,切了两个大羊腿。 一人一个,回了庄子,吕宾信心满满的去找自己表弟。 吕氏妇人提着羊腿,也去了邹淑娟家,正好大门也开着。 吕氏直接就进了院子; “阿姐,妹子来看你了,虽说住的不算远,可一直都是瞎忙活, 也没顾得上过来,今日正好是个空闲,就来坐坐讨一顿饭吃,阿姐可不要赶我出去啊。” 邹淑娟正要准备烧火做饭,听见声音立马抬头,一看是表弟女人来了,高兴的前来迎接, 只是看到她手里提着的大羊腿,有些不太高兴了。 这表弟家几个钱,他心中有数,庄户们现在确实家家都有几贯,可那是换地的补贴, 那可是一辈子的家业,表弟也不管管他女人,这一个羊腿,可不就得一百多银钱嚯嚯,如此败家以后能过好日子? 邹淑娟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头,一个大钱都不敢乱花的,这一次一百多钱的事儿,对他刺激很大,脸色拉的老长; “妹子,你这是作甚?都是自家亲戚,还要这等见外” 邹淑娟嘴笨,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表弟的女人打断; “阿姐你可别埋怨我,这都是你兄弟叫我弄得,我哪舍得一次败家这些个银钱?” 邹淑娟一听说表弟安排的,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 “表弟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弄这名堂出来。” “阿姐不要怪罪,我家男人说了,阿姐一个人带着崽儿不容易, 又很久没来看你这阿姐了,心里过不去,这才叫我换个羊腿拿来,说给崽子解解馋的。” 吕氏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邹淑娟哄得心里暖洋洋的。 邹淑娟,拉着吕氏的手,亲切的说道; “快上屋里坐,你等着,我给你做些吃食去。” 吕氏今夜来那是有事相求,哪能真的坐着等伺候,笑容满面的跟着邹淑娟进了厨房。 “看你说的,我也是客人,还要等着断饭,这些活谁没干过,我也打个帮手,咱们说着话做着饭岂不是两全其美。” “也好,你不知道,我们姐弟三人出去跑了十几天,累的够呛,今日刚回庄子,我一口气就睡到方才起来,崽子还在我阿弟家里玩耍,没有去接呢。” 邹淑娟说着话,也不耽误做饭,忙里往外,又切了一大块羊肉下来清洗干净。 “说起来这个了,就你们三个也太少了,应该多找些帮手,那干起活来,岂不是容易了许多?” 吕氏漫假装不经心的,把话题给扯到了重点上。 邹淑娟一边切羊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我姐弟三人刚得了差事,大姐的意思是,先做个样子出来,也叫人看看, 我们三人,也不是混吃等死净拿月例的,这才赶贼一样的回来就又出去,还好差事做的不错,弄回来几千个鸡崽儿。 不过你还别说,府里是传下来话了,叫阿姐找上百十个帮手,去府里登记,以后就在大姐手里跑腿的。恐怕明日就要开始选人了。” 吕氏惊的大张嘴; “百十个?那一个月得出多少月例了老天爷。” “这你就不知道了,要是以前吧,我也吓个半死,我跟着阿姐得了个二管事,这两次我去账房领银钱,出去换鸡崽子,可算是长见识了。 那账房里,每日都有哪些二管事去领钱,也不知道都做些什么,反正是往外出的不少。” “二姐,有句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有啥话你就说吧,又不是外人,还遮遮掩掩的作甚。” “哎,那我就直说了,我家男人你也知道的,干活利索,不次于哪个,又是你兄弟。 这跑腿的差事,阿姐能不能去大姐处说个人情,给我家男人,也安排一番,往后也能多个月例,贴补家用。” 吕氏一边往地锅的火洞里添柴,一边用余光盯着邹淑娟。 邹淑娟头都不抬,轻松的说道; “这有何难,阿姐前日还说,这差事一定要给你家男人留个位置的,一会儿吃过夜食我就去,给你要个准话,明日就能去府里登记。” “哎多谢阿姐帮手。” 吕氏笑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高兴的往火洞里直加柴。 邹淑娟转过身,准备炒菜,发现铁锅都烧成了红色,急忙开口劝阻道; “别加了,别加柴了,赶紧退出去几个,这火太大了,一会儿肉还没熟,就先糊了。” “好好好,这就退” 吕氏这才想起来,锅里啥也没有放,这还是在烧干锅呢。 手忙脚乱的退下去几根干柴,今夜来的目的达到了,心事也解决了,吕氏收拢心神,控制着大小火势,配合着邹淑娟做饭炒菜 第268章 坐镇 第二百六十八章;坐镇 周王氏带着自己十九岁的儿子,拎着一大块羊肉,心急火燎的朝好姐妹邹淑仪家奔走。 一路上心里自信满满,只要府里真是要放出来一些办差的名额,又把决定权交给邹大管事处置。 周王氏就有足够的信心,给自己大儿子,谋一个位置过来。 先不说自己与邹家妹子交厚,直说这几年,帮衬她们娘几个,也不少次了,要个办差的事儿,想来应该不难。 急匆匆来到邹淑仪门口,这才发现,来说情的可不是自已一家,周王氏拉着儿子进了院子。 满院子的男女老少,怕不有几十号人了。 好姐妹邹淑仪,坐在院子里一张八仙桌边,桌子上放着一本册子,笔墨纸砚齐全。 邹淑仪说着话,看了周王氏一眼,两姐妹交换个眼神。 邹淑仪狠狠蹬了周王氏一眼,周王氏知道,那是埋怨自己来就来了,还拎着羊肉。 周王氏,递过去一个这算啥子的眼神,轻车熟路的,把羊肉拿进厨房。 好家伙,周王氏刚进厨房,就吓了一大跳,这蓝田县今日杀的那几个羊,估摸着一半儿都在这个厨房里了吧。 邹淑仪的婆母,今天高兴的差点昏过去,她家穷的,曾几何时一年也没几个人蹬门,今日里一下就来了几十个邻居,对老婆子来说,可算是人山人海了。 老家伙也不知道该做些啥,急得瞎慌张一通,饭也顾不上做,这里说几句,哪里站一会,凑了半天的热闹。 这才想起来做饭的事儿,赶紧来厨房准备烧火,碰上了周王氏也在,两人又不陌生,边做边聊。 “婶子,今天来说情的不少啊,一院子人。” 老太太说话一惊一乍的; “你可不知道,如今我儿可是排上号的大管事,只在那柳将军之下。 这可了不得啦,要谁不要谁的,只把名字写进薄册里,这一生算是靠上府里一辈子了,哪个不想得一份?” “那是,邹妹子为人,我可清楚,干起事来风风火火,那不低于男人多少,做个大管事,还不是轻松至极。” 这一句话就说到了邹淑仪婆母得心窝子里,只听得心花怒放; “可不是嘛,我儿就是个有能耐的,你这领着大郎过来,也是这般心思吧?” “婶子真是经验老到,可不是嘛,听说了这事儿,我赶紧去换了十斤羊肉过来,没想到还不是第一个来的呢?” 周王氏直接讲羊肉说出来,心想着,我可不是空着手来的。 “你看看你,弄这些个事干啥,又不是外人,你家这大朗的事,老身就能给你办喽,多大个事还。” “那我这先谢谢婶子了。” “谢啥,不用,等郎君走了,我一会就去说你的事儿。 这会人家还在呢,我不好过去说情,先紧着挑选外人,咱们自家人不着急,反正跑不掉的差,怕个鸟毛?” “啥?郎君都来了?” 周王氏惊的不行,没想到自己这交厚的妹子,前后不到一年的功夫,如今已经这般吃香了 说道郎君在这里,邹淑仪的婆母,说话又硬气了三分; “可不是嘛,小郎君不放心,就来亲自坐镇,你方才没往正堂瞅一眼?里头坐着吃鸡呢。” 周王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呢,一院子人,都静悄悄的,也没人乱说话,闹了半天,郎君也在这里。” 周王氏说着话,赶紧瞅瞅自己今天的衣装打扮,担心有哪里不妥当,可得赶紧收拾。 方才还有心情说话,这会周王氏的心,早就六神无主了。 心里猜测着,早就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这邹家的妹子,去林五郎家走了一趟,就引的郎君叫他去府里伺候了一夜。 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自从那次之后,邹淑仪没多久的,就做了管事,这去年年底,直接一步登天,做了大管事。 想自己也不比她邹家娘子差了多少,就没有这等福气,真是叫人羡慕 周王氏侧耳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只听邹淑仪的话,从院子里传过来。 “婶子,不是我心狠,你家这老大能给留下,我这里给你记上,这二郎可不行,才十七,还不到成男,还是再等等吧。” 旁边站着的中年夫人,急的不行,想要大声说话求情,又看见正堂里那郎君,正在大口啃食鸡腿,就压低了声音凑过去; “邹大管事,你就行行好吧,这老二,生在正月,再有十个月就能成男了。 你不信我可以回去,拿户籍过来给你查看,一句瞎话都不带的,且他身高马大,有个啥活也难不住他的。 横竖几个月的功夫,别说等明年了,这办差的事,过去这两日就没了,到时候我去哪里哭去?” 邹淑仪想象也是,谁知道明年那小人还收不收人来着,都是乡里乡亲的,算了算了。 “也罢,就给你通融一番,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身体不结实,办不好差事还累的不行,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 站在桌边的中年妇人,嘴巴都咧到了耳朵边,高兴的保证着; “你放心,这孩子跟我们下地两年了,收起庄稼毫不含糊,你放心使用几天,立马就知。” 妇人头伸着老长,看邹淑仪又记下一个名字,妇人也不认识字, 不知道写的,是否就是自己二儿子的名,有些得患得失,也不好当众询问。 邹淑仪写完,看着妇人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用手指着本上的名字念道; “刘黑娃对不对,是你儿子吧?” 妇人这才眉开眼笑,感谢了好大一通,才带着两个儿子离开。 邹淑仪一个一个将院子里的人打发走,又数了数本子上的名字,这才收起来,进了正堂。 “郎君,十六个了,都是刚得到消息就过来说情的, 真不知道明天,后天会是什么样子,回来的路上,碰到林五的时候,他还交代,让我给他留下八个名额,看来是有人托他办事了。” 李钰停下手里的卤鸡腿,皱着眉头说道; “太少了,太少了,就这点人,差的远纳,买鸡崽子,做不了多久,农耕才是大事, 至少你手下得有七八十号人使唤才行。否则过几天春耕忙碌起来,你就知道了。 特别今年,是第一次统一耕种,单是丈量土地,一家一家的分下去,一堆的活等着你们呢?” 正说着话,邹淑仪的婆母,就带着周王氏来了正堂。 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周王氏再躲在厨房里不见人太没礼节,就随着邹淑仪婆母来了正堂。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周王氏方才在厨房可是请教了邹淑仪的婆母,自己也回忆了平时见过的那些礼仪细节。 这会行起礼来,做的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含糊。 李钰看着进来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两遍,这才说道; “娘子免礼,可坐下说话。” 周王氏,这才挺起来腰身; “谢郎君,奴家不敢,奴家站着回话就好。” 看着李钰一脸疑问的表情,邹淑仪,只得解释; “启禀郎君,这是奴家的好姐妹,帮衬过我多次,大我两岁,带着她家大朗来的。” “哦,这样啊,你做主就是了,不用在意我,只是你这姐妹的性子如何,可能靠得住,你得心里有个数。” 周王氏,听说郎君询问自己的品行,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奈何人家不是和自己说话,无法插嘴,只着急的看着邹淑仪。 还好自己好妹子没叫他失望,说出来的比她说的还好听。 “启禀郎君,奴家这姐妹,人品没的说,为人踏实敢吃苦头,是个能指望住的。 因此奴家想叫她来做个帮手,跟着弄个二管事的差,我们姐妹交厚多年,以后也好互相帮衬。” 周王氏满心想着,调查自己,就是为了给儿子安排差事, 没想到竟然扯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个二管事。 惊喜来的太快,周王氏心里怦怦直跳,她本来性子就直,遇到如此天大喜事,哪能不开心? 又怕笑出来,失了礼节,只能拼命把自己的头压低下去,嘴角上还挂着喜悦的表情。 李钰又看向下头站着的妇人; “既然是踏实人,你看着处置就好,不用问我,看这位娘子的身段,也是能干活的,想来跑跑腿啥的,不至于累坏吧。” 周王氏听到里,心花怒放,看来事十有八九是能成,见郎君还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赶紧回到; “启禀郎君,奴家一个人就能种十亩地的,跑跑腿的差事,哪能累坏,绝不会耽误府里的大事。” “如此就好,邹管事。你这院子里的事儿差不多了,本郎君也该回府歇息了,就不打扰你们姐妹说话了,告辞。” “是,奴家送郎君。” “不用了,你们都没吃呢,抓紧做些吃食,填饱肚子再说话不迟。” 几个人把李钰送到了门外,这才从新进了屋里。 周王氏笑的像是捡到了宝贝; “只顾说我的事了,我这大朗的事都没提呢?” “郎君也走了,姐姐可坐下说话,不是我不提你家大朗的事儿,你家大朗跑腿的差,我一言可决。 你就不一样了,郎君虽说不管不问,由着我来挑选,咱们不能没有眼色吧。 二管事,那月例两百倒也不是大事,只是这管事的身份要紧。 最好还是趁着郎君在场,说清楚了,也好让郎君心里有个数,正好你也在,郎君也能看个大概。” “那是那是,管事的身份,总得能给郎君掌眼才行的,方才说出来正好合适,没想到前后不过一年的时间,妹子你就已经如此厉害了。” 邹淑仪听了这话,也是满心高兴,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顺畅了 第269章 快来人呀抓贼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快来人呀!抓贼人 吕宾满面红光的从表弟家出来已经是子时末了。 他心里有想法,盯着的可不是那五十钱月例跑腿的差事。 他想要的是,和表弟一样做个二管事,吕宾的计划是,放长线钓大鱼。 妻子去找二表姐,自己来找表弟,这两边一块说情,明天自己再去找大表姐,等于三管齐下,跑腿的差事,那是稳稳当当跑不掉了。 明天再给大表姐的婆母,和三个孩子,都弄件新衣,自己得了跑腿的差,尽心尽力去干活, 踏踏实实的做事,想来一年两年的,应该能提拔个管事了。 今夜与表弟相谈甚欢,直接说出重点,表弟一口答应,明日就去大表姐处说情,两人吃了大半夜的酒,这才宾主尽欢而散。 这边周王氏,也是心满意足的从邹淑仪家出来,一路上不停的嘱咐自己的大儿子, 以后在府里当差的时候,一定要有眼色,有活的时候,要不怕吃苦,不要怕累,要抢到头里, 做出个名堂来,叫自家妹子看看,她的儿子也是个能靠得住的。 周王氏的大儿子,才刚成男,一身的热血激情,叽叽喳喳的和自己阿娘说了一路,对未来那是充满了期盼。 今夜差事说好了,也把名字写上去了,只等淑仪婶子的薄册,交到府里,自己就能前去登记。 娘俩开心的走到庄子中间,正好与过来的吕宾碰面,都是熟悉的,又都是在兴头上。 周王氏打发了儿子先回去,自己和吕宾就站在庄子中间,闲话了起来。 没扯几句,就听见前头府里,人声鼎沸,铜锣声大起,呼喊声此起彼伏,只听见说是抓贼人啊,叫声一片。 两人都是难民,逃难来李家庄,也住了快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府里大半夜的,喊杀声震天这种情况。 “周家娘子,看样子是招惹了贼人,你先回去,我上前头看看,倘若真有贼人来了,可绕不了他。” 李家庄的几个庄子,人心齐整,还铁的要命,吕宾又是二十多岁的壮年,一听说抓贼,立马就要去支援。 周王氏,身高一米七五,比那个头底点的男子,还要高上些许。 经常下地伺候庄稼,不胖不瘦,身体贼结实,又是比邹淑仪还要泼辣三分的人物。 闻听来了贼人,吕家兄弟要去前头老庄子支援,立马开口; “吕家兄弟,别看我是个妇人,可也不是怕事的货,走,我与你一块,也是个伴儿,能互相照应着。” “也好。” 两人也不多话,抬脚就往老庄子而去。 府里的喊叫声,已经惊动了四方,两人正快步急行的空挡,就见一个黑影,往庄子东边跑来,正好路线卡在两人的路上。 “大兄弟,快快快,那贼人” “别吱声,过来,周家嫂子,快过来,躲起来,等他过来就是。” 吕宾生怕周王氏惊动了贼人,再改了路线,就不容易抓住了。 一把捂住周王氏的嘴,就把周王氏,快速拖到一处老宅屁股后头的黑影里。 两人赶紧四下查看,连个石头都不见,周王氏眼看贼人就要过来,着急的不行; “大兄弟,这如何是好,连个趁手的都没有。” 吕宾也是心慌的不行,李家庄几个庄户上万人,都是可怜命的。 这有吃有喝的生活,来之不易,互相之间,只要是五个庄子的,很少红过脸。 所以吕宾没有和人打杀的经验,想要找个石头,一会把过来的贼人砸晕,可是仔细看了一下,地上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看着周王氏着急的表情,吕宾反而冷静下来,快速安慰道; “周家娘子,你别急,等他过来,我先把他弄倒下,你赶紧上来,咱们俩把他制主来啦, “哪里走!” 吕宾一边和周王氏快速说话,一边盯着那顺着墙脚跟,跑过来的贼人,看看靠近了跟前,大喝一声,积攒够了力气, 一步就冲了上去,与跑来的贼人撞了个满怀,把那贼人扑倒在地。 正在逃跑的贼人,冷不防黑影里冒出来个活人,要躲避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眼冒金星。 两人像滚地葫芦一般,滚出去一两米。 周王氏,在吕宾大喝一声的瞬间,也跟着叫喊了起来,今夜在邹淑仪家里,可是吃了两碗羊肉的, 周王氏一身的劲头,用尽力气,放开嗓子喊声震天; “来人啊,快来人啊,抓住贼人啦,抓人了” 叫喊着的周王氏,疯了一样的上前,一个虎扑就往地上正在厮杀的两人,重重的砸了下去, 她没有趁手的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只能把自己得身体当做武器了。 地上的两人正在互相厮打,吕宾抓抱住贼人,狠狠的怒喝道; 敢来李家庄撒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句话不吭声的贼人,连续四五拳头,把吕宾剩下的半句,又砸进了肚子里 不过贼人也不好受,被吕宾撞到下的时候没有防备,先吃了很大的亏。 贼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一句废话不说,立马拳脚相加。 吕宾就一个种地的,哪能打的过这身手利索的贼人? 本来还想说几句狠话,镇住场面,结果半句都不叫说完,被贼人三两拳头,砸的口鼻冒血。 吕宾那股子乡下人的狠劲儿,也被贼人彻底砸了出来。 你打死我,我也不松手,用尽气力,压住贼人的半个身子,抓住对方一个胳膊,吕宾死不丢手。 贼人一看拦住他的,不过就是个乡下人,心里放松了下来。 经常操练的他,很有信心,再有个三五拳的,就能把这家伙,砸死过去,自己也好快速脱身而去。 东西已经得手,待回去了,郎君就会兑现承诺,放免良籍,赏赐银钱绢帛五百贯,足够自己以后十代子孙,安安生生了 那贼人正要将拦住他的吕宾,砸死,好赶紧分开,才能夺路而逃,又听见女人的叫喊声, 就在此时,县子府方向,传来一通沉闷的鼓点声,鼓点越来越迅急,鼓声仿佛两军对战的沙场,声传十里开外 贼人眼角的余光,看见黑影里又窜出来一个妇人, 听着鼓点声越来越快,贼人心里也很着急,如此紧密的鼓点,一定是这里召集庄户的某种信号。 必须快点解决麻烦,逃出生天,否则一会被围困起来,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嘴角露出一丝狠笑,那贼人一边往死里打吕宾,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夜某家就送你们这一对儿,偷吃嘴的狗男女,下黄泉地府幽会” 着急逃走的贼人连续重拳出击,毫不留情,一拳接一拳,砸在一脸血的吕宾头上。 吕宾也是被打急了,一口朝贼人的左手咬了下去,也借机会躲避这凶猛的拳头。 他看出来了,这贼人是个练家子,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躲避拳头的时候,张口就咬向,贼人被自己抱死的左手。 “啊” 吕宾不是女人,他是个种地的汉子,被打的一脸血,内心深处的凶性,彻底激发了出来,一口就咬下贼人的三根指头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激烈进行 钻心的疼痛,瞬间就跑到心里,跑到头颅里。 贼人迟缓了一下,就在此时,周王氏的身子,一家伙就砸了下来, 周王氏一手抓住贼人的头发,另一只手,就朝贼人的脸上,狠狠的抓了下去。 这次可不是和自家男人打闹,完全不用留手,周王氏下手狠重, 也不分清青红皂白,更不知挖的哪里,反正感觉,指甲里都是血肉沫子 “啊啊” 贼人手眼惧伤,凄惨的叫声,传出去老远。 吕宾就要坚持不住了,连续十几拳头的击打,一头一脸的血, 周王氏的加入,贼人的惨叫声,沉闷的鼓点声,刺激着就要昏迷的吕宾的神经, 把就要陷入昏迷的吕宾,从昏死的边缘拉醒过来。 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还在,吕宾将贼人的脖子,狠狠的抱住,拼命的抱住,好方便周家娘子行动 远处的府门外,一排排的火把亮起,五六人一伙,向李家庄四面八方铺散开来。 一队五人组成的抓捕队伍,叫喊着,嘶吼着,朝这边奔了过来 更加密集的鼓点声,再次响起,五个庄子的穷苦百姓,都被这密集的召唤声叫醒,纷纷起榻穿衣,拿起棍棒,就往李家庄靠拢 寂静的夜晚被彻底打破,若是站在高处俯瞰,李家庄,和周围四个庄子,开始陆续出现,密密麻麻的男人, 各自拿着趁手的棍棒火叉,往李家庄聚会而来,八支火把队伍,却呈现八卦方位,向外扩散 这边战场的周王氏,用尽力气,不停的在贼人脸上死抓死挖,一边头也不抬,嘴里疯狂的叫喊着; “快来人啊,抓贼人啦,来人啦,快来人啊” 农村妇女那种泼辣,那种神经病,失心疯的样子,被周王氏,演绎的淋淋尽致 第270章 鼓声响催八方 第270章鼓声响,催八方 李钰从邹淑仪那里回了府邸,又吃了两碗清茶, 再去司徒云砂的屋里,将邹淑仪的能耐,已经开始显现的事儿,畅聊了半夜,这才打着呵欠,被凝萃,桃红,伺候着上榻歇息。 李钰只要歇息在这东西两院的时候,自然会由两位娘子各屋里的,主仆三人伺候。 跟班当值的侍女,就不用再忙活了,可以各自回屋休息。 二等首领女使白荷,安排了其他三人休息,自己却端了衣衫木盆,到侧院的井口旁边,开始清洗衣物。 她前几天来了月食,脏了两套衣衫,都没顾得上清理,趁着今夜不用当值的空挡,白荷也好处理些自己得私事儿。 洗了大半夜,总算清洗完毕,百合端着干净的洗衫,欢快的往自己的屋里走去,计划明天起来,再把衣衫搭出去。 刚出了侧院月亮门洞,转过身的百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又扭过了头,向后院看去。 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正在书房门口外的回廊里,贴着墙脚跟快速的行走。 百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正在思考,是哪屋的人,大半夜的也不拿灯,就去书房里取东西。 还没想好的百合,忽然发现,那黑影出了回廊劲头,走到死墙跟还不停下脚步,蹭蹭两下,蹬着墙角,就上了屋顶! 白荷这才醒悟过来,手里端着的木盆,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来人啊” “快来人啊,有贼人” 百合不敢耽误,快步朝前院跑去,一路上不停的叫喊着; “招贼了,招贼了,抓贼人啊,来人啊” 后院里,刚睡下没多久的侍女,丫鬟,主子,全被这惊叫声吵醒,各屋都开始点灯起身。 百合来不及找人,跑到二门处,抬起门栓,扔在地上,就叫喊着跑向前院。 侯三郎李忠今夜当值在前院,他只要碰到,在夜晚需要当值的时候,白天就会习惯性的,睡上几个时辰。 养足精神,夜晚带人巡查府邸,每夜都会坚持到凌晨才去歇息,这是多年的习惯了。 今夜他依旧带着七八个家生子奴仆,第四次巡查结束,正要散开,都去歇息。 却听见后院里,一声惊呼,也没听真切,待李忠又仔细听了一下,这才清楚是招了贼子。 李忠身旁一个下人,急忙开口禀报; “大管事,小人听清楚了,是后院里的二等侍女领使,白荷娘子的惊呼声,好像是招惹了贼人。” “大管事,小人也听见了,就是叫的有贼人。” 李忠当机立断,立马吩咐; “快你两人,一个拿铜锣先去敲打起来,一个速速去往柳大管事处禀报,快,快快快。” “是。” 两个下人答应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们跟着我,快去二道门处接应,都快点。” 李忠带着剩下的仆人,放开身段,一眨眼的功夫,就奔到了二道门处,白荷的呼喊声,也更加清晰的从里面传出来。 百合刚打开二道门,跑出二道门,就迎头碰上李忠一群人。 “大管事,大管事,不好了,奴婢刚才发现,一个黑影男子,从家主的书房里出来,翻上屋顶,就不见了。” “什么?有贼人偷了书房的东西? 你们俩,守住这二道门,等家主召唤,其他四个跟我来,快快奔去前院。” 李忠一群人刚有跑出去没几步,就听见前院里,铜锣声疾风骤雨般响了起来。 李忠这才稍微放缓身子,向身边的下人吩咐道; “快去,再加三面铜锣,催促所有的人起来,一面铜锣敲打着去西边侧院,把三十九家府兵唤醒,快快” 整座县子府邸,彻底热闹了起来。 各处的下人,听到紧密的铜锣声,快速的起榻穿衣, 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铜锣敲打的如此紧密,却没有听到叫喊走水,这是来了贼人。 柳万泉习惯睡得早,这会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刚起夜结束,正要进屋继续歇息,就听见下人的叫喊声快速传来; “大管事,不好啦” “柳大管事” 柳万泉心里一紧,二话不说,跑进门后,拿了二十多斤的铁槊,往外就跑,整好在自己院子外,和来报的下人碰头。 下人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来不及喘气,就赶紧禀报; “报柳大管事,后院,家主的贴身二等侍女领使百荷娘子, 发现有贼人,从家主的书房里出来,窜上屋顶就不见了, 李大管事叫小人,速速前来禀报柳大管事,请大管事定夺。” 柳万泉将左手的铁槊,往地下一顿,右手一把抓住下人的衣服领子,将这报信下人的身体,提了过来,怒喝一声; “什么?贼人竟然进了书房?” 柳万泉一听,书房进了贼人,怒火中烧,他知道,李家庄很多秘法,就在书房里存放,那是重地中的重地。 怒发冲冠的柳万泉,横眉竖眼,脸上的刀疤,更加狰狞恐怖,将下人吓的嘴脸乌青。 “回,回大管事的话,贼人确实是从书房里出来的,已经爬上屋顶离开了。” 柳万泉松开下人的衣衫,大踏步往府里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 快去,拿一面铜锣,去西边侧院敲打起来,惊醒三十九家府兵,本将前去召唤,巡查庄子的人马回府,快去。” 等柳万泉冲到前院,已经开始响起了第一遍铜锣声。 柳万泉扯开嗓子,大喝一声; “来人呐。” 整好李忠带着四个仆人,也跑了过来,立马上前答应; “柳都尉,我来啦,请都尉快快吩咐。” 柳万泉须发皆张,大声喝道; “抬大鼓出来。” “是。快点,你们全上去。” 四个下人用力的答应一声,就跑去府门口的门房里,抬出来一面一米多直径的陈年大鼓。 柳万泉二话不说,将铁槊插进地上,亲自上前,拿起两根粗大的鼓槌,左手用力的落下去。 “咚” 沉闷的鼓声,震人心弦,传向四面八方。 “咚,咚,咚咚” 鼓声按照某种韵律,依次响起,柳万泉双手不停,上下翻飞, 惊心的鼓声,在寂静的夜里,四散开来 第271章 后退一步处死全家 第二百七十一章;后退一步,处死全家 林三郎,比容娘的父亲大上三岁,也是老府兵出身,是林五的族兄。 身高一米八出头,孔武有力,彪悍异常,与林五一样,同为李家庄护卫队正,柳万泉手下九个重要的头目之一。 这九个人虽说不是管事的身份,但是做的却是管事的差,待遇也和二管事们一样,每月都有两百钱的月例。 今夜轮到他带人当值守夜,带领着五个退下来的老府兵,巡查庄子。 这些人和府邸大管事李忠不一样,这些人轮到他们的时候,彻夜不睡,就在李家庄来回巡查。 巡查的范围,将庄子后的蓝田新县也包围了起来,这是蓝田县令最是赞同的一件事,也省去了县衙很多心思,和人力。 如今的李家庄,那可是比以前大了十倍都不止,巡查的活计也是增加了不少,转悠一夜,也是个很大的体力活,还好老府兵们都是体格健壮之辈,倒也无虑。 巡查庄子,是李家五个庄子统一的规矩,每个庄子都有分配人手,由九个小头目各自带领,轮流巡视,彻夜不停。 巡查庄子的活计是这些老府兵,最喜欢的差事了,林三郎带着手下,有说有笑不急不慢的走着。 忽然就传来一声鼓响,六个老府兵,立马浑身一震,其中一个精瘦的汉子,急急说道; “林头,府里可是出大事了。” 一句话刚说完,紧接着就是密集有规律的咚咚声,急而骤,又不乱分毫。 林三郎一句话也不多说,表情严肃的一挥手,六个府兵,也都知道出了大事,不用废话,转身就朝着府里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鼓声,他们太熟悉了不过了,两军对战前的时候,听到这类鼓声,就得快速跑去大营里集合,聚会在中军大账周围,听候命令。 而府里的这通鼓响,就是代表有重大事情发生,这一通鼓的声音节奏,也正是那聚众鼓声,只要是退下来的府兵,都能听得懂。 这种有规律的鼓点声,密集的传向四面八方,众人的步伐,更快速了 蓝田开国县子府侧院,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府兵陈斌,刚与自家的女人行完周公之礼。 摸了一把大汗,陈斌翻身下来,平躺在榻上,夫妻二人,依偎在一块,重复着十几年的情话,依然是甜蜜无比。 还未说上几句,陈斌就乎的一下坐了起来,正妻陈氏见夫君动作异常,不似常日,惊奇的问道; “夫君,这是何为?” “嘘,别吱声,我怎么听见前院里,好像有铜锣的敲打声,不是走水,就是来了贼人。 我得赶紧起来,娘子自己先行歇息吧,某家去前头看看,打雷到底是有何事发生?” 陈氏正要享受,那劫后的温存,见自家夫君,却要起身下榻,很有些不以为然的埋怨; “夫君何必一惊一乍的,府里的下人都是家生子奴仆,做事办差那可是认真勤恳,哪里会能走水?” 陈斌听了这话再次加快了穿衣的速度,一边皱着眉头回话; “那就更麻烦了,不是走水,铜锣声起,必定是贼人来犯,某家赶紧得去都尉处集合才是。” 陈氏三四十了,还噘着个嘴,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夫君真是瞎操心,咱们李家的庄子,什么时候敢有强人来犯,那和找死有何区别?” “娘子此言差矣,可别忘记了,去岁,那烧砖的九老,在后头那个庄子,就被绑了两个出去,如今可不是以前了, 惦记郎君秘法的,可是一大堆人,都尉说过的,以后要加倍小心谨慎,好了好了,你先睡,某家去去就来。” 陈斌不等自家女人答应,拿了一根半丈长短的铁力木棍棒,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陈斌的女人看自家男人已经出了屋子,这才有些不乐意的重新躺下,不免感叹着,今天这人伦大事,可是不太圆满,还好那最重要的,基本算是完毕了 陈氏还在不停地埋怨着,院子外头,一面铜锣,杂乱的敲打进了侧院。 也没人叫喊,就那样一直不停的敲打,铜锣声未停歇,又再传来震撼人心的大鼓声,咚咚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侧院里住的三十九家小院落,全部开始掌灯,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三十九家府兵,先后奔出各自己的小家,朝前院急奔而去。 不说那边府里的三十九家府兵,正在集合,只说已经退休的粮仓大管事马本初,微微颤颤的,走出了内屋。 上代粮仓大管事,马本初居住的大套家宅,外头已经聚会了几百个马氏的族人,院子里站着的,都是下头分支的各家家长。 这马氏家族,可是陇西李氏带过来的,在家生子十九姓氏里,那是第一大的家族。 典型的西北壮汉基因,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连七十多岁的马本初,经历过老年人的缩骨神功之后,还有一米七六上下。 马本初虽然卸任了大管事,可是马姓族长的位置,依然做的稳稳妥妥。 马族长被长子马巨搀扶着,走到了院子中间,苍老沙哑的声音,激动无比的带出,豪迈不减当年的话语; “我李氏家族,召集族人的战鼓声,已经响起, 马家自从陇西,已经跟随李氏正宗十三代,又随着长房嫡亲次子蓝田李氏初代家主,搬迁过来,已经两百年了,这聚众鼓,也只响过一次, 第三代家主,在川蜀就任刺史的时候,得罪了蜀中的豪门大户,卸任后,对方派来三十个死士,夜闯我李氏府邸 那一年,老夫二十六岁,阿郎只有十一岁, 第三代家主亲自擂鼓,召集族人救援,老夫带着火叉,叉死了五个贼子,真真的过瘾。 如今战鼓再响,老夫已经是等死之人了,无法前去效力,但是,马姓的儿郎,不能有怂瓜出现。 我马家乃是李氏家生子,十九姓氏,排第一的大姓,粮仓命脉世世代代,都是由马家掌管,这是何等的荣耀。 今夜你们上前,就是死在贼兵手里,也是条汉子,马姓的族谱里当重重的记载一番。 若是有哪个,敢苟且偷生,后退一步,坏我马家第一大姓的名头,不等李氏族牌现世。 老夫就要执行马家第一条家规,将其一家老幼全部处死,届时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听到没有?” 院子里,几十个马家分支的大家长,轰然应诺。 马本初抬起树皮一样的老手; “去吧。” 没有一人浪费口舌,马家的几百号壮男,人手一根火叉,疯了一样,往前头县子府奔去。 此时正是第一声鼓响后的片刻,蓝田李氏,家生子奴仆十九大姓,反应最快, 十九个老头,十九个族长,别小看他们,十九家能跟着李氏十几代,且越来越红火。 他们各自都有快速反应的手段,顷刻间就聚起了族中壮男。 十九个老头不约而同的,下达命令,令自家的精壮男丁,往前头的府邸杀去。 生怕五十年的镜像,从新上演,家主的安危,对他们这些世代跟随的人来说,高于一切,重于一切,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赶去府里 柳万泉第一通聚众鼓,落下停歇; 府邸居住的三十九家府兵,最先到达前院,李家庄本庄,也有几十个府兵同时到来。 巡查庄子的林三郎,带着五个手下,也出现在战鼓旁边, 县子府里的家生子奴仆,乌泱泱的起来百十个,聚会在前院里,等待柳万泉下达命令。 十九姓氏,十九个大家族的壮男,奔驰而来,看到五十年的画面没有出现,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将府邸门口围住,各大家长,进入门口,站在柳万泉身边,听候调遣 第272章 愁死李钰 第二百七十二章;愁死李钰 蓝田县子府后院,司徒云砂的屋里,李钰早就被百合那惊人的嗓子吵醒,坐了起来, 接过凝萃递过来的湿粗巾,擦了两遍脸,这才清醒了一些。 “外面何时惊慌?” 司徒云砂过来帮李钰束好了头发,一边回话; “启禀郎君,奴家也是刚刚醒来,桃红已经出去打听了,片刻就回,郎君稍安勿躁。” 司徒云砂刚刚话音落地,桃红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怕这大半夜的惊吓了李钰,等站稳了脚步,这才尽量放平语音; “启禀郎君,二等女使白荷,发现有贼人自书房而出,翻墙离开,未有片刻停留,奔往前院,通知了大管事李忠, 李大管事命人敲打铜锣,召唤所有人起来,又使人去通传柳大管事。这会柳大管事应是该起来了。” 桃红刚刚禀报完毕,满院的铜锣声疾风骤雨一般响起。 李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什么?有贼人进我书房,卧槽他大爷的” 李钰情急之下爆出粗口,也不等人伺候,匆忙拿了鞋子,胡乱的踢上,赶紧就往书房奔去。 “快,快跟上去” 司徒云砂一听说贼人进府,吓的小脸煞白一片,赶紧叫凝萃桃红跟上李钰,还不放心,自己也跑了出去。 王可馨的小院,同样被白荷那两嗓子吵醒。 王可馨翻身坐起,今夜秋菊当值,睡在另一个榻上,此时秋菊已经穿了外衣下榻。 “秋菊,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嘶声呼唤。” “娘子少坐片刻,奴婢这就去查看究竟。” “好,你慢一点出去,黑灯瞎火的,记得带上灯笼。” “嗯嗯,多谢娘子挂念。” 秋菊随口应付了两句,匆忙就跑了出去。 方才她在被窝里偷偷把玩,她那根大金钗,是以听得最是清楚, 外头是白荷的声音,非常清晰,有贼人来了后院。 秋菊生怕说出来,自家娘子会受了惊吓,不敢多说,将金钗压在被褥下头,赶紧出去打听情况。 王可馨惊醒了睡意,一个人起来穿戴,梳洗打扮。 刚下了榻,夏竹就慌乱的走了进来,王可馨诧异的问道; “夏竹,你也听到呼唤了,外头到底何时发生?” “启禀娘子,奴婢也是不知,只听到二等女使百合,撕心裂肺的呼叫声,这才惊醒, 奴婢担心娘子的安危,就赶紧过来,还未来的及打听详细,请娘子恕罪。” 王可馨心里暖暖的,自己这两个贴身的,一起十年了,主仆三人情同姐妹,无话不说。 两人都是忠心耿耿,真是苍天有眼,家破人亡之后,两个侍女竟然还能伺候左右。 又是贴心无比,这一有事情,秋菊飞奔出去打听情况,夏竹第一时间赶来身边照应,自己往后一定要善待这两人,才算对得起良心。 王可馨正在想着,这辈子一定要对两个小姐妹好点,还没有想个明白,就听见前院的铜锣声大作。 王可馨与夏竹互相对望,心里都是怦怦直跳。 “娘子,娘子” 两人正在对望疑惑,秋菊已经闯了进来; “启禀娘子,大事不好了。” 要是平日,秋菊如此慌乱,王可馨又要责骂一番,今夜她没有心情,想到的是两人的忠心。 王可馨的声音充满了关怀之情,悠悠然开口道; “你先喘匀实了,慢些说来,夏竹给她倒些水来吃,也好压压惊。” “诺。” 夏竹答应了一生走到一边,给秋菊倒水。 秋菊感激的看着自家娘子; “谢娘子关心。” 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温水,秋菊这才开口讲述经过; “娘子,大事不好了,百荷去侧院洗衣,无意中发现,竟然有贼人进了后院书房, 不知偷了什么东西,翻墙离开,百合这才呼叫出声,打开二门通知前院的李大管事。 李大管事赶紧叫人,打响铜锣召集下人起榻,又使人去通传柳叔出来主持大局。 那边的院子里,也是刚刚起来,奴婢看到郎君,风风火火的往书房跑去,这就赶紧进来禀报娘子。” 王可馨听到这里,娇呼一声; “不好,郎君的秘法全部在书房里存放,那可是第一要紧的事, 乃是我李氏的命脉所在,快快快,你俩随我前去书房” 主仆三人,一路紧急出了院子,不敢耽误,快速到了后院书房,书房里已经灯火通明。 李钰一个人坐在榻上沉默不语,几座大书柜都被翻的混乱不堪,地上也扔了许多书籍。 王可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郎君脸黑的像木炭的样子。 小心翼翼的站到司徒云砂旁边,也不敢开口乱说一句。 她看书房里的情况就知道,那贼人定是偷了相当重要的秘法。 夏竹,凝萃,秋菊,桃红,见自家娘子都打了眼色,都赶紧蹲下去收拾乱局。 李钰心里烦躁无比,烧砖的秘法丢失了,他不心疼,水泥秘法被偷走了,他也能接受。 可是白酒的酿造图纸,也跟着不翼而飞,这是他最揪心的事情, 下一步就要凭借这白酒的买卖,敲诈大唐的世家门阀,和那些烧朝的高门大户。 整个计划已经想过了无数次,就要施展行动的档口,秘法却和图纸全部不见了。 用屁股猜测就能知道,一定是那些世家门阀,派来的贼人所为。 看到几个侍女收拾残局,李钰没来由的心烦意乱,呛了一句; “别收拾了,东西都丢了,收拾这些还有什么屁用?” “是” “诺” “是,郎君。” 四个侍女,眼看着自家郎君如此不痛快,也不敢再收拾,赶紧答应一声,退在一旁,肃手站立。 王可馨听着前院传来的鼓声,心想着,就是坐这里愁死,也解决不了问题,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王可馨轻轻的问道; “郎君可是丢了重要的东西?” 李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全都不见了,所有秘法全都没了。” “啊?” “天爷呀。” 王可馨,司徒云砂,齐声惊呼,这可是最严重的灾难了。 那些秘法丢失一个,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如今全部都被贼人偷走,这和天塌了有何区别? 司徒云砂一个踉跄,就靠在了身后的书架上,凝萃,桃红,赶紧上前,将自家娘子扶稳 王可馨也是头晕眼花,在夏竹,秋菊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下去。 四个侍女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低着头伺候在自家娘子身边。 原本只是猜测,贼人一定要偷了什么秘法拿走。 却不曾想,竟然全部偷走了去,这比几个人想象的,更加严重了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书房里鸦雀无声,陷进可怕的宁静中,只能听见众人,那沉重的呼吸声,和声传十里的鼓点声 王可馨听着鼓点忽然眼睛一亮,扭过头看向司徒云砂,正好两人想到了一块,互相点了点头。 王可馨率先开口; “启禀郎君,咱们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您听这鼓声,那是府里的聚众鼓。 听到鼓声的人,都会赶来相助,咱们李家庄,顷刻间就会被围的水泄不通,想来那贼人,就是偷了秘法,也是难以逃脱。” “唉别安慰我了,百荷那一嗓子发现的时候,贼人已经上了房顶,这会天知道去了哪里” 夏竹平时与白荷最是交好,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启禀郎君,女使百荷看到贼人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去通传前院李大管事,情急之下还摔倒了两次, 总算没有耽误,这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聚众鼓已经响起,柳大统领想必已经在安排抓捕贼人了。 就是那贼人有人接应,也难敌我们庄户上万人,郎君消消气,消消气,千万别愁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唉百荷是个忠心的,也机灵的紧,确实反应迅速,也没有耽误,白荷有大功,希望,能将那贼人抓住吧,唉” 看自家郎君如此的意志消沉,司徒云砂实在不忍,就轻轻走到近前,温柔的劝解; “启禀郎君,王家娘子与夏竹说的都有道理,贼人就是跑,也跑不了多远,这才一会的功夫呢, 再说咱们还有上百匹战马,柳大统领战事老辣,一定会安排快马,四面八方的追捕,那贼人,还能跑过四条腿的不成? 您听,那聚众鼓声停了,定是人马已经齐整,开始四处抓捕了。 郎君先不要着急,那柳叔便是在两军阵上,也是杀进杀出的将军,这五个庄子,又是按照行军大营的方位布置。 郎君何不通传柳叔,说明详细,或许柳叔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好呢?” 李钰听得眼睛一亮,自说自话的念叨着; “对呀,柳叔做过将军,一定知道如何以最快的手段,通知四周其他几个庄子, 倘若围着李家庄的小王庄,田家村,大王庄,他们能及时接到信息,比如飞鸽传书啥的, 庄户们赶紧都起来,四面围剿,或许,贼人还真是难以逃脱也说不定,再说,就是骑马去追,五个庄子人手尽出,追上贼子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王可馨看这小郎君,总算不再愁眉苦脸了,自己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郎君说的正是,奴家觉得,柳大统领一定有方法,可以追回贼人的” 李钰说干就干,看着几个侍女吩咐道; “夏竹,凝萃,你二人速速去往前院,将秘法丢失的事,如实禀报柳叔,看他能否有补救的措施, 再传下去,今夜,若是谁能抓到贼人,赏赐银钱,绢帛百贯,若是找回秘法者,同样赏赐百贯。” “诺” “诺” 第273章 如狼似虎和慢吞吞 第二百七十三章;如狼似虎和慢吞吞 一通鼓停下手,柳万泉看着前院里人满为患,心里踏实了下来。 “今夜进府里的,暂时只发现只贼人一个,从大族长的书房而出,某家怀疑,贼人定是偷了重要的物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林三。” “属下在,都尉请下令。” “你带马家族人去往正西,全力抓捕贼人, 陈宾,你与李忠,领李家族人,往西北方向,全力追捕。 周寅,你带孙家人马,往正北方。 黑牛,你带家生子两家人马,往东北方查探。 林五,你带两家族人,往正东追捕。 刘栓,你带两家族人,往东南方向, 杨大朗,你带两家人马往正南追踪。 魏世奎,你带两家人马,往西南方向。 不论哪一队人马,碰到贼人,就地斩杀,不留活口。 免得县令前来啰嗦,老夫还要去给他解释,若遇到贼子接应人马,全部格杀勿论。 贼人身上一切物事,一个都不能落下,全部拿回来见我。 八队人马,都要出骑兵若干,蓝田就这么大的地方,就是追出百里之外,也要将贼子的人头拿回。 不论他来几个,都叫他插翅难飞,某家就坐在中军大帐,等待儿郎们的好消息。 今夜,以号角为引,互通有无,若是遇到贼人的那队人马,办砸了差事,那就自己收拾行囊,滚出李家庄。” “唯!” 柳万泉身边上百号人,异口同声的答应,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领了命令的八个,各自找好自己得队伍,四散而去。 无数的火把,像八条巨龙一样,散开八个方向,追踪而去。 整个李家庄,已经彻底沸腾了起来,又有陆陆续续的庄户起来,前往府邸聚会。 人心齐,泰山移的效果,显现无疑,李家庄经营了四代的力量,彻底爆发。 “李义何在?” “小人在。” “命你带领家仆,将整个府邸,彻底搜查一番,就是后院也不得放过一个角落,可找后院侍女引路。” “是。” 李义转过身大声呦呵; “你们一群,往东侧院搜查,但有贼人,直接乱棍打死。 你,带着他们往西侧院,剩下的跟随本管事,从前院里开始,向后推进。 快点的,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任何一家的粮缸,都要给我打开,仔细查看一遍。 就是茅房,也得给我看清楚了,听到没有?” “是。” 今夜的县子府,就像炸了窝一样,整个府邸灯火通明,两百多号奴仆,下人,分成三四队人马, 开启一步一步的搜查,别说是贼人了,就是一只老鼠路过,都给你看的清清楚楚。 柳万泉对这些家生子的态度,非常满意,他们搜查的很是认真,对于自己的命令被认真执行,柳万泉深感欣慰,大吼一声道; “来人呐,搬一把太师椅过来,某家要坐在这里,等着八方的消息传来 徐宗濂调来蓝田做县令,已经三个月了,上一任县令因治理有方,政绩卓越,已经高升了。 他满心的希望自己,也能在三年后的考核时升迁,是以,调来蓝田的三个月,不敢丝毫马虎。 把蓝田上下一切,都摸了个清清楚楚,第一时间就去投了帖子,拜访过这蓝田的第一大户,开国县子府。 不拜见不行啊,人家有爵位在身,品级又很高,那可是朝廷封的,正五品上的开国县子爵, 大家不说出仕的职务,只论品级的话,高出他这个正七品上的县令,整整八级。 这二嘛,蓝田县衙就在人家庄子后头,虽说是后头,却和庄子只有一条大路相隔,说成是同在一个庄子也不算出格。 整个蓝田就这一家大户,五个庄子的人口加起来,等于是蓝田县三分之一的人口了。 徐宗濂心里十分清楚,想要顺利升迁,有所作为,必须得依靠着人家县子府,才能心想事成。 还好那李县子,待人客气,处事公道,性子也是良善。 自己只要安安生生的坐它三年,不论是政绩,还是名声,那是跑都跑不掉的 弄清楚了蓝田的现状之后,徐宗濂基本是无所事事,整天安心的吃喝玩乐,轻松至极。 这几日,他又收了一房小妾,年轻水灵,貌美如花,那皮肤嫩的,啧!啧!啧!能掐出水来 弄得他心痒难耐,夜夜都留宿在小妾房间,总是早早的熄灯上榻,极尽那缠绵之事。 今夜更是如此,来回驰骋了两次的徐宗濂,终于累的像死狗一般,却是心满意足的躺着顺气。 迷迷糊糊的刚要进去梦乡,就被一通大鼓惊醒,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只听那鼓声越来越急,像是催人的琵琶一般。 徐宗濂不敢耽误,生怕出现什么大事儿,坏了自己得政绩。 身旁的小妾也被徐宗濂,忽然的举动惊醒过来,爹声爹气的埋怨; “郎君,这是何为,奴家刚刚入寝就被您给惊醒了,你配人家的好梦来,嗯奴家不依 徐宗濂看自己的小宝贝儿醒了,忍不住又上下其手,又抓又啃起来,一边抽空安抚小妾; “哎呀我的小心肝儿,你先好生歇息,待我前去查看一番,就回来好生伺候于你,一会看我不把你弄成一滩烂泥,送你美上天去” 徐宗濂赶紧穿衣而起,说了好大一通情话,这才哄的小妾,放自己起床离开。 那小妾又被徐宗濂的一番挑拨,弄得浑身发软,娇滴滴的说道; “那你可快点回来,奴家这正在欲火焚身,可别烧死了去。” 着急出去的徐宗濂,扭头淫笑道; “小心肝儿你就放着心吧,烧不坏的,某家去去就来给你救火,你先忍耐片刻啊!” 急急忙忙来到正堂,徐宗濂发现,县衙已经聚起了十几号人马。 徐宗濂拿足了架势,往案几前稳稳坐下,这才开口问道; “到底是何处的鼓声,大半夜的,乱敲一通?” 县丞张成陪着笑脸,上前一步搭话; “启禀县尊,乃是开国县子府里的方向传来的鼓声。” 一听说县子府敲鼓,徐宗濂有些疑惑了起来; “哦?这李县子好好的,为何将大鼓敲起? 难道是那李县子,心血来潮,半夜里要听鼓声玩耍?” 主薄任行之也凑了过来; “县尊有所不知,根据县志记载,此鼓声为李府的聚众鼓,五十年前,曾经敲打过一次。 彼时有川蜀来的贼人三十,夜闯县子府,杀人放火,他们第三代家主,亲自擂鼓聚会族人,将那三十贼人尽数砍杀当场。 只要这聚众鼓一响,李氏从陇西带来的那三百多大户,家生子奴仆,两三千壮男,便会倾巢而出,前往府邸救援。 李家庄本庄的儿郎,也会立刻前往府邸听令,便是李家庄周围的四个庄子,恐怕都要人马尽起。 属下猜测,若不是惊天的大事,也不可能敲出聚众鼓来。 这时隔五十年再次响起,恐怕今夜的县子府,已经是狼藉一片了。” “原来如此,看来县子府是遇到了大麻烦,这李县子可是我蓝田第一功勋门户。 距离县衙只有一里多地,咱们要是不做个动作出来,恐怕朝廷将来追查起来,不好交代。 这样,张县丞,任主薄,你二人带领人马,前往县子府查看详细,若是有贼人出现,也好就地抓获。” “是。” 县丞,主薄,领了命令,这才慢慢吞吞的清点人马。 二人一样的心思,那李府,有家生子几千,忠心的庄户过万, 都要擂鼓聚人,明摆着贼人势大,不可抵挡,这才召集族人相助。 县子府家大业大的,还要召集人马才能抗衡,自己带着十几个人,就上去凑热闹? 万一来的贼兵,刀剑无眼,伤了死了的,谁来管你? 衙门办差的众人,更是机灵无比,都把行动的速度,放满了十倍不止,生怕上去的快了,就碰到贼兵的刀枪。 他们觉得,最好还是去的时候,已经结束,做一做官面章就成了,难道还真去拼命不成? 徐宗濂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将下头一群人的想法,也看个明白透彻。 也不去催促,反正命令已经下了,去的及时与不及时,都无所谓,面上糊弄过去就行了。 你叫这些人去欺负个穷苦百姓,他们立马就精神倍增,气势如狼似虎,哪一次不是争前恐后,威风至极 抓个痞子,恶霸,都要敲诈些银钱,再慢吞吞的行动,总是不小心的,将痞子,恶霸走脱, 这遇到正经事儿上,你指望他们出力,基本是痴人说梦。 自己本来的意思,也就是对付朝廷,将来上头查了下来,自己也算部署及时。 派他们这些没用的前去,也就是应个景,做个官面章罢啦, 免得以后,被御史大夫拿了把柄,参奏自己,昏庸无能,治理无方,因此坏去美好的前程,可是大大的不妥。 自己还指望着,借助蓝田县令,再升一级呢,可不能马虎大意,惹了后患 第274章 五马分尸 第二百七十四章;五马分尸 柳万泉将太师椅放在县子府前院的正中间,准备把这里当做,以前的中军大帐。 整个县子府的院子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柳万泉就那样大马金刀的坐于其上。 看着来回忙碌的下人,又想到出去追捕贼子的千多人马,柳万泉沉寂了六七年的心,又开始热血沸腾了起来。 如今手下又有如此多的儿郎,可以调遣,想想都舒坦的不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来的贼兵也太少了些,哪怕来个百十人也行啊,自己也好排兵布阵,过过当年的将军瘾不是? 想到这里,柳万泉失望的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唉还是太少了些” 身边站着的两个老府兵,心里猜测着,是什么太少了,是贼人太少,还是自己这边人太少? 这来了一个贼人,就偷走了重要的东西,闹得整个庄子鸡犬不宁,要是再来他几十个那还得了,都尉也不知怎么想的,还嫌少? 柳万泉刚坐下没有一会儿,后院的夏竹凝萃,就匆匆而来。 旁边一个府兵,凑上前去小声禀报; “都尉,后院两位娘子的贴身领头,夏竹,凝萃,两位娘子来了。” 柳万泉这才回过神来,刚调整好情绪,两女已经到了跟前。 夏竹最先开口,着急的说道; “启禀大统领,郎君叫我来报,那贼子可恶至极,偷走了咱们所有的秘法。” “什么?竟然如此严重?” 柳万泉激动的不行,几乎是从太师椅里跳起来的。 旁边几个老府兵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老天爷,那该死的贼人,竟然将我们庄子的秘法全部偷了去,真该杀了他们全家才能解恨 凝萃也心慌的不行,朝着跳起来的柳万泉说道; “启禀大统领,我家郎君想知道,大统领可有什么飞鸽传书,能叫其他四个庄户,赶紧起来相助, 围追堵截,好将那贼人彻底困死,那些秘法,可千万不能被弄走呀,大统领赶紧想想法子吧,我家郎君可是愁坏了的” 凝萃还未说完,就被柳万泉沉声打断; “飞鸽传书,某家没有,不过你们尽可回去禀报,某家的手段,比那飞鸽传书,还要迅猛快捷。 叫郎君安心等候,天亮之前,一张纸都不会少,所有秘法必定要重现在书房案几之上。 哼那些世家好大的胆子,真真的不知天高地厚,胃口也足,竟然全部偷走,只是不知,都拿去了,会不会撑死他们? 当我柳万泉是个死人不成,都闪开老夫今日叫他插翅难飞。 柳万泉推开身边几个,来不及让开的老府兵,大踏步上前,来到大鼓跟前。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从新拿起鼓锤,震人心魄的鼓声,再次响起,传至四面八方 只是,这一次的鼓声,已经变了味道,不像开始的那一通鼓,如疾风骤雨一般,催人心绪。 这新一轮的鼓声,大部分韵律都是缓慢平顺,中间时不时的串联一小通杂乱的鼓点。 叫人听着十分别扭,夏竹,凝萃两女,也是觉得,这鼓声更加沉重,压迫感更强,危机感更重,听来就特别不舒服。 两女将一个府兵拉到一旁,开口询问; “兄长可知,这次的鼓声为何如此古怪,可有什么名头,说法?” 被问的府兵,看两个一等身份的侍女,如此尊重自己,立马站直了身体,行了一礼; “好叫两位娘子得知,这一通鼓声,在军中,那就是催命的符咒, 听到的兄弟们,就会立马改变阵脚,形成包围之势,将贼兵斩杀干净,这通鼓声就是合围起来,不留一个的军令。 沙场之上,便是用旗语和鼓声,传讯下令的, 厮杀的时候,都是瞬息万变,若是靠传令兵骑马传令,不知要耽误多少功夫。 贼兵也早就跑了,哪能堵住?再说,情急之下哪得空闲,派传令兵下去,不用旗语,鼓声,如何能快速调动几里方圆的兄弟?” 凝萃,夏竹听了这话,喜笑颜开,凝萃心细,接着问道; “兄长可知,这合围的鼓声传出去,其他几个庄子的动向?” 老府兵,显得很是自豪,牛气冲天的回答; 两位娘子放心,不用烦恼,其他四个庄子里,各住了一个队正领头的。 老府兵或三十或五十,每个庄都有人马,这是我家将军,早就安排多年的阵势, 那偷东西的小贼,就是跑出庄子,也难以逃脱升天。 其他四个庄的队正,听了鼓声,肯定是收拾人马,从外头将咱们本庄,合围起来。 一点点的收拢,任何可疑人物,敢有一丝反抗,都会被得了命令的老府兵,斩杀在地, 毫不留情,不论他偷了咱们什么东西,都带不走的。 大势之下,可不是你跑出了庄,就能逃出生天的,即便你逃出了合围的圈子,还有快马追踪。 咱们五个庄子,斥候老手就有十好几人,都是擅长追踪之术的。 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看出破晓,何况贼子慌张之下,脚步错乱,也来不及处理痕迹,还不是等着被杀的死局? 敢来我李家庄捣乱,就得把他五马分尸,才能震慑其他的宵小之辈,太仁慈了,还当咱们好欺负呢,他娘的” 老府兵越说越不高兴,对自己被留在府里,不能出去的事儿,一直气的不轻,却又不能违抗自家将军的命令,无可奈何至极。 只能把气出在贼子的身上了,狠狠的过了一把嘴瘾。 两女看到这府兵,咬牙切齿的说,要把贼人五马分尸才能解气,想想那种场面,都是浑身一哆嗦。 凝萃勉强挤出来一些笑容,好言相对; “多谢相告。” 提起贼人,老府兵又要砍杀当场,又是五马分尸的。 这对上了两个礼貌的一等侍女,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一个手不停的挠自己的头皮,另一只手伸出去乱摆; “娘子太过客气了,不用谢不用谢的,都是府里的,如此这般,某家都不知道说啥了。” 老府兵这般憨厚的模样,惹得两女咯咯直笑,弄的府兵脸红脖子粗。 两女也顾不上,和正在用心敲鼓的柳万泉打招呼,就匆匆的回进后院禀报郎君,想尽安抚郎君焦躁的心绪。 两女经过中院前进的时候,才发现,府里快赶上过年了,好家伙真真是热闹的不行。 二管事李义,不知从哪里弄过来五六只,极为凶猛的黑色狗,其狗身子粗壮结实,嘶牙咧嘴,露着小指长短的牙齿,渗人又恐怖, 凝萃夏竹两女,看着就心里直哆嗦,还是忍不住总想多看几眼,那些野兽的淫威。 二管事李义,拉着一群凶兽,还带着几十号下人,奴仆,拿着各种长短木棍,正在搜查整个中院的前半进,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直把中院照的那是亮如白昼。 两女看了凶兽一会,这才眉开眼笑的经过二道门,进了后院,来到书房里,还没有站稳,李钰就着急的问道; “怎样,可是贼人抓住了?” 夏竹轻声回道; “还未有抓获呢郎君。” 李钰刚要高兴的脸色,立马又垮了下去,忍不住开始埋怨; “既是没有抓获,你二人为何如此开心,我都着急坏了,你们还有心情高兴,真是的。” 凝萃赶紧开口解释; “郎君恕罪,且听奴婢解释。” 李钰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解释吧,先解释解释,这回又是打的什么鼓,还带着花样里,一会平稳一会着急的,到底搞得什么名堂?” 凝萃也不耽误,直接说出打探来的详细情况; “郎君容禀,这一通鼓可是大有名堂的,奴婢二人问了那行伍里退下来的老兵。 说是这一通鼓声的韵律,乃是传讯之用,叫四个庄子留守的队正,带着人马过来合围冲杀的。” 王可馨听见这般说辞,轻松了一大口气,赶紧凑过来劝解道; “郎君不必太过担忧,这四个庄子的人马,要是合围起来,那贼子还不是要乖乖的束手就擒?” 李钰听到这里,眼睛立马一亮,对王可馨的劝解,也是频频点头; “噢?原来这次的鼓声,是新的命令,本郎君记得,自古以来都是闻鼓而进,鸣金退兵。 总想着打鼓就是召唤族人,或者使人冲杀呢,却原来还能传达其他命令,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比飞鸽传书还要快了许多啊。” 夏竹也想卖弄一番刚听到的学问,就忍不住插嘴说道; “启禀郎君,正是如此,这鼓声传讯,可是要比那飞鸽传书,快了不要太多。 既不用废时间去写书信,又不用拿鸽子喂食,这边鼓声一响,立马就声传十几里, 咱们外头的那四个庄子,那立马就能收到大统领的新命令。 那老兵还说,咱们其他四个庄子,各有一名与林五郎那般的队正驻守,都是武艺娴熟,战阵里拿过人头军功的,另有三五十家老兵跟随左右。 方才第一通鼓声,相必已经召集好了庄子里的壮男。 再听到这一通鼓声,就会立马从几里外,包围成一个大圈子,然后慢慢收拢起来。 那贼人就是逃出了庄子,此刻撑死了,也就在里把地方圆之处。 倘若是从外围,五六里地处,就把它包围起来,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凝萃也赶紧接口道; “启禀郎君,柳大统领已经下了死令,不留一个活口,不论是偷东西的贼子,还是前来接应的,全部就地斩杀, 再将贼人身上的一切物事,全部拿回来,郎君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了,那些物事秘法,不消一个时辰就能重新放在郎君的案几上。” 司徒云砂这次终于放下了心,开心的上前劝解李钰; “郎君放心在这里坐着,估计天亮之前,就能把咱们的那些秘法,全部追回,一个也不会泄露的。” 夏竹,凝萃说完,都笑眯眯的看着李钰,期待着夸奖的到来。 李钰听到这里,才放心下来,哈哈大笑道; “好,本郎君就知道,你们俩聪明伶俐,亲自出马打探,必定能问个清楚明白。 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待我那些秘法,全部追回来,本郎君就论功行赏,你们两个也能跟着得一个大便宜。” 夏竹,凝萃听了这话,都开心的不行,两人同时说道; 多谢郎君赏赐,这是奴婢分内的事,不敢贪功的。” 李钰听说留万泉的计划,如此周翔,那贼人就是有人接应,也一个跑不掉,心里彻底踏实了下来,也收起了黑的不行的脸色; “不论是否是分内的事,今夜有功的人通通有赏,哪怕赏赐一百钱呢,也是本郎君的心意不是。 倘若是有功不赏赐,有过不惩处,以后,还有何人能信服于我 第275章 半弟半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半弟半子 邓坤已经四十出头了,两个儿子大点的才六岁,小儿子才四岁,还有个女儿,今年九岁。 大业末年的时候,邓坤还是个叫花子,三十岁的人了四处乞讨,有一顿没一顿的。 后来遇到了老县男,把他收留,当兄弟一样的看待,带来蓝田安置在田家村里。 老县男给盖了三间草房,后来又给他配了个逃难的小寡妇,两人搭伙,过了这十年上下,又生了两男一女。 那些年随着老县男,在行伍里干了几年,跟屁虫一样的,上茅房都要追着老县男屁股后头。 说起来叫兄长,倒不如说是爷俩更合适一些。 处处都是被照顾着,衣衫破了,都是老县男趁着军营里,那昏暗的灯光,给缝缝补补。 后来有老县男照顾,混了个队正,天下安定以后,升了小校尉, 不过邓坤跟着兄长惯了,受不了其他人约束,再说了,自家兄长都退隐蓝田了, 他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呆在大营里也没啥意思,就辞了职务,回来种田,继续跟着兄长,自由快活,美哉美哉。 去年老县男归去,邓坤的天也塌了,饿两三天没哭过,睡大街没哭过,被贼兵砍了三刀,都不眨眼的邓坤, 哭的撕心裂肺,好几天吃不下饭,直想追随兄长而去,还是女人劝着,看在孩子的份上,这才开始吃饭,又活了下来。 后来见小郎君,智慧超群,把几个庄子,倒腾的风风火火,这才从新焕发了生机。 去府里拜年的时候,郎君又说,将来他们这些老府兵,要有大用之处, 劝他们从新操练身体,可别到时候,连铁槊都拿不动,可就无人可用了。 这狠狠的刺激着邓坤的心,他又有了新的奔头。 他不想死了,他觉得自己女人说的对,兄长走了,留下唯一的小郎君,自己这些老人,得把兄长的恩情,报答在兄长唯一的后人身上才是正经。 刚过了年,邓坤就把田家村里住着得四十二个府兵,聚会到一块儿,传达了府里的命令。 四十三个壮男,每日都是举石锁,练骑射,弄的热火朝天。 今夜分配了下头的人手巡夜,邓坤就回去歇息了。 最近操练的紧了,有些精力旺盛,和女人热乎了半夜,把自家女人弄的死狗一般,呼呼大睡。 却还是精神的睡不着,心里想着这两天不能操练的过头了,不然总是一身力气没地方使唤。 睡不着的邓坤,起来找到巡查庄子的四五个老手下,在田家村东边逛逛,西边晃晃,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几个人刚在村头的石头上坐下,一声沉闷的鼓声,就从李家庄本庄的方向传来,经过七八里地,鼓声已经不大了。 可是这几个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连鼓声都听错就不用活了。 邓坤在第一声响起的时候,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冷酷的问道; “兄弟们,可是府里的鼓声响了?” 旁边的鸡头,也凑了过来; “头儿,我也听见了,就是府里的鼓响。” 机灵鬼陶方,赶紧说道; “头儿,怕是不妙呀,府里的大鼓,听说都五十年不曾响过了,难道有贼人来犯?” 邓坤冷笑了一声; “哼,五十年前?那是咱们兄弟不在,换到现在,老子一枪一个,送他们上黄泉地府,那是稳稳的。” 话音刚落地,连续不断的鼓声,疾风骤雨一般传了过来 邓坤大声吼叫; “不好,聚众鼓响的如此迅急,定是有贼人来犯,来人呐。” 身边五个手下打起精神,从胸腔里答应出来一个字儿; “在。” “快去取铜锣三面,召集儿郎们起来相会,今夜定要他杀个痛快。” “唯!” “慢着” 机灵鬼陶方叫住就要跑开的三个兄弟,这才对邓坤说道; “头儿,属下以为,应该将壮男中男全部叫起来,人多势大,全部冲上去,确保万一。” “陶方兄弟说的不错,鸡头,给我传令下去,铜锣敲打起来,我田家村要壮男尽出。” “唯。” 鸡头答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兄弟往村子里快速跑去。 “陶方,你二人速速去牵马上蹬,将某家那铁枪,长弓取来,都来这村头集合,不要叫我等的太久,你们知道某家的脾气。” “唯。” 看着身边最后两个兄弟离开,邓坤只急的四处走动。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杀过去,可是跟着兄长十年,早就不是以前那种,不稳重的性格了。 自己作为队正,担着田家村的护卫头领,他必须得照顾大局,忍也得忍到人马整齐那一会儿。 鸡头带着两兄弟,飞快的笨回错里,村里正中间有个小院,五间房,平时就是这几十个府兵的聚会长所, 铜锣就放在这个小院里,三个人拿了铜锣,分别向庄子里跑去。 鸡头不紧不慢的走着,敲打着,试图叫所有庄户,都能听见铜锣声。 一边用力的敲打着铜锣,鸡头嘴里疯狂的喊道; “快起来呀,村里的壮男,中男都他娘的赶紧起来,府里出大事了,有贼人来犯,有贼人来犯,快点起来” 紧凑的铜锣声,把田家村所有的庄户都惊醒了过来。 鸡头刚走过去的一个土胚墙院子里,亮起了油灯,榻上一个精瘦的男人,迷迷糊糊的爬出被窝; “娘子,怎么听着像是鸡头那鳖孙的声音,这他娘的大半夜里,又搞什么名堂?” 光着上半身的女人,也顾不上初春的寒冷,干脆利索的给男人找衣衫; “当家的别说了,你快点穿衣,我第一声锣响就醒了,听得真真切切,说是府里出大事了,有贼人来犯,你听,还有鼓声呢?” “什么?他贼娘的,敢欺负到我李家庄头上,反了,反了哎他娘的我裤子呢?” “还说呢,你睡的时候不脱,半夜里又要弄那事儿,谁知道你脱哪里了” “哎呀别找了,快点再拿一个吧,你还不知道邓头儿的脾气,磨磨蹭蹭的,一会去了,老子立马就得吃个大嘴巴子” 田家庄最西头,一座破烂不堪的院子,连门都是破木板扎出来的,草房里的东屋,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刚穿好衣衫。 身边的女人,就递过来一把叉粮食的火叉,田三娘郑重的开口; “夫君,平日里,你胆小怕事,我也不埋怨,本就是小门小户的平头百姓,可今日不同了,府里有强人来犯,也不知来了多少。 老县男就那一丝骨血,奴家都揪心的不行,当年要不是老县男搭救,我早就被那伙强人糟蹋,咱们全家恐怕也去地府报道多年了。 这做人可得讲良心的,若是忘恩负义,那和畜生有何区别? 如今正是报答恩情的时候,今夜你要还是吓得不敢上前,明日我就碰死在村头的石头上。” 田氏说话一脸郑重,斩钉截铁,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男人。 “你放心,平日不就是想过个安生日子吗,谁还没有三分土性, 这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我田老三,要是再缩着头,还算是个人吗,不说了娘子,你等着,我不叉死个贼子,就不是个带把的。” 田老三说完,挺胸抬头,大踏步的往屋外走去,直到离开院子里那道破门,依在主房门框的田氏,这才来得及喃喃自语; “一直想着是家里太穷,才导致他胆小怕事,没想到,我男人不是个软蛋” 田家村,男女老幼都被铜锣声吵醒,家家户户都在往外跑人, 还有些女人,拿着菜刀的,拿着擀面杖的,不一而足,紧紧跟在自己男人身边。 六十多岁的老头也有几十个,乱哄哄的朝村头赶去。 陶方带着十几个兄弟,牵了田家村里,仅有的六匹战马,背着自己得弓箭,拿着邓坤的铁枪,顺着人群来到村头 第276章 首级 第二百七十六章;首级 邓坤看着蜂拥而来的庄户,有拿锄头的,有拿火叉的,还有拿木棍的,形形色色。 居然还有女人混在其中,连六十岁上下的老头,还有一大帮子,邓坤眉毛紧皱,冲着人群喊道; “五十以上留下,看守庄子,女人留下看家,二十以下成男全部留下,其他壮男跟我杀去府里救援。” 人群里立马爆发一阵不满,一个老头在火把下,吵的脸脖子通红,口吐飞沫; “小坤子,你这憋孙,老夫虽然五十有九,可身体还结实着里,杂就不叫去,你这憋孙是不是又皮痒了,想叫老夫鞋底子抽你几下” 站在老头身边举着火把的鸡头,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劝解道; “八叔,您老人家别闹了行不,这是去救援,又不是去赶集, 您看您还拿个擀面杖,能打死贼人吗,您要是去了,还得分几个壮男照顾您老人家呢” 鸡头一句话没说齐整,就被自己家八叔,一个巴掌拍到头上,将剩下的半句,生生的又打了进去。 鸡头抱着头嚷嚷; “哎呀呀,别打了八叔” 邓坤正要开口劝解老头几句,就听见方才停歇的鼓声,又重新响了起来,节点与刚才大不相同,立马开口喝道; “都别吵了,都尉战鼓传令,合围李家庄,看来那些贼人,已经开始逃脱了。 女人全部留下看家,瞎起哄什么玩意儿,五十五以上的留下,其他人立刻出发,绝不能让贼人走丢一个,陶方,壮男能出多少人?” “头儿,不算老男,和刚成男的,大约四五百人,兄弟倒是有个建议,既然那些贼子已经开始逃脱,咱们五个庄子又人多势大, 还是全部都去,岁数稍微大点的也没啥,毕竟人多吗,几十个打他一个还怕个鸟毛。” 邓坤有些很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不说了,快点出发,每五个府兵一伙,带领乡亲们,立刻出发,两伙之间至少散开百步,从咱们这里,包抄过去,出发,驾” 邓坤急不可耐,一马当先,就奔了出去,拢共就七八里地,没一会就带着手下五个相好的兄弟,冲出去四五里, 老远就看见,田地尽头的沟垅边,三四个人影还拉着马,鬼鬼祟祟,邓坤一声喝; “兄弟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田垅边的几个黑衣人,听着不停的鼓声,心里本就发怵的不行。 这又听见马蹄声,正在商量是不是扔掉进庄的同伴,先走一步逃命,没想到还没商量好,就已经杀过来几个骑马的,天太黑也看不清楚,那领头的不敢再犹豫,立马下了决定。 “撤退,快走,等他们几个庄子的人都出来了,咱们就是想走都走不掉,快。” 领头的黑衣人说完,立刻飞身上马,朝北方逃去。 他心里有数,这附近五个庄子全是对方的人马,那鼓声已经敲打了好一会儿, 这会五个庄子的人马恐怕全部惊动了起来,若是这些泥巴腿子尽出,可就麻烦大了,此时若是逃去官道大路,无疑是死路一条。 只有逃进秦岭大山里,才能活命,到时候把马扔掉,随便往山里一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剩下四个黑衣人也是赶紧翻身上面,两个紧随其后,另外两个朝南而去。 邓坤情急之下,抬手就把铁枪飞了出去。 连声音都没有,就将最后上马的那个,扎了个通透。 那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冲击力,带着自己得身体掉落下马,落到地上也不会滚动,低下头查看这才发现,胸前露出两尺长的铁枪。 黑衣人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想不通,自家郎君到底招惹的这是什么人物,连庄户人家里,都能有这种猛人 邓坤大吼一声叫道; “快分出三人,去追上往南的那两个,剩下的兄弟,随我去斩杀逃走的那两个贼人。” 还好田家村仅有的六匹马,被邓坤安排,他们六人骑马先行,此时分出三人,对那逃跑的两个紧追不舍。 不说这边打的灯火起,直说邓坤一走,后头田家村的老少爷们就没了管束,也不论五十六十了, 这里十几个,哪里一堆,不过都记着邓坤的话,散开百步,形成一个大半圆,往李家装包围了过去。 田三郎拿着火叉,旁边还跟着十几个老少爷们,由几个老府兵带着,从东南方向,往府里逼近, 一群人正在往前推进,就听见前头喊杀声震天,田老三用足了力气,才看清楚有个骑马的往这边奔来。 一个老府兵大喝一声,都散开,被战马撞上,必死无疑,快散开 一群人赶紧散开,田老三刚散开就见那个老府兵,跑到一个土坡上,田三郎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村里的老府兵,纵身一跃,刚好和打马过来的贼人撞在一起,滚下马去,那马没了约束,自然靠着惯性往前奔走,只是速度却慢了下来。 田三郎赶紧往前跑去,那贼人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竟然将村里的府兵,弄的不知生死。 右手还掏出来一把匕首,就要向府兵脖子上扎下去,田三郎二话不说,举起火叉,朝着贼人的后心窝,狠狠地叉了下去 这田三郎四十出头,整日里伺候上百亩庄稼,天天干活,一身结实的爆炸肌肉, 又正是最壮年的时候,力气也足,一把叉下去,火叉中间的那跟尖枪,就从贼人的前胸露了出来。 贼人刚要结束身子下头,老府兵的性命,然后赶紧逃窜,却觉得心里一疼,浑身放松了下来 这边的邓坤紧打着马,右手抽空摘下弓箭,身边两个兄弟,也都是同样的动作。 只是三人接连射了几箭,也只有一根翎羽,射在了最后面的那贼子的后背。 那贼人早就是吓破了胆子,听见身后不停响起的射箭声,回头一拼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想快点跑到秦岭山脚下,赶紧摆脱这几个追魂的。 几个人追逐了一里多地,这才又中了前头贼人两箭, 看着那贼人,已经不像开始那般快速,知道三箭已经起了效果,邓坤三人更是追的勇猛,一口气也不敢放松。 果然,跑着跑着,前头的贼人自己就跌落下马,一只脚还穿在马镫里,被奔跑的马儿带着,顺地拖行。 没人控制的马匹,慢慢落下了脚步,邓坤,上前之后看都不看,刷刷的朝地上的贼人一连三箭。 邓坤三人的马都是上等的战马,又都是配合熟了的,射杀了后边的贼人,就没停留一下,没一会的功夫,就追近了那领头的一些距离。 三人大喊大叫,拉了几次弓弦,未种一箭,着急的不行。 那领头的黑衣人,听着周围越来大的动静,心里清楚,这李家几个庄子,怕是都活动起来了。 他知道再不加快速度,一旦被围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奠之日,于是拼命的抽打着马匹 向穗今天很是着急,自从前几个月,他驻守的大王庄,半夜里被贼人绑走了两个烧砖的老头。 柳万泉怪他没有做好巡查庄子的差事儿,当着他们九个队正小头领的面,把他骂的那是狗血淋头。 弄的他十分难堪,自己也觉得真真是窝囊的不行,还被柳大统领拍板决定,罚了半年的月例,如今他已经四个月都没进过一个大钱了。 横竖也就是一贯六,自己没做好差事,又倒霉透顶,向穗也不埋怨谁,更没放在心上。 奈何家里的婆娘,却为这六个月的月例,一千多钱的事儿,天天都没给过一个好脸色,整天他娘的拉着个驴脸, 动不动就是,这一家人没了进项,可怎么活呀,一个不顺心就给你嚎两嗓子,说是日子没法过了,一堆一堆的,瞅着,听着,都他娘的极不舒服。 今夜听到鼓声,知道来了贼人,向穗十分激动,他要洗刷上次的污点,亲手抓一个,或者杀一个,怎么着都行,至少五个庄子的人都看看,他向穗可不是个软蛋。 奈何他已经把大王庄的乡亲们,和几十个手下,铺开了包围圈向府里推进,空框的田野里,连个贼毛都没看见一根。 十分沮丧的向穗,押在向前合围的队伍后头,骑着马,东边跑西边,一会又西边跑东边,着急的四处乱窜。 还别说,这四处乱窜,没有白费功夫,听到东边有喊叫声,向穗立马收拾心情,不声不响的往那边靠近。 凌晨十分,虽然还是很黑,可已经稍微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了,一边快马从田垄北头绕过去,一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去听去看。 总算发现了贼人一个,正在往东北方向快速的移动。 后边不远还跟着三匹马,向穗不用猜,就知道,东边杀过来的,除了邓坤那不要脸的再没有别人。 自始至终,向穗都一句话不说,闷着头,往西北方向斜着冲了过去,庄子附近的路,他熟的不能再熟,不用往地下看,就知道哪里是沟,哪里是土坡。 向穗直接将马走了直线,在地里斜插过去,如果他计算的不错,出了前头那个大土坡, 应该就能和那贼人相遇,正好那大土坡能挡住他的一切,给贼人来个措手不及。 不论是追是逃,还是半路劫道的,几个人都是疯狂的打马。 邓坤三人,看看再有两里地差不多,就能凭借地理熟悉的优势,将贼人拿下,再建新功。 就看见一个无头的黑衣人,骑马狂奔,前方大土坡后头,斜里杀出来一骑,飞奔下马,将地上滚落的人头,快速的挂在自己腰上,动作熟练的不行,至少这种事情是干过几次的。 邓坤直气的哇哇大叫,这个方向冒出来的,除了大王庄的那个倒霉货还能有谁。 大家都是行队伍里下来的,邓坤清楚,人头挂上了腰,军功就归人家了。 无奈归无奈,还是吩咐两个手下,快点将那没人的马匹控制住。 两人碰头相会,从新上马的向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朗声一笑,把手里的吃饭家伙,插进了刀鞘。 在马上就着姿势拱手; “哎呀,这不是田家村的邓兄,怎地追人,都追到我大王庄的地盘上了” 邓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瞅你那德性,这下美了吧,快点去看着你那些手下吧,我也打马回去,府里的事是大事儿,鼓声如此着急,咱们也别耽误功夫了。” 两个人再不啰嗦,互相又报了拳头,各自打马离开。 向穗心满意足的回到大王庄出来的搜捕队伍里,扯着嗓子叫喊; “都把手里的家伙拿稳喽,今夜可是有真的贼人来犯,倘若砍杀一个,就是大功,看见没,看见没? 嗨,嗨,说你们呢,来人,给我一支火把,都快点的,扭过来看看这是啥东西” 接过手下兄弟的火把,向穗一手高高举起人头,笑的像是捡到一个大元宝似的。 递过去火把的周青,看见自家头领,出去跑了一圈,就拿个功劳回来,立马高兴的大叫起来; “厉害了我的头儿,刚才杀出去的一会功夫,就建了大功,论功行赏之时,府里必定是要大赏的。” “那是,兄长我亲自出马,便是再有几个贼人,也照样给他砍瓜切菜一般,砍杀了去。 不过赏不赏的,老子也不在乎,总算出了上次的鸟气,以后看他们几个庄子,还敢不敢笑话咱们大王庄的兄弟窝囊?” 旁边一个斗鸡眼也凑到了马下,拉住缰绳,伺候了向穗下马。 顺口就奉承道; “兄长当真是威风,刚一出来就立了大功,郎君必定是重重有赏,小弟先恭喜向头儿了。” 向穗被夸的热血上头,得意洋洋的的回道;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你借我那一百四十个大钱,免了,以后不准再提,再提一下就不是我向穗的兄弟。” 斗鸡眼笑的合不拢嘴,哪能不知道好歹; “多谢兄长照顾,嗨嗨,你们都过来看看,快点的,我家兄长,刚出庄子,就砍杀一个人头,可不是哄骗人啊,这里可是有人头作证的,快看我家兄长手里,快点” 向穗对这个兄弟很是满意,只是刚才有些小激动, 一张口就免了那一百多钱,话说刚出去,就立马有些后悔,自己家现在都没了进项,真他娘的不该如此大方,这要是被家里那个女人知道了,不定得闹腾成什么样子呢,向穗心里想着,今夜结束之后,找兄弟好好说说,就说那一百多大钱还了,自己又拿去打成酒吃进肚子里了,可万万不能露馅 不过话说回来,兄弟大声呦呵这几句,听着那是从头舒坦到脚底跟,如此会来事儿的兄弟,便是再有五十钱也要给他免喽。 看着围上来的庄户,有的看见火把下的人头,明显是害怕的不行, 自己那几十个府兵手下,却看的眼冒精光,满是羡慕的表情。 向穗高举着手里的人头,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显摆着,气势汹汹的叫大家看个清清楚楚, 以证明自家兄弟,刚才的叫喊可是不带一点虚头,没有任何哄骗的地方,这贼人的首级还在手里抓着呢,这可是铁的证据 第278章 贼死阴沟 第二百七十八章;贼死阴沟将军哭 林五郎带着大牛,阿贵两人,和一百多家生子奴仆,离开了县子府,就从庄子中间开始,往正东而去。 一百多人,铺散开来,整整齐齐的向东推进,部分人一处处的仔细搜查。 而林五与大牛,则拿着火把,从一条可以出庄的小路,直接往前追踪。 刚走了半个庄子,就听见一声女人的呼唤声,尖锐破空。 “快来人啊,抓贼人” 林五当既大吼一声说道; “大牛,快点上去看看,是不是贼人伤了庄户人家的性命?” “是,林头儿。” 大牛叫了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拿着火把,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林五赶紧安排剩下的人手,好能跟上去查看清楚,到底前方有何事情发生; “你们几个,快点跟着冲上去,阿贵你带着剩下的人马,从这边整齐的搜查过去,一定要查看仔细,别叫贼人藏在什么角落里了。” 阿贵咬牙切齿的回道; “是,林头儿你放心,小人一定仔细的搜查,遇到贼人绝不手软。” 指挥完一切,林五这才带着剩下的几个,往叫喊声的地方,疯狂的跑了过去。 到了近前一看,只见大牛带着的七八个人,高举着火把,围了一个圈,地上的两男一女,被照的清清楚楚。 一个满脸是血,庄户打扮的男子,两只手臂,死死的搂住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已经昏死过去,双手依然下意识的,搂着怀里黑衣人的脖颈。 地上的女人,两只腿卡主黑衣人漏出来半个身子,一手抓住黑衣人的头发,死不丢手。 这女人抓在黑衣人脸上的的右手,全是血肉沫子,黑衣贼子躺在一男一女两个庄户人的身下,一动不动。 地上那身材高大的庄户女人,来不及说话,还在牛一样的喘气,呼哧,呼哧 林五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女的就是那邹淑仪交厚的姐妹周王氏。 很明显,不但抓住了逃跑的贼人,而且经过一番生死搏斗,两人还胜利了。 林五心里想着,既然被派来行事,想必也是身手矫健之辈。 没想到却阴沟里翻船,死在两个庄户手里,当真是天意难测呀! 地上的周王氏早就已经力竭,只剩下最后一丝保护庄子的信念,支撑着她还在喘气。 周氏看到庄户们过来的时候,总算松下了心神,再看到熟悉的林五,走上前来,这才彻底踏实,把头放在了地上,送开抓住贼人的两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大牛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的女人,赶紧凑到林五面前禀报; “林头儿,这女人昏死过去了,咋整,如何救治?” 林五摆摆手,冷静的开口; “不必惊慌,来人,先将这一男一女,救回府里,交给大统领,说明详细,大统领自然会安排妥当。” “是。” 一群人里,出来四个抬着吕宾,又有四个去抬起周氏,往府里飞奔而去。 林五蹲在地上,摸摸黑衣贼子,已经气绝身亡,身上还是热乎的不行,说明这是刚刚断气。 “大牛,把这贼子的身上,仔细搜查一遍,记住,要小心翼翼。 郎君的那些秘法,估摸着就在此贼身上,别弄坏,弄烂了,可不好交差的。” 一群人答应了一声,分出三四个蹲下去,仔细的搜身查看。 其中一个家生子,从贼人的怀里,摸出一个油布包起来的小包,惊喜出声; “林头儿,看,看这里,小人发现了这个。” 说话的下人,赶紧站了起来,把搜出来的东西交给进五。 林五打来包裹,仔细的查看,他虽然不认识字,但是看图就能知道,这是水车,和河道的那些图纸。 林五总算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没错,就是这贼子,偷了郎君的秘法,再给我仔细搜查,一个地方也不能错过,鞋子也脱下来看看。” “是。” 大牛带着四五个人,又仔细搜查了起来。 林五转过身,对着旁边两个家生子奴仆说道; “快速将这包裹,交给大统领处置,郎君想必是愁坏了的。” 两个下人接过包裹,答应一声不敢耽误,飞快的朝府里跑去。 地上检查的几个仆人,正在仔细搜查,大牛忽然就惊叫了起来; “林大管事,快看,这里还有,他娘的,这厮倒是聪明,竟然藏在裤腿里头,还好我脱了他裤子。” “快点来人,火把照过来。” 林五吩咐旁边几个下人,将火把拿了过来,这才接过叠好了的几个纸片。 林五看着大牛送过来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一查看; “果然不出某家所料,正是郎君丢失的酿酒秘法,这图上画的,和某家看到酿酒作坊里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时又有下人搜出来,一堆叠好的纸片,林五查看了一下,正是是后头水泥秘法,那个院子的草图,和当初修造庄子的那些草图。 几个下人抬起头禀报; “启禀林大管事,再没有了。” 林五还有些不放心,又开口命令; “再搜,仔细再搜一遍,全部衣物都扒下来,一张纸都不能留,所有东西都要拿回去交给大统领。” “是,大管事。” 大牛带着三四个人一起动手,干脆利落的把黑衣贼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直到再也没有一点发现,这才看着林五,又摇了摇头。 “把他衣衫穿个整齐,一会儿若是县衙来人的时候,就把这贼的尸体交出去,给他们弄走。 其他人仔细的搜查,既然咱们负责这东边,就要搜查个干干净净,把差事办个亮堂。 但有遇到任何贼人,不需废话,就地打杀,大牛你随某家先回府里,将这些秘法交还郎君,郎君这次,可是急坏了。” 林五说完带着大牛,就往府里大步走去。 找回了秘法,所有在场的都松下一口气,将负责的范围,一家一家搜查起来。 柳万泉那两通大鼓,打的一身热汗,吃了半碗清水,这才坐下喘气歇息。 还没有坐一会,就看见一群人抬着一男一女进来院子。 柳万泉只看衣服上的补丁,就立马知道,这是庄子里的穷苦百姓,赶紧关心的问道; “可是被贼人所伤的庄户?” 其中一个机灵的上前回话; “启禀大统领,正是被那贼子所伤,咱们本庄的百姓周王氏,与吕宾,和逃跑的贼人,就在咱们府里后头正东,快要出庄的小路上厮杀的惨烈。 这两个庄户百姓,将那就要出庄的贼子阻拦了下来,三人经过生死搏斗,贼人气绝身亡,咱们这两个自己人,也是得了重伤,昏迷不醒。 如今贼人已经死去,林大管事说,叫我等将这受伤的两人,抬回来救治,请柳大统领定夺。” 柳万泉听说两个男女百姓,把贼子拦住,惊喜不已,赶紧上前查看自己人的伤势,经过一番查看,柳万泉沉声说道; “这吕宾可是受伤不轻,不过虽然是昏迷不醒,却无有生命危险。 这妇人倒是无有大碍,就是使脱了力,到没有什么其他伤害,估摸着休息一会,就会自然醒来。 来人,送往东厢房,找两个宽松的屋里放于榻上,再安排几个丫头,先将两人的血迹,擦洗干净,小心伺候,这俩可是有功的。” 柳万泉身边,几个下人答应过后,上来引导众人,把两个男女抬走去了厢房。 这边刚把两个受伤的男女,抬进去,又有两人快速飞奔进来; “启禀柳大统领,林头儿交代,这就是那贼人身上搜查出来的,确定就是咱们被偷走的那些秘法。” “好。” 柳万泉大喝一声,接过包裹,简单看了一下,就转身交给府里一个当值的下人; “李义估计还在搜查府邸,后院此时应该可以进出的,若是二道门有人当值,你就禀报详细, 将此物送进去,亲手交给郎君,叫郎君放下心来,就说郎君的东西,应该不会丢失。” “是,大统领。” 找回失物,最高兴的就是家生子奴仆了,那家生子奴仆,接过包裹就开心的朝后院里飞奔而去。 柳万泉一脸轻松的又坐了下去,放松了心神的柳万泉,看到了身边插在地上的铁槊,忍不住抚摸着跟随多年的槊身,满满的遗憾之色,喃喃自语; “老伙计,这一生,咱们俩恐怕很难再有用武之地了,你陪了我半辈子,不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 没想到,却要落在这乡下的庄子上,终了此生” 林五郎带着大牛,大踏步的奔向府门口,看见昔日的上司,摸着铁槊,自说自话,场景颇有些凄凉之色,就站在府门口,也不忍心上去去打扰。 大牛急匆匆的就往府里冲去,被进五阻拦了下来,林五也有些落寞的说道; “大牛且慢,反正东西已经追回,也没有丢失,就让都尉再感叹一会吧。 都尉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堂堂一个将军,窝在这李家庄子里六年了 虽说是吃喝不愁,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换做谁都会不甘心的,咱俩也别去打扰,就叫都尉一个人呆会吧。” 感受着铁槊的孤单,柳万泉仿佛听见它的悲鸣,与无奈,再次摇了摇头,端起旁边的清水,像吃酒一样的表情,干下最后半碗。 放下了水碗,柳万泉这才看见,林五和大牛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府门口处,看着自己。 “小林五,大牛,你们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来,你们手里拿的,可是郎君丢失的那些秘法?” 林五看都尉清醒了过来,这才带着大牛,走上前去禀报; “启禀都尉,属下仔细查看过一番,正是咱们水泥,红砖,和酿酒的秘法,一个不少全都在这里。 那贼子的身上,除了偷取咱们得秘法,别的一无所有,连个记号都不曾见,看来对方是有心所为。” 柳万泉也不接手,直接叫了一个下人,叫下人将秘法都送去后院,交给郎君收藏保管,才扭过头来又问林五; “发现几个贼子?可有遇到接应之人?” “回都尉的话,暂时没有发现,接应的人马,只有此贼一人,在就要出庄的时候,被周王氏,与吕宾发现,并拦了下来。 属下已经安派人,在仔细的搜查,不放过任何角落,就是有人接应也是难以躲藏,都尉大可放心。” 柳万泉见大势已定,这才感慨了起来; “当年你在某家手下之时,就是个办事牢靠的,时隔多年,依然还是如此沉稳冷静, 只可惜,跟着某家退了下来,若非是如此,恐怕也该是个校尉了,唉真可惜了你的本事。” 林五轻松的安抚着柳万泉; “都尉说哪里话,当年若不是都尉和老县男照顾,我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 还不是早早的死在沙场里,哪能有现在的富贵,话说起来,属下可是对现在的日子,非常满意的。 属下觉得,庄子里头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耐人寻味。 平平淡淡的,没什么不好,在我看来,给府里当差,和在行伍里当差,都差不了多少,一样的。” 林五的话,又将柳万泉拉回了现实,柳万泉忍不住轻声感叹; “可不是嘛,你说的原也不错,在哪里当差都差不多,没什么两样,也是我想的太多了些。 也罢,过了明日,咱们十个领头的兄弟,好好聚上一聚,再吃它个痛痛快快。” 此时这秘法全部追回,两人也都放下紧揪着的心,剩下的贼人,就是走丢一两个,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放下心来的两个老兄弟,又回忆起当年沙场上的点点滴滴,都感觉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大牛看着两人兴奋的问道; “大统领,林头,小人原本想着,今夜能碰到个贼人,就能学那沙场上的好男儿,拼杀一回,也经历个血性的场面。 却没想到这鸟贼太也窝囊,竟然被咱们两个庄户就给弄死了去,真真是郁闷至极。 小人上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个死贼,就是想要厮杀一番,也没有对手,简直无趣至极。 反正这会儿也找回秘法了,没什么大事,您两位就给说说,当年沙场那些旧事,也叫小人长长见识吧?” 两个人同时仰天大笑。 柳万泉大喝一声; “好,今夜就叫你知道某家当年的威风。” 林五也回想起曾经的辉煌,满脸通红的说道; “大牛你可知道,某家当年虽是一个小伙长,却不输给旁人的, 也曾经砍杀过人头,别在腰间,那年攻打洛阳的时候,我腰间的得胜勾子上,一边一个军功,那威风” 大牛听到林五郎的腰上,一次就挂了两个人头,直听得眼冒精光,心神向往,不停的幻想着,那若是自己该是多厉害 林五已经沉浸在往日的辉煌里不能自拔,柳万泉也想起来曾经的场面了,声音像是要穿透时光一般; “那年,兄长还在我手下是个亲兵队正,老夫带着两千多儿郎,碰到贼兵五千,当时两军狭路相逢, 儿郎们都是咱们蓝田附近几个县的,大家抱着必死的信念,互相扶持,从夜里拼杀到了凌晨 老夫亲手斩杀五个贼兵,不过儿郎们也走了半数,如今看来,活着的军功,都是死人铺垫出来的” 林五也想起了死去的兄弟手足,沉声说道; “可不是嘛,都尉说的一点不假,都是兄弟们的性命换去的。” 大牛正听得浑身热血沸腾,两只拳头紧紧攥住,却忽然没了声音,大牛很是不解,看向两个大管事,却发现,柳万泉,林五,都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好好的说着激动人心的往事,怎么还哭上了? 大牛对两人小孩子一样的行为,很是有些不屑一顾。 大牛觉得大好男儿,报效朝廷,马革裹尸而还,那是何等的荣耀,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第279章 没用的全是废物 第二百七十九章;没用的全是废物 “县尊,李家庄周围的几个庄子,壮男尽出,加上本庄的,怕不有几千人了,咱们要不要,出面维持一番秩序?” 县丞张成,主薄任行之,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县衙后堂,向蓝田县令徐宗濂汇报详情。 徐宗濂听着两通大鼓,终于停了下来,刚放心下来,以为没有事了,县子府应该也安生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县子府里,问个安什么的,拍上几个马屁,也显得自己关心的态度,没想到县丞,主薄两人又跑了回来。 徐宗濂看见两人进来后堂,十分不喜欢,皱着眉头问道; “本县命你二人带领人马,前去县子府查看贼人详细,为何还不前去,难道,本县不是朝廷行,指派下来的官员乎?”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着对方,先开口说话。 徐宗濂也来气了,这种没用的全是废物,怎么也能走了门路,来做自己的手下,真真是老天不睁眼呀,好歹安排两个能用的也成。 徐宗濂也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张县丞,你来说说慌不择路的跑进后堂,又是所为何事?” “启禀县尊,后头大王庄的府兵头子向穗,斩斩 抓在手里,耀武扬威,正从咱们衙门口路过,往县子府而去,属下 县丞张成,结结巴巴的实在说不成个子丑寅某,着急的直擦汗,两条腿还抖如筛糠,裤裆里湿成一片还在顺着裤腿往下淋水。 徐宗濂有些急不可耐了,板这个黑脸说道; “任主薄,你来说个详细。” 任主薄狠狠地咽下去两口吐沫,湿润着发干冒烟的嗓子,哆嗦着解释经过; “是,县尊,好叫县尊知晓, 后头大王庄的老兵头子向穗,斩杀了一颗来犯县子府的贼人首级,抓在手里, 正从咱们衙门口路过,我两人带着人马刚出衙门口,就迎头碰上。 那向穗手里抓着人头,直往下流血,还朝着属下等人哈哈大笑。 属下看到那颗头颅,死不瞑目,有些心惊胆战,是以不敢前行,赶紧回来禀报县尊知晓。” 任主薄说的是实话,不论怎么磨叽,他与主薄总算是出了县衙门口。 正要去前头的县子府里,看个究竟,今夜到底所为何事。 却看到北边大王庄的兵头子向穗,抓着一颗头颅,还血淋淋的滴着血水,弄得那向穗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擦手。 火把下张任二人,看见那颗头颅瞪着眼睛望向自己,似乎嘴皮子还抽动了一下。 直吓的两人两腿发软,魂飞天外,当场就一块尿了裤子,这会两人的裤裆里头,还是冰凉一片,两人相互搀扶着,跑回来后堂,禀报县令。 旁边已经吓瘫痪张县丞,也是不停的点头,证明任主薄说的一点不假。 徐宗濂听了两个手下的回报,也是倒抽一口冷气。 别看他平日里对待犯人,动不动就大刑伺候,这活人的头颅,被人抓在手里的事儿,还真是没听过一回。 只听两人诉说经过,徐宗濂就头上冒汗,顿了好一会儿,徐宗濂才开口说话; “你们二人在后堂里先歇息一番,可等那杀才过去以后,再去县子府里问个明白,此时确实要避其锋芒的,再歇会,再歇会再去就是。” “是,多谢县尊体谅照顾。” 徐宗濂看着手下两个大将,嘴唇泛白,冷汗直冒,浑身哆嗦,心里暗道; 还好本县方才没有出去,若是看到那种情景,这一生里,恐怕都要噩梦不断了。 别说和后院的美人儿亲热,以后到了夜里,可不要吓个半死? 徐宗濂也算仁义,吩咐两人下去找个裤子换上,再吃些热水压惊,待休息好了再去前头的府里。 两人听着还要派去前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里琢磨着一会可别再碰见那个杀才了。 徐宗濂就当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两人不情愿的样子。 心里恶狠狠的骂着,废话,你俩不去,难道叫本县去对着那抓在手里的人头不成? 县子府后院,李钰被凝萃夏竹劝解的暂时放松了一些,这才叫众人收拾了书房的狼藉一片。 下人端来了热水,放了橘子皮,李钰咕咚咕咚喝了半碗,这才缓解了因为着急冒烟的嗓子。 刚要再问几句具体情况,是否派出去了人马,又派了多少,还没张口呢,又听见后院里人声鼎沸,还有狗叫声。 紧皱着眉头,李钰很不高兴的问道; “王家娘子,这后院重地,怎么就如此热闹的,都不用讲一点规矩了吗? 府里就来了个贼人,偷走一些东西,这立马变得没上没下的,还像是开国县子府的样子?” 这一通话直说的,王可馨满脸羞红,平日里她作为总管事,这规规矩矩的,名头上可都归他管,好赖都在她身上包着,今夜真是弄明奇妙惹了一身祸事。 这话问的,等于是当众打脸了,自从进了县子府里,王可馨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被责怪过什么,今夜忽然如此,弄得她很是下不来台。 满屋子的侍女丫鬟,都低着头不敢应答。 司徒云砂想说几句维护的话,几次想凑上前去,都被身后的凝萃,又偷偷拽了回来。 王可馨身边的侍女倒是想说话,奈何这满屋的下人,郎君又问的如此正式,连王家娘子都叫出来了,自己一个奴婢哪敢开口,干着急也没办法。 王可馨被当众批评,也是脸色难堪到极点,今夜真是事事不顺,也不知招惹了哪路神仙了。 可你再不高兴,家主问话,王可馨也得应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舒服,王可馨福了一礼,这才开口; “回家主的话,是奴婢平日里没有管教到位,多有失职,还请家主降罪。” 王可馨也是没办法了,平日里怎么撒娇都没事,这会儿一堆人在,郎君又问的如此正式,她也只能安安生生的自称奴婢了。 李钰想象也觉得说的有些重了,毕竟东西也不是王可馨偷的,把气出在她身上,有些不太合适。 就放松了脸上的表情,李钰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不罪,娘子可去照看一番,到底外头所为何事。” “诺。” 王可馨再福一礼,这才带着两个贴身的一等侍女,怒气冲冲的出了书房。 主仆三人出了书房,就奔着去了热闹无比的二道门处。 只见前院二管事李义,带着一大堆人,牵着五六只凶猛的狗,站在二道门处向这边张望。 王可馨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是声严厉色; “放肆,你不知道府里的规矩,还是平日里,我没有教好你们,带着如此多的人,还牵着凶物,这是作甚?” 夏竹也是一肚子气,平白无故的连累了自己主仆三人,等娘子话音落地,立马开口声援; “李义,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二道门里,可是觉得两条腿走路费劲,需要家法伺候?” 两人的责骂声,叫在场的几十个下人,吓的头低到了胸前,大气不敢喘上一口,都站的规规矩矩。 李义起根儿就害怕这个,整天板着个脸的王总管事,这会对方又是在盛怒之下,怎能不慌,赶紧低下头开口解释; “回总管事的话,小人是奉了柳大管事之命,带人前来后院搜查,是否还有贼子暗藏,以确保家主安危。 小人也知道二道门是生死线,是以小人不敢前进一步,正要等后院的娘子们到来,才能禀报总管事您知晓。 只是未有任何娘子出来,小人便不敢乱动,一直在此等候着,请总管事恕罪,明查。” 秋菊是个直筒子,两手叉着腰,吐沫横飞; “便是通传,也得在二道门外等候,不知道规矩吗?啊! 是不想要这吃饭的狗头了,才敢进来门里处站定,还不滚出去门外,更待何时?” “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我等立马出去门外等候。”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退出两步,低眉顺眼的从门里站到门外。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夸过二道门的结果,可不是嘛,虽然没有乱闯,可终究是两只脚夸过了门槛的。 要是追究起来,典型的破坏规矩,这两条腿说啥也是保不住了。 众人都开始拿起衣服袖口,擦试着不停冒出来的冷汗。 呵斥了众人,主仆三人这才心里解气,准备回去书房复命,王可馨临走,又回过头来,冷冷的说了一句; “李义,你带人夸进二道门里,其罪不轻,若不罚你,府里还讲什么规矩? 念你初犯,又是带着大统领的命令在身,减半执行,今日之事过去,你自领十板子家法。 若再有下次,便直接打断你的双腿,送回你李家处置,可听清楚了?” 李义听说挨打十板子,心里立马轻松了一大半,开口谢恩; “是,小人谢过总管事。” 几十个下人赶紧弯腰行礼; “谢总管事不罪。” “哼!” 王可馨这才拂袖离去。 看着三位管事娘子离去,二十多个下人,这才互相安抚狂跳的心脏,一个与李义交厚的下人,开口说道; “恭喜兄长,这两条腿算是保住了,只十板子,王总管事可算是够心慈手软了,真真是感谢老天。” 李义也笑的脸上开花; “可不是嘛,今日真是吉星高照,能保住这两条走路的家伙,当真幸运,若是王总管事认真起来,别说我了,你们全得变成废人。 待我行了板子,本管事托厨房收拾两桌席面,再去萧管事哪里,求得三十斤美酒,咱们兄弟好好压压惊,压压惊。” 一群人又是乱哄哄的道谢,不过都是压着嗓子。 李义的族弟就在李义身边,疑惑的说道; 兄长,今日也是邪门了,平日里,咱们十年都不曾触犯任何一丝规矩,偏偏今夜来了贼人,怎么就给激动的忘了呢?” 李义仔细想想还真是的,这么大的规矩都给忘记在了脑后,这不是自己平时那严谨的作风啊? 想到这里,李义也是纳闷的不行,愁眉苦脸的应付着; 可不是嘛,平日里小小规矩,大家都没有犯过,偏偏今夜,竟然激动至此, 毫无征兆的,就夸进二道门里等候,这是怎么回事儿,刚还觉得吉星高照,这会怎么又觉着邪门的紧呢” 第280章 川猎异种 第二百八十章;川异种 王可馨骂过了一群下人,又将前院的二管事李义,定下十大板子的惩罚, 这才出了心中的许多郁闷,扭头转身,带着两个得力手下,回归了书房。 “启禀家主,奴婢已经查明了原因经过,前院的二管事李义,带了下人若干,奉柳大统领之命,要来后院搜查,是否还有暗藏的贼人,以确保家主的安危。 因未得后院之命,故而不敢进来,只在那二门处等候,想是等的久了,这才喧哗起来,奴婢已经处罚过他们了。” 李钰听了解释,不禁夸赞道; “噢?还是柳叔想的周全,这诺大的后院,暗处可是不少,倘若还有贼人隐藏其中,那可是后患无穷,查上一查,也是合情合理。 即是如此,那就叫他们进来,只是要小心一些,贼人偷走的物事还未追回,本郎君心里烦躁不安,叫他们动静不要太大。” 王可馨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诺,秋菊,通传他们进来。” “是,娘子。” 秋菊得了命令,这才叫了两个二等侍女,前去二门处通传,把李义等人引进来后院,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自己又跟了上去。 不过多时,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进了后院,听着似乎人数不少,还好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搜查。 李钰等待多时,已经很是不耐烦了,开口吩咐道; “夏竹,叫人弄些热水,与我冲泡一碗清茶来吃,这橘子皮虽好,却是没有清茶吃着爽口。” “是,郎君。” 夏竹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李钰这里,刚把身子靠向太师椅后背,就听见外头院子里,狗叫声接连不断, 只听嘶吼声,狗的个头应该不小,李钰前世就是爱玩狗的,各种名贵的都有养过,这会儿听见雄壮的狗叫声,立马来了好奇之心,开口问道; “娘子方才去过二道门处,可见过李义拉着的土狗?” 王可馨见郎君说话的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自己心里也落下一块石头。 倘若一直都是这般恶狠狠的样子,可得小心伺候才是,王可馨往前站了一步微笑着回答; “启禀郎君,奴家方才见过的,有五六只呢,身子都是雄壮无比,倒是不大像狗,更像是野兽要多一些。 奴家看了,心里也是发怵的不行,那狗的牙齿,可不有人的小指粗细,露在狗嘴外头,甚是凶猛。” 李钰听了这等形容的话,心里更是痒的不行,急忙追问道; “娘子形容的如此厉害,也不知都是些什么狗种?” “回郎君的话,奴家也是不知,听说以前都是栓在粮仓后院里的,今夜柳大统领安排,就去拉了过来,要帮助搜查后院使用。” 李钰正要问个究竟,去二门处守着的侍女,快速回来禀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启禀家主,这是前头柳大管事叫人送进来的,说是贼人身上搜出来的,不知是否家主丢失之物,请家主查看详细。” 这丫鬟进来的时候,李钰就盯着她手里的包裹了,待丫鬟禀报完毕,李钰才急忙开口说道; “拿过来我看看,既然是贼人身上拿出来的,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丫鬟将手里的小包裹递过去,又退出门外,回去二门处继续当值。 李钰将包裹打开一看,果然是丢失的那些; “没错,这就是丢失的一部分,只是为何只有水车和河道的图纸,其他的,怎么不一并送回来呢?” 王可馨凑了过来柔声回道; “郎君稍安勿躁,既然是寻回了一些,其他的估计也跑不掉了。 郎君只需安心等待就是,咱们五个庄子的壮男,今夜尽出,定能为郎君找回失去的东西。” 司徒云砂也劝解了起来; “郎君容禀,王家姐姐所言甚是,别说一个贼人,就是来个一百两百,也得乖乖的束手就缚。 咱们五个庄子几千个壮男,又有十九姓氏的家生子奴仆,那些贼人不自量力,敢来以身犯险,简直是自讨苦吃。 柳大统领又不是吃素的,岂是好相与之辈,嫣能保的性命回去,十有八九是被当场打杀的结局。” 李钰恶狠狠的说道; “哼!若是李家庄人少,恐怕被欺负死,都没地方叫冤,本郎君自从承袭了爵位以后,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那些狼子野心的货色们,居然把我当成泥巴捏的。 这都派人来府里捣乱了,下一步,难道还要来行刺本郎君不成?” “那郎君可要清查幕后之人?” 王可馨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李钰不以为意的说道; “查?不必了,本郎君不用查都能猜到是是谁,程家两位兄长作日才回长安,替我办理一些要紧的事情。 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待白酒的买卖弄成之后,我一个一个去收拾他们。 到时候干脆利索,绝不给他们喘气的功夫,全部一网打尽。才解我今夜心头之气。” 李钰还在咬牙切齿的想着,以后腾开了手,如何去报复那些大户,刚才进来报信的丫鬟,又再次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启禀郎君,柳大管事又送来一些,请郎君查看。” 李钰接过仔细检查起来,发现秘法和图纸都在,一张不少,也是心里痛快的不行,朗声问道; “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能耐,将失物复又找回,对待此人,一定要兑现本郎君的承诺,厚厚的赏赐。” 送东西进来的的丫鬟,还好刚才打听了一下前院的下人,要不然真是没办法回答了,这会见家主问起,就赶紧回答出来; “启禀郎君,奴婢方才,打听了过来送东西的下人,说是庄子里周家的女人,和吕家的大朗。 两人合力,才将快要逃出庄子的贼人拖住拿下,若非这两个人,恐怕这些秘法,已经送出庄子了。 前院来人还说,两人都被贼人打的昏死过去,临昏迷之前,还抱着贼人的身体,死不撒手,当真是咱们庄里的忠心之辈。” 李钰将秘法从新收拾起来,心情大好,总算没有把秘法弄丢,白酒的制作方法也不担心流传出去了,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这会听说两个百姓庄户,竟然和贼人生死搏斗,也忍不住肃然起敬,关心的问道; “不错,这两个男女庄户,确实忠心耿耿,既是已经昏迷,可有进行救治?” 送信的丫鬟,还未离开书房,这会只能接着回报; “启禀郎君,柳大统领已经安排这两人在厢房歇息,又叫了几个下人进去伺候着,奴婢想着,应该是没有性命之虑。” 李钰点点头不在担心; “不伤性命就好,待今夜事后,天亮了,就去请一个先生来府里,好生诊治,不能叫有功的,事后再寒了心。 如今既然失物复得,也算是去了一件心头大事,来人,去交代李义,让他牵两只狗子进来,本郎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狗种。” “诺。” 看着出去通传的丫鬟,李钰高兴的对着王可馨,司徒云砂两女笑道; “本郎君早就想养几个凶猛的狗,没事的时候,也能拉出去打游玩,今日正好仔细看看,若是当真凶猛霸道,府里也养上一些,两位娘子,也帮着掌掌眼。” 这丢失的秘法寻找回来,书房里的气氛,骤然轻松了十倍,侍女丫鬟都跟着放松了身体。 王可馨司徒云砂笑盈盈的答应了下来,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书房外的李义,仔细交代手下兄弟们; “拉好了啊,抓紧点,可别伤了人,今晚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义再三叮嘱拉狗过来的那些手下,还不放心,又安排两个人拉住一只狗,十几个下人拉着六只狗,来到书房。 “启禀家主,狗子拉来了。” 李钰就像没听见下人的禀报一样,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进门的六只大黑狗,就见黑狗的爪子,如成人的拳头一般大小, 伸着舌头四下张望,警惕的看着书房里的众人,牙齿巨长,怕不是六七公分长短, 其狗嘴十分宽大,都快咧到两边的脑门了,李钰丝毫不怀疑,这些家伙的咬合力,能一口咬断人的踝骨,应该是轻松无比。 但见狗身子粗壮结实,肩膀高度大约有七十五公分左右。 根据目测,应该和自己前世养过的意大利卡斯罗,西班牙杜高犬还要高大些许,至少也得有一百二十斤左右。 狗头,狗脸都不太像土狗的品种,更像是外国那些猛犬的综合体,前世里这种狗的样子,恐怕也只能在川东犬身上,才能有一些影子了。 六只凶猛无比的狗,只看得李钰猛咽吐沫,心中赞叹不已,没想到大唐中土,竟然能有此等上品之存在,真真是叫人惊诧不已。 这种凶物,若是在前世里,拉上几只出去遛遛,那该是何等威风,可是面子足够撑场了,其装逼的效果,那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第281章 来干什么叫他们滚蛋 第二百八十一章;来干什么?叫他们滚蛋 李钰看着六只猛犬,赞叹不已,单是体格,比以前养的那些外国品种,只强不弱,肌肉结实有力,一块一块的棱角分。 若是性子能猛烈一些,别像这种安静的样子,就更加完美了。 李钰实在忍不住了,爱狗人士看到这种雄壮结实的好狗,那种激动之情不足与外人道也。 冷不丁的李钰大喝一声; “好狗。” 六只凶猛的犬,听见李钰突然发出的声音,冷静的场面,立刻就被打破,嘶哑咧嘴,疯狂的咆哮着,就往李钰的身上扑过去。 “啊” “我的娘呀” “啊,啊” 六只凶猛的野兽,毫无征兆的发威,疯狂的前扑,把满书房的女人,吓的花容失色,魂飞天外。 成片成片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两个丫鬟,着急躲避,撞在了书架上,又反弹到地上。 王可馨看见这些凶物,突然发狂,本能的尖叫着往身后退去。 司徒云砂距离李钰最近,吓的窜起来老高,抱着李钰瑟瑟发抖。 整个书房乱成了一片,就是李钰也被突然发疯的犬,吓得心神一震,条件反射的,往太师椅后头靠去。 还好李义机灵,安排的两个下人拉住一只,若不然,被六只凶物盯上,今晚李钰就要命丧狗口了。 即便两个人拉一只,其中一个下人还是没有拉紧,可能也是防备不足,一家伙就被手里的,黑色犬挣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幸好那下人即便就是摔倒,也没有松手,另一个下人赶紧上前帮忙,才把疯狂咆哮的黑色凶物,控制住身体。 摔倒在地的下人,还被疯狂的犬往前拉着,顺着地面擦出去一两米远的痕迹。 “快拉出去,快点的快快快。” 李义赶紧叫一群人拉着,六只野兽离开书房,众人这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李钰长出一口气感叹道; “好凶猛的家伙。” 李义一只手不停的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他可是吓的不轻,要是今日伤了家主,他们这些家生子,就有的苦头吃了。 擦了汉,安抚住狂跳的心肝,李义这才开口说道; “启禀家主,这些狗,认生的很,要是从小养在这后院里,才能认主,那样的话,就不会对家主如此疯狂了。 对待生人,它们就是如此凶猛,小人还带着它们,去秦岭里打过物呢, 每次都能抓个黄羊,傻狍子什么的,也抓过两次野豕。 如果是个头不大,百十斤以下的,那几个家伙可是好帮手,能把野豕活活咬死。” 李义想起这些小伙伴,心里兴奋的大说特说。 李钰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不错,确实要从小狗崽儿养大的才好,这种凶猛的川,是从何处得来的? 咱们长安附近,和汉中地区恐怕是没有这些狗种吧?” 李义听得家主一句话,就认出来这狗的品种出处,心里也是佩服至极,一脸钦佩的表情说道; “家主当真英明,一猜就中,正是标准的上等川北,这是第三代家主所养之物。 三代家主那是想当喜欢养这些的,在川蜀任刺史的时候,四处搜索上等身材,体型的川, 又精心培育繁衍了十几代,才得出这些,绝世凶猛的狗出来。 后来阿郎做了家主之后,对这些凶物十分不喜,就叫十九姓氏的族长,每人分了两三只弄回去伺候着。 吃的都是从粮仓领取的谷物,只有上代粮仓马大管事,很是喜爱这些。 弄了十几只,养在粮仓后院的几个大仓门口,一直是拿来看护粮仓重地使用的。 今夜贼人来犯,柳大管事叫我们去粮仓后院,给拉了六只过来,要帮助彻底搜查后院。 清理对家主的不安定因素,这才惊了家主,还请家主恕罪。” 李钰听着下人解释,这些狗的来源,不停的点头确认,等李义话说完,这才开口询问; “这种黑色的真是威风,不过应该还有土黄色的品种吧?” “家主当真智慧超群,大部分都是土黄色的,这种纯黑色的没多少,也就十几只上下。” 李钰听说十几只,很是开心,他前世里,就养过十几只大型猛犬,也最喜欢纯黑色的,全是进口的那些,拉出去遛狗的时候,没人敢靠近他。 唯独吃的有些麻烦,一个大狗一顿就能吃二十多个馒头,或者一盆子红薯,很是费钱,也麻烦至极。 前世里李钰曾经拉回去一只杜高,和一只卡斯罗,放在父母老宅的院子里,请老父亲帮他伺候过一阵子。 刚开始新鲜那两天,老父亲给两只大狗买馒头吃,稀罕的不行。 吃了两三天,就被老母亲制止不能再买了,安排父亲自己买安琪孝母蒸馒头。 结果老父亲蒸一次馒头,累死累活的,八丈铁锅,一次出笼十八个馒头,节省着吃,两只狗总在饥饿状态,也只能顶两天。 两天蒸一次馒头,两天一次两个礼拜不到,父母就同时打电话过来,二老大发雷霆,叫自己赶快把两只家伙弄走。 父亲建议卖给收狗的,还能换五六百块钱,毕竟一百多斤肉呢, 李钰电话里听到说,要把两个可爱的家伙,卖去狗肉馆里,当场吓的一身冷汗,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开上车三分钟就赶到老宅,把两只大宝宝接走了。 母亲乘自己回老宅子拉狗的那会儿,还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老娘骂李钰说; “你妈的逼的憋孙,弄这两个大狗,天天拉一院子,吃的多拉的多,老子六七十了,还得天天伺候你的狗,四处铲屎, 一洗脸盆的红薯煮好,两只狗眨眼的功夫就吃个精光,这好家伙谁家养的起?” 想起老娘一边骂一边打自己的情景,李钰一脸的笑容,回忆着老太太那音容笑貌,当真幸福 这会儿不用怕了,家大业大,想养多少就养多少,场地也是足够大,这宽大的后院里,就是养他几十个也不怕没地方跑,李钰急急的问道; “还有小狗崽儿没有了,本郎君看着挺喜欢人的,也给我弄上一些养着玩玩。” “启禀家主,这开春就是走窝的时节,如今已经有几个老母狗怀了崽子。 这猫三狗四,四个月就能下崽儿,不过狗是昼夜都算时间的。 是以,两个月后就能有狗崽儿出生,不过还要跟着老母狗吃上一两个月的奶水才行。 家主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其他的都是大家伙,家主不好养熟的,最好还是从小狗崽儿养大,就不会伤人了。” 李钰不停地搓着双手,很有些兴奋之色。 “好,左右还不到半年,本郎君等着就是,你可得记着啊,不准叫别人挑走了好的,本郎君到时候要亲自挑选最健壮的狗崽儿。” 李义赶紧点头,又凑上前一步回话; “家主不用担心,小人天亮就去通传十九姓氏的族长,他们养的那些,下崽儿以后,都不给任何人,只等着家主前去,亲自挑选。” “如此甚好。” 李义刚退出去,一个侍女就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柳大统领通报,说是贼人全部被斩杀。 除了被咱们两个庄户,阻拦下来的,庄子外头还有六人接应,尸体已经被拉到了庄子里。 另蓝田县的县丞,主薄,听说来了贼人,奉县尊之命带着人马前来相助,还要拜见郎君,请家主定夺。” 李钰听说县令派人来关心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 “哼,这贼人都打死完了,他们来干什么,收拾残局吗? 关键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府里相助,肯定是一听说有贼人来了,就吓的屁滚尿流,躲在案几下瑟瑟发抖。 这等贼人都被收拾干净了,又赶紧冒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当时怎么不来? 出事的时候,就是来两个人应付一下,我也感激不尽,这会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他们又凑了过来,干什么,请功嘛? 要不要本郎君再赏赐他们几个银钱花花,表彰一下他们英勇无畏,和来的及时? 不见,不见,也不准柳叔出面,和我府里的大统领说话,他们也配? 叫李义出去,打发他们滚蛋就是了,尸体叫他们全部带走。 就说贼人来偷府里的东西,还有六个贼人接应,这才打鼓聚人, 本县子的庄户还有两人被重伤在榻,生死不明呢。 打死入宅来犯的强人,这应该不触犯大唐的律法吧,总不会叫我站着不动,给贼人砍杀吧?” “是,奴婢这就去告知李二管事。” “去吧,去吧,赶紧打发他们离开,可别站我府门口恶心人。” 丫鬟看李钰越说越激动,赶紧退了出去。 王可馨看李钰自说自话,也能激动成这样,上来劝解道; “郎君息怒,犯不着为这些小人生气,他们就那样子,谁还不知道了, 指望他们办成个事儿,和上九天揽月,也差不了多少去,不必与他们置气,都不值当的。” 司徒云砂还在继续旁边伺候着,顺着王可馨的话茬,就接了过去; “可不是嘛,王家姐姐说的对,都是些什么货色? 以郎君的智慧,还能不清楚?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第282章 大开祠堂 第二百八十二章;大开祠堂 李钰被两女劝的刚熄火,抱着茶碗没喝几口,就见刚才来报信的侍女又回来了,一脸不悦的问道; “怎么着,蓝田县那两个家伙,还纠缠不休了,赶不走?” 前来禀报的侍女看李钰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启禀郎君,蓝田县的县丞,主薄,已经带着贼人的尸体回去了。” 柳大统领叫来请郎君出去,说是下头的九个府兵队正都到了,贼人也全部斩杀,没跑一个。 庄户百姓们也聚了不少,都是情绪很高,大统领想请郎君出去,与大家见个面,说几句话。” 王可馨也劝解了起来; “柳大统领说的没错,这会群情激昂,郎君是该露个面的。” 司徒云砂,也同样劝道; “郎君容禀,这么多人大半夜的起来,就为了救援府邸,郎君要是不去见上一见,确实说不过去,于情于理都该露个脸,去安抚一下。” 李钰沉思了片刻,这才问道; “什么时辰了?” 王可馨扭头看看桌上的沙漏,这才回话; “郎君,这都寅时过半了,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进入卯时。” “哦,已经凌晨四点多了,马上就要天亮,大家都回去继续睡,是不可能了。 也罢,去告诉大统领,开祠堂,叫李忠通传十九姓氏的族长,和所有大管事, 本家主要大开祠堂,庄户们可在祠堂外等候。” “诺。” 报信的丫鬟,兴奋的答应一声,快速离去。 李钰看着一脸期待之色的王可馨,和司徒云砂,轻声说道; “去吧,你二人也是大管事,邹淑仪能进祠堂,你们也能进,去换身庄重的衣衫,随我前去。” “诺,谢郎君。” “是,奴家这就去换。” 两女高兴的施了一礼,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匆匆离去。 李钰对着书房里的百荷说道; “去,通传李忠,李义,去岁新加那两个大管事的位置,农耕大管事坐在柳叔下头, 林五安排在西首最后,以前的内院管事只有一个,这次再加两个,放在一起。” “诺。” 白荷答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李钰在后头又叫了一下; “慢着。” 白荷又转过身,规矩的站好。 李钰温柔的开口说道; “你今夜表现的非常不错,警惕性很高,看到贼人的第一时间,就去前院通传报信, 听夏竹说,你还摔了两下,怎样,身体可有摔伤,若是伤着了,准你休沐一月,月例照旧。” 白荷知道自家郎君对她们八个贴身伺候的,都非常好,这会听到郎君单独关心自己,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启禀郎君,不大要紧的,奴婢没事儿,不用休沐。” 白荷嘴里说着没事,摔伤的右腿还是经不住长期站立,不动声色的换了左脚,受力,好让受伤的右腿缓解一些压力。 李钰一直都有看见,自己的贴身八侍,每天四个人当值,谁走路什么样子,他是清清楚楚。 今夜的白荷,走路一直有些古怪,和往日大不相同,李钰也猜出来了,肯定是摔的不轻。 “天亮了你们这一班,全部下值,本郎君要和林大管事厮混几日,说些要紧的事,就换他们一班当值好了。” “是。” 李钰扭了扭久坐的身体,旁边伺候的青青赶紧上来捏肩,捶背。 李钰继续说道; “你有功,本郎君要赏,且又是跟着我的贴身,更不能亏待,一会儿我会在祠堂里宣布,你去吧。” “是。” 白荷激动的不行,稍微有些一瘸一拐的往前院走去,心里暖暖的,又兴奋的不行。 她是家生子奴仆,最占便宜的,世世代代跟着府里不愁吃喝,不论你什么灾年,都有粮仓放粮。 不过却也仅限于此了,除了进来府里当值,家生子奴仆,不比别的庄户,有土地田产,多余的还能换几个银钱回来使用。 家生子没有一分地,种的都是府里的公地,除了留下必须得粮食,其他都要上交粮仓。 又不能去别的地方当差挣钱,一辈子只能靠在府里头,这是老规矩,天下所有的家生子奴仆,都是这样子。 所以也没有人去埋怨,灾荒年的时候,多少人都挤破头,想卖身给大户做奴仆,都是没有门路的。 白荷是幸运的,从小就进了府里,被上代家主选中,成了八个贴身伺候的一员,月例一直是比前院男子们都高的。 郎君去年又给提升了一倍,如今也是拿着二管事的例钱,每月两百钱。 这是白荷全家十几口人,唯一的进项,每次休沐的几天,她回家里住的时候,全家人都把他当宝贝伺候着。 凉水都不让碰一下,她可是家生子十九姓氏,梁家门里二十多个分支门户,唯一认识字的女儿家。 去岁郎君从长安回来,给八个贴身的,每人带了一个大银钗,做工精细,只看着就喜人的不行,可把家里人当成了传家宝,也羡慕了很多族人。 这次又要有赏赐了,她怎能不高兴,若不是摔伤了右腿,她这会就想蹦蹦跳跳的走路。 出了二道门,看到下人们都在忙碌,百荷找到了正在安排事情的李忠,拉到一边,这才说道; “启禀大管事,家主让我来通传一声,给林大管事,和邹大管事加个位置, 还要在内院管事旁边,加两个位置,一会王娘子和司徒娘子,也要参加的。” “这历来的规矩,开祠堂只有内院大管事一个位置,如今该是林家娘子坐的,两位王家娘子,司徒家娘子,虽说管着大事和账房,可没听说还要出来啊?” 李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一脸的疑惑。 “哎呀我说大管事,你管这些干啥,家主说怎么安排,你怎么弄就行了,说的多了,不是自找麻烦?” “也是,还是妹子你看的透,成,我现在叫人去加几个椅子,横竖就是两步路的活。 不过妹子别怪兄长话多,你都摔成这样了,一会给林管事说一声,歇一阵子吧。” 百荷仰着脸,全是笑容; “放心吧大管事,郎君让我们几个明天下值,换林管事他们一班。我就能回家歇几天了,郎君人可真好,对咱们这些人很心疼呢?” “可不是嘛,就没人说二话,成了我不跟你说了,这大开祠堂,可有好些年没有了,我还一堆活要安排呢,你赶紧回后院吧。” 李忠说完直接又叫住了旁边走过的李义问道; “阿弟,你交代了没,通知十九家的族长,还有那些管事?” “放心吧兄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都派人去了,正在一家一家说着呢。” “放心?你怎么叫我放心,我就出去那一个时辰,你就带人夸过二道门,这还招惹来十大板子,你以后可得长个记性,别再犯错了。” 说起来这事儿,李义也是郁闷的不行,愁眉苦脸的回到; “别提了兄长,都是今天这贼人闹的,平日小弟何时出过差错,兄长你还不知道? 谁知道今晚怎么了,留给忘记了,鬼使神差的夸进了二道门里头,还好王家娘子仁慈心善,也没罚多重,就十板子。 说起来这个了,到时候兄长你可通融一下,别叫他们下手太重呀,要不然打坏了怎么办。” 李忠拍了拍李义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不轻点,难道把你打死,打板子就是长个记性,又不是冲着打杀人去的,家主心里也有数,大家都有数,去干活吧。好多年没开过祠堂了,交代下去,都精神点,别霜打的茄子蔫了,那可不行,郎君又得黑着脸了。” “行我知道了。” 打发走李义,李忠匆匆的出府而去,院门口就碰见了柳万泉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浑身上下收拾的干脆利索,很是庄重的样子,一把抓住了李忠道; “阿忠,你没帮我问问家主,我手下那九个儿郎,有没有坐的地方?” “大统领,不是我不问,家主一直在后院里没出来,我想问也问不成啊,这会交代说要在内院管事旁边加两个位置,后头两位娘子也要去呢。” 柳万泉有些不甘心,祠堂不是随时都开的,露脸的机会不多。 “阿忠,我平时里对你如何?” “很好啊,大统领对我一直当子侄看待,我心里有数着呢。” “那你能不能帮老夫问一下,你也看见了,昨夜手下九个儿郎,都很用心。 特别是田家村的坤子,王家庄的向穗,可都是拿了人头回来的,好歹也给安排个地方, 哪怕在祠堂里的门边也行,这除了林五有坐次不说,其他八个,也不容易,整天守着差事,没日没夜的,露一次脸,我这当统领的也算尽心了,你说如何?” 李忠想想也是那个理儿,无奈的答应下来; “成,不过大统领,我只管传话,这行不听,我可不敢打包票,这个你老心里得有个数。” “行,老夫教你个法子,别叫人带话进去,一会你守住二道门,家主出来的时候,你把好听话说几句,这事儿稳成。” “可是我还要去瞅着他们,收拾祠堂呢,还要加位置” 柳万泉拍拍心口大包大揽的说道; “你放心,我去给你办那些,不就是洒水扫地,擦桌子吗,还能给你办砸喽?” 第283章 李氏祠堂有规矩 第二百八十三章;李氏祠堂有规矩 李钰带着换了庄重衣服的王可馨,司徒云砂二人,和一群侍女,刚出了二道门,就见李忠伸着头,等候在一旁,李钰开口问道; “咦!你不去祠堂里安排,候在这里作甚?” 李忠看见李钰过来,立马缩头站好,规矩的回答; “回郎君的话,祠堂里有大统领坐镇安排,小人候在这里,是有事情要禀报郎君。” “噢,柳叔在祠堂,那当然是安排的妥妥当当,说吧什么事儿。” 李忠仔细的斟酌着,想要说的话语,尝试着说道; “是,启禀郎君,大统领手下的九个队正小头目,遇到府里来了贼人,立马以最快的速度,带领老府兵和庄户百姓们,来支援府邸。 今夜有几个都是拿着人头,建了功的,小人的意思是,请教下家主,咱们李氏的祠堂,难得开上一次,不知要有多少人围观? 若是这几个小头儿,进去露个脸,是不是也显得咱们府里,对他们的功劳相对重视一些? 倘若是立下如此汗马功劳,连祠堂都还进不去是以小人等候在此,请家主示下。” 李忠可不敢说那些大不敬的话,妥当不妥当可不是他定义的。 只能说的含含糊糊,家主只要听出来意思就成,话已经帮柳统领问了,至于成不成的,只能看家主的意思了。 这件事上,王可馨司徒云砂,都闭口不言,她俩也听出来意思了。 估计是那柳大统领,想叫手下几个带队的儿郎,能进去祠堂露个脸,所以就托这李忠在此等候,想要说个人情。 不是不想帮柳万泉说话,她俩能进祠堂,都是另外恩准的,那好意思再得寸进尺,去插手过多的事情,那样不知进退,可不是要惹得郎君厌恶? 李钰默默的走着路,简单思考了片刻,这才开口说话; “依照族记的往例,除了府里的各大管事,就是十九姓氏的族长,才能有资格进入祠堂。 林五,邹淑仪,几个月前新升了大管事,萧统,刘琪,一个是酿酒作坊总管事,一个是总账房, 他们几个进去祠堂里,那是进的妥妥当当,也不用考虑,别人说我偏帮了哪个。 这后院里加的两个位置,虽说有些唐突,总归两位娘子,一个担着府内的管事,一个管着府里的账目,也算有个正当的说辞。 至于其他人要进祠堂,还没有什么先例发生,我蓝田李氏,可不是一般的大户。 出自陇西李氏,大门正宗嫡亲次子,并没有另立门户,更不是分支家族,从秦朝先祖开始,就是一切都按照规矩进行的。 我也看过了族记,就是退下去的大管事,只要不是族长的,祠堂里一样没有他的位置,照样得站在祠堂门外观看,何况是那几个队正二管事?” 李忠心想,看吧,我就知道不成,我李氏正宗,岂能是你一个外来的大统领能看透的?得了,不管怎么说今日我也尽力了。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李忠也不怕柳万泉埋怨,毕竟一切都是家主说的才算,他只是个大管事而已,李忠点了点头说道; “是,郎君说的是,小人这就前去祠堂里安排事务,顺便将家主的决定,通传柳大统领,叫他心里有个数,想来要去祠堂的管事,和族长们,都去的差不多了吧。” 李钰不紧不慢的进了中院的正厅里坐下,一众人等分立两边,王可馨,司徒云砂,紧挨着李钰身边伺候。 李钰看了看想去干活的李忠,闷声开口; “你先不着急走人,叫我再好生琢磨一番” 李忠诧异了一下,但是很快回复平静,顺从着答应了一声; “是,郎君。” 李钰坐下以后,又看了看李忠,心里也在衡量利弊,这些明摆着都是柳万泉托李忠问的。 那柳万泉仕途无望,退出行伍隐居这蓝田乡下,也只有这帮子老府兵儿郎,才是他最后的乐趣了, 倘若是把这事儿,卡的太过严格,大家面上都不好过去,怎么说人家还是个护卫府邸,和庄子的大统领不是? 算是所有管事里,相当重要的一个位置了,不如就卖他个面子,方便一下,也好拴住他的心。 毕竟以后还要用的,几个庄子里的老府兵,加起来能有两三百,没个领头的,那可绝对不行。 再说了,那几个兵头队正,就是进了祠堂,也没有开口说话的资格,无非就是想去露个脸,抬高下身份罢啦,想到这里,李钰从新开口说道; “你也不用着急,有柳叔坐镇祠堂,还怕哪里收拾不干净吗,柳叔的手下,都有几个带队的儿郎,你且与我说个明白,再做定夺。” 李忠看着似乎有些希望,赶紧仔细说来; “是,启禀郎君,大统领手下有九个队正,后头大王庄,东边的田家村,西边的小王庄,前头的刘家庄,这四个外围的庄子,各有一个坐镇,又分下去老兵三五十不等, 负责那些庄子,平时的安危次序,其余五个,都在咱们本庄居住,保护府邸的安全。 林五郎自从升做大管事,已经不再插手老兵的事务,如今咱们本庄,就剩下四个队正了。 倘若府里有事,这些队正就会各自带领手下,回府里做帮手, 比如去年年底,郎君安排人去长安城里,拉那些银钱绢帛回来,就是咱们本庄的四个队正,带领各自的手下,一路护卫的。 若是遇到大事,外头的四个队正兵头,就要带着手下府兵,和各庄的壮男,来救援府邸, 昨夜就是这般,各庄闻听聚众鼓响,壮男尽出,顷刻知间,就把咱们本庄四周围了起来。 今夜斩杀贼子人头有功的,便是后头大王庄的向穗,东边田家的邓坤,这些人过年的时候,都来府里拜过,郎君应该有些印象的。” 李钰想起来那个一根筋的邓坤了,微笑上脸笑呵呵的说道; “这九个人我只对林五,和邓坤熟悉,其他的还没记住,也罢,你都说的这般清楚了,又都是维护府邸的忠心之士,今夜还拿了人头。 那就通融一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此这般,都不能进去露个脸,可不是要寒了几个庄子,所有人的心? 来了事,就叫人家拿命去填,论功行赏的时候,又要站在祠堂门外等候,也确实有些不尽人意。 这样吧,你通知下去,就在十九姓氏族长的后头,东西两边各加四个位置出来。 也肯定一下人家的存在,庄户们看着有功的人,进了祠堂,都能心平气和,也就不说闲话了。 大统领面上也要好过一些,你这前院大管事的面子也有了的,如此三方得利,何乐而不为?” 李忠听到说要同意的话,就已经很开心了,再听家主说,要照顾自己这前院大管事的脸面,心中更是自豪无比,他用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正厅里这会儿伺候的一堆下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自己,明显要对自己又高看了一等的,李忠的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是,郎君英明,考虑事物看的就是透彻,小人真真的钦佩至极。” 李钰点点头全是接受了李忠的马屁,想了一下那些人的身份,都是行伍里下来的粗汉子,可别到时候进去咋咋呼呼的,传了出去,岂不是要惹很多人笑话? 李钰想到这里,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起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能再收回来,今日准他们进入可以,不过还有一事,你要仔细交代过去, 咱们李氏的祠堂,可不是平时的晒谷场,进去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惹了笑话,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李忠看家主最后一锤定音,同意了那些人进去,自己这个忙帮的,可是相当圆满了,那柳大统领等于不大不小的,欠了自己一次人情。 开心的李忠,欠了下腰,高兴的回答; “是,郎君说的,小人记住了,这就告诉柳大统领,叫他约束好手下儿郎一定要规矩行事。” “去吧,还有一事,你一会安排个人,去十里坡小王庄,请公输族长,巳时初刻,来府里相会,我有要紧事要托付公输家族。” “是,小人立马去办。” 司徒云砂看事情成了,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郎君,柳大统领对待手下儿郎,算得尽心尽意,是个厚道的,又对咱们李氏忠心耿耿,阿郎当初的眼光,真真是厉害至极!” 第284章 到底该怎么浪才对 第二百八十四章;到底该怎么浪才对 司徒云砂看李忠说人情的事情彻底成了,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郎君,柳大统领对待手下儿郎,算得上尽心尽意,是个厚道的,又对咱们李氏忠心耿耿,阿郎当初的眼光,当真是厉害至极!” 李钰点着头悠悠然开口说道;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得这样,对人待事必须厚道,踏实,要是人心尽失,则百事难成。 若是厚德载物,待人以至诚,不使奸诈,则事事顺利,这不只是天道,也是为人的根本。 奈何许多世人偏偏本末倒置,处处都不想付出厚道,又梦想着顺心如愿,岂不知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最重要, 你不一点点积累付出,却只想着回报,与收获,同时进账,无疑是痴人说梦,竹篮打水。 最容易忽略的,往往就是最重要的,比如对人以厚德载物,待人诚恳厚道,行事踏实认真,对父母恭敬孝顺,这都是善, 平日里为善,一点一滴,虽然不起眼,却能汇聚成河,势成之时,便是水到渠成, 去顺应天意而为,就是乘势而起,借天之力为己用,功到自然能成也。 逆天行事,与大道抗衡,终究要自食恶果,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内中情由。 你们日后处理后院之事,讲规矩的同时,也要兼顾善良为本的道理,对下人尽量多一些良善之举, 总会有好处的,不要拿下人当猪狗看待,那是蠢材的行为,智者岂能为之?” “是。” “是。” 王可馨,司徒云砂,非常开心郎君能说出这种话出来,首先说明郎君将事务的本质看的通透,乃是大智慧也。 其次,这番话等于是教他们以后,如何处理内宅后院,家长里短了,有着非凡的意义。 三人又聊了一会,有下人进来来报; “启禀家主,祠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所有管事都已经到位,十九姓氏的族长,也都落座,只等家主前去。” 李钰抬起屁股,整理了衣服,这才说道; “走吧,你二人也随我前去祠堂。” “是,家主。” 两女跟在李钰身后一步,一众侍女下人,再落后两步,众人大步而出府门,往后头的祠堂重地前去。 距离祠堂还有数百步之遥,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看到府里的郎君前来,所有人都让开一条道路,李钰带着微笑,和路上的百姓,亲切的打着招呼; “今夜真是辛苦大家了,大半夜的,将所有人吵醒,罪过罪过。” 人群里一个身材结实的黑脸汉子,兴奋的扯着嗓子; “郎君何必如此,贼人来犯就当壮男尽出,打死他们,看以后谁敢来咱们几个庄子里放肆?” 旁边的庄户都是大声赞同,热闹的不行。 “就是就是,刘七你说得对,来一个打杀一个,来两个打死一双,叫天下人都知道,我蓝田李氏可不是好欺负的” 李钰不用猜,听后面人说话的口气就知道,那是李氏的家生子奴仆 听说要大开祠堂,李家庄本庄的男女老少,都来了许多。 天才刚刚亮,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笑容,仿佛打死那几个贼人,不过是几条该死的野狗而已。 正在前行的李钰,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人群前头,一个十八九岁上下的小伙儿,又看看旁边站着那个容貌较好的中青年妇人,开口说道; “刘家娘子,近来可好?” 那刘家的妇人,尽管人堆里很不方便,还是勉强福了一礼; “有劳家主挂念,臣妾一切都好,见过家主。” 李钰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那妇人; “不必多礼,也不需过度自卑,日后更不用以臣妾自称,家生子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再说我又不会奴役你们,何必妄自菲薄。” 那刘娘子说话不吭不卑,出口成章,像是有些个学问的; “臣妾不敢,自古以来都是礼不可废,长幼有序,贵贱有别,臣妾怎敢自大狂妄。” 李钰十分高兴的夸奖道; “不错,不错,难怪你当年能做到后院大管事十年之久,到底是进过祠堂的人物,果然是规矩严谨,连说话也是章法具备, 就说你教出来的铁蛋,虽说刚刚成男,做事却极为用心,是个很踏实的,在酿酒作坊二十八个管事里,也排在前头,此大善也。 当年阿耶叫你转为负责,府里的那些婆子,虽说也是重任,却是有些委屈你了。 我心里头都清楚的很,你不但没有怨言,却还将府里的婆子们,带的规规矩矩,差事做的是一丝不苟,很好,很好。” 这刘家娘子,当年没有任何过错,只是不招上代家主喜欢,才从大管事的身份,骤然降落,成了管理婆子的头头。 身份地位,还在这新任大管事林容娘之下,怎能不委屈, 这会儿见新一代的家主,终于为自己说了句公道话,瞬间就勾起了往事,满眼的泪痕,顺着脸庞就滑落下来,刘家娘子哽咽着说道; “奴婢谢家主认同,奴婢所做也是分内之事,当不得夸奖,也认命了,以后还会继续做好差事,为家主分忧。” 李钰用很小的声音,凑到刘娘子耳边说道; “天道酬勤,你不会做无用功的,好好办差,那位置,迟早还是你的。” 李钰就着搀扶的姿势,顺手捏了一下刘家娘子的手做暗示,又打了个你自己放机灵点的眼色,这才带着众人扬长离去。 看着离开的家主,刘娘子含着泪的双眼,又冒出了精光,赶紧抬起袖口擦了泪痕,有些很是后悔,方才一定是哭花了妆的 旁边的黑大个儿,铁蛋小声问道; “阿娘,郎君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铁蛋的阿娘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你一个孩子家的,打听大人的事作甚? 只管一心做好你的差事,可别忘了,你这差事,还是家主看在我委屈的份上才给你的, 得来不易,你看其他作坊的管事,哪个不是老成持重,又都是十九姓氏里的大户。 多少人都对你刚成男的年纪,就占据了一个管事的位置,愤愤不平,你若是再不当心,迟早像我前几年一样,被夺去了位子。” “阿娘放心,我会努力做好,不叫人挑出毛病,等再做些年头,儿也和那些管事们一般,老成了许多,这位置,自然就能坐的稳稳当当了。 只是儿还有句话一直想说没机会,就我做管事这几个月,也听了许多传言的,阿娘你当年就是不活套,才招惹的阿郎不喜欢 你看现在郎君身边的,哪个不是娇滴滴的样子,郎君都稀罕的不得了呢。” 刘家娘子仿佛也想起来,自己以前总是板着个脸,确实有些不太妥当,不过嘴里还是硬撑着; “是吗?可我那些差事办的,从来不曾出现一丝差错” 铁蛋也是着急的不行,怎么犟成这样呢,铁蛋又用很小的声音凑过去说道; “阿娘你没看那大管事的位置,从你退下来之后,一直空了好几年,可那林五的女儿,在郎君面前,就浪那么几下, 立马就升了上去,坐了您之前的位子,以前空着没人,阿娘你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这回有林小娘上去唉您想再夺回来 本就已经难如登天了,您要还是这样固执,能挣过那林小娘?怕是永远也夺不回来了?” 铁蛋的阿娘,很有些不服气,冷哼了一声; “哼,她知道整个府邸的子丑寅某? 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能知道如何平衡府里两百多的下人? 她知道十九姓氏,哪些是哪家的? 不过就一个临时得宠的外人而已,那位子可不是她一个外人就能坐长久的,迟早还得给我还回来。” 刘氏说话非常坚定,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一般。 铁蛋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娘,可是方才郎君给你许诺了什么?” “你打听这些作甚,好了,好了你看热闹吧,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听后院的百合说,郎君说的,多睡觉,女人会容颜不老。” 刘娘子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往人群外头挤过去。 留下啥也没搞明白的铁蛋,不停的抓自己的脑门 刘氏一边往自家新宅走,一边心里嘀咕; 难道阿郎当年,就是因为我太过古板,才从来不让我伺候入寝一次? 最后还生生的把我从大管事的位置上给赶了下来 唉也不知那林小娘,到底是怎么发的浪,才哄的郎君那般开心,又对他言听计从。 方才还戴着那么大的金钗,扭着屁股去祠堂,唉浪几下就能夺了自己的位置? 还得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大金钗,真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呀 郎君刚才也说了,好好办差,那位置迟早还是自己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呢? 要不我也学学那邹淑仪,瞅准机会,往郎君的榻上钻几回? 想到这里,刘管事也是七上八下,一会想着,自己比那邹淑仪也没大几岁, 一会又觉得,不如邹淑仪皮肤水嫩,直把个曾经的后院大管事弄得,喜忧参半,不知到底该如何行事,左右都是煎熬 李钰带着众人,一路和百姓打着招呼,来到了粮仓对面的李氏祠堂门口。 除了李义,王可馨,司徒云砂跟着进去,其他人都停留在了祠堂大门里边站住不动。 这李氏祠堂自然有他的规矩,除了各大管事,就是十九姓氏的族长才能进去了。 李义若不是需要进入伺候,一个二管事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有资格进去的。 这李氏祠堂,是第一代家主来了蓝田后修造而成,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一个院子,正堂里一座宽大的厅堂,两边各有厢房三间。 快速走进了祠堂的大厅,李钰朝最上头的族长位置缓步走去。 中间左右两边,是各大管事的位置,已经全部到位,两排管事的后头,是十九姓氏,家生子族长的位置。 最上头族长位置的右手旁边,今天多出来两个椅子,一共三把椅子并排放着,容娘作为后院大管事,占据了其中一个,端坐其中。 今日与以往不同的是,又增加了八个位置,两边十九姓氏族长的再后头,各加了四把椅子,坐着彪悍的八个老府兵,个个神采奕奕。 李钰没有进来的时候,祠堂里的众人,坐的一丝不苟,当李钰一只脚夸进正堂的瞬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整齐的问候; “见过家主。” “见过大族长。” 李钰一路不停的点着头,算是和众人打过了招呼,径直走到正中间,那张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说话; “诸位都坐吧。” “谢家主。” “谢大族长。” 得了准许以后,所有人这才陆续坐下,端端正正,不动如松,特别是第一次进来祠堂的那些,更是严肃的不行。 容娘,王可馨,司徒云砂,三人都是第一次进来,并排坐在李钰右手下头,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毫无杂念,内心却激动无比。 林五今日,依然是坐在了最后一个大管事的位置上,心里也是有些激动的不行,作为一个府外的庄户,他能走进李氏祠堂,这可是相当厉害了。 邹淑仪比林五更加开心,因她非但不是家生子,且还是一个女人家的,却坐在了东边第二个位置,紧挨着柳万泉旁边,在这李家五个庄子里,可是荣耀无比的。 她最是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她不过就是个没人管,没人问,又没人心疼的穷寡妇而已,日子过得可怜兮兮,一年到头也吃不起一顿羊肉。 如今却混的风生水起,高高在上的,做了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眼角的余光,看着祠堂那雄壮的大门口,几百上千只眼睛,盯着正堂里的这些大管事。 邹淑仪坐在刘万泉身边的,第二大管事的位置上,内心里怦怦直跳,尽管坐着的姿势,僵硬的有些难受,她却还是不敢乱来,保持姿态,浑身一动不动。 第285章 论功行赏 第二百八十五章;论功行赏 李钰看过了所有人,发现该来的一个不少,都到齐整了,这才开口说话; “今日大开祠堂,皆因府里遭遇几十年不曾有过的现象,不但又来了贼人,且直奔府邸的书房而去。 偷走了我李氏的所有秘法,扬长而去,若不是女使白合发现的早,柳大统领又调度及时,五个庄子所有壮男尽出,恐怕贼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今日之事,女使白荷报信有功,庄户周氏,吕宾,更是与贼人热血拼命,王家,田家,两个府兵队正,又拿了人头,等等等等。 都是有功之人,如今,贼人尽皆伏法枭首,正当论功行赏,在场诸位,不是一方大管事,就是各姓氏的族长,可商讨一番如何处置。” 柳万泉作为负责安全的大统领,第一个站起来说话; “启禀大族长,林五,牛大,虽说是带回了秘法,然众人皆知,若非周王氏,吕宾与贼人殊死搏斗,叫贼人提前逃之夭夭的话,恐怕此时,那些秘法已经不见了踪影。 且那女使白荷,为了报信摔倒数次,奋然不顾,爬起来送信于前院,周王氏也有轻伤,庄户吕宾更是被贼人当场重伤,没有三五月的休整,恐怕不能痊愈。 以我的看法,论功,当属女使白荷,与周王氏,吕宾三人最大,当重赏之,护卫头目,向穗,邓坤次之,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然也。” “善。” “大善。” “柳大统领所言甚是。” “我支持柳大统领的意料。” 正堂里各大管事,纷纷赞同柳万泉的意见,表态支持。 连酿酒作坊总管事萧统,总账房刘琪,也都出声支援,众人都觉得这三人功劳最大,毫无疑议。 邹淑仪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本管事支持柳大统领的说法,此三人应当重赏。” 李钰看众人都表了态,想了想,这才开口总结; “之前本家主就说过,若是找回秘法,拦住贼人者,赏钱百贯,既然大家都觉得没问题,那便直接赏赐就是,来人。” 伺候在旁边的李义,赶紧站了出来,恭敬的回话; “家主,小人在。” “赏女使白荷,庄户吕宾,周王氏三人,银钱百贯,粗布十匹,谷米十石,立刻去办。” “是,家主。” 今日李忠作为大管事,就稳坐在祠堂之上,跑腿的活计只剩下李义了,李义快速出了正堂,交代门口的下人,前去府里办理事务,大开库房,叫人领取诸物。 门外守候的人堆里,三个功臣的家人,早就等候多时了,嘴里叫着大家请让让,赶紧挤出来,跟随跑腿办差的两个下人,去往前院领赏。 白荷的大兄催促着自己的弟弟,赶紧回去找族人帮忙,带几个独轮车过来,毕竟还有十石的谷粮,和十匹布呢。 周王氏的男人,也叫自己的大儿子,赶紧回去找亲戚,邻居前来帮忙。 直把独自前来的吕宾女人,着急的一头大汗,她就一个人前来,如何能将一大堆物事弄回去? 眼尖的吕氏路上看到一个邻居,慌忙拜托人家,回去找自己男人的父亲过来帮忙,这才飞快的跟上前头。 自家夫君虽然经过柳大统领查看,没有性命之忧,却还在府里的厢房躺着, 目前还是个伤患之人,静养都来不及,如何能帮他拿东西? 不过想到自家男人如此厉害,竟然将那厉害的贼人,勒死当场,吕氏心里美的,挺胸抬头,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正堂两边的角落里,各坐着一名账房先生,刷刷下笔,将家主的决定,和各大管事的意见,写进了李世族记之中。 李钰看看两边的队正小头目,虽然不敢说话,却都是着急的看着自己,特别是那大王庄的向穗,头伸的比谁都长。 看着下头人如此惦记,李钰也不再啰嗦,继续开口道; “柳大统领,反应及时,调度有方,赏钱六十,布十匹,谷米五石。” 柳万泉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 “谢家主赏,愧不敢当。” 李钰抬起左手,叫柳万泉坐下,这才继续分配; “田家村邓坤,快速召集护卫,壮男,办事得力,亲手斩杀接应的贼子一个,又伙同田家村府兵护卫田鸡头,陶方,射杀一贼,其功不小,赏钱五十,布六匹,谷米三石。 大王庄向穗,枭首一人,赏银钱二十贯,布五匹,谷两石。 田家村府兵护卫,田鸡头,陶方,协助邓坤射杀贼人一个,赏银钱十贯布三匹,谷两石。 田家庄庄户田三郎,既不是府兵出身,又未经过操练,仅以庄户之身,和对庄子的忠心,用火叉,叉死一贼,又救下府兵护卫性命。 堪称庄户百姓之表率,赏银钱三十贯,布五匹,谷米五石。 田家村庄户老少七人,合力诛杀一贼,与钱二十一贯,布七匹,谷米七石,七人分之。 李家本庄大管事林五,庄户牛大朗,拿回秘法,赏钱十贯,布两匹,谷米两石。 其余六个护卫队正,闻鼓而起,接应迅速,与钱五贯,布两匹,剩下的府兵护卫,各三百钱与之,另谷米一石。 昨夜支援府邸的,不论家生子还是庄户百姓,皆有王大管事登记在册,待今年夏收之时,每人多分谷米两石。” 王可馨立刻站了起来,点头应诺,领了差事,方才从新坐下。 李钰每赏一人,只要是坐在祠堂里的,都站起来谢赏。 向穗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二十贯银钱,还有布有谷,这下家里那啰嗦的熊女人,还不美死他,应该再也不会来嚷嚷了吧? 大牛被挤在祠堂门口的人群里,听到自己送回秘法,竟然能得十贯银钱,还另外给两匹布,两石的谷粮,都听傻眼了,嘴里还在念叨着; “我滴个乖乖,十贯纳,得是多少银钱啊?” 曾贵在旁边,有些不太乐意; “你这憨货当真是命好,当时我被林大管事安排去搜查贼人,若是叫我上去,也能把秘法搜出来。 那贼人都死在地上了,秘法还不是等着被你们搜出来,真是老天爷白送的功劳一场” 大牛有些不服气的回道; “那你怎么不搜出来一个半个贼人,这会儿也是有功劳的,你自己没搜出一个能怪得谁来?” 曾贵郁闷的不行,横着脖子喷的大牛一脸吐沫星子; “你这货站着说话不腰疼,其他贼人都在庄外接应,庄子里半个贼毛的身影都木有,叫我等如何搜出来?” 大牛想象一下,也确实是这样,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也不想兄弟难受,就大方的说道; “咱俩不论去哪儿都是好兄弟,我分你一半银钱就是了,何必发火?” 曾贵听了大牛的话,高兴的不得了,搂着大牛肩膀笑道; “我怎能如此霸道,那是你的银钱赏赐,我可不拿一个。 不过,你得请我去府里开的那个酒楼,吃上一顿上好的席面才行,不狠狠的坑你一把,我这心里实在是下不去。” 大牛憨厚的笑着说道; “那成,等咱们今日回去,我就说赏了九贯,贪下它一贯,咱俩也去那酒楼当一回大爷。” 曾贵听得头大如斗,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大牛说道; “你这脑袋,除了吃就是睡,难怪郎君总说你就是个憨货,这郎君的赏赐,向来不是十贯就是二十贯,为何这次赏赐到你的头上,就成了个九贯? 你真把你阿耶阿娘当傻子不成,我敢保证,你要是回去说个九贯,你阿耶立马就能猜到,你贪下了一贯。 莫要再说了,你阿耶那脾气,知道你竟然敢挥霍一贯,铁定要把你两只腿,全给打折喽” 大牛听到曾贵说的,打断两条腿的事,吓的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战,他毫不怀疑,自家阿耶的手段,别说一贯,敢去霍霍半贯,都要打死你的 大牛越想越觉得不能贪,那个和找死也没啥区别了,可是又想去吃那大爷们才能吃的席面,到底咋办才能大牛郁闷的说道; “那这如何是好,我都答应你了要去酒楼装大爷,再说我自己也是想去的” 曾贵神神秘秘的凑到大牛耳边小声说道; “咱俩就好比郎君说的故事,三国里那些英雄人物,你是那憨货张翼德,我就是神机又妙算的诸葛孔明,这些小事儿,还能难倒我赛诸葛曾阿贵? 某家有一计,可不用贪那十贯的银钱,又能满足口腹之欲,还能快活的去当大爷” 大牛听说不用动那明面上的银钱,高兴的不行,赶紧追问道; “你还能出计谋?快快说来听听,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废话,我堂堂赛诸葛,要是连这个事儿都解决不了,那算什么狗屁,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一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你就只把那十贯银钱,和两匹布交给你阿耶,阿娘。 剩下那两石谷子,压根儿不提,咱们俩背着去那酒楼,换成一顿席面来享受, 兴许还能多给咱们几十个大钱,如此一来,好吃好喝当一回大爷被伺候着,不但不用花费那十贯的银钱,临疗还能拿走几十,岂不是美哉?” 大牛听得不停点头,朝着曾贵伸出大拇指,笑咪咪的回道; “还是你聪明,难怪郎君总说你比我活套那么一点点,只是你与诸葛孔明相比,恐怕还是不够吧?” 曾贵听大牛小看他,立马不乐意了,当场反驳; “怎么不够,我能顷刻之间,就能想出如此绝妙的计策,必须当得赛诸葛的名头,换成是你,你说你能想出来不?你能如此快速的想出来不?” 李钰手下这两个能人,鬼头鬼脑的商议好如何行事,便偷偷挤出人群,去实施那贪污腐败的勾当 这边里头祠堂里,经过一番讨论,李钰又当场赏赐了有功的所有人,总算结束了开场的任务。 看着祠堂里的一众大管事,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又再开口,提出来新的问题; “这该赏的,也都赏过了,下头咱们应该想想,如何防守咱们这五个庄子的事了。 免得下次,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又要大半夜的,去敲鼓打锣,还是措手不及,诸位管事和族长,都有何建议,不妨直接说来。” 马本初作为十九姓氏最大的马姓族长,第一个站了起来; “启禀家主,老朽以为,应当多分配一些人马,值夜巡查,特别是本庄有府邸在,更是马虎不得,每夜只有一班五六个人马,也太少了些,请家主明鉴。” 马本初看郎君对自己的提议,不停的点头,也觉得脸上有光,抱了抱拳头,这才得意的坐下。 邹淑仪也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说些实际性的东西,免得别人以为,他就会去钻被窝 “启禀族长,奴家以为马老说的一点不错,每日巡查,就那五六个府兵值夜,人手确实太少了些。 且咱们庄子比以前大了数倍有余,巡查的兄弟们,这边到了庄子后头,那边想要再拐过来,至少也是两炷香开外了。 中间的空挡,贼人想要搞些破坏,那是轻松有余,奴家以为,至少要有两班人马,前后交叉进行,以缩短一半的空挡。 再每班人马,补充为二十人,如此即便有事,也能前后呼应,互相照顾,防患于未然,不知林大管事以为如何?” 邹淑仪生怕自己说话没有响应,直接扭头盯着交厚的林五郎,想要他出声支援,帮上几句。 看着邹淑仪投来的热切目光,林五心神领会,他二人都是新近升起来的大管事,许多人都对两人的能力颇有微词。 其他的大管事,都是世代传下来的,很是报团,基本不与他们两个亲近。 是以他俩要是有了事,一直都是彼此相互照应着,也算有个人能说说话商讨一番,总好过一个人孤军奋战的。 这会儿林五看着邹淑仪开腔说话,又看她投过来的目光,心里清楚明白,自己该起来支援一下了,想到这里,林五也不耽误,干脆利索的跟着站了起来 第286章 争权 第二百八十六章;争权 林五看着邹淑仪说话,自己也站了起来,支援道; “启禀大族长,我赞同邹大管事的提议,增加值夜的人手,为二十之数,确实可行。 这值夜的人多了,来三五个贼人闹腾,都不用出动其他人马,一堆巡查值夜的,就能给当场收拾了去。 至于加一班人马的事儿,以我的看法就是,三班人马也不多余,毕竟黑夜与白天是对半的, 白天庄子里尽都是人,也不用防范什么,可这黑夜里,都熄灯睡下了,难免庄子空虚,不可不防。” 李钰看着沉思的柳万泉,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两位大管事都先就坐,此事确实应当重新安派,不知柳大统领有何意见,不妨当面说来。” 柳万泉一直也在思考,值夜班的事儿,见问到自己,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大族长容禀,马老和两位大管事说的,都是重中之重,我都非常认可,夜里确实应当增配人马。 只是咱们平日里,都是府兵们自愿参加,府里遇到需要的时候,我也能调配人手,可是却不曾给过儿郎们一个大钱的,也未有一粒谷子的酬谢。 只有这九个管事的队正,才有二管事的待遇,月例两百, 参加值夜的府兵,却未有分毫进项若是派的活多了,不免要生些牢骚出来,还请郎君明断。” 李钰听得直点头,他明白柳万泉的意思,大部分儿郎都是跟过他多年的兄弟。 他这是想给手下的兄弟,弄上一些进项好补贴家用,倒是没有什么歪心思,也用不了几个银钱。 且那些老府兵,也是李氏的手下,自己的人马,自己不心疼,叫谁心疼去? 再扭头看看两边坐着的八个队正,都伸着脖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李钰也不想叫他们失望,就直接开口说道; “柳大统领说的也有道理,自古以来俗话不俗,无利不起早, 且都是养家糊口的壮男,若是一个大钱都不给,一粒谷子也不见,确实有些不妥之处。 这一众老府兵,担着府里的安全,又要出去负责采购大事,还要参与巡查值夜,满满的活计。 确实应当照顾一二,也罢,既然如此,那咱们这规矩,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挨着马本初坐着的老头有些着急了,他是前两代的前院大管事,后来长子病丧,才有孙子李忠继承了大管事的位置,跟着李氏过就一辈子了,都是忠心耿耿,紧着府里的各种支出。 作为家生子出身的族长,他对府里的用度开支,习惯了节俭,这会儿看着柳万泉,明摆着要给手下儿郎要好处,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启禀家主,咱们蓝田李氏,有家生子三百多大户,壮男千人,都是不用出一个大钱的,可挑一些精壮出来,夜里当值,守卫庄子安危,请家主定夺。” 这话一出口,其他十八个老头立马全都站起来支援,纷纷表示可以用家生子壮男巡夜,能省就省 李钰心里很清楚,这些老头都是过惯了苦日子,也是忠心耿耿。 弄一大堆人马出来,每月又要再出许多额外的银钱,他们当然是心疼的不行。 再说了人家十九个族长,从小一块长大,自然是一呼百应,柳万泉有心想要给儿郎们讨些好处也是独木难支。 可是话说回来了,家生子虽有体健身壮的男丁,可都是没经过操练的平常人,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相比,可是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事情总要多方面考虑,而不能一味的图省钱,而坏了最开始的初衷,本意。 抬起手安抚了十九个老头,叫他们别太过激动,都坐下说话。 李钰这才悠悠然开口总结; “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也可以采纳你们的意见,适当的安排些家生子壮男,跟着当值的老府兵学习。 不过还是要以老府兵为主的,经验上咱们就差了许多,邹管事,林管事,你们说呢?” 林五郎直接表态,支持柳万泉的决定,邹淑仪也再次站了起来。 她做这农耕大管事,很多人都是大有意见的,唯独柳万泉与林五郎,从来没有恶言相向。 并且关心有加,是以她和府兵派系走的也是最近,如今郎君明知道自己,会向着府兵派系说话,还要来问自己。 想必郎君也是心里有数了的,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自己为何不能说,邹淑仪想通了此点,就大大方方的侃侃而谈; “启禀大族长,奴家以为正当如此,退下来的老府兵,先不说府里那三十九家,只说几个庄子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人,就是给些补贴也不用拿出太多。 这些人都是经验老到,沙场里厮杀过的,平常人怎能与之相比,咱们就是出些银钱,也是物有所值。 往常没有一个大钱的酬劳,众人也都做的一丝不苟,并未马虎对待,且未有一人来开口要钱,只是今日,咱们关着门商议此事罢啦。 奴家以为,给退下来的府兵们,补贴一些家用,也是人之常情,请大族长采纳。” 邓坤,向穗等八人,都想站起来给手下儿郎谋些福利,也好支援都尉一下。 奈何进来祠堂之时,就被都尉警告过得,进来已经是不容易了,可不能胡乱说话,惹了笑话,又坏了规矩。 所以八个汉子只能干着急,能说话的,又是府兵派系的,在场的大管事里,只有邹淑仪与林五郎才能支援都尉。 人家邹大管事已经公开支持了,要请郎君为儿郎们定下银钱之事,这会儿若是林五郎再加把劲儿,这事儿就距离成功不远了。 十九姓氏族长后头,四个对着林五郎相坐的队正,都盯着林五。 向穗坐的位置斜对着林五,他俩以前都是在都尉手下当过差的,同为队正,年龄也相当,二人私下里又交厚十几年。 向穗可劲儿的给林五打眼色,又偷偷指了林五,再指指自己。 意思很清楚,老兄弟,你虽然做了大管事,可别忘了自己是府兵派系里的一员,不向着自己人,难道要向着家生子那一派不成? 林五郎将老兄弟向穗的姿势,看的是清清楚楚,他当然明白向穗的意思。 自己自从当了大管事,一直都是都尉和邹淑仪帮衬着他, 其他大管事,对于他能不能办好差事,不管不问,恐怕还要有人等着看笑话吧,他如何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林五郎等着邹淑仪的话音落地的空挡,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启禀大族长,邹大管事所言甚是,庄户里虽说不缺壮男,可这巡查庄子,抵挡贼人的差事,还是下头的儿郎们拿手。 当然了,也可以派些帮手相助,事半功倍,但是巡夜的儿郎们,的确应该加大人手, 充分利用两百多儿郎,他们几乎都闲在庄子里,弃之不用岂不是可惜至极,请大族长明鉴。” 林五这次长了个心眼,也不和家生子的派系冲突,更不说银钱的事儿半个字。 只说退下来的府兵,应该人尽其用,加派人手,至于银钱上的事儿,林五提都不提。 李忠作为前院大管事,还负责着府邸的部分安全,最是有发言权的。 不过他不太赞同自己太翁的想法,家生子壮男巡夜,确实可以减少府里的支出。 但是真的厮杀起来,和沙场退下来的那些府兵,根本没得比,就拿昨夜来说吧, 庄户吕宾与贼人搏斗,又有周王氏拼死相助,结果虽然拿下了贼人,自己也被重伤在榻。 可是再看看府兵的成果,大王庄的队正向穗,出手就砍下一颗头颅,耀武扬威的抓在手里,进了府邸庆功。 田家村的邓肯那更不用说了,与上代家主半弟半子,得了阿郎的武艺真传,一个人就斩杀两个接应的贼人,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这些充分说明,府兵与百姓的不同之处,不是勇敢和忠心,就能填补的。 是以他很支持府兵派系的想法,专业的事情,就需要专门的人来做,才是正经道路。 是以李忠对自己的太翁,在背后偷偷拉自己的衣服,要他支援家生子派系的做法,无动于衷。 他觉得这个事儿上,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不能任由太翁去争,就假装一切不知,木头人一样坐在太师椅里一动不动。 柳万泉看看也差不多了,笑呵呵的看着萧统说道; “今日大开祠堂,就是要公开商议重要的事情,人人皆可说话,不知萧总管事,对大族长的决定有何看法,不妨一起讨论一番,也好为大族长提供些参考意见如何?” 萧统心想着,我就坐在这里不动,还能找到我头上,得,这是要我还人家人情的时候了。 上一次萧统为了伺候自己阿娘的那两个厨子求情,柳万泉当场一口答应,所以这会柳万泉逼着萧统说话表态,就是要讨回那次人情。 这都公开说起来了,萧统也不好再坐着装睡,值得站了起来; “大族长,在下以为柳大统领的提议,可行,大族长的定夺也正确无误。 老府兵们都是战阵里厮杀过得,对付贼人手到擒来,正好合适,不过,也可以增加一些家生子的壮丁跟随。 多加磨炼一番,他日未必不能独当一面,请大族长采纳。” 萧统这话说的,一大半向着府兵派系,一小半又不得罪家生子派系,也算处理的相当圆熟了。 萧统身边的刘琪,和萧统一样的是个外来户,也只能选择和萧统共进退了,看着萧统坐下,刘琪也站了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启禀大族长,在下也赞同大族长的决定,府兵儿郎武力过人,又身兼数职,每日里干了多年的差事,却也不曾讨要过一个大钱。 如今又要增加值夜的人手,以后的活计就更多了,就是给一些补贴,也是清理之中的事,请大族长多加考虑。” 李钰点点头说道; “嗯,两位作坊大管事的意思,我也知道了,刘总账且坐。” “是。” 刘琪答应了一声,从新坐下。 一群老头看着柳万泉拉的帮手还不少,都扭头盯着上头的马本初,等着他开口说话。 众人都是一个心理,只要马本初带头,不论他说什么,十九姓氏的族长,全部都要站出来支援的。 马本初已经说过话了,此时他另有想法,想把家生子派系的大管事都拉出来, 他觉得这样才能打压柳万泉的阵势,奈何他去年就已经退位让贤了,这会儿想要大管事们出马,还得靠自己的儿子才行。 是以马本初故意大声咳嗽了几下,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马巨看着对面的阿耶,不停的给自己打眼色,不得不站了起来; “启禀家主,柳大统领和邹家,林家,几位大管事说的都是实情,小人也是赞同的。 不过,还是请家主多加考虑,咱们家生子里,壮男确实不少,多补充一些,跟随老府兵巡查值夜,也能学上一些技能。 府兵人数增加太多的话,府里的支出也是个事儿,若是各方面都不仔细,咱们李氏何来这等家业? 小人以为,府兵确实要增加人数,可咱们家生子奴仆,也可以适当的选择一些出来,也无不可,还请家主定夺。” 李忠看着家生子第一大管事马巨带头了,也忍不住站起来,支持粮仓大管事马巨的想法。 家生子派系向来以粮仓大管事,和前院大管事二人为领头羊,如今两个领头羊都说话了,纷纷表示赞同。 十几个老头看着家生子派的大管事全都站起来支持马巨,脸上全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李钰点了点头,示意都坐下说话,不用站起来,又看了一遍众人,这才说道; “你们两方考虑的都有道理,别说家生子壮男,就是庄户里的壮男也有义务,参加值夜巡查之事。 本族长以为,庄子不是李氏一家的庄子,这五个庄子是大家的庄子,是所有人共有的庄子,也包括家生子,庄子属于每一家,甚至每一个人。 第287章 派系 第二百八十七章;派系 李钰点了点头,示意众人都坐下来说话,不用站起来,又看了一遍众人,这才说道; “你们两方考虑的都有道理,别说家生子壮男,就是庄户里的壮男也有义务,参加值夜巡查之事。 本族长以为,庄子不是李氏一家的庄子,这五个庄子,是大家的庄子,是所有人共有的庄子,也包括家生子,庄子属于每一家,甚至每一个人。 只要住在李家五个庄子里的,人人都要有保护庄子安危的心思,众志成城,牢牢的抱成团,才能抵御外来的侵害。 今日不过来了六七个不起眼的贼人,倘若他日,来的是拿着刀枪的强人呢,他日来了十人,百人,乃至千人,咱们又该如何对待? 难道就因为贼人来的多了,咱们五个庄子就得给强人跪下,委曲求全,求得贼人放过我们? 是问,贼人会不会因为咱们得软弱和退步,放下屠刀,安然离开,给咱们留一条生路,活路?” 李钰说着话,从左到右,看了每一个人一遍,说话的声音,也抬高了几倍不止,叫祠堂门口的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 祠堂门口立马炸开了锅,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庄子属于每一个人。 所有人的心里,大家都是固定的想法,五个庄子都应该属于李氏才对。 因为都是老县男一手救回来的穷苦人不说,几个庄子也是老县男一手修造出来的。 哪家哪户都是,哪怕是三间草房,也是府里出的银钱,木料修造,所以说,五个庄子是李氏的说法,没有任何人出来反对。 如果谁出来说,五个庄子是属于庄户们自己的,那会被怀疑是挑拨离间,庄户们敢大嘴巴抽你。 可今天这话,是李氏大族长说的,这是李氏第一当家人,也是唯一当家人说的,这代表府里的意思,肯定不是胡乱说话。 人人听了都是心里美滋滋的,庄子属于他们的,当然是很好,就连家生子们听了,心里也是暖暖的。 自古以来,家生子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家主的,这没有任何人反对,而且是故老相传下来的铁规矩。 如今当代家主,只一番话就将一无所有的庄户,说成是庄子的主人,也把家生子们的地位,提高到一个不敢想象的地步。 十九姓氏十九族长,十九个老人,都是喘着粗气,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再也没人去在意,与府兵派系,到底该如何争权夺势了。 庄户们沸腾了,家生子也是群情激昂,不知是谁重复了一句, “难道贼人来的多了,咱们就得给他们跪下吗,他娘的” 这句话一出,轰的一声,就炸了窝,所有人都开始指耶骂娘; 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汉子,挤在人群里激动的叫喊; “就是来一万个贼人,咱们也不能服他,和他拼了,就是拼了这条命,老子也得守护咱们自己的庄子,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里,全是这种赞同的声音; “就是就是,我们马家人手里的火叉,可不是吃素的。” “俺们梁家人也不是瓜怂。” 田家村的田三郎,站在祠堂门口紧攥着两只拳头,怒声吼道; “俺田老三再老实,那是对待自家庄子里的乡亲们,对外来的贼人,想欺负咱们,俺可不怕他。 俺手里的火叉,昨夜能叉死一个,来日就能叉他第二个,第三个,打死我,也不给贼人爬下求饶,俺田三就是死也得站着死。” “好,田老三真是个男人。” “好样的田老三,没给咱们田家村丢脸,是条好汉子。” 田家村同来的老少壮丁,听得田老三说话句句都是慷锵有力,都是听的热血上涌,不停的给田三郎喝彩打气。 周围的庄户,虽然不是田家庄子的,不过也没人计较这些,五个庄子同为一体,大家都习惯了,又不是外人,所以也跟着夸奖田老实起来。 祠堂外,百姓的情绪已经高到了顶点,彻底沸腾起来。 祠堂里坐着的大管事,与族长,也是交头接耳,互相用很小的声音讨论着 马本初又慢慢站了起来,旁边的那个老头赶紧搀扶了他一把。 马本初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响彻祠堂大厅; “启禀家主,不论来了多少贼人,别人我不敢说,咱们家生子里,想来是没有一个孬种,压根儿就没有怕死的,家主放心,咱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绝不会向任何强人低头,更不会跪地求饶,看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 “然也。” “大善。” 十九个老头纷纷站了起来,声援表态,自己的姓氏里,绝不会出一个怕死的。 他们好多人都参加过五十年前的保卫战,想起来当年的威风,一群老头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家生子的大管事们,也都慷慨激昂,激情的诉说着唐朝人的彪悍。 府兵派系的人,都等着柳万泉带头说话,果然,柳万泉不负众望,慢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大族长容禀,家生子奴仆,个个忠心,悍不畏死,这个,所有人都清楚,也不敢否认。 只是咱们的五个庄子,是由许多人居住组成的,其他人不论退下来的府兵,还是曾经的流民,难民,个个都把庄子看得很重。 对于守护自己的家园,儿郎们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也和家生子一般的忠心耿耿,请大族长明鉴。” 林五立马站了起来,代表府兵派系发声,支援柳万泉,坚决抵挡任何强人,誓死保卫庄子的安危。 十九姓氏的族长全只要一起来,祠堂大门外的家生子奴仆,就吆喝着打气。 待柳万泉,林五站起来,人群里的老府兵,立刻大声欢呼。 等邹淑仪站起来,说到流民难民也不是泥巴捏的,可以任人欺负的时候, 门口的庄户里,曾经的流民难民,都攥紧拳头,不知不觉的,邹淑仪已经成了庄户派,在府里的代表人物。 农耕大管事在流民,难民庄户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深的地位,毕竟邹淑仪是目前,唯一拿的出手的人物, 还能读书认字,也是流民,难民派系里,第一个进入府里的大管事。 庄户们都想再出现一个难民,流民派的大管事,以后也能在需要的时候,支援邹淑仪。 就像府兵派的林五大管事那样,一旦有事,立马站起来支援柳大统领。 庄户们唯一能想到,有可能的人物,就是昨夜勒死贼人,宁肯死也不松手的吕宾了。 不论忠心,功劳,吕宾都是目前,最可能,也是无可挑剔的人选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心中暗自想到,这小郎君刚过束发之年,手段就如此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的心抓在手里,凝聚一块儿。 这比老阿郎当年,抱着老传统,恩威并施的手段,不知强了多少,顷刻之间就叫所有人热血上涌,对自己以后能有如此好男儿做依靠,心里也是美的不行 林容娘坐在内院管事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她有心想支援自己阿耶,奈何这是讨论外事,她一个内院的管事,不好开口说话,只能干坐着静观其变。 李钰抬起双手,提醒众人安静下来,祠堂大厅又恢复了平静,祠堂外的人群也慢慢消停下来,都等着李钰发话。 “我思之又思,想了再想,决定增加以后值夜的人马。 今后其他四个庄子,每夜两班值夜,交叉进行,每班六个府兵,再配十个百姓壮丁,随着两队府兵,学习各种经验。 咱们李家庄本庄,一来是有府邸坐镇,二呢又庄户过多,庄子也大,所以就安排三队府兵值夜。 每一队府兵至少六人,各配十个壮丁随同,中间无有他事的时候,也能轮流打个小盹儿,坐下歇息一番。 至于当值的庄户与家生子,每个成男都要轮流进行,五十岁以后的老男通通不必参与。 我方才说过了,庄子不只是李氏的庄子,也是大家的,也是每个人的, 所以,以后家家都要出壮男轮流值夜,不论你什么身份,只要分了家的,都必须出力。 维护庄子安危人人有责,具体如何分配,这几日我与各大管事重新商议,今日只把此事先定下来。 今后参与五个庄子值夜的人,不论府兵还是庄户,或者家生子,每人每夜十钱补贴。 不论多少,也算是府里的心意,毕竟都是一家人张口吃饭的,不能白干活。 另外,五个庄子的所有府兵,肩负重任,要维护庄子和府邸安危的,今后统一发放月例,每个府兵,月例六十钱,五值夜的十钱不冲突,各领各的。 所有的府兵,还是统一归大统领调度安排,若府里有事需要,例如出去采买谷粮,拉运银钱等,需要护卫的,照旧进行。 大家看看还有别的什么事没有,要是没有其他事,今天就这样吧。” 众人都对李钰的决定很是赞同,基本都同意这样进行。 第288章 当务之急 第二百八十八章;当务之急 柳万泉又站了起来; “禀报大族长,还有一事,咱们的庄户都搬去了后头的新宅,前半个庄子空虚无比,这才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若是这前头的半个庄子,能住人,许多能分家的壮男,入住进来,那就热闹了。 贼人就是要来,也要顾忌很多,也增加了被发现的可能,怎么说都是好事儿。 如今酿酒作坊,新的粮仓都已经彻底修造完毕,是以,我个人觉得,应该大力修造前头的半个庄子,早日叫庄户们分家,这才是当务之急,请大族长多加考虑。” 这次没有人和柳万泉对着干了,马巨第一个站起来支持; “启禀家主,小人觉得柳大统领说的非常正确,咱们庄子里压根儿就不缺人,更不缺壮男成男。 奈何都拥挤在后头半个庄子的新宅里,单是住的挤一些,都没有怨言,只是这前头太过空虚,可不是好事。 咱们家生子,从来都是围着府邸居住的,这几个月都离开了府邸也离开了粮仓,心里很不踏实, 都盼望,早点修造完毕,也能把壮男,成男都挪过来,这样后头的新宅,就可以留给岁数大的,和幼小的孩童。 将壮男,成男,重新分配下来,包围府邸和粮仓,也好心里踏实一些,请家主定夺。” 两大领头管事都提出此事,立马招来所有人的支持声音。 李钰只能开口安抚众人了; “大家稍安勿躁,这前头新庄子的修造一事,正要大力进行,今日我已经约好了公输族长,于巳时相会,就是要商量尽快的把前头那半个庄子修造完毕,然后才能将需要分户分家的,从新安排过来。 本来咱们李家庄子,是计划秋天结束的,现在局势有所变动,不能再拖了。 酿酒作坊,乃是重地,此后不知要招惹多少贼人惦记,当为重中之重。 今日大家回去,各自通传下去,前头半个庄子的修造之事,立马就要开始, 动员一下,能有空闲的庄户,多出一分力气,不说像酿酒作坊那般快速了,至少也是越快越好,要尽快完工,不能再拖延下去。 我已经安排了程家两位兄长回长安城,按照计划行事。 两个月后,天下世家门阀,各大分支,还有前朝的高门大户,都要聚会长安, 将五粮液售卖的事,一锤定音,届时,这酿酒作坊与府邸,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更需要小心谨慎,是以这前头的半个庄子,必须尽快完成,红砖水泥,咱们已经准备充足,公输家族,也随时可以支援。 只这劳力的事上,还需要庄户百姓与家生子,共同出力才是,那两百多府兵就不用参与了。 一是也不缺那两百多劳力,再者白天干了一天的活计,晚上累的半死,哪有精力去值夜? 就在庄户百姓,和家生子里进行就成,各大族长回去通传十九姓氏家里, 邹娘子与林家郎君,负责通传所有庄户,等我与公输族长商议,确定日子之后, 全部行动起来,尽快将前头的半个庄子修造完毕,也好进行其他四个庄子的事,三年内叫所有人都住上新宅。” “是。” “遵家主令。” “郎君英明。” “大族长英明。” 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所有人都站起来领命,这才从新坐下。 李钰看看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坐了一个多小时天也亮了,自己用也饿了,就问众人; “大家还有重要的事没有,若是没有就这样吧,该忙什么就都去忙着,想要回去歇息的也可以好生歇息一番了,毕竟整夜都没有睡好。”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证明没有事了,李钰这才起身与众人打过招呼,带着王可馨,司徒云砂离开祠堂大厅,临走时又过扭头来; “容娘,你与我一起回府,那白荷摔伤了腿,行路不便, 我已经叫她们下值了,你们这班贴身的,替换他们一阵子,也好给她们个空挡歇息身子。” “是,郎君。” 容娘答应了一声,就跟着李钰离开了祠堂。 剩下众人这才陆续离开。 家生子管事和族长全部离去,只剩下柳万泉,林五郎,邹淑仪,和八个队正。 柳万泉沉声开口; “这白酒的买卖,牵扯太多,日后不定还有什么奸人惦记,值夜的事儿,以后要仔细进行。 轮到值夜的,白天都注意歇息好身子,夜里当值的时候,要千万打起精神来。 郎君虽然说是可以适当的歇息,但你们心里得有些数的,总不能都坐在村头,说上一夜的话,把值夜的事,抛在脑后不提,那算什么样子? 郎君也说了,庄子是大家的,人人有份,就为了自家的家园,也得尽心尽力的办事。 又不是一个人生活,都有女人孩子,也在庄子里,就当为了自家安危,值夜的时候也要仔细办差。 若是当成耳旁风,出了差池,绝不轻饶,到时候,可别说我不顾及当年的情分。” 几个队正都嬉皮笑脸的答应下来,柳万泉看着邹淑仪,微笑的说道; “郎君叫你们通传庄户百姓,你与林五都是新上来的大管事,手下也缺人,可找儿郎们帮衬着,也能快点办差,我帮的也就这些了。” 林五啪的一声抱着拳头; “多谢都尉关心,也多谢兄弟们支持,某心里感激不尽。” 邹淑仪提着裙子,福了个万礼;多谢柳叔照顾,也多谢诸位兄长了。” 一群铁打的汉子,都说是小事一件不足挂齿,这群人说完了事情,才最后走出祠堂。 待一行人走出祠堂大厅,留守的下人这才关了正堂的大门,上了大锁,祠堂正门从新关闭了起来。 一行人走出祠堂的院门,发现外头依然停留了很多人。 仔细观看,家生子派系的男女老少已经离开,剩下的不是府兵家人就是普通的百姓庄户了。 柳万泉几个府兵派系的管事,带着府兵派的人马,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祠堂附近。 邹淑仪刚走出祠堂院门,就被庄户百姓们,围在了中间,嘘寒问暖。 如今,她已经是难民,流民派系的代表性人物了,举手投足都带着不同往日的气势。 人群里一个相熟的汉子,大声说道; “邹大管事,您可是咱们难民百姓的领头人,往后可得多替咱们百姓庄户说话呀, 你看那些家生子奴仆,家家户户都是不愁吃喝,跟了府里多少代了,几百年里,就没听说过饿死一人的,多好的局面” 邹淑仪的邻居立马跟着凑合; “可不是嘛,人家吃喝拉撒都有府里照应,那小日子过得,还能不滋润?” 一个五十多的妇人拉住邹淑仪的手说道; “邹娘子,别说那家生子了,就是那两三百户府兵,你看看,三十九家跟过老县男的,都住在府里的侧院,要啥有啥, 剩下的两百多家,跟着柳大统领,也是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如今家家都被柳大统领争取到六十钱的月例,多喜人啊。” 人群里立马爆发出跟风的声音; “就是,就是” 邹淑仪微笑着应对; “大家放心,当年咱们从各地逃难过来,自从被老阿郎收留以后,虽说日子也过得紧凑,可再没有饿死一人吧? 大家不要担心,小郎君继承家业之后,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是个更加厚道的, 这又给修造新宅,又要提高农耕的,可着天下去打听打听,有哪家大户的家主,能做到这等地步?” 邹淑仪的邻居赶紧开口解释; “邹娘子不要误会,谁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府里对咱们那也是良善无比的。 可是谁会嫌弃更好的日子,若是能再上一层楼,不是更好吗?” 拉着邹淑仪的老妇人温和的劝解道; “邹娘子,你可千万别嫌弃大家啰嗦,往日里咱们难民,流民的庄户百姓,也出不来个主持大局的人物, 如今你邹娘子一身的能耐,做了大管事,还进得李氏祠堂,咱们这些穷苦人,总算是有了靠山,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去?” “婶子放心,我邹淑仪就是个穷苦的出身,不会忘记了根的,对咱们穷人有利的事情,以后我也要像柳大统领那样,去挣上一挣。” 邹淑仪的这一番话,说的周围的流民,难民派的百姓,大声喝彩起来。 大家看着邹淑仪的目光,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这些穷苦人早就盼着百姓里,也能出个大管事,如今总算如了难民流民派的愿 第289章 兵贵神速 第二百八十九章;兵贵神速 一大群百姓庄户听了这话,都喝彩起来,邹淑仪的邻居看到了重点,直接说了出来; “邹大管事,莫要怪我话多,咱们这些穷人,可是最多的,奈何关键时候没人替你帮腔啊, 你看柳大统领,以前也是孤掌难鸣,今日人家用尽手段,把手下八个儿郎,都弄进祠堂里露了脸, 虽说那些队正们,限制于身份,也不好言语,可总是添了许多底气吧。 你看柳大统领今日,为手下儿郎谋些福利,那林五郎立马站起来应声相和,这就事半功倍了。” 人群里一个六七十岁的长者,带着苍老的声音插话; “邹家娘子,欧阳老弟的话,老夫是认同的,老夫与你阿耶称兄道弟,也算是你的半个长辈了吧。” 邹淑仪看父亲的兄弟开口,不敢托大,接过了话茬; “秦叔父您这是哪里的话,您与我阿耶,兄弟多年的情分,可是正宗的长辈。 前日我回去娘家,阿耶还提起您来,还说你们已有七八日不曾走动,正要这几天去您家里坐坐呢,您老有话但说无妨。” 老头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那老夫就托大了,你毕竟年轻,不知身边帮手的重要,自古以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孤掌难鸣啊孩子,你一个人能有多大力气? 你说的再好,没人帮衬你,郎君不听你的,你又能如之奈何? 这要是有个帮手,那可就不一样了,像今日的柳大统领,不论说什么,都有林五郎起来支援,可不就是挺松了许多? 倘若将你表弟吕宾,扶上大管事的位置,日后你说什么也好有个跟风点头的,岂不是要容易许多? 再加上你又与林五交厚,府兵派系对你多加一些支持,日后大管事聚会之时,你便能一呼数应,此后行事必定事半功倍,也不叫他人小看了去,一举多得也。 你那表弟吕宾,平日行事就是干脆利索,又是有些本事的,况且昨夜立下大功,于情于理都有很大希望的,你且多加考虑一番” 邹淑仪听得也是不停的点头赞同,不过她也是有苦处的;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只是,府里的大管事,都有人坐着位置,咱们穷苦人都是难民流民出身,如何挤得过别人”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透气呢,你上位的时候,可曾挤掉了别的大管事? 只要行事谨慎,计划周密,先把吕宾弄你下头做个二管事,让他做出来个名堂。 咱们这郎君是要干大事的,天知道府里以后,还能多出几个大管事的位置? 你早点下手布局,一旦时机成熟,就联合林五郎与柳大统领相助,将那机会争取到吕宾身上,也不是不可能,还是有些希望的。” 邹淑仪听了众人的话,恍然大悟,如雷贯耳,如梦初醒。 可不是嘛,今日的场面,府兵派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柳万泉有林五郎步步紧追,到底是轻松了许多。 倘若自己也有帮手,也不至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了。 到底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呀,特别是老叔父的计谋,更是可行性很高,全是正宗的阳谋了。 吕宾是自己的表弟,本来就打算把他扶上二管事的,也向郎君禀告过此事,得到了郎君的首肯的。 如今又立下大功,只要以后他干出个名堂来,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联合府兵派系出面相助的话,未必就没有一点可能 表弟对自己向来尊敬有加,他若是做了大管事,百姓庄户难民流民派可不就多了个说话的人? 以后联合起府兵派系,也是不了小看的存在了,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邹淑仪心里已经有了定数,笑吟吟的说道; “叔父的建议乃是金玉良言,又是光明正大的,只管好好仔细办差,做出名堂来,相必郎君也是心中有数不会叫人埋没的” 李钰带着三女回到了前头府里,前院大管事李忠,立马安排厨房开始做饭。 小半个时辰,四个菜加一锅李钰最喜欢的粟米粥,就热气腾腾的端上了桌子。 李钰忙碌了一夜,饿坏了的,坐在中院的偏厅里,大块朵朵,吃的不亦乐乎。 一口气吃到尾,李钰把四个菜,两个胡饼全部干掉,又喝了两碗小米粥,这才坐下喘息。 或许是上辈子哮喘的精神后遗症吧,李钰每次吃晚饭都是觉得气不够用。 等侍女丫鬟收拾好桌面,一个下人就进来报; “启禀家主,庄户吕宾,周王氏醒来,已经伺候着用了早食,想拜见郎君谢恩,然后各自回家,请郎君定夺。” “哦,她们醒了?还吃过了,那挺好,能吃就说明没有性命大碍了,去吧叫他们进来就是。” “是。” 李钰端坐偏厅,下人带了两人上来,各自施礼后站定。 李钰看着吕宾被打肿的两只眼睛,和打烂的嘴脸,心里不禁咒骂,那该死的贼人当真强悍,竟然将一个好好的人,打成了这种凄惨的模样。 李钰关心的说道; “吕宾,你受苦了,为了护卫庄子,你很忠心,我已经赏了你们两家,银钱,布匹,和谷子。 以后你们跟着邹淑仪,好好的办差,她有你二人这样忠心的手下,鼎力相助,想着以后会顺利许多,也不用再那样辛苦了。” 吕宾艰难的开口谢恩,声音因为撕裂的嘴唇而模糊不清; “仙人,鞋乐君生词。” 李钰摆摆手,制止吕宾再多说话,他听得含糊不清,不过也能猜到,吕宾是在感谢郎君赏赐。 周王氏,也赶紧跟着福了一礼开心的感谢着; “奴家谢过郎君赏赐。” 周王氏已经听自家夫君说了,赏赐了一大堆银钱,和布匹,还有谷粮,开心的谢过了恩,满脸的欢喜之色。 “好了,本郎君也不多说,吕宾你回去注意歇息,待修养好了,再去你表姐哪里听差,这几个月你二管事的月例,照旧领取就是。” 什么?啥时候成二管事了? 吕宾刚刚醒过来,还没见到外人,只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他喝了一些粟米粥。 除了头上疼的不行,倒是能走能动,听丫鬟说赏赐自家银钱百贯,布十匹还有谷米很多。 差点激动的再死过去,想赶紧起来去拉那些赏赐的东西。 又听丫鬟说自家的女人,已经回去叫了阿耶,阿娘,正在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吕宾这才安静,就闹着要来偏厅里谢恩。 哪里有空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二管事,那可是计划中,两年后的目标啊,怎么就如此快的实现了? 看着吕宾激动的表情,李钰赶紧抬起双手; “莫要激动,莫要激动,你伤势过重,还是快回家里歇息吧。 周娘子,本郎君知道,你无甚大碍,这也休息过了的,邹淑仪当下有差事要办,她手下缺人,你还是去邹淑仪家看看吧。” “是,郎君,奴家这就过去。” 周王氏和丫鬟,搀扶着头晕目眩的吕宾,慢慢离开了偏厅。 李钰还在心疼吕宾的伤势中,就见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公输族长前来拜见,已经安排在正堂里等候。” “噢?公输族长来了,我这就去正堂相会。” 李钰快速起身,带了容娘,昔春,探春,就往正堂快步而去。 进了正堂果然看见公输老头,在客位上稳坐不动,闭目养神。 李钰走上近前,轻声呼唤; “丈人,可是昨夜没有歇好?” 公输老头立马睁开眼睛,站起身,欠了下腰,这才开口说话; “见过县子,老夫这厢有礼了。” 李钰两手相合,笑着回话; “不敢当,不敢当呀,丈人但请上坐。” 两人客套了几句,这才分宾主落座,李钰直接开口说明要事; “本来说过的,酿酒作坊与二号粮仓完工,就不敢打扰族长,好叫公输家的族人们,都能好生歇息一两月,将养一番身体。 奈何,昨夜来了贼人六个,盗走咱们所有的秘法,弄得我也是心神大乱,又搅的五个庄子上下,不得安宁。 这天不亮之时,就开了祠堂,与各大管事,和十九姓的族长,商议了一个多时辰, 大家都觉得,这前半个庄子,必须尽快修造成,好将那些能分户的壮男,分配到前头居住。 也好看护府邸,和酿酒作坊,还有粮仓重地,是以某今日便厚着颜面,再请族长出山。 希望族长千万不要推辞,以大局为重,我代这过万的百姓,先行谢过了。” 李钰诚恳的把事情经过简单阐述一遍,又离开座位,施了一礼。 公输班受了礼,这才不慌不忙的起来,将继续扶起; “县子心系百姓,拿出各种秘法,为穷人修造庄子,又弄出美酒,要改善这些穷人的生活。 老夫的家族,也在受惠的行列,出把子力气,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县子不需太过客气。 此事老夫已经知晓,今日就召集族人,商议那开工之事。” 第290章 酬谢要狠心 第二百九十章;酬谢要狠心 李钰看公输班答应的如此利索,也是满满的感激,毕竟老头六七十的人了,马不停蹄的把作坊与粮仓修造完毕, 这还没歇多久呢,又要崔着人家开工上马,自己也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之前都说好了,让人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庄子的修造之事。 李钰不好意思的说道; “丈人高义,某不胜感激,我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公输家族坐镇主持大局,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 这也不知如何感谢,正好今日论功行赏,大开了库门,不如凑着巧合之处,也赠送一些绵薄之意, 丈人万万不可推却,就当某家为感谢公输家族,倾族之力劳累一场的谢意了。” 放在十几年前,以公输班的高傲,提起这些铜臭,公输班扭头就要走人了。 但经过十几年苦日子的磨炼,公输班也没有了当年,家族红火时的锐气,对府里的赠送,也能欣然接受了。 当年的公输家族,在阿耶的带领下,虽说四处避难,可总归是有惊无险,又遇到了老县男,两人一见如故,在这小王庄,稳定了下来。 可是自从阿耶走了以后,整个家族交到了自己手里,不几年间就更加落魄,整个家族也就是饿不死人的状态 公输班也是着急的不行,作为领头羊,一族之长,公输班的老脸越来越挂不住了。 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带着家族走出困境,就碰上这小郎君就要大兴土木,公输班决定,不再沉寂下去,直接带着族人投靠了过来,公输家族也得以再次入世 去年年关之时,这小郎君,赠送了布料,又给了十几车粟米,全部族人都添了新衣,又吃喝不愁,众人对他这个族长的权威,更加尊敬与认同,叫公输班很是欣慰。 此时再得礼物,公输班已经能欣然接受了,带领族人生活下去,重现家族辉煌,是他毕生的心愿,这会听到郎君又要出手,公输班微笑着起身; “多谢郎君这般厚爱,老夫若是再推辞下去,也显得太过矫情,那就受之有愧了?” 李钰客套的应付着; “丈人说的哪里话,公输家的功劳比任何人都大,当之无愧也。” 李钰说完扭头看着容娘,温言吩咐道; “公输家族擅工,而不便耕种,娘子可差人通知库房,赠送谷米十车,粟米十车,粗布二十匹。 另再加银钱绢帛两千贯,绸缎五十,酬谢公输族人的大义。” 李钰稍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下心来,又再加了两千贯银钱,和五十匹绸缎进去。 想要马儿跑,还不想马吃草,那可不是智者所为,拿的少了,也显示不出诚意,所以李钰直接抬高价码,送出了历史最高值的赏赐。 容娘跟着李钰很多日子了,也知道自家郎君仗义疏财,接人待事只看人品,从来不拿铜臭当回事儿的,可是今日,郎君的这些赏赐,开头那些还算正常,最后一句却叫她有些吃惊不小。 毕竟两千贯,又绸缎五十,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可不是小数了,穷苦人家,就是十几辈子,也吃喝不完了 容娘闻言后,并不立刻离开,只轻轻的念叨了一声; “银钱两千贯,绸缎五十匹?” 李钰肯定的点点头,这才说道; “不错,就是这些了,娘子还不去安排,更待何时?” 容娘终究没有多说一个字,欠了下身子,点头答应; “是,郎君无需着急,奴婢这就去安排出库。” 李钰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容娘,急忙又呼唤一声; “且慢,娘子可交代下人,将出库之物送去小王庄,公输族长家里,不可怠慢了。” 容娘扭过身再施一礼答应道; “是,奴婢知晓了,郎君放心便是,定要办的妥妥当当。” 答应过后的容娘,这才转身离去,安排出库的事情。 看着离开的容娘,公输班也很是有些动容,动了动嘴角,始终忍住了“太重”两个字出口。 公输班也是个干脆利索的,人家出了如此重金酬谢,又把自己家族顶到头上尊敬,自己也不能太懒散了,必须有点自知之明才是。 他着急回去组织人手,也想再来个快速又质量的工程,来证明给大家看看,他公输家族,当的起这厚重的赏赐。 想到这里,公输班干脆利索的离开了太师椅,站直了身子; “大族长还请恕罪,不便久坐,我还要回去召集族人,把之前计划好的那些图,拿出再来商讨一番,这就告辞了,郎君留步,老夫去也。” “啊,族长不再坐一会,某还想着,离留族长用过昼食,好生款待里,族长” “不必了,谢过郎君的美意,前头庄子的修造之事,乃是现下的当务之急,老夫没有心情吃酒,等改日功成之时再说不迟,告辞了。” 公输班说完客套话,直接转身离开,大踏步而去。 李钰赶忙送到正厅门口; “族长慢些,那就等着前头的庄子修造成了,咱们再 哎呀,这也太性急了,就不等我把话说完,真是的。” 探春凑到了正厅门口,脸上满满的全是心疼之色; “郎君真是大方,这一下去就出库五十匹绸缎,又加了两千贯的银钱绢帛。 前头赏赐那些就行了,再加了这些厚重的,这么多的东西,顷刻之间就没了” 昔春也跟着凑到了李钰的旁边,同样心疼的不行,噘着嘴埋怨起来; “可不是嘛,家主您给的也太多了,粗布几十匹,就是他们人人加两件新衣都用不完。 又有十车谷子,十车粟米,这够他们一大家族吃上一年了,再给银钱绢帛那么多,赏赐都丰厚了 还要加上五十匹绸缎,老天爷那可不是粗布,那是绸缎啊郎君,就这五十匹绸缎,再加上那两千贯的银钱,够穷人家的,吃喝多少辈子不用发愁了?” 李钰哈哈大笑,一边迈步往后院里走着,一边轻松的说道; “你们两个呀,就是个小家子气,终究是不如容娘聪明的,这舍不得娃子套不住狼的事儿,还整不明白? 再说了,公输家的那些能人,给咱们办了多少大事了,你们怎么不算算,只去算人家领了多少? 不说别的,就是那水车,河道上的事儿,放眼天下,又有何人能来代替公输家族? 今天的赏赐,便是再多给两倍也换不来人家的那些成就,说难听点,人家公输族长能接受礼物,已经是很给脸面了。 人家可是鲁班的正宗后裔,可不是寻常的工匠,即便就是寻常的匠人,全族出动,来鼎力相助,人又是如此厚道,累死累活没有一个人有一句怨言,也是该重赏的。” 昔春还是有些不服气,紧跟在李钰身边,辩解道; “启禀郎君,奴婢没有埋怨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公输家族出了大力的,怎么重赏都是应该,奴婢只是好生心疼,一下子就出库咱们那么多东西, 郎君下次赏赐的时候,能不能慢慢来,一回少赏一点,也可多赏几回不是。” 探春也是不停的点头,很是支持自家姐妹的想法; “就是就是,郎君下次赏赐谁的时候,可慢点来,细水长流,这往后的日子,可长久着呢,又不是不过了,奴婢支持昔春的说法。” 看着两个丫头统一战线,李钰微笑的点点头; “探春你还别说,这计策挺好,细水长流的,是为上策也,当纳之,没想到你俩成了女诸葛了 好啦,好啦,不再说了,这忙活了一夜,又吃饱了肚子,本郎君去司徒娘子院里歇息一番。 你们也可轮流休息,不用跟着伺候了,若无大事,千万别叫我,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 “诺,那郎君您慢点啊。” “嗯,嗯。” 李钰答应了一声,就抬脚进了司徒云砂的院子,到了屋里这才发现,主仆三人正在吃饭,李钰笑着摆摆手; “不用起身,你们就吃你们的,我上榻睡一会,忙碌了一夜又一个早上,还真是累了。” 司徒云砂赶忙咽下去口里的粟米粥,站了起来。 看这小郎君又来自己屋里歇息,司徒云砂心里是相当舒服的,说起话来也是春风满面,还带着些调侃的味道; “郎君怎么一个人前来,也不带几个伺候的,那几个贴身的,都被郎君惯的成什么样了,如今竟不像是来伺候人的,倒是像来享福的贵人了。 凝萃,桃红你俩先别吃了,耽误一会,伺候郎君上榻要紧。” 两个丫鬟不等吩咐,就提前放下了碗筷,过来给李钰宽衣。 李钰看司徒云砂有说有笑的,三两句话就把气氛给活跃了起来,也跟着笑道; “都说了不用忙活了,我自己来,去去去,吃你们的,我也要学学穿衣和宽衣。 总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吧,若不然将来几十岁的年纪,还不会自己穿衣,岂不是要惹人见笑” 第291章 赶紧起来接旨 第二百九十一章;赶紧起来接旨 司徒云砂,在旁边帮着李钰脱下外衣,微笑着回应; “郎君还真是说中了,大户里的那些郎君,不都是被伺候一辈子? 也不见得有几个会自己穿衣的,再说了咱们府里,庄子里,要多少伺候的没有,还用郎君自己动手乎,这辈子郎君都不用学的。” 李钰钻进了被窝,这才回应了一句; “那可不行,我怎能学那些纨绔子弟,别说穿衣了,其他很多事情我都要学的。 就是洗衣做饭,将来也要全部都会,还好已经会做吃食了,只用再学会洗衣就可以了,这样以后就是没有人在我身边,也能自己伺候自己不是。” 司徒云砂拉过被角,仔细的按了下两边,这才回话; “郎君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叫郎君亲自动手去洗衣衫,那还要这几百的下人何用? 这话就是奴家也不敢认同的,没的叫外人知道了,笑话奴家等人连伺候的活,都做不好呢。” “好了,我睡了,你们没事可别叫我啊。” “是,郎君放心睡着就是,凝萃桃红,拿了吃食,咱们外屋里去。” 司徒三人,小心的收拾了陶碗陶盆,轻手轻脚的去了外屋 李钰也是累坏了,躺下去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梦里的自己,已经成男,纳了一百多个妾,各种味道都有,日日做新郎,夜夜换新娘, 刚和一个熟妇亲热完毕,就换了一个嫩的出水的萝莉,继续厮杀,正在紧要关头,就被耳边的呼唤声吵醒过来。 “郎君,快醒醒,郎君。” 李钰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眼前的司徒云砂,很有些疑惑不解; “娘子,不是吩咐过的,让我好生歇息一番吗,这又有何事呼唤?” “启禀郎君,朝廷派人来宣旨了,有柳叔接着,刚在正堂里坐下,前头这才派人来后院,呼唤郎君前去接书。 若不是此事,奴家哪敢打扰郎君清梦,郎君快起来吧,打发了来人,再睡不迟。 届时就是睡个昏天暗地,也不打紧的,奴家到时候给郎君把门,再不叫任何人打扰郎君美梦。” “哦?来圣旨了呀。” “可不是嘛” 司徒云砂哄着李钰起来,凝萃,桃红,赶紧帮着穿衣梳头。 李钰穿着衣服嘟嘟囔囔道; “这倒是奇怪了,刚进入二月不多久,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来个圣旨是什么道理?” “奴家哪里知道,只是听禀报的人说,还去叫了萧总管事,和刘总账房,也要前来接书,听说来人带着三道圣旨呢。” “哎呀别慌,别慌,这裤子是穿不得了,凝萃你去再拿一件过来” 李钰有些不好意的红了脸,凝萃尽管诧异,还是答应了下来,赶紧又跑出去取衣物。 司徒云砂看着李钰,脱得光光的又钻进了被窝,以为他又要耍赖,正想上前劝解,就被桃红偷拉了一下衣角, 朝着李钰脱下来的裤子努努嘴,司徒云砂看着湿了一片的裤裆位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郎君长大了呢。 待凝萃又去李钰屋里,拿了裤子底裤,这才伺候着又从新穿戴整齐,三女陪着李钰去了外院。 萧统昨夜听到鼓声,也和刘琪一块儿来了府里支援,等贼人全部被制服,就回了酿酒大作坊里,自己的屋里再次睡去。 饭都没吃,这饿醒了才起来穿衣,正要回去家里,找两位妻妾做些吃食填饱肚子,就有酿酒的匠人进来禀报; “总管事,府里来人催促,叫您去府里接书,说是朝廷派了人来。” “接书?我一个平头百姓,酿酒的管事,接个那门子的书?真真是怪哉,也罢,某家就去看看,到底是何旨意?” 萧统一边嘀咕着,走出了自己的屋子,抬头就看到刘琪也收拾整齐走了出来,不禁有些好奇; “子步,怎么你不多睡会?” “嗨,我倒是想睡,奈何朝廷来人,说有旨意到来,叫我前去接书,兄长可能猜到这是何为,我就一个酿酒作坊里管账的,这接的哪门子的旨意啊,你说这” 萧统惊奇的问道; “子步你也要去接旨?” 刘琪揉着睡的迷糊的眼睛; “嗯?兄长,听你这口气,不会是咱们兄弟俩,都有旨意下来吧?” 两人说着话,并肩子走出了屋里,往隔壁府邸而去。 “谁说不是,为兄方才听下人说要去接旨,就有些奇怪,你我兄弟已经下了野,如今可是散人一个, 怎么还能牵扯朝廷的事了,难道是之前任上的那些破事儿,又被那些世家提了出来?” 刘琪听到这里,也是心里一震,有些谨慎的说道; “兄长你还别说,或者还真是那些世家不肯放手,再把你我兄弟给提溜一回,唉 说实话自从我们家搬来蓝田,别提有多舒心了,再也不用去想那些官场的道道,整日里轻松自在, 这边当了差,那边回去欢声笑语,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自在,这怎么就招惹祸事了? 真他娘的,想过个安生日子,还不行了你说说” 萧统也是点头,赞同刘琪的说法,他来蓝田比刘琪还多两个月,更是快活,这忽然又和朝廷牵扯上,也是揪心的不行。 不过朝廷的事儿,又不能马虎对待,只能边走边劝刘琪; “子步一会儿可不要多言,不论什么旨意,安安生生的接下,再说详细对策,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 你忘记了,郎君还有一堆的大将军叔父长辈,就是谁要为难你我兄弟,自然会有请郎君出面,维护一二。 是以,不必过分担心,倒是那朝廷里来的,个个都是猢狲,可是精明的紧,莫要漏出不开心的样子,免得又传回长安,平白的惹出麻烦。” 刘琪也是恶心的不行,无奈的说道; “成,听兄长的好言,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什么事儿啊,这叫” 萧统,刘琪,出了酿酒作坊,拐脚就进了县子府,早就有下人等候一边,给引着进了正厅,只见上手副位,坐着一位官员,正在与柳万泉说话。 两人进了正堂,众人互相见礼,复又落座。 两人坐下后,都是疑虑重重,可不论萧统,刘琪如何打听,人家就是不说内容事实,总是避重就轻,说些别的话题。 萧统坐定了身子,不紧不慢又笑眯眯的问道; “戴员外,先请恕罪则个,某也曾做过长安城的一方县令,对于朝廷的事务,多少也有些许了解。 却是少见有户部的员外,下来宣读敕书的,当真是孤陋寡闻了,现如今某居住乡野,见识更少了,员外莫要怪罪才好。” 刘琪如今,什么官也不是了,说话间,胆子也大了不少,接过了萧统的话茬说道; “兄长,许是我等久居穷乡僻壤,不甚明了当下的局势,又或者是朝廷改了规矩,也未可知。” 柳万泉看不清形势,便三缄其口,默然不语,假装往嘴里塞茶。 戴伯阳听着两人,明里暗里阴阳怪气的话语,也不生气,只微笑着回了两句; “今日本员外,接到尚书省的官令之时,也是迷茫不解,赶紧去拜见本部的尚书求证。 方知此三份敕书,确实是中书省草拟,门下省批阅过,再由尚书省发过来,到某家的手里,此事千真万确,不得作假,此一点上,诸位毋庸置疑。 至于敕书内容如何,请恕本员外无法告知,皆因一路之上,从未打开观看,实在不知其内容也。 至于何以指派我一个户部的员外前来宣读,无法求证前因后果,当真是汗颜至极,便是本员外,也觉得甚是莫名其妙的。” 戴伯阳说完还摇了摇头,才端起桌上的羊油茶,吸溜吸溜的吃了几大口,满嘴的羊肉,咀嚼的十分快意。 柳万泉虽然看不透此人来意,也猜不着三份敕书的内容,但明显的肯定,这人是在说瞎话。 根据柳万泉多年的阅历经验,此人说起敕书内容,不曾看过的时候,左手有规律的行动,脸上笑意更浓,且与萧统,刘琪两人说话的语言温和无比,没有一丝火气。 柳万泉判断,第一此人知晓敕书一切内容,第二其内容不是坏事,否则这户部的员外郎,不可能如此沉得住气,连茶都是吃的悠哉悠哉,美得不行。 第292章 仕途~誓言 第二百九十二章;仕途誓言 戴伯阳看着正堂里三个人表情各有不同,这柳都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剩下两人是急不可耐的要打听旨意里的内容,心里兀自念叨着; 着什么急,不消片刻就能知晓了,叫你们升官难道还不高兴了 萧统与刘琪陪着笑,端起来一碗茶,吃的是如同嚼蜡,来回猜测几个局面,都与此时的场景,关联不大,可是 “蓝田县开国县子到” 随着下人一声唱报,李钰带着一大队人马,来到正厅相会,老远就笑着客套; “哎呀呀,天屎驾到,蓬荜生辉呀,有失远迎,还请上使恕罪则个,恕罪则个” 戴伯阳对这个神奇的县子,早就如雷贯耳,一直想着,该是何等清俊的模样,却没想到是个刚束发的孩童, 孩童就罢啦,这说话的口气,老气横秋的,倒是像一个五十多岁,做了一辈子仕途的老油条 人还在厅堂口没有进来,请罪的话,客套话,奉承话,官场话,一大堆的,先丢了过来。 猛一听觉得自己面子挺足,仔细一品你会就发现,今天不论是男女老少谁来,这些话都不得罪人,都能拿出桌面上来,对谁都管用 看着笑眯眯走近前来的李钰,戴伯阳,觉得有些十分的别扭,却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只能强压着疑惑,笑脸相迎,毕竟人家身份可是功勋贵族,正儿八经朝廷行过的,正五品上开国县子。 不过马上就不是了,又他娘的要升了,这种好事儿怎么没有轮到自己头上呢? 柳万泉热情的充当着中间人,殷勤的介绍; “大族长容禀,这位是朝廷里头,户部门下,仓部的员外郎,戴员外。” 柳万泉说完,又转身向着戴伯阳欠了下腰身; “戴员外请了,这位就是正五品上的蓝田县开国县子,也是蓝田李氏的大族长” 戴伯阳真是无语至极,这主仆二人当真奇葩,一个县子,孩童之年龄,像个老气横秋的油条, 另一个五六十了,跟个孩子一样小家子气,自己方才确实没有正眼看待这小老头, 这不,立马就给个软钉子,介绍就介绍吧,还非要把自己家主的爵位,给报个整整齐齐,得,这正五品上,都搬出来了,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吧。 戴员外正要见礼,却不妨,李钰已经早了一步,轻轻弯下腰身; “戴员外过府,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李钰这厢有礼了。” 戴伯阳不敢托大,赶紧正儿八经的回礼; “李县子快快不要如此,戴伯阳见过开国县子。” 萧统刘琪也是起身相见,众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从新落座。 李钰假装没有看到桌上的敕书一样,客气的说道; “戴员外从户部过来,不知长孙叔父近来可好?” “有劳县子挂念,我家尚书一切安好,闻听县子的酿酒作坊,将半数份子归了户部,我家尚书命我前来接洽,以后不免要烦扰县子了。”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随口说道; “好说,好说,这朝廷里戴姓的重臣凤毛麟角,不知戴员外与那武昌县开国县公,大理寺少卿戴胄,我家戴叔父,可有宗亲关系?” 李钰可要问个清楚了,以后负责和自己接洽的人,不弄清楚根底如何放心,还是弄个明白详细,这心里才能踏实下去。 戴伯阳见问起这个问题,赶紧正襟危坐。 “好叫县子知晓,那正是我家阿耶。” 李钰一听竟然是自己人,立马就放松了下来,皆因这戴胄乃是李钰这一世的老爹, 除了秦琼,程咬金以外,最好的一个老兄弟,听说当年天公不作美,戴胄有事给耽搁了,结果就只剩下三个兄弟结拜。 这戴家叔父,在长安城见过多次,别说说话方式,那叔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亲热。 李钰听说是戴叔父的郎君到来,哪能不高兴,这戴伯阳和程家大兄,两人可是交厚的厉害, 经常同吃同睡,李钰也听程处嗣提过多次,以后一定要引荐这戴伯阳给自己认识的,没想到不用引荐,戴家兄长自己就来了,李钰高兴的说道; “原来竟是自家兄弟到来,我家戴叔父身体可好?” 戴伯阳见人家问候自家阿耶,赶紧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回到; “多谢县子挂念,阿耶身体还算可以,只是小有抱恙,已经少问政事,多在府中休养。” “兄长且坐,既然是自家兄弟到来,可休要见外,戴叔父与我秦程两位叔父,也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阿耶在世的时候,戴家叔父可是来这里住过不知多次的,咱们这四家,可不要弄得太生疏过分,叫外人看了笑话。 柳叔,我正睡的迷糊,也不知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柳万泉见问,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沙漏,又看看外头的天,这才扭过来身子回道; “回大族长的话,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来人。” 一旁伺候的李忠,干脆利索的站了出来; “小人在,请家主吩咐。” “通传厨房,叫大管事刘胜亲自出马,做出一桌上等席面来,今日昼食,我与戴家兄长叙叙亲情,快速通传下去,不得耽误。” “是,小人立刻就去。” “柳叔,萧兄,刘兄,今日不要离去,我做东道,有请三位上首座位相陪,还望莫要推辞。” “大族长放心,今日某家说什么也不走了,要借戴员外的名头,讨一杯酒吃。 方才我还当是谁家郎君呢,如此沉稳大气,原来是戴家兄长府里的,这可是真真的自家人啊,哈哈哈哈。” 柳万泉笑的十分豪爽,尽显沙场男儿之英雄本色。 “柳叔过奖了,侄子克不敢当,在家里就听阿耶说过多次,柳叔当年在沙场上的厉害之处,侄子也是钦佩至极的。” “哈哈,哈哈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戴家兄长怎么还提起这些个旧事,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钰也凑了几句趣味儿; “柳叔怕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当年柳叔做将军那会儿, 确实众人皆知,万夫不当之勇那是胡扯马屁,但是沙场里滚打半生,贼兵的大阵里,也是几进几出过的人物,斩杀的人头怎么也有几十个了,这到不是瞎话,柳叔也当得,当得。” 柳万泉今日可是被两个小辈给说的浑身舒坦,笑着开口说道; “族长怎能自己夸自己人,还好此间都是自家人马,若是外人知道了,咱们自己关着门,狠夸自己,那多不好” 李钰,戴伯阳,柳万泉三人,你来我去说的都是情真意切,弄得正堂里的气氛,立马就热了许多。 萧统此时也放下了戒备的心里状态,温和的点着头,微笑的看着三个人打嘴皮子功夫。 刘琪趁三人说话的空挡,笑着说道; “方才我还带着些许情绪,既然是自家人,戴员外可不能放到心里去的,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戴伯阳也是浑身放松了下来; “刘主薄你这话怎么说的,弟哪里能如此小鸡肚肠?” 刘琪赶紧摆了摆手; “员外不要叫主薄了,我已经辞官数月,早就成了白身,如今平头百姓一个,可不敢再称呼主薄了。” “兄长有所不知,这主薄还是要叫的,不过这次不是长安县的主薄了,这次却成了户部的主薄,刘兄可不是白身纳” 这一句话出来,听得刘琪心脏狂跳,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桌子上的三道敕书,眼睛里充满着期待之情与欢喜 柳万泉眯着眼睛,仿佛一切都不曾听见不曾看到,却注视着屋里一切人的举动。 萧统压在心底深处的那一丝,光宗耀祖的心思,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如果这三道敕书,郎君一道,子步一道,那想来必定是与酿酒作坊有关。 自己作为酿酒作坊的总管事,又是做过县令的,剩下最后一道,定与自己有关,只是不知,能否再入仕途? 萧统是很纠结的,他将人情看的大于一切,当初自己要舟车劳顿千里之地,回川蜀老家的时候,贤弟将自家接来蓝田安顿,给了新宅不说,又给拉了几车的粟米。 这般恩情,阿娘一直叫自己记在心里,终生不忘,就是阿娘不提,自己也要时时提醒着,多加报答。 可是我萧家,没落多少年了,五百年?还是六百年? 如今总算有重振旗鼓的机会,若是如此放弃,当真可惜至极 可是不放弃,难道要违背以前的誓言,非但没有把作坊带到如日中天,却在最紧要的时刻,离开兄弟,回去做官吗? 纠结了片刻,萧统狠下决心,倘若违背誓言,离开兄弟,就是做了高官,这辈子也不踏实,那种品德,可不是自己的追求。 与其将来良心不安,不如直接放弃,这蓝田也是舒心快活的好地方,就此终老,将重任交给孩子们操心去吧 第293章 敕书~旨意 第二百九十三章;敕书旨意 刘琪想了又想,仔细斟酌,若是回去继续当官,先不说是否对得起李家郎君的厚待。 只说自己无权无势的,那寒门仕途之路,估计又是举步维艰,何必再去趟那浑水? 还不如躲在这蓝田一方,全家人其乐融融的过日子,也好过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的, 日日担忧一个不对,就要被朝廷追究责任,罢啦罢啦,安安生生守着现在的美差,好过去长安城四面受气不知多少倍,想到了这里,刘琪长出一口浊气道; “实不相瞒戴员外,在下已无心仕途,如今在东翁手下做个总账房,轻松自在,不敢再想其他,恐怕要让朝廷失望了。” 柳万泉听到酿酒作坊的总账主薄,断绝了入仕的念想,这才放松了一口气,复又将目光盯着萧统。 李钰当然是开心了,自己身单力薄,刚刚找到两个人才,还没捂熟,这朝廷就要来挖人。 心里怎能舒服,听到刘琪语气坚定,这才心里踏实,若是人家执意要走,自己还真无法阻拦,毕竟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只是这官面上的章,还是要做足的,李钰开口劝道; “兄长何以做此感想,大好男儿正当报效朝廷才是,入仕为官正是人臣之正道,又能光照门楣,何乐而不为之,还请刘兄慎重考虑。” 定下心来的刘琪,语气坚定,态度不移; “我意已决,东翁不必再劝,报效朝廷的事,愚兄也有做想,奈何才疏学浅,实在不敢耽误了朝廷大事,还是做个酿酒作坊的总账靠谱一些。” 李钰假装无奈的看着戴伯阳,又看着桌子上的三道敕书,开口试探; “兄长,你看这如何是好,刘家兄长如此坚定,不如,就请萧家兄长出山也可。” 戴伯阳一脸微笑的看着萧统; “萧兄,不知尊下以为如何?” 萧统见果然有自己的事,直接站了起来回道; “好叫戴员外知晓,在下不敢隐瞒实情,当日我被罢官之时,就该背上阿娘,带着妻妾儿女,远归千里之外的川蜀老家。 是我家贤弟,心疼阿娘已近古稀之年,还要舟车劳顿,便将我全家接来蓝田安置, 先是赠送新宅,后又送来一应所需,就差给我配几个丫鬟,侍女了,又将作坊大事,托付我兄弟二人。 子步兄弟都知道报恩,难道我萧统要做那违背誓言的小人,至兄弟的产业不顾,去换取一身官服? 倘若如此这般,即便是他日高官厚禄,终究要背负着良心的谴责,时时不安,夜夜后悔。 与其那时悔之莫及,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早下决心,将后患处理干净,还请员外受劳回报朝廷,恕难从命,统之罪也。” 萧统说的斩钉截铁,说完又向戴伯阳行了一礼。 戴伯阳不好生受,只得起身还礼,复又追问; “兄长可要想仔细了再说,小弟闻听,兄长乃是汉初三杰之一,开国第一侯,萧相的直系正宗,血脉后裔,兄长难道就不想,重现祖先的荣耀乎?” 萧统既然想清楚前后,就拿得起放的下,听说问到祖先,便既爽朗的一笑,回曰; “若说不想恢复先人的荣耀,那是自欺欺人,可局势如此,容不得我选择。 今日信守诺言,顾全兄弟情义,便是百年之后,见了先人,我也要陈说一番情由,辩解明白。 想必祖先也不会怪我的,再说我萧氏一族,也没有断绝香火,萧氏正宗,还有一房兄弟有后, 统也有两子,可寄托厚望,待我等子孙积累家业,厚积薄发,他日未必不能重现辉煌,至于我自己,还是安心经营酿酒作坊吧。” 柳万泉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好,两位高义,信守诺言,真大丈夫也,不过也不用后悔,我李家庄虽是乡下,却也是山清水秀,人情厚道之处,便是两位今日的举措,也不是当世唯一。 当年我家兄长,有诸多兄弟照顾,情义比金,激情一世,又笑谈风云, 我朝廷初定之时,我家兄长功成身退,携县男爵位而归,放弃仕途前路,回蓝田耕读传家,那是何等壮哉? 我家兄长在这蓝田一方,那是何等的逍遥快活,两位今日的举措,未必就不是一个好选择。 只需安心下来,我家族长重情重义,他日的富贵,两位大管事定是跑不掉的。 好生看待子孙,将来厚积薄发之时,恢复祖先荣耀的路,也会畅通许多,老夫生性耿直,快人快语,若有不妥之处,还请两位大管事莫要怪罪才好。” 萧统也朝柳万泉回了一礼说道; “大统领说的句句都是实情,统怎能不明事理,前来怪罪?” 刘琪也向柳万泉回礼,直说不会怪罪。 李钰彻底安心了下来,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正堂的诸人。 戴伯阳也是哈哈大笑; “好,两位兄弟真是好男儿也,如此重情重义,阳钦佩不已,不过两位也不必揪心如此。 今有两全之法,又能出仕为官,也可不离蓝田酿酒作坊,两位可弄个明白,再做定夺也不迟。 也罢今日我来,也是公务在身,先办了差事,在与诸位兄弟,畅聊痛饮不迟。” 听了戴伯阳说有两全之法,萧统刘琪面面相对,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物,竟还能两头兼顾? 柳万泉赶紧叫下人将准备好的香案,抬上正堂门口,引导戴伯阳站在当中。 戴伯阳拿起一道敕书展开,大声念道, “告长安刘琪。” 刘琪整理了衣服,规规矩矩站在台下,朗声说道; “臣刘琪,接书。” 戴伯阳一字一句,将敕书念了一遍; “门下; “制书如右,符到奉行,今有长安县仕子刘琪,前番担任长安县主薄之时,殷勤出力,事忠于朝,微有薄功,其长于算计,埋没世间,无疑于浪费人才也, 诏令,归于户部,置正六品上,仓部之主蓝田二十八作坊,银钱进出细物,报效朝廷 中书令臣“阙”宣 中书侍郎臣奉 中书舍人臣行 侍中臣 黄门侍郎臣 主事 令史 给事中臣等言;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谨言。 李钰站在旁边,又是听得昏昏欲睡,他接过两次敕书了, 两次都是听得眼皮子直打架,这会听得一道,就开始摇摇欲坠,困得不行,容娘,昔春,探春,三个人在旁边架着李钰, 暗自偷笑,生怕郎君一会栽倒在地,这天下间,接旨能接睡着的,恐怕也只有自家郎君一人了。 李钰对于那些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什么的,他一个也听不懂,更不知道三省都是管的什么差事,也不想听王可馨司徒云砂,两女解释,每次只问清楚大概意思就行了。 等戴伯阳念完,刘琪一脸古怪的接过“黄麻敕书” 退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萧统的敕书旨意,果不其然,与自己的如出一辙。 只是那品级上,比自己高了两级,摇身一变成了朝廷派驻下来酿酒作坊,从五品上的员外了 两人接了敕书旨意,退在一边,都看出彼此眼睛里的疑问,奈何这会儿,实在不是互相交流问询的时机,只能闭口不语。 只见戴伯阳取出来最后一道敕书,铺展开来,朗声念道; “告蓝田开国县子李钰。” 正要往下念的戴伯阳,发现没有人接话,抬头一看,也是哭笑不得,只看那十五岁的少年郎,靠在几个丫鬟的身上,仿佛浑身没有骨头一般 容娘一听该自家郎君了,赶紧凑到李钰耳边说道; “郎君,该咱们了。” “嗯,哦,可算是该咱们了,一会接完了旨,我赶紧去找个厢房先睡一会,叫他们几个招待戴家兄长” 容娘擦净了李钰嘴角的口水,又给整理了一遍衣衫,李钰这才强打精神,晃到香案前站定,深深地弯下腰; “臣李钰,接书。” 看着愁眉苦脸的李钰,戴伯阳心里笑道,这还没开始念呢,他就先闭上了眼睛,接个旨就能痛苦到这等地步? 李钰心里清楚的很,这敕书 不论是谁来念,一个字儿都不会少的,又要好大一会儿的啰嗦,还他娘的听不明白一句两句, 老规矩,先接下来,一会儿再问详细,这次不是以前了,没有宫里的阴阳人在场, 又是自家兄弟下来,完全可以直接当面问清,省的还要回后院,麻烦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女人。 其实麻烦也并不麻烦,就是每次有敕书旨意下来,两女都比任何人兴奋十倍, 还非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李钰解释一遍,李钰只要想象一下那种场景,都头疼的不行。 戴伯阳看着李钰的滑稽头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将敕书一字一句的念了下来; 门下; 告蓝田县子李钰 “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今有蓝田县子李钰,巧制五粮液美酒 第294章 一字并肩王 第二百九十四章;一字并肩王 这次轮到李钰单独听旨,容娘仨人不好过来搀扶,李钰就得小心了,用尽力气,尽量不叫自己睡过去。 就像前世里开会一样,实在困得不行了,掐一下自己,免得总是打瞌睡,要不然对下来宣布旨意的人,也太不尊敬了些,更何况,后头还有皇帝陛下在呢。 正在抵抗睡意的李钰,恍恍惚惚,隐隐约约听见县伯两个字,立马就精神一阵,不过片刻,又再睡意上头,迷迷糊糊的谁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也就没太在意。 终于坚持到了最后,李钰看结束了,赶紧整理一下身形,弯腰谢恩。 戴伯阳念完了三道旨,也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将敕书递了过去,这才笑着恭喜; “贤弟,恭喜你荣升县伯,我阿耶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战功,却也是操劳半生,如今也就是个县公, 贤弟不及弱冠之年,就已经是开国县伯,这往后的日子可还长久着里,再升它两级,就能与我阿耶相同了,当真可喜可贺呀。” 戴伯阳开心的祝福着李钰。 “什么?还真的升到开国县伯了?” 李钰听到戴伯阳的话,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赶紧又说道; “兄长快给我看看,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快速接过敕书,找到了县伯两个繁体字,仔细认真的看着,李钰的心里美得不行,谁会拒绝升官发财呢? 一边又想着,什么时候给我弄个王爷才够爽呢,人家别的穿越过来,不是皇子就是王爷,再不就直接是皇帝, 唯独小爷我过来,要啥没啥,不过就是个第九等的乡下男爵,这下好了,县伯至少也算升了两级, 加油,努力好好干,争取早点弄个异性王爷,或者什么一字并肩王当当 李钰看习惯了前世的电视剧,想当然的以为,功劳大了最后就该给个一字并肩王。 反正当初那些诸侯,投靠李家的,不就封了好几个王爷嘛?别人都能做到,自己为何不能? 不给你封,那是功劳不到家,倘若你功劳足够大,怕个鸟毛,不给封王爷,老百姓都看不下去的, 他皇帝也得讲究方式,安抚百姓吧,有功劳不赏赐,赏罚不明,那就等着朝代更替去吧 加把劲儿,再努努力,这一生肯定能弄它一个的 柳万泉看到昔日兄长的孩子,如今得了开国县伯爵,比他自己得了爵位,还要高兴上十倍。 不禁又回想起了当年,兄长要不是为了自己顶罪,有了污点,别说县伯了,恐怕就是侯爷,也早都当上了。 这件事,一直是柳万泉一生里,最难受的事情,如今,看到侄子荣升县伯,柳万泉老泪满框,强忍着激动的情绪,上来祝福; “恭喜大族长,荣升开国县伯,当真可喜可贺也。” “同喜,同喜,多谢柳叔” 萧统也是发自内心的兴奋,这下好了,方才的那种纠结,完全不用考虑了。 既不用背信弃义,又能有机会再穿官服,这会儿,兄弟又升了县伯爵位,萧统一脸笑意的上前说道; “恭喜贤弟,高升开国县伯爵,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多谢多谢” 一群人互相道贺之后,一同去往偏厅里坐下,下人,侍女,端上美食白酒,五人吃了几口肉菜,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菜走五味,李钰随口问道; “戴兄,最近这酿酒作坊归,到户部的事儿,长安可有什么动静?” 戴伯阳闻言,放下了筷子,笑着说道; “贤弟的想法当真称得上明智之举,那本就是该陛下的半成份子,这一归到户部,比官盐还要厉害, 等于是朝廷的买卖了,这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蹦跶出来砸铺子了。 最近长安城里,贴满了各种告示,户部也出面正式通传,各大世家门阀,和高门大户。 与两月后在户部下属,仓部的一个大院里,商讨有关五浪液售卖天下的事宜。 我听阿耶说,这还是贤弟的主意,当时我还纳闷,这买卖做的好好的,咱们又何必叫他们来掺和上一脚,凭添了分利头的? 奈何阿耶身体抱恙,心情烦闷,也不与我多说,如今来了这里,贤弟你可得解开我心中疑惑,愚兄这都迷糊七八天了。” 李钰嘴里咀嚼着红烧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这有何不解的,你们当初不是都拿了二十万贯出来吗,我这次计划,把你们那些银钱先抽回去,以后就都是净利头儿了。 再说,还要给陛下再倒腾一些使用,我猜着国库里,也没多少了吧,要不是如此,能给我升到县伯爵位上?” 戴伯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钰的说法; “可不是嘛,愚兄在户部办差,最是了解内中情由,如今天下各县都在修造义仓, 陛下严令,秋收前,天下所有县的义仓必须完工,这工匠徭役好解决,又不花什么银钱, 不过你叫人来干活,总得给口饭吃吧,还有青砖,糯米等物,哪样不需要银钱贴补? 朝廷的库房里,拢共就那十几万银钱,全扔出去了,结果连一半都难以解决,陛下实在无法,又开了私库,将年底分的那些酒钱,给搬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还不够呢,听说前番后宫组织的那些,支持陛下更换战马的银钱,这次终于又给挤出来了。 贤弟你可不知道,我听阿耶说,现在宫里用度,紧张的不行,皇后殿下出了懿旨,没有皇后殿下的首肯,一切宴席不得进行。 宫里已经个把月都没有宴席了,要说陛下这宫里,也真是可怜,连个大臣府里都比不上” 戴伯阳摇头晃脑的,又吃下一杯白酒,赶紧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块肉食压下酒劲儿,这种上等精美的吃食,他可没有机会天天吃的。 李钰听着戴伯阳的话,心里最清楚,今年就要开始旱涝不均了,明年更是大旱大灾,接连两年的灾情,百姓流离失所的,又不知要多出凡几了 刘琪有些不敢相信,接了一句; “这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富有四海,连天下都是陛下的,何以后宫用度,竟然如此紧缺,在下真是想不通透。” 刘琪的话正是柳万泉和萧统想问的,看刘琪问了出来,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戴伯阳,等他分说详细。 戴伯阳立马开始卖弄了起来; “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天下都是陛下的,这话确实不假,可我朝初定,四方皆需要安抚, 到处都是伸手要钱的,就没有不缺的地方,前几日我阿娘去宫里问安的时候,发现皇后殿下的衣裙,连脚面都盖不住了, 穿的还是前几年头上的旧衣,连宫里都如此紧张,可想而知,朝廷的库房有多干枯了。 现在朝廷那是能省则省,一点小事就要罚上半年的俸禄,若不紧张能到这等地步?” 几个人都摇头叹息,没想到朝廷竟然穷成了这样。 李钰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便想岔开一个轻松点的,于是开口说道; “兄长最近我也不曾去过长安,不知那些世家门阀,前朝的豪门大户听到白酒售卖的事,有何反应?” “嗨,贤弟你不提我都给忘记了这事儿,阿耶临走还交代我,要把那些人的情况,给贤弟说个清楚呢。 自从你那告示一出,整个长安的世家门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潇洒,那些家伙,现在连上朝都是心不在焉的。 下了值,就是互相串门,一天到晚的商量,也不知都商量些什么,自从你的五粮液出世,长安的浊酒铺子,关门了好几家了。 那些聪明的,趁着现在还能换些银钱,早早的出手,就前几日,城西的详记老铺子,也终于宣布,退出浊酒行当了,那可是几十年的老铺子呀,也顶不住了。” 萧统奇怪的说道; “关门,这是为何? 我家的五粮液,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拉去长安了,按说,那些浊酒铺子,应该买卖红火才对吧,怎么还惨淡到关门退市了?” 柳万泉不等戴伯阳说话,就笑了起来; “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萧员外,你在咱们庄子里,又不缺酒吃,自然不觉得什么,现在给你打上十斤浊酒,可还吃的下去?” 一句话就问的萧统哑口无言; “这放在以前,自然能吃下去,只是如今吃惯了五粮液,那种活捉不堪的酒水,实在难以下咽。 也并非是我矫情,两相对比之下,那浊酒就好似黄泥汁一般,叫人如何接受?” 刘琪也是狠狠的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换做是我,就是没有酒吃,宁肯忍着,等五粮液拉来,也不去吃那黄泥巴汤。” 刘琪说完端起自己的酒杯,闻了闻,美美的吃了一小口。 柳万泉哈哈大笑曰; “那就不留得了,若是大部分百姓都这样想,宁肯等着五粮液拉去,也不吃那,又贵又没滋味的浊酒,那些铺子可不就得关门大吉?” 第295章 猴样 第二百九十五章;猴儿样 刘琪听了柳万泉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照大统领这般一说,还真是如此,那些浊酒铺子可不就得关门大吉了,来来来不管他们关门不关门的,咱们共饮一杯如何?” “善” “大善。” 李钰也端起了酒杯,心里猜测着那些世家门阀下一步的动作,和可能性的反应,几人一饮而尽,再次东拉西扯,把酒局推向高潮 县子府后院内宅,王可馨正在用食,就见秋菊进来禀报; “启禀娘子,司徒娘子进了院子,就要来了。” “哦,司徒妹子不在屋里用昼食,怎么得空过来了?” 王可馨刚起身走到屋门口,迎头就碰见进来的司徒云砂。 “见过姐姐。” 王可馨亲热的拉着司徒云砂的小手往屋里走进; “你我姐妹甚是亲近,何必来那些俗礼,快快屋里请,正好我也刚开始,妹妹若是不嫌弃,就合一块在我屋里用食吧?” “善。” 王可馨扭头对着秋菊吩咐; “添一副碗筷,我与司徒妹妹共食之。” “诺。” 司徒云砂刚刚坐下,就神神秘秘的问道; “姐姐可知朝廷里,派户部的官员过来的事儿?” 王可馨见问直接回道; “不知也,今日我主仆三人自从祠堂回来就安心歇息,压根儿没出院子,饭食都是下头人端来的,当然无从知晓前院的事了,怎么,可有大事发生?” “姐姐有所不知,今日郎君从祠堂里归来,就在我屋里安歇,还言明不准打扰,奈何朝廷来人宣布敕书,我才叫醒郎君,去往前院。” 司徒云砂接过秋菊拿来的碗筷,顿住了话茬子,开始吃喝了起来,直把王可馨勾引的心痒难耐。 “哎呀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前院的事儿,说个详细再吃也不晚,快说吧,我这一听朝廷来了旨意,就着急的不行,你还有心思吃饭?” 司徒云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真当姐姐是那不动的金刚呢,原来也会着急呀?”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互相调笑惯了的,闻言也不恼怒,催促道; “快说吧,我也是人,自然会有七情六欲,好奇一些也是正常啊。” 司徒云砂这才放下筷子娓娓道来; “姐姐有所不知,今日来的是户部的一个员外,便是那武昌县开国县公,大理少卿、太子左庶子,戴胄之嫡亲长子。 此人与郎君也算是同辈的兄弟,上一辈与咱家阿郎,也有很深的交情,仅次于两位国公大将军,今日就是他来宣布敕书的。” “哦?那敕书里说了些什么,妹妹可曾探听?” 看着王可馨急不可耐的表情,司徒云砂决定,把郎君那调皮的样子学上一学; “姐姐有所不知,那戴员外,拿了三道敕书,其中一道就是要酿酒作坊的总账房刘主薄,再入仕途” 王可馨听到这里,立马就是一声惊呼; “啊?这可如何是好,郎君最缺的就是使唤的人手,特别是萧总管事,和刘总账房,这种有能耐的。 如今刚请回两个大能,朝廷就来我蓝田拉人头,倘若两人都去,这二十八个作坊,可如何运营下去?” 司徒云砂顺着话茬子就说到; “谁说不是呢,听说还有一道敕书,就是叫走萧总管事的,说是提升了从五品上的官职,也是个拿权的员外郎呢。” “这可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呀,萧总管事可是郎君费尽力气才结交上的。 又是给宅子,又是给米粮,那总管事的位置,屁股都还没有暖热,朝廷就用这等诱惑,过来拉人? 萧管事又是名门之后,向来是把光宗耀祖,重振家风,当做第一要紧之事,此时这道旨意” 王可馨着急的不行,却忽然发现,司徒云砂一点也不担心,悠哉悠哉的吃喝着,立马醒悟了过来,也坐了下去; “妹妹来,多吃点菜,今日这些可都是顶新鲜的呢,多吃一些,也好长身子不是。” “嗯嗯,多谢姐姐,怎么姐姐这会儿又不担心,两位大管事离开作坊的事儿了?” 王可馨假装叹息了一声; “我着急又有何用,也挡不住两位大管事要离开的势头,与其瞎操心,还不如管好自己,吃饱不饿算了。” 司徒云砂咯咯笑道; “姐姐当真是聪明伶俐,只片刻间就想通了前后因果,看来我想学郎君那般逗弄别人,只是徒有其形,却是个吓唬不住人的,也罢,就和姐姐说个详细便是。” 王可馨笑着白了司徒云砂一眼,拿起筷子也开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司徒; “妹妹可要吃些五粮液助兴,我这屋里还有一大坛子,前几日,心血来潮,就叫秋菊去隔壁作坊里头,弄了三十斤回来。 我姐妹三人,没吃下几斤就醉的不醒人事,还剩的不少呢,要不取出来,你我姐妹多少吃上一些,边吃边说的,也算是有个营生。” 司徒云砂也是来了兴致,立马举手赞同,秋菊去给两女各打了半斤,装在碗里端上了桌面。 两人小吃了一口白酒,司徒云砂这才将打听的经过说了出来; “姐姐还记得,咱们作坊有至尊一半的份子吗?” 王可馨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记得,听郎君说,那是陛下的名头占据的份子,别说一半儿了,再多一点点也是应该的,郎君说那叫广告费什么的,我也不大懂得。” “姐姐可知,郎君前阵子把那陛下的份子,公开归了朝庭,如今户部的官员戴员外,带着旨意下来查收此事。 朝廷里又安排了官员,进驻酿酒作坊,督察以后的账目往来, 往后的利头,也不用麻烦至尊派人来拉了,直接就有户部的官员弄去朝廷的库房。 如今咱们的酿酒作坊,可是归在朝廷名下的,再也不怕哪些个小人敢来砸铺子了。” 王可馨听了此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眉头紧皱; “这好是好,只是忽然派驻官员过来,能否尽如郎君之意,还是未知之数。 且朝廷的官员,多是喜欢指手画脚的,就怕与两位总管事闹的僵硬,左右都不好处置,这可如何是好?” “来,姐姐你我再饮一次,妹妹与你说个详细出来。” “好。” 司徒云砂喝了一大口白酒,学着李钰的表情,精彩至极。 惹的王可馨笑的前仰后合; “妹妹,你吃个白酒怎么如此作怪,此等表情不知是酸甜苦辣,到底那般? 与郎君那猴儿的模样,倒是非常像似,几时学成了这样,我都快不敢相认了呢。” “姐姐莫要笑话,我这也是想起来郎君吃酒的样子了,便想学上一学,别说还真是痛快。” 王可馨拿着丝巾掩着嘴角,嗤嗤笑道; “好啦,你快说说,前院那些事儿吧,我听着就闹心的不行。” “姐姐不用担心那些,那戴员外来时,并未说清什么,只是透露朝廷要两位总管事从新入仕途,结果被两位总管事直接拒绝, 无奈之下才拿了旨意宣读,却原来咱们都是虚惊一场,旨意里给两位总管事回复了官身,且都一次加了两级。 非但如此,两位总管事原来就是那户部,派驻酿酒作坊的两个官员,如今,萧总管事封了个五品的员外, 负责朝廷对应酿酒作坊的事宜,刘总账封了六品的主薄,负责户部那一半份子的项目核对。 等于两人还是在作坊里当值,只不过每月一次,要回户部衙门里汇总情况,与核对账目。 其他的一切都不动,还是原样进行,这下姐姐该放心了吧,想来是郎君的那些,大将军叔父长辈们,在中间出了大力的。” 王可馨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微笑着言道; “如此最好不过了,若是来个外人指手画脚,别说郎君心烦,连我这妇道人家都觉得别扭。 这下好了,还是两位总管事各司其职,只不过多了一个差事,去户部衙门每月禀报一次。 这不算多余,既然半成的份子归了朝廷,自然要弄清楚详细的,此处合情合理,没有框外之处。” “是啊,妹妹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还有一事比这个更加叫人喜欢,恐怕咱们府里又该热闹了。” “哦可不是嘛,你方才说有三道旨意下来,那剩下的一道是何喜事,你快快从实道来。” “是这样的,朝廷念着郎君将一半份子归了户部,这不是面上要有些章嘛? 就下了旨意,将郎君的爵位升了一级,如今已经不是县子了,现在是正四品上的开国县伯,可是威风的紧纳,这难道不是值得府里庆祝的喜事乎?” 王可馨惊呼一声; “天,这爵位说提升就提升了?别人都是拿命换爵位,咱们家的郎君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前后都升两次了,我真不敢想,将来郎君再倒腾出来,什么古怪的玩意儿,那岂不是还要继续往上升?” 司徒云砂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是自然了,一份功劳升一次爵位,将来郎君再弄出什么花样,那自然是两码事,若是有功于朝廷当然要另外赏赐了,否则天下百姓怎么看? 再说了,朝廷有功不赏,岂不是颠倒阴阳?” 第296章 大理寺少卿戴胄教子 第二百九十六章;大理寺少卿戴胄教子 长安城,武昌县公府邸,戴伯阳站在正堂里,向自己父亲禀报蓝田之行的情况。 “阿耶,那李大郎对儿,甚是热情,引为兄弟,又尊为上宾待之,还要儿回来,为他代请问安,问阿耶安好。” 武昌县公戴胄高坐于主位,两边是伺候的下人,侍女,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嫡亲长子,戴胄一脸平静的问道; “好,老夫要多谢那侄儿的问候,老夫且来问你,你去蓝田县开国县伯府里,可有拿捏架子,自持身份出身,礼数上可有周全?” 戴伯阳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阿耶的话,儿只以平常心对之,未敢傲慢无礼,也不曾丢了戴氏的脸面,规矩礼仪皆是阿耶交代的那样进行。” 戴胄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放松了一些身子,缓慢开口; “你还未到而立之年,不知世事长短,然豪门贵族出身,能做到这般模样,已属于不容易了,老夫也是欣慰至极。 只是你要心里有数,老夫能有多久可活,这戴氏总要交到你手里的,是以,老夫对你总是要求甚严,你也不要心生埋怨。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今日严格一些,他日你带领戴氏族人前行之时,便能高瞻远瞩,防患于未然,只有如此,才能趋吉避凶,再现戴氏辉煌。 倘若你今日松懈,得过且过,他日老夫去见了列祖列宗,这人走茶凉,没有老夫在后头坐镇, 你又不知世间险恶,一个不小心就能将我戴氏,送进万丈深渊,若是那般,老夫有何脸面去见我戴氏的先人祖宗?” 戴伯阳赶紧底下身子,小声回话; “启禀阿耶,儿不敢心生埋怨,儿也知道,阿耶的用心良苦,是以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想要尽快成长起来,为阿耶分忧解难。” 戴胄对这个嫡亲长子,其实是非常满意的,抚摸着胡须,微笑着说道; “你是我的儿,什么样子,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不骄不躁,如今的年轻人能做到这点很不错了,但是需要继续坚持下去,严己律身, 还要学会冷静严谨,老夫一生行事,别无他功,唯冷静与严谨上把握的还算可以,你也要把冷静与严谨,时刻记在心里。 不但要学会处变不惊,且还要学着看透世人的嘴脸,活学活用,区别对待,倘若一切都用一法应对,蠢材也。 老夫未到大理寺之前,曾经在兵部任郎中多年,见过太多的耿直重臣,就是因为处事太过刚硬,不知变通而吃了大亏。 例如你尉迟叔父,不论何事,只一味的砍杀,此法虽能立竿见影,却不是长久之计。 久而久之,得罪了一大群人,还如何混得下去,等将来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也只能回封地老家,安享晚年了。 到了一定程度,就是至尊也不好四处维护于他,你可莫要学之。 就算别人有不当的言语,你一笑了之,不去计较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逞一时之英雄,非是上策也。” “是,儿记住了。” “当初咱们家也是参与了五粮液的份子,出了二十万贯,虽说不算倾家荡产, 却也占据了家族半数的财力,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老夫不得不紧着一些,那李家大郎,对于白酒的事上,可与你透露过详细?” “回阿耶的话,李大朗只说,这两天就要安排酒车前往长安,给咱们那些铺子里送酒,听那萧统与刘琪所说的话,说是有数万斗之多” 一直劝自己儿子冷静的戴胄,听到这次有数万斗之多,一口热水就喷了出去,胡须上都是水滴 戴伯阳关心的走上前去,给父亲捶背,几个丫鬟赶紧拿来布巾,擦干净戴胄的嘴脸和胡须。 缓过一口气的戴胄这才问话; “数万斗,可不是你听错了?” “回阿耶,儿没有听错,当时李大朗还说先拉几万过来,随后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做定夺,儿听得是真真切切。 他们还带着儿,进去酿酒作坊全部看了一遍,二十八个作坊,各自为营,都干的热火朝天, 听说每隔十日就要外出一次,大量采购谷子,粮食的消耗都是几十车几十车拉回去的。 日日都能出酒数千,所有库房里都是堆得是满满的,他们实在无处放了,这才要拉来长安的。” 戴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 “老天爷,去岁年底,他李大朗只拉了几千斗白酒,就榨出那些银钱,这次几万之数,岂不是要把长安的富户们,榨个干干净净,那些高门大户就任他李大郎宰割不成?” 戴伯阳微笑着解释道; “阿耶不用担心,阿耶您不喜吃酒,对这五粮液的行情吃不透的。 那李大郎已经一个多月,不往长安送酒了,现在的长安城,哪家不是盼着他,赶紧过来宰割一番,就是儿也期盼了许久,也只在蓝田才满足一次口舌之欲。 他拉来多少都是不够卖的,这五粮液美酒,根本就不愁售卖的路子,只要拉来长安,就立马能换成银钱娟帛。” 戴胄不得不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代代都有人才出; “这李大朗好生厉害,挣钱就像扫树叶一般轻松,就是扫树叶都没他这样快,没他弄得多。 你以后要和他好生亲近,这次老夫可是豁出去脸面多方奔走,才给你争取到的差事。 还好长孙尚书,也算给了几分薄面,老夫又与房杜两位仆射,交情深厚,否则,这差事查十八,也轮不到你的头上,此一点你要明白,不可浪费老夫的一番心血。” 戴伯阳此次出使蓝田,结交了四方豪杰,心里也颇为得意; “是阿耶,儿心中有数,刚开始也是抱着结交的心态说话办事,可是后来,儿也被那李大郎的心胸,和品德折服。 此人处事公道,有悲天悯人之善,对那些穷苦的下贱庄户,竟然也能称兄道弟,那李家庄满庄的儿郎,都愿意为他效死卖命,儿真真是不得不佩服也。” 戴胄听了前半段还在开心,后段话一出,戴胄立马黑着脸; “此一点,你就不及李家大朗十分之一,庄户百姓怎么就下贱了,难道就因为他们穷吗? 谁家不是从穷苦的局势过来的,咱们戴氏虽然旺了七八代,可究根到祖上,也是穷苦百姓出身, 你吃的几天饱饭,就敢口出狂言,当真不知羞也,老夫都不屑与你说话。” 戴伯阳看父亲顷刻之间就变了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吓的赶紧低下头,小声说话; “是,是,儿知错了,阿耶教训的是,还请阿耶不要气坏了身子。 阿耶本就身体抱恙,倘若气坏了,儿百死不得赎罪,又招惹一身臭名,还请阿耶暂息雷霆之怒。” 戴胄也对这嫡亲的长子,甚是喜欢,教训一番让他知道错了就行,没必要生多大个气。 且这孩子对于孝道上,甚是严谨有佳,还知书达理,也不能一味的过于严厉,圈起来的狼,都没有野性了,想到这里,戴胄又放松了心神,变的和颜悦色; “老夫也知你是个孝顺的,且年轻人,张狂一些未必就全是坏处,你也不必过于谨慎。 然君子之道,也不是你那般的做法,那魏大夫所言,借荀子哀公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劝解至尊, 连至尊都引为妙论,何况我等,可万万不能看不起穷苦百姓,正是因为他们的归顺,才有天下安宁,才有至尊的踏实。 且百姓中也多出智慧之人,大才之士,今日嘲笑的,他日或许就一飞冲天,届时两相面对,又当如何处之? 是以,要收起你的轻视之心,对任何人都要恭敬有加,礼数周全,指不定什么人,就在什么时候回报于你。 四处留下情分,就是四处结下善缘,往后的路才能越走越宽,整日里抱着书死读,又有何用,读了就得用到实在的地方,学以用之,为自己铺路,才是大善。” “是,儿当记住在心里,日日警惕自省,不敢忘却。” 戴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如此优秀,心中很是开心; “你莫要说老夫严厉,老夫也是对你期盼过重,又怜爱有佳,方才处处针对于你。 若是不拿你当人,你就是死在外头,老夫也懒得多说一句,作为嫡亲长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老夫也是欣慰。 然,为了家族大计不得不多严格一些,记住老夫说的,做人当以善为本,对人不能有轻视之心,对于难处的,能帮的帮一把, 多做好事,坏事一件都不能碰,能做到这几点,不论什么世道,怎么变换你都可安享富贵。 倘若再聪明一些,结交那智慧之人,你的人生就更加完美了。 比如那李大郎,智慧无双,弱冠之龄,就和一堆朝廷重臣交往深厚,又是皇后殿下的义子,前途不可限量, 你做到老夫教的那些,紧守君子之风,再拿以诚心与李大郎交往靠近, 他日,自然会有你想不到的收获,比你在官场上钻营,要强上太多太多了。” “是多谢阿耶教诲,儿铭记在心,绝不敢忘的。” “嗯,如此甚好,明日你回户部交了差事,也多与你长孙叔父靠近一番,可将李大郎那几万斗的事,告诉他知晓,不过要多留一些心眼,说话拿捏好方寸。 老夫可不是针对于谁,那些权利之心过重的,你要仔细分辨,处事的时候,要有些方寸。 靠的太近了,将来出事的时候,难免把你也给带进去,你可明白老夫的这番话?” 戴伯阳闻其弦而知其音,表情严肃的回答; “是,儿明白的,赤诚之人,可交心,功利之人,只可交往,不交厚也,进退有据,又张弛有度,方是处事之根本。” 戴胄看着已经成材的嫡亲长子,老怀大慰; “不错不错,不枉老夫精心栽培你二十多载之功,大朗,你如今长大了,老夫后继有人也。” 戴伯阳看到严厉几十年的阿耶,终于夸了自己一次,激动的有些情不自禁,颤抖着声音回话; “儿之今日,皆是阿耶所赐,儿将来之功,也是阿耶教导之功也” 第297章 死之前安排妥当 第二百九十七章;死之前安排妥当 戴伯阳想了想,这才又说道; “阿耶,儿有些问题,想要请教阿耶,不知当说不当说。” 戴胄看了看身边的侍女,挥挥手道; “都下去吧,我与你家大朗君,说些贴己的话。” “诺。” 看着一群下人,关上了正堂的门,戴胄小声说道; “说吧,你是老夫的嫡亲长子,将来不但要继承老夫的爵位,且又是戴氏一族的族长。 只要你有疑惑,就趁着老夫还能活些年头,就赶紧说出来,老夫也好与你镇住场面,将你好生调教。 你已二十有五了,再有五年,就是而立之年,此时不问,却要等待何时?” 戴伯阳见下人们都出去了,这才可劲儿的压低着嗓子说道; “是阿耶,阿耶要我亲近李大朗,且要心存赤诚,儿明白的。 可是阿耶又说,要防备那些功利心太强的,儿还有些不明白,比如我在堂部里那位, 如今可不就是如日中天,难道阿耶看到了长久以后不成,可是朝廷里有什么动静?” 戴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的儿,你不要只看表面,殿下,也是身子骨不算好的,依阿耶看来,必定不会长寿,他日若是倒下了,谁来做他靠山? 且那人心机太重,也太深了些,他可不是做个尚书就能满足的,不过就是而立之年,已经做到这个位置上了。 将来恐怕是盯着三公去的,只是那三公的位置,可不好坐,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善始善终的? 倘若是死后追赠,那就不一样了,后代子孙定是要有富贵的,可是活着走上去, 只怕要四面楚歌,树尽敌手,如此这般境况下,能坚持多久,一年还是三年,又或者五年乎?” 这种野心家,迟早要毁在自己手里的,是以老夫劝你别看表面,就与他亲热近乎,将来出事的时候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现在走的越高,将来摔的越狠呐。 至尊在时,他那些功劳,还能吃着本钱,一旦至尊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家族位高权重,恐怕就会被下任不喜。 你看看你秦叔父,不论智谋,还是领兵打仗,都不在卫公以下,却不显山不漏水的, 还有你程叔父,满长安城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个混世魔王,连至尊都被瞒住了十几年。 此二人可是相当的厉害至极,老夫揣测,将来最是善终的,就当先数这两人了。 人家不动声色,任你哪个掌权,都是规规矩矩办事,又装出一副憨货样子,人畜无害, 这样的人才能笑到最后,你可要多多学习效仿,别看他们瞒天过海,却瞒不过老夫的心,老夫眼是花了,可心不瞎,将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的很。” “阿耶,秦叔父一个大将,说他带兵打仗儿信服的,说他勇冠三军,那也是事实无法反驳,毕竟秦叔父大半生里,手下没有一个活命的将军,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儿。 可是要说统领三军,是不是有些过了,儿还从未听说,秦家叔父独自掌控三军的。” 戴胄狠狠地打了戴伯阳一巴掌,这才怒叱曰; “蠢材,蠢材,那是你秦叔父故意,躲避,老夫担任兵部郎中多年,仔细查看过所有的战事,却发现,每有战事起,你秦叔父总是事先请战,提前跳出去,至尊都不见他在身边,如何安排他统领三军? 再说了,你秦叔父,每次都是主动请战,又是紧要的局面,可是我查看所有的战记,发现他每次都是把手下一卫兵马,当做成缩小型的三军带领,且排兵布阵,全是顾全大局的阵势,进退都是在手心里捏着的,贼兵无论如何布置,都是必死之局,你还敢小看人家? 你可知道,你秦叔父,有十八次战事,自己连中军大帐都没有出去过,就赢了战局,控制住场面?” 戴伯阳一声惊呼; “什么?秦家叔父竟然不是靠的个人勇猛才赢的??” “然也,你以为他杀将的名头怎么来的? 不但是他铁枪下杀人无数,而且他每次都是将敌方的儿郎,斩杀过半,不论敌对双方多少人,都是如此, 可想而知,你秦叔父有多厉害了,老夫有一次闹了肚子,就急去茅房,半路上走到兵部后院,就憋不住了,蹲在草窝里方便。 无意中听到卫公与你秦叔父,商讨大事,第二日朝会,至尊问计与卫公,卫公侃侃而谈,满朝都佩服的不行。 原来卫公说的,正是和你秦叔父商讨出来的那些,可是前一日里,至尊同样的问题,问计你秦叔父,他却言道只可带兵,不能为帅,这些不太明了, 生怕耽误至尊大事,奏请至尊去问那统帅大才之二李,你看看,你还敢小看别人乎?” 戴伯阳倒抽一口冷气,惊诧的不行,又追问道; “那若是这般说法,程家叔父那憨货样子都是装的?” “你总算明白了一些,长安三憨货,只有你程叔父是装出来的憨。 你尉迟叔父,那是真的憨,一根筋不拐弯,牛大将军也差不了多少,要不怎么说三憨之首? 你娃呀,还嫩着呢,满朝武里,处处都是能人,可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人呀我的儿。” 戴伯阳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阿耶,儿该靠近何人,警惕何人才是,要是让我一点点摸索,难免要吃许多亏的,不如阿耶给儿指点出来,也好事半功倍。” 戴胄欣慰的放松身体,靠在太师椅里微笑着说道; “你总算是开窍了,老夫等你来问这句话,等了十年的我的儿。 前几年你还留恋在平康坊那些女人的肚皮上头,整夜整夜的不回来,老夫气的浑身发抖, 你却浑然不知,只埋怨老夫不给你个好脸色,你是老夫的嫡亲长子,怎能不喜爱于你?” “阿耶莫要再说了,儿真是羞愧难当也” “怕什么,好男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谁还没个风流倜傥的过去,老夫不也是九个妻妾吗?只要把握好分寸就成了。” “那阿耶,朝廷这末多重臣,咱们戴氏该防范哪些,又当亲近那些才是,还请阿耶教我。” “别看那么多重臣,你只挑选几个靠得住的就成了,不要贪婪,妄想把所有重臣笼络到你手里, 老夫最交厚的就数房杜两位仆射,这武将里只有秦程两家,虽只有两两武,你看老夫一生,不也是逍遥快活?” 戴伯阳笑着说道; “那是,阿耶您交厚这四家,尽是武重臣里的翘楚之辈,当然是轻松如意了。” “哈哈,哈哈,连你这孽障也看出来了,不过老夫与他们,可都是玩命的交情,从来不藏一丝一毫的私心。 此一点,你以后必须谨记在胸,不要和交厚之友,耍任何一点心机,否则你必吃大亏, 轻则坏你一生仕途,重则要你性命,或许还会连累我戴氏。” “是阿耶,儿记住了。” “唉,只可惜,我这四个过命的挚友,杜仆射,和我一样病殃殃的,恐怕将来我俩就是一前一后的事了,叔宝也不是长命之相, 唉,只有老房,和程泼皮,能活长久唉” 唉声叹气过后,戴胄总算想起来儿子的问题了,这才收起了悲伤难过的表情; 这四家的后人,你尽可以放心的交往,特别是秦程两家的子孙,你一定要记住,往他们身上贴的紧紧的,越近越好。 老夫在兵部主事多年,清楚的很,谁捏着兵权,谁说话就硬气,你只管贴着秦程两家的后人,保管你一生,荣华富贵不断,我戴氏依旧能繁荣下去。 还有那李大郎更不用多说,他阿耶活着的时候,老夫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皆因老夫与他两个结拜兄弟相好甚久, 是以李县男也将我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与这李,秦,程三家来往,你可千万不要把官场那一套,虚假奉承的作风带过去。 否则你必被三家后人所抛弃,越走越远,这三家都是各有千秋的,叔宝只有一子,将来国公的爵位跑不掉的。 程家的六个崽子,大朗继承爵位,二郎又要和至尊结亲,其他几个也不差,李家那个你也见过了, 十五的年龄,就与一群朝廷重臣玩的风生水起,随手一个计谋,就能解开至尊的燃眉之急, 你不看至尊那态度,恐怕将来是备着留给下一任使用的,此子的前程,以老夫看,这些重臣的后人里,应当是无人可比也,你只要牢牢把握住这三家,就能站在不败之地,你可懂了?” 戴伯阳狠狠地点了点头,小心的说话; “回阿耶的话,儿记住在心里了,永远不会忘记的,阿耶只管放心就是,儿也不是那奸诈小人,怎会和兄弟们耍滑头,况且还有我戴氏家族的兴衰大事在里头,儿不会掉以轻心的。” 戴胄点头微笑道; “如此甚好,今日终于将早就该说的,说给你听了,老夫这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往后余生,老夫只管享受生活,活的几年是几年,我戴氏一族,以后就是你说了算。 今年秋天,我就将族长之位交于你手,日后你就不是孩子了,阿耶也不再是你的靠山。 阿耶老了,以后你就是阿耶的靠山了,上老下小的,都把你做成了靠山,你可要步步小心,处处谨慎才是。 还有你那些兄弟,你可要仔细教诲,自古以来长兄如父,你可莫要松懈不管,任由他们去惹祸,将来给你惹出许多祸事出来,你擦屁股都是擦不及的。” “阿耶放心,儿知道了,儿不再是孩子了,不能躲在阿耶的怀里一辈子的,若是不成长恐怕” 第298章 户部~长孙 第二百九十八章;户部长孙 离开了正堂,戴伯阳并没有回自己那些妻妾屋里歇息,一个人回了书房,侍女丫鬟伺候着上了榻。 戴伯阳,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平静,阿耶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恐怕再撑十年都是难题? 整个戴氏今年就要交到自己手里的,再也不是可以随便潇洒的年纪了,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要考虑整个戴氏族人的将来, 真真是一点不能马虎呀,可是怎么感觉小时候的时光没有过够,就成男了呢若是能回到过去,该多好啊,可以无忧无虑的疯耍,又有阿耶阿娘做靠山, 如今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再也没有靠山了,反而成了许多人的靠山,这个转变虽说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但是戴伯阳还有些准备不足,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想着家族大事,又考虑了朝廷里自己应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还要防备哪些功利之辈,多亲近一些坦荡君子,不知不觉的,戴伯阳就昏昏睡了过去 休息了一整夜,戴伯阳再次精神奕奕,起榻梳洗打扮之后,就在正妻的屋里用过了早食。 临出府前,戴伯阳还逗弄了自己两个嫡亲儿子,这才出府而去。 府里的下人,赶着马车把他送到户部的总堂门口。 戴伯阳迈着轻快的脚步,去交付差事,热情的和遇到的每一位同僚打着招呼。 交代了差事的一切手续,正要转身,登记的郎官,赶紧开口将戴伯阳叫住; “戴员外且留贵步。” 顿下身形的戴伯阳,温和的开口说道; “主薄呼唤我,可有要紧之事?” “好叫员外知晓,尚书交代,员外回来可去相会,故而叫住。” 戴伯阳轻轻施过了一礼,这才回道; “多谢兄长告诉,弟这就过去拜见尚书。” “分内之事,不敢当谢。” 两人互相做礼,戴伯阳大踏步而去,背后传来两位主薄的小声议论; “这戴员外当真是人中君子也。” “可不是嘛,谦恭有礼,对何人都是如此,将来必定成才” 戴伯阳走着路,心里感叹,阿耶诚不欺我,所授之事每每应验, 想想也是如此,与人交好总比四处树立敌人,自然要强上百倍。 日后定当谨记阿耶的话,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遵照而行,将来的路定是阿耶说的那般,光明正大 戴伯阳走到了长孙无忌的屋门口,朗声禀报; “下官仓部员外郎戴伯阳求见尚书。” “进来。” “是。” 宽大的书房里,长孙无忌正在和几个郎中说话,戴伯阳不动声色的给几位大员行了礼,退在一旁恭敬的肃手站立。 只听长孙无忌说道; “说没钱就是没有,他就是来砸了户部总堂也是没有,你们不要太过软弱,咱们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只有他们求上门的份,还用怕他们胡来? 还有,三个月内一切应酬全部退掉,所有各部的官员都别见,否则你们谁应承下来的,回去拆房子卖梁柱,自己想办法解决。” 一个四五十岁的郎中,愁眉苦脸的说道; “可是尚书,这其中有几件,都是要紧之事,特别是各县修造义仓的事, 陛下可是下了死命的,天下各县必须秋收前完成,若是我们户部卡着银钱不松手,将来岂不是要成为替罪的羔羊乎?” 长孙无忌满脸的不以为是; “你怕什么,就是替罪羊,也是我长孙无忌在头里。 再说了,各凭本事,天天都盼着,看着我户部的仓库,那这户部又该去找谁要钱,难道户部能屙金尿银不成? 为了义仓的事,陛下连私库都搜刮个干净,后宫里又省吃俭用凑出来几万贯,我阿妹皇后殿下的衣裙都盖不住脚面,难道都是一群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到? 还要来逼迫?告诉他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不必多言,你们都下去吧。 撑过三个月,户部就给他们全部拨款到位,撑不过去,叫他们自己想办法。 或举贷,或垫付,怎么做都自己想想办法,还想当官,还要出政绩,又不想拿一个大钱做本,天下哪有如此美的差事,都退下此事不复再言。” 三个郎中无奈的退了出去,临走还和戴伯阳点点头,戴伯阳赶紧恭敬的做礼相送。 户部右侍郎高佑成,紧皱着眉头说道; “兄长就一定断定,两个月内那李大朗能救水火,解燃眉之急? 万一到时候实现不了,或者所获银钱不过些微之数,如之奈何?” 长孙无忌看着自己的表弟,微微一笑,轻松的说道; “为兄就是担心他李大朗万一不成事,所以才与下头人说三个月期限,即便李大朗弄不成,也能有三四十天空缺,来安排其他的路子。 不过,依我之见,未必不能成事,只要好生计划,周祥的推进,没多的还没有少的? 那些世家门阀,豪门大户,又不是全是敌人,总会有人看出来这白酒售卖的前景,参与进来的。 到时候咱们户部进它三五百万,想来应该不难,就是不够朝廷使用,至少能解决些问题了,其他的慢慢来,总能一一破解的。” “兄长,不是小弟埋怨,当初兄长就不该由着陛下的性子,十六卫的兵马,又不是没有兵器可用,没有让他们拿着木棍去卫戍边防吧。 一口气就支出去两三百万,那是多巨大的数目啊,这会遇到急处了,那些将军们,明摆着都没有用完的,却一个大钱都不舍得退回来,唉” 长孙无忌拍拍兄弟的肩膀,好言安慰; “阿弟莫要灰心丧气,这不是没到紧要关头吗,再说了,陛下几个月前说要更换兵器的事,确实是很要紧的, 你想想,咱们的儿郎一刀过去就将贼兵的武器砍断,第二刀下去就能伤他性命。 这是多好的事情,我如今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于情于理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高佑成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 “更换兵器这是大事,我不反对,小弟的意思是,当初兄长应该少给一些,多分几次,如此也能留着备用,这一口气拿出两三百万,看看如今咱们是难受不上不下。 可那些大将军们倒是痛快了,笑的合不拢嘴,话说回来了,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那些武将,对咱们户部的官员那般亲热过呢。” 长孙无忌哈哈大笑曰; “阿弟你与那些武将接触不多,是以觉得稀罕,以后经历的多了就会知道,他们那些大将军, 大多不藏隔夜仇,你与他方便,立马就笑脸相迎,你要是为难他,立马就成了怒目金刚, 习惯了就好,罢啦,你也有公务要处置,我就不留你了,空了多去我府里坐坐。 咱们兄弟也好话话家常,别总是开口闭口国事为重,就是天天累死在部堂里,也就那样,所以这人纳,还是心胸豁达一点好。” 长孙无忌陪着表弟一路向外走去,高佑成一路上都在嘟嘟囔囔; “谁说不是呢,不过兄长也知道我的脾性,但凡有个事不解决,我就寝食难安。 最近为了朝廷的事儿,我都瘦了七八斤开外,我自己府里的事,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送走了高佑成,长孙无忌这才得空回来与戴伯阳说话; “贤侄莫要怪罪,这一堆的事儿要处置,可不是我故意怠慢于你。” 戴伯阳这才有空闲上前见礼; “侄儿拜见叔父,叔父叔母安好。 叔父说的哪里话来,为了朝廷的事,叔父近来憔悴不堪,众人皆知。 一众官员同僚,都在背后感叹,叔父对朝廷的忠心耿耿,侄儿当然理解,怎敢轻怪叔父。” “好好好,一切都好,有劳贤侄挂念,对了你去蓝田一事办的如何?” “回叔父的话,一切顺利,萧统刘琪都高兴的接了旨,感谢朝廷的重用。李家大朗又留下我吃了昼食,宾主尽欢而散。” 长孙无忌回到案几后坐下,对着戴伯阳说道; “别站着呀,找个地方坐下说话也可。” 戴伯阳恭敬的弯下腰,态度十分恭敬,礼节也很是到位; “谢叔父,叔父当面哪有侄儿的坐,侄儿不敢,站着回话就成。” 长孙无忌故意埋怨道; “你看看,你这孩子,还跟我见外不是,也罢不强迫你了。 你到是说说,那李家大朗,可提过白酒上的任何事?” “回叔父的话,中午吃酒的时候,萧统与刘琪,小声讨论过几句,侄儿也是捡到的听了几句。 听他们说的,最近两天就要往咱们那些铺子拉酒了,说是先拉两三万斗,看看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的反应再做定夺。” 长孙无忌听说要拉酒过来,心里长处一口气,总算该来的来了。 若是实在不行,就只能打破计划,在不破坏以前的基础上,先多少卖他一些,救救急,再不然真是要急死了都,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轻松的微笑着; “嗯,这就对了,总不能迟迟不行动吧,那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也叫那些你说什么?拉多少?” 长孙无忌忽然想起方才戴伯阳的话了,拉两三万斗?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赶紧坐正了身子,从新问了一遍。 戴伯阳也不嫌麻烦,他知道尚书刚才没在意听,昨晚自家阿耶听见了也是呛的不行,何况更加年轻的长孙尚书。 戴伯阳恭敬的又复述了一遍; “回叔父的话,那萧统与刘琪说道,先拉来长安城里,两三万斗白酒,说是要看看长安城里,各大世家门阀,豪门大户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第299章 老奸巨猾 第二百九十九章;老奸巨猾 长孙无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要在小辈面前,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内心却是狂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两个月前,那家伙只拉来几千斗白酒,五六天的功夫,就弄了一大堆银钱进账,震惊了一堆的朝廷重臣。 没想到这次,竟然弄来三万斗,不知又要糊弄那些富户们,多少银钱 这种本事,和会屙金尿银有何区别,简直不要太疯狂了些? 朝廷里头为了几十万银钱,就愁的上下一堆重臣,那是吃喝不下,寝食难安。 哪个地方需要拨款几万贯都是挣的面红耳赤,久久不能决定 他一个刚刚束发的孩童,怎么能如此厉害,自己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倒不如让给他来坐,才是名副其实 这都想的什么呢真是的,长孙无忌又在心里,推翻了把尚书位置让出去的想法,自己埋怨了自己一番,狠狠地甩了甩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噢,李大朗要来几万斗白酒,确实不少了,先前还总是担心,他拿着咱们几十家的银钱,去挥霍无度,不着边际。 都怕到了需要的时候,他又拿不出来许多五粮液售卖,如今看来,这李家大朗,一直在努力的做事,并没有荒废光阴。 好了,你这趟差办的挺顺,既然部里决定,蓝田的酿酒大作坊,由你经手,日后可得上紧一些,不要懈怠了。 要多学,多看,多听,有不拿捏不准的地方,尽管来找叔父询问就是,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提携一下后辈,也是常事嘛?” 戴伯阳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 “谢叔父提携,指点之恩。” “好好,好,贤侄免礼,若无他事,你也去吧,日后记得多与蓝田县伯交往,对办好差事也有益处。” “是,侄儿谨记在心,不敢忘却叔父的教诲,那侄儿这就告退了。” 长孙无忌对戴胄这个大朗,是很满意的,此子谦恭有礼,对自己尤其敬重,办起差事来,也认真踏实,是个可造之材,长孙无忌笑眯眯的说道; “去吧。”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屋里,长孙无忌才吩咐下人备马,连轿也不坐了,直奔东宫而去。 东宫偏殿的上书房里,李世民紧皱着眉毛,看着厚厚的一摞奏本,摇头不已,案几上随手拿出来的三个奏本,他已经看过一遍了。 毫无例外,全是伸手要钱的,分到银钱的那些县,都在调动徭役,安排匠人,加紧修造义仓。 那些没有拿到银钱的,都纷纷上奏,请求朝廷尽快下拨银钱,也好早日完工,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没有银钱绢帛,无法开工的意思。 李世民用力的揉着有些抽筋的鬓角,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钱得海凑了过来小声禀报; “启禀圣上,长孙尚书求见,已在书房外侯着了。” 钱得海知道陛下的愁处,是以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声音大些,就惊扰了圣驾。 钱得海心里有些奇怪,平日里,长孙尚书只要求见,皇帝陛下立马就会准了的,可是今天,陛下却没有像钱得海想的那样利索。 放下揉搓额头的双手,李世民再次轻叹一声对着钱得海说道; “无忌恐怕也是顶不住了吧,可是朕这里也没钱了,朕的私库,已经搜刮一空,如今是真的能饿死老鼠了。” 钱得海也是愁绪满脸,可是看着主子忧虑成这样,真真是不忍,凑过来十分关心的说道; “圣上不必忧虑过甚,圣上乃是真龙天子,些许困惑,自会由上天为圣上解之。 这天下能人如过江之卿,总会有人想出来办法的,圣上若是愁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奴婢斗胆,请圣上以大局为重,珍惜龙体,事情还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总会去解决的。” 李世民看着钱得海,想着忠奴宽慰自己的话,也有些道理,就想说些轻松的话题,放松一下心神。 “嗯,说起来得海,当初朕还是秦王的时候,头一次见你之时,听说你的名字叫钱得海,我当时就十分欢喜,别的不说,就这彩头,都是顺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自从有了你在我身边,每次缺钱,都能在紧要关头解决难题,这今日又是一个难关,你且说说,如之奈何?” 钱得海听说叫自己出主意,立马精神一阵,总算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了,钱得海激动的说道; “启禀圣上,可着落在那蓝田县伯身上,叫他拉来万斗美酒,赶紧换成银钱绢帛,这一切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钱得海的话无头无脑,一心只想着白酒换银钱,却不管以后的烂摊子,弄的李世民哭笑不得; “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那李大朗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这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剑在头上,悬而不落,最是厉害。 倘若刀兵相见,便是胜了,也不算大善,真是拉来万斗美酒,放着不动,才能给那些小人最大的压力,迫使他们乖乖就范,可不能为了一时的痛快,就坏了以后的大事。” 钱得海满心欢喜的以为,出了一个别人都忽略的计谋,没想到和狗屎也差不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陛下圣明,奴婢就想不到这么多的,既然这般不行,那不如宣长孙尚书来见,问问看有何良策,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与忠奴说了几句闲话,心情也稍微挺松了一些,轻声说道;“也罢,那就宣无忌进来。” “诺。” 不过片刻,长孙无忌就大步而入,案几前站定,躬身施礼;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爱卿免礼。” “谢陛下。” 等长孙无忌直起了身子,李世民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朝会已经结束,众卿都回了署衙,无忌你不在户部梳理要务,却来宫里找我,可有要事?” 长孙无忌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宫女,内侍,开口答话; “启禀陛下,也无甚要事,只是数日无有聆听陛下之教诲,臣也有些想念陛下了,就来拜望一番。” 钱得海何等机灵,赶紧摆摆手,叫所有人退出书房,自己又跟着过去,关上了书房的门,才退了回来,伺候在皇帝身边。 “有劳无忌挂念了,这几日我这心里愁绪不定,便是吃饭都是不香的,唉” 长孙无忌看皇帝陛下,如此这般作难,心里也是跟着着急,不过也未必就是坏事,陛下若是一切都能解决,还要臣子们何用? “陛下不必忧虑,以微臣看,距离李大郎约定的日子,还有月余,可在不坏计划的情况下,催促他适当加快一些步伐。 下头要钱的那些,方才臣在户部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不论是谁来要钱,一律托到三个月之后方能兑现。 这边尽量拖上三个月,那边李大郎再有月余的功夫,就要大展手脚,若是再崔上一催,令其一月办好,到时候有了银钱绢帛,陛下就可高枕无忧了。 倘若是,得来银钱不够,臣还有三策保底,陛下照样不必发愁,只安心吃喝就是。” 李世民脸上平静,内心欢喜; “噢?无忌不愧是户部的能手,还有三策,不知可否说来,叫朕也听个踏实?” “是,陛下容禀,按照李大郎的计划,四十日后,天下的门阀世家,高门大户都会聚会长安,届时有户部推波助澜,想来能有半数,参与。 若是如此,臣简单计算了一下,分得三百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若是银钱多多益善,自然最美不过,若是所得之物不够解燃眉之急, 臣以为,可将三十多家要抽出的份子,变为一半,就当是借他们的,下次分成时补上就是。 都是陛下当年的跟班家底,臣敢担保,都会给这个面子的, 不需要陛下出面,臣自往各家说之,就是低头行礼,下些脸面,但只要能为陛下解忧,臣不在乎的。” “无忌的忠心,我是知道的,真到时候这般情景,也只能有劳无忌了,只是倘若李大郎分没有,弄不到手,事情败露,门阀世家都不上钩又如之奈何?” “陛下圣明,能想人所不想,防患于未然,臣钦佩不已。 启禀陛下,对李大郎哄骗那些世家门阀,高门大户,份子银钱的事上,臣也有些防备。 是以将所有要钱的,拖在三月之后,中间还能空出来四五十天,若是李大郎计谋不成, 臣立刻上奏,更改盐制,学他李大郎一学,将所有盐巴的买卖,全部归拢朝廷,由朝廷和商贾富户对半分之。 若是服从朝廷的,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贩卖,若是不从朝廷律法的,叫他们家破人散,再将其财产尽数拿来充公。 如此一来,也能快速的弄些银钱出来,虽然不可能有李大郎售卖白酒的利头多,但是解开燃眉之急,那也能轻松至极。 到时候加快一些步伐,弄出来的银钱分下去各县,紧趁一些,秋收前照样能完成各地义仓的修造。” 第300章 李泰违背承诺 第三百章;李泰违背承诺 李世民听的浑身舒坦,这才放松了身子,微笑着说道; “无忌你方才所言有三个计策,这才说了两个,就把难题处理个干净,剩下的那个,朕也不用听了,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 长孙无忌被夸的浑身舒服,恭敬的弯下了腰; “谢陛下赞同,微臣还有一事,想要禀报陛下知晓。” “哦?还有何事,爱卿可慢慢说来就是。” “遵旨,臣前几日派了大理寺少卿戴胄之子,仓部员外戴伯阳,前去蓝田宣旨,昨夜方回。 今日,臣问及那蓝田情况,戴伯阳回曰,李大郎欲往长安送来三万斗白酒,刺激那些世家门阀,与豪门大户早做决定,臣以为,兹事体大,应当禀报陛下知晓才是。” 尽管李世民表现的若有若无,面不改色,可是心里的震惊,那还是非常巨大的。 看来那二十八座酿酒的作坊,一天都不曾耽误,估计是开了春就在紧张的进行,那孽障倒是也用心了的,否则,从哪里变出来几万斗美酒? 袁天罡的书信上清楚明白,按照袁天罡的说辞,酿酒一事应该能助自己化解旱灾的困局,想来此事必定会成功的,无非就是得来多多少少的事了。 李世民偷偷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了发干的嗓子,这才开口; “这一次就要拉来三万斗,若是售卖出去,那岂不是要将长安的富户门搜刮个干净?” 长孙无忌微笑着解释道; “启禀陛下,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次拉来的美酒,不论有多少,都是一个震慑,和威逼利诱的作用,哪能拿去真的售卖?” 李世民尽管知道一切,还是忍不住想试探一番,这会儿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不能售卖,也是非常失望。 不过为了大事计,只能忍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可不能去破坏定好的计划,那样的话虽说能解开燃眉之急,可是后期,亏损的还是朝廷,而且亏损更大,得不偿失。 “嗯,不错,无忌所言甚是,就按照你们定下的计划进行,我就不多说了,免得坏了你们的好事。” “是,启禀陛下,这事情也说清楚了,臣就告退了,户部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的,臣也不敢多加耽搁。” “准。” “是,微臣告退。” 长孙无忌得了夸奖兴冲冲的离开上书房,去往户部,正在走路,迎头碰上了要回寝宫的夜庆芝。 夜庆芝早就看见了长孙无忌,故意磨磨蹭蹭的走路,就是要和皇后殿下的娘家人说说话的。 “奴婢拜见长孙尚书。” “哦,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庆芝啊,你家殿下近来可好?” “回尚书的话,殿下近几日,忧心陛下私库空虚之事,以致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凤体欠安。” “唉,朝廷的事,确实是有些叫人上头,不过,自然会有重臣们操心,还请皇后殿下,宽松身心,注意身子安好,才是正经。” “是,奴婢一定把尚书的话尽数带到。” 长孙无忌,就着斜照过来的阳光,忽然发现,小时候的守护神,他也老了, 回忆起小时候,夜庆芝带着他俩兄妹玩耍的情景,长孙无忌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情感因素, 一心名利的长孙无忌,此刻眼睛里只有感激之情 “庆叔,你也老了” 夜庆芝也没在意长孙无忌无形中之已经提起了多年前的旧称呼,只感叹着说道; “是啊,奴婢也老了,尚书以前说的对,谁能抵挡住岁月的摧残,谁也抵挡不住啊” 长孙无忌这一刻回复了正常人的感情,有血有肉起来; “庆叔,这几十年来你一直忠心守护在殿下旁边,功劳深重, 所有人都看在心里,即便陛下也对你没有一句不好的。 每次提起你来,也是夸奖的不行,我也是感激不尽,更是心中有数,我长孙家族,欠你们夜家太多了” 夜庆芝看到堂堂尚书竟然又叫他庆叔,赶紧慌忙开口劝道; “老天,你这小郎君如今可不是以前了,怎么叫我这个,若是给人听了去,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长孙无忌上前抓住夜庆芝的肩膀,稳稳的抓住,沉声说道; “庆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当年咱们遇到盗匪那会儿,若不是你夜家兄弟两个拼死救护,将那些贼人挡住,长孙家恐怕已经绝后多年了,哪来今日的繁华,舍妹也早就去了阴曹地府,哪能做如今的一国之母? 你家兄长当场送命,换来长孙家的今天,当年你也被那些贼人砍了七刀,浑身是血,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长孙家都忘记了这些过去?” 被长孙抓住的夜庆芝,听说着往事和死去的兄长,也是泪流满面,待长孙无忌问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道; “小郎君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去怀疑你的心思? 当年阿郎临走之时,将你兄妹二人交于我手,请我尽力看顾,这几十年,我也不敢相忘。 也是尽力了的,百年后见了阿郎,我也不亏欠什么,可惜阿郎没撑到第二天” 长孙无忌也是激动的不行,想起自己的阿耶,临走之前交代自己要善待夜家的话来,长孙无忌立马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罢啦罢啦不提那些旧事。 你那两个孩子,我都会照顾好的,暂时先叫他们在部里学上几年,等性子成熟,老成持重下来, 我会安排他们出去独当一面的,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担心,他们这一生,我都会照顾的。 就像你照顾我们兄妹一样,我长孙无忌言出必行,你只管放心。” “尚书这是哪里话,我一直不担心那两个崽子的,有你在,我从来都不用担心。 我看着你俩长大,如何不知你的心性,好了好了,你我说话时间太久,这里还是皇宫里,你赶紧去吧,奴婢不想叫别人看到你这样。”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刚要离去的长孙无忌,又扭过身来; “也罢,方才你说,皇后殿下食不能寐,身体抱恙,我也很是担心她,你又说她整日里忧心如焚,我也是惦记的不行, 你且替我禀报皇后殿下,就说这一两日内,那蓝田的李大郎,要拉来长安三万斗白酒,想来殿下也该放松身心了吧。” 内侍总管夜庆芝压下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肝儿,强自镇定的回话; “是,奴婢这就去禀报,尚书慢走,奴婢恭送尚书” 看着离开的长孙无忌,夜庆芝二话不说,带着两个手下,扭头就走,一路急行如风。 心里感叹,今日果然是没有白等,套来了如此重要的大事,三万斗,该能叫殿下睡个安稳觉了吧? 急忙进了皇后寝宫正殿,夜庆芝躬身行礼; “奴婢参见皇后殿下。” 长孙皇后正在陪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玩耍,头也不抬的说道; “都回来自己宫里了,你还讲究那些虚的作甚,赶紧免礼吧。” “谢皇后殿下。” 夜庆芝换了个方向对着九岁的李承乾再次躬身;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九岁的李承乾,奶声奶气的说道; “免礼,我要的糖人儿,你可买来了?” “回殿下,奴婢叫人带来了,还不拿过去?” 夜庆芝扭头看着身边的两个跟班,吩咐他们将三个糖人儿,送了过去。 李承乾,李泰,李丽质三个小家伙互相分了一个糖人儿,吃的开心无比。 李泰舔吃着糖人儿,顺口问了一句; “夜总管,怎么不多买几个来吃,就这一个一会儿就没了的。” “这” 夜庆芝看了看李泰,又看看皇后,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长孙皇后立马黑着个脸教育; “汝这孽障,可知天下百姓有多少人家,连米粥都不能吃饱,你生在皇家,丰衣足食,还不知满足。 如今四处缺钱,给你一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且方才已经说好一人一个,你这会儿非但不守承诺,还贪心至此, 看你的样子,长大了也是个反复小人,还是霸道不知足的,若是这般长久下去, 将来必定要自毁前程,今日不将你好好教训,他日不知要闯出来多少的祸事,来人啊。” 寝宫里两个宫女,答赶紧上前一步答应; “奴婢在。” “将青雀乳娘罚三月的例钱,叫她长个记性,以后好生管教。” “遵旨。” 长孙皇后面无表情,扭头看着另一个宫女吩咐; “带他下去,抽他三鞭子,叫他知道,做人要信守诺言,更是忌讳贪心不知足,若是谁敢私下里袒护,手下留情, 本宫就把她仗毙在今日,拉出去,抽完鞭子,就送回他自己的屋里,交给他乳娘看管。” “诺。” 宫女答应了一声,就来拉扯八岁的李泰,早就吓坏的李泰等宫女靠近过来,这才醒悟过来惹下了祸事,哭喊着叫着; “皇后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儿不敢了,儿再也不敢了的” 宫女也有些不忍心,拉扯住李泰也不出去,看了皇后一眼,希望皇后出声放过这八岁的皇子。 长孙皇后本来火气不大,教育孩子,打几鞭子也是常情,可是见宫女看了过来,就忍不住心头火气,厉声叱曰; “怎么还磨磨蹭蹭,你也皮痒了,想尝尝鞭子的味道?” 宫女慌忙回答;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宫女再也不敢耽误,抱起大哭的李泰就往外走。 被抱在宫女怀里的李泰,手里紧紧抓着糖人儿,扯着嗓子喊叫着; “娘娘饶命啊,呜呜哇儿不敢了的,哇啊娘娘 那边规规矩矩坐着的李承乾,像没事人一样,舔着自己手里的糖人儿。 七岁的李丽质,看着自己的兄长,被抓出去打鞭子,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低着头只管吃自己的。 长孙皇后看了看夜庆芝,顺口说到; “怎么,可是有事禀报?” “是,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碰到了长孙尚书,从圣上的书房里出来,奴婢就等着尚书走近,给问了安。 尚书托奴婢禀报殿下,要注意身子,说朝廷里的事儿,自有重臣们解决,叫殿下照顾好自己。” 长孙皇后轻叹一口气道; “唉,我倒是不想多操心的,奈何看着陛下寝食不安,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忍不住日日惦记着。” “殿下,长孙尚书还有一句,要奴婢代为禀报皇后殿下。” 长孙皇后看着夜庆芝,有些兴奋无比的表情,就知道准是好事,笑着骂了一句; “看你这贼眉鼠眼的开心样,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夜庆芝嬉皮笑脸的回道; “遵旨,方才尚书临走之时又回过身来,叫奴婢禀报殿下,说是那蓝田的李大朗,这一两日就要往长安运酒了,且还是三万斗之多呢。” 长孙皇后听说,一次性要拉来三万斗白酒,惊呼出声; “什么?老天,要拉来三万斗,可别是你给听岔了去?” 夜庆芝赶紧仔细的解释; “启禀殿下,奴婢听得真真的,一个字儿都不差,尚书说的就是三万斗,还是看着殿下整日里忧心如焚,心疼殿下,这才告诉奴婢的,还说这次殿下听了,应该能安心的吃饭就寝了。” 长孙皇后站起身对着两个小人儿说道; “承乾,丽质,你们都回去吧,娘娘还有事要处理,今日就先耍到这里,改日再来。” 两个小人,站起身来弯腰行李,奶声奶气的说道; “是,儿告退了。” “去吧。来人,将他们交还各自的乳娘带走。” “诺。” 两个宫女答应了一声,上来拉着两人的小手,出了寝宫而去。 路上李承乾和李丽质商量着; “丽质,要不你去我哪里耍一会吧,反正天色还早呢。” “我不要,大兄你就是想哄骗我的糖人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才不去呢,我要回去找乳娘” 李承乾看看也哄不到手了,这才放弃小心思,又有些尴尬的不行,只能嘟囔了一句; “我是你大兄,吃你一点糖人儿也是应该的嘛” 长孙皇后看着两个离开的小人儿,又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第301章 主仆情 第三百零一章;主仆“情” 长孙皇后目送两个小人儿离开,这才从新坐了下来,看着夜庆芝说道; “你听着那孩子要拉来三千多斗白酒,便开心的不行,汝可知,那李大郎与户部有计划在前, 这白酒便是拉来了长安,也是不能售卖的,否则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后面的事儿还如何进行?” 夜庆芝小心翼翼的回道; “殿下容禀,说的不能售卖,奴婢觉得那是大面上的,咱们私下里弄上一些,叫秦大将军散给那几家富户吃去。 如此一来小范围的,弄些银钱宽松一下,想来也不会坏了李县伯的大事儿,奴婢也是为了咱们宫里着想,又没有私心的,还请殿下定夺。” “这” 夜庆芝看看皇后有些松动,赶紧加了一把火,愁眉苦脸的解释; “启禀皇后殿下,奴婢这名头说着好听,掌管咱们宫里的银钱事务,奈何,如今咱们就剩下三百六十九贯了。 这样下去,撑死了再有两个月,咱们宫里的库房,比那狸猫的脸还要干净三分。 奴婢这总管的名头,可不就是个空的,再说了,您是一国之母,宫里都没有几个银钱,这说出去多难听,岂不是惹人见笑,连个臣子府里富裕都没有? 倘若咱们宫里的库房干干净净,这陛下以后,要是再有个需要什么的,咱们可是一点儿也拿不出来了呀” 长孙皇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自己的主见,不可能被一个阴阳人几句话就给打动,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一来这夜庆芝,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二么他说的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 多少卖上一些,也确实出不了什么大事,只要不与那些世家门阀打交道,卖给那些个富户就是。 最重要的,还是夜庆芝最后那两句话,宫里的库房干净了,以后夫君要是有个需要可如何是好? 不行,得给陛下留个后路,我虽说是个妇道人家,却也不能落了人后,想到这里,长孙皇后暗下决心,轻声细语的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说,只是可不能乱来,计划既然是李大郎所出,我看还是问问他的意思再做决定的好。 这样吧,就这两日里你抽个空闲,亲自去蓝田一趟,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到底售卖多少,才不影响他们的大事,一切听李大郎的安排进行,本宫是绝对相信你的,可别给我办砸了去。 到了蓝田可要仔细办差,若是那孩子不同意,你就当出宫游玩一趟散散心撒撒欢,咱们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夜庆芝高高兴兴的凑了过去; “诺,殿下放心,奴婢是不是有分寸的人,殿下您还能不知道? 奴婢哪有胆子敢去坏圣上的大事,再说奴婢对殿下的忠心,就是不说您也看的比谁都明白不是。” 长孙皇后对自己这唯一的心腹,那看的十分重要,很多时候两人像姐妹多过像主仆。 轻易的小事儿上,长孙连个狠话都不舍得多说一句,当然了,也是这夜庆芝办事仔细又踏实,基本没有出过任何差池的缘故,长孙笑皇后盈盈的看着夜庆芝; “那是自然,你但凡有一点歪心思,本宫能把你留在身边这些年? 对了,我听说你那大侄儿就要大婚了?” 说起自己的孩子,夜庆芝一脸的幸福表情; “启禀殿下,下个月的事儿,当年战乱那会,我家兄嫂死于乱世,殿下知道的清楚,也不必啰嗦。 奴婢一手带着两个孩子,若不是有殿下帮衬照顾着,恐怕他俩早就饿死了。 哪有今天能吃饱的局面,还进私塾里启蒙读书,又在户部混个八品的吏员,殿下对我夜家的恩情,就是随时要了奴婢的命,奴婢都无一句怨言的。” 长孙皇后故意板着个脸,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严厉; “你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当着我的总管,哪个能取你性命,便是欺负你一下,都是与本宫过不去,你只要好好的当差,还怕老了没有富贵可享受? 那两个崽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随了你,是个忠厚老实的,对你又是敬重孝顺,你这日子往后可是越过越红火,多好的事啊。 说起来这两个崽儿了,我早就知道你那大朗的事,提前给你备着呢,干脆两个崽儿一块给你。 要不,我怕下次二郎大婚的时候,万一给弄忘记了,可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刻薄贴身的人儿呢? 燕儿,把东西拿过来,交给你家总管手里。” 长孙皇后说着话,就扭过身子朝着旁边的宫女吩咐,去取来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宫女燕妮答应了一声,去了里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取出来一个小小的包裹,打开来,送到夜庆芝的手里。 夜庆芝看着小包裹里,四个上等的白玉手镯,嘴里连连说道; “奴婢不敢要,奴婢不敢,殿下这太贵重了,奴婢可万万不敢要的,燕儿啊,你赶紧拿回去” 夜庆芝小心翼翼的捧着,就要往宫女燕妮的手里送过去。 长孙皇后一把拉住夜庆芝的衣服袖口,就把她拽了过来,嘴里说着话,手里就把小包裹给重新捆绑好。 “给你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事儿,你都伺候我三十年了,就给你这些还不够呢。 奈何咱们宫里的事儿,你最是清楚的,我就是想多拿一些,贴补给你的大朗,也是有心无力了。 你对本宫的好,我虽然不说在嘴上,可是一直都是记在心里,几十年不曾忘记的,你当年从长孙家里就伺候我,后来又跟着我进了秦王府。 生怕别人说我闲话,就去净了身子,说起来这个,我的心里就像刀割一般的难受,当年我要是提前知道,说什么都要阻止你的” 长孙皇后说着说着,就真的流了泪,夜庆芝赶紧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拿出丝巾就给皇后擦泪; “殿下,您提这些个陈年旧事干啥,当年若不是阿郎将我兄弟二人救活,我们夜家,早就彻底断绝香火了,那还有性命在身? 奴婢当年和兄长就商量好的,要给长孙家做一辈子的奴仆,奈何阿郎不同意,非说是做了奴仆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一直不给奴婢兄弟两人上奴籍 结果就这样不上不下的跟在长孙家族里头,糊弄几口饭吃。” 夜庆芝见皇后又提起那陈年的旧事,自己也有些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平时的官面表情大不一样,悠悠然的开口说道; “殿下,您还记得当年的旧事吗,那齐家豪门欺负您那回?” 长孙擦过了眼泪,立马说道; “记得,我怎么不记得,那年我还不到十岁,那齐家的贱胚子,姐妹两个都比我大了七八岁,将我围着打,我哪里能是她们的对手? 还是你出来拉粟米的时候碰到,当场就把那两个贱人打杀,给我出了口恶气。 阿耶看看惹下了大祸,这才举家搬迁的,说起来这事儿了,真真是想不到,你个老实本分的,竟然敢去杀人埋尸。” 夜庆芝抓了抓头皮这才说道; “殿下,奴婢这会回想起来,还是吓的不行呢,当时也蹊跷的很, 平日里,我连个鸡都不敢杀的,那次看到您被那两个贱人按在地上打,奴婢就不由自主的怒火中烧,要是不杀了她们,奴婢这心里堵的,肯定是连饭都吃不下去。 就那一股子狠劲儿上来,奴婢就仿佛天神附体了一般,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不过后来想想,也是害怕的不行,也知道惹下了塌天的大祸 奴婢本以为,阿郎会将我们兄弟两个打杀了,给人家抵命,没想到阿郎不但没有打死我,反而带着咱们长孙家族,搬迁了那里。 尽管您从来没说过,但奴婢的心里,一直都知道的清楚明白,那晚奴婢偷偷的趴在窗外, 看见您跪在阿郎面前,以死相逼,这才保住了奴婢兄弟两人的性命。 从那次事起,奴婢就想着,这辈子就为殿下活了,谁敢伤害殿下一根头发,也得等奴婢死了才行” 长孙皇后知道,这贴己的心腹,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决不是哄骗人的官场章,长孙皇后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得,哪能不感动?哽咽着说道; “庆芝这些年真是苦了你” 内侍总管夜庆芝,开心的笑着; “殿下,奴婢不苦,这都是奴婢自愿的,奴婢守在您的身边,天天看着您安好无事,奴婢的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若是不在殿下身边伺候,也不知道殿下到底过得如何,奴婢这心里,就难受的紧。 这在您身边伺候着,起码能知道您过得好不好,痛快不痛快,奴婢这心里,也就不用揪着了,至于其他的,怎么着都行。” 长孙皇后抓着夜庆芝的手,看着忠心耿耿的仆人,心里感慨万千,老天当真对他厚道,这种心腹便是一个都不容易碰到的 两人说起几十年前的旧事,叽叽喳喳个没完,长孙也想起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主仆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是午时三刻了 第302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全 第三百零二章;林子大了啥鸟都全 坐落于长安城最西南角的永阳坊,在傍晚的时候,总算迎来了一些人气,路上的行人,回家的回家,访友的访友 永阳坊最后一排这座大宅,乃是当代清河崔氏掌门崔佑福的嫡亲次子崔旺,在长安城里的一处宅子。 此时宅子正堂的大厅里,人满为患,放眼看去,老少爷们,一百多人,互相五成群,窃窃私语,也有拉关系的,套近乎的,扯闲话的,总而言之,那是好不热闹。 主位上的崔旺,正在和族叔崔正,崔潘科,还有太原王氏的王庭,王平,王坦,荥阳郑氏的郑史良,郑史经,郑善果,范阳卢氏的卢从善,一堆人马紧急商议着。 范阳卢氏的卢继善,假装和旁边的几人客套着,竖着耳朵听着那边一群人到底说的什么。 对于最近一系列的变故,卢继善是双手赞同的,大街小巷最近都贴了许多告示,虽没有署名,却也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那李大郎将那酿造五粮液美酒的份子,竟然傻乎乎的交给了朝廷户部一半之多。 如今户部也出面证实,确有此事,且还要将酿酒的份子,分给五姓七望的各个分支。 还不落下那些前朝的功勋贵族,和一些岁月沉淀下来的豪门大户,如今又是和几百年前一样,皇族与五姓七家共赢的局面。 自己已经和老家的当家阿耶,通过了书信,阿耶正带着卢氏二门的七个族老往长安挺进。 要亲自参与下个月,户部举办的拍卖大会,至于那拍卖两个字到底是何用意,户部却没有过多解释。 众人也就无法猜测,朝廷的最终目的,不过和朝廷一块做买卖的事儿,那是千真万确跑不掉了的。 卢氏掌门的族长大兄,也和阿耶在来的路上了,可笑三门里的嫡亲大子卢从善,还在小鸡肚肠,聚会那一棒子小人,试图阻拦家族不要参与其中。 卢继善对此不屑一顾,他始终觉得和朝廷和皇家作对没有好果子吃,反正自己已经劝过了三门的嫡子,你们父子真要自绝财路,那谁也没有法子,天意也。 卢继善往人群里钻进去,找到清河崔氏的人群,只见长房的一个崔氏长辈,和三房二房的几个族老正,在大厅角落里小声说话。 卢继善与这一群有些来往,脾气也对付,就挤了进去小声问道; “诸位长辈,诸位兄长,不知对这白酒份子的事儿如何看待?” 崔氏二房的族老崔得令,小声回道; “其他房其他分支,老夫还不知道,这会正在商量,不过我清河崔氏的二房,已经有了决定。 前几日我家族长大兄的书信,老夫已经收到,族长大兄正在赶来长安的路上。 不要二十天就能到达,交代我先探探路子,弄清楚行市,好叫大兄来时心里明白前后的经过。 我二房那是铁定要参与的,至于其他房里,或者别的分支,干还是不干,老夫也不好多问。 或者有觉得钱多扎手的,也不是莫得,这天下之大,可是无奇不有,林子大了,啥鸟都全,老夫可管不得旁人,嘿嘿” 卢继善竖起大拇指,轻声回到; “崔叔父果然英明,我们范阳卢氏,当家的长房,与我二房,也都是和您想的一样,想要跟着至尊,弄些肉汤尝尝,也不知其滋味到底如何?” 旁边崔氏三房的大族老,抚摸着胡微笑的须插了一句; “滋味如何,咱们几家不久后便知,只不过,到底是咸是淡,不足与外人道也。” 七八个人堆一块有说有笑的,只有崔旺的一个族叔崔跃平,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就低头沉思着。 大厅里东南角落,二十几个五姓七望的分支家长,凑在一块,围成了一个圈子。 其中太原王氏的最大分支,王相远低声说道; “诸位,可有什么意见,咱们都是各大姓氏的分支,又不是宗门里的,可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培荣你先说说给大伙提个头。” 一个瘦白书生样三四十岁的男人说道; “那好,既然王兄叫我说了,都知道我的脾气,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琅邪郑家,乃是隋前就分出来的,从荥阳郑氏分去了齐鲁之地,如今也有一百多年了, 虽说不是什么大姓,可这族中上下,也有千人之多,门户百十有余,全靠着浊酒的买卖,和几亩薄田养活, 不像你们别的家,还有绸缎,米粮铺子,车马行什么的,都能多出几个进项。 如今这五粮液的名头,我也是尝过两次的,个中滋味不多说,倘若只是在长安售卖, 我郑培荣还不担心,可若是将来跑到我琅邪郡售卖,我郑培荣只能带着千把族人去种地了, 所以我琅邪郑家,除了跟着朝廷走,参加户部的征召之外,别无他路可寻。 我总不能将千多号族人的吃喝大事,生存大计,寄托在和朝廷对抗的局面上吧。 我若是参与了五粮液的份子,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可我要是不参与,将来那烈酒售卖到琅邪, 我们郑家所有的浊酒铺子,只能关门大吉了,试问到时候,难道真的去种地乎? 所以说,若是大家要是商量如何参与的事儿,我极力赞同,若是商量着和朝廷对抗, 请恕罪则个,郑某人不敢多说话,今日终了此局,明日我自己去找人打听具体的行市,不能奉陪诸位了,请恕罪,恕罪。” 郑培荣干脆利索的说完,抱着两手对十几个老少,拱手做礼。 博陵崔氏的第二大分支,崔值等郑培荣话音落地,赶紧就接过了话茬子; “九弟,你这话说的,你家虽说只有浊酒买卖,可谁不知你琅邪郑家的浊酒买卖,那是做的风生水起,也别在这里哭穷了, 你的意思为兄也听明白了,铁了心的要跟着户部走了, 也罢,你我兄弟交厚二十多载,向来是同进同退,你说咋的,为兄还跟着你走。 不多说话,还是老规矩,你前头走,后头通知为兄跟上就成,其他家族,某家也管不着,诸位自己商量就是,我们兄弟二人,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 崔值说完话,直接站在了结拜兄弟郑培荣的身边,和王相远三人有说有笑。 二十多家分支的家长,有七八个都不动声色的向三人靠近,还有一些悄悄的后退了几步,站稳了一动不动。 方才还好好的二三十个人,这会分成了三个阵营,一部分支持跟着朝廷户部走,一部分坚决反对,剩下八九个人犹豫不决,只好另外站了一堆,仔细的商讨。 如此一来,本是好好的一大厅人,一炷香的功夫,又分做了十几个部分,有的人群谈笑风生,有的人群愁眉苦脸,有些咬牙切齿,表情各自不一,精彩至极。 最上首的一群人,也在激烈的交谈中,范阳卢氏的三房卢从善,知道自家二门大门的情况,都是极力赞同跟着朝廷走的。 奈何自己虽然作为三房的嫡亲长子,可家里的事也不爽快,阿耶重病了一年多了,今年恐怕就要归去, 自己正是要接手三房族长之位的重要时刻,到底是跟着朝廷走,还是和朝廷对抗下去, 他实在是不敢轻易的下决定,只能看着,听着一群人分析讨论,想要看看局势再做定夺。 清河崔氏的大房次子崔旺,作为崔氏在长安城的话事人,说话举足轻重,就是一些族老,都得慎重考虑。 此时崔旺正盯着崔正,与崔潘科,一脸凝重的问道; “七叔,十六叔,我的意见已经说完了,朝廷这明摆着是缺银钱使用,举着刀子,来割咱们得脖子。 我也打听了具体情况,如今户部的库房里,一个大钱都拿不出来,这个时候,咱们再一头扎进去,那不是等着被宰的羔羊?” 崔正的儿子因为李钰死去,成了死仇,最是支持崔旺的决定,崔正一脸的笑容说道; “贤侄放心,老夫可不是傻子,如今天下各县,都在找朝廷要钱,拿去修造义仓, 户部却卡的厉害,一个大钱都不想往外出,前一阵子逼急了,至尊把自己的私库搜刮个干净,这才应付了一波。 再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后宫里又凑合出来一些,打发了一些小事儿,这些都成公开的秘密了。 如今谁还不知道朝廷里缺钱,这个时候,那李大郎却把白酒的买卖拿出一半交给户部充公,还升了一级爵位,成了开国县伯,当真是蹊跷的很了。 别人还道是,他李大郎明智之举,可是根据老夫所查,那李大郎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崔正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 你们知道吗,我府里的下人一直关注着蓝田的大小事务,前天探马来报,说那李大郎接了旨意都懵了,那是哭笑不得。 当日午时三刻,他和户部派去的戴伯阳,还有昔日里长安县令主薄,骑兵都尉柳万泉,作坊总管事萧统, 几个人都是唉声叹气,那几个现在心里各想各的,又不敢像以前一样掏心窝子,该走多难受,最后都是吃的叮咛大醉呀。 你们想啊,朝廷这一手狠不狠,直接把人家作坊的总管事萧统,给提成了户部的员外,给他娘的继续负责作坊的差事, 又把李大郎酿酒大作坊里的总账房,就是以前的长安县主薄刘琪,弄成了户部的主薄, 此二人以后还要每个月回户部交差一次,哎呀呀呀,他李大郎也有今天纳,真真是老天开眼呀 第303章 各怀鬼胎 第三百零三章;各怀鬼胎 崔正说着话还忍不住笑的捂住肚子; “他李大朗费尽心机的,弄去两个能人又如何?朝廷两道旨意下去,人家就成了官身了。 非但如此,还要继续在他作坊里恶心他,你们说这解气不解气,啊?哈,哈哈哈哈” 崔正想着仇人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眼睁睁看着朝廷宰他,崔正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许多,不停的拿袖口去擦。 王坦,王庭,郑史良,崔潘科几个和李大郎有仇的,都笑的前仰后合,收不住身子。 郑史良好容易止住笑声,这才喘着气说道; “那也没有办法,朝廷吗,要你一半,给你留一半就是仁慈的不行了,还妄想自己一家独大,哪有这等没事儿,我觉得这样挺好,户部收走了他一分份子不是还留了一半的吗,哈哈哈哈哈。” 王坦比谁都高兴,李钰把他的光头管事弄倒下之后,他就连着走霉运,如今酒铺子也关了。 以前的那些狗腿子,也走了七七八八,没有了进项,他还要拿自己的腰包出来, 贴补剩下的那些痞子,这些可都是李钰惹出来的祸事,所以只要李钰不开心,他就开心的不行。 王坦阴阳怪气的插话; “哼,他李大郎还真以为,结交几十个武将匹夫,就能把这巨大利头的买卖,捂住在家里不松手了? 就等着赚天下人的银钱?真是痴心妄想,如今朝廷连消带打的,把他那如意算盘,给弄个零散残破,这回他该安生了吧。” 太原王氏的王庭悠悠然说道; “朝廷也不是只吃不吐的,至少给他加了一级爵位不是,那开国县伯能是谁都能弄来的?” 王庭这话立马引来一片赞同声,此起彼伏; “就是就是。” “然也。” 卢从善仔细听着众人的话语,心里算是有个大概思路了。 看来朝廷是两边一块下手啊,那边宰了李大郎一半的份子,这边又要来对世家门阀动手, 真真是一个都不想落下呀,不过自己不参与就是了,也没必要去和至尊过不去。 和朝廷对抗,总归不是好事儿,今日且听他们说说就行,我卢氏三房,可不能掉进去陷阱,也不和朝廷对抗,安安生生等着族长的位置坐定,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里卢从善捂住肚子,哎呦了两声。 旁边的崔潘科调笑着说道; “我说十三郎,你这是怎么了,还笑成伤痛了不成?” 卢从善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 “哎呀别提了,这几日吃坏了,本来就在肚子痛,这会再听你们说那李大郎的凄惨样子, 又给我笑的,哎呀不行了,我怕是坐不住了,我先走一步,去找个医馆抓几副药吃去。” 几个人关心的赶紧催着卢从善,离去看病抓药。 卢从善急急的和众人打了招呼,捂住肚子弯着腰,就出了正堂而去。 剩下大厅里的百十号人马,在崔旺的主持下,慢慢静了下来,大家轮流发言,各抒己见,比菜市场还热闹。 完全出乎崔旺的意料之外,他以为他清河崔氏长安主事人身份, 再加上身边的七八个统一战线的,振臂一呼,就能叫大家跟随他们一群,放弃参与户部的事儿。 结果完全不是,吵到最后,甚至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不得不曲终人散,陆陆续续的,都离开崔旺的府邸,各自回家。 清河崔氏的大房族老崔跃平,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静静地从头看到尾。 躲在角落里,把所有人的态度,意见偷偷的记下,然后随着退去的人群,离开了崔旺的府邸。 回到自己的府里,崔跃平径直走进了后院的书房里,坐在太师椅里发呆。 下人墨好了墨这才提醒他; “阿郎,墨汁成了。” 回过神来的崔跃平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也不说话,提起笔来把今天看到的全部写下来。 封了火漆之后交给忠心的奴仆又交代了重点; “一刻都不要耽搁,骑快马送回老宅,就走咱们打通的那个城门出去,给那老兵头多使些银钱,你今夜就离开长安。 将老夫的书信亲手交给大兄,千万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出,任有关老夫给族长书信的事情。 但有人问,就说老夫吩咐你回去,看看大兄的身体,大兄虽然卧倒在榻,但是心里跟明镜一样。 你一定要亲自将书信交给族长手里,还要在没有人的时候,明白了吗?” “是阿郎,小人记住了,绝不会耽误阿郎的大事儿。” 崔跃平的奴仆,刚转过身子,就又被叫住; “且慢,带我一句话回去,说给大兄,只说在族长的耳边。” “是阿郎,请阿郎吩咐。” 崔跃平冷静的说了两个字; “换人。” 你把这两个字,说在大兄耳边,他再看了我写的书信,自然会做安排的。 “是小人记住了,这就想办法出城,一定将阿郎的话带到族长耳朵里,还有书信亲自交给族长。” “去吧。” 卢继善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的府里,下人拿了马扎,扶着卢继善下了马车。 整好卢崔氏带着几个侍女路过,看到自己夫君回来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就凑了过来; “妾身见过夫君。” “啊是夫人纳,快快免礼。” 卢崔氏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自从听了卢继善的话,不再和娘家两个兄弟多来往。 又每天恪守妇道,教育第二个嫡亲儿子,卢继善对她也恢复了刚成婚时候的样子。 总是说话都和颜悦色,每个月有一半时候都是留宿在她房里,气的那三个妖精,咬牙切齿也是没有办法。 那些贱人也告了几次小状,不但不像以前那般,成功的叫夫君来骂自己, 反而惹的夫君警告她们,要守着为妾的身份,就是伺候正妻那也是本分应该,不要痴心妄想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现在的卢崔氏全是彻底想明白了,伺候好夫君比她动什么歪心思争宠强的太多了,如今只是每天督促次子读书,抽空三两天看看废了的长子,很是轻松,最近她很少去长子的院里了,自从她慢慢改变之后,仔细回想夫君的话,长子做过的那些事情,还真的叫人恶心,如今被废在榻上不但不思悔改,还整天央求自己给他报仇,卢崔氏开始慢慢的不想再去看他了,不过卢氏把他看护的很是严格,这次坚决听从夫君的话,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伺候的都是自己屋里的人马。 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卢氏轻松了一百倍不止,上前殷勤的问道; “夫君可有用食,要不要妾身安排厨房做些吃食拿来?” 卢继善看着彻底改变过来的正妻,非常满意,伸手抚摸着正妻的瓜子脸,开心的说道; “多谢夫人关心,某家还未有用食,从崔旺的宅子出来,就惦记着回来。 夫人可安排一些吃食,再打一些浊酒上来,今夜陪我吃上几杯,也好痛快一番,我再与你说些今日的趣事可好?” 卢氏蹲了一礼应声说道; “是夫君,妾身这就安排。” 卢氏答应过后,对着旁边几个下人轻声交代; “你们还站着作甚,不知道去通传厨房,还要你家阿郎饿到几时?”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夫君屋里请。” “夫人请。” 卢继善并没有去自己的书房,也未回自己的屋里,一路走向了正妻的院子里。 卢崔氏已经不是以前那种死抬杠的杠精了,如今她可是学的十分有眼色。 看着夫君不是去往书房,反而拐进自己的院子里,卢崔氏就当啥也没看出来,不动声色的说着话,陪着卢继善进来自己屋里坐下。 两人温情小语,等着厨房上菜,没说多大一会的功夫,下人侍女就端着几道小菜进来,安置于桌面上放好碗筷。 卢继善今日在崔旺府里,应酬半天,饿极了的,也不客气,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看着夫君确实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卢氏拿出丝巾帮着擦了卢继善额头的汗珠。 放下丝巾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浊酒,卢氏忽然想起来一事,也不说话,起身走到里屋,拿了一个小坛子出来。 卢继善咽下去嘴里的红烧肉,这才开口调笑; “怎么着,夫人屋里还存着比这更好的浊酒不成?” “启禀夫君,这是妾身用私房钱,托人换来的一坛子五粮液, 拿回来三天了,正要找个时间请夫君过来品尝,刚好夫君今夜就来了妾身屋里,那就今夜给夫君吃了吧。” “五粮液?” 卢继善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那李县子已经快两月不曾来长安售卖烈酒了,夫人当真是好本事,不知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卢崔氏只看夫君惊诧得表情,和咽下唾沫的时候,喉结上下乱动,她就知道这一千贯银钱,没有白花。 “启禀夫君,这是妾身托咱们谷粮铺子的大掌柜黄冲,从尉迟大将军府里的大管事哪里得来。” “哎呀呀,也只有那个穷鬼才舍得往外卖了,如今满长安城里,谁家不缺这东西。 夫人弄回来这怕不是三斤都有了,可废了不少银钱吧?” “可不是嘛夫君,就这三斤都要了奴家一千贯呢,奴家想着夫君喜欢吃的,就狠狠心给换了回来。” 卢继善立马惊呼一声道; “什么?一千贯? 夫人你这次可是占大便宜了,也只有那憨货家族里的人,才如此好糊弄。 这五粮液早就有价无市,你这三斤拿出去,立马就能多出一倍来,还是疯抢的局面。 哎呀呀,这长安三憨货的名头,可真不是白叫的。” 卢继善想起那三憨货的招牌,笑的是浑身发抖 第304章 待老夫收拾了这两个小贱人 第三百零四章;待老夫收拾了这两个小贱人 卢氏等卢继善笑过之后,才瞅着空挡,给斟满一杯白酒,递了过去。 “夫君,今日去往崔旺的宅子里聚会,可有商讨一番决定出来?” 卢继善冷笑了一声这才开口; “哼哼,我看纳,他们商量到明年也难弄到一块儿去。” 卢继善说完,拿起酒尊吃了一大口下去,痛快的挤眉弄眼 卢氏听自家男人说的阴阳怪气,也很是有些诧异,不免有些好奇心起,就挨着卢继善坐了下去,轻声细气的问道; “噢?夫君此话怎讲,这五姓七望,虽说是互有长短,偶尔也会人心不齐,甚至到了利息头上,还要比个长短,但总归在大方向上,可是一直守望相助的。 如今这白酒的买卖,可是牵扯到了大多数门户的利头,照理看应该能说到一块儿才对呀,何以夫君要说他们商量不成?” 卢继善夹了一块五花肉,咀嚼两口,用劲儿吞下,仿佛吃的就是那几家死对头一样; “夫人有所不知也,那清河崔氏的三房大族老,与二房两个重要人物,都现场表态了,说是要大力支持,非要参加户部的买卖,他们觉得跟着朝廷走,才是王道之棋。 可那大房在长安城留守的崔三叔,整个场面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不过,如今主持长安事务的族长次子崔旺,却是旗帜鲜明,立场硬朗,组织了许多家门户,想要和朝廷对抗到底,具体怎么商量,又如何对抗,老夫压根儿就不敢凑过去听。 到是咱们卢氏的三房里,就要继承族长的那位老弟,跟崔旺他们一群打的热乎。 还好不是咱们二房的兄弟,若是咱们二房里的人,去跟着瞎折腾,我立马禀报阿耶, 收回其分家时候的产业,然后将他从族谱里清除出去,免得将来给我二门里惹来榻天的大祸” “夫君,奴家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就是不想参与户部的买卖,那也是人各有志, 怎么就要兴师动众至此,将人从族谱里驱逐,这也太太那个了吧,夫君是不是有些谨慎过头了。” 要是以前,卢氏不懂这些,随便乱问,卢继善一定要狠狠地呵斥她,头发长,见识短。 如今这妇人改头换面,温柔听话,又善解人意,处事皆以夫君为主,卢继善可是不舍得再说一句狠话了。 卢继善咽下去口里的肉菜,轻声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啊,若只是不想参与朝廷的事,倒也无可厚非。 朝廷又不是盗匪,当然不会因此而胡乱治罪,只是那崔旺,王坦,王庭,郑史良之辈,可不是单纯的不参与就罢啦。 他们还在谋划着要和朝廷安排的白酒事项,对抗到底,更有甚者还要和户部对抗,听说是还要拿出重金,搜集天下奇人,酿造出不次于五粮液的美酒,和五粮液一争雌雄。 夫人你想啊,这五粮液美酒,若是售卖天下,铁定的日斗进金,那酿酒的秘法,定是被李大郎看做重中之重,他们根本无从下手,除非动手去抢,或者偷, 再者说了,如今又被朝廷弄走了半成份子,朝廷得了天大的好处和大半的利头,哪能任你捣乱,自然是要万分维护此事的。 即便他们能找到奇人,能弄出更好的美酒,那皇家能无动于衷乎?朝廷能任由他们从中作梗,坏掉朝廷的大事儿? 此中曲折,便是那三岁小儿,都能看透,就他们一群自以为事的能人,偏偏却是固执的不行,非要逆天而行,唉可悲可叹也。” 卢氏有些不太在意的,她觉得无非就是和朝廷合伙做买卖,没啥大不了的事,凑过来解释; “夫君,那李大郎能和朝廷相安无事,五姓七望怎么就不可以了,奴家觉得也可以啊, 到时候,五姓七望弄出来美酒佳酿,也可以拿出半数的份子,给朝廷户部,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又能和朝廷捆绑在一起,如此这般还能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之?” 卢继善撇着嘴,说话的口气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夫人说得倒是轻巧,你看那李大郎,朝廷平白无故弄走他半数的利头,人家就能坦然接受下来。 无非就是郁闷的吃醉几次,发泄一通罢啦,要是换做世家门阀那些人的嘴脸,平白无故被弄走半数利头,还不要了他们的命去?他们又能善罢甘休? 你难道不知你那几个兄弟的脾气秉性?别说半数,以老夫猜测,就是拿走他们一成的利头,他们都要争的头破血流,到时候,还不是要拿着脑袋和朝廷对着干?” 卢继善说完,瞪着眼睛看着卢氏,等她回答 卢氏也回想起自家的娘家人,那种无比贪婪的野心,和寸步不让的处事手段,她也是不得不承认,确实被夫君说中了的; “可不是吗夫君,奴家回想一下,他们还真就是那样的不知足,这要说起来,奴家觉得,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已经很好了。 何必为了多争一些银钱,而去得罪朝廷,以奴家这妇人之见,都明白,和朝廷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都是男人家的,为何还要和朝廷打别扭,奴家真真是想不明白的?” 卢继善放下了筷子,抓住卢氏的一只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知足者常乐,这不是白说的,许多祸事,就是因为不知足的贪念而得来。 有那些不知足的,想要赚取更多的银钱,结果弄得家破人散,还有不知足的,想要弄出些名堂来,争抢那各家族长,或者族老的位置,最后落的不能善终 老夫看来,他们今日的决定,必定要为将来,种下深深的祸根,咱们卢氏大房,二房,可千万不能跟着掺和进去。 否则将来,待至尊清算的时候,就是灭顶之灾来临之时。 还好卢氏的大族长,能听进去我的劝告,咱们阿耶又总是让我拿主意做决断,幸好,幸好呀!” 卢氏给卢继善又倒了半碗白酒,这才收起了,酒坛子,轻声细语的说道; “夫君,再吃它半碗,今日就此打住吧,吃的多了,奴家担心夫君的身体吃不消。” 卢继善看着终于懂事的正妻,心中老怀大慰; “甚好,就按照夫人的意思。” 卢氏好多年没有像这样的待遇了,以前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夫君当场反对。 最近不论她说什么,夫君几乎都是直接照办,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也抬高了她的身份地位。 卢氏笑盈盈的接了一句; “那夫君,咱们以后就别掺和他们的事儿了,朝廷想要怎样,咱们卢氏大房和二房,直接跟着户部干就成了。 何必要掺和那些人的馊主意,将来平白无故的,惹了至尊不高兴,您说呢?” 卢继善眼睛里开始湿润了,长出了一口浊气,这才说道; “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夫君我也不想掺和进去的,奈何他们下了请帖,大家都去了,单独只缺我一个,也不太好看的。 不过,以后再下帖子的时候,你们直接就说我病了,不接就是。 对了,这话说回来了,你这妇人最近几个月,真真是叫老夫刮目相看啊,非但不无理取闹,还如此贤惠起来,老夫都有些不敢相信了,这还是你吗?” 卢氏被自家男人如此狠狠地夸奖,心里像吃了蜂蜜一般,甜蜜无比,开心的凑了过来; “夫君,奴家往日里鬼迷了心窍,做了许多不当的事情,以至于招惹的夫君不喜,奴家以后不会了,还请夫君不要嫌弃奴家。” 卢继善抓住了正妻的手,将正妻拥在怀里,和颜悦色的说道;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做人要看着前头,不能总被恼人的过去左右一辈子,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 你能醒悟过来不算晚,咱们卢氏二门,虽说赶不上大门富贵, 可也是不愁吃喝穿用的,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以后咱们跟着户部,弄那些白酒的买卖,没多的有少的。 朝廷总会让咱们赚些利头的,你再把你另外两个儿子管教好,咱们家里就是大吉大利了。” 卢氏不停的点头; “夫君所言甚是,这剩下的两个儿子,我绝不会像前边那个,那般放纵他了,严厉一些,使他们兄弟二人将来能成个才,也好继承夫君的家主之位。” “大善。” 卢继善心情大好,一口气干下三两白酒,已经有些上头了; “好啦不敢吃了,今夜吃下的烈酒可是不少了,走吧,伺候老夫就寝” 卢氏随着自家男人,走向内屋,两个贴身的丫鬟,赶紧跟着进去伺候。 卢氏看着两个贴身的丫鬟,若有所思,这两女都二十五六岁了,还都是个未经人事的,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相貌也都是中上, 以前总是防着自家男人,对任何女人上心,却阻止不住夫君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里弄人。 如今改变了心态以后,大是轻松,心情也好了,想法也不像以前了,觉得自己夫君一个人,撑起卢氏二房,真心的不容易, 今夜不如就犒劳夫君一番,况且,这两个都是自己的人,抬举起来,也是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 两人刚走到榻前,两个丫鬟正在为卢继善宽衣,卢继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抓住正妻的衣服就开始往下撕 卢氏看着夫君猴急的样子,开心无比,轻声细语的说道; “夫君慢些,慢些,奴家还有一言,夫君且听奴家仔细说来。” “说什么,先弄了你这妇人,再说不迟。” “嗯夫君听我说嘛,你看这俩丫头姿色如何?” “嗯?” 卢继善听了这话,立马警觉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刚变了两个月,这女人难道都是装的? 这会儿又要像以前那般,一身的诡计多端,如果是这样,那可够心机了,以后还是多防着点好; “夫人这是何意,还要试探老夫不成,如今你改了许多毛病,老夫已经将你看的足够重要了,为何要来试探老夫的心意?” 卢氏看夫君误会了自己,赶紧急摆双手; “不不不,夫君误会奴家的意思了,奴家是想着,夫君这一家之主也是极不容易,总没个能帮衬的,叫夫君辛苦了许多年。 如今奴家也想开了,不做那嫉妒的主妇,这两个丫头跟了我十几年了,心性也善,又是忠心耿耿。 如今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奴家都没有为她俩考虑过后事,确实有些凉薄了点。 奴家想着,抬举了她们,以后帮着伺候夫君,我也能轻松一些,是以想叫夫君,今日收了他们,改日夫君有空,摆上一桌,两桌的,给他们个妾位, 也好叫她俩,不白白伺候我十几年,做人总得有个良心不是,跟着我十几年的人,奴家不忍心最后给他们打发个奴仆扔出去, 就想着厚道一些,夫君若是看不上眼,奴家明日再去人牙市里,挑选几个年轻的,十几岁的水嫩一点的回来就是。” “哦,原来如此,夫人倒是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又要左右试探,大吵大闹里, 也罢,你有厚道之心,老夫也愿意成人之美,不用出去买了,就她俩个便成。” 卢氏看看还在傻眼的两个贴身侍女,笑容轻松,不再像以前那般刻薄寡恩了; “你们两个跟着我多年了,也算回报你们一场,以后还要勤恳伺候,莫要疏忽才是。” “是是是,奴婢多谢夫人抬举。” 两个侍女总算熬出了头,心里多年的期盼,没想到竟然今朝终于梦想成真实现了 两个丫鬟干脆利索的上了榻,卢继善的酒劲儿已经全上来了; “夫人你还在下头作甚,赶紧上来,待老夫,先把这两个小贱人收拾了,再来伺候你个老货,快些的上来” 卢氏看着驰骋疆场的夫君,正在挥汗如雨,大杀四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遵命,夫君你就赶紧忙活你的吧,奴家这就上来” 第305章 恐怕他们要杀人灭口 第三百零五章;恐怕他们要杀人灭口 东宫上书房,李世民闭着眼睛坐在太师椅里,仔细听着百骑司校尉,汇报详细事由。 百骑司校尉马有良,将最近两三天,长安城的大概情况,禀报了一遍,站着不动等候问话。 李世民睁开眼睛,朗声问道; “就这些了?那群人都是什么心思,你可知晓一二?” “启禀陛下,下头人查的详细。那范阳卢氏,二房的主事人卢继善,相当赞同户部的意思, 已经在积极筹备银钱绢帛,想要跟着朝廷走,还通知卢氏大族长,和他自家阿耶,前来长安主持加入户部五粮液份子的大事。 已经有飞鸽传书,卢氏大族长,与二房族长,叔侄两个,拉了四十车银钱绢帛,带了三百多家奴, 于六日前离开老窝,往长安而来,对外宣称,是拉的上等浊酒,要与长安的五粮液,比较个高低上下。” 李世民看着钱得海说道; “看见没得海,朕一直说,那长安五害的后头,就这卢继善,是光明正大的心思, 且五姓七望除了我陇西李氏之外,也只有那范阳卢氏一门,不会耍心思,皆赖卢氏家规铁律也。 卢继善人是不错,后头有大司徒指点,他本身的心性,也是堂堂正正,做事也勤恳踏实,众人皆知,只不过在其长子的管教一事上,走错了路子,教子一事上,有些放纵过头了。 但这家伙的心思不是坏的,一旦醒悟过来,就是个顺臣,也算是个能培养的能臣,如今经过几次印证,朕没有看错的。” 钱得海低眉顺眼的送上马屁; “陛下圣明,那卢继善确实不算坏人,心思也不复杂,尤其是政绩卓越,名头也响,是个能干的。 却被圣上按下去两次晋升的机会,如今看来彻底是不做升官的念想了。 看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一心一意跟着户部倒腾银钱了,其实以奴婢看来,他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的, 别在官场上钻营,安安生生跟着朝廷和户部,做些买卖,弄个富家翁当当多好,陛下您说是不是。” 李世民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说的原也不假,不过并非全对,朝廷不可能只靠一个两个人,就可以治理好天下的,穷苦百姓,大多不识字,天下的书也都藏在五姓七望家里代代传承。 所以五姓七望必须要用,躲不开的,不过这个用字上,颇有讲究之处,也有多种用法。 往日里卢继善总想钻营,可是朕觉得,他的心思还没有摆正,是以才按了下来,如今他心思熟虑周翔了,朕反而要大用他。” 钱得海疑惑的不行,人家想为朝廷出力的时候,一直打压着卢继善,如今人家终于断了念想,反而又要重用,却是何道理? 李世民不理钱得海那诧异的表情,只看着旁边的百骑司校尉,马有良问道; “马校尉,这些日子,可有去户部登记的大户?” 马有良赶紧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本打开念道; “启禀陛下,目前已经有许多家大户,偷偷去了户部登记在册。 有范阳卢氏正宗族长,卢继明,卢氏二房主事卢继善, 清河崔氏二房,大长老代替二房族长登记在册, 三房族长崔晓以及太原王氏四房族长,太原王氏分支,荥阳郑氏二房族老,三房族老,代替自家族长登记,郑氏分支琅邪郑家, 山东端木氏族派了端木正宗嫡亲长孙端木良庸,前来长安城主事,负责参与户部白酒份子的事。 此上有七十三家世家门阀,与分支,还有高门大户十九家,共九十二家登记在册。” 马有良念完,合上了本子,等待皇帝安排新的任务。 “你们最近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那些,没有去户部登记的门户,注意他们的一切举动,任何事不分大小,都要报与朕知晓。” “遵旨。” 马有良正要退下,又被李世民叫住,就停了下来,等着吩咐。 “慢着,那清河崔氏,五姓七望里也是佼佼者,如今只有二房三房,去户部,其他呢,大房就没有反应?还有那四房,五房呢?” “启禀陛下,清河崔氏大房在差长安城的主事之一,大族老崔跃平,在催旺的宅里,不发一言,又在那日晚,写了书信,叫下人快马出城,回去崔氏家族送信。 虽说不知内容,可是崔跃平并不参与崔旺的任何言论,十有八九是有不同的看法。 臣以为,那信里定是写的,长安城如今的情况,或者是劝说其族长大兄做出决定的事情,请陛下明鉴。” “知道了,崔旺,王坦,王庭那一群呢,有何反应?” “启禀陛下,依然如故,还在商讨和朝廷对抗到底的事情。” 李世民心不在焉的问道; “左右不定的有多少?” “启禀陛下,摇摆不定的,大约三成,选择与朝廷对抗的也差不多三成,偷偷去户部登记的四成。” 李世民听了这些详细情况,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多关心一下和朝廷对抗那三成,至于偷偷登记的那些,不用再去理会了,左右不定的,也要留意一些,不能忘记了她们。” “遵旨。” 李世民忽然想起来李钰了,顺口问了一句; “对了,最近蓝田县那边如何,白酒的酿造没有停下吧?” 马有良从新掏出来一个本子,打开念道; “启禀陛下,昨日探马回报,前日夜里,蓝田县县伯府邸,去了贼人六个,其中五个放风接应, 一个身手矫健的,进了李府书房,偷走了蓝田李氏所有秘法。 被女使白荷发现,及时上报前院大管事,前骑兵都尉柳万泉,未敢耽搁,立马敲响聚众鼓。 李氏五个庄子壮男尽出,然贼人已经得手离去,却在快要出庄的路口,碰上庄户周王氏,和吕宾,两人拼命将贼人拦下。 庄户吕宾重伤,周王氏力竭,贼人当场气绝身亡,死于两个庄户手里,秘法得回。 柳万泉又鼓声传令,四周庄户男女老少皆惊起,将李家庄整个围了起来。 放风的五人,被大王庄老府兵队正向穗枭首一人,田家村府兵队正邓坤,带着两个手下射杀一人,邓坤又持铁槊,刺死一人。 田家村庄户百姓田三,火叉叉死一个,老少数人围攻最后一个,放风五贼皆死,尸体就在蓝田县衙侧院仵作处存放。 卯时初,李氏大开祠堂,李氏家生子奴仆十九姓氏家长,各大管事一十七人,队正八人,参与其中。 李氏开祠堂议事,蓝田李氏大族长李钰论功行赏,赏赐不一,庄户百姓皆大喜而散。 当日,午时初,户部员外戴伯阳,至县伯府宣布旨意,接书三人互相祝贺,酒至未时,众人皆醉。 次日,戴伯阳携带蓝田县伯,赠送之五粮液一坛,回归长安城,于朱雀大街上,遇到蜀中豪门大户,周家二房嫡亲次孙,周意福, 与钱五千贯,强行将二十斤五粮液抢走,戴伯阳当街大骂,周意福偷笑离开。 蓝田县县伯府,五粮液酿造不曾耽搁,二十八作坊如常进行。” 马有良照着本子,把和李钰有关的人和事都念完,这才合了起来,等着李世民问话。 李世民刚才好好的脸色,一会儿的功夫,又变成了黑脸,阴沉的吓人,钱得海赶紧朝马有良摆摆手,打了个眼色说道; “圣上已经知道了此事,马校尉,还是退下吧。” “唯。” 等马有良离开书房,李世民靠在太师椅里,仰头看着房梁,这才悠悠的说道; “得海,他们憋不住了。” 钱得海无奈的接口回话; “陛下,奴婢早就说过,把县伯扔在蓝田县恐怕不妥,李县伯年岁也太小了些,怎会是那些人的对手,这不都开始动手了 照奴婢看来,还是将李县伯弄来长安,待在秦大将军府里,最是妥当不过了,请圣上明鉴。” “不必了,当初还是朕交代下去的,若是来了贼人,去人不不多的话,就放进去试试, 也看那柳万泉的反应,是否还是以前那般利索,也看看李家庄几个庄子的那些流民,难民,都是什么态度? 当年三族老费尽力气,收留那些难民,流民,这关键时节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当年的功夫,又是否就是白费了力气? 如今也算试出来了,柳万泉还是那样警惕,当年的将军也算没有白当,反应也是相当快速。 五个庄子的百姓倾巢而出,忠心耿耿,也证明三族老当年的功夫有了回报。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唯一不曾想到的,就是背后指使的人,胃口竟然如此之大,会选择偷去所有的秘法,当真是不怕撑死了。” “圣上,那些人难道还会有个知足的时候?以奴婢揣测,他们恨不得把县伯的书房搬空呢, 肯定是有啥拿啥了,要不陛下派戴少卿下去查看详细,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不必了,戴胄本事再大,这次也查不清的,听说他这两天又犯病了在府里修养着,就不去添堵了。 这事不用查,朕就知道,都是家生子奴仆的身份,没有任何痕迹给你。 那六贼的家人,这会恐怕也要被杀人灭口了,人家要做,肯定是做的一丝不苟,以备万全的。 况且是谁指使的呼之欲出,还查什么,横竖就那一群人,有这个胆子和野心的不过就三五家。 都心里有数,压下去,叫蓝田县就地埋葬,直接结案,不准再提。” 钱得海点点头回了一句; “诺,奴婢明天就去通知大理寺,叫大理寺直接行下去。” 第306章 三个老供奉 第三百零六章;三个老供奉 李世民拿起桌上的一副字帖,正要临摹,忽然想起一事,又笑着问道; “得海,你可知那蜀中七豪门之一的周家?” “回圣上,奴婢倒也听说过一些,那周家好像与大理寺的戴少卿家,交厚两百多年了,否则那周意福怎敢当街抢酒?” 想起长安城已经断了五粮液快两个月,戴伯阳去了蓝田弄回来二十斤宝贝,还没到嘴里就被抢走,钱得海忍不住笑了起来; “陛下,这戴伯阳肯定是要气坏了,二十斤啊,就给了五千贯,昨个卫国公和英国公说话,奴婢路过的时候,就捡着听了几句, 原来现在长安城的五粮液,一斤就是一千,还没地方买,您想啊,李县伯两个月不来了,根本没有卖的啊,那周意福真是个盗匪一般” 李世民想像着戴伯阳,那稳重无比的性子,竟然气的在朱雀街上跳骂,估计是真的气坏了,临摹也临摹不下去了,微笑着端起来茶碗。 钱得海看李世民这会心情高兴些了,才笑着凑趣; “圣上,听马校尉方才念的,那范阳卢氏,这次可是真的醒悟过来了,竟然第一家登记的就是他家的大房与二房。” 李世民微笑着说道; “说起这个了,得海,明日你去中书省里传朕口谕,拟旨,卢继善政绩卓越,叫他去仓部司,补上那个,空缺出来许久的郎中之位,试试他的能耐再说。” 钱得海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圣上,叫他去户部做郎中,那这可是连升三级了呀?” 李世民端起清茶吃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此人本就有些能耐的,这个郎中的位置,去年朕就有意给他的,只是他那个不成器的长子,耽误了他的前程。 如今他幡然醒悟,又串联许多世家门阀的大户,出来支持朝廷的事儿,此处有功,也算是机缘到了吧,这个时候给他升起来,正是最好的时节。 赶巧了,仓部司又管着酿酒作坊的事宜,且看他上任之后,如何行事吧,天下的世家门阀,不可能一味的打压。 更不能全部打压,毕竟里头良莠不齐,再说事物都有阴阳二面,有歹也有好。 歹的,必须打的他不能翻身,好的,自然也要奖赏一下,否则何以叫天下人信服于朕? 比如那王珪,谁敢说不是个宰辅之才,可他的二儿子,比那五害还犹有过之甚多! 五害不过就是欺压良民,那王坦却是和崔旺一般,处处和朝廷作对,朕虽说是容忍了下来? 但是王珪的仕途之路,朕也因此将他阻拦住了,养不教父之过也,他纵然有蹬天的能耐,连个家都治理不好,只此一点,就不是做宰相的材料。 他什么时候,处理不好家务事,就一直坐不上那宰相的位置。” 钱得海凑到李世民跟前,比划着说道; “圣上,要不直接叫百骑把王坦,崔旺那一群歹人以绝后患。” 钱得海拿右手做刀,朝脖子上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李世民严肃的说道; “不行,暂时他们还翻不起什么大浪,留着往后看看再说,朕要是连那些小丑都收拾不下,还治理个什么天下?” 钱得海看皇帝不同意,有些着急了; “可是陛下,奴婢听方才那马校尉说那些,那群家伙四处走动,拉人头凑人数,非要和陛下作对,奴婢心里着急呀, 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好给圣上清理道路,若是任由他们闹腾下去,五粮液的事儿万一给搅的可如何是好? 要不奴婢今夜去见见三位老供奉,请他们出山一个,老供奉们江湖经验老道,向来做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干净净的大好手段,一定会叫他们死的凑巧无比,又天经地义,绝对无人怀疑” 李世民瞪了一眼钱得海,也不搭理他,自己拿起一个奏本,查看了起来。 弄得钱得海心里莫名其妙,又不好开口打断皇帝处理政务,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李世民看完了手里的奏本,合起来,放在一边,又拿了一个,这才说道; “此事不准,不准去劳烦你义父他们,三位丈人一把年纪,就让他们安享晚年吧,动不动就是杀杀杀的,你跟那三个憨货学的? 怎么现在跟敬德说话一个口气了,去他家里吃几次酒,便成了这样?没脑子的蠢材。” 钱得海见自己的建议又被否决一次,有些垂头丧气的回答; “遵旨,陛下不准,那就随他们兴风作浪去吧。” 李世民看着自己最贴身的人,话里还有些不服气,就扔下手里的奏本,耐心的教导; “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杀人能解决问题?按照你这想法,世家门阀与那些豪门大户,可不得血流成河,死上一大半? 等着他们积累的差不多了,犯了大事,公开治他们的罪,将其中一小部分,挑出来几个跳的欢实的,诛杀满门, 给其他家族看看,也是个榜样,平时不必大惊小怪的,况且门阀里也是内斗的厉害,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家族的决定,怕个什么?” 钱得海这次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并不是不杀,而是不到时机而已,自己心里也好受一点了; “陛下圣明,我以为陛下不管了,就让他们几个闹腾呢?” “闹腾几下也没什么不好,乘机看出来哪些人忠心朝廷,想跟着朝廷走的,挑出来心里也有个数, 蹦跶出来的都先记着,以后绝不启用,时机成熟了一个不留,到时候一个个给他们算账,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对了,昨晚你与庆芝吃酒到半夜,可知道皇后最近的情况,朕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 都没空去皇后那里了,也不知皇后最近如何了?” “启禀陛下,庆芝昨夜压根儿就没吃酒,满心都是不痛快,提起皇后殿下最近的情况, 庆芝就愁眉苦脸,说皇后惦记陛下的事,着急的寝食不安,身子都憔悴了的。” “嗯,既然昨夜没吃成,今夜就不用伺候了,你去找他从新吃过一次就是,上次剩下的那一斤,赏赐你俩,今夜就拿去吧。” 钱得海听见皇帝陛下赏赐一斤五粮液,激动的不行,如今可是满长安都缺的好东西呀,一斤就一千贯还买不到呢; “陛下,这有些太贵重了吧,奴婢也不好生受” “啰嗦什么,真是不要,那我赏赐给别人家了啊?” 钱得海就是随口让让,这会看要让出祸事了,赶紧说道; “啊,要要,奴婢要的,谢圣上恩典。” “要就拿去,莫要废话,那夜庆芝,从皇后小时候就伺候在左右,已经几十年了,她们主仆情深,皇后不顺当,庆芝自然不开心的。 他家殿下忧心如焚,他也痛快不起来,庆芝是个有功的,又是个死心眼的忠,朕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跟着皇后吃不下饭, 是以才你带上五粮液,给他吃下去解闷,你可叫厨房里给你们收拾几个肉菜,你也好好劝上几句。 再等等吧,李大朗这几天就要拉来白酒了,等李大郎处理了户部的事,给朝廷的大事安定住,朕准你俩休沐几日,你们两个老伙计就能放下心事好好聚聚了。” “奴婢谢圣上” “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诺。” 钱得海笑的跟煤灰子似的,转过身,从书房的角落里,摸出来一个小坛子,抱在怀里,又给李世民行了一礼,李世民头都没抬,摆了摆手。 那边叫厨房里弄菜,这边又交代一个跟班的小内侍,去请夜总管过来,钱得海打开酒坛子,可劲儿的闻了闻, 那种辛辣的烈酒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进去,钱得海盖上坛子,舒服的靠在了床榻上,两个宫女坐在两边轻轻给她捶背。 不多时,夜庆芝就来了屋里,两大总管,都是老伙计了,也不客气趁着刚端上来的几个肉菜,边吃边说话, 钱得海把戴伯阳被当街抢走二十斤白酒的闲话,给说了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夜庆芝吃着烈酒,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 “可不是嘛,五千贯的美酒,被人抢了,戴伯阳能高兴的起来?” 笑过之后的钱得海,这才吃了一口白酒,放下酒尊; “你虽说是大我几岁,可是这长安城里的奇闻趣事,你可没有我灵通了,你以为五千贯戴伯阳得了便宜?错了大错特错也” 夜庆芝笑着问道; “噢?错在哪里,你这老货,快快说来,别躲躲闪闪的吊我胃口。” 钱得海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整日里就躲在皇后殿下那里不出去,人都快废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学学我,没事儿的时候,出去走动走动,看看长安城里的景色也能张个见识不是” 夜庆芝假模假样的站起来; “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走了啊?” “别走啊,着什么急,大家今夜可是准我休沐的,咱俩多说说话,你坐下坐下说,真是的就你心急。” “那你赶紧说,那戴伯阳就二十斤白酒换了五千,为何还不算占便宜?” “嗨,你有所不知啊庆芝,现在长安城里,五粮液的酒价,一天一个样,昨个都一斤一千贯了, 就这还是有价无货,戴伯阳那二十斤若是拿出来售卖,顷刻间就是上万贯进库,你想他亏不亏?” 夜庆芝听了,也不多说,只凑着美酒佳肴,和钱得海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不到半个时辰,一斤白酒被两人吃个底朝天,夜庆芝推说宫还有事,就起身告辞,带着几个跟班的内侍,宫女出门而去。 等夜庆芝一般人马离开,钱得海身边一个宫女大大咧咧的凑上来坐下,钱得一把楼过来到怀里上下其手,那宫女有些埋怨着说道; “总管真是大气,陛下都不舍得吃的一斤,赏赐咱们,您就叫夜总管吃去了一半儿,多心疼人呀。” 钱得海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这小贱货哪里知道,大家赏赐下来,可不是给我白吃的,要办事的噢?” 钱得海怀里的宫女十分疑惑的说道; “办事?办什么事,陛下就是赏赐一斤白酒,无有其他交代啊?” “所以说啊,我是总管,你们都得伺候我,这中间的学问,可厚着纳,该办的,我都办好了,叫你们看出来了,我还做个什么总管?” 不说钱得海把两个伺候的宫女,抓咬的哼哼直叫,直说夜庆芝匆匆离开钱得海的小院,回了皇后的寝宫,拉了一个宫女问道; “殿下就寝了?” “回总管的话,入寝快半个时辰了。” 夜庆芝小声说道; “嗯,那我明天再找殿下说事儿,你们都轻着点伺候,殿下就寝可是不容易的,别给惊扰醒了。” “诺。” 夜庆芝正要转身回去自己的院子,就听见里屋传来长孙的声音; “是庆芝吃酒回来了吧,为何不进来屋里,却要在屋外说话?” 夜庆芝一听到吵醒了皇后,无奈的在寝宫口回话; “奴婢该死,说话声音大了,惊醒了殿下。” 只听寝宫里传来清亮的声音,显然是皇后殿下自榻上坐了起来; “你去钱得海那里,吃了多少酒,怎么还吃出这许多规矩来,陛下今日又不在咱们宫里的,你怎么还站在外头说话?” 夜庆芝,赶紧答应了一声,这才往寝宫里走进去,旁边的两个宫女,赶紧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恭敬的送夜庆芝进去,这才又轻轻关上了门。 “殿下,赶紧找个衣衫披上,真是的,从小就身子不好” 夜庆祝赶紧来就看见皇后殿下只穿着中衣,坐在榻上,一边埋怨着一边拿了衣服给皇后披在身上上。 长孙皇后紧了紧夜庆芝给搭上的外衣,小声说道; “这都二月底了,不太冷了,况且窗户都关着呢,不打紧,你先说说,钱得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有些能用的话?” 夜庆芝压低着嗓子回答; “有,有用,很有用,殿下您可不知道,现在长安城私下里,一斤五粮液,已经卖到了一千贯, 即便如此还是有价无货,殿下,咱们别再犹豫了,趁着李县伯要拉来白酒的机会,想办法弄上一些,咱们宫里也能充实许多。 咱们得私库里,如今和空了也没有什么两样,奴婢都快急死了殿下呀!” 长孙皇后拿手抚着额头,感叹着说道; “老天,那些富户都疯了不成,一千贯就为了吃一斤辛辣无比,还呛嗓子的白酒?” “哎呀我的殿下呦,咱们管他们亏不亏呢,他们有钱,又肯舍得花出来,这就行了啊。” “你先别着急,陛下把那剩下的一斤白酒赏赐钱得海了?” “是啊殿下,要不然他从哪里凭空变出来一斤” “那钱得海还说了什么?” 夜庆芝想了想这才说道; “也没说什么,就说陛下今日午后也提了一下,李县伯这两天就要拉来美酒了, 还说陛下交代过的,等李县伯拉来美酒,解决了麻烦,就给我俩休沐几天,叫我们俩老家伙好好聚聚。” 长孙皇后何等聪明,他知道夜庆芝心眼儿实,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但是长孙听了这话,立马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一脸笑意的说道; “好,那这次就找你的办,不过咱们不必等他拉来白酒了,明日一早,你立刻出城,去往蓝田县。 就说本宫想他了,安排你代我去看看他长高没有,对了,你去库房挑两件女儿家的物事,带给他府里那两个妾室,就说本宫赏赐的,那孩子冰雪聪明,会给你安排好的” 夜庆芝听皇后殿下叫他安排两个礼物带上,这可是难为他了; “可是殿下,要拿些什么呢,轻了也不好拿出手去,再说奴婢也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呀啊?” 长孙皇后今夜有了计较,心情立马就畅快了许多,笑着安慰夜庆芝; “你莫要慌张,让我想想再说,对了,我记得陛下几年前,大破窦建德的时候,从反王的库房里,拿了六只玉簪子给我,还不曾用过一个, 那几个玉簪子,灵巧无比,可是上等的珍品,拿去赏赐他两个妾室,绰绰有余,你这会就去,挑两只出来,可别明日走的急了,给忘记了” “诺,奴婢这就去,殿下您躺着吧,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第307章 宫里来人 第307章;宫里来人了 李钰最近很忙,非常忙,天天呆在酿酒作坊里,和酿酒的匠人们一块儿研究,五粮液的制作提升方法,以图酒味更醇厚,出酒比率更加高。 经过匠人们两个多月的努力,作坊里的酿酒技术,越来越成熟,匠人们也越来越熟练。 早就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到处浪费粮食,还出酒率低下。 与熟练成正比的是,如今每一锅白酒出来,都比以前增加了三成多一点的产量。 其直接结果就是,白酒成本又下降了很多,如果考虑少赚一点的话,连百姓们都能喝的起了。 李钰特地叫匠人们,把味道最正的第二锅酒单独存放,因为味道更美,那可是专门对准,那些有钱人售卖的。 李钰是个抠门的,为了金钱节约至上的法则,直接批准建设了一个专门烧制酒坛子的小窑洞,自产自用,不用再去外头买坛子了。 而且经过李钰用后世的经验指点,现在烧出来的酒坛子,逼格很高,外观漂亮,叫人看了赏心悦目,估计以后很多人喝完了酒,都不舍得扔坛子了。 晃荡到了九号作坊里,李钰东看看西看看,游手好闲; “铁蛋,你阿娘呢,今日是否当值?” 正在指挥匠人干活的铁蛋,听到询问,立马转过身来; “回郎君的话,我阿娘今日休沐,不当值,在家里歇着呢。” 李钰手里拿着肉饼往嘴里塞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哦,晚上回去你告诉她一声,明日我去你家用昼食,叫你阿娘给我好好弄几个菜,听说她跟刘胜学的一手好本事,我也想去尝尝。” 铁蛋听到这话,兴奋的不行,赶紧答应; “哎,郎君放心,小人回去就说,要不我现在回去说去” “得了吧你,先干活,晚上回去说,你家总管事呢?” 铁蛋把头伸出九号作坊的外头,指着萧统那边的办公室说道; “諾,在他屋里呢,刚才我还看见他进去了。” 李钰晃晃悠悠的,来到萧统的屋里,看到萧统正在交代几个管事一些事情,就独自坐在一边等待。 “白荷,去给我弄点热水来吃,我有点渴了。” 萧统百忙之中抽空说了一句; “白荷,热水我刚弄好一锅,就放在隔壁,你去拿来就行。” “是,萧总管事,郎君稍等,奴婢这就去拿。” 萧统又抬头插了一句; “贤弟你且宽坐,待我说完事情再来陪你。” 李钰连忙伸出手摆了摆; “你忙,你忙,我就是瞎逛的。” 没多大一会儿,白荷就端了一大碗热水进来,李钰不急不忙的喝了半碗,萧统这才交代完事情,打发几个管事的离开。 坐在了李钰旁边的太师椅里,萧统放松了身子,伸开了双腿; “哎呀我说贤弟,你催的我们烽火起,逼着不停的酿酒,如今你看看,所有的库房都装满了,都没有地方堆了。” “兄长别慌,堆不下还往隔壁前院的厢房里存着,反正府里房子多的用不完。” “贤弟,根据愚兄猜测,长安城现在应该早就断货了,昨日我去户部交差,听几个小吏说话, 说是长安城里,现在一斤白酒都卖到一千贯了,还是没有哪家将军,舍得往外拿出来半斤的,我看咱们也是时候拉酒了。” 李钰看着上头的房梁,悠悠哉哉的说道; “嗯,兄长说的有道理,确实该拉酒了,就这两天吧,一会儿回去,我就交代人去通知车马大管事,明日就开始准备起来。 要不就不拉,要不就拉它十天不停,一天拉一百车,分三次出发,间隔两个时辰。 这次一定要大张旗鼓,摆足了阵势,把五粮液的大红酒旗,每个车上都插它一个,叫长安城的人也看看,咱们的白酒,到底有多少存货,看不吓死他们。” 萧统作为酿酒作坊,和户部的沟通者,是清楚一切计划的,凑了过来说道; “贤弟,要不要叫酒车队伍,在长安城里晃上一圈再拉去户部?” 李钰眼睛一亮; “要,太需要了,就这莫办,对了兄长,我这白酒拉去户部,会不会有人偷吃,户部当值的人太多了,若是都去拿又该如何处置?” “贤弟放心,昨日我就和长孙尚书说了此事,尚书也做好了应对准备,白酒一旦入了他们仓部的库房,就给回执,一码对一码。 将来少了一斤,直接从给户部半成分子里扣,没人敢的。 况且安排的有专人看守,还是陛下的北衙禁军,这一点不用担心的,陛下恐怕也着急坏了,连禁军都调动出来了。 听说宫里的月例钱,上个月都有发,连皇后殿下,和四位贵妃的宫里都没有,更别说他人了。 咱们售卖白酒份子的事儿,要是再不进行,恐怕陛下的宫里吃喝都是问题了。”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他很不理解,这一国之君,怎么能混到这个地步; “兄长你说的是不是太过夸张了些,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这天下都是他老人家的,还能缺钱使用?” 萧统摇头晃脑的说道; “贤弟有所不知啊,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陛下就是九五之尊,也是有难处的。 这么大个天下,四处都在张着嘴,都去问陛下要钱,陛下又不会屙金尿银,能不难受吗? 听说陛下去年充进去的私库,又给搬个干干净净,唉” 李钰正要接话,就见李义着急先忙的跑了进来; “启禀郎君,宫里头来人了。” 李钰奇怪的问道; “宫里来人?难道是陛下安排的人来管我借钱的?” 李义喘了两口气,这才回答; “郎君容禀,可不是陛下派来的,是皇后殿下身边的夜总管来了。 独自一人在正堂里坐着吃茶呢,郎君快回去吧,免得被人说怠慢了人家,宫里来的,咱们可不敢怠慢呀。” 李钰点点头,干脆利索的站了起来,宫里来人,当然是不能摆架子的; “兄长,我回去看看,你且忙你的,等我打发了夜总管,再来商量拉酒的事情。” 萧统陪着送到门口急急说道; “贤弟赶紧回去,好生招待宫里的来人,咱们这都好商量。” 李钰快步来到正厅,果然皇后身边的大总管,正在大口吃茶。 调整了面部表情,李钰笑的如沐春风; “夜总管,什么风把您给带来了,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夜庆芝正在大口的吃着羊肉,宫里最近用度紧张,粗茶淡饭的,十几日都没见过肉沫子了。 这县伯府里的厨子,手艺好的那是顶呱呱,一锅茶做的有滋有味,咸淡正好合适。 且十分实惠,一碗茶,半碗都是羊肉,块头也大,夜庆吃的是不亦乐乎,大块朵朵。 正在美美的享受着,就听见李钰的声音从正堂门口传来,夜庆芝十分不舍的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原来是李县伯回来了,咱家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李钰这厢还礼了,总管还请上座。” “嗯?怎么就煮了些茶吃,李义,叫人去交代厨房,做一桌上等席面过来,我陪着夜总管吃上几杯,也好叙叙旧情。” “是,小人这就去办。” 如今整个府里都知道,只要府里来了客人,家主第一句话就是,做一桌上等的席面端上来。 不用吩咐都明白的,李义就是去走个过场,厨房里听说宫里来人,直接就开始操练了起来。 夜庆芝哄了哄手笑着说道; “多有打扰,既是县伯盛情,那就却之不恭了。” “客气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对了,夜总管从宫里来,不知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夜庆芝一听这个,直接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 “县伯有所不知呀,殿下最近都瘦了许多,总是夜不能寐,这” 李钰一听说那个和前世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老娘,瘦了许多, 一颗孝心立马就被勾了出来,又想起来,前世里的母亲,重病吃不下饭的样子了,着急的凑过身子问道; “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病了吗,年根底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夜庆芝带着任务过来,早就在路上想好了说辞,也不用考虑,直接就背了起来; “病到是没病,就是愁的,县伯远在这蓝田县潇洒一方,却不知宫里的苦楚呀, 陛下为了天下各县,修造义仓的事儿,出尽了私库还是杯水车薪,殿下也是跟着着急的不行。 叫奴婢直接将我们宫里的库房,给全部搬空了去,如今除了一些陛下以往赏赐的宝贝, 银钱绢帛可是没有了的,就我身上掌管着一百多贯,算是殿下最后的家底了,唉” 李钰一听说没病,又坐了下去,听了夜庆芝的话,李钰也是沉思起来,看来萧家兄长所说,果然一点不假,连皇后娘娘的宫里都搬干净了。 沉思过后的李钰手抚着胸口; “还好还好,皇后娘娘没病就好,银钱绢帛上的事儿,慢慢解决就是,夜总管莫要跟着伤身。” 夜庆芝正要继续发表意见,就见安排席面那个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厨房里都弄好了,可以上菜了,请问家主,是在偏厅里摆放,还是在这正堂里用食,小人也好安排下人端上来。” 李钰扭头看着夜庆芝笑着问道; “夜总管,要不咱们去偏厅里用食,说话也方便一些,您说呢?” “大善。” 夜庆芝赶紧点头同意,他巴不得找个没人的屋里,好好哭诉一番,打动这个小财神爷 夜庆芝嘴上同意,心里却在嘀咕,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一桌席面了,难道是算准了我今日要来? 嘀咕过后的夜庆芝,和李钰一块起身,有说有笑的来到偏厅里坐下,一群侍女丫鬟,立马端上一桌大菜,摆放的整整齐齐,九个大菜那是,色香味俱全,不论是闻着,还是看着,都叫人舒坦的不行。 夜庆芝刚才还在感叹,那一碗茶半碗都是羊肉块儿,这会儿看着一桌子美食,又又开始后悔,刚才吃下去那半碗羊肉了, 还好他没有吃饱,要不然,对着如此丰盛的一桌美食,一口也吃不下去,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第308章 做人留一线以后继续坑他 第308章;做人留一线以后才能继续坑他 李钰热情的招呼着夜庆芝; “夜总管请用,最近我府里的厨子,又弄的这几个新鲜花样,可是天下只此一家,别处吃不到的,来来来,赶紧尝尝是否和你的口味。” 夜庆祝不停的点头答应,拿起来筷子,也不去吃新菜,夹了一口红烧肉就放进嘴里,美得冒泡; “好好好,李县伯你也吃啊,就我一个人吃多尴尬,一块的。” 李钰轻松的笑笑,算是回应,也拿起了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天天吃,什么时候都行的,倒是你夜总管不常来的,可要抓紧吃好,回去宫里可就没有了。” 夜庆芝只狠狠的点了点头,也顾不上说话,筷子上下翻飞,连形象也不顾了,没办法,宫里厨子做的,确实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夜庆芝第一次吃到铁锅美食的时候,觉得那就是天上神仙,才能享受的美味佳肴,可是和今天吃到的饭菜比较一下,简直天上地下的区别,可以直接扔掉了。 李钰等着夜庆芝吃的告一段落了,这才举起酒尊; “某家敬夜总管一杯,先干为敬了啊。” 夜庆芝也端起酒尊碰了一下; “不敢,咱家先敬李县伯。” 夜庆芝吃下一杯,皱起了眉头,哑巴两下嘴,显得古里古怪。 李钰心知肚明,却不说破。 夜庆芝又品味了一番,这才忍不住问道; “李县伯,这以往的五粮液,我也吃过几次的,前天圣人赏赐钱统领的时候,我俩分吃一斤,怎么和今天这酒又大不一样了?” 李钰装作十分无辜的问道; “有何不一样,难道不好吃了,还是变味儿了,夜总管直说就是。” 夜庆芝歪着头想了片刻,这才回答; “好吃,好吃,味道没有变,只是觉得更加醇厚了一些,我对酒之一道没有什么研究,也说不出个名堂,反正就是觉得,比以前的更好吃了很多。” “那夜总管再尝尝,看看这个如何?” 李钰点了点头,旁边的白荷立马又拿出一个酒坛子,指挥侍女给夜庆芝从新加了一个酒尊,又倒了一杯满的。 李钰伸手做礼;“请。” 夜庆芝也不说话,端起来小心品尝一下,然后才一饮而尽; “嗯,对,就是这个味儿,我之前吃的两三次就是这个。” 李钰哈哈大笑,这才问道; “那夜总管觉得,那刚才吃下去的,比起这个老味道,哪个要好上一些?” “李县伯莫要问了,这个味道虽然熟悉,可是和方才那一杯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不少的,当然是方才那种酒,吃着更舒坦一些了。” 李钰右手敲打着桌面,斟酌着问道; “那我这种新酒,要是拉去长安,不知道能否售卖个好价钱呢,最近快两月都没去长安了,夜总管可知道长安的酒价如今几许多?” 夜庆芝看提到了这里,赶紧接过话茬子; “县伯久不去长安,还不知情,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长安城里早就断酒了,如今可是一千贯一斤,都有人出的,可惜没有货呀。 说起来这酒价了,这几日,我也忧心殿下着急上火,便给殿下提议,等县伯拉去美酒的时候, 想办法给我们殿下匀出来一点,也好宽松一下我家殿下的私库,奈何殿下怎么都不同意,说是怕打乱县伯的安排部署。 非要我亲自来蓝田,请教县伯,是否会坏了大事儿,殿下有交代,若是因为宽松私库坏了事,就断了这念想,若是不影响县伯的安排,还请县伯出手相助一番。 是以,我才有今日的蓝田之行,不敢请教,恐坏了县伯大事,但请县伯安排就是。” 李钰听了夜庆芝说的话,只有一个评价,这人真是个老实的,走路都不会拐弯。 来的目的就是弄些酒回去卖,可是这夜庆芝,连太极拳都不打一套,直接就把在宫里,主仆二人商量的贴己话,都给说出来了。 而且一次性到位,全部说个干净,真是老实的没法再老实了,也就是跟着皇后这种好人了,跟着别人恐怕被卖吃了都不知道。 就是他不哭穷,李钰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一直把这皇后娘娘当做老娘看待,怎会看着皇后遇到难处,而无动于衷? 夜庆芝话都把话说开了,也不见李钰点头表态,有点很是着急,直接说道; “不知李县伯的两位妾室,可在府里,殿下有懿旨,还托我带了赏赐的礼物给他们,哎呀我都快忘记了真是的,县伯恕罪,恕罪呀。” 夜庆芝不等李钰回话,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放在桌面上,推过去到李钰那边。 李钰看着红布上面,安静躺着的两根白玉簪子,通体透明,两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儿,只其中一根,便是千贯都不一定能换的到。 李钰怪怪的想着,何不将库里的宝贝都拿去当了,也能弄个几万贯了,不过这念头刚一冒出来,随既又自己否定了,这败家子的想法,钱可以挣,宝贝败完了可就没有了。 李钰扭过头对着旁边吩咐; “白荷,去叫两位娘子过来,皇后殿下有懿旨,叫她们出来接书领赏,顺便谢恩,可不能一点规矩没有,说出去惹人笑话。” “是,奴婢这就去叫。” 夜庆芝听李钰叫人出来谢恩,知道事情有戏了,这才踏实下来,端起酒杯,又和李钰碰见一个。 李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招待着夜庆芝; “总管慢用,皇后娘娘的事,在下知道了,不会叫你空走一趟的。” “多谢县伯施以援手,我替殿下多谢了。” 李钰大手一挥说的豪迈无比; “说什么谢,母子之间何必如此,娘娘有难处,我这为人子的,正当孝敬。” 夜庆芝伸出大拇指,狠狠地比划着; “难怪县伯一路高升爵位,凭县伯的手段,怕是要不两年就要成为侯爷了。” 李钰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了,他巴不得一夜给他封个王爷,也尝尝那当王爷的滋味,穿穿那锦龙袍服,听见夜庆芝的奉承话,笑的狗屁一样; “托福托福,借总管吉言,来年若是得了侯爷的爵位,总管这顿酒,必须请,还有大礼相赠。”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李钰这才对着旁边说道; “李义” “小人在,请家主吩咐。” “夜总管,一路辛苦,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而来,不能空了手回去,你去准备谢礼奉上。” “是,不敢请问家主,以多少为准,请家主示下。” “黄金三百两,白银一千两,速去拿来,待夜总管离开之时,带走回去。 再交代厨房,将今日前来的北衙禁军,与内侍,宫女,准备两桌席面,叫她们吃饱肚子再走。”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出库。” 尽管李义听着三百两黄金,加一千白银做利市,听的是头皮直发麻,可是他不敢有一丝怠慢,快速而去。 不说这边宾主尽欢,开怀畅饮,直说白荷带着一个姐妹,快速来到后院,直达王可馨的院子里。 正好司徒云砂也在,两人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两子,正在紧锣密鼓的布阵对决,厮杀很是激烈。 白荷福了一礼清声说道; “奴婢见过两位娘子,两位娘子福安。” 王可馨这才抬头观看,赶紧伸出手说道; “白荷来了,快快免礼。” 司徒云砂的白子已经呈现危险的局势,正在皱着眉头,盯着棋盘苦苦思索,也没有心思多说话。 王可馨有些奇怪的问道; “白荷你今日当值,不是应该在前头伺候着吗,怎么有空来我屋里说话?” “回王娘子的话,奴婢正在前头伺候,宫里来人了,郎君正在厅堂里坐陪吃酒。 因那前来的总管,带着皇后殿下的懿旨,还有给两位娘子的赏赐之物,是以,家主叫奴婢前来后院,请两位娘子前去接书谢恩。” 司徒云这次直接放下手里举棋不定的白子,惊喜的问道; “殿下给我姐妹的懿旨?你可别是听错了,还有礼物赏赐?” 王可馨也着急的补充一句; “正是如此,白荷你可听得仔细了,别传错了话,闹出了大洋相可是不好的。” 白荷轻松的笑着回答; “回两位娘子的话,奴婢就在跟前伺候着,听得真真的,一个字儿都没错,那宫里来的总管确实说的是有懿旨给两位两子,还拿出了赏赐的礼物放在桌上,奴婢看的真真切切,不会有错的。” 王可馨激动的不行,与司徒云砂四目相对,司徒云砂追问了一句; “白荷妹妹,那皇后殿下赏赐的又是何等宝贝儿,你可看见了?” 白荷仔细的回忆着方才的场景,小声的回道; “回司徒娘子的话,是两根一模一样的上等玉簪,奴婢看着郎君给我比划了三个指头,恐怕得三千贯价值了吧。” 这一句话出来,立马叫屋子里六个主仆倒抽一口冷气,比如贵重的礼物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司徒啊的一声就惊呼出来,还是王可馨更加镇定一些,张开发干的嗓子,笑的合不拢嘴; “白荷妹妹稍待片刻,我与司徒娘子这就去换衣, 哎呀司徒妹妹,你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回去换衣衫啊! 夏竹,赏,不能叫人家白跑腿一趟,赏钱一百。” “谢王娘子赏。” 夏竹赶紧答应一声;“诺。” 王可馨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带着秋菊,进了里屋去换衣服。 司徒云砂也反应了过来,对着凝萃桃红说道; “快快快,咱们赶紧回去换衣。” 凝萃拉了一下自家娘子的衣服袖口,小声提醒着; “娘子,王家娘子都打赏过了的,您看这白荷妹子辛苦过来” “哦对,咱们赶紧回去,桃红,你一会带来一百赏,钱交给白荷。” 桃红赶紧答应下来,白荷也笑着福了一礼; “谢司徒娘子赏。” 这边夜庆芝心里也是激动的不行,自己刚提出来需要帮助,人家这立马就拿出来真金白银,夜庆芝感激的同时,赶紧双手直摆; “这可使不得,怎好要的这许多,就是想请县伯,给个几十斤美酒,我带回去售卖给那些富户,换些银钱绢帛就成的。” 李钰知道他想的什么,直接开口安抚; “总管莫要推辞,谢礼就是个名头而已,你拿回去还不是充了娘娘的库房,所以不用推辞, 宫里正在紧缺的时候,拿回去存库里,万一有个事儿,也不怕没有个准备不是。 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总管放宽心,一会儿,我叫人给你装上一百斤上等美酒,带回去孝敬陛下和娘娘。 另外那种老口味的五粮液,再装上两百斤回去,但只有一条,以我的意思,别卖一千贯一斤,心太狠了,以后的路不好走。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论你们找什么条路子售卖出去,终归都是熟人推荐熟人,一次性把那些富户杀绝了,以后难免生出不好的名声。” 夜庆芝听到李钰说,黄金白银之外,白酒也会给百斤,这才放心下来,这趟还真是没有白来,不过听到李钰说不能卖太贵的时候,夜庆芝好奇的问道; “那李县伯的意思,卖给富户需要多少为准,还请指点个明路,毕竟我家殿下,她没有做过买卖的,又不好去求教陛下” 李钰想了想,这才说道; “这样吧,你们回去了找我秦叔父,他府里的大管事,和一些富户很熟悉,你拉回去的这点美酒,顷刻之间就没了,还不够分的。 卖给富户,就要三百贯一斤,卖给世家门阀,就要一千贯一斤,你也不用跑第二家,就这点小事儿,我家叔父府里的大管事,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你只管收钱就行,不过总管可记得给我叔父的大管事带句话,不论富户,还是世家门阀,一家只能最多售卖五斤, 再多不要了,多了就会泛滥成灾,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好,也对以后的大事,顺便做些帮助, 再说了,你一家伙卖给一家一百斤,他就得拿出十万,随后咱们的大事成了,人家一贯就能买到,家里却放着一千贯的几十斤。 这岂不是坑死了人,若是次次都这样,把别人当傻子,以后走着走着,就没人陪咱们玩下去了。 坑那些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就不一样了,陛下本来就不喜欢他们,早晚都要收拾他们的,坑他们就是个趋势,跟着趋势走是没错的。 那些和朝廷一心一意的,还有富户们,卖的酒价底一点,以后继续合作,互惠互利。 那些大户和门阀,一家就卖给他三五斤解解馋,钱也有了,又都不伤筋骨,岂不是美哉? 等咱们随后大事成了,他们那几斤也早就吃完了,皆大欢喜,所以说,不能一次就把客人,全给赶尽杀绝。” 夜庆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好,好,好,李县伯放心,我都记住在心里了,回了长安城里,一定把话说到,还好有县伯提醒。 我还真就想过,拉回去以后,一次卖给一家,心静白静,也省事儿了,我也好赶紧回宫里交差呢。 确实没有想过太多,县伯这一说,可不就是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真真的在理。” 第309章 三个花猫与千古贤惠 第309章;三个花猫与千古贤惠 夜庆芝与李钰正说着话的功夫,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就联袂而来,互相见了礼之后,夜庆芝站起身来, 掏出来一个皇皮封书,宣读了皇后殿下的赏赐懿旨,才将两个玉簪子递过去,两女谢了恩,欢喜而去。 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夜总管随行带来的北衙禁军,和宫里来的贵客都吃好喝好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家主。” 夜庆芝听到大家都吃饱喝足了,也站起身子; “打扰了县伯许久,咱家真是惭愧至极,身负殿下使命,不敢耽搁,此去长安城还有六十里出头,这就要告辞了,早点动身出发,也好能早些回去复命,多谢县伯盛情款待,多谢了。” 夜庆芝说着话轻轻欠了下身子做礼,李钰不敢托大,这可是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呐,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夜庆芝的双手; “总管太也见外了些,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第一贴身,咱们都是自家人,以后可不兴这般的。 到了我府里,可不就是自己家一样,莫要再见外,若非总管皇命在身,某家说什么,都不会放人离开的,不住几天叫我好生款待一番,那可不行。 既然总管还想早些回去,某家也不敢再多加阻拦,总管请,这边请,来人呐送夜总管。” 李钰说完,旁边的大管事李忠赶紧站了出来,弯腰施礼; “恭送夜总管出府。” 夜庆芝此行,收获满满,别提有多开心了,一脸笑意的看着出来做礼的李忠,微笑点头; “有劳大管事了。” “总管这边请。” 李钰也跟着一块儿,把夜庆芝送到了府门口,看着北衙禁军按照夜庆芝的吩咐,将三百斤白酒,全部放到他那,宽大豪华的马车里, 夜庆芝又把两箱金银,拢在自己的脚边,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李钰也不好笑出来,只能强憋住笑意,与夜庆芝拱手作别。 两人挥手告别之后,夜庆芝带着黄金白银,和三百斤美酒,出发回长安而去。 待回到长安城里,已经是要宵禁的时候了,匆匆忙找到了翼国公府邸,留下那两百斤美酒, 交给秦府大管事售卖,又把李钰交代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说清楚,这才回到皇后寝宫复命。 长孙刚用过夜食,正要出去走动一番,就看见夜庆芝带着人马回来了,还抬着两个箱子。 长孙皇后诧异的问道; “庆芝,不是叫你去蓝田办差了吗,怎么今天就赶回来了?” 夜庆芝大老远就笑着迎上来; “殿下,奴婢都办妥当了的,这才着急着回来,给殿下禀报详情。” “妥当了?这蓝田六十多里,你一天起个大早晚上就回来,静在路上奔波了,去蓝田只吃顿饭的功夫,就能把差事办好?” 夜庆芝一脸从没有过的得意; “殿下咱们回屋里说吧,奴婢这次办差,可是最快最利索的一回了。” 一群人回到寝宫正堂,长孙皇后刚坐下,夜庆芝就凑到跟前,眉飞色舞的解释经过; “殿下您可是不知道啊,奴婢去了蓝田,李县伯二话不说,先给收拾了一桌上等的席面端上来。 那些美味佳肴,可是比咱们宫里的厨子做的,不知好了多少去? 就是跟我同去的人马,都分了两桌呢,那李县伯可真真是个干大事儿的人物,够大气,哎呀真是叫人心里舒坦的不行呀殿下。” 长孙一脸笑意的跟了一句; “你可解馋了,咱们宫里可都是清汤寡水的,那孽障整天就会摆弄着享受,听说把一些吃食弄的,那是出神入化,这满天下也就他一个了。” 夜庆芝现在对李钰那可是万般的维护,赶紧接口道; “殿下莫急,李县伯可不是没有孝心的人儿,您看看这是惦记您呢,叫奴婢带给您吃的,您看这孩子多有孝心呀 殿下请看,这是那李县伯新弄的秘法,制作出来的烧鸡,美味可口,冷了也能吃,还更有味儿呢。 今天正好出了一锅,十七只,县伯吩咐下人们,全装了给我带回来,要孝敬圣人,和殿下,人家自己一个都没舍得留下呢。” 长孙皇后听说李钰如此孝心,也是满意的不行; “这孽障,总算本宫没有白疼他,好了咱们留下一只,尝尝味道就行了,剩下的,你安排人立刻给陛下送过去, 这些天宫里的厨房,整天做的粟米粥,陛下估计也吃的够够了。” 夜庆芝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咱们就留下一只也太少了点,您都不够吃,再说了,十七只呢,至少也给太子殿下,他们三个留些吧?” 长孙想了想觉得夜庆芝说的有道理,可不是嘛,都忘记了那三个小家伙了; “那就留下三只,剩下的都拿过去吧,陛下指不定还要赏赐给哪个重臣一个半个呢。” “遵旨,” 夜庆芝安排一个内侍,数了三只最大的留下,这才安排人送去给太和殿那边。 长孙皇后开心的吩咐道; “来人,去把那三个小家伙弄来,就说娘娘这里有好吃的,要赏赐给他们几个孽障。” “诺。” 看着几个宫女出去报信儿,长孙指着地上的箱子问道; “庆芝,这是?” 夜庆芝看皇后殿下问起地上的箱子,立马更加得意起来; “殿下不知道了吧,奴婢亲自给您打开,您就好好看看吧。” 夜庆芝屁颠屁颠的过去,打开两口箱子,两箱白花花的银锭,摆放的整整齐齐在箱子里, 左边的箱子里,最上头还放着十五只黄金金锭,放在一堆白银之上更加显眼。 夜庆芝乐呵呵的将十五个金锭全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殿下您看,李县伯怕咱们库里太空,给了这些叫应急用的,您看这成色,全都是最上等的呢,白银一千,黄金三百,虽然不多,至少咱们宫里也有个底子了不是。” 长孙皇后笑着瞪了夜庆芝一眼,这才开口说话; “你呀,从来都是不贪这些铜臭的,为何这次就如此不知足,这都不少啦,还嫌不够多,如今,连陛下那私库里,都是干干净净呢。” 夜庆芝听皇后殿下说,圣人的私库里空空如也这话,二话不说立马将十五个金锭,一个一个的抓起来,放进了箱子里,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扭头就指挥几个内侍; “快,快,快,封起来入库,快点的,别耽误,快点的再磨磨蹭蹭本总管打你的板子,还真当我这人老实了是不是” 长孙皇后看着夜庆芝忙成这样,抬起手就准备阻止; “哎,我说你着急什么,本宫话还没完呢” 夜庆芝一句也不听,又给走的最慢的一个内侍屁股上踢了一脚; “快点的,磨蹭什么。” 打发走两个箱子,夜庆芝这才长处一口气,转身过来,陪着笑脸说话; “殿下,奴婢知道您要说什么,可这会已经晚了,都入库了,不过您放心,奴婢还带了更好的呢。” 长孙正要说话,又见李承乾,李泰,李丽质三个小人儿,被几个宫女拉着手走了进来。 “儿拜见娘娘。” “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孙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一脸的慈母相; “好好好,都过来吧,蓝田县本宫的义子,你们家大兄李钰,带来了好吃的,叫做烧鸡,今夜可是要便宜你们几个孽障了,庆芝,这都是怎么弄的?” 夜庆芝中午的时候,就吃过一次了,很是有些经验,赶紧走到桌前演示起来; “殿下您别动,您没有经验,叫奴婢来下手,您看看,这得先去掉包裹的荷叶,里面全是油呢, 还要撕烂了才行,要不然,囫囵个的,没办法吃哎呀我的小祖宗们呦,可慢点的,慢点的又没人跟你们抢” 三个小孩子,最大的李承乾也就九岁,最小的李丽质才七岁,从来没闻过如此好闻的味道,站在桌子前,直流口水。 既然娘娘都发话了,还等什么,夜庆芝一个大鸡,还没有撕烂完毕,三个人直接上手,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吃的一嘴两手全是油。 长孙皇后看着三个小人狼吞虎咽,吃的都成了花猫脸,咯咯笑了起来。 夜庆芝小心的拿了一块肉,撕下来一片荷叶包着,送了过来; “殿下,您也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长孙皇后慢条斯理的,接了过来,吃的津津有味。 夜庆芝留下的三个烧鸡,都是最大个头的,正常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何况这会都用过吃食了。 不过这母子四人,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一只大鸡,给吃的只剩下鸡骨头一桌子,看的夜庆芝目瞪口呆。 最小的李丽质,摸着肚子靠在旁边的榻上,一动也不动。 李承乾直打嗝,还在盯着桌上另外两个不舍得挪开眼神,那李泰自从上次挨打以后,变得乖了很多,安安生生退在一边,陪着李丽质,同样的将小身板,靠在后头的榻边上,时不时的打几个饱嗝。 长孙今日解决了很多麻烦,心里高兴畅快,也就没在意李承乾的贪婪,只用手点了他的额头,笑着骂道; “你个孽障,小贪心的,都吃的直打嗝儿了,还要惦记其他,一边去玩吧,今夜你们可不要睡的太早,活动一番再睡不迟。” “是,娘娘。” 李承乾听到娘娘说他贪心,立马一个激灵,赶紧收回了目光,凑到李丽质,李泰旁边,有样学样,挺着肚子靠在榻边。 长孙皇后打发了几个孩子,这才看着夜庆芝说道; “庆芝,还有什么好东西,你就一股脑的,全拿出来吧,别勾引我这魂儿了。” “遵旨,启禀殿下,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就是那李县伯,又弄出来一种秘法,酿造出来的美酒,比之前那些老酒,更厉害十倍不止。 给装了十个坛子,一百斤,说是孝敬圣人和殿下的,奴婢心想,咱们宫里,可也得留下一些的,日后圣人来了,也能有个吃的不是。 所以就擅自做主,留下了两坛子,剩下的那些,早就安排人送去圣人那里了。 殿下您闻闻这酒味儿,可是比之前那种醇厚多了。” 夜庆芝接过旁边的内侍,递过来的坛子,打开了口子,送到长孙皇后的旁边。 长孙皇后只随意看了一眼,就开口交代; “只闻闻也闻不出来好歹,给本宫斟上一杯,吃下去尝尝再说。” “遵旨。” 夜庆芝阻止了想要上来斟酒的宫女,挥挥手叫人退下,自己亲自给斟了个满尊,端起来送到长孙面前; “殿下您尝尝,奴婢可不敢说瞎话,确实比老酒更加美味的。” 长孙皇后仔细品尝了三四口,这才总结; “这酒虽说与以前的相比,少了些辛辣,可是入口更是顺滑,还更香了一点,后味儿到是醇厚了许多。 不过,依我看来,这酒虽说看着不起眼,其后劲儿估摸着,比以前的那些还要更大许多, 若是不注意,吃个多半醉,恐怕不要一个时辰,等酒劲儿上来,就要彻底倒下了吧。” 夜庆芝佩服的五体投地; “殿下真是厉害,料事如神也,奴婢中午想着,要和县伯说事呢,就不敢贪杯,只吃了个半醉,结果在马车里,睡了半日才醒过来的。” 长孙皇后点点头; 果然和本宫猜测的差不多,对了,除了这些更好的,那孩子没给你点以前的白酒拿回来售卖?” 夜庆芝听说问到这正经事儿上,立马点头回话; “给了,给了殿下,给了两百斤呢,交代我去翼国公府里,找大将军的前院大管事。 不论长安城的富户,还是那些门阀世家,人家都有现成的路子,奴婢已经把酒拉过去了。 这才回来交差,大将军交代我,明天下午申时,就可以带着马车,去拉银钱绢帛了。 李县伯给我说的明白,富户和亲近朝廷的那些,只卖三百贯一斤,疏远朝廷的那些,一千贯一斤,每家最多只能给他们五斤。 我都如实给那秦大管事,说的清楚了,咱们明日就有银钱绢帛进库,奴婢估摸着,这次换它个几万贯出来没有任何问题。” 长孙吃了夜食,又吃了一堆鸡肉,这会儿心里踏实了下来,懒羊羊的靠在太师椅的后背里; “明日你可不要贪心了,不论卖多少,都直接拉去给陛下,咱们有那孩子给的黄金白银,足够过日子了。 贪的多了没用,若是平日里,本宫也就留下了,这会儿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陛下都火烧眉毛了” “遵旨,奴婢省的,您就放心吧,明儿个全拉去给圣人就是” 第310章 喝西北风 第310章;喝西北风 蓝田县伯府后院,王可馨屋里,灯火通明,司徒云砂也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坐在王可馨的屋里凑热闹。 司徒云砂把玩着手里的簪子,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姐姐,昨个皇后殿下赏赐这玉簪子,当真是世所罕见,你看这肉质通体透亮,打磨的又如此精细, 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物事,又传了多少人的手,如今方才落在咱们姐妹这里。” 王可馨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簪子,也是笑脸盈盈,顺口接到; “可不是吗,昨夜我听郎君所说,便只是一根,就能换个一两千贯银钱回来,且还是有价无市,没地方买的。 想当初,我阿耶贵为正四品的太守,娘家可也算是富足的,却都没见过此等宝贝, 皇后殿下还真真是看得起你我姐妹,竟然赏赐如此厚重的礼物下来,姐姐我也是感恩不尽呢。” “谁说不是呢,妹妹我心里也是存着好大的感激,只是没有身份,否则,我都想去宫里谢恩呢。” 司徒云砂一句话刚落地,就听见李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想要去宫里谢恩,也不是什么难事的,皇后娘娘待人十分随和,也不拿捏什么架子,定会对你们亲亲热热的接待。 不过宫里的规矩,可是比咱们府里要讲究的更多,将来你们去了可得小心仔细,免得招惹了笑话出来, 不过依我看来,随我去宫里走动一番,也是好事,还能长长见识,何乐而不为,就这样定了,再去长安的时候,你们随我进去一趟就是。” 两女等着李钰话说完,这才行礼问安; “郎君来了,奴家见过郎君。” “见过郎君,郎君快屋里有请。” “都不用忙,就是来串串门子,听说你俩聚会在一块儿,便想来看看你们,也没有重要的事儿,都坐着吧。” 王可馨坐在了太师椅里,十分严肃的说道; “郎君说的轻松,那宫里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当年我阿娘是个五品的命妇,才有资格进宫拜见皇后殿下,官职小一点的,都没进宫的身份呢。” 司徒云砂也在旁边坐着点头,证明王可馨说的一点不假。 李钰显摆的掏出来,腰里的黑色阳令牌,拿在手里; “看见没,看见没?平常人自然进不去的,也不想想你家郎君是谁,还用担心进不去吗? 我拜皇后为娘娘,此事人尽皆知,这做儿子的,带上妾室去给娘娘请个安,问个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还怕进不去宫里?咱们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 两女看着李钰掏出来的黑色令牌,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看的啧啧称奇,十分满足了李钰的装逼心里。 司徒云砂拿起令牌,反复看了两遍,才递给王可馨,这才说道; “说起来郎君的本事和机遇,这满天下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先不说郎君被殿下收做义子,这等尊贵无比的身份,和富贵的命格。 只说郎君弄出来的那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曾出现过得,奴家有时候也想过,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郎君造不出来的?” 李钰得意的笑着将司徒云砂搂在怀里; “多着呢,很多东西,郎君都没有办法制作出来,也只能靠后人一点一点积累了。 不过凭我的本事,以后再弄出来些对天下百姓有用的,或者朝廷需要的,将来一步一步来,换个异性王爷当当,应该是不会太难吧?” 司徒云砂小声惊呼道; “天爷呀,郎君您可真敢下狠心去念想,异性王爷那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就现在那几位,当年都是争霸一方的诸侯之王,没有一定的跟底,恐怕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 王可馨也凑了过来; “正是如此,郎君可不要做那好高骛远的事儿来,就咱们这县伯爵位,多少人十辈子都不敢想的。 奴家觉得,咱们就守着爵位,踏踏实实的过下去,将来郎君多纳妾室,为咱们李氏,开枝散叶,这才是正经。” 李钰也赞同两女的想法; “不错,你们说的不错,不过人吗,总得有个伟大的目标,慢慢念想着,一辈子也就有个奔头了不是, 我也没想多大,就想着哪一天,咱们拥有数之不尽的土地,做一世安安稳稳的地主大老爷就成, 有家生子奴仆伺候着,没事儿收个课租,带着女人出去游山玩水,踏遍天下风景,如此足矣。” 王可馨忍不住插话了; “郎君,咱们现在就是啊,府里的地契,差不多十几万亩了吧,这还不够?” 司徒也凑趣道; 是啊郎君,三百多大户的奴仆呢,等前头这半个庄子修造完毕,他们就能分家了,到时候又要多出很多成男,又能分出许多户来,已经不少了的。” 李钰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够不够,这些家业就算多了?家生子奴仆,以后成男的必须每个人有三个女人以上才行, 没有的不达标的,就去买回来,人牙市里多的是,挑那些老实本分的,多买一些,也算救他们脱离苦海了,家生子再多十倍我都觉得少。” 司徒笑着说道; “倒是有不少的人,想投靠府里,做奴仆的,奈何郎君您不肯收啊,就说那大牛曾贵就想好久了,您总不点头。” 李钰鼻子抽了一声说道; “他俩都是好好的良民户籍,瞎掺和什么?” 王可馨开始解释了起来; “郎君有所不知,那啊贵的双亲,和他弟弟,就是灾年里活活饿死的。 大牛家里饿死的更多,他家人多食量也大,别看他们现在能吃饱了,可是大牛的阿耶,担心以后的事儿。 曾经找我说过一次,他担心这一代上有大牛跟着郎君,还不用担心,到了下一代,郎君的后人认不认他们牛家,还是两说。 如今他们搬来咱们蓝田几个月了,打听着咱们庄子的奴仆家生子几百年就没有饿过肚子,更别说饿死人的事儿了。 所以就想图个子孙长久,最主要的还是,咱们这些家生子奴仆,从来没有被家主不当人看,家生子里都是郎君说那种,有人权的,所以很多人都动心。” 说道这些,李钰不停的点头; “这到真是不假,这天下的家生子奴仆,也就数咱们陇西李氏的奴仆最享福了。 陇西李氏里头,又数咱们二房的家生子,最是快活,不缺吃喝,还有些许银钱绢帛。 说难听点,比大部分良民户籍的家里,都过得舒服太多了,别人羡慕也是常事。 对了,说起来这两个憨子,怎么好几天都不见来府里当差了,王娘子管着差事,总该知道内情吧?” 李钰刚提起大牛啊贵,一屋子女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可馨忍着笑意解释原因; “启禀郎君,他们这几日在家里修养身子,出不来了,至少还得两三天吧。” 李钰瞪大了眼睛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修养身子?那俩憨子还要修养身子?壮的跟牛一样的,修养个屁身子。” 王可馨继续解释; “郎君可不知道呢,前几天不是大开祠堂,又赏赐了许多人吗, 那大牛因为和林大管事一同送回秘法,也得了赏赐,于是大牛和阿贵商量着,想去酒楼里当一回大爷, 两人每月的例钱,都是拿回去养家糊口了,又不当家,也不管账,所以就没有多余的银钱使用。 便由赛诸葛阿贵出了计谋,扣下两石的谷粮,两个人背着去了咱们的酒楼,换了一桌席面来吃。 临走的时候,刘胜的侄子给算了一下,还多出六十多钱,两个人分了,欢天喜地的离去。 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去算了,偏偏也是邪门儿了,大牛那边有个邻居,与酒楼里那打杂的一个丈人相好,听说了这事儿,回来就说给了大牛的阿耶知晓。 这立时便露了馅,直叫大牛的阿耶,气的两顿没吃饭,把两个人追了半个庄子,脸都打肿了许多,所以要修养几天的。” 王可馨这些话还没说完,李钰就放开怀里的司徒,笑的是前仰后合; “打死他俩都是活该,整天就知道吃,上个月我还说过他俩,早晚要为了那张嘴吃个大亏,你看看,这不就说中了? 还赛诸葛,阿贵这名头,我一直叫他不要叫,他非不听,还天天四处宣扬,这回赛成猪头了吧。 他那诸葛的名号,也就是相对大牛来说的,其他的,屁事都办不好一个,带个路都能把我困在长安城里一夜,还赛诸葛” 等众人笑完了,司徒云砂才开口问了正经事; “对了郎君,听说明天就要准备车马,往长安城送酒了?” “嗯,明天就开始,昨天我问了车马大管事,得知庄子里的车马还算充足,随时可以调动。 不过,如今庄子正在修造之中,最多也就能调过来七十多辆, 想着七十就七十吧,也不少了,马不停蹄,这边拉去,入了户部,那边就赶紧回来。 这次要让长安城的人看看,咱们的本事,一天到晚就不停歇,拉他一个月半个月的, 也给那些世家门阀,施加一些压力,迫使他们乖乖的去户部登记,若是不和户部合作联手,我拉去这么多白酒,把他们的浊酒买卖,全部挤夸掉,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吧” 王可馨崇拜的看着李钰,兴奋的说道; “喝西北风虽然不至于,但是和朝廷联手做买卖,绝对亏不了的,只是有些人看不透罢啦。 奴家看来,很多富户应该是都有心的,若是那些世家门阀,真的参与的太少,郎君何不亲自扶持几个富户, 过不了七八代,就也成了豪门,反正那些世家门阀,早晚要被陛下清算的, 郎君再扶持一些富户起来,将来也好做个帮手,再有买卖的时候,一呼百应岂不是更好?” 李钰听得眼睛一亮,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慢吞吞的说道; “娘子所言,颇有些道理,不过这事,等过阵子去了长安城,得找两位叔父好好合计一番, 若是两位叔父觉得可行,那这次就挑选一些有实力的出来,培养一番,将来大有用处, 本郎君虽然年龄不大,可是也想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稳健一点没有坏处。” 司徒云砂笑呵呵的接话; “谁也不敢来小看郎君的,郎君年纪轻轻,就和朝廷里的一堆重臣,大将军们做买卖。 不吭不卑,还谈笑风生,每一步路都经过仔细的推敲,方才执行下去,奴家一直就想说,我家郎君真是太稳健了” 别说司徒云砂了,一屋的女人,连凝萃夏竹四个侍女,都不听点头,这小郎君,精打细算的,可算是最稳妥的人物了。 王可馨笑着说道; “要不是奴家这几年一直陪在郎君左右,还真要怀疑,郎君不是这大唐的人了。” 李钰心里一惊,顺口探着口风; “娘子说笑了,我不是咱们大唐人能是哪里来的?” “这奴家可说不好,或许是天上来的,或许是另一方世界来的,谁也说不定呢” 王可馨一句玩笑话说完,满屋人开始讨论,都觉得这郎君,就该是那天上下来的才对,否则哪能弄出来许多,稀奇古怪又前所未有的物事出来。 王可馨说的毫不在意,却无意间戳中了李钰的内心深处,直听得李钰浑身冒汗,心慌不已。 还以为自己哪里露了馅儿,或者梦话说多了,才导致王可馨怀疑呢,也不敢吭声,就听着几女七嘴八舌的讨论 第311章 厮杀前奏与世家门阀的对决开启 第311章;厮杀的前奏;与世家门阀的对决开启。 三月初的清晨,朝阳初升,大地复苏,蓝田县新县,前头的李家庄,正四品上开国县伯府门口。 李钰的心情激动无比,看着一辆一辆的马车,从酿酒大作坊里开出来,车上装满了美酒,每辆车都绑定了一根竹竿。 竹竿上一面面血红的酒旗,大大的酒字,写在酒旗中间,随风飘扬,李钰的心情不能不激动。 自从李钰来到大唐,信心满满的想要成为第一地主爷,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李钰一直在心里幻想着; 通过自己千年的知识沉淀,努力创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然后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再购买无数的土地田产,开开心心的,做一世无忧无虑的地主大老爷,那是何等的美哉 奈何事与愿违,去岁,他壮志满怀的,拉着几十车最先进的家具,去长安城售卖,结果全部亏损。 一个大钱都没整回来,还好最后和一群大将军们弄好了关系,至少那几十车家具,没有白白牺牲。 而这次,是他来唐朝以后,第二次入手的买卖,已经前后铺垫了半年多,正式进入厮逼的阶段。 他要凭借先进的理念,和坚强的后盾,与这唐朝的世家门阀,高门大户,那些所谓的,万恶的资产阶级,老资本家们,狠狠的斗上一斗。 李钰看着忙碌的人群,随口吩咐着; “大家都小心点搬酒啊,可别弄乱了阵脚,里头装出来一车不容易,又是检查,又是核对登记的, 好不容易出来一车一车,咱们外头接应的,再给弄乱了,或者打碎了,都不太好,所以啊,干活的时候还是仔细一些好?” 旁边的大牛,曾贵整好接了酿酒作坊里送出来的一车,阿贵指挥着车辆; “这边,这边来,靠到这一车后头。” 安排好新出来的一车,阿贵笑着凑到了李钰身边; “郎君放心,小人们干活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如此贵重的东西,可不敢大意了去,郎君您进去作坊转转吧,外头的事交给我和大牛就是,稳稳的办好喽” 李钰看着手下的两大悍将,大牛,阿贵,认认真真的态度十分满意,狠狠地夸奖了几句,这才一脸轻松的往作坊里走进去。 整个酿酒作坊的大院子里,那是人声鼎沸,没有一个闲人,刘琪抱着两本账薄,身边跟着四个记账的手下,一车一车的登记,点数。 刘琪做主薄十年如一日,认真惯了的,来了作坊里更加的小心仔细,做事非常认真, 自己先清点完一车,然后又叫四个手下,分别再清点,核对第二次,第三遍才能把马车放出酿酒作坊的大门口,看着清点核对的手下,刘琪再次提醒着; “弄清楚点,可别记错了,十斤一坛,和五斤一坛子的,还有两斤一小瓶的,一定要查看清楚,宁肯多点两遍,耽误些功夫,也别弄错了一斤。” 刘琪的几个得力手下,不停的点头答应,其中一个刚数完一车,回头答应; “刘总账放心,属下几人亲自点数,还分成了两波人马,绝对不会叫错了半斤的。” 刘琪看着手下几个先生认真负责,态度端正,也是不停的点头微笑; “如此甚好,你们做事的时候,越认真越是不会出错,这天下的三百六十行,最怕的就是谨慎仔细, 仔细小心起来,差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办的漂漂亮亮,如此还怕东翁不高兴乎?” “那是,那是。” 这边刘琪带着账房的人,守在酿酒作坊门口,一车一车的清点,然后打上封条。 封条也有好几种的,里面装了多少斤,何时酿造,几日出的酿酒作坊大门,都写的清楚明白。 这是郎君提出来最新的想法,目的是叫吃酒的人心里清楚,自己花出去的银钱绢帛,都买的什么,也好心中有数。 李钰看了一会儿,也不打扰忙碌的人群,继续往院里走,只看再里头的萧统,指挥着一群管事; “铁蛋,你们九号作坊,今日计划出酒多少,心里都有数吗,可别乱搬一通。” 旁边还带着稚嫩气息的铁蛋,一脸严肃,又干脆利索的回答; “回总管事的话,我们九号作坊,今日计划出酒,五百斗, 一等新酒,一百有三,剩下的都是以前的老酒,具体的数目,小人已经报给了刘总账做底。” 萧统皱着眉头又交代起来; “今日就先这般进行,明日不要这样了,以后不要带零头,要不然给子步他们,增加麻烦也太多了。 他账房里本来就人手不足,咱们二十八个作坊,都弄一堆零头,他们不得算到后半夜了,以后多心疼心疼你家刘总账啊。” 铁蛋立马答应了下来; “是总管事,明日属下就安排新酒一百,老酒四百或者三百,大小坛,都尽量弄成整数。” 萧统正要说两句,夸奖一下铁蛋,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一辆推过来的马车,立马就叫停了下来; “站住,这是你们作坊装的车?看看这乱的,大中小坛子都有先不说,还摆放成这样,这后头的小坛子,走不上十里,就得掉下来一堆,快点的拉回去重新弄。” 三个推车的年轻人,哪敢犟嘴,低着头赶紧又推着回去 萧统手下一个二管事,快步走了进来; “总管事,出去了二十八车,每个作坊一车,都登记的清楚明白,请教总管事,是否可以发车?” 萧统大手一挥; “可以发车,记得到了长安,把酒放下之后赶紧回来,那边自然有仓部的人去搬运入库,咱们能调动的车马不多,你们不能耽误,回来了明天还能继续发车,记住没?” “是,属下记住了。” 萧统不放心,又快步走到了作坊大门口; “子步,你怎么说?” “兄长,我得跟着去长安户部的库房里,那边还需要交接,还有登记入库的事儿,户部也没人做过这些,我不放心,今夜就不回来了。 毕竟还有一身官服呢,那边也要弄清楚才是,两边都安排好我才能放心,作坊里的事,我都交代几个账房先生了,他们会做好的。” 萧统点点头,又简单交代几句,这才匆匆离去。 二十八辆酒车,开始缓慢启动,前头都出了庄子,后头的还在府门口,不远处行动。 李钰跟着车队送到了庄口,直到彻底看不见了,这才缓步而归。 庄子里修造新宅的匠人,已经吃过了早食,陆陆续续上了工,李钰看着开始忙碌起来的工地,感叹不已;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半个月的功夫,整个前庄,已经有了雏形。 白荷看着自家郎君楞楞出神,上前一步小声提醒; “启禀郎君,到了进食的时候了,郎君不如回府吃饱了肚子,再来观看可好?” “好。” 回了府里的前院偏厅,下人快速的端上饭菜,李钰喝着粟米粥,抽空问旁边的李忠; “那邹大管事最近忙什么呢?” “回郎君的话,正在忙碌着分配每个成男,壮男,老男,要耕种多少田地的事儿,顺便还要确定到每一块田地的界限,每天都在量地,分配。 司徒娘子怕邹大管事,人手不够,把咱们府里库房的先生,还拨过去四个做帮手,小人想着,顶多就是这五六天的,就能分配妥当。” “哦,那就好,那个吕宾的伤势如何了?” “回郎君,那吕宾头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若是想要痊愈恐怕还要月余才行。 可那吕宾是个闲不住的,担心他表姐邹大管事缺少帮手,就跟着邹大管事,在河道的田地上,忙了好几天了。” 李钰抬起头看着李忠; “着急什么,就是要干活,也得等伤好利索了才成,这好了一半就去瞎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养利索? 简直胡闹,今夜你派人去告诉他,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养伤,好利索了在办差,明日开始不准他去河道两边的田地。” “是,小人一会儿就交代下去。” 李钰喝完碗里的粥,放下了空碗,又想起了那个,和贼人拼命的彪悍女人,张口就问; “那个周王氏呢,办差的时候是否能应付下来?” “回郎君,那周王氏可是个干脆利索有能吃苦的,手下带了二十几个跑腿办差的, 但凡邹大管事交代的,总是办的踏实勤快,也很是有些忍性,听说前日里,大半天都米粒未进,就吃了一碗热水, 硬是一声不吭,忙活到天黑,才办好当日的差事,把邹大管事交代的活计弄完,方带着一群人收工回家。” 李钰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那周王氏,是个狠人,绝对能办好差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这人纳,只要是善良,耿直的,几乎都有个脾气,只要踏踏实实,能吃苦耐劳,差不多都能交付个重任,无非是能力大小而已。 然最怕的就是,胸无大志,懒懒散散,还白痴一个,得过且过,或者是那身子懒惰,屁股死沉,一点苦头也不想吃,一点力气都不想浪费,又好高骛远的, 再或者是能耐不大,想的倒是能包住苍天,这两种人都是彻底没救的,碰见一个就能叫我恶心死。” 李忠陪着笑脸说道; “郎君放心,咱们庄子里这种人,应该是不常有的。” 李钰冷哼了一声; “千万别有,若是有那种白痴,或者好高骛远,懒惰无比的,也不用客气,赶出咱们五个庄子,任其自生自灭就是,别来浪费粮食。” “是。” 李忠也奇怪,这好好的说着话,家主不知想到了哪里,来了一堆火气,只能尴尬的答应了一声。 李钰喝完粟米粥,将碗筷一推; “好了,不吃了,都不用跟着,咱们自家府门口晃荡两圈,还能有什么事儿发生不成? 大白天的,工地上到处都是人,谁还能把我吃了,我去看看前头东边庄子修造的事儿,进行的如何了。” “是。” “诺。” 女使白荷小声关心了一句; “郎君今日的早食,还不够平日的半数,这也太少了点,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不再吃个胡肉饼?” 李钰摇了摇头,安慰这贴身的女使头领; “不用了,今日惦记那二十八车美酒去户部入库的事儿,吃不下去,一会儿若是饿了再回来就是。” 李钰交代完毕,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出了府。 隔壁就是酿酒作坊,还在往外装车,和登记账本,酿酒作坊再隔壁过去,就是按照柳万泉的要求,正在修造的工地。 大部分新宅都修了一多半有余,要不了七八天就能上梁,晃了半天,李钰才找到背着双手,正在巡查工地的公输班,李钰高声呼唤; “公输族长,且慢走一步。” 公输班正在例行公事,每日四巡查,听到呼唤,这才转过身来; “李县伯?呼唤老夫可是有要紧之事?” 李钰走到近前摆摆手; “哦,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咱们这前半个庄子何时能好。” “哦,郎君莫要着急,这东边的一半,需要按照柳护卫的安排,进行修建,所以要慢上一些。 不过,最多一月就可入住进来,然后就可以进行西边的最后一小半,大暑来临前,咱们整个李家庄就能彻底完工。” “如此甚好,等咱们李家庄彻底结束,真的要让公输家族,好好休息一阵子,这次没有什么牵绊了,剩下其他四个庄子,不用着急的。” 公输班抚着胡须沉吟道; “老夫也有考虑,本庄修造结束,刚好就是酷暑的时节, 到时候天气炎热,不宜出工,也正好叫所有人都休整一下,郎君只管决定好下一步,要修造哪个庄子就成,待大小暑过后,再行开工便是。” 一老一小两个人,都是背着双手,一块儿结伴同行,在工地上来回穿梭,又顺便商量一些,未来四个庄子修造的事儿 第312章 闪亮登场 第312章;闪亮登场 刘琪带着车队,紧赶慢赶,午时三刻总算到了长安城外。 “停下,大家都歇息一番再进城不迟。” 等所有队伍都停下来,大牛阿贵,跑到了最前头,阿贵开口问询; “刘总账,咱们从哪个门进去,来的时候,郎君交代我,说要在长安城里兜两圈,再进皇城办理交割手续。” 刘琪简单思考了一下回答曰; “我带一队,从春明门进入,你和大牛带一队,从延兴门进入,然后在皇城朱雀门大门处汇合,一块儿进皇城里卸货。 也不用故意拖拉,这一路走过去,自然会有很多百姓知晓,你们还要赶回去的,不能耽误太久。 最后一个车队,过来的时候,可以留下歇息一晚,到时候叫他们可劲儿的在城里兜风,咱们当先第一队,还是办差要紧。” “是,那就听总账的,我和大牛带一队。” 刘琪点点头,下了马车,今日他没有穿便服,穿的是正统的六品官服,下了马车刘琪这才吩咐; “延兴门在中间,你带十八车过去也好图个热闹,叫百姓们都看见个清楚,咱们五粮液又杀回来了。 我走的春明门有些靠北,十车白酒就足够晃眼了,好了,赶紧分派吧,完了就出发进城。” 一群人马吆五喝六的,好大一会儿才分成两队人马,刘琪带了一队,直奔春明门而去。 大牛,阿贵,骑着高头大马,带了十八车美酒,从延兴门进入,交了入城税,浩浩荡荡的行进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大牛脸上的肿胀,还没有完全消失,看着街上的热闹场景,咧嘴一笑,就又疼的不行,忍不住又开始埋怨阿贵起来; “你看看你出这馊主意,叫我挨揍成这样,还赛诸葛呢,我看就是个屁。” 阿贵立马怼了回来; “哎呀我说姓牛的,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酒楼里当大爷,你比谁都威风,也过足了一把瘾,现在来说风凉话,难道我没有挨揍? 我被叔父还按在地上,抽了五六个大嘴巴呢,回家了,你嫂子还埋怨我是败家子一个,这些你怎么不说说? 再说了,谁知道那王老头和酒楼那打杂的相好,要不是他告密,我叔父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这能赖我头上吗,真是的?” 大牛想象也是这样,不能全部怪阿贵头上,笑着说了软话; “阿贵,你也别恼恨,我就是随口一说,下次王老头家里再有什么活计,咱俩可不能去帮忙了,这鳖孙就那一张破嘴,不是告这家就是告哪家的,以后咱们不搭理他。” “他娘的,这破老头,唉算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谁叫咱俩嘴馋呢,不过话说回来了大牛,咱俩吃的也太多了,一顿三百多大钱下肚,你阿耶没气死就算好的了” 大牛憨厚的说道; 可不是嘛,就这还是郎君开的酒楼呢,都是乡下人,又是乡里乡亲的,所以要价便宜。 若是换到这长安城里,咱俩吃的那一桌,我估摸着,可不得一贯出头了? 阿贵你说说,啥时候还能再当一回大爷,那一大桌子的席面,就咱俩人吃,真真是过瘾纳! 到现在我还能想起来,咱俩大吃大喝的那场面,不能忘记,就是挨这顿揍,也值他娘的了。” 骑在马上的啊贵,也是不停的点头,他也觉得值了 两人正在说话,路边两旁围观的百姓,已经跟了上百号人看热闹,一个好事儿的闲汉,叫了一嗓子; “那骑马的,你们这是从哪里拉来的浊酒,怎地如此之多?” 阿贵等的就是有人来问,立马拉住了缰绳; “吁,这位兄弟请了,在下从蓝田县过来,这是交给朝廷户部的五粮液白酒,可不是什么浊酒。” 阿贵一句话说完,街上的百姓立马爆棚,当场就炸了窝,路边一个妇人开口说道; “哎呀,你们看看,我就说这五粮液还要拉来长安城里售卖吧?” 妇人旁边一个汉子不停点头; “那是那是,一千贯一斤呢,换做谁都要继续售卖的” 街对面一个酒楼的掌柜,对着隔壁米粮铺子的中年男子说道; “哎,我说周家三郎,你姑父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富户,听说很是有些门路,前阵子还弄了五斤,就没叫你去吃上一回?” 米粮铺子的周三郎,脖子一梗立马回到; “怎么没吃,我就这一个姑姑,而且还是正妻大妇,姑父当然要叫我去吃一回的, 不过我就吃了一尊有三两上下,你还别说,真他娘的够烈,够辣,真真的是比以前的那些浊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酒楼的掌柜砸吧了几下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惜呦,一斤千贯,老百姓这辈子是吃不上喽?” 大牛嘴笨,听着酒楼掌柜那阴阳怪气的话调子,想接上几句,又不知道说啥,着急的赶紧拉了阿贵一下。 阿贵也不含糊,直接亮开嗓子; “这两位兄长请了,小弟这厢有礼了。” 两人看马车队伍停下,那带头的过来见礼,连忙站直身子,回了一礼。 阿贵笑盈盈的开口宣传; “两位兄长方才说,百姓都吃不起的事儿,那是以前了,如今我家的五粮液,已经划在了朝廷户部下头,归了官家所有。 当今陛下,又爱民如子,心疼天下百姓,因为酒贵而吃不到如此佳酿,便下令叫我家县伯,好生酿造。 降低本钱,加大出酒量,朝廷呢,又补贴了一部分银钱出来,所以说,这五浪液的酒价,以后会降低很多的。” 那酒楼的掌柜的拱手为礼,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位兄弟,你们的烈酒,即便是降低了酒价,又能降低多少呢? 从一千贯一斤,降低到一百贯一斤吗,呵呵,百姓还是吃不起呀,请恕老夫得罪了, 就是降低到一百贯一斤,除了富户们,哪家百姓吃得起,你问问这长安城的男女老少,某家说的可是实话?” 车队刚停下来,围观的百姓就越来越多了,奇怪的是,今天这拉酒的车队,把整条街的路,都差不多堵严实了。 往日里出来维护次序的军侯,却还没有见到一个,当然了也没人在意这些 围观的百姓人群,听了那酒楼掌柜的话,都三三两两的咋呼了起来; “就是就是,别说一百贯一斤,你降低到十贯一斤,俺们也吃不起呀?” “王兄说的有理,即便十贯也要了老命了,总不能为了吃一顿美酒,便倾家荡产吧?” “就是就是,除非你家的烈酒五粮液降低到一贯一斤,那还能叫百姓都来尝尝鲜” “哎呀,刘八郎,你算是说道我心窝里了,他敢降低到一贯一斤,我他娘的也能一年吃他一回两回了。” 看着周围几百的男女老少,阿贵心里很高兴,郎君交代的就是,在人多的时候说这些话的; “诸位,诸位乡亲父老,大家听某一句,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乡亲们说的对,就是十贯一斤大家也吃不起,可是我家县伯,更改了先秦的酿酒秘法,如今出酒量那是大大的增加了许多。 之前我家的五粮液,也没有那么高的酒价,不过就是一两贯一斤而已,只是酿酒经验不足,酿造不出来大量的美酒, 所以买了酒的那些,抬高了酒价,私下里买卖罢啦,在下没说错吧,年前的时候,可是很多人家都有买过一斤的,大家说说可是不是两贯一斤?” 人群里一个中年汉子,高声说到; 不错,去年我也买过一次,确实是两贯一斤,可是你家的酒也太少了些,根本不够卖的, 我们百姓人家,即便狠下心买他一次,没有门路,又不敢和那些高门大户争抢,买上一回都是艰难无比,所以你就是还卖两贯,也是不成啊?” “这位兄长说的不错,不过那是以前了,今年开春,我家县伯重新修建了二十八坐酿酒作坊, 日夜不停的酿造,这以后啊,不会再缺了,人人都能买来尝尝,关键是,我家县伯和朝廷里商量了,五粮液的定价,要低于以前的上等浊酒。 这以前上等浊酒一斗十千,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我家县伯决定把一斗酒卖到七千。 如此,大家还能不能接受?比最好的浊酒,美味了不知多少,酒价又低了三成,这回大家应该没话说了吧? 第一,酒价以后就是斗酒七千,第二敞开了肚皮,都有的买, 大家请看,我们这今天的车队,就有十八车烈酒过来。 北边还有一个车队,是在春明门进来,我们后头,还有车队正在赶路,以后啊,天天有这样的车队,往长安城里拉酒,还怕不够吃乎? 如此这般,要是还不行,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贵干脆利索一口气说完,学着李钰那样,两只手摆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大牛也学着阿贵,跟着两手一伸,耸了耸肩帮,嘴里说道; “就是,就是,这样还不行那俺们不卖了,你们谁也别想吃。” 这一番话说的,立马惹起了相当大的轰动效果,人群里立马又再炸窝了起来。 “你这汉子,可不要哄骗人,哪有这种美事儿?” “就是,就是,莫不是来哄骗我们的?” “这位兄弟,你这话可当真?” 阿贵把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 “诸位老少,千真万确,童叟无欺,我若是有半句假话,定遭天谴之。 这是我家县伯,与户部定下来的规矩,我一个干活的下人,那敢更改半句,难道我不要命了吗?” 人群里一个中年妇人接道; “既然是朝廷定下来的,那就是个准数了,朝廷说的话,那可不怕有假。”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正是如此,齐家娘子说的有道理,有朝廷做保,肯定是能信的,不过,你家这五粮液,什么时候开始售卖,还是在以前的那些铺子里,我们都有点等不及了?” 阿贵又开始装深沉了起来; “这具体什么时候售卖,在下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跑腿的,哪能知道朝廷里的大事? 不过,听我家郎君说的是,这以后的所有的白酒,都要交给那些大户,和世家去售卖了,我家以后只管酿造,不管售卖的。” 酒楼的掌柜的,正在想象以后多买些回来,多少加几个大钱放在酒楼里售卖给客人,忽然听说又不卖了,立马蹦跶了起来; “什么,你家不卖了?” 隔壁米粮铺子的男人,也跟着咋咋呼呼的问道; “这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斗酒七千,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又不卖了呢?” 人群里一个老头儿,也埋怨了起来; “正是,正是,你这娃娃,怎么说个话还翻来覆去的,到底有没有个准数了, 这嘴上没毛说话不牢,果然是一点也不假,现在的年轻人纳,哼哼,靠不住呦” 第313章 赛诸葛巧舌如簧 第301章;赛诸葛巧舌如簧 大牛听的一群围观百姓攻击自家最好的兄弟,立马就急眼了,大声吆喝起来; “谁说我家的五粮液不卖了,肯定要卖的,阿贵,你赶紧跟他们说清楚一点,别叫他们误会了去。” 阿贵就是故意不说清楚的,要的就是这种乱哄哄的场面,先提高大家的兴趣,然后在站出来解释清楚,等围观百姓都慢慢安静下来,阿贵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 “诸位,我说的是我家不再售卖了,并不是说五粮液不再售卖了,我家这五粮液,不但要卖,而且要大卖特卖,且还要卖到天下各县,卖给每一个百姓。” 酒楼的掌柜徐佑璋埋怨道; “你这人说话说一半,可是吓坏了老夫也,我还指望着,你家的五粮液,如果真的卖斗酒七千,我也要买上一些,放在这酒楼里,售卖与往来的客人呢” 阿贵嬉皮笑脸的一抱拳; “掌柜的别着急,待我把话说清楚,再做定夺不迟。” 围观的百姓不乐意了,好多人开始吆喝,叫阿贵别再卖关子了,赶紧说清楚来龙去脉,也好解开众人心中的疑惑。 阿贵四方抱拳,有模有样的四处做礼; “诸位放心,诸位都安静下来,且听在下一言,我家的白酒已经交给了朝廷,以后就有朝廷总管一切事务了,所以我方才说,我家以后是不参与售卖五粮液的事儿了。 不过呢我家虽然不参与售卖了,但是总要有人出来卖的,可是呢朝廷也没有空闲去管太详细,更不可能去开铺子亲自售卖。 总不能,叫一群穿着官服的大爷,站在柜台前头卖酒吧,诸位老少,大家说是不是?” 阿贵连说带比,用手在身上上下比划一遍,学着官老爷的样子,撩拨一下衣角,慢腾腾的来回走几步,把当官的那种缓慢模样,学的那叫一个唯妙唯俏。 惹的围观群百姓,立马哄堂大笑,一个老头张开没剩几个牙齿的嘴巴,笑的捂住了肚子; “你这厮真是个泼皮,不过说的倒也有理,官老爷们怎么可能去站在柜台之,前售卖白酒,那可是大大的不妥,此有损朝廷的威严也。” 人群中立马开始有人附和老头的话; “正是如此,丈人说的有理。” “就是,就是,连我这妇人都觉得,叫那些官老爷,站在铺子里卖酒,不太合适。” 酒楼掌柜的,拉住阿贵的衣服角,把正在比划的阿贵拉了过来; “哎,哎,哎,你先别着急花哨,赶紧说说,你家不卖,朝廷又没空去卖,这五粮液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一会儿就把我给绕迷糊了都。” 阿贵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干脆利索的揭开谜底; “诸位有所不知,朝廷已经把售卖烈酒的差事,交给了户部统一管辖和安排了。 所以嘛,这以后如何售卖烈酒的事情,都是由朝廷里的户部,安排决定,说了才算的。” 米粮店的掌柜,赶紧凑到阿贵跟前问道; “那小兄弟,朝廷里到底要如何安排,这售卖烈酒的事儿,能不能给透个底子, 我一听说斗酒卖七千,也想赶紧打上一斤来吃个痛快,以前两贯一斤,我可是吃不起的。 现如今七千一斗,我打上一斤也就五六百钱,倒是勉强可以接受了,问题是,你家不卖,朝廷不卖,到底该去何处打酒,总得有个准数吧?” 人群里又开始起哄了,阿贵不得不再解释一番详细,来安抚这些百姓,那着急的心情;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虽然我不知道太多详细,不过听我家郎君,与朝廷户部的大官,说话的时候,我在旁边伺候,就捡着听了几句。 说是,朝廷要向天下人宣布,和天下人一块儿,去做这五粮液售卖的差事。 朝廷统筹全局,然后把售卖烈酒的事儿,交给天下人去做,所以这五粮液美酒啊,以后天下各处都是可以买到的。” 酒楼的掌柜赶紧拉住阿贵的衣服不丢手,凑到跟前着急的问道; “贤弟请了,这把烈酒交给天下人售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贤弟何不快快说个详细出来,要不然,我们这魂儿,都被你勾引走了,可如何是好?” 阿贵安抚着酒楼掌柜的心,笑眯眯的说道; “哎呀,兄长不必担忧,就是哪家大户若是有闲钱,都可以去朝廷户部里登记,一个月以后,就在户部里相聚,安排具体的售卖事宜。” 酒楼掌柜的不听这话还好,听了阿贵解释,更加疑惑了; “贤弟,你这一说叫我更加惦记了,若是大家都去户部登记,五粮液的售卖一事,到底交给哪一家才能合适,总不能大家都去卖吧?” 旁边米粮铺子的男人也赶紧插话进来; “正是,正是,兄长所说甚是有理,假如我等都去户部登记,难道都能参与售卖不成?” 阿贵身后的大街上,那没几个牙齿的老汉又开口了; “你这娃娃,说话不合常理,要是人人都去户部登记,都去售卖五粮液,这不是乱套了嘛?” 老头身边一个中年妇人,也不停点头赞同; “就是,就是,连我这妇人听了都头疼,到时候,满朱雀大街全是卖酒的,岂不是乱了” 阿贵心想着,还是郎君厉害,想到的计谋真是上等,这些土包子果然不知所错了; “大家放心,大家放心就是,不会乱的,我听说朝廷里有安排,比如,你拿了一千贯,买了蓝田县售卖五粮液的差事, 那这蓝田县,从此以后只能由你一家售卖烈酒,其他人敢来你的地盘上掺和,你可以立马报告官府,官府就会去抓人,给你出气。 这个县只要你出钱,换回售卖烈酒的差事,就只能由你一家处置,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参与进来,这样说明白了吧?” 阿贵看着围观众人,那似懂非懂的表情,不得不再解释一番; 比如这长安县,和万年县,会被朝廷,分成好几个部分,分别交给几家处置, 然后,就由他们几家的铺子售卖,将来拥有售卖烈酒差事的人家,可以在自家负责的几个坊里,开几家铺子都可以, 但是,别人是不准进来开铺子的,假如朝廷给你划了十个坊,那这十个坊里,只能准许你一家售卖,至于你开多少个铺子,那就是你自己家的事儿啦,你可以开一家,也可以开十几家铺子,这样说总该清楚明白了吧各位?” 围观的群众这下总算弄懂了,互相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酒楼的掌柜徐佑璋,还是拉着阿贵不松手; “贤弟这话可是真的,莫要哄骗于我,若是真的我就赶紧回去告诉东家,我家家主可是有银钱的,买他一个两个县的售卖差事,轻松至极” 酒楼的掌柜徐佑璋这买一两个县的话,一说出来就立马闹了误会,人群里一个气质非凡管家模样的人,立当场冷哼一声; “姓徐的,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长安城拢共就,长安,万年两个县, 你家家主徐十九亲来,也不敢夸下你这等海口,竟然想买下一两个县,当真是狂妄至极,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你把长安城里的四方豪杰,当做傻子嘛?还是你家家主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猖狂到这等地步?” 徐佑璋方才一句话出口,立马就知道说过了一些,可是已经晚了,果不其然,招惹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掌柜的怒火。 四周都是做买卖的铺子,哪家背后,不是有强大的后台支撑,徐佑璋心里清楚的很,这会儿被抢白了一通也是着急的不行。 不过他十四岁做学徒,十七岁出师,成男的时候就做了掌柜,这二十多年掌柜生涯的打拼,也不是白干的,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头给场面圆了回来。 徐佑璋四方做稽,不急不火的说道; “诸位兄长息怒,且听小弟说个明白,方才情急之下,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长安城里豪杰遍地,英雄甚多,水也太深了些,不方便长久之计。 小弟是想禀报家主,去得外头那些县,购买它一两个县,售卖白酒的差事,也好给家主的后代子孙,安排个进项。 可不是要把长安城两个县的售卖差事全弄到手里,小弟哪敢有如此狂妄的想法, 诸位千万莫要生气,也莫要拿大屎盆子扣我头上,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诸位留情,留情” 这徐佑璋处事圆滑,应变及时,又是放低着姿态,以前说话的几个也不意思起来,其中一个也拱了拱手再次开口; “徐家兄弟,不要怪罪,方才某家也是胡言乱语,不要往心里去啊。 不如咱们继续听听,这两位老弟还要说些什么,弄个清楚明白,也好各自回去,给家主或者东翁说个详细,如何?” “然也。” “正是如此,当继续问个明白才是,不然不清不楚的,回去了也不好交代呀。” 众人以一言我一语的,又把话茬子引向了大牛和阿贵的身上。 阿贵等他们不吵不闹了,这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衣衫,又想起来方才围观的百姓,那些不相信他说的态度,阿贵忍不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顺口说到; “嗨,我还能骗大家不成,从今天开始,户部里头,就会安排几个专门负责,这些登记事宜的官员,就在朱雀门处坐镇, 等着天下百姓去问询详细,大家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查看,我说的没有力度,那户部的朝廷命官,他们说的话应该能信了吧?” 徐佑璋陪着笑脸说道; “贤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怎敢不信,你家李县伯,那是何等厉害的爵位,又是如此高明的手段,弄出来的八仙桌太师椅,方便了天下百姓, 又制作出铁锅美食,满足了百姓的口舌之欲,还能弄出这等美酒佳酿,你家放出来的风声,那必须相信的。 贤弟,愚兄与你一见如故,咱们何不进我的酒楼里头,亲热亲热,我交代厨房弄出一桌席面, 你两个兄弟进来,吃上一番,叫周老弟坐陪,咱们边吃边说,你看如何?” 旁边米粮铺子的周三郎,也不是傻子,做了半辈子的买卖,当然知道两人的重要性,闻听隔壁酒楼徐佑璋要请客,立马凑上来说话; “正是,正是,两位贤弟,可进酒楼歇息,我兄弟二人相陪,咱们吃上两壶浊酒,治上一桌席面,岂不是美哉? 两位贤弟,也与我们说道说道,这户部里头,到底是如何处置那些酒份子的事儿? 到时候,我们两家的东家一定会感激不尽,倘若真的挣上一两个县售卖烈酒的差事,愚兄敢打保证,我家家主一定会重重酬谢两位贤弟的。” 大牛一听说要请吃席面,又动心了,不由自主的咽下去一口吐沫,瞪着眼睛瞅着阿贵。 阿贵假装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 “成,既然两位兄长如此盛情,小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们兄弟俩,还要将这十八车烈酒,拿去交割到户部的库房里,才算办好了今天的差。 不过两位兄长放心,我们不管搬运的,拉过去就算结束,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到时候,不免要打扰两位兄长的,可莫要嫌弃才是。” 米粮铺子的周三郎不好多说,毕竟不是他请客,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酒楼掌柜徐佑璋。 徐佑璋何等老辣,立马笑逐颜开的埋怨起来; “何来嫌弃一说,兄弟也太不拿我徐某人正眼相看了,能结识两位贤弟,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 就是我家家主来了,也想与贵府攀些交情的,两位贤弟自去交差便是,我和周家三郎,就在这里恭候大驾。” 周三郎看着邻居说话敞亮,一锤定音,也开始凑趣起来; “两位兄弟放心且去,这边交代厨房慢慢收拾着,等两位回来之时,整好能上酒菜,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人,好好吃它两倍浊酒” 第314章 意想不到 第314章;意想不到 周三郎看着邻居说话敞亮,一锤定音,也开始凑趣起来; “两位兄弟放心且去,这边交代厨房慢慢收拾着,等两位回来之时,整好能上酒菜,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人,好好吃它两杯浊酒” 阿贵也朗声说道; “好,两位兄长稍后,我们兄弟这就去户部交割差事去了。” “贤弟请。” “兄弟慢走啊,我们等着你啊。” 阿贵扭头来到马车队伍前,大声呦呵起来; “各位,各位老少,劳驾让让啊,俺们得去户部交差喽” 围观的人群慢慢四散而开,大牛骑在马上,笑呵呵的对着阿贵说道; “阿贵,真有你的,咱们今日这昼食有着落了,又能吃席面又不用花钱,真好嘿嘿。” 阿贵骑在马上,得意扬扬的伸着脖子; “肯定啦,你也不想想我的名头,这赛诸葛能是白叫的,混个席面吃一下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情?” 大牛这次算是见识阿贵的嘴皮子和反应能力,彻底服了,不停的点着头; “那是那是,咱俩隔一块儿就数你最能了。” 两个人一路高兴的挤眉弄眼,带着车队,晃晃悠悠来到朱雀门大街的最北头,皇城入口。 朱雀门下刘琪一个人等待着,看到大牛和阿贵,拖拖拉拉的带着车队过来,就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快点的,我那十车都入库了,你们才过来。” 大牛赶紧催促到; “哎呀,阿贵快点的,刘总账催着呢” “好好好,驾,驾” 阿贵赶紧打马跑上前,干脆利索的下了马,笑着回答; “刘总账,您不知道阿,方才我们车队,被长安城的百姓,给围住了,没办法走开啊。 我赶紧把郎君交代的那些话,仔细的与百姓分说一遍,立马就赶紧过来,就这还没有说请楚呢。 俺们和一个酒楼的掌柜的说好了,一会儿卸好车,交割了差事,俺们还要回去继续说呢,郎君交代的差事,可得办漂亮一些才成,您说是不?” 刘琪手抚三寸胡须沉吟道; “哦,原来是在办县伯交代的差事,那这是正经事儿,来晚了也情有可原,走吧,随老夫进去卸车,老夫在这里等着你们,就是怕你们没有人接应,进不去皇城。” “哎,好嘞。” 阿贵答应过后转身朝着刚跟过来的车队,吆喝起来; “大家快点的,跟上啊,狗剩说你呢,小心点扶稳,别把坛子弄掉,看什么风景,长点心 还有啊,大家进了户部,可都不准乱说话啊,这里可是皇城,不是咱们李家庄上,一会进去了,都仔细一点,只管干活,卸了车就出来吃饭,听见没有你们?” 十八辆酒车,五六十号人马,参差不齐的答应了一声,开始往皇城里走进。 刘琪在一边点着头,看着阿贵,满是赞许的目光,难怪县伯交代此人带队,还真是个仔细的,嘴皮子也耍的挺溜,又小心谨慎,是个靠的住的。 刘琪看着车队走近,转过身来,对着四个看守朱雀门的军侯说道; “这也是我们蓝田拉酒的车队,还请诸位放行,叫他们进去交割差事。” 一个领头的军侯,一脸笑意的答应着; “唯!刘主薄请进,属下晓得轻重,怎敢轻易阻拦,刘主薄请,这边请” 刘琪朝这领头的军侯,拱了拱手,人家以礼相待,自然不能失去了礼数,平白的叫人笑话; “烦扰诸位兄弟,多谢了。” 几个军侯一起还礼; “不敢当,不敢当。” 一众车队鱼贯而入 进入皇城,六十多个土包子,一边推着车,一边四下张望,看什么都新鲜,毕竟这可是长安城最金贵的地方了。 朝廷里的重臣,都在这里当值,皇城之内可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一群人虽说东张西望,可也记着规矩,不敢交头接耳一句。 大牛曾阿贵两人,两边看看然后互相对望一眼,再互相点点头,具体这种无声的交流,到底说的什么意思,只有两个人自己才能明白了。 两个人煞有其事的丰富着各种表情,然后对望一次,周而复始,看的身边几个推车的庄户,莫名其妙,心里猜测着,天知道俩个憨货这花里胡哨,又挤眉弄眼的,到是在做甚 走了四五里路,众人跟着刘琪进了个十分宽大的院子,只听先头进入的刘总账清郎的声音传来; “臣拜见陛下,起奏陛下,头一批剩余的十八车烈酒,进来了。” “大善,刘主薄,赶紧指挥他们入局,可要小心搬挪,莫要大意。” “遵旨。” 听见对话的蓝田庄户,赶紧全部低下头,小心走路,把呼吸也调整到最小,免得惊了圣驾,谁也意想不到,这些白酒竟然惊动了圣驾,前来查看,人人都是低眉顺眼走的小心翼翼。 刚进去院子,刘琪就呦呵起来; “都先放下手里的车子,放稳妥了,来拜见圣人,再去卸车不迟。” “是,刘总账。” 大牛阿贵,不敢乱叫乱喊,双手拼命比划着,庄户也知道紧要,不敢胡来,各自把酒车放稳,赶紧过来大牛阿贵身边站成了五排整整齐齐的,都梳理了衣衫。 大牛,阿贵带着众人行礼高声问安; “臣等拜见吾主万岁。” 一身黑衣锦袍的李世民,看着一排十八辆酒车,连连点头,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忍不住调侃起来; “快些免礼,你们这两个,朕可不生,在叔宝家里见过几次,也知道你们二人是李大郎的跟班小厮, 只是这天下士子的跟班,要不就是陪读的书童,要不就是伶俐的聪明的,如此身高马大,六仗开外又壮实至此的小厮,朕闻所未闻也, 想来你二人必定有些过人之能的长处,否则李大郎怎会将你二人待在身边不离左右?” 大牛平时就是个不会说话的,这会儿碰到九五之尊,更是不敢说一个字,只顾低着头,一动不动。 阿贵可不敢这个时候耍嘴皮子了,恭敬的再次弯腰; “启禀陛下,我兄弟两人,并无过人只能,只一心死忠,仔细办差,别无长处的。” 李世民乐呵呵的说道; “这就是长处了,做到这些就不容易了,好了,都去干活吧,搬动之时可要小心一些,想要说话等烈酒入了库房,咱们君臣再说端详。” “遵旨。” 安宁坊里,五姓七望之范阳卢氏二房府邸,卢继善下了值回到府里,催促下人赶紧端来吃食,他可是饿坏了。 卢氏刚从儿子们读书的院子里出来,嫡亲次子,少子,庶出子四个,一共兄弟六人,学业上都很用功,一群小家伙,也很是用心的读书。 自从卢氏放下心里包袱,不再争宠后,一心一意就在内宅,管教六个儿子,六个儿子和她越来越交心,如今看见她这母亲过去,亲热的不行,倒是对他们各自的阿姨,不冷不热。 这卢氏二房的家门里,她争宠了快十年,累的半死,精疲力尽,终于放弃了也不想争了,没想到意外的不争反而还胜利了,而且还是大获全胜。 刚走出来前院,卢氏想要透透气,就撞见夫君下值回来,连声催促上饭,卢氏笑盈盈的跟进正堂里; “夫君回来了,可是今日衙门里的事多吧,这都午时快完了,才回来府里。” 卢继善温和的对应着;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都是些琐屑小事,不过阿耶教我的,不论大小事情都要认真对待,不能马虎, 再说这些年又习惯了的,力气是奴才用过还回来,办差就要正儿八经,不然何以面对君王和朝廷?” 卢氏亲自给卢继善倒了热水,递过来,温和的说道; “夫君说的甚是有理,办差自然是要用心的,不过身子也很重要,要不明儿个开始,带上两个胡肉饼,若是衙门里事多,也好就着热水,垫吧垫吧。” “娘子说的是,明日开始就照娘子这般安排” 卢继善正说着话,看见下人匆匆进来,就止住了声音。 前院大管事,来不及站定就着急开口; “启禀郎君,前头尚书省来了官员,请郎君赶紧去前厅接待。” 卢继善站了起来,诧异的问道; “尚书省里来人,你可知是所为何事?” “启禀郎君,带着旨意下来的。” “哦?快快前去。” 尽管卢继善觉得莫名其妙,一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快速带着下人往前厅而去。 来到正厅,大老远就看见,来的还是老熟人,尚书省的一个员外郎陈海英,卢继善摆出笑脸相迎; “哎呀,原来是陈员外驾到,未有远迎,恕罪,恕罪则个。” 陈海英也笑着站起来还礼; “卢家兄长莫要多礼,小弟今日到访贵府,可是有喜事相报,一则是公务在身,二来恭贺卢兄连升数级,这三吗,是想借此喜事,讨杯喜酒来吃,不知是否可行” 卢继善可不是等闲之辈,想反,办事能力是相当可以的,应变也是非常迅速, 进客厅里的一瞬间,看到尚书省竟然派了熟人下来宣布旨意,就先猜到了不是坏事, 这会瞟了一眼桌上的旨书,再听到对方的话,不问任何情由,立马扭头吩咐身边的管事; “马上交代厨房,今日有贵客临门,拿出他们的看家本事,做一桌精致的席面过来, 做得好,今日厨房里,每人赏钱一百,大厨二厨两百,做不好,扣罚三个月的例钱,速去。” “唯!” 管事的一听家主要升官了,也是高兴的不行,立马带着两个下人,飞奔而去。 卢继善交代完毕,这才又重新拱手相让; “员外但请上座,来人,还不备茶伺候,更待何时。” “是。” 大厅里的下人丫鬟,立马忙碌了起来。 “卢兄也请。” “请。” 卢继善终究是个血肉之躯,修行的火候也不太够,不能做到像他父亲那样,泰山崩于眼前,还能稳坐不动,寒暄了两句之后,卢继善忍不住了; “陈兄,不知您这次,带来的是何旨意,吉凶祸福如何,我也是心痒难耐呀,陈兄莫要笑话在下。” 陈海英也不想吊胃口了,人家热情的不行,把自己当做上宾待之,自己也得有点眼色不是; “好叫兄长知晓,非是祸事,乃是喜事也,而且是大大的喜事啊,兄长这次连升三级,真是可喜可贺也,兄长可还记得,那户部一直空缺那个仓部司的郎中否?” 卢继善压住狂跳的心肝儿,勉强装得一副轻松的模样出来; “这个在下倒是知晓得的,这都空缺了两年多了,那仓部司一直由长孙尚书的表亲,户部右士郎担任,听说把那高士郎忙的,整日里叫苦连天。 陈兄忽然提起这个,我都迷糊了,可是与在下有关乎?” 陈海英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当然知道如何演戏,立马摆出一副,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的表情; “嗨,兄长怎么还不明白,给你升了,还是高升,这次可是正五品上,叫你直接跳了三级, 去担任户部的郎中,恐怕要不了几年,卢兄就要坐上那侍郎的位置喽,到时候,兄长可别忘了小弟呀?” 卢继善拱了拱手谦虚的说道; “怎敢如此,定不会忘记贤弟的辛苦与照顾,愚兄心里有数的。 只是在下平日里除了勤恳一些,别无其他功劳,忽然就连升三级,且还是要去主持,那正要红火起来的仓部,我这心里,还真有些不太踏实呀。” “兄长这是哪里的话,谁不知兄长做事从来都是仔细认真,办起差来,总忘记了回家吃饭用食,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嘛。” 卢继善连连摆手,语气诚恳; “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贤弟你不也是一样,每天下值都是最后一个,整日整年的尽忠职守。 好多同僚,私下里都对贤弟的人品,那是相当的赞同的,这贤弟的名声,可是那尚书省里排的上号的人物,愚兄应当效仿之。” 卢继善一边说的严肃认真,一边伸出大拇指出来,狠狠的比划了两下。 第315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三百一十五章;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海英听得卢继善,发自肺腑的称赞之言,心情大好,爽朗的笑了起来; “兄长莫要如此夸我,仔细办差,报效陛下,这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嘛,对了。 小弟也不废话了,我看这香案也备了个整齐,不如咱们先把正经事办了,一会儿沉住气坐下边吃边说可好?” 卢继善早就等不及了,一直忍耐的非常辛苦,闻听这话,直接开口; “大善,员外请这边请。” 卢继善引导陈海英在香案背面站定,自己赶紧整理了衣衫,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香案桌子的下手。 陈海英也不废话,直接打开黄皮书,高声念道; “告卢继善。” “臣卢继善,恭贺吾主万岁。” 陈海英正式开始了今天的任务,一句一字的念着; “门下; “制书如右,符到奉行,今有卢继善,于本部差事,勤恳用命,小心仔细,十载如一,此寒暑之功也, 现有户部之仓部司,正五品上,郎中一职空缺,诏令卢继善任之,接书次日,既到赴任,日后更当用心,报效朝廷,尽臣子之本分, 中书令臣“阙”宣 中书侍郎臣奉 中书舍人臣行 侍中臣 黄门侍郎臣 主事 令史 给事中臣等言;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谨言。” “卢郎中,接书吧?” 沉浸在狂喜之中的卢继善,被陈海英,一句话提醒的回过神来,慌忙又整理了衣服,恭敬的弯下腰; “哦好好,臣卢继善接书。” 接过了黄皮书,卢继善顺手放在,下人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上,一边朝着另一个管事打过去眼色,自己也转过身去。 那管事不动声色的靠近前来,将两只银饼放入陈海英的袖口中。 陈海英轻轻掂量了一下,两块饼子,差不多二三十两重,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正好卢继善又转过了身子; “陈贤弟,咱们偏厅里用食,好好吃上几杯可好?” “那就烦扰兄长了。” “哎,贤弟说的哪里话,来了就当是自己家里,千万莫要见外。” 两人份亲热的走向偏厅里坐下,卢继的吩咐下人; “去,将夫人珍藏那两斤五粮液取出来,今日我与贤弟共饮之。” 陈海英赶紧站起身来,婉言拒绝,废话这一斤千贯,吃下去得欠人家多大的情分,日后如何回礼; “兄长不可,万万不可如此呀,弟未有功劳,怎敢吃下两千贯的物事,咱们吃些浊酒便是。” 卢继善一把拉住陈海英的左手,亲热的不行; “贤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快些坐下,来来来坐下说话,些许薄酒,有何不能吃的,贤弟过府,先不说还是天使, 只说贤弟能来我这里,就已经是蓬荜生辉了,怎能怠慢之?” 卢继善客客气气的安抚着陈海英,扭过头对着下人说道; “你们还不下去拿酒,还要等到何时?” 那下人原来以为就是个让话,所以站着没动,这会听家主催促去拿酒,才明白过来,没想到是来真的,只能恭敬的答应; “是,郎君。小人这就去拿。” 陈海英有些不好意思的客气着; “哎呀,我的好兄长呀,这五粮液实在是太贵重了,小弟不好下口啊,如今长安城里千金难求,这两斤下肚,可不就是两千贯了。” 卢继善哈哈一笑,有些满不在乎; “今日高兴,又逢贤弟到访,双喜临门,就该吃了畅快一番才是,贤弟不必计较那些银钱之事。”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侍女就端来了各种肉菜,素食,啪啪啪的摆满了一桌子 “贤弟来,愚兄敬你一杯。” “不敢,小弟敬兄长。” 满满的吃了一大口,又放下酒尊,卢继善开始套话; “贤弟,你久在尚书省里行走,可知为何,这仓部司的郎中,一直空缺着无人进去上任?” 陈海英只顾往嘴里胡吃海塞,听到卢继善询问,慌忙咽下去一口回锅肉,这才回答; “兄长有所不知,也不是没人去抢,奈何,那长孙尚书提了好几个人选,陛下却一直不肯点头,就一直有右侍郎担任着了。 不过据我所知,那高侍郎,也是恶心透顶这差事,全是精打细算的小账头,一个对不住,就得摆弄半夜,很是劳累人。 听说这次,陛下相中的是兄长做事勤恳,不辞辛劳,又从无差错出现,口碑也是不错,陛下才决定有兄长过去负责这郎中一职的。” 陈海英一句话说完,继续大吃大喝了起来,卢继善,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心里不停的来回思考着利弊。 陈海英爽快的吃过了一通,这才抬起酒尊,和卢继善又来一杯,看着卢继善心不在焉的样子,陈海英笑着劝道; “兄长不必过多虑,兄长办差那是出了名的仔细认真,陛下挑选你去做仓部司的郎中,也是人尽其用呀, 兄长你想想,这五粮液的半成份子,已经公开交给了朝廷,这可是重中之重,朝廷怎能不重视? 今天蓝田那边,往你们户部拉酒,陛下一大早就亲自去了呢,当然得找个办事仔细的过去主事,否则到时候弄得一堆烂账,谁能承担得起这责任” “那是那是,贤弟所言极是,来来来,贤弟再吃一杯” 卢氏坐在后院自家的屋里,吃着厨房端来的两个小菜,仔细听贴身侍女的回报,惊喜的叫了一声; “你可听仔细了?当真是连升三级?” “夫人,奴婢躲在厢房的回廊里,听得真真切切,一个字儿都不差的,郎君接了书,高兴的不行, 这才叫管事来拿的烈酒,出去招待那个员外郎,奴婢都心疼死了呢,那可是价值两千贯呢夫人?” 最近真是事事顺心如意,卢氏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了,夫君对自己越来越好,这又连升了三级, 真是家和万事兴,以后这卢氏二房,可真是要起势了,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贴身侍女, 卢氏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的事,最近郎君对自己明显好了很多,总是过来留宿,确实叫人欢喜。 可是自己终究是四十出头的老妇了,想要留住郎君的兴趣,根本不可能的,以后越来越老了,郎君总要有恶心的那一会儿。 最近郎君总来,还不是惦记着这俩个侍女的身子,以前千方百计阻止郎君寻欢,结果事事都是事与愿违, 如今自己放开手了,也想明白了,堵不如疏,这不,给俩丫头开了脸,收了房,可把郎君美的 夜夜笙歌,和自己三人玩的,各种花样弄得都羞死人了,郎君却是百玩不厌,情绪十分高涨。 男人嘛,不就这件破事儿,只要郎君喜欢这调调,就是再弄几个一块上榻又如何? 只要郎君开心就行,再对侍女好一点,这卢氏的二房,还不是自己的天下? 想到这里,卢氏又看了两个刚破身子没几天的丫头,如今得了男人的滋润,俩人更是娇艳无比, 只是这穿的也太寒酸了些,还是侍女的衣衫,头上插的是木簪子,倘若继续这般下去,恐怕拿不住夫君的心太久,想到这里卢氏计上心头,看着两个贴身侍女,温柔的说道; “这些年,你两人跟着我,也没享到什么福,以前呢我只顾与那厢房里的三个比试高低,鬼迷了心窍,也忽略过很多东西,对下人也有失关怀。 特别是你俩,跟着我这些年了,连个金银首饰也不曾置办,如今被郎君破了身子,收了房,还是穿着侍女的打扮,我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如今我也想开了,人就这几十年的光景,何必为难自己呢? 男人喜欢女人,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且你两个还是咱们正房大妇屋里起来的,都是我的心腹,我要是再不知道心疼,那不是成了傻子? 去,你俩现在就出去,我叫内院库房,给你二人支取五百贯,莫要心疼钱。 你们两个,去买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再多买几套新衣,弄几个银钗,金簪子戴上 你俩可一定要把夫君的心,给笼络在咱们正房的屋里,以后你俩可要仔细收拾, 打扮的好看一些,不准再穿侍女的衣衫,还有还有啊,今晚可要好好卖力,伺候好郎君知道吗?” 两个侍女听了这话惊呆了,天啊这还是夫人吗? 凌烟,如烟,哪敢相信答应,齐声都说不敢,凌烟小心的开口解释; “启禀夫人,奴婢们都有好几套衣裙的,不用破费银钱绢帛” 如烟也不停的点头,两人一个想法,谁知道这夫人,会不会回到以前那种尖酸刻薄的样子。 这五百贯之资,今日要是花了,他日若是追究起来,还不要打死扔出去乱葬岗上? 卢氏拉起两人的手,温言细语的说道; “过去几年,我这也是鬼迷心窍了糊涂了,尽想着争权夺势,如今想来,有什么好争的,该是你的,挣不挣都是你的, 不该是你的,费尽力气也是瞎折腾,其实夫君,哪能没有他的想法,看法,和决定? 不会因为咱们女人的几个小动作,就轻易改变什么,这几个月我都看的清楚明白。 只是终究还是长了个女人的心,还有一丝念想,想要留住男人多一些。 不过你俩放心,这次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你俩就听我的劝,好好的装扮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能留住夫君的心多少,就留住多少,一切随缘,也不再强求。 至于你两个,跟着我多年了,如今也被夫君开了脸,又是这正房起来的, 咱们三个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我往后也得多心疼你俩,你俩也好好帮衬着正房里。 以前的种种过去,你俩也不要记恨了,以后咱们三个好好处下去,可好?” 卢氏,充满真情的话语,又放低了姿态,说的凌烟,如烟,一脸的泪痕。 凌烟带头说道; “夫人,奴婢们也知道的,您心里善,就是那几年,郎君不来咱们屋里,夫人才开始脾气古怪的, 别人我姐妹俩也不知道,不过我俩心里清楚,夫人早晚都会想开的,因为夫人不是歹毒的人,如今夫人果然又变回去了。 今天既然说到这里,如烟是个话不多的,奴婢就代他一块说了,奴婢姐妹俩,这辈子都是正房屋里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夫人任何事情,您放心就是。” 旁边的如烟也不停的点头,卢氏也是眼中含泪,人心都是肉长着,以前她被仇恨,争宠,蒙蔽了眼睛,如今醒悟了,才发现这两人对自己真是非常的忠心,卢氏终究没忍住,眼泪开始掉落下来哽咽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两个对我好,我都知道,明日我就安排,这正房旁边的几个侧院,我一直不曾许诺,给那前头的三个, 今日我就安排人,连夜给你们个收拾出来两个院子,以后你们也有自己的屋子了, 月例的事儿,我也会交代下去,和东西两厢那三个妖艳的看齐,你俩以后,也不要再小看了自己,没看前头那边的三个,都快把自己当正房了。” 如烟是个实心眼的,见夫人对她俩如此真切,立马开口说道; “夫人,她们也就是个妾,虽说都生了男丁的,可这身份不能乱了去,夫人也不用和他们置气, 明天开始,就叫他们来正房里伺候,这家法规矩可不是摆设,伺候夫人吃饭,就寝,也是她们的分内之事,还怕她们作怪不成?” 凌烟也点着头说道; “夫人容禀,如烟说的正是如此,那三个狐狸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您这大妇公开作对, 若是她们敢抗拒不做,就拿咱们卢氏的家规处置,还能理所应当的把他们发卖出去,岂不是永远不用看着烦人了? 再说了,阿郎这几日就要回来长安的,她们但凡敢坏上一丝一毫的规矩,您想啊夫人,阿郎是什么脾气? 便是嫡亲子,只要坏了卢氏的规矩,照样能仗毙当场的,何况那三个狐狸精,不过就是个妾室而已,能比咱们卢氏嫡亲子还重要? 您是大妇,叫她们来站规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天下的妾室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所以夫人不必担忧,今日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使唤他们,要是这以前,总有郎君护着她们几个,夫人您总是不得施展拳脚。 可如今不一样了,夫人您洗心革面,郎君对您越来越满意,对您的话现在是言听计从。 又加上阿郎回归的事,迫在眉睫,您就大胆的执行大妇的权柄,奴婢敢保证,郎君铁定是站在夫人这边的。 夫人只管叫人传话去她们屋里,至于听不听,那就是她们自家的事儿了,若是安安生生听话照做,来咱们正房里小心伺候着,还则罢了, 敢不遵守大妇的指令,不用夫人动手,阿郎就能直接把他们置于死地,到时候,哼哼,可就不是发卖了事儿了。 不过阿郎回来,也是有利有弊的,夫人您再不把家规拾起来,恐怕到时候阿郎也不会与夫人善罢甘休” 卢氏前头听得心花怒放,可后头这些话一出来,听到阿郎两个字,卢氏立马想起来那个正直善良,又霹雷闪电的老族长了,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第316 大妇~规矩 第三百一十六章;大妇规矩 卢氏想到就要回归长安城的阿耶,心里非常害怕,五年了,自从那个火爆的老头离开,她就像出了笼子的鸟,撒了绳子的狗儿一般。 这会才想到,老头又回来了的事儿,心里慌乱的不行,别人不清楚,整个卢氏的族人谁不知道? 这二房的老族长,前朝就做到了大司徒,在整个卢氏族里,又是仅次于大族长的第一族老, 还掌管着族规铁律,其身份那是尊贵无比,手段也是铁血至极,平日里德高望重,厚道无比,可脾性起来的时候,一发如雷,迅猛似电,瞪瞪眼睛就叫人不寒而栗。 整个范阳卢氏,所有的分支门户,包括长房里的人马,提起来这老头,就害怕的不行,生怕犯了族规落到这第一族老的手里,那可是不死也要脱两层皮下来的 这第一族老二房族长,一辈子谨慎小心,祖宗留下来的那些老规矩,看的比命都重要。 对于敢违反规矩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便是他嫡亲大子都要打死在街头,如何叫人不惊怕,谁人犯了错误不是胆战心惊? 凌烟看着瑟瑟发抖的夫人,赶紧上前一步,抓住夫人的手,安慰着; “夫人莫要惊怕,阿郎还要几日才能回归,为今之计,夫人应当快刀斩乱麻,将这后院收拾利索。 否则一旦阿郎回归,后院里的规矩还没有立正,阿郎爆发起来,夫人这正房的位置,恐怕 更何况,还有小郎君犯下的那些重错在前头,阿郎掌管整个卢氏家族的规矩, 归来长安城,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小郎君那些做恶的拿出来仔细审问。 到时候阿郎追究起来,许多人都难逃卢氏族规的惩罚,便是咱们郎君贵为下一代族长的继承人,也要受些连累。 夫人若是能狠下心来,将后院内宅,收拾的规规矩矩,还能有些欣慰之处。 倘若是阿郎归来,前头有小郎君的恶行要处置追究,要是加上这内宅后院,再无尊卑上下之分,岂不是火上浇油,增添阿郎的怒气? 那时阿郎岂能放过夫人,夫人千辛万苦终于赢得郎君的敬爱,如今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形势大好一片,若是被阿郎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奴婢也是替夫人着急的不行,这才啰嗦个没完,还请夫人明查,不要责怪奴婢多嘴。” 卢氏出自清河崔氏,从小启蒙读书,自然不是草包,慢慢的安下心来,也总结出了一些门道,抓着两个忠心侍女的手不松; “你二人忠心护主,我又不傻,怎会去责怪埋怨,凌烟,你说的不错,甚是有理。 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府里每个角落都收拾一遍,不论是那三个狐媚子,还是奴仆,丫鬟,侍女,全部都严肃起来。 等阿耶回来的时候,一切依然是规规矩矩,就是追究起来,也只有那孽障一个人的事情,如此也能轻松了许多。” “大善。” 凌烟看到这神经大条的夫人,终于认识到未来的严重,也是大感欣慰,想起来一些大事,凌烟忍不住又多了一句; “夫人莫要怪奴婢话多,到时候弃车保帅,是夫人唯一的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各人的路都是各人自己修行出来的,怪不得旁人,夫人皆时,千万不要多嘴一句,免得招惹大祸,动了根本” 卢氏怎能听不出话音,急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的说着说道; “这好,就听你们两个的,好了先不说了,你俩赶紧去街上置办行头,待阿耶归来之时,也能和那三个狐媚子并排站立。 快去快回,一会儿我就叫人去东西两厢,通传她们三人过来,死站规矩。 先把这内宅,安排妥当再说,明日开始收拾侍女奴仆下人,哪个敢不开眼,立马家法伺候,该打的打,该卖的卖,学学阿耶那雷霆手段,就不信他们不服气。 至于其他的,就看阿耶回来如何处置了,人人做事都要有代价的,自作孽,也怨不得旁人。” “是,那奴婢告退了。” “去吧,快去快回,如今我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你们两个的。” 嘴笨的如烟终于说了一次利索话; “夫人放心,我姐妹俩也是知道好歹的,定会一心一意伺候夫人一辈子。” 卢氏想通了先后,也心里有了路数,催促着两人; “说什么伺候不伺候,那是叫外人听得,咱们卢氏二房,家生子几千,还缺了你们两个伺候不成? 以后你俩,也是要被伺候的人了,快去吧莫要耽搁,记住,不要心疼银钱的事儿。 咱们卢氏不缺那些,我这里的私房钱更是不缺,你两个是我屋里起来的,一定要比过那三个狐媚子, 金银首饰,他们有什么,你们也得有什么,绫罗绸缎他们穿的什么,你们也跟着穿什么。 不说夫君给我的,我自己手里,还有娘家的嫁妆,分不曾动过的,就是比那些分支门户,也绰绰有余。 所以你俩只管抬高身份,与那三个分庭抗礼,另外把郎君留住多一些,在咱们正房屋里,如此就是大功了” 如烟凌烟,满眼含泪,辛辛苦苦了十几年,为奴为婢,此番终于老天爷开眼,彻底翻身了,两个人千恩万谢一番,才被卢氏轰出去置办行头。 留下卢氏坐在屋里怔怔发呆,想到即将到来的事情,一时间她恨铁不成刚,一会儿,又觉得那废物还不如早点死了心静,连卢继善进来都没发现。 卢继善满心欢喜的打发走宣旨的官员,赶紧来到内宅,想要与正妻分享快乐,谁知道门外就看着正妻楞楞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人,夫人?” “哦噢,夫君来了,快快请坐,你们楞着干什么,快去咱们的小厨房,给夫君烧些醒酒的物事拿来。” “是,夫人。” 旁边两个丫鬟答应了一声,出去烧水。 卢氏换上一副笑脸: “方才听下人进来报喜,说夫君高升三级,真是可喜可贺,妾身这里,恭喜夫君高升了。” 卢氏说完,站起来整理了衣衫深深的蹲了一个万福。 看到这正妻大妇如此懂得礼节,卢继善本来就十分高兴的心情,再添了三分得意; “哈哈哈哈,夫人快快请起,多谢夫人恭贺,你我夫妇已经过二十年了,还在乎这些个俗礼作甚。” 卢氏脑袋瓜子快速运转着; “夫君此言差矣,礼不可废,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老祖宗传下来的咱们可要谨慎遵守才是。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我卢氏也有严厉的族规,写的清楚明白,就不说族规铁律约束,还有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在呢,岂能不分大小,乱了礼法乎?” 卢继善可没吃多少酒的,只顾打发那个员外了,听得这蠢材正妻,说话竟然越来越严谨,行起事来,更是进退有据 卢继善诧异的要死,这还是那个女人吗,前后几个月,性情大变呀! 诧异归诧异,卢继善还是正妻的话,顺着接了下来; “夫人说的有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嫡庶有别,大小有分,合情合法,没有说错一点。” “妾身多谢夫君抬爱夸奖,正要有事找夫君商量呢。” 卢继善大方的说道; “夫人且慢慢说说来,反正今日午后老夫也不必再去衙门了,仔细听着就是。” 卢氏想了想这才开口; “启禀夫君,妾身觉得,我们二房的规矩,该好好树立起来了。 阿耶不过十日上下,就要从范阳卢氏老家,回归长安城里,若是规矩还是上下不分,到时候阿耶大发雷霆,何人负责承受?” 卢继善正在开心的表情,一听到阿耶两个字,瞬间就僵硬在脸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啊,阿耶就要来了,不能再放松懒散了,不过这内宅的事,老夫不便插手,后宅内院向来是大妇的事情,夫人自己斟酌轻重就是。 只是老夫也有一句相告,夫人决心收拾府邸上下,可千万不要心软,半途而废,以致不能全功,既然想要行动,那就一气呵成,阿耶归来之时,大家也好有个交代。” “是,妾身多谢郎君支持,绝不会乱了分寸,来人呀,夫君今日吃多了酒,去东西两厢,叫那三个过来伺候着。” “是,夫人。” 三个丫鬟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前往厢房传话。 卢氏进但今日,刚立下决心,要重整威风,立马就得到一家之主的支持,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看着夫君有些闷闷不乐,卢氏凑过来关心道; “夫君高升本是喜事,为何还愁眉苦脸的,可有心事?” 卢继善再叹了口气解释; “两件,其一,阿耶不日就回,到时候一堆堆一件件的,阿耶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不打杀几个性命,恐怕过不去关。 这个暂且不提,就说今日接的书,虽说高升三级,老夫心里却是也有些美中不足之处,你知道把我调去了何处?” “妾身不知也。” “调去了户部,仓部司做郎中,以后的差事我不怕,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与那李家大朗面对,颇有些尴尬。” 第317章 戴二娘的杀手锏 第三百一十七章;戴二娘的杀手锏 卢氏也是愁眉苦脸的说道; “怎么调到了那里,可是陛下有意为之,还是刚好此处空缺?” “老夫也是不知,是以,揣测难安,如今众所周知,仓部司可是个要出大政绩的地方,若是仔细办事儿,日后的前途那可是夫人你可懂得轻重乎?” 卢氏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使劲点点头说道; “妾身明白,妾身明白的。” 卢继善点点头继续说着; “朝廷里现在,是穷的一无所有,那李大郎公开将那半成份子交给朝廷,又落在户部的仓部司里, 这个位置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睛,却落在咱们头上,若不是你那嫡亲大子,去抢夺人家的侍女,老夫自然会和李氏交好,一同办好差事,还怕不能青云直上乎?怎会有今日的尴尬,唉 今日得了这份差事,应当是与李家多亲近,才好做出响亮的名头,唉,奈何有前头的那些破事儿,老夫如何自处,才能不惹闲话,又能把差事做好,可真是难死我了。” 卢氏仔细斟酌了一番,那孽障的事儿,与整个卢氏二房的兴衰比起来,算的什么,赶紧劝道; “夫君不要恼怒,事已至此,就是怨天怨地,也不能解决问题,为今之计是要与李大朗修好,配合着将五粮液的买卖做大做强。 夫君才能再次晋升,我卢氏才能更进一步,是以,夫君万万不可乱了方寸,本末倒置,坏了大事,前番那孽障当街抢人,本就是恶行,那李大郎把他打成废人,也是他咎由自取,就像夫君以前劝我的那些,他若是和其他六个孩子一样,坐在屋里听先生教导学问,难道李大郎能找来府里打他不成? 如今以妾身看来,他抢人家侍女,人家打废了他,也算那件事结束了。 夫君何必再去多想,就按照正常的差事办,不吭不卑,该与人交好的就交好, 莫要因为旧事,给自己的仕途之路,留下困阻,妾身妇人之见,夫君莫要见笑才好。” 卢继善目瞪口呆的看着往日里傻乎乎的正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狠狠地点点头。 正要说话,却见三个妾室,打扮的花枝招展,来了后院正堂。 三个女人两个三十出头,一个不到三十,都是成熟韵味,貌美如花,若非是如此,当初卢继善也不会迷恋 这正妻大妇忽然传唤,要她三人来站规矩,把个三人弄得莫名其妙,尽管三人在自己的屋里,不停的咒骂,可依然不敢不遵守。 三人半路合在一块,也互相问询了彼此,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那傻大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三人走进屋里,先是朝着卢继善蹲福; “见过郎君。” “免礼。” “谢郎君。” 接着又对着卢氏行礼。 “见过姐姐。” “拜见夫人。” “夫人万福。” 卢氏眉毛一宁,端起了架子; “三娘,四娘,免礼,起来吧。” “是,谢夫人。” 卢氏打发了两个守礼的起身,这才冷哼一声说道; “姐姐?哪个是你姐姐,你一个做妾的,连规矩都学不清楚,这十年里,你是吃的什么饭食?” 二娘戴桂玉心里咯噔一下,气的牙根儿痒痒,今天不大对头啊,怎么就和自己对上了? 且看她又闹的什么幺鹅子,没办法人家是大妇,形势比人强,戴桂玉只能心不甘情愿的重新见礼; “奴婢拜见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卢氏看着戴桂玉保持着蹲礼,好大一会儿,鼻子都冒了汗,这才说道; “起来吧。” 戴桂玉皮笑肉不笑的回到; “谢夫人恩典。” 三个妾室站在一边,互相看了看彼此几眼,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三个人正在猜测,这傻女人吃了哪门子错药,竟然请的郎君为她助阵,要行家规了? 三个妾室心里还没有念叨完毕,旁边的卢氏,就悠悠然的开了口; “阿耶就在这几日里,要从范阳卢氏老家,回归长安城,多的我也不说,你们都不是瞎子聋子。 再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府里是该讲讲规矩了,阿耶回来之前,你们三个的屋里,全部都要学好规矩。 否则,别怪卢氏家法无情,与其被阿耶打杀,还不如我执行家法,将那些犯了错的,打发出去卖了,也能活她一条性命不是。 所以,自今夜开始,该站规矩的站规矩,该一天请安几次的,就按照礼法来。 我也不与你们三个为难,别家大户里怎么做的,你们也跟着做就是,都是有样的,不必我再吩咐了吧?” 三人无可奈何的异口同声; “是,遵大妇命。” “今日起,你们三人,除了每日请安之外,轮流当值,伺候在正房里,一人一天,早点把规矩学个明白,也免得将来,行错了事,自讨苦吃。 卢戴氏,今日便从你开始,明日三娘,后日四娘,一轮一天,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虽然是妾室,可也代表着卢氏二房的脸面, 规矩不是说说就算了的,要学还要做,若是学不会,夜里回去多琢磨琢磨,别叫我抓住了错处,可就有你们吃的罪了。” 戴桂玉今天可是气的肺都要炸了,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立马说道; “启禀夫人,妾身听着夫人的话是一万个赞同的,只是还请夫人明查,我这身子一直不好, 腰疼病几年了的,还请夫人体谅一二,此事郎君是知晓的,妾身不敢说谎。” 卢氏什么不清楚?后院里就这几个主子,谁身上有个痣,长在何处卢氏都能背出来。 她也知道,这戴氏没有说瞎话,确实有腰疼病在身,但是今天就是要给他们下马威的。 今天必须把大妇的威严,姿态,拿捏个稳稳妥妥,一次性到位,绝不能半途再废,更不能心慈手软,于是扭头看着卢继善; “不敢请问郎君,果有此事乎?” 卢继善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的透透的,点了点头,也帮着正妻说话; “二娘确实摔过一次,从那以后,腰疼病就落下了根儿,却是不假的,夫人主持后院之事,乃是大妇的权利,老夫不会多说一句。 然,也要以善为本,不能刻薄过分,否则传了出去也不好听,再者积累阴德,终究不是坏事儿,夫人自己也该把握一些尺度才是。” 卢氏顺从的地下的头回答; “是,妾身尊夫命,不会弄得天怒人怨,更不会行那过分之事。” “如此甚好,家宅安宁,乃是家族兴旺之根本,阿耶说过,家宅不宁,那就是衰落的征兆, 三代后必定破败不堪,是以夫人主持后院诸事,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处处祥和,仁厚为本,善心厚道当先开路,规矩铁律并后而行,收其心为上,束身次之,如此何愁不能凑效,成功乎?” 卢氏仔细认真的听着夫君的命令安排,不停的点头答应; “是,郎君心善,又是厚道无比的,奴家记住在心里了,这后院内宅,不会再拖郎君的后腿了。 妾身更不会胡乱作为,请郎君一心只顾,户部堂里的公事为重,不必操心这后院的琐屑小事。” “嗯,这样最好,这后院就拜托给夫人了。” 卢继善的一番维护的话说出来,戴桂玉就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郎君还是心里有我的,这贱女人,想借立正规矩的名头,来收拾老娘,我呸门儿都没有 然而卢继善后面的话,又叫她心里冰凉透底,只看卢继善吩咐过正妻之后,又扭头看着戴桂玉; “那边我叮嘱了大妇,这边也该告戒你们三人几句了,特别是二娘你,千万不要存心侥幸,更不要想着再去兴风作浪。 这规矩是必须立正的,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后院有大妇主持,叫你站规矩,伺候着都是平常之事,无有不妥。” 二娘戴桂玉听到这里傻眼了,以前对她百依百顺的郎君,竟然变了个人样出来,再不像平日里那般维护她了。 心急如焚的戴二娘,哪能甘心被那贱人摆布,只好不再保留看家的本领,拿出杀手锏来。 戴二娘说哭就哭,一点都不含糊,眼泪奔腾而出,娇嫩的右手从腰间拿出丝巾,翘起好看的兰花指,擦着眼泪,哭哭啼啼起来,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能背过气去,哪个男人见了这等美人儿,不心动?美人儿伤心至此,是个男人都是要心软下来的; “郎君奴家这身子一直不好,怎能一天到晚的站规矩,还请郎君怜惜一二。” 三娘四娘在旁边看着,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老妖精,哭的跟真的一样,这功夫不知修炼了多少回了? 这杀手锏使出来,郎君每次都会乖乖就范,看来正房大妇今日想要立正规矩的想法,又要走空喽 卢氏正要立威当场,找回十年前正房大妇的威风,却不想这该死的狐狸精,又拿出郎君最容易上当的手段, 撒泼打诨哭哭啼啼,卢氏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难听话出来 第318章 胜负 第三百一十八章胜负 卢继善对这几个小妾,那当然是疼爱无比的,否则,怎么会宠爱他们七八年,结果导致他们,越来越不像话,将大妇正妻,给生生的逼迫着失去了理智? 可是今日到了大事头上,只能狠心忍了下来,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戴桂玉说道; “你的身子,老夫知道的,夫人也知道,心里都有数,你想回去歇息,就尽快把规矩立正,夫人自然会放你回屋。 与其哭哭啼啼耽误功夫,不如早点努力,学成了规矩,日后无非就是,日日来请安问候的事儿,能掉层皮不成? 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事,何需躲躲闪闪,又不是要了你们的命去,天下的妾室,都是这样过日子,你们自然也不能例外。 这些年我也疏忽大意了,对你们太过宠爱放纵,以至这家宅后院,争斗四起,没有个安宁。 如今老夫连升三级,阿耶又要归来,不论如何,乱相必须尽快结束,不能再继续下去。 我卢氏二房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家风,规矩,必须从新拿到桌面上,不能叫人再看笑话了。 后院里本就是大妇的天下,你们把正妻伺候好了,比耍心机手段要强上千倍万倍。 且夫人有善心善根,老夫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年阿耶选择她做大妇,可不是无的放矢。 老夫相信,夫人绝对不是那种恶毒的妇人,更不会把你们,逼到死地无法生存。 所以老夫提醒你们,不要耍任何花招,今日我可以糊弄你们,他日阿耶回来, 你们不犯错还好,若是犯到了阿耶手里,会有什么下场,你们应该心里有数,比谁都明白。 到底是要自寻死路,还是努力伺候好正妻大妇,如何选择,你们也各自揣摩一番,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我一个一个提点不成?” 三个妾室这会儿才明白,已经不知不觉的变了天,戴二娘撒娇哭啼的手段,竟然也不起作用了,剩下两女也不敢多生事端,只得忍气吞声,暂时认命了下来。 自从这三个妾室陆续进了家门,卢氏今日得威风,已经快十年不曾拥有过了。 如今终于得到夫君的支持,重振家门规矩,大妇的威严再次回归。 卢氏心里也阳光起来,本来想说的狠话,也随着心情大好,而烟消云散,消失无影; “二娘,你莫要做那些无用之功了,安安生生的,守住本分,这一世的荣华富贵,你还是跑不掉的。 孰轻孰重你也琢磨琢磨,好了,还不给郎君倒水,就没看到郎君吃多了酒,就这等眼色,阿耶归来之时,你们身上的皮,可不得脱下来三层往上?” “三个妾室只能点头答应,去到桌边,开始端茶倒水起来” 东宫太和殿上书房里,钱得海开心的不行,笑的和三月里的春风一般,不过此时也正好就是三月 钱得海从外头匆匆进来上书房,看到皇帝正在写字,放低了声音,凑到跟前; “启禀圣人,李县伯已经连续不断拉了七天了,长安城的百姓已经人尽皆知,许多人都盼着,能早点买到斗酒七千的五粮液呢,您看是不是安排一下,开始售卖?” 李世民心情很好,正在练习书法,也不答话,写好最后一笔,才放下手里的狼毫,轻轻吹了一遍,交代几个内侍; “仔细收好,待干了之后,装裱一下送去魏大夫的府里,另外再送去谷米两石。” “诺。” 几个内侍赶紧答应一声,上来小心翼翼的将一副字,挪到角落里放平,等着阴干。 李世民稳妥的坐下,吃了半杯清水,这才看着钱得海; “得海,你跟着朕好多年了,怎么还是如此毛躁的性子,安排?怎么安排,又安排给哪个售卖? 此事乃是李大朗一手策划而成,后边具体怎么走,他也没向任何人透露,这从何卖起?” 钱得海赶紧凑上前去,神秘兮兮的说道; “圣上,您忘记了,咱们不是有登记在册的那百十家,世家门阀,与豪门富户可用吗。 可以安排他们售卖啊,再说了,县伯也定好了七千一斗,可以叫那些登记过得大户,按照县伯的规矩售卖就是。” “蠢才,你这边胡乱售卖,直接就把李大郎的计划全盘打乱,再说了,李大郎没有说过任何朝廷户部和售卖烈酒之间的分成,这个时候着急什么?” 李世民瞪了一眼钱得海,又看了书房黑暗的角落里,轻松的问道; “这七天里,户部还有人去参与售卖烈酒登记的事吗?” 书房里一堆的内侍,宫女,那被问的也不现身,只听翻书的声音响了几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启禀陛下,烈酒入仓部司的库房第一天,多了三家,第二天,又来了七家, 第七天,增加至三十九户,不过,这其中长安的富户商贾,就有半数以上,世家与分支多了十一个,高门大户多出来十六家。” 李世民听着这些数字,稍微有些失望,喃喃自语; 世家就多了十一家,豪门倒是来的不少,富户商贾怎么就如此多了,他们也想凑凑热闹不成?” 钱得海总是不被采纳建议,难免有些不服气,这次又提了新的想法; “圣上,依照奴婢看,县伯的想法不错,应当支持,扶持一些富户,将来也好与那些大户抗衡,挣个长短,总不能一直叫他们卡主咱们吧,您说呢?” 李世民总算正眼看了钱得海一次微笑着回应; “不错,你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李大朗这提议可以执行,确实不能总把那些门阀大户当一回事儿。 富户商贾,没有根基,就是成长起来,也得三代人以上才可,却偏偏又是财力雄厚,不能轻易小看, 正好拿来对抗那些,成了气候的高门大户,此计策可行,对了,那卢继善最近如何了?” 黑暗里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启禀陛下,卢继善接书次日,下了朝会,就直奔仓部司上任。 从高侍郎手里接管了一应事务,七天来,每日都是带着几个胡肉饼,就些热清水食用, 每天都是从早上忙到夜晚亥时末,方才下值,整个户部卢继善天天都是最后一个回家。 仓部司的库房里,卢继善指挥下头的人,将大小酒坛整齐摆放,又与蓝田来的刘主薄,天天仔细核对账本数目,差事做的仔细认真,丝毫不乱。” 李世民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眼睛里却冒着精光,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钱得海看皇帝的脸色就知道,心情不错,赶紧送上马屁; “圣上知人善用,卢继善这次的职位恰到好处,圣上真是大智慧也,奴婢佩服不已。” “哦你也觉得朕把卢继善放到仓部司,是个正确的选择?” 钱得海陪着笑脸说道; “启禀圣上,仓部司负责烈酒之事,事务繁杂,又账本太多, 卢郎中这样的勤恳人,最适合这个差事了,若是去个马虎大意的,恐怕不要一个月,就把朝廷的账本弄得一塌糊涂,圣上启用卢继善,当然是英明无比的决策。”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想起来半个月没有去皇后那里了; “哈哈哈哈,说得好,来人摆驾皇后处,朕与皇后今日同用昼食。” “遵旨。摆驾皇后殿下寝宫” 长孙皇后最近心情也不错,前阵子,那两百斤烈酒,在长安最缺酒的时候现世。 立马疯传整个长安城,官员贵族,世家豪门,都拥挤在翼国公大将军府里,软磨硬缠的要弄走一些品尝。 尽管翼国公,公开说明让所有人耐心等待,不久之后就会有七千钱的便宜货出世, 奈何没人听他的,翼国公秦琼确实是个厚道人,不想叫人吃亏,劝说所有人,耐心等待一月,既可买到便宜的, 而且烈酒的质量,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降低,但是那些前年沉淀的高门大户,谁会在乎一千贯一斤的酒价? 要不是翼国公执意要给一些走的近的富户,商贾留下五六十斤,恐怕一天就结束了。 那些和大将军府有关系的商贾富户,现在对大将军秦琼,那是感激到肚子里,不但不收一千贯,而且卖给他们的只收三百贯一斤。 叫商贾富户们,感恩戴德,发誓以后国公府但有需要,派人通传一声就是,一定照办不误。 本来按照长孙皇后的决定,不论这次卖出多少银钱,全部都要充到陛下的私库里头。 奈何陛下只拿走了,高门大户买走的那些利头,富户商贾那六十斤,卖出来的一万八千贯,都留给了长孙的库房里。 而陛下拿走的那些,也没有自用,而是一个大钱不留,全部入了户部的国库里,先救急一些必须拨款的重要事情。 自家兄长主持户部,开年后这两个多月,一直顶着天大的压力,那十几万贯入了国库,虽说不多,但是立马就叫兄长松下一口气,直接告假,睡了一天 第319章 观音婢你猜猜是谁 第三百一十九章;观音婢你猜猜是谁 长孙皇后想着陛下如此着急用钱,依然还是给她宫里留下了一两万贯,作为库存,心里暖暖的,正在美滋滋的喝着蓝田送来的清茶,就有宫女进来禀报; “启禀殿下,圣人的仪仗队伍,已经在百步之外,马上就要到咱们宫里了。” “哦,随我出迎。” “遵旨。” 长孙刚走到寝宫门口,便迎头碰上李世民,长孙就地蹲了一礼; “妾拜见陛下,恭请万福金安。” “观音婢快快免礼,你我夫妻多年,不必在乎这些的。” 帝后二人同进寝宫正堂坐下,长孙皇后看着夫君的脸色,就知道又有好事来临了,忍不住说道; “陛下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可是有高兴事儿,若是不牵扯朝政,妾倒是想分享陛下的快乐时光。” “知我者观音婢也,今日之喜,与朝廷政事无有关联,说来与观音婢听之也是无妨的。 最近李大郎连着不断,拉了七天的美酒佳酿来长安,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也有新的高门大户,前去户部登记造册,要与户部同共进退,做那白酒的买卖。 只是其中,富户,商贾超过半数,世家豪门,却只又来了不到三十,颇有些不足之处。” 李世民对于这次,没有来他几十家上百家世家门阀,高门大户登记,很是有些遗憾的, 这次的计划,他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世家门阀,豪门大户全部圈进去,一次性弄他个大的, 等弄出来银钱绢帛,他不但要解决天下各县义仓的事,而且他还有个非常疯狂的想法,他想出一出渭水之盟的恶气, 当然了,这惊天的想法,李世民不敢和任何人透露,只在心里期待着,等待着 长孙皇后也是不当一回事了,不以为意的劝解着李世民; “陛下不必忧虑,七天至少也有几万斗烈酒,入了户部的库房,那些世家门户,哪能沉得住气,肯定也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到底是跟着朝廷走,还是和朝廷对着干,想来不要几日,就能出个决断了。 依照妾身看来,那些之前摇摆不定的,就在这几天,必定倒向户部这边,至于那些想和朝廷做对的,也要有一部分浪子回头。 至于狠下心来要和朝廷对抗到底的,妾身也不敢说没有的话, 不过,根据妾身的判断,最后剩下的缺心眼儿,应该不多了,即便是陛下要清理障碍,也不会坏了大局,动了根基。 是以陛下不用着急,只等着他们乖乖的去户部登记就是,唯独那孽障处,需要多加留意,别叫关键的时候,歹毒之人去打他的注意。 说起来那孽障了,惹出如此大的动静,整个计划却只有他一人知道具体详细,这孽障还真是有个忍性的。 陛下派了几波人下去,还有他两位国公叔父也亲自出动,都不曾套出他的详细出来,真真是个能装的货,想来这次计划,他的后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 李世民也有些担心的说道; “观音婢你说的有道理,歹人打他注意的说法,朕也有考虑的,前不久,就出现六个贼人,五个望风,一个进了他书房,偷走了他全部秘法,扬长而去” 李世民一句话还没说完,长孙就惊呼出声; “什么,竟然都闯进我儿的书房里了,那些世家当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怎么如此狠心,竟然全部偷走了去,就不怕撑死了肚皮? 不知此事又如何化解,陛下的虎贲还有两百分散在那里,想来那些贼人应该是走不脱吧,可有抓住那些胆大的贼人?” 看着平日里不动如松的皇后,这会儿着急的不行,李世民赶紧出声安慰; “观音婢休要慌张,贼人全部被砍杀在李家庄子附近,没有走脱一个的。”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总算松下一颗悬着的心,小手拍打的胸口; “吓了妾身一跳,我就说前阵子我心神不宁总是睡不好的,却原来是那孽障的府里出了大事儿, 真真的放肆至极,这都派了死士出动了,下一步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出来呢? 请陛下明鉴,可不得不妨,前番还只是进了书房偷东西,若是下次,进了我儿的屋里,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妾身这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李世民伸出手抓住长孙皇后的一只手,耐心的开导着; “观音婢稍安勿躁,哪有你说的那般轻松,那李家庄多少年都没有去过贼人了,这才有点松懈下来, 经过了贼人偷秘法的教训,如今柳将军,直接把夜里巡查的人数增加了十倍, 李家庄本庄,一夜就有四班人马,彻夜不停的巡查整个庄子,一队从东到西,一队从西到东,一队从南到北,一队从北到南,夜夜都是如此。 每一队人马,都有五个沙场退下来的老府兵带领,再配二十个家生子壮男跟随,四面都是护卫巡查, 但有歹人出现,一呼百应,贼人想再次进去府里,恐怕比登天也差不多了。” 这一次总算把长孙皇后焦躁的心情给安抚了下来,长孙皇后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好有那骑兵都尉柳万泉在庄子里头,否则妾身真是不用吃饭了,担心就要担心死了的。” 李世民随口说道; “是啊,若不是那柳万泉在,朕也是要揪心的。” 长孙皇后眼睛轱辘一转,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陛下,若是没有柳将军坐镇,陛下如何化解以后的危机?” 李世民何等聪明,长孙一说话,他就知道意思了,只是此事不好回答,可又是个家常话题,李世民想了一下,方才说话; “若是没有柳万泉坐镇,自然是要百骑们,加强戒备防范贼人了。” 长孙皇后也是冰雪聪明的,立马不再多说,立马扯开了话题; “既然那柳都尉,增加了值夜的人手,李家庄子又加强戒备,妾身就不担心了。 妾身这会儿想着,陛下也不担心他把户部的事情弄砸了,就由着他一个人折腾?” 李世民得意的靠向太师椅的后背里,悠悠然的说道; “之所以不担心他弄出差池,皆因朕也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估计也就那两种花样了。 朕并不着急,我到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和我猜测的那两种结果,相差不大? 长孙皇后微笑着回道; “陛下的智慧,能猜出来不算稀罕,他就是再能,也跑不掉陛下的画定的圈子。 如今能做的就是,等他把葫芦里的那些,慢慢倒出来,便能看个究竟了。 说起来这些,妾身实在忍不住,想要插嘴几句,还请陛下莫要怪罪于妾。” “你我夫妻有何不能说的,观音婢你也太过小心谨慎了,大可以说出来,参谋个一二,朕先恕你无罪就是。” 长孙皇后微微的欠了下身子; “遵旨,多谢陛下。” “妾身以为,这一回的大事儿影响太广,甚至,能决定陛下的江山,未来多年的局面,陛下应当慎之又慎,重视起来才好。 尤其是那仓部司的郎中位置,直接代表户部,与那孽障接触,非是能力出众,又做事踏实认真之人,不可轻易用之。 否则,若与那孽障不合,行起事来,又要制造出诸多绊脚石,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李世民点点头,承认皇后的想法,说法都是正确的观点; “不错,观音婢你说的甚是有理,也当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我也是这样想的。 仓部司的郎中,乃是重中之重,至关紧要的差事,若是由一能臣,统筹兼顾,则白酒售卖的事情,顺顺利利,户部也能按部就班的接受那半成份子的利头。 若是仓部司的新任郎中,与李大郎不合,办起差事来,难免要生出阻碍,这可一点也马虎不得。 观音婢你聪慧过人,可能猜测这次,我调了何人过去主事?” 长孙见皇帝询问,随口回道; “这个不难猜测,陛下定是调动了当初天策府那十八学士,其中之一亲自出马,才能放下心来。 若是旁人去做,别说陛下了,就是臣妾都有些担心的。” 李世民乐呵呵的问道; “那观音婢再猜猜到底是谁?” 长孙皇后一脸轻松的说道; “这有何难,杜房两位仆射,总揽大局,主持政务忙碌无比,自然是不能调动的, 虞世南、蔡允恭、褚亮、薛收、擅长于,不适合繁杂的账目往来。 许敬宗,薛元敬,两人治理一方可以,白酒的事情,他们做不来的。 孔颖达、陆德明、盖达、颜相时、姚思廉、李守素等人,又擅长于术, 叫他们著书立作,修改经典,都是好手,不过,拿来处置白酒的事情,恐怕多有不妥,想来陛下也不会考虑的。 杜房两位仆射,既然不能轻易调动,其他人又不合适,那就只剩下李玄道、苏世长、于志宁、苏勖四人了。 这四个可都是以其长,而擅名一时,李玄道是山东冠族,以识量著称,苏世长擅应对,于志宁“有名于时,四人都是能臣。 妾身猜测,陛下定是调动了苏世长出马,主持仓部司的重任,不知妾身猜测的可合陛下心意?” 长孙皇后可不是绣花枕头,不但饱读诗书,还能洞察世事应对自如,对于这些能臣,重臣,各自擅长的领域,也是清晰无比,如数家珍一般。 一番话将昔日天策府里的十八能人,分析个通透彻底,李世民也不得不佩服,这爱妻的本事,比起那些重臣,丝毫不差一点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认同皇后的看法; “观音婢真是厉害,你所料不差,我心中最合适的,最后确实就是苏世长一人。 不过,最近我也学会了那李大郎的处事之道,剑走偏锋,躲避中宫,这一次恐怕观音婢,你要大失所望了。”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噢?陛下竟然没有动用十八学士?那妾身真是猜测不到了。 不过想来也是陛下的死忠班底,那些人群了,总不会是,陛下安排一个大将军,去坐个郎中的位置吧,天爷,可莫要是那三个憨货才好。” 李世民看着爱妻滑稽的表情,又想到那三个憨货要是去了,不知道要弄出什么祸事出来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观音婢你放心便是,就是无人可用,也不会叫那三个出去瞎折腾的。 叫他们三个去主持仓部司,恐怕仓部司里,天天都有醉憨子躺在地上睡觉,我可不敢使用他们,算啦直接与你说个明白就是,我这次用的世家门阀里的人。” 长孙皇后惊呼一声; “啊?” “观音婢休要惊慌,朕心里有数,也不是随便乱用的,这次调动的是,范阳卢氏的二房嫡子,卢继善过去。 此人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把差事做的非常仔细,倒是没有叫我失望,我很是满意。” “还好,还好,若是那卢继善过去,妾身倒不用担心了,终究是前朝大司徒亲手调教出来的, 想来也不会差了多少,妾身也听说过的,这卢继善很是有些本事手段,奈何家教不严,出了个恶霸逆子,耽误了他不少前程。 妾身猜测,若不是他那逆子的恶行,恐怕陛下早就要调他来仓部司主事了吧?” “不错,观音婢你当真厉害,这仓部司去年就该让他过来的,今天算是迟来的安排吧” 第320章 新三天臭半年 第三百二十章;新三天臭半年 “大牛,咱们往长安城拉了几天烈酒了?” “回郎君话,八天了,咱们往长安城里,拉了八天的白酒。” 李钰最近习惯了早起,早上六点多,就爬出被窝,站在酿酒作坊的院子里,看着众人装车,李钰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 “哦,你们总管是如何安排的,今天还要拉去多少?” “回郎君,小人不知道,阿贵出恭去了,等他回来郎君可问他,他应该是知道的。” “哦,行那你干活吧。” “哎,那我干活了。” 李钰在酿酒作坊的大院子里,晃晃悠悠,看着忙碌的众人,简单数一下,装车的,干活的下人奴仆,比前几天少了一半还多。 从北头又转了一圈回来,刚好看见阿贵抱着酒坛子往车上摆放,李钰停下脚步问道; “阿贵,今天你们总管事,又叫你们拉多少斗白酒去长安城?” “哦,回郎君的话,今天安排出库的八百斗,总管事说今天要装十八车,一次就够,也不用第二回,总管事还说剩下的不多了,慢慢拉,再坚持几天。 郎君您看,这两天的车都装的比较宽松的,说是十八车,其实紧凑一些,十车就能装走的,您说萧总管事,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十八车您说说” 看着牢骚不满的阿贵,搬着酒还嘴里嘀咕着,李钰笑了; “干你的活,人家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干。” “成,小人干活就是了,唉多出来八车,又得多出来几十号人吃喝拉撒呦,这不是明摆着多花钱吗” 阿贵干着活还要说,声音大的生怕李钰听不见。 李钰就当没听见,看着身边装好的的酒车,楞楞出神,阿贵拿出绳子,把酒车拦好,捆绑结实,又前后查看了十八辆车,都稳稳的,这才过来禀报; “郎君,俺们都弄好了,今天还有书信交给刘总账不?” 回过神来的李钰噢了一声; “噢,不用了,以后不用再来回写信了,今日你带句话就成,就说叫刘总账禀报他们郎中,把那些登记过的,集中起来,明日,我要去长安城,有事情交代。” “噢,放心吧郎君,那俺们出发了啊?” “等会儿,你重复一遍,我刚才交代的。” “是,郎君你说叫刘总账通知他们郎中,把那些登记过得大户,弄到一块,明天郎君要去给他们安排活干,对不郎君?” “嗯大概就是这样了,算你说的没错,走吧去了长安正好午时,以后不用显摆了,直接拉酒去户部就成。 今晚你们也不用回来,明天的酒车,我亲自带队,你们在长安等着我就行,去了叔父的府邸,莫要胡乱走动,安生待在咱们那个院子里,你看好他们知道吗,不要叫人小看了。” “哎知道了郎君,好啦都出发,慢点的看好酒车啊” 容娘看着酒车都出了作坊大门看不见了,郎君还在出神,小声提醒道; “郎君,都走了,咱们也该回府用吃食了,都辰时快半了。” “哦,那回吧。” 一群人出了酿酒作坊,作坊外的号子声吸引了李钰; “呦呵,喊号子呢,该上梁了,走咱们看看再说吃的。” “是。” 李钰并没有靠近工地,只站在酿酒作坊的墙根处,背着双手,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放眼望去,正在上梁的有十几座新宅。 “郎君有所不知,我阿耶最近一直在工地上忙活,听他说,就这十天八天的,作坊东边这一半就要结束了。 剩下那些小活儿,留些人继续干,大部分人马,都要挪去府邸西边了,从去年开始倒腾到现在,总算要差不多了。 庄子里多少人都盼着,赶紧修造完了就能分家,好多庄户已经提前把家分好了,只等郎君的房子弄好,立马就能搬出来。” 李钰扭过身,一边往府里走,一边搭话; “我比谁都着急,尽快把咱们本庄先弄好,下头还有四个庄子等着呢,总不能修造十年八年,就叫庄户们等他十年八年吧? 赶紧弄好了,都搬迁进来,进行其他庄子,尽快叫大家住上新宅,往后还有很多事呢。 庄户们都住的踏实了,再说银钱进账的事儿,以后事情多了,都来干活,都开月例,大家的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容娘几个人,跟着进了院子,容娘只向旁边一个侍女打了个眼色,侍女就心神领会,赶紧快步离开,去通知厨房端菜,端饭。 容娘听说都来干活,都开例钱,以为听错了呢; “都?现在能干活的,就这几个庄子的修造一事,和砖头厂子,水泥场子,其他也没什么活计呀,再说都来了,那一个月得开出去多少银钱,奴婢都不敢想的” 李钰进了前厅老地方坐下,立马就有厨房的下人端进来一桌吃食,摆放好碗筷离去。 李钰拿起一个胡肉饼,大口咬下去,含糊不清的说着;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以后会越来越多,我的本事都没有开始施展呢,这算个毛线” 容娘指挥几个侍女伺候李钰剥鸡蛋,心里嘀咕着,毛线?难道羊毛还能做成线乎? 容娘正嘀咕着,一个吓人进来禀报,容娘直接问到; “什么事,没看郎君正在用食,先侯着,待郎君吃完了再说。” “是,娘子。” 进来的下人赶紧答应一声,站到了一边,垂手肃立。 李钰不慌不忙的吃完早餐,侍女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这才开口说道; “吃好了,让他说吧。” “启禀郎君,农耕那边,周管事求见。” 李钰歪着头想了想对着下人说道; “哦,叫进来说话,估摸着是田地都分配完了,该春耕的时候了。” “是,小人这就去叫。” 下人刚退下去,周王氏,脚步轻盈的走进了前厅;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万福。” “不必多礼,可是田地都分配完了?” 周王氏弯了下腰,轻声回答; “回郎君的话,前日就分配结束了,昨个邹大管事安排,叫大家都歇息了一天,养足了精神,今日要开始春耕了。 一切事务都准备妥当,所有耕牛全部吃的饱饱的,赶在了河边的田地里。 今天能轮到使用耕牛的壮男,都已经到位,在地里等着呢,邹大管事叫奴家来请,请郎君去往河道边,主持春耕祭祀之事,然后就可以开犁了。” “好,办事够利索,是个靠得住的,我也该去地里看看了,这以后得土地耕种,可是咱们庄子里的头等的大事。 民以食为天嘛,何况咱们还要酿酒,粮食的消耗,可是惊人的数目,总去购买人家的谷子,也不是个长法,还是咱们自己种出来靠谱。” 李钰站起身,带了一堆侍女,下人,与周王氏边走边说话,周王氏现在可是过得十分滋润。 家里的男人,大儿子,都在府里登记过的,跟着自己跑腿办差,除了二儿子没有成男,还在吃闲饭,其他人人都有月例进项,这日子可是羡慕死几个邻居了。 “郎君说的是,要奴家说,咱们早就该自己种了,前前后后的去拉了别人家多少谷子了,庄户们看着都心疼。 这得花费咱们多少银钱呢,咱们五个庄子,有用不完的劳力,又有许多土地,赶紧开种,就不用花钱出去买了。 奴家就不想让郎君花一个大钱的,恨不得一切都是咱们自己种,自己弄出来才好” 李钰头也不回,大步往庄子外走去; “你倒是个忠心的,当初我点头同意你做管事的时候,只不过看在邹大管事开口的面上,不想伤了他脸子,如今看来,你做人踏实,做事勤恳,是个办差的好手。 我心里也轻松很多,若是我点过头答应的,都做不好差事,弄得乱七八糟,别人定要笑话我,用人不当,胡乱安排。 如今不用担心了,你和吕宾都是靠得住的,单是那晚你俩悍不畏死,将贼人拦下,只这一件,做个管事,也是足够了的。” 那夜拦住贼人这件事,一直是周王氏与吕宾,最大的功劳事件,周王氏也是引以为豪, 总觉得这一生里,她也就这个事儿能拿出台面了,这会儿又听到郎君提起来脸上有光的旧事儿,周王氏的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当不得郎君夸奖,这也是奴家与吕宾命好,刚巧碰上了,咱们庄子的百姓不论被哪个碰见,那贼人都是难以逃脱,就像郎君在祠堂里说的那样,守护庄子人人有责,家家有份。” 李钰走着路,顺便看了旁边的周王氏几眼; “话是这样说不假,可是终究是你们俩把贼人拦住了,功劳当然是有的,也不用推脱。 如果这都不算功劳,那什么才算真正的功劳,你俩不但有功劳而且是大大的功劳。 不过功是功,却不能拿着吃一辈子的,往后还要用心做事,仔细办差,辅佐好你们家大管事,别叫外人笑话了你们, 这才是重中之重,这农耕上的活计,虽说累不死人,可也是个长期的买卖,可别新三天,臭半年才好。” 第321章 春耕~祭品 第三百二十一章;春耕祭品 李钰继续念叨着; “你们家邹大管事,乃是流民难民派里出来的,做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很多时候,也能替你们这些庄户谋些好处,所以辅佐好你们家邹大管事办差,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农耕上的活计,虽说累不死人,可也是个长期的买卖,可别新三天,臭半年才好。” “看郎君说的,奴家等人,也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不会只凭借意气用事的,踏踏实实的办差,才是唯一的正经路子。 俺们农耕差事这一块儿,虽说是新开的,但是所有跑腿的,包括俺们四个二管事,还有我家邹大管事,都是卖着力的干活,不敢偷懒的。 大家牟足了劲儿,想要做个名堂出来,叫庄户们都看看,俺们也不是光张着两片嘴,就知道吃那每月的例钱。 再说了俺们大管事这新官上任,正是要弄个名堂的时候,俺们四个二管事都私下里商量好了,一心一意的辅佐大管事办差,尽早做出一番名头出来,才能对得起郎君您的厚待不是。” 李钰听着这朴实的乡下妇人,一句一句的唠着,没有一句是耍花枪的,很是实在,李钰非常开心的点着头; “不错不错,有这个想法最好,就是要有冲劲儿,有干劲,有不服输的精神头,一点拼命的劲头都没有,那和死人有何区别? 有这种精神在里头,早晚不论什么事儿都能办好的,碌碌无为,事事都像缩头乌龟一样,可不就叫人恶心死了。” 周王氏十分赞同的点着头说道; “那是,奴家一个妇道人家都明白呢,郎君说的就是好听,那一屋子的书真是没有白读,随便一句话就能卡在精髓的地方,叫人听了觉得无懈可击,很是有理。” 一群人说着话就出了庄子,越过水泥厂的厂房,李钰还没到河道上呢,就看见前方几百米处,人头涌动,河道这边的田地里,乌泱泱的全是人。耕牛却有没看见一个。 人群里有那些眼尖的,立马吆喝起来; “看小郎君来了,郎君来了。” “可不是嘛,郎君要过来主持祭祀了” “大家快看,快看,郎君来啦,郎君来啦,定是过来主持祭祀” 李钰看着沸腾起来的淳朴庄户百姓,也顾不上说话了,大步流星的来到河边的田地里,邹淑仪听到手下禀报,已经走出人群,迎接了上来,待走到近前,邹淑仪端正的做礼; “见过郎君,恭请郎君万福。” 李钰上前一步,将邹淑仪扶了起来,郎声说道; “快快免礼,邹大管事辛苦了,最近我一直都在忙碌,那酿酒作坊的杂务,这农耕的大事儿,过问的也不多。 没想到,你们如此快速的,就把这么多田地分配了下去,好啊,好啊,做事勤快又踏实,差事办的也漂亮,本郎君到底是没有选错人呐,哈哈,哈哈。” 邹淑仪被当着百姓的面夸奖,办事利索,心里暖暖的,搀扶着李钰高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 “多谢郎君夸奖,奴家等人也是不敢怠慢,生怕耽误了郎君的农耕大事,马不停蹄安排十几天, 总算是把田地,分配到了每一个壮男,今日正要开耕,这才敢麻烦郎君过来主持大局。 郎君这边请,香案已经准备妥当,郎君请,慢些,这田地里坑洼不平的” 来到香案前,李钰拿了下人递过来的三根清香,带着大家拜了天地,和五谷神,然后将清香,插进桌子上的香炉里。 李钰这才来得及查看香案,八仙桌上,四角都绑定了红布,桌子上大鸡一只,羊头一个,大豬头一个,插着筷子,旁边还有各种谷粮,煮熟后摆放了五碗。 前头的三牲是祭祀田地的,后头五碗熟粮,是祭祀五谷神的,祈求诸天大神,能够庇佑农人风调雨顺,祈求五谷大神,保佑能百姓这一季节五谷丰登,收获满满。 李钰并没有否定,和看不起这古代人的意思,古人科技不发达,把五谷丰登,寄托在神仙身上,农人想要丰收,养家糊口的想法没有错。 李钰只是觉得,把决定权交给天上的神仙,有点不太稳妥,还不如多研究些科学的技术,帮助农业耕种。 比如,他可以把灌溉技术带来,使农耕大利,保证丰收,下一步,还要精选出优良的种子,继续培育,长此以往,将来的种粮越来越精品,产量自然就会多上一些。 他更加不敢小看古代人的智慧,因为他知道,后世里玩的都是祖先们玩剩下的套路。 古人的河图,洛书,把整个宇宙的规律,弄得清清楚楚,那才是大能。 在没有任何科技支持的情况下,古人的智慧,已经把后世最先进的科技,观察,测量出来的宇宙九大恒星,运转的时间表格,兑照的一丝不差 分两仪,定四方,制八卦,将一年分为多少天,再用闰月补其不足之处,又再分为二十四节气,查天时变化,定四时耕种, 正是这些传统古化,才使其他三个明古国,消失在历史长河以后, 东方大国仍然屹立不倒,所以,古人的大能之处,李钰一点不敢小看,反而十分尊重。 古人的智慧,是如何分清楚天上的星辰变化,那宇宙规律的运行,又是怎么被古代大能,总结出来的,李钰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苦苦思索的李钰,被邹淑仪清脆的声音打断; “香已燃尽,开耕,拉耕牛过来,上套下犁” 随着邹淑仪的呦呵声下去,整个河道西边,一排排的耕牛,被赶到了地的另一头。 两头牛一块,两头牛一起,几百号壮男,开始给所有耕牛上套,再把铁犁放下地。 汉子们积极的做着准备工作,等待邹大管事的第二声令下,就能立马开动耕地 邹淑仪今天是红光满面,她主持的农耕大事,终于落下帷幕,今日正式启动开工。 先前一直忙碌,四处奔波着买鸡仔的事儿,虽说邹淑仪并没有抵触心理,可她总是觉得,那不太符合农耕大管事的名头。 她始终惦记着,自己农耕大管事,本分内的正经差,总算这小郎君,看着五个庄子遍地跑的鸡仔,估计也是新鲜够了,就叫停了四处购买小鸡仔的差, 这才能腾开手脚,正式走马上任,邹淑仪当然不敢大意,一心一意的办事,想要争口气做个名堂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手下新收的一百七十多个跑腿办差的,全部分下去,给四个管事带领着,天天起早贪黑。 一百多人带领着几个庄子的壮男,天天都重复着量地,分地,分地,量地,忙的很多人脚都肿了。 所有人都不吭声,只两三个后生,埋怨了几句,说一天起早贪黑,要忙五六个时辰太也辛苦, 邹淑仪二话不说,也不骂人打人,自己掏了腰包给三个后生开了双倍的月例,然后就要直接除名。 三个年轻人也是吓坏了,赶紧回家找长辈解决麻烦,又被各自的阿耶狠揍了一顿。 这给府里当差,多少人挤破了头想争抢,这一百多个跑腿的,哪家哪户不是到处托人情,四处弯腰行礼? 好话说尽,才争取来一个名额,这没个忍性的逆子,就跑些路还要嚷嚷,不狠揍一顿,改天不定还要惹出什么乱子出来 三家的长辈,教训出气一番之后,赶紧连夜带着孩子,到邹淑仪家里登门道歉。 将双倍的月例钱,分不少又给送了回来,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说尽了好话,加上同来的还有说情的长辈,邹淑仪这才网开一面,又把三人留下。 不过也公开说清了,若是没干几天又要叫苦叫累,三家直接来领人回去,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三家家长千恩万谢,感激的不行,这才带着孩子离开。 至此河道上,再没有一个人说累,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 对于来之不易的生活,邹淑仪非常珍惜,倾尽了全力去做,恨不得吃住都在田埂上,赶紧弄出来一些成绩。 这会儿看着众人给耕牛上好了套,又下了铁犁,邹淑仪凑了过来,轻声说到; “启禀郎君,耕牛下套,铁犁落地,今日开耕郎君您在当场,还要请您来扶这头犁的。” “啊?哦” 李钰惊奇的不行,他哪里种过地,可是这会儿,地头全是百姓人头,李钰虽然不懂这个时代开耕的规矩, 但是他也感觉出来,百姓们的热情似火,让他第一个犁地,似乎还是很厉害,很牛叉的样子。 看着周围百姓庄户,热切的目光,李钰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接过邹淑仪手里扶着的木柄。 李钰的两手紧紧抓稳着木柄,他怕前头那两头壮牛,要是疯狂起来,一定会把他带的摔倒在地,弄个狗吃屎可不好看。 邹淑仪和他兄弟,两人走到前头,一人牵了一头壮牛,呦呵了一声,邹淑仪手里的鞭子,朝空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两只牛一起发力,往前开动。 李钰双手扶着犁头上方的木柄,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扶稳,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田地头,上千个农人百姓,齐声大呼; “开犁喽” 容娘带着几个侍女,都紧张的跟在李钰的身边,看着十五岁的小郎君,用尽吃奶的力气,憋的脸红脖子粗,可劲儿的往下按住犁把手, 向前一步一步的艰难挺进,满头大汗直往下流,还是咬着牙硬抗,一声不吭。 迎香的手已经好了,刚回府里当值两天,就碰上这事儿,她和容娘一样,从小就伺候着小郎君,压根儿就没见过,这小郎君干粗活出苦力,一身的娇嫩皮肤 迎香想给自家郎君擦汗,又怕把这郎君别的摔倒了,万一碰伤在犁头上可如何是好? 迎香着急的不行,却是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给容娘打眼色。 容娘早就心疼的受不了啦,可是春耕大事,不好多说一句,这么多人看着,民以食为天,扶个犁都不行,也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容娘一直忍着紧揪的心,跟在旁边,对着迎香的眼色,她早就看见了,只能装作不知道,她也是无能为力的,春耕大事儿,这才刚开头,总不能当着百姓庄户的面,请郎君歇息吧? 容娘本想着犁上几十步,开个头就行了,谁知道这前头的姐弟俩还没完没了啦,一声不吭的牵着牛只顾往前进。 这要是往年,老县男扶犁,把手,自然能从这头,犁到那头的,可是这郎君才十几岁,能坚持过去吗,一垄地到了东头,怕不是六百步都有了 容娘又忍了百步开外,眼看着这小郎君路都走不稳了,随时都能跌倒在地里。 实在憋不住的容娘,气的冷着个脸,朝着前头三四步开外,还在兴奋中,埋头走路的邹淑仪说道; “邹大管事,这犁头也下了,耕也开了,犁出来的也有一两百步,差不多就行了, 我家郎君才刚过束发,比不得成男,更比不过壮男,还请邹大管事明查。” 前头的邹淑仪正在兴奋中,她不得不兴奋,往年农耕,这扶犁开耕的,可是老县男亲自动手,牵牛的可是柳大统领,与粮仓大管事。 别人想上来?你想都别想,这份荣耀可不是谁都能碰的,今年春耕的大事儿,那柳大统领以农耕已经有了大管事为理由,不再参与,主动把位置让了出来。 邹淑仪也知道路数,和其中情由,柳大统领这是在照顾自己,给自己姐弟俩露脸的机会。 背后当然还有林五郎说的人情在内了,邹淑仪的心里那是感激不尽,前几天就拿了银钱,换回两只整羊,叫弟弟送去两人的屋里,千恩万谢一番。 今日这姐弟俩牵牛,两人都是激动的不行,一心一意牵着手里的壮牛,生怕壮牛走的不直, 想要从田地这头,犁到那头,犁个横平竖直出来,好叫在场的百姓都看看,他们姐弟两个伺候庄稼,可也不是那吃素的外行。 两个人一心一意的照顾着各自手里的牛,倒是忘记了,后头扶犁,把手的,才是个十五岁刚束发的少年郎, 这也难怪,庄子里的百姓,总是不由自主的忽略,这小郎君的年龄,皆因他太智慧了 比那六十岁的智者,还要厉害十倍百倍,是以也没人在意这小郎君的年龄具体多少。 这会儿,听得府里后院大管事一提醒,两人立马就想起来,可不是嘛,后头跟着的还是个孩子呢 第322章 二牛抬杠 第三百二十二章;二牛抬杠 李钰的头上,像是开了自来水龙头一样,顺头往下流汗,却不得不咬着牙硬扛着。 毕竟上千人围着呢,可不是矫情的时候,回到府里你怎么撒娇卖萌都可以,可这田埂上河道边,春耕大事,如此严肃的场面 李钰听见容娘说话,十分不愿意的样子,语气冰冷,也知道这陪着自己长大的丫鬟就要憋不住了,赶紧开口安抚; “没事的容娘,本郎君没事” 李钰说话都开始磕巴起来,不似往日那般字正腔圆,皆因这不是庄子里的水泥地。 这是田地里,坑坑洼洼的,再加上手下的重犁耗费力气,不好走路,李钰又专心的扶着犁把手,说话难免不太整齐。 邹淑仪的弟弟也没有多想,顺口就接了一句; “回林大管事的话,小人都打听过柳大统领的,每年开耕都是从这头,犁过去到那头结束,再说了就剩下三四百步了,一会就能” 邹淑仪的兄弟一句还话没说完,就被自家阿姐厉声打断; “阿弟,休要再说,快些把牛停下来,立刻停下来。” “是,阿姐。” 李钰知道身后几千个眼睛盯着自己,只能强撑着一口气; “没事没事,以前阿耶都能犁到东头去,我也能的,没事儿” 李钰还在硬撑,手上的力度已经没有了反作用力,两只壮牛被前头的姐弟二人给叫停了下来。 总算停下来了,李钰扶着犁把手,勉强站直了腰,旁边的迎香,狠狠的瞪了一眼邹淑仪的弟弟, 赶紧上去给李钰擦汗,李钰顺手拿过来迎香的丝巾,满头满脸的擦拭着。 邹淑仪的弟弟看着林大管事冰冷的脸孔,再看着女使迎香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心里也是诧异的不行; 我招谁惹谁了,这一心一意的牵牛走路,怎么都对我发脾气,真是岂有此理,再仔细一想,邹淑仪的兄弟觉得,恐怕是今天,出门的日子不太吉利所致 邹淑仪三步并成两步,赶紧从前头走了过来,看着容娘冷如冰霜的脸色,一声不吭的搀扶着小郎君,邹淑仪十分尴尬的笑笑, 再看看李钰,一只手擦汗,一只手还紧紧攥住犁把,这都已经停下来了,这小郎君的两只腿,还在不停的打颤 邹淑仪哪能不心疼,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歹人,心里又把这小人儿当成了天, 看着从来没吃过苦头的小人儿,整日里高高在上的,这会来做这下贱的力活, 肯定是头一遭受罪,再看看这小郎君,还在不停颤抖的双腿,邹淑仪的心里,就像被人拿刀子扎了一般的难受 她今日主持春耕大事,只顾兴奋了,压根儿就没想到这茬,两头牛拉的铁犁,就是个成男,都要用力扶住才行的。 邹淑仪假装镇定的说道; “郎君恕罪,奴家都忘记了,郎君刚刚束发,奴家” 邹淑仪说不下去了,他也不敢去看李钰抖动的双腿,他怕忍不住一会掉下眼泪,叫人笑话。 李钰轻松的吐出一口浊气; “罪什么罪,人人都能种的地,我为何不可以,我也不是天之骄子,和大家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开耕种地必须学会。 今日扶不动犁,一则是这犁太沉了些,二则我还没有成男,倘若这铁犁能在轻松上一些,本郎君再长大几年就” 看着李钰说了一半的话,也没人在意,邹淑仪只顾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就忘记心疼这小人儿了呢,嘴里还在念叨着; “郎君说笑了,这铁犁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哪有什么轻松不轻松,都是奴家不好,忘记了郎君的身子还没有长成里。” 邹淑仪的兄弟,站在一旁也不敢乱说话,那林大管事站在旁边冷着个脸,邹淑仪的兄弟,心里很是有些发怵。 自己的阿姐,是掌管农耕的大管事,自然有资格说话的,自己的身份可不敢多说一句,没看那二等侍女迎香,都拿捏着规矩,不多说一个字? 容娘看着李钰发抖的双腿,就无名火上升,她从小就拉着李钰的小手长大,从六岁一直呵护到今天,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这郎君压根儿就没干过任何粗活,一身的细皮嫩肉,哪能扶动这两头牛拉出来的沉犁? 尽管容娘一头火气,还是强自忍耐着,她是个温和的脾气,没有开口说过狠话的,也不想去把邹淑仪得罪太狠。 怎么说人家也是农耕大管事,身份地位只在自己上头,只仅次于柳大统领,和粮仓大管事同等级别,在这五个庄子里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容娘也不好胡乱发火,只能对着一边的迎香冷声说道; “迎香,你歇几个月不干活,就忘记怎么伺候人了是不是!还不扶住郎君,难道要等着人倒在地里,再去搀扶不成?” 迎香哪里见过,这平日里对自己好的不得了的林家姐姐,竟然有这等说话的口气? 让自己感觉那种冰冷,像是站在三九天的旷野里,叫人浑身凉嗖嗖的,赶紧忙不失的答应了一声,就去搀扶着李钰另一个胳膊; “是,是,是,大管事息怒,奴婢知道了。” 李钰仿佛没有听见众人说话一样,仔细盯着脚边,那埋进土里一多半的铁犁。 李钰前世没种过地,可是去手下干活的民工家里,做客的时候,见过很多次了,也亲眼看过农民犁地, 犁过去之后,土都是直接翻在另一边的,可不像这里的样子,土被犁起来是往前翻出去的。 李钰记不清楚了,历史课本上,到底是唐朝就有的曲辕犁,还是宋朝才出现的曲辕犁?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研究这些,李钰甚至有些后悔,怎么早就没想起来这个事呢? 这个时候,肯定是直上直下的犁头,要不然,土也不会朝前头翻过去,更不可能要两头壮牛拉犁。 李钰不动声色的看着旁边邹淑仪的亲兄弟,朗声说道; “邹管事,你来把这犁头起出来,我看看为何,这地犁起来如此的沉重,再回去书房里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改进一下,好叫以后开耕的时候,速度快上一些。” “是,郎君,郎君要是查看一番,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邹同林一听郎君说要改进犁头,兴奋的不行,赶紧蹲下身子,把铁犁头起了出来,交给郎君查看。 他的脑子想的简单,尽管他也知道,千百年来人们一直这样犁地,可是邹同林依然固执的觉得,只要郎君想做的事儿,就没有做不到的。 没看自己现在住的红砖大瓦房,那叫一个气派,屋里白哗哗的墙壁,好家伙都怕摸脏了呢。 院子里那叫一个干净,他没去过长安,但是他觉得,就是长安城里,应该也不过如此了,甚至都不一定有自己家院子里干净整洁 李家庄在邹同林的认识里,就是天下最干净的地方,连夜香都有专门的通道流走呢。 只需要每次出恭后,接上小半桶水冲一下,茅房就臭味很小很小了,对穷苦百姓来说,依然存留那些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庄户们现在的生存环境,那简直就是王公贵族们的层次,又能天天吃饱肚子,郎君还说,以后能天天吃到肉,而且家家都能天天吃上肉,还有什么是郎君做不到的呢? 李钰看着铁犁头被起出来的瞬间,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是铲刀又宽又大,直上直下,没有任何弧度,就像直来直去的尉迟恭一样。 李钰挣脱身边侍女的搀扶,蹲了下去,把犁头上的泥巴扒拉干净,仔细抚摸着犁头,扭过头问邹淑仪; “娘子乃是负责我农庄耕种的大管事,我来问你,这两人牵牛,一人扶犁,三人半日可开耕多少田地出来。” 邹淑仪也想叫这小人儿,赶紧在弄出来一种,能叫快速耕种的物事出来,尽管他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千年来都是这样耕地的? 不过她对李钰,那是更加盲目的信任,自己也是伺候十年庄稼的老手了,哪能不知,听到李钰问话,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回答; “启禀郎君,两头壮牛喂饱的时候,再碰上雨后,土地有伤,三人两牛,半日里就可以开耕出来三四亩田地。 郎君您看,前日有雨,这土地伤口还没退去,所以今日咱们犁起来,就比晴天里轻松了许多, 两头壮牛走了这一两百步,也不算太累,若是不下雨的天,地没了伤口,半日两亩,都够呛的。” 李钰微笑着说道; “不错,你是个熟手,说的基本都是行话,以本郎君查看,咱们这二牛抬杠,用的是长单直辕, 犁头宽大,又长,不宜破土,破土后松了的土又堆在前头,更是加大了阻力,必须改进一番,从新打造才成。 若不然,不但人出力,牛也要累个半死,应当改进成一头牛就能拉动的,这样就能提高耕种的进度,省时省力,岂不是方便至极?” 邹淑仪皱着眉头说道; “奴家相信郎君的本事,可是这二牛抬杠,单直长辕,铲刀宽大,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上千年了不曾改变过,且两头牛拉犁,也是天经地义,且这犁架如此宽大,一头牛又改如何套架,奴家实在是想不通的。 况且奴家都三十了,还从未听说一头牛就能拉动不知道郎君要如何改造?” 李钰神秘兮兮的一笑; “山人自有妙计也,不但要改造铁犁,这犁架也要改造,邹管事,你立刻派人,去通知小王庄的铁匠头领张老实, 叫他现在立马去府里打铁的院子聚会,记住,叫他带上他那几个最出色的子侄,那四个人全部都要去,一个都不能少。 快去,这里的开耕事宜,自然有你阿姐照顾,你赶紧去通传,不要耽误某家的大事。” “哎,郎君放心,小人立马就去,现在就走。” 邹同林兴奋的答应一句,也来不及和众人做礼,撒丫子就跑了出去,钻进人群不见踪影。 李钰想着,这次的发明创造,一家伙就能改变,整个天下百姓,耕种难,犁地难的大事了,皇帝陛下这次,总该给自己封个异性王爷当当了吧? 蹲着好一会儿的李钰,幻想着自己封王爷的场景,到时候,自己也穿着那纯黑色的王爷袍子,四爪金龙绣在前胸后背,那是何等的威风? 想到这个场景的李钰,狠狠的咽下去几口吐沫,想要站起身来,再慷慨激昂的发表几句煽情的话, 奈何方才咬着牙,犁了那一两百步之后,这会儿的两条腿,有些不太听使唤了一样,软绵绵的,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 不但没有站起来,半途中双腿一软,再也使不上后劲儿,就那样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屁股和土地狠狠接触了一次。 慌的身边的三个侍女,两个大管事,都是惊呼出声,赶紧上来把李钰围成了一圈,当场就把他给抬了起来 第323章 玩泥巴的伯爷 第三百二十三章;玩泥巴的伯爷 李钰被几个女的提溜起来,感觉很是没有面子,尤其是人高马大的邹淑仪,像抓小鸡一样拎着他的后背上的衣服; “哎呀,赶紧放我下来,快点放下,你们真是的,我还有事儿要忙呢” “哦,哦,哦” “是,郎君。” 迎香放下李钰被架起来的胳膊,关心的问着; “郎君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能有个啥事,容娘我来问你,今天府里可来了木匠?” 容娘这会儿,看着郎君被几女个人给抓起来的滑稽镜头,也不冷着脸了,笑着回答; “启禀郎君,昨日前日郎君给那些木匠休沐了两天的假,今日结束都来了,铁匠虽然不来了,可是木匠一直没有断过,您不是要给那些将军们,打造柜子梳妆台吗? 还有宫里,那么多房子都需要太师椅八仙桌什么的,木匠压根儿就没停过手,早上那会儿,我还瞧着,公输家来了三个师傅呢。” 李钰眼睛轱辘几下就转了两圈,心不在焉的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快走,咱们也回府里,本郎君今日就要改造这直上直下的直辕犁刀,包括犁头,还有犁架子,全部都要改造,时间紧迫可不能耽误了。” 邹淑仪拍打着李钰屁股上的泥土,嘴里唠叨着; “郎君既然有事,那就且去,奴家还要主持开耕呢。” 容娘嘴里答应了一声,也来拍打着李钰屁股上的泥土,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意的,什么时间紧迫,又没人定下规矩,必须几时改造成功不是? 再说了,几千年来大家不都是这样耕种的吗,改造犁头的大事儿,岂能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功成的,就是改它一年两年,也是正常至极,又何必急在一时 李钰可不这样做想,他想到改造铁犁的大事,马上就能给天下的农人,穷苦百姓,带去福音,心情大好,顺手抓了一把邹淑仪的荡的笑容满脸; “不用拍了,娘子去忙农耕的事就成,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明天就是地里的伤没了,本郎君也照样叫你们,把春地都开荒一遍,保管犁的又深又有力” 李钰把“深”和“力”两个字,重重的咬着说了出来,容娘几个未经人事的丫头,自然是不懂的。 邹淑仪生过两次孩子的人,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一样,心里羞的砰砰直跳,表面上却还得装的无所事事得样子,将李钰一群人送到了地头,这才安排百姓; “郎君已经扶过了头犁,大家可以开始了,统一开始啊,趁着这会儿还早,每三人一伙,午时三刻的时候,争取要犁出来至少三亩” 李钰看着田埂上的百姓,欢呼雀跃起来,洪水一样的,奔向成排的壮牛,三人一组熟练的套上二牛杠,再把铁犁扎下田地 李钰感慨万千,难怪说民以食为天,百姓们把土地,和伺候庄稼看的比命都重要,还如此激情 只看这些要下地干活的壮男,成男,李钰明显感觉出来,他们对土地和庄稼的热情,简直如火焰一般,疯狂的燃烧着血液里的激情 李钰更加坚定,要把曲辕犁快点弄出来的决心,带着一群侍女回到府里,一眼就看到了李义,赶紧叫住他在一边; “李义,过来过来,我有大事要交代你去办。” 李义听到家主的呼唤,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盆,撒丫子就跑了过来,边跑边叫着; “哎,来啦,来啦郎君。” 跑到府门口的李义,来不及放下木盆,就那样抱在怀里,一脸笑容的弯腰行礼; “小人见过郎君,郎君恭请安好,小人给郎君请安了。” “不必多礼,快起来,自家府里又不是祭祀之日,不用这样” 李义一脸期盼的看着家主,他太想办成几样大事了,四五代祖先都把这差事做了一遍,传到他手里,还是个二管事。 竟然都没有再进一步,他始终觉得,几代祖宗都没能当上个大管事,真是个很大的遗憾,这会儿一听说郎君有大事交代,立马就高兴的不行; “郎君,不知今日要给小人安排什么大事,您放心,小人不论何事,都能像李忠大管事那样,给办的妥妥当当,郎君您赶紧交代吧,小人听着呢。” 李钰拍了拍李义的胳膊,不紧不慢的说道; “很大的差事,做好了你就是功劳一件,我叫他们在族事上,把你办差的经过,仔细认真的好好多写几句,记录个明明白白如何?” 李义听了这话放下怀里的木盆,兴奋的搓着双手; “好好好,多谢郎君,多谢郎君,小人一定用心办差,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他们记录的时候,也能多写几句好听话出来,郎君您快说吧,小人都等不及了” 李钰两只手比划着; “你现在立马去给我挖来一些泥土来,要这么多,这么多” 李钰比划出来的,大约和床榻那么大一堆大小的样子。 满心期待的李义,听到叫他去挖泥巴,一脸失望的说道; “郎君要霍泥巴玩耍?这可不是啥大事儿啊郎君,这如何记录进去” 李钰神秘兮兮的解释; “怎么不是大事儿,一会铁匠们就要来了,本郎君要用泥巴做个样子出来,把耕地的铁犁改造一番,好方便农人耕地。 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儿,后世人总要查清楚那泥巴做的样子,是何人弄来的吧? 所以说这弄泥巴,可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你的名字也会被记载进县治,供后人子孙考究的,还不快去,别耽搁我的大事儿,快点的。” 李义听了解释,立马笑的合不拢嘴,刚转过身子又再扭了过来; “郎君,一会那泥巴整回来,能不能叫小人霍泥巴,小人最会这个了,从小就是高手” “成,一会交给你做就是了,快点去吧,一会张老实他们就来了。” “哎,哎,小人立刻去办,立刻马上” 李义答应着就跑出了府门外,李钰打发走李义,就和院子里的木匠讨论起曲辕犁的犁架子。 说的三个公输班家族的能人,一脸的莫名其妙,着急的李钰拿来纸笔,将犁架子歪歪扭扭给画了个大概出来,又把双牛架,简单说了一遍。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公输家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郎君这犁架确实小巧玲珑,也比老套架子好看的多了,奈何这种小架子,只能套一头牛的,弄来没用啊,根本拉不动铁犁, 基本就是个花架子,不实用的,我看郎君还是按照祖宗留下来的二牛抬杠打造才好,我等几人都打造过不知道多少了, 经验额丰富,半日就能打造出来七八个,保管套在牛脖子上,和安装铁犁上,都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李钰阻止了滔滔不绝,推销自己手段能耐的公输族人; “不不不,我不要那种,我就要这种小架子,而且就是套一头牛用的,你们就按照这种样子,和尺寸先做一套出来,等铁匠打好了新的铁犁,咱们试试看,到底能否行得通,好了赶紧干活吧。” 李钰看着公输家族的几个能人,还想要继续抬杠,赶紧抬起手阻止了下来,三个匠人也只能服从安排,郁闷无比的去木料库房,挑选合适的木料。 李钰刚安排了木匠,这边李义就带着四五个奴仆,抬着四五大筐泥土回来,李义指挥着众人; “抬到铁匠铺那院子里,再去打几桶水过来,快点的别耽误阿,本管事今日可要做大事儿的。” 路过李钰身边的时候,李义特地停下来又问了详细; “郎君,不知这泥巴要弄成什么样的干湿程度才好,您说个准数,小人也好下手去办。” “不能太湿太稀了,要能柔成面团那样的才行,方便捏样子出来知道了吧,去吧,我这这里等着张老实他们过来。” “是,郎君,小人明白了,就是捏泥人儿那样的,郎君放心,这个小人可是最擅长的,小的时候我还跟捏泥人的匠人,学过几天,保管把这泥巴弄得干湿正好,郎君捏起来省时省力。” 李钰听说这话,频频点头; “不错不错,还好这事儿找了你办,换个人还不一定能整明白呢,去吧,既然你还跟捏泥人的学过几天,我就更加放心了。” “哎,那小人去了。” 李钰是吃过早餐的,奈何忙活一个多小时又饿了,只能吩咐厨房炒两个菜,再把没喝完的粟米粥热上一下,端了过来。 等李钰在正厅里,吃过了第二顿早餐,顺口问迎香; “你家大管事呢?” “回郎君的话,去后院了,郎君有何吩咐?” “哦,没事,那打铁的张老实他们来了没有?” 迎香想起来,刚才看到的李义,那莫么大个人了,还在打铁院子里玩泥巴,玩的是不亦乐乎,强忍住笑意回答; “启禀郎君,来了好一会了,在打铁院子里,看李管事玩泥巴呢。” 李钰擦干净了嘴角,又漱了口,洗了把脸,这才说道; “走咱们去看看,我不参与,李义就是玩到明年,还是不知道要弄什么。” “是郎君。” 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跟着李钰来到打铁的院子,张老实带着两个儿子,和几个侄子,正在院子里饶有兴趣的看李义弄泥巴。 看着李义弄得身上全是泥巴汤汁,几大团泥巴,果然弄得不干不湿,恰到好处。 李钰也是乐呵呵的,一边叫迎香帮自己卷起袖口,也蹲下去在李义的一边,亲手上阵。 还好是泥巴做样子,一个不对还能随时修改,这里不对,加一点,哪里不对去一点, 弄了半个时辰,一头大汗,李钰才做好一个,和后世的曲辕犁差不多的犁头出来。 张老实这才看明白了过来; “郎君,您这泥巴做的,是个犁地的犁头吧?” 李钰抬起头看着张老实; “丈人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错,我做的正是犁地的犁头也。” 张老实好心的提醒道; “启禀郎君,这犁头,老汉也打了半辈子了,最是简单不过的东西,抓紧一点的话,一天能弄出来十几二十个。 不过郎君这犁头,怕是弄错了吧,怎么还带拐弯的,和祖先传下来的犁头,大不一样啊,这要是弄出来,能犁地乎?” “丈人放心,能犁,既便是不能犁地,就当做个玩意儿好了,一个做不好咱们就做十个,慢慢改进,总能做出来一个能用的不是?” 张老实听着心里嘀咕;这根本就不是常用的犁头,怎么能下去犁地?得,你说了算,反正铁锭都是您出,打坏了可不能怪我们。 “好了好了,别看了,生炉子,把铁锭都拿出来,准备着,走吧。” 张老实招呼自己四个子侄,开始动手,烧火的烧火,搬东西的搬东西,张老实拿着尺子,就要上来比划,李钰做出来的泥巴犁头。 李钰赶紧阻止道; “哎哎,没好呢,丈人,这个就是个大概样子,可是还不太满意,你们先生火,我在做两个,等一会做的有经验了,用最后一个当做样子比对。 哦对了,丈人,您坐下,坐下,坐着看我弄泥巴,这样对一会要做的铁犁,也好熟悉一番不是。” “噢,噢,好好好,那老汉这就坐了,多谢郎君赏赐座位。” 李钰头也不抬,只顾一心摆弄手里的泥巴; “坐吧,坐吧,又没有外人” 第324章 火星四溅 第三百二十四章;火星四溅 李钰听着铁匠张老实,感谢赏赐座位的话,头也不抬,只顾一心摆弄手里的泥巴形状; “坐吧,坐吧,又没有外人,咱们庄子里的铁匠,就属你们一家最厉害了。 这次改造铁犁的大事儿,还得你们张家人,亲自出马才行,别人纳,我可是不敢放心的” 听着这位高贵的开国县伯,夸奖他们张家祖传的手艺,旁边张老实四个干活的子侄,都是自豪的不行,也越发卖力起来,张老实的心情也是畅通无比; “多谢郎君抬爱,老汉一定尽心尽力,把郎君这次的大事,弄的整整齐齐,不叫郎君失望。 不过,老汉可不敢保证,这种样子的犁头打造出来之后,能开耕犁地,还请郎君心里有个数,可不是老汉不出力气的” 张老实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个先说清楚,打造个和郎君这泥巴捏出来的犁头,一模一样的形状,张老实一点也不害怕, 无非就把是直上直下,给变成了拐弯的犁头,张老实甚至不用出手,两个儿子,和两个侄子都能打造的分毫不差。 奈何这种玩意儿弄出来,到底能不能用,谁也不知道,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这种古怪的拐弯犁头。 所以,必须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一会儿落了埋怨,还要坏了自己的名头。 李钰说着话,又捏出来一个犁头样子,拿了一个铁片,仔细的修整过来修整过去,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张老实; “你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这样子打造出来,别给我变样,能不能犁地,没人怪你们的,我就是弄个玩玩而已,不用当真的。” 张老实听到说是弄个玩玩,心里就踏实了许多,放松下来的张老实,也加入到玩泥巴的行列。 “郎君既然说是弄几个玩玩,那就好办许多,老汉也就不担心到底能不能犁地的事儿了, 老汉看郎君弄了两个,也有些看明白了,不如,老汉按照着郎君捏出来这样子,也弄一个出来,郎君看看成不成。” “行啊,这些泥巴还够两三个呢,丈人也弄一个,你看我这个就比刚才那个好了许多,就按照这个标准进行就是。” 张老实看李钰答应下来,也不多话,直接就卷起了袖口,抓过泥巴就开始干活。 这一大把年纪了,忽然玩起了泥巴,张老实也有些兴奋的不行,心情大好的张老实开起了玩笑; “成,郎君放心就是,老汉小时候也玩过泥巴的,一定捏的和郎君的这个一模一样” 迎香带着昔春,探春,把李义几个仆人给赶到了一边,三个二等侍女,围在李钰旁边蹲着,时不时的给李钰擦擦汗。 几个女孩子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看的也是童心大起,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揉揉捏捏。 可是再看看自己干净白皙的小手,皮肤水嫩嫩的,又不忍心弄脏了去,几个人又悄悄打断了想要尝试的念头,要是指甲里都是泥巴,郎君不得笑话死,多不好看呀? 李钰只顾一心一意干活,累死累活的,终于弄好了第三个,看着地上三个成品的泥巴犁头,一个比一个规矩,第三个已经很接近,前世他在农民工家里看到的犁头了。 李钰开心无比,看到张老实一个也没弄好,还在埋头苦干,李钰正要说几句,张老实弄得也太慢了些, 却看着张老头,不紧不慢的拿着铁片,把泥巴犁头,拐弯的弧度部分,一点一点掏下来,人家做的第一个比李钰做的第三个,还要规矩十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钰郁闷的说道; “丈人,您以前是不是做过这种犁头?” 张老实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里的泥巴犁头,听到李钰的问话,赶紧抬起头来回答; “啊,木有啊,老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古怪的家伙什儿,我就是按照郎君做的样子,比葫芦画瓢,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合着郎君要玩的那种样子?” 李钰郁闷的说道; “得了,你弄你的,不用搭理我,你捏这个就是我想要的样子,不过,这犁头下面的铲刀,最好不要都这么厚,太厚了不容易起土。 起头的时候,要有棱角,可以锋利一些的,如此也能方便起土,铲地。 但是后面的锋背,要像斧头那样,这样才能加大后挫力,效果更佳,还有啊丈人,这个弧度可以再掏空一点点,这样的话,泥土翻起来就自己倒向另一边了。” “哦哦,好好好,老汉再仔细收拾收拾,郎君请放心,老汉记住了的,您赶紧去洗手吧。 等老汉捏好了,先不打造,等着郎君再来检查一遍,看看对是不对,再说打造的事儿。 要是不对劲,咱们还能再改,如果打造出来,想改就麻烦了许多,再说了,只要把样子弄好,打造就简单多了, 半个时辰的事儿,老汉不用动手,他们四个就能给郎君弄得分毫不差的。” “嗯嗯,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这几个子侄儿,个顶个的都是高手,我又不是没见过。” 蹲在张老实旁边的四个壮汉,听着李钰夸奖的话,个个都是满脸通红, 更加认真的研究着,地上的泥巴犁头,都在心里想着,一会干起活来,可要弄得漂亮点,绝不能叫郎君失望。 李钰洗了好几遍手,才把指甲里的泥巴清洗干净,还是昔春,探春,迎香三个人一块动的手,否则今晚吃饭,就得顶着黑指甲了。 李钰唱着,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个要高兴,一路走向前院的木匠阵营里。 公输家的人都在忙着打造梳妆台,李钰正想要问,犁套和犁架做好了没有,旁边的李义就先发现了旁边的东西,高声叫道; “郎君您看,郎君,做好了的,你看合适不合适?” 李钰看着李义拿过来的新做的发白犁架子,和牛脖子上的犁套,也看不出来到底何时不合适,只能对着李义说道; “你去牵头牛过来,咱们把这套架给装上去,看看合适不合适,别叫牛带着不舒服了,影响犁地。” 李义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要考虑牛带着舒服不舒服,楞的大张嘴巴,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钰伸出一只手,在李义眼前晃荡晃荡; “嗨嗨,李管事,你老人家这是发的什么楞,叫你干活呢?” 迎香,昔春,探春,三个侍女看着李义发呆的样子,拿丝巾捂住嘴角,咯咯直笑。 回过神来的李义,赶紧连声答应着; “哦,哦哦,启禀郎君,咱们庄子里的壮牛,今天都被邹大管事带去河道上开耕犁春地去了,小人这就去拉一头回来。” 李钰认真的说道; “去吧去吧,不过不用麻烦再牵牛回来,你告诉邹大管事,留一头牛不要使唤,留着力气,等我新犁弄好了,好去试试效果到底如何? 要不然,牛都让他们用的筋疲力尽,等我这犁头做好了,牛没劲儿了,到底是我做的不好,还是牛不好? 所以要留一个牛别用,你现在去河道上,这会儿那些壮牛,才下地不到一个时辰呢,还来得及,挑一头结实的,留着一边吃草就行。” “好嘞,小人立马去办。” 李义干脆利索的回答一句,带着两个手下,匆匆出府而去。 李钰扛着犁架,叫迎香等人抬着弯曲的木头套杠,再次来到了打铁的院子里。 进了院子的李钰,眼睛立马一亮,因为张老实把一大块泥巴捏的犁头,做的栩栩如生,大小厚薄,就跟前世里,他看到过的曲辕犁一模一样。 “丈人当真是厉害,如此手巧,做的太好了。” 张老实做好有一会了,爷五个正在蹲着研究,一会该如何下手打造,这种拐弯带弧度的犁头,见李钰进来,都站了起来迎接。 张老实开口笑道; “郎君来了,做好有一会儿了,等着郎君过来查看呢,您看还要不要再改动哪里,如果不用改动,那就照着这种样子打造了。” 李钰赶紧摆摆手说道; “不用,不用,就按照你做的这个样子,完完整整的弄出来个铁的就行。 千万不要改动任何地方,本郎君要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东西,快点开始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若是此物打造出来能用,本郎君重重有赏。” 张老实乐呵呵的笑着; “不敢贪图郎君的赏赐,郎君放心就是,午时就能弄出来一个成品的使用,火炉已经到位,铁锭也弄好了,等的就是郎君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开工。” 李钰搓着双手,兴奋的小脸发红,跨时代的科技进步,就要从自己身上推动了。 还真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他也想看看,自己这只小蝴蝶,到底能带动多大的风暴,李钰催促的声音都有些轻微发抖了; “好好好,赶紧开始吧丈人。” 张老实也不废话,直接转过身,大手一挥胸腔发音,高声叫道; “孩子们,开工啦。” “是,阿耶。” “是,叔父。” 李钰刚准备要凑到火炉前头,仔细的查看,他想亲眼看着曲辕犁的生产过程,没夸过两三步,就被戴好了牛皮围裙的张老实,给挡住了去路。 张老实又笑呵呵的说道; “郎君容禀,火炉那边第一是温度太高,第二是火星四溅, 郎君没有打铁的经验,受不住火炉的热度,再者说了,老汉怕飞出来的铁沫子,烧伤了郎君的皮肉,可就不美了。 是以,还请郎君就在十步之外查看,我等众人,一定会仔细的敲打” 第325章 功成 第三百二十五章;功成 李钰被禁止靠近,那打铁的炉子附近,只能现在十步之外观察,五个打铁匠人的一举一动。 反正左右无事,就安排李义搬来一把太师椅,又叫探春冲了一杯清茶,吃的津津有味,看着张老实指点四个子侄。 两把铁锤上下翻飞,叮当哐当,砸个不停,李钰是不喜欢噪音的,他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府里上下,只要看到他出现,都不会再闹哄哄的。 今日张老实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指挥四个壮汉干活,他有个小心思,生怕这奇怪的铁犁,打造出来以后,不如以前的直犁耐用,开耕起来,还不如以前的直辕,那岂不是要毁了,他李家庄打铁第一张铁匠的名头? 李钰哪知道这些,只觉得张老实很负责任,监督的很仔细,严把质量关,一点不符合要求,就要四个子侄从新进行。 李钰觉得,很有必要重重的赏赐,这李家庄第一铁匠,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东西你说。 李钰看着火炉子怔怔出神,心里已经在幻想,金銮殿上,千古名君皇帝陛下,慷慨激昂的宣布,封李钰为异性王爷。 旁边的内侍手里端着木盘,里面放的是纯黑色的王爷服,前后心口都绣了四爪金龙,只比皇帝陛下那五爪金龙,少了一个爪子 “郎君,郎君?” 迎香连叫两声,都没有叫醒正在傻笑的李钰,没办法只能轻轻的拍了拍李钰放在太师椅上的手,再次呼唤着; “郎君” “嗯,哦,娘子叫我何事?” 回过神来的李钰,看着迎香,急忙问道。 “启禀郎君,午时三刻了,该去用昼食了,今日这五个铁匠,如何安置,是去前头和木匠们一块,还是另外安排请郎君示下。” “哦,你说这个吃饭的事儿啊,拢共就六个木匠,加公输家那三个高人,也才只有九个,就叫张老实他们也过去吧。 木匠,铁匠凑一块吃,都是乡里乡亲的,还能互相说说话,热闹热闹,安排前头的厨房,给他们做两桌席面,端去厢房里。 十几个人有点挤,那就坐两桌吧,反正他们干活下力的壮汉,都食量甚大,分成两桌叫他们能吃饱喝足。 都是老实巴交的汉子,咱们得多心疼他们,另外,今日我心情高兴,木匠,铁匠都每人赏赐一匹粗布,再两百钱, 李家庄第一铁匠张老实,制作泥巴犁头有功,又监督打造铁犁认真仔细,赏一贯以后咱们庄子里就得赏罚分明,有功必须大赏,有过也不能糊弄,去安排吧。” “是,郎君。” “哎,还有一句,顺便把李义也赏赐了,我说了,他弄泥巴也有功,说话就得算数不是。” “是郎君。” 迎香点点头,扭过身子对两个好姐妹轻声吩咐道; “探春,你去前头厨房交代,给木匠,铁匠做两桌席面,做好了送去前院,东厢房的小偏厅里。 昔春,你去中院郎君的厨房那儿交代,还是老样子,六个菜一锅米饭,对了,今日林管事不在府里用食,就剩咱们三个陪着郎君了,米饭可以少打一点就行。” 李钰听到米饭少一点,就忍不住插嘴一句调戏; “唉,这米饭可不能少,要是少吃了一口,你没到晚上就又开始叫肚子,依我看容娘那份不用减去,你们三个分一下就能解决了不是” 迎香本来就个子大,吃的也多,总是容易饿,这会看着郎君调笑她,弄得很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的埋怨了一句; “郎君” 昔春,探春,捂住嘴笑着离开打铁的院子,去前头安排午饭。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吃饭就要吃饱,我也没别的意思,民以食为天嘛,我最怕的就是吃不饱饭。 所以总是觉得,不论去了哪里,吃才是第一位重要的事情,你们跟着我还要吃不饱, 传了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这家主身边的人,都要饿肚子,以后谁还愿意跟着我?” 迎香简单的害羞几秒钟,就恢复正常,甜甜的笑容一脸; “郎君不必多说,奴婢怎能不知郎君的好,府里上下也没人说这些的,就是几个庄子里,也没人说郎君一句不好,这么些年了,也没饿死过一个不是,郎君,您看像是好了。” “哦。” 李钰刚哦了一声,扭过头就见张老实走了过来,轻松无比的汇报着; “启禀郎君,打好了,请郎君查看,几乎与那泥巴犁头,分毫不差的,郎君要是想玩把,随时可以安装犁架,套上牛脖子就能下地。” 李钰点点头起来走到前头,果然一把曲辕犁静静地摆放在地上,与旁边的泥巴犁一模一样,李钰转了一圈,觉得与前世的犁头没什么两样,应该能用,大胆的提议; “就按照这种样子,吃过昼食,再打它五六个出来,明天开始,把百姓手里的直犁,开始收回来重新弄,都换上这种新的。” 张老实谨慎的说道; “郎君,您不是说弄出来之后,您拿去开耕闹着玩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给庄户们使用了?” 李钰耐心的安抚着讲老实; “丈人有所不知,开始的时候就是弄来玩耍的,我的意思是,一会儿吃过饭,我拿去河道边的地里,来回耕两亩地玩玩看, 要是没有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直辕好用,那就留着我自己玩好了,若是速度比直辕的犁头快,那还不赶紧给咱们几个庄子的百姓换换?丈人您说呢?” 张老实小心的回着话; “嗯,我看郎君午后先去地里套上牛背,玩一下试试看,到底能不能行再说,若是能行,咱们再打造也不迟,毕竟这种奇怪的犁头” 李钰点点头; “恩,丈人说的有理,试试肯定要试试的,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吃过昼食你们歇息片刻,就开始打造。 我去河道上也就半个时辰回来,好啦,本郎君已经交代厨房,给你们和木匠,做了两桌席面。 你们且去前头,歇息一会等着吃饭用食就行,吃饱喝足了,午后也能加紧干活。” “成,就按照郎君说的办,那我等就去前院了。” “嗯嗯,去吧去吧。” 李钰头都没抬,只顾翻来覆去检查,这新打造的铁犁头,李钰发现细心的张老实,还留了三个小洞,估计是方便上下调整犁头,与犁架的位置高低,与犁地的深浅。 五个人正要出去,经过李钰身边的时候,迎香朗声说道; “郎君赏赐你们每人一匹布,两百钱,丈人一贯,何不谢了礼再走也不迟?” 如今几个庄子的百姓,都习惯了郎君的赏赐,知道府里的郎君,是个乐善好施的,张老实也不拒绝,带着四个人谢了赏,众人才出去前院吃饭。 李钰新鲜的不行,像是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抱着犁头,把犁架装上,叫迎香扶着不动, 李钰前后转了两圈,看着像是那回事儿,直到新鲜够了,这才带着迎香,去往正厅里吃饭。 这边木匠铁匠,在厢房里坐了两桌,众人客气一番,见了礼,这才落座。 公输家的三个高手,坐了上座相陪,和李家庄第一铁匠张老实坐了一桌,本来张老实要让公输家三个高人上座的? 公输家的三个高人,以张老实岁数大了,又是第一铁匠的名头婉言拒绝, 这是公输家的规矩,以个人能力长短定位身份,这是公输家千年不动的习惯,张老实作为李家庄第一铁匠,理所应当的要坐上座了。 待饭菜上桌,众人不言不语的吃完了一顿饭,下人侍女过来收拾了桌子上的残茶剩饭,一群人这才开始互相说起了话。 一个庄户木匠,提起了铁犁和木架的事情; “丈人,今日巳时有半,郎君叫我等打造了一套木头犁架,犁套,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丈人有所不知,小郎君叫我等打造的,竟然不是祖先传下来,那二牛抬杠的犁套架子。 反而是小巧玲珑至极,虽说好看的不行,可却是一头牛拉的犁架,这种奇怪的犁架,我等从未听说过。 这一头牛如何能拉动犁头,小人实在不解,又听说丈人在打铁的院子里,弄出一个新鲜的铁犁头,不知是何等模样,可否说上一说,叫我等也开开眼界?” 张老实的大儿子吃了两尊白酒,这会有些满面红光,听百姓见问,第一个接话; “兄弟有所不知,郎君今日叫我等前来,说是要改造一个能快速犁地,且只用一头牛,就能拉动的犁头出来。 给天下农人,做些有利的事来,这等积累阴德的事情,我等父子五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先是郎君用泥巴做了两个样子,之后,我阿耶仿照郎君做的那泥巴犁头,亲自动手捏出一个更加好看的,和郎君那一模一样的泥巴犁头样子出来。 郎君大喜,就叫照着我阿耶捏出来那个打造,一直忙活到午时三刻,方才弄出一个,样子是分毫不差。 郎君开心高兴,这才赏赐了咱们,不是我说大话,只要你给个样子,有我阿耶坐镇指挥,就没有打造不出来的东西,不论你捏个什么古怪的犁头出来,都能给你原样弄成。” 张老实的大儿子说起来这个自豪的挺胸抬头,百姓木匠都开始恭维起来,张老实的一个侄子也是大声赞美自己的叔父; “诸位都知道,咱们五个庄子,我家叔父那是铁匠第一人,这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郎君知人善用,把打铁的事情托付给我家叔父,铁匠院子里的事儿,一向都是我家叔父说了算的,今日更是再建新功,亲自捏出来一个泥巴犁头,又得了郎君一贯的赏赐,” 先前说话的木匠高声赞美着; “丈人第一铁匠当然是名不虚传了,我李家五个庄子,谁人不知丈人的厉害之处。” 另一个木匠也接起了话茬; “正是如此,这名传天下的铁锅,可不就是丈人带头给弄出来的,连至尊都封了丈人第一锅的名头,丈人可是我李家庄的宝贝啊。” 众人的说话,叫张老实的四个子侄听了,心里美滋滋的,都是高兴的不行。 自家阿耶不但是李家庄的宝,更加是他们张家全族的宝,自从打造第一口铁锅之后,整个张家的族人,那是水涨船高,节节高升。 处处受人抬举不说,生活上也是大不一样,再也不是以前那种穷的叮当响的时候了。 补丁打补丁的衣服,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张家全族老小,人人都是两三套新衣,来回轮换着穿,要多气派就多气派,羡慕的邻居都直流口水。 张家是打铁出身,族人也没有多少,全族只有十六户,但是就这十六户,家家的成男都会打铁,所以家家都得了不少赏赐,生活才能大变样 张老实是个老实人,听众人抬爱自己,赶紧抱着两手,给在座的乡亲们一一回礼。 第326章 乡下人最关心的事儿 第三百二十四章;乡下人最关心的事儿 张老实听到乡亲们的夸奖,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但他终究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把式,赶紧抱着双手,四面做礼; “愧不敢当,不敢当纳,乡亲们太抬举我了,我老汉就是个打铁的匠人,哪敢胡乱张狂,诸位可莫要再夸了。” 公输望笑着抬手回了一礼; “不敢请教丈人,我等都是乡亲,也是种地为生的百姓,都想知道那新打造的犁头,是否真的如府里传言的那般,要比直犁耕田快上一半? 若真是如此,郎君这番作为,可是给天下的穷人,都带去了福气呀,往年碰到耕种的时候,有多少百姓,都是因为借不到耕牛,愁的吃喝不下,不能入睡? 又有多少穷苦人家,等待别人耕种结束,终于轮到自己借来壮牛的时候了, 却已经快要过了耕种的节令,因此上,全家人都不敢怠慢,拼了性命的在地里劳苦耕作。 还有那些终于借来耕牛的,吃饭都不敢胡乱进行,生怕耽误了耕种的大事儿,只在耕牛歇息吃草的时候,才能停下身子解解困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节令到来的时候,就那有数的十几天光景,即便不敢耽误一天,也只能耕出来有限的土地。 偏偏咱们祖宗传下来的开耕犁地之法,又是其慢无比,只能看着多余的土地望洋兴叹,束手无策。 一头壮牛都拉不动犁头,更别说人力了,就是有心拿着壮汉顶上去,十个也比不过一头牛的力气。 因此,天下农人,对于耕地犁地的事儿,没有哪个是不发愁的。 伺候庄稼穷人百姓都不怕出力流汗,唯独这犁地的事儿,难倒了不知多少汉子。 若是这新犁出来,真的能快上一半,那简直是天下所有穷人的大喜事,郎君这可是大善之举,必定上天保佑,公侯万代的。 而丈人第一个做出此物,也势必要被天下的穷人百姓敬重,这新犁是丈人指挥打造之物,丈人想必对必须物,是知道到深浅的,还请与我等百姓说个详细,也好安抚穷人,对农耕大事的惦记” 张老实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一辈子都不曾说过一句不稳当的轻狂话,这会儿被公输家的高人相问,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再看着一众庄户木匠,那殷切的目光,他也是伺候大半辈子庄稼的人,哪能不懂农人的辛苦? 又如何不知,这些乡亲们的情况,张老实实在不忍心说出想反的话来,破坏众人美好的憧憬。 这天下有多少人家,明明手里有一两百亩田地,可是却因为耕牛犁地太慢,能耕种出来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剩下的土地空闲,干着急木有办法,若是能提高一半的犁地速度,那肯定要增加许多耕地的, 天下的穷人,也能因此多一些粮食,来填饱肚子 张老实也想告诉众人,新打造的犁头非常厉害,确实能快上一半的速度,奈何那奇怪的犁头,别说见过,张老实压根听都没听说过,叫他从何说起? 可是一群人期盼的看着自己,若是说出叫人丧气的话来,未免也太煞风景了些 回想起郎君那肯定的话语,和坚定的态度,张老实再想想,郎君半年来的作为,每次都是言出必行,没有哪次是说了空话的,张老实觉得或许这次,也能依旧如此 他个人觉得,新犁速度能提高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不能提高一半速度,想来稍微快一点,是完全可以的。 于是张老实这辈子,第一次在没有全部印证的情况下,说出了底气十分不足的话来; “根据老汉的推测,这新打造的犁头,应该比以前的直犁,要快上一些的,但是,具体能快到什么程度,老汉心里可也没有个确定的底子说与大家。 不过,乡亲们但请放心,郎君方才有过交代,待一会儿用过了昼食,就要亲自去河道上的田地里,放架上套,犁上一亩两亩地,来做个详细的比对。 我老汉想着,郎君读了一个书房的书,又是聪慧无比,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咱们等着郎君下地之后,回来再说详细,若是去尝试回来,速度并不是太快,咱们郎君肯定是要重新修改打造的。 到时候我父子五人,一定倾力相助,按照郎君的交代,指点干活,尽快将新犁弄成就是。 我张家的族人,别的也不擅长,就会个打铁的营生,只要郎君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张家的族人就是不吃饭,也要把活干好。 绝不会偷懒一点点,何况这也是对咱乡亲们有利的事情,更是要尽力而为的。” 张老实这番话说的,也是多少有些气虚,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张老实最后,只能草草结束,说的含含糊糊。 只重点说明,自己等人一定会用心干活,始终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到底能不能快上一半的肯定话,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后手。 但是在场的众人可不这样想,听到最老实的张老实,都说能提高耕种开荒的速度,全都是大喜。 如今五个庄子的农户,家家都分配了不少的田地,虽说是重新分配了,府里也说过肯定的话,不论每家每户产量如何,都会每亩地给庄户们两石谷子的分成, 可是固执的农民庄户,始终觉得月底就是从新换了几块地耕种而已,你种不出来谷子,难道真的要去找府里拿粮仓那些备着五个庄子救命的不能粮给你贴补不成? 还是把自家分配到手的田地种好了,才是最踏实的,都依然还是像以前那样担心着,若是耕牛轮到自家使用的时候,快过了那几天的节令,这可如何是好? 所以,这新犁的开耕速度,非常非常重要,若是新犁能提高许多速度,自然就能节省出来宝贵的时间, 对于节令到来的时候,节省一天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了,若是速度提高一半?那节省出来的好几天,对穷人百姓来说,可不就是人人欢喜的大好事儿 这会听到张老实的口里,说出了肯定的话语,在场十几个木匠,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众人对张老实做人的那种实在劲儿,也是狠狠地夸奖起来, 反而弄得张老实的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心里暗下决心,不能在这里磨牙放屁,闲坐下去,一会儿一定要盯着郎君, 待郎君出去试验新犁的时候,必须要亲自跟上前去,看个仔细究竟出来。 若是不行,也能在现场总结个经验,回来也好及时调整,那新犁的各个角度,以期望能给穷人做些善事善举,也算积累一些阴德。 同时也把这辈子,唯一一次不踏实的话落实到位,免得坏了大半辈子的名头,临到老了还要去惹人见笑 不说那边厢房里,十分不踏实的张老实坐卧不宁,只这边前院偏厅,李钰惦记着曲辕犁的实验大事儿。 也顾不上细嚼慢咽,匆忙间扒拉一碗米饭,就要出门,去往河道的田地里。 他想要赶紧实验一下,曲辕犁的厉害之处,看看自己按照回忆弄出来的,到底合适不合适,有没有前世那种效果 迎香,昔春,探春三人,在李钰起身后才能坐下吃饭,这刚端起饭碗,郎君就要出去,三人没办法只能放下碗筷,迎香直接对着两个好姐妹说道; “你俩安心吃饭,我陪着郎君前去就是。” 刚走出两步的李钰,听到身后迎香的话,这才想起来,三个侍女刚坐下开吃,还没有吃饱呢,听迎香说不吃饭也要跟着伺候,李钰立马就转过身来; “你们慌什么?安心吃你们的,本郎君由李义他们跟着就行了,你们又不会犁地,去了能干啥? 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吃东西,真是的,瞎几把折腾,自家庄子上,还有一群家生子跟着在身边,谁能把我劫走不成?” “可是奴婢” 迎香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又被李钰打断。 “没有可是,你们都给我坐下吃肉,吃的饱饱的,身子骨结结实实的,比什么都好,不必再说了,我去找李义去。” 李钰说完大步流星而去,着急匆匆的出了前院偏厅。 三个侍女只好重新坐下继续吃喝,探春感叹道; “咱们姐妹能生在这样的府里伺候,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还好这差事能一辈子都呆在府里, 阿娘天天啰嗦叫我仔细当差,将来还能把差事,传给下一代闺女呢,如今我都没有婚配,还提什么下一代子孙?” 昔春也凑起了趣味儿; “可不是嘛,先前阿郎在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姐妹真够好命了,如今郎君当家做主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享福, 真真的不敢相信,天天都能吃肉,还天天能吃席面,你们不知道啊,去年年底的时候, 我下值回去休沐,和阿娘说,我与探春天天都能吃到席面儿,阿娘还说我胡吹大气呢,便是我阿娘当年,作为一等的侍女,跟在阿郎身边伺候,都没吃过这等席面。” 第327章 出生就带着月例 第三百二十七章;生下来就带着月例 探春认真的反驳道; “阿姐你说的不对,当年也没有席面的说法,这铁锅炒菜的美食做法,还是郎君想出来的呢,阿娘当年做一等侍女的时候,压根儿就有没有这些,叫她怎么吃去?” 昔春放下筷子,强自辩解; “可不是嘛,当年确实没有,不过你也不要犟嘴,阿娘当年虽说贵为一等,整天贴身伺候阿郎,却也是不曾有过咱们这种待遇的。” 探春听了自己阿姐说的话,也觉得在理,说的也是实情,便点点头赞同,又开始吃喝了起来。 迎香听着两个要好的小姐妹,说的开心无比,自己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闷声不语。 探春看着平时憨厚的迎香,忽然唉声叹气了起来,有些十分诧异的问道; “迎香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叹什么气啊,来来来,我给你夹块儿回锅肉, 郎君知道咱们仨,喜欢这个肉菜,总是不舍得吃几口,都留给咱们了,我这心里看的比谁都清楚。 哪一班姐妹喜欢吃什么,郎君就总是交代厨房做什么,像白荷姐姐喜欢吃炒竹笋,郎君就交代李义他们,弄新鲜的竹笋回来炒肉。 可是炒了端上来,郎君每次就是简单吃两口,只盯着别的菜吃,郎君这种女儿家的心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如此会疼人嗯?吃啊迎香姐,你发的哪门子呆?” 迎香又长叹一口气,这才幽怨的说道; “郎君是什么人,什么秉性,几个庄子都清楚明白的,瞎子都知道郎君是个大善人。 我叹气是因为,你们都是家生子,可以呆在府里一辈子,只有我和林大管事,俺俩是外头的,是良民户籍。 早晚都要嫁人的,等嫁了人,可就要离开府里了,林大管事咱们也看的明白, 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没看那空了几年的大管事位置,郎君力排众议,一手硬是把容娘姐扶着,给上了位。 可是我呢,我家里最近正在给我张罗婚事,我看见那些媒婆上门,恨不得打死他们。 因为他们要是把我的阿耶说动了心,我就要嫁人了,一旦嫁出去太远,就是郎君松口,同意我继续呆在府里伺候, 可是我难道不要家了吗?再说将来的夫君会不会同意,还是两说呢。 现在还有我阿娘阻拦着,总是劝我阿耶,再等等,再看看,多比对几家的郎君,好选择个如意的出来,可我比谁都清楚,总不可能阻拦一辈子吧? 我也明白,是该大婚嫁人的时候了,这是每个女人的命,谁也躲不过去的 我这心里头,越想就越闹心,所以赶紧逃了出来,回到府里当值,我心里才能快活一些,否则,我真是要被逼疯了。” 迎香诉说完委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慌得探春,惜春两姐妹,放下碗筷赶紧拿丝巾给迎香擦拭 这三个和容娘,他们四人总是一班当值,好的跟亲姐妹一样,听到迎香的难受处,昔春,探春也是替她难受的不行。 可不是嘛,探春想着自己和昔春,都是陇西过来的家生子后代,啥也不用考虑,只等着将来,郎君在家生子十九姓氏里,给指定个靠得住的,然后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即便以后嫁人了,府里最多给你三五天的休沐,然后,你还得安安生生的回来当值办差。 只有生孩子的时候,才能放你回去半年,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非常的无奈。 可是,对于能进来府里当值的家生子来说,可是人人羡慕的差事了。 灾荒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穷人都想卖身为奴,做李氏的奴仆,可是却艰难无比,大部分想进来这个圈子的穷人百姓,都被阿郎给生生的阻拦住了。 除了陇西带来的家生子,这四代家主,包括阿郎加起来,也就收了七十三户新人进来,可把那些人给高兴坏了。 因为一旦成了李氏的奴仆,你家所有的男女老少,都由李氏养活了,吃穿不愁,用度不愁,住房不愁,几乎一辈子不用发愁,世世代代都不用发愁,再也不用担心,灾年无粮要易子而食的事儿了。 李氏的家生子奴仆,是逃难来的百姓庄户,最羡慕的人群,除了那一张纸约束着,说起来名头上是奴仆, 其他的地方,简直比一些富农都过得滋润,但是,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让家生子也要羡慕的,就是进府里当差了。 几百大户家生子奴仆,人口繁衍生息了五六代,哪家哪户都是几十口人往上,有的大户里头,一家都上百口人之多。 这过万的奴仆,能来府里当差的,不过一两百人而已,蓝田李氏二房,都是陇西传下来的老规矩,只要你进来府里,就是世世代代传下去的差。 就像昔春,探春的阿娘,当年就是伺候阿郎的一等侍女,按照李氏的规矩,可由后代子孙挑选一人入府。 若是没有闺女,后代只有男丁,进来府里就是个一般的管事,若是闺女来继承,依然还是个一等的身份。 这是陇西李氏,千百年的规矩传统,虽说没有字记载和规定,但一直被这样执行着到今天。 探春,昔春的阿娘,那可是出了名的有能耐,还会精打细算,与粮仓大管事马本初,那是五服上的族亲,侄女关系。 探春的阿娘,早早就做好了打算,央求马大管事出面求情,又以降低身份为条件,自己提前退下去,换取了自家两个闺女,同时入府的机会,做了个三等侍女。 这一家就来了两个丫头进府,立马被一起长大的姐妹们效仿,能在府里当差的,哪个没有娘家,哪个后头没有些势力? 于是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比对着探春老娘的标准,陆陆续续,送了两个闺女进来,也有一个闺女的,就把自己娘家侄女,添进来一个凑数。 所以,导致府里有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一等侍女,身份最高的也就是几个二等了。 由此可见,能来府里当差是多不容易的事儿,落到谁头上那简直就是老天爷开恩,上辈子积德了。 可是探春,惜春也知道,这迎香姐,和她们这些丫鬟不一样的,她是个良民,且没有入奴仆户籍, 她是当年阿郎喜欢的,和林大管事一样,是阿郎亲自认定,并且接进府里,陪着小郎君玩耍的。 蓝田李氏,实在没有这种外人当差进府的例子比对,谁也不敢肯定,迎香成家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呆在府里。 是以探春两姐妹,有心想要安慰迎香几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个人一个人抓住迎香一只手,默默的陪着迎香一块闹心。 冷不丁的,探春冒出来一句; “迎香姐,我有个法子,不知道成不成,你要不要听听,要是你肯同意,铁定能和我们一样,留在府里一辈子的,将来还能把这二等侍女的身份,再传给你闺女,你闺女就也能一辈子不愁吃喝,住在府里享受了” 迎香是正在瞌睡没有枕头,不等探春说完,立马着急的打断她; “是何办法,妹妹快些说来” 探春自以为聪明的说道; “你可以跟你阿耶说说,加入俺们李氏为奴仆阿,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住在府里享福了。 这二等侍女的差,到时候你还可以叫你儿子进府继承,不过大都是叫闺女进来继承的,不过我听李大管事说过,可以调换的” 迎香以为探春会想出什么法子,原来是这个,不由的松开抓住探春的手,再重重的叹口气。 探春以为迎香看不起她奴仆的身份,很是有些不太高兴,撅着嘴说道; “迎香姐,你莫要看不起俺们这些做奴仆的,虽说比不得你们都是良民户籍,还有自己的土地田产, 可是俺们李氏的家生子,还不稀罕那张户籍破纸呢,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 你看俺们李氏,从陇西过来两百多年,啥时候饿死过一人?冻死过一人? 连房子都是家主管的,哪家那户没有个十几贯的家业?良民户籍的百姓家里能拿出来三贯两贯?” 迎香看好姐妹有些误会了,就解释起来; “好妹妹我哪有看不起你们身份的,我家当年好多人逃难出来,路上饿死了一大堆,等碰到阿郎将我们救离苦海,已经剩下了一小半了, 我阿耶他们那些活下来的汉子,心疼的直哭,总算被阿郎安顿下来之后,再看看你们李氏家生子,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我阿耶和族人商议,想要加入进来,也算报答阿郎活命之恩,也算给族人找个依靠, 永远不再饿死人,奈何提两次,阿郎都没有松口,所以我听你提这办法出来,也是无奈的很了。” 探春听了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不是看不起俺们啊,那就好,迎香姐咱们姐妹一场,你要是看不起俺们,我这心里可是难受的紧,只要你不看不起人,这事儿我一个人就能给你弄成喽!” “妹妹你这话莫不是来哄我开心的?” “你别不相信我,我和上任内宅大管事的闺女刘小娘,俺俩关系很近,你不信问我阿姐,她知道的清楚。” 昔春看迎香看着自己,也点点头; “我阿妹没有骗你,她经常和刘小娘吃住一屋,还一块去拜会过那上上任的内宅大管事。” 迎香诧异的说道; “你们说的,可是住在后侧院那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 她能成个啥事儿,就是她啊娘也被上代家主下了权,已经不做大管事四五年了,她一个丫头片子,可能成吗” 探春神神秘秘的说道; “迎香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俺们家生子三百多大户,敢不给他们娘俩脸面的,几乎没有几个。 她们家可是顶顶厉害了,你看你来府里陪着郎君七八年,也算是一块长大了吧, 苦熬了八年,伺候郎君尽心尽职,也算苦劳一场,如今也才刚刚升为二等侍女。 人家刘小娘,从生下来就是二等了,还没伺候过任何人的,平日里可都是被伺候着长大的。 且刘小娘子,从出生后就开始拿二等侍女的月例,你想想,人家要是不厉害能这样吗?” 迎香哪听过如此新鲜的事儿,立马惊呼一声; “什么?竟然有人出生下来,就是二等侍女的身份,这不可能吧,府里的侍女,等级晋升要年年审查,还要前院大管事,与后院大管事签字画押。 还要从来不犯错处,但有一丝疏忽,这一生人里,便再没有机会晋升了,为何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就能是个二等,别人辛辛苦苦十年才得晋升,她这这也太蹊跷,太儿戏了些?” 旁边的昔春也开口了; “探春没有骗你,府里的差都是从上一代手里接过来的,这没什么稀罕,只是大部分都是长大后接手,然后开始拿月例。 不过什么事儿,它总有那一两个例外的,这刘小娘就是个例外了,而且我告诉你迎香姐, 林大管事别看现在风光,只要那刘小娘长大,这内宅大管事的位置,就还得给人家还回去。” 迎香奇怪的问道; “这是为何,咱们家大管事有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就得给她让出去?” 昔春笑着说道; “迎香姐这你懂了吧,人家祖上在陇西,就是内宅后院的大管事,而且陇西那边,还有许多亲戚来往着,陇西的族老都认识好几个呢?” 迎香听到那丫头片子的后台竟然如此厉害,着急的问道; “那我家族人的事儿,到底能成不?” 探春拍拍自己心口说道; “放心就是,不用郎君同意,咱们李氏每一代,多少都会收一些奴仆进来补充人数的。 郎君又不懂这些事情,我去求得刘小娘答应,这事儿就能给你整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可了啊,最多就是你家,你们那十几家子,我可是没有办法的” 第328章 人多不好下手 第三百二十八章;人多不好下手 李钰快步来到前院,整好看到李义从厢房里出来,立马招呼着; “李义,你可有用过昼食?” 李义小跑过来回答; “启禀郎君,刚刚用过的,小人知道,郎君午后要去河道上的田地里试犁,所以不敢耽误,很快速的吃了饭,正要找郎君说事呢。” “哦。说吧有何要事?” “是,郎君容禀,小人怕邹大管事她们,昼食回来庄子里用,这不是耽误事吗,等郎君去河道上的时候哪还有人等候? 是以小人叫前院的厨房,做了些米饭,又安排了六个菜,送去了河道上,好叫邹大管事,她们那些领头的,不用回来庄子里吃饭。 这样就能等在河道上了,咱们不必着急,邹大管事她们几个,这会一定是在田埂地头用食呢,郎君这下可以放心的去了,不会没人伺候的。” 李钰越看越觉得李义顺眼了,高兴的排着李义的肩膀说道; “很好,不错不错,你很懂事,好好干,我看好你,听说你家五代都是二管事,我看到你这里要有突破,只要你用心办差,或许能打破五代二管事的局面,也说不定。” 李义听到这里狂喜无限,兴奋的表示忠心; “郎君放心,小人继续仔细当值,小心办差,升不升的都无所谓,只要能安心的,伺候在郎君左右就是了。” 李钰看着言不由衷的李义; “你看你看,说瞎话,我一听就知道你在说瞎话,一说到升起来,你笑的贼眉鼠眼的。 高兴成这样了,嘴里还说着不在乎,你可蒙不住我,你也不用学那些花言巧语,在我这里,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只要你认真仔细,有能耐的就要放在需要的地方,照顾更多的事,没什么见不得人。 走吧,去叫些人马,把犁头,犁架,犁套都带上,咱们主仆去河道上试试,这新犁到底能不能旗开得胜,一试便知。” “是郎君,小人这就去安排人马,郎君稍候片刻。” “去吧,我就在府门口等你。” 李钰一个人背着双手,还没到府门口,就碰见第一铁匠张老实,迎头走来,李钰热情的打着招呼; “丈人用过昼食了?” 张老实坐在厢房里都没心情,一辈子没说过瞎话的他,对那古怪的新犁头,很是放不下心,想要亲眼看着新犁下地 是以也不敢在厢房里久坐,找了个借口出来,等候在前院里,刚出来没一会儿,就看见这小郎君过来打招呼,就走上前来回话见礼; “多谢郎君惦记,老汉吃过了,且也吃的饱饱的,只因新犁乃是出自张家之手打造,老汉也想跟着郎君,前去河道上出把子力气,还请郎君不要嫌弃才是。” 李钰巴不得多去些人马,也叫大家看看自己设计的东西,是何等牛叉,何等厉害,就碰见张老实要去河边,便热情的回道; “这当然好啊,我正想邀请丈人同去观看新犁下地,在此相遇,最好不过了,丈人少待片刻,李义他们去拿东西了,马上就能出发。”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李义带着七八个奴仆,抬着犁头,拿着配套的木架,牛套,等物,从侧院出来。 李义走到跟前严肃的像是要去打仗一般; “启禀郎君,都带齐整了,可以出发了。” “哦,那就走吧,你放松一点,什么出发,此去河道上,不过就那二三里地,叫你说的,跟千里之外一样” 李钰一边朝外走,一边嘟囔着,众人跟着旁边,加上五个铁匠,十几号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到了河道的田地旁边。 河道边的田地里已经没人了,壮男,成男都回庄子里吃饭去了,留守在这里的,就剩下负责农耕的邹淑仪,和手下四个二管事,邹同林,邹淑娟,吕宾,周王氏, 五人身边,两头结实无比的壮牛,悠闲的啃食着地头,刚长出来的青草,牛尾巴时不时的还打转两圈,驱赶蚊虫 五人听说那小郎君昼食后,要带着新改造的铁犁,来河道上下地耕种,几个人商量好了,中午不回庄子,就在地头等着郎君到来。 否则,谁也不知道郎君,到底啥时候会来,所以才决定不回去吃饭,坐在地头等待。 庄稼人少吃一顿也饿不坏的,谁知道那府里的二管事,直接派人送来六个菜,和一锅米饭, 还每人一个胡肉饼,另有一斤白酒,五个人就坐在田间地头,大吃大喝起来。 分吃了二三两下肚,整个上午的劳累,因为二两白酒消失无踪,酒足饭饱之后,五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着家常里短。 才半刻钟的功夫,就见郎君带着一群人马,来到河道边上,邹淑仪第一个站起来迎接上去;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李钰走上前去,想要搀扶邹淑仪,顺便占些便宜,却又想到,身后还十几双眼睛在看着,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直接下手,伸出去的双手,便又停留半空,做个虚扶的姿势出来; “不必多礼,你们读书认字的,就是礼多,这还在地里,多有不便,都随意一些,对了李管事给你们送来的饭菜,可够吃饱?” “回郎君的话,都吃的饱饱的,多谢郎君惦记。” 李钰放松着心情开起了玩笑; “今天这顿饭,可是李义自己安排的,不要承情在我头上,否则人家好心好意,落个空,没人感谢可不太美。” 邹淑仪笑着看着跟上前来的李义;“那就多谢李管事照顾了。” 李义看着农耕大管事邹淑仪,还真的轻轻福了一礼,赶紧弯腰;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小人分内的差事,邹大管事可莫要如此。” 众人有说有笑的聚会一块儿,邹淑仪轻声问道; “听传话的下人说,郎君早上开耕之后就回去琢磨了半日,得第一铁匠家族相助,打造出一种新犁,耕种起来,比老旧的直犁,要快上一倍,奴家都有些等不及了,奴家负责这农耕事宜,如果有这等犁地的利器,以后可要省心的多了。”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张老实就赶紧接过话茬; “新犁头是打造了出来,不过还要套牛下地,犁上几个来回,最好是犁它两三亩,才好有个对比。 没有比对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不过以郎君之能,改造出来的物事,速度上肯定会有所提高的,郎君,不如咱们这就开始吧?” 这张老实是个非常老实的人,说上一句不踏实的话,就能惦记的吃不下饭,郎君上午只说,能比以前的老犁头快些, 府里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能快上一半,这才没多大一会呢,传到田地头,农耕大管事的嘴里,又成了能快上一倍。 张老实的头上已经冒汗了,他觉得还是赶紧把铁犁套上,开上一亩地,叫大家都看个清楚,要不然这传言继续下去,天知道明天,后天能疯传到何等地步? 他张家铁匠打造出来的东西,要是和传言不符合太多,那张家的名头怎么办?是以张老实比谁都着急上心,想要赶紧催促李钰,开始尝试 李钰看着一群兴奋的男女老少,大手一挥; “好,那就直接上套,下犁就是,看看这新打造的犁头,到底能有些什么能耐?” 李义开始安排手下,牵牛过来,上套的上套,装犁的装犁,战场立马忙碌了起来。 张老实第一时间,就抢过了木架拿在手里不丢,两个府里的下人只好随他,就着木架把新犁头安装固定,又打上销子,弄得紧紧的。 邹淑仪看着拉过来一个壮牛的李义,指挥下人上套,赶紧凑近李钰旁边,压低着嗓子,有些尴尬的提醒道; “启禀郎君,弄错了,郎君没有伺候过庄稼有所不知,这套架的不对头,该用二牛抬杠才是, 犁地哪有用一头牛开耕的,要不咱们赶紧停下,奴家叫兄弟赶紧回去,拿一套二牛抬扛的犁架套过来,再下地不迟。 否则一头牛铁定犁不动土地,岂不是要闹出来天大的笑话,传了出去,对郎君的声名也不大好,还是赶紧停止下来” 邹淑仪十分紧张这小人儿的名声,生怕闹出洋相,赶紧善意的提醒,希望能阻止,马上就要到来的笑话场面。 李钰不动声色的用手碰了一下,这一米七五的大块头,大长腿的美人儿,朗声安抚道; “娘子不用担心,我虽然没有伺候过庄稼,可我读过书呀,且农耕要术,本郎君可是背的滚瓜烂熟, 怎能不知,犁地要两头牛齐出的常理,只是,本郎君这新打造的犁头,非比寻常。” 李钰一边解释,一边指着地上装好的工具; “娘子你看见没,这弯曲的部分,能顺利的把犁翻的泥土,送到一边,如此就不再碍事儿了, 这斜着的犁刀,又能挺松的破开田地泥土,娘子再看这里,这木头犁架,斜插着向下,带着一点弧度,扶犁的人能抓的更稳,能方便用力。 如此这般,此消彼长之下,阻力减少了十倍不止,根据常理揣测,一头牛犁地足够用了,且还是绰绰有余。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一头壮牛配上这新犁头犁架,耕慌开地,应该比两头牛拉的,那老旧直辕犁刀,更加快速许多,也能轻便许多,说夸大一点,就是两头骡子,都能拉着向前。 就怕一会儿干起活,壮牛疯跑起来,扶犁架的汉子,习惯了老犁的力气,对这新犁难以接受,会大吃一惊,若是反应不及,恐怕还会弄个狗吃屎在地,哈哈,哈哈” 第329章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啊第三百二十六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听李钰说他会读书,邹淑仪尴尬的要命,心里想着,知道你读书多,可是读书和种地是两码事啊? 你会读书,不代表你会种地,天下的百姓,就是傻子都知道,二牛拉犁,只用一头牛拉,你把牛打死,都没办法拉动多远的。 唉看着李钰自信满满的表情和态度,邹淑仪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这小郎君,一会儿吃了瘪,再换二牛杠了。 这会儿估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算了男人吗,让他尝试一下失败,未免就一定不是好事。 太顺风顺水了也不好,想好了的邹淑仪,决定不再阻拦李钰,走过去一边,交代了亲兄弟邹同林,一会由他牵牛,掌鞭。 邹同林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阿姐,努力辩解着说道; “阿姐,这一头牛怎么可能拉动,就是前日里下过雨,地里也有伤,犁起来能轻松了许多,可一头牛也最多就能带动个百步,差不多就累要趴下了。 这查看新犁进度,当然还是得照着老规矩,二牛抬杠,不到两亩地就能看出来,新犁到底能不能比过老旧的直辕犁,要不你再给郎君好好说说,把这剩下的一头牛,也给套上,搭把劲儿,也能看出来个真假仔细” 邹淑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兄弟,脸色不悦的说道; “说什么,郎君他没伺候过庄稼,又不懂这些的,否则怎么会只用一头耕牛,我也说过了的,可是郎君听不进去,能有啥办法? 还倔强的认为他那新犁,一头牛拉,比两头牛还要快很多,我还能再说什么,让他碰一鼻子灰,自然就会安生了。 再说了,这郎君的心思又不坏,就想着为天下穷苦百姓,打造快犁,这是大善的事儿,咱们得支持郎君,知道吗? 我可告诉你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犁不出来百步之外,郎君脸面上太也无光。 你是使牛的行家里手,一会把牛弄顺了,可劲儿的拉犁,怎么着也给郎君弄回来些脸面,最好拉他两百步开外才好,这样输也输的光彩一些不是。” 邹同林也是有能耐的,可是面对自家阿姐转述的话,还是忍不住目瞪口呆,诧异的不行; “一头牛比两头牛更快,还要快很多,阿姐这这简直是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你还要我一头牛拉出两百步开外? 邹同林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摸邹淑仪的额头; “阿姐,你怎么想的?莫不是阿姐你得了伤寒,给热糊涂了吧” 邹淑仪啪的一声,打掉兄弟伸过来的右手; “得什么伤寒,没病,你就记住阿姐的话,咱们一家,还有表弟,还有我好姐妹周家姐姐,不都是靠着郎君起的势? 做人可别忘了本,尽量多犁出去一段,好歹也能给郎君掩盖一些不好的,至少这样,也能难堪的轻一些不是。 否则,要是一心一意改造的新犁,还不如直辕犁好用,传了出去,郎君面上太也没有光彩。 再说,郎君一心一意改造犁头,不也是为了天下的穷苦百姓,这初心是好的,我得口干舌燥,罗里吧嗦,你到底听见没有?” 邹淑仪看着兄弟还在撇嘴,直接上手,一把就拧住了邹同林的一只耳朵。 邹同林冷不防阿姐又来这个,疼的赶紧开口求饶; “哎呀,哎阿姐快快放手,我听见了,快些放手,我现在可是管事的身份,不能再这样了” 邹淑仪乐呵呵的笑着,放下了右手; “瞅你那样子,还管事呢,别说做个管事,就是做个大管事,长到一百岁,阿姐照样敢拧你,你信不信?” 邹同林这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得的,赶紧后退了两步才站定,手上快速的揉着耳朵,脸上陪着笑容; “那是,阿姐你的脾气,谁敢轻易招惹,反正我是不敢的,得了,一会我把牛使唤好了,一定给郎君犁出去两百步开外,这总行了吧。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阿姐,一头牛你叫它犁两百多步,今天算是彻底废去求了,就是明天也不能再用的,得让它好好歇歇。 不能因为是牲口不是人,就往死里使唤,再说了,这一头最壮的,还是你这大管事的名头, 才分给咱们邹家养活的,自己家里的壮牛,你不心疼算了,我可不能跟着你学。” 邹淑仪看着刚刚套上犁前架的壮牛,声音充满了无奈; “阿姐怎么不心疼,百姓伺候庄稼全靠壮牛打头,天下哪个农人不懂这些,让一头牛拉犁,还得两百步开外,阿姐也是心疼的要死。 不过今日的事,必须得如此进行,等一会累倒了,让它好好歇两天,再喂些豆饼,这头牛,阿姐也给他割过十几次青草,有感情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李钰在另一边呼唤; “娘子,你干啥呢,这都弄好了赶紧过来吧,瞅瞅从哪块地开始。” “哎,来了,来了。” 邹淑仪嘴里答应着,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郎君,这两块地都没开耕,随便挑个地方开始就成。” 李钰看着眼前的田地,想要找出来一块儿,容易下手的,或者软和一点的, 毕竟他前世也没有犁过地,不过,根据上午他扶犁那会儿的经验来看,把泥土硬是扒开一道口子,不是个轻松的活。 他只扶着走了两百步不到,就累的是精疲力尽,所以,尽管这会儿换了曲辕犁,李钰的心里,还是有些后遗症的,李钰查看着田地的硬度,嘴里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哦,那好,一会儿是何人牵牛?” 邹淑仪见问道这个,自豪的说道; “启禀郎君,是奴家的亲弟弟邹同林牵牛,郎君放心,别看他岁数不大,对牛的脾气秉性,摸得熟透,是个有经验的老手,有他牵牛,郎君就不用忧虑的。” “嗯,如此甚好,早上那会儿,我就发现,壮牛牛在他的手里,非常的听话,哦对了,这是咱们几个庄子里,打铁第一人张铁匠。 别看丈人六十出头了,可是那一身的功夫可是不能小看的,力气也足够,刚才丈人说,他想亲自扶犁,看看这新打造的犁头,到底能耐如何,我也同意了的。” 邹淑仪知道张铁匠的名头,还知道这人是个老实无比的汉子,邹淑仪礼貌的笑笑; “丈人扶犁那当然是行家里手,早就听说丈人伺候庄稼,也是大能,总能多产小半石,丈人请。” 张老实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 “大管事抬爱了,别的本事没有,就打铁和伺候庄稼,两件事还做的算是过得去,大管事先请。” 两个人一块儿走到了地头,耕牛的旁边,张老实赶紧和邹同林开始沟通了起来; “邹管事,你一会儿可得好好使唤这牛,依照老汉揣测,这种弯曲的犁头,应该是要比直辕犁强上一些的。 不过,强是绝对要强的,可是却换成了一头牛拉犁,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所以咱俩这里得先商量好,一会仔细配合起来,才能事半功倍。” 邹同林方才得了阿姐的交代,早就心里有数了,轻松的回道; “丈人放心,我省得轻重,一会我直接把牛使唤得,拿出全部力气出来,好歹也给应付过去今天的脸面,再说其他。” 张老实听到邹同林如此配合,总算将不稳当的心,给安抚下来大半,总算有个明白事理的,又是玩牛的行家,应付过去再说吧 这下张老实不再担心,出现太过尴尬的局面了,两人又说了一些互相配合的经验,这才把牛赶到了田间的地头,准备正式开始启动。 待两人把一切用度,都弄个差不多了,正要要开始行动起来。 李钰站在十几步外,大声吆喝着说道; “差不多得了,赶紧开始吧,丈人记住啊,别死脑筋,要是真不行,咱们回去再改改,不行就停下来歇歇,人和牛都喘口气。 若是新犁可以,速度太快,丈人可得小心应付,别把自己给绊倒了去,安全第一,毕竟丈人六十出头了” 张老实听着前头一句,觉得郎君说话挺稳重,真不行回去再改就是了。 可是这后一句,也太不靠谱了吧,还速度太快,要小心应付,就安排这一头牛拉犁,能多快,还能飞起来不成? 能拉动个百步之外,耕牛就要精疲力尽了,还快呢,唉 张老实无奈的摇摇头,孩童终究是孩童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邹同林听着李钰吩咐,速度太快的时候,可要小心应付,别把六十多的张铁匠给绊倒了,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能有多快?比人走路还快? 心里想归想,郎君发话了,总得答应不是,两人答应了一声,邹同林慢慢走到壮牛跟前,把牛的四个大腿全部,抚摸了一遍。 顺手捏捏牛腿上的肌肉,最后走到前头,抓了牛脖子四五次,这才一只手牵着牛套,摆好了姿势。 说来也怪,耕牛自从邹同林停下,不再抚摸之后,立马浑身的肌肉开始收缩,聚会力气,只等着鞭子声响,立马就能开动。 站在后头的张老实,趁着还没开始耕地,赶紧又给牵牛的邹同林,打过去了一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的沟通着。 李钰看着两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却还是一动不动,忍不住出声催促到; “两位,赶紧开始吧,本郎君都等不及了” “成。” 张老实看着前头牵牛的邹同林说道; “好了,老汉已经抓稳了,邹管事随时都可以开始的” 第330章 惊世 第三百三十章;惊世 张老实看着前头正在牵牛的邹同林说道; “好了,老汉抓稳就是,邹管事随时都可以开始的” “得嘞,走你。” “啪!” 邹同林扬起来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脆响。 早就准备好了的耕牛,又像往常一样,牟足了劲儿往前冲去。 邹同林一心一意的记着,阿姐交代的话,要给李钰挣回面子,赶着牛扎着头往前走,也没注意其他的,他只有一个任务。 就是把牛使唤好,犁出来的垄沟,必须横平竖直,才能显示出他邹同林得能耐。 耕牛歇息了半天不曾干活,这会也是吃饱喝足,像往常一样上班干活。 唯独感觉不对劲的就是铁匠张老实了,刚开始的几个呼吸,他有些诧异的,没想到一个牛拉犁竟然轻松开头,破土而走非常顺利。 可是没有七八步,张老实就顾不上其他的了,他必须用尽力气才能保证,正在飞速前进的铁犁,犁的垄沟不歪不斜。 张老实伺候庄稼不知道多少回了,从来没感觉过如此速度,有些防备不及,只顾低着头,看着铁犁把泥土翻出来,再倒向右边,整整齐齐的,张老实有些头晕眼花 地头的李钰紧攥住的拳头松开了,崩了起来,欢呼雀跃; “噢耶,成了” 地头的田埂上,除了李钰,剩下的一二十号人,全部呆若木鸡,一脸麻木不仁的表情,看着顷刻间就跑出去两三百步的两人一牛。 如此下去,怕是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开耕到田地的东头的河道边上了,这块地的东西长度,可是有一千步开外的呀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实在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 “俺的娘唉,这比俺吃饱饭,出去走路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 张老实的大儿子,目瞪口呆的站在人群前头,嘴里喃喃自语; “老天爷呀,这还是耕牛嘛” 邹淑仪大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邹淑娟拿小手捂住嘴巴,依然憋不住,终究还是惊呼出声。 李义瞪大着眼睛,不敢眨眼,他怕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梦一样的场景就再也没有了。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地里的两人一牛,都在心里加油呐喊,希望赶紧犁到那一千步开外的河道边,耕牛再累倒下。 冷不防地中间扶犁的张老实,一个踉跄,被脚下的土坷垃,绊倒在地,前头牵牛邹同林,还在一心一意的赶着牛往前冲。 爬在土地里的张老实,也来不及坐起来,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抬起头高声呼唤; “邹管事,停下,快点停下,赶紧停下” 邹同林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耕牛忽然加快了速度,比他还跑的快,又听见后头有人呼唤。 小跑着的邹同林,忙里偷闲扭头一看,那扶犁的张铁,正匠趴在地里高声大叫。 邹同林来不及查看情况,赶紧将耕牛安抚下来; “喲,喲喲” 终于制止了疯狂前进的壮牛,邹同林还以为张铁匠怎么了,赶紧朝张老实跑去,想要看看张老实摔的如何了。 后边地头的一群人堆里,也冲出七八个,从田地里狂奔过来。 两头的人还没跑到张铁匠的身边,就见张铁匠,干脆利索的趴了起来,也不拍打身上的泥土,疯了一样朝着耕牛跑过去。 邹同林正在朝西跑,没跑十几步,张铁匠就在地上窜了起来,从自己身边又跑了过去。 弄得邹同林莫名其妙,急忙调转身形,跟着跑回耕牛的身边,来不及喘口气,邹同林就朝着蹲在地上,抱着铁犁查看的张铁匠,连声询问; “丈人,摔的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张铁匠连忙摆摆手说道; “不用担心,老汉没事,老汉没事,你赶紧看看犁过来的地深浅如何,能不能用?” 邹同林这才扭头查看,地头的七八个人也刚跑了过来,邹同林看完犁过去的地,心里有些很是不舒服,埋怨着说道; “丈人,我邹某人今日赶牛,可是一心一意的,奈何您老人家这扶犁的把式,也太差劲了些,您看这犁出来的地,都是歪三扭四” 张铁匠不好意思的笑笑; “邹管事莫要怪罪,确实是老汉的不是,连累了邹管事的努力,只是事出有因,老汉扶了大半辈子的犁架,还是第一次经受这等犁地开耕的快劲儿,没有防备,便慌乱了许多,这才犁的歪歪扭扭,还请邹管事恕罪则个。” 张老实态度诚恳,直接道歉,把个邹同林弄得下不来台面,憋的脸红脖子粗,不过只犹豫片刻,良好的教养立马支配者邹同林; “丈人莫要这般,某也是糊涂了,嘴快不该埋怨的,丈人且看在某少不更事的份上原谅一二。” 邹同林说完,就站在地里整理了衣衫,弯腰做礼。 “使不得,使不得呀邹管事。” 张老实道歉之后,正要从新查看犁头,却见农耕管事给自己陪礼,赶紧站起来扶住邹同林。 此时田地头那八个跑过来的,刚好走近两人身边,其中一个府里的下人,扯着嗓子叫喊着; “邹管事,您看这一会的功夫,就犁出来五六百步了呀,郎君改造的新犁,当真是厉害至极,果然比两头牛拉的犁架,还要快速了许多,您看看” 另一个汉子也接了一句; “是啊邹管事,这等速度拉出来的犁,便是张老汉伺候了半辈子庄稼,也防不胜防啊。” “嗯?” 邹同林一心一意的使唤耕牛,想要给郎君挣回些脸面,太过专心,就想着一口气把耕牛的力气使尽再收工,他怕一头牛拉犁太沉重,一旦缓口气就再也拉不动了,所以没工夫查看别的,等张铁匠摔倒之后停下来,他又埋怨精心精意的牵牛,张铁匠扶犁都扶不好,犁出来的地歪七扭八,这么多人看着,别人还以为他邹同林连个牛都牵不好呢,因此只顾埋怨了, 这会经过大家提醒,邹同林才发现,不知不觉的,两人一牛已经犁出来五六百步了。 邹同林仔细用眼睛衡量,已经犁出来的沟垄长短,确定有了五百多步,这才惊呼起来; “这不可能啊,某家可是使牛的老手,一头牛拉犁,撑死了也就两百步出头,就得累趴下去,根本不可能犁出来五六百步,就是用鞭子抽也抽不出来五六百” 先前说话的下人笑着劝道; “邹管事您看,小人刚才是走着过来的,郎君交代小人一步一步量过来的,小人不敢说谎,真的量了五百六十八步,请邹管事明查。” 邹同林看看身边几人,没有说话,从牛屁股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了地头李钰这边,心里仔细默念着步数。 地头一群人都在热烈的讨论着,新犁的厉害之处,李钰看着走过来的邹同林,笑着问道; “邹管事,你亲自量的到底有多少步?” 邹同林挠了挠头回答; “启禀郎君,方才郎君派人量的是五百六十八步,小人又量过来是五百六十一步。” 邹淑仪插口说道; “各人腿脚有长短,差几步也是正常,总归就这一会就弄出来五百多步这是不争的事实跑不掉了。 恭喜郎君,改造出如此利器,又为天下农人解决了一大事也,此功乃是阴德之功,虽然不是朝廷的差事,也没人来评定功劳大小,但是这是大大的阴德,天下农人都会因此而少出多少力气,又因此要多耕种多少良田,也会因此而少饿死很多人,这回的功劳一定会感动上天的,郎君必定是一生顺利,公侯万代,富贵一生平安一生。” 李义也凑过来严肃的说道; “启禀家主,邹大管事所言甚是,这打造新犁的功劳,老天爷一定会给家主记上的,家主真乃大善之人纳。” 李钰听着百姓们,发自肺腑的夸奖,心里舒服的不得了,浑身汗毛孔,都是美滋滋的,今日实在是拿不住架子了;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某家难道是为了功劳乎? 某家是看天下农人辛苦,每到耕种之时,因为怕错过节气时令,往死里干活,还依然是耕种不及。 我一想到天下穷人的苦难,我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食不下咽,寝食难安呀。 于是,我在书房里查看几个月的书籍,又仔细推敲了许久,这才想出来这个新犁的样子。 昨日我一夜都睡不好,今天赶紧来河道上查看开耕事宜,果然两头牛拉犁,还是艰难无比。 回去府里,就马不停蹄安排铁匠打造出来,就是想给天下百姓解决一些苦恼的。 如今看来天不负人也,我几个月的煎熬,没有白费苦功,只要能为穷人做些踏实的事情,本郎君就再熬一个月不睡,也是值得的。” 李钰说完动情诚恳的话语,还拿衣服袖口擦了擦,拼命努力才挤出来的几滴眼泪。 李义在旁边看着家主,攥着拳头,狠狠地说了一句; “家主真是太善了” 邹淑仪靠近李钰身边,红着眼睛哽咽着关心道; “郎君,何以为了穷人,累的煎熬数月歇息不好,可真真是苦了郎君了,该好好珍惜身子才是的。” 三步之外的邹淑娟,听到李钰为了给穷人百姓排忧解难,一个月都吃不下,睡不香,感动的眼泪直流。 几个庄户百姓站在一边,也是黯然神伤,想到这小郎君才刚刚束发的年纪,正是吃喝玩乐,无忧无虑的时光, 却要为了穷苦百姓,煎熬数月,此种情怀真是感天动地的大善,不知熬了这么久,睡不好,吃不好的,这小郎君的个头,以后还能不能长高 第331章 一牛顶十头 阿第三百三十一章;一牛顶十头 众人夸奖感慨了半天,终于回归了平静,李钰对着邹同林说道; “邹管事,那耕牛一口气犁出五百多步,可是用尽了力气,方才停下来的?” “启禀郎君,非是如此,皆因张铁匠,从未扶过如此快的犁架,防备不及摔倒在地,某听到张铁匠的呼唤声,这才停下步子。 只因担心张铁匠摔坏身子,是以还未来得及查看,那耕牛的使用情况。” 李钰心中有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耕牛根本就是屁事儿没有,换了这种物理原理的新犁,破土开壁,那是轻轻松松。 一头正常的耕牛,拉上半天犁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这里的人当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所以,还要慢慢引导,叫他们心里有个底数,以后使用起来也好有个分寸,李钰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吩咐道; “哦,既如此,邹管事可前去查看仔细,看看那耕牛还能不能继续拉犁,若是还能拉动,就安安生生的犁他半日,看看半天到底能犁出来多少亩地, 也好与旧的直辕犁,与二牛抬杠作个比对,否则不上不下的,难以弄出详细数目。” “是,某这就前去查看详细,若是力尽,就把耕牛牵回来,若是还能继续犁地,那就不再着急,不紧不慢的犁上半日,看看这一头牛拉出来的新犁,到底能出多少田地。” “好,邹管事自去,我与你阿姐就在这里坐着,今日且等个究竟出来,大家都能心里踏实。” “是。” 邹同林着急忙忙的又来到自家耕牛旁边,顾不上和旁边啧啧称奇的众人说话,仔细观察着自家耕牛的状态。 耕牛这会儿不用犁地,站在当地,悠闲的不行,尾巴还悠闲的甩过来甩过去。 邹同林可是大行家,只看了一会牛尾巴甩动的节奏,他就知道,这头壮牛犁这五百多步,那是轻松至极,压根儿就没有出什么力气。 小心谨慎的邹同林,还不是太放心,又围着耕牛走了一圈,捏捏牛大腿的肌肉紧绷着,很有活力,没有一点累趴下的迹象。 耕牛见天天喂草的主人,围着自己打转,也是亲热的不行,不停的把头拱过来拱过去,上赶着往邹同林怀里蹭。 仔细查看了两圈的邹同林,终于确定下来,这头牛再这样拉半天也没事,顶多就是累了,晚上歇歇就能解决的事儿,心中有数的邹同林来到张铁匠旁边询问; “诸位乡亲们,郎君有命,安安生生犁他半日的地,有没有扶犁的壮男,与某家配合一番,看看这新犁头,到底能厉害到何等地步?” 张铁匠一生厚道老实,办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今日犁出来的地却是歪三扭四,心里未免有些不大痛快,直接站起来说道; “不用找人了,老汉今日扶他半天就是,这次我有了准备,不会再慌乱了,邹管事放心。” 邹同林看张铁匠又要扶犁,赶紧摆摆手解释; “丈人不可,郎君还有大事托付,您老可不能浪费在这田埂上,方才郎君还叫我通传丈人,赶紧回府里继续打造这新犁头呢。 郎君对别人不放心,只相信您张家的铁匠,这会您老的四个郎君,已经回去府里开工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府里照看着,那可是比犁地重要的太多了。” 旁边几个汉子都开始起哄; “就是就是,丈人可不能来干粗活,这新犁头如此厉害,可得赶紧多打造一些才是,咱们五个庄子加起来多少地了,要是能快点打造几十个出来,岂不是比以前省时省力了太多?” 张铁匠被众人夸的心里美滋滋,也忘记扶犁不成功的破事了; “可不是嘛,老汉可不能在这里长呆着,老汉得回去干活,你们放心,我那四个孩子都是老手, 家族里还有七八个能人,个个都是厉害的,想来郎君已经安排人去叫了,待我回去照看着, 这午后的半日,就能弄它十几个新犁出来,明日大家就不必再用那二牛抬杠了,好啦,好啦不敢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才是正经。” “丈人慢走啊。” 张老实与众人拱手作别,着急匆匆而去。 邹同林选择了一个身材结实的汉子扶犁,自己从新牵牛,这次他心里有数了,反正不着急,半日的功夫呢,沉住气叫牛也喘个匀实了,犁起地来看慢不慢。 这会已经是未时过半了,轮到使用耕牛的庄户们,陆陆续续的牵着耕牛来到河道边的田地里。 听说邹管事弄了个新犁,竟然只用一头牛拉,就能带动,而且比两牛头犁的更快很多。 许多人都以为,传话的人是得了失心疯病,可是面对庄户们信誓旦旦峙天对地的发誓,却有其事, 刚来的百姓,赶紧跑到围观许多农户的里头查看,好家伙果然是一个牛啦犁。 两人一牛不紧不慢的,一会功夫就从那头到了这头,犁出来的那些沟垄整整齐齐,看着别提有多舒服了。 大部分百姓都是皱着眉毛,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头牛拉犁比两头牛更快,这根本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事情。 就是傻子也知道,两头牛力气比一头牛力气更大,可是为何两头牛拉犁都费劲的事儿,一头牛就如此疯狂,难道他邹管事家的牛,是吃了仙丹灵药成了精? 邹淑仪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庄户瞪着眼睛观看自己兄弟犁地,起来招呼道; “好啦好啦,就犁个地而已,大家又不是没有见过,这也回去吃饱喝足了,牛也歇的差不多了,都上套下犁,别耽误功夫。 郎君说一会还要来看大家呢,可别到时候来了,大家还没干多少点活出来,那可不好看的, 都散了吧,没事的站在这里看看学学,以后也有个样子,分了耕牛的,赶紧上套下地,开工了啊。” “哎,好嘞。” “大管事放心,这就开工了。” 分了耕牛的,都有些不大服气,心里打着别扭,都觉得自己也是使牛的老手,还不信了,比不过你一头牛拉的。 如今整个河道两边,上下十几里都是五个庄子换来的土地,加上府里又拿出二十多万贯,买下来那些新的。 所有的田地都被邹淑仪带领人马,按照李钰的要求,弄得整整齐齐,横平竖直,一块一块的。 从南往北,分了耕牛的庄户们都开始在准备工作,没一会的功夫,上百头耕牛都开始向前推进,场面相当热闹。 暂时没有分配耕牛的农户,都现在田埂上,看着二牛抬杠和一头牛拉的新犁,心里做对比。 二牛抬杠的老犁,不论怎么使唤,还是老样子,慢吞吞的前进,不过耕牛也没有糊弄人, 眼看着二牛抬杠的耕牛,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头扎着向前发力,血管都一根一根凸起来。奈何速度和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再看看邹管事这边,一头牛拉犁,反而是一会一趟过去,一会儿一趟过来,弄得百姓庄户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邹管事家的牛,明显没有出尽力气,晃晃悠悠的走着,时而还摆摆牛头。 走到半路上,还拉了几坨牛粪出来,牛尾巴想起来的时候,就给你转上一两圈,这踏马是在犁地? 邹淑仪和邹淑娟两姐妹,如今不用下地干活的,两人坐在一颗刚刚开了花的桃树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阿姐,你说郎君脑袋里,都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能想出来,这种弯弯曲曲的犁头。 真是太不思议了,我从来没想过,一头牛的力气,竟然比两头牛还大的荒唐事儿,可是今日偏偏又是亲眼所见,叫人不得不服,阿姐你说那小郎君,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怎能就如此厉害?” “我哪知道他脑袋里张的什么,还不都是大家一样的张肉,偏偏他的头里想出来的事儿,就是各种稀奇古怪,和常人大不一样。 就说那酿造白酒的秘法,看看书房里的书,就能倒腾出来那种,辛辣无比,又猛烈如火,吃下去如锋利的刀子一样的美酒,从嗓子眼儿一路划到肚子里。 五粮液一出世,立马就将卖了千年的浊酒彻底打残,又弄出那铁锅美食,配上五粮液美酒,可真真是爽快无比,叫人欲罢不能。” 邹淑娟忽然想起来一事儿,赶紧提醒邹淑仪; “阿姐,有个事我得说说你,那白酒辛辣无比,你怎么偏偏喜欢吃,吃多了疯疯癫癫的,万一出了洋相多不好? 我就陪着你吃那一次,又是跳又是闹的,难堪死了,你往后可别吃那么多,要是整日醉醺醺的,万一碰上哪天,郎君找你 你正好又一身酒气,没得就惹了人讨厌,多不好? 咱们几家以前穷的,都没人敢靠近,好不容易起了势,阿姐你又是个带头的,惹的郎君厌恶起来,往后的日子可咋过? 如今你是这五个庄子上,排的上号的大管事,多少眼睛盯着想找你的毛病,这农耕大管事的位置,又有多少人眼红? 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娘也跟我说好几次了,叫我抽空给你说道说道这吃酒的事儿。” 邹淑仪点点头笑着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你看见我吃的晕晕乎乎那几次,都是和郎君一块吃的,郎君亲眼看着呢,又不是私下里吃的胡言乱语被碰上, 不打紧的,郎君就是喜欢阿姐的爽快,我心里看的比谁都透彻,要是改的扭扭捏捏,咱们几家以后的成就,恐怕也就基本这样了。 你想想啊,郎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说别的,就单说府里那几十号小蹄子,个顶个的你看谁能骚过谁,为何郎君无动于衷?” 邹淑娟十分用心的听着,看自己姐姐不说了,赶紧问道; “为何?” 邹淑仪神秘兮兮的一笑; “这桃花开后就要结桃子了,阿妹你说,是青涩的好吃,还是熟透的好吃?” 邹淑娟要听的是郎君哪里要听桃子的事,胡乱的应付一句; “肯定是熟了的吃起来爽快。” 邹淑仪随口一句; “那不就得了,好了咱们别说郎君了,今日郎君打造出这新犁,以后天下的百姓就要受惠了,只是郎君打造出来的东西,太过有悖常理,普通百姓一时间很难接受的。” 邹淑娟是个没心机的,方才的一番话,听得不明不白,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决定晚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阿姐今日说过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这河道上,到处都是人,确实不适合说这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于是邹淑娟打叠了心情,又装回了肚子里。 顺着邹淑仪的话接了过来; “是啊,阿姐说的没错,正常的想法,两头牛比一头力气大,三头比两头厉害,这是人所周知的常理。 偏偏郎君弄的这个新犁,给反了过来,现在变成了一头牛,比两头牛厉害,百姓们哪里能接受这种古怪的事情,可不就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阿姐你瞅瞅,把这些庄稼汉子,给难受的,你看阿姐,那不是咱们后头的邻居齐老五吗,你看他那眉毛皱的,嘻嘻” 邹淑仪顺着妹子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可不是嘛,那齐老五,攥着拳头,紧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邹淑仪也乐呵了起来; “这齐老五可是个死喜欢抬杠的人,平时一句话就要与人辩论上半天,非要分出个胜负来。 又是个好打听的性格,你要是跟他说,一个牛拉犁比两头牛拉的还要快,他那吐沫星子,能喷你一脸,非把你说的服服帖帖不可。 如今他亲眼看着,阿弟只用一头牛,就干过那些两头牛拉的犁,又弄不明白个子丑寅某,可不得难受个半死去? 我看纳,这齐老五今夜的吃食那是不指望了,不弄个清楚明白,他那性格吃不下饭的。” 姐妹俩想起来这杠精,今夜就要吃不下饭的模样,一起笑的浑身发颤。 第332章 九齿钉耙来个更狠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九齿钉耙,来个更狠的。 李钰和张家的四个铁匠,从河道的田埂上回来,半路上就吩咐一个下人,快速回府,骑马去张铁匠家族里,通知那张家的老手铁匠,全部都来府里开工。 李钰叫几个铁匠赶紧开工继续打造新犁,这边找到公输家的木匠,激动的吩咐着; “郎君上午给我打造的那种犁架犁套,快快给我再弄一些出来。” 公输家的领头人公输昂,仔细解释着说道; “嗯?郎君您不是交代过,这一批柜子,梳妆台要尽快打造成,拉去宫里吗,这正在给宫里制作贡品呢,您看这才做了一半” 李钰会挥挥手,打断了公输家的领头人正在解释的话; “那个先不着急,皇后娘娘不会埋怨的,赶紧制作上午那种犁架犁套,这个重要,对了你们再给我弄一个方框,这样,这样唉对就是这样子,要五尺长,宽两尺,按照我比划这样制做就成。” 公输昂十分不解的问道; “郎君,您要这种框架有何用处,没见过谁只要一个框架的呀,做门?这大小也不够啊?” 李钰也不想做那些无谓的解释,直接下令; “你别管了,就做这种出来,两边的横杠,都打九个眼儿啊,上下打通,比大拇指粗一点就成。” 无奈的公输昂只能服从命令干活,虽然他非常莫不着头脑,却还是对着一群木匠吩咐道; “大家先停下手里的活计,都开始打造上午那种单牛拉犁的架子和犁套,我去库房看看找根木料,制作郎君说的那种框框。” “是公输管事。” 一群木匠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开始制作单牛的架套。 李钰看着木匠们开始动手这才离开去了打铁的院子,和张老实的一个侄子比划了好一会儿,才说清楚想要的大铁钉。 张老实的侄子也不废话,三下五去二的,一个多时辰就打造了五六十根,半尺长短的大铁钉出来。 李钰指挥李义几个人,拿了一堆大铁钉跑到前院,公输昂已经做好了六个相同的框框,这会正在一人一个叮当叮当的掏眼儿。 李钰只得在旁边看着公输昂,终于把第一个框架的十八个眼儿掏的通透,这才拿起一个大铁钉塞了进去,有些紧凑,公输昂还帮着砸了两锤子。 李钰看着疑惑不解的公输昂,知道不说清楚用途,他今晚恐怕都睡不好的,只能仔细解释道; 这个做好之后,把十八个大铁钉,全部插下去,上面封住,漏出下面的铁钉,然后放在地里, 用绳子套在牛脖子的套架上,牛在前头拉,后边站个人上来,来回走两趟,就能把犁出来的大泥巴块头,弄成粉碎。 这样就方便以后耕种了,等把田地伺候的松软了,咱们再放水淹地,就可以插秧种谷子了。 其他不种谷子,种粟米,麦子的,用这个九齿钉耙,把犁过的地再耙上一遍,更是作用不小。 就播种的时候,土地松软,种粮容易破土而出,天下农人就能因此多出一点点的收成,虽然不多,但是总好过没有吧,公输郎君你说呢?” 公输班听得恍然大悟,双手击掌感叹; “妙啊,当真是太妙了,郎君真是心思巧妙,我家老祖的鲁班秘策里可是没有记载这些,不知郎君从何处学来的。” 李钰严肃的回了一句; “公输管事有所不知,鲁班秘策里,虽说没有记载这耙子的做法,不过却也道尽了天下机秘要事。 比如秘策里没有做柜子,梳妆台的图吧,更没有提起半句,为何公输管事却做的如此巧妙呢?” “这” 公输昂是有苦难言,心说你还问我,这不都是你弄出来的图吗,你不弄谁知道这玩意儿? 李钰又轻松的笑笑; “公输管事莫要疑惑,说白了,就是活学活用罢啦,读死书是没有益处的,坚决不能死读。 只需要把里头的基础性东西学会便可以了,剩下的就是活学活用,只要脑袋灵活,想法不断创新,完全可以无中生有吗! 只要对人们有用的,都可以一件一件,想着做出来,这不就是活学活用了?” 李钰一番话就像五雷轰顶一样,把公输昂轰击的呆立在当场楞楞出神,李钰知道这种情况就像是顿悟一样,不能打搅他,至于顿悟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钰轻手轻脚的离开,朝着打铁的院子又拐了回去,来到院子里才发现,张家十几个铁匠,已经全部到位。 就连平时打下手的那些学徒,也都带着过来了,收拾铁锭的,烧火炉子的,还有张老实两个儿子一个侄子,正在敲打锤炼的,整个院子里忙碌的不行。 张铁匠正在指挥新来的七八个族人,学习三个正在打造犁头的过程,还时不时的指着,地上那已经干透了的泥巴犁头。 详细解说,其弯曲的地方需要注意些什么,一群人听得聚精会神,李钰也站在院子里头,看的清楚明白。 对于张老实的眼光和技巧,李钰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在心里感叹着,今日只打了那一个,张老实就像打造了半生一样,说的头头是道,这种人就是天生吃打铁这碗饭的,正宗的业内人士。 迎香给李钰搬过来一个太师椅,李钰就那样坐着,只到半个时辰之后,三个新犁头,被慢慢打造了出来,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大小都掌控的差不多。 张老实的其他族人,观看量了整个过程,又得到族长的解释,已经心中有了数,都开始开始摸索着进行。 院子里四个大铁炉,全是烧的通红,十几个人分班进行,张老实也交代过的,今夜每一个人,都要独自打造出来两个铁犁,夜食自由府里安排,完成任务的,才能收工回家。 李钰正在看着忙碌的张老实,严格的监督着族人,身边的探春来报; “启禀郎君,前头公输管事叫来禀报一声,说是那几个耙子都做好了,郎君可以拿着去河道上了。” 李钰听说耙子做好了很高兴; “哦,太好了,这会还没有天黑呢,咱们这就去,拿上前往河道田地里,当场做一遍给百姓们看看,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带着三个侍女,李钰快步来到前院,仔细查看,公输昂解释着; “郎君放心使用,每个铁钉上头我都加了木料,稳稳当当出不来的,用上十年都没问题。” 李钰抬起头对着公输昂抱拳; “多谢公输家族了,新犁由张家打造,犁架,耙子都是出自公输之手,某代庄户们多谢了。” 公输昂冷不防李钰行礼,赶紧上前搀扶起来; “哎呀郎君,您这是干什么,折煞我也,折煞我也,与郎君的大善比起来,我们这都不算什么的, 更何况郎君对我,有醒醐灌顶的真言教诲,可是半个老师了,怎敢承受大礼呀,郎君这是害我也。” 李钰笑眯眯的说道; “受得受得,对了,公输管事,这种犁架,与耙子,最近要大力度的打造,咱们庄子里的农户百姓要保证每家一套,一家都不能少了。” 公输昂拍拍胸口义正言辞; “郎君放心,这种小活,把那些木匠叫回来,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如此甚好,不打扰诸位干活了,我等去河道上尝试一番,看看这耙子的能耐如何,李义走。” “是,郎君。赶紧的,你们几个把这些抬上走,快点的。” “李管事,这耙子拿几个?” 李义看着家主都出去了,这边还在啰嗦,随口说道; “全拿上,快点的吧。” 十几个下人赶紧答应着,两个人抬一个,起来就走,其实不沉,就是长了一点,两个人一个轻松方便又不累。 李钰生怕一会没干几下活就天黑,因此有的很快,二三里路,一会儿就到了河道上。 好多百姓开始行礼; “郎君来啦。” “郎君万福。” “郎君吃了木有” “郎君个头又长大了” 乡下人都是庄稼把式,也不会啥规矩的礼仪,五花八门,各种打招呼的都有,李钰也不介意,一路走过去,微笑着和百姓们,点头示意。 来到邹淑仪旁边的时候,邹家姐妹也没在意,还在瞪着眼睛,看地里的邹同林。 李钰顺着目光看去,邹同林又换到了另一块地里,不紧不慢的晃荡着,耕牛也是一步一步走着,速度并不快,放眼望去,两块田地都是犁好了的。 李钰忍不住感叹着; “你家兄弟当真聪敏无比,如此速度犁地,平常人可要急坏了的,可是耕牛却一点不累。 缓冲余地最大,若是半日里歇息个四五次,对壮牛来说,消耗体力更低,这种用牛方法,就是天天干活一天,也是累不坏得。” 邹淑仪姐妹俩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钰来了,两姐妹扭过头来,看着李钰说话,只等着李钰话音落地,邹淑仪这才开口; “郎君,是何时来的,奴家都不知道呢?” 第333章 不轻不重 本第三百三十三章;不轻不重 邹淑仪姐妹俩一听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李钰来了。 两姐妹扭过头来,看着李钰说话,只等着李钰话音落地,邹淑仪这才开口; “郎君,是何时来的,奴家都不知道呢?” 李钰今日心情大好,又忍不住开始浪作起来; “你家郎君我刚来没一会儿,怎么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 邹淑仪偷偷的用余光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妹妹无动于衷,这才安下心来; “启禀郎君,重要的事暂时没有,不过郎君若是有空,可去家中小坐,奴家新近也找那厨房的大管事刘胜,学了几个拿手的好菜,郎君若是得空还请多加指点一番。” 李钰盯着邹淑仪旁边更加娇嫩一些的邹淑娟,微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本郎君今日就有空闲,对了邹二娘子,听说你也是厨房里的老熟手。 怎么不见请本郎君去家里尝尝你的手艺,何时有空闲了,某家也去坐他半日,咱们说些家常话,增进一下感情可好?” 邹淑娟正要答话,就见自家姐姐抢着答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淑娟她方才还说,今夜想收拾几个肉菜,请郎君前去聚会一番,咱们也说些农耕上的大事。 整好这会提起,择日不如撞日,郎君今日若有空闲,可前去淑娟那里阿妹你说是不是呀?” “啊?哦,是的阿姐。” “那好,某家应了,那就多有打扰了,邹二娘子?” 邹淑娟有些紧张的回道; “不打扰,郎君登门,蓬荜生辉,奴家也不好拒之门外的。” 李钰听着邹淑娟那古里古怪的话,有些尴尬的不行。 邹淑仪扭过头,狠狠瞪了自家妹子一眼,小声呵斥; “你都胡说些什么,郎君能去你那里,就是咱们的福分,什么拒之门外,你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行不行。” 邹淑仪娟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擅长应酬说话,总是词不达意,嘴不由心,说话难免要惹人见笑,听阿姐来教训,就低着头答应; “是阿姐,我知道了。” 旁边几个庄户看邹淑娟一个管事的,竟然连个场面话都说不囫囵,全是强忍着笑容,其中一个忍不住的,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惹的邹淑仪黑着脸看过去,那人也知道不对劲,一看农耕大管事瞪着眼睛看过来,赶紧捂住嘴,钻进百姓群里消失不见。 邹淑仪转过头来,立马又换上了一副面容,甜蜜的笑着; “郎君,要不我们姐妹这会回去先准备着,弄些羊肉,买些菜回去,酒倒是还有一坛,不必再去作坊要了的,待会天黑收工之后,郎君直接过去就是。” “不着急,收了工回去再忙也不迟,反正又不是着急着夜里出远门,我这还打造出来一物,娘子看看可有用处,李义把耙子拿过来,叫大管事看看。” “是郎君。” 李义指挥下人抬着几个耙子木框走上前来,把木框放在地上,邹淑仪疑惑的看着几个门框说道; “郎君这是要做门框吗,有些太小了,高低不合呀?”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道; “娘子你再看看,仔细看看,这可不是什么门框,这是我最新打造出来,要发给你们使用的,伺候田地的农具也。” “农具?” “然也。” 邹淑仪看了好几遍仍然不知道这是干啥用的,不禁疑惑起来; “可是奴家从未见过这种农具,请郎君恕我孤陋寡闻了。” 李钰知道说不清楚的,开始诱导了起来; “娘子先说说,那新犁耕地是不是快了很多?” 说到这个,邹淑仪当然有发言权的,她在这里守了大半天了,为的就是亲眼看着,一头牛拉的犁到底顶点在哪里。 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刚开始的时候别说邹淑仪,所有百姓的心都是揪着的。 生怕耕牛半个时辰就累倒不动,一直到这会快半天了,耕牛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拉着犁走,百姓们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邹淑仪也更加放心了些,这会郎君问道这个,邹淑仪立马回答; “郎君弄得这个新犁当真是快的吓人,阿弟他这半天一直在牵牛犁地中间也歇了有四五次,每次都是小歇一会儿,然后复又开耕。 这会已经犁出来了七亩了,看样子耕牛没有问题,天黑之前再犁三四亩出来应该是可以的。 这二牛抬杠的老犁可不行,天黑之前能弄出来三亩地,就是很快的了,不过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倒也不必惊奇什么的。” 李钰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那直曲辕犁,直上直下,不讲究物理作用,没有任何技巧,硬是靠着两头牛的力气,别着朝前走,半天犁三亩都够呛; “那娘子再看看,不论是新犁还是老犁,犁过去之后,弄出来的那些大土块儿,按照以前的那些伺候方法,应该如何解决?” “哦郎君说这个啊,当然是人力了,犁地过后,拿着锄头,一个一个的敲打破碎,不然没办法播种的,小孩子都知道这个问题。” 李钰耐心的解释道; “这样用人力解决,也太难了,太慢了些,耕种的节令就这十天八天的,都是抢种抢收。 你们其一用老犁耕的慢,其二又是人力去打碎土块的,白白的浪费了许多时间,人还累的不行。 关键是错过了节令,最后种下去的种粮不一定全部发芽,或者生长缓慢,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 旁边的一群百姓庄户都是不停的点头,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忍不住说话了; “郎君说的,正是那天下农人的可怜之处呀,正是因为这两点,才耽误的许多农人,不能种太多的土地,白白的空着许多,而束手无策,又耽误了时节。 收获的时候,只有那一点点的产量,交了租之后,还要留下来年的种粮,剩下的唉所以天下各地每年都有饿死的老人。” 小老头旁边一个岁数更大的,也接了一句; “是啊,老人都是盼着家族能延续下去,自己反正也过了半辈子了,所以饿死的都大多是老人。 把粮食留给后人食用,哪家都是如此有什么稀罕的,要是咱们没粮食了,我也会和我女人选择饿死来保存后代子孙性命的。” “是啊,是啊,丈人说的没错。” “可不是嘛,我阿耶当年就是害怕我们没吃的,忍着不吃东西,把他自己过活生生饿死了” “都别丧气了,还好咱们都逃难来了李家庄子里,有老阿郎收留,活了下来,这些年可是没有饿死一个吧,难受什么?” “唉,你这话说的,咱们是没饿死,那是咱们命好,遇到了阿郎和郎君,自然不必担心饿死的事儿,可是天下只一个阿郎,一个郎君,其他的地方的百姓依然是年年饿死人的。” “正是正是,王老汉说的不假,咱们是没事儿了,天下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还好,有郎君弄出来这等快犁,单是此犁的速度,就能叫天下的农人,耕种的时候,节省至少两天时间,有了这两天空余,所有人的粮食,多少都会增加一些的。” “是啊是啊,刘老汉你说的一点不假,我是个贪心的人,今儿静琢磨着,倘若是郎君,再把这快犁再改造一下, 叫犁出来的大土块儿,直接就变成碎末那就就更美了,那样的话,就不用全家上阵,都没日没夜的去砸土坷垃了,又能省出两天时间,如此这般岂不是更美?” “唉我说老王头,你还真是贪心不足呀,你也知道这是贪心?” “就是就是,郎君能弄出这等快犁,已经是上天眷顾的美事了,还要贪心不足,你这想法可不是老天爷都要看不下去的” 李钰一句话也不说,看着百姓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会终于说到整点上来,李钰大手一挥; 诸位乡亲们,听我一言,这大块头的土坷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解决了,以后不用在发愁了,也算是给天下百姓弄个实惠。 大家请看,这就是我叫公输家的高人打造出来的,这木框前后两个横杠,下头各有九个钉子。 这九个钉子漏出去半尺,绑到牛套上,来回两趟就能把土块弄得粉碎了。 大家肯定不知道怎么弄对吧,没关系,这里还剩下一头牛没用,哪位乡亲会牵牛使唤牛的, 出来一个帮我个忙,给特大家弄上一下看看,就都明白了,要不然我在这里说到明天,一嘴白沫还是说不清楚的。” 李钰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里就热闹了起来,十几个人争先恐后的站出来,都说自己是牵牛的高手,都要帮忙。 “大家别着急,一个人就成了,不过还需要一个人站上去” 李钰赶紧摆摆手,安抚住一群百姓,然后指着其中一个,面相特别老实的小老头说道; “这位丈人,就你来牵牛吧,李义,你不轻不重整好合适,一会就站在这个木框上,让牛拉着你跑就是了,当时候注意着脚下,别给弄的太歪歪扭扭就行了。” 第334章 耙子的威力 第三百三十四章;耙子的威力 旁边的李义跟着答应了一声; “郎君放心就是,小人一会学着慢慢掌控,估计也不是太难,应该能学会的。” 李钰站在木框上头,两只脚分开两边现场演示起来; “你看就这样,歪了就用两只脚拨直就行又不是啥难事儿,好了开始吧,丈人都把牛好了,你别耽误赶紧去,把这家旁边的绳子绑紧点,绑到牛套上” “哎,小人这就去。” 李钰看着那老者牵牛过来,李义叫人抬着木框放在耕牛后头,一群百姓帮着忙,把两边的绳子固定结实,李义站在了木框上头。 牵牛的老者呦呵两声,耕牛就开始发力,拉着木框朝前推进,这头耕牛一天不曾下地干活,这会浑身是劲儿,以为又像以前一样,拉的是重犁。 牟足了劲往前就跑,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就带着木框冲了出去,木框上站着的李义,没有地方抓扶,一下子就被扯了个四脚朝天,摔倒在田地里。 一群百姓哄堂大笑了起来,连在场的十几个妇人,也捂住嘴角偷偷发笑。 几个老头赶紧上前把李义扶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前头牵牛的老者也停了下来,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李钰赶紧上前查看详情; “李管事,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李义自己也呵呵的笑着; “多谢郎君关心,小人没事的,泥巴地里摔一下有什么打紧,只是这种样子站着,没有个抓扶的不太牢稳,还请郎君明查。” 李钰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 “嗯确实是个事儿,要不这样,大家把两边的绳子紧上一些,叫这木框,距离牛屁股近上一半, 这样的话,摆动的幅度就会小了许多,再找一条绳来,绑定在牛脖子的木套上,留出这边给李义拉住或许能稳妥一些的。” 李钰话说完,立马就有府里的下人,把二牛抬杠的绳子拿过来,加上去绑定, 绳子另一边递过去给李义拿着,现场的百姓们,都积极的把两边木框上的绳子解开,又收缩了一小半,弄好以后,牵牛的老头对着李义说道; “李管事这下可以开始了吧?” “丈人慢些,我这没弄过这种事情,别再给我摔倒了,耽误郎君的大事儿。” 老头现在牛头那边,歪着脖子过来说话; “李管事放心,老汉也无有牵过空犁,这耕牛也是头一遭遇到, 一时间不好掌控,这次老汉慢慢使唤,尽量慢些,咱们好好琢磨琢磨,待熟悉了再加快速度就是。” “如此甚好,我站上来了,丈人开始吧。” “哎,得嘞,呦呦,驾” 这一回牵牛的老头走的很慢,耕牛也发现,不用发多少力就能带动后头的东西。 李义又拉着绳子有个着力点,歪歪扭扭走了几十步后,两人一牛也找到了节奏,在李义的吆喝下,牵牛的老汉开始控制耕牛,增加了一些速度。 围观的百姓看着越来越快的耕牛带着耙子,往田地东边犁过去,都跑到地里,仔细观察着耙子过后的泥巴块儿,果然小了很多,都开始啧啧称奇。 没多大一会老汉牵着牛又在另一边犁了过来,田地里立马又多出来一两米整齐的痕迹出来。 那边围观邹同林单牛犁地的百姓,看着一头耕牛拉犁竟然比两头跑的还快,已经觉得够稀罕了。 没想到这边又冒出来更新鲜的事来,一个老头牵着牛,屁股后头拉着个框框,上头还站着个人,跑的比邹管事的单牛新犁,还要快上许多 一会一趟过来,一会一趟过去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于是乎,越来越多的百姓,都朝这边聚会过来。 听到先前的邻居相亲介绍才知道原来是郎君又弄了新鲜东西,直接这样来回几次,就把地里的大土块打个粉碎。 许多人不相信,竟然还有这种整法,都跑进地里弯腰查看,这才发现果然是真的,这下好了,百姓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哎呀老天爷,这以后犁地如此快速省事儿,已经是上天眷顾了,没想到郎君又弄出这等利器出来。” “可不是嘛,这往后呀,连打砸土坷垃的功夫都要省了,以后伺候庄稼那得舒坦成何等模样了?” “是啊是啊,真是不敢想,伺候庄稼也能美成这样” 人群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骄傲的说道; “那是,你们不想想,咱们郎君那是何等人物? 当初老阿郎打一辈子仗,最后凭借军功,封了县男爵位,轰动百里,这整个蓝田,就咱们一家功勋,那是何等的威风! 没想到轮到郎君当家做主,这才多久的功夫,如今可是县伯了呢,就是不知道,这县伯是个几品的官职?” 旁边一个中年壮汉,像是见过世面的,立马接口;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某家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立马一群人将那壮汉围了起来,嚷嚷着让他赶紧说。 壮汉清了清嗓子说道; “以前咱们阿郎,那县男爵是个从五品上的官儿,后来升了县子就被成了正五品上, 如今这县伯可是了不得啦,那是四品大员里头的顶级,正四品上,放在朝廷里,那可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李钰听着一群乡下人把爵位直接和官员的等级化了等号,也是哭笑不得。 旁边的邹淑仪,今年出去四面八方的采购小鸡仔儿,跑了几个月,现在可是见多识广,她知道这爵位是爵位,具体的官职,那是另一回事的,在一旁笑着劝说道; “郎君莫要嘲笑他们,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说个奇闻趣事,那是比什么都认真的。 再说了,这几个庄子里的百姓,都巴不得郎君当个最大的,也没什么别的想法,郎君听听就行。” 李钰也是不停点头,他知道这些百姓的纯真,当然不会去真的嘲笑了。 一群人说话的功夫,那老头牵着耕牛,后边带着木框和李义,就把一块四五亩见方的田地,给来回耙了两遍,最后把牛停在了田埂上。 所有百姓都疯了一样,去看那耙了两遍的土地,到底是何效果,一个壮汉惊奇无比的感叹; “郎君真是神仙下凡,竟然能想到如此奇妙的方法,啧,啧,啧” 旁边的几个老头,也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 “可不是嘛,这四亩半的田地,一家人全上阵,也得打砸它满满半天,郎君弄出来这法子,不到半个时辰,就给整出来的如此均匀, 咱们以前全家老少都出马,累死累活半天,还赶不上这样跑两趟的,更没有这样弄出来的细碎 有了这东西,往后天下的农人,不知道要省出来多少的力气,又能多种一些了。” “是啊,你们看看,这弄出来的当真是土地松软,这样种下去的种粮,破土而出肯定是更容易了, 不说别的,节令的时候,节省四五天时间,抢种下去,再加上如此这般松软细碎的土地, 一亩地就能多出来一石不止,老汉伺候了快五十年庄稼了,绝对不会猜错,不信咱们以后等着看,若是老汉说的不准,你们吐我脸上,我一句话都不犟” 李钰看着开心无比的百姓,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今天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以后自己的农场,生产速度就能有效的提升起来了。 李钰对着旁边的邹淑仪姐妹,轻松的说道; “好了,快天黑了,新耙子经过尝试,确实能提高伺候田地的速度,既然有了定局,我也就不必再担心了。 这就去你妹哪里摸摸门,免得以后想去串门子的时候,还不知道去何处找寻。” 邹淑娟这次不敢胡乱接话了,生怕再一句说的不好,又要惹来哄堂大笑,只轻轻的在身后,拉了一下自家阿姐的衣服。 邹淑仪领会了,微笑着回应; “郎君请,咱们这就回去,郎君放心,我家妹子的手艺,虽说比不得府里的大厨, 可也别有一番家常菜的味道,不会叫郎君失望的,再说郎君整日里大鱼大肉,偶尔换换口味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也。”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河道边的田埂,迎香带着昔春,探春姐妹俩跟在后头,一群人不紧不慢的往庄子里回走。 一行人走到庄子里的时候,路过蓝田新县的街道上,邹淑娟特意买了只羊腿带上。 因没有带银钱,只能先赊在账上,还好那卖肉的掌柜,也认识邹家姐妹,知道就是农耕大管事,和二管事。 再加上县伯大老爷跟随在旁边,屁都不敢放一个,陪着笑脸把羊腿过了称,给足了斤两之数。 又亲自送到了铺子门口,点头哈腰的做礼告别,李钰连正眼都不曾看上一下,迎香留在最后交代卖肉铺子的掌柜; “明日,府里自然会有人来送钱与你,你也不必担心跑了。” “不敢不敢,小人有几个胆子,哪里敢如此做想,娘子请回就是,县伯老爷已经远去了,您还是赶紧跟上去吧。” 第335章 女使怒小商惊三教九流各有所属 第三百三十五章;女使怒,小商惊,三教九流各有所属 迎香交代卖羊肉的铺子掌柜,不要害怕邹淑娟赊账,明天府里自然会安排人送钱过来。 那卖肉的小商哪敢说句二话,连忙陪着笑脸; “不敢不敢,小人有几个胆子,哪里敢如此做想,娘子请回就是,县伯老爷已经远去了,您还是赶紧跟上去吧。” 正要离开的迎香听到这话,立马扭过身来,瞬间就冷下了脸; “你都胡说些什么?我家郎君刚刚束发,不及弱冠之龄,叫什么老爷?你到底有何居心?” 探春闻听这卖肉的,竟然敢说自家家主是老爷,也是怒容相向,立马跟着接了一句,声音分呗也比往日提高了许多; “大胆,你放肆!” 这迎香是县伯贴身的二等侍女领使,其身份地位,在几个庄子里那是相当高贵的。 前阵子手上受伤,休沐了几个月,没事了也多在庄子里和街道上走动,很多人都知道她的。 这个蓝田老县过来卖肉的,也认的清楚明白,这领头女使可是万万招惹不得, 这会儿说错一句,就立马惹了祸事,直吓得那肉铺的掌柜脸色发白,他就是个非良户籍的小商,得罪了人家,分分钟就得脱层皮下来,哪能不害怕? 这卖肉的掌柜,被迎香呵斥一顿,本就已经害怕的不行,又被探春一句放肆,惊的头上冒汗, 天地良心,他就一个小商哪敢放肆,即便这会儿吓的一头大汗,肉铺掌柜也不敢去擦拭,赶紧的弯腰做礼; “娘子息怒,两位娘子暂息雷霆之怒,小人是个不认字的,就会卖个肉,也不懂那些个细规矩, 两位娘子可莫要与小人计较,免得下了娘子们的身份,两位娘子息怒,息怒” 看着不停做礼的掌柜,迎香又心软了下来,她无非就是性子里讨厌这种缺斤少两的,倒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于他,冷哼了一声,放松了表情; “你不懂规矩就不要乱说话,我家郎君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再胡说八道,你这铺子就不要开了。” 迎香说完带着探春扭头离开,卖肉的掌柜,看着远去的几人,这才敢抬起袖口,不停的擦汗,旁边那个卖粟米的邻居看人走了,才敢凑过来这边; “我说吴三郎,你这回可得长点记性了,平日里你就是个嘴松的。 你看看,我早就说过你早晚得吃这嘴上的亏,这不,今儿个立马就应验了。 那迎香娘子,可是县伯贴身的女使头领,哪是我等小商得罪得起的人物,没抽你几个嘴巴,都是你今天吉星高照,走了大运。” “哎呀我说老邻居,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哪知道这大门户里的规矩,如此斤斤计较?” 卖粟米的得意的卖弄着见识; “这你就不懂了吧,功勋门户,可不是咱们百姓家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人家也不是有意针对你斤斤计较,高门大户里头,可是一个字儿都不能错的。 这天下百姓,三教九流,什么样的身份地位,说什么样的话,老祖宗都定好了的,哪能胡来? 你没看那县伯府里,两百多号人伺候着,井然有序,要是都和你一样的不讲规矩,岂不是早就乱了套去?” “那是,那是,我以后得小心仔细一些,可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李钰去了邹淑娟家里做客,可把邹淑仪姐妹俩忙的不行,邹淑仪的阿娘听到贵客临门,赶紧跑来帮忙烧火,洗菜。 整个邹家的人都非常重视,邹淑娟的孩子,被安排出去舅舅家玩耍,生怕吵闹影响了贵客,被乡亲们笑话,不懂礼数,邹淑仪的娘家人,全部调动了起来。 邹淑仪的阿耶,是做过私塾先生的,很是有些学问在身,坐在旁边相陪。 邹同林过来之后,坐在下首,看着郎君和自己的老阿耶,谈古论今,滔滔不绝,一脸羡慕的表情,佩服的不行。 他总是骄傲的认为,自己已经学会了自家阿耶的全部本事,没想到今夜才知,老阿耶如此厉害。 竟然把历朝历代的大事,说的通透彻底,各种史书记载的那些大人物,老阿耶居然张口就来,如数家珍,与郎君说的不亦乐乎。 这小郎君也当真了得,刚刚束发,居然就与老阿耶的功力相当,丝毫不逊色一点。 不论自己阿耶说到哪里,郎君立马就有自己的观点认识,何人当初不该如何如何,何人做的那是相当厉害 提起商鞅变法,这郎君说的详细无比,如何提高了秦朝的国力,秦朝又如何得了天大的好处,开始积累雄起的资本, 再又说道,那汉高祖崛起于群雄,是如何的枭雄一个,直接把各种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 讲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这段,郎君把一场计谋,说的那是复杂无比,邹同林听得那是的目瞪口呆,好似这小郎君亲身经历一般, 连阿耶也是不停的点头,等郎君话音落地的时候,也过来凑上几句,两人谈的,那好比是多年的老友不见一样 邹淑娟的大门敞开着,两边的邻居,都在门口处伸着头,安安静静的听两个学问人说古论今。 邹淑娟出来倒洗菜水,见到邻居们看过来的羡慕眼神,回厨房的时候,腰板端的更直了。 一群丫鬟侍女,站在李钰身边伺候,一动不动,美味佳肴上桌,邹淑仪的阿耶坐在下客位相陪。 因父子不同席的规矩,整个宅子里,只有老者一个人有资格上桌,和请过来的老友,也是个做过先生的,且在李家庄,德高望重,被邹淑仪的阿耶,尊让到上客位陪着贵客。 两个老头分坐两边,陪着李钰吃酒吃菜,邹同林规规矩矩的站在阿耶旁边静立不动。 邹家的女人,都在正堂门口两边站定,等着伺候茶水,本来,邹淑仪要进屋说几句场面话的,还没进去屋里,刚到那正堂门口处,老阿耶严厉的呵斥; “放肆,今日贵客驾临,乃是蓬荜生辉之喜,岂能容你等妇人上来胡闹,那不是要坏我邹家的门风? 明日传了出去,不定有多少乡亲,要耻笑咱们不懂礼数,老夫这脸面往哪里搁去,还不退下,更待何时?” 邹淑仪看着从来不发火的阿耶,满面怒容,也不敢犟嘴,蹲身行礼,小声回应; “是,阿耶。儿这就退下。” 李钰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除了两个老头敬酒的时候,说几句祝酒词,另外加一句郎君敬请,其他的整个饭局都是一句话不说。 大门外又有很多百姓庄户,伸着脖子看大戏,虽然没有人说话,惊动里头,可是这顿饭吃的李钰非常辛苦。 两个陪他的老头,坐的端端正正,礼数周全到无可挑剔,每每敬酒,两个老头都是两手端平酒尊,抬的超过心口位置许多,弄得李钰也不能随意,只能跟着学习 李钰又不能不吃,因为他后来发现,只有他动筷子的时候,两个老头才拿起筷子来吃菜, 只要他放下筷子的时候,两人也放下不再动手,只是举起酒尊敬酒,没办法李钰只能拿着筷子 总算艰难无比的熬过一次正经的大唐饭局,李钰赶紧起身告辞,两个老头带着邹同林,送出门外,拱手做礼,依依不舍的互相告别。 “郎君贵客驾到,蓬荜生辉,乃事大喜之事,怎奈寒舍简陋,多有怠慢之处,敬请郎君多多包涵,原谅则个。” 李钰只能头疼的应付着; “先生莫要如此说话,某今日未有拜贴到来,不期而至,礼数不甚周祥,还请诸公见谅。 又得贵府请为上宾待之,深感惶恐,他日两位先生若是得空,还请入府叙旧,咱们再次痛饮,今夜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郎君慢走。” “然也,诸公请回府,某且自去。” 终于应付完毕各种礼仪,李钰还要端着架子走路,旁边的百姓都在小声议论。 “你看这邹家的丈人,果然礼数周全,若是郎君驾到我家里,可要愁死我了。” 另一个汉子轻轻笑着说道; “我说裴安康,你能不能别往你脸上贴金了,你就是农耕上一个跑腿的差,又不是管事的,郎君为何要去你家做客?” “哎,你可别说,郎君喜欢串门子,大家都知道的,前阵子还串去了刘老汉家里头呢, 那刘老汉还没有差事呢,就是个穷苦百姓,谁知道哪天就能轮到我家一次,我当然惆怅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铁柱这次说的不错,上次你们没看见,那刘老汉一家给慌的,我可是在门口从头看到尾, 那家人都跟没头苍蝇一般,乱的不行,倒请了两个陪客的,奈何郎君说话,那两个陪客的,都插不上嘴,哪像今夜的邹先生,与白先生两位高人,这般高谈阔论。 最后临走送郎君出来的时候,更是闹了大洋相,那刘老汉连做个礼都不会,弄得一群邻居,笑的捂住肚子” 这汉子旁边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妇人,忍不住呛了一句; “说的好像你会做礼一样?” “我怎么不会,白先生做出来的那些,我刚才都使劲儿看着呢,我一直在心里头学着” 两个在人群里的汉子,互相提醒; “若是郎君哪天,来了咱们家里做客,可得记住了,一定要请这两位老先生坐陪,高人呐!” “那是那是,今夜我可是看的真真的,这两位老先生当真厉害,各种规矩,礼仪,那好家伙,叫我羡慕的不行,奈何拼了命瞪着眼睛看着,还是记不住那些,唉” 邹淑仪的阿耶,与白老先生客客气气的朝着邻居们随了一礼,这才回去正堂。 邹淑娟的阿娘,满脸开心的不行,咧着嘴陪着笑,跟邻居们客套过几句之后,这才关上了大门。 这边李钰走过的长长的胡同,迎香提醒了一句; “郎君,没人看了。” 李钰瞬间耷拉下两个肩膀,甩了甩膀子; “我的娘耶,这也太辛苦了!” 探春微笑着说道; “郎君咱们快些回去,奴婢给您捶捶就不累了。” 李钰大摇其手; “不急不急,快些回去叫厨房做些吃食上来,我真是饿级了的。” “啊?郎君您没吃饱啊” 一夜无话,只说这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交代了容娘早点叫醒自己,要带着两个妾室,去往长安城住上一段时间。 容娘安排迎香三人,早起不要贪睡,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上榻入寝。 伺候的丫鬟这会看着天就要亮了,小心的靠近容娘的榻边,轻声呼唤着; “娘子,娘子该起了” 迷迷糊糊的容娘,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这会儿?” 丫鬟轻声答应着; “回娘子的话,卯时六刻了。” 容娘仔细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才说道; “哦,按照郎君那套说法,应该是早上六点出头,不能再睡了,后院里可有什么动静,郎君起来没,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呢?” 容娘被另一个丫鬟伺候着,一边穿衣,一边问话。 “回娘子,郎君还在赖床,方才奴婢去看的时候,听说是被探春叫醒了一次,不过这会儿又打起了呼,恐怕至少还得半个时辰,才能从新叫起来。 其他两位娘子院子里早就亮了灯光,奴婢未敢进去打扰,估摸着那两位娘,子应该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容娘听说李钰又在赖床,咯咯直笑; “不到巳时就把郎君吵醒,怎能轻易的弄起来,肯定要赖床的,好了你们随我过去看看,对了咱们这屋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的娘子,奴婢们昨夜就收拾干净了,穿的用的,全部打好了包袱,只等着装进马车就行,娘子放心,奴婢们各种用度都带的齐整,就是一个月,两个月不回来,都不打紧的。” “甚好。” 如今的容娘做的是后院大管事的位置,抛开那两位未来妾室的身份不说,容娘的地位可是不次于王可馨,和司徒云砂的,早就有了自己的院子,和容娘仔细挑选的,两个贴身伺候的丫头。 除了不放心迎香他们三个,容娘每十日,就会去李钰的屋里,伺候一回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在自己院子里歇着的。 带着两个小丫鬟,容娘不急不慢的去往后院,经过月亮门的时候,容娘头也没扭,只顾一路前进, 不过,耳朵仔细听着东西两院里的动静,两个小院儿动静都不小,估摸着还在准备,去长安城的一应所需。 一路进了后院李钰的屋里,迎香,探春,惜春三个都已经收拾妥当了,看见容娘进来,都福了一礼; “奴婢见过娘子。” “奴婢见过大管事。” “奴婢见过林大管事。” 容娘乐呵呵的扶着三个小姐妹,有些埋怨的说道; “又不是生人,自家姐妹多少年了,还来这一套干啥?” 四个人又亲热了一会儿,探春方才汇报情况; “启禀大管事,奴婢方才都叫醒了的,这中衣套了一只胳膊,就又躺下了,赖着不出来呢。” 迎香看着容娘,往床上努努嘴,容娘挥挥手打断了众人; “莫要再吵,郎君困乏就再躺会儿也不打紧的,午时赶到长安,能跟上昼食就行。 你们且收拾郎君的衣衫用度,声音不要太大,等你们收拾好了,郎君估计也该醒了。” “是。” “是娘子。” “好了,你们收拾着,我去前院看看,李义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容娘不等几个姐妹回话,就走了出去,今日跟去长安的还有前院的二管事李义,大管事李忠要留下看守门户的,不能随意调动,只能由李义陪着了。 第336章 偷听 第三百三十六章;偷听 两个丫鬟打开了二道门,容娘刚走到中院里,就看见大牛啊贵两人背着两个包袱,坐在中院前头的台阶上有说有笑,只听阿贵李钰说道; “大牛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凭我赛诸葛的名头,和三寸不烂之舌,去了长安城,我照样还能弄来一桌席面。 你就只管跟着我,吃饱喝足就是,不过,你可不能老和我抢红烧肉,抢来抢去的,叫人家以为咱们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呢,你听见没?” 大牛一脸崇拜的看着阿贵,心里佩服的不行,嘴上却还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总说让我注意身份,你不也是筷子不停,那筷子就是你阿耶,你也得让他歇歇吧,别老鸦落在豬身上,光说人家黑,却不说自己。” “哎呀我说,你现在学会犟嘴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一个人去吃,不管你? 你可要明白,就那个开酒楼的掌柜,巴不得我天天去他那里白吃白喝,还得高高兴兴伺候着” 阿贵一句话就弄住了大牛的软肋,大牛生怕下次不带他去,赶紧摆出一副笑脸; “阿贵你说什么呢,我何时犟嘴了,这庄子里谁不知道我大牛是个老实的,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的,要是不带我去,你就是坏良心” 容娘快要憋不住了,这两个一天到晚除了说吃,还是吃,八辈子没吃过一样,咳嗽了一声,容娘朗声说道; “大牛,诸葛贵,你们坐在这里作甚,都说些什么?” 听到身后的声音,正在争论的两人立马刹车,扭头看了一眼,赶紧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见过林大管事。” “见过大管事,小人与大牛说着闲话,没什么的,娘子这是” “我去前头看看,李二管事都收拾好没有,还有那厨房这次跟去的都是哪些人?” “启禀娘子,方才我俩进来的时候,看着前院里还在忙活着呢,估摸着还得半个时辰才能收拾好。” “你俩去找个厢房也比坐在这里强的,地上不凉吗?” 大牛瓮声瓮气的回答; “回娘子的话,有点凉的,阿贵说就在中院等郎君出来,小人是想去厢房的。” “郎君还没起来,你们去找个厢房等着吧,坐这里算怎么回事?” 阿贵瞪了大牛一眼,这才回应; “是娘子,我等这就过去,小人是怕一会儿郎君要走了,我等还不知道,所以才坐在这里等候,娘子既然交代我等这就去厢房便是。” 打发了两个活宝离开,容娘来到前院,看着刚好路过的李义,容娘温和的问道; “李管事,厨房里要跟去的都定好了没,具体几个人去?” “回娘子的话,厨房里跟去得有,两个大厨,两个二厨,六个打杂的,都确定下来了,正在往马车里装东西,娘子看看还有何吩咐?” 容娘想了想方才开口; “别的吩咐倒也没有,只是那前番,在长安县衙门里,办差不仔细的那几个,可不准跟去一个,你可安排的有他们?” 李义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启禀娘子,这次没有安排他们任何一个,李大管事和厨房的刘大管事,都交代过了,犯过错误的人,不能带出去,带出去的要清清白白才行,有小人把着关呢,娘子不必担忧。” “如此甚好,别的没事儿了,你忙去吧,快速一些,郎君坐马车可是向来不吃东西的。 一会儿郎君起来,说走就要走的,你们也莫要耽搁,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吃点什么垫吧,垫吧,早点吃好东西,免得郎君要出发的时候,还得等你们。” “是小人记住了,娘子若是没有吩咐,小人还要去指挥他们搬东西了。” “去忙吧。” “哎。” 容娘看看也没什么事儿了,带着两个丫鬟又回了后院,走到中院后进的时候停了下来,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 “你们两个分别去两位娘子的院子里禀报一声,就说郎君马上起来,请两位娘子,心里有个数。” “是,娘子。” 容娘总是尽着自己的本分做事,这也是所有人都看重她的关键所在,进退有据,张弛有度。 一身轻松的来到李钰的屋里,容娘还没看清楚局势,就听见榻上传来郎君的声音; “娘子,你吃了没有?” 扭过头看了一眼仔细,容娘拿手里的丝巾捂住嘴角,只见李钰只漏出来一个头在被窝外头披头散发的,打折哈欠。 “回郎君的话,没有呢,奴家昨晚交代了阿娘,今早给我煮的粟米粥,还有两个小菜。 刚才去前院查看了一番,大牛阿贵早就来了,奴婢让他们去厢房暖和着,李义也正在安排事务, 厨房里的人都在装车,两位娘子处,也使人去通传了,若无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回去家里吃饭了,吃完了再来府里,正好郎君也收拾利索了。” 李钰张开血盆大口,又打了个哈欠这才含着眼泪说道; “哦那你回去吧,我是不敢吃东西的,怕吐马车里,一会吃些热水就行了,你快回去吃吧。 不用管我,都不在这屋里,我正好安静一会儿,你可不知道啊娘子,昨晚我假装睡着了, 听探春惜春她们两姐妹说话,偷听了半夜,可把我给困死了都,我赶紧趁她们出去吃东西,抽空再睡会儿。” 容娘憋不住了,实在是笑的不行;“真想不到,郎君您还会装睡呢,这可听见不少秘密了。” 容娘说着话,还把李钰两边的被褥给往上拉了拉。 李钰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娘子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他们以后都会防着我的,就再也听不到了” “我说当家的,赶紧把这两个菜端过去,一会闺女就回来了,可不敢耽误,吃完了就得出发呢,我再弄两个菜就收工。” 容娘家里,林氏正在宽大的厨房里,忙碌着,林五看着两个盛菜的陶瓷盆,不解的问道; “这大清早的,你弄这些菜给谁看呢,容娘回来就是一碗粥的事儿,铁定是郎君那小厨房,又给做的胡肉饼带回来一堆,吃一个就完事了,你说你个败家的女人,弄这些菜干啥真是的?” 林氏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你知道什么,她那两个贴身的丫头,不用吃饭? 你把人家安排好了,人家伺候你闺女的时候,也尽心不是? 再说了,咱们家里两个大管事的,这就是不吃,也得端出来个样子,免得传出去,被乡亲们笑话” 林五一听这话头都是大的,立马反对了一句出来; “你说你这妇人一天到晚的,累是不累,整天就想这些没用的,咱们吃几个菜,关别人家什么事儿,吃饱就行了,你说” 林五郎刚要发脾气,一句囫囵话还没说明白,林氏就啪嗒一声,把勺子扔在了案板上, 林五郎立马憋住,把剩下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也不敢再吭声,端起盛菜的陶瓷盆,就往外走,要多利索,就有多利索。 林氏黑着脸,干脆利索的又收拾好两个菜,和第三次进来的进五郎一人一个端了出来,刚放好在厢房的八仙桌上,就见容娘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进来。 “哎呀闺女回来了,这俩孩子也来了,真好真好,赶紧的坐下,你看阿娘都做好了一桌的菜,就等你们回来呢。” “奴婢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安好。” 两个乖巧的丫鬟,规规矩矩的给林氏请安,林氏嘴里叫着; “快快免礼。” 身子却一动不动,直等两个丫鬟福过了一礼,才赶紧上前拉着两人的手,就往太师椅里塞。 “快坐下吃吧孩子们,哪来的虚礼,咱家不在乎这些的,唉,容娘你也吃啊?” 容娘心里十分搞笑,你不在乎虚礼,干嘛非要每次眼巴巴的等着人家行礼,不在乎才怪呢 “知道了啊娘,您也坐啊,都一块吃吧,对了怎么不见我阿耶呢?” “你别搭理他,那个杀千刀的,一大清早,就专门起来和我抬杠,我瞅着他就心烦,赶紧的,你们赶紧吃,别耽误了功夫啊。” 容娘把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取了两个肉最多的胡肉饼,递过去给两个丫鬟; “小雨,青儿,给,你两人吃这最大个儿的,不够就吃两个,厨房给我装了七八个管够,咱们自己家里,也别查数,吃饱为止。” 两个丫鬟开心的接了过去; “谢娘子照顾。” “多谢娘子,嘻嘻。” 林氏看着吃饭的三个孩子,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 “你们可不知道,我家男人可是老阿郎手下最忠心的兵,否则阿郎当年,怎会放着那么多家生子不用,偏偏把小郎君交到我怀里? 郎君从小就是我养大的,那时候还吃我的奶呢,不过,前头都叫容娘吃的差不多快干净了, 留给郎君的也没多少,叼到两三岁上,才不再吃。 这后来啊,郎君又长大了一些,不用天天赖在我怀里了,就轮到我闺女陪着伺候,说功劳,我不敢摆谱,可是苦劳嘛,我们家还是有一点的” 第337章 阿姨 第三百三十七章;阿姨 听着林夫人提起林家两代人伺候家主的往事,三个人都是边吃边听,也没人说话,应答。 小雨吃完一个胡肉饼,又接过容娘递过来的第二个,喝了两口粟米粥,看着似乎是要冷场了,这才接起了话茬子; “夫人,您别不敢提功劳,我们郎君,前两天还说起,吃您的母乳的事儿来着,说您是他的乳娘,这是铁的事实,还说我家娘子陪着郎君长大,也是个有功的呢” 小雨说完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这话说的,直接美到林氏的心窝子里头了,林氏高兴的说道; “此话当真?我是个老实人,你可莫要哄骗我这婆子?” 小雨还没说话,小青就忍不住了,慢声慢气的开口; “启禀夫人,这些都是真的,当时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也在场,便是郎君屋里伺候的二十多个,也都听的清楚明白,小雨没说瞎话。” 小雨的快嘴巴,生怕一会就成了哑巴似的,赶紧又接了一句; “就是就是,奴婢可不敢说瞎话哄骗夫人您,再说了夫人您又不老,脸上又无有皱纹,怎能自称婆子,不知道底子的,还以为您才三十出头呢?” 林氏平日里可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听到小雨这些话,乐的眉开眼笑,立马抬起两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鬓发,觉得稳妥了,才放下心来,那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你们这俩孩子,就会哄我个婆子,来来来,这是我昨日去换羊肉的时候,剩下的也没多少,你俩拿去分了,空闲也好买些女儿家的物事。” 林氏从怀里掏出来一根小绳子穿起来的银钱,看着有两百多个的样子,顺手就往小雨衣襟里塞进去。 小雨赶紧放下胡饼; “不行,不行,夫人这也太多了,太多了” 容娘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是温柔无比的样子; “傻丫头,给你们就拿着,这两年,我们家也宽松了许多,时不时的还有郎君对我的赏赐。 若是那些年,我阿娘即便想给你们,也得算计着家当,听话拿着,这次去长安就不说了,我一会交代下去,给你两个也每人腾出来两个独立的房间。 总不能跟了我,再去和大家挤一块儿,这事儿我也没在意,不过郎君都说我两次了” 林氏听到这里赶紧扭过头; “我的闺女呦,你总算是开窍了,你看看人家王娘子,和司徒娘子那四个贴身的,是何等的气派? 整日穿的都是新衣,我可听说了,那四个每人都有个小院儿使用呢,府里的房屋那样多,你又是后院的大管事,你这两个贴身的,还要去挤通铺,这脸面上,怎能好看得起来?阿娘早就想说你了” 小雨是个急性子,赶紧放下碗,着急着插嘴; “夫人您可不知道,我家娘子现在住那个院子,还和夏竹凝萃姐姐他们一样的标准, 我家娘子已经不拿一等侍女的月例两个月了,可还是委屈着自己,照奴婢说,也该换个偏院儿的时候了, 且家主都说了,叫我家娘子自己挑选呢,小青姐你说说,我可说的是瞎话?” 林氏不停的点着头,又赶紧看向小青,小青不紧不慢的斟酌着话语; “妹妹你莫要着急,夫人您也别慌,家主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家娘子,这不争就是最大的争。 如今那四位一等的姐姐,见了我家娘子,不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所以啊,住大小院子都不是重要的,家主的意思才是最重的,不过娘子也不要奴婢话多, 咱们那院子,还是您做一等侍女的时候分配下来的,说句不中听的,不适合您现在住了。 府里上下之,所以没人乱说话,那是娘子您心善,这些年积累下的名头,和威望撑着。 且又是陪着家主长大的,若非如此,这住的用的,都和身份不搭,早就被人说三话四了。” 林氏前边听着一直狠狠的点着头,最后两句一出来,身份和住的用的不搭,着急的林氏抓耳挠腮; “你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家娘子,早晚回来都是啥都不说,把我这个阿娘,当做傻子一般的看待, 你们今日不说,我一直以为,还是拿着两贯的一等侍女月例呢,小雨好孩子,你家娘子现在月例是多少来着,你行行善心,给我这婆子也交个底数” 林氏话没说完,小雨立马伸出一只手,林氏奇怪的说道; “怎地如此作怪,以前做一等侍女的时候,我闺女是两贯,现在还当着内院第一大管事,就说再加两贯也该是四贯,怎么还冒出来个五了,都没听说过这数啊?” 小青漫不经心的夹了两块肉,这才顺口一句; “夫人有所不知,确实改规矩了,大年下就改了的,如今我家娘子和那两位一样,都是五十。” 小青说完低着头,又喝起了粟米粥,小雨也是点了点头,伸出一个指头,嘶哑咧嘴的说道; “夫人,我和青姐都一贯呢,和迎香姐,白荷姐他们俩一样多,嘻嘻,嘻嘻,我阿娘都帮我收着呢,要给我积攒嫁妆的。” 林氏应付着小雨的快嘴; “哦好好好,你们越多越好啊,哎呀,这以前纳,阿郎在的时候,一辈子就改了两次规矩。 如今郎君当家了,一年就能改上好几次,弄得大家都跟不上趟了,噢对了,青闺女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你家娘子例钱多少,我这一会儿就又给听忘了, 杀千刀的,大清早就起来与我抬杠,我不老都给他气糊涂了。” “回夫人的话,我家娘子月例五十。” 小青简单一句话说完,又抱着粟米粥,大口吸溜了起来。 林氏也没当回事儿,顺口就接过了话茬子; “哦,五十呀,五十挺好,要我说呀,咱们这小郎君,可真是个大善的,嗯?什么闺女你方才说什么五十” 林氏话说一半这才醒悟过来,小青丫头说的是五十,不是五。 小青端着碗点点头,小雨有些迫不及待了,叽叽喳喳的说道; “夫人您还不知道?我家娘子都领了两个月例钱了,一百贯纳,够多少穷人家,过三辈子都花不完了哎哎哎夫人夫人” 林氏听着小雨说,两个月领了一百贯的话,霎时间就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两眼瞬间发黑, 浑身发软,再也撑不下去,就往太师椅里出溜了下去,面条一样的 这情景,吓得小雨当场大声呼叫起来,小青与容娘也赶紧放下碗筷,凑上前去抢着搀扶。 里屋的林五郎,知道不好,再也憋不住了,大踏步从里头出来,一把从地上抱起来自家女人,嘴里说道; “无妨,容娘你们吃好了就回去吧,别叫郎君起来找不见人,你阿娘就是起来的早,没吃东西,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哦,那我阿娘要是真没事,儿就回去了。” “走吧走吧,不用管,小雨小青,谁叫你们收拾的,赶紧放下碗筷,快些给我放下,咱们家里还用的着你们干活吗,真是的,一会儿老夫收拾,都回去,快走快走。” 匆忙赶走容娘三人,林五把自己女人抱着放进了榻上,伺候着脱了鞋子,拉过被褥盖好, 林五走南闯北,啥镜头没见过,知道自家女人太激动,一会醒了就好,惦记着外头桌子上的盆盆罐罐,就要出去收拾,儿子一会起来,还要吃饭呢。 刚要转身离去的林五,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襟,扭转身子一看,林氏醒了过来。 “夫人,可好了些?” “夫君不必担忧,奴家就是激动过头,没想到这容娘丫头,如今这等厉害,例钱五十,老天爷呀,便是那些富农,忙活一辈子,也赶不上她一个月的。 想当初我与阿姨,姨女俩个过的那些苦日子,被正房的阿娘,将我姨女俩个打压的,苦不堪言那一日两餐的饭,都不敢吃饱,整日都是饿着肚子 没想到熬了这些年,总算越来越好了,竟然能过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真真是不敢想的,夫君,奴家求你个事,千万要答应奴家?” “夫人,这家里什么事情,一直都是你说了算,老夫又从来不管闲事的,夫人不用和我商量, 你想做就去做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过年的时候你回去看阿姨,哭着回来,我就知道, 他们当着你的面,自然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是你走了,他们铁定又要给阿姨脸色的,所以我总是不想叫你回去,目的就是叫老人家安安生生,少被打扰。 我不用猜,就知道她老人家又在那边受委屈了,阿姨她老人家,这一辈子就生养你一个,连个庶出的子都没有,也只有你是她老人家的靠山了,你去接过来吧,不要再把她丢在哪里,孤零零的了, 你娘家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老夫心里清楚明白,借他们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与现在的咱们家作对。 一会儿我就去庄子里,找兄弟们帮忙,今日里去上五十个儿郎汉子,给你们姨女撑起腰板,反正阿姨要接来生活的, 再也不用给他们低三下四了,这一回,狠狠的把他们收拾一顿,非给你们姨女两人出口恶气不可。” 林氏感激的不行,可是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十分担心的问道; “好是好,奴家知道,夫君是个厚道的,也感激不尽,把阿姨接来住上一年两年的,无有不可。 就是住一辈子,我都不会多说一句,我本就是她的儿,她生的我她养的我,如今她老了,换做我来养活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只是若要撕破脸皮,娘家人最后翻脸无情,不接受阿姨回去,可如何是好,这落叶归根,人家真不接受死人回去,如之奈何?” 林五咬着牙说道; “夫人不必担心,我也想好了的,把阿姨接过来,将来死了也不必担心他们家不收,我林五给她老人家当儿,给她养老送终就是” 林氏一声也不吭,往前挪了挪身子,钻进林五郎的怀里,压抑了几十年的感情,这一刻终于开始发泄出来,眼泪直流,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 第338章 人家背后有人撑腰 第三百三十八章;人家背后有人撑腰 李钰总算是起来了,昔春探春,帮着梳洗打扮,束起了发,用一根红头绳系着扎了个紧。 “你们都吃过了?” 迎香笑着点头; “回郎君,奴婢们都吃好了。” “三位娘子呢,容娘我知道回去吃早食了,剩下的那两位呢?” 探春一边给李钰披上外衣,一边低着头回答; “启禀郎君,方才奴婢去用食的时候,听厨房里端菜的说,早食已经送去了两位娘子的院子里,两位娘子都正在用吃食,奴婢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差不多了吧。” “哦,那咱们屋里的一应所需,都收拾好了没,若是收拾好了就去前头等她们,对了那两个憨货,有没有叫他们去厢房里吃饭?” 探春见问道这个,立马有些不太乐意,表情上脸瞬间就变了样子,噘着嘴回答一句; “启禀郎君,吃了,那两个憨货只要来咱们府里,就是铁定的在家不吃饭赶来的,总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今日早上,那两个憨货又吃了十八个大胡肉饼,还各自喝了一大盆的粟米粥,真真是跟豬一样的胃口, 奴婢想不通,一个人怎能吃下九个大肉饼,就不怕撑死了去” 李钰看着探春稀奇古怪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有什么奇怪的,去岁我在长安城里的时候,他俩陪着我在东市里瞎逛。 昼食的那会儿,我们找了个挺体面的酒楼,叫了一大桌席面,因为不太合胃口,我压根儿就吃了没多少,剩下的全都赏给他俩了。 你们猜猜怎么着,他俩就着一桌肉菜,吃了人家酒楼里,两盆子米饭,把跑堂的两个小二,看的脸色发白,不停的偷偷咽下去吐沫,生怕他俩撑死在人家酒楼里。” 李钰想起那场面,忍不住笑的扶着探春的肩膀,一只手捂住肚子,屋里七八个伺候的,都跟着咯咯直笑。 终于忍住了笑意的李钰,再次开口劝道; “别搭理他们就行,否则你得气死过去,你看本郎君,就懒得搭理他们两个。 对于那两个憨货,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事儿你们就别指望了,不过说起来这些, 这次往长安城里送酒的差事,这两人办的还算漂亮,也进步了不少呢。” 探春不以为意的撇着嘴; “郎君您真是袒护他俩,送个酒的差事,要是再做不好,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省的叫人瞅着心烦。” 李钰耸了耸肩帮; “也是,不过你也得看人家的长处不是,不能总盯着贪吃贪睡的短处不放。 你看大牛,不论什么时候,你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句话都不抬杠的,多好? 那曾阿贵,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两片嘴皮子,耍的那比谁都溜,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再说了,没有他们的存在去衬托,还怎么显示,本郎君的英明与果断?” 一群侍女说起两个能吃的,有说有笑的跟在李钰屁股后头,朝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正厅里,李钰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容娘就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快步进来; “郎君安好,奴婢这边都收拾利索了,两位娘子处,奴婢也叫人去催了,估计这前后两刻钟,就要出来的。 连带着郎君的一应所需,都装好了车,郎君的几个贴身侍女,所需物事,也都安排妥当。 后院一共九辆马车,加厨房三辆车,剩下的都骑马而行,具以准备妥当,都在府门处等候。 前院的厨房,和李二管事的人马,全部就位,郎君那两个跟班,也在府门外牵马坠蹬,只等两位娘子出来,咱们就可以随时出发。” 李钰看着办事利索的容娘,满满都是赞赏的表情,女人里能有如此本事的可不多见; “嗯,知道了。不愧是内院大管事,虽说上任不久,还有些火候不足,不过,何时何地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也算是不错了。 想如今,你也是做大管事的人了,日后不要再以奴婢自称,免得坠了本郎君的名头,叫人说了闲话去,以后该如何进退,你也要心中有数才是。” 容娘乖巧的再福一礼; “是,奴家知晓了。” 李钰正要说话,就见司徒云砂,与王可馨带着一大堆侍女,丫鬟进来厅堂。 两人分别上来见礼后,就站在李钰另一边伺候,只要容娘站在李钰身边,这两人向来是立马站在另一边的。 李钰斟酌着用词,慢吞吞的说道; “娘子如今也是内院大管事的身份,按照族规,可以拥有自己的偏院,先前的刘大管事,刘娘子那院子,任何人都不能去考虑霸占,这个醒我是必须要提出来的。 另外选择一处就是,你那小院还是做一等侍女的时候,分配给你的用度, 如今,已经有些不太符合身份了,正好赏赐给你两个贴身的使用。 待从长安城回来之时,你将这些处理妥当,免得他人闲话,说你这内宅大管事的身份不上不下的。” 容娘旁边两个贴身,小雨听了这话,立马喜上眉梢,那小青却是面无表情,木头人一样,站的规规矩矩。 容娘点了点头,欠了下身子,恭敬的答应; “是,奴家知晓了,前头任上的内宅大管事,刘家娘子那西北上的大侧院,奴家一直不曾叫人过去影响什么,还是刘娘子和她的闺女,二等侍女刘家妹子,娘俩住着的。 奴家日日警告下头人,禁止前去打扰,郎君放心就是,这次照旧不会去霸占的。” 司徒云砂与王可馨对看了彼此一眼,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如故。 李钰又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 “如此甚好,你莫要怪我啰嗦,我这都是为你着想的。” “奴家不敢。” 李钰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也是为你好,那刘家娘子虽说被阿耶下了大权,可她那背后的老阿娘,不是你能轻易招惹的。 老人家做了大半辈子的内宅大管事,风光一时,我看着族里记载的那些旧事, 老管事可是伺候过,前后三代家主的厉害人物,这后院内宅里,除了历代大妇与妾室,就数人家说话最有分量。 且与第三代大妇,姐妹称之,又是阿耶的乳娘,其身份在咱们蓝田李氏那可尊崇至极,就是在开祠堂的时候,说话的次数,记载都有九回。 可见其能也非是一般,今年已经高寿八十有九,过年来府里相见的时候,依然身子结实,还在西北侧院里小住了大半个月。 若是有人霸占了她老人家的侧院,待来日老管事心血来潮,回来居住之时,叫我如何去面对? 那西北的大侧院,可是咱们蓝田李氏,第三代家主亲手赏赐,后又传到了她小闺女刘娘子手里, 再后来阿耶不知为何,却下了她大管事的权,但我翻遍了族里的记载, 那刘家娘子没有任何错误之处,其接手内宅大管事的一十三年里,做事勤恳仔细,族事里也写的清楚明白。 上代家主的决定,我这做儿的不好多说,但是你们,可不能做的过分了。 老管事的男人,当年为了保护三代家主,被四个贼人围攻,死的惨烈无比,那院子是人家凭功得来的赏赐,也是人命和忠心换来的。 族事里也写的明白,还有三代家主的署名,人家没有失误之处,阿耶也是清楚的, 谁敢开祠堂收回,连阿耶都守着祖宗的规矩,更别说咱们了,今日既然又提起了这茬,我再叮嘱几句, 那西北侧院不论多大,哪怕空着许多屋子,也是三代家主署名相赐之物,咱们府里,任何人都不能侵占人家一间。” 李钰这人是恩怨分明的,上个月里,他在书房把族里记载的事,看了个明白,心里有数。 所以今日仔细叮嘱容娘,生怕她持宠而娇,挤兑上一任大管事,人家虽说被下了权,可那后台硬着呢。 李钰怕容娘年轻不懂事,再新官上任三把火,惹出是非。 万一挑起十九姓氏家生子,跟容娘这外人起势的掌权人,彻底撕破脸面, 那可是很不好处理的局面,还是提前交代好,心里才能踏实。 容娘等李钰交代完,这才欠了下身子; “是,奴家记住在心里了,不会叫下头人去冒犯的。” 司徒云砂看了王可馨一眼,见王可馨点点头,心里嘀咕着,看来这些事,王家姐姐也是知道的清楚明白。 自己来李府,只有不到两年的时光,很多事还都不太清楚,看样子不知道的东西还真多,以后可不能再马大哈了。 若不然,不知道在哪里就得罪人呢,这李氏,家生子十九大姓氏,盘根错节,上万号人马,可是不能忽略的存在 难怪那刘家的娘子,都不掌权四五年了,人人看到她都还要弯腰行礼,就连前院大管事李忠,都对她恭敬无比,却原来人家后头,有个如此厉害的老阿娘给撑着腰呢。 李钰说到,府里人人都不能侵占人家一间的时候,从西向东看了一遍,眼神扫过的地方,人人点头答应,连王可馨与司徒云砂两人,也不例外。 司徒云砂发现不远处,一个十几岁的女童,听到不能侵占人家一间的时候,默不作声的向着郎君蹲了个万福礼, 郎君还点点头笑了笑,司徒云砂立马就看了过去,只见那女童,娉娉袅袅十三余,不过就在豆蔻之年,恐怕还未有及笄, 却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出来,明显不同于身边其他的侍女,丫鬟甚多,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一看就知道是伺候她的。 且如此年轻,就已经是二等侍女的身份,当真是不可思议,再细看三分,可不就是与那刘家的娘子差不多的模样? 第339章 要变天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要变天了 李钰昏昏沉沉的受了半天的罪,这才进了长安城里,马车正在前进的途中忽然停了下来,一炷香的功夫不见动静,李钰忍不住隔着马车的窗帘叫了一声; “来人。” 马车边的李义随既答应; “小人在,郎君何事吩咐?” “什么事由,停下好一会了,也不再前进走动?” “回郎君的话,小人方才也打听过了,是范阳卢氏的长门大族长,与二房的族长,拉了四五十车物事,刚好今日也进来长安城里。 他们前头正在路口通行,咱们半路才到,得等他们卢氏的车子过去,才能再次行进,郎君稍安勿躁,小人想着,再有半炷香的功夫,就能畅通无阻了。” 李钰阴阳怪气的说道; “卢氏二房?被我打断手脚那个恶霸,可不就是卢氏家族,二房里头的?” “回郎君,正是他家,那家伙就是范阳卢氏,二房里的嫡亲长子。” 左右无事,李钰隔着车马车的门帘子,与李义闲话家常起来; “什么千年的传承,以我看不过就是一群蠢材,否则,怎会教个恶霸逆子出来,哼” “郎君有所不知,方才小人打听了长安城里的百姓,都在等着看他们二房的笑话呢。” 李钰一听有新闻,立马坐了起来,靠着迎香的肩膀,迎香识趣的掀起来门帘子,李钰跟着问道; “什么笑话,你且仔细说来,不要少了一句。” 李义看自家郎君来了兴趣,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是郎君,咱们车路被堵的第一时刻,小人就赶紧跑去前头,给打听了个清楚,听路边的百姓议论纷纷,小人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 原来这二房里的老族长,乃是前朝的大司徒,生性嫉恶如仇,为人公正,处事谨慎,在范阳卢氏的老家那一带,名头很是响亮。 先前在长安居住的时候,他们二房府里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屁都不敢乱放一个的。 后来那老族长,回了范阳卢氏老宅里养病,估摸着也是之前压迫的过头了,那老族长前脚刚刚离开长安, 这边整个卢氏二房里,就像脱僵的野马一样,特别是被郎君打断手脚那个嫡亲的大子卢灌, 和他舅舅清河崔氏家的几个表兄弟,打的火热起来,那崔家的几个,才是真的坏事做尽。 郎君您想啊,这卢氏的嫡亲大子,一直被圈着长大,被看的甚是严厉,忽然间最厉害的族长走了。 他就没了约束,他的阿娘又正在和几个妾室斗得不亦乐乎,也就没人管他了,年轻人又是没有放出去过的,哪经得住催家表兄弟的诱惑,一时间和几个恶霸表兄弟,打的火热。 于是就开始慢慢的,目中无人起来,还没过多久,便与那另外的几个恶霸同流合污。 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结果弄得民生沸怨,后来就碰到了郎君,被您给收拾了。” 李钰恍然大悟,这才听个前后明白,喃喃自语; “难怪两位叔父都说,那五家恶霸里,四家都是名副其实,只有这卢氏,是被逆子拖累了名声。 秦叔父还教我放下芥蒂,与卢继善修好,看来也不是无的放矢。” “可不是嘛郎君,听百姓们传言,那卢氏二房的老族长,脾气暴躁,嫉恶如仇,行事雷厉风行,虽说曾经是个官,可是那性子,和尉迟大将军也差不多了多少, 所以百姓们才互相讨论,不知道那老族长这次回来,要如何处置那个,被打断手脚的嫡亲大孙,都等着看笑话呢。” 李钰有些很是不以为意,冷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 “怎么处置?还不是老一套子,雷声大,雨点小,世家门阀不都是这样护犊子吗? 我倒是要等着看清楚,这前朝的大司徒,如何向那些被欺负过的穷苦百姓交代? 倘若是秉公处置,那就说明卢氏,确实被那恶霸逆子,给连累了声名,也证实了范阳卢氏,和其他世家有些大不一样。 要是不了了之,或者还想为大孙报仇,哼哼,我与那卢继善也就是公事公办,没有多余的话说,大家最好一辈子别碰头,谁也不见谁一面,都落个清净。 他有能力有真本事,那就把郎中的位置坐稳,若是没能力趁早滚蛋,退位让贤,给他上点烂眼的药,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牵扯到大事儿上,李义就不敢接话了,尴尬的陪着笑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好一个下人跑到了马车前头,弯腰行礼; “启禀李管事,前头那卢氏家族的马车都过完了,前头林大管事叫来问问您,咱们要不要开动?” 李义看着车里的李钰,小声说道; “郎君,车路通了,要不您再躺会儿,咱们不要一个时辰就能回大将军府了。” 李钰放下了车帘子,随口答应了一句; “走吧,赶紧回去大将军府,就不用再坐车里难受了,我还空着肚子没吃东西呢,回去了好叫厨房里的人,去生火做饭要紧。” “是郎君,小人一会儿就给厨房那些人交代下去,只要回到大将军府里,立马开始生火做饭。” 李义答应完,这才对着前头来禀报的下人说道; “开路,快点回大将军府。” “唯。” 那禀报的下人,带着李义的命令,一路顺着蓝田来的队伍,呼喊着向前跑去; “李管事有命,开路了,快点回大将军府” 蓝田来的车队,再次开动起来,晃悠到午时三刻,才到了翼国公府邸门前。 快马前来报信的大牛阿贵,陪着国公大将军府前院大管事,站在门口等了好大一会儿了。 看到李钰的车队过来,也不浪费口舌,直接派人引导着众人进府,李钰不好一直坐着进去自己的院子,在门口就下了马车; “秦大管事,有劳久候,感激不尽。” “郎君切莫如此说话,属下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整个大将军府的男丁全是战场上下来的,干脆利索的抱着拳头,给李钰行礼问安。 李钰上前一步,扶着对方的胳膊; “快快不要如此,对了,叔父呢可在府中?” “回郎君的话,还在金吾卫的大营里,今日出去的时候,大将军就交代过的,昼食不回来用饭,就在大营里吃了。” 李钰不紧不慢的往里头走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在大营里吃饭?叔父怎么有如此雅兴,平时不都是去点个将就回来了吗,难道最近经常这样?” “是,大将军这样已经七八天了,属下听程府的老管事说,程大将军也是这般情况。 最近说是兵部要清点一次十六卫的兵马,还要将儿郎们的岁数,再仔细区分一次,非是以前那般了,这次要把成男以上,二十以下,做个登记造册。 然后二十以上,三十以下要另外登记造册,那三十之上,又细分为好多种,三十岁到四十岁的壮男是一个等级,四十岁到五十岁的壮男是个等级。 然后五十岁到五十九的老男,另外合成一个部,单独登记造册。 这如此复杂的事务,简直叫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忙的脚不沾地,所有十六卫的正副大将军,都在各自的大营里,忙活着登记造册之事呢。” 李钰听到这些,立马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秦大管事; “二十以下,刚刚成男的,经验不足,力气不够长久,是以不堪重用,而五十以上的老男,又不能重用,此两种也就是挑出来,押送粮草,和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刻,才能放出去厮杀。 陛下要用的,正是中间的那些兵马,再仔细分出前中后,左中右,渭水河边那口恶气,陛下忍了一两年有余,终于要出手了。” 秦英郡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早上家主临走之前交代,今日这小郎君回来府里,交代自己,要与这小郎君,说些大营里头的事情。 慢慢的往兵法战阵里引导,家主以为,武将世家不能以为主,这小郎君学的采已经足够了。 是以,家主觉得该是往武将体系里靠近的时候了,也不图他立马出仕,更不想着叫他建立功勋。 但家主的意思是,趁着这小郎君三年大孝的时间还有两年,多加灌输,多加引导,有事没事的就给他扯些有关军中的话题,待过些日子,就要开始教授兵法战阵之大事了 为今之计也没有其他,只是想叫这小郎君对兵法战事,能有个初步的了解,也不至于将来学习的时候一无所知。 自己方才就是在一步一步的引导,等这小郎君来了兴趣,问到重点上的时候,自己及时的抛砖引玉,告诉这小郎君,要变天了。 没想到,这小郎君直接夸过许多步骤,不但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而且,还直接说出登记造册的目的,又点明了陛下的用意,反而是叫秦英郡落个目瞪口呆 “秦大管事,大管事?” “嗯哦,郎君唤我何事?” “粮草呢,兵部可有调动粮草,去岁至今,基本无雪无雨,今年肯定要有不同程度的旱情, 北方人口众多,民间的粮食恐怕还不够用的,朝廷必定不会在北方征粮,南方多雨,稻谷又有两熟,甚至三熟之地,朝廷只能从南方安排调动谷粮了吧?” 秦英郡狠狠地咽下去几口吐沫,郁闷的回答; “启禀郎君,属下也不知道朝廷的调度,不过以属下的揣测和郎君所想基本相同,不出其右也。” 李钰点点头,看着天空; “不用揣测了,只能是这样的结局,南边的粮食调到北边,虽说耗费颇大,却是稳妥至极。 能不动北方的根基,自然是最好的,不过陛下也太过谨慎了些,据我所知,我大唐天下,根本就不缺粮食的。 只是都在世家门阀,与高门大户,前朝功勋,这些人手里掌握着,若是他们的粮食,能拿出来三分之一。 十六卫的儿郎们,去草原上逛逛,那是轻松至极,可惜陛下步步为赢,稳妥无比,不想轻易的去冒险,既然不想撕破脸皮,那就只能南粮北调了。” 李钰说完还耸了耸肩帮,表示本来轻松至极的事儿,现在却是十分无奈。 秦英郡只想赶紧把这小郎君送进去,然后快马出城,去大营里把这些话,全部一字不漏的禀报给自家大将军。 他怕一会儿就要忘记许多,到时候,说的不清不楚的,岂不是耽误了许多事情,也显得自己办差不利索。 他虽然听不懂,这小郎君背后的真实意思,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是大有章可做,大将军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图。 着急着离开的秦英郡,只能扯别的话题了; “启禀郎君,夫人就在后院书房里,陪着世子玩耍” “哦?小家伙在书房太好了,正好我去给婶娘请安,把这小家伙抓走,他看见我可不得高兴坏了,哈哈哈哈” 秦英郡陪着笑脸快速的说道; “可不是嘛,世子天天念叨着要回蓝田,夫人就是不松口,可把他给急的,天天都要哭闹一两次。 这下好了,郎君回府,世子有人玩耍了,肯定又是天天住在郎君的院子里赶不走的。” 想起那个粘人的小家伙,着急的时候,连个话都说不清楚,李钰满脸的笑容; “那是必须的,我都两个月没有抱他了,好了,好了你去忙吧,我去后院请安,你又进不去,跟着我也是没啥事情。 再说了,我都回来咱们自己府里了,又不是战阵上,还用人跟着保护,你忙你的就是,我不耽误你了。” 秦英郡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答应了下来; “是,郎君,那属下告退了。” “去吧去吧,不用多礼。” “是,来人呐,还不带你家郎君去往后院给夫人请安?” 随着秦英郡一声呼喊,旁边立马走出来四个侍女,一个领头的女使答应了一声,就带着另外几个,陪伴在继续左右,朝大将军府的后院而去。 第340章 李钰掌权初次走动 第三百四十章;李钰掌权两府第一次走动 李钰快步过了二道门,进入后院,往东北方向的侧院书房走去,这后院的书房,他可算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曾经被圈禁闭,饿的头眩眼花,就是在这后院的大书房里,不过以李钰的脸皮厚度, 非但对这书房圈禁旧地,一点没有脸红,和不好意思的情绪产生,反而是情有独钟,每次来后书房里都是精神奕奕,此一点被程咬金评价,有程大魔王的风范 刚进侧院就听见三岁多的秦怀道,奶声奶气的问话声音; “阿娘,我的侍女方才给我说,都快午时三刻了,李家兄长,怎么还不回来,您不是说他今日就要回来的吗?” 秦怀道话音落地,紧接着就传来秦夫人那温柔的劝解声; “我的儿,你只要好生吃饭,你家三兄定会到来的,你这样天天不正经用食,那可不行? 你李家兄长若是听说了,恐怕就不会过来了,一会儿咱们先用昼食,一边吃一边等待可好?” 秦夫人的话还没有落地,秦怀道那十分不满的声音,立刻就传了出来; “阿娘你又想哄骗儿,我记得前天晚上,儿就吃了好大好大的一碗粟米粥,为何李家兄长还不回来找我玩耍?” “阿娘哪里哄骗你了,正是因为你前天晚上吃的好,所以我才叫你阿耶,派人骑了快马, 前去蓝田县上,将你好好吃饭的事儿,说给你三兄知晓,你兄长看你听话了许多,这才决定今日回来看你” 秦夫人三言两句就把儿子哄的服服帖帖,只听秦怀道兴奋的叫着;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今日的昼食,就好好用那些吃的,李家兄长就能快些回来了是不是阿娘?” “如此甚好,你听话了你家兄长自然就能快速回来的。” “可是阿娘,咱们府里的厨子,做的那些真是太难吃了,儿实在吃不下去啊。 儿在蓝田吃饭的时候,就不用人喂的,我能吃好多好多呢,要是蓝田那些厨子来了,我就能吃多多了。” 李钰站在院门口,听得偷笑不止,笑够了这才扯着嗓子叫喊; “婶娘,孩儿来给您请安了,怀道小屁孩儿,为兄来也。” 这小屁孩儿可是李钰对秦怀道专用的称呼,别人如果叫出来,秦怀道立马就噘着嘴,不搭理你了。 李钰叫完一嗓子,就大步流星朝着书房走去,李钰的叫喊声刚落地,立马引起了强烈的回应,里面传来一阵小孩子的惊呼声; “哎呀,兄长回来啦,兄长回来啦啊啊哇哇呀李家兄长回来了呀” “慢些,慢着些跑路,你这孽障,快快快,你们跟上去看着” “是,夫人。” “诺。” 两个侍女赶紧答应一声,追了出去,李钰刚走到书房门口十几步的地方,三岁多的秦怀道,就疯了一样,哇哇叫着跑了出来。 左手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公输家族给他做的小小木马玩具,一路叫喊着,冲李钰狂奔过来,蹭的一下就蹦跶到蹲下身子的李钰怀里。 “你这小屁孩儿,有木有想念为兄纳?” 秦怀道兴奋的小脸发红,不停的点头,给李钰的脸上,这边亲亲,那边亲亲,激动的哇哇直叫,李钰开心的抱着小家伙进了书房。 放下秦怀道,李钰整理了衣服,弯腰行礼; “孩儿拜见婶娘,恭请婶娘福安。” 秦夫人端坐在太师椅里,满脸笑容的说道; “好好好,我儿快快免礼,来来来,叫我仔细看看,这两个月不见,可有长高了一些。” 李钰对秦程两家的女主人,那是很亲切的,两个大妇就没把他当外人,跟亲儿子一样的亲,李钰听话的走过去,嘴里解释着; “婶娘容禀,才两个月不见,哪能如此快速的长大呢。” 秦夫人有些不以为意的答应着; “两个月怎么了,那程家的大崽儿以前,可不就是没几个月的功夫,立马高了两头,都吓我一跳,还以为他是吃了仙丹灵药呢” 秦夫人乐乐呵呵的把个李钰扶着,原地转了两圈,有些不太满意的问话; “最近你饭食都用了多少,怎么没觉得长大一点呢?” 李钰见秦夫人问话,只得安安生生的回答; “回婶娘的话,孩儿一顿能吃三个胡肉饼,还能吃两碗粟米粥,加一些肉菜。” 秦夫人有些疑惑的说道; “虽然吃的不如你两位叔父多,不过以你这年龄,也算可以了,为何还不见长大,你来说说,你家郎君确实是一顿吃了那些东西?” 迎香见秦夫人问到自己,上前一步蹲了一个万福礼; “夫人安好。” “起来吧。” “谢夫人,启禀夫人,我家郎君句句属实,有时候饿及了还吃过四个胡饼,粟米粥向来是最少两碗, 至于那些铁锅美食,倒是吃的不多,大部分都赏给奴婢们了,奴婢不敢欺瞒夫人的。” 秦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嗯,倒是和大兄一般的厚道,善待下人是对的,你看你阿耶,和两位叔父, 对待那些手下,都当做是亲兄弟亲子侄一般的,所以那些儿郎们,才誓死跟随左右。 若是性情凉薄,不掏心窝子,只应付了事,久而久之,祖宗留下的家业,早晚要有败光的时候,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是,婶娘说的对,孩儿记住在心里了,一定不会忘却的。” “一大早赶路,你又是个晕车的货,肯定是饿及了,不用你呆在这里陪我,可回你的院子里安排昼食,吃完了也好生歇息一番。” “是,那孩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行过了礼,退出书房门外,秦怀道拉着李钰的一根手指头,两个小短腿,快步跟上,嘴里还在念叨着; “兄长,我这个马断了一条后退,可真是心疼死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给我接上去?” “这有何难” “对了兄长,咱们蓝田那些厨子,你带来没,我吃着他们做的那些,才想多吃饭饭的?” “带了,带来四个呢,保管叫你吃个够。” “哇呀呀,那太好了,兄长,我还想吃你那种,卤出来的烧鸡” 秦夫人看着一大一小兄弟两个,手拉手走出书房,一路上还研究着各种话题,一脸的欣慰,直到两个小人儿,都出了书房的大院子,这才回到书房里坐下。 想起刚才回话的不是容娘了,秦夫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大郎这次为何不带那林家的小娘子前来身边伺候,平日里可都是寸步不离左右的?” 旁边一个一等侍女打扮的女使,站出来一步回话; “启禀夫人,带了,不但带了林家的小娘子,还有老县男指定过的那两个妾室同来。 如今这林娘子,不再跟着郎君贴身伺候了,奴婢方才听蓝田来的姐妹说,那林娘子升了后院的内宅大管事,恐怕下一步就是和老县男指定那两位娘子差不多的身份了。” “哦?这是好事儿啊,大兄在的时候,原本要与大郎仔细挑选十几房妾室的, 奈何只来的及安排两个,就旧伤迸发故去了,大郎若是能为李氏开枝散叶,那九泉之下,大兄也该安心了。” “是啊,夫人说的没错,将来咱们世子可也要广纳妾室,多生些子孙,壮大我秦氏家族血脉。” “你这丫头,就会捡着我喜欢听的说,不知哄骗了我多少银钱绢帛去,如今还是如此能说会道, 只可惜,你们也伺候大将军不少次了,却依然没有动静,这壮大秦氏家族血脉的重任,也只能寄托与怀道我儿身上了。” 提起伤心事,旁边的两三个一等侍女都脸色幽怨起来,还好此时外头传来禀报的声音; “启禀夫人,蓝田李氏族人投来拜帖,李大郎后院的三位管事娘子,前来请安问礼” 秦夫人简单整理一下衣衫,从新坐的端正起来; “后院?拿来我看。” “是,夫人。” 来报信的侍女递上拜帖,秦夫人简单看了一遍,就给身边的侍女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还真是写了内宅两个字,看这字儿写的平平无奇,除了李大郎还能有谁? 叫她们进来吧,再去通传后院小厨房,做一桌席面,端来书房的偏厅, 告诉他们,用点心思办差,后院厨房里,一共四个大厨,却连合我儿口味的东西都做不好,真真是叫我好生失望。” 一个管事模样的美丽女子,轻笑着回应; “启禀夫人,咱们的厨子都是用心了的,奈何这铁锅美食乃是李家郎君弄出来的,他们又只去学了几个时辰,回来能做的像模像样,也是难能可贵了。” 秦夫人点点头,也是赞同的; “可不是嘛,只学了几个时辰,就想叫他们做出,蓝田的厨子那般火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只是我们堂堂大将军府邸,若是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上等厨子,也太不好看了些。 大将军军务繁忙,哪有闲工夫来操心内宅的事情,只能我多惦记着了。” 秦夫人右手边的管事女子,立马接了一句; “启禀夫人,那李家郎君最是讲究这些吃食的,当今天下做的最好的厨子,就是郎君府里那些了。 这次回来府中,铁定又要带上几个能手到来,奴婢想着,咱们可以挑选出两三个厨子, 叫他们就住在郎君那院子里,咱们这边的事情,一概不叫他们操心,只叫他们与蓝田来的厨子通吃同睡,一心一意学好手艺就是。 学成之后,咱们府里再来贵客,也能拿出些像样的本事,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好,就按照你说的安排,对了,这大郎年幼,又是我的亲侄子,平日里自然也不用讲究什么虚的,可今日这三个小娘子,第一次用后院的名义来拜我, 你们都得仔细一些了,这是大郎掌家之后,秦李两府,后院来往的第一回合, 往日里,大将军厚道总叫我善待家人,我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能过去就过去,不多跟你们计较。 今日不同往日,该怎么站规矩,你们各自的心里都要有个数,细心一些,莫要叫人家小看了去。 蓝田李氏千年的世家,又是二房正宗,他日大郎成男之时,便要继承大兄那,陇西李氏第三族老的身份,贵不可言。 蓝田李可不是那些李氏家族里的分支门户,切不可轻慢待之,堕了大将军府的名头,可都听见了?” 一屋子二十多个侍女丫鬟,整齐的答应了一声,各自站直了腰板,挺胸抬头,整个一副标准的古代仕女图风格,严谨无比。 随着下人出去,领了三个风姿各异的娘子进来,秦夫人稳坐当中太师椅里,不动如山。 秦府两大内宅女管事,分立在秦夫人两手边,两大管事旁边各站了四个一等侍女。 书房正厅东西两首,再各有八个二等侍女,见司徒云砂,王可馨,林容娘进来,书房里的十六个二等侍女轻蹲了一礼。 第341章 小家碧玉惊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小家碧玉惊人 秦府内宅两大女管事,分别站立在秦夫人左右两手的位置,两大管事旁边,各站了四个一等侍女。 书房正厅东西两首,再各有八个二等侍女,见司徒云砂,王可馨,林容娘三人进来,书房里的十六个二等侍女轻蹲了一礼。 三女方才去了李钰的院子里,都换上了最庄重的衣衫出来,具是绫罗绸缎一身。 王可馨外穿香色斗纹,锦上添花绣丝氅,大氅下是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缕丝锦,配的翡翠烟罗绮云裙, 鬓插皇后殿下赏赐的,上等通透白玉簪,再加上王可馨那四品太守府出身的高贵大方,不怒自威。 司徒云砂着云霏妆缕,缎织彩绣飞蝶锦氅,大氅下依然是司徒最喜欢的鹅黄色, 牡丹花纹缕丝蜀锦,搭配的暗花细丝褶缎裙,和王可馨一样插了皇后殿下赏赐的白玉簪子, 鹅黄色的蜀锦绸缎,配合司徒云砂那书香门第的清淡气息,典雅从容,叫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再看林蓉娘今日,也是绫罗一身,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秀美,莲青色夹线,绣百子榴花缎袍,缎袍下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锦衣。 搭配的是藤青曳罗,百花曳地裙,如云的鬓发上,插一支如意黄金钗,两道金穗来回轻晃。 不论是穿着打扮,和无形中的气质,林容娘都没办法和出身上等的王可馨,与书香世家的司徒云砂做比, 不过,这一身装扮,可是林容娘的阿娘林氏,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手段,先是叫林五郎请的大统领柳万泉亲自出马说情。 后又花了重金置礼,这才求的蓝田李氏,家生子奴仆的三大裁缝之一,刘老裁缝,亲自操刀。 结合着林容娘的特点,最后决定走小家碧玉的路线,再花了三天时间,日夜赶工精心制作而成。 其手艺那是没得说,便是长安城里人才济济,能做出此等绝活的,也绝对不超过五人之数。 事实证明老裁缝的定位,非常正确,绝对不能和出身高贵的王可馨,司徒云砂比拼,那是硬伤,因此也只能尽量突出林容娘的个人特点了。 今天的林容娘,处处都透着小家碧玉的清新脱俗,令人观之赏心悦目,显得别有一番风姿 三人进来书房的瞬间,秦夫人就眼睛一亮,仔细在三人的身上细看,这北边第一个,身上的气质不由自主的从内到外,不必多说,定是大兄救出来那太守之女了, 中间这个,清雅的气息逼人,定是那老学究,司徒先生唯一的爱女无疑, 此两女若是不提罪臣之后的身份,随便哪一个,都是李大郎的正妻良配,特别是这司徒之女,书香门第,其娘家的清贵,给李大郎做正妻最合适不过了,唉,可惜了这两个 秦夫人惋惜的看向,司徒云砂旁边的林容娘,这容娘她可是见过好多次的,今日给她的震撼最大。 秦夫人从来不曾想过,一个侍女丫鬟,竟然也能收拾的叫人如此惊叹,这容娘今日的装扮, 再配上她的特点,真真的叫人吃惊,只看今日,这容娘便是做个小家族的大妇,也是绰绰有余了 三女进了书房里,三步之处站定,此处也是请安长辈的界限地点,再上两步那就是更近的关系,三女此时的身份,可不能再往前走了,站定后三人同时恭身行礼; “拜见夫人,敬颂壶安。” “拜见夫人,敬候坤祺。” “拜见夫人,恭请福安。” 秦夫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免礼,赐座。” 三女同时出声,感谢长辈赐坐,秦府内宅两大管事,这次带着各自的手下四个一等侍女,给三人行礼问候,众人又是一通忙活,这才重归安静。 三人脱下大氅,缎袍,由各自跟进来的贴身侍女收在怀里,端端正正的坐下,六个贴身侍女站在三人的身后,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秦夫人看着王可馨说道; “离开太守府,进了大兄的府邸,可叫你这孩子受委屈了,这几年可过得如意否?” 王可馨见问,立马就要站起来回话,却被秦夫人伸手阻止下来; “坐着说话就好,咱们李秦程三家,可不是那一般的交厚,老一辈上那可是生死之交, 连性命都是能拼上的,这后院内宅的来往,自然也不用太过见外,你们也不必拘束,都坐着说话便是。” “是。” 三人都在太师椅里欠了身子,答应下来,王可馨朗声回话; “回夫人的话,自从被阿郎救回,又接进了府里,未曾受过一丝委屈,吃穿用度皆是上等排面。 前番阿郎的恩情尚未有报,郎君承袭爵位之后,又是恩宠加身,奴婢每每思之,只觉苍天有情,才得遇李氏。 别无长处,也只能将此生的心血,偿还与郎君身上,尽心服侍左右,才能心安了。” 秦夫人看着王可馨回答的不吭不卑,进退有据,一直不停的点头,心里想着果然是太守之女, 就是不一样,每句话都是恰到好处,大气而不失风度,真是不错,心里点评完王可馨,秦氏又看向司徒云砂,微笑着问道; “往昔,我与司徒先生也有过数面之缘,还曾请教过学问,咱们也不算外人了,汝进了大兄府邸之后,于这学问一道,可有放下?” 司徒云砂本就是读过书的人,先是经历家破人散,再进县男府修炼,又经李钰点拨,如今可不是书呆子的过去了,欠了半身为礼,司徒云砂说话不徐不疾; “回夫人的话,自从进了府里,除了陪着郎君在书房的时候,奴婢是不怎么读书的,只每日里看着女训,学习里头的规矩,以便来日,少出差错,倒是叫夫人失望了。” 秦夫人听了这话非常开心; “不错不错,如此甚好,自古以来,做女儿家的认些大字,知晓道理就成,能掌控自身进退,做事有章法可依,便是大善, 又不用像男人一样要去出仕为官,所以熟读女训是必须要做的,汝能做到此一点,可见你是个有智慧的。” “不敢当得夫人夸奖。” “当得,当得,不过我这话你们都要听着才是,女训不但要读,还要记住,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都是好的,若能看的下去,再付之行动,必定终生受益无穷。 大兄的府邸,乃是陇西李氏的正宗,可非是那等闲之家,一切都要有规有矩的才好。 你们年轻还不知陇西正宗的厉害,我家大兄出自陇西李氏,带着浓厚的边塞风味,不像中原的五姓七望,那般分的清楚,反而多出来许多的耿直 大兄府邸的妾室,可也是要上族谱的,且收房之后都会分下各自的产业,还有银钱绢帛,并有奴仆若干,如此望族,若是没有章法,岂不是要大乱? 若是熟读女训,又能做好详细,便可在后宅内院,行走自如,与当家大妇妯娌之间和睦相处,如此还怕没有富贵乎?” 秦夫人这一番话可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三人听着过来人的经验,都是频频点头称是。 秦夫人看着林容娘笑问; “容娘,你阿耶最近可好?” “容娘看着轮到自己头上了,赶紧低头回应; “托夫人的福,我家阿耶安好,夫人容禀,来时阿耶叫我代他,向大将军请安,也给夫人问好,只是奴婢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出口才是正确,夫人但请谅解一二。” “好好好,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了,难得你阿耶还记得我们,说起来了,你阿耶算是大兄带过的儿郎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也是柳万泉手下除了大兄以外,最厉害的队正了,当初有大兄推荐,你阿耶又曾在我家大将军账里,效过两年命的, 大将军本已给他安排妥当,还是跟着我家大将军,去金吾卫大营里做个亲兵校尉, 奈何你阿耶,执意跟随大兄和柳都尉退隐,我家大将军也是无可奈何,甚感可惜。 不过听说你阿耶,也做到了掌权的大管事的职位,以客卿长老的身份,进入李氏祠堂说话,如此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容娘听到夫人夸奖自己阿耶,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不过这表面的功夫还要做一做的; “回夫人的话,不敢贪功,都是郎君厚待之故也,我阿耶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嘴上也说不好个名堂,若不是郎君看顾,岂能掌权,还请夫人明查。” 秦夫人摇了摇头说道; “此言差矣,你阿耶的为人,我也听说过数次了,能得我家大将军挂在嘴上赞同的儿郎,少之又少, 若没有一点能耐手段,我是不信的,别的不提,只说这步步仔细谨慎,办事又踏实,还能够吃苦耐劳,这些可不是好学的,何况始终如一,保持初心,真难能可贵也。” “夫人谬赞了。” 几人还没说上几句话,一个侍女进来禀报; “启禀夫人,昼食做好了,请教可否端上来?” “可。” “是。” 秦夫人打发了下人出去传命,这才笑着对三女说道; “午时快过半了,你们也莫要回去小院,就在我这里用食,咱们也好再次亲近一番。” “是。” “多谢夫人看顾。” “遵夫人命。” 三女知道今日必定要留下来用食的,吃不是主题,把礼节走完整了,才是今日最重要的事情。 这会听夫人安排一起用食,三女哪有不答应的,都是恭敬不如从命,客随主便了 秦夫人今天也是心情舒畅,怀道那个泼皮狗儿,跟着李钰去了侧院,叫带孩子带的头疼的秦夫人,骤然轻松起来。 大兄故去,李大郎在蓝田境内再无长辈,秦夫人心里有数的很,也只能狠下心,充当一回阿娘长辈的角色了。 一番连消带打,替李大郎唱了个不大不小的黑脸,秦夫人也算是使命完成。 好在这三女也算机灵,更是懂礼,没有一个胡乱说话的,都是低眉顺眼的答应下来,中间也不反抗一句。 种种原因都叫秦氏高兴开怀,便笑着邀请三女,前去书房偏厅里就坐用食。 三女清楚明白,今日吃饭,就是个必要的路数而已,可不是以吃为主的活计,是以各自打起精神,仔细应对 第342章 清河崔氏风云四起 第三百四十二章;清河崔氏祖宅风云四起 河北道东武县,清河崔氏祖宅,一个下人在二道门处,通传禀报以后,得到准许进入内宅。 下人匆匆进了最后一进院子的内堂,来到屋里,北边的床榻上,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闭目养神,看样子,恐怕最多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了。 老头眼睛都没睁开,只听得急步进来的脚步声,放在榻里头的右手,悄悄地的在腿边,轻轻点击着,不急不慢 进来的奴仆,小心翼翼的来到榻前三步处站定,小声禀报; “启禀大族长,长安城里,大族老派人回来老宅看望大族长,已经在二门处侯着,请教大族长,是否放他进来相见?” 榻上的老头,慢慢的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依旧茫然无神,沙哑老迈的声音,就像两块木板互相摩擦着,发出来的动静,吱吱的刺激着听众的耳膜; “老三回来了?” “回大族长的话,未有回来,只是派了下人,回来看望大族长。” “哦就派个下人回来呀,老三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按说我不想见,那就不用见的。 总算他是咱们大房正宗里的第一族老,也罢,给他这个脸面就是,我还能活几天 往后,还要靠着他们那些族老,能人,扶持新族长的,去吧叫他进来相见便是。” 这下人哪敢接这种话茬子,这种话题只要接上一句,恐怕明日就要被争斗大族长位置的那两方势力,打个半死不活,发卖出去了 那下人的头,已经底的不能再底了,继续小心翼翼的说话; “是,小人这就去放他进来。” “去吧,进来见见,也好快些打发出去,老夫今日困乏的厉害,可没有功夫陪下人耗费的。” “是。” 看着到退出去的下人,老头挪着半身不遂的身子,似乎是想要翻个身,屋里伺候的十几个侍女,丫鬟,赶紧上前伺候。 老头看着其中两个带头的一等侍女,嘴角轻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上来扶着他翻身的两个侍女,年纪就在二十上下。 对伺候将死之人,还是经验不足的,总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伺候才好? 其她的低等侍女,看着两人又是手忙脚乱,干着急,也不敢上手搀扶。 两个一等侍女领头,看看也躲不过去,只能再次硬着头皮,将老头翻了个身。 许是用力过猛了些,刚被两女扭过身子的老头,轱辘一下就被翻成个脸朝下,趴在床榻上。 惊的那将死的老头,魂飞魄散,还以为如何了呢,只听见这老头,慌乱的叫喊了出声; “哎呀,七娘救我。” 老头被翻了个脸朝下,呼救的声音也有些发闷,不过还是能叫屋里的人听清楚的 老头榻后的角落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绫罗绸缎一身,脸上的气质雍容华贵,躺在后头的小榻上闭目养神。 小榻旁边站着六个三四十岁上下,十分高大,且健壮结实的中年妇人,和两个穿着一等侍女装,四十多岁的婆子。 一群人都是精神抖擞,尤其是那六个三四十岁的,身体很是结实高大,尽显北方人得彪悍。 自从那个下人进来禀报,闭目养神的贵妇人,立马睁开眼睛,旁边两个管事的婆子,赶紧指挥几个老侍女,将小榻上的贵妇人,搀扶着坐了起来。 看着下人出去,这锦绣华服的贵妇,就直接下了榻,六个三四十岁的老侍女,立马站出来两个,蹲下身子,去给贵妇人伺候着穿鞋。 一群主仆往大族长的榻边走去,还没有走到榻边,就听见榻上老头的呼唤,七娘救我,锦绣华服的贵妇人,直接爆喝一声; “放肆。” 两个字像打雷一样,充分说明这贵人的脾气,是何等的暴躁,洪亮的胸腔发音,显示这四五十的贵妇人,身体状态是如何的康健 榻边伺候的一群侍女,听到族长哎呦一声出口,立马心里揪了起来,再听到呼唤七娘,一群侍女吓得赶紧起开,远离床榻。 众人眼角的余光,看见那群婆子过来,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躲开床榻远远的,以证明自己没有刻薄大族长 随着贵妇的一声怒斥,六个健壮妇人,立马窜出来两个身材高大的, 三两步就夸了过去,抓住两个身份最高的年轻侍女,也就是伺候老头翻身的那两个,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 顷刻之间,两个年轻的一等侍女就肿了半边脸,一丝血痕顺着两个美人儿的嘴角,就流了出来 两个年轻的一等侍女,连犟嘴都不敢,也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赶紧弯腰行礼; “七娘子饶命,奴婢知错了。” “七娘子恕罪,奴婢真的没有任何刻薄大族长的地方,奴婢就是正常的给大族长翻个身子” 那锦绣华服的贵妇,本来也没当个事,刚走到榻边,正要弯腰查看榻上的大族长, 听到这解释的话,立马扭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正在解释的侍女,无情的声音叫人听了,像是三九天住在冰窖里头; “你要和我老婆子抬杠犟嘴?” 那正在解释的一等侍女旁边,先前打她一巴掌的健壮妇人,立马大喝出声,吐沫横飞; “贱蹄子” “啪” 又狠狠地抽了那犟嘴侍女一巴掌,老侍女还不解气,指着地上的年轻一等侍女严厉的骂道; “真是胆大包天,你是活腻歪了,还是吃多了撑的,敢顶我家娘子的嘴” 老侍女这次可不是方才了,这妇人用尽了力气,一巴掌就把那解释犟嘴的年轻侍女,抽倒在地。 那个说七娘饶命,奴婢知错的侍女,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嘴角漏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看都不看地上挨打的同伴一眼。 年轻貌美的侍女,被四十出头的妇人,打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轱辘一下翻个身。 爬起来就赶紧跪的端端正正,被彻底打肿了的脸嘴,发出来的声音,多少有些含糊不清;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的,请七娘子法外施恩,娘子明鉴,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娘子顶嘴的,七娘子饶命啊” 看到求饶的侍女,被打的顺嘴流血,贵妇人这才平息了怒火,指着身边两个健壮的妇人吩咐; “伺候族长翻身,仔细一些,下手要有个轻重,若是毛手毛脚的刻薄大族长,老身立时就能要了你们的命去。” “是,娘子。” 两个健妇,小心的搀扶着榻上的老头,翻身朝外重新躺下,奄奄一息的老头,大口出了气息,这才又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屋里总算是回归了平静。 那贵妇人轻轻的坐在了族长的榻上,给榻上那奄奄一息的老头,紧了紧被褥,这才坐正身子吩咐; “把她犟嘴的事儿,记到大族长起居要事薄上,再有下次仗二十,第三次出现,直接仗毙,也不用发卖出去,我崔氏正宗,可不缺那几个卖丫头的银钱使用。” 旁边两个同样四十多岁的婆子,其中一个站出来福了一礼; “是,奴婢这就前去登记。” 答应了一声之后,这婆子扭着结实混圆的大屁股离开,出了里屋门外。 长安城崔氏大族老崔跃平派来的下人,刚刚进来,看着屋里的阵势,那下人很是聪明,一语不发,只垂手肃立在门边的位置,耐心等待着召唤。 榻上的老头,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坐在身边那锦绣华服的妇人屁股,连着挠了十九下。 锦衣贵妇,不动声色的斜了旁边剩下那个婆子一眼,不言不语,那婆子立马会意,蹲了个福礼; “启禀娘子,奴婢以为,现在的年轻人毛手毛脚的,就这伺候人的差事都学不好, 谁知道还会犯些什么错处,不如,还调奴婢手下那群人进来伺候,才能妥当,请娘子明断。” 锦衣贵妇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年轻人没个轻重,办不好差事不说,做错了还要胡乱犟嘴,真是和咱们当年差了太远, 看看如今这祖宅的规矩,都成什么样子了,长此以往下去,不要多久,我崔氏的规矩,都要被忘在脑后干干净净。” 那婆子看着自己的话被赞同,笑着继续说道; “正是如此,娘子您掌管这后院内宅多年了,都不曾出过什么乱子,如今,郎君们虽说是孝顺大族长,可送进来后院这些伺候的,太也放肆, 这贱蹄子竟敢和娘子您顶嘴,是可忍孰不可忍,奴婢以为,今日的事情,应当严厉处置, 否则,还会有人冒出来,不把娘子放在眼里的,若是不趁着她们犯错杀一儆百,日后” 那地上还跪着的年轻貌美小侍女,听到要严厉处置,立马吓得魂飞天外,再听说杀一儆百,心里都是凉嗖嗖的,匍匐着跪了上来,哭着求饶; “七娘子饶命,奴婢进来后院伺候方止半年多,实在不知后院的规矩,无意冒犯娘子,奴婢也知道错了,请娘子饶命啊” 地上的侍女也不敢大声哭泣,无声的眼泪,哗哗的直流 锦衣贵妇人长叹了一口气; “罢啦,她从大郎君屋里过来,打杀在后院,老婆子也不好交代,方才我也说过,再顶嘴仗二十。 我老婆子虽然不是男人身,却也言出法随,就绕过她这一次罢。” 那建议严厉处置的婆子,恭敬的答应下来; “遵命,奴婢不再多说就是。” 地上的侍女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也是浑身冒汗,赶紧道谢; “多谢七娘子法外施恩,谢娘子饶命。” “起来吧,以后当差的时候,仔细一些就是。” “是,奴婢知道错了,七娘子的教训,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能记住就好,记住了依照你现在一等侍女的身份,往后的大半辈子,必定是荣华富贵,记不住,你早晚要去乱葬岗上就寝的。 当年我们伺候当差的时候,哪有你们如今这般懒散模样,那些年我们一个字儿都不敢乱说出来的。 站起规矩,两个时辰都不带挪动一下,你看看我老婆子带出来的这些,哪个不是活的潇洒无比? 当差的时候多用点心,家主自然看在心里头,静想着糊弄,把人都当傻子不成? 我老婆子也不迷糊,大郎君,二郎君都是孝心一片,才送你们过来后院,如此就赶你们回去,恐怕你们也是活不过几日的,唉!” 另一个挨打的侍女赶紧回道; “七娘子厚道,这是大房老宅人人皆知的事情,还请娘子再施恩情,不要将我等赶出后院,奴婢等人都要记着恩情一辈子的。” 十几个侍女包括刚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全部都福了一礼。 “罢啦罢啦,我老婆子越老越狠不下心了,不赶你们走便是,我也不想做那些坏性命的事儿 真把你们赶回去,哼哼,还不把你们活生生的断送了,老婆子什么不懂?心里明镜一样的。 我掌了快三十年的权,伺候家主三十二年,还是生了庶子的,这内宅后院里头,什么样的稀罕事儿没见过? 都给你们后头带个话,他们在别处怎么做事,老婆子也管不着,更懒得去多嘴,但是,这清河崔氏的正宗大房后院里, 可是老身的天下,就是前头那几个屋里的妾室,也不敢小看老身一眼,老身娘家人伺候了二十八代崔氏正宗的大族长, 其中有十三代家主的乳娘,全部是出在老身的娘家门里,别看我阿娘今年八十了,就是那些个族老,也要对我阿娘礼让三分的。 老身当年可是大族长看过日子,收进房的正经妾室,还抬了良籍,可不是那通房的丫头,更不是没有靠山的无根浮萍,可以随便叫人捏巴。 便是当家的大妇,当年在世的时候,我也是伺候的勤恳踏实,问心无愧。 主母当年,将这后院交与我手,我一直是用心料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些年,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招惹我,所以,老婆子也乐得落个清净。 今日我再重申一次,离开我这后院,怎么折腾与老身无关,但是进来祖宅的后院, 不论你是什么风云人物,背后有哪个族老,郎君支持,都得规规矩矩,即便是那些郎君来了内宅,也得给我爬下安安生生的。 否则,老身这铁心七娘的名头,也不是白叫了几十年的,就是嫡子,庶子,在我这后院犯规,老婆子也敢执行崔氏家法,将其打杀在这内宅里头,都听清楚没有?” 一群年轻的侍女,赶紧都开口答应;“听清楚了。” 贵妇人想了想又再开口; “你们太不懂规矩了,下手也没个轻重,若是再留这屋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大族长伺候走了。 今日起,还是在外屋伺候着吧,有事了自然会叫你们进来,还是老婆子的人马进来当差,才能放心踏实的。” 一群侍女看着结局,并不是赶走自己,只是在隔开一面墙壁的外屋伺候,都是皆大欢喜。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免得我瞅着碍眼。” 一群侍女鱼贯而出,内屋里只留下这锦绣华服的贵人,六个结实的健妇,和一个管事的婆子。 第343章 形势严峻七娘调兵 第三百四十三章;形势严峻七娘调兵 打发了十九个侍女离开出去,七娘看向门边的下人说道; “过来吧。” “是。” 崔跃平派来的下人,走到榻边站定,弯腰做礼; “小人拜见大族长,恭请福安。” 榻上翻身朝外的老头,睁开浑浊的双眼,不过片刻就精光大冒; “起来吧。” “谢大族长。” 下人又朝着七娘再拜; “见过七娘子,恭请德安。” 七娘抬了左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免礼。” “是,谢娘子。” 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头,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老三可是叫你带了什么话回来?” 那下人快速底头弯腰,在老头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换人。” 榻上的老头听得换人两个字,紧皱着眉毛; “哦?形势竟然如此严峻?” 那下人四下看了看,年轻的侍女走的一个不见了,这才从怀里掏出来书信,恭敬的递过去到七娘手里,压低着嗓子,小声禀报; “启禀娘子,这是我家阿郎的手书。” 七娘一把将书信抓了过去,抬高了声音,嘴里顺口说道; “哼哼,老三越来越不把我家大族长放在眼里了,就派你一个人回来应付差事?” 七娘嘴里说着话,手里赶紧将书信查看一遍,发现火漆完好,这才撕烂信口,取出书信,递过去给榻上的老头。 六个健壮的妇人也非常机灵,一起上来两步,把床榻围的严丝合缝,只留下那四十多岁的管事婆子,警惕的看着房门处一眼不眨。 崔跃平派来的下人,嘴里有模有样的接话; “启禀娘子,我家阿郎身体抱恙,无法长途跋涉,但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大族长,所以叫小人回来老宅,代为探望,请娘子明查。” 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头,接过书信,再也不见老态龙钟的模样,快速的将书信展开。 仔细看了两遍,这才重新装进去,连着撕烂的信口纸条,也放进信封,一把塞给身边的七娘。 七娘顺手就把书信接过,快速的塞进了怀里,嘴里继续问道; “老三派你回来作甚,有什么话要说的?” “启禀娘子,我家阿郎交代小人回来探望大族长的身体,可否康健,别的话倒是没有交代。” 榻上的老头,很小的声音问道; “那范阳卢氏,可有动静?” 崔跃平派来的下人,赶紧又小声回话; “启禀大族长,范阳卢氏三房还在观望中” 榻上的老头,着急的打断下人的话语; “老夫不是问那三房的蠢货,只问你卢氏大房二房的动静,快说。” “是,是,卢氏大房,二房,拉了四五十车全是银钱,有当家的大族长和二房的族长带领,还有最重要的几个掌刑罚的族老,全部倾巢而出,去往长安,整个大房二房的重要人物,全都去了长安城。 他们卢氏要举倾族之力,支持朝廷户部的五粮液事宜,小人半路上就碰到了的,清一色的全是大车马,一车就能顶三车了,恐怕此时已经到了长安城。 二郎君在长安城里上蹿下跳,联合五姓七望,其他很多世家门户,要和朝廷作对到底。 还要派人,满天下的寻找酿酒的能人,也要酿造和五粮液同等的烈酒出来, 想要和户部的五粮液,分庭抗礼,大族老在长安城里忧心如焚,生怕变故出现。 才叫我连夜出城,回来禀报大族长知晓,小人临走之时,听见阿郎嘴里还念叨着; 若是再晚几个月,恐怕就要出大事了,小人也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只能连夜赶路,马不停蹄,把一切经过尽数禀报大族长了。” 看完了书信的老头,本来就身体发抖,这会再听到下人描述,那畜生要和朝廷对抗到底的话,回头仔细分析着,老三书信里的内容,两只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七娘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扭头一看,床榻上的人,已经激动到无以复加,几乎是浑身颤抖,脸色乌青,嘴唇发黑 吓得七娘赶紧抓住榻上老头的手,冷如冰霜的面孔,立马换上满满的关怀; “族长,身体要紧,身体要紧,若是此时身体塌了,才是我崔氏满门,真正的劫难呀” 老头听了七娘的话,慢慢又恢复平静,小声安慰着; “美人儿莫哭,美人儿不哭啊,免得一会儿被那些贱人看见,快快止住,老夫暂时死不了的。” 床榻旁边几个健壮的妇人,看着七娘掉泪,都着急的不行,其中一个挨着贵妇最近的,赶紧拿出丝巾,给七娘小心翼翼的擦着,生怕弄花了妆,嘴里小声劝解道; “娘子千万不敢再哭了,外头十九个眼睛盯着呢,我的好娘子呦,可不敢这样的。” 七娘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不敢再哭,努力平复着自己; “你要是再如此动怒,不等你走,我先碰死在你这屋里,你也知道奴婢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的。” 榻上的老头也是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先把这火爆的七娘安抚住; “好好好,我以后不再动怒就是,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你先安心下来吧,我的好娘子,可别给老夫添乱了。” 四十六岁的七娘,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噘着嘴扭头到另一边,不吭一声。 老头又问下人; “老三还说过什么,你仔细说来,要说详细一些。” 那下人努力想了想这才说道; “启禀大族长,别的没有了,不过阿郎写信的时候,嘴里念叨了几句,说什么没想到三郎君和李家的郎君,竟然能玩到一块儿去。” 榻上的老头,听了这话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不用管他,他还是个孩子,整日里不思进取,就知道四处游荡,老夫瞅着碍眼的不行,这才把他打发去阿妹哪里,嘱托阿妹代为管教几年的。 你回去告诉老三,换人是一定要换的,明日老夫就把换大郎过去,主持大局。 记住,交代老三不要再掺和大郎和二郎的任何事情,闭门谢客,老夫会叫人去找他的, 到时候,按照老夫的安排行事便可,去吧,别再叫人生了疑惑出来,在家里住上一两天,再回长安城不迟。 七娘,他马不停蹄的日夜赶路回来,看着就疲惫的要死,是个忠心的,给老夫重重的赏赐他。” “是,大族长放心就是,小人都记住了,回去长安之后,一个字不差的禀报给阿郎知晓。” 七娘也不生气了,赶紧看向旁边的几个健壮的妇人,好几个人都摇了摇头,只有其中一个,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饼,不过也就是几两大小,距离大族长说的重重赏赐,实在相差了太远太远 众人天天在后院里呆着,也没带过银钱之物,都着急的不行,旁边盯着门房处那管事的婆子,一句话不说,干脆利索的退下左手手腕上的黄金手镯,递了过来。 七娘直接抓住,放在那下人手中,嘴里说道; “老三叫你回来看看,如今你也看过了,我家大族长还是这个样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下去吧。” 床榻上的老头,又恢复了沙哑的嗓子; “你说老三身体抱恙,不能回来,可是比老夫还要严重一些?” 那报信的下人一边将赏赐之物,放进内衣里头,一边陪着演戏; “这,回大族长的话,小人也知道的不太详细,无法说出” 七娘又是暴喝出声; “你整日跟在老三屋里,他什么病情,你都说不清楚楚? 当老身是个傻子不成,老婆子看你第一眼,就断定你这厮是个奸诈的货色,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七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小人这就退下” “滚。” 那报信的下人,慌忙倒退着出去,经过外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厅堂里,缩回了偷听的脖子,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群侍女一眼,紧接着就快步往外头走去。 屋里没有了年轻侍女,榻上的老头显得自然了许多,又挠了挠七娘的大腿,努努嘴看向旁边的那个婆子。 七娘点点头,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那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婆子说道; “房管事,你去去前头,把你手下调教出来的那些老人,还调回来内屋伺候, 顺便告诉梁管事,她手下那些也得回来,你们两家轮流,一家三日轮换着, 大族长如今糊里糊涂,又奄奄一息,不知道会在何时,你们不可懈怠了,哪个敢有冒犯刻薄之处,我立马将她仗毙在这后院里。” 房婆子跟了七娘快三十年,哪能听不懂意思,装着十分小心翼翼的回答; “是,奴婢记住了,娘子放心就是,都是使唤一二十年的老手,且多是自家姓里的晚辈, 还是身子结实的,娘子只管放心吃喝,奴婢和梁家妹子,一定守住这屋里的门户,不相干的外人一个也别想进来, 更是不敢刻薄大族长的,能伺候着一天,便是奴婢们的福气多上一天,没人敢胡来的。” “如此甚好,立刻就去安排,咱们自己的那些老手调过来,老身才能彻底放心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 “慢着。” 刚走出两步的婆子,立马又转过身来站好; “娘子请吩咐。” 七娘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半辈子的贴身死忠,左手的手腕光秃秃的,那黄金手镯已经不在,七娘直接开口; “听说你那三郎,这几年在浊酒作坊里,吃的身高马大,还五六丈开外,可有此事?” 房管事见忽然问道这个话题,不知是何用意,只能不好意的笑笑; “回娘子的话,奴婢也不知道,为何那孽障的食量,能顶上三四人的,不过奴婢敢保证,虽然吃的多了些,但是出力干活,那孽障可是不落人后的。 娘子放心,作坊里的差事,他不敢马虎,否则,奴婢先打断他的狗腿再问详细。” 七娘点了点头,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和梁家妹子,都跟我大半辈子了,我何时怀疑过你们什么,真是的,说的好像我多抠门一样,食量大些就心疼了还?” 房管事有些尴尬的回话; “奴婢不敢,奴婢哪敢说娘子的不是,奴婢不会说好听话,娘子您是知道的,叫我干活办差,我是不怕的,可是这场面话,奴婢” 七娘不耐烦的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俩什么样子,我还能不知,你便是学到下辈子,也难说个囫囵的场面话出来。 传我的话,把你那三郎调过来,在二道门外,做个护卫守门的二管事,让他自己挑选一些靠得住的作坊兄弟,给他打个下手。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府里的规矩你比我清楚,不经同意夸过二道门的生死线,便是你跟了我半辈子,也要打杀当场的。” 房管事听了这话,真真的喜出望外,她觉得今天是个吉星高照的好日子。 家里头老大老二,早就升了管事,唯独这三儿子,还在浊酒作坊里头干苦力。 一直都是房管事最大的心病,可是前头两个儿子都提了管事,已经是相当恩情厚重了,且之前几年已经厚着脸皮求过娘子一次,为那二儿子讨了一个管事的差, 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为这小儿子再去央求自家娘子了,可是小儿子整天看着两位管事的兄长,威风凛凛,说不羡慕那是假话,这房婆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这块心病竟然如此简单的解决掉,还有什么比这更喜人的呢,房管事眉开眼笑的再福一礼; “奴婢替那孽障,多谢娘子照看,奴婢也要感激娘子的恩情。” “去吧,去吧,碰到梁家妹子,你也跟她说一声,叫他家那个,在车马管事手下跑腿的老幺回来, 给你家三郎做个副手,他俩不是打小就光着屁股长大吗,总是好的穿一条裤子。 今日里我也做个善事,干脆,就把他俩捏到一块当差得了,免得他俩总是偷偷的聚会一块儿,吃酒到半夜里,还找不到人去。” 第344章 崔氏大族长重振雄风 第三百四十四章;崔氏大族长重振雄风 七娘正在说着话,先头出去登记的那个梁婆子进来,听到说把自己小儿子也要安排过来,做个领头的差,梁婆子同样的心情激动,高兴的扯过房管事的衣服袖口; “赶紧去办你的差吧,别磨蹭了,先去把你手下那群骚货弄进来,娘子也好踏实。” 两个管事搭伙半辈子了,熟的不能再熟,房管事又给七娘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临走还扭头呸了梁婆子一下,很小声的笑骂着; “呸,就你不骚,这些年偷偷爬了族长多少次被窝,当我不知道吗?” 梁老管事立马反唇相讥; “你个老货,说的好像你没有爬过一样,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七娘看着一群外人被赶出去,剩下的都是往日里的旧班底人马,心情也是大好,再看着两个手下大将,又开始斗嘴起来,终于露出轻松的笑脸。 榻上要死的老头,听着以前的侍女打嘴官司,也想起来过去的日子了,轻松把两只手枕在头下,居然不用下人伺候,自己就做到了,还做的那般的轻松 七娘看着自己贴身的六个老侍女,笑着吩咐; “去弄些热水来吃,我这说了半天话,嗓子都冒烟了,也给族长弄上一碗,最好是放些能润喉咙的苦药才美。”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一个四十出头的健壮妇人,答应一声,出去安排热水。 还没多大一会儿,房管事就带着十几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进来,守在门口的,站在角落里的,顶替了之前那十九个年轻的侍女的位置。 看着满屋的中年健妇和婆子,床榻上的老头,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人马重新回归,心里立马就踏实了一多半儿。 七娘也是轻松的不行,仿佛兵马大元帅一样,审视着自己的一群班底。 榻上的老头,也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竟然不用人扶就自己利索的坐了起来。 七娘听见动静扭头一看,赶紧又朝不远处的屋门看了过去,旁边的房管事凑过来小声说道; “娘子放心,守门的是我男人那四个侄女儿,不用怕的,就是进来个男人,都能弄翻一两个,还怕那些贱蹄子作甚?” 七娘点点头,对着老头说道; “虽然咱们自己人回来了,可还要小心行事的,你要是随便活动,总有一天要露馅儿。” 老头想象也是,听话的又躺了下去,嘴里解释着; “我不是听见那四个小贱人来了,心里有些激动嘛,那四个小贱人,身材模样都是不错的,还顶会伺候人,老夫听见她们回来,就想狠劲的弄她们一回” 七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激动什么,你好好躺着,一会我叫人再弄进来几个屏风,放在那边,把门口那里给圈起来。 你再起来活动也不迟,等屏风挡住门口的视线,你这里折腾着,也好有个遮拦不是。 再说了,那四个年轻些的,你又不是没玩过,如今那些贱人们,都被赶了出去,剩下全是咱们自己的人马,你就是想玩,随时都可以的,又跑不出你的手心,着急个什么? 待屏风拿来,你就是下地走走也不打紧的,说起来了,咱们自己的人马总算找了借口弄回来,以后不用整天和那帮骚蹄子圆太极了。” “哎对了,你得心里有个数,多想想你的病,方才老三的下人来报信的时候,你差点就背过气去。 可把奴婢吓的够呛,以后可莫要如此了,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来解决就是,咱们库房里头,那些百年老参,多的是。 你只要配合先生,听人家的话人家先生也说了,就是再过十年八年都不是不可能,但是切记,怒火中烧,你可不要忘记了。” 老头拉着七娘的手,眼泪汪汪的说道; “老夫这辈子,最最正确的一件事儿,就是把你抬了良籍,收成了妾室,而夫人总和我说,她这一生里,最开心得意的事儿,就是把这后院的生杀大权,交到你的手里,果然你不负众望,把家宅内院给搭理的井井有条。 然后夫人也放开了手脚,享福大半辈子,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你一个人就给夫人办的妥妥当当。 你是个铁忠的死心眼儿,老夫什么都清楚的,你放心就是,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与你,你看老夫不是安排你那三个庶出子,跟随了三郎去阿妹那里了? 跟着三郎,他们四个兄弟也好有个照顾,将来他们给三郎做个掌权的刑罚族老多好?” 七娘不停的点头,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不再冷着脸了;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的,族长叫那三个孽障跟着三郎,我当时就知道族长的意思。 说起来了,那三个孽障也是命不好,投胎到我的肚子里出来,落个庶出的名份,若是投胎到大娘子那里,可不就是个嫡亲的了,唉” 老头安慰着七娘; “你莫要觉得不公平,做个庶出子,老夫就觉得很好,你看吧,一生都不用考虑,争抢族长的事儿。 多省心啊,你看七弟,八弟他们,啥心思都不用操,跟着老夫安享富贵,一生荣华不用操心挣大族长的位置多好? 老夫当年挣这族长位置,那些凶险的时候,你难道忘记了,几次都差点就丢了性命。 要不是你娘家那些族人,次次都是拼了性命,挡住老四派来的那些死士,老夫哪有命活到今天? 你再想想,你那三个儿子如果都投胎在大妇肚子里,这会儿岂不是和大郎二郎一样, 红着眼睛拉帮结派,都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若是如此,都是你的孩子,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七娘仔细想了想,这种糟糕的情况若是出现,确实能叫她生不如死,这才点头承认事实; “是啊,如此说来,做个庶出的,还真就是心安理得了,不过说起来那大郎二郎了, 他们的阿娘,当年将大权交给奴婢,如此信任奴婢,又对奴婢照顾心疼半辈子,如今,看着她的两个孩儿,斗的你死我活 奴婢这心里,也真真是跟着难受的不行,您说夫人她要是活着,可不得着急死了?” “唉是啊,莺莺要是活着,她那着急的性子,可不得急死过去,还好她早走了几年,眼不见心静,也不用看他们死斗了。 说起来那两个畜生,老夫也是恨的不行,同样是我的儿子,他俩我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还是三郎符合老夫的要求,正是托付大事儿的最佳人选。” 七娘小声劝解道; “族长,您真要决定放弃大郎,和儿郎,去扶持三郎乎? 这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大族长您如此行事,可不得闹出来多少血光之灾啊?” 老头听了这话,拉着七娘的手,立马甩了过去,小声呵斥; “你糊涂,冤枉了夫人将大权交在你手里,难道你还看不清楚,那两头畜生的性子? 这崔氏上下五房,加上奴仆家生子近十万人口,要是敢交到大郎手里,不出十年, 啊不,别说十年,老夫揣测,恐怕三五年,就得被李家给满门抄斩,我清河崔氏,旺盛了近千年都不衰败, 若是交给他掌权,顷刻之间就能把一个千年的世家,毁在他个自大狂的手里,到时候,老夫下了地府,还有何脸面,去见我崔氏的列祖列宗?” 七娘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看你又要生气,我就是顺口一说罢啦,那畜生那些年,还想着要糟蹋老娘的身子, 我崔氏确实不能交到此人手中的,只是交给二郎也不行吗,奴婢看着,二郎倒是个能办事的呢?” 崔大族长听到提起儿郎,立马警惕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七娘; “老夫告诉你啊,你可不要被他的面上功夫迷惑了去,知子莫若父,我再清楚不过了。 别看他对你阿姨,阿姨叫的亲热,下一刻就敢把你弄死在屋里,还笑呵呵的出来见人,他真真的随了他那些舅舅们,狠毒无比的。” “不是吧,平日里他总是冠冕堂皇,说话办事都不是歹毒的人呐?” 榻上的老头越说越精神,可不像外头传言那般,一年多就得入土为安的人; “哼,你当老夫这半辈子的大族长是白当的,他们谁的屋里,出了什么事儿,我心里头都清清楚楚。” 七娘听了老头的话,有些嗤之以鼻,不以为意的说道; “谁敢说您这族长白当? 可没有白当的,我调教的这些侍女丫鬟,一百多个手下,哪个你没有玩过? 你看看这屋里伺候的二十多个,哪个人屁股上长个痘痘,谁有几根毛,您应该都清清楚楚吧? 便是些辈分不同的,您都弄在一块儿,不亦乐乎,当然没有白当一回大族长了。” 老头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是淫荡的笑着; “老夫贵为大族长,她们伺候我难道不是应该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当然要快快活活,才能不浪费这一世为人了。” 七娘笑呵呵地接过话茬子; “应该,奴婢没说不该啊,不过不在一个辈分上的,起码分开轮流伺候吧?” 老头对七娘的话很有些不以为意,分开还有啥意思 对着旁边刚才掏出来一块银饼的健妇勾勾手,那妇人立马过来,开始脱了鞋子,熟练了上了榻,大族长扭头吩咐; “脱干净了,叫老夫好好检查一下,你这皮肤,还是不是光滑的和年轻时候一样?” 七娘笑着呸了一口; “她都快四十了,哪能像年轻那会儿的水灵样,再说了当年她十几岁的时候,你也没说她皮肤水灵, 你要是听我的话,以后好好吃药,在撑上个十年八年,把咱们崔氏,下一任族长安排好,我给你多找些年轻的进来,叫你耍个够。” 正在高兴的老头,听了这话立马严肃起来; “不可,咱们一屋子都是岁数大的,忽然弄来几个年轻的,立马就要惹人怀疑,还是算了,有这些个老人回来,老夫有耍的就成。” 老头一边说,一边把旁边躺着的健妇伺候的直哼哼; “还是咱们这屋里的人,自在,这一年多,那两个畜生派来的,把老夫看的死死的,老夫都不知道肉味儿了。 别说老夫,这些小贱人们,恐怕也是惦记的不行,七娘你看,这还没弄几下就出水了” 老头从被褥里抬出右手,七娘旁边的妇人,赶紧拿过布巾给擦拭干净。 老头对着拿布巾的妇人吩咐; “去,叫人换了房管事那四个侄女过来,那几个小贱人可是很会伺候人的,特别是那个最小的” “是。” 不过片刻,四个长相差不多的妇人,来到榻边行礼,最大的也就不到四十,小的那个才三十出头。 第345章 大族长的权利 第三百四十五章;大族长的权利 看着过来的四个侍女,七娘板着个脸吩咐; “仔细一些,憋住嘴巴,要是叫出声来,给外头那些蹄子听见,可不饶你们。” “是,娘子。” 老头等几个上了宽大的床榻,美美的上下其手,耍的不亦乐乎,嘴里对着七娘说道; “什么事儿都隐瞒不过我,二郎屋里的人,哪一年不消失几个人命,当我不知吗? 他野心太大,又狠毒无比,和当年的老四一模一样,若是形势所需,恐怕老夫这亲生的阿耶,也可以随便弄死了, 叫他去长安城主事,总算随了他的心意,哼哼,也是老夫虎毒不食子,终究比不过那卢司徒,下不去手啊。 就让他去长安城里狂妄吧,总会有人收拾他的,这次若是再把大郎弄过去长安城,他们兄弟两个狗咬狗一嘴毛,不知道要怎么热闹呢,等着看吧。 等大郎一离开,咱们就能腾开手脚了,把这崔氏的根基,全部换他一遍人手, 到时候,即便李家放他们活着离开长安,回来也是没有牙齿的老虎了,怕他作甚? 三年,给老夫三年就可以把下一任族长上任的路清理干净。” 说道重点的时候,老头下手也更狠了,直把榻上那些妇人,捏的脸红脖子粗,捂住嘴不敢出声。 七娘也是同意的,嘴里说道; “您安排的都是对的,不过奴婢觉得还是越快越好,当年他们没长大的时候,整个崔氏,咱们都不用惧怕什么, 如今老了老了,我还要担心这个那个的,真真是够了,赶紧的清理干净,咱们想说什么说什么,您就是想耍,也可以随心所欲,多少年轻水灵的,都等着呢?” 老头抓着一个妇人的头,就按进了被褥里; “放心吧娘子,要不了多久了,今晚就叫人公开传话,明日把大房的所有族老全部都叫过来,老夫要开祠堂商量大事儿。 不过老七老八老九,你可得私下里通知他们,等明日打发了大郎和那几个爪牙, 叫老八老九,开一个库房,带着银钱绢帛,赶紧去找老三,户部的买卖,不论什么买卖,就是没有利头,也得参与进去。 有时候啊,不能只想着赚钱的事儿,如今他李家得了天下,又上来个心狠的, 同样都是争夺族长之位,竟然把亲兄弟的满门,给屠杀干净,可算是五姓七望里,第一狠心的了。 如此局势,咱们可不能跟他硬来,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崔氏带进万劫不复之地,他亲手足的兄弟,都敢满门打杀干净了,何况咱们这些外人乎? 一旦叫他动了心思,铁定的砍瓜切菜一般利索,所以说,赚钱不赚钱都不是大事儿,跟他们靠近乎点,顺着李家才是重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不开眼的硬来,伤的还是咱们自己,这个道理必须整明白了,一点都糊涂不得。 再说了,自古以来都是顺天应道,乘势而上,顺势而起,就没听过哪个逆天行事还能得来富贵的。 那两个畜生,是个大大的蠢材,尤其是心狠手辣的二郎,竟然要和人家对抗到底。 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行为,老夫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去取了他的狗命,免得他给崔氏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说起户部里的事儿了,那卢司徒与我一块长大,相交也是甚厚,几十年间我俩都是互通有无,从来都是共同进退,没有红过一次脸的。 交厚到如此地步,怎地这次卢司徒不说一声,就先去了长安,也太不仗义了些。” 七娘苦笑着劝道; “您这可是冤枉卢司徒了,人家前几日还派了第二波人马过来,又被你那嫡亲长子给按下去了。 现在的处境是,大郎抓住中枢不丢,下一步恐怕是想要,假传圣旨了,谁还看不懂?” 老头着急的说道; “所以这次要快速换人,大郎不是一直对老二去主持长安的事,耿耿于怀吗,赶紧趁着机会把他弄走,否则天知道下一步,他还能做出什么蠢事来? 他拼命想去长安城主持大局,这次老夫就支持他,随了他的心意,公开给他放权就是,不过你可得交代好你那些娘家人,就说是我亲口说的。 那两个畜生,就是带着老夫的手书,也不能放出库一车银钱,别说一车,就是一个大钱都不能出库,想要折腾,他们两个自己出自己的私房钱就是了。” 七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放心玩你的吧,还不够你忙的,榻上五个白花花的条子肉呢,那十七个库房,早就被我娘家的兄弟们锁住了。 一匹绢帛都提出不来的,都是真刀真枪的护着,我家大兄说了,没有大族长的亲笔手书,任何人敢靠近,都是格杀勿论。” 老头听到这话也是满意的不行,一把将七娘拉的坐了过来,左手直接伸进了七娘的锦服里; “老夫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收了娘子你进房,但是最最得意的还是,把十七个库房,全部交给你娘家族人搭理, 家生子里壮男最多的,最忠心的,到底还是你娘家这里,没了银钱,那两个畜生,又没有你娘家的武力支持,其他族老就是全部站在他们那边,也是无用功,都是瞎折腾。” 七娘害羞的瞪了一眼老头; “这么多人呢,你真是的,就不能夜里再说” 老头梗着脖子,倔强的呛了一句; “怕什么,你是我择好日子,公开收房的妾室,老夫想怎么着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谁敢多说话,再说了,他们这些人里,哪个没有伺候过咱俩行事儿,还怕她们看咋地?” 七娘乐呵呵的说道; “知道,知道,也没人说你什么,对了那四个孩子去了大将军府里,应该没事吧? 这马上大郎二郎都要去长安城里风云聚会了,又是个顶个的心狠手辣,可别闹出来火星子,我这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的。” 崔大族长得意的不行,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放心吧,老夫偷偷的安排了你三十九叔,带着他那一支的壮男,跟着三郎与你那三个庶出子呢,还怕什么不安全?” 七娘诧异的说道; “您都安排好啦?奴婢天天这里伺候着,怎么就不知道?” 老头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以为老夫就会玩女人?” 七娘白了一眼; “看把你能的。” 老头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别看你那三个是庶出子,老夫也是喜欢他们的紧,都是老夫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再说了,又有你个美人儿伺候我半辈子,加上他们三个对我也挺孝顺恭敬,老夫岂能叫他们过得不如意? 那三郎,在老夫的心里,是要托付大事的,至于你那三个孩儿,就叫他们以后,掌管我崔氏大房的刑罚之事,和带领你娘家那些武力护卫。 银钱的事上,你更是不必担心的,大郎二郎的那些产业,若是他们不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来,就能得一世富贵,老夫就给你三个庶出子另外安排家产家业。 若是敢有狼子野心,老夫都会尽数收回来,全部分给你那三个庶出的,如此这般,你还不放心吗?” 七娘听着这些安排,也没有太多的惊喜之处,毕竟她半生忠心耿耿,三个儿子又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坏种性格。 庶出子也是子,正常的分家,肯定要得到大量的产业的,只是她没想到,族长竟然要把两个嫡亲子的产业,全部取回,分给自己三个儿子,那可是非常庞大的数目了 “族长怎么分配都是对的,奴婢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多嘴,不过庶出的,也不是只有我屋里的孩子。 将来给他们三个孽障分的太多,会不会叫其他屋里头的,都看不下去,毕竟不说夫人那边,我前头还有五房妾室,人家可是都有儿子的。” “你怕个什么?老夫是一家之主,怎么分配他们就得怎么接受,再说了,老夫心里也有数。 越是不争抢的,恭敬孝顺的,自然能分的越多,人人公平,一碗水端平,老夫叫他们个个都没有话说。 越是争破头的,再心术不正的,哼哼,老夫的脾气偏偏就是这么臭,我就是要叫他一无所有。 老夫这次分家,要和几十代祖先都大不相同,待老夫孝顺的,真心实意的,老夫一个都不会亏待。 跟老夫耍花腔的,老夫就大开祠堂,给些产业银钱,直接分出去做分支就是。 这回我要一次性把崔氏大房收拾的干净利落,给未来的大族长,铺平道路,崔氏也能安安心心的传承下去, 唉如果老夫不狠下心来,这传承了八百多年的清河崔氏,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七娘听了这话,也是打了一个激灵,跟着狠狠的点了点头; “奴婢支持大族长的想法,早就该快刀斩乱麻了,再不收拾一番,崔氏的名头,就要彻底被臭完了。” 榻上的崔大族长,仿佛又焕发了年轻时候的振奋,一把掀开被褥,推开几个伺候的条子肉,信心满满又慷慨激昂,压低着嗓子说道; “不错,老夫要趁着还没死,先收拾大房,再腾出来手脚,其他四房一个一个的开刀,听话照做跟着大房走的,就安安生生继续富贵。 不听话的大开清河崔氏祠堂,全部强制收回,族谱上分家的产业,然后开出去做分支门户, 给三郎留下一个清明的崔氏望族,再保崔氏几百年辉煌,我下去见了祖宗,也脸面有光了。” 七娘听了这话,惊恐的说道; “天爷,其他几房怎么肯乖乖交出产业,那得死多少人去?” 崔老头不屑一顾的吭声一声; “死多少人都值得,只要能把崔氏整理干净,百年后,子孙后代肯定会理解老夫,今天的苦心。” 七娘看着精神焕发的大族长,眼睛里全是崇拜的星星; “奴婢几十年前,就稀罕大族长这种魄力,便是今日,大族长依旧如此雄风,奴婢能跟了大族长,这辈子也真是值了的。” 崔大族长想豪迈的笑几声,奈何外头还有细作,赶紧捂住自己嘴巴,憋了回去,又小声调笑; “老夫当然雄风了,这辈子,你们这些妇人,哪个没有被老夫弄舒坦过?嗯? 十年前,老夫还能夜御十女不到,别人当老夫吹大气,你们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老夫可说了瞎话?” 七娘摇摇头; “没说瞎话,奴婢年轻那会,天天害怕族长来我屋里,族长每次来,奴婢都赶紧找一群侍女,跟着伺候,族长的天赋惊人,奴婢不是对手。” 崔大族长歪过头,又问了一句; “老夫可说了瞎话?” 榻上五个条子肉一起摇头,大族长又看向屋里二十几个老侍女,所有人都狠狠地摇着头 第346章 弄万把个西域良马玩玩 第三百四十六章;弄万把个西域良马玩玩 长安城太子东宫,太和殿上书房内,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商量了一个多时辰了,内侍和宫女全部都被赶出来,只留下君臣三人,连起居舍人都被请了出去。 “房爱卿,朕交代的爱卿可要上些心才是。” “陛下放心,臣心中有数,不敢耽误陛下的大事。” “如此甚好,杜卿家,兵部还有什么事需要注意的,爱卿可要仔细再多考虑考虑,不着急回复。” 杜如晦皱着眉头,想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说道; “启禀陛下,其他的咱们君臣三人也都想的差不多了,如今之事,臣还担心三点。” 李世民重重的叹了口气; “说吧,朕的心里也能猜到你说要的,一点两点,说出来咱们君臣再商议一番就是。” “遵旨,启禀陛下,其一不是臣不放心李县伯的本事,只是所需要的数目太大。 臣以为,为稳妥计,不如等到李县伯,将那什么招商会,给弄的消停了。 咱们君臣,也看看具体入库的数目,再做详细定夺,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请陛下明鉴。” “准,爱卿所虑,正大光明,且是合情合理,咱们就等着他,横竖不过一月的事儿。 如今天下的门阀世家,豪门大户,聚会长安的已经超过大半数,不用说都是冲着五粮液来的。 虽说有些还在观望之中,但是朕相信,李大郎也会有所准备的,照他那性子,一定不会看着他们,上蹿下跳而无动于衷。 他巴不得把所有大户都圈进来,咱们不妨静观其变,看他还有什么路数要拿出来,弄个清楚明白,才好决定下一步的动向。” 房玄龄杜如晦两人,都跟着点头,杜如晦手抚山羊胡须,沉吟着说道; “这二吗,南粮北调,虽说不伤关中,汉中,河南,河北的筋骨,却也不算上策,皆因路途遥远,消耗太大,运过去一斗,恐怕路上就得耗费一斗出去,又得需要不少的人力,和畜生,这” 李世民本来就不轻松的表情听了这话更加惆怅了三分,皱着眉毛久久不语。 他心里也清楚这些,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朝廷现在的情况不但国库空虚,就连粮草都是紧打紧,维持十六卫兵马和边关将士的温饱都是颇为艰难,再想谈何容易? 房玄龄也忍不住了,直接看着杜如晦说道; “去岁不曾降雪,今年开春又雨水不够,眼看着旱情已经不远,北方重地之谷粮,可是万万不能轻动的。 南方调粮即便旅途遥远,可至少南方粮足,消耗上一些,也能承受不是,能不动朝廷的根基,尽量还还是不要动了吧,唉” 李世民也是频频点头,杜如晦连忙接口解释; “我非是要动朝廷的根基,方才我在左金吾卫大营公办,正好碰到秦大将军的前院大管事秦英郡,进营禀报一些事务。 我便跟着听了一通,那李大郎今日说的一些言语,于我所想基本吻合,他说的一点不错,朝廷缺粮,可是天下并不缺粮。 那些大户里,哪家不是存了三四年的用度,甚至有些门阀世家,粮仓存的谷子,吃上五六年也吃不干净的,咱们为何总是将目光放在南方,而不考虑这些?” 本来就闹心的李世民,听到说世家多有存粮,黑着的脸更黑了,房玄龄赶紧咳嗽了两声打岔; “克明兄说的属实,奈何世家门阀,哪能轻易的放粮出来,咱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杜如晦就像没看见李世民的脸色一样,继续滔滔不绝; “咱们可以叫他们缴纳银钱的时候用少部分粮食顶上,如此虽说钱财要少了一些,不过却能节省出来许多功夫,大军直接可以带着粮草上路,岂不是要轻松了一些?” 房玄龄是赞同这个主意的,奈何都心里跟明镜一样,陛下红着眼睛盯着户部的烈酒,为的就是能多换些银钱出来,哪能松口,果不其然,只听李世民平静的说道; “爱卿方才不是说有三点吗,说说这第三点,朕也想听听爱卿的顾虑之处。” 杜如晦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不同意了,只能继续说下去; “陛下容禀,就是盐巴上的事了,总用醋布,也不是个长法,且又是长途跋涉,若没有盐巴补充,别说儿郎们了, 就是战马,牲口都力气不够,三军将士体力不足,还未有开战,就失去了先机,陛下不可不查也。” 李世民真是一句都不想再听了,话都懒得说下去,直接两只手按着额头,揉来揉去,天下百姓都知道人要吃盐巴的常事儿,可是哪有那么多盐巴给你? 朝廷的盐矿倒是不少,奈何都是带色的毒盐,吃上一顿救急还能强忍着苦涩,哪敢天天下饭? 若是顿顿都食用毒盐巴下饭,也不用和人打仗了,自己就能吃死一大半去 那些穷苦百姓家里,自己吃饭都不舍得多放一点点,何况大军出动,需要甚多,又该去哪里,给你变出来百车千车的盐巴? 杜如晦正要再奏,就被旁边的房玄龄扯了一下衣服袖口,朝着上首努努嘴。 杜如晦抬头看过去,见书案上的李世民也确实有些可怜,就咽下去要说的话,静静地坐着,等待李世民恢复正常。 正在此时,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钱得海闪身进来,关了门,匆匆走近,对着案几施了一礼,再朝两位宰相行过了礼,这才开口说话; “启禀圣人,奴婢回来了。” 李世民只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钱得海也没看清楚形势,依然是高兴的不行,笑眯眯的说道; “启禀圣人,奴婢方才跟着庆芝,去秦大将军的府邸兜了一圈,看了许多热闹呢,皇后殿下赏赐李县伯那个贴身的女使林容娘,一根上等的白玉簪子。 只因前头,赏赐了县伯另外两个妾室,这林容娘却并未得到,特意又走了这一遭,给她补上。 那女使出身老府兵之家,满门忠烈,还有两个叔伯,都为咱们朝廷阵亡了的,身世非常青白,看样子像是也要收房的,且今日那三女一起来了长安。 殿下就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就安排庆芝再去跑了一趟,给那女使也赏了一根簪子下去,奴婢今日不当值,就跟着下去闲逛了一圈。” 李世民也想说些挺松的话,缓解一下糟糕的心情,便接了一句; “哦,原来是蓝田的李大郎来了,你去跑的这一趟,可有顺便打听些,稀罕的事儿回来?” “有呢,有呢,圣人听奴婢仔细的说来,奴婢看李县伯正在写贴字,左右无事就好奇的问了一句,结果县伯回说,要请之前参加烈酒份子的那些将军大臣们的郎君吃饭, 就在秦大将军府设宴,每家的郎君都有请帖,奴婢看着县伯如此大手笔的请客,便问了个大概。原来县伯又要有大买卖了陛下。” 李世民一听这话,立马放下柔搓额头的双手,张口就问; “什么买卖,说个详细出来。” 房玄龄杜如晦一听又有买卖要做,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复又盯着钱得海。 钱得海看着当今世上,最聪明的三个人,都看着自己,等待下,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紧着嗓子小声说道; “遵旨,启禀圣人,李县伯要把大将军们的郎君,全部给弄到一块儿,要商量茶叶的买卖。” 钱得海一句话说完,赶紧扭头看着房杜两人解释了一句; “两位仆射放心,奴婢都帮着问清楚了,两位仆射家的郎君,也在邀请的名单里头。” 房玄龄听了这句心里轻松了许多,微笑着说道; “多谢总管告知。” 杜如晦也点了点头; “有劳总管惦记了。” 钱得海也跟着客气了两句,这才又扭过身子,继续禀报; “圣人不必疑惑,李县伯这所谓的茶叶,就是送给陛下吃的那种清茶沫子,县伯要做的,就是这个买卖了。 奴婢也觉得这茶叶吃着不错,只是大将军们的郎君,十几岁的到也罢啦,可是还有一些才只几岁,更有甚者,才刚学会走路,若是问县伯要吃食,要玩意儿的,如何对待,又该怎么商量买卖大事儿? 可真是叫人想不透的,奴婢觉着县伯这次,恐怕是不好收拾场面的,这天下的商贾,哪有和小孩子们谈买卖的事儿,奴婢一把年纪了,可从来没听说的,嗤” 钱得海努力的想象着,李钰和一群吃奶的孩子,商量干大事儿的场面,然后一群说买卖的主,抢着要糖人吃,不给就躺地上翻滚的场面,不知道那李县伯,到底是哄孩子呢,还是继续说买卖大事儿? 钱得海想到这种雷人的画面,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家伙就笑出声来,钱得海也知道不好发笑的,赶紧抬手捂住嘴巴,憋的脸脖子通红,退到了一边。 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听了这话,却是没有发笑,两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世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既然都有份的,那烈酒的事儿朕也有参与其中,不知是否有乾儿和青雀,和格儿他们的帖子?” 钱得海扭过头,用衣袖掩盖了脸面,快速的笑了一回,赶紧又扭过来憋住笑意回话; “回圣人的话,有的,圣人的那些郎君,全部都有帖子,奴婢看着最上头的那几个,就是圣人那些小郎君的名字了,奴婢还特意一个一个检查了一下,无有疏漏之处。” 李世民右手敲打着案几,想了一会儿这才又问; “可说了要大将军们的郎君,带多少银钱份子?” 钱得海紧皱着眉头,别别扭扭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倒是没说这个,奴婢就听着县伯,和那跟班的大牛,阿贵,三个有说有笑, 说是要用茶叶沫子,去草原上突厥的野蛮人那里,换个万把多匹高头大马回来玩玩” 钱得海还没有把话说清楚,这边杜如晦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热水,噗嗤一下就喷出来老远。 直把杜如晦呛的咳嗽起来,旁边的房玄龄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给老友拍打着后背顺气。 李世民也是倒抽了一大口冷气,额头上快速的渗出一层汗珠,钱得海楞楞的看了下房杜两位仆射,又扭过头,有些尴尬的笑笑; “圣人容禀,这种大话,奴婢可是不敢说的,都是出自李县伯的口,与奴婢无关的,拿些茶叶沫子就想换那许多战马,嘿嘿” 李世民假装把案几上的毛笔不小心碰掉在地,然后俯身去捡,趁机擦了头上的冷汗,钱得海赶紧跑过去帮着捡了起来,放在案上。 李世民似模似样的拿过一个奏本打开,顺口说道; “就拿着茶叶沫子,便要换人家的高头大马,恐怕不能全功吧?” “回圣人,茶叶沫子就想换人家的战马回来,那肯定是不成的,奴婢又仔细打听一下那憨子大牛,大牛说还要加上铁锅才行,好像是去年,他们府里打造的那些,多余的铁锅也要带上许多。 不过奴婢觉得,就是茶叶沫子加上铁锅,也未必能换来十匹八匹的,可是那两大憨之一的阿贵却说,李县伯要三口铁锅换一匹马太过吃亏了些, 应该两口铁锅就换他们一匹大马回来才划算,陛下您听着就当个笑话解闷好了,县伯那两个傻子跟班,就知道吃” 钱得海又说不下去了,扭头看着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的杜如晦; “杜仆射,您今儿个是怎么了,不停的咳嗽,可是咱家说错了什么?” 强忍着压下咳嗽,杜如晦扶着房玄龄的胳膊,出口解释; “没有没有,老夫昨夜受了些凉气,喉咙有些不太顺畅,总管但请说话便是,不用理会本官的。” “哦,那杜仆射可得弄些苦药吃一下了,虽说开春了,可是早晚时节还是很有些凉气的。” “多谢总管惦记。” 钱得对着杜如晦拱拱手,这才继续唠叨着; “圣人您不知道啊,县伯那两个跟班小厮,身高六尺开外,比我高了好几个大头,浑身都是精肉,那胳膊都快赶上奴婢的大腿粗了。 去战阵上厮杀一番,倒也像是那回事儿,可是做跟班小厮,要多别扭就多别扭,整个长安城的功勋贵族,也只此一家,再无分号。 偏偏县伯每次出去赴宴,非要带着那两个憨货同行,早就成了长安城里的笑柄。 也只有一群大将军们的府邸,才喜欢那两个吃货,圣人您可是不知道,去年他们俩憨子,在常何大将军家里做客的时候, 那俩憨货坐在角落里,分吃了半只羊纳,我的老天爷,也不怕撑死了去, 还有呢陛下,再之后的那次,去尉迟大将军的府里做客,尉迟大将军,把那俩憨子给稀罕的。 啧,啧,啧,直接赏赐他们俩一桌席面,还加了一个大羊腿,生怕他俩吃不饱,给饿死了。 可把那两个憨子给美的不行,陛下您肯定猜不到的,那两个憨子竟然全部吃完了, 天爷呀,一桌席面儿就他两个吃,还加了一个羊腿,那俩憨货竟然全给吃的干干净净 第347章 金吾卫大量配马其他十几卫怎么处置 第三百四十七章;金吾卫配置马匹其他十几卫怎么处置? 李世民听着钱得海说的一惊一乍的,也没当回事,只惦记着方才那话,换个万把多匹大马回来玩玩,可苦于不好张口询问,只得有一句没一句的顺着钱得海了; “嗯,能吃就是福气,那些大将军们没有哪个是看不透的,李县伯那两个小厮朕也见过,天生就是猛将的材料,跟着做个小厮确实有些亏了。” “啊?陛下也这样说的?难怪奴婢觉得怪怪的,那些大将军们,看见那俩憨货,比看见县伯都亲热,原来还真是能当将军的呀。 不过没用的,大将军们给他俩吃的再好也没用,他俩就认准李县伯一个,还是个缺心眼儿的,给他天天吃羊腿也弄不走” 李世民抽空看了房杜二人一眼,打了个眼色过去,两人立马会意,房玄龄最先开口; “这去草原上几千里地,那李县伯怎么就想着要去换马匹了,老夫真是疑惑不解,钱总管可知道其内中情由乎?” 钱得海顺口就回答起来; “回房仆射的话,奴婢也不知道的,不过奴婢觉得,李县伯这次的买卖,恐怕是个大亏本钱的。 可惜奴婢也当场劝解了,县伯不当个事儿,还说草原上的人最好哄骗,只要给他们没有的,然后换他们有的回来,就是大买卖。 还说要给他秦程两位叔父的大营全弄成骑兵,奴婢这才知道,原来是孝心一片。 不论能不能换来马匹,换来几个,奴婢都不在乎了,就这孝顺一道,听着就让人心里舒坦不是,房仆射您说呢?” 杜如晦听钱得海说到,李钰要给秦琼和程咬金的手下儿郎,全部配上高头大马,忍不住低下头,嘶哑咧嘴的抽冷气。 这如今的十六卫,每一卫儿郎一万人,有的一卫儿郎,只配有几百骑兵,也有宽裕的一千骑兵, 当然也有几卫是建制两千的,还有最重要的个别两卫,有三千骑兵,可那是驻防边关,抵抗草原狼骑的呀。 这驻防长安城外的金吾卫左右大营,一千匹战马就足够多了,杜如晦还想着,把秦琼和程咬金的两卫大营里的战马,都再调拨走五百匹呢。 今日前去城外秦琼的大营里就是商量的这个事儿,秦程两人的大营里战马本来就只有一千,再弄走五百确实有些太过尴尬, 奈何大唐的朝廷,缺的就是这些东西,实在没办法啊,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他杜如晦也是无奈至极,为了将来的大事,也只能狠下心来。 不过杜如晦也不是不通人情事故的人,这派一个侍郎,就能解决的事儿,杜如晦还是亲自去大营里跑了一趟,给足了秦程两位大将军的脸面。 秦大将军对兵部的安排,从来不会多说二话,这次还是一口答应,叫杜如晦感激的不行,也对秦琼忠于王命的态度,十分敬佩。 可那边刚安排好,要调拨走五百战马离开,这边那李大郎就要用铁锅,和茶叶沫子,去草原换来上等马补充两卫大将军的手下儿郎, 你说你弄个十匹二十匹的意思,意思,显示一下孝心也就行了,真要是给那两卫的儿郎们,人人一匹的配了 这这这简直是胡闹,不论什么时候也没听过,一卫的人马,全部弄成骑兵的说法。 难道不要工兵,不要后备,不要盾兵,长枪兵,弓箭手了,胡闹,简直是胡闹! 再说了,一卫大营人手一匹草原上,那种耐力及好的上等战马,其他十四卫的大将军如何看待? 还不红着眼睛来兵部吵架?埋怨兵部偏心秦程二人? 若真是那样,将来兵部解释,都是李钰个人所为,不是兵部的配置,与兵部无关,能否叫各卫的大将军们相信,还是个未知之数 杜如晦心念如电的闪过这些,然后抬起头,十分不高兴的看向案几后的皇帝陛下。 他作为兵部尚书,自然最清楚不过了,别说是给他们两个的大营里,全部配上战马,就是超过半数以上,都是个天大的麻烦。 十几卫大将军不满,来兵部发发牢骚,闹几下子,都是小事儿,怕的就是下头的军士,情绪波动,这可是兵家大忌呀,想来皇帝陛下和自己想的应该一样吧。 杜如晦半辈子都是精打细算,步步稳重,步步为赢,什么事都是料敌先机,唯独这次,他失算了,皇帝陛下还没碰上自己的眼神,就赶紧看起了奏本 房玄龄轻轻的给老伙计,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安抚一下杜如晦的不高兴情绪,再看着皇帝陛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该怎么说的,立马跟着附和起来; “那是,总管所言甚是有理,老夫也是极为赞同的,孝心是好的,只是不知李县伯用茶叶沫子和铁锅,换大马的买卖,何时启动?” 钱得海仔细回忆着刚才在秦大将军府里的情况,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奴婢倒是问清楚了,说是明天宴请了大将军们的郎君之后就能行动,还说要问问那些郎君们, 哪家将军在边关呆过,打听个行商的线路出来,还要打听现在驻防的将军是哪些,看那样子还真不是嘴上说说,恐怕是要行动了。” 杜如晦冷不热的呛了一句; “这些有什么好打听的,一问便知,谁家的阿耶在何处驻守过,有没有成熟的行军哦行商路线, 明天李县伯还不是一问就知道了,钱总管就没问问,以后的事儿?何时动身,几时来去?” “回仆射的话,这个奴婢没问,倒是庆芝问了的,他担心县伯亲自出马,皇后殿下担心,所以问的清楚仔细,结果县伯被问的不耐烦了,很有些不高兴。 直接说道,这有何难,我也不用亲自出马,大牛阿贵两人就能办个利索,此事旁人去了还不如大牛阿贵。 又说府里的白酒也拉完了,车马都是现成的,叫阿贵大牛装上几十车就能走人,还说三个月就能回来” 君臣三人互相看了看,不易察觉的交换了眼神,轻轻点了下头,唯独杜如晦先点头后摇头,不知他到底想的什么,房玄龄直接说道; “启禀陛下,明日李县伯邀请他那些兄弟们赴宴的事儿,臣以为,应当通知各家大将军,需派一两个大人跟着。 若不然孩子们口齿不清,也难说个利索出来,此子既然有如此孝心,也算是心性不错,我大唐以孝道治国,应当鼓励,臣等这便告退了。” 李世民对房玄龄闻其歌而知其意,那是非常的满意,大手一挥; “嗯,房爱卿说的有理,既然是心存孝顺之意,理当支持,两位爱卿要是无有其他要事,不妨也出上几分力气,成全他那一片孝心。 便去通传那十六卫的大将军们一声,明日派些人马,一来保护各家的郎君周全,再者,还能把商路的事儿说个清楚明白。 也好免去那李县伯冤枉许多弯路,还能节省一些时间来回,如此算是成全李县伯,对他叔父们的孝敬之心了,岂不是一桩美谈?” “遵旨。” 钱得海听得在旁边直点头,他也觉得,确实应该鼓励那些,至诚至孝的,房杜两位仆射,得了皇命,便与皇帝做礼告别,一同出了上书房。 李世民这会儿的心情,比起方才闹心那会儿好了许多,这次正儿八经的看着手里的奏本,随口又问了起来; “得海,最近几天长安城里,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钱得海出去兜风一圈,看着比平时还要热闹的长安城,心里美滋滋的,他可是有个逛街的瘾头。 每个月都要出去几次的,还喜欢看热闹,每次休沐,他都要出去狠狠地逛上半日,听见皇帝陛下问这最近有什么新鲜事,钱得海立马来了精神; “回陛下的话,可有好多呢,最近天下的世家门阀,高门大户来了长安城好多好多。 长安城附近的杂耍班子,都跟着活跃了起来,买卖好着纳,许多大酒楼都是人满为患,咱们的税又要多出来许多了陛下。 好些个酒楼要是去的晚了,就没地方坐了,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世家门户,凑一块儿商量,咱们户部那烈酒的事儿。 哦,对了陛下,那范阳卢氏的大房和二房,由两位族长,与几位重要的族老带着,已经进了长安城里,这下有得可热闹看了,都等着卢继善府里的洋相呢。” 李世民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卢继善这次可是够呛,还好有朕救了他一次,要是没有朕,就凭着他这几年养出来那个逆子,老司徒回来,至少得打断他一条腿去。” 钱得海仔细的提醒着; “启禀陛下,那不是咱们的司徒,那是前朝的” “朕知道,管他是哪里的司徒,人家那正直的脾气,和厚道劲儿都在那儿摆着呢,从前朝到今天,你见过谁说卢司徒一句不好的话来?” “这倒也是,您这一说奴婢想想可不就是那样吗,那卢氏二房的族长,还真是一辈子厉害的紧, 处事公道,为人刚正不阿,也没有谁去说他不好,不过陛下您说您救了卢郎中,这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呢?” 李世民批阅完手里的奏本,放在另一边,又从新拿过了一本,嘴里轻松的应付着; “这还不简单,卢继善的阿耶,性格火爆,嫉恶如仇,一辈子把家法规矩看的,那是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很多。 他们范阳卢氏,虽说是人才不多,可也确实很少出来逆子的,那卢司徒离开长安,回范阳卢氏老家养病,只不过就五年的光景。 卢继善就把一个嫡亲大子,给养成了个欺压百姓的恶霸,那老司徒最忌讳的就是这些,偏偏卢继善那蠢材嫡亲大子,做的可是不止四五件。 他那阿耶苦心经营的卢氏名声,被他毁坏到这等地步,卢司徒回来长安,岂能与他善罢甘休,打断他一条腿都是轻的了。 可是朕又新升了他做户部的郎中,正在紧要的位置上,他阿耶就是心中有气也莫得办法,又不好将他腿真的打断,否则,如何在户部里头当值办差,所以,朕才说救了他这次。” 第348章 刑罚族老尽出 第三百四十八章;刑罚族老尽出 长安城范阳卢氏二房卢府,卢继善的正妻卢崔氏,一脸严肃的表情,把整个前院的奴仆下人,指挥的脚不落地,整座府邸已经打扫了两遍,窗明几净。 卢崔氏的身旁,站了五个妾室,最年轻的,也是刚刚收房的,凌烟,如烟两女,一身的绫罗绸缎,又是貌美如花的年龄,显得光彩鲜艳,美丽动人。 比起旁边其他三个老资格的妾室,两女不差一丝一毫,且言行举止最是规矩,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紧挨着卢崔氏两边伺候着。 经过九天突击,又狠狠的打了几个不长眼的奴仆,再发卖了十七个犯了错的男女下人。 整个卢府这才彻底清醒,原来不知不觉的又变了天,多年前的那个掌权大妇又回来了 卢崔氏今日威风凛凛的坐在前院的偏厅里,吩咐着一群管事; “大族长与阿耶派来的人,已经回府,老家来的人马,也入城好半个多时辰了,恐怕这前后两刻就要归到府里来。 你们切记,仔细认真的当差,不要马虎大意,若是犯到阿耶的手里,可就不是打些板子,或者发卖出去,就能轻易过关的,都在心里琢磨琢磨,别给我惹祸,你们可听清楚了?” “是。” “小人听清楚了。” “谨尊夫人之命。” 一群管事心里也清楚,严格一些对所有人都好,按照章程行事,进退有据,还能省去许多麻烦。 几个管事正在仔细汇报一些其他的事务,一个下人就匆匆跑进来站定; “启禀夫人,大族长与族长的车马队伍,已经进了坊里,不过片刻就要到府门处,郎君还在户部的署衙里坐堂,请教夫人,可要派人去请回来?” 卢崔氏沉着冷静,比以前自信了不知多少倍,大手一挥; “不必了,夫君新官上任,可不能不到时辰,就离开堂部署衙,任何人不准去打扰夫君的任何事, 我卢氏二房,再次辉煌就在夫君身上,所有的事情都得给夫君的差事让路,听懂了吗你们?” 看着所有人恭敬的答应下来,卢崔氏信心满满; “所有管事随我出府迎接大族长与二房族长回归。” “唯!” 众人整齐的答应一声,等卢氏起身先走,五个妾室紧随其后,大小管事依次而行,身后跟着一群丫鬟侍女,奴仆,浩浩荡荡来到府门处站定。 卢氏大老远就看见车马队伍缓缓的走近胡同里,凌烟如烟又帮着给卢氏上下看了几次,确保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等着车马一辆一辆的开进府中,卢氏终于看到了两个最大的马车,两辆马车来到府门下停住。 老家来的奴仆,连忙上来十好几个,拿马扎的,挑门帘子的,又各有四个丫鬟,伺候在两个马车跟前恭敬的垂手肃立。 等摆足了阵势,两个须发皆白,几乎张的一模一样的老头,一前一后从两个最大的马车里下来。 卢崔氏低眉顺眼,在第一时间沉腰施礼,请安问候; “恭迎大族长归府,恭请福安。” 身后一大群人都跟着弯腰下拜,异口同声; “恭迎大族长归府。” 第一个胡子花白的慈祥老头,微笑着伸出双手; “好好好,弟妹免礼,快快免礼,同为卢氏正宗,还在乎这些个虚礼做甚?” “不敢,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大族长是我整个卢氏的掌门人,身份尊贵无比,应当恭敬之。” 慈祥的老头,抚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频频点头,似乎对崔氏的言谈举止,满意至极。 旁边第二个马车,那同样年迈的老者走了过来,只见其人身材高大,走路稳妥,一步一步竟然像是尺子量过一般的仔细。 一身锦绣袍服,没有任何花哨的丝线点缀,非常的素净, 五官端正,不怒自威,两只眼睛像雄鹰一样,扫视过来,一股天生的上位者气息自内而外,直逼人心,叫观者不敢直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才是整个范阳卢氏的大族长呢,卢继善的正妻卢崔氏,目不斜视又再次端庄的,蹲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儿恭迎阿耶回府,敬请康安。” 卢司徒把门口迎接的人群,仔细扫视了一遍,发现和自己离开的时候基本差不多。 再一看多了两个妾室,也不觉得惊讶,总算儿子这次有眼光,新挑选的这两个,仪态端庄,规矩严谨,似乎挺不错的样子。 “起来吧,看着你把府邸搭理的还凑合,阿耶很是欣慰,不过你这里都发生过什么,阿耶可也是清楚明白的,这胡同里府门口,且不多说,进了大堂正厅再说详细便是。” 就这说话的功夫,后面的车马队伍里,走过来十几个老头,身后跟着一群十分健壮的奴仆,十几个老头分站在两位族长身旁,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都盯着卢崔氏。 卢崔氏听着阿耶的口气就知道,今日是要算总账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没想到大房二房十几个掌管刑罚的重要族老一齐出动,竟然都跟着来了长安。 卢氏的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也不敢胡乱说话,身后的人群更是低着头鸦雀无声,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戴二娘,低眉顺眼的躲在后头,像个猫咪一样的柔顺。 卢司徒对着卢氏的大族长一拱手,字正腔圆,不吭不卑; “舟车劳顿这许多时日,今日总算到了咱们自己的府里,大族长请,先进正堂里坐着歇歇,再说昼食不迟。” 那大族长卢继德,依旧是慈眉善目的表情; “叔父也请。” “请。” 一群老头互相谦让了一番,这才鱼贯而入 卢继善今日在仓部司当值,也是坐卧不宁,一直忙碌了十天,总算蓝田不再拉酒了。 昨日才开始消停下来,虽然不拉酒了,卢继善也没有闲着,带着手下,重新叫了另外的几个主薄相账房,昨日又忙了一整天, 把所有库房的烈酒,全部清点了第二遍,还要核对每一坛的分量,仔细过秤。 每种坛子都挑选出来一坛,打开了口子将白酒倒出来,过了空坛子的斤两,然后把酒重新装进去,再次过秤,如此随意的挑选了三次,将数目记录下来。 然后全部再仔细的核对了一遍,昨夜忙到后半夜,也没回府邸,直接歇在了仓部司里。 今日他听得小厮汇报,知道老家来的队伍要到了,就一直心神不宁,在堂部里转来转去 其实卢继善今日当值,根本没有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早点回去的,奈何卢继善心里也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和初心相差太远了,再说那个畜生唉也不知阿耶要如何发火? 又一次在屋里兜了一圈过来,看着自己的跟班小厮,卢继善开口询问; “这会都什么时辰了?” 跟班的小厮心里明白,自家主子想的什么,赶紧地头回答; “回郎君的话,刚刚进入午时六刻,大族长他们的车马队伍,恐怕这会就要进入坊里的胡同了。 郎君别怪小人多嘴,这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要面对的,与其在这里揪心着急,不如回府迎接大族长他们的大驾。 方才小六子来报,说在朱雀大街看到了大房,和咱们二房的掌刑族老了,族老们的车马,就跟在阿郎的车马后头。” 本就害怕的卢继善,听到阿耶带着掌管刑罚的族老,同来了长安城,心里狂跳了几下,闷声问道; “掌刑族老们来了几个?” 卢继善看着犹豫不决的小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着急的不行,催促着说道; “哎呀你就直接说吧,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要藏着掖着作甚?” “是是,回郎君,两房的掌刑族老尽皆出动,都都来了。” 卢继善一听说竟然都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两下,颤抖着嘴唇追问道; “什么?都来了?小六子可看的清楚明白?别是他眼睛花了吧?” 跟班小厮苦笑两声; “郎君,我和小六子都快四十了,从小就在范阳老家,跟着郎君您长大的, 怎会连掌刑族老的车马标记都认错,小六子数了三遍,全都来了,没落下一个,尤其是咱们二房里,连掌管族谱的那位,掌管人口的,全都来了” 刚端起来一碗热水,正要吃下去压惊的卢继善,听到掌管族谱的族叔竟然也来了, 端茶碗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再抖了起来,手里的茶碗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跟班的小厮赶紧上前温劝解; “郎君莫要惊慌,虽说这几年府里上下有些乱套,尊卑不分,礼法规矩都不讲究了,可是郎君您一直是和以前一样的, 并不曾改变什么,部里当差也是勤勤恳恳,出去吃酒也谨记着阿郎的教诲,从来不与歹毒之人结交,郎君自身从来不曾犯错。 如今更是得到皇家的赏识,直接一口气升了三级,以郎君现在刚进入壮年的年纪,就坐上如此重要的位置,我卢氏的再度势起,傻子也看出来要落在郎君身上的。 大族长看的清楚明白,又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兄长,向来与您最是莫逆,大房来的刑罚族老再多,咱们也不用害怕的。” 卢继善看着书架上的一堆书,眼神空洞,说话声音都带着颤音,显是害怕极了; “大房来的我不担心,有大族长护着我,我揪心的是二叔他们,那些族老,是阿耶最贴心的亲兄弟, 跟了阿耶一辈子,这几代上的嫡亲子,也亲手打杀了几个,你忘记了吗?其中还有阿耶的嫡亲大子,叫我如何不惊?” 小厮不以为意的劝道; “郎君莫要自己吓唬自己,大郎君当年在范阳老家,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太过分了些。 别说他人,小人当年都是极为不屑,阿郎将他打杀,那是顺应了天意民心,如若不然,咱们老家卢氏的名头,还不要被他一个人,给弄臭的到底去? 您不一样的,您洁身自好,一直守着阿郎定下的规矩,从小到大都没犯过错处,怎能和那个被族谱除名的去相提并论,是以郎君不必担惊受怕,能有多大个事儿?” 卢继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我怎么没犯错,那畜生的行为和当年被除名的兄长,差不多一样,而且做的次数更多 你去打听打听,他做下那些事儿,那七家受害的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哪家不是恨意滔天。 我应该在他做出来第一次的时候,就把他打死在受害百姓的面前,以正我范阳卢氏的声名。 可我终究狠不下心,去灭杀亲子,便叫他信马由缰,又犯下接二连三的大错。 当初他被那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打成废人的那会,我恨不得带上一车两车礼物,去登门拜访李族长,感谢他替我出手,唉” 说道这里卢继善再也说不下去了,底下了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久久不语。 小厮看着待自己像兄长的主子,揪心成这样,着急的劝解; “郎君不要如此难受,那大小郎君自己犯下的错,就让他自己承受苦果,去面对刑罚族老就是,与郎君何干? 不是小人话多,郎君那几年确实就该把他仗毙,还有他那些个跟班的小厮,没一个好东西,嚣张跋扈,仗着是跟的府里嫡亲大子,就把咱们府邸闹的上下不安” 卢继善抱着头痛苦的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 “是是,郎君,小人不说,不说就是。” 卢继善头也不抬,声音痛苦无比; “怎么和我没关系,阿耶经常说养不教,父之过也,那畜生肆意妄为,不就是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不舍得下重手的份上,才越来越胆大包天,越来越放肆?唉 只这一点,就是一辈子的大错处也,如今这会儿我才醒悟过来,为何我一心一意的当差,谨慎踏实,却总是不得升迁,恐怕陛下埋怨的,也是在这个地方吧” “郎君,您说到这里了,小人还想说一句,郎君既然知道错处,不如直接回府,当着诸位刑罚族老,与两位族长的面, 将往日的错事,一次处理个干净,坦然的承认接受,快刀斩乱麻,顶多就是挨些板子家法,吃些苦头的事儿。 但是,却能把事情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如此以后再没有烦人的事来闹腾,咱们府里也能回归平静,这样虽然会受些家法,不过小人觉得,好过在这里,揪心的不行,您说呢?” 卢继善猛的一抬头,盯着眼前陪着自己长大的小厮,态度坚定; “不错,你说的不错,我与其坐在这里闹心,还不如回去府里坦然面对,我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当初就是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将那畜生打杀,结果后来又叫他惹出另外的祸事 这次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卢继善拿的起放的下,阿耶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 至于那畜生,早就该死的,又苟延残喘这几个月,也算是我做阿耶的,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多叫他活这几年。 今日,也是时候要做个结了,走,你们随我回府,去见两位族长和刑罚族老” “是,郎君。” 第349章 严厉拷问 第三百四十九章;严厉拷问 定下心来的卢继善,带着两个从小玩到大的跟班小厮,从户部回到了府里,下了马车的卢继善,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府邸,心里明白,老家的人马应该都到齐整了。 顺手叫住一个下人,卢继善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可是大族长,与阿耶回来了?” “回郎君的话,刚回来有没多大一会儿,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夫人带着大家把两位族长和诸位族老迎接进府,且礼仪到位,并不曾怠慢。 大族长也狠夸了夫人几句,这会儿刚进去正堂大厅,小人这是奉命去安排热水的。” “哦,你去忙吧,老夫啊不是,我这就过去正堂里拜见尊长。” “遵命。” 那下人答应了一声之后,紧步走开,卢继善在两个小厮的帮助下,整理了一遍仪容,昂首阔步往正厅里走去。 进得正堂里,卢继善目不斜视,径直来到正中,规矩的站稳脚步,弯下腰做礼; “拜见大族长,恭请福安。” 正堂上首东边太师椅里,那慈祥的老头,温和的开口; “四弟免礼,快快起身。” “谢大族长。” 直起腰身的卢继善,再往西边挪了两步,站在卢司徒的下首,再次弯腰施礼; “儿拜见阿耶,敬叩金安。” 卢司徒一声没坑,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嫡亲儿子,久久不语。 没有得到回应,卢继善也不敢抬头直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正堂里刚才还是热情洋溢的气氛,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侍女丫鬟,奴仆,下人,都赶紧低下了头,卢崔氏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去,身后五个站立的妾室,也是形态不一。 过了好大一会儿,卢司徒这才不紧不慢的张口说话; “起来吧。” “是,谢阿耶。” 直起腰板的卢继善,这才忙着与其他十几个老头一一见礼,等众人都安静下来,卢继善站在正堂中间,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那慈眉善目的大族长看着尴尬的气氛,不得不出面调停; “四弟,快快就坐,咱们兄弟有三年不见了吧,坐下好好说说话。” “是,谢大兄赐坐。” 卢继善这才来的及,快速的看了正堂里一遍,两位族长身边偏后一点,各坐了四个严肃的老头。 大族长旁边坐的四个,乃是大族长两个嫡亲弟弟,两个庶出弟弟,阿耶这边也是差不多,一个嫡亲的弟弟,三个庶出的弟弟。 东边第三个客位,坐的是卢氏二房掌管族谱的五叔父,这种位置的坐法,和卢氏开祠堂的时候,基本差不多,看来这些座位也是刚刚添加的。 除了这个掌管族谱的五叔父,和旁边坐着的几个大房族兄,两位族长旁边坐的那八个,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掌管刑罚的族老 卢继善心里也清楚,这阵仗摆明了车马,等的就是自己回来了。 卢继善径直走向厅堂里西边的下客位,卢崔氏在第二个座位上站了起来; “妾身拜见夫君,夫君回府,未有迎接,但请恕罪。” “不罪,夫人代我迎接两位族长与诸位族老回府,此乃府里的头等大事,我回来也未有通传,怎能怪罪夫人,夫人请坐。” “谢夫君。” 卢崔氏身后站立伺候的五个妾室一块盈盈下拜; “拜见郎君。” 卢继善嗯了一声; “都起来吧。” “是,谢郎君。” 卢继善大大方方放的坐在了西边第一客位,坐下之后什么也不想,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审判到来。 果然不叫卢继善失望,老阿耶连片刻都不耽误,直接开口; “你连升三级可喜可贺,也是你平日用功,勤恳踏实所致,咱们范阳卢氏正宗三房,在朝的一十四人,只有你的官职最大。 也是唯一一个掌控一司实权,且还是身居要职的,那仓部司的郎中一职,向来都是户部重地,掌管着户部的大小诸般库存。 如今,又有烈酒五粮液入库进账往来,此差更是朝廷当前的第一紧要之位。 要说你办差的踏实劲儿,去那之前的仓部司,你也足够胜任了,且是绰绰有余。 不过按照资格来说,加了五粮液事务以后的仓部司郎中,你还有些资格不太充足。 也与老夫当年,没有同意出山相助太上皇有关,当初老夫没有相助陇西李氏,却选择退隐下来,也是无可奈何至极的事情。 老夫性子暴烈,本想着忠臣不事二主,但老夫也知,天下大乱之时,李唐乘势兴起,乃是合了天道之意, 是以,老夫虽然未有出山,却与大族长商议,派你们三房族兄弟一十四人离开范阳老宅,去资助陇西李氏。 你们也没叫大族长失望,如今都做了五六品的官员,大族长欣慰,老夫也很满意。 你又得了天时地利,正好在当今陛下,做秦王之时,就进了秦王府当差,算是命好的了。 然,在当初的秦王府,官序列中,你位列第十九名,刚好与十八学士的名头,擦肩而过。 但,此名次的排法,与老夫两次不答应出山,也多少有些干系,那十八学士最后六人里,你不输于任何人,唯独输在你的老阿耶,没有出山的事上,这才叫你与十八学士无缘,名落孙山,阻碍了你前进的步伐,此也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卢继善听到自家阿耶自责的话,慌忙回答; “此事与阿耶无关,都是儿做事多有不周到之故,阿耶您可千万莫要如此做想,儿从未有过任何埋怨的,还请阿耶明查。” 卢司徒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教这讨人喜欢的儿子; “阿耶知道你的孝顺心意,族人也都知道你的品性,你不用解释,虽说当初,你不曾入选十八学士,不过好在你做事踏实,谨慎小心。 一直都是清名在外,弥补了许多不足之处,当今太上皇和陛下,也都看的真真切切。 否则,你何以从一个八品下的小官,这些年一路晋升,如此年轻,就升到了从五品,你也知道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穷其一生,都过不去六品的死坎? 当年老夫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刚好也是正五品上,和你现在的品级一模一样,你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往日的耕耘也一直在收获。 如今更是连升三级,直达正五品上,又掌管一司的权柄,坐在如此重要的职位上,你才止有四十出头,日后的前途,未必就不能跟上老夫的脚步。 但仍需继续踏实,继续谨慎,继续小心才能最后功成,老夫当年给你取名继善,也不是无的放矢,你要多加琢磨才是。” 卢继善听到这里,又再站起来回应; “是阿耶,儿记住了。” “嗯,记住最好,坐下吧,我范阳卢氏有三房正宗,想要再次辉煌崛起,都得着落在你们兄弟身上, 尤其是你,一路都在晋升之中,大族长与老夫,对你寄托的希望甚重,是以对你的事,我们一直都在仔细留意,不敢懈怠。 别看老夫已是古稀之年,又退隐十几载春秋,不问世事,可我这眼睛不瞎,心更是不瞎。 这仓部司的郎中之位,你若是两年前坐上去,今日主持仓部事务,那是按部就班,资格足够。 遍观十八学士,都身居要职,也该轮到你了,是以老夫猜测,我回老家养病之后最多三年,你就要升迁上去,结果你四年半来,原地不动,汝可知为何?” 上首那慈眉善目的大族长,不再是温和的表情,眼睛也朝卢继善看了过来,一瞬间就精光四射,不怒自威。 卢继善见问,赶紧又从太师椅里站了起来; “启禀阿耶,儿儿” 卢继善满脸发烫,有些惭愧的不行,他本计划好了,回来就直接认错,承认不当之处,但此时当着族中大半数的族老之面,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说两个儿,终究是没有接下去。 卢司徒的性子,向来是霹雷闪电,看着寄托希望最大的嫡亲子,吞吞吐吐,立马就拧着剑眉,右手啪的一声,拍打在八仙桌上。 惊的卢继善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底下头去。 “怎么,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为何这两年,你没有按部就班的升迁上去? 还要本族长把你的所作所为,念叨一遍不成。” 卢司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边第一个老头嫡亲兄弟,二房第一掌刑族老,立马就应声而起,爆喝出声; “卢继善,当着大族长和我二房族长的面,你还想逃脱罪名不成,叔父劝你从实招来,免受那刑罚皮肉之苦, 你若是敢有一丝隐瞒,族长一声令下,老夫就叫你皮开肉绽,还不快些从实招来。” “是,是,是,族长息怒,大族老息怒,息怒。” 卢司徒这一巴掌,不但吓了卢继善一跳,也把卢崔氏,和五个妾室吓得浑身哆嗦好几下。 五个妾室的头低的更狠了,卢崔氏眼看自己男人,就要被族规惩治,忧心如焚,却也是毫无办法。 这种阵势,没有把她这女流之辈赶出去,还叫她坐在厅堂里看着,已经是很给她这个,族长继承人正妻大妇的脸面了。 她哪有胆气,再多说一个字,手里的丝巾被搅成了麻花,心里砰砰直跳,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注视着上头那一群老头 卢继善也是一头大汗,连阿耶叔父都不敢叫了,紧张的擦了一把汗珠,卢继善也知道躲不过去的; “回族长的话,我猜想着,或许是我治家不严格,又教子无方,所导致不得升迁。 这几年养了个逆子出来,败坏我范阳卢氏的清明门风,有罪,请族长按照族规处置,儿我绝无怨言的。” “嗯,你知到就好,还不算昏庸透顶,你可知若不是你养个逆子出来,那仓部司的郎中之位,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你安安生生的做了两三年,如今胜任这烈酒的差事,那是绰绰有余,也不会有人出来,嚼你的舌根,说你资历不足。 如此这般,再负责烈酒的差事不出两三年,你就是顺水推舟,乘势而上,那六部里总有你一个侍郎的位置。 而今,你虽然还是坐上了这个郎中的宝座,但想要再升,就会多出许多阻力。 以后的差事,你更要步步仔细,步步谨慎,步步小心,否则这正五品上,就是你一生的门槛,再也迈不过去,这一切你可知晓?” 卢继善听着阿耶苦口婆心的劝说,赶紧回答; “是是是,族长的话,我记住了。” “记住了最好,记不住你就是耽误我卢氏崛起的罪人,将来去了九泉之下,你也没有见面,去见卢氏的列祖列宗。” “族长放心,我以后办差定要再谨慎三分,处处与人为善,处处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做出耽误卢氏崛起的事情出来。” “嗯,如此甚好!老夫与大族长及诸位族老,虽说远在范阳老家,不过,这长安城里卢氏二房,三房的动静,却也知之甚详。 今日你敢有一句瞎话,本族长就把你仗在堂前,以正我卢氏门风,你可知晓轻重乎?” “是,我知道轻重,不敢说谎的。” “那老夫且来问你,你既承认养了个逆子出来,又说他败坏了我卢氏的门风,你说说他都做了些什么,也叫大族长与诸位族老,衡量一番,如何处置于你。” “是,那逆子,不听我的教训,仗着世家的名头靠山,出去欺压良民百姓,强抢民女,做了七次伤天害理之事,辱我家声,坏我卢氏门风,罪当处死。” 卢司徒听到这里,把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些,一字一句的问道; “只有七次吗?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那陇西李氏二房族长蓝田李钰,之贴身女使林容娘的金钗一案,你为何不说? 难道抢人金钗,又伙同刁奴殴打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还是善举不成? 或者你如今身居要职,当差太忙,给忘记了?” 卢继善只想着,欺负那些贫苦百姓的七次了,却忽略了李钰这件事儿。 这会听自家阿耶又提了出来,且说话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生怕自家阿耶再次发怒,立马改口; “八次,八次,那逆子倒行逆施,做过八次恶行,惹的百姓多有怨恨之意,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是八次。” 卢司徒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从新坐进了太师椅的靠背里,卢继善的嫡亲叔父,看着自家大兄冷哼一声,立马跟着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卢继善,你回族长话的时候,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再敢隐瞒第二次,小心你的皮肉” 第350章 杀嫡长子 第三百五十章;卢司徒大义灭亲杀嫡长子,正五品官下跪受审 卢司徒听到卢继善承认了是八次,才冷哼一声,重新坐进了太师椅的靠背里。 卢继善的嫡亲叔父,看着自家大兄冷哼一声,立马跟着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卢继善,你回族长话的时候,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再敢隐瞒第二次,小心你的皮肉” 卢继善小心翼翼的回应一句; “是,我记住了。” 卢司徒悠闲的问了起来; “你可还记得你有几个嫡亲兄弟?” 卢继善被这句话问的头皮发麻,却不得不回答下去; “回族长的话,我嫡亲兄弟两人,上头曾经有个被族谱除名的嫡亲兄长。” 卢司徒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依然古井无波,问的依旧冰冷; “哦?那你说说你那被除名的兄长所为何事,竟然被卢氏除名?” 卢继善见问起这个,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 “是,回族长的话,我那嫡亲的兄长,在范阳卢氏老家,欺男霸女,坏了我卢氏门风,被卢氏开了祠堂,逐出范阳卢氏的族谱。” “那你再说说,卢氏的族规是如何处置他的?” 卢继善额头两边,开始往下冒汗了,旁边坐着的卢崔氏,也是低着头,瑟瑟发抖。 这明摆着是要把自己大子的事拿出来了,卢崔氏如何不惊怕? 卢崔氏身后的二娘,三娘,四娘都是低着头,紧缩着身子,戴二娘的嘴角不经意的咧着; 这贱女人终于犯到卢氏族规上,哼哼,今天可够她呛了,也算是老天爷,替自己这九天的委屈,出了一口恶气 卢继善面对两位族长和十几个族老逼人的目光,冷汗也不敢擦,一句一句麻木的回复着; “按照卢氏族规,欺压良民,作恶多端,当处死以正卢氏门风,当年族长您开了祠堂,二房族老皆在,请出卢氏族规,当着被欺压的那两家,将其仗毙在大街上。” “那畜生埋葬了何处?” “回族长的话,那年我亲自带人,把他埋葬在,范阳老家涿县城东十六里的乱葬岗上。” 卢司徒猛的站了起来,往前踏上三步,这动作吓的卢府里本来的的人马,紧跟着浑身哆嗦一下。 卢司徒站起来的瞬间,身边四个掌管刑罚的弟弟,也一起站了出来,跟在自家族长身后。 四个弟弟,站在老司徒左右两边支援,五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居高临下的看着卢继善,威风凛凛。 大房的四个掌刑族老,也快速的站起来,大族长及时伸出一只手,四人一看,点了点头,又再次重新落座。 卢司徒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到; “方才你说是,你那逆子,不听教训,仗着世家的名头靠山,出去欺压良民百姓,强抢民女, 做了八次伤天害理之事,惹的长安百姓怨声载道,那畜生辱我家声,坏我卢氏门风,罪当处死,老夫问你,你将他埋葬在何处了?” “这个这个阿耶,我” 卢司徒爆喝一声; “叫我族长。” 卢继善被这一声大喝,震得肩膀颤抖了一下; “是,族长” 卢司徒前边的四个兄弟,看着又要吞吞吐吐的卢继善,不约而同的爆喝一声; “说!” “是是是我心疼他是我的嫡亲长子,还未有来的及处置” “啪!” 心惊胆战又毫无防备的卢继善,被怒火中烧的卢司徒,一巴掌就抽到在地。 卢崔氏刚抬起半个屁股,就被自己阿耶那吓人的眼神,给瞪回了太师椅里,不敢再上前去扶。 卢继善爬起来不敢出声,赶紧跪的端端正正,老司徒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唯一的嫡亲子,头也不抬的吩咐着; “四弟,去把那败坏我卢氏门风的逆子拿过来。” 最右边第二个坐着的,那个年轻些的老头,立马起身,抱着两手迅速答应; “是族长,来人呐,随老夫去将那逆子拿来当堂问话。” “是。” 二房掌刑族老卢四话音落地,范阳老家带来的人马,立刻出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大声答应,然后随着卢老四,快步离开正堂。 “三弟,路上我安排你的差事,你可有去办?” 卢司徒旁边又出来一人; “回族长的话,孩子们都去请了,只是秦大将军府,派来主事的是两个女子。 孩子们方才回报说,就是当时被抢的那两个受害人,一个是陇西李氏二房的内院大管事,一个是二等女使头领。 其他七家,男女老少皆出,众人都在坊口外等候多时了。” 老司徒听了这话,回转到太师椅里坐下,沉思了片刻,又看着卢继善唉声叹气的说道; “你做的好事,你那畜生逆子,当初欺负人的时候,也不想想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吗? 即便是不想这些,要去逆天而行,倒行逆施,至少也看看人家的身份吧,真气煞老夫也。” 卢继善看着自家阿耶须发皆张,怒火填胸,赶紧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上首的卢氏大族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啊弟,你从小到大,一直是族里最优秀的,为何于管教后人,这件大事儿上却如此糊涂,你都不告诉他如何进退乎? 前头七次恶行,你都未有执行族规,也不见家法落地,叫他苟活于世,这才导致他第八次,去胆大包天,抢人家李氏二房族长的内宅大管事。 此等身份,若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定是那李氏二房族长,要收房的妾室,如此欺负人家的脸面,人家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我听说那李氏的二房族长,可是金吾卫两卫大将军的亲侄子,那秦琼号称杀将,不知宰了多少人命,方才落的如此名头。 且那程咬金乃是清河崔氏大族长的嫡亲妹夫,又号称混世魔王,此两人具是当今陛下,驾前的心腹重臣,却偏偏对此事一言不发。 天知道他们想的什么主意,此事你若不处理的干净,在朝廷里要生出来多少敌手,你可晓得?” “回族长的话,我教训他多次,他总是安生不久,便又出去惹祸,招惹李族长那次,是他那些跟班的下人,提供的梯子。 那畜生带着那些叼奴,翻墙出去的,被人家打成了废人抬回来,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唉” 卢氏大族长摇头叹息过后,直接开口吩咐; “来人,去给坊口的李氏二房,内宅大管事请座。” 大族长的话音刚落,旁边立马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答应一声,带着两个下人,抬过一把太师椅往外就走。 老司徒听到这里,又冷哼出声追问了一句; “刁仆,主人犯错,不来禀报家主,却一味的做那害人的鹰犬,伤人的爪牙,罪不可恕,老夫问你,那些人都去了哪里?现在如何了?” 卢继善趴在地上回话; “回族长的话,共七人一直跟着前后作孽,一块儿被李氏打断腿那两个,我觉得浪费汤药,直接仗毙了, 前几日又发卖了两个不听话的,剩下三人都在侧院,做劈柴打水的粗活。” 卢司徒听了这话,立马扭过头去,看着旁边的掌刑族老说道; “五弟,你去走一遭,把那三个爪牙恶仆给我拿过来。” “是,族长稍待片刻,弟立刻就去拿人。” 卢老五,回答的干脆利索,带了几个壮汉,拉过一个管事的前去指认那三个狗腿子。 老司徒话音不停继续吩咐; “三弟,今日午后,你去那人牙市上,将发卖的两个狗腿子,买回来,若是有人买走了,不论出多少铜钱绢帛, 或是跑到天涯海角,咱们范阳卢氏,都要把他们抓回来,仗在堂前明正族规。 省的都以为咱们卢氏的族规,家法,就是几张白纸黑字,可以抛之脑后,为所欲为。” 旁边被吩咐的老头,直接站起身来,拱手为礼; “族长,您知道的,我随了阿耶他老人家,也是个急性子,这人拿不回来,我饭都吃不下去。 请族长请准许我现在就去,这种不像样的刁奴,恐怕也没有哪家喜欢,说不定还在人牙市里,等待发卖呢,若是如此,弟立刻将他们拿来堂前,以证我卢氏族规!还请族长准许。” 卢司徒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 “准。” 卢老三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他很久没有抓人杀人了,范阳老家的族人,个个都是安安生生,他记不清多少年了,都没有人触犯族规。 只要好好的,规规矩矩,不犯族规家法,不论卢氏哪房哪屋出来的后辈的子孙,卢老三稀罕还来不及呢? 不过,他总是觉得自己这个掌管刑罚的族老,有名无实,整天抓不住一个人打罚,这掌管刑罚本来是个威风的差事,如今确实可有可无,叫他很是遗憾。 可是族人不犯错,你总不能教唆一两个,出去做些为非作歹的事儿吧,然后叫他过把拿人的瘾,这也太荒唐了些,再说了若是事情败露,被拿的可就轮到他卢老三了。 所以卢老三整日都是纠结来纠结去,又想叫族人快快弄些可以出动刑罚族老的事,又不想叫卢氏的族人做那伤天害理的坏事,败坏卢氏的名头 这次总算是碰到一个犯错的,不但犯了错,还是身份高贵的嫡亲长子,而且还有一堆跟班的刁奴,等着他去收拾。 方才族长安排,又是拿这个,又是拿那个,几个兄弟都得了差事,唯独轮不到他卢老三耍威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会听见族长终于想起来自己,也给安排了活计,卢老三一刻都不想停留,只想赶紧去干活,拿人,然后回来亲自监督,把人打死在卢氏族人面前。 血液里流动的暴躁基因,想到如此刺激的事情,又是等待了许多年的,顷刻间就沸腾燃烧起来,卢老三兴奋的满脸通红; “是,族长安心,弟立刻出马行动,三屋里的孩子们,随老夫前去人牙市里走上一遭。” “唯!” 卢老三带自己屋里,着七八个结实的奴仆,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正堂,整好碰到几个抬着担架过来的下人,顺口呸了担架上的废人一口吐沫,这才扬长离去。 看着被抬进来的废人,卢司徒轻蔑的问道; “你这畜生,我卢氏的再次辉煌,险些就要坏在你的手里,犯我卢氏族规,毁我卢氏门风,你可之罪?” 担架上的废人,看见这种阵仗,头冒大汗,心里都在颤抖,他尽量不叫自己去想今天这种场面,就是害怕这冷酷无情的族长。 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躲不过去,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来了,而且来的这样快,叫他措手不及手脚不能用力的卢灌,只能用力的抬着头,大声叫喊; “孙儿知罪了,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吧阿耶在哪里,你们这些贱奴婢,快快叫阿耶前来护我,阿耶,阿耶你在哪里,阿娘你在哪里,阿娘快来救儿子呀” 第351章 不入祖坟 第三百五十一章;不入祖坟 手脚不听使唤的卢灌,只能废力的抬抬头又躺下去,嘶声叫喊; “孙儿知罪了,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吧阿耶在哪里,你们这些贱奴婢,快快叫阿娘前来护我,阿耶,阿耶你在哪里,阿娘你在哪里,阿娘快来救儿子呀” 听着自己亲生大儿子,哭喊着找阿娘,卢崔氏泪如雨下,平日里她也恨过,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惹来不好的名声,犯下那些不可饶恕的恶罪。 可是这会儿,听得儿子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和无助的叫喊,卢崔氏的心又开始软了,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说几句求情的话。 刚一抬头,卢崔氏就碰上老阿耶那冷静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看地上的夫君又看看自己。 卢崔氏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瞬间崩溃四散,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一直紧挨卢司徒坐着的嫡亲兄弟,卢守助终于开口说话了; “来人,叫他闭嘴。” 范阳过来的人马里,立刻闪身站出来一个中年人,恭敬的弯下腰,答应了一声; “是,阿耶。” 答应过后的中年人,朝着范阳带来的奴仆,指着其中一人说道; “去,把这卢氏罪人的嘴巴,给我堵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东西,我呸” 奴仆群里快速跑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直接从路过的八仙桌上,顺手拿过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擦布,塞进卢灌的嘴里。 “阿娘救我,你这狗奴才,滚开,阿耶救呜,呜呜” 卢司徒竖起两道剑眉,看着地上的嫡亲大孙,恨铁不成钢的怒喝起来; “时至今日,你还不思悔改,还要妄想着找保护伞,盼望着你阿耶,阿娘出来救你? 也罢,老夫叫你心里有个数,你看不见,不过老夫可以告诉你,你阿娘就在这正堂里坐着,你问问她敢不敢替你求情? 只要今日,她敢出声替你说话,老夫立刻将她赶出我卢氏的大门,把你娇惯成今天的样子,还有脸出来求情说话吗,还不觉得丢人吗? 你阿耶此刻,也在老夫面前跪着,他教子无方自身难保,你休要指望他来护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你当初去欺男霸女的时候,可有想过,那些穷人百姓的无助? 你把那乔氏凌侮了一天,她男人来找你要人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今日? 你把她男人打死,又连夜弄出城的时候,可有想过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那乔氏如今疯疯癫癫,还要照看两个儿女,你做下如此天怒人怨的歹毒之事,以为老夫身在范阳,就不知道你在长安城里的动作? 今日我卢氏二房大开祠堂,还有大族长亲临,掌刑族老皆在,你还不知道痛定思痛,到了这等地步,你还想叫谁来保护于你?” 老司徒越说越激动,离开了座椅,地上的卢继善羞愧难当,直把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司徒口吐飞沫,气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你与当年,那不成器的畜生,何其相像,老夫当年仗毙了嫡亲大子,那是何等的痛楚? 也因此一病不起,落下病根,本以为,我卢氏二房都会吸取老夫的教训,没想到,竟然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我卢氏二房难道躲不过这嫡亲大子代代被杀的魔咒吗? 你这畜生,本可以荣华富贵一生,将来按部就班的,从你阿耶手里,接过二房族长的尊位,为何偏偏要去做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来败坏我卢氏的门风? 还叫老夫又想起来,那灭杀嫡亲大子的痛处,今日不把你这罪魁祸首,明正典刑,老老夫” 老司徒越说越激动,指着担架上的卢灌,浑身发抖,刚刚修养好的身体,又一口气缓不过来,浑身发软晕倒在当场。 那老司徒的嫡亲兄弟卢二,看着激动的大兄,开始颤抖,就知道不好,一直在担心他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再次的打击。 忽然看见大兄摇摇欲坠,赶紧从太师椅里站了起来,才刚抬起屁股,就亲眼看着大兄软倒在地,卢守助忍不住悲鸣一声; “大兄” 一直冷着脸的卢守助,快速跑了三步上来,搀扶起地上的大兄,整个正堂大厅里,顷刻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地上跪着的卢继善,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叔父已经叫喊出声,卢继善赶紧抬起头, 发现自家的老阿耶,已经昏倒在当场,慌忙爬起来上去一同搀扶,却被嫡亲的叔父,一个嘴巴抽了过来。 “啪。” 卢守助急火攻心,担心大兄的生死安危,一只手把地上的大兄,揽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指着卢继善暴喝出声; “跪着!你再敢乱动一下,老夫今日,就打断你的双腿。” 卢继善看着从来不乱发脾气,平日里,对自己稀罕到不行的嫡亲叔父,此刻脸上的青筋暴起,满面怒容,哪里敢顶嘴, 只能从新跪好,又揪心老阿耶的情况,两手撑在地上,伸着脖子看着一群族老,都围在老阿耶的身边。 卢氏大族长及时的呵斥一声; “都给我站好,谁敢慌乱今日家法,族规一起上身。” 听了大族长的话,一群老头立马又开始呵斥,厅堂里的所有人,上百号人马立刻停止了走动,回归原位,也不敢出声,慌乱在顷刻之间平息了下来。 这卢司徒虽说不是卢氏的大族长,却也差不多了,一直都是卢氏的掌舵人,便是大族长也事事都和这做过大司徒的叔父商量, 乃是整个范阳卢氏,几十年来的中流砥柱,灵魂所在,老司徒的身体,一直是所有族人,最关心的事情,众人怎能不慌? 卢灌此时若是腿脚能动,便是逃了,也成功的机会很大,可惜他手脚具断,只能躺在担架里感叹,这天大的逃命时刻,却没有办法,白白浪费了 大族长卢继德吩咐旁边的人; “快取清水过来。” 一个老头赶紧转身,把老司徒之前吃过清水的碗,端了过来; “启禀大族长,里面还有半碗热水,还是温热的,未有放凉。” 大族长卢继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仔细打开,里面一个檀香小盒子,放着五枚黑色的药丸。 卢继德拿出一个,轻轻放在张着嘴巴的老司徒口中,众人小心的喂了几口温水,将那药丸冲化。 一群老头围着地上的老司徒,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折腾了半柱香的功夫,地上的老司徒,这才悠然转醒。 看着醒来的中流砥柱,过百号人马,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跪着的卢继善终于放下心来,也拿起袖口擦拭着一头的汗珠。 醒来的老司徒,闻着嘴里的药香,叹了口气; “大族长的保和丸,都快没有多少了吧,当年搜集了天下的药材,就做了一百多个, 那贪心的道士,就拿走四十枚算是酬谢,这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吃了小半数,糟蹋了,糟蹋了呀” 范阳卢氏大族长,卢继德微笑着开口; “叔父说的这是哪里话来,我卢氏六十年来,日益强壮,皆因有叔父这棵大树不倒之功。 族里其他人,也都身体康健,唯独叔父用了更好,便是都吃了,有又何妨? 当年制作出来,不就是要拿它保命,续命的嘛,若是因为心疼,而不舍得服用,岂不是本末倒置,颠倒阴阳?” 卢司徒也不矫情,赞同的点点头,随着众人的搀扶,站了起来; “都放开吧,老夫就是想起了当年那畜生,心痛万分,一口气就缓不过来,这会儿缓过来没事儿了,不用搀扶。 大族长这丹药,可比你们想的还要厉害十倍不止,于补充元气一道,甚是有效,可立竿见影也。 只是苦于没有制作的秘法,否则就能福及天下百姓,也为我卢氏满门积累一些阴德,可惜了。” 众人看着卢氏这棵参天大树,稳稳妥妥的走回太师椅里坐下,这才都各自安心,厅堂里重归平静。 卢司徒苍老的声音平和稳定; “二弟,你去。” 卢守助站了起来点点头; “是族长。” 卢守助走到担架旁边,十分厌恶的看着废人卢灌,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红色小瓶,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这畜生,害的我大兄昏倒在地,险些性命不保,老夫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方才能解心头之气。 本不愿与你说话,你也没有资格与老夫对话,奈何,老夫添掌第一刑罚大族老,又不得不来问你,总算你还是我卢氏的嫡亲子孙,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 若是你有种气,吃了这鹤顶红下去,便不用受那仗刑的苦头,也好来个干脆,不消片刻,就能魂归地府,下辈子你再世为人的时候,可要千万记住,这一世的错处,莫要再犯了。 等你吃下鹤顶红,我们只把你的尸体抬出去,给那些受害的百姓检验即可,也算为你保存卢氏二房,嫡亲长子的最后一丝颜面,随后再与你寻个清净的地方埋葬。 不用叫你死后,再去那乱葬岗上,做个孤魂野鬼,至于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若是同意就点点头,也算是你敢作敢当了。” 担架上的卢灌哪里想死,他一直以为,这些人瞒着自己的阿耶,阿娘来收拾自己,心里一直期盼不定下一刻就要出现,把他保护下来,是以拼命的摇头 厅堂里的卢氏族人,看着死到临头的卢灌,竟然如此没有骨气,也跟着不停的摇头。 卢守助看卢灌摇头,也不说话,快速的将小瓶子又收回怀里,来到大厅中央。 朝着大族长施了一礼,大族长卢继德,直接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想多不说。 卢守助又看向自己的大兄,只见大兄厌恶的摆摆手,催促自己快点行动。 卢守助平静的开口; “请范阳卢氏族规。” 东边第二个位置坐的老头,挥挥手,老头身后的一个奴仆,恭敬的拿出一个小木箱子,那老头取出里头的一本小册子翻开。 字正腔圆的把卢氏的族规,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所有卢氏族人不论男女老少, 在老头拿出小册子的时候,坐着的,不约而同的坐直身子,站着的,也站的规规矩矩,低头肃穆。 老头念到最后,合上了本子,又将小册子放进小木箱中,奴仆把箱子重新落锁,拿着退了下去。 念完的老头,来到担架旁边,看着地上的卢灌,开始宣判; “卢灌,字又明,乃范阳卢氏正宗,二房所出,卢氏第三十九世后人,今作恶多端,欺压良民百姓,毁卢氏门风,其罪当诛。 经卢氏大族长,二房族长商讨,于长安城卢氏府邸,开祠堂定罪; 自今日起,范阳卢氏族谱,将卢灌除名,范阳卢氏二房族谱,亦将其除名,不再为卢氏后人,死后不入祖坟。” 第352章 哼哈二将 第三百五十二章;哼哈二将 老头看都不看地上的卢灌,只顾面无表情的自说自话; “经卢氏大族长,二房族长商讨,于长安城卢氏府邸,开祠堂定罪; 自今日起,范阳卢氏族谱,将卢灌除名,范阳卢氏二房族谱,亦将其除名,不再为卢氏后人,死后不入祖坟。” 老头念完直接转身,回到中间朝着卢氏大族长欠身行礼; “报大族长,定罪已毕。” 大族长卢继德点了点头,朝着另一边努努嘴,老头会意,又来到卢老司徒面前,小声禀报; “启禀族长大兄,定过罪了,可以行刑了。” 卢老司徒答应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地上的卢灌,沉默了许久一语不发。 正堂众人也只能耐心等待,地上的卢灌,也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不停的的在担架上挣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卢崔氏看着拼命挣扎,又爬不起来的大儿子,着急的一头大汗,泪崩当场,拿衣袖掩了脸面大哭。 听到自己阿娘清晰的大哭声,卢灌这才确定,不是有人要趁着自己的阿耶,阿娘不在来害他,这是真真切切的要走上绝路了,终于醒悟过来的卢灌,更加着急了 回过神来的老司徒,长叹一声声音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罢啦,罢啦,都叫老夫一身承受就是,不能叫继善痛楚一辈子,诸位族弟,这次为兄就不去了,免得又勾起几十年前的旧事。 来人呐,将败坏我卢氏门风的逆子罪人,拉出坊口,验明正身,仗在受害百姓面前,丢去乱葬岗处置。” 四个掌管刑罚的老头,一起站了出来,恭敬的答应,嫡亲兄弟卢守助小声问道; “大兄,尸体的事儿能否” 老司徒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充满了无奈; “准,怎么说这畜生也是卢氏的血脉亲子,就叫他嫡亲兄弟,给他挖个坑埋了,不准动用棺椁, 一片凉席卷起来既可,给他埋了就已经是法外施恩,若是风光厚葬,难道要给后人做榜样不成?” “是,弟知晓了。” 四个掌刑族老站出来三个,也不在耽误,直接往正堂外走去,身后跟着十几个壮男,其中两个俯下身,就要去抓担架上的卢灌。 看着受死的时候终于来了,卢崔氏再也憋不住了,疯狂的扑上前去连哭带打,又抓又挠; “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狗东西,屡教不改,我打死你个不听话的孽障,你呜呜 你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落的仗刑的下场,如今还要被除去族籍,去那乱葬岗里,做孤魂野鬼啊呵啊 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歹毒的事情,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天爷呀,你把我也收走了吧啊呵啊 卢崔氏身子扑上去的瞬间,身后的凌烟,如烟,赶紧跑出去拉扯,生怕崔氏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还好这夫人也知道深浅,只打骂自己的儿子,倒也没有不妥之处。 三娘,四娘,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戴二娘虽说狠狠的低着头,嘴角却是满满的喜色 卢守助站在正堂门外,扭转身子呵斥道; “带走行刑。” 说完这句话,几个老头抬脚就走,两个身材高大的奴仆不由分说,抓小鸡一样拎着卢灌两只胳膊,顺地擦着就走。 凌烟和如烟,狠下心来,将卢崔氏抓住卢灌衣衫的手,用力的掰开,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的儿子,被人像拖死狗一样,顺地拉出去,卢崔氏嚎啕大哭,凌烟趴在卢崔氏的耳边小声说道; “夫人不可再闹腾了,小郎君的生死已经定下,谁也无法阻拦,便是公侯,宰相来了,也挡不住咱们范阳卢氏的族规家法。 且这里还未有结束,郎君还在跪着,等待众族老商议罪名,夫人您得以大局为重,保住郎君,您这一生的富贵荣华才能继续啊夫人” 正在大哭的卢崔氏听了这话,明显一愣,她也知道这大儿子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心里清楚归清楚,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始终还是难受的不行。 这会儿被贴身的提醒出来,才总算止住了哭声,由凌烟如烟搀扶着,强忍心中的悲凉,又坐回了太师椅里,又想到自己的靠山夫君,不知道要被如何定罪,忧心如焚的崔氏,刚止住的苦水,又着急的泪如雨下 卢司徒看着地上跪着的卢继善,再次向天长叹一声,声音低沉; “继善,你可知罪?” “回族长的话,我知罪了,我教子无方,未有尽到人父之责,对儿子太过放纵。 触了族规,也犯了家法,请族长与诸位族老商议罪名,卢氏二房嫡亲子卢继善甘愿受刑。” “本来,按照我二房的家法,你该仗责二十,便是打断你一条腿都是活该,也是你咎由自取。 但,老夫也不是那无情之人,其一,你坐镇仓部司郎中,主持事务繁忙,若是仗二十,恐怕要耽误户部的差事。 再者说,你今日里失去了嫡亲大子,心中也不好受,老夫也非铁石心肠,但你的过错不可饶恕,若是不罪,老夫难以向族人交代。 “便改为笞二十,以儆效尤,倘若他日还要犯在此处,你也不要叫老夫知晓,赶紧拿了三尺白绫,将你的老阿耶勒死过去,也好给我个痛痛快快。” 卢继善是个大大的孝顺儿子,听到这里,赶紧趴伏在地上,一头触地; “阿耶这话,儿本不敢接的,可是担心阿耶的心里苦闷,儿便斗胆多说几句。 还请阿耶放心,儿记住这次惨痛的教训了,剩下的六个,不再放松,一定严加管教,此类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不敢叫阿耶再难受了。” 老司徒点了点头,声音的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是个孝顺的,知子莫若父,老夫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老夫也相信,经过这次事情,你一定会痛定思痛,看管好剩下那些,好了,不再说了,五弟,执行家法。” 最边上的一个小老头,起身答应了一声; “是,族长,来人呐,扒下罪人卢继善的衣衫,取家法出来。” 老头话音落地,旁边立马走出来两个奴仆,走上前去,三下五去二就把卢继善的外衣给扒了下来。 一个小厮捧着一个两尺长短的木匣子,卢继善的五叔上前,打开了匣子,取出来一根三指宽,乌黑乌黑的荆条,交给另一个奴仆,嘴里大声说道; “行刑。” “啪!” “一” 第一荆条下去,卢继善颤抖了一下,行刑的下人,毫不留情的又抽了下去。 “啪!” 行刑的卢老五,嘴里又报了一个数出来;“二。” “啪!” “三” 这边卢继善受刑,正妻卢崔氏,和五房妾室,都伸着脖子,紧张的不行,每一次荆条下去,六个女人就跟着哆嗦一下,卢崔氏用尽力气绞着手里的丝巾 不说这边卢继善议罪行刑,只说卢守助兄弟三人,带着奴仆下人抓着废人卢灌,出了卢府门外,直接来到胡同外头。 坊口外的街上,已经聚集了数百的平民,有坊里的邻居,也有贩夫走卒,各色人等具备。 人群最前头放着一把太师椅,太师椅里端坐一个妙龄少女,莲青色夹线,百子榴花缎袍,缎袍下瑞草云雁袖,双丝绫鸾锦衣, 一身的绫罗绸缎,瞎子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长安城里的豪门大户,功勋贵族。 其身边伺候着三个漂亮的侍女,身后又有两个六尺开外的壮汉,抱着膀子,铁塔一般的稳如山岳。 一身精肉,身高马大,胳膊比那些瘦子的腿都粗实,尽显彪悍至极的气息,两人身后还站着八个十分结实的壮男,这群汉子瞅着比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还要野蛮三分,啊不,至少是五分 长安城里的百姓眼睛贼毒,什么人家出来的,带什么样的跟班,百姓们一眼就知。 像这一群壮汉的组合,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勋贵家里出来的,恐怕这十个彪悍的野人,就是边疆回来的老府兵了 妙龄少女周围一丈多方圆,呈现一个真空地带,竟然无人靠近上前。 这便是蓝田县伯,李钰的内宅大管事林容娘了,容娘与王可馨,司徒云砂三人,在秦夫人的后院书房偏厅里,刚用过昼食,尽了礼仪,回到李钰的院子。 就有下人禀报,说是范阳卢氏二房族长有请,今日要将卢氏罪人卢灌,除去族籍,当着受害的八家,仗毙当街。 这卢灌当日,带着两个恶仆,殴打容娘与迎香的时候,下手最狠,也最是积极。 容娘和迎香的心里,一直记着这笔仇恨,一听说今日要把那恶霸仗毙在大街上,哪肯放过亲眼看着仇人自食其果的机会? 却又不知道郎君的意思如何,容娘只得如实禀报了李钰,想听听李钰的看法,若是郎君不准也就算了,没想到郎君竟然直接说道; “去,为何不去,是恩人就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仇人就得睚眦必报,没必要活的窝窝囊囊。 当日他们欺负你们的时候,我本欲将他们全部打杀,给你们报仇雪恨,奈何众人身份非是一般,又要顾虑许多,因此只打断他们得手脚,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没想到,这卢老司徒当真是处事公道,听叔父所说,当年他那嫡亲大子,就是这般被打死在范阳老家的大街上,今日又要仗毙亲生大孙,真叫我佩服,佩服。 难怪当年他能做到大司徒,位极人臣,本来也听秦叔父提过,那卢氏也就卢灌一个坏种,他阿耶却是个不错的。 那时,我还多少有些怀疑,今日再看这老司徒的行事作风,我有些信服了,这种事情换个人,是很难下定如此狠心的。 去吧,你们去看着那恶霸受刑归西,出了去年心中的恶气,也算把我李氏二房,与卢氏二房的恩怨,做一个了解。 他们卢氏做的硬气,我李氏二房也不是小人之心,今日,我以陇西李氏,二房族长之名发话: 那恶霸卢灌,受刑回西以后,身死恨无,我陇西李氏二房,与他范阳卢氏二房,往日的恩怨旧仇,也一笔勾销, 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卢氏的人怎么做,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李氏二房,不能再提旧事,也不能再记恨了。” 李钰以大族长的名义发号施令,厅里所有男女都低头答应。 容娘第一个行礼; “是,郎君,奴家记住了。” 迎香也跟着福了一礼;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 “是,族长。” 李钰虽说放行了,可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叫李家庄的女人单独外出。 自从容娘迎香出去被欺负之后,李钰就调整了制度,在陇西过来的家生子中,挑选了一百零八个健壮结实的壮男,入驻府里的前院当差。 本来这些家生子奴仆,就是陇西过来的,带着浓厚的边塞基因,体健身高,李钰又定下了标准,全部挑选的是一米八的汉子,不论李钰走到哪里,都会带上几十个跟随保护。 这次也不含糊,派出了手下最有名的哼哈二将,带着八个结实壮健的下人,一路跟随容娘等人。 其实,只要这哼哈二将前去,就足够了,别的不说,就说这俩憨货,一顿能分吃一盆米饭的食量,你想打过他们,至少得比他俩多吃一些才行的。 吃都吃不过,就别瞎折腾了,什么武功套路,散打擒拿,李钰始终认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别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能起任何作用。 你吹的再大,再牛逼,人家身高一米八九,体重两百二十多斤,而且还是一身肌肉,又不是肥肚腩,你能打的过人家? 人家挨你三拳两脚,能承受住,你挨人家一拳就得头晕眼花,重则筋骨皴裂,根本都不在一个量级上的。 更何况,自从哼哈二将去了李家庄,李钰专门给他们做了沙袋,又教了散打技巧,整天派人监督他俩,不是五公里就是十公里越野。 什么下蹲起立,什么俯卧撑,天天进行,又叫铁匠张老实,给两人打造了,杠铃,哑铃,拉伸臂力的器械,铁饼。 两人现在的状态,去前世里打比赛,或许必输无疑,但是不要规则限制,杀人取胜,可以说横扫无敌,什么撩阴腿,击打太阳穴,踢前后心,等等,等等。 怎么狠,怎么能一招致命,李钰就怎么教,李钰在两人心里,那就是天,自从跟了小郎君,家人再也不担心灾年荒年,饿死人了。 自己两人的伙食,那好家伙,日日羊肉管饱,这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这俩家伙,还天天被李钰逼着喝羊奶,吃羊肉,锻炼身体,打熬筋骨 这二月底的天,别人穿着几层衣服不敢随便脱,这哼哈二将,只一件单衣服,还是经常敞开胸口,肌肉下头的血管,根根凸起,都有筷子那般粗细了。 这种架势,就是不打人,瞅着都吓人,而李钰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天天带着两个媲美好莱坞巨星的肌肉男,跟在屁股后头,李钰走路都踏实多了。 他恨不得有一百个,一千个这种手下,对于两员大将跟随,保护容娘几人,李钰是很放心的。 他自认为不带兵器的情况下,两人的组合,长安城里无人可破。 之所以再派出八个,结实健壮的壮男仆人跟随,完全就是一种讲究, 陇西李氏二房的名头,可不能太过随便了,尽管八个下人去不去,都是可有可无的事儿 事实也证明,李钰猜测的一点不假,容娘周围一丈多范围,看热闹的人群都不敢靠近, 好家伙,八个壮汉,一个赛一个的彪悍,领头两个大个子,简直和野人没有啥区别,更是气势凌人,两人的前胸,比老娘们还突出,瞅着就吓人巴叉的 第353章 仗毙嫡亲孙 第三百五十三章;仗毙嫡亲孙 卢守助三兄弟,带着下人抓着卢灌来到坊口外的街道上,两个下人把卢灌用力的往地上一扔,回到三位族老身后站定。 卢守助对着街上的百姓拱了拱手,又带着两个兄弟,朝着眼前红着眼睛的几十个男女老少,深深的施了一礼,大声说道; “卢灌,作恶多端,今日我范阳卢氏开祠堂,由大族长坐镇,卢氏二房族长主持大局,定下罪名。 决定今日将这罪人,执行族规,还百姓一个公道,今日,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将这逆子仗毙在当街,敢请诸位做个见证。” 卢守助说完带着两个兄弟,朝着一个穿着多处补丁的,青年妇人再施了一礼,又走过去到林容娘的座椅前,行了一礼。 看着三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当街赔礼,容娘心里好受多了,大大方方的起来蹲了个福; “小女子当不得三位丈人的大礼,克不敢当,我家家主交代我带来一句话, 卢灌身死恨无,李氏二房与卢氏二房的恩怨,也就此一笔勾销,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多谢贵族长宽厚仁义,这话我一定带回去给两位族长知晓,娘子稍后片刻,卢灌逆子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他必须用鲜血,去还百姓一个公道。” 回到卢灌这里,卢守助看着地上的卢灌,怒声呵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不到,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今日就是你作恶多端,欺压良民百姓的报应之时。 你自己做下的因,就得自己承受这个果,来人呐,把这卢氏的罪人,给我扔出去,叫他自己面对这些乡亲父老。” “是。” 两个下人大喝一声,抓起地上的卢灌,拿掉嘴里的布巾,顺手就扔到了那几十个男女老少面前。 那个穿着补丁衣衫的青年妇人,二十岁出头,身边跟着一双儿女,三四岁开外。 这妇人空洞的眼神,从卢灌被拉出来的那一刻,立马就恢复了生机,也充满了恨意,两只小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已经掐进手心的肉里,浑身抱劲儿,双眼冒火。 饿狼一样的盯着卢灌,这会儿见卢灌被扔出来,这妇人再也忍受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一言不发,扑倒卢灌的身上 拿掉嘴里布巾的卢灌,在地上打滚翻身,终于静止下来,正好面对一群冲上来的男女老少,可不就是他以前欺负过的那几家? 卢灌疯狂的大叫起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你们这些贱民,老子是范阳卢氏,二房族长的嫡亲大孙,滚开” 不远处站着的卢氏三兄弟,其中一个老头,冷冷的接了一句; “今日开始,你不是了,我范阳卢氏可没有你这种混账东西。” 看着最先扑上来女人,卢灌惊恐的叫喊; “滚开,姓乔的你这贱女人,滚开,你敢害我,我是卢氏的嫡亲长子” “扑上来的疯狂女人,泪流满面,声音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黄泉, “他们说你不再是了。” 妇人又仰天一声凄厉的呼叫; “夫君纳,你在九泉之下也看看,这恶人终于要给你偿命了!” 惨叫完的妇人,低头看着地上的卢灌,咬牙切齿,面容扭曲,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道; “畜生,你还我夫君的性命!” 这一句话说完,乔氏再也不肯耽误,带着滔天的恨意,一手抓了下去,卢灌的脸上,立马就开始鲜血直流 “啊” 卢灌的惨叫声,冲天而起! 乔氏浑身抱劲儿,二话不说,俯下身子张口就咬,后面刚刚跑上来的男女老少,也围着卢灌拳打脚踢起来。 卢守助,看着火爆的场面,冷哼了一句;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旁边一个老头跟着说道; “二兄说的对,这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恭孝贤良,处处与人为善,怎会有今日之事?” “正是如此,这逆子,要是如三兄所言,安安生生,将来接手二房族长之位,那是何等的尊崇? 如今却要像死狗一样的丢人现眼,还败坏我卢氏的清誉,他就便是再死十次也不能赎罪。” 卢守助也点了点头,看着已经停止殴打出气的那边,那个疯子女人都没力气了,还在继续,卢灌已经满脸是血了。 卢守助摇了摇头忧虑的说道; “四弟,行刑吧,那可怜的妇人就要脱力了,咱们卢氏二房,对不住人家呀,唉” 卢老四也是叹息着摆摆头,无奈的走了过去,走到卢灌身前的掌刑族老卢四,沉声开口吩咐; “来人,把这位娘子扶起来,要小心应对,不可无礼,咱们卢氏出了这畜生逆子,倒行逆施,作恶多端,已经对不起人家了,不能再做天怒人怨的事儿出来。” 两个下人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把已经快要脱力的乔氏,温和的搀扶了起来。 乔氏今天,终于发泄了埋藏在心里深处快两年的仇恨,满手都是血,嘴上也是血,看着恐怖至极,浑身无力的乔氏,被两个壮男架着,才不至于软倒。 容娘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指挥着大牛吩咐; “大牛,把太师椅放下,叫这位可怜的娘子坐着。” 扛着太师椅的大牛,答应了一声,就把肩膀上的大号太师椅放在地上,容娘两个贴身侍女,上去温柔的接过乔氏,那乔氏被侍女搀扶着,即便浑身无力,还是歪歪扭扭朝着卢老四那边,随了一礼。 卢四羞愧的拿衣服袖口掩盖着脸面,待乔氏坐下之后,老头朝着太师椅上的乔氏弯腰回了个大礼,恢复了正常的乔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容娘伸出一只手抓住乔氏满是鲜血的右手; “你不用慌张,丈人这是替卢氏给你赔礼,你安然接受就是。” 老头卢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地上满脸血肉模糊的卢灌,充满了厌恶之色; “来人,仗刑伺候。” “唯!” “唯!” 人群里两个拿着半仗长短,乌黑色的厚木仗,大声答应,走上前来,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里的木仗,对着卢灌的前胸狠狠地抽了下去。 “噗!” 随着一声闷响,地上的卢灌,颤抖一下,胸口塌陷了下去,没一会儿就从口鼻里冒出血来,行刑的下人,拿着木仗退了下去。 卢四看着剩下那个没有动手的下人说道; “去吧,送他上路,把他这罪恶的一世结束。” “是,三族老。” 下人同样高举木仗,在卢灌前胸,再次狠狠的击打下去,然后看也不看,扭头转身退了下去。 太师椅里一嘴血肉沫子的乔氏,看着卢灌终于死绝当场,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大街上观看热闹的几百号人马,都在互相议论,一个中老年妇人大声说道; “看见没,老身就说他们卢氏,除了这个不要脸的,其他都是好人,你们还总不叫我老婆子说话。 你们看看,这族长今日回来,立马就主持了公道,老身可告诉你们啊,这畜生已经被打死了,以后不能再骂街了。 我老婆子的那副棺材,还是老族长五年前送我的呢,你们说说,老族长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善是不善,都说个良心话出来?” 其中一个中年壮男闷声说道; “那是,老族长在长安的时候,我天天往卢府送菜,每次都是不看称的, 给我的银钱,总要多上十钱八钱,可是这该死的,却把老族长的名头给坏完了,唉” 人群里一个年轻的妇人,也尖叫起来; “老族长的为人,那确实大善,也是人所共知,也没人说他老人家不好啊? 别说老族长了,就是卢郎君也是个不错的,奴家缝制的那些衣衫,其实也不太好的,针脚有些大了。 可卢家郎君,总是叫我给他们府里的下人,做出来许多,还不就是可怜我家贫穷,这些好处善处,我怎能不知? 就是街坊邻居们也都懂的,可是这几年来,也真够呛了,奴家吓得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不就是怕了这个该死的瘟神,奴家是个直性子,说话难听,说哪是哪啊,反正今日也是赶巧碰上这事儿了。 以奴家看来,出了这种恶人,以前做的再好,谁还能惦记起来,街坊们哪家不是痛恨加恶心的?” “就是,就是。” “可不是嘛” “都说他们卢府好,可这家伙把咱们这街坊附近,搅屎棍一样,给弄得到处不安生,谁还念他们家好,那岂不是傻子了” “唉,我说刘十九,你说话可得拍着良心,你和卢府做邻居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儿了。 你阿耶去的时候,人家卢府里,还派来十几个下人,给你家帮忙五六天,你怎么不知好歹了你?” 那叫刘十九的中年男人,梗着脖子; 我怎么不讲良心了,他们家别的人,我刘十九要是说一句不中听的,你上来抽我嘴巴就是。 可是这家伙,确实就是个搅屎棍,整天做那些破事儿,难道还想叫别人,说他们卢家好门风不成?” 路边一个白胡子老头,也是跟着摇头摆尾; “唉卢家那侄子,没得罪过谁,又是个能干的,如今再升了大官,可是见了我老汉,还是和往常一样,丈人长丈人短的称呼着, 竟然没有一点架子,好好的名头,却毁在这教子无方上,真真的可惜的很了,若不是这害人精,他们卢氏的门风,那可是长安城里数得着的上等门第了,唉” 卢氏三兄弟,三个老头听着百姓人群里,说啥的都有,羞愧的低着头,无法辩解。 他们这些族老,在范阳老家,那是处处与人为善,被百姓穷人发自内心的尊敬,习惯了高高在上,没想到,来了长安城里,立马就街坊百姓,阴阳怪气的指责,也是心里窝火至极。 卢继善的嫡亲叔叔,卢守助,铁青个脸,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对着一群下人就吼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丢人现眼的弄回去,难道要等着老夫兄弟们去抬不成?” 一群下人赶紧连声答应,快速跑出来四五个,抓起地上卢灌的尸体,撒丫子往坊间里跑去。 第354章 杀恶仆 第三百五十四章;杀恶仆 容娘看着卢氏三兄弟,三个老头都是一把年纪了,听着周围百姓的各种冷嘲热讽。 尽管也有说好听话的,可终究压不住那大部分说难听话的百姓声音,三个卢氏族老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等待遇,一时间尴尬到不行。 容娘和迎香看着罪魁祸首,已经认罪伏法,被卢氏族会处以仗刑,也算了却了心中的旧仇。 正要转身离去,贴身的侍女递过来一方丝巾,容娘接了过来,顺手擦拭着手上的血,看见鲜血又扭头看了一眼太师椅里,还在兴奋中的乔氏一眼。 忍不住心里感叹,这苦命的女人,年轻轻的就要守寡,且家里没了男人,不定要多可怜呢,虽说报仇雪恨了,可是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动了恻隐之心的容娘,朝着卢四轻施了一礼,弄得卢四赶紧拱手回礼,容娘温和的送上微笑; “丈人莫要怪我多嘴,还有些话不吐不快,不敢请教,丈人且慢走一步,也好说个详细” “娘子请说便是,不知贵族长还有何事交代,还娘子请示之?” “不敢不敢,也不是我家族长的交代,只是小女子看着这个可怜的,新生怜悯,忍不住想啰嗦几句,丈人若是觉得不可,那便不说就是。” 卢四听得容娘如此客气,赶紧礼貌的回复着; “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娘子贵为李氏二房内宅大管事,身份地位都尊贵的,当然说得,娘子但说不妨,老夫洗耳恭听。” “多谢丈人抬举,小女子要说的是,那人的事情虽然过去,也不用再提,唯独这个可怜的, 以后的日子没有了男人,忍着心痛之处,苟活于世,且还要带着两个小的,不知要有多艰难? 还请丈人发个善心,禀报贵族长一声,那怕随手照顾一二,也是个积德积福的事情。 小女子不知深浅,妄自菲薄,多嘴了些,丈人可千万莫要怪罪才是,好了,心里想说的也说完了,小女子这便告退。 容娘说完福了礼,带着众人就要转身离去,一直冷着脸不吭声的卢守助,此时赶紧开口说话; “林大管事请留贵步。” 刚转身的容娘,又扭了过来; “这位丈人,可有要事吩咐?” “林管事说笑了,老夫哪敢吩咐,叫停大管事,是有些话想要解释一番,也好叫大管事惦记的这些,心安一些。” 卢守助礼貌的拱了拱手,这才继续说道; “好叫大管事得知,我家族长大兄已经有了安排,交代我仗毙了那畜生,再请这位乔娘子进府,一是要当面赔礼,二是要安排这可怜的三个,日后的活路。” 卢守助说着话又看向了太师椅里的乔氏,拱了拱手; “老夫也知道,说的再多,也难以抚平娘子心中的剧痛,就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贵府郎君重生再世。 可是娘子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这一双可爱的儿女不是,我代我家族长传来一句话,想请娘子移贵步,且往府里稍坐,卢氏要给娘子家里一个交代的。” 看着犹豫不决的乔氏,紧盯着自己,仿佛自己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就是她的主心骨一般,容娘温和的一笑; “去吧,别害怕,范阳卢氏没有你想的那样恐怖,卢府出了那一个逆子,已经是天不开眼,哪能尽是坏人,你放心进去就是。” 卢守助也赶紧说话解释; “娘子放心,我卢氏府邸不是龙潭虎穴,进去就出不来了,且有如此多的百姓看着,不会对娘子无礼的,娘子尽管放心就是。” 乔氏经过这一会儿的歇息,恢复了一些力气,慢慢起身,对着容娘躬身就拜; “奴家也不知道您是个什么管事,但是奴家知道您是个善人,不会坑我的。” 乔氏也转身朝着三个卢氏的族老福了一礼; “我也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好人,今日为我这可怜的做主,打死了那畜生,给我夫君报了血海深仇,你们和那畜生不一样,我能感觉出来,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一个好人的称呼,一份信任,虽然出自这穷人之口,却叫三个卢氏族老莫名的感动,三人对着乔氏拱了拱手,让开一条路,卢守助朗声说道; “娘子请移贵步,至我卢氏府邸为客,请!” “请。” “请。” “娘子请!” 看着三个卢氏的老头,如此客气,乔氏擦了一把眼泪,拉着两个三四岁的儿女,向前走去,临走还向容娘投去感激的目光。 容娘依然微笑着点头,还学着李钰的姿势,伸出一只手摆了摆,比划了两个指头出来。 卢氏三位族老带领一众下人,跟在乔氏左右,回了府邸,众人进了府里,还未进正堂,乔氏就又发现打死自己男人那另外几个帮凶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快步上去想要看个究竟,卢守助跟在后头; “娘子莫要惊慌,也不用辨认,这是先前跟着那畜生害人的几个狗腿子,都被我家大兄拿了起来, 其中两人还是方才去人牙市里,追回来的,娘子先进正堂就坐,见了我家族长,他自然会给你讨回公道。” 乔氏的恨意本来已经消失了许多,可是这会儿,看见昔日里的仇人,立马又红了眼睛,恨不得上去咬死他们几个。 不过听了卢守助的话,再看看地上五花大绑,嘴里堵着布巾,。瑟瑟发抖的五个仇人,乔氏嘴里狠狠的说道; “好,我跟着你们进去,我相信你们族长会给我个说法的,这几个要是跑了一个,我就撞死在你们府里,叫你们落个永远的臭名。” 听到这狠心的妇人,说跑了一个就要撞死在卢府里,几个掌管刑罚的族老,情不自禁的额头冷汗一层,若是真的那样了,卢氏的所有名头,算是彻底要毁在这妇人手里了 不放心的几个族老仔细叮嘱几个下人,一定要看好这几个恶仆,可别叫走脱一个。 这才跟着乔氏进了正堂,乔氏拉着两个儿女,站在中央不动,满堂的人,看着一嘴一脸血迹的乔氏,哪能不知道原因。 太师椅里的卢崔氏,羞愧的底下了头,自己儿子生生的把人家的男人打死在院子里,她也知道的清楚明白,如今只剩下可怜的母子三人,唉 三个族老走上前去,给两位族长行了礼,卢守助不紧不慢的开口; “启禀大族长,族长大兄,罪人卢灌仗刑已毕,确认已经处死,我兄弟三人特来复命。” 大族长卢继德轻轻点了点头,卢司徒也不说话,摆了摆手,三位族老重新入座,东边的一个老头看见族长朝自己摆手,赶紧站起了起来,高声喊叫; 范阳卢氏二房,嫡亲子卢灌,作恶多端,仗刑已毕,当除卢氏族籍,永不为卢氏后人,来人,请族谱上来。” 身后早就准备多时的两个下人,拿了两份族谱,恭敬的递过来,老头接过手放在八仙桌上,翻开两本都在写着卢灌的地方。 伸手取了桌子上准备好了的笔,占了墨,将有卢灌的名字的地方,全部用浓墨遮盖,涂的看不见任何字迹。 接着老头吩咐两个下人,分别拿着两份族谱,先请两位族长过目,然后又在正堂里走了一圈, 高举着族谱,向所有人展示了一遍,这才回到原位收了起来,又重新放进两个箱子里,再上了锁。 崔氏看到自己儿子的名字被涂的看不见一点痕迹,哭肿的眼睛无声的流出了新泪。 仗毙了那孽障,崔氏勉强是能接受的,毕竟是他自己行下的因,才得了这个果,怪不得旁人。 可是她真没想到,老阿耶竟然如此铁腕,真把那死人的名字给挪出了族谱,这种惩罚已经是满天下最严厉的手段了, 没有了族籍,死的时候就不能入祖坟了,便是死后的魂魄,也是不能回去的, 要永远的留在那凄凉的乱葬岗里,再没有什么惩罚,比这个除去族谱更狠毒的了,此后那孽障,可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老司徒看着事情已经结束,这才朗声吩咐; “那五个恶仆,不但不劝阻主子从善,反而帮助为凶,十恶不赦,来人,把他们全部仗在堂前,一个不留,给乔家的郎君抵命。” “唯!” “唯!” 正堂里立马串出来十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二话不说按住地上的五个恶仆,几个人伺候一个,眨眼的功夫,五个恶徒气绝身亡在正堂前。 “报大族长,报族长,那五个恶徒,已经仗毙在堂前,死的透透。” 卢司徒缓缓的站起身来; “退下。” “是,族长。” “来人,请乔家娘子上座。” “是。” 两个侍女答应了一声,走到乔氏身前,端端正正的蹲了下去; “娘子万福,奴婢给娘子请安了,恭请娘子上座。” 看着所有谋害夫君的仇人,全部被打死在今日,乔氏疯癫了许久的乱绪,终于彻底恢复过来。 拉着两个儿女,随着两个侍女的引导,坐了东边上首一直空着的第一个位置。 老司徒一步一步,缓慢艰难的走到乔氏跟前站定,对着乔氏慈祥的笑了笑,这才开始仔细整理自己头上的金冠,又摸了摸头发,觉得一丝不乱,这才又开始整理自己的锦绣袍服。 这动作大家都知道是要做什么的,所有卢氏的族人,都低下了头不想在看下去,大族长卢继德,站了起来,高声叫到; “叔父且慢,我添为范阳卢氏大族长,族中出了不肖子孙,我亦有责,今日这礼,叫我这大族长来陪就是了。” 正在整理衣衫的老司徒,转身呵斥; “不可,大族长请坐,大族长乃是我范阳卢氏的一家之主,尊贵无比,岂能与人赔礼,卢灌是我的嫡亲大孙,我出来赔礼是应该的” 老司徒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正堂里,一声凄惨的悲鸣; “阿耶” 卢继善受了苔刑,背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强撑着坐在正堂里。 看到贵为大司徒,一生都不曾在人前低头的老阿耶,如今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重现几十年前的旧景,再去给人陪个大礼 卢继善心如刀割,扑上前去跪在跟前,抓住阿耶的衣衫,用尽力气嘶声叫喊着; “阿耶且慢,千错万错都是儿的错,是儿不舍得打杀,才放纵了那畜生,导致他败坏卢氏门风, 惹来骂名,做下十恶不赦的歹毒之事,伤了乔家郎君的性命,儿教子无方,这礼应当由儿来陪才是正经” 看到族长要给人赔礼,卢崔氏再也坐不住了,真心哭泣着,跪在夫君旁边; “阿耶不能啊,阿耶身份何等的尊贵,又是我二房的一族之长,怎能给人赔礼,儿也愿意与我家夫君一道,给乔家陪礼,请阿耶爱惜声明” 卢崔氏一出,凌烟,如烟两个忠心的妾室,跟着跪在卢崔氏身后,二娘三娘四娘,三人也是匆忙跑出去,跪在如烟两人身边。 卢氏大族长卢继德,看着曾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司徒,如今,又要给人陪礼,再现几十年前的情景 卢继德心中痛楚不堪,这老叔父,就是卢氏的参天大树,倘若再次气倒,可如何是好,卢继德咬着牙叫了一声; “叔父,这次的礼我来陪,叔父走开就是。” 老司徒平静的说道; “不可,大族长是我范阳卢氏的一家之主,岂能如此,所有人都不要劝我,我意已决。 若是你们都心疼我,就各自看好自己的子孙,可莫要再出这等羞人的事情,就是对得起老夫了。” 老司徒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抚摸着儿子的头顶; “我的儿,阿耶知道你的品性,你是个善良的,也是个孝顺的,本来你的儿子做出歹事,你来赔个大礼也是理所应当。 然,你今日已是仓部司的主官,岂能落下笑柄与旁人,那样与你以后的路,多有阻力,阿耶不能叫你出来。 阿耶不一样的,阿耶如今无官一身轻,不过就是个白身,我的子孙惹了祸事,自然有我出来解决,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你也知道阿耶的脾气,只要老夫决定的,谁也不能更改,若是你心疼我,把你剩下的那六个,管教好,教他们处处为善,厚道待人 其二,忠心君王之事,做个忠臣,就是累的吐血,死在堂部衙门里,老夫也笑着将你厚葬。” 卢继善也知道自家阿耶的脾气,决定了就不能更改,谁也劝不住的,只能强忍着悲痛,低头答应; “是,阿耶,儿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卢氏的再次崛起,就靠你了我的儿” 第355章 一品司徒陪大礼 第三百五十五章;一品司徒陪大礼 老司徒转过身,继续仔细整理着仪容,对面坐着的乔氏,也是惊呆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前朝的一品大司徒,要给她一个贱民来陪大礼 乔氏还在太师椅里楞着出神的功夫,卢老司徒已经整理完毕,一丝不苟的说道; “范阳卢氏正宗,二房后人卢守成,这里代不肖子孙,给乔家赔礼了,给娘子陪礼了。” 一句话说完,老司徒双手平伸出去,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两只手臂,程一条直线,端的工工整整,深深的弯下了腰 回过神来的乔氏,看着眼前这个七十出头的老人,还在保持着下拜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直起腰身。 乔氏不知为何又哭了,瞬间就泪崩当场,这些功勋贵族,在乔氏这些穷苦人的眼中,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天, 岂能是她一个穷苦的,贫贱百姓,能接触到的层次,坊里都是知道的,这老族长乃是前朝的一品大司徒, 皇帝之下,万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的尊崇无比,又是何等的贵不可言,在老百姓的心中,不论是前朝,还是这朝的大司徒,都区别不是太大,反正同样的尊贵,同样的高高在上 乔氏站起身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哭泣着去搀扶眼前的尊贵老人; “族长快快不要如此,那畜生的作为,与族长何干,您的名头您那些善,街坊邻居都知道的,族长你这是干什么” 乔氏扶了一把,却没有扶起这倔强的老人,只听老人的声音从下头传来; “那畜生忤逆不孝,逆天行事,作恶多端,先是败坏我卢氏的门风,后伤了贵府郎君的性命,今日受刑,他是死有余辜。 只是,老朽不知该如何处置,才能叫娘子宽心,汗颜至极,真真是无颜面对娘子,羞煞我也,羞煞我也。” 乔氏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彪悍妇人,更不会胡搅蛮缠,怎会来为难这曾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司徒,更何况这老族长的清名,那是人尽皆知,从未做过一件坏良心的事情。 不经意间,乔氏的泪水又簌簌而下,已经泣不成声; “老族长快快起来,都是那畜生干的好事,怎能去怪在老族长的身上,也合该我夫君命苦寿短,折损在他手里。 不过,前头有卢家郎君,打杀了那两个恶仆抵命,也抬去尸体给我看过的,今日老族长回来,立马又替我这可怜的主持了公道,这前前后,也杀了八条人命 那日里,参与打杀我夫君的八个恶徒,未有走脱一个,就是给我郎君偿命还债,也是足足的够了,我已经不记恨你们卢氏了,老族长不要叫我为难,快快起来吧” 卢司徒终于被搀扶着,直起了腰板,乔氏看着面前老泪纵横的尊贵之人,莫名其妙就心疼的不行, 奈何穷人家的,也没有丝巾在身,只能拿起袖口,给卢司徒擦拭起来。 卢司徒看着给自己擦拭眼泪的乔氏,满是心疼之色,怔了一下,又仔细观看乔氏的脸庞,片刻后缓缓的转过身,对着地上跪着的众人说道; “都起来吧,继善我儿,阿耶知道你今日跟着受了刑罚,此时后背流血,原本该去歇息养伤的。 不过,乔家的事情还未有结束,咱们欠人家的,是活生生的人,再也回转不过来啦。 不是打杀了几条人命,就能偿还的,你且再忍耐片刻,老夫与乔家娘子,有些话还要说上一说,都去坐下吧。” “是阿耶,儿没事的,能挺得住,儿也知道,便是打杀几个恶人,也不能叫乔家郎君复生, 只是儿今日心烦意乱,实在不知如何安排,请阿耶尽管处置事务,不用来管我。” 听得这卢家郎君,也受了刑罚,乔氏心里暖暖的,无比感激这卢氏的老族长,处事当真是公道至极,若非如此那恶人可不就要继续逍遥快活,自己也束手无策 卢司徒看着儿子,带着几个妾室从新归位,这才扭过身来,看着乔氏; “乔娘子,老朽有些话不吐不快,年岁也大了,或有轻重不足之处,娘子莫要怪罪才好。” “老族长请说,我就是穷人家的出身,也不会说那些个场面话,但我心里有数,老族长的德行,我这次比谁都清楚,族长有话请说当面。” “那好,老朽就直说冒犯了,卢乔两家的恩怨,今日也算有了个了断,虽然不能尽如人意,然也算给娘子主持了公道。 若非是他伤了娘子家的郎君,也罪不至死,至少也能留下那畜生的性命,苟活于世。 但为了给娘子主持公道,也为了人心天道,老朽主持大局,开了祠堂,把那逆子逐出族谱,只此一条,比打杀他性命还要严厉许多。 又狠下心来,将他们六人全部仗毙在今日,虽说不能叫贵府郎君死而复生,总算也给娘子,给乔家出了一口恶气。 以老夫之见,去了的已经去了,活着的还要活下去,且乔家郎君又留下了后人,娘子就是再悲伤,也要继续抚养他们长大成人,这才是当下需要做的,娘子以为,老朽所言可是实情?” 乔氏又擦了不知多少次的泪水,悲切的说道; “族长所言都是实话,句句在理,今日他们参与过的恶徒,尽皆伏法,我心里也畅通了许多。 族长说的一点不假,日子还要过的,族长放心,我不会再想不开了,不论如何艰难,我都要把夫君这一双儿女,抚养成人的,也算全了那一场夫妻的情分。” “如此甚好,娘子能想开最好不过了,老朽还有一言,若是说出来,娘子若是不同意,只当老朽胡言乱语就是,也不必理会。” 稀里糊涂的擦完眼泪,乔氏脸上全成了血水颜色,乱七八糟; “族长请说,我听着呢。” “老朽本来另有安排,只是方才,看娘子心疼老夫落泪而泣不成声,足以说明,你也是个心里纯善的。 触景生情,再加上娘子与我那夭折的女儿,有那三分像处,老夫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对待事世,也是随心所欲了。 因此心里一动,就想直接说出来,娘子不要怪罪,老夫的意思,若是你不嫌弃我年迈昏庸,就做老夫一个义女,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 乔氏前头听着还没什么,后头的话直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过这些的,从来没想过攀龙附凤,更没想过 方才听了老司徒的话,她正在心里琢磨,以后干些什么营生,才能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 却没想到,这德高望重的老族长,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只把她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不说话的乔氏,卢司徒叹了口气,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道; “也是老朽唐突了,这仇人家里的,当然不能这般了,唉” 回过神来的乔氏,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滚滚落下; “族长这话,是看我可怜,弥补我损失夫君,还是想收买名声?” “娘子严重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畜生的所作所为,想要臭掉卢氏的名头,也不太可能。 我卢氏近千年传承,能屹立不倒,自然有过人之处,且家族大了,难免出几个不肖子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五姓七望,没有哪一家是一门圣贤的,我卢氏偶尔出两个,也是阻挡不住天道,是以换名声的说法是不存在的。 “至于你说的看你可怜,倒也是有的,老夫一分看你可怜,三分是心疼,六分是真情, 老夫觉得,或许你我真有那一丝父女的缘分,也说不好,因此这才说了那些闲话出来,老夫前头也说过,娘子若是不同意,就当老夫没说便是。” 老司徒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回归座位,却不防乔氏哭着说道; “我知道族长不是歹人,也知道你们府里,除了那打杀的几个恶徒,其他没有什么大坏的。 老族长更是德高望重,又身份尊贵无比,我也知族长是真情一片,没有恶意,这里想要答应下来,奈何我这身份怕族长将来面上不好看” 扭转过身来的老司徒,有有了笑脸,露出欢喜之意; “你莫要管其他别的,只说要是有一场父女情分,那就答应,若是没有,我还有其他安排,绝不会放任你们孤儿寡母不管的。” 这老司徒当年确实有个女儿,十四岁上夭折了的,厅里的众人也知道,老族长一直怀念的不行, 如今听老族长提起,一群老头仔细回忆着,可不是嘛,还真和那闺女有些相像之处,就是一脸的血水看不真切。 卢继善对阿耶是最清楚不过了,阿耶应该是动了真心的,否则为了名头不可能这样, 为了可怜她更没这个必要,多给些银钱弥补一些,叫她们孤儿寡母的,够花一辈子就是了。 老司徒正在满心期待的等着回答,乔氏就彻底泪崩,沙哑着嗓子,用尽了力气哭喊了一声; “阿耶,我好命苦呀” 卢司徒长叹一声,一把就将乔氏拽进了怀里; “我的儿,真真是苦了你呀。” 乔氏躲在老司徒的怀里,终于压制不住,大起大落的激动心情,彻底放开心怀,也放松了紧绷的身心,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 老司徒轻轻的拍打着乔氏的后背;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能好受许多,也能轻松许多,要不然,把难受全闷在心里头,你也活不了多少年的, 哭出来就能好受一些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再也没有了,我苦命的儿” 第356章 不能全是坏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不能全是坏人 老司徒看着怀里的闺女终于止住了哭声,轻声叫道; “来人,伺候你家娘子,和两个小家伙先去净面,更衣,再来正堂就坐。” “是,族长。” 正堂里立马出来四个范阳老家带过来的侍女,来到父女两人的跟前,行过了礼这才开口; “娘子请,奴婢前头带路。” 两个丫鬟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等着乔氏动身,乔氏抬头,挣脱老司徒的怀抱,有些着急的说道; “阿耶,儿要是一直不出去,外头的街坊邻居,弄不好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百姓们总是喜欢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定是又要胡乱说话猜疑” “我的儿,你带孩子们先去整理一下仪容,外头的事你不用操心,一会儿叫你五叔父差人出去告知外头的百姓,你是卢氏的闺女了,自然不会有人再说闲话。” 老司徒想了想扭过了头; “五弟,你亲自去办,叫下人去为兄不大放心的。” “是族长,弟立刻出马,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出去说与街坊邻居知晓,也叫百姓们知道,并不是我卢氏不放人,而是她成了族长的义女,这般的身份,就是一辈子不出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老司徒又抬头看了崔氏一眼,崔氏刚才心疼族长阿耶给人赔礼,也是苦的眼睛红肿,这会看阿耶看过来也不知为何,只得站了起来; “阿耶,可是您有要事吩咐。” “不错,这话要说给你的,也是说给闺女的,你两人都仔细听来,往日的恩怨,虽说无法忘怀,但终究还要继续活下去的,不能总是盯着旧事,止步不前。 老夫已经古稀之年,经历经两朝,这一生里,不知经过,见过了多少生老病死,旦夕祸福。 老夫以为,快活的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过短短数十载光阴,岂能浪费在仇怨中? 如今那逆子和恶仆,都受了天道报应,也算告一段落,所有的往事你们都放下吧, 闺女的郎君半路夭折,不能多言,只能说是天灾人祸,你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也不必再提,都是心里有数的,你二人从今往后,都放下过去的恩怨,看着以后吧。” 崔氏低头福礼; “是阿耶,儿听阿耶的。” 乔氏过了两年没有男人的日子,早就精疲力尽,今日又是仇人全部被打杀抵命的局面,叫她心里舒坦了许多,畅通了许多。 又有尊贵的卢氏族长,亲自出面,给他赔礼了大礼,再被收做义女,他也住在这附近怎能不知,卢府的事情? 这里的其他人,哪个都不会是那畜生那般的坏人,种种事情也叫乔氏没了恨意,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司徒又吩咐道; “你是个天生就带着善心的,无非就是性子直憨了些,无伤大雅,老夫当年选择你做未来卢氏的掌权大妇,至今都不后悔的,去吧,带着老夫的闺女和孩子,下去收拾一番,再来正堂回话。” “是,阿耶。” 崔氏带着五个妾室来到乔氏身边,轻声说道; “阿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没了夫君,嫂嫂我也没了大子,咱们以后,都别再提起那些伤心事了可好?” 乔氏点点头,跟着一群人离开正堂,来到后院里,自然有丫鬟侍女,烧了热水,伺候着母子三人沐浴,乔氏哪经过这种场面,十几个围着她们伺候,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也不叫侍女们靠近,自己动手给两个孩子洗澡。 崔氏带着一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都找了些大致合适的衣衫回来,叫乔氏找找个合身的穿上,进来净房,看着一群侍女都站着不动,木桶里母子三人自己洗自己的,崔氏立马来了火气,她本就是个不坏的,看到下人如此怠慢族长的闺女,火上心头,立马呵斥了起来; “大胆,你们跟着我,就学的这种规矩,看着族长的闺女沐浴,也不上前伺候,为何要如此怠慢?” 两个领头的一等侍女,当真冤枉至极,也不犟嘴,赶紧上前回话; “夫人息怒,是小娘子不叫奴婢等人靠近身前,奴婢们有几个胆子,岂敢怠慢族长的闺女,还请夫人明查。” 崔氏还在疑惑,这妹子为何不叫伺候,乔氏当着着几十人的面,这样不穿衣服坐在木桶里,尽管都是女人,可还是羞的满脸通红,也不敢起身,只低着头小声解释; “嫂嫂莫要错怪她们,是我不习惯被伺候,便不叫她们过来的。” “原来如此,阿妹你这就不对了,如今你是阿耶唯一的闺女,身份与往日可是大有不同,被伺候着那是天经地义,以后还要被伺候一辈子呢,不习惯可不行,嫂嫂这里给你找了一些衣衫,一会儿你试试挑个合身的穿上,先去正堂回话,待明日叫几个好手艺的裁缝,来府里,给你定身量做一些,今日就这样将就一下吧,嫂嫂先出去等着,你可得快些出来,别耽误太久,两位族长都在等着呢,你还没有拜见大族长,也未有给阿耶端茶倒水,事儿还好多呢。” “哦哦,嫂嫂先出去,我立马这就起来。” 看着一群人又走了出去,这次乔氏不敢耽误了,一群侍女上来,没多大一会儿,就伺候着洗完。 挑选了一身内外合身的,穿戴整齐,侍女又将夫人带来的一根金钗给插在头上,两个孩子也是穿的庶出子小时候的衣衫,众人又再次来到前院正堂。 乔氏穷苦人出身,哪里懂什么规矩,话都说不好的,来前院的路上崔氏教了一路,请安的话,和如何行礼。 前头说,乔氏后头就忘记了大半,也是着急的不行,崔氏只能先挑着重要的,又详细说了几遍,乔氏费劲力气这这才勉强记住。 侍女领着乔氏来到两位族长面前,乔氏一紧张又给忘记的干干净净,只记得如何行礼了; “见过大族长,大族长安好。” 旁边的侍女惊奇的看着这个新主子,也不敢吭声,乔氏也知道说的不规矩,低着头。 卢继德看着今日的局面,竟然成了这样,也是感叹不已,摆出温和的笑容; “阿妹请起,不要拘束,我又不是山猫还能吃人不成。” “谢大族长。” “儿拜见阿耶,阿耶安好。” “好好好,阿耶很好,托你的福了我的孩子。” 看着侍女端过来的热水,乔氏接过来一碗,两只手捧着送了过去,旁边的侍女实在忍不住了, 上了一步,就要提醒乔氏,老司徒用眼神制止了侍女的行动,轻微摇了摇头,同时,接过乔氏的热水吃了一口。 来拜见你几位叔父,与众家兄长,她们都是大房二房的族老,身居重位,你可得先认识一下,先从你二叔父这里开始吧,他是阿耶的嫡亲兄弟 乔氏麻木的随着下人的指引,与一群重要的老头行过了礼节,又与年轻一代的互相见礼。 最后来到卢继善面前站定; “拜见兄长。” 卢继善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起来将乔氏搀扶; “阿妹起来,无需多礼,快去阿耶面前回话吧,咱们兄妹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讲究太多。” “是兄长。” 乔氏答应下来朝着上头走过去,心里想着刚才的场景,一些三四十岁的贵人,竟然要给自己行礼问安,口称姑姑,态度尊敬, 乔氏也是惊奇的不行,来不及诧异,转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老司徒身边,拉着两个儿女的手也不说话,安静的站着。 “这都见过了礼,以后就是老夫正式的闺女了,去吧,坐到你嫂嫂下头,这会儿,你可是不能再坐上首了,规矩还是要讲的,以后,你多跟着你嫂嫂学,总能学会的。 别记恨她,她就是个没心的,又不会记仇,哪天的不痛快,她睡一觉起来,就给忘记在脑后了, 否则,怎么会被几个妾室,蹬鼻子上脸而束手无策,本来阿耶在范阳,听说了正妻大妇受委屈,府里上下尊卑不分。 我是一心要回来收拾一番,给你嫂嫂撑腰的,但是看着今日她们都还规矩,且老夫又得了你这孩子,也不想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就暂时记着,放她们一马。 说起来你这嫂嫂,是个可以交厚的,往后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老夫所言不差。” 坐在太师椅里的崔氏,听着老阿耶说要来给她撑腰,高兴的合不拢嘴,忍不住扭头看了身后一眼。 几个妾室听族长说要收拾她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头低的更狠了。 崔氏看着她们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回想到那逆子的事情,总算落下帷幕,崔氏反而有种替他解脱的轻松。 堂堂男儿,成了废人,拉床榻,吃床榻,崔氏想起来就觉得窝囊,更何况,还是个惹祸的精怪,又不干好事儿,死了就死了吧,也是他咎由自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也好去重新投胎,再世为人。 乔氏听了老司徒的解释,也心中多少有些底数了,这老族长的品德,说出来的话,乔氏觉得能信; “是阿耶,您也别提那些旧事了,罪人都伏了法,儿的恨消了。” 乔氏走到崔氏旁边,看看新兄长的几个妾室,竟然都在嫂嫂后头站着,也多少有些想不通,这么大的家族,又是正经的妾室,竟然都没有座位 卢继德扭了身子笑道; “家法规矩,也都执行过了,罪人全都身死,也除了族籍,此事也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总算结束了心病,我这心里头也不再惦记了,如今,不说过去的,只说叔父今日,新收了义女,可喜可贺。 方才我仔细看了,净过了面容,阿妹可不是叔父说的那样,与我夭折那妹子有三分像处。 当年阿妹一年里头,有半年都赖在我屋里头不走,我对阿妹的样子,可是记的最深刻, 依我看来,相像之处怕不是有半数以上了,也算是缘分一场,我这做大族长的先表示一下吧。 续辉,咱们大房有哪些族业在长安城的,你说个几样出来,送与你姑姑,做个见面礼,老夫总不好生受了大礼,却一毛不拔的。” 听到大族长说笑,紧张半天的正堂都轻松了起来,大部分人都呵呵的笑了。 老司徒也是抚摸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大族长身旁应声而出,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低头弯腰; “是阿耶,回阿耶的话,咱们大房的宗族产业,在长安城的买卖有些复杂,儿觉得,其他买卖所用人力过多,若是送给姑姑,又要招惹麻烦, 倒是兴化坊里,有三间成衣铺子,和两间布匹铺子,房契齐全,买卖也算过得去,两个加起来,每年多少也能进项三几百贯。 这两个倒是适合姑姑,也不用太过操心,还请阿耶定夺。” “嗯,不错,我儿挑选的礼物,甚合老夫之意,这几日你就安排人去办理明白,过到你姑姑名下。” “是,儿记住了。” 崔氏把头轻轻凑到目瞪口呆的乔氏跟前,小声催促; “阿妹,你还在发什么呆,赶紧上去,谢过大族长赏赐啊” “啊?哦,好好” 乔氏总算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来到上头,好大一通感谢,激动之下,连崔氏教的那些,如何行礼都的事儿都给忘记个干净,弄得四不像,惹得两个老族长都笑了起来。 老司徒看着扭扭捏捏的闺女,越看越像以前的亲生女儿,拉着乔氏的手慈祥的笑着; “我儿不用扭捏,你不懂规矩,众人皆知,日后慢慢学就是了,对了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阿耶也好去拜会一番。” “回阿耶的话,儿是灾年逃难过来的,走散了亲生父母,被乔家收留,养大成人。 给夫君他做了正妻,乔家也没有其他子女的,就夫君一个后代,前些年里,两个老人都陆续走了,如今就剩下我们母子三人了。” “我可怜的儿,这以后你再也不用委屈了,阿耶在范阳老家养病的时候,与大族长商议过的。 原本我想着,在你住的那个胡同里,盖一座宅子,送给你,再去人牙市上,给你选一些奴仆伺候你们母子三人, 绝不会叫你们孤苦无依,清贫度日,没想到,今日却成了这般结局,这会看那宅子太小,给你已经不合身份了,叫阿耶仔细想想,过几日再说你宅子的事情。” “啊!” “莫不是我们乔家隔开三户,新修好半年的那座大新宅?” “是啊,老夫在范阳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本来要立刻前来解决,奈何又当场气倒。 休养了快两年,这才好转过来,刚好也有别的事情,就马不停蹄来了,想要给你主持公道。 不过,阿耶可没有闲着,中间打听了你的住处,派人买下那几座宅子,拆了旧屋,给你修造个新的,也好照顾你们母子三人。” 乔氏真是被这老人感动了; “阿耶,原来您当时就要给我报仇了,还有那大宅子,可是修了快一年了,街坊邻居们,都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大户, 竟然把宅子弄得那样气派,后来还一堆的奴仆住进去,就是不见宅主出来,原来这都是给我的?” “可不就是给你修造的,你还真当咱们卢氏,全和那畜生一样的了?” “没有没有,儿又不是糊涂虫,怎么会这样想呢,阿耶莫要笑话我,我就是个小门户的出身” “那是以前了,以后不是啦,那块宅子是不合你住了,今日叫你嫂嫂给你安排个院子,你是老夫的闺女,就是住一辈子,都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来赶你走的, 你的宅子不着急,叫你兄长给你慢慢操心着就是,不过,今日这声阿耶,我也不能叫你白叫了。 民以食为天,老阿耶就送你个和吃食有关的见面礼吧,咱们二房里的族业,在长安城里,还有米粮铺子十几处。 其中有两处,是老夫当年分家的时候,我阿娘送给我的,我就先不动族业,就把这私下里的两处米粮铺子,送给你这孩子好了。” 乔氏听说这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又要送给她两处米粮铺子,赶紧伸出双手,不停的摆动起来,嘴里连声阻止; “不,不,不,这也太多了吧,儿可不敢要这么多的,前头大族长就给过两个铺子了,儿都不敢想像,那么大的铺子,连着房宅地契,都是要给我的了?” 卢老司徒,看着依然不敢相信事实的闺女,一脸诧异的表情,呆在眼前,忍不住笑容满面; “哈哈,你这孩子,可真会讨老夫的欢喜,就几个铺子,也能把你惊呆成这样,那一会可有你震惊的呢。” 大族长卢继德也是哈哈大笑,正堂里的气氛,走轻松了许多,乔氏十分认真的说道; “阿耶,我方才听大房里那侄子说,就是那两个成衣,布匹铺子,一年都要进账三百贯呢,可真真的吓死儿了” 老司徒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听的三百贯银钱,就把闺女弄得如此手足无措, 卢老司徒拉着闺女的手,笑的眼泪都呛出来许多,旁边站着的两个侍女,拿出丝巾仔细小心的给老族长擦拭着。 正堂里的族人,都是忍不住了,不过也没有放肆,小声底头笑着。 老司徒总算忍住了笑意,扭头对着旁边的卢继德笑道; “大族长容禀,如今我得了这闺女,日日这般开心下去,怕是要多活些年头的,少不得还得多吃族里几年闲饭了。” “叔父这是什么话,族人们都盼着叔父长命百岁的,阿妹如此有趣,倒是合了叔父的胃口, 最好还是绑在叔父身边,这样才能日日开心起来的,可不能轻易的放出去。” 老司徒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族长说的甚是有理,不可轻易放走” 卢守成说完又扭了身子到另一边高兴的说道; “二弟,轮到你了,你们可不要小气,当初你们几家,哪家不是打发了三四个闺女? 为兄可是每次都大大方方,出手阔气,今日你们可也得出出血,要不然为兄可是不依的。” 卢守助看着大兄开心,也是高兴的不行,再看大兄又开起来玩笑,自己也是笑的不行; “出血?大兄放心,弟一定要出血的,既然两位族长都送了铺子,我这做叔父的就变变花样,与他个万贯家资如何?” 乔氏站在当地已经彻底蒙了,这又是铺子又是万贯的,乔氏都有些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合起伙来,在作弄她的 “唉说笑归说笑,哪能送她万贯,你这要是吓坏我儿的,我看与她三千贯就不少了。” 卢守助点点头答应下来; “一切听从大兄的安排就是,那便三千贯罢。” 第357章 斤两见高低行行有规矩 第三百五十七章;斤两见高低行行有规矩 容娘等在当初买金银首饰的铺子里,小二和白大掌柜,热情的招待着,看着不同往日的容娘,穿的如此上等气派,掌柜的从里头跑出来,点头哈腰小心的陪着笑容; “娘子您看,这都是去岁的老货,不敢哄骗您的,这十七八只可是今年新打的,您看看,戴到您的鬓发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迎香笑着接了一句; “尽是黄金白银,我家娘子戴着,未免有些俗气,你不看看,我家娘子现在戴的白玉簪子, 这可是上等的白玉,肉质细腻无比,可是皇后殿下刚刚赏赐下来的呢。” “那是,那是,皇后殿下的眼光,那肯定是没得说,这白玉簪子确实乃是极品,千里难寻。 不过,娘子您再看看,上次跟您来的这位小娘子,都戴了银钗,您看您这两个贴身的,还是木钗呢,您不挑选两只给他们?出去了您那面上也多些光彩不是?” 容娘听了这话心头立马一动,扭头看着旁边的小雨,小青。 两女没法说话,说要巴,随便一根银钗,都要好几贯的,顶上穷人家的百姓,十几年的积蓄,不要吧,眼瞅着那些银钗,银簪子诱人的不行 金银铺子的大掌柜,做了大半辈子买卖,那眼睛是何等的毒辣,知道这娘子是动了心的,赶紧加一把火上来; “娘子请恕小人多嘴,若是大将军府里头,和娘子身份地位同等的那些娘子,身边贴身伺候的,若是都有银钗,银簪子,娘子这里要是还戴着木钗,这恐怕未免有些” 这大掌柜的说话,很是有些技巧之处,差不多了,就停住嘴巴,一个字也不再说下去,叫客人自己去品味。 容娘仔细上下打量了小雨,小青两眼,这才扭头过来吩咐; “就照着去年,我们拿过得那种分量,给我两个妹妹,各自挑选一个出来。 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头里,你莫要拿些旧货哄人,你也知道我们出身何处,可别砸了自家的招牌,还要惹的大将军府里,前院大管事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那大掌柜的又做成一桩大买卖,高兴的合不拢嘴,弯着腰不停的应承着; “哎哎,娘子尽管放心便是,我们家这铺子,和大将军府里打交道,也有六年出头了。 小人知道规矩,绝不会拿旧货哄骗娘子,快快快,把今年新上的那十几根拿出来,快着点” 旁边的小雨小青,听得心里砰砰直跳,她俩今年刚刚调进后院,前头那些年,一个月就五六十大钱的月例。 还要贴补家里,还要买些女儿家的物事,总是剩不下几个的,今年不知是什么吉星,高照到家里? 竟然被后院林大管事,提名要了进去二道门里,贴身当差,对两女来说,真是天大的惊喜! 府里每个地方的差事,都是几代人手把手传下来的,你祖宗在前院当差,你后代子孙就也在前院, 两百年不曾变动,如今这等好事儿,却落到两人头上,一家伙就从六十钱的月例,直接变成了每月一贯。 可把两女的家里人给高兴坏了,两人的阿娘,整日里都是千叮咛万嘱咐,既然跟了林大管事做贴身,一定要有些眼色, 干活可要抢着干才对,几天前两女各自提着第一个月的一贯月例回去,家里人看着闺女拿回来的一大串铜钱,还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小雨的阿娘,直接把绳子解开,分成十堆,摊开放在榻上,仔细的数了五遍,一千个大钱果然一个不少。 激动的一家人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小雨的阿娘,破例大方了一次,去换了八九十钱的羊肉回来,用郎君那种方法, 配了些素菜,炒了三大陶盆,端上了桌面,全家九口人配着大米饭,吃的嘴角流油,把小雨的三个兄弟,差点咬掉了舌头。 这会儿面对大掌柜的介绍,这根银钗怎么怎么好,才八贯出头,那根簪子,怎么怎么的漂亮,才七贯多一点 这七贯八贯听得小雨,小青,像挨了棒槌一般,缩着膀子吓得不敢说话,哪敢接一个字儿去? 两女低着头站在自家娘子身后,时不时偷偷的瞄上一眼,连一向稳重的小青,都狠狠的咽下去几口吐沫。 只听自家娘子与迎香姐姐,两人仔细比对着挑选; “迎香,你说这根如何,我觉得配小青那丫头,挺不错,你看这里打造的,还有两根穗子呢,青丫头戴了肯定好看,你帮着瞅瞅是否合适她?” 小青正在偷偷看着,听见说到她,赶紧低下头站好,果然迎香扭头看了过来; “娘子您你还别说,这根还真是适合青妹呢,要不咱们就留下这个吧,再给小雨妹妹挑一根出来?” 容娘点点头对着掌柜的说道; “成,那就留下这个,掌柜的你给过过称,算算多少钱!” “您放心,叫您亲自掌眼,看真切一点的,绝对童叟无欺。” 那白大掌柜的,吩咐二掌柜把称拿了过来,把银钗放了进去,弄好了斤两,二掌柜小心的把称移过去,拿在容娘面前,白大掌柜在一边陪着笑脸; “娘子您看六有三,还高高的呢,可不敢哄骗两位娘子,您二位给掌掌眼。” 容娘仔细看了一下非常满意,迎香却指着那过称的二掌柜说道; “你捏绳子那手,那小拇指起开,别耍花样啊,要不然我回去禀报秦大管事了。” 旁边的大掌柜看着手下不省心,立马就跟着呵斥了起来; “你是怎么做事的,跟着老夫七年,学徒三年,赠师三年,难道还学不成材? 这才刚拿一年的工钱,就开始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怎么如此叫人不放心,把那手指给我起开,离秤杆子远一点,叫两位贵客看个清楚明白。” “是,大掌柜的,娘子您息怒,小人哪敢耍花样,这回小人重新给您过称,保准干干净净的。” 这次那二掌柜被熊了一顿,长了心思,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只用两个指,捏着称上的绳头,其他所有手指都翘起来,把称拨好,给迎香再次查看。 容娘看着确实没有胡来,还是六两三,就没再说话,迎香却不依了; “我说白大掌柜的,您给掌掌眼,六两三是一点不假,可是没您刚才说的那种高称了呀,您看这都快成平的了,这话可得怎么说?” 那白大掌柜仔细看看,确实如此,快成了平称了,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娘子您说的没错,确实快成了平称,下人干活有疏漏之处,娘子您多包涵一些。 要不,您重新挑一根,这次小人亲自拿称,一定给您弄个高的出来,您看如何?” “那可不行,您也看着的,我家娘子亲自挑选好了,配着我青妹子正好合适,怎好换来换去的,您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要不这样,这根银钗六两三,工钱一两一百三十钱,长安城里都是这样的,小人也不敢抬高,吓走客人,更不敢降低,免得同行们来砸我的铺子。 这根银钗一共七贯出头,又一百一十三钱,小人做个主,把那一百多钱免去,算作今日,下人办事不利的赔罪如何?” 迎香听了这话才换了个笑脸; “那就多谢白大掌柜了。” “好说,好说,娘子请继续挑选,来人,拿上等首饰盒一个,将娘子挑选的银钗放好进去。 你给我站一边去,这月的月例工钱扣除一半,以后若是再犯这等错处,扣一月例钱,第三次出现,另谋高就,老夫这里可用不起的” 小青听着竟然真的弄了个七贯的,和小雨快速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是激动的翻江倒海 不多时两人又选了一根出来,这次白大掌柜不放心,亲自过的称,六两八钱,给弄得高高的,容娘很是满意,迎香再也没话说了。 正在此时,外头进来一个蓝田来的壮男,小声禀报着; “启禀大管事,大牛,阿贵兄弟他们回来了,要不要叫进来回话,请大管事示下。” “哦?叫他们进来说话。” “是。” 片刻后,哼哈二将进来,阿贵抢着说道; “启禀大管事,我兄弟二人守了好大一会儿呢,那可怜的乔氏一直都没有放出来。 后来卢氏的一个族老,亲自出来,给街坊邻居们说清楚了,原来那乔氏和卢氏二房老族长,夭折的闺女很是相象,两人又投缘,老族长就收了做义女。 以后就住在卢府不用出来了,听说,这会儿已经端了清水,行过了大礼,铺子,门面,都赏赐了好几处呢 这回大管事,您该放心了吧,老天爷,听说里头一堆新认的叔父兄长,那些掌刑的族老们,赏赐的银钱,加起来都有好几万了。 俺的娘耶,那可怜的乔氏,这回可是因祸得福啦,一下子就掉进福窝里头,下半辈子奴仆成群,丫鬟一堆,可不得美死了?” 迎香惊诧的问道; “还有这种事儿?” 大牛憨厚的回了一句; “嗯,是真的迎香妹子,街坊们们都听的清楚,明白,我家兄弟他这次可没有说谎的。” 阿贵也是不停的点头,容娘悠悠的说道; “那老族长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厚道的丈人,好了,心里也不用再纠结那可怜货了,回去和郎君禀报此事的时候,也能说个前后详细。 白大掌柜,今日的银钱先给我记着,等我回去了,抽空就叫下人给你送来。” “哎呦喂,尊贵的娘子耶,您说这些话作甚,弄的小人都不敢胡乱接腔。 上次您家那郎君,拿一把金钗,银钗,小人第一次打交道,没有眼色,也是老糊涂了, 这才叫贵府的郎君,签字画押留个印记,本来想着,去给秦大管事对账的时候,也好有个底数。 结果就为这个,秦大管事把我好一顿的数落,还问我是不是怕大将军府里,给不起这几个银钱,还叫大将军府的郎君,给签字画押, 可把我这老脸给羞的,直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您往后过来照顾买卖,可不敢再说这些外话了。 咱们铺子那是和贵大将军府打交道多年的了,您以后想要什么物事,拿着走人就是。 您这种身份的,小人哪里敢不放心,再说了,小人也没有那般不开眼 您看着要是合适了,以后可别去旁的铺子里,多照顾照顾小人的买卖,就是发大善心了 哎对了,娘子您怎么还要另外给钱,往常不都是等着大将军府里对账的吗?” “嗯,这次可不是我家郎君的吩咐,就是我自己动了心,想给两个妹子打扮一番, 所以,不用算在大将军府的账上,改日有空,我叫下头人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哎,好嘞,娘子您慢走,慢些,这里的门槛稍微有些高,您注意着脚下头 第358章 死的能说成活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死的能说成活的 容娘带着一群人回大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天黑了,带着迎香,小雨,小青回到李钰院子正厅里,只见秦怀玉坐在李钰的腿上,手里抓着大陀螺,身子扭来扭去,好不快活。 “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哦,娘子回来了。” 李钰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继续吩咐旁边秦府的一个管事; “好了,把我交代的这几句说清楚就行,去送帖子吧。” “是,郎君。” 看着下人们离开,容娘笑呵呵的问道; “郎君,怎么不见王家姐姐,和司徒姐姐了。” “哦都去入寝了,说是一路劳累,困乏了,你且说说,那栏司徒当真将那亲生嫡长孙给仗毙了?” 容娘见提到那仇人,点了点头有些小兴奋的说道; “回郎君的话,确实如此,奴家当面看着的,没一丝一毫作假,胸口挨了两仗,都塌下去好多,七窍出血而亡,真是死的够惨了。 那老司徒当真是铁腕的手段,刚回来长安就如此快速的清理门户,换个人恐怕不舍得下手的。” 李钰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 “看来人家近千年的家族传承,果然有些可取之处的,其实话说回来,家族大了,难免出一两个逆子,也是情有可原。 咱们陇西李氏不也是出过许多吗,只是悄悄的处理掉了,外人少有鲜知罢啦。 我看着宗族记事里,可写的清清楚楚,谁也别说谁,哪家都会有好的,也会有不好的,这是常态。” “郎君说的是,对了郎君,您交代我惦记的那个可怜货,以后不用再挂念她了。 她因祸得福,刚好和老司徒夭折的女儿有些想象之处,人家老族长刚回来,就给她主持了大局,还她了公道, 那乔氏想来也是感激的,因此上两人投缘,已经被收为义女,这会儿啊,铺子,宅子,银钱已经被长辈们赏赐了一大堆,后半辈子使奴唤婢,可算是掉进福窝里了。” 李钰饶有兴趣的说道; “看来秦叔父没说错,这范阳卢氏确实不像坏的,值得去重新审视一番,也罢,以后不记恨他们就是,这几天我去户部的时候,也打算见识见识那卢继善。 做个平常心对待吧,就当谁也不认识谁,无冤无仇,且看看他的本事能耐再说。 若是与我便利之处,大家皆大欢喜,若是食古不化,或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可不能叫他在仓部司里,做我的绊脚石,得尽快禀报陛下,把他弄走方为上策。” “郎君,奴家临走的时候,看见郎君还给宫里写了些帖子,郎君您可别忘记了,到时候得罪了宫里,可不是好事儿,奴家多嘴了,请郎君恕罪。” “嗯,我记着呢,早就叫下人去找程叔父了,请程叔父出马,送去宫里,要不然下人们也进不去宫门呀” 两人说着话,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饭食都做好了,请教郎君,是否可以端上来。” 李钰还没有来得及吭声,怀里的秦怀道就赶紧点点头,抢着说道; “端上来,端上来,我都饿坏了的,兄长也饿了,快点的,再拿些酒来,我与兄长畅饮一番。” 李钰把三岁多的秦怀道放下去,一把就拍在他头上; “你这小屁孩子,才几岁就想着吃酒,等你长大了再陪我吧。” 看着秦怀道露出牙齿笑的贼眉鼠眼的,李钰也是乐呵的不行,抬头对着下人吩咐; “去吧,端上来,我这一天没个四五顿可不行,正长身体呢。” “是,郎君。” 下人刚出去,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一声铜锣嗓子; “贤弟,为兄来啦,你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李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程老三,撇着嘴答应着; “你个弼马温,来就来了,废话还不少,赶紧进来吧,拿捏什么臭架子。” 李钰嘴里说着叫他自己进来,身体却快步迎到了上去,刚到门口,就见程家三兄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程家兄弟几人互相见礼后各自坐下,李钰开口; “下人就要端上酒菜,咱们还是坐这边吧。” 程家兄弟又开始换地方,程处亮第一个说话; “我就是冲着你的厨子来的,这下整好免得讨饭了。” 四人刚坐下,侍女丫鬟就端上一桌美食,众人吃的不亦乐乎,程处弼又吃了一杯酒,吐着酒气说道; “贤弟我方才接到你的帖子,就赶紧把宫里的那些交给阿耶了,你不用担心,这会儿阿耶已经去宫里给你跑腿了,只是我嘴快忍不住想问问,你可有通知律师兄前来。” 李钰咽下去一嘴肉,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说弼马温,你就比我大了半个月,别肉麻了,还贤弟贤弟,整日里在我很前耍威风” 李钰话还没说完,程处弼就立马梗着脖子; “怎么,你听不惯?你听不惯也得听着,我就是大你一天也是兄长,你还想对兄长不敬乎?” 李钰白了程处弼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对你不敬了,你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我只说你别拿捏架子,都是自家兄弟,你个弼马温,就蹬鼻子上脸,你不想吃坐一边去,真是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到底有没有请律师兄过来,你明知道我与他交厚,就别吊我胃口了成不?” 李钰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小口白酒,这才说道; “请了请了,又不是你一个人与他交厚。” 程处嗣凑合过来有些忧虑的开口; “贤弟,你请律师过来,也没什么,可是为兄方才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明日来的可都是咱们这些新贵,当初都在陛下的天策府效命,他不是咱们这派的,来了会不会有些太尴尬了些?” “大兄容禀,我也知道这些的,只是律师兄他与我投缘,且之前在酒楼里吃过那几次酒,从来没有看不起我,又对我甚好。 我就想拉他一把,他那阿耶我也知道,太上皇一脉的心腹重臣,可是陛下已经坐稳了江山,他阿耶就是有想法,也难以行动? 只能是平白得罪陛下,想着他对我的好,我不忍心看着他将来,跟着他阿耶受牵连, 所以才想着,把他拉过来跟咱们在一起,如此这般,以后也算给他自己留个后路不是,兄长您说呢?” 程处嗣长叹了一口气; “律师兄的为人我也知晓,最是仁厚的了,奈何他阿耶,唉 你请他过来也行,为兄支持你这想法,不论将来如何,总算他与咱们还有宝林交好一场。 咱们这几个兄弟,将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更不能袖手旁观,否则还算是兄弟一场吗?” 程处亮也放下筷子琢磨着; “律师兄人品确实不错,公认的老好人,问题他那阿耶可是太上皇的死忠,照我看纳,日后没有好果子吃的,我觉得还是距离他们家远远的为好。” 李钰还没有说话,程处嗣就立马呵斥道; “你说的什么胡话,兄弟一场,怎能如此做想,若是看着兄弟落难而无动于衷,那还算是个人吗? 你说说,将来我与处弼,和钰弟落在难处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这样明哲保身?” 李钰也没想到,几个自家兄弟吃个酒说个平常话,程家大兄就生气成这样,再看看右手坐着的弼马温也是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家二兄。 程处亮委屈无奈的辩解着; “大兄息怒,大兄先息下怒火,弟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不论你们哪个,将来落了难处,我程处亮一定是争前恐后,豁出性命也要和你们站在一边的,大兄息怒。” 李钰想起来自己曾经被圈禁的那两天,好兄弟程处亮,给自己松了一只烧鸡,被秦叔父抓个正着,当场打的皮开肉绽, 回家再被程魔王揍了一顿,但是一句疼痛不喊叫,一句埋怨也不说,咬着牙扛下来的事儿了。 李钰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看着程处嗣劝阻着; “大兄息怒,二兄他的为人秉性大兄知道的清楚,我们兄弟要是有难,他第一个就冲上去厮杀了,怎会是不顾兄弟生死之人, 无非就是嘴上每个把门的,言多难免有失,大兄莫要仔细计较,都是自家的兄弟,何必动怒,请大兄明查。” 程处亮也是怕程处嗣的,其一大兄乃是最稳重的一个,再者将来可是一族之长,其三还是他的嫡亲大兄,若是给惹毛了,一会儿揍你一顿,又不是不敢,且又不好躲避,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别呛他为妙,程处亮厚着脸皮嘿嘿的笑着说道; “大兄别生气了,裴律师与你们交厚,弟与他只是平平之交,所以也不算说错不是,若是咱们兄弟,那我铁定是拿命来上的。” 程处嗣想想也是如此,二弟确实和律师不是一路神; “嗯,我也不是故意生气发怒,只顾着揪心律师兄的难处,忽然听见你说离开他远远的,就无名火上升, 虽然你与律师兄不太交厚,但是为兄作为嫡亲长子,教训你那些你也得听着,且我说的并不框外。 虽说律师你们俩交情不深,但是他终究是和我们几个走的甚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到时候,我们不忍心看着他受难,自然会想法子帮他,而你又是我们的兄弟,自然又不会看着我们落难, 也算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是以你那话也有些不对劲的,日后不可再说,否则我就抽你的鞭子叫你长个记性,免得你将来口不慎言惹出祸事。” 看着大兄不再发怒,程处亮又开始恢复了嬉皮笑脸; “来来来,我敬大兄一杯,大兄的教训,小弟记住在心里了,早晚需要小弟之处,大兄只言语一声就是,小弟立马跑的快快的,把大兄交代的事情,给办的妥妥当当,绝不会叫大兄失望的。” 程处嗣看着嬉皮笑脸的兄弟,也是无奈至极,不过他对兄弟说的话倒是不用怀疑的,举起酒尊两人碰了一下,程处嗣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这才说话; “处亮你的为人,我是清楚的,绝不会质疑什么,只是你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真也叫人佩服,早晚都能说个弯弯道道” “那是,大兄你们别不服气,小弟只要乐意,死的都能给他说活喽,圆的我也能给他说成是方的,而且说的那叫一个有模有样 第359章 青雀着急吃鸡 第三百五十九章;律师感动青雀着急吃鸡 “大牛,再多拿些椅子进来,这还不够,阿贵你干什么呢?” 正在指挥几个下人挪桌子的曾贵,转身回话; “启禀郎君,小人是想着把桌子都放到角落里,能多放些椅子不是,一会儿那些小郎君们来了,也好有个座位。” 李钰点点头赞许着; “嗯,不错不错,阿贵你很有长进了,想的也周到,唉李义呢,去哪里了怎么好一会不见他人?” “回郎君的话,李管事带着许多人,去别的屋里收椅子去了,不然一会儿那些郎君们来了,怕坐不下。” “哦,好了,干活吧干活吧,都快点啊,说不定那些尊贵的客人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啦,我出去迎接一下去。” “是,郎君。” 李钰刚出了院子就碰上迎面走过来的程家六兄弟,李钰可算抓住人了; “大兄,您赶紧去里头看着点,我与二兄和三兄,去门口处侯着,估摸着一会儿就要来人了。” 程处嗣也不多话,直接回复一句; “你们且去,这里有为兄照顾,不用担心。” 李钰带着程处亮,程处弼两兄弟,三人来到府门处,等了没多大一会儿,李靖的几个儿子,侄儿,大大小小一大群,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将同行,众人寒暄了一番,李家兄弟这才进府。 李钰与程家兄弟陪着笑脸,接待客人进府,刚开始几家还好说,到后来全是两三岁,四五岁的孩子,有乳娘带着,大人陪同,弄得李钰哭笑不得,趁着没人的一会儿,李钰扭头问道; “二兄,怎么孩子如此多,这” “怎么?你自己请客宴会,难道都不知道,各家郎君的岁数年龄乎?” 旁边的弼马温也是惊奇的问道; “阿弟,原来你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啊,我以为谁家郎君多大年龄你都清楚呢,这事儿闹得” 李钰被程处亮两个兄弟弄得,也是无言以对,愁眉苦脸的回道; “嗨,我就是想出来买卖之后,赶紧着急着通知众家兄弟,觉得不想再叫老一辈的参与,给咱们兄弟们都弄点家私出来。 也有想过会有小孩子出现,可是没想过这这也太多了些吧,再说了,大管事他们几个,我提供那些各家郎君的名册里,也没有写哪个几岁,哪个是否成男? 我如何能够一个个的清楚,这一会儿,该怎么商量下去,想象都头疼的不行,我看着许多都是和怀道差不多大小,如何商讨?唉!” 程处亮拍着李钰的肩膀劝道; “阿弟莫要担心,有我程大嘴在这里,一切无忧无虑,咱们就安生的接待他们进府,一会儿进去为兄给你看顾着点,没事放心吧。” 李钰怀疑的看着程处亮,很是不敢相信这程大嘴的大方话,旁边的程处弼看不下去了; “二兄,你怎么看顾,来的一半都是小孩子,你就是再会说,他们疯闹起来能听你的,再说了你说的他们也听不懂啊?” 程处亮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三弟,我就说你早晚都是个不透气的,你没看各大将军府里,都派了副将,偏将跟着呢? 怕什么,一会进去只要把孩子们都哄住,别让他们乱胡闹,就当他们一群孩子是聋子的耳朵,有事只管问那些大人就成,多简单的事情,还要揪心嘛?” 程家两兄弟正在争论,李钰就看到骑着马的裴律师了,和他的老伙计尉迟宝林,两个人一路来到府门口下马,李钰迎接了上去; “律师兄,宝林,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半天了,快快里头请。” 这尉迟宝林比程处嗣还大上几岁,长得和尉迟恭一模一样,凶神恶煞一般,吓死个人。 身高五尺有半,两腿粗壮有力,膀大腰圆,却和他老爹一样,身子灵活至极,一把几十斤的铁槊,刷的那叫一个绝活,去年把李钰羡慕的直流口水。 尉迟宝林粗壮的声音,震得面前的李钰,两个耳膜都有些痒痒的,那声音附近数条街的人,恐怕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阿弟,有酒没有,我真是快要馋死了,啥也别说,先叫我过过瘾,满足一下口舌之欲。” 李钰看着搂着自己肩膀的彪形大汉,无形中也被带动的豪迈起来,大声回道; “管够,不过得先商量了正经事儿才成,待说了正经事儿,小弟陪着兄长们,一醉方休,如何?” 尉迟宝林虎吼一声; “好!” 吼过一声的尉迟宝林,扭过头; “兄长,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见阿弟吗,这不就见了,我就说嘛,他肯定这几天要来拉酒的。” 裴律师一脸欢喜的上前两步; “贤弟,想煞我也。” 李钰看着一直把自己当亲弟弟一样四处维护的裴律师,挣脱了尉迟宝林的狗熊搂; “兄长,小弟在蓝田也是想你们的,两位兄长小弟这厢有礼了。” “好贤弟快快请起,咱们之间还用这般生分吗?” 尉迟宝林伸出一双铁手,直接把礼物扶起来,不叫他弯腰; “你哪来的酸儒做派,给我起哈哈哈哈” 程处亮扯着嗓子; “我说宝林兄,你赶紧放他下来,别给摔着了,他可不是咱们这种粗胚子,从小读书长大的” 尉迟宝林放下李钰,看着他和裴律师两人亲热的说话,尉迟宝林瞪着牛眼睛呛了程处亮一句; “我说程大嘴,到哪就显得你能,怎么是你兄弟就不是我兄弟,我家阿耶还说了,等钰弟长大了叫我也和他结拜呢。” 程处亮一听这话不干了; “宝林兄,你这是要抢人咋滴,我阿耶与秦伯父可是和李家伯父是磕头的兄弟,过命的交情, 天下谁人不知,我们可是正经的亲兄弟,阿弟他长大了,自然是我们这些小辈儿的继续结拜,你要来我秦程两家抢人不成? 怀道是太小,使不上劲,我程家可是有兄弟六人的。” 程大嘴身边的弼马温,听兄长说话,立马掐着腰站在二兄身边,尉迟宝林满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咋的,程大嘴你想人多欺负人少乎,某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说这边几个人瞎扯淡,只说那边裴律师拉着李钰的手,有些愁绪上脸; “贤弟,今日是你们这些新贵聚会,怎滴你又给我下了帖子,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为兄知道你惦记我,这我要是进去了,会不会有些影响你们的” 裴律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钰打断; “怕什么,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你裴家兄长,与我交厚怎么了,咱们兄弟日后定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这边正在吵架的三人听了这话,与裴律师交好的,尉迟宝林,和程处弼,立马结束口水仗,转身凑了两步过来,尉迟宝林也是大声说话; “律师兄,你何必总是想的太多,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过数十载光阴,该吃就吃该玩就玩,你怎么总跟个妇人一般真是的。” 程处弼平时也是裴律师呵护的对象,这会也是梗着脖子; “是啊兄长,别想太多,有什么事,至少我与宝林兄长,和李家阿弟会站在你身边的,怕个鸟!” 裴律师看着几个兄弟,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狠狠地点了点头,李钰看着又过来的七八辆马车,交代弼马温; “处弼,你陪着两位兄长先进去,我与二兄在这里等着,迎接众家兄弟就是,估摸着再有个把时辰,就差不多来齐整了。” 打发走了两人,李钰和程处亮继续迎接客人,这次来的是宫里的三位皇子,等三个皇子下车,李钰给足了礼仪; “拜见太子殿下。” 九岁的李承乾身边站着两个弟弟,李泰,李格,有模有样的说道; “大兄不必多礼,请起。” “谢太子殿下。” 等程处亮,和门口的府兵都见过了礼,李泰,李格两位皇子也赶紧过来相见; “见过大兄。” “见过兄长。” 几个小家伙,李钰都见过好几次了,尤其是皇帝第四子,小胖墩三郎李泰, 由于皇帝陛下的二子李宽,过继给了太上皇第五子,李智云承继香火,又早薨,加封凉州总管、司徒,去年贞观初又追封为楚王。 所以现在三子李格,就是排行老二,四子李泰成了排行老三。 看见两个皇子学着大人那样做礼,李钰笑呵呵的上前,扶两个小盆友; “二郎,三郎,快快不要这样,到了为兄这里,不必拘束,像在你们自己的宫里就好” 李泰做完礼,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大兄,那前两次的卤鸡,可还有没有,能否给我等兄弟,再分上一个半个的,解解馋?” 旁边的李格也小声说道; “大兄弄得那种卤鸡,我就吃过那一次,还是娘娘赏赐给我的小半只,我没舍得自己一个人享受, 便拿着去了找了阿姨,我们姨子同食了,当真是人间美味也,差点咬掉我的舌头,真是太好吃了。 今日,我等早就惦记着出来,奈何还要守着阿耶交代的时辰,不然,北衙禁军不给放行,出不得宫门,可把我们兄弟三人给着急坏了的。” 太子李承乾上前一步,正要参与进来说话,身后一个青年宫女,立马咳嗽了两声,李承乾只能又端着架子,咽下本来想要说出的话; “两位兄弟,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兄弟都进去府里,再说详细。” 李承乾说完,假装随意的看了方才那咳嗽的宫女一眼,只见那青年宫女,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这句话说的符合要求。 第360章 闹心 第三百六十章;闹心 李钰看着三个小家伙,都是一副馋嘴到不行的表情,想要偷笑,奈何府门口处,宫里来的一堆人,他得保持县伯的身份; “别担心,我从蓝田来的时候,带了一锅刚弄好的五香烧鸡,你们今日临走时,每人带上八只回去品尝,至于要不要送给陛下一只两只,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另外,今日在我这里,也能敞开肚皮,我府里那些厨子,这次带来了好几个,一大早就在准备好吃的,今日叫你们吃个舒坦就是。” 三个皇子听了这话,疯狂的咽下不停冒出来的口水,眼发精光,李承乾身边的那青年宫女,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小会儿。 李承乾立马开口说话; “多谢大兄款待,这八个烧鸡,吾拿回去后,定是要敬呈阿耶,与娘娘的几只的,剩下那些,再叫妹妹们过来同食。 大兄今日的款待盛情,吾也自会记在心中,他日若是到来东宫,定要好生答谢一番。” 李格,李泰两人,也自然有各自的身边人出来提醒,都说了一些感谢的场面话。 李钰只看三人身边的宫女岁数,和别的宫女内侍,都对这三人保持着尊敬,退后一步站定伺候的场景就知道,这三人的身份铁定是不低,恐怕不是乳娘也差不多少了。 果然,李钰心里的猜测还没有结束,心急的李泰就立马扭过头,对着身边的宫女问道; “乳娘,这都说完了,我可以进去吃卤鸡了吧。” 看见宫女点头,李泰拉着李承乾和李格的手,对着门口的李钰说道; “兄长,我们去了啊!” 李钰闪身一边伸出左手; “太子殿下请,两位贤弟请,来人,前边带路!” “唯!” 看着一大群人进去之后,程处亮靠在府门上,悠悠然的说道; “阿弟,你这烧鸡只有宫里的份儿,就没给你两位叔父弄几个尝尝?” “二兄你着急什么,当然有的,我哪次偏了两位叔父,你且说来,说出一次,你吐我一脸。” 看着李钰说的有模有样,靠在墙上的程大嘴,激动的走过来三步,指着李钰大声质问; “是没有忘记,问题阿弟你每次就给三只,阿耶与阿娘一只,剩下一只我们兄弟六人分食,你觉得够吗? 还是阿娘心疼我们,总不舍得吃,把她老人家那只,赏赐给我兄弟六人。 李大郎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兄弟六人的脸面,吃不吃的无所谓,可是能不能给我们也每人分上一只,也算成全了一番兄弟情义不是,你每次给宫里动不动就是送去十几个二十几个,李大郎你就是个马屁精,小人” 看着激动的不行的程大嘴,声严厉色,吐沫横飞,李钰挠了挠耳朵,耸耸肩膀,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说程大嘴,你也别发火,发火也没有用,等以后小鸡崽儿多了,我自然不会小气。 现在可不行,可不能给你敞开肚皮吃饱,吃够,我挑选的这些,都是长势不好,且不下蛋,或者下蛋少的鸡。 数量不多也只能紧着宫里了,君父,君父,作为臣子,我当然得心里惦记着宫里了,且我也是跟着两位叔父学的。 你不见两位叔父,有什么好的都是紧着送去宫里?你怎么不去说我程叔父,反来跟我闹腾,有种你去说上几句,程叔父不把你抽个皮开肉绽,算你走运!” 程处亮别的脸红脖子粗,不好接话,只能甩了甩袖口,往地下狠狠的吐口吐沫,阴阳怪气的说道; “呸,李大郎你少拿阿耶挤兑我,别以为某不知道,你那些庄子里养着几万只鸡仔儿,当我不知道吗,怎么说你马屁精你就不喜欢听了? 你忘记了你被圈禁的时候,我给你送烧鸡,被打的皮开肉绽,我有坑过一声吗,做人得讲良心” 李钰每次听到这里都要服软的,程大嘴那次确实被打的不轻,李钰笑眯眯的搂着程大嘴的肩膀; “哪能呢,二兄稍安勿躁,我一直记着呢,这样一会我偷偷给你留两只如何?” “这还差不多,六个一个不能少了,我家兄弟六人呢,啊不,八个少一个我就到处嚷嚷说你忘恩负义的事儿” 李钰揉着额头的鬓角,有些头疼的说道; “得得得,也给你八个,这总成了吧,你能不能别大声嚷嚷,以后别提那送烧鸡挨打的事儿了,咱下次换个理由中不?” 程处亮得意洋洋的看着李钰; “干嘛要换,只要这个事能拿住你,我就一直不换,来了来人了,不跟你说了。” 再次迎接了一波人马进府,两人还没有来的及说话,旁边负责登记造册的管事,就拿起册本走过来禀报; “启禀两位郎君,都齐了,发了帖子的四十一家全部都来了。” “哦知道了,你忙去吧,二兄咱们也进去吧,赶紧商量完了,也好痛饮一杯。” 程大嘴点点头,两人一块回了李钰那个大院子,院子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下人。 有宫里来的内侍,宫女,各家大将军府里伺候的下人,奴仆,或三五成群,或十个八个一堆。 见李钰,程处亮两兄弟进来,所有人都陆续行礼拜见,两人示意免礼后快步进去大厅。 面前的场景直把李钰弄得目瞪口呆,一群五六岁的男童,女童四处追逐打闹, 大厅一个角落里,两个三四岁正在打架的小男孩,被各自跟来伺候的下人拉开,其中一个头发也被抓乱了,另一个脸上被挠了两道血痕 再看看大厅这边,一个孩子哇哇大哭,跟着的乳娘正在拼尽全力的哄着孩子。 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坐在榻上,还好没参与任何斗殴事件,李格,李泰也被看着,坐在旁边无法动弹,也有那些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或者成男了的,分成了好几处聚会在一块,闲扯家常。 除了宫里来的,各家大将军都派来一个偏将,副将,端坐在给郎君们准备的太师椅里,不动如松,对大厅里菜市场的局势视若无睹。 程处亮偷偷捅了捅李钰的后腰,回过神来的李钰,看着闹心的场面,只能咽下去一口吐沫,先把正经事办了再说其他; “诸位兄弟,多谢赏脸过府一叙,诸位叔父,李钰这厢有礼了。” 年纪大的,十几岁二十几岁的都端端正正的回礼,小一点的都被各自的乳娘带着安静下来,强行学着做礼,一时间又是哭声四起,狼藉一片,场面比东西两市的那种热闹劲儿,毫不逊色一点 大厅里坐的,各家大将军派来的偏将都是微笑点头,好奇的看着新近崛起的蓝天县伯,皇后殿下的义子,其中好几个都是和老县男在一个大营里效过力的,看过来的眼神,也最是热切。 一番忙碌之后,李钰走到中间站定,硬着头皮住持正经事儿; “今日打扰众家兄弟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我欲成立一个商队,重开丝绸之路, 拿咱们有的,去换些缺少的回来,此举有利于百姓,其中的利头,拿出一部分交给朝廷做税。 剩下的也能惠及百姓,等天下百姓再不缺衣少食,家境殷实之后,我大唐朝廷也能少操心一些,陛下也能轻松一点, 民富则国强,百姓富有则国力更胜,所以这次重开丝绸之路,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成之后,更是能重振我汉人的雄风。 因一人之力难以功成,是以便想请诸位兄弟出马,助我一臂之力,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最上头坐着的太子李承乾,在乳娘提醒下,赶紧拿出来一个小本,专心专意的照着上头念起来; “兄长之意甚好,寡人微末之德,难有大为,然,也想尽一份臣子之力,为朝廷效力,也为陛下解忧,请兄长应允。” 总算念完这几句拗口的话,九岁的李承乾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旁边的乳娘,见乳娘狠狠地点了几下头,李承乾知道,这次做的非常好,也跟着开心的露出微笑。 接下来李格,李泰都掏出小本子念了一遍,李泰还有几个字不认识,只能问旁边的乳娘。 在乳娘一句一句的指点下,两位皇子总算结束了发言,李钰看着如此古怪的场面,也是哭笑不得。 事情还是自己发起的,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还好今天就是个开场白,日后的事儿他们就是应个名头,也不用再和这群尿裤裆的家伙过多纠缠。 接下来各大将军府的郎君,也都一一出声,年岁和李钰差不多的,自然是三两两语,就说的冠冕堂皇。 裴律师作为旧贵族派系,虽然有些尴尬倒也是不吭不卑,侃侃而谈,何况还有好兄弟,程处嗣,程处弼,尉迟宝林,李钰四人的大力支持,倒是没有谁去找他麻烦。 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虽然不过十岁出头,却显示了优良的基因,说话利索至极,也不怵场,大有乃父之风 第361章 吃货掌大权 第三百六十一章;吃货掌权 “启禀圣人,都回来了,这是六只五香烧鸡,那三位送过来的,孝敬您的呢。” 李世民趴在黄昏的案几前,忙碌的批阅着奏本,听见钱得海的话,这才抬起了头; “噢?他们三个回来了?安排人给皇后那边送几个过去,改善一下,最近宫里的吃食,确实也太清淡了些。” 钱得海连忙凑过来笑眯眯的回话; “启禀圣人,不用的,三位皇子都是一般的模样,给您松了两个,给皇后殿下送去两个,自己留了四个,您那二郎还送了两只去给杨贵妃呢。” “怕都是乳娘们教的吧,依照他们八九岁孩童的性格,恐怕是一个都不舍得送人。 就说李泰吧,整天馋嘴的不行,恨不得把鸡骨头都吞下去,若不是他的乳娘管教于他,他能舍得一次送出四个才怪?” “圣人容禀,乳娘不就是叫她们管教皇子的吗,若是这些臣子的礼仪都不会管教,那还要他们作甚? 一只都不知道给您送,那岂能是臣子所为,若是那般,可以直接把他们的乳娘仗毙了。” 正要继续批阅奏折的李世民,忽然问了一句; “那李大郎今日的宴会如何了,可有成功乎?” 钱得海见提起这个,立马来了精神,强忍着笑意回答; “陛下,说起这个了,奴婢可是打听的清楚明白,听说好几家大将军的郎君,打架斗殴,一群小郎君大闹宴会,那是好不热闹。 只勉强说了个开头,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奴婢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和一群孩子商量买卖,哪有成功的道理? 李县伯看看也是没有办法了,最后只能赶紧开席,先叫一群小郎君吃饱喝足,不哭不闹再说其他。 听下头人回来禀报说,午时那会儿,大人都没吃酒,这会儿小的都送走了,他们才开始正式商量,估摸着也差距多了吧?” “知道了,先不忙了,安排厨房上些吃食吧,朕吃饱了也好与两位仆射商量大事儿。” “诺。” 钱得海答应了一声,就吩咐书房里伺候的内侍,下去传膳,心里嘀咕着,今日没有安排召见两位仆射的事儿啊 李世民用过了夜食,一个人美美的吃了整只鸡,喝了两碗粟米粥,这才停手,吩咐钱得海; “把这些剩下的,送去四贵妃处,每人一只,剩下的一只送去太极宫给阿耶享受。” “诺。” 李世民交代完毕,起身散步回到书房里坐下,还没多大一会儿,内侍就进来禀报; “启禀圣人,房杜两位仆射求见,已在书房外等候。” “宣。” “遵旨。” 不多时房杜两人并肩而进,行礼问安拜见之后,被李世民赏赐了座位,坐下后的两位大能互相看了一眼,依然是房玄龄最先说话; “启禀陛下,蓝田李大郎那宴会已经结束了,去的人不论大小都各回了府邸,臣等特来禀报陛下。” 李世民饶有兴趣的说道; “两位爱卿仔细说说,那李大郎,与那一群半大孩子,都是怎么安排的,朕倒是好奇,他出了精于吃食,再倒腾个白酒的秘法之外,还能弄出个什么买卖?” 房玄龄抚着胡须微笑应对; “遵旨,陛下不必着急,听臣仔细道来,臣怕耽误陛下的大事儿,直接派部里一个机灵的跟着去的, 原来那李大郎,早就在心里算计好了一切,今日就是和大家伙透漏个大概消息,然后再大概定下日子出行,提前准备。 想要参与的,只需要拿出银钱绢帛,凑上份子钱,他们还想弄些绢帛丝绸带上,与茶叶铁锅一同装车, 就是不知道行走路线,最后与驻守过边防的几位偏将,单独说了个把时辰,这才放那些副将出来。” 李世民一只手敲打着案几,显得有些不太放心; “听得海所说,那李大郎只派他那两个跟班的大牛,阿贵前去,那两个大个子,朕也有所耳闻, 吃酒吃肉倒是一把好手,只是这如此大的事情,竟然交给两个不认字的去主持大局,且还不懂行军之法,这可有些不太妥当吧?” 杜如晦笑着问道; “陛下可是想派一些十六卫的儿郎同往,再出两个将军一路护送?” 李世民沉吟了片刻,这才慢吞吞的说道; “朕也是带过兵的,怎能不知其中的门道,倘若如此当然是最好,不过,那草原上的贼子,可也不是瞎子,草包,真派一团人马出去,恐怕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房玄龄不停的点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了话茬;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臣与克明商讨一路,都觉得不能有十六卫的儿郎,出现在商队里。 否则必定败露,坏了大事,到时候别说换人家的战马了,恐怕还要将一堆人的性命,全部留在那茫茫的草原上。 是以这次李大郎的想法,从大局上来说,没有错处,只是那两个大个子跟班主持大局,说实话,臣这心里也是没有谱子的。” 李世民看看房玄龄,又看看皱着眉头的杜如晦,三人都是一脸忧虑的脸色,李世民的心里更加的不放心了,试探性的问道; “克明,你觉得那两个货,能否胜任重开丝绸之路的角色?” 杜如晦见皇帝发问,眉头紧锁,小心仔细的斟酌着语句; “回陛下的话,臣也想到了许多细节,那大牛,阿贵,不认识一个字,还性情耿直,细细想来确实和那些野蛮人,有许多相同之处。 臣等两人也仔细分析过了,若是派户部的官员,出动两三人去出谋划策,倒是能把那些草原贼子,绕的晕头转向,可是等那些贼子反应过来,立马就是一场祸事,是以我等两人也是犹豫不决。” 房玄龄看看老搭档,又看着点头认同的皇帝,沉声开口; “陛下明鉴,别说户部那些人,咱们朝廷里的三省六部,随便拉出来一个五品官员,都能应对自如,把这些事做的漂亮精彩。 只是草原上那些贼人,最忌讳的就是聪明人,如果真的派去了,肯定要惹出麻烦,还不如大牛阿贵两人,憨憨的,直来直去的好。 陛下您想啊,他蓝田李氏,乃是陇西正宗,族里可不是人人都不认识字的,以臣揣测,蓝田的庄子上,比这两人聪明数倍的管事,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 为何那李大郎,有人才却放着不用,偏偏派两个不认识字,连账都算不清的去统领全局” “不错,朕一直都在考虑这个,他那庄子里的管事,一个比一个能耐,却点着名安排这两个大个子,当真是有些有些” 李世民连说两个有些,终究还是忍住了话头,没再继续说下去,杜如晦直接说道; “陛下,臣以为,可安排那大牛阿贵两人,明日起,去秦程两位大将军的大营里, 教授些简单的兵家之事,以防不测,也不图他们顷刻之间就成为将才,只学些简单的, 一是防患于未然,再者也能提高两人的警惕性,不至于出了什么事情,慌乱无策。 再令驻防过边关的那些将军,与他两人多说些草原那边的情况,增加这两人对草原的熟悉程度,便是去了那边,心里也大概有个谱子,还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看着老搭档说完,赶紧接了一句; “启禀陛下,万万不能派户部的那些精明之辈,前去教授那些斤两之间的能耐。 李大郎选中他两人,以臣看来,最重要的恐怕就是那份纯真天性,若是斤两之间,学的和那些聪明绝顶的商贾一般,怕是要本末倒置,得不偿失,请陛下多加考虑。” 李世民也不是昏庸无能之辈,哪能想不到这点,只是心里也忍不住想着,明天要不要派户部的能人出来几个? 稍微点拨那两个憨货一点点,别叫太傻了,去换不回几匹马来,刚一想到这里, 最擅谋略的房玄龄,立马就出声提醒,李世民的心里,多少还有点犹豫不决的心绪,顷刻之间就有了决断; “唉,两位爱卿所言,都是精明果断,朕当纳之,只是朕向来行事,多是谋定而后动,又需纵观全局,唯独这次,派两个吃货,还都是不认字的去掌大权, 朕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可是也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这丝绸之路重启,那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本当有朝廷仔细研究商讨,定出详细,再选定能人出面才是。 不过这般行事,恐怕商量好想法,就得两三年出去,这李大郎倒是速度挺快,可仓促之间说行动就行动,便是咱们君臣三人,也无法照顾太多。 罢啦,罢啦,朕也赌他一把大小,这次就试试看,那两个憨子,到底能不能全功而归唉!” 房玄龄看皇帝虽然有了决断,可还是放心不下,连忙出声相劝; “陛下不必忧虑太多,大牛阿贵两个,确实不太聪明,可那蓝田的李县伯,却是精明无比。 别看只有十五岁,以臣看来,和那做了一辈子买卖的老商贾,也不遑多让,从他制作铁锅美食开始,臣就没见过他吃亏一点。 把那些富贵大户,商贾豪门弄的团团乱转,银钱绢帛拿走一堆不说,还叫那些出了血的,笑的合不拢嘴,真真是卖了人,还得帮着他数钱,陛下还怕他吃亏?” 李世民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样,从来就是只有他占便宜的,小小年纪家里弄了上百车的银钱绢帛,还说的冠冕堂皇, 什么做本金用的,什么要买粮食谷子造酒,即便如此还天天哭穷叫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饭都吃不饱呢? 第362章 左右仆射夜访大将军府 第三百六十二章;左右仆射夜访大将军府 杜如晦也跟着劝解李世民; “陛下且放宽心,民间商队走商赶脚而已,请陛下恕臣直言,假设丝绸之路重开,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即便换来三五十匹上等马,也是好的。 至于这次到底能换多少匹马回来,以臣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丝绸之路的再次开启,这才是关联天下民生国计,影响陛下的江山,传承百世的大因也。 倘若商路依然不好通达,咱们朝廷也无有损失,不过就是几十家武重臣,亏损一些银钱绢帛的事儿,又不是过不去的坎。 更非是要死要活的严重局面,况且胜负具在五五之数,也未必就不能功成,李县伯不说其他,单说他身上的福贵之气,就是陛下的一员福将。 自他从蓝田传出名头至今,咱们也是屡屡受益,陛下当年也说过,带兵大将能顺利功成,即便是运气,那也是好的。 运气好福气高,便是可取之处,是以臣以为,即便一两件事做不成,也不能代表什么。 只要李大郎能给陛下和朝廷带来福气,运气,就是叫人欣慰的事情,何况李县伯于这生发之道,可是厉害至极。 单说这白酒一事,倘若做成了,以后经过岁月的沉淀,其威力之惊人可见一斑,只赋税就是不可忽略的存在,更别说陛下您还有半成的份子。 假以时日,朝廷必定是富贵无比的局势,等朝廷有了足够的银钱绢帛,百姓又衣食不缺, 可不就是像李县伯今日所说那般,民富又国强,那是何等的盛世场面,到时候陛下定会流芳百世,被后人子孙传唱千古” 房玄龄还是第一次见识老搭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是频频点头; “陛下容禀,克明所说,都在重点之上,陛下不如放开手,叫他们折腾一番,试试到底有没有效果,再做定夺,倘若能重开丝路,那是上上大吉,若是功效不佳,便不再应允第二次,只教他在咱们这里折腾就是了。” 李世民听杜如晦难得的说了许多话语,更是描述未来的盛世,还是首次公开发表言论夸赞自己,心情大好; “两位爱卿所言都是有根有据,那就照此办理,至于如何行事,两位爱卿商量既可,不过就是不安排十六卫的儿郎跟随,至少也要派一些健壮的奴仆跟随吧?” “遵旨,陛下放心,这个问题臣等一定会提醒李县伯注意的,陛下若无有其他吩咐,臣等告退了。” 李世民一脸轻松的挥挥手; “准。” “那臣告退了。” 房玄龄也跟着杜如晦站了起来,行礼做别; “陛下早点歇息,注意龙体安康,臣也告退了。” 房玄龄与杜如晦退出上书房,两人边走边小声说话,杜如晦还是小心翼翼; “大郎托付你我的事,也算是有了定局,不如你我再辛苦一趟,去秦大将军府里走上一遭,把陛下同意的事说与他听之,也好叫他睡个安稳觉如何?” 房玄龄轻声笑了一下; “你又何必问我,咱俩向来秤不离砣,砣不离称,你有心要去,我陪你便是,就今日他单独托付两家的孩子带回来那只烧鸡,再跑上一趟也是值得。” 杜如晦难得来起了玩笑; “为了一只烧鸡,你我两个宰相重臣,就去跑上一趟,未免有些太过洋相,以我看至少也得两只,才能显得物有所值。” 房玄龄看老友说笑,也是忍酸不禁,一路调侃着; “这也不难,一会儿去了秦府,我在旁边给他提个醒,保准咱俩临走的时候人手一只回去。” “哈哈哈哈,玄龄你这话说的,好像老夫成那馋嘴的猫。” 两人出了宫门,下人递过来缰绳,众人一块上马,来到秦琼府邸门口,房玄龄府里跟着的下人,其中一个当头的最先下了马,对着守门的护卫说道; “左右仆射到来,有请兄弟通报一声,放我等进府。” “守门的护卫看这开口说话的护卫,还是白天来过的,再一听左右仆射都来了,哪敢怠慢,立马安排几个手下兄弟; “扶杜尚书他们下马,直接进府,三郎你快进去禀报大将军,就说两位仆射来了” 那个被点到名字的三郎,答应了一声,飞快的朝院子里跑去,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同时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下人,不急不缓的朝着秦琼的府里头走去。 还没到前院正厅就碰到了前来迎接的左金吾卫大将军秦琼,秦琼抱着拳头,朗声说道; “琼拜见两位仆射,两位尚书驾临未有远迎,恕罪恕罪。” 房玄龄万年不变的笑脸,依然如故,紧步上前扶着秦琼,要多亲热就多亲热; “大将军莫要如此,同殿称臣,同僚一场,私下里又是交情深厚,还来那些虚礼作甚?” 杜如晦也是微笑的看着秦琼; “正是如此,都是十几年的矫情了,叔宝别见外,咱们里头说话,我们兄弟两人,为了大郎的事奔走东宫,这会儿刚刚出来,生怕那侄子惦记,便直接来了贵府相告,希望能叫侄子,放下心中的不安,也好踏实就寝。” “多谢两位仆射,琼代那不成器的拜谢了,两位贵客正厅里请,来人,告知你家郎君,两位仆射为了他的事情,夜入东宫,他还不出来拜谢叔父,更待何时?” 秦琼身边一个下人,立马抱拳出位,猛喝一声答应; “唯!” “两位尚书请。” “请。” “叔宝也请。” 不说这边秦琼,将两位仆射请进正厅,山水白虎画堂里就坐款待,直说那边,李钰把怀里睡熟的秦家小弟, 交给他的乳娘抱去就寝,两人刚换了手,秦怀道就被惊醒,睁眼一看是乳娘抱着他,立马不依不饶,扭头查看兄长正在旁边,又伸开双臂,哭着鼻子要李钰继续抱着他。 李钰对这个小家伙可是十分喜爱的,赶紧又接了过来,刚抱在怀里,就有李义进来; “启禀郎君,前院二管事来传,说左右两位仆射为了郎君的事,去了宫里跑腿刚回来,大将军交代叫郎君前去拜谢两位仆射。” 李钰轻轻拍着抱着的秦怀道后背,哄他入睡,嘴里轻声说道; “知道了,这就过去。” 李钰说完抬脚就走,李义指挥几个下人打灯笼走在旁边,迎香带着探春,昔春跟随左右。 秦怀道的乳娘,侍女,一大堆人马严格划分等级,井然有序的追着李钰,行走在后头,整个一副功勋贵族的奢侈画面显露无疑,快赶上红楼里的场景了。 一群人来了正厅,房玄龄杜如晦秦琼正说说笑笑热乎着,李钰把困的不行的秦怀道交给旁边的乳娘暂时抱着; “听话阿弟,我给几位叔父行了礼再抱你。” 秦怀道眯缝着眼睛点点头,李钰整理了衣衫,弯腰下拜; “侄儿拜见两位叔父,有劳两位叔父大驾,侄儿感激不尽。” 杜如晦亲切的看着李钰不停的抚摸自己的三寸胡须,房玄龄微笑着说道; “贤侄免礼。” “谢叔父。” 李钰又对着秦琼行过问安礼节,这才接过乳娘手里的小家伙,秦琼看着自己唯一的的爱子,被李钰稀罕到这种程度,老怀大慰。 小兄弟两人很是亲近,这淘气的狗儿,像小蛤蟆一样,趴在李钰的怀里,正要入睡。 秦琼的脸上依旧是古井不波,但是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神,要多温情就多温情; “坐吧,坐着回话就行。” “是,叔父。” 李钰刚坐下,秦琼就大手一挥,吩咐屋里的下人; “全部退下。” “唯!” “是。” “诺。” 看着所有下人鱼贯而出,房玄龄最先开口; “陛下哪里,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去禀报过了,陛下也准许了你的想法,同意你放手一搏,这次你可以安心准备了。” 李钰抱着秦怀道,找了个合适的坐姿,也是小声回应; “启禀三位叔父,准备的事,侄儿已经准备了许久,只等南方的茶叶拉过来,就能立刻动身。 那些打造好的铁锅,在库房里存了足够的量,库里的绫罗绸缎,我计划这次拿出一半,各家也要快速准备丝绸等物。 下人飞鸽传书,再有三天路程,茶叶就能拉回蓝田庄子里,共计六十三车,时间紧迫,不好耽误的,大话我不敢说,但是我敢保证这次的买卖,不会空手而归。” 杜如晦立马接过了话茬; “各家只需要准备绫罗绸缎吗,可还需要别的,万一真的能成,换回来的牛马羊,如何弄回来,这也是最大的难题。” 房玄龄也跟着点头说道; “克明兄说的对,若是万一真的换了许多活物,可如何给弄回来,这可是天大事儿。” 秦琼仔细考虑几番,开始发表意见,不过话语间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反而还带着不少迟疑; “既然不能派十六卫的儿郎护送,那是不是可以在换回活物之后,叫儿郎们化妆成百姓,或者下人奴仆,前去边关处接应一番,两位仆射看看可否如此进行?” 秦琼的话音刚落地,杜如晦直接就下了定语; “不妥,叔宝叫儿郎们化妆成百姓奴仆,虽说可遮人耳目,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商队出动,草原上那些贼子,必定一路尾随,打探究竟, 那些人与我汉人的儿郎多有接触,十六卫的儿郎们,行走之间兵营里的气息自然外露,与百姓对比一下,太过明显。 岂能瞒过草原上的探子,若是事情败露,丝绸之路重启就变成了一锤子的买卖,于我天下百姓是个大大的损失,对朝廷更是 是以这次中原百姓,代替朝廷打通商路一事,朝廷不可沾手,绝对不能染指分毫才是王道之棋。” 秦琼也是皱着眉头,压低着嗓子解释; “某也是觉得不太妥当,所以说起来也没有底气,若是不叫儿郎们出马,单指望一群没有经验,又没有走过远路的百姓去做,这” 房玄龄听到这里轻松的插话; “大将军不要烦恼,可多安排下人奴仆前往,为今之计只能以数量弥补不足之处了” 第363章 栈道也修陈仓亦度 第三百六十三章;栈道也修陈仓亦度 房玄龄听到秦琼的担忧,一脸轻松的插话; “大将军不需烦恼,可多安排下人奴仆前往,为今之计只能以数量弥补不足之处了。 以我看来,这次通商之事,就应该全程交给百姓才对,便是功成之后,也要有大牛,阿贵他们,带着那些换回来的东西,去东西两市自由交易。 不重要的可自由买卖,倘若真的换回来战马,则该有十六卫大营,按照往常购买战马的旧例进行便可,切不能直接送给某个大营里多少,某家大将军多少。 整个来回的过程,都要和朝廷彻底分的清楚明白,如此才是长久之计,若是与朝廷纠缠不休,一是惊了草原上的野蛮人, 再者朝廷里鱼目混珠,良莠不齐,再扯来扯去的,麻烦多过了利头,反而得不偿失,最后势必要不欢而散,这可不是陛下想要的。” 秦琼也跟着点点头,看向李钰,皱着眉头问道; “大郎你有何说词,可趁着两位仆射的面说个大概,不足之处自然会给你安排详细,两位仆射日理万机,不可能就为了你这事,什么也不做,围着你转的。” “是叔父,侄儿想的和两位仆射大致相当,商队的事,不论来去,都尽量避免不和朝廷过多接触,只那朝廷所需之物,只卖给十六卫便是,随行就市也不必抬高价格。 此次行商之路,我想的是,以我蓝田李氏为主,参与份子的叔父家里就不要掺和进来了,只送来银钱绢帛,丝绸锦绣既可。 至于出去的队伍,也早就有了安排,五个庄子里的庄户,肯定要去上一些的,不过,还是要以家生子奴仆为主的。 顺便到了陇西,休息停顿,再把我的书信,带回族中大族长之处,届时陇西大房也可参与其中,以后把那里作为前站,就会有许多便利之处了。 另外,长安城的富户商贾,我也要带上几家同往,这才像是走商的正经样子,不过具体到了那边,如何做买卖那就各凭本事了。 若是有商贾不开眼,把草原上的野蛮人当傻子糊弄,丢了性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大牛阿贵两人我会仔细交代,不可贪婪,定下个准数,日后交易也好有个尺度效仿。 只是族里虽说有些回过陇西的老手认识路,但大牛阿贵,还是第一次掌权,恐有些不知所措。 又不好安排太过精明的前往,这次我计划叫几个管事同行,但是到了陇西,就叫同行的管事停住在大房正宗里,不得前行。 一切草原上的事务,都完全交给他两个人负责,毕竟草原上的汉子,大多排外,又性情耿直,去几个精明的没有任何好处, 还不如大牛阿贵两人,哪怕少赚一些利头,也好过惹的人家不痛快,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多少都会有些收获的。” 杜如晦听见李钰担心两个跟班的难以顾全大局,直接就开口打消了他的疑虑; “这个陛下也有考虑过的,还召命我兄弟两人,看机行事,大牛阿贵可从明日开始,去叔宝的大营里住上几天。 老夫自然会安排一些,熟悉草原路程,和草原人性情的将军,去大营里教授他两人” 李钰听到找人教授那两个憨货,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启禀杜叔父,有熟悉草原事务的将军们教导,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也求之不得,只是倘若把他俩教的面目全非” 房玄龄看着李钰担忧的表情,哈哈大笑; “大郎你莫要忧虑,你杜叔父之能,自然会考虑的仔细认真,决不会有疏漏之处。 你且放宽心,不会有户部官员出现的,你那些想法,老夫兄弟两人都看的通透, 他两人的那份纯真憨厚,最是重要,若是变得如市井小商那般,斤两之间寸步不让,又奸诈无比,你也不用派他二人前去了。 若是想要安排精明的,一抓一大把,何至于还叫两个不认识字的,憨厚之辈去掌控大权,老夫说的可合你的心意乎?” 房玄龄一边说着,李钰一边不停的点头,等房玄龄说完,李钰赞同的说道; “正是如此,对那些草原上的汉子,也只能用彼之矛,攻彼之盾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俩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一准能凑奇功。” 房玄龄不动声色的说道; “好了,正经事也说完了,明日通众家兄弟,各自准备丝绸锦绣,银钱绢帛就是,为了你这事儿我兄弟两人夜食都没来的及吃呢,叔宝可有什么吃食,弄一些出来咱们老兄弟填填肚子可好?” 秦琼听了这话,忍不住手抚额头,连连至谦; “房仆射恕罪,两位尚书见谅则个,还好是自家兄弟,某只顾忧虑了,竟连酒肉都无有安排,当真是失礼至极,失礼至极呀! 两位仆射少待片刻,正好大郎从蓝田带来的烧鸡,还有若干,先弄两个上来,两位品尝一番, 咱们兄弟吃上两杯五粮液,叙叙旧情,来人呐,速速交代大郎那边的厨房,整治一桌席面上来,我与两位仆射吃上几杯。” 李钰也知道三人想说些贴己的话,自己一个小辈的,若是一直不走恐怕不太合适,抱着怀里睡熟的小家伙,李钰起身告辞; “三位叔父且坐,怀道睡熟了的,侄儿去将他放下,天色已晚,一会儿侄儿就不过来侍奉三位叔父了,恭请三位叔父多多见谅。” 秦琼点点头,看向自己睡着的爱子,旁边的乳娘看李钰起身,立刻指挥秦怀道的侍女,将手里带着的小被褥,搭在了秦怀道的身上,以免出去院子里着凉。 看着小被褥盖了儿子的身子,铁血大将军这才扭头过去,房玄龄笑呵呵的答应; “大郎且去,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要再瞎三话四一通的,恐你也听不下去唠叨,还不如回去就寝安歇。” 杜如晦也交代起来; “你回去交代那两个大个子,明日随大将军去左金吾卫大营就是,其他的你自己多操心。 至于这两人你就不用管了,虽说一时间也教不会太多,不过把草原上的局势,和地理要冲说个大概还是没有问题的。” “是,那侄儿告退了,这怀里还有个小家伙,侄儿不能全礼还请三位叔父宽恕侄儿礼数不周之处。” 秦琼只摆摆手,房玄龄微笑着点头回应,杜如晦直接开口; “多礼什么,又不是外人,将来你别忘记了杜构就行,噢,还有你房叔父那几个崽儿。” “哪能呢,今日午后,杜家大兄和房家几位兄长,我们一大群的兄弟,还说了半下午的话呢。 杜大兄还约定要等我去仓部司熟悉一圈之后,就要大摆宴席,请众家兄弟在叔父您的府上聚会呢,只怕到时候,又要弄得狼藉一片,可有的下人收拾了。” 杜如晦一听去他家聚会,波澜不惊的面孔立马就笑逐颜开; “怕个什么,下人打扫地面,伺候主人那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能多聚会那是好事儿。 老一辈的不是交厚就是相熟,你们这小字辈的,正应当多加往来才是,也好再叙祖辈的兄弟之情。 你们随时过去,老夫都欢迎之至,只是那孽障虽说有了年岁,却是口无遮拦,性子又有些暴躁, 老夫总是担心他,将来照顾不好家族之事,你虽说年岁不大,可是与程家大郎一并,被称为公认的稳妥,以后多看着他点,多磨磨他的野性 老夫这里可要感激不尽的,当年我与你那老阿耶可非是生人,在一块吃了不知几十次的浊酒,你可要好生看待这老一辈的交情纳。” “是,叔父的教导侄儿记住了,不过杜家大兄,那不是野性难驯,那是流淌着您的英雄血脉, 骨子里嫉恶如仇,有一颗仁善之心,又急好公道,外人不知内情,哪能把杜家大兄的本质,看个明白?” 杜如晦听得这话,笑容满面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胡须,再用些力气恐怕就要抓下一些了; “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杜如晦还没有说完,房玄龄就接了话茬子; “克明兄,你就放他去吧,平日里兄长你可是金口难开,今夜怎么如此有兴趣,滔滔不绝了这是?” 杜如晦赶紧催促着; “大郎且去,且去就是。” “是。” 李钰离去后没多大一会儿,厨房就端上来五个菜,另外加了一只烧鸡,三个老兄弟边吃边说些旧事,怀念过去那些苦日子,刚碰了一杯酒,吃下肚中,下人就拿着两个包裹进来; “启禀大将军,这是李家郎君叫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两位仆射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上回去给夫人们品尝的。” “知道了放下吧,里头几只?” “回大将军的话,郎君说平日不舍得杀吃那些大鸡要下蛋的,还要养小鸡仔, 所以只给宫里送了些,剩下的也不多了,两位仆射每家分了两只,剩下那最后的一只,世子明天还要吃呢。” “嗯,下去吧。” “是。” 秦琼听着只每家分了两只,多少有些尴尬,人家饭都不吃,去给你跑腿,你就这样小气,有点说不过去。 秦琼是个厚道人,他的思维里,至少也得给每家十几个,才算是感谢人家跑来跑去的情意,赶紧开口解释; “两位仆射恕罪,确实剩下的不多了,两位就先带两只,等他日再有的时候,某亲自派人多送一些去府上,给嫂夫人们吃个够。” 房玄龄看了杜如晦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你看,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想吃还不简单,这不就实现了吗?这会儿一桌子美味佳肴,又吃着长安城买都买不到的烈酒,临走还得拿两个回去,多美! 杜如晦赶紧客套两句; “叔宝你这话说的,太也见外,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想当初在天策府那会儿,咱们一根葱就着两壶浊酒,也是吃的痛快淋漓。 哪有现在这种好享受,这蓝田独家秘方弄出来的烧鸡,那是天下独一份,谁人不知? 上次陛下赏赐了魏大夫两只,可把多少兄弟都馋的不行,这等稀罕少有的,两只就不少了” 房玄龄也开始凑趣起来; “可明兄,咱俩在叔宝这里,尽量吃饱喝足,省下这两只拿回去,全都给正妻大妇享受如何?” 这话一出,三个老兄弟都是开怀大笑 第364章 崔广急夺权 第三百六十四章;崔广急夺权 河北道同往东都洛阳的管道上,三十多辆马车组成的队伍,徐徐而行,整队人马竞相赶路,已经是人困马乏至极。 队伍前方一个中年汉子,快马疾驰到队伍中间,一座超级豪华的马车边,抱拳行礼; “启禀郎君,天色就要昏暗,可否就地扎营,请郎君示下。” 豪华大马车的门帘子一直是掀起来的,一个臃肿不堪的肥胖中年人,懒散的靠在马车门框上怔怔出神,听得下人汇报,这才收起心思,沉声问道; “今日赶路几多?” “回郎君的话,今日已经赶了九十里有余,人困马乏至极,再不歇息停留,就是强撑着继续,也走不了多远的,请郎君明断。” 马车里的中年人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话; “此处距离洛阳城还有多远?” “回郎君,还有一百二三十里地就要到洛阳城了。” 中年肥胖男人点了点头; “嗯,那就停下来生火造饭,先不要安营扎寨,人吃饭,马喂草,歇息两个时辰,再行二十里,若是遇到小镇就找地方歇息。 若是四下无城,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天黑到达洛阳城,好生歇息一日,再往长安进发。” “是郎君。” 答应过后的汉子,调转马头,直接又朝队伍前方打马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呦呵; “停车止步,停车止步” 随着骑马的汉子疾驰到队伍前方,整个车队慢慢停止下来,靠在官道一边,许多人都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队伍里有人出来解开马鞍,放马匹解套吃草。 负责吃食那二十几个厨房的人马,歇息片刻就开始忙活起来。 豪华马车早就停下,马车里的肥胖男人并未着急着下车,依然靠在门框上,看着远方的庄稼地。 没错,这就是千年的家族,曾经与皇帝分治天下数百年的五姓七望之一,河北道清河崔氏,正宗大房的嫡亲长子崔广了。 靠在马车的门框边,崔广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美美的回忆着,想起前几日那完胜局面,崔广心潮澎湃,身心皆爽。 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崔广依然激动无比,他这次终于打败了一直压着他一头那精明的二弟,开始踏上清河崔氏的权利中心 濒临死亡的老阿耶,在人生最后的旅途中,再次开了祠堂,召集所有族老商讨大事。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在崔氏祖先修造的,那雄伟壮观的大祠堂里进行,而是在老阿耶的床榻前坐了一群掌权的族老。 只要是在清河崔氏老窝的族老,全部都有参与,年迈的老阿耶终于清醒了一回,大开祠堂,下了二弟那长安主事的大权。 崔广提前两天,就从派去后院伺候的一等侍女嫣然嘴里,得知了要大开祠堂的消息,那贴身的小美人儿果然没叫自己失望。 前几日差点叫那铁面铁心肠,又心狠手辣的七娘子,打杀在后院里,对于最疼爱的美人差点被打杀,崔广也是心疼的不行,却又无计可施。 那该死的贼婆子,娘家是崔氏家生子奴仆的第一大姓,周家大家长的嫡亲闺女,还是周家这一代唯一的闺女。 经过近千年的沉淀,清河崔氏庞大的吓人,可是,崔广比谁都清楚,这家生子奴仆周家,也是成了气候的,族里男丁众多,当家的家长,还代代都是崔氏大族长的心腹之人。 那贼婆子身后有周家撑腰,强势霸道了几十年,真打杀了犯错的侍女,他崔广还得咬着牙,假装不知,自己吞咽下去。 天可怜见的,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一回,想起来他崔广了,到底没有白疼嫣然,美人儿挨了打一声不吭,忍辱负重,继续委曲求全。 竟然打探出重要的大事回来,二弟在长安城里主事,好像是和三叔闹得很不愉快。 阿耶最倚重的三叔,今年直接不回崔氏老宅,只派了个下人回来看望阿耶,此事被那贼婆子查清楚后,告知了老阿耶,结果惹的阿耶很是不开心,要开祠堂议事。 得了惊人消息的崔广,不敢耽误,两天里秘密会见了一直支持自己上位的三个重要族叔,几人东奔西走,又出了重金拉了两个一直保持中立的嫡亲叔父过来帮忙。 两位保持中立的族叔,答应出手相助,同意说话帮忙,终于在阿耶的床榻前,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二弟那边的势力。 趁着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将二弟办事不利,行事不稳不适合掌管大权的事,狠狠地说个通透。 迫使老阿耶阵前换将,将二弟的大权当场卸下,改由他这个嫡亲大子前去长安城,接手一切事务。 正在回忆的崔广,被手下最心腹的大管事岳云凑上来打断。 “郎君,还在想事呢?” 回过神来的崔广一看是以最心腹的人,立马轻松的笑着; “噢,是子鹏纳,我当是哪个,这赶了半天的路,你不在车里好好歇息,找我何事?” 大管事岳子鹏,认真的说道; “启禀郎君,小人还有些担忧之处,想与郎君商讨。” 正在高兴的崔广,刹那间就收起了笑容,一脸诧异的问道; “担忧,担忧什么,你且仔细说来,我也好心中有数。” 岳子鹏严肃的点了点头; “是郎君,其实也没有别的,就是小人觉得,二郎君恐怕不一定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咱们。 他接手长安城的事务,已经一年有余,恐怕各处早就换上了他的心腹之人坐镇。 咱们这次前去,直接拿了他的权,他哪能安安生生的拱手交出来,郎君千万不可不防啊!” “啪” 崔广一听到那该死的仇敌,就恨不得立马派人把他碎尸万段,再杀光他的妻妾儿女,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崔广一巴掌狠狠拍在马车的门框上,满脸怒容,在马车门口下人的搀扶下, 把肥胖的身躯挪到了地上,崔广的两只脚刚一落地,就愤愤不平的甩开两边,下人搀扶的手臂,不屑一顾的喝道; “他不想放手又能如何,这是大族长开了祠堂,当众定夺的,也经过多数族老的支持,又公开写进了大房祠堂记录里头。 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便是皇帝陛下,也无法插手我崔氏的族内之事,他崔老二难道还要违抗大族长的命令吗? 我凉他也不敢抗命,敢违抗大族长的命令,咱们立马派人赶回老宅,请各位族老主持大局,迫使大族长收回他的产业,叫他变得一无所有。 哼,我就不信了,他一个过了期的人,还有哪些人愿意为他卖命,那些族老一个比一个精明,眼睛毒着呢。 见风使舵的事儿,他们最是拿手,如今我带着大族长的手书,又有崔氏正宗的印记画押,难道还有人站出来公开抗命不成,真有哪个不开眼的出头,咱们先打杀几个,杀鸡儆猴不怕他们不老实。” 岳子鹏口干舌燥的劝解,生怕这隐忍了多年的主子,一朝得势就忘记了一天改吃几顿饭; “郎君说的自然是不假,此事已成定局,小人怕的不是他违抗大族长的命令,小人是担心,他身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郎君您想啊,咱们崔氏大房,有三位掌刑族老一直都是支持他的,两个在崔氏老家,已经被咱们打败了阵势。 不过那长安城里,咱们大房的族老还有两位,三族老一直都是中立的,两不相帮,如今又与他不对头,自然也不用害怕。 那二族老可是从小到大,都鼎力支持他的,且二族老,又与崔氏二房的族长交厚几十年,其嫡亲次子又与崔氏三房,第一掌刑族老的嫡三子,娶的是同一家的闺女。 二族老与三族老皆是大族长的嫡亲兄弟,身份尊贵无比,又位高权重,咱们一直不得二族老和三族老的待见, 否则,哪能被他个老二欺负一头多年,郎君如今,虽说名正言顺的上了位,但以小人之见,二族老,与三族老,不可等闲视之,更不能彻底撕破脸皮,否则必成大患呀郎君!” 肥胖的崔广也是着急的不行; “子鹏你说的很是有道理,咱们确实不能和两位嫡亲叔父闹僵,咱们日后想要再进一步的。 两位嫡亲叔父可不能得罪死了,否则必成大患,即便二叔从小就喜欢那该死的瘟神,咱们也不能与二叔撕破脸皮,不然,即便做了大族长,也是步步受阻,处处都有不痛快。” 看着郎君这次终于考虑到大局,不再骄傲自大,岳子鹏也放心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 崔广盯着岳子鹏的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子鹏,你是同我一块长大的,又大我好几岁,一直掌管咱们屋里的大小事务与何处产业,经验丰富至极, 你说说,若是长安城里的那些奴才们,不服管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任由他们出来唱反调吧,倘若咱们也处理不好长安城的事务,岂不是显的同样面上无光。 还如何竞争大族长的位置,眼看阿耶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再不努力,还等待何时?” 看着一脸焦躁的主子,岳子鹏赶紧出声劝解安抚; “郎君稍安勿躁,不必惊慌,之前几日,我在下头收租对账,来不及赶回,但是我有书信带回去,建议郎君请四族老,与六族老先行一步去到长安城里,给郎君您坐镇的事儿,不知郎君可有办理?” 崔广这一点是个可取的,他知道自己性格骄傲自大,处理事务难免骄横跋扈,办不好差事不说,还要四处得罪人。 但他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听进去劝解,特别是一直支持自己的四叔父,六叔父,还有这眼前从小照顾他到大的岳子鹏。 只要这三人开口,立马就能安抚住崔广,这三人的话,崔广也最是听得认真。 听得岳子鹏询问,崔广立马点头说道; “安排了安排了,我偷偷接到你的书信就没打开,直接当夜偷偷去找了两位叔父,两位叔父看了你的书信,商量了好大一会儿,才放我出来,第二天开了祠堂,直接就找了理由借口,去了长安城,此时恐怕已经到了,有两位叔父坐镇长安,再有子鹏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那个该死的瘟神,我不信他能逃出子鹏你的算计,只要咱们步步稳扎稳打,一定能把他彻底压的死死的,叫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崔广说到这里,牙都咬的紧紧的,那表情,恨不得撕吃了嫡亲的兄弟,岳子鹏听到这里,再多放下几分惦记,一脸轻松的笑着; “既然有两位族老去长安坐镇,虽说抵不过二族老三族老,却也不妨事了,三族老那一直都是中立派的代表,向来两不相帮,只听大族长的命令行事。 只要压制住那家伙,登上大族长位置的时候,三族老立马就是郎君的亲信,可以托付重任。 到时候,二族老就是再不愿意也回天乏术,届时少了一大半的阻力,不出五年,郎君就能把咱们崔氏大房,料理的清楚明白。” 听着最聪明的心腹不慌不乱的分析局势,崔广心里慢慢踏实了下来,但想起长安城已经被那该死的瘟神经营了一年多,又有些烦心; “子鹏你还没说咱们去了长安以后该当如何呢?” “郎君莫慌,一步一步来,咱们去的光明正大,就不怕谁跳出来阻拦,郎君带着大族长画押的手书,接手长安的一切事务,都是名正言顺。 若是有不开眼的小丑蹦跶,哼哼,郎君也不要发怒,请大房四位族老出面主持公道便是,咱们连手都不用动的。 三位掌管刑罚的族老,和一位主持买卖的族老坐镇长安,郎君您何必去生闷气,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不就完了? 二族老可是我大房执掌刑罚的第一族老,到时候他咬着牙也得把他们自己人亲手打杀,郎君您只需要找长辈解决困境,就能祸水东引,硬拼可不是智者所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崔广仰天大笑,得意至极,大笑之后的崔广,指挥下人全部散开,这才对着岳子鹏说道; “子鹏,那该死的心狠手辣,畜生一般的歹毒,又养了许多死士,咱们可得小心一点” 岳子鹏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郎君不必担忧此事,这次我带了我们岳家儿郎一百三十六人,个个都是和东突厥,那些野蛮人厮杀过数阵的彪悍男儿,就他那些死士不动便罢啦,敢有丝毫举动,立马就叫他们人头落地。” “好好好” 崔广听了这话,一连三声叫好,高兴的浑身颤抖,开心的想要大声呼喊 第365章 崔氏元从禁军 第三百六十五章;崔氏元从禁军 长安城最西南角的永阳坊,在傍晚的时候,总算迎来了一些人气,路上的行人结束了一天的劳作,都陆续回到各自的家中。 最后一排的豪门大宅里,瓦罐破碎的声音一直响了半盏茶左右,偏厅里伺候的十几个侍女,吓的瑟瑟发抖,都躲在厅堂四边的角落里,不敢出声。 把眼前最后一个陶瓷花瓶摔个粉碎的崔旺,看看再无东西可以破坏,这才一屁股坐进了太师椅里,呼呼喘气。 整个府邸的下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阻拦的,也只有崔旺最贴己的大管事胡维杰了,胡维杰小心翼翼的劝说着; “郎君息怒,郎君息怒,这个时候郎君越是气个半死,那边越是开心无比,咱们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大当,以属下看来,郎君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切照旧,叫那边捉摸不透才是上策?” 胸膛起伏了好一会儿的崔旺,扯着他那独有的阴沉嗓子;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不甘心罢了,崔老大到底使的什么计谋,竟然叫不理事务一年多的阿耶开了祠堂, 还把咱们的大权下了,当真是匪夷所思至极,也叫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凭五叔和六叔的能耐吗?恐怕不尽其然” 胡维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纸片,咬牙切齿的说道; “郎君您有所不知,我刚刚接到老宅的飞鸽传书,咱们的人,打听到一些秘事。 原来开祠堂的前两日夜里,五族老偷偷去见了七族老,而六族老也去八族老的府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偷偷回家。 郎君您和二族老都不在清河老家坐镇,单指望家里那两位叔父如何能抵得过他们?” 崔旺等胡维杰说完,接过他手中的纸片,仔细的看了一遍,把纸片攥住在手里,两手握成拳头,脸上青筋暴露,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恐怖了三分。 “难怪能说动阿耶大开祠堂,却原来,是请了两位中立派系的族老出山,且又是阿耶那边的人马。 我说呢,大族长都老糊涂的人了,整天说话都是扯不清爽的,为何忽然来了兴致,还开祠堂议事? 七叔八叔向来中立,只听阿耶的命令,这次竟然靠向那边,不知他又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请动这两位大神出马,哼!” “郎君先不要管他们花了什么代价,如今那边可是趾高气昂,又是来的光明正大,郎君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应对吧。 总不能乖乖的把经营一年多的局势,拱手相让出去,这也太气人了些,咱们在这里辛辛苦苦,结果为他那边做了嫁衣,唉” 正要说话的崔旺忽然想起一事,赶忙问道; “对了,只顾生气,我教你安排人去请二叔前来,你可有去办?” “启禀郎君,早就去请了,恐怕这会也该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先不说别的,等叔父来了,看叔父怎么安排,再说详细。 你通传下去,咱们各处的人马,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莫要慌乱,一切都有我和叔父安排,变不了天的。” “是郎君,郎君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下头人不会出乱子的,就怕过几天那边来了,耀武扬威的,难免刺激咱们的儿郎,恐怕要生出一些祸事。” 崔旺着急的说道; “所以我才叫你安抚咱们下头的人,这个节骨眼上,先安抚住咱们自己的人才是重要,都冷静下来,才能应对下一步的事情。 本来这会儿,就是对咱们不利的,若是再先自己乱了阵脚,那就更麻烦了”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下人进来偏厅禀报; “启禀郎君,掌刑第一族老来了,马车刚进府门处,不要片刻就能去到正厅,请郎君出迎。” 崔旺听了这话,赶紧从太师椅里站起来一连三声催促; “快快快,维杰快随我去前院里迎接叔父到来。” 崔旺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了出去,大管事胡维杰立马跟在后头,走着路还不忘记交代下人; “快把这偏厅收拾干净,东西莫要往外扔,收拾起来等族老走了再说,再从新换上新的摆设。” “是大管事。” “是。” “是。” 崔旺带着胡维杰,与几个贴身侍女,紧步来到前院,刚到正厅门口,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 迈着方步,不急不慢的往正厅里走进,身后跟着十几个奴仆,下人,可不就是崔旺的强力后盾,清河崔氏第一掌刑族老崔有德。 看见快步出来的崔旺,崔有德只瞄了一眼,复又抬脚进了正厅,来到上首主位坐下,崔旺哪还有往日的潇洒,着急着忙的跟了进来。 “儿拜见叔父,恭请福安。” 崔有德悠悠然的开口; “起来吧。” “是,谢叔父。” 正了身子的崔旺,抬起头就是连珠炮一样的话语; “启禀叔父,大事不好了,咱们老家出了大事,前几日大族长召集老家所有的族老开了祠堂, 把儿这长安城主事的大权给下了,改有大兄负责接手长安事务,恐怕此时,大兄他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崔旺被下了大权,眼看竞争族长的势头被生生的掐灭,哪有不着急的,说话十分快速,不过还没说完整,就被威严的崔有德直接出声打断; “你慌张什么,又不是夺了你的族长继承权,不过就是个长安的主事之位罢啦,不到最后关头,胜负还未定秤,你就慌乱成这等样子,岂不是自乱阵脚?” 崔旺被呛了几句,也来不及仔细品味,赶紧接口; “可是叔父,失去了长安主事的位置,此消彼长之下,儿就无法和大兄再挣下去了,我的好叔父呀,儿哪能再沉住气,您老人家赶紧给出个主意吧。” 崔有德狠狠的瞪了崔旺一眼,出声呵斥道; “瞧瞧你那点出息,这个事儿就把你弄成这样,若是将来做了大族长,那事情更多了,到时候遇见更大的事情,你还能如何处置?” 被呵斥一顿的崔旺,总算冷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看着崔有德; “是叔父,儿知错了,这里恭听叔父教诲。” 崔有德拍了拍衣衫的下摆,抬起头来看着崔旺; “这才像那么回事儿,当年老夫也是像你这般的慌乱,也同样的被下了这长安城的主事位置,只是那时候,这里还不叫长安城,还是老名字,叫大兴城呢! 当年老夫慌乱之下,做出一些失误的决定,结果就与大族长的位置彻底失去了缘分,输给了你的阿耶,时至今日,还是老夫的一块心病。 如今,看着你处处都和老夫那时候一模一样,我真是不忍心看着你,在重要的时刻,重走我当年的旧路。 是以老夫提心你,首先,长安城的主事虽然重要,倘若做出一些成绩,也确实是更容易坐上那个位置, 但并不是说,不做长安城的主事,就没有了资格再去竞争,再者说了,你也没有彻底失败,大兄也并没有宣布,下一任大族长的最后人选。 所以不能慌乱,也不能气馁,更不能慌不择路,胡作非为,先稳住自己的阵脚,再说其他。 机会有时候也是等来的,局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蛰伏起来,韬光养晦。 等到时机到来的时候,出手就是惊天妙手,到时候所有族老都睁眼看着的,再有老夫亲自出马,还怕那位置跑了不成?” 有了这定海神针坐在这里,崔旺焦躁的心绪,才慢慢稳定下来,他终究不过三十岁出头的人,真的遇到了大事上,和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族老们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火候的。 “那叔父,大兄来了之后,儿应该怎么做,真的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他手里?” 崔有德看了崔旺一眼,慢慢吞吞的说道; “当然要交了,不然你想违抗大族长的命吗,你有那个胆子吗? 这可是开过祠堂定下来的,你敢违抗大族长的命令,清河崔氏顷刻之间,就能叫你一无所有。 即便大兄卧榻不起,半身瘫痪了,也没人有胆子去违抗大族长的命令,更何况是开过祠堂商讨出来的局面,谁敢违抗一句,崔氏五房正宗就要群起呼应,那还了得?” 崔旺很是有些不服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叔父,叫孩儿拱手相让,这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局势,儿真是不甘心呐!” 崔有德生怕这和自己最是相象的侄子,急火攻心一下,利令智昏做出傻事,便耐心的解劝着; “你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别忘记了,你阿耶虽然是瘫痪在榻,这崔氏可是没有病的,所有地方都是正常运行着。 别说你了,就是老夫都没有胆子,敢去和整个崔氏五房正宗相抗衡,那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千万莫要为之。 你最好收起心思,我崔氏的力量,比你想的还要厉害许多,大族长只要还能说话,只要犯了族规的,大族长一句话就能把这五房里头,任何一个人,一生拥有的荣华富贵,和所有大权,全部化为乌有,成为灰烬。 别看老夫添为掌管刑罚的第一族老,却始终调不动,崔氏家生子里第一大姓的周家。 他们周家的人马,老夫一个都无法调动的,那是八百多年来,只服从崔氏大族长一人的铁腕力量。 你难道不知,那周家就是崔氏大族长的元从禁军,周家一出动,就是必死之局,不死不休。 只要你阿耶的大族长令牌一出,只要你阿耶的嘴还没有瘫痪,哪怕说出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那周家的大家长,接到大族长令牌的那一刻,立马就会调动周家所有的壮男,开始安排布局,被追的叛逆就是个死人了。 周家一旦接到大族长的令牌,就会满天下的追杀叛逆,跑到天涯海角,也得被抓回清河崔氏的老宅,受那三刀挖心的酷刑。 八百多年来,族长令牌出动了一十二次,周家从来不会叫人失望,也没有一个嫡亲子,能躲得过去,全部被抓回来挖心而死,所以,那族长令牌一出现,就是个死局,谁也解不开的。” 崔旺耳朵里听着叔父的解劝,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心里想着,我可不是之前那十二个无能的,我从十三岁就开始训养自己的死士,上千个忠心耿耿的奴仆,便是将来有个万一,想要抓我哼哼 崔有德哪知道这侄儿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可不得把他吓个半死,这会儿依然是喋喋不休; “你们两个兄弟都忽略了这些,一门心思的想着,去和周家作对抗衡,却不知那周家的重要性,唉蠢材,真真的蠢材也。” 崔旺听见周家这两个字,立马就想起来,那该死的贼女人了,浑身抱劲儿,紧紧攥住两个拳头; “叔父,您也不是不知道,儿养了十几年的跟班小厮,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当年只犯了一点错处,就被那贼婆子,给仗毙在中院里,儿听到出了事,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贼婆子下毒手,半柱香的功夫就跑到中院, 可是看到的,却是我那忠心的小厮,死不瞑目的眼神,下人告诉儿,他临死的时候还在大叫,郎君救我, 这口气叫儿怎么咽下去,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儿不去招惹那贼婆子就行了,难道还要我去卑躬屈膝不成,请叔父恕儿难以做到” 崔有德长叹了一口气; “唉,老夫成家之后,就搬离了祖宅,对于你们那些事,也不好插嘴的,当初,你在老夫的屋里过得潇洒如意,你非要回去老宅子里掺和,那七娘子,号称是铁心七娘,你当是白叫的? 再说了,当年还是你阿娘,亲手把后院的生杀大权交在她手里,宅内的事,人家当然有权定夺的,谁能有啥法子?” “唉当年阿娘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咋的,竟然把大权交给她一个奴仆出身的妾室,我真真是想不通透。” “你也别想不通了,七娘当年伺候你阿娘的时候,那可是把崔氏的规矩守得严丝合缝,无可挑剔,从来不逾越半步的。 对你阿娘又是死忠,你阿娘把大权交给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说了,你阿娘也没看错人,七娘虽然冷酷无情,却对你阿娘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最后的那几个月里,又衣不解带伺候到主母咽下去最后一口气,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人家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 这说起她了,当年我与大兄竞争大族长位置的时候,不论才能,还是威望,或者是各自统领的权势,你阿耶都与老夫不能做比。 可是为何你阿耶胜出了,还不是因为他纳了七娘为妾?那七娘是周家那一代上唯一的闺女。 娘家的几十个兄长,都把她稀罕的不行,七娘死死的站在你阿耶那头,生生的把老夫的大族长之位给夺走了。 虽然所有的周家人,还是保持着崔氏的老规矩,不帮任何人,只服从大族长的号令,可是,有七娘在你阿耶身边站着,老夫怎能敌得过大兄? 这也是后来这三十年里,老夫顿悟出来的,偏偏你们兄弟俩,都和七娘不对头,连带着周家看你们兄弟,也是处处不顺眼,当真是不知轻重,唉” 第366章 清河四蠢 第三百六十六章;清河四蠢 崔有德提起来当年的失误之处,悔恨的只摇头; “这也是后来这三十年里,老夫顿悟出来的,老夫不是输在你阿耶手下,而是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偏偏你们兄弟俩,都和七娘不对头,连带着周家那些人,看你们兄弟,也是处处不顺眼,当真是不知轻重,唉” “叔父,那贼婆子不过就是个靠脸蛋姿色上位的,怕她作甚,何况她只掌控老宅,出了老宅,谁在乎她的脸色? 叔父不必如此忧虑,只要咱们联合其他重要的族老,儿再做出来一番成绩,最后的时刻,阿耶咽气前,咱们获得大部分族老的支持,未必不能功成?” “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不过老夫提醒你,莫要和周家作对,千万不要小看他们,特别是七娘子,你可以不必理会,但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他们周家,世世代代只听从大族长一人的命令,也并非针对谁,等你坐上大族长位置以后,他们自然就会为你所用。 这之前你不能招惹他们,还好你大兄和你一样,不招周家待见,否则你也不用挣了,有周家帮助你大兄,你做的再好也是无用之功。” 崔旺听见叔父提起这个,宽心的回话; “大兄那边叔父您尽管放心,大兄目中无人,自持崔氏嫡亲长子的身份,当年把七娘二兄的第三子,打断那一条腿,这些您都知道的。 为此,大兄他彻底把周家给得罪了,他能得到周家相助,那猴子都会笑了,哈哈哈哈 咱们虽然得不到周家帮助,但至少不是敌人吧,起码此路不通,还能去往别处,至少于周家不是敌人,还有回旋的余地不是?” 崔旺想起来死对头,当年年轻气盛犯下的不可回转的错误,彻底得罪周家,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崔有德看着满脸喜欢表情的侄子,冷不丁来了一句凉的; “你别高兴的太早,你阿耶可不是只有你兄弟两个嫡亲子,后头还有个老三呢! 此刻还在你姑姑家里住着,那老三可是和周家走的很近,七娘那三个庶出子,从小就和老三一块长大,三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你的多加留意,此处不可不防啊!” 正在高兴的崔旺,刹那间笑容就僵硬在脸上,愣过片刻才恢复了正常,崔旺严肃的说道; “启禀叔父,老三哪里,儿也没敢放松,天天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咱们立马就能知晓的。 不过也不必太过紧张,想当初他在清河老家的时候,整天走鸡斗狗,不务正业,就知道四处流浪,招惹是非。 前年还带着那贼婆子生的三个蠢货,在青楼里和范阳卢氏几个嫡亲的孙子,争风吃醋。 一群世家子弟,在青楼里大打出手,咱们崔氏和范阳卢氏世代交厚,两边的下人哪敢动手相助? 也是他们四个家伙运气不好,人家那边当时兄弟七八个,直接把那四个蠢材给揍得呦,叔父您在长安无从知晓,老三当年被人家打的鼻血直流,披头散发,真是丢尽了我崔氏的脸面。 大族长得知此事,气的是浑身发抖,当场就昏倒在地,说起来大族长瘫痪的事儿了,还不是他给气的? 这些年叔父您不在老家,不知道详情,当时老家许多族老都是看不下去的,要找大族长理论一番,想把他们四个治罪。 大族长醒来后实在没办法了,治罪老三还没什么,大族长还不是担心,收拾了那贼婆子的几个儿子,怕惹的周家人心里不痛快? 这才把他们四个蠢材给打发来长安,交给姑姑教训,也算是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把大族长气的瘫痪在榻上两年了,还有脸面来挣这大族长的位置乎?” 崔有德听到一个滴亲子带着两个庶出兄弟,被打的披头散发,也是微笑起来; “这事儿老夫也是知道的,不过不是太清楚罢啦,我只知道你阿耶被他气的瘫痪在床,却不知太多其他的详细。 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太丢脸了些,老三的名头算是毁了一半,想要挣大族长的位置,恐怕还真是够呛。 不过,他与周家走的甚近,经常和那三个庶出子一起,在周家一住就是几个月,半年多,这不可不防啊。” “叔父您放心,儿一直关注着老三呢,他来了长安城里,还是死性不改,您不知道,前阵子儿去姑姑那里请安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他们四个蠢货。 那几个家伙正在被罚跪,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处,四个人都被抽了鞭子,背上的衣衫都抽破了,那几个蠢材,就那样直挺挺的跪着在后院里。 当时可把儿给憋的辛苦,又不能笑出来,哈哈哈哈,叔父您说说,这种到处惹事生非的蠢材,还怕他来挣大族长的位置不成? 何况老三也没那个心思,他整日里想的就是吃喝玩乐,您还不知道吧,有些事姑姑是瞒不住的。 再上个月,他们四个家伙,还去平康坊里最贵的青楼,牛气冲天的包了四个当红的头牌,美了两天一夜。 结果最后带的银钱不够结账,想要记账上,人家长安城的青楼,又不认得他们几个是谁,不给银钱绢帛,说的天花乱坠,还是不放人出来。 最后实在憋的没办法了,老三只能派跟班的两个小厮,回去姑姑哪里请救兵。 本来找的是二表兄程处亮出面解决,奈何所托非人纳,二表兄号称程大嘴,那能是白叫的? 不到一个时辰,大将军府里头就上下皆知,姑姑没办法了,只能派了管事的,拉了一万三千多贯去青楼里,这才把他们四个蠢货给赎了回去” 崔有德听说那四个人,两天就花了一万多贯,也是吓了一跳; “什么?一万多贯?他们几个只在青楼里两天,就嚯嚯这么多?” 崔旺提起这几个蠢材,暂时忘记了大权被下的烦恼,眉飞色舞的继续说话; “啊对啊,儿可不敢欺瞒叔父的,您不信派人去平康坊里头,那个青楼里打听一下便知真假,儿可没有亏说他们几个一点,儿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崔有德也是不停的摇晃这脑袋; “难怪大兄要把他们从老家赶出来,换成了老夫,他们这些作为可不得把我气死过去。 还好老三无心大族长的位置,又只顾吃喝玩乐,否则可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有周家在后头鼎力支持,可不敢小看的,但凡大兄有一丁点儿意思,将位置与老三,你无论如何都是敌不过他的。 还好这几个家伙,就知道惹祸享受,不用说了,这一万多贯又得你阿耶来擦屁股的。 就是千年的世家,也经不住这样腾腾啊,如果老夫是一族之长,可不敢把大族长的位置,传给这等败家的玩意儿。 这种嚯嚯法下去,不出几年就能把崔氏的家业,给败的干干净净了,即便如此,你也要把老三看住盯紧,谁知道他啥时候醒悟过来,改邪归正了,要掺和一脚进来呢。” “叔父您放心,儿会死死盯着的,不过儿始终担心的,还是大兄这边,不出五六天,恐怕他那班人马就要来到长安城里了,到时候,咱们该如何做才能进退自如” “如何做,当然是按照大族长的手令做了,你也别想着生出什么是非,安安生生的把所有长安城的差事交接过去。 先占住了顺从的态度,将来别人想拿你的短处也无从下手,若是你在下头做些小动作,阻止大郎来接手,最轻的也是老家来书信,叫老夫主持公道。 严重起来,那可是麻烦得紧,老夫添为崔氏大房的掌刑第一族老,真被逼到那时候,只能咬着牙处置你手下的那些人马了。 所以,你就安安生生听叔父的话,别招惹是非,等他崔大郎接手了这边的事务,看看他如何处置再做定夺。” 崔旺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是,儿听叔父您的,顺从大族长的手令就是。” 看着崔旺这般不情不愿的态度,崔有德又有些不忍心了,这和当年的自己何其相像,忍不住的崔有德开始开导崔旺起来; “你也不用灰心丧气,大郎即便是得了长安城主事的位置,能不能做好,还是另一码事儿呢。 就是你安安生生,不给他添堵,这崔氏家生子里,二十几大姓,还有十几个族老的产业在里头,各方的势力纵横交错,复杂至极,牵一发就能动全身。 你们几个小的,老夫都是看着你们从小长大的,谁有啥本事,老夫这心里头,也是清清楚楚,就大郎那点能耐,狂妄自大,得罪人他倒是最拿手的,至于出来做事办差,老夫可不敢苟同。 这些年里,要不是他身边那个大管事,左右逢源的给他兜着,又有老五老六,在后头看顾,三个能人来保护他一个,恐怕他早就被大族长召集族老,大开祠堂,将他定罪受刑了。 你还怕他作甚,你先守住自己不犯错处,就等于是先立在了不败之地,咱们只等着他有一点不对的地方,立马把他的错处,扩大到不可掩盖的地步。 到时候只要他一个忍不住,那狂妄的性子,再死灰复燃起来,必定要再做出利令智昏的事来。 老夫作为掌刑第一族老,也不是吃素的,他犯的错小还则罢啦,要是错处惊人,老夫立马召集四名以上掌管刑罚的族老,强开祠堂,把他就地打杀。 到时候,任他背后那三个能人再厉害,也不敢和我崔氏的族规抗衡,再说了,你阿娘活着的时候与老夫甚是交厚, 你又是从小在我屋里头长大的,你婶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弄大成人,你跟老夫的亲儿子有何区别,老夫能不帮你吗?” 崔旺听到叔父说起这些,也是生出了情愫,哽咽着说道; “是,叔父教训的这些,儿都记住了,昨个婶娘还劝儿来着,说就是挣不来那大族长的位置,也没什么,将来做个掌管刑罚的族老,也照样能富贵荣华,逍遥一世,只是儿不甘心呐叔父。” 崔有德看着从小抱到大的侄子,情绪还是有些激动,只能耐心的劝解着; “你婶娘说你的都是对的,你莫要想着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大局。” “回叔父的话,儿不敢这样想的,阿娘与婶娘都是儿最亲近的娘娘,儿怎敢妄自菲薄。” 崔有德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最好,你婶娘除了你两个姐姐,也没有儿子,这半辈子里,就把你当做心头肉了,你只要有一点不孝顺的地方,老天爷都不会帮你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婶娘的话,叔父是赞同的,你看叔父,当年没有功成,但是纵观咱们崔氏大房里,只要叔父行的堂堂正正,不犯族规错处,哪个不开眼的敢来老夫眼前放肆? 就是她七娘子,仗着娘家人的雄厚势力,见了老夫不也得底上两头,做个刑罚族老有何不可,照样能身份尊贵不是,若不是想着你要竞争大族长的位置,早就把你过继过来了,你婶娘想叫你叫阿娘多久了?” 你再想想,即便你挣不到大族长的位置,退而求其次,你还能和老夫一样,做个掌管刑罚的第一族老,那身份地位,仅次于大族长一人,何等的最贵,这难道不好吗? 何况你不但要分得你阿耶的许多产业,又能继承老夫这屋里的一切,那是多少庶出子,都梦寐以求还得不到的事情? 你莫要说我啰嗦,你是老夫养大的,你什么秉性,老夫心里头一清二楚,你偷偷养的那一千奴仆,老夫更是知道所有人的姓名。 所以叔父总是担心你触犯族规,不厌其烦的点拨于你,别犯族规,你不犯规,便不得大族长之位,也是荣华富贵,又尊崇无比的一世。 我崔氏的族规,八百三十多年来,触犯的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轻的,打断双腿,废人一生, 严重的,三刀挖心,老夫警告你,莫要做那出格的事情,你挣大族长的位置,老夫可以请尽全力助你,但是要坦坦荡荡,不能做族规不容的事来。 否则,老夫贵为第一掌刑族老,也是保护不住你的性命,到时候,你落个三刀挖心身死,又被崔氏族谱除名,你婶娘都六十多的人了,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叫她不疼死过去? 我夫妻二人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养大成人,难道就是要得这个结局乎?” 第367章 圈他三年 第三百六十七章;圈他三年必定成材 送走了两大跟班,去金吾卫大营里学习地理知识,和草原上的风土人情,李钰也跟着去逛了一圈,想要见识这古代兵营里的气氛,没想到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李钰一直以为,后世的部队才是最正规的,连走路都是整整齐齐,这古代的军队,肯定是不能相比的。 没想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不但行走进退整齐划一,而且每个儿郎都是彪悍的不行,一个站阵凑到一块儿,那更是气势恢宏,震撼人心。 李钰被秦豹有意无意的带着,参观正在演武场上对阵的两军人马,李钰惊奇的发现, 对阵的两军人马,除了兵器上的利器被去掉,又包了厚厚的粗布之外,两对人马的厮杀,竟然是实打实的对抗训练。 每个士兵都是铠甲具全,两军由各自的都尉带领,不断变换着阵脚,两个千人队,排兵布阵都是有规有矩。 两阵的后方各有令旗手,不停的打出旗语传令,阵中的儿郎,跟随各自主将的军令,有条不紊的进退自如,看的李钰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巴。 秦豹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郎君,听说您在大将军的后书房里,读过半个月的兵书,又学过战阵布局,您看末将这两千儿郎演练的如何,可能入郎君的法眼乎?” “啊?哦!” 回过神来的李钰,翘起大拇指,狠狠的夸赞着; “厉害,厉害至极,将军这演武场里的儿郎,个个彪悍,勇猛如虎,当真是震慑人心。 这些儿郎若是两军对峙,定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若是带兵的大将,熟悉战场的地利,再辅以正确的战阵,扬长而避短,攻其病弱之处,同等兵力下,恐怕一战就能分出胜负了,佩服佩服。” 秦豹奉命带着这小郎君,多看大营里的事务,以达到自家大将军的引导目地,也好方便大将军下一步,传授兵法战阵的事。 压根儿没想过,这小郎君能看出来什么门道,就是随口一问罢啦,没想到这小郎君说的话,还像是那回事儿,有板有眼的。 虽然说的太过笼统,也并不详细,不过一个门外汉,能一句都不乱来,也是难能可贵了。 秦豹莫名的有些期待,这小郎君只钻去大将军的书房里,看那十天八天的,便能自己摸索出来一些味道若是大将军亲自教授十年,那该是何等能耐? 秦豹觉得,很有必要显示一番自己的本事,免得这尊贵的开国县伯,误会自己就能吃酒吃肉; “郎君说的也算不差了,兵法战阵,自然是紧要无比的,查看地利亦是必须之事, 但,决定胜负的还是儿郎们的勇武,与互相之间的配合,若是士兵贪生怕死,狼上狗不上的,那也不用打了,必败无疑! 可士兵要是悍不畏死,又将士用命,再士气如虹,还能配合默契,令行禁止,进退之间不慌不乱,那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只要指挥带兵的将军不乱来,便是胜不了,也能全身而退,此不可不查,郎君您可得记住这些了。” 李钰是个响鼓不用锤的,从秦豹开口,李钰就在用心的听着,待听到秦豹交代,李钰不停的点头; “多谢将军教诲,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忘记的,哦对了,我今日的昼食,还要去杜仆射的府里赴会,就不耽误将军练兵了,告辞告辞,改日有空再来请教将军兵法一事。” “额,好好,那末将送郎君出去吧。” 秦豹无法阻拦,只能苦笑着把李钰送出大营,无奈的看着李钰,被一大群奴仆呵护着钻进了马车。 送走了李钰,秦豹来到左金吾卫大营里的白虎大堂,禀报以后,得了准许进入的命令,秦豹大踏步而入,在大堂中间站定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大将军。” 只见正中上首,一副巨大的猛虎下山图前,秦琼安然若泰的坐在案几前,那宽大的太师椅里, 威风凛凛,手里拿着一卷账本仔细核对,案几下头两个主薄,一个功曹,指指点点汇报着军务。 “免礼。” “谢大将军。” 秦豹直起腰身,看自家大将军正在处理要事,就退在一边,耐心等候,秦琼放下手里的本子,出声询问; “不是叫你带着那孽障,在大营里多走走吗,你回来作甚?” 秦豹没有完成任务,颇有些尴尬之处,只能苦笑着解释; “启禀大将军,正好今日有阵法演练,末将方才就带着小郎君去了演武场上,观看两千儿郎的对阵厮杀, 但郎君不给末将机会,只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要离开,说是要去杜尚书的府里赴宴,怕耽误了时辰,杜尚书乃是咱们兵部的领头第一人,这小郎君要去杜仆射家中赴宴,末将怎敢阻拦? 只能把郎君送出大营,由咱们府里的儿郎,与蓝田的一堆奴仆接着,扬长而去了。” “那他看了儿郎们的厮杀,可有什么说辞出来?” “回大将军的话,说的不甚详细,不过也是中规中矩,倒是没有一句乱来胡邹的。 以末将去岁到今年的几次试探看来,小郎君若是由大将将军您亲自教导,再次也是个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若是郎君他肯用心,便是坐镇中军大帐为帅,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小郎君那身体,也太过羸弱了些,做个儒将或者大帅还行,要是带兵厮杀,恐怕” 秦琼面无表情的开口; “把话说完。” “唯!” 秦豹条件反射的站直了身子; “末将以为,小郎君今年已经束发,身体虽然没有长成,但是适当的锻炼一番体魄,还是可以的。 不如把他圈进咱们大营里,不出三年,就能有个彪悍结实的健壮躯体,有个好身体那可是做将的第一要事。 如果弱不禁风,将来必定坠了老县男,程大将军,与大将军您,那勇猛无匹的名头,恐人耻笑耳!” 秦琼点了点头,显然是十分赞同部下的话; “不错,你说的一点不差,为将者,若是身体太过虚弱,还如何带兵,恐怕连行军打仗的路程都走不下来,更别说战阵厮杀了,需当体魄强健才成。 不过你说的把他圈起来三年,却很是难以办到,先说他那好动的性子,你圈他三年,还不把他圈成个傻子? 再者说他出身高贵,一旦成男,就立马要继承大兄那尊贵无比的三族老身份,可想而知蓝田李氏的门里头,把他看的多重要? 他自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圈起来三年,一切都得自己动手,好是很好,可老夫也不知,到底能弄成啥样的结局。 更何况,如今朝廷最要紧的就是户部,户部要紧的便是烈酒,烈酒又是大郎弄出来的秘法酿造, 别说三年,就是圈他一年都不行,耽误了陛下的大事,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只能在府里进行了,老夫叫你们多把他往兵事上引导,就是想做好铺垫,待时机成熟之后,再教授他兵书战阵。 当下可先以在府里的后院,慢慢学些兵器,锻炼体魄,总好过于无吧,等陛下的大事解决之后,烈酒的买卖也固定下来, 那时正好大兄三年守孝结束,我就找陛下举荐,把他弄到咱们大营里头待上几年,也好和儿郎们多多接触,为日后带兵打下基础,如此便是循序渐进了。” 秦豹听了自家大将军的安排如此详细,也是佩服的不行,口里忍不住就称赞了起来; “大将军当真是深谋远虑,末将佩服至极也。” 案几前的那个功曹也是笑容满面,抬手抱拳; “大将军英明,安排的这般仔细,末将也是钦佩不已。” “大将军厉害,安排个子侄的武功,竟然也能用上兵法之事” “是啊是啊,大将军和当年征战四方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如此顾全大局,又看的通透无比,真真是叫人折服呀!” 秦琼看着手下大将秦豹,见缝插针的教训着; “你们且记住,一法通而万法通的道理,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戒急用忍,还要纵观全局。 若是只看一点,必定有得有失,不能四方照应,需查看全貌,分析整个战场,或事情的轻重缓急,而后对症下药。 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要仔细推敲,最忌讳的就是一口吃个胖子,从而犯了兵家大忌!” 对于大将军动不动就开口教训,抓住话题就要啰嗦几句,秦豹和几个主薄,功曹,非但无有厌烦之色,反而是一如既往的仔细聆听着,待大将军话音落地,秦豹轰然应诺; “是大将军,末将记住在心里了,一定要将大将军这番教诲,仔细念叨,反复琢磨,日后用在兵事之上。” 众人也都跟着纷纷表示,听进了心里,以后做事皆要仔细小心,秦琼看着众人虚心受教,很是满意,漏出难得的笑脸; “老夫半生行事,未尝一败,何也?皆步步小心,按照祖宗教下来的,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处。 你们都是老夫的兵,老夫也不是小气之人,愿意倾囊相授,多多教诲与你等,奈何老夫身体不适,多在府中养生,无法多说。 是以只要来到大营,老夫看到什么就会说什么,至于你等能吃下去多少,又能消化多少,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教训,可不是只就兵法一事而说的,处处都能用之,用的好,处处收益无穷,用的不好,则处处掣肘。 便是在官场之上,调整部署,用彼之长四方布置,也可无往不利也,若是反之,将人性的各种弱点暴露,犹如老弱残兵做先锋,定要损失惨重,必受其害” 第368章 贵族出行 第三百六十八章;贵族出行 大牛阿贵被留在了金吾卫的大营里学习,失去两大健美先生的贴身保护,李钰的忧患意识立马爆棚,直接提升了安保等级。 点了大将军府里的两伙人马,戴着横刀跟随身边,还有家生子奴仆里,挑选出来的十几个壮男,寸步不离左右。 十个带刀的府兵,又有十几个健壮结实的奴仆壮男,再加迎香,探春,惜春三个贴身的丫鬟,这种等级的配置,正是长安城里贵族,纨绔,出行的标准架势。 离开金吾卫大营,一群人马,晃晃悠悠回了长安城,望着杜如晦的府邸而去。 今日的宴会是早几天就定好了的,李钰的好友,兵部尚书一把手杜如晦的长子二十多岁的杜构,前日里广撒英雄贴,宴请几十家大将军,和一堆相好臣的郎君后人,要在府府聚会,一醉方休。 当然了,杜如晦做为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杜构那是必须邀请当初天策府的官系列,非但十八学士家的郎君一个不少, 另有十八学士以下,十几家颇有名头的臣,其府中的郎君也都收到了邀请,要来杜府里做客。 其中就有号称第十九学士之称的范阳卢氏二房未来族长,当今正红的仓部司郎中卢继善,派了其嫡亲次子过来,还有一代大儒颜之推的后人子孙,名臣颜师古的嫡亲大子等等 对于孩子们的事情,大人自然是不会参与的,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又一次新贵联络感情的重要宴会。 上一次是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发起的,众人尽欢而散,各家将军在后头也及时指点着自己的孩子,要和那些大家的郎君多交往,要如何如何巩固这个利益群体的力量,如何报团取暖等等。 但是上次聚会,只有半天,众人还没有疯够,年轻人多的是精力,当时临走的时候,大家商议,由十八学士之首杜仆射的长子,发起第二次聚会,大家也好玩个痛快。 这不知道谁提起来的建议,立马获得所有年轻人的赞同,决定了当时的原班人马再次聚会,只是把地方换在了杜府里头,便是皇帝陛下都过问了杜尚书,是否有他皇家三个皇子的请帖, 本来照着杜构一群人的意思,这次请来聚会的兄弟,十三岁以下的就别来了,免得一堆孩子,闹哄哄的,跟东西两市那样多不痛快? 结果杜构这话刚提出来,就被自家阿耶狠狠的教训了一番,明确表态,前几日在秦大将军府里聚会的那些人,一家都不能少。 末了杜尚书也怕自己对孩子管束的太过严厉,生怕嫡亲长子起了逆反心理,于是,又苦口婆心的解释了半夜。 仔细劝说儿子,少请一家就要树立一个大仇敌,哪怕某位大将军的郎君只有一岁两岁呢,这不是来吃酒吃肉的事儿,你少请了一家,对人家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杜构毕竟是成了婚的大人了,听了老阿耶的劝说,一家不少的撒了帖子,又请的好友李钰相助,提前两天,就借来蓝田的四个大厨,住在自己的府里,应付今天的宴会吃食。 对于李钰的豪爽,别说杜构了,便是杜尚书,都心里佩服不已,当今长安城的五粮液,那已经绝迹半月有余了,想要吃一两斤烈酒下肚? 可以,皇城里户部的仓部司,存有几十个库房,全是美酒佳酿,听说还有更加好吃的,新手法酿造出来的,想吃就去户部偷去。 不过每个库房都有陛下的北衙禁军,日夜看守,除了仓部司的主官卢郎中,每日带人查看核对三次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所以如今的长安城,想吃烈酒,除了找李钰别无他法,杜构作为这次宴会的发起方,当然要玩面子的,况且他又是李钰的死党,就厚着脸皮请好兄弟出手相助。 果然不叫他失望,李钰直接从自己大将军府的私库里,拿出一百二十斤最上等,新法酿造的美酒出来赠送,弄得杜构激动无比。 这一百多斤白酒的事,不过一天时间就疯传整个长安城,如此大的脸面,叫他如何不喜? 结果导致今日的宴会,超过半数的大将军,和官亲自出马,说是害怕自家的儿子太小,不懂礼数丢了家族脸面,非要来亲自监督。 杜尚书非常看重这次孩子们的聚会,把整个府邸的事务安排的滴水不漏,想要把这次有太子殿下参加的宴会,尽量办的红红火火。 安排好了一切杜尚书,才放心的去了兵部的大堂,刚处理了一些小事儿,就见下人匆匆来报,杜如晦便叫了下人进来。 “启禀阿郎,出大事儿了!” 一向小心翼翼的杜如晦听了这句话,心里巨震吓了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可是那孽障少请了哪家的大将军,被人追来闹事了?” “回阿郎的话,这倒是没有,只是小人发现,今日来的不止有那些小郎君们。 方才牛大将军,与尉迟大将军一块去了咱们府里,常何大将军也去了,三卫的大将军嚷嚷着,叫大郎君赶紧拿美酒出来招待, 还有好多厉害的大人物,也来了咱们府里,现在咱们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咱家的两位郎君也是不知该如何安排,正在束手无策,是以夫人叫小的赶紧过来堂部里,请阿郎既刻回府主持大局。” 杜如晦听到是这个大事儿,紧揪着的心,立马放了下去,忍不住微笑上脸,手抚着三寸胡须,身上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那禀报的下人却一脸的不情愿,噘着嘴黑着脸,继续说话; “启禀阿郎,本来咱们就没安排那么多桌子,这一下就来了几十家大人,这如何是好嘛? 再说了,那牛大将军与尉迟大将军,两人都是四五斤白酒不醉的海量,经常四处蹭酒,这长安城谁人不知,又有哪个不晓得? 这回不知道要吃咱们多少烈酒下肚,那可是一千多贯一斤的,李家的伯爷,就给了一百斤出头,恐怕今天就要给弄光了去。” “你可有查看,来了多少家官武将?” “回阿郎的话,小人长了个心眼儿,刚才来的时候数过了一遍,已经去了的官武将,五十多家了。 老天爷,李家伯爷送那些贵重东西,哪经得起那一大群官武将的折腾,真心疼死小的了” 杜如晦听到这里,已经眯起了眼睛,如不是他生性稳重,这会儿就要哈哈大笑了; “你莫要慌张,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也罢,老夫正好左右无事,众家老兄弟既肯赏脸过府,定要回去好生款待的。 走吧随老夫回去,一切都不是难题,桌子不够,左边邻居,就是房仆射的府邸,右边还有十八学士另外两家居住。 一会儿回去,先去这三家兄弟的府里,多借一些桌椅回来,款待过贵客,再去一一致谢。” “是,阿郎。” 杜如晦回到府里的时候,整座府邸已经乱到了不行,还好有好兄弟,老邻居房玄龄回来帮忙照顾着,慢慢安定下来。 左右仆射再次联手,不出半个时辰,就安排的井井有条,错落有序,所有下人各司其职。 安排了一个大侧院的厅堂,给官武将坐着说话,把前院的正堂留给了太子殿下,和那些小字辈儿的聚会所用。 安排好一切,杜如晦在夫人的催促下,赶紧出去府门口,父子三人恭候各路英雄进府。 杜如晦的夫人,今天可是美得乐开了花,整个杜府从来没有的过的热闹,当朝最掌实权的,一些武重臣,来了个七七八八,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了。 大家这些新贵,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也都不见外,许多将军和官都带着家眷同行,杜夫人赶紧又进去换了命妇的装扮,隆重的出来接待各家新贵的家眷。 作为正妻大妇,杜夫人一再交代所有下人,今日都要打起精神,把贵客们伺候到位,谁敢办砸了差事,等贵客们走了,立刻执行家法,二十板子一个都不能少了。 父子三人刚刚接待了又一批客人进去杜如晦正要说话,就见李钰的队伍徐徐而来,杜构眼睛好使,大老远就看的清楚,高兴的对着杜如晦说道; “阿耶您看,我家兄弟来了,蓝田李家大郎来了,二弟你看是李家兄弟来了。” “兄长,上次你就该带我去秦叔父家的,怎地自己偷偷溜走了,叫我好一顿不舒服,看到今天这种热闹场面,我就知道那天肯定也是这种场景对吧兄长?” “当然了,二弟非是上次为兄不带你去,上次的帖子里没有你的名字,叫为兄如何带你,这次在咱家聚会,你就能跟上热闹了。” “上次是老夫叫你兄长自己一人前去的,你家兄长代表咱们杜府,如何乱带他人前去,你不看看今日,除了陛下的几个郎君,来的依然是各家的嫡亲大子?” 父子三人说说笑笑没几句,李钰的队伍就到了杜府门口处,杜府门口安排迎接客人的奴仆,看到自家大郎君打过来的眼色,立马会意点点头咽下吐沫,努力抬高着声音; “蓝田县开国县伯到!” 父子三人整理了衣衫,再次站好,李钰在健仆的搀扶下,出了马车,快步上前,弯腰就拜; “侄儿拜见叔父,恭请福安。” 杜如晦高兴的扶起李钰; “好好好,贤侄快快免礼。” “是,谢叔父。” 直起腰身的李钰,扭身对着杜构兄弟两人,弯腰再拜; “弟拜见杜家大兄,此祝康吉。” 杜构可是正宗的官子弟,回礼回的那是完美无缺,比李钰做的礼更加严谨,一点也不含糊; “恭迎贤弟过府,敬候佳祉。” “弟拜见杜家二兄,并祝安健。” 杜荷的回礼,同样也是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恭迎贤弟到府,既颂佳胜。” 杜如晦看着两个儿子,与老祖宗传下来的礼法,做的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心里十分宽慰。 杜府门口,许多街坊邻居们都拉了自家的孩子出来,都在指指点点,教训自家的子孙后人,赶紧学着杜家那两个郎君的礼仪,要不然过了今天可就看不到了。 第369章 再遇佳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再遇佳人 杜氏父子三人还要在府门口处迎接贵客,李钰也不多打扰,直接进了府邸,奴仆护卫自然有杜府的下人引着去了偏院里就坐。 迎香,探春,惜春三个,也被李钰赶走去了侍女,丫鬟的院里放松,李钰打发走引路的下人,自己瞎逛了起来。 这古代的高门大户,动不动都是占地几亩十几亩的,实属正常,一切都需要人力完成的唐朝,大户人家,少的也有几十个下人,多的都是几百个奴仆也没啥稀罕。 家家户户都是前中后四五进院子,养牲口的,干粗活的,厨房里的,不干活只贴身伺候主子的,乌泱泱的一大堆人。 李钰走到前院正堂门口的时候,偷偷顺着一处窗户看进去,发现又是大大小小一堆人。 还有好几个小孩子的哭声,李钰吓的直摇头,赶紧蹑手蹑脚贼一样的躲开一边,生怕被人看见又给叫进去应酬。 李钰喜欢秦怀道是不假,可是面对一群孩子的场面,一会儿这个哭了,一会儿那个尿了。 一个没看住,好几个小孩抓头发,挖眼睛打架的,李钰看见一群小孩聚会在一起,一个头就立马三个大,但是今天又是躲不过去的应酬,只能咬着牙来了。 赶紧快速离开了正堂,李钰顺手就拐进一个月亮门洞里,走着走着李钰发现,这座大院子似乎是个小花园。 虽然还是三月初的天,却挡不住许多植物青枝绿叶的嫩芽开始爆发出蓬勃的生机,路上几株桃花已经率先开放。 看见前边一座凉亭冒出来四个飞檐,李钰就想进去歇歇脚,七拐八拐的,李钰总算来到凉亭处。 扶着旁边的假山,大口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李钰,抬头往凉亭上迈步而入,却发现凉亭里已经有人了,还是女子,三个女子。 两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明摆着是侍女不用多说,坐着的那个还是个不算陌生的,先前给容娘她们买金钗的时候,李钰在那首饰铺子里见过一次的小娘子。 今天这娘子穿的十分隆重,李钰对女装没有太多研究,只感觉这种打扮和司徒云砂,王可馨,林容娘他们,拜见秦府婶娘的那次,一样的正式。 而且同样的都是一身高级货,且那坐着的女子身上,一股淡然从容的书卷气息镇定自若,与司徒云砂一般无二,李钰十分肯定,此女定是和司徒云砂一样,满腹经纶饱读诗书。 拍打了双手,李钰简单整理一下衣衫,径直走进了凉亭,那女子见李钰进来,直接站起了身子, 旁边两个侍女,及时的搀扶着,顺手又抚平了女子身上,披在肩头,下落脚面的大氅。 李钰拱手做礼弯下了腰身; “见过娘子,这厢有礼了。” 那少女赶紧深蹲了个万福; “奴家见过郎君,这厢还礼了。” 两人做过了礼,暂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娘子,为了缓解气氛,李钰不得不先开口说话; “不知娘子芳龄” “啊不是去岁与娘子在那金银铺子里首次相见,已匆匆数月,不知娘子一向可好?” 李钰顺口说漏了嘴,想着前世电视里那些登徒子的台词,不由自主的就顺了出来。 还好芳龄两个字刚说出来,李钰就发现不对,这里可是唐朝,一千多年的古代,你不下三媒六聘,哪能问女子的岁数大小,是以赶紧扎住嘴,又改了过来。 尽管李钰及时收了嘴,可是在场三个女子又不是聋子,刚才可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少女本来就低着的头,这下低的更狠了,霎时间就满脸红云密布。 旁边两个侍女一个瞪大眼睛看着李钰,另一个大张着嘴巴,然后两手掐腰,有些不大高兴了,可是看着李钰一身上等贵族的打扮,再加上良好的修养, 这掐腰张嘴的小侍女,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但是话语里却带着满满的不悦; “郎君您怎能请教我家娘子的芳龄,这这也太无礼了些吧?” 另一个稳重点的侍女也跟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李钰自从来到唐朝,还是第一次被人埋怨无礼,也是尴尬万分,却又无法否认,他也自己知道太过理亏,于是赶紧深施了一礼; “三位娘子息怒,还请多加包涵,某昨夜吃多了烈酒,今日还有些不大清爽,这才口出误会之语,实属无心之过, 更无冒犯之意,某家非是那登徒浪子,也是出自好人家的儿女,还请这位娘子息怒,息怒” 如烟就是埋怨一句,也没想到就把这鼎鼎大名的小郎君,给逼的弯腰赔礼。 自己就是个小小侍女,人家是高贵的开国县伯,哪敢生受,连忙躲开一边,不好意思的接了一句; “郎君快快莫要如此,折煞奴婢了。” 那美丽大方的少女,看到李钰对着自己的丫鬟赔礼弯腰,心里莫名的就心疼起来,稍微抬了一点头,赶紧接话; “郎君快快请起,奴家平时多有疏懒,教导无方,以致下人放肆,竟然冒犯郎君,还请郎君恕罪。” 李钰直起了身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抬头嘴里快速解释; “娘子见谅,昨夜某家确实吃多了烈酒,今日脑子不清,又嘴不由心,冒犯娘子之处,实属无意,敬请娘子海涵。” 那美少女见李钰又说起这个,红着的脸又更红了些; “郎君不要再说了,奴家听见了的,既然是无心之过,郎君又是做过了礼的,不必再提就是。” “好好,某家不提就是。” 那少女点点头,向后看过去,轻声呵斥; “都是我平日里太过疏忽,少有教训,以致你们才有今日的放肆,如烟,你还不给郎君赔礼更待何时?” “是,娘子。” 那叫如烟的侍女,答应了一声就朝着李钰深蹲了下去; “奴婢多有冒犯,请郎君恕罪。” “不罪,娘子请起。” “谢郎君大度。” 总算是解除了误会,李钰心里想着,以后可要想好了再说话,这唐朝的规矩,可是和前世里大不一样。 自己在蓝田随意惯了的,难免带些不好的出来,不过总算是自己的地盘,也没人多说什么。 可这出来的时候,说错一句都是不行的,自从穿越过来,李钰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胡乱说话,何以今日竟然失误至此,当真是怪异至极。 还不等李钰心里感叹结束,不远处一声声呼唤,传进凉亭几人的耳朵里。 “辰曦姐姐,你去哪里玩耍了,辰曦姐姐” 呼唤声刚一落地,就听见另一个女声又再传来; “我说妹妹,你表姐这是去了哪里,莫不是背着咱们,偷会哪家的如意郎君去了?” 先前呼唤的那个女声,再度响起; “不会吧,我表姐可是严格遵守女训,从来不与生人说话的,再说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去私下里与人相会,那也太丢人了些,我表姐可不是那种人的” “哎呀我说妹妹,自古以来至少有两种话不可信,一曰八十老翁说活够了,二曰女儿家说不想嫁人,你表姐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便是会一会哪家的俊俏郎君,也是情有可原的,又不是什么” 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凉亭里的美少女,着急的直跺脚,偷偷看了李钰一眼。 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都是来凉亭里玩耍的,自己怎好赶人家走,可是自己这会要是冲出去,岂不是被看个大大的误会,旁边的侍女如烟也是心急如焚,小声说道;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娘子您还未有婚配,若是传了出去,与人私下里相会在此” 李钰何等精明,也不说话,拱了拱手,便一头扎进凉亭另一边的树林里,也不寻路径直离开。 刚钻进小树林里没几步,李钰就听见身后的声音传来。 “咦,表姐,你在这里啊,我们找了你好一会儿,方才我呼唤你数声,表姐你可曾听见?” “哦?没听见啊,许是你声音不大的缘故吧。” “嗯?辰曦,你这脸色怎么如此红彤彤的,妹妹你看,我没有看错吧,你表姐的脸色真的很红耶,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在这凉亭里偷会情郎乎,嘻嘻” “是啊,是啊表姐,你这脸色为何如此红霞满面?” “哦,今日穿的有些多了,方才从那边一路走过来,热的不行,汗珠子才刚落下去,你们就来了” “哎我说晨曦,你那香袋里可是从来没有装过檀香的,怎地这凉亭里,却有一丝淡淡不可查觉的檀香味道呢?” 与李钰说话的美少女,镇定自若的抽了抽鼻子;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是啊,表姐没闻到,我也没闻到耶,于家姐姐,莫不是你闻错了味道不成,这里哪有什么檀香?” “怎么可能闻错,若是别的味道,我或许还弄的不大清楚,可我家阿耶就是戴的檀香,我天天都能闻到的,熟悉的不得了,怎么可能连这个都能闻错?” 第370章 滚出去 第三百七十章;滚出去 李钰一个人胡乱离开了凉亭,出了花园又顺脚走进一座大院子,没走几步就碰上了牛进达,牛进达也不说话,一把抓住李钰,就拐进了一处热闹哄哄的厅堂。 牛进达一手抓住了李钰,一边扯着嗓子吆喝; “众家兄弟,且看我抓了一个活的进来,大家快瞅瞅” 正在热闹的厅堂里,立马安静下来,不过片刻就又更加热闹了起来,尉迟恭快速的起身,上来抓住李钰另一只胳膊; “老牛,把他抓在咱俩的座位旁边就坐。” 两个人像是俘虏了敌人一个将军似的,把李钰让到一处座位上,然后一边一个,把他看的紧紧的。 李钰也不着急,拿起桌上的橘子,去了皮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观察厅堂里的情况,发现重要的都来了个七七八八。 李钰一个橘子没吃完,杜如晦就走了进来; “诸位兄弟今日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多有怠慢恕罪则个,恕罪则个。” 说着客气话,杜尚书满堂做稽,四方行礼,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回礼后再回归座位,牛进达率先开口; “尚书兄长,小弟昨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这小子送了您五百斤烈酒,为何不拿出来分食之,兄弟们先吃上三五斤,再叙旧情多好,尚书您太也小气了些。” 一句话就引起了所有的共鸣,尉迟恭立马不干了,瞪着眼睛; “什么?我只听说的是,送了两百八十斤,却原来是五百斤,老天,杜仆射您就赶紧拿出来吧。 这长安城里可是断了许多天了,杜仆射您这次成了大地主,可不能小气,得管个饱才是。” 杜如晦听得直摇头,看厅堂里的人不论武官员,听了这话都开始炸了窝,赶紧开口解释; “诸位兄弟,万万不可听进达的言语,他这厮是陷害老兄弟也,哪有五百斤的事儿? 别说五百斤,就是敬德说的那些都没有,一共得了贤侄一百二十斤整赠送,再无多余。 孩子们那边也有成年的,束发的二十多个,我安排分去了三十斤,后院里女眷处送去了十五斤,剩下的全部留着,今日叫兄弟们吃个干净就是。 诸位兄弟放心,不是不拿出来,是怕肉食未有上来,老兄弟们先吃多了,空腹伤身,这看看也是午时三刻了,估计该来的都来了,不来的或许是暑衙,大营里有事恐怕走不开身子。 方才兄弟已经吩咐了厨子,开始了行动,不消片刻就能酒肉上桌,众家兄弟莫要着急,片刻之后就能开始” 杜如晦的话,可信度那是满满的,没有任何人怀疑,众人也都是十几年的交情,看看这杜尚书竟然不留一点存货, 今日要将那一百二十斤美酒佳肴全部待客,都是佩服的不行,这杜如晦如今已经是仆射了,还是如此仗义,且依然如故没有任何架子,当真是难能可贵至极。 不过还没等杜如晦说完,就听见厅堂门外传出清朗有力的声音; “杜家兄长既有美酒佳肴,何以不请兄弟前来共饮?” 杜如晦背着门口,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声音非常熟悉,他一向做事小心谨慎,不论对谁都是恭敬有佳,从来没有过失礼之处, 方才觉得贵客都来的差不多了,才留着两个儿子在门口等待,自己赶紧进来,想要与众家兄弟做个礼,在说上几句话,可别叫贵客们埋怨自己官大了,架子也大了。 没想到刚一进来,就又有老兄弟到访,这贵客登门自己没有在府处门口迎接,可是大大的不妥,杜如晦看也不看,低头转身弯下腰就先行礼,直接开口; “兄弟我刚进来,未有在府门处迎接大驾,多有失礼多有失礼,贤弟敬请海涵,恕罪恕罪呀” 杜如晦请罪的话还没说个完整,就见李世民龙行虎步而来,头顶紫金冠,鬓发插一只上等白玉簪子,一身黑色锦袍,干脆利落,托着杜如晦做礼的胳膊; “杜家兄长快快请起,何罪之有?” 厅堂里瞬间就鸦雀无声,杜如晦刚抬起一点头就看到黑色的熟悉的衣衫,腰还没有直起来,再次弯下腰; “陛下驾到,未有远迎,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呀” “无罪,不罪,爱卿快快起身,是朕交代你家那两位郎君莫要声张,想给老兄弟们一个惊喜,怎能去怪罪旁人,今日我也不是皇帝,你们也不是臣子,咱们只论兄弟旧情便是,大家都随意一些。” 李世民说话的功夫,厅堂里众人全部起身,都站在了厅堂中间,按照上朝的次序仔细站好,李钰站在了最后一排,房玄龄带着所有人弯腰下拜; “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诸位爱卿免礼,快快起来就坐,今日只说兄弟之情,不说其他,好啦我先坐下就是,免得你们拘束的不行。” 李世民一边说一边往上首主位走去,这上首的主位刚好所有人都推辞不受,还没有人就坐,杜如晦钱得海陪着李世民走到上首,一班武重臣赶紧两边分开,给陛下让路通行。 李世民坐下以后,两手平伸出去; “众家兄弟且坐,还各就各位,方才我也说了,咱们今日只论往日的旧情,不提君臣之事,亦不论朝堂诸般杂物。 至于没来的那些老兄弟,我也有所耳闻,各有要事处理,克明,可以吩咐上菜了,不必再等。” “是,臣这就去安排,陛下稍等片刻。 诸位兄弟稍候,兄弟立马就去安排,厨子是请的李贤侄府里的大高手,精心准备” 等杜如晦退出去安排酒菜,李世民看着坐在两员大将中间,瘦小的李钰,李世民皱着眉头; “李县伯,你这每日里可有吃肉,怎地身子骨如此薄弱,可要多加注意,武将世家的出身,这样瘦小可不行,将来如何上阵杀敌?” 李钰站起了身子弯腰做礼; “谢陛下关怀,臣每日都有吃肉,也食羊奶,只是年纪太小,身子还未长成,不过,臣的身子骨很结实,请陛下放心。 待再过几年,长成了身体,臣就要锻炼体魄,就是上阵杀敌,报效朝廷也能尽微薄之力。 臣也不是怕死之辈,即便将来身子羸弱,就算只能推车送粮,也当积极奋勇,至少也能为朝廷功献出一点该有的忠君事君的大义上,绝不会落在人后叫人耻笑。” “好。” “不亏是李大兄的郎君呀,真是和李家大兄当年一样的” “说得好,不亏是武将世家出身的!” “大郎说的好。” 李钰一番话不吭不卑,立马赢来满堂喝彩,连李世民也高兴的不行,直接夸赞起来; “说得好,不愧是陇西望族出身,你的忠心,朕也知道,众家老兄弟也看在眼里,自然毋庸置疑。 只是,看见你我又想起皇后,你来长安几天了,为何不进宫去请安问候,这可不是人子所为呀!” 李钰听到李世民埋怨,这才拿手拍了额头,可不是嘛,古人极为看重孝道,名义上自己还是皇后殿下的义子呢! 来了长安城,却不在第一时间去宫里请安,问候,这要是被有心人攻击利用,可是个大大的污点,想到这里李钰脑子急转,想要把不孝顺的名头去掉; 厅堂里的所有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钰,看看他如何化解九五之尊给他出的难题。 特别是一群武将,不打仗了,整天憋的不行,于那治国一道又不擅长,天天看着一堆人,说的两嘴白沫,干着急也插不上话,都是郁闷的不行,一听说哪里有个热闹那还不是头伸着看,生怕跟不上? 再说了,都知道陛下不会为难他的,自己等人对这孩子也是喜欢的不行,不过还是幸灾乐祸的笑着,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对李钰指指点点。 “启禀陛下,臣自从来了长安城,一直在想着,如何给陛下和皇后娘娘送个大礼,是以忘记了请安问候的大事儿,请陛下责罚,臣有罪。” “哦,原来是在想着送礼之事,不着急,你想出来的必定不是小礼,那就拭目以待,等着你的惊喜好了。 与你说个正经事儿,皇后今日也来了这里,此刻就在后院里坐着,你还不去请安,要等待何时,难道要皇后亲自来看你不成?” 李钰听了这话赶紧弯下腰; “臣不敢,臣不敢,只是那后院内宅都是女眷,臣不知方便不” 李世民知道,皇后甚是惦记这孽障的一切,从他来到长安城里,就天天盼着他去请安,奈何左等右等,不见他的踪影进宫。 今日听说,各路重臣在这里聚会,皇后便跟了过来,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家伙经过一岁,是否长大长高了些,李世民假装恼怒道; “你这不当人子的东西,今日克明的府里,大开四门,连下人奴仆都要进进出出的伺候,你还找什么破烂借口,还不滚出去,给你家娘娘请安?” “是是是,臣这就过去请安,这就去” 李钰听见这九五之尊不高兴,怒喝出声,哪敢多说,他只在心里想着,这家伙发起狠来,亲兄弟,亲侄子都敢砍死的,何况自己。 也没敢抬头观看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慌里慌张的提着衣袍,夺路而走,弄得狼狈不堪,立马又惹的正堂里,一堆武重臣哈哈大笑起来。 李世民微笑着说道; “得海,派人给他带路,这厮被人伺候惯了的,没人带路怕是一会就要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遵旨。” 钱得海大手一挥,站在正堂门口的几个内侍,立马跑出去两个 第371章 厮杀半生才得个侯爷 第三百七十一章;我家夫君厮杀了半生,才得个侯爷 长孙皇后今日最想见到的就是李钰了,至于吃不吃酒肉,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进了杜如晦的府邸,被让到了后院最大的厅堂里,坐在上首的主位。 各家命妇带着孩子上来,一个一个的拜见,与以前不同的是,长孙皇后今日特别有耐心,不像平时那样,应付一句免礼就完事了。 对于各家命妇带着的闺女,长孙皇后一个一个的询问,是否有婚配了,芳龄几许,可有读书识字,插花做柳如何,女训,女诫可能倒背如流等等,等等问题,不厌其烦的问了一整遍。 这些女人可都是成了精的,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种宴会可是不常见的,朝廷缺银少绢的,很久没有宴会了。 这次各家的正妻大妇,只要有闺女的,都是母子一块,打扮的隆重无比,就是要来看看,能否选出如意郎君。 这会见皇后殿下如此关心各家的闺女,明摆着是给重要的人物挑选正妻了,先不管到底是给哪家重臣选择,赶紧各自夸奖各自的女儿,那是多么聪慧,多么可人儿 废话,能叫皇后殿下如此上心的,必定是与皇家走的最近,最贴身的人物了,将来肯定是荣华富贵一辈子的,众人哪能不积极? 长孙皇后看了一遍已经心里有数了,仔细看着面前站的规规矩矩的妙龄少女,长孙不动声色的问; “听你阿娘所说,你平日里尽是在读书了?” “回皇后殿下的话,臣也不是全在读书,都是阿娘往我脸上贴金,平日里多是在看女训,女诫,也有做些女工,臣以为女儿家的,还是早点学习女训是为上策,将来也好相夫教子。” 这女子旁边站着的中年妇人,有些尴尬的陪着笑; “启禀殿下,也有读书的,臣的家里世代都是耕读传家,哪有不读书的道理,请皇后殿下明鉴。” 回话的少女很小动作的用指头戳了自家阿娘一下,妇人立马清醒过来,赶紧又再开口; “殿下容禀,虽说读过书,不过还是以女训为主的,又不是出仕为官,女儿家的还是多看女训,谨记在心,将来也好相夫教子,不知殿下您以为如何?” 长孙皇后微笑着应付道; “读书没有坏处的,圣人要教天下人开智,那是极好的,多读书必定有多读书的好处,起码日后能分清楚一些道理,于夫家也能有些助力不是? 不过读女训更是很有必要,自古以来女子只管内宅之事,这是女训,女诫,里写的清楚明白的,本宫当年就是倒背如流,又谨记在心。 是以时刻提醒着自己,只管那后宫诸事,朝廷里的大小事务,本宫听都不会去听,更不会多嘴一句,那些大事,自然有陛下和朝廷重臣梳理,本宫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能插嘴的。” 那中年妇人不吭不卑的说道; “皇后殿下所言甚是,殿下严律己身,实在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堪称千古贤惠,臣等应当效仿从之。”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宫女进来禀报; “启禀皇后殿下,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前来请安问候,有钱总管的属下引着,到了厅堂门外。” 那一直站在皇后下首回话的美少女听到后头宫女的说话,依然低着头纹丝不动,两只耳朵却神奇的动了两下。 长孙皇后扭头看着旁边笑道; “这小没良心的东西,总算想起来本宫了。” 夜庆芝赶紧笑着解释; “启禀殿下,奴婢可是清楚的,最近李县伯很忙,一堆的大事儿等着他呢,今日刚有个空闲,又被杜仆射的大郎君下了帖子,奴婢猜想着,若不是今日的聚会,李县伯定是要进宫给您请安的。” “你呀,静是替他说话了,可是他那些烧鸡收买了你的心?” 夜庆芝也知道皇后这是玩笑,不是认真的,陪着笑脸; “哎呦我的好殿下,奴婢是吃了几次烧鸡,不过奴婢也不敢说谎的,说的都是实话,您要是不信叫李县伯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看李钰,哪能找夜庆芝的麻烦,笑着扭头吩咐; “传他进来。” “遵旨。” 眨眼的功夫,李钰大踏步而入,眼角的余光看看一圈,好家伙整个厅堂里全是各种莺莺燕燕,叫他看的头晕眼花,李钰目不斜视紧步走到正厅中央,弯腰下拜; “拜见皇后娘娘,叩请福安。” 这一句娘娘出口,知道底子的妇人还好,不知道详细的有半数以上,全都整齐的抽了一口冷气。 许多人开始和相好的很小声的交流着; “妹妹,难怪殿下对各家的女儿,问的如此详细,原来如此呀” “可不是嘛,姐姐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娘娘?” “好家伙,难怪今日殿下,关心着各家的女儿,看着架势,恐怕就是在给这李县伯挑选正妻了吧?” “可不是嘛,这李县伯当真是能耐不小,弄出来铁锅美食不说,又弄出马靴子,解决了朝廷的麻烦,陛下给赏了个县子, 如今又把白酒的利头给了朝廷一半,直接得了个县伯,这以后不定要倒腾什么东西出来,天知道会不会再升几级?” 这妇人旁边的一个赶紧接过话茬子; “再升?再升下去就是侯爷了,这天下哪有如此年轻的侯爷,我家夫君上阵杀敌,把吃饭的家伙别到裤腰带上,厮杀了半辈子,才得了一个侯爷回来,他这这倒腾一些奇技淫巧之物,就给他封个侯爷?” 大大咧咧的妇人旁边又一个岁数大的中年妇人小声开口; “侯爷?你以为侯爷就算了?听我当家的说,此子将来恐怕要和我们当家的一样!” 那大大咧咧的女人赶紧捂住嘴巴,生怕惊呼出声; “老天,姐姐您家的大将军可是从一品的国公纳,他这少年郎什么也不干,一个贼兵都不曾砍杀,就要封个国公不成? 那咱们这些家里,当家的男人拼杀的一身是伤,算是怎么个一回事儿,杀了大半辈子贼兵,还不如他一个少年郎乎?” “嗨,我也没说现在就封啊,肯定是到了几十年后了,你想啊现在都叫娘娘了,就只说殿下的脸面放在那里,还不值当一个国公?” “这倒也是,看来殿下定是给他李家郎君挑选正妻了,那嫁过去可就是一品的夫人了呀?” “那肯定了,不过妹妹你可是没戏的,不用惦记了,你四个嫡亲子一个嫡亲闺女,你那闺女又是个最小的,才不到六岁,怕是跟不上了” “唉,我大儿子要是闺女的话,可不是刚好和他这般岁数” 厅堂里东边一个大马金刀的中年妇人,问旁边一个稳重的; “哎呀我说姐姐,我怎么不知道,皇后殿下什么时候多了个这般大的孩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上个月就知道了,我家夫君回来与我说,殿下去年就收了这制作铁锅美食的郎君为义子,那亲的跟另外几个皇子一模一样” 李钰保持着姿势好大一会儿,没有回应,也不敢直起腰来,就那样 “你这孽障,来了长安两三天了,也不进宫给我请安,是何居心,你且起身说个详细?” 李钰这才直起身子,看到皇后殿下满脸的笑容,李钰也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启禀娘娘,我在想着弄个什么样的礼物,送给娘娘呢,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所以也不好进宫,请娘娘明查。” 长孙皇后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夜庆芝赶紧低下头; “殿下您看,奴婢没有说错吧,县伯他可有孝心呢,这不,给您苦想着安排礼物呢。” “好好好,有此孝心就成,至于什么礼物,就不必了,你年纪轻轻的能安排个什么礼物,还不快些过来,叫我看看这过了一岁,可有长高了些。” “是。” 李钰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那下头回话的母女两人,识趣的蹲了个万福,轻轻退了下去。 李钰也没在意,只看着李丽质站在皇后旁边,走上前去顺手拉着李丽质的小手; “阿妹,你也来了呀,要不要去我那里住几天,和怀道耍一番乐子痛快痛快?” 李丽质有模有样的蹲了个福; “见过大兄。” “不必多礼,阿妹快起来。” “大兄,你那里还有烧鸡吗,我去了怀道会不会和我抢烧鸡吃?” “当然有了,不会的,再说他比你小了好几岁,怎么抢的过你” 长孙皇后看着李钰和李丽质说话,满眼的开心之意,对着夜庆芝说道; “庆芝,我怎么看着,这孽障没长多少呢?” “殿下容禀,这就几个月不见的功夫,哪能忽然长高许多,得慢慢来的,多吃些羊肉,喝些羊奶,再来几年,肯定要长高许多的,奴婢估摸着,将来能和那程家的老大差不多吧。” “你可莫要哄我,他能和程大将军府里的大郎君那样高大?” 夜庆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 “殿下您放心,那程大刚束发的时候,奴婢见过好几次,可不就是和县伯如今也没差多少,县伯将来便是赶不上程大,想着也不会太差,更不会底了多少的。” 长孙皇后放心的扭头过来; “你与那一堆的兄弟聚会,可见了你几个阿弟,他们是否都有规规矩矩?” 李钰正在和李丽质说话,见问起这个,顺口回答; “启禀娘娘,没看见的,我来了府里,还没逛上两圈,就被牛叔父抓去了偏院里,和一堆叔父陪着说话,陛下方才说娘娘也来了,我就着急着过来请安,至于兄弟们聚会的厅堂,我还没有进去呢。” “哦,既然如此,你这也请过安了,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万一陛下若是有话交代,你也能随时候在旁边不是。” “是,那儿告退了。” “去吧去吧,等你忙完了就来宫里住几天,那几个小的天天念叨你呢,你不忙了也抽个空闲,陪他们耍耍,兄弟一场也不好整日里不见,总要顾及一些兄弟之情不是?” “是儿记住了。” 李钰答应了一声,又朝着厅堂里的长辈婶娘行过了一圈礼,这才离开后院。 长辈的都是安然接受,平辈的都站起来回礼,今天可是大场面,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坐镇上首主位,所以不能马虎一点的。 否则失了礼数,可要被人耻笑的,一个个的美少女,都把身子端的笔直,回礼回的一丝不苟 第372章 十八学士之首 第三百七十二章;十八学士之首 李钰被两个内侍寸步不离的跟着,又送回了大将军们聚会的侧院里,李钰也不抵触,呆在这里虽然有些拘束,但总好过面对一些孩子吧,李钰再次来到正厅中间; “启禀陛下。臣已经去拜见了娘娘,娘娘放我归来,说是万一陛下有事问我,也好仔细回答,不至于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知道了,回去坐下吧,整好就要上菜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是。” 李钰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宰相府里的下人,就开始鱼贯而入,各种美味佳肴陆续端上了桌子,李钰也不客气,接过尉迟恭撕下来的一大块羊肉,大口吃肉。 厅堂里众人吃了一通之后,上首的李世民端起酒尊开口说话; “众家兄弟,今日聚会一堂,实属不易,来来来,咱们先满饮此杯,再说家常。” “陛下请。” “敬陛下。” “臣等敬陛下” 此起彼伏的敬酒声充斥着整个厅堂,不论武官员,所有人都是一口气干完酒尊里的二两烈酒,整个厅堂里一片质疑声起; “咦?今日杜仆射这美酒,去去年所吃的可是大有不同啊?” 厅堂东边一张桌子前,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沉吟道; “正是如此,老夫也有同感,去岁,李家大郎提供的烈酒,已经是人间少有,却不想今日这货色,更是醇香浓郁,酒入腹中,口中仍有余香,比之去岁那些,更好上了许多,真真是勾死人也!” 隔壁一个桌子前的程咬金,大大咧咧的扯着嗓子; “虞秘监,我可没有您那些学问,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我也知道今日这酒,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此酒配上我老程的英雄身份,倒也勉强合适” 虞世南一把年纪了,不过身体却是不错,刚把一口五花肉咀嚼烂,正在咽下去的时候,听得程咬金的话,吞咽不及呛了起来。 还好身体不错,及时底头不停的咳嗽,旁边自然有同坐一桌的,十八学士里的官,上前帮忙拍打后背,忙的不亦乐乎。 李钰旁边的牛秀听了程咬金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站起来身子,端着酒杯; “程匹夫,休要自大,你真是癞蛤蟆吐气,狂妄无知,就你还敢自称是英雄,我呸 你就是个死皮不要脸的赖皮货,当谁不知道了,今日有陛下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就你那不要脸的样,别糟蹋英雄这两个字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尉迟恭这次罕见的竟然和牛秀站在一条线上,也端着酒尊站了起来,铁塔般的身体,黑锅似的脸色,激动的吐沫横飞; “你这杀才,陛下在此,你还敢说自己是英雄,当真不知廉耻,吾主才是真正的大英雄,而且是大大的英雄。 你算个狗屁,那年陛下派我去劫粮道,你偷带三千人马,劫了几十车粮草回来,抢了我的头功,老夫还未有与你算账呢,还敢说英雄,呸” 三个憨货今日又杠上了,而且其中两个居然联合起来,挤兑程咬金,立马惹的一片哄笑声。 程咬金咽下一大嘴烤羊肉,不紧不慢的回着话; “怎么,我怎么就不能称为英雄了,陛下是大大的英雄,我跟着陛下混饭吃,也是个英雄,只不过没有陛下大而已,但是英雄两个字,那是没跑的” 牛进达一脸不屑的看着程咬金顺口来了一句; “马屁精一个,陛下莫要搭理他,他就是个憨货,连个马屁都拍不好的,来陛下,我敬您一杯,陛下随意,我一口气吃完,陛下请。” 虞世南刚止住咳嗽,又听见牛憨子说程咬金是个憨货,还没笑出几声,就呛的再次咳嗽起来。 二十多个官,看着牛进达对程咬金不屑一顾的样子,还嘲笑程咬金憨傻,实在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其中几个笑的直擦眼泪。 李世民看着往日里,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再次欢聚一堂,依然像以前那般,打牙磨嘴,心情大好。 微笑的端起酒杯,与牛进达,尉迟恭对敬了一下,一口吃干了杯中之物。 杜如晦独自又吃了几小口,仔细品尝了一番,这才开口说话; “贤侄,今日这种美酒,不知能有多少,可能和以前那种一样,多产,多酿造?” 李世民听得杜如晦问话,立马精神一阵,扭头盯着李钰这边。 李钰手里捧着一个羊腿,正在大口吃肉,闻听宰相询问,赶紧放下羊肉回答; “回叔父的话,去年那种酒,每出两斤,这种美酒能出一斤。” 厅堂里的武重臣也知道,皇帝说今日不讨论国事,那就是个说词,这不,又盯着李家大郎的白酒买卖了,是以众人都不再出声,等着两个宰相说正事儿。 杜如晦点点头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的什么,李世民立马去看房玄龄,房玄龄朝着皇帝点点头,对着李钰出声询问; “贤侄这种白酒不知定价几许,长安城最近疯传,今年的白酒户部只要七千一斗,老夫自从听说之后,一直揪着心,这七千之数,会不会太少了些? 之前你放出风声,售卖七千钱,老夫以为你定是心中有数的,不过也得考虑陛下的江山纳。 如今朝廷空虚,老夫也不瞒你,四处都是嗷嗷待哺,哪里都缺银钱绢帛,老夫说句不中听得,这白酒的份子还有朝廷的半数呢。 若是今日这等美酒,继续售卖七千之数,恐怕不行吧,一是分不出高低,再者朝廷要因此亏损了多少去,贤侄有何想法,不妨今日说个当面,也叫我们这些老家伙听个详细如何?” 李世民坐在上首,随意的吃着肉菜,仿佛没有听见几个人说话一样,内心对杜如晦和房玄龄的评价,却是很高的,对于两人的说话也极为赞同。 不亏是宰相,两个仆射连吃饭都惦记着朝廷的大事,当真是在其位谋其政,忠臣的典范 “是尊房叔父命,侄儿想的和您想的一样,有了之前的白酒打底,百姓们就是想品尝一些,也有了可能,所以这次的新酒,侄儿可不准备卖七千了, 这一次侄儿可不会客气了,计划要卖二十贯一斤,专门提供给富贵大户,和世家门阀,还有商贾之人,觉得贵的,可以去买之前的烈酒,想要凸显身份,或者想吃更好的那就得二十贯了。” 房玄龄抚摸着胡须,笑的无比开心; “嗯,贤侄这次定的价钱,和我们几个老家伙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太高了也不行,这个二十贯,正好叫天下的大户们,一年四季都能畅快的痛饮,又不伤筋骨。 确实不错,不错,没想到贤侄你年纪轻轻,就能不骄不躁,不贪不急,孺子可教也。” 杜如晦冷不丁的接了一句; “今日这种白酒,等将来放开售卖的时候,不可全部拿出,要紧着售卖,造成永远不够卖的假像。 二十贯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了,便是殷实的大户,宴请亲朋好友一次,也得消耗几百贯, 如此大的代价,若是酒市泛滥,随手可得,久而久之,那些大户难免会有疲惫,此处贤侄不可不查也。” 李钰长大着嘴巴看着杜如晦,情不自禁的顺口来一句; “饥饿营销?杜叔父当真是厉害至极,不愧是十八学士之首啊,侄儿佩服,佩服” “饥饿营销?” “什么饥饿?” 李钰的话还没落地,厅堂里都开始议论纷纷,程咬金对着旁边的几个大汉说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饥饿就是这种美酒不让他们吃过瘾,这是一种新的售卖方法,我老程可是很在行的。” “呦呵我说程泼皮,你现在懂得不少啊,那你说说还有什么用意,人家花钱买酒为何不让人家吃个过瘾,这是个什么道理?” 程咬金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立马接了一句; “就是就是,就像我去买东西一样,老子给你足够的钱了,你凭什么不卖给我” 程咬金也被问的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强词夺理; “怎么,反正就是不卖给你咋啦,这是给陛下挣银钱呢,你耍个什么横,牛气什么?” “哎我说你这老泼皮,难怪进达说你是个不要脸面的货,我这顺口一说,你就把我呛到南墙上,有本事你别拿陛下来压我,你给我说个门道出来才算你厉害!” 这边吵的不可开交,那边杜如晦仔细琢磨着说道; “嗯,贤侄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叫那些想吃美酒的世家大户们,始终保持一个饥饿,总是吃不过瘾的状态, 再仔细经营,谨慎买卖,确实是王道之棋,上上之策也,至于那个销字,恐怕就是消化,售卖的意思了吧?” 李钰狠狠的咽下去一口吐沫,心里佩服的不行,谁说这唐朝人好糊弄的? 能人遍地走,一个也不敢小看了,自己什么也没说,人家就提出来饥饿营销的手段。 这杜如晦更是厉害,把几个字的意思猜测的分毫不差,难怪能做到十八学士之首,这是真本事呀 “启禀叔父,侄儿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全被叔父猜中说透了,叔父厉害侄儿佩服!” 上首坐着的李世民,一直在漫不经心的吃菜,对两位宰相和李钰的对话毫不在意,就跟没看见一样。 但是这会儿,脸面上明显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还自己端起了酒尊一口干完杯里的烈酒。 在坐的都是厮杀半生的老江湖了,个个都是人精,看来这次定出来的价钱,是合着陛下的胃口了。 厅堂中的气氛,立马又轻松活跃了起来,众人都开始捉对说话,内容也是围绕着白酒,将来大卖特卖的事儿。 第373章 调动激情 第三百七十三章;调动激情 看着厅堂里的气氛,逐渐越来越热,李钰又坐下大吃大喝起来,也不管那些热闹的武重臣,都说了些什么。 尉迟恭出去敬了一圈酒,吃的黑脸红光,得意的回来坐下,用他那独特的“小声音”和李钰说话; “贤侄,这次你那什么茶叶沫子的买卖,叔父也不懂,不过叔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应所需。 陛下这些年赏赐给叔父的那一百多匹丝绸,我都叫下人拿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全是新新的,没有一点灰尘,那是干干净净。 等你那车队出发的时候,就能带上,另外,老夫把府里头剩下的所有银钱绢帛都准备好了,又仔细打理过一遍,也过了称,核对了数目,还有七万多贯。 你可得让我都凑进去当份子啊贤侄,老夫当初,可是和李家兄长吃过十几次酒的,那交情没得说,一个帐篷里睡过几个月,你要是不信随便去打听你两个叔父,看我说瞎话没有?” 李钰嘴里吃着烤羊肉,连忙点点头,含糊不清的答应着; “信,信侄儿信的。” 尉迟恭看李钰相信他的话,开心的继续; “你可得照顾叔父一次,上次白酒的事儿,我就想多弄些份子进去,你定的那也太少了些” 尽管尉迟恭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却还是被许多人听得清清楚楚,尉迟恭的话还在说着,李钰也在点着头,出去碰杯的牛秀忽然转过身大喝一声; “呔,你这老匹夫,趁我出来与众家兄弟们吃酒的功夫,你和李大郎说什么呢,鬼鬼祟祟?” “噢,你这杀才,自管去吃酒便是,老夫与李大郎说说,这厨子们的手艺,是否有些长进的事儿。” 牛秀一口气把杯里的白酒干下去,一脸恶心的表情说道; “你哄骗哪个,你那说话的声音连上头坐着的陛下都能听见,还想狡辩不成?” “老夫狡辩什么了,贤侄你说这今日的肉菜做的如何,你那些厨子可有些长进?” 李钰嘴里还在咀嚼羊肉,闻言点点头,又端起一碗清水喝了起来,牛进达直接走到了厅堂中间,大声说道; “兄弟们都听听啊,这老匹夫连个瞎话都说不好,还装的挺像,兄长您方才可听到了这匹夫的话?” 被牛进达问话的是左骁卫大将军段志弦,段大将军手抚着三寸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尉迟恭那边; “尉迟兄长,方才和李大郎说,要偷偷的多凑一些份子进去,叫李大郎给通融一二,兄长,小弟没说错吧,您那说话的声音,半个厅堂都能听见,估摸着陛下都听到了,别隐瞒了吧兄长。” 尉迟恭被当场抓了个正着,梗着脖子辩解道; “我不就是想多凑一些份子进去吗,又不是啥大事儿,有啥不敢说的,再说了,老兄弟们也知道,我家祖上是将门出身不假,奈何到我这一代没落了。 到我这里底子更薄,我也是想着,多弄一些份子给后代儿孙积攒一点家业,众家兄弟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恕罪则个” 尉迟恭说着话还站了起来,四面八方的抱拳行礼,惹的厅堂里的武重臣都站起来还礼。 段志弦本来也没有恶意,顺口一说罢啦,没想到这暴躁如雷的憨货,竟然说话彬彬有礼,姿态放得甚底,也给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尉迟兄这是什么话,你的家底兄弟我也知道,多凑一些进去,也不是啥大事,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患难兄弟,小弟我还能嫉妒你不成,无妨,无妨的” 厅堂里哪个不知这憨货是陛下的头号打手,心腹中的心腹,再说了,确实都有十几年的交情,这尉迟老黑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短处, 也确实是众人里最穷的一个,多弄一些份子钱进去,也无可厚非,这种时候说些煞风景的话去得罪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许多人都出口赞同,安慰尉迟恭,尉迟恭看着大家都同意支持他的作为,也是激动的不行,可他是个性子耿直的,又不会说啥好听话,灵机一动,就学着人那样,出来做礼感谢。 只是一个狗熊一般高大的猛人,学人那一得四不四五不五的,又惹来哄堂大笑,程咬金笑的眼泪都呛出来了; “我说你这老杀才,你就是个不识多少大字的莽夫,装什么绉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三省里的宰相呢? 你说你一个厮杀战阵的大将军,去学什么斯人的做派,瞅着我就吃不下酒。 以兄弟看,你还是抽个时间去找那十八学士里,挑选几个功底深厚的,仔细学过了再来做礼吧。 要不我给你引荐引荐孔祭酒,或者虞学究,要不这样,趁着今天十八学士都在,你直接说出来,想跟着哪个学礼,小弟今日也豁出去这张脸了,给你做个引荐人可好?啊!哈哈哈哈!” 尉迟恭也觉得自己做礼做的是四不像,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众被这魔王说出来,心里哪能舒服了,狠狠的朝着程咬金的方向呸了一口吐沫,尉迟恭扯着嗓子; “你认识的字多?也不见得比我老黑多几个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一本论语,从去年看到今年, 整天对人说在家修身养性,补充学问,糊弄哪个?恐怕十之其一都没看懂,当谁不知道了?我呸” 上首坐着的李世民,确实是听见了一些尉迟恭的说话,对这个忠心耿耿的打手,他可是喜欢的紧,指哪打哪,死命的忠心。 否则也不会动不动就赏赐一堆东西了,看到大家都笑尉迟恭,李世民笑眯眯的开口说话; “李县伯,敬德家里虽说世代将门,奈何都是清心寡欲之辈,又是生性耿直,不擅长经营之道,到了敬德这里,颇为贫寒,又甚薄资,此次就做个特例吧,准他多投一些银钱份子进去,叫他给子孙后代也积累一些产业。” 李钰站了起来回答; “遵旨,陛下放心,臣心里有数了,定会安排妥当,还不叫多出太多的。” “嗯,如此甚好,你也来了长安城里几天了,户部里恐怕还没去过吧?” “启禀陛下,臣正要准备明日去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后,就去户部走上一趟,与仓部司的主事郎中会面,商讨一些大事。 今日整好皇后娘娘也来了宰相府里,臣方才也去请过安了,那就明日直接去户部便是。” 李世民点着头把厅堂里看了一遍; “仓部司的卢卿家可来了?” 东北角落里坐着和朋友说话的卢继善听到皇帝召唤,赶紧站了起来弯腰做礼; “臣在,陛下请吩咐,臣洗耳恭听之。” 李世民伸出一只手按下去; “卢卿家且坐,坐下说话既可,今日具是昔日里,天策府的老兄弟聚会,无有外人你也不必多礼。” “是,谢陛下。” 卢继善端端正正的坐下,不再和兄弟说话,看着上首的皇帝,李世民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 “朕也知卢卿家做事谨慎,仔细小心,从无出过差池,是以,将仓部司的重任,托付于爱卿之手,李县伯酿造烈酒,仓部司主管入库出库,将来还要负责天下富户卖酒的大事。 你等两人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才好,定需携手同行,不要有什么不合之处,而导致坏了朝廷的大事,我这话非是针对你们任何人,只是站在公道立场上说之,你等两人都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两人都站起来接旨,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下,李世民盯着李钰,接着又说起茶叶沫子的买卖了; “你那茶叶铁锅的买卖,朝廷也不曾参与,朕也不好多说,不过这白酒一事,朝廷可占了半成的利头,我也不怕你说我啰嗦, 再叮嘱你一番,茶叶沫子和铁锅的买卖,可以暂时放放,先把白酒的事儿,弄个清楚明白再说其他,如此也算是有个主次之分,轻重之别,莫要因为贪心,而坏了朝廷的大事。” “是,臣知道轻重缓急的,绝不会耽误了朝廷的大事而本末倒置,不过臣以为,白酒的事不能耽误,需要继续进行下去,可那茶叶铁锅,丝绸的买卖,也不能停下。 可以同时准备,也好为各位叔父置办一些产业留给后世子孙,若是去了叔父们惦记儿孙的心头大事,臣以为,诸位叔父效忠君王朝廷的时候,也能安下心来,少些后顾之忧,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只是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尉迟恭最先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老臣觉得李大郎所说真是说道臣心坎里了,上阵杀敌老臣是不怕死的,这辈子都要誓死效忠陛下,以报答君上之恩。 老臣唯一惦记的,就是这后代子孙的事情,担心以后的子孙不会经营,穷困潦倒,是以心有顾虑。 当然了有陛下照看着,臣也是瞎操心,可是如果能给后世子孙积累一些家业财富,陛下也能少操心一些不是。 解决了后人的产业之事,老臣就是马革裹尸而还,也是心安理得的,便是死在战阵里头,也能含笑九泉了,请陛下明鉴。” 牛秀虽说父亲做过主薄,但是家庭比尉迟恭好不到哪里去,闻听这话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尉迟大将军所说正是臣的心里话,臣也赞同李大郎两边进行的事,只是必须要以白酒的买卖为重,可以在不耽误白酒的时候,准备些其他的事务,请陛下明鉴。” 今天来宰相府里的大部分都是新贵,和那些沉淀数百年的豪门大户不同,就没有不缺钱的,听了两人的话,站起来了一半有余,赞同支持两卫大将军的态度。 李世民也清楚,想叫马儿跑,需给马儿草的道理,伸出双手在半空中虚按下去; “诸位老兄弟且坐,坐下说话。” 听了皇帝的话,所有人又重新坐好,全都看着上首的皇帝。 李世民仔细看过一遍,厅堂里所有的武重臣,特别是那二十多家,没有参与第一次白酒酿造买卖的,李世民心里清楚,若是再排斥他们,必定是个大大的隐患。 同是天策府出身的派系,不能自己窝里先乱了起来,上次那李大郎办事就有些不妥之处,没有把天策府的武通知到位,这次可不能再落下哪家了,想到这里李世民一脸轻松的继续; “我也知晓众家兄弟的家境,早就心中有数,是以今日,我在这里把话说个清楚明白,也好叫老兄弟们都能安心下去。 那白酒以后的买卖,只要是天策府出身的,不论武,都可以凑上份子,分得一杯羹回去。 不过赚多赚少,那可就看李县伯的本事了,可别到时候赚的少了,或是亏损一些,又要不高兴,再来找我诉苦,那可是不行的。” 李世民轻松的话语,立马又把厅堂里的气氛弄的激情起来,所有人都是心中欢喜,许多大将军哈哈大笑。 连卢继善都心里暖暖的,上次白酒的事儿,没有他的份,一直叫他不太痛快,同样都是天策府出身,他们剩下的二三十家,却没有凑进去一个大钱。 叫他们这些原本就是天策府第二纵队的人家,着急的不行,这不是赚多少银钱绢帛的事儿, 这个以陛下为核心的买卖圈子,若是进不去,就说明不得君心,不受恩宠了。 在君权神授的时代,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失去皇帝陛下的恩宠和信任,其家族必定会迅速衰败下去。 这次陛下总算是想到他们这剩下的几十家了,公开一锤定音,以后都有资格参与,这几十家的大家长都是整齐的长出了一口浊气。 个个都是笑容上脸,谁嫌钱多扎手?更何况,还有陛下的恩宠和信任在里头呢! 满朝武一千多家,能踏进来这个圈子的,也就这些人而已,能参与进来一份,那可是很大的荣耀了 李钰也是对李世民佩服的不行,他发现这李世民往往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一群武重臣调动的激情四射,又动力十足。 这说起来又对一部分重臣恩宠有加,其实李钰心里也知道,投资的人多了,资本也就更大,那么毫无疑问,所得的利益也是更大了。 把大臣们口袋里的钱,公然的弄了出来,还把一群大臣给高兴的手舞足蹈,乐的跟屁一样。 李钰也不说话,跟着偷偷乐呵,跟随他的资本家多了,他以后才能调动更多的资源,去做更大的买卖。 以后再做什么事儿,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艰难了,假如以后一呼百应,还愁不能成为大唐的首富 第374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小白兔可长大了些? 在杜如晦府里的侧院里,吃饱喝足以后,李钰又被一群大臣套够了话这才被放行。 又去后院里给皇后拜了安行过礼,才告辞离开,刚走到前院,就又被一群好兄弟拉进前院正厅里。 终于找到李钰的一群小兄弟,哪能放他离开,拉着李钰谈天说地,程处亮紧紧攥住李钰的衣服袖口,生怕他一眨眼就能飞走似的。 李钰十分无奈的说道; “二兄,总得放我上去给太子殿下行个礼吧,我又不会飞了去,兄长何必怕成这般模样?” 程处亮一脸的严肃表情; “飞不飞我不知道,不过不把你看紧了,天知道下一刻你又钻进哪个院子,众家兄弟们,小弟说的大家说对不对?” 尉迟宝林扯着嗓子咋咋呼呼; “正是如此,可得把你看好了,不然一会又不见了,快快从实招来方才去了哪里,敢说一句瞎话军棍伺候?” 一群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热热闹闹的围着李钰,陪着他来到厅堂中间,李钰整理了衣衫,弯腰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从李钰进来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乳娘提醒,从一群八九岁孩子堆里退了出来,无可奈何的又坐在正中间上首的主位上。 不过看着经常给自己带好吃的大兄,李承乾又忘记了烦恼; “大兄免礼请起。” “谢太子殿下。” 行过了礼,李承乾在乳娘的同意后,又和一群小伙伴打的火热,李钰又被同龄人拉着,坐在了厅堂角落里。 “嗨,兄弟方才来府里的时候正在闲逛,没等进来与兄弟们聚会呢,就被牛叔父抓紧了大人那里就坐,这不,被问的差不多了才放我出来。” 程处弼已经喝大了,有些晕晕乎乎,二话不说直接给李钰到了一满杯酒,硬着舌头说道; “我们都吃了半天了你才来,先罚酒一杯在说话不迟。” 李钰没办法只能接过酒尊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虞世南的孙子虞兴兆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阿弟,愚兄有一好友,从山东长途跋涉而来,在这一两日里,就要到达长安城,届时愚兄带好友前去大将军府里拜会,阿弟你可要好生款待才是。” 李钰是个豪情万丈最喜欢交朋友的性格,又有烈酒助兴,闻听此言立马意气爆棚; “兄长且放宽心,兄长的好友就是小弟的好友,圣人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弟一定扫榻相迎,盛情款待。” 虞兴兆看李钰当着这么多人的场景如此给力,也是开怀大慰; “多谢贤弟,愚兄来陪阿弟吃上一杯如何?” 还好李钰方才在一群大臣那里没有吃多少酒,又有一大堆烤羊肉垫底,不怕空心头了,也不说话直接干脆利索的到了两杯美酒,两人各执一杯。 “好,小弟敬兄长。” 旁边一群兄弟大声呼喝; “好。” “痛快。” “李家大郎果然好男儿也。” 虞兴兆充分继承了虞世南快人快语的脾气; “贤弟请。” 两人都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立马又惹的身边一大群兄弟,喝彩声不断。 程处嗣微笑的看着虞兴兆; “某家来猜上一猜,虞兄乃是书香世家传人,虞兄的好友,十有八九也是此道中人了吧,若是如此山东这种世家望族来回也就那十几个家族了,不知兄弟说的可否对准?” 虞兴兆开怀大笑; “程兄所料不差,只是咱们都别说出来,叫李家大郎慢慢的猜测,等我那好友来了,给他个惊喜,岂不是美哉美哉?” 李靖的次子李德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丰度,和李靖那般模样风平浪静,其实已经有了六分的酒意。 这李钰的阿耶,号称是大唐第一勇猛的府兵队正,连自家的军神阿耶都经常夸赞,李家上一代兄弟七人里,其中李药师,李客师,李正明三人,与那过世的老县男,都有旧情。 因此这一代的族兄弟十几个,都对李钰颇为亲近,如今这李大郎又掌管着新贵们的产业买卖,是以这些将二代对李钰格外的看重。 经过酒精的发酵李德奖也开始情绪高涨起来,不过说话还是四平八稳; “贤弟,愚兄痴长你几岁,却是碌碌无为,平庸至极,然今日众家兄弟欢聚一堂,愚兄也是热血沸腾,想借杜家兄弟的美酒,与你同吃一杯,不知是否可行?” 这话刚落地,李德奖身边站着的尉迟宝林立马就接过了话茬子; “嗨,我说李家二兄,你吃酒就说吃酒的事儿,何必非要弄得跟李伯父那般,绉绉的。 再说了,这里又不是中军大帐,你也不是三军统帅,又不是下一刻吃过了酒,便要出去厮杀战阵,别弄得跟打仗一般严肃行不行,小弟瞅着都紧张,众家兄弟们,大家说说是不是这样?” 程处亮第一个表示赞同; “正是如此,李家兄长也太严肃了点,弄得小弟像是犯了错见了我家阿耶一样,真是的” 李钰看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埋怨声,捂着嘴笑了一回,方才开口; “有何不行,小弟敢不从命?” 随着两人再吃一杯白酒下肚,其他人也纷纷要和李钰碰杯,不过都掌握着分寸,每次就倒了一点点,大家说说笑笑的,就是图个乐呵热闹罢啦,又不是拼命,也不是厮杀。 再说了今日杜府做东道,吃坏了哪一个贵客,都不是待客之道,杜家两兄弟谨记老阿耶的叮嘱,压根儿就不敢贪杯,一直殷勤照顾着客人。 这会看着一群兄弟热情高涨,生怕谁吃多了伤身,杜家老大老二一个拿着酒尊,一个倒酒,配合的天衣无缝。 每次就只给弄出来一点点,是个心意就行了,即便如此,也把李钰灌的迷迷糊糊,小兄弟们疯狂到天黑,才放他回去大将军府里。 一大群奴仆伺候着李钰,回到大将军府那属于李钰的院子里,听说家主吃醉了酒,司徒云砂,王可馨,容娘都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过来精心照顾。 容娘知道李钰出去赴宴,定是要被灌晕回来的,是以提前就准备好了醒酒汤。 还是亲自下厨弄的,这些对心灵手巧,还认真去厨房里学习过的容娘来说,做个醒酒汤出来,那是手到擒来之事,加上她之前一直负责李钰的起居,所以对李钰的口味也非常熟悉,伺候的李钰不停的点头赞许。 这会儿容娘手脚熟练的伺候李钰脱衣上榻,又接过小青手里的醒酒汤,小心的喂着。 李钰有些喝大了晕的厉害,不过脑子确实十分清醒,只是说话做事大条了许多; “嗯,不错不错,娘子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不但人儿美,这做出来的吃食,更是越来越有味道,就连这醒酒汤也是别具一致” 旁边的司徒云砂与王可馨对望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心中都在暗下决心,也要各自找厨房里几个大厨,学习一些手段,不能总叫这林家娘子一个人得宠不是! 李钰说着话就喝完了醒酒汤,一路的休息,又吃了醒酒汤,躺在榻上稳稳的,李钰感觉酒劲儿也下去了一点,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一把拉过容娘在怀里,李钰笑眯眯的说道; “娘子今夜别走了,就在这屋里陪我吧?” 容娘看着屋里站满了伺候的侍女,丫鬟,瞬间就羞红了脸,心里美滋滋的,低着头小声回答; “是,郎君。” 李钰正在酒劲儿头上,大方的一挥手; “两位娘子今夜也别回小院儿了,多日不曾相聚,今夜本家主兴致颇高,都留下来,咱们也好说说话,乐呵乐呵” 司徒云砂,与王可馨,轻福了一礼同时出声答应,容娘看了看屋里伺候的侍女开口吩咐; “今日我与两位娘子都守在这里伺候,你等今夜都可以好生歇息去了,退下吧!” “是,大管事。” “是。” “诺。” 一众人等包括迎香在内,都施礼退下,只留下三人和各自的贴身侍女,李钰谈兴浓对着三女说道; “你们前日去拜会过婶娘了吧,婶娘对你们可还亲热?” 三人被问起这个事儿,都不停的点头证明秦夫人非常亲热,王可馨岁数最大,带头说道; “回郎君的话,夫人对我等甚是亲热,看做子侄一般,不拿我们当外人的,昼食还是在后院书房里用的呢,您忘记了?” 李钰啪的一声手拍额头; “可不是嘛,我都忘了?” 司徒云砂笑着回话; “郎君自从来了长安城里,这几日一直是忙的不可开交,都快忙昏头了,记不住也是常事儿。” 李钰赞许的看着司徒云砂; “这还是我当家之后,后院内宅第一次走动,你们没有失去了礼数吧,可别叫人笑话了去!” 容娘最先说话; “郎君放心就是,王家娘子,端庄大方,司徒娘子又是耕读传家,哪能失去礼数。 唯独奴家是个小门户的出身,不过,奴家也是克己守礼,处处谨慎,没有给郎君丢脸分毫的,但请郎君放宽心胸。” “如此就好,我也知道你们三个不会闹出洋相,只不过惦记此事顺口一问罢啦,都不必多心。” 三女同时点头,王可馨忽然想起一事,微笑着禀报; “启禀郎君,咱们这大院里往后可是要热闹了,人口添加了好几十个” 李钰听说添加了好几十个,有些差异的问道; “可是去人牙市里买卖了吧,此事可要认真对待,要尽量挑选一些老实可靠的,最好打听清楚过往的一切。 非是良善之辈,不要往家里弄,总归咱们也不缺人手使唤,家生子就几百大户,还不说其他几个庄子里的庄户百姓,用外人我总是不放心的,还是咱们自己人用着踏实。” 王可馨微笑着点头解释; “是,郎君的话奴家记住了,不过这次,却不是咱们李氏来增添人口,而是郎君您那些兄弟们, 都派了厨房里的人,来咱们这里学习厨艺,等过几天学会了还要回去的,不能算咱们李氏的人马。” 李钰晕晕乎乎的摇头晃脑; “非是那般兄弟安排的,都是各自家里的大人所为,也不难猜测,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家里免不了三朋四友,亲戚族人要接待的。 如今最要面子的,就是咱们弄出来那些太师椅,八仙桌,再有就是铁锅美食了,去岁的时候,各大将军府里,都是慌里慌张来两位叔父家学习。 当然高明不到哪里去,这一旦沉淀下来,肯定是觉得美中不足,且咱们又是铁锅美食的正宗,当然要派人来学习才是王道。 也罢,为了方便他们学习,王娘子明天可交代下去,把大将军府后院的厨房,暂时休沐下来一段时间,还有负责各大管事们的那个小厨房,也空暇出来, 如此以来,咱们厨房就能多做一些事情,那些来学手艺的各府厨娘,也能快点出师,然后就能各自归去,我可不喜欢太过吵闹的。” 王可馨干脆利索的点头答应; “郎君放心,奴家明日就交代下去,把大将军府后院,和管事们的厨房停下,一日三餐皆有咱们李氏的厨房供应,那些来学手艺的肯定能快速学好。” 司徒云砂琢磨着净是这几人说话了,自己站了好一会儿,竟然像个木头人一样,旁边的凝萃也是不停的给自己家娘子打眼色, 司徒云砂早就看出来了,不动声色的给了凝萃一个安慰的眼神,司徒云砂笑着插嘴; “郎君且放宽心,王家姐姐做事一向是井井有条,又是个清脆利索的,此等小事,明日必定能快速的安排好。 奴家也听说了,说是夫人也有话交代下去,只以十日为期,可不是没有限度的,这样也能叫来学艺的厨子们上点心不是。 奴家虽不负责诸般杂物,却也有交代过厨房那边,所有来学手艺的下人们,只能在厨房那边的院子里活动,吃睡都在那个院子,不得添乱。 今日午后,我还陪着林妹妹去厨房里查看了一遍,无人胡乱破坏规矩,来的那几十个都在用心学手艺,不会给郎君闹的乱哄哄的。 不过怀道却要除外的,今日他还在榻上睡懒觉,就被乳娘给叫了起来收拾装扮,得了起床气,说什么也不去赴宴。 后来听说郎君也要去,才答应了她乳娘,跟着去了杜仆射府里,结果去了半天都没找到郎君,大失所望,没玩多久就气鼓鼓的吵着要离开,带着一大群下人回来府中。 非说您藏在府里没去赴宴,结果又带着他那一群跟班,把整个大将军府给搜查了一遍, 弄得鸡飞狗跳,找不到您回来,又哭又闹的,夫人听说他搜查府邸,就亲自出面捏着他耳朵给弄回了后院里,刚安生下来没有一个时辰,郎君您就回来了。” 李钰听司徒云砂说话,直接就一把抓住司徒的右手,拽了过去,耐着性子听司徒把话说完,这才接口说道; “你这美人儿,就是懂事儿,还温柔贤惠,我一听你开口说话,这魂儿都被你勾走了,真巴不得赶紧孝服期满,先把你们两个等了许久的收了房,也好赶紧将你这貌美如花的,吃下肚子里去” 司徒云砂靠在榻边李钰的怀里,心里美滋滋的,这小郎君能如此宠爱自己真是再好不过了,家主对她的从宠爱越多,以后自己在李氏的身份地位也就越高 “郎君您现在看着奴家,正在女儿家娇美之时还好,可奴家终究要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恐怕那时郎君就会够了,腻歪了,不过木架子也不想考虑那些恼人的事情,现在能得到郎君的宠爱,奴家也是知足了的。”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关系最近,向来两人都是共同进退的,看到司徒云砂受宠,王可馨心平气和,还替司徒云砂开心呢,平静的站在榻边看着李钰和司徒云砂谈情说爱。 李钰揽住司徒云砂风姿绰约的身子骨,豪气干云的说道; “怕什么,都会老的,你们老了的时候,我也是个老头子了,大家谁也不说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谨守妇道,我李氏二房,永远有你的一片天空,哪个也不能与你为难了去。 再说你就是老了,我还是一样的喜欢,我就喜欢你这一股子书卷气息的清秀样子,成熟有成熟的味道,年轻有年轻的味儿,你不论变成何等模样,我都喜欢的! 司徒云砂见除了自己两个侍女以外,旁边还有多人在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郎君您真坏”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林容娘听着李钰等孝期结束,就要立马将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收房纳妾,心里说不出来的伤感, 与身边两个贴身的丫鬟,不着痕迹的对望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眼神中的失望之色。 两个侍女小青,小雨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家主方才说的很明白了,恨不得孝期届满,将你两个吃掉肚子里里, 众人都听得清楚是两个可没说是三个的,这明显是没有自己家娘子的戏了,唉 第375章 妻妾一十九 第三百七十五章;妻妾一十九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大地复苏,万物生长的好时节,李钰今天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巳时初刻起床,不紧不慢的坐在厅堂里吃着早餐 迎香在旁边伺候的殷勤周到,李钰吃了一半开口问道; “你们都吃过了?” 迎香手里拿着干净的布巾,再湿了水啧,小心体贴的擦拭了李钰嘴角的小米粥渣渣,轻声细语的回答着; “回郎君的话,奴婢们早就吃过了,只等郎君吃完就能出发,外头已经进来禀报过两次,马车已经准备妥当, 下人八个,大将军府里还是出动十个府兵跟随左右,郎君这边吃完就能立刻走人,奴婢估摸着户部里早就有人上值了的。” 李钰又埋头苦干一口气喝了剩下的半碗粟米粥,旁边探春接过陶瓷碗又给装饭,李钰有些怔怔发呆,迎香看着李钰失神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郎君,您在担心什么,这可是至尊交代过得,他们户部的官员再大,也得配合郎君您,做好白酒售卖的事宜。 即便郎君您还没有出仕,凉他们仓部司的官员也不敢怠慢了去,更不敢轻易与郎君您为难的,否则坏了至尊的大事,如何担当,那可是大罪呀” 李钰接过探春送来的小米粥吸溜了两口,这才慢吞吞的说道; “某倒是不担心哪个不开眼的敢来从中作梗,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卢氏二房的继承人卢继善, 前番他嫡亲大子欺负你和容娘,被我打成了废人,怎么说呢,当时某家急火攻心确实出手有些重了,如今却要和他联手合作,处理白酒的买卖,某家面皮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迎香亲眼看着欺负她的恶人当街被族中的刑罚族老仗毙,已经不恨了,这会听李钰提起来,也是跟着发愁; “可不是嘛,如今奴婢想象一下,当初奴婢虽然被欺负,不过也没少了手脚什么的, 当初咱们把那群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全部打成废人,确实有些下手重了一些,这会儿郎君要亲自去面对那卢郎中,怎能多自在,换了谁都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李钰又抱着粟米粥吸溜了好几口,再吃了半个胡肉饼,仔细看着迎香的脸; “你想什么呢,某家是不可能后悔的,胆大包天敢来欺负到某家头上,不论他是谁,老子都要去报仇的,绝不可能叫人站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别说打断他们的手脚,将他们变成废人,这还是轻的呢,把老子惹毛了带上三千西北壮奴,去把欺负我李氏的仇人,杀干灭静都不是啥稀罕事儿,探春,惜春,你俩说说,某家这可是狂话?” 探春还没说话,昔春就兴奋的接了话茬子; “就是就是,这算什么,迎香姐你哪里知道,家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话。 姐姐可还记得,当年那欺负咱们庄子里寡妇的那蓝田富户不,老阿郎当时一句话都没说, 直接带了家生子奴仆和一群老府兵手下,将那富户满门斩杀干净,连当今的太上皇,当年都说那富户该死,杀他全家也是活该。” 探春也靠近过来跟着凑趣; “迎香姐姐,你们家来我李氏年代不久,只有十几年上下,不知道我李氏二房的厉害之处,情有可原。 我们李氏二房,脾气最好的就数第三代家主了,是个官刺史,可即便是官,那也是不输人一等的,对待仇人也没有心软过半次。 不是夸口,我李氏从陇西跟过来的家生子三百多大户,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汉子,又是身高马大,体格健壮,一个就能顶关中人三个。 如今繁衍生息了五六代,更是枝繁叶茂,还怕他们谁来,只要不和皇家作对,顺从朝廷,其他的还真不怕哪个过来。 就是那另外的几大世家,想要与我们李氏为敌,也得仔细衡量衡量,郎君去年打断那些人的双手双脚都是轻的, 照着老阿郎以前的脾气,直接就当场斩杀了,谁去跟你废话,当年我阿耶,就跟着老阿郎出去蓝田旧县,亲手叉死一个那富户家的护院,割下了那厮的首级, 这可是我阿耶显摆了半辈子的英雄事儿,年年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的,嘻嘻!” 迎香终究不是边塞人的血脉,骨子里也没有那种狠劲儿,看着平时交厚的小姐妹,提起那杀人的勾当,非但不害怕,反而还说的理所当然,只听得她头上冒汗,赶紧拿出丝巾去擦 李钰在前世里见过太多不平的事儿,对待被欺负的也只能选择找官府解决,还有的被富豪等人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世身份逆转,不但有足够忠心的奴仆,而且个个都是勇猛敢打,李钰碰到这种世界,情不自禁的激发了骨子里好战的那块 一口气喝了剩下的粟米粥,李钰长出一口气; “探春说的不错,我李氏二房兵强马壮,不用去怕谁,但只要行的正坐的端,咱们不去欺负任何人,做事拿住理字不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出来。 要是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欺负我李氏二房,哼哼,我这几个庄子的人马可不是泥巴捏的,就是泥巴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我不是后悔打断那些人的手脚,只是通过一些事情,某家也看清楚了,那卢氏大房二房,和那个恶霸不一样的。 尤其是那老司徒,有担当,不护短,恩怨分明,公道的秤摆在明面上,叫人好生敬佩! 某家也特地打听了一番,那卢郎中除了这恶霸儿子的污点,别的却是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且做事认真仔细,人品也厚道,多与穷人百姓好处。 唉,可惜了,被那逆子给生生的毁坏了名节,某家也算是他仗毙嫡亲子的导火索了,这才心生了同情之意,可怜那卢郎中” 李钰正说着话,司徒云砂就带着侍女从内堂里出来,人还没到跟前,话就先进了李钰耳中; “郎君今日去户部衙门,还是第一次,与那卢郎中亦是首次见面,依照奴家的想法,郎君就当没有那卢灌的事情发生,当个生人去接触最好。 若是郎君顾及那些过去了的旧事,难免勾起卢郎中的痛处,大家只说公事就行,不论私情,奴家愚笨之见,郎君您以为如何?” 李钰闻言也是点点头; “娘子说的不错,和我心中想的一个模样,算了算啊啦,收起心情,一会儿客客气气的相见就是。 若是他真心实意的与我合作,不给我使绊子,穿小鞋,大力支持我白酒售卖的事情,我就成全他一场努力,多与他些功劳,有又何妨,便是为他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听话都是可以的。 再说了,咱们虽然不怕什么事,但是终究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能过去的尽量过去,四处与人为敌,不如四处与人交厚的好。 娘子这是方才起来吧,是否有吃过早食?” “谢郎君关心,奴家还未有进食,正要回去自己的院子里,叫厨房送来吃的。” 李钰指着面前桌子上四个小菜,一盆粟米粥客气的让道; “噢,原来也没吃呢,要不坐下来吃点吧,反正我也快吃好了。” 司徒云砂轻福了一礼; “多谢郎君挂念,奴家不敢,郎君乃是一家之主,何等尊贵,奴家一介妇人女子,怎能同桌而食,将来大妇进门还不笑话我不懂规矩,胡乱作为,小看了奴家。” 李钰一脸奸笑的客气着; “方才我起榻的时候,见你睡的香甜,不忍心叫你,左右今日无事,你何不多睡一会儿养养身子?” 司徒云砂立马脸上一红,心里想着方才这小郎君上下捣乱的恶作剧,那般的摸人家,还叫人怎么继续入睡; “启禀郎君,都日上三竿了,哪能不起来,王家姐姐不知何时就不见了,估摸着都吃过早食了,奴家告退了,昨日约了王家姐姐今日要去郎君买金钗那铺子里看个新鲜,奴家就不伺候了,请郎君恩准。” “去吧去吧,看上什么就直接拿走,那个金银铺子的大掌柜,是个会来事有眼色的,东西打造的确实不错,售价公道,我一会儿差人去通知他一声,好生伺候你们两个。” “是,谢郎君体恤,奴家姐妹也不是非要买一些回来,就是想去看个新鲜,不会乱花银钱的,郎君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奴家告退了。” “嗯,娘子且去。” 看着离开的司徒云砂,李钰扭头问迎香; “她们两个去看金银首饰,为何不叫上容娘前去?” 迎香听得家主问询这些,苦笑着回答; “我的好郎君耶,您想啊,这两位都是出身高贵的,林大管事虽说如今贵为后院大管事,奈何出身就是个寻常人家。 总算跟着郎君您开了蒙,也读过一些书,不算太掉价,可是要和人家两个娘子比,恐怕您想这都不是两位娘子出去逛街,怎会邀请林大管事同行?” 李钰放下陶瓷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我总想着咱们自己家里,没必要和那些豪门大户相比,尽量多一些仁爱,不要计较出身高低,没想到终究难以实现,连这后院里也是分着三六九等,这可如何是好?” “郎君容禀,您别怪奴婢多嘴,您那些想法,可都太过奇怪了些,自古以来老祖宗传了几千年下来。 天尊地卑,男尊女卑,上尊下卑,这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可是乱不得一点的,哪能不分主次,颠倒阴阳? 这鸭子和鸭子一群,鸡和鸡一群,清楚明白泾渭分明,郎君您那些奇怪的想法,以后还是收拾起来吧,没人能听懂的。 再说了,您总说别的豪门大户,郎君您别忘记了,咱们李氏二房,可也是五姓七望里的大户,需要讲究的地方,比起其他门户大族,那是只多不少的” 李钰狠狠的甩了甩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可不是嘛,这总是乌鸦落在豬身上,只发现人家的黑,却忘记了自己的本相。 罢啦罢啦,老祖宗传下来几千年的规矩,既然无力破坏,那就随他去吧,只能期望在规矩方圆之内,咱们李氏二房,为人处事尽量温柔一些,别那么冷酷无情,多一些仁爱,厚德,多一些怜悯之心,大家也好相处一些!” 迎香看着探春,指挥其他丫鬟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扭过头来小心的回着话; “郎君您能如此做想,最好不过了,你看咱们李氏二房,从陇西传来蓝田已经五代了,都不曾出过差池,郎君只需要按照之前祖宗传下来的进行即可。 没必要多生枝节的,也不用忧虑内院不平,家宅不宁,您看往上的四代家主,都有妻妾,尤其是上头第三代家主妻妾最多,共计一十九人, 可是这后宅内院里,也是安宁祥和,从来不曾出过其他大户那种钩心斗角,互相陷害,更是无有人命案子发生。 所以郎君您就放宽心吧,到您这一代还是这样,您只用安享富贵,执行祖训,便是妻妾二十个,三十个,只要按照族规家训处事,拿住公道人心,不偏不倚,这后院里就不会出乱子的。” “二十,三十?那也太多了些吧?” 迎香快速的摇头回话; “不多不多,咱们二房一直都是单传,您看陇西过来查看的族老,哪一次都是带着子孙后人,一大群出来游玩,可把咱们历代族长羡慕坏了。 老阿郎在的时候,巴不得给您安排成群的妾室呢,郎君以后可托付两位大将军府里的当家主母,多给您多物色一些,上等人家的庶出女做妾,那可是作贵妾的上好材料呢!” 昔春听到这里立马小声插话; “启禀家主,也可以在家生子十九姓大氏里,挑选一些郎君看的上眼的,抬了她们的身份,收房做贱妾,奴婢家阿耶的八姑姑,就是第三代家主的第十三房妾室呢。” 昔春一说话,探春也来了劲头,看看屋里也没外人,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 “是啊郎君,我阿耶他家族里的八姑姑听说当年可威风了,自从进了府邸做妾,就享福了一辈子。 两只手后来就没碰过阳春水的,一个院子的下人伺候着,真真是叫人羡慕死了。 听老一辈的说,我阿耶的族姑姑,那是貌美如花,窈窕淑女,可惜奴婢长的也太丑了些” 李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摇摇手; “这都哪跟哪啊,某家才刚刚束发,就说这些事情,未免也太早了些吧,走啦走啦,等阿耶的孝期满了再说。 现在啊,还是赶紧去户部里查看一番要紧,若不然一会就又该用昼食了呢,昼食前赶紧赶回来,免得饿着!” 三个贴身的侍女紧跟在李钰身后快步而走,探春还有些不死心,走着路还在念叨着; “启禀郎君,不小了,束了发就可以纳妾了,要不是阿郎孝期,郎君就是十房妾室也该有了,您看您那些兄弟,人家别家的郎君,哪个不是一堆女人伺候着?” 昔春也忍不住了; “是啊家主,您看那程家的大郎君,听说最近又收了屋里伺候的两个侍女呢!” 李钰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问道; “你们先说说,你们阿耶当年的族姑姑没有为妾之前是做什么的?” 探春叫郎君终于问到了重要的事上,立马精神一阵,张口就回答了出来; “启禀郎君,我阿耶的族姑姑,乃是第三代家主的贴身侍女里,最好看的女子之一!”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院子,院口等待的八个壮男家生子,立马跟在了四人的身后寸步不离。 李钰忽然站住了脚步,盯着探春,昔春姐妹俩,仔细查看,众人随着李钰的步伐也都停留下来,两女被李钰盯着看,赶紧低下头去。 探春唯唯诺诺的说道; “奴婢知错了,不该多说的请家主恕罪。” 李钰身边的八个贴身侍女,除了容娘以外,还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其他几个,温和的开口; “你俩抬起头来,某家要仔细查看一番,你们姐妹俩个可是这贴身侍女里,最好看的之一?” 探春姐妹俩不敢违抗命令,羞红着脸抬起头来,昔春小声求饶; “家主恕罪,探春她少不更事胡言乱语,家主莫要放在心上,请家主恕罪” “我让你说话了吗?” “没,没有,奴婢该死。” 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姐妹俩个,不动声色的开口说道; “不罪。” “谢家主不罪之恩。” “谢郎君。” “恩,以前没发现,探春也没说错,你们两个虽不能说有出众的姿色,放在一块儿,却别有一番风景,勉强算是一朵姐妹花了。 怪不得要生出一些小心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要荣华富贵也不算是什么错事,不过本分的事情还要做好做踏实的。 好在你俩不算懒惰之人,不过那些小心思以后都收起来吧,先把某家伺候好了再说其他。” 探春像死了老娘一般,心灰意冷,强挤出来一丝笑容; “诺,奴婢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探春的姐姐和探春可是大不一样,却是听得满脸欢喜之色,开心的福了一礼; “是,奴婢记住了,家主放心,日后我姐妹二人一定谨记在心,好生当差,仔细伺候家主。” 李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一大群人来到大将军府门口处,主仆四人钻进一座豪华的大马车里,马车外头的壮汉立马收起马扎,十个带刀的老府兵,跟在马车周围,众人望皇城而去 第376章 郎中不是草包 第三百七十六章;郎中不是草包,陛下手段也高 “郎君,到了。” 迎香小声叫醒了昏昏欲睡的李钰,李钰睁开本来就没有睡沉的眼睛,开口问了一句; “这么快就到皇城了?” “是的郎君,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大将军府里的府兵护卫已经和守门的说好了,人家也得到了上头的交代这几日要等候郎君到来,不过需要您下去露个脸面才能放行。” “哦,那就下去给人家瞧瞧吧,毕竟都是干差的不容易,总不好单给咱们例外。” “是。” 迎香答应了一声,挑起门帘子,车外的下人早就摆放好了下车的马扎,迎香提着裙角下了车,昔春,探春也下来相扶。 “不用,不用扶,某家又不是三岁孩子,我自己下来。” 李钰刚下车,皇城朱雀门口守卫的兵头赵七言,啪的一声站直身体,慷锵有力的暴喝出声; “末将拜见李县伯。” 李钰立马扭转身体,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甲胄的带兵校尉,四十出头,精气神十足,李钰上前一步扶住那校尉; “将军快快免礼,某家还未出仕,除了爵位,一无所长,当不得将军大礼。” “县伯此言差矣,县伯乃是朝廷加封正四品上的伯爵,尊贵无比,怎能怠慢之? 末将得到手令,在此迎接县伯前往户部的仓部司,已经守了两天了,今日总算等到了县伯到来,心里也踏实了。 只是,没有陛下的准许,和三省的行,皇城一律不准骑马,坐车,还请县伯多担待一些,步行前往,县伯请。” “无妨,进了皇城自然是要遵守皇城的规矩,下车步行也正好锻炼体魄一番,将军请,请恕某家眼拙,将军的面孔不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李钰一边往里头走,一边客套着,赵七言跟在李钰旁边,微笑着解释; “回县伯的话,去岁陛下去秦大将军府里的时候,末将侍奉左右,曾经见过县伯,彼时县伯还是县子爵,没想到几个月的功夫,又升了正四品的爵位,当真可喜可贺!” “哦,我说呢将军的面孔有些熟悉,原来还真是见过的,看将军的英姿定是百战余生的精兵强将了,不知将军之前在哪家大将军的帅账里成长?” “回县伯的话,末将之前一直在段大将军账下效力,调来皇城只两年不到的时间”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赵七言前头带路,迎香带着两个家生子奴仆跟随伺候,一行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座很大的院落,里面三三两两的有人来去,行走匆匆。 赵七言叫住一个小史吩咐; “劳烦通传一声卢郎中,蓝田县的开国县伯到了,按照陛下的交代,前来与郎中会面。” 那小吏看到镇守朱雀门的兵头子赵七言,还只是寻常的点点头,听说身旁的这位,就是那酿造白酒的开国县伯,立马行礼; “小的拜见李县伯。” “免礼,某家今日奉皇命前来拜会卢郎中,你且去代为通禀一声。” 李钰的话音落地,身后的下人便从怀里掏出一本拜贴,双手递了过去,那小吏接过了拜贴,陪着笑容; “李县伯屋里请,先请厅堂里少坐片刻,属下这就进去请我家郎中出来相见。” 赵七言转身对着李钰说道; “李县伯请,县伯与卢郎中定是要说些机秘之事,末将不敢进去打扰,末将就在这门房处等候县伯出来就是。” 李钰也微笑着拱了拱手; “也好,那就有劳将军了,迎香咱们走。” “诺。” 不说这边李钰被人引着去厅堂里坐下,只说这接了拜帖的小吏不敢怠慢,匆忙进了里院寻找自家郎中,穿过三道院子的时候,正好卢继善带着七八人从对面走了过来,小吏疾步上前弯下腰身; “属下见过郎中。” 正在一边走,一边交代手下人事务的卢继善,抬起头略微有些诧异的问道; “免礼,我不是安排你去庚子库房里核对数目的吗,你怎么又来了这里?” “回郎中的话,时有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李县伯,奉命前来与郎中会面,已经进了仓部司,还请郎中前去照应一二。” 小吏说完话从怀里掏出来那本,崭新的帖子; “这里是李县伯的拜贴,请郎中查看。” 卢继善看到小吏掏出来的拜贴,制作精美非常考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帖子非比寻常,不愧是陇西的望族,一本帖子都如此讲究! 接过拜贴卢继善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内容写的语气诚恳,态度端正,恭敬之意甚浓,卢继善非常开心,顺手将帖子又交给旁边一个手下官员; “去,放在我屋里的案几上,不要弄坏了。” “是,郎中。” 回过头来的卢继善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询问那小吏; “李县伯有伯爵在身,又是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你方才可有怠慢之处?” 那小吏一脸陪笑; “启禀郎中,下官不敢有丝毫怠慢,也不敢耽误郎中的大事,已经安排了同僚,引着李县伯去了咱们仓部司的正堂里少坐。 又交代了兄弟同僚,好生伺候,这才跑来禀报郎中,郎中放心,属下跟着郎中办差三年多了,又蒙郎中恩情,调来仓部司跑腿,怎能不知轻重,郎中明查。” 卢继善刚过四十,正在壮年,精力旺盛走路又快又急,身边一群手下小跑着跟随。 “恩本官知道的,你办差我放心,否则也不会费那许多力气,把你要了过来。 如今,你可不是往日里那八品的小官了,这从七品虽说还是不大,却也算入了流, 你好好办差听命,把陛下的大事办好,吏部考核的时候,本官自然会多写几句好言,踏踏实实再干几年,放出去做个一县的父母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小吏听了这话,激动的无以复加,紧步跟随卢继善身边,情绪十分高涨; “郎中放心,属下还是和以前那般,任何事都会按照郎中您前几年教的,仔细核对三遍,才能放入案中,一定要把陛下的大事办好,绝不给郎中的脸面上抹黑。” 卢继善一边走路一边点点头; “不错,孺子可教也,方才的话我也不是对他一人说的,你们都得执行,自从本官掌管仓部司以来,那几个不用心做事的,本官也禀报过右侍郎,经过长孙尚书点头,右侍郎把他们开革出了户部,如今就是个平民白身。 不是本官手段毒辣,也不是本官不通人情世故,当下朝廷库房空虚,只等着这些白酒售卖,好能填补空虚之处。 陛下将这白酒一事,看的十分重要,日夜都有北衙禁军协助咱们看守,就是傻子都知道,这仓部司的差事何等要紧,哪个敢去怠慢? 那几个光吃饭不干事的,本官把他们弄走回家,也是对他们好,若是继续留在咱们仓部司里,不定哪天就要出了差池。 哼哼,到时候可不是开出去,做个百姓的事儿了,陛下就是仁慈手软,可还有大理寺与刑部衙门在后头呢,到时候三司问案,就是侥幸不死,也要打成个废人,孰轻孰重你们心里都有一杆秤,不用我多说了吧?” 卢继善身边的几个手下,想起昔日的几个同僚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平民百姓,哪敢犟嘴,纷纷表示,自家郎中的英明之处。 其中一人快速回话; “郎中也不必对那几个人觉得难看,依照属下看,将他们赶出去也非是坏事儿,特别是那梁八郎,最是贪杯,属下有两次都是碰到他,对着库房里的酒坛子,直咽吐沫。 他若是不走,天知道他还能忍多久,若是偷偷吃个几坛子下去,将来对账的时候,可如何是好,到那时,魏征魏大夫若是知晓,铁定是揪着不放” 这人话还没有说完,正在走路的卢继善就忽然停住了脚步,众人只能跟着停下站好,卢继善转过身来冷着脸; “这话你怎么今日才说与我知晓,你也是仓部司里的老人了,我查看过卷宗,你这五年多来,做事从未出过差错, 从当年的从八品小官,一路做到今天的六品员外,这次怎地如此不小心,那梁八在你手下听差,如此贪杯的人来守库房,本就是大忌,且他还有贪墨之意图, 你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该来禀报我的,却拖到今日才说,还好没有酿成大祸,若是他忍不住偷吃一坛,咱们该如何处置? 别说少了几坛子,就是少了一坛,那三十斤的数目,去哪里填补上来,又不是浊酒,出了事,咱们自掏腰包去买它三十斤补上也行。 这白酒五粮液,满天下也就蓝田才有,少了三十斤,他梁八郎恐怕要性命不保了,你作为他的主事官,也要前程尽毁。 从今日开始,你们都要将各自的手下,清理一遍,只要是有贪杯毛病的,全部不得接近库房差事,调到外院当差,以防不测风云。” 一群手下都点头答应,众人也知道这不是玩笑,惹了陛下,哪能有好果子给你吃,方才说话的那个刘员外心里稍微幻想了一下,少了三十斤白酒的后果,只随便想一下,就一头大汗,赶紧拿袖口擦了一把,苦着脸回话; “郎中您有所不知,自从白酒入了咱们仓部司的库房,属下最担心的就是梁八了,只要他当值,属下都不敢休沐。 总是找各种借口来监视着他,他每次去查看库房,属下都带人跟着,熬了这些天,属下也是熬的精疲力尽,眼睛浮肿,还好郎中禀报了侍郎,将他们几个弄走了,我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那几个被赶走的人,各自的主官听了刘员外的话,都是不停的点头,诉说苦水,原来都是和刘员外一样的想法,监视手下的日子,也都是苦不堪言。 卢继善可不是昏庸之辈,又从新转身而去,路上点着头说道; “你们做的很好,若非是你等做事谨慎小心,又废了功夫将那几个看的紧紧的,恐怕还真要出事的。 也罢,刘员外今日午后你辛苦一趟,去北衙禁军的那院子里,请张校尉来后堂相见,咱们与校尉商量一番大事。 日后巡查库房,核对数目之事,必须要有三名禁军跟随,才能放行,咱们仓部司里,从我开始做起,任何人没有北衙禁军在场,不得打开任何一间库房之门,与其出了祸事去请罪,还不如做到防患于未然。” “是,郎中放心,等李县伯离开之后,下官立刻去请张校尉。” 卢继善也清楚,张弛有度的道理,也不能一味的打压,收拢,也得有些甜头才是,想到这里卢继善暂时放慢了脚步,笑着说话; “咱们这差事相比对其他部司,确实是更操心一些,更费力一些,你们办差很辛苦我都知晓。 不过,你们也要看看长远的地方,如今哪个官员不是消减了脑袋往咱们部司里调动,傻子都知道的清楚,咱们仓部司可是重中之重。 虽说一天查看多次,将来还有更多的事物要做,必定累的半死,可这有利必有弊,将来的好处也是很大的,能看见的。 只要守着差事不出叉错,出政绩那是跑都跑不掉,到了三年头上的大考之时,有平时每年每季的吏部案记载,你们再升一级,那是水到渠成,这比别的部司苦熬资历,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去,是以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众人听得这话,都是眉开眼笑,可不是嘛,在别的部司里,只能等着熬时间,熬年月,熬资历了,一年就那几个提升的名额下来,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瞅着? 谁家没有后台,谁家不认识几个大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升迁,无可奈何! 如今这仓部司可大不一样了,白酒入库第一天,陛下就亲自来了仓部司的院子。 陛下对仓部司的差事,看的非常重要,三省的行在白酒入库第三天,就飞到了郎中的案几上。 六部里,户部升迁的名额,开始增加两个,仓部司里的升迁,直接取消名额限制,没有了绊脚石,以后就看谁干的漂亮了! 第378章 准备收网 第三百七十八章;准备收网 卢继善带着手下几个重要人物,来到仓部司的正堂里,进了门只见李钰正在一副山水画前背手而观,卢继善咳嗽了一声,李钰转过身来,见是卢继善进来,客气的拱手做礼; “见过卢郎中,这厢有礼了。” 卢继善快步上前; “不敢不敢,某家还礼了。” “我等拜见李县伯。” 李钰笑着伸出双手虚扶一下; “诸公无需多礼,快快不要这般客气。” 等众人客套完毕,又互相谦让一番,这才各自落座,卢继善坐于西边主位相陪,率先开口说话; “不知县伯驾到,我等有失远迎,乞望恕罪则个。” 李钰客气的摆摆手; “卢郎中不要如此客气,某不得受也,这白酒的份子,亦有朝廷一半,陛下更是叮嘱我多次了,要好生和卢郎中配合,做好这五粮液售卖的大事。 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少不得要多打交道的,郎中您可不能太见外了。” “县伯但请放心,本官一定尽力配合县伯的一切事务,但需要差遣之处,县伯拿个章程出来,仓部司一定照办不误,只是这客气的话,不如咱们都不再说了如何?” 李钰看着卢继善,说话间依然还是尊敬客套; “好是好,只是若不称呼郎中反而称呼您的爵位,恐郎中觉得我在拿捏架子,这却有些为难了,还请郎中教我。” 这两位主事之人说话客气,卢继善下头坐着的官员手下,也不好随便插嘴的。 可不是嘛,若是称呼爵位,自家郎中乃是县男爵,开国李县伯如果直接称呼自家郎中为县男,好像也不合适,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众人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只听自家郎中爽朗的笑声响起厅堂; “这有何难,县伯若是不嫌弃,咱们都不提官职爵位,只以年龄大小相论如何?” 李钰心里一顿,虽然有些不太舒服,可也能想开的,天策府里许多人他都要称呼叔父的,就以这个论也不算框外,李钰也是个看得开想的开的人,更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接点点头站了起来; “那好,便以年龄论交就是,以后我就称呼卢家叔父好了。” 李钰正了正身子,正要行晚辈礼节,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卢继善,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抓住李钰的两个手臂; “县伯这是做甚,不是说好了以年龄论的吗,这” 李钰一愣神,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解释着; “是啊,您方才不是说以年龄论交吗,我一向都是问你们那些,天策府出身的老班底,叫叔父长辈的,没弄错都是按照您说的来的呀?” 卢继善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 “嗨,县伯没错,是我没说清楚,误会误会呀,县伯请上坐,待我仔细说来,请!” 李钰又再次坐好,看着卢继善,卢继善微笑着解释; “县伯有所不知,我在天策府里的时候,是执的晚辈礼,大部分时候,都要称呼人家叔父的。 这其中有孔颖达孔祭酒,那是与我阿耶同辈论交的,虞世南虞老学究,和我家还有姻亲关系,更是乱不得的长辈。 还有另外好几个,都是我阿耶的好友,是以,我和另外几个小兄弟们,一直都是执的晚辈礼。 我方才所说以年龄论,意思是,县伯若是不嫌弃,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呼,一是天长日久,以后打交道的还有很多地方。 再者说从辈分上算,令尊的一个姑表亲,与我家阿耶的姑姑,曾经同在一个宅门户里,也是同辈,咱们兄弟论交,也算是按照谱子来的,并不框外,不知李县伯以为如何?” 李钰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兄长在上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贤弟莫要如此,愚兄无非就是痴长了几岁,多吃一些粟米而已,以后不可见外,我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就都不再提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重论交情。” 李钰心里钦佩了起来,此人不愧是号称第十九学士,那正邪之间区分的清清楚楚,又是个拿的起放得下的。 心胸开阔,处事不惊又善于变通,难怪陛下要亲自点将,叫他来坐镇仓部司要地,看来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种人坦荡至此,我李钰也不能做那小人之态; “然也,既是兄长安排,小弟恭敬从之,过去的就叫随风而去吧,以后咱们兄弟齐心协力,把陛下的大事办好,功劳倒是小事,主要是也叫人看看,咱们兄弟也不是酒囊饭袋。” 这长安城里,特别是官员贵族的圈子里,卢继善那儿子,当街强抢这尊贵的李氏族长,之贴身侍女一案,几乎是人人皆知, 卢郎中的嫡亲长子,被这蓝田县伯给当场打成废人,前几天又听说那老司徒从范阳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祠堂定罪, 直接就把那惹祸的东西,仗毙在当街之上,如今这两人相遇,可真是尴尬的要命了。 跟随卢继善前来正堂的几个仓部司的重要官员,从坐下开始,就不敢胡乱说话,全都揪着心,生怕这两位大人物旧事重提,再伤了和气,耽误陛下的大事。 小心翼翼不敢出口大气的众人,却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自家的郎中真是拿的起放的下,心胸宽阔,不记旧仇,且主动提出来以后大家都不再说那些旧事。 难怪陛下能把如此重要的仓部司,交给郎中的手里,自家郎中这种气魄当真是少有人敌,换个人来恐怕就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没想到三下五去二,两位大神就开始一堂和气,谈笑风生,这些人已经见识过自家郎君的手段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了两把,第一把火直接修改了仓部司的老规矩,实行分任制,谁负责的手下出了事,谁就出来顶缸认罪, 自己几个重要的兄弟,都被划分了不同的库房,分别掌管,卢郎中居中坐镇,天天带着自己这些官员,不厌其烦的,一丝不苟的,每日三遍,仔细过数。 核对所有库房的白酒数目,其中有四五个懒惰惯了的家伙,忍不住牢骚了几句,不干了,请了一天休沐,结果立马就变了天。 第二把火紧跟着烧了起来,这新来的郎中,当真是干脆利索,上午不见那几个告假休沐的,直接就去拜见了户部的右侍郎。 右侍郎那是更加利索,一句话不说就去见了长孙尚书,长孙尚书只传了一句话出来,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心慈手软,还叫卢郎中放心处理,得,这下好了,告假一天的那五个,直接就成了布衣平民。 这第二把火刚烧上来,还没有熄灭,方才又要通知北衙禁军的校尉,以后所有进出库房,都得有三个禁军在场。 看来这卢郎中当年在天策府里,号称是第十九学士,也不是胡乱邹出来的,反手正手,一个一个的手段层出不穷,办事谨慎仔细,是个有能耐的。 不过这样也好,有这种领头羊带队,永远不怕祸事到来,只要齐心协力,功劳早晚都能记载到吏部考功司那里。 升几级不好说,但是搞个三五年,升上一级想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基本算是交代在目前的品级上了。 要是能再进步一级,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了,将来的墓志铭上,子孙后代也能写的漂漂亮亮,各人家族的族谱里,又能重重的多写几句了,光宗耀祖的事,谁会拒绝? 卢继善几个重要的手下各自在心里念叨着,忽然听到李钰说道了正题上,众人赶紧收回心神,仔细聆听,生怕错过什么。 李钰经过一番客套之后收起了笑容,切入正题; “兄长最近来户部登记造册的,想要日后售卖烈酒的大户能有多少了,小弟想看看到了何等地步?” 李钰的话刚一出口,卢继善下手坐着的一个官员,立马出声; “郎中,下官这就去拿本册。” 卢继善轻轻一挥手; “不必了,那些数目,我天天看,都记在心里了,拿不拿本册都一样,不会多一家的。” 卢继善制止了手下之后扭头看着李钰仔细道来; “这就说与贤弟知晓,来登记的已经有五百三十一户了,就是不知贤弟想要的具体数目是多少,是以我也不敢确定最后结束的日子,今日正好贤弟前来,咱们也通个有无,愚兄也好心里有个数。” 李钰一听竟然五百多户了,很是吃惊,他一直以为这唐朝的经济很不活跃,有钱人估摸着也就限于这些世家门阀,和朝廷的官员贵族,在加上前朝的一些豪门大户。 自己之前就笼络了几十家天策府出身的武官员,剩下的估计也不多了,心里想的能有个两大百户参与进来,就是大大的喜事,倒是没有想到来了五百多户,这个结果也太叫他以外了些。 “兄长可记的准确了,若是真有这等数目,小弟就要调整布局了” 李钰还没有说完,卢继善就打断了李钰的话,还递过去一个眼色; “贤弟且慢。” 李钰点点头不再说话,卢继善扭头看着厅堂里的人群,各色人等都有,不动声色的开口吩咐; “除了各个库房的主事官员,和几个员外,其他人都退下吧,厅堂门口五十步内不得有人。” “是,郎中。” “遵命。” 卢继善一声令下,仓部司的正堂里,只留下卢继善和六个重要的手下,李钰看着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这才重新开口; “不知这几百户里头,三六九等各色门户都有哪些,还请兄长告知详细,小弟也好安排下一步行动。” 卢继善见问,也不废话直接张口就来,对于登记入册的各色人等如数家珍; “好叫贤弟知晓,前来登记入册想要参与进来的那些大户,五姓七望里的世家门户,来的差不多有半数之多。 清河崔氏的五房正宗,本来只来了两房,不过崔氏大房的三族老秘密来见我,替他们大房正宗登记入案。 说是他们大族长一脉私下里安排的族老们,正在组织人马,往来长安城奔来参与烈酒售卖一事。 还特地说明了,长安城里除了三族老,和随后大族长派遣来的人马,其他崔氏大房里,任何族人都不能代表崔氏大房出声。 这般光景,恐怕他们崔氏内部也是龙争虎斗在紧要关头,如今看来已经分成了数派,互有长短。” 李钰不以为意的说道; “小弟也听人提起过,说是那老族长,归西就在今年明年,嫡亲子里的老大,老二已经开始水火不容了,只顾争权夺势,目前盯着白酒的事儿上分成了好几个派系。 没想到他们崔氏大族长一脉,竟然还能认准形势,前来参与烈酒的买卖,看来崔氏大房正统,也不全是饭桶之辈。” 卢继善也是点头同意李钰的说辞; “贤弟有所不知,我范阳卢氏一向与清河崔氏十几代交好,我家阿耶,更是和崔氏的大族长,乃是总角之交。 我范阳卢氏,此次大房二房尽出,就是要全力以赴,跟着陛下走的,阿耶临来之前,派了两波人马去请崔叔父安排人马动身。 奈何两次都被他们家大郎君阻拦了下来,连他们大族长的面都见不到,唉看来崔叔父在老宅里,也过得不是太如意了。” 李钰也跟着摇了摇头; “是啊,门阀世家的权利争斗,听说也是相当残酷,罢啦,罢啦咱们不说他崔氏了,顺便说说兄长您家的卢氏吧。 兄长你可是不知道,兄弟提前给你透个信儿,这次白酒的售卖一事,可是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儿。 可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上等人家,三十年内成为一方的豪门大户,也可叫兄长您家这种五姓七望里垫底的姓氏,一飞冲天。 便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只要拿下一两个县的售卖权,十年内积累的财富,可叫子孙后人十几代都花之不完,享受不尽 第379章 雪中送炭 第三百七十章;雪中送炭 李钰仔细琢磨着,这卢继善确实不是坏人,一脸的堂堂正正气色,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以李钰前世三十年的经验阅历一看便知。 再加上人家主动提出,把他儿子的事,闪过不提,两家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话语之间还有修好之意,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给足了自己脸面。 李钰就动了恻隐之心,也算是为心里的计划埋下伏笔,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便故意漏出一些内情出来,李钰心里比划着台词,嘴上一句不停的继续着; “这五粮液的售卖一事,只要参与进来,便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只要拿下一两个县的售卖权,十年内积累的财富,就可叫子孙后人,十几代都花之不完,享受不尽。 实在是毕其功于一身,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只这一样,就可以给子孙后代弄个乘凉的大树了!” 李钰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不经意的,向卢继善下首坐着的六个官员看了几眼,那六个官员最前头的两个,装的没听见一般,不过嘴角却忍不住在轻轻抽动。 另外两个都是倒抽一口凉气,还有两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形态各有不一。 卢继善微笑着点头,接过了李钰的话茬; “多谢贤弟指点,对于白酒售卖的事情,愚兄刚听说的时候,就立马写了家书,差人送回了范阳老家,给我卢氏两位族长。 两位族长当机立断,不敢耽误,直接开了库房,拉了许多银钱绢帛出来,就是要跟着陛下走的。 经过贤弟今日这一说,愚兄心里更加确定了,今夜回去我就会把贤弟的好言,禀报两位尊长,两位尊长自然会心中有数的,愚兄这里先行谢过贤弟了。” 李钰笑着回了一句; “兄长不必如此客气,只是小弟有句话不吐不快,可要是说出来,或者有些逾越了,这里先告罪一声,兄长莫要怪罪。” 卢继善愣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他心里隐约猜到了李钰要说什么; “贤弟但说无妨,又不是今日说过去以后就不再相见了,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贤弟快快说来。” 李钰经过对方同意,这才低下了头,做出个有礼的姿态; “是,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要说兄长家族的事务,小弟不该多嘴的,只是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这朝廷安排天下能人,参与售卖烈酒的事情,表面上看似乎是国库空虚,想要转嫁他人之身。 别人或许会觉得有些兀突,但小弟以为,兄长这般人物,应当是看的清楚明白,跟着朝廷的脚步走,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今朝廷确实空虚了些,可是我大唐已经根基雄厚,也正在茁壮成长,此时的空虚,就像一个壮男吃光了家里的粮食,然后要去地里收割粟米一般。 虽说家里没有了余粮,眼看就要饿肚子了,不过问题也不大,无非就是饿上两顿,待地里的粟米收割回来,立马就又是粮仓丰满的局面了。 这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可是两个不同的意思,那汉子家里没有了过夜的粮食,此时若是送去一斗粟米与他果腹,自然会被记在心里感激不尽。 可若是等他饿着肚子收割完粟米以后,粮仓又满了,这时再送去一斗粮食,可是与之前送去,大不一样了。 就好比兄长您一样,当年在天策府里效命,当时陛下正是有需要的时候,兄长投入天策府中效命,可不就是雪中送炭? 正是有了当年那一斗粮食,如今兄长方能以壮年之龄身居要职,他日的成就更是不敢估量也。 而这次售卖白酒的事情,更是如此,无非就是当年的旧事,换了个法度,重新再抉择一次罢啦,不知兄长以为然否?” 李钰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七个官员,都是心神俱震,那六个官员心里都在想着,这李县伯当真厉害至极, 年纪轻轻就能把事情看的如此通透彻底,真不像是刚束发的成童,反倒是像一个六七十岁的智慧老者,总结出一世的经验,句句都是醒醐灌顶,叫人闻之茅塞顿开。 难怪能接二连三的提升品级,多少人穷极一生也得不到个县男,他却以成童之身,高居开国县伯的爵位,看来绝非偶然之事。 卢继善嘴里轻声念叨着; “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念叨了两遍卢继善才一脸严肃的看着李钰; “贤弟真是大能也,此两句道尽了处事之道的机密,愚兄受教了。” 李钰看着卢继善起来行礼,赶紧站了出来,躲开一边,然后上前扶住卢继善的胳膊; “兄长莫要如此,真是折煞小弟了,小弟如何担当的起?” 卢继善严肃的说道; “当的当的,贤弟这几句话说的,愚兄心里豁然开朗,似乎又有别的事情也多了些眉目,三人行必有我师,圣人果不欺我也。” “兄长莫要再说外话,先请高坐,兄长请。” “贤弟也请。” “请。” 两人从新坐下之后,李钰侧过来身子,轻声问道; “兄长,您家族里头,好像是正宗三房的,怎么小弟方才只听兄长提大房和二房,却对那三房的事情只字不提,这时为何? 若是别人家里,也就算了,可是这上好的美味送到了嘴边不吃,实在可惜至极。 是以小弟忍不住请教,为何您家里的三房,不来得些实惠之处,小弟少不更事,不该多管闲事的,请兄长恕罪,恕罪则个。” 李钰说着话就抬起来双臂,拱了拱手,卢继善一把抓住李钰的手臂,长叹了一口气; “贤弟想的什么心思,愚兄再笨也知道是为了我卢氏好,怎能怪罪贤弟,也罢,既然说到这上头了,愚兄也不怕家丑外扬。 事情是这样的,三房的老族长,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恐怕就是这上下两月的事儿了。 若是叔父他老人家康健,自然会和大房二房的族长同进同退,奈何如今已经人事不省,三房的事情,都有叔父的嫡亲大子出头,代理局面。 我那族弟生性谨慎过头,做事犹豫不决,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不过愚兄也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无非就是没弄过白酒的买卖,不知深浅如何, 又是鼠目寸光之辈,生怕葬送了三房的家业,得不到利头,因此主张守住祖宗家业,便是功劳” 李钰听得明白了,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只能赚不能陪,不牢稳的事情害怕参与进去,亏了本钱。 “原来如此,小弟唐突了,人各有志也不能强求,只要兄长家族里,大房二房受益便行了。 至于三房不来参与的事儿,就听天由命吧,只是小弟话多,又嘴痒了,兄长可要将您家的族兄弟看顾好了, 不参与进来,绝对没人强求,可是要是鬼迷了心窍,和户部对着去干,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和朝廷对着干早晚要惹出祸事的,此处兄长不可不查呀。” 李钰这话说的堂堂正正,别说在坐的官员,连李钰身边的贴身侍女迎香都在心里赞同。 六个官员不约而同的,顺着李钰的话接了几句; “县伯所言甚是。” “正是如此,县伯说的一点不假,不参与没有错处,可是万万不能和陛下对着干的。” “正是,正是,我也正要说这些话呢,胳膊哪能拧过大腿去” 卢继善的心腹,抬头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语重深长的劝解; “郎中,李县伯句句都是正大光明,无有歹毒之意,说的话更是合情合理,还请郎君您多加留意。 您那族兄弟可得看好了,否则惹出祸事来,同是范阳卢氏正宗,怕是要牵扯太多呀!” 卢继善狠狠地点点头; “不错,你说的很对,贤弟所言更是教人往高处走的道理,我当谨记在心。” 看着众人点头,卢继善还有些不太放心,又生怕李钰误会了太多,赶紧有接了自己的话说下去; “贤弟放心,那三房的族弟,虽说蠢笨了一些,不过却不至于做出和朝廷作对的事来,他那鸡屎般的胆子,下辈子也不敢的。 唯独就怕有小人去蛊惑于他,我家阿耶和我卢氏大族长也担心这一点的,昨夜两位族长还在商讨此事,我卢氏本来就不如其他那些世家门阀枝繁叶茂,可经受不起乱来的打击。 贤弟放心,今夜我回去之后,立刻禀报两位族长,要快刀斩乱麻,他三房若是不陪着来参与户部的买卖,愚兄就向两位族长建议,大开祠堂,把他三房开革出去,做个分支,看他还能有多厉害?” 李钰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兄长这主意不错,那三房肯定不想被收回许多家业,必会乖乖的跟着贵族的两位族长而行,到时候不出两三年,就能看到利头,届时三房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哦对了,咱们只顾诉说兄弟之情了,兄长再与小弟说说,那其他的世家都来了多少,早点办完了差事,也好回去用昼食不是。” 说了紧张的话,李钰也学着李世民那样,说些无关痛痒的出来,轻松一下气氛,看着尊贵的县伯惦记着昼食,大家当然知道这是刻意而为,就都陪着笑,放缓的姿态。 卢继善也俯下身子过来凑趣; “贤弟还惦记什么昼食,今日来了我这里可是由不得你了,方才来之前,愚兄得到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叫人去了万合楼,定一个上等雅间,今日愚兄做东道主,大家一壶浊酒喜相逢畅饮一番。” 李钰沉吟着说道; “这不太好吧兄长” 卢继善假装不高兴道; “有什么不好,愚兄又不贪墨朝廷一个大钱,是自家掏腰包请客的,贤弟放心银钱之事都是干干净净的!” 卢继善话音落地,正堂里就坐的六个官员也开始殷勤相劝,热情的不行,请李钰务必留下 李钰看看也躲不过去,估计这是官场的风俗吧,既然躲不过去再多说话未免落了下乘,是以李钰也不再啰嗦,直接拱手; “既如此就劳烦兄长了,也多谢诸公美意,小弟今日便要叨扰了。” 卢继善看着李钰答应下来,心里也是欣慰的,放松了神经; “劳烦什么,就一顿饭而已,贤弟不要见外,今日就这样定了,哦对了,这吃不是多重要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白酒售卖一事。 可那白酒又是贤弟酿造出来的,所以,愚兄当前的要紧之事,就是仔细向贤弟诉说清楚各方的势力,和实力,以供贤弟有个论调,好能调整上下。” 李钰本来对今日来户部相见,多少有些抵触的,经过这小半天的接触,李钰发现,这卢氏的嫡亲儿子,很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说话各方面都是有理有据,两人也是相谈甚欢,李钰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再存着太多的戒备; “既然兄长如此这般待我,我也不矫情了,兄长就说说那些另外的世家豪门,都来了多少人,咱们调整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数不是。” 卢继善点点头又想了想,才继续说话; “清河崔氏,贤弟你也知道来了三家正宗,我们范阳卢氏正宗三房,一定都会来的。 还有贤弟你们陇西的李氏,这个没办法多说,陛下这一支不用提了,掌管大局,自然不用来多费口舌的。 你们李氏二房更不用多说,这白酒还是贤弟酿造出来的呢,剩下的就是你们陇西老家的那八房正宗了,因陛下这一支,得了天下,位到至尊,是以你们大房正宗如今不叫大族长了,只称呼大族老。 所以贤弟那尊贵的三族老身份,实际上已经是位列第四了,应该算做四族老,才更为贴切一些。” 李钰呵呵一笑耸了耸肩帮; “不瞒兄长,三族老,四族老小弟都不计较的,只要族里承认我二房正宗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卢继善听到这话立马直起来身子,严肃的说道; “不可,贤弟你太年轻了,不是愚兄说你,这族老的身份可是马虎不得” 第380章 最大的奸商 第三百八十章;最大的奸商 卢继善听到李钰对族老身份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立马直起来身子,严肃的说道; “不可,贤弟你太年轻了,不是愚兄说你,这族老的身份可是马虎不得,你还年轻不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一族之老那是非常尊贵的。 你想啊,你们陇西李氏,不说皇家这支分支,只说你们正宗的九房,那么多人,也就九个尊贵的族老,等贤弟将来回了陇西就知道了。 别的不说,只说你这二房唯一的族老,又是二房的族长,那茶叶铁锅的买卖,一通手书回去,陇西地界上,那是畅行无忧。 整个陇西李氏都会给足方便,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那是何等的威风,若是没了族老的身份,那可又是一番光景了呀!” 李钰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差异的问道; “这三族老的身份竟然如此厉害的说法,还能要什么有什么,平日里我也很少见过陇西的族人往来,只依稀有些印象,其他族老隔开两三年就来一次,每次出行都是数百奴仆随行,场面倒是不小。” 卢继善狠狠地点点头; “正是如此,愚兄还能哄骗你不成,五姓七望个个都是千年的世族,经久不衰,这千年里头,能人辈出,不论朝代怎么更替,一直都是和皇家共同治理天下的,岂能小看,你不信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李钰看着卢继善指着身边的六个手下,其中一人点头赞同; “县伯不用担心真假,下官出自荥阳郑氏正宗的三房门里,不说宗门里,只说我们三房的几个族老,那都是能定人生死,成就衰败,与荣华的贵人。 下官虽然在仓部司做到了正六品的员外,可是回到族中,身份却是中上,谈不上贵字的。 我家三房的族长,更是尊崇无比,三房的子孙族人,大小门户三十多家,兴衰荣辱具在族长一人之身,我家族长在三房里头,那就是唯一的天,便是在整个荥阳郑氏家族,都是非常厉害的存在,县伯千万不可小看。” 李钰也不好多说,免得太过露馅儿,多少装作不懂的样子,还可以理解成年龄太小,要是啥都不知道,那也太诡异了些。 李钰装作年轻人那样毫不在意的样子; “随他去吧,拿不拿我当回事儿,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有阿耶的家业继承,也不缺这一世的荣华富贵不是,兄长说说,我陇西李氏剩下那些族人” 李钰的话都没说完,卢继善直接开口插了一句; “无有一家,按照你们陇西李氏的传统和规矩,不论什么买卖都是只出一家,千年来都是这样进行的,五姓七望这些世家门户,也只有你们陇西李氏如此这般,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没什么秘密可言。 你们大房最尊贵的那位大族老,这次还特地差人送来户部一封信书,里面还特意解释了几句,不是陇西李氏不想参与, 而是陇西李氏已经参与进来了,说你们向来不论何事,只出一家就代表全部李氏族人,这次烈酒酿造出自二房之手,所以你们陇西正宗都等着你另外安排,不用单独参与进来的。” 李钰心想好家伙,这李氏的掌舵人当真手段厉害至极,李氏九房同为一体,那当然是十双筷子抱成团。 当然也说得过去,不过这算到一块儿,另外安排,可不就是走后门了,尽是占便宜的事情 方才说话的那个郑员外也笑着开口凑了几句; “李县伯不用多心,贵族千年来九房一体,已经传承千年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有县伯参与主持,陇西那边肯定不会另外再派人插手了。” 卢继善也笑着插话; “多简单的事情,贤弟到时候把陇西售卖烈酒的经营权,放给李氏正宗不就完了,至于需要出资多少,如何进行,贤弟一言可决。 这就是愚兄方才提到的,贤弟这二房族长,未来族老身份的厉害之处了,这件事上,贤弟一人就是整个陇西李氏的意思了。” 李钰有些不以为意的嘀咕着; “听着是厉害,我一人就能决定,可也得给他们谋利头的,哪有如此简单的事情” 卢继善也没听到李钰具体嘀咕的什么,自顾自己的说话; “至于你们一个老祖先的赵郡李氏,七房来了四房,荥阳郑氏,来了大房与三房,博陵崔氏七房来了五房,那太原王氏,八房来了三房,总起来看,世家里头差不多来了半数。” 李钰伸出手指头仔细数了一遍,嘴里还说着话; “兄长,这大门大户没来多少啊,这数来数去的,也就二十家上下呀,这也太少了吧兄长?” 卢继善笑呵呵的解释起来; “贤弟呀,这可是很不少了,如果算上你家陇西李氏全部参与,天下的五姓七望千年的世族,已经来了超过半数了。 这种盛况可不是常有的,贤弟你知足些吧,就这些参与进来的,连陛下都听得龙颜大悦,留我在宫里吃了半夜的浊酒呢!” 李钰摇头晃脑的脸色明显不如方才开心了,郁闷的说道; “兄长方才不是说几百户的吗,除了这零零星星的二十多家,还有哪些,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大户存在,唉,指望这几十家就想解决朝廷的难事,恐怕不容易了!” 李钰满怀希望的想着,能来他两百家大户,结果这一算,也就二十家出头,这会满满的全是失望,软绵绵的靠在太师椅后头的靠背里,迎香不动声色又小心翼翼的抬手,捏起李钰的肩膀。 卢继善也开始摇头,心里想着终究还是个孩童,少不更事啊,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不过想归想卢继善事情还是要做的,探过身子卢继善笑眯眯的说道; “贤弟不必灰心,五姓七望虽然不多,可是还有其他的豪门大户呀,这天下可不是只有五姓七望才能有钱有人的,贤弟难道忘记了他们乎?” 李钰蹭的一下又坐了起来; “对呀,我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一心一意想着千年的世家了,兄长快说说,还有那些大户,我这心里又痒痒的呢!” “贤弟稍安勿躁,且听为兄细细道来,除了五姓七望不说,豪门大户,前朝的功勋贵族,还有登记在册的七十九家, 这些可也是很有实力的存在,都是一方的豪强,家产家业比不上千年的沉淀家族,可是也差的不是很多, 又群体庞大,这些人家可是有奶便是娘的,眼色十分毒辣,谁得势就跟谁走,哪里有利可图,就去哪里,几乎是天下的豪门大户,来了个七七八八了。” 卢继善凑到了李钰这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就是一家拿出十万,也是很厉害的数目了,而且拿出这点钱也不伤他们的筋骨不是,贤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钰迷瞪着眼,心里乐开了花,一脸的奸商表情矫情的不行; “还是不太够啊兄长,那剩下的那些都是商贾了吧?” 卢继善看着李钰又活泼了起来,重新坐直了身子; “哪能呢,还有五姓七望各自的分支九十六大户,剩下的才是各地的商贾富户,不过别看富户商贾登记造册的几百家,真正能拿出来许多银钱绢帛的,恐怕只有半数吧,怎样贤弟,你觉得够是不够?” 李钰听完了这些,才彻底放松了心神,这次是无忧无虑的靠在后背上,指挥迎香又是捏这里,又是按那里,忙的不亦乐乎。 看着李钰小孩子的心性上来,把个漂亮侍女指挥的团团转,仓部司正堂里坐着的六个官员,想笑又不敢笑,苦苦忍耐着。 这厅堂里坐着的众人,不说李钰带来的一个侍女,和那两个身高马大又结实健壮的奴仆,剩下的八个人里,唯独这李家大郎,身份最为尊贵了。 头上顶着朝廷里,三省行过正之正四品上的开国县伯爵位还不说,又是陇西李氏正宗二房的一族之长。 不论横竖人家都是贵不可言,连自家的郎中,都要底人家一大头呢,虽说占据着重要位置,官职也是正五品上的实权派, 奈何爵位却是个县男,跟人家比可是底了好几个台阶,就说自家郎君也是范阳卢氏二房的族长继承人吧,可终究没有正式就任族长之位,人家已经是族长了呀! 卢继善看着李钰的纯真性情,倒是不觉得别扭,他心里也有一杆秤,毕竟也是一肚子学问的智者,又跟着陛下走南闯北了十几年,阅历经验都是老道的不行。 像李大郎这种纯真性格的人,又不存奸诈之心,也不记隔夜之仇恨,这种人打起交道来,最是叫人省心省事儿。 啥也不用考虑,只要好好的相处,他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坑你,害你,真真的比家族里钩心斗角,朝廷里尔虞我诈那些披着人皮看不清内心的阴人,轻松了不知多少倍去。 李钰正在兴奋中,想着那一百多大户,乖乖的拉着银钱绢帛,来户部排队交钱,陛下一高兴又给他提升了两级爵位,想到如此场景李钰忍不住嘴角又漏出了笑意。 不过还没想了片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扭头一看,原来卢继善和他的六个手下,全部在看着自己,难怪觉得不对劲呢,李钰慌忙又赶紧坐直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兄长莫怪,诸公见谅,小弟少不更事,碰到开心的事就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了,恕罪恕罪则个呀!” 卢继善和善的笑笑; “无妨,贤弟又不是户部的官员,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贤弟刚刚束发,还是童龄,随心而动,率性而为,喜则笑,伤则哭,是为真性情也。 纯真一些还是好事,愚兄觉得贤弟这般样子就挺好,最好一辈子都是这样才美,也不用去学那些勾心斗角,阳奉阴违的买卖! 李钰摇了摇头,煞有其事的说道; “兄长放心,此一点我是不会变的,叫我去学那些当面叫兄长,背地里动刀子的阴阳人,小弟可是学不会,也不屑为之,小弟这性子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一分好,我就对他十分好,谁对我不好,我就躲的远远的,咱们永远别坐一个桌子,更不可能一块儿共事做买卖的。” 卢继善听李钰说的简单明了,抚摸着三寸胡须,微笑着赞同; “话糙理不糙,虽说太过单刀直入了些,不过,大道理的确就是这样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祖宗传下来几千年的规矩,没有丝毫错处。 至于那些不好的,远远躲避也是人之常情,圣人也说过,亲君子而远小人的话。 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里,可以看到贤弟的说辞,是符合圣人要求那些的。 对了贤弟,这来登记造册的门户,愚兄也说了个大概,贤弟有什么需要愚兄做的,尽管仔细道来。 陛下说过,咱们要携手同进,一块儿把朝廷的大事做好,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呢! 贤弟还有其他什么安排,可敞开了说个明白,我仓部司里,上下一条心,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绝不叫出了漏子!” 李钰狠狠地点点头; “多谢兄长大力支持,小弟记住在心里了,也感激不尽,兄长如此支持我,他日必有回报之处。” “贤弟说的哪里话来,愚兄在你这里什么也不贪的,从当初进天策府里效命,我只是个从八品的小官员,太上皇把我一路提拔,当今陛下又赐了我爵位,升了我的官职,坐镇仓部司要地,托付重事。 身受两代君恩,愚兄若是不忠王命,岂不是逆臣一个,定会遭那万人唾骂,是以,我给与贤弟你方便之处,也是报答君恩,忠心朝廷的常事。 贤弟不必挂在心上,在其位而谋其政,这是应该的,不敢言功,换做其他人来做这个郎中,也会给贤弟便利的” 李钰直愣愣的看着卢继善,交谈越多,越深入了解,他才发现的越多,这卢家的郎君当真不是歹人,只是李钰十分想不通。 这卢继善的老阿耶,脾气暴躁如雷,虽是人却性情耿直,又是前朝的大司徒, 不论经验阅历,本事眼光,都应该是厉害无比的存在,再加上如此优秀的儿子,为何嫡亲大孙子,竟然养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恶霸? 整日里不是斗鸡走狗,就是三五成群,欺负穷人百姓胡作非为,惹的一片骂声,最后老司徒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大开祠堂,将那蠢货除了族籍,仗毙在当街, 真真是叫人琢磨不透,难道这是天意,这家人命中该出一个短命鬼乎 第381章 太狠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太狠了 李钰思考良久,最后终于开口说话; “好叫兄长得知,小弟有一想法,目前来看,以兄长报出来的户数,足够解决白酒售卖于天下百姓的事情了,至于没有来的那些,都无所谓了。 能再来几家也是锦上添花,若是就此打住,也不影响大局,是以小弟想着,咱们可以召集已经登记造册的户数, 先售卖几天尝试一番,也叫天下人都知道,这五粮液的利头还是有的,顺便也刺激一下那些不想参与的大户。 就以七日为期,兄长明日便可通告出去,从后天开始,这七日是最后的期限,七日后户部封书结案,不再收录任何人家进来。 尝试售卖结束以后,所有登记造册的户数,每家允许参与三人,兄长选择一处大堂,咱们开始最后的决定,天下各道,州,县,的五粮液售卖归属权,公开竞买,一锤定音。” 卢继善说道正题上,就立马收起了笑容,进入当差的状态; “好,愚兄也是揣测了两日,觉得这些已经登记造册的户数,已经够用了,贤弟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是时候叫大家都见识一下了。” 卢继善下首坐着的第一个,郑隆昌也开口说话; “既然县伯已经决定好了,那咱们可有的忙了,首先要将这几百家全部通传到位,叫他们后日来户部领取烈酒。 只剩下明日一天时间,恐怕有些紧张,若是县伯与我家郎中商量好了,那下官等人这会儿就可以安排人马,去通传那些登记的户数,后日巳时三刻,来我仓部司聚会。” 李钰点点头又看着卢继善; “兄长,小弟已经想好了,请兄长决断便是。” 卢继善轻轻一拍桌子,朗声说道; “好,既然贤弟已经想好了,那咱们今日就行动起来,早点把话带到,咱们也能心里踏实。” 卢继善说完看着六个手下严肃的说道; “我与贤弟今日已经会过面了,且立刻就要行动,等待多时的大事就要开始,往后可有的忙了。 日后的差事恐怕会越来越多,还请诸公尽力相助,政绩考核的事上诸位尽可放心,从小到大,本官不会落下任何人任何一件功劳。 以后所有的大小事务,本官都会写成两份,一份呈交陛下御览,另一份送去吏部备案。 诸位还请全心全意为之,一定要不遗余力,咱们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也叫仓部司出彩一回。” 李钰听着看着,都在心里赞同,卢郎中这番话,相当于战前动员了,开头交代了重点,中间去了所有人的后顾之忧。 又言明所有人的功劳,苦劳都会仔细写明,不会贪墨,还要送一份给当今的陛下观看。 这一番动作可是至关重要,有了这句画龙点睛之笔,这仓部司的官员,不用说,肯定是要憋足了劲儿的干活。 最后一句卢继善又把个人的荣辱,和仓部司直接挂钩,绑定在一起,看来陛下选择此人来坐镇仓部司重地,也不是无的放矢,算是人尽其用了。 在坐的六个官员整齐的站起身来,一起拱手做礼; “郎中但请放心,我等敢不尽全力乎?” 卢继善看着一脸兴奋的六个得力手下,非常满意,其中一人看着李钰小心的问道; “启禀县伯,下官添为主薄,又负责整个仓部司,白酒来回数目一事,不敢请教县伯,这些登记在册的户数,怎么来怎么去? 每家要放出多少量等的美酒,还请县伯示下,下官等人也好心中有数,按照县伯和我家郎中商议的数目而为,如此,也不至于事到临头乱了阵脚。” 此人一说话,其他五人也跟着点头,卢继扭头看着李钰; “是啊贤弟,每家放出多少斤两合适,也得拿个章程出来,不能糊里糊涂的。” 卢继善话刚说完,又一个官员站出来一步,朝着李钰和卢继善行过了礼,这才开口说话; “启禀县伯,郎中,既然要售卖,自然得定下酒价,此处也要安排妥当。 若是酒价太高,与前头放出去的风声不合太多,也要伤了朝廷的脸面,落个前后不一的局面。 若是太低了,这本钱上头能否有利可图,也要考量一些,何况咱们有两种白酒,价钱上头,下官猜测,应该不是一个行列的吧? 请县伯与郎中仔细计算,我等才好依计而行,登记的大户们,也能心中有数不是。” 李钰以后可要指望这仓部司给他开疆拓土,招财进宝的,好听话也要说上一些,何况这几个人确实都是能干的,从说话到考虑下问题的角度,这几人都非常不错,想到这里李钰微笑着开口;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诚不欺我也,兄长这里有诸位能人鼎力相助,大事可成也,待日后国库丰盈,陛下龙颜大悦,兄长与诸公定是加官进爵,跑都跑不掉了。” 卢继善听着加官进爵四个字,心里畅怀大慰,他那老阿耶一直期盼他能带着卢氏再次辉煌起来,光宗耀祖是卢继善一生的使命,也是他最看中的,如今功劳近在咫尺,怎能不开心,卢继善面露微笑曰; “便是加官进爵,也是贤弟这白酒的功劳,若是没有五粮液售卖,还是老样子,何来的功劳?” 六个官员也都是官场的老手,立刻恭维起来,将卢继善,李钰不着痕迹的奉承了一通。 待众人安静下来,卢继善才对着李钰说道; “贤弟,你说新老两种美酒,该当定价几许才能合适?” 李钰呻吟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兄长的话,小弟记得之前散播出去的风声,之前酿造出来的那种老酒斗酒七千,那七千之数也是小弟经过仔细斟酌,考量本钱用度,和力工之后定下来的。 利头已经加在里头了,不必另外造价,只需要定下来售卖给大户们的酒价既可。 这里想要请教兄长与诸公,弟不知百姓之事,也未经过行市里的买卖,不知深浅高低,是以特来请教兄长。 弟欲将去岁酿造的那种白酒,作价一斗四千,售卖与大户,然后指点他们,出去售卖七千与百姓,不知可否,还请兄长与诸公教我。” 李钰的话说完,卢继善愣住了,在场的六个官员吓傻了,其中一个忍不住啊了一声; “啊!县伯容禀,下官觉得这给大户们的酒价也太低了些,他们的利头实在太大了呀,这这” “是啊,县伯,郑员外说的有道理,实在太多了些。” “可不是嘛,县伯心太善了,给他们如此多的利头,这岂不是多到天上去了都” 卢继善拧着眉毛开口; “诸位同僚且休烦恼,贤弟,你这酒价定的,愚兄都莫不着头脑了,曾经千贯一斤的美酒,神仙才能饮用的佳酿,酒价四千一斗,这叫世人都如何接受啊? 贤弟可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如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这般定价难道贤弟就不考虑本钱吗? 还有,那朝廷的利头怎么解决,陛下可是立等着这些救命钱的,莫要坏了陛下的大事才好!” 刘员外也及时帮着自家的郎君说话; “是啊县伯,这酒价四千一斗,利头从何而来,若是没有了利头,可如何是好,实不相瞒县伯,如今这白酒售卖一事,都成了公开的秘密了,谁人不知? 就是要看着此次的进项,解决朝廷的危机,是以那些三省六部的官员,几乎是全部都是红着眼睛,等着咱们仓部司里,把白酒售卖的事情做成,然后就能蜂拥而上,瓜分银钱绢帛呢。” 那姓郑的员外也紧张的不行,着急的凑前一步说话; “启禀县伯,昨日我去尚书省里公干,还听到同僚们议论,某某处请求朝廷下拨银钱的奏本,又上了一道等等。 这种奏本,日日都有的,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县伯身上,和咱们仓部司里,都恨不得叫咱们赶紧开始一切行动。 可想而知,这些白酒的售卖一事牵连有多大,县伯若是定下斗酒四千之数,这可怎么交代上去,下官恳请县伯,谨慎考虑,三思而后行才是王道纳。” “正是正是,县伯三思啊!” “是啊,是啊,四千之数也太少了些” “可不是嘛,够不够本钱还是两说呢,唉” 李钰微微一笑,大声问道; “我也不知那些大户们该有多少利头才合适,所以才说个数目,想诸位兄长为我指点个详细出来。” 卢继善听了点点头,扭头看着六个得力手下; “贤弟不知行市里的详细,有情可原,诸位可尽情说话,为贤弟参详个合适的数目。” 刘员外看着卢继善,小心的计算了一番,才开口说话; “启禀郎中,下官以为,大户们的利头,一斗酒给他们一千已经足够多了,给三千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了些。” 那姓郑的员外也赶紧插话; “郎中容禀,刘员外说的一千,下官都觉得还有点多,下官以为七百之数的利头已经非常不少了。 既不用酿酒,又不用拉谷子,只拉些成酒回去,一斗就赚了七百,大户们还不乐呵坏了,请郎中明鉴。” 这两人一开口,剩下的四个也闹腾了起来,另一个人站出来两步,来到厅堂正中间; “下官以为,斗酒五百钱利头,就正好合适,虽然少了一点,不过以后售卖白酒的事情,不像以前的浊酒了。 一不用组织苦力酿造,二不用购买粮食,谷物来回折腾,只需要来仓部司交钱领货,一回头就变成了银钱绢帛。 这利头太大的话,不过几十年,就能出现很多富可敌国之辈,可不是好事啊,请县伯考量,郎中明鉴。” 此人说话之后,又一人跟着站了出来; “王兄说的也是实情,不过也要考虑大户们的心情,若是距离长安相近的还好说一些,拉回去就能售卖。 若是太远的州县,这拉上几车回去,路上就要耗费许多银钱与苦力,奴仆们即便不用给钱,也要吃饭的,五百是不是有些太少了些?” 卢继善听了这话也是频频点头,李钰仔细听取了众人的意见,又再开口; “我明白了,如今诸公定出来的酒价,有低价者五百之数,高价者千钱之资,居中者七百。 小弟建议,去掉高底两个,直取中间不多不少,可是我本来只计划售卖四千之数,如今却要空出来这许多。 既然空了出来,不如就让给百姓一些吧,再把公开售卖天下的酒价降低一千,定位到一斗酒六千,来仓部司领取五粮液的,便以五千三百钱给之。” 卢继善还是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贤弟,莫要怪我多嘴,白酒的利头,朝廷还有一半之数,若是赚的太少了,恐怕不好给陛下交差啊贤弟” 李钰呵呵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兄长放心,本钱我心里有数的,利头亦是明明白白,朝廷这边也有兼顾。 只是小弟想请教兄长一下,给朝廷的利头,一斗酒多少银钱才能合适,还请兄长教我。” 卢继善听了这话,立马伸出两个指头,稍微顿了一下,赶紧又多加了一个指头出来; “以愚兄的意思,至少也得三百钱,不能再少了。” 六个官员看着自家郎中这次的狠心,忍不住也咽下去几口吐沫,都不好意开口说话。 朝廷什么也不干,就出了一个仓部司,中转了一下下,就要每斗酒拿走三百钱? 这可不是那些大户们,一家卖多少得多少,这是要抽天下售卖大户的总数啊! 所有大户只要来拉走一斗,朝廷就要抽取三百之数,这这和拦路劫道的匪类,山大王有何区别? 人家李县伯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美酒佳酿,那些粮食,谷子也要拿银钱绢帛去换,还要给出许多苦力,来回折腾,郎中想要出政绩都能理解,可是如此这般行事,真真是有些太狠了些 第382章 仙人醉 第三百八十二章;仙人醉 李钰胸有成竹的回答; “兄长放心,我不断改良酿酒的秘法,几个造酒的师傅,也是勇敢尝试,如今已经大不一样了。 若是放在去年,以这个酒价出手,利头还真的不太多,不过今年非比去岁,同样的一石谷子,如今已经能多出来成酒三成。 五粮液的本钱,当然也就跟着越来越少了,至于兄长所说交给朝廷的数目,不是大事,非但如此还能再多个三百出来,这样的结果兄长该放心了吧?” 随着接连不断的惊呼声,李钰大大的满足了一回虚荣心,连卢继善也是一脸惊诧的表情,他提出的三百钱,无非就是想让李钰心中有个朝廷的概念。 并非真的逼着要每斗酒三百钱,那和拦路抢劫也没有区别了,没想到这李大郎竟然一口答应不说,还能再多出一份出来,这可真是惊人至极。 要知道大户们赚的是自己的一份,朝廷拿的可是天下所有售卖白酒人家的利头,多一百钱都是惊天的数目,卢继善有些不太放心,追着问了一句; “贤弟不是哄我?这六百钱可是天大的数目,愚兄虽然不曾经营过浊酒可也知道,粮食谷子都要用钱换的,给了大户们一斗七百, 再给朝廷六百,剩下的还能有几个,那些大将军们若是没有利头,可是万万不行的呀!” “无妨,兄长不必忧虑,小弟心中有数的,不会任何一方少了多少,尽量平衡一些。” 卢继善手下六个官员都是默不作声,那刘员外想了又想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县伯容禀,这七百之数倒是可以,不过对于那些太远的州县,难免要生出埋怨的,如之奈何?” 李钰一脸轻松的笑着; “刘员外放心,已经比我想象的酒价高出了许多,这方面更不用害怕了,咱们可以计算人马支出,干草,干粮谷子,加进去一些。 比如以两百里为制,长安城方圆两百里内的,就按照每斗酒五千三,两百里之外的四百里内的每斗酒,让出百钱,给那些苦力,弄一些吃食出来,四百里外,八百里内的大户,再减百钱一斗。 以此推进,这样那些大户就都没话说了,这样安排不知可否行得通,诸位以为如何还请多说几句。” 卢继善这次第一个不赞同了; “不行,贤弟太过仁善了些,不懂经营之道,只一味的想着别人可不行,这里分走一些,那里分走一点,再每两百里减去百钱,这把利头都瓜分干净了那怎么行?” 那姓刘的员外立马站出来支持自家郎中; “正是如此,县伯太过心善,这可不是经商之道,再说了大户们每斗酒便是节省两百钱,也不见得就会领县伯的人情,巴不得不要一个大钱,拉走一车的,也是大有人在,可不能惯他们太多毛病。” 刘员外旁边的一个瘦子,不停的点头,附和着说道; “正是正是,就说八百里开外的那些大户吧,远是远了点,可是他们每次来拉酒又不是行军打仗,出动几十个奴仆就够了,一路上能吃多少谷粮? 一次拉上千斗之数,节省出来百多贯去,哪里能吃喝的完,最后还不是节省给了那些大户? 白白的给县伯这边,消耗的不少,还请县伯与我家郎中再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李钰是个听人劝吃饱饭的人,听得人家为自己多考虑,这是挺感激的,拱了拱手简单做了礼; “多谢兄长为我考量,既然百钱有点过多,那请诸位兄长决定如何,小弟的意思是尽量别太少了,我始终觉得做买卖和做人一样的道理,自己吃点亏,叫别人都得到一些是好事儿,吃亏就是福嘛, 这拉酒的补贴,若是多给一些,大户们也不好全部节省,将来拉酒的那些苦力,也能吃的好一点,饱一点,就算积累阴德吧!” 卢继善对着六个手下问道; “诸位以为多少才能合适,又不能过多,又不能太少,贤弟的考虑也有独到之处,尽是光明正大的思路,必须听之。 我等也是有子孙的,又不是一个人过日子,当然也得为子孙后人修上一些功德,总不是坏事吧?” “那是,郎中所言有理,做人还是善一些为好。” “正是如此,下官觉得每两百里,拉酒的大户们,一斗酒减去个七十钱如何? 刚好一斗酒得利七百,路程遥远的再节省七十,一是好算账,再者两个七凑了两个吉数,请县伯与郎中再斟酌一番。” 李钰点着头看向卢继善,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卢继善看着李钰点头,直接跟着同意; “可,就按照刘员外的提议,每两百里的大户拉酒,减去七十钱,贤弟以为可否如此?” “然也,就依照刘员外说的进行好了。” 卢继善接着又问; “那贤弟,咱们第二种更上等的美酒该当如何定价,贤弟可有想过?” 李钰还没说话,那之前说话的主薄立马开口了; “启禀县伯,方才那比十千一斗的上等浊酒,更美味许多的五粮液售卖六千,已经够少了。 这次可不能再这般下去了,百姓们若是馋嘴了,或者要有贵客招待,可以去打几斤五粮液回来,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更加上等的烈酒,再醇香浓郁了许多,实在是神仙佳酿,适合售卖给那些豪门大户,和世家子弟,还有商贾之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通病,家里根本就不缺银钱绢帛使用,可不用心疼太多的。” 卢继善也是非常赞同这些的,扭头对着李钰说道; “不错,这话说的全对,贤弟不用心疼他们那些有钱人,千贯都舍得花出去了,这更好一些的,难道还不值个百贯之资?” “兄长放心,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不缺钱,那就定价十贯一斗如何?” 李钰这话一说,立马惹来所有人的反对声; “启禀县伯,十贯也太少了点,毕竟之前都卖到千贯了,忽然这么低,这前后的落差太大了呀?” “正是正是,要我说啊,直接百贯一斗,爱买不买。” “好是好,不过王兄别忘记了,之前是没有酒吃了,大户们才哄抬酒价,这往后开始大卖了,再定百贯一斗,恐怕也有些不太合适吧?” “刘员外说的大有道理,下官以为三十贯一斗整好合适” “不可,郑兄这三十贯太少了,至少也要五十贯才成的。” “哎,五十有点多了些,要我说一斗三十贯就正好合适,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卢继善非但不阻止六个手下的议论,自己也跟着参与了进来; “贤弟,愚兄以为三十贯就成不多不少,贤弟以为如何?” “三十也可以,我刚才听几位兄长说太少,心里还想着太低的话就二十贯呢,提到三十贯一斗,行是行,就是不知道以后时间久了,富户们会不会嫌太贵了些?” 那刘员外直接代替了自家的郎中,笑着回答; “回县伯的话,不会嫌贵的,嫌贵的不会来买,能吃的起的,就不在乎那十贯二十贯的事。 不过县伯所说也有些道理,日后要一年四季不缺的话,三十一斗确实有些稍微多了。 下官觉得,还是看县伯那边的产量说话吧,确实跟不上富户们吃那就高一点无所谓,确实酿造的太多,自然要降低一些的。” 李钰抬头看着屋顶,声音充满了自信; “不论咱们酿造多少出来,都可以叫这上等的烈酒,一直处在不够卖的状态。 比如,咱们可以限制大户购买上等酒的斤数,斗数,以此来控制天下的白酒数目,如此一来,上等酒便一直不够吃,造价三十贯,也没有什么不妥。” 卢继善也在心里仔细想想,觉得三十贯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别说三十贯一斗,就是三百贯一斗,也挡不住有钱人购买的欲望。 都是把脸面看的很重的,又不缺银钱使用,谁会在乎这些,嫌贵你就去买六千一斗的多节省,卢继善反复认定之后方才最后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定下三十贯一斗之数罢,不过这上等白酒和去年的五粮液,各自出酒的数目也要决定一下,不然都来拉出许多,后边的有钱也没办法了。” 李钰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也有些饿了,只想赶紧把事情整完,去那什么楼吃饭,于是就干脆利索的一锤定音; “后天开始尝试售卖的事,只是叫他们知道,跟着朝廷走不会吃亏的,并不是要大卖特卖,一共几百户呢,每家弄回去十斗,咱们存的这些立马就没有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蓝田二十八个作坊日夜不停,三班人马,轮换干活,能跟得上,就这样决定了。 每家先领十斗五粮液,再加五斗仙人醉回去,看看能不能在三天内各自售卖干净,也试试这长安城的购买能力如何。” 卢继善嘴里反复念叨着; “仙人醉,仙人醉,仙人吃了都要醉,不错,非常不错,很好听的名字。 那日在杜尚书的府里,愚兄按照往常的想法,吃了个七分饱,留着三分清醒免得出丑。 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正和老兄弟们说着话,就腿脚发软,舌头打结,我生怕说错什么得罪人,吓的躲在角落里。 原想着歇上一会儿,好受一些就赶紧告辞离开,结果不但没有歇过来,反而更加醉了,后来也干脆醉倒在厅堂的角落里。 还是跟我同去的下人,把我抬上了马车,拉回府里去,第二天起来,阿耶好一顿的数落我,埋怨我不该贪杯至此, 当着陛下和武重臣的面,喝的不省人事,愚兄也不敢犟嘴,只能低头认错,可我这心里头,真是有些冤枉的。 当初我真的没有贪杯,还留了三分的地方不敢吃饱,奈何后来酒劲上来,阻挡不住啊。 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出了丑,还有些羞于见人,结果一打听,那日去的老兄弟们,就没有几个清醒回去的。 皆因第一次吃这仙人醉,都想着和去年的五粮液一样呢,听说陛下吃过几次贤弟送去的仙人醉, 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一直拿捏着方寸,只吃了个头昏,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其他的武重臣大部分都是醉倒在当场。 如今听贤弟说起这美酒的名字,可不就是仙人吃了也要醉倒的,当真是太贴切了。” 刘员外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能把那些大将军都醉倒的美酒,这仙人醉的名头,自然是当之无愧了,只是下官还没有品尝过的,等过几日开始售卖了, 下官也去打上两斤与家人一同尝尝,县伯以往每次出手,都是一鸣惊人,下官想着这仙人醉一定也是名副其实,美味无比的了。” 那姓郑的员外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县伯每次都是惊天妙手,别的不提,只说那铁锅美食,如今我是一顿也离不开的,再吃以前那种白水煮出来的,我可是一口都不想吃下去了。” 李钰看看也说的差不多了,按照计划,还要去查看一遍那些库房呢,李钰也不想在耽误,直接开口说道; “众家兄长,咱们也说的差不多了,今日午后就可以安排人马通传登记的各大家族,后天来户部领取白酒,咱们这会儿去看看各大库房,然后就可以出去用昼食了。” 卢继善跟着站了起来; “可不是嘛,不知不觉这都说了小半天了,贤弟一定是饿坏了吧,走走走,愚兄带你去看看咱们仓部司的各大库房,然后赶紧去万和酒楼用些昼食,好快些填饱肚子。” “兄长先请。” “贤弟也请。” “好。” 两人并肩离开大堂,李钰的贴身侍女迎香,紧步跟随在旁边,两个高大的奴仆跟在后头。 六个官员也依次而行,一群人离开了仓部司的大堂,往后院走去,路上经过的官吏都让在一边,做礼问候,众人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走的不紧不慢,好不轻松 第383章 伤脑筋 第三百八十三章;伤脑筋的问题 李钰跟着一行人来到一处院子里,卢继善指着里头的屋子介绍; “贤弟请看,这是甲字一号库房,像这种院子,每个院子都有一个代号,以天干为号做区别。 这个院子是甲字号院子,里头这九间库房只动用了三间,这次拉来的几万斗美酒佳酿,天干起名的十个院子,每个院子都分了一些,不过都是只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库房而已。 像这种库房还有地支命名的十二座院落空着,随时都可用来储存五粮液和仙人醉,是以,贤弟不必担心咱们仓部司的库房不够用,尽管往这里拉就是了。” 卢继善一句玩笑话把李钰和随身跟着的十几个官员,都弄得哈哈大笑起来,李钰笑着说道; “兄长原来也有风趣的一面,我原本以为兄长来坐镇仓部司,肯定是不苟言笑,铁面无情呢,没想到兄长却如此开朗,怪叫人惊诧不已。” 旁边的郑员外陪着笑脸说道; “县伯有所不知,我家郎中平时的时候,可是十分活跃的,也很健谈,不论大小官员,我家郎中都能说道一块儿去,没有一点官架子。 不过,我家郎中做事的时候,可也是非常谨慎加仔细的,就说这十个院子的美酒吧, 每日都要带着我们数上三遍,把数目对的一丝不差才肯罢休,剩下的时候,也和大家商量过,将来各大世家豪门,开始售卖拉酒的场景,应该如何分配,谁负责哪里,谁要干些什么,等等。 所以县伯随时要开始售卖,我们仓部司都能及时反应,各执一差,不会有所耽误的。” 卢继善等官吏打开一座库房的大门,扭头对着李钰喊到; “贤弟请进屋里说话。” “哦,好好好!兄长先请。” 进了屋里,李钰的眼睛立马一亮,这和蓝田的库房大不一样,整个房间里,尘土不然,干干净净。 四周靠着墙壁的地方,全是粗壮的木头架子,三指厚的木板铺垫在上头,屋里中间的地上,横平竖直放满了三十斤装的酒坛子。 坛子口的封土,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破损,每两行中间都有一个勉强能通过一人的通道,整座屋里阴凉无比,又干燥通风,实在是做酒库的上等之地。 李钰忍不住夸赞起来; “难怪陛下亲自点将,把仓部司的重任托付给兄长的手里,依照小弟看来,兄长做事心细如发,又规矩严谨,挑选的这库房也是冷暖适宜,叫人不得不佩服,何况这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想来兄长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卢继善听到这李大郎的夸奖,心里也是美美哒,不过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贤弟抬爱了,这库房可不是愚兄的功劳,库房乃是仓部司本来就有的,只不过愚兄来了之后,仔细询问一些酿酒的匠人。 得了一些常识,然后在仓部司里挑选出合适的院子二十二座,以天干地支命名,用来储存贤弟酿造的美酒。 至于打扫的如此干净,这是仓部司上下一心,干出来的活计,即便有些许的苦功,也是大家的,而不是我一个人的。” 李钰还没说话,旁边的一群官员就开始赞美起卢继善,说什么若不是郎中静心挑选,哪能有如此合适的库房空出来等等。 李钰等着一群官员马屁结束,这才伸着大拇指; “不骄不馁,不贪功,不做作,踏实干活,兄长的行事劲头,值得效仿也。” “哪里,哪里,贤弟莫要再夸了,一会儿我的尾巴该翘起来,到天上去了。” 李钰也是非常幽默的人,今日得见如此风趣的人,李钰也是有些小开心的,众人又来回客套几句,那刘员外指着靠在墙边的一圈木架说道; “县伯请看,我家郎中已经把这五粮液和仙人醉分开存放,靠在墙边的全是仙人醉, 这地上的都是五粮液,三十斤的坛子在最里头,中间是十斤的,前头这是三斤装的,和五斤装的,想要拉出多少,顷刻之间就能凑够了数目。” 卢继善忽然插了一句; “贤弟方才咱们着急过来查看库房却忘记了一事也。” “兄长还有何事,方才不是基本都说清楚了吗。那五粮液六千钱一斗,这仙人醉三十贯一斗,距离长安城两百里上的卖家,每斗减去七十钱,都说完了呀?” “贤弟忘了,这仙人醉只定了三十贯一斗,那是往天下售卖的价格,可还没有确定给那些富户们,定价几许呢?” 李钰不是忘记了,是有意不说罢啦,这会听到提起,赶紧装作刚想起来的模样,拿手一拍额头; “哎呀可不是嘛,只顾想着昼食,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不过,此事不好定价呀兄长? 该多少银钱出给他们,才能合适呢,又不叫他们赚的太多,又能叫大户们心满意足,这可是个伤脑筋的事情!” 卢继善张了张嘴,又强自忍耐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身边跟过来的十几个官员,那刘员外点点头领会了意思,还是第一个说话; “启禀县伯,郎中,这个确实要仔细斟酌的,前头的五粮液,那个不用说要大卖的,也是个长久的,一斗叫人赚七百,下官敢保证,不会有人埋怨。 可是这仙人醉,说好听的能另外多赚几个,说难听些就是个搭头,除了长安城,洛阳城有大量的福贵人家之外, 天下其他的地方,可没有太多的大户,富户聚集,这种动不动几十贯一斗的美酒,能吃得起的门户,比起五粮液的客人,那是少之又少,若是一斗叫售卖的商贾,只赚七八百钱恐怕不好服众啊”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刘员外也不用把话说的太透,只说了个大概就住嘴收声。 路上又跟过来的十几个官员,都是这六个人的贴己属下,各自的上司都轻易不说话,自己哪好像鸡头一样往前上,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胡乱说话。 卢继善的六个手下也是沉思良久,都在思考对策,他们也不傻,这种关键的地方,说的少了将来传出去,那些世家门阀,豪门大户还不埋怨自己? 可是说的多了,能否符合当前的局势也要综合考量的,毕竟这一头也不好乱来,这头站着的可是九五之尊,事关朝廷的利益在里头! 如今刘员外开了个头,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就剩他们五个人没说话了。 这剩下的五人,也是小心翼翼的思考问题,各自在心里仔细琢磨着,把想说的话在心里仔细的过了好几遍, 想要看看还有什么不周详的地方,众人都觉得想好了再说,还是比较稳妥的,祸从口出可不是玩笑,最好是说个含含糊糊,又不得罪任何一方,才是最折中的 那郑员外想好了说辞,缓缓开口发表意见; “启禀县伯,郎中,下官的想法和刘员外不谋而合,毕竟能吃得起几十贯一斗的人家不多,卖一斗是一斗,参与售卖的豪门大户,肯定也是指望这个仙人醉多赚一些的。 别说是一斗的利头七八百钱,就是一斗叫人家赚一贯两贯,恐怕都不是大数,下官想着怎么着也得弄个差不多才能糊弄过去的。” 其他几个没说话的,也同时开口赞同; “是啊是啊,郑员外说的也有道理,一斗仙人醉售卖出去,要三十贯银钱,若是只分给大户们一两贯的,确实不多,毕竟这仙人醉的售卖数目,铁定是比不过五粮液的。” “可不是嘛,一贯两贯的,那不是办事的态度,可不能如此定价!” “是啊,一两贯对于别的地方已经很不少了,可是这仙人醉也不是每天都有买主的,若是一个月就卖那三两次只赚这么点,人家肯定是要埋怨朝廷定价太狠” 最后一个没说话的王主薄,沉思了良久这才开口; “启禀县伯,郎君,下官不会拐弯抹角,性子直,就直说了,若是有不妥之处,请县伯与郎中纠正,诸位同僚也多参详参详。” 李钰点点头微笑着回应; “主薄但说不妨,这里也无有外人,都是为朝廷办差,又没有私心在里头,说的好与歹,都不会有人埋怨的。” 卢继善也看着王主薄,鼓励了起来; “王主薄你且不要太多顾虑之处,咱们仓部司里,主薄一十三人,以你为首,平日里你也是个谨慎的,今日之事你放心说话便是,就是说的不对,县伯也不会埋怨,本官更不是糊涂虫,且放宽心。” 旁边几个同僚也跟着安慰王主薄,都希望他直接把定价说个七七八八,自己也不用接着为难了。 那王主薄拱了拱手; “多谢县伯体谅,郎中宽慰,下官就直言不讳了,下官以为,这仙人醉每一斗的利头,应该在五贯上下最合适,且只能上不能下。 若是给那些豪门定下五贯之数,那么陛下这里也好交代,朝廷至少也能分走这个数目。 那几十家大将军和十几个官的份子,至少也能分得这些,剩下的,就做个酿酒的本钱,也足够使用了。 是以下官觉得,咱们可以把这三十贯酒资,来分成四份,给朝廷呈上一份,那几十家凑份子的武重臣得走一份, 售卖美酒的商贾们一份,最后是酿造美酒的本钱一份,如此分配一下,得出的具体数目,也好均匀一些。 就是数目不合心里想的,左右调整起来也不会增加难度,下官这里不知深浅,尽是在胡言乱语,还请县伯不要与我计较,郎中,您看这样分配如何?” 李钰听得大点其头,觉得这个带头的主薄,是个踏实能干的,比较务实,这人恐怕将来也是个有前途的人物了。 旁边站着的其他官员也是赞同的不行,卢继善很是满意,自从自己来到仓部司主事,这王主薄就没叫自己失望过。 此人确实能干,从来不会避重就轻,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这回又不叫人失望,说出来的数目,也和卢继善心里的想法基本吻合,卢继善温和的开口夸赞; “主薄说的都是在靠谱的地方游走,本官心里想的也是这个数目,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尽可仔细说来,大家一同参详。” 在场的基本都是老油条,既然有人出来打了头阵,哪个会傻乎乎的再去胡乱说话,万一说的不合局势,可是大大的不美了。 “下官无有其他意见,赞同王主薄的提议。” “下官附议。” “启禀郎中下官极力赞同。” “下官也附议。” 看着统一了意见,卢继善扭头看着李钰说道; “贤弟,大家的意思基本就是这样了,贤弟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李钰一脸严肃的开口; “有,很是有些不妥之处。” 卢继善听得一愣,不动声色的追问了一句; “噢?有何不妥的地方,贤弟尽管说来,咱们重新再仔细商讨一番,一定要把这所有的差事弄个尽善尽美,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托付,也不能叫商贾富户们失望。” “那小弟也不讲究了,直接说吧,大户们为何愿意跟着朝廷走? 这其中不外乎就是赚钱,某利是也,拿出大量的银钱绢帛,来做一个从来没有出现的买卖之物,若是赚的太少,以后有了新的买卖,谁还继续跟着上当? 如果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处事公道,朝廷再有下次,必定一呼百应,陛下的威望也能不断提高。 所以,这第一次的买卖,一定要叫所有参与进来的商户,心里满意,能叫人满意的,无非就是多赚些利头了。 小弟觉得,五贯一斗的利头,虽然已经不少了,但是要想收买人心,还是有些不足的地方,应该再提高一些,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个样子出来,叫他们心里欢欢喜喜,毕竟天长日久,为人处事还是厚道一些方能长远,这次的买卖,咱们大可以定到三贯,四贯,就是商贾们觉得太低也无可奈何的,只是如此这般行事,可就是一锤子的买卖了,下次指望大家继续跟随,恐怕难如登天了。 是以这次就要做个四方高兴,八面开心,皆大欢喜,依照小弟看前边既然有了,七百的利头数目,后面又有每两百里减少酒钱七十,不如这次再来个七数。 直接把那些参与进来的高门大户,售卖仙人醉的利头,定在七贯一斗,一次性到位,省的来回不定,还要多费口舌。 这仙人醉的利头多让出去一些,目前来看,是赚的少了一点,可是长久的看下去,只好不坏,就是在陛下当面,这些话也是堂堂正正,经得起考量的。 酿酒的本钱上,诸位兄长也都心中有数,小弟也是个痛快人,我也隐瞒谁去,贵在秘法上,而不是贵在本钱上头。 如果对人说谷子一斤要三百五百钱,一个酿酒的苦力每天工钱一百,那是瞎扯淡,纯属胡说八道。 如此这般,留下三贯做本已经是足够了,剩下的那些都按照七数划分,朝廷这里是一方面,那些武重臣参与的份子是一方面, 售卖仙人醉的商贾又是一方,如此以来,三七二十一贯,再加三贯本钱,合在一起也就是二十四贯,也还有六贯的剩余。 而朝廷这边也跑不出圈子,那些武重臣的份子钱,也是有不错得数目等待分配,岂不是皆大欢喜? 至于两百里外的大户,可参考之前的五粮液,超过了就适当的减少一些。 总归是就一条,尽量叫那些参与进来的世家望族,与豪门大户,心里暖暖的便是功成,若是叫人家觉得咱们处事唯利是图,又尖酸刻薄,那可不是长久之计。 反正小弟是这样想的,至于成不成的,还要诸位兄长,仔细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第384章 先锋大将马十九 第三百八十四章;先锋大将马十九 李钰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耸了耸肩膀,便开始做那最后的总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只有一条重要之处,尽量叫那些参与进来的世家望族,与那些豪门大户,心里暖暖的,感觉朝廷也在为他们仔细打算,并不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收割他们的银钱,如此便是功成。 若是叫人家觉得,咱们处处都在唯利是图,又尖酸刻薄,就大大的不妥当了,那可不是长久之计。 反正小弟是这样想的,至于成不成的,还要诸位兄长,仔细商讨一番之后,再做决定,好啦小弟也说完了,诸公再议就是。” 卢继善坐在李钰旁边,听得也是清楚明白,心里十分赞同李钰的出发点,但面上却是紧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 “七贯可是又要多出来两贯啊贤弟,这可不是两百钱的小数目纳,愚兄一个人就好决定,这可是每斗酒都要再让出两贯啊,若是真的确定了下来,日后,这要有多少个两贯出去了” 那刘员外这一次可不敢直接同意了,也跟着犹豫起来; “县伯,不是下官小气,那五贯之利,真的已经是不少了,那些高门大户,一定会满意的,这再多让两贯出去,会不会太过浪费了些,下官” 刘员外还没说齐整,靠在库房门框上的李钰,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多,多什么?照我看来也一点不多,他们的利头大了,朝廷才能图个更加长久,以后再有什么买卖的时候,还不是抢破头来参与? 再说了,他们越有钱越好,他们有钱了,才会舍得去花钱,舍得去吃喝,舍得穿最好的衣衫丝绸,舍得去享受更多,如此这般进行,他们其他用度,也要增加起来的。 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其他百姓的买卖,也能跟着红火起来了,这是多简单的道理,刘员外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那刘员外还想辩论的话语,直接被李钰的话,语呛进了肚子里,无法辩驳。 可不是嘛,富户们银钱多了,自然会出手大方,处处撒钱,那其他百姓的日子,当然是也能轻松一些的,是以这刘员外有心想要辩解,张了张嘴始终却无从下手。 虽然刘员外的心里,也是赞同李钰的说法,可嘴上却不敢接那话茬子。 之前定下的五贯之数,还算合情合理,毕竟朝廷不能只顾自己弄钱,而不顾那些售卖白酒的高门大户,若是不顾别人死活,那岂能安生,那些世家门阀豪门大户,一旦觉得吃亏严重,天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可这每一斗酒,再多让出去两贯银钱,如此大的事情,在加上朝廷又在紧急用钱的当口,谁敢轻易的答应下来? 万一陛下不同意,今日谁点了头,谁就成了陛下的眼中刺,肉中钉,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刘员外嘴上无法辩驳,又不敢说同意,奈何又被李家县伯呛在了当场,无可奈何至极,只得咬着牙关,扭过头看着自家的郎中; “郎中,下官不好多说,您看这再加两贯的事儿该如何定论?” 卢继善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你不敢多说,我就敢多说了? 朝廷现在,几乎是一万贯银钱都拿不出来的,听说后宫里上个月的例子钱,都还没发下去呢! 陛下要是不缺银钱何至于此,至尊红着眼睛,紧盯着这五粮液的买卖,谁还看不出来了? 三天两头的就来仓部司里,看看库房里存放的美酒,傻子也知道陛下是天天盼着这些美酒,赶紧变成银钱回来的。 你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是五贯出来,好歹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总算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再动一下嘴唇,又要多出去两贯,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大道理谁不懂,可陛下要的是银子钱,可不是要你来摆道理的,能否耐着心思听进去你的辩解,还是两说呢? 就这仓部司的仙人醉,少说也有两万斗出头,每斗都要少它两贯,一家伙就是四五万贯木有了, 众人自己都心疼的不行,还说国库空虚的朝廷乎,更别提火烧眉毛的陛下了。 前几日上朝,户部一个从五品的同僚,三千七百多贯银钱,给弄的不明不白就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又对不住账目, 陛下在太和殿上大发雷霆,当场就把他从一个朝廷重臣,给变成了一个白身平民,要不是许多人求情,保不准这会儿,已经在大理寺受刑了 这一斗五贯的利头让出去,卢继善也是狠狠心,咬着牙才同意下来的,即便这样,还要想着打发走李钰,卢继善赶紧进宫禀报陛下。 想着如果费一番功夫,仔细分说情由,那开明的圣主,估摸着也能听进去,想来是能说通的吧,可是你再让两贯出去,谁他娘的敢答应? 本来今日商量的皆大欢喜,都心情很是不错,可这李大郎一句话就又把欢乐的气氛,给搞得紧张无比,郁闷至极的卢继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六个心腹手下。 刘员外站在卢继善身边,借着宽大衣衫做掩护,偷偷拽了下卢继善的衣袖,卢继善也不吭声,再看向其他人。 之前说话积极的郑员外,不动声色的打了一个不能答应的眼色,那行事谨慎的王主薄,看着李钰没在意这边,只顾看着库房里的木架,趁机赶紧狠狠的摇了摇头。 剩下的三个也是各有千秋,总之六人都不敢主张如此,再看剩下的那些,跟过来那十几个六七品的官员,全部整齐的低下头,没有一个敢和卢继善对视的。 废话都是老油条了,这两贯银钱倒是不多,问题是以后,天知道会有多少个两贯出来? 陛下缺钱的事儿,又不是啥秘密,那可是天下人皆知,现在是恨不得拆房子,卖梁柱。 在这个要紧的节骨眼儿上,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能不说话,能不表态最美,尽量还是装个傻子,聋子为妙。 众人不约而同的摆出来一副相同的姿态我等什么也没听见,啥也看不懂,就是个没用的废物,憨货,郎中您还是问别人吧。 众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谁敢嘴痒,多说几句扯淡的话出来,指不定再过几天,就得回老家种地了。 卢继善心里再赞同李钰的说法,这回也不敢一锤定音,只得打个马虎眼,转过身来看着李钰; “贤弟这是看什么呢?” “哦,小弟在看这仙人醉,那五粮液已经比浊酒厉害了十倍不止,没想到,这仙人醉却是更加厉害,当真是神奇无比,同样的谷子,酿造出来的物事却是截然不同。” 卢继善顺着李钰的话茬子就跟了下去; “可不是吗,那日我在杜尚书的府里,不知不觉的就人事不省,我家阿耶还有些不信,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美酒存在。 说起来这仙人醉了,愚兄终究不过就是个凡人,难受口舌之欲,欲想问贤弟讨几杯仙人醉吃,咱们今日的昼食也好尽兴几杯,不知贤弟可否再大方一回?” 李钰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看着跟进来身边的两个壮汉; “这有何难,马十九,你跑一趟腿,回去大将军府里,拿一坛三十斤的仙人醉,去那什么酒楼里等着。” “是家主,小人立刻去办。” 李钰看着卢继善说道; “兄长,咱们昼食在哪个酒楼用来着,小弟又给忘记了。” 站在自家郎中身边的刘成功立马接口说话; “县伯容禀,是在皇城门外,八百步之处,朱雀大街路西的门脸房,最大那间酒楼,万和酒楼。” 李钰点点头,又看着自己的奴仆吩咐; “你回去以后,把仙人醉带上三十斤一坛,今日的昼食,我与诸位兄长吃个痛快。 再另外拿出五粮液一斗装的十坛,仙人醉一斗装的十坛,去刘员外说的那个酒楼等待。 告诉那掌柜的,三十斤的仙人醉,放入卢家兄长定好的雅间里,其他美酒,便托付在他的酒楼里售卖,不过,要等待我前去之后才能卖出。 今日就先售卖一次仙人醉,试试长安城里富户的反应,记住,回大将军府之后,找个能说会道的,跟你一块儿前去,把咱们得仙人醉,仔细的夸个明白。 且要重点说明,那就是前几日,在杜尚书府里,陛下与那些武重臣共饮的神仙佳酿。” 那被吩咐的奴仆马十九,中气十足的回话,声音十分洪亮; “是,家主放心,俺家四兄这次也跟着家主来了长安城,他是个最会耍嘴皮子的,适合这个差事。” 李钰听得呵呵一笑; “呦呵,还最会耍嘴皮子,正好曾贵那家伙最近不在身边,告诉你家四兄长,好好的卖弄, 要是真的能说会道,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个跟班的,不过可要身材高大才行,小鸡一般的弱小,我可是不要的。” 李钰这话说完,那奴仆马十九兴奋的满脸通红,那些什么朝廷的大事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也不懂更不想听,对马十九来说,能不能进府里当差露脸,那才是第一等天大的事情。 这次家主来长安城里,提前在庄子上挑选护卫随从,马十九的阿耶,跟在粮仓大管事手下当差多年了。 与马大管事又同是家生子十九大姓马姓的同族兄弟,因此求的大管事出面,给安排了两个随从的名额,这马十九与自家四兄长一块儿,美滋滋的进了府里当差,可把兄弟两个乐呵坏了的。 他总觉得自己排行第十九,刚好和李氏家生子十九大姓,是个一样的数,铁定最是吉祥的,没想到果然如此,还真是一步登天,进了府邸当差,长足了脸面。 今日被府里的前院管事李义看重,安排过来跟着家主,出门长见识,心里一直舒服的不行。 没想到如此幸运,这会自己不过就多说了几句话,家里的兄长弄不好就要做家主的跟班了! 自己家里要是能出个贴身跟随家主的跟班,那可是相当荣耀的,有自己开口说好话,推荐兄长的功劳在里头,将来跟了家主的兄长,一定能想办法求的家主, 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之后也弄进府里混个差事干干,这等美事儿,想想都刺激的不行。 这会儿听见家主问话,不要那些弱小的,马十九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脯子,朗声回话; “启禀家主,咱们家生子十九姓氏,都是从陇西跟过来的,很少有那弱小不堪的,都是人高马大, 我家四兄比小人还高半个头呢,肩膀上扛着两石的粟米,照样能行走如常,跟着家主做个护卫跟班,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群官听见这主仆二人的对话,直听得嘶哑咧嘴,好家伙,这狗熊一般的野人,已经够壮实了, 他兄长比他还威猛,还能扛着两石的谷子行走如常,那可是两百四十斤的分量纳,真他娘的都是一窝野人 李钰看着一米八的马十九,心里猜测比他还高半个头,估计也有一米八五了吧,关键是能扛两百多斤东西走路, 这个可是大大的关键问题,天生怕死的李钰,恨不得弄他一堆壮汉,天天跟在身边贴身保护,当然力气越大越好了,李钰高兴的说道; “不错不错,能扛两石,你呢你说说你能扛多少谷子。” 那正要离开的马十九,见家主问自己能扛多少,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回家主的话,小人从小身子就不好,害过好几次病,力气也是不行,比不得家里几个兄长,只能扛一石再小半,再多就没办法走路了。” 卢继善老家也是北方的,家里的奴仆也是身子高大,对北方人的个头力气,知道的多一些,所以听了这话也不当一回事,他是觉得这很正常。 可是这院子里站着的官,多是中原人,关中人,看着这大个子一身的腱子肉,那胳膊都快赶上自己腿粗了,还说自己身子骨不好,能扛动一石多谷子,还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一众官都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些人在心里立马就开始喷了起来,真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个人,这种憨货还属于身子骨弱小的,到底叫不叫人活了还 李钰听这马十九说也能扛动一石在小半,也非常满意了,点着头夸奖起来; “能扛那些也不错了,你小时候身子不好,比不过兄长也是有情可原,不过只要多吃些羊肉,再多喝些羊奶,好好锻炼锻炼体魄, 就是赶上你兄长也不成问题的,好啦,赶紧回去拿酒,莫要耽误了我的事情,今日的差事,你们兄弟俩要是办的好我都要了,以后都跟着我就是。” 马十九听了这话,有些受不了接二连三的刺激,两只胳膊开始打颤,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弯下腰; “是,家主放心,俺和兄长一定把咱们的仙人醉,仔细的给那掌柜的说个清楚明白,再给那些去吃酒的客人们多多说话,把咱们得仙人醉,夸上天去。” 李钰很是赞同的点头; “不错不错,举一反三,还是个有些智慧的,去吧!” “是。” 马十九答应过后,退后三步转身而去,等出了院子,拐出了仓部司那大门,马十九才敢抬起衣服袖口,擦拭着头上的汗珠。 他心里很是有些着急的,方才他咬着牙说了平生第一句瞎话,而且还是跟家主说瞎话,此时的马十九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根本扛不动一石半,他只能扛个一石出头的样子,真扛一石小半,他走不了十几步就扛不动了。 一心想着好好表现,想要留在家主身边的马十九,撒了个弥天大谎,谎报军情说自己能扛一石再小半走路,虽然家主很是欢喜,可是此刻的马十九,心里咚咚直跳。 若是家主晚上叫他兄弟两人,扛着谷子在大将军府里,当场验证,他兄长是不害怕的,可他马十九立马就要露馅了。 这和家主说话,虚实不分,故意撒谎,可是要被李管事打板子行家法的,弄不好打完板子还得赶出府们,这可如何是好? 阿耶老说做人不能太过贪心,这话果然不假,自己进了府里当差已经是多少人都要眼红的事了,还妄想着,再进一步要当家住的贴身跟班? 这下好了,要是今夜家主当场查看,非得立马露馅儿不可,若是因为说瞎话被赶回了家去,可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阿耶和阿娘最近正在兴头上,正因为两个儿子同时进府的事,在邻居们面前得意非凡,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被赶回去那还不把阿耶当场给气死过去? 心事重重的马十九只顾埋头走路,忧心如焚的他忽然想到家主方才的话,多吃一些牛肉多喝一些羊奶就能身子骨壮实,还能赶上兄长呢,可是自己家里就是个普通的家生子门户,哪有羊肉给你可劲儿的吃? 唉 长叹一口气的马十九,狠狠的甩甩头,驱赶走心中的不舒服,出了皇城,骑马离开 路 第385章 借楼售酒 第三百八十五章;借楼售酒 打发走了马十九,李钰和卢继善又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想要叫这些官员给个明确的回话。 奈何卢继善只字不提那七贯的事儿,躲躲闪闪只说要讨杯酒吃,李钰想想也是,这种事儿牵扯太大,卢继善不敢点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放弃了追问,不再多说一句。 卢继善陪着笑容对李钰说道; “贤弟,这会也午时三刻了,不如咱们这就去酒楼坐着?拉拉家常,说些轻松的话题如何?” “如此甚好,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兄长请,诸公请。” “贤弟先请。” “县伯请。” 由于万和酒楼距离皇城朱雀门门口也就不到千步的距离,众人一块步行离开,出了仓部司往皇城外走去。 一行人刚出皇城,只走出了两三百步,就看见前方不远处,那万和酒楼门口停满了马车,密密麻麻,门口站满了各种大户人家的侍女,奴仆,护卫。 李钰不太喜欢如此杂乱的场面,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另一边跟随者的迎香和七个奴仆还有大将军府里的十个府兵,也陆续停下。 卢继善看着紧皱眉头的李钰,向旁边的刘员外打了个眼色,那刘员外会意,立马开口说话,缓解好一会儿没人吭声的尴尬局面; “启禀县伯,这万和酒楼,全是附近几条街最大的酒楼了,乃是博陵崔氏大房的产业,有大房的三族老四族老亲自坐镇,主持大局,从前朝经营到现在,买卖甚是红火。 也是附近把铁锅炒菜做的最好的一家了,此次白酒售卖的事儿,他们博陵崔氏的大房,也是最积极的那十几户之一。 这博陵崔氏的大族长正在壮年,还不到六十岁,眼光独到,又是个能干的,不但这长安城里的买卖做的红火,就是老家哪里也经营的非常不错。 只是虽然买卖红火,像今天这等杂乱的场面,下官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县伯放心,我家郎中今日虽是自掏腰包宴请贵客,却是以仓部司的名头传话,以那博陵崔氏两位族老的智慧,便是再大的事情,也要把咱们招待满意的。” 李钰听了刘员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既如此咱们进去只管吃自己的,吃完就走,这乱哄哄的场面,小弟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刘员外看着放松眉头的财神爷松口,赶紧连声答应; “是是,一会儿咱们进去了,直接去雅间就坐,县伯不用理会这种场景,想来也不会有人瞎了眼睛来招惹县伯的。” 刘员外说完又吩咐身后跟着的一个手下; “清远,这还有五六百步呢,你受个劳,快步去查看一番,这酒楼今日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乱成这等样子。” 那跟着的年轻手下答应了一声,提着袍子就跑了出去,众人继续迈着官步,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路上卢继善六个手下插科打诨,倒也不太寂寞。 快到酒楼门口的时候,那出去打听消息的年轻官员,跑了回来,对着李钰说道; “启禀县伯,是您府里那个大个子,前头您交代他回去拉酒,他出来的时候路过这里,先进去交代了大掌柜提了您的名头,说是要回去拉烈酒来售卖。 简单交代之后,才离开回去拉酒,这可了不得了,那大个子刚走,酒楼里的人马才反应过来。 长安城已经许久不曾拉来五粮液了,不论出价多少,行市里就是没货,这风声放出来,立马就惹得四方的人马,风起云涌。 此时您那家奴已经拉来了一车,五粮液和仙人醉两种美酒都有,里头还有个更大个头的野 啊不,里头还有个比您那家奴还要高大的壮汉,正在眉飞色舞的介绍仙人醉的事情,下官看着那些围在旁边的高门大户,都在强忍着酒虫,听那壮汉解说。 下官只进去看了几眼,见里头全是高门大户里的人物,下官也不敢耽误,简单打听了一下,就赶紧回来禀报。” 卢继善笑呵呵的说道; “贤弟府里的家奴倒也聪明,知道先散播风声再回去拉酒,这样的奴仆可不常见,是个有想法的,跟着贤弟陶熏几年,必定是个能独自掌控一方买卖的大掌柜呀。” 李钰一听原来这酒楼的杂乱热闹场景是,那马十九弄出来的,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没想到他一个憨大个子,居然还有这等小心思,兄长还别说,要是好好培养一番,兴许还真能做个大掌柜的样子也说不定。” 旁边跟着的一群官员,也及时的送上各种马屁,说什么县伯调教有方,连一个奴仆也能如此有为,却忘记了在库房那会儿,都在心里骂人家是个野人的事情。 一行人得知了真相自然不会在慢吞吞的走路了,加快了脚步来到万和酒楼的大厅里。 果然来人还真不少里,那柜台前头马十九与自己的兄长站在一块,那高大的壮汉吐沫横飞,正在大声解释; “诸位尊贵的郎君,我方才可是没有说一句瞎话,前日里在杜尚书府邸里聚会,除了至尊提前吃过几次仙人醉,有所防备之外,其他的武重臣可是醉倒了一大半” 那壮汉还没有解说完毕,旁边人群里一个穿着丝绸锦袍的三十岁男子,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你这汉子,说的某家肚子里的酒虫乱爬,当真有比去年那五粮液还要上等的醇厚美酒不成?” 那壮汉立马严肃的回答; “这位郎君您可别不相信,我家家主那可是好手段,酿造出来的美酒一次比一次厉害的,连那些重臣都夸不绝口呢。” 人群里又一个大胖子也凑起了热闹; “你方才说连那长安三三英雄都吃醉了?真的假的,人家那三位可是朕前厮杀的大将军,量大着呢,怎能轻易醉倒,特别是牛大将军听说五粮液能吃三斤不到下呢,你莫不是哄骗我们?” “哎呀我说郎君,您别不信啊,你看这里拉来的十坛子,就是仙人醉了,信不信今天买一斗当场吃几杯下肚,要是没有五粮液好吃,就算小人说了瞎话,您狠狠地抽我几嘴巴,小人决不吭声。” 好几个人都跟着起哄; “你这汉子,先打开一坛子,叫我等闻闻,看看是否有以前的五粮液猛烈,也好辩个真假如何?” “哎呀这小人可没那胆子,我家家主交代的是,拉酒过来等着家主过来安排,这家主没到小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来的,哎我家家主来了,那不就是” 正在逗弄这壮汉的二十多个世家子弟,听了这话整齐的扭头,果然那名头传遍长安的开国县伯,和一群官员一块走了进来。 二十多个世家子弟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对于基本全是白身的这些世家子弟,李钰的开国县伯爵位那可是尊贵的紧。 李钰走进来的一路,两边的客人都拱手为礼打起了招呼; “见过李县伯。” “拜见李县伯。” 李钰也一路笑着回礼; “某家这厢有礼了,有礼了。” 几个认识卢继善的,也对着他打招呼; “卢兄来了,见过兄长。” “拜见卢县男。” “快快不要这样,愚兄还礼了,诸位切莫多礼” 李钰卢继善快步来到酒楼大厅的柜台前站定,李钰率先开口; “诸位久等了,钰之罪也,告罪,告罪。” 古代的礼节就是这样,你再着急,也得拿出礼仪,否则还不惹人笑话,待一大群人又客套了几句,李钰这才进入正题; “今日惹的诸位兄长跑这一趟,深感不安,有两件事要晓与诸位知道,这一嘛,户部的仓部司已经做好了准备, 后天就要开始,全长安城售卖烈酒,这次不但有大家熟悉的五粮液美酒,还有小弟经过摸索,又改良了酿酒的秘法,新弄出来一种更加醇厚的,取名仙人醉。 方才我府里的仆人没有乱说,此酒更加醇厚浓郁,虽说不太猛烈,却是后劲儿十足。 因此那些大将军们,猝不及防也都中了招,小河沟里翻了船,在杜叔父的家里,多有吃醉的。 是以,今日小弟好心提醒诸位,吃那仙人醉的时候,可不能一次吃的过瘾,否则醉倒之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卢继善当然也不会放过营造气氛的宣传时机; “正是如此,那日我也在杜尚书府中做客,刚开始下肚的时候,觉得酒味儿虽然醇厚了许多,但是反而没有五粮液猛烈。 也就没太在意,可是等后来酒劲儿上头的时候,为时已晚,最后也是醉的人事不省,说起来也是汗颜至极呀。” 人群里听到两个大佬一起证实,更加深信不疑了,许多人都狠狠的咽下去几口吐沫,一个着急的年轻人直接开口询问; “方才县伯所说,今日有两件事要提,这只说了一件,还有一件呢,我猜着应该是今日,就要售卖一些了,不知是否准确? 还请县伯告知我等,若是今日就要售卖不论多少酒价,某家都要买上一些来吃的。” 人群里又有一个接话; “今日售卖,我也要买上十斗,不计酒价了,以前没有五粮液的时候,吃着浊酒也还罢啦, 可是吃过几次五粮液,那再好的浊酒,我也咽不下去了,奈何左等右等,却没有白酒售卖! 今日总算等到了时候,我可不想错过,便是千贯之资也顾不得许多了,先弄十斗解解馋再说其他。” 李钰看着热情高涨的众人,也不想多费口舌,看看人数,也没来多少,二十多家而已,交代马十九拉来十坛子仙人醉,十坛子五粮液,差不多也够他们分了。 心里计算过一圈的李钰,直接开口解释; “没错,这位兄长说的很对,今日第二件事,就是要售卖一次仙人醉,叫诸位兄弟先解解馋,再搭配十坛五粮液出来。” 酒楼厅堂的世家子弟听了这话,立马欢呼起来,其中一个性子急的,高声叫喊起来; “李县伯,既然要卖,那就赶紧开始吧,我也知道您的规矩,价高者得之,县伯放心,今日我也豁出去了,就是三千贯五千贯,我也要弄上一些,回去孝敬我家阿耶,还是快快开始吧李县伯。” “正是如此,快快开始吧李县伯。” “李县伯赶紧的,我们买了酒也好坐下痛快一回” “诸位放心,小弟数过了人数,今日到来的有二十三家兄长,我这里有酒二十坛,人人有份。 缺少的三人,在这里等着我的仆人回去拿也行,或者跟着我的仆人回去府里领取也可,绝不会叫兄长们跑空腿一趟的。” 站在最前头的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商量了几句以后,一个带头的最先说话; “县伯今日不是像去年那样,几斤几斤的售卖了?今日要一斗一卖乎?” 李钰点了点头朗声应; “正是如此,以前五粮液太少,只能限制购买数目,如今小弟又开了二十八座酿酒的作坊,想必此事,许多人都知道的, 我也不必啰嗦,既然五粮液多了,就不用再藏着掖着的,干脆一坛一坛卖得了。” 那说话的人再拱了拱手; “县伯既然如此大方,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一斗十二斤,若是一次买下恐怕要几千上万贯银钱, 我等却不曾带的许多,还请李县伯宽限一阵子,我等安排下人回去拉钱过来,不知可否?” “就是就是,这听了消息立马赶过来,也不曾拿得银钱,如何是好,还请县伯通融一二,我等立马安排下人回去。” “是啊是啊,我也是来酒楼里聚会才知道了今日之事,身上都没带银钱的” 看着热闹的场面,李钰伸出两只手举在空中,大声说话; “诸位兄长莫急,莫急,今日售卖烈酒,和去年大有不同之处,诸位兄长,根本不用回去拉太多银钱的,诸位兄长且安静片刻, 小弟自然会仔细道来,也好叫诸位兄长心里弄个清楚明白,再说买酒的事情” 第386章 王八吃酒 第三百八十六章;王八吃酒 李钰大声吆喝着今年卖酒和去年大不一样了,弄得众人莫名其妙,人群里一个岁数大一点的中年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知李县伯今年,又要耍个什么花样出来,还请告知我等,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自从去年开始布局,想尽办法,把皇帝和一群重臣都拉到了自己的战车上,又辛苦了几个月实验酿酒, 直到今年重新修造出那么大的酿酒作坊,再到后来拉酒来长安城里储备,李钰是耗尽了心血,操碎了心。 今天终于等到了准备收获的季节,李钰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整的是干脆利索; “好叫众家兄长知晓,今年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弟收到朝廷的命令,日后我大唐所有的地方,售卖烈酒都有朝廷来统一酒价。 任何售卖烈酒的铺子,都不得恶意抬高酒价,一个大钱也不能多的,否则朝廷就要出面来收拾残局,该罚的罚,该打的打,可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世家门阀。 当然了,愿意低价售卖的商贾不在受制内,你不要钱送给别人也行,朝廷不会搭理你,请君随便。” 李钰这句玩笑话立马惹的哄堂大笑,人群中一个好酒的,争先恐后的说话,生怕有人堵住他嘴巴似的; “朝廷这一手安排挺好,像去年似的,李县伯那五粮液的酒价,卖得并不太贵,我等都可以接受的。 奈何行市里缺货,最后弄得一斤烈酒竟要千贯之资,真是乱的不行,可不是要了人的老命去,不吃吧馋嘴的不行,吃一顿吧,就得千贯之资,谁家能吃的起多少? 今日朝廷这样下了召命,我等再也不怕那些牙子们胡乱而为了,若是酒价合情合理的话,不用多费口舌,我先买他十斗吃个过瘾,免得不知何时又要断货了。” 此人话音刚落地,身边一个同伴立马接口回应起来; “贤弟你想的太简单了,朝廷里的行,那肯定是好的,奈何只要行市里一缺货,酒价还会疯狂的提升起来,到时候又是两难的局面,不信你就等着吧。” 这人话一说完,人群里立马有人接了话茬子过去;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酒价千贯之多,可是历历在目呀,这才多久的事儿,就怕朝廷的行也挡不住行市里的行情啊。” “是啊是啊,兄长这话倒也不假,一千贯纳,可不是一千钱,即便我等世家子弟,也经不起多久的折腾,那简直就是败家子啊,可是又管不住肚子里的酒虫,唉” 想到之前不久那千贯一斤的疯狂酒价,人群里立马又开始闹腾,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 卢继善咳嗽了一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一脸认真的表情; “诸位兄弟放心,今后五粮液开始售卖之后,行市里再也不会缺货了,又有天下各处的卖酒铺子,遵守朝廷法度,往后到处都是可以买到美酒的,那些一心想要低进高出的牙子,就无处遁形了。 众家兄弟可能有所不知,李县伯今年开春之时,就加大力度,一口气建造了二十八座酿酒作坊。 劳力们分成了三班,日夜不停的赶工,大家再也不用担心,无有美酒可吃的局面出现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二十八座酿酒作坊日夜不停,那肯定能保证行市里不缺货的,咱们以后可有口福了” 人群里一个白面书生样的年轻人,对着旁边一个大了几岁的男人狠狠地感慨着; “兄长,咱俩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那贩酒的牙子了,瞅着他们那奇货可居的嘴脸,小弟就想打死他们。” “嗯,只要行市里不缺美酒售卖,贤弟以后再不用去看那些恶心的嘴脸了。 别说贤弟你,上次为兄差一点就没忍住,当时我心里就想着,叫奴仆直接上去打断那人的狗腿,欺人太甚了,哪有满天要价的,不就是他手里拿着五斤的五粮液吗,他娘的,真真是气煞我也” 看着欢呼的人群,李钰也是放松了许多,对着卢继善小声说道; “兄长,这今后的酒价还是兄长来说比较合适的,毕竟您是仓部司的主官,兄长就别让大家久等了,直接告诉他们吧。” 卢继善随口答应了一句,又抬头看着酒楼大堂里,二十多个世家子弟,放开嗓子大声叫喊; “诸位兄弟,经过我户部里仓部司官员商讨,今后的五粮液售卖一事,酒价定到了一斗酒六千钱,不知大家对于朝廷定出来的,这个酒价可还满意?” 卢继善说完没有等来期待的欢呼,整个酒楼的大堂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场面非常尴尬,弄得卢继善下不来台面。 面前二十多人愣了好一会儿,一个岁数大一些的才忍不住问道; “卢郎中方才说多少来着,小弟听得不太真切,可是六千钱一斗?” 这人故意把六千钱,咬的特别重,生怕弄错了数目,卢继善等的就是有人来发问,立马出声解释; “正是六千钱一斗,大家没有听错,当今陛下心疼那些平民百姓,因价高而尝不到这人间美味。 所以,安排李县伯多想办法,李县伯查看了许多古书,又从鲁班秘法里找到一些失传已久的学问, 打造了新的酿酒工具,又改良了酿酒的秘法,使得酒量增产了许多,陛下又爱民如子,心疼百姓的钱财得来不易, 是以才狠心咬牙,把酒价压低至此,若是六千钱,还有人嫌贵,那真是抱歉,只能去吃浊酒了。” 卢继善说完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人群,人群里轰的一声爆发起来,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超底的酒价,许多人还是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人大声说话,这酒价不应该如此低啊!怎么一下就低了这么多? 李钰也清楚,这是惯性思维的作用,众人已经习惯了高价,忽然低的超乎想象,很多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等众人恢复了一会儿之后,卢继善再次开口; “咱们今年新酿造的仙人醉,可不是六千钱了,仙人醉的产量不多是其一,再者颇费人力和谷子,所以仙人醉的酒价是非常高的。” 人群里听说仙人醉酒价很高,不但没有强烈反应,反而出奇的全部都能接受,二十几个世家子弟又开始附和了起来。 “高?能有多高?” “再高我等也能吃的起的。” “就是这样,高了才能显示我等与众不同,高一点好啊,那六千一斗,还不如之前上等浊酒的价格高,我等若是去买来吃,岂不是要落下身份,惹人见笑?” “那是,自古以来尊卑有别,那五粮液本来是好酒的,可是六千钱的酒价,连百姓都能吃的起了, 我等世家子弟,与百姓吃同样的酒,某家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呢,这仙人醉高一些才是正经,总不能天天和穷百姓同吃一种美酒吧?” 卢继善看着李钰小声说道; “贤弟你看,愚兄没有说错吧,这仙人醉就得定价高一些才是,这些人根本不怕你酒价高,反而还要以高酒价为荣耀,争相购买的。” 李钰听得直摇头,心里想着无非就是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的人,也没什么稀罕,前世里那些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吗? 拿苹果手机的,没有口袋装,纹身的总是觉得热,要把衣服掀起来,戴手表的总是喜欢把衣服袖口挽起来,不管你天冷不冷,至于露着手腕是否冻手冰凉,倒是没有人在意的。 还有那些有钱人天天晒朋友圈,有晒车的,有晒饭局的,还有晒高级女友的,更有甚者直接弄一堆现金拍照,五花八门。 无非就是心灵空虚,没有底蕴沉淀,钱多了衣食无忧,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便开始各种攀比。 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炫耀一下自己的圈子,生活,标准是多么高不可攀,多么的与众不同,没想到这古代也有这种情况,都是一群挨杠子不挨针的货。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卢继善,顺口敷衍了一句; “还是兄长经验老到,把这些人的心思给揣摩的透彻,清晰,小弟当真是佩服至极的。” 卢继善没有吃下这个马屁,反而是有些不以为意; “贤弟也是陇西望族,怎么会不知道世家子弟的本色作为? 也是,想象一下,贤弟成长的环境,和我们可是大不一样的,蓝田县的世家只有贤弟李氏一家。 贤弟从小到大,又不和其他世家接触,自然不懂他们的心思,话说道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老县男果然是厉害,把贤弟成长的环境,照看的挺紧。 没有奢糜之风,没有攀比之风,贤弟又安安静静的成长,从小只顾读书做学问了,当然不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思。” “是啊,小弟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其他任何世家子弟,唯一接触的外人,就是教我读书的夫子了。 很多时候我都有种错觉,我家就是个乡下的富农,无非就是田地多一些而已,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六个官员,听得心里苦笑,刘员外陪着笑容小声说道; “县伯家若只是个富农,我等就是地道的叫花子了。” 郑员外也插了一句打趣; “可不是嘛,县伯家乃是陇西第一家族,李氏正宗的第二房,又是唯一的家主继承人,身份何等尊贵,家产无数,您这要是个富农,我等真是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李钰笑呵呵的接口; “诸位兄长莫要笑我,小弟就是顺口一说而已不必在意的。” 李钰说完便指着下头热闹的人群,又点了点自己的肚子,站着微笑不语,卢继善点了点头,对着人群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诸位兄弟不必猜测了,本官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仙人醉一斗酒三十贯,这等酒价可是不低了,一般人嘛可是轻易不敢吃上几次的!”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胖子,满脸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 “嗨!我当是多高的酒价呢,还在心里揣测了好一会儿,原来一斗才三十贯,这也能算高乎?” 那胖子身边的兄弟也跟着闹腾起来; “可不是嘛,方才我心里一直在猜测,既然仙人醉如此厉害,肯定是一斤至少也要几百贯之资的,没想到一斗才售卖三十贯,切” 许多人一听三十贯都有些嗤之以鼻的,态度都是一样,要多轻松就多轻松。 还有一人小心的问着; “郎中的话可做的真乎,只卖三十贯一斗的话,不是小弟夸口,以小弟自身的产业不提家族,也能年年月月享受了,便是天天吃上一斤,也不在话下的。” 李钰听了这话不再默默不语,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是定的太高了,就不能日斗进金了,想了一会儿,李钰才顺口接了过来; “这位兄长说的正是要点之处,若是售卖千贯一斗,诸位自然也能吃的起,问题是能吃几次? 千贯之资虽说不多,可是天天如此的吃法,一年下来也要十数万贯银钱了,再大的世家望族,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一斗三十贯可就不一样了,便是隔三差五的吃上两三斤,也坏不了啥大事儿,脸面也有了,心情也有了,岂不是美哉美哉?” 李钰这话算是说到重点上了,一群世家子弟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样吗,若是千贯之资的酒价,确实谁也不敢天天吃的。 那样败家下去,没两年就要家破人散了,谁还吃的起,如此看来,这三十贯的酒价,反而是最合理的了。 想到此处,这群人又开始满意了许多,又是歌颂朝廷,体恤他们这些百姓,又是赞美仓部司的定价刚好合适,忙的不亦乐乎。 李钰看看也差不多了,扯着嗓子说道; “这里就有十坛仙人醉,哪家兄弟想吃,留下三十贯银钱,今日就能品尝,这可不是去年了,两斤三斤的售卖,今日一买就是十二斤,便是请一次贵客,会会朋友也尽是够用的了。 还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拿货,方才那位兄长不是还有些不确定吗,咱们这里现场售卖,也叫诸位兄长心里踏实下来。 朝廷既然做出三十贯的定价,绝不会出尔反尔,大家尽管放心就是,来吧哪位兄长有意的,可以当场交易。” 人群里立马上前两个,这两人刚才别人说话的功夫,他俩悄悄地出去门口,叫了自己的下人拿了银钱进来,这会直接走上前去,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留下三十贯,抱在怀里一坛。 其中一个干脆利索又着急的,当场打开坛子封口,一股醇厚的酒香立马飘散出来。 那三十多岁的世家子弟,闭着眼睛,抽动了两下鼻子,又拿起酒楼掌柜准备好的小提子,勾出来一两倒入旁边的一个酒尊里。 先是小吃了一口,又咂了咂嘴巴,一脸的古怪相,看的剩下那些有钱人,莫名其妙,等了好一会儿这家伙才把酒尊里剩下的一饮而尽,又回味了片刻,沉思不语。 围观的那些世家门阀的子弟立马不乐意了,这他妈等你好大一会儿,就是想知道这新出的仙人醉到底如何,你这啥意思,自己吃一尊,也不说话,装的跟圣人一样是何道理? 有那心急的又和这人交厚的,忍不下去了,直接扯着嗓子叫骂; “我说王八郎,你这卖弄的什么鬼怪,你吃也吃了,尝也尝了,是好是歹,你给放个屁出来,我等也好心里有个数啊?” “是啊,倒是给句话啊” 看着好几个人催促,这吃酒的王八郎,摇头晃脑弄的跟背书一样的表情,悠悠然的叹息着; “此酒名为仙人醉,果然是很有道理的,这种美酒佳酿,正是天上那些神仙享受的极品也。 太适合某家的身份了,吃了这仙人醉,那五粮液某家再也看不上了,只是某家还有些担心之处,往后会不会像去年那样,吃了这顿没下顿,还请县伯教我。” 李钰看着此人装逼的样子,哈哈大笑曰; “兄长放心,后天就要开始全长安城大卖了,以后这种仙人醉的烈酒,行市里天天都有卖的。 只要兄长舍得那三十贯的银钱,就是天天吃上一斤,都是常事儿,二十八家作坊日夜不停,还能不够兄长吃的?” 众人听了李钰的保证,心情大好,好几个都开始指点起那个装逼的人来; “我说王八郎,你装的倒是挺像,还什么你就适合这种酒,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去?” “就是就是,难道就适合你一个,我等也是世家子弟,又不比你低了多少身份,我等就不适合了?” 方才笑骂王八郎的那朋友,又再开口; “我说王八,你说的轻松,若是你命不好,投胎在那种地的良民百姓家里,你这辈子里,可吃的起这三十贯一斗的美酒?” 第387章 学孟尝~万和楼结交十三义兄 第三百八十七章;学孟尝万万和楼十三义兄弟 方才笑骂王八郎的那朋友,又再开口; “我说王八,你说的轻松,若是你命不好,投胎在那种地的良民百姓家里,你这辈子里,可吃的起这三十贯一斗的美酒?” 看到好几个人都开始取笑那个王八郎装逼过分,李钰也不说话,只安静的站在一边。 王八郎看到别人开始取笑自己,也不生气,只顾自己的说道; “你们慢慢折腾吧,我要上楼了,雅间已经开好,今日又有美酒助兴,且以后再也不怕吃完了断货的说法,今日就是把这一斗吃干净也不怕的。 朝廷的郎中在此,又有开国县伯说下肯定的话语,还有那名传天下的二十八座酿酒作坊日夜不停,以后不用再害怕喽,某家去也。” 看着王八郎开心的抱着酒坛子离开,一群人这才醒悟过来,都放羊一般往外跑去。 今日这些人得到万和楼售卖五粮液的风声,立马带着银钱绢帛过来,这会儿都在酒楼门外的马车里放着呢。 得赶紧出去招呼下人,拿上银钱进来换酒,迟了就没了,拢共就十坛仙人醉,根本不够抢的。 速度快的,带着下人进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片刻间,十坛仙人醉全部卖光。 剩下的十三个世家子弟,看着剩下的十坛五粮液,皱着眉头十分的不甘心。 同样都是上等人,都是世家门阀,高门望族,为何人家得了三十贯的仙人醉,自己等人就因为行动慢了一些,便要来吃这六千钱一斗的五粮液? 其中一个岁数大的,给李钰做了一礼; “拜见李县伯。” 李钰礼貌的回了一礼; “兄长快快请起,小弟这厢还礼了。” 那人直起身子,一脸微笑; “启禀县伯,某家等人也是很早就来了的,听闻这里要售卖县伯酿造的美酒,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生怕耽误了时辰,得不到手里。 再听说县伯今日要售卖那新酒仙人醉,我等又翘首以盼,也想品尝一番那神仙才能吃的上等佳品。 奈何只有十坛,顷刻之间就瓜分个干干净净,这听说了仙人醉的名头,肚子里的酒虫翻江倒海,难以伺候。 不敢请教县伯,若是府里还有剩余,还请县伯再发善心,能否可怜我等一回,售卖一坛。”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说人家行礼再前,恭维在后,想讨一杯酒吃也无可厚非,加上李钰今日又有意宣传这仙人醉的名头,便一口给答应了下来; “诸位兄长稍安勿躁,得蒙诸位看重小弟的烈酒,不甚荣幸,怎敢托大于众家兄弟,也罢,古人常常成人之美,今日小弟也学上一学,那古人先贤的作风。” 众人看这尊贵的李家县伯,如此平易近人,又松了口给了脸面,都纷纷施礼感谢,李钰也一一回礼,然后开口说话; “府里倒是还有些剩余,本是我要孝敬那些武两方的叔父之用,既然众家兄长看得起我,没说的,每人匀出来一坛就是。 众家兄长可在这里等候,我叫下人回去再取,或者直接与我府里的仆人一道回去,取了仙人醉,众家兄长便可以各奔东西,不知兄长们要如何选择?”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那人,赶紧接口; “县伯明鉴,我别无他事,愿意与贵府下人一起回去取酒,不用在这里久等了,请县伯安排吧。” 这人一开口说话,剩下的人也都聪明了起来,纷纷表示也想和李钰的仆人一块儿,回去府里取酒。 废话!谁知道一会儿仙人醉拿来了,会不会半路被人抢着买走,还是跟着去拿最为稳妥。 李钰也不再废话,直接扭头看着那马十九兄弟两人; “你们兄弟两人,这便带着诸位兄长回去,与每位兄长售卖一斗仙人醉,这些兄长可都是上等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去。” “是,家主放心,小人兄弟两个谨记在心,绝对不敢怠慢贵客们的。” 李钰点点头又再交代; “这都午时快过半了,都是饿肚子的时候,办完了差事,你俩就不用来回折腾了,就在府里用食吧。 横竖这里还有府兵护卫,和其他仆人跟随,我一会儿吃完了昼食便自己回去,你们可将所售银钱之物,交于司徒娘子之手便是。” “是。” “是小人记住了。” 一群世家子弟看着听着,同为世家门阀的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又是朝廷行的开国县伯,竟然没有一点架子。 对自己这些人友善至此,还特意交代下人不可怠慢,一群人心里感激不尽,今日当真是脸面足够大了,他日说了出去,也是件光彩无比的事儿。 这些人纷纷上前重新做礼,这人都是敬怕的,可不是吓怕的,李钰对这些人看重,这些人也更加尊敬李钰,都通报了姓名, 表示日后若是得空,千万给个时间,赏个脸面,都想要做一回东道主,请李钰这尊贵的客人,过府一叙。 这十几个人此时姿态放的很低,礼节也十分到位,做礼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又恭敬无比,惹的李钰赶紧跟着回礼。 心里又开始豪情万丈,他前世里就是大江南北闯荡十几年的人物,四面八方都有各路的朋友兄弟,走到哪里喝到哪里 今日今时又勾起了前尘往事,来自灵魂深处的豪迈,又再复苏,偷偷交代了马十九, 回去之后,把这些人引去一偏房小院,叫厨房做两桌正宗的铁锅美食,再另外拿出一些仙人醉,招待这十三个兄长一顿。 李钰想的很开,终究都是五姓七望里的世族,又都是贵族的身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总比多个仇人强吧? 或许这种潜意识的想法,还是因为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对这里的陌生感太浓烈所导致,又因为陌生而很难产生归属,终究还是隐隐约约带着一丝不安全感 打发走了最后十三个买酒的,李钰转过身来,终于得空与卢继善等人说笑热闹一番。 “兄长可知道这十几个人的出处,小弟看来这最后十三人,礼仪具备,年龄都在二十到三十多岁,成熟稳重,说话颇有章法,进退有据,应该不是平庸之辈了。” 卢继善赞同的伸出大拇指; “贤弟好眼光啊,我也不是全部认识的,其中三四个愚兄倒是见过几次,乃是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的子弟。 至于其他的那些虽然不熟悉,不过也不太面生,估摸着都是五姓七望里的子弟。 这天下的藏书,都在五姓七望家族内部存放,平民百姓是没有地方读书认字的。 世上行走之人,有那些能识断字的,或者礼节具备的,莫不是与五姓七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说那些地方上的豪门大户,或者前朝的功勋贵族吧,几乎全部都是五姓七望的分支族人,或者与五姓七望有着姻亲的关系,若非如此,岂能知晓礼义廉耻?” 李钰听得有些不太舒服了,忍不住又要辩论; “小弟有些疑惑之处,还请兄长教之。” “贤弟但说无妨,愚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兄长,方才兄长所说天下之书尽在五姓七望里,小弟觉得奇怪的很,难道就没有寒门贵子了?” 卢继善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有,当然有的,天下能人也不可能被五姓七望笼络完毕,但是只要有所作为的,必定与五姓七望有着莫大干系,就说那些五姓七望以外的地方豪门,哪家不是和五姓七望结了数代的姻亲? 偶尔也有寒门崛起之子,也能读书认字,只是能读书的那些,他们从哪里读来的学问? 还不是靠着某种亲情关系,才能在那些高门大户的私塾里借读? 穷人百姓家里,很少有那认字的读书人的,种地都来不及解决肚子的问题,还有闲钱去读书乎?” 李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可不是嘛,穷苦人家整天忙着地里弄食,哪有闲工夫去读书,更没有多余的钱财给你浪费的。 即便自家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的阿耶,是个教过私塾的夫子,可李钰也是打听过的, 那老夫子的阿娘,乃是荥阳郑氏在山东那边,一个分支门户里的庶出女,下嫁过去邹家,做了正妻大妇。 借着这层关系,那邹淑仪的阿耶,才能在小时候,去他阿娘之娘家的一个小小私塾里,做了十年的学问,才有今日的见识,那邹老夫子的名头,在那些庄户的眼中,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清贵很 这归根到底,还是和世家脱不了干系,难怪就连李世民贵为九五之尊,还要迁就忍耐,天下的世家门阀! 若是一杀了之,倒是也能解决问题,可是那等于把全天下的读书人杀了十之八九,还有何人出来给你治理天下? 还好自己穿过来在五姓七望的陇西李氏,若不然,恐怕吃饱肚子都是难题狠狠地摇摇头,李钰驱赶心中的不痛快,忽然发现柜台上还放着十坛五粮液没动。 再一扭头发现一位四五十岁上下的壮男,微笑着站在卢继善的身边,看样子两人颇为熟悉。 李钰也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卢继善笑着说道; “贤弟,愚兄为你引荐一番,这位就是博陵崔氏,正宗大房的三族老,崔家兄长,崔跃庭是也,你也可以跟着叫兄长的,听说贤弟你来了万和楼,特地出来相见的。 李钰入乡随俗,就地做礼; “见过崔家兄长,小弟这厢有礼了。” 那崔跃庭正儿八经的回礼; “愚兄这里还礼了。” 两人做礼相见之后,崔族老笑呵呵的说道; “未有拜贴投上,也不曾去贵府拜见,这里就唐突的出来相见,当真失礼至极,还请贤弟莫要怪罪愚兄才好。” “不敢不敢,兄长严重了。” “不瞒贤弟,方才贤弟问及那十三个买酒的世家子弟,卢家贤弟只认得其中三四个, 愚兄这里刚好也认得里头几个,乃是我博陵崔氏大房与三房里,几个不成器的。 虽说一事无成,不过心性却非常良善,又是读过书的,礼节上头还算过得去。 他日若是有缘再见,还请县伯提携一二,愚兄这里代他们几个不成器的先行谢过了。” 这博陵崔氏的三族老,一边说着话,一边又郑重的施了一礼,惹的李钰赶紧躲开在一边; “兄长莫要如此这般,小弟哪里能生受大礼,兄长既然说是那几位心性良善,定不是胡乱说话,他日有缘再聚的话,小弟一定要多多交厚,我们一起互相学习就是。” 崔族老直起了腰身,笑的满面春风; “贤弟当真是人中的麒麟儿,与当年的李家叔父何其想象,愚兄曾与李叔父有过三面之缘。 对李叔父的人品德行,那是佩服至极的,贤弟如今的作为,叔父他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李钰听到人家提起自家阿耶,立马规规矩矩的站好,恭恭敬敬的听完,这才欠下了身子回话; “回兄长的话,小弟多有不成,读书的方面进步太难,也太慢了些,兵法武功又不得阿耶真传,仔细想来竟然一事无成,实在是惭愧至极,每每想起阿耶的教诲,只觉得无颜见人也。” 那姓崔的族老哈哈大笑; “贤弟不可过谦,贤弟那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摆在明面上,铁锅美食满足了天下百姓的口舌之欲, 马蹄靴子,为朝廷立下大功,这美酒佳酿更是不用多说,叔父之后,贤弟的爵位接连升迁,这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乎? 怎能说一事无成的话来,若是贤弟都不敢说功劳之事,我等只能说是白吃粟米半生了。” 卢继善笑着上来打断两人的客套话; “以后来的机会多着呢,两位不用急在一时,贤弟可能还不知晓,本来我要做东道的, 奈何三族老得知是友人到来,非要与我争抢,如果我不同意,就要翻脸绝交,是以今日愚兄与贤弟一般无二,也成客人了。 哦还有,贤弟那十个府兵护卫与七个奴仆,还有这贴身的侍女,三族老也已经安排好了雅间,只等贤弟同意,就能进去吃喝,贤弟也不用操心他们了,咱们直接去雅间说话可好?” 李钰心想:难怪这人负责长安城最金贵的朱雀大街上,数得着的酒楼十几年,当真是个有心胸,还有手段的。 不知不觉已经安排的面面俱到,这种长安城排的上号的酒楼,吃上一顿,没有十贯八贯怕是拿不下来的。 李钰也不矫情,天下能人太多了,遇到几个不容易,这博陵崔氏的三族老,明显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李钰也不介意做个朋友兄弟,混个脸熟,大方的笑道; “劳烦兄长操劳,小弟心中难安,这可如何使得?” 崔跃庭假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贤弟这就不对了,愚兄也不算外人,早些年也和李叔父促膝长谈,学过一些做人的道理,愚兄都不说外话,贤弟就也别见外了,咱们正常论交便可。” “兄长有命,敢不从耳,不过小弟也有一事要说。” 崔氏三族老客气的伸手; “贤弟有话请讲当面就是,愚兄洗耳恭听之。” “不敢不敢!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正好这里剩下些许五粮液白酒,便送给兄长做个薄礼,还望兄长莫要嫌弃,敬请笑纳。” “好,贤弟出手赠送,愚兄也不说客气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钰笑着说道; “客气什么,您是兄长,我是小弟,弟来看望兄长,哪有空手的道理,若是空手来去,岂不是叫人耻笑于我?” 卢继善看两人也客套的差不多了,这边请客,那边回礼,也算是一段佳话,便开口说话; “要不咱们雅间里就坐,贤弟不用带侍女了,就让她也轻松一顿,到了这里还缺人伺候不成?” 李钰也点点头有吩咐身后的迎香; “今日崔家兄长做东,咱们做客,你们不用跟着伺候了,但有一条,莫要失礼, 只管吃喝,少说闲话,迎香你要通传下去,都安安静静的吃饭,规矩还是要讲的。” “是,郎君放心吃喝,奴婢记住了,立刻就要传话下去。” “好。” 看着李钰安排好了侍女,卢继善伸出双手; “贤弟请。” 博陵崔氏的三族老也做出请进的姿态; “贤弟请。” “两位兄长先请!” 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内堂,一群仓部司的官员跟在身后。 这边酒楼厅堂里,一直伺候旁边的一个管事走上前来,朝迎香拱手问礼; “启禀娘子,我家阿郎安排了两个雅间,一间大一些的,里头两桌,是招待贵府护卫,随从们用的。 另外还有一间稍微小一些的,里面只有一桌,是请娘子您用食的,那些客人们如何,还请娘子示下,小人立这就刻安排。” 迎香规规矩矩的福了一礼,这才开口说话; “有劳贵府阿郎惦记关怀,奴家这里感激不尽,又给管事您添加许多麻烦之处,真是心里过意不去。” 那管事的还是第一次伺候一个世家门阀的侍女,心里多少有些应付差事的感觉,想着请进屋里,吃喝完毕,自己的差事就算结束。 没想到这侍女竟然彬彬有礼,说话尽是在章法里头,叫他吃惊不小,收拾了心情,赶紧换上个恭敬的态度出来; “娘子可不敢说这见外的话来,小人当差办事,就是个伺候人的,您是阿郎的客人,您说怎么安排小人仔细照办,一定要伺候周到的。” 迎香可不是以前的那个迎香了,自从手伤好了之后,回到府里当差,又经过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本来的管事容娘,升成了后院内宅的大管事,已经不再亲手负责李钰的衣食起居, 八大贴身侍女,如今就剩下了七个,整齐的进入二级女使的队伍,这迎香更是吉星高照,直接顶替了容娘之前的差事,负责安排李钰的生活起居。 所以,如今的迎香可不是以前的土包子了,使唤了几个月的下人奴仆,自然有一股淡淡的威严,面对着管事的恭敬态度,迎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管事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安排一切。” “是,小人耐心等着,娘子您尽管安排。” 迎香轻声叫了一下; “来人。” 那一直不离左右的七个家生子奴仆,一个带头的上前一步; “小人在,请管事的吩咐。” “郎君的话,方才你等可都听见了?” 迎香看着七个家生子奴仆,和大将军府里的十个护卫,轻声问着。 “小人听见了。” “我等都听见了。” “那好,记住郎君的话,这里可不是在大街上,更不是在乡下,这里是朱雀街万和大酒楼,来的尽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 今日咱们为客,也是有规矩的,只管吃喝,往日的闲话不要多出一句。 莫要丢了大将军府的脸面,和我陇西李氏的名头,否则,回去之后板子伺候,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 “是。” 吩咐好了一切,迎香在万和酒楼一个侍女的带领下,进入一个精致的小雅间。 内里站了四个伺候的侍女,看见迎香进来,赶紧上来给迎香行礼问安,倒水的,清理迎香衣衫上灰尘的,做的细致无比,直把个乡下来的迎香,伺候的舒舒服服 第388章 军户军奴 第三百八十八章;军户军奴 李钰今天的饭局吃的颇为辛苦,倒不是说有人逼他吃酒,而是大家客气的态度,叫他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住。 平时李钰也参加过两三次大型宴会,不过那些宴会,却都是天策府内部人员发起的。 那种场合下,李钰又是个小子辈的,没人去对他客气,甚至那些大将军们,包括陛下,都是对他指挥过来,呼喝过去。 李钰也慢慢习惯了那种武将的作风,偏重于大马金刀的类型,今天还是第一次参与唐朝这种士大夫人的酒局。 李钰不敢马虎大意,生怕不懂规矩闹出个什么洋相,可是大大的不妥。 这种场合闹腾个新鲜事来,不用多久就会传遍长安城,那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竟然是个不懂规矩的憨子,那可是丢人至极了 李钰只能一边用饭吃酒,一边努力去学习,这种纯官士大夫作风的酒桌礼仪,劳心又费神。 好在今天的场合,都不是太过熟悉的兄弟聚会,是以并不是以吃酒为目的,联络感情套近乎,拉交情才是今天的主题。 单纯性的吃酒反而没人在乎,尽管仙人醉十分诱人,众人也想敞开肚皮,奈何在坐的一个是朝廷封的开国县伯,又是陇西李氏的二房族长,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 另一个担任着户部仓部司的主事郎中,还是正五品上的阶位,同时又是范阳卢氏二房族长的唯一继承人,这种身份几乎和那李县伯也不低多少了。 在有一个就是今日做东的,那博陵崔氏大房的尊贵三族老,听说前朝的时候,也是个正五品上的实权派,如今在新朝里品阶为正五品下,在刑部里当差办事,乃是都官主事那两个人之一。 刑部设有尚书一人,侍郎一人,其属有四:一曰刑部,二曰都官,三曰比部,四曰司门。 刑部主事四人,都官主事二人,比部主事四人,司门主事二人,这博陵崔氏的三族老,就是那都官主事者之一。 若是不说刑部尚书和侍郎,这刑部掌权者还有一十二个,这三族老能为其中之一,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 所以今天这仙人醉就被当做一个点缀之物了,众人都是浅尝即止,不断的碰杯,酒却没吃下去几斤,净是拉关系扯亲情了。 当然了左右横竖,都是围绕着三位最尊贵的进行,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李钰也从里头学到了很多不懂的地方,受益匪浅。 等结束了出来,众人又再客套一番做别,李钰的十个护卫酒足饭饱,正在酒楼外等候,当然了酒是浊酒,不可能给他们打开一坛五粮液的。 迎香坐在酒楼正堂一个太师椅里,等待李钰出来,身边站着两个结实的奴仆,不动如松。 今日跟着李钰出来的这一大群人,回去可有的喷了,这种场景,这种规格的待遇,这等级别的大酒楼,这些人恐怕此生里,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看到李钰一群人出来,迎香立马站起身子,微微低着头,伺候在酒楼门口。 一群官陪着李钰,卢继善,出来,博陵崔氏的崔跃庭跟随在旁边送客,出了酒楼门口众人挥手作别,说好改日再约,李钰便登上了马车,迎香伺候李钰进了马车,转过身来对着众人福了一礼,又再对着崔氏大房的三族老蹲了个万福,口里柔声道谢; “奴婢代今日用食的下人们,多谢三族老盛情款待,奴婢身份低微,又身无长物,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上天,眷顾三族老,多子多福再多寿了。” 随着迎香的话音落地,七个奴仆整齐的施了一礼,十个大将军府里的府兵护卫,挺胸抬头,对着崔跃庭送去尊敬的目光。 一群官看着迎香不吭不卑,神色如常,说话行事礼仪具备,都是啧啧称奇,指指点点,尽是小声夸奖,那崔跃庭伸手虚扶,笑容满脸; “娘子快快请起,不可如此大礼,某家多谢娘子的祝福,多谢了。” 迎香礼貌的笑笑,这才钻进马车,十个护卫在马车外头围成了一圈,七个结实的奴仆在内圈,跟着马车,一行人缓缓离去。 看着李钰一行人离开远去,崔跃庭这才看着卢继善; “贤弟,这李大郎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也,年纪轻轻对着咱们这帮老杀才,不惊不惧,进退有据张弛有度,稳坐不动不骄不躁,当真是大能耐的,恐怕日后的前程” 卢继善与崔跃庭互相看了看彼此,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小声说出来四个字。 “不可估量!” 两人同时说完然后又同时点了点头,卢继善沉声开口; “兄长可有注意细节,与李大郎同来的那些护卫与奴仆,就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那七个奴仆家生子,竟不像是奴仆,像是从军阵里厮杀回来的勇士,行动之间整齐划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真是羡煞旁人。 虽然守着奴仆的规矩,可是那骨子里的与众不同,又夹杂着一点隐隐约约的傲骨,小弟可是感觉的清清楚楚,不知兄长可有察觉?” “然也,那些奴仆定是受过某种秘法的锻炼,否则不可能有如此震慑人心的气息。 贤弟别忘记了,陇西李氏一千多年的传承,可不是人派系,人家可是从秦朝就是一方霸主,武将世家的血脉传承。 李家叔父那到处搜刮书籍的名头,天下人皆知,再加上李氏武将派系的传承,从秦朝到今日,天知道藏着多少宝典与兵书? 就这辛辣无比,又馋死人的美酒,估摸着,也是李家叔父小心收藏了半生的宝贝。 李大郎竟然将之拿出来弄酒,唉李大郎对陛下确实忠心耿耿,对天下百姓也是个好的,唯独对他李氏二房,亏损也太大了些” 这崔跃庭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当今的陛下用秘法操练出来的三千玄甲死士,可不就是他们陇西李氏的祖传秘法? 卢继善也跟着叹了口气; “是啊,五粮液可说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却只售卖六千钱一斗,这仙人醉没得说,简直就是神仙才能吃的东西,只三十贯一斗,确实亏的太多。” 本来卢继善想说,还分一半给朝廷,剩下一半利头,再与一群大臣们平分,这种亏损简直就是败家玩意儿 只是这话太过敏感,卢继善可不敢说出一个字儿来,不过崔跃庭可是老江湖了,经历两代朝廷,哪能不知话后之话,两人说话声音极小,心照不宣又同时点了点头。 旁边的刘员外看着两个大佬不再说话出声了,这才接口一句; “启禀两位郎中,下官看着李县伯的贴身侍女都规规矩矩,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乡下的侍女面对一群官员,都能这般进退自如又不吭不卑,也不知道李县伯是如何调教的。” 卢继善严肃的说道; “刘员外你可是知道的不详细,李大郎那祖上搬来第一代的家主,可是非常精明的,听我家阿耶所说,故老相传他们蓝田李氏搬过来的第一代祖宗,分家之时家产银钱通通不计较,唯独对于家生子奴仆挑选的非常认真,全是挑的陇西李氏传承最古老的家生子大姓,弄来了几百户这种奴仆,可想而知有多占便宜” 刘员外就是个五姓七望分支门户的姻亲女婿,哪能知道这些秘密往事,颇有些莫不着头脑的问道; “这奴仆一说,下官觉得,肯定是紧着忠心耿耿的挑选就是王道了,还有什么多余的讲究不成?” 崔跃庭不停的摇头晃脑,又是大摆其手; “刘贤侄你可是不知道内中情由,这其中大有不同也,特别是他们陇西李氏,和咱们其他的五姓七望最是不同。 他们陇西李氏的奴仆家生子,最古老的那些,全是当初跟着他们老祖宗行军打仗的军汉,军奴的后代,你没看那七个奴仆人高马大? 那些家生子可都是在边塞上住了千年的种族,比关内的汉人没得说,一个能顶两个, 若是再比那些中原人,一个能顶三个,再去比南人,更是没办法比对了 这蓝田李氏第一代族长,可是个聪明至极的人物,不去挣抢任何家产,也不在乎给分配多少银钱绢帛,只一心挑选奴仆的事儿。 忠心的问题想都不用想,便是给他们千贯之资,也糊弄不走一个的,身体健壮不健壮,你们也见识过了。 嘿嘿,等你们将来有缘去蓝天李家庄子里看看,慢慢的就知道详细了,十之八九都是结实无比,还是个个暴躁,天不怕地不怕的 某家当初在李叔父的庄子里,住过半月有余,发现他们蓝田李氏与陇西那几房更是不同, 人家剩下一口饭,都是家主,族长,与那几百户奴仆分食的,一个家生子奴仆害病得灾,李叔父都能花十几贯银钱,在长安城遍地寻找能人医治,给硬生生救活过来。 刘贤侄你想想,天下的世家门阀,高门大户,除了他们蓝田李氏以外,还有哪个家族,能做到这般田地,把家生子奴仆的性命,看做是兄弟或者孩子一样对待? 还有就是,李叔父的府里,所有的差事,不论侍女丫鬟,或者是仆役下人,就是那厨房里打杂的,都是世世代代父传子手,娘传儿手得来的。 上一代是管事,那就从小培养一个能接下去的儿子,上一代是三等侍女,下一代接过手来也是如此,这种人从小就学一样,自己将来要做的,专精一个肯定不能比的。 那规规矩矩的侍女,世世代代传承下来,肯定不是寻常丫鬟了,有什么稀罕的? 贤侄你家若是这般传承十几代,也能做到,问题是你家里舍得往一群奴仆身上十几贯,几十贯的砸钱?更何况还是一大堆人马,可不是十个二十个啊” 卢继善听了这些,也是地头沉思,这一群官员听了,更是目瞪口呆,好几个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其中一个正六品下的官员,忍不住出声询问; “那得多少银钱绢帛往里头贴补去,几百户的奴仆,我的老天个个都得当孩子养着,谁家干这样,要不多久就给弄穷了的。” 博陵崔氏的三族老冷笑一声;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之处了,所以李叔父的二房这两百多年来,也是整个李氏后人里,最穷的一房了,尽去养活奴仆了,能不穷吗? 不过,你们还别说,虽然是穷了点,可是人家没饿死过一人不说,得来的也不是没有。 更不是尽做无用之功,李家的那些奴仆,任何人只要敢伤害他们得家主,那些家生子里,不论男女老少,个顶个的敢跟你玩命儿,也算亏中有补了吧。” 那不服气的六品官,嘴里小声嘀咕着; “这也没什么吧,哪家奴仆不都是拼命护住的吗” 这六品官也是没有底气,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又仔细想想自己家的那些奴仆,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舍身护主,还没往下继续设想,就自己先甩了甩头,很显然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卢继善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明白了一些,自家的阿耶为何那般苦心的经营了,阿耶做的可不就是人家蓝田李氏五代族长都在做的事情吗? 阿耶当真是厉害至极,难怪能做到前朝的大司徒,唉阿耶就是阿耶,当真神人也,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深入的事儿呢? 摇了摇头卢继善对着博陵崔氏的三族老拱手为礼,笑着告辞; “今日多谢兄长照顾,小弟感激不尽,仓部司里还有些许事务要处理,这就不耽误了,小弟告辞,兄长不用再送,可回去好生歇息。” 崔跃庭点点头叫了一声; “来人啊,把东西拿过来。” 随着几个下人端着木盘过来,众人发现放着许多小酒瓶,一个三四斤的小坛子,十二个一斤装的小瓶子,众人心知肚明里头是什么,只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卢继善看见这些,直接双手乱摆,开口推辞起来; “不用不用,兄长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那些剩下的兄长自用就是,我领着一堆人马,来白吃了一顿不说,这吃完了再拿,叫小弟这脸皮往哪里放去。” 崔跃庭眼睛一瞪; “不用什么,就你能是不是,拿什么,就是拿也没拿我的,这是人家李家大郎兄弟,留下给咱们吃的美酒, 我怎么能一人独吞了去,传出去,我不给你们分一斤,全部自己贪墨了,你叫我这老脸放哪里?” 卢继善听到这里也是犹豫不决起来; “这” “这什么这,你就是不要,你这几个手下跟着你忙你上忙下的,你也不给他们考虑一斤打打牙祭? 再说了,我也留的不少,三十斤仙人醉,咱们今日就吃了大约三斤多一些,还剩二十多斤呢。 这给你的兄弟们每人一斤,你分三斤,剩下的那些,愚兄可要都贪墨了啊。” 卢继善顺着崔跃庭不着痕迹的眼色,往后瞄了一眼; “你们还不谢过崔郎中的美意,更待何时?” 一群官员早就盯着那盘子里的仙人醉了,都觉得这崔氏的三族老真真是会来事儿的大能之人,难怪人家那官位也做的高,买卖也干的红红火火 一群人赶紧行礼表示感谢,废话这仙人醉,户部不卖之前,全天下就那李县伯手里,能有货,别的地方想都别想,花多少钱都没用,行市里可是有价无货啊。 虽说只有一斤,今夜拿去送个重要人物,当然再好不过了,求人办事,用这长安城紧缺的仙人醉敲门,那是事半功倍。 就是不舍得吃下去,一会儿找个行市里的牙子,转手就是银钱进账,别看就这一斤,在户部放酒之前,卖他一百两百的,绝对不成任何问题 第389章 今非昔比 第三百八十九章;今非昔比 回到仓部司的大堂里坐下,刚吃过昼食的午后,暂时都没什么事儿,卢继善打发了所有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坐着怔怔发呆。 仔细回想着李大郎的所作所为,再想想自己拼了十几年光景,才得了个县男的爵位。 即便是个最小的爵位,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阿耶当年为了庆祝卢氏二房挣了个男爵,同时也是整个范阳卢氏里唯一的爵位, 老阿耶高兴的亲自提笔,写下县男府的牌匾,请了高手匠人来精心打造,又庆祝了许久。 可那李大郎继承县男不过半年时间,就蹭蹭的往上涨,如今再升一级,摇身一变就成了开国县伯了,回想天策府里一班人马,那些个县伯哪个不是往死里拼命,才换了个县伯? 可李大郎他,一个不注意就是高贵无比的开国县伯了,这这他娘的也太叫人诧异了吧? 从来不说脏话的卢继善,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尽管他也不确定到底是骂的那个。 又想到那李大郎的败家行为,把他家祖宗,珍藏了不知多少年的宝贝秘法,拿出来酿酒,酿酒就酿酒吧, 一出手就送给陛下半数的利头,这等手笔,忠心确实表现的足够功夫,可简直就是个败家子,纨绔子弟,不知柴米贵的家伙。 那酿酒的秘法,若果再晚十年拿出来,等陛下不缺钱了,朝廷站稳了以后,天下安定,再拿出来售卖白酒,岂不是就没人盯着了, 到那时候再把美酒现世,只这一个秘法就能叫他李大郎的二房,一跃成为五姓七望里的领头羊了! 也只有他这种不知深浅的年纪才能做出如此败家的事儿来,更何况那剩下的半数,又拿去和一些武大臣瓜分干净, 天知道他那县男老阿耶,若是活过来会不会再气死过去,想到李钰的败家行为,亏损的可不是一般的巨大,卢继善又轻松了许多。 只是,卢继善总感觉有些什么东西灵光一现,又立马躲开,马上就要抓住了,又给丢了,怎么也拿捏不住。 卢继善甩甩头,再从头回想一下今天的场景,等回忆到那博陵崔氏大房的三族老,说过的那些话,卢继善忽然静坐的身体,浑身一震,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忍不住嘀咕着; “难怪我总觉得怪怪的,总是感觉自己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这会儿想来,那崔家兄长描述的场景,那李大郎的祖宗们,所作所为可不就是是老阿耶的作为一模一样?” 抓住了灵光的卢继善一刻也不想耽误,立马大喝一声; “来人!” 卢继善从小到大的贴身跟班,快速走进来一个弯下腰行礼; “郎君请吩咐。” “快快备车,我要回去见阿耶他老人家,有要事请教。” “唯。” 贴身奴仆一听说快快两个字,一刻也不耽误,转身就跑了出去,卢继善只想赶快回府去见老阿耶,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再加上谨慎小心,办事认真的态度,一定会赶上老阿耶当年的高度。 今日今时,他隐约有点明白了,自己继续这样下去,即便再多努力三分,再拼命下去,差事办的再稳重,恐怕也是一辈子都赶不上那天才般的智者老阿耶了。 他觉得阿耶能做到前朝的大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定也有他老人家独特的秘法。 卢继善想要请教那些秘法,他迫切想得到那些做官的秘法诀窍,就像李大郎的秘法那样,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十分厉害的效果。 想阿耶做了半辈子的一品大员,必定是有很多秘法的,卢继善想要和李钰一样的提升爵位,他也想做那人人尊敬的开国县伯! 他李钰有祖宗能人,给他留下宝贝秘法,我卢继善也有祖宗,更有比你们厉害十倍的老阿耶,坐镇后方,你能做到的,我卢继善也能 何况自己是阿耶唯一的嫡亲子,还是范阳卢氏二房里,唯一的族长继承人! 自己又是努力刻苦的,除了那个被除名的畜生,没有教养好这个污点之外,其它的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失误之处。 又是阿耶最喜欢的儿子,回去请教一番做官的诀窍,阿耶一定会将那些做大官的秘法,倾囊相授给自己的! 卢继善等不及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兴奋,不等下人套好马车,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还没到家吗?” 坐在马车里的卢继善,又催问了第五次。 马车外立马传来贴身跟班的回应声; “回郎君的话,拐个弯就到咱们胡同里了。” “哦,也不用太着急,慢一点,别碰伤了街上的平民百姓,特别是岁数大的,腿脚不灵便的那些。” “是,郎君放心,小人给郎君赶车二十年了,一直都是谨记安全,小心翼翼,绝不会碰伤任何人的。” “嗯,如此便好,阿耶总是教诲我们,仁善为本,忠孝当先,可一句都不能忘记的。” “是,小人也记住了,不是小人奉承,郎君如今身居高位,可是个拿实权的郎中,再加上对陛下忠心耿耿,又处处与人为善, 将来一定能做到和阿郎那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像郎君您这般心善至此的,不叫当个大大的官,还还有天理吗?” 卢继善似乎是对外头赶车的跟班说话,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官场之上,处处都是学问,一个不对就会四面成敌,步步为营处处谨慎只是其中之一罢啦。 忠孝贤良自然是王道之棋,也是为官,为人必须少不了的,可是一味的善和忠,并不能起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这里头可是有很多秘法的,你学不会那些,就只能在这四五品上晃荡,想要做大事,必须要有另外压箱底的本事才行。” “小人听不懂这些的,不过郎君想要什么秘法,可以回去找阿郎要就是了,阿郎的手里可是有许多秘法的。 之前阿郎拿出来的,那弄石磨豆腐的秘法,这满天下找找也就咱们卢氏二房才能制作。 那石磨豆腐的方法,从汉末就失传了的,没想到却掌握在阿郎的手里,由此可见,阿郎那里是有很多秘法保存的。 郎君您想要什么,直接找阿郎去要就是了,阿郎就您一个嫡亲子,肯定是要啥给啥的。” “嗯,知道了。” 卢继善回应一声,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贴身跟班忠心是好的,奈何不识字,懂得也不多,无法多交流。 他哪里知道自己要的是做官的秘法,可不是那石磨豆腐的秘法,两者不是一个意思,卢继善也懒得解释清楚。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马车的门帘子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卢继善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府里的前院,下人拿来马扎放好,卢继善从车里下来,匆匆朝着后头走去。 老远就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娘子,身旁跟着四个侍女,其中一个侍女的手里还端着木盘,木盘上放着陶瓷盆和一个大茶碗,一行五女正在往一处院落里走去。 卢继善一边紧步上前,一边在嘴里呼唤; “阿妹留步。” 那年轻的娘子闻声止步,扭过身子,看是卢继善快步走过来,不慌不忙的蹲个标准的福礼,有些惊奇的开口问道; “拜见兄长,对了兄长,这会儿还在未时三刻里,兄长您不是应该在户部里坐堂办差吗,怎么就回来府里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此女正是被那老司徒收做义女的乔氏,已经改了名字叫做卢娇是也,老司徒收她做女,留下了乔加女而成娇。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如今的卢娇娇,大仇得报,仇人全部被处死,心中的怨气消失不见。 又成了高门大户里的闺女,饮食起居,皆有侍女下人伺候,穿的再也不是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衫, 每日都是绫罗绸缎一身,各种金钗,玉簪子什么的十几套行头,老司徒亲自从老家来的那些老侍女里,挑选了一个最懂规矩的,教习她各种礼仪。 现在这卢娇娇已经学的有模有样,再加上前呼后拥的侍女丫鬟,和行止之间规规矩矩,又严谨仔细的做派,任谁看一眼都能知道这是标准世家门阀里出身的大家闺秀。 前阵子这卢娇娇心血来潮,去那乔氏老宅子所在的胡同里转了一圈,想着是要回忆一下过去的。 便前呼后拥的,带着一大帮子奴仆,下人,侍女,回了那老胡同一趟。 卢娇娇有心想和以前的老邻居们说说话,叙叙旧情,奈何身边一大堆人马跟着伺候,吓得那些老邻居们,靠在墙边回话,头也不敢抬,都没人认出来是她回去了。 无奈的卢娇娇摇了摇头,也没说破就是自己回来了,郁闷的扭过身子,带着一群下人回了卢府。 为了这事儿,一直闷闷不乐了两三天,还是嫂子卢崔氏,心疼她茶饭不思的,仔细打听了原由, 过来她的院子里,好一顿的劝解,姑嫂两个一块儿,再去街上逛了卖金银首饰的铺子,耍了半天,才叫她又忘记了过去。 卢继善来到卢娇娇的身前,顺口说道; “噢,部里这会儿没有什么要紧事情,我就趁着片刻空闲,回来取个东西,阿妹你这是要去何处?” “回兄长的话,阿耶他老人家在北苑书房里头写字,前日里小妹打听到一个治病的老先生,便去请来给阿耶调理一番。 这不,小妹不放心就亲自下厨去做了清热去火,又能中合脏腑的苦药,想要给阿耶调理一下身子,此刻正要端去书房里伺候。” 卢继善对这个妹子的孝心,那是十分的满意的,高兴的点点头,笑着说道; “兄长刚好也要去见阿耶,一是请安,再者还有些许事情要请教一番,正好与阿妹同路,这便一块去见阿耶可好。” 卢娇娇十分亲近这个大兄的,兄长夫妻两人对她最是亲热,还有嫂子屋里起势的那两个妾室,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还十分尊敬。 卢娇娇有时候也去兄长屋里玩耍,听这兄长说一些奇闻趣事,所以对卢继善依赖性很大,这会听说兄长也要去拜见阿耶,连忙再福了一礼; “是,遵兄长命。” “那就走吧。” 兄妹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进了北苑的月亮门洞,禀报过后,得了准许进入的通传,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门里,同时下拜; “儿拜见阿耶,万福金安。” “儿回来了,拜见阿耶,叩请金安。” “嗯?” 正在聚精会神练习写字的老司徒,听见自己嫡亲儿子的声音,轻微诧异了一下,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也不看过去儿女那边,直接说道; “都免礼起来吧,除了老夫的两个儿,其他人统统退下,退出书房北苑,院子里不得有人。” “诺。” “诺。” 看着一群侍女,和伺候笔墨的下人,都退出书房离开,卢娇娇熟练的打开陶瓷盆,闭出来半碗褐色的苦药,仔细吹了吹,感受过里头的热度已经不再汤口,这才双手端过去; “启禀阿耶,那先生交代过的,苦药不能太凉,否则吃了会伤脏腑,儿觉得已经能喝了,请阿耶用过之后再写不迟。” 卢继善知道阿耶的规矩,天塌下来也得稳重如山,再说自己也不是毛毛躁躁的性子,便站在一边安安静静不再多说。 老司徒慈祥的目光看了一双儿女一眼,这才接过半碗苦药,尝了一下果然不汤口了,温热正好合适,就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卢娇娇拿出丝巾,温柔的给自家阿耶擦拭了嘴角,又收拾好了药碗,放到另一边的木盘里,这才退到兄长卢继善的身边站定。 老司徒又拿起了笔,认真的把没写完的那幅字,补充完善,小心吹了吹,拿去放在一边用镇纸压了四角等着阴干。 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又拿起一副字帖,仔细的查看着,嘴里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出声询问; “未时三刻,正是官员们午时歇息的时候,你回来家中一趟,不算框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第390章 老司徒教授官道不厌其烦卢娇娇神功盖世巧治阿耶 第三百九十章;老司徒教授官道不厌其烦,卢娇娇神功盖世巧治阿耶 老司徒放下手中的毛笔,又拿起一副字帖看着,嘴里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出声询问; “未时三刻,正是官员们午时歇息的时候,你回来家中一趟,不算框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只是你向做事来稳重,处事谨慎从来不犯错处,午后没有回来过的习惯,为何今日破例回来府中,有什么事不能决定的? 说来听听,老夫很久没有听到什么新鲜事儿了,怪好奇的。” “是,启禀阿耶,今日那李氏二房的族长李大郎,奉陛下之命,去户部里与儿首次接洽会面,仓部司里的重要官员都在当场。 商议着把将来的酒价定下来,儿好生礼待,与之相谈甚欢,后来儿做东道,在万和大酒楼设宴,又碰到博陵崔氏家族,大房的三族老,抢着请客,宾主尽欢而散。 启禀阿耶知晓,那李氏二房的族长李大郎,青云直上,如今已经是开国县伯了!” 卢继善特意把开国县伯,咬的稍微重了一点,生怕阿耶老了,听不太清楚里头的意思。 老司徒一边看书,手里还比划着字帖里的走势,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夫教你的本事,再加上你稳重的性子,又跟着陛下跑前跑后十三年,颇长了些许能耐,应付李氏的二房族长应该不会吃力吧,便是接待个国公你也能进退有据才是。” 卢继善看着不动如山的阿耶,强制压下去有些激动的心情,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话语; “回阿耶的话,应付是应付得下来,只是儿也想着进取之心,也想着光宗耀祖,儿觉得阿耶当年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定是有些秘法的,是以想要请教一二。” 正在看书的老司徒,听了自己儿子这话浑身一震,扭头过看着卢继善,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继善我儿,你又长大了一点,知道来问阿耶,那做官的事情了,也罢,今日正好是个空闲,就与你说些做官的闲话,或许对你能有所帮助也未可知。 你且先将今日发生的事儿,仔细说来一遍,不要漏过任何蛛丝马迹,阿耶也想看看,那陇西李氏二房,这一代族长是否与先前的四代家主一般的智慧浩如烟海。” “是,阿耶。” 卢继善终于得到了自家阿耶的承认,又肯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平复着心情,将李大郎进户部的时候开始,所有人的对话,和态度一句不落的还原一次 李大郎将那种无比美味的,堪称世间酒中极品的仙人醉,想定价二十贯,哦就是这种比您吃过一次的五粮液还要醇厚浓郁的,新酿造出来的烈酒,阿耶您吃一口尝尝,儿没说大话,确实很不错的。 卢继善说着话,就从宽大的官衣袍内里,取出那一瓶三斤装的美酒出来,放在了自家阿耶那写字的桌上。 旁边的妹妹卢娇娇,很是有些眼色的,从另一个桌子上拿了一个吃清水用的小碗,兄妹两人一个倒酒,一个端给了老司徒,配合的倒是快速。 老司徒在卢继善说话的时候,一句话不插口,这会闻着飘散出来的酒香,轻声赞美道; “不用吃下去,老夫就知道今日这酒,比你给我留的那两斤,更加厉害了许多。 这小坛子,老夫看着也有两三斤上下了,今夜叫厨房里多做几个肉菜,我与大族长同吃, 再叫上那些兄弟们,只是太少了些,咱们老家过来的,你那些叔父兄长就有十个,再加上老夫与大族长,这点酒还真不够分的呢。” “启禀阿耶,只有三斤仙人醉,您若是和大族长单独享受,还能吃上几次,要是和那些叔父兄长一块享用,一顿就没了,还不够呢。” 老司徒拿起酒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口气就把那一两上下的白酒吃进了肚子里,长处一口气; “好酒,比那五粮液去了三分的烈性,多了一丝稳厚,正和中庸之道,又不失原来那烈酒的本质,酒香反而更加浓郁了。” 老司徒说完又若有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不紧不慢的继续; “不够?那就每人少吃一点,多了就多吃一点,阿耶刚回来的那几天,你送给阿耶那两斤五粮液,还没这回多呢,我们十二个老家伙不是一样美美的吃了一回? 何况这次又多出来一斤,又能每人多吃一小口了。” 卢娇娇听着自家阿耶那搞笑的话语,每人又能多吃一小口的话,噗嗤一声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拿丝巾掩着嘴角,扭头在一边偷笑。 卢继善着急请教做官的秘法学问,那能在这种吃酒的话题上纠缠不休,只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自己说自己的。 老司徒看儿子没有吃透自己的话语,不免有些小失望,却忍耐着不表现在脸上,继续认真听着儿子介绍今日的事情。 “那李大郎原本想着是二十贯一斗的售卖出去,可是一众官员全部反对,儿也觉得有些少了,就顺着大家的意思征求下头人的意见。 最后所有官员都对三十贯一斗的酒价,一致认同,这仙人醉的酒价,便就此定了下来” 卢继善一边回忆上午所有人的话语,一边小心的查看着自家阿耶的脸色,见丝毫没有变化,只能继续往下说了; “之后我们吃完了酒,也扯完了交情,出的得酒楼把李大郎送出门外,他那个贴身的侍女,也早就吃完了昼食,等待在酒楼大堂里,伺候着李大郎上了车马。 然后给我们蹲了个福,又给那博陵崔氏的兄长,蹲了个万福,说了一通感谢的话语,一番话说的是不吭不卑,尺寸拿捏的刚刚好。 后来送走了李大郎一行人马,下头几个官员夸赞,说那乡下来的侍女,竟然不怕生怎么的,面对一群官员还能镇定自若” 卢继善正要继续说下去,老司徒眯着眼睛,老迈的声音响起书房; “不简单呐,他李氏二房的这代家主,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身边的侍女,奴仆都是进退有据,规规矩矩,见了一群官员也不惧怕,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女,却说出这等高尚的话来,只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人家是用心收拾过家族事务的! 大学有云: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也。 这修身一事上,你性情稳重,不行恶事,待人志成,做事谨慎仔细,跟着新朝的皇帝十三年,从未出过差池,做的是很到位的,否则你没有任何可能,坐在仓部司主事的位置上。 这整齐家宅上头,你可是做的糟糕至极,过去的不再说了,就说你那三个狐媚子一般的妾室, 这几日里,我瞅着似乎是忍不住想要犯毛病了,尤其是那个二娘,听说最近两三日里,去给正妻大妇请安,都是拖拖拉拉的,不在正经时辰里,哼 你只顾忙着朝廷里的大事,却疏忽大意了许多,这家宅内院可也是不小的事情! 若是收拾的整齐了,与做官一道那是要多出许多助力的,按照你十三年的忠心和苦劳,怎么着也应该是给你个县子的。 去年新朝的皇帝左边封几个,右边提升几个,却每次都偏偏把你弄在外头,你难道还没想到内中情由吗? 这家宅里头不收拾利索,就能牵绊的你难以升迁上去,就那畜生的事,耽误了你多少” 老司徒本来也是细心教导儿子的,奈何一说到这修身,齐家的上头,又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卢继善被提起丢人事儿,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人。 卢娇娇看着苗头不对,弄不好兄长就要吃教训了,几步走到老司徒身后捏着老司徒的肩膀,一边伺候着一边撒娇: “哎呀阿耶,这不是要教兄长做官的学问吗,您看看这弄得,您又说跑到哪里去了嘛,儿看着阿耶又要发那恶火,儿这心里头,就吓得咚咚直跳” 这老司徒当初的眼光贼毒辣的,觉得卢娇娇与去世的闺女有多处相象,结果这卢娇娇收拾打扮,又吃的一阵子饱饭, 锦衣玉食之后,竟然与老司徒往日里的闺女一般无二,惹的那些见过的长辈老人,直呼当真是一个模子磕出来的。 卢娇娇也是个孝顺人,对老司徒的起居,每日都要关心照顾,惹的老司徒越来越喜欢这闺女了,那是捧在手里怕化了。 老司徒想到不舒服的地方,正在提高着说话的声音,宝贝闺女就不依不饶了,老司徒赶紧收住了声音安慰闺女: “我儿不怕,我儿不怕啊,阿耶小声说话便是了。” 安慰过宝贝女儿,老司徒扭头又看着卢继善; “继善我儿,你抬起头来。” “是阿耶。” “你不要觉得没脸见人什么的,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做人得往前看,总是活在过去有何意思? 这修身齐家,是要两边兼顾的,我的儿你可得记清楚了,齐家并不是说只收拾好内宅就行了,正妻与外头那些大妇之间的走动,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你那正妻虽说有时候憨了一点,可内心却是个良善的,又心直口快性情耿直,可别小看了她那个憨,兴许就是有人偏偏来吃这一套也说不定的。 你多带她去参加一些宴会,她一定能交厚一群过得去的命妇,也能为你在后方,经营一些你无法出面的事情,你可有想过这些?” “啊?!” “阿耶,这能成吗,她那性格,心里连个话都藏不住的,儿总担心她出去说走了嘴,到处得罪人” 卢老司徒耐着心思继续解释; “你不放出去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那尉迟大将军的夫人,不就是个比她还憨的货? 动不动就跟个泼妇一样,你看人家也没惹多大的祸事,反而还和几个官的正妻打的十分火热。 你为何就不能放她出去见见世面,天天圈在这院子里,和那几个狐媚子斗气,不傻都给气傻了的。” 卢继善很有些惊奇,阿耶竟然连这种事都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阿耶,您在范阳老家养身子几年,这刚回来没多久,就能打听到尉迟大将军家的事儿了?” 老司徒苦口婆心的开导儿子; “你别管老夫怎么知道的,像那些宴会,你以后多带她出去转转,这是老夫的父命,你不可违抗。” 卢继善恭敬的回答着; “是阿耶,儿记住了,您知道儿的性子,儿不敢不听的。” “嗯记住就好,老夫始终觉得,那崔氏必定能成为你以后的助力,相信老夫当初的眼光,给你定下的这门亲事,老夫当年也是慎重又慎重考量过的。 叫她做我卢氏二房的正妻大妇,老夫可也是左右思量,又和族老们反复考究过许久的,你若是不信咱们走着瞧。 对了,还有你那三个妾室的事儿,你要是不下狠心去收拾内宅,继续上下尊卑不分,规矩败坏,你要到何时,才能养出来李氏二房那种不吭不卑的侍女,和进退有据的下人,你好好仔细想想吧我的儿。” 卢继善听了老阿耶苦口婆心的解说,也开始仔细考虑,又想起来李大郎那个侍女的规矩样,确实叫人羡慕的不行, 可是再想起那三个狐媚可爱的美貌妾室,若是收拾的太过分了,会不会有些太不近人情,顿时又犹豫了 老司徒一辈子经验丰富,这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卢继善撅起屁股,老司徒就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出来。 这会只看着儿子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表情,没多大一会儿又变得温柔下去许多,老司徒立马就知道这宝贝儿子不舍得下狠心收拾后院。 不由得怒火上升,这不厌其烦的教导他做人得道理,这个嫡亲儿子哪哪都好,偏偏就是个软耳朵的货色,那几个妖里妖气的妾室,往往是几句服软的话,就能把他弄得五迷三倒,老司徒又气不打一处来,严厉的说道; “你狠不下心收拾是吧,别叫犯在老夫的手里,若有一个不对,叫老夫抓住把柄,不是家法打残,就是变卖到边塞,给那些军户做奴” 卢娇娇看着阿耶说的好好的,又要发脾气,便再次施展神功; “哎呀阿耶,您小点声说话,您把儿都吓坏了的” “噢,好,好,好,阿耶小点声,这就小声一点,我的儿你不用怕啊” 第391章 醒醐灌顶授秘法 第三百九十一章;醒醐灌顶授秘法 卢继善对自家妹子两次救火,很是感激投去温柔的目光。 老司徒又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修身齐家可是老祖宗传下来,千年不破的规矩,你若是上点心,能好好收拾收拾,李氏那种侍女,下人,你一样可以培养出来。 不过,老是这样上下不分,尊卑不分,还念想着做事顺利功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是阿耶放心,儿这次一定要下狠心收拾好家宅内院,再说那做官的事情。” “孺子可教也,对了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你且一次说完,咱们再说其他的事情。” “是阿耶,回阿耶的话,那李氏二房的族长离去以后,我们一群人就在万和大酒楼的门口,朱雀大街上闲话了几句家常。 那博陵崔氏的三族老,曾经去那李家庄上小住过一段时间,与那上一代的族长有些交情,是以对李氏二房的一些事情,知道的很是详细,趁着酒兴上来,便与我们说了个大概” 卢司徒听到那李氏的事情,面露钦佩之色,由衷的夸奖着; “根据咱们卢氏的族事记载,与当年咱们二房祖宗,亲手写下来的记事手札,那过来蓝田居住的那一代李氏祖宗,与我二房的族长也有过交情,两边都是熟悉的。 根据咱们二房祖宗的记事里描述的经过,他们蓝田李氏第一代族长甚是厉害,分家的时候,不要田地,也不在乎金银绢帛。 只提了一个古怪的请求,要挑选他们陇西李氏,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军奴的家生子奴仆。 当时这种不要求分田地的事情一出来,肯定是皆大欢喜,所以就任由他把那些军户奴仆的后人,紧着身体强壮的弄走了两百多户,此事几方都是开心的。” “阿耶,儿听说他们蓝田李氏的奴仆有十九大姓,三四百户呢,那李大郎说那些家生子,从来都没有分户,分家您怎么说只有两百户?” “你别着急,听老夫仔细说来,刚开始他们蓝田李氏,可不是二房的族长, 他们过来的第一代祖宗,只是陇西李氏二房的嫡亲次子,后来陇西那边嫡亲大子得了恶病去了,又没有后代留下,这蓝田李才继承了那二房的族长之位。” 卢继善恍然大悟,点着头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儿觉得不对劲儿,他们陇西李氏其他房全在陇西的地盘上,为何就这二房却在蓝田,原来是继承兄长一家之主的位置呀,阿耶他们就不回去陇西了吗,是不是那边没有他们产业了?” “谁跟你说的?人家那边的产业好好的,老夫年轻的时候,游历天下之时,还去借住过几天, 人家那边也是一堆的房屋田地,还有奴仆下人,由大房族长给他们帮忙照看着,他们后来又多出来的一百多户奴仆,就是那边过来探亲时留下不肯回去的。 这就是蓝田李氏的厉害之处了,人家几代人花了功夫在蓝田又打下了这片天空,倘若哪一天过得不舒坦了,或者有什么别的不得已的苦衷 人家直接带了奴仆家人,就能回去陇西老家,等到换个安全的地方,摇身一变,直接就是一个高门望族,且还是九房族人聚会一块儿的,谁敢把人家当外地人欺负?” 卢继善听得倒抽一口凉气; “阿耶,他们蓝田李氏想的可真是长远,居然弄了两个老窝。” “所以老夫才叫你在长安附近,多买田地弄成庄子,再把老家的奴仆弄来一些,你以为是无的放矢?” 卢继善陪着笑脸; “阿耶息怒,儿今日方知这一切都是阿耶早就布置好的,先前儿还觉得,咱们的老家在范阳,应该好生经营老家才对,他日儿岁数大了也是要回去老家的,所以对庄子的事也没怎么在意。” 老司徒拿着笔蘸满了墨汁,又开始写字了,刷刷几笔一气呵成,放下了笔杆子,看着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不要去想什么做官的秘法,先把人做好,理清了弄顺了,老夫再教你做官的事情。” 卢继善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着阿耶还是觉得自己不够成熟,不肯将做官的秘法传授自己,看来也只能跟着阿耶先学习做人的道理了。 “是阿耶,儿便跟着阿耶好好学习这做人的道理就是了。” 老司徒哪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的失望表情,不过却装的没看见一般继续说话; “方才你说那李氏二房上代族长,为了一个奴仆的孩子重病,套了车马,带着重病的奴仆后代,来长安城寻医救治,花去许多银钱一事,对此你有何看法。” “回阿耶的话,人之常情也,阿耶不是经常教导儿子要一心向善吗,儿一直都谨记在心,若是咱范阳卢氏们二房的奴仆生病,儿也会去请先生来看病的。” 老司徒盯着自己的儿子,进一步追问; “嗯阿耶知道你是个有善心的,也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你这是在长安城,寻找名医也方便一些, 我且问你,若是在范阳老家,可不曾有长安这里的名医,伺候你的奴仆下人,他们的儿子重病,你又如之奈何?” “回阿耶,不论在哪里都要给看病救治的,如果换在老家那边,就算条件苦了些,没有这里好,儿也要进一份力气的,这是人性,儿不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垂危的家人,不管不问吧?” “好,不错是我教出来的儿子,果然心地善良,那老夫再来问你,假如你有一百多个奴仆下人他们都得了重病,一个人需要花费百贯之资方能治好,你又怎么考虑?” “啊?” “这阿耶哪能有一百多人一块儿重病的事儿,这也太巧合了吧?” 老司徒长叹了一口气; “你终究是犹豫了,躲避这个话题不说正面的话语,不过也不能怪你,天下五姓七望,正宗加分支,不知多少门户。 大家都有家生子奴仆的,有些门户,对家生子看的重些,就舍得花几个银钱给他们看病,有那不在乎的门户里,死个奴仆跟死一条狗也没差多少了。 更有甚者,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完全把奴仆当做奴隶,唯独陇西李氏,继承了他们祖先的脾性,把奴仆当人看。 而陇西李氏九房,又数这蓝田二房族里做的,最是叫常人难以理解,把奴仆当做族人对待。 方才老夫问你的问题,也确实刁钻,一百多人生病,又都是重病加身,每人花那许多银钱出去,加起来有数万贯了,甚至十几万贯, 这天下的高门大户,哪个会傻傻的花费这许多银钱绢帛,家产家业,去做些得不偿失的事情呢?毕竟花费看病的银钱,又有多少新的健壮的奴仆买不来? 你能做到之前说的那些,已经是大户里做的很好很好的族长了,你接着说,还有何事?” “回阿耶没有了,我们闲话了几句,就离开酒楼回了户部大堂,儿坐在那里想来想去,似乎有些东西想要抓住在手里了, 但是又偏偏总在关键的时刻,又抓不住,摸不着头脑,于是儿赶紧回来找阿耶请教,可有什么做官的秘法教儿。” 老司徒听到儿子的描述,欢喜不禁,看着已经在顿悟的边缘徘徊的爱子,心里暖暖的老怀大慰。 老司徒眼冒精光,却不敢直接去点破,只看着没有平时一半脑子灵光的儿子,心里飞快的组织着要说的话语,考量着该怎么才能当头棒喝,醒醐灌顶叫这唯一的嫡亲子,立马醒悟过来 “做官的秘法倒是有的,只是你现在的成就还不足以驾驭,是以阿耶还要再保留一阵子再教授与你。 你先稳定下来,莫要心急,与阿耶说说今日,你们商讨那些酒价的事情,阿耶老了,方才听得不甚详细,想要再听一次。” 孝顺的卢继善四十年的人生里,从来不曾忤逆不孝过的,对待老阿耶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 这次尽管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乱的一塌糊涂,可还是潜意识里记得为人子的事情,听了老阿耶的安慰话,便弯下腰回应; “是阿耶,儿也知道自己本身还没有修炼到家,此时便来请教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秘法,过于孟浪了些。 不过阿耶放心,儿继续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总会有达到阿耶要求的那一天。” 老司徒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紧盯着唯一的嫡亲儿子; “孺子可教也,你能有这想法,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坐与不坐,都是没有区别的。 真正的要受人敬重,不一定非得坐上那太师三公的位置才可以,只要是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行事,办差踏实认真, 侍奉君王忠心耿耿,对待同僚志诚一片,处处都能与人为善,再洁身自好,紧守仁义礼智信,奉行忠孝廉耻勇,做不做那三公之事,都会处处被人抬高。 不论到了哪里,都可以受人敬重,你只要做到这些,便是新朝的皇帝陛下,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自然也没有谁敢来小瞧于你,你且深吸一口气,不要着急,平复好你的心情,想想阿耶的话,可有哪些不对之处?” 卢继善狠狠的甩了甩头,大口呼吸几次,慢慢的驱赶走想要学习三公秘法的贪念。 重新冷静了下来,又仔细回忆了一次,老阿耶教授了无数遍的金玉良言。 冷静下来的卢继善,也不觉得阿耶这再次重复有多啰嗦,以前这些话他听都听腻歪了,也没当成个一五二更天。 这会平静下来,一句一句的兑照,忽然发现有温故而知新的喜悦感觉,话还是这几句,阿耶已经重复教授自己几十年了,道理也早就都懂了,但是今日却有种奇怪的情绪,再听一次,反而有种莫名的,说不清楚的东西 “继善我儿?” “嗯?哦!儿在这里呢,阿耶请吩咐。” “你说说你们商量酒价那会儿的事情,老夫想知道,你当时都是怎么想的?” “是阿耶,启禀阿耶,那会儿李大郎将那五粮液美酒,定价为六千钱一斗,说是降低酒价,能叫天下人吃得起。 这个事情,儿是明白的,咱们卢氏也有许多买卖,儿也清楚,赚的少一些,买主多一些,其实能赚的更多的,所以儿当时是赞同李大郎想法的。” “嗯不错,你能明白这些,不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算是进步许多了。” 卢继善嘴里跟着念叨着; “贪图蝇头小利” “不错,就是贪图蝇头小利,商人贪图蝇头小利,就会失去将来的买卖和更大的利头, 百姓贪图蝇头小利,鼠目寸光,便会有吃亏的时候。 为官着贪图蝇头小利,就要与各种机会失之交臂,为将着贪图蝇头小利,必定要伤亡惨重。 这白酒的买卖,五粮液的定价若是贪图蝇头小利,鼠目寸光将酒价抬高到十贯一斗, 虽说照样有人去买了吃,但是却要亏损将来的巨大利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也!” 卢继善叫自家阿耶连珠炮的比喻,弄得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站在那里怔怔发呆。 老司徒狼一样的盯着儿子,不敢怠慢,一刻也不敢停留,趁热打铁的说道; 方才你说那李大郎把商人的利头看的极为重要,这五粮液将来以六千钱的酒价行销天下,多少百姓都能吃的起一两次了。 而李大郎直接把那些要售卖五粮液的大户,烈酒上的利头,给定到了七百钱一斗,这是很大的让步了,他今日舍弃了这许多,他日再有买卖的时候,尝到了甜头的大户们必定要蜂拥而至。 到时候他只需要振臂一呼,就能不费吹飞之力,不出一个大钱,就把许多大户,库房里的银钱和绢帛,白白得来许多,你现在明白那李大郎的厉害之处了吗? 这就是未雨绸缪,这就是目光长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的儿,你身上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些!” 卢继善狠狠地点点头; “儿记住了阿耶,那李大郎果然是深谋远虑!” “记住就好,那李大郎将仙人醉的利头给那些大户让到七贯的时候,你为何不立马同意?” “阿耶,不是儿不同意,您不知道朝廷的现状,朝廷里现在一万贯都拿不出来的。 这还进钱,又要再让出去两贯之资,那就有可能是几十万贯,甚至几百上千万的数目。 陛下缺钱已经红了眼睛,哪能同意如此挥霍无度,儿以常理揣测,没敢答应他那七贯之数,别说是我,所有人都不敢答应的。” 第392章 当头棒喝嫡亲子 第三百九十二章;当头棒喝嫡亲子 卢继善仔细向阿耶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小心翼翼的辩解着; 陛下缺钱已经红了眼睛,哪能同意如此挥霍无度,儿以常理揣测,没敢答应他那七贯之数,别说是我,所有人都不敢答应的。” 老司徒面无表情的看着嫡亲子,老迈的声音慷锵有力; “不错,如今新朝初立,天下万民嗷嗷待哺,规矩都要推到重新指定,律法也要更改的适合新的形势,便是一个小小的县级衙门,也要整体修改,可以说没有不要钱的地方,此时此刻,能帮皇帝聚集银钱绢帛的,就是功臣。 好比当初天下大乱的时候,能站在天策府一边的就是功臣,如今的形势,可不是以前那般,用献策献谋,厮杀疆场,来换取功劳了。” 卢继善见阿耶终于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总算轻松了一些神经; “是啊,阿耶说的正是如此,您看那李大郎,打造马蹄靴子,给朝廷节省了大量的银钱支出,立马就成了开国县子。 这白酒的买卖,又狠下心拿出一半的份子和利头,交给朝廷,摇身一变就成了高贵的开国县伯! 当初天策府里那些旧臣,封做县伯的将军们,哪个不是一身的军功,哪个不是一身的伤痕?哪个不是跟随陛下尽忠了十几年的臣子? 可是人家李大郎呢,没有流血受伤,也不曾斩杀一个贼兵,更是没有什么阳谋,奇策, 随便弄两件物事,就接二连三的高升,若是这样下去,将来有朝一日,升到国公的位置,这辈子不用出仕,就挣回了几辈子的果子,真真是羡煞旁人” “是啊,老夫也晓得这些,目前即便不能给皇帝想办法弄出银钱绢帛,便是能节省一些也是好事。 若是没有挣钱的本事,还要大手大脚的去挥霍无度,怎能讨人喜欢,皇帝又如何能给你提升爵位和官职呢?”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阿耶真真是说到了儿的心里去了。” 卢继善脸上又多了一些笑容,老司徒看着儿子慢慢放松下来的神经,继续自己已经组织好的言语; “作为臣子当然是要侍奉君王,当然要顺着皇帝的心思走了,若是和皇帝对着干铁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继善我儿,老夫说的可对否?” “阿耶明鉴,句句在理。” “嗯,那老夫问你,魏征魏大夫,不但没有顺着陛下的思路走,反而处处和陛下对着干。 有时候还在朝会上,当着满朝武的面,把皇帝弄得下不来台,前身又是隐太子的人马,他这不是作死的行为吗?为何皇帝没有将他满门杀净,为何没有灭他的三族?” “啊?这儿想着” 卢继善正在被顺着话茬子说的轻松愉悦,忽然间老阿耶画风急转,问题尖锐无比,卢继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法说出详细,便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既然你觉得应该顺着皇帝,才是王道,那么和皇帝作对就是万万不该的,为何那魏征却又步步高升,处处被皇帝看重,连吃个烧鸡都要拿去赏赐一只?” “这个这个” “你也不用这个那个的,你告诉阿耶,他魏征凭什么敢去顶撞皇帝,他凭什么就敢阻拦九五之尊?” “说!” “是是,启禀阿耶,魏大夫和别人不一样的。” “哦?有何不一样,你且给老夫说个花样出来?” “回阿耶的话,魏大夫为人正直,又不是为自己考虑的,处处都是想着陛下的江山稳定,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陛下怎能不喜欢他?” 老司徒看看铺垫的差不多了,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开始进入正题引导了; “哦?那魏大夫,可要舍弃不少东西了,为了皇帝的江山稳定,舍弃了拍马屁叫人舒畅的机会,又舍弃了做顺臣的机会,非但如此反而还成了惹人厌的,这又是何苦呢? 唉还不如洁身自好,爱惜自身,保全名声,做个顺臣多好,岂不是美哉,美哉的?” 老司徒说完最后一句,开始大摇其头,甚至夸张的露出惋惜至极的表情,还带着满脸的不屑一顾 已经慢慢进入老司徒想要的状态的卢继善,滤清了思路,开始倔强的辩解了起来; “启禀阿耶,魏大夫若是不舍弃那些,怎么能得到陛下的敬重和赏识,正是那种愿意舍弃自身的,处处为陛下考虑的所作所为,有时候甚至不惜得罪陛下,冒着被斩杀的风险,他才得到了所有人的敬佩,和敬重, 这才赢得了陛下的尊重,与喜爱,他要是什么都爱惜,这边不舍得,那边不舍得,还想要得到许多,岂不是自相矛盾,阿耶这话,儿可不敢胡乱接的,请阿耶恕罪!” 老司徒听到儿子已经上路的话语,内心非常欣喜,但是他一点也不敢放松。 此时此刻这嫡亲爱子,已经在顿悟的边缘徘徊了,只要今日引导的好,一旦醒悟就立马能从牛角尖里爬出来,日后,自己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揪心这个儿子了。 “噢?那按照你的意思,魏大夫舍弃掉了一些东西,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些东西,照你的说法是因为他愿意舍弃,才得到皇帝的赏识了?” “启禀阿耶,正是如此,天下的道理都是通的,阿耶不是经常这样教导我们兄弟吗,怎么到了阿耶这里就忽略了这些? 不想付出一点就想得到许多,天下哪有如此容易的事来” 卢继善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说话也越来越稳,恢复了先前的冷静,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自家阿耶就步步紧逼,说话迅急如风,姿态就像狂风扫落叶一般,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维; “既然你说有舍有得,那在决定酒价的时候,却又为何犹豫不前,为何不能据理力争? 只要是光明坦荡,不存私心,给大户们定下七贯的利头之事,若是符合皇帝长治久安的目的,符合以后的局势,为何不能据理力争,为何不能支持李大郎的想法? 那李大郎深谋远虑,目光长远,你为何不能也往大局上靠近,也往长久的远方看看。 若是对皇帝的利头更大,那么就是辩论到太和大殿,你也该咬定立场,一步都不能退缩,此件事上那李大郎的考虑,正是顾全大局的阳谋,你需大力支持才是。 即便因为眼前暂时的困局,惹的皇帝不开心,但是长远上看,对皇帝对朝廷都是好的,就可以放开手去做。 皇帝也不是蒙着头走路的,身边更是有大能之人辅佐,怎能不去考虑长久之计? 你不敢想着去往底处定价,无非就是担心,朝廷正在等着用钱的局面下,应该尽量节省支出,为皇帝多考虑,可是你只看眼前,却没有看的太远,这是最大的瑕疵! 鼠目寸光之辈,终究难成大器之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阿耶教诲你多少次的大道理,你一句也不记得了吗? 眼下看,应当考虑节省支出,扩大利头,可是长远来说,这次酒价定的低,给大户们的利头多一些,能方便皇帝稳定大局。 抓住了天下半数世家的心,这天下就能长治久安,从大局上看,少赚一些银钱绢帛,得到的却是稳定的局面,何乐而不为之? 再从长远的局面看,大户们跟着朝廷做事,得到了甜头。那么朝廷的威望也因此与日俱增,日后再有召唤,天下皆来应之,这难道不是皇帝想要的吗? 你所惧怕者,无非就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和身家性命,不愿意轻易舍弃,那么,根据你方才所说,那魏大夫的事情来看, 有舍有得才是王道,你不愿意轻易付出,不愿意舍弃名声,不想舍弃做顺臣的机会,不想因为酒价的事情得罪皇帝眼下的利头,因此你就不敢说话,不想说话,也不愿点头同意那李大郎的举措。 你这种不想舍弃一点的人,还想来找老夫,请教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做官秘法,你怎能有脸说出来,老夫都替你羞耻。 你不想舍弃任何东西,却在羡慕,嫉妒,那李大郎的青云直上,爵位高贵,你可想过,那李大郎舍弃了多少? 五粮液和仙人醉的秘法,他完全可以在十年后太平盛世再拿出来,或者二十年后他步入壮年,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再将白酒现世。 如今,他毫无保留的将一半的利头献给朝廷,交给皇帝,剩下的另一半还要和一群重臣平分秋色,你可知他舍弃了多少? 他打造出马蹄靴子的时候,不但不邀功,不向朝廷要一个大钱,反而自掏腰包,叫庄子上的铁匠日夜干活,给皇帝打造足够的马蹄靴子出来,人家舍弃这么多,却没有任何怨言,也不计较得到什么。 如此种种,你还觉得他那开国县伯的爵位,是轻易得来的吗? 以老夫看来,这些作为至少也值得一个郡公了,可是皇帝为何却压着他一头,只给了一个开国县伯的爵位? 聪明人不难猜到,那李大郎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陛下故意打压着他,其目的就是要将来重用他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对比那李大郎一下,你付出过什么,你舍弃过什么,你只是跟着皇帝忠心了十三年而已。 皇帝能给你个县男爵位,已经是看在你苦劳一场的份上了,你要想提升爵位和官职,就得自己去付出,去拼命换取。 你不但不知感恩皇帝,还埋怨自己只是个县男,照老夫看来,就你这种左怕狼,右怕虎,中间还怕地老鼠的家伙,便是给你个县男,都是抬举你过分了。 农夫百姓尚且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这天下间,不想付出就想收获的人,全部都是蠢材! 只有一步一步的付出,一点一点的舍弃,才能赢得以后的不断收获,才能有将来源源不断的得到,这才是王道之棋也。” 老司徒连珠炮一样的说了这许多,已经把卢继善彻底打蒙了,大张着嘴巴,看着半辈子里,说话办事都是稳如泰山的老阿耶,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想过,行事四平八稳的阿耶,前朝的一品大司徒,竟然说话能快到这种地步,比那些耍嘴皮子的,还要厉害几分。 老司徒一口气说完想说的,看着惊诧不已的儿子,心里清楚的知道,火上浇油就在此刻了,能不能把儿子引导的再升一个台阶,就是在今日今时。 老司徒觉得必须当头棒喝,把他一棒子打醒,否则今日浪费再多的吐沫,都是前功尽弃。 心念电闪之间,老司徒顺手拿起方才就已经写好了的两个大字,双手举起来面对儿子,大喝一声; “卢继善,你且看来,这两个字如何读?” 卢继善正在诧异,这老阿耶今日不同以往的疯狂模样,冷不防阿耶忽然一声怒喝,吓得卢继善浑身发抖,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再看老阿耶在父子说话当间,就写下的两个黑字,原来是给自己写的,那白纸上的大字苍劲有力,笔锋如刀刻斧凿一般有棱有角,宣纸上一个大大的“舍”字,下头跟着同样蘸满了墨汁的“得”字。 卢继善看看两个黑色大字,再看看阿耶的脸色,如此反复不断几次以后,终于把目光凝聚在了那两个黑字之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舍得,舍得,有舍有得,无舍便无得” 老司徒看着彻底冷静下来的儿子,嘴里念着舍得,眼中的精光越来越多,开始往外冒出来,老司徒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等着爱子赶紧醒悟过来。 旁边的卢娇娇也明白今日的重点之处,一直闭着呼吸,安静的现在自家阿耶身边,看着兄长顿悟。 卢继善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睛越来越有神,忽然间浑身剧烈颤抖几下,再又恢复平静。 卢继善慢慢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年迈的老阿耶,举着宣纸的双手,由于时间过长已经有些抖动,卢继善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拿过宣纸放在桌子上。 退后了三步,庄重的整理了衣衫,扶正了头上的冠带,撩起官服下摆,恭敬的跪了下去,伏下身子以头触地,声音虽然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四平八稳; “儿拜谢阿耶教诲,传授这做官的秘法学问,想起以前的作为,儿心里惭愧至极,无颜面对阿耶,儿错了许多事情,请阿耶重重责罚。” 卢司徒看着嫡亲爱子此时的气势由内到外,大变了样子,人还是那个人,却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着再次成长的嫡亲爱子,年迈的卢司徒终于忍受不住,两行老泪滑落下来,旁边的卢娇娇也跟着激动的直哭,还一边哭着,一边给自家的阿耶擦拭浊泪 开心的老司徒,终于止住了激动的情绪,伸出双手将地上的儿子拉了起来; “继善我儿,你成熟了,阿耶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你了,自今日起你才符合我范阳卢氏,二房族长继承人的身份。” 站起身来的卢继善低下了头; “儿愚钝不堪,还想请教阿耶那做官的秘法,却忽略了本质所在,原来阿耶的教导句句都是秘法,处处都是学问,儿只恨自己觉悟的太晚了些,叫阿耶失望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当年我阿耶只做到了三品,终生不再前进一步,我当年也和你这般,听不进去良言,还夸夸其谈,想要超过我阿耶那三品官位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啦,如今想起来也是可笑至极。 你便与阿耶我当年一个样子,虽然顿悟的晚一些,不过胜在平日步步谨慎小心,做事踏实认真,这种情况下,何时顿悟都不晚的。 这做官其实没有任何巧处的,只要把做人的道理弄明白,一切就能畅行无阻,可若是做人都做不好,那就不用再谈做官了,便是天天教你秘法也是枉然。” “是,阿耶的话儿这次是真的记住在心里了,阿耶您说的对,不想付出一点,还想要收获许多,那是无稽之谈。 正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陛下将如此重要的大事,托付于儿的手里,儿也不想着贪功,先做好人再说其他,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儿自然要替君王分忧的。”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话说回来了,做官有多种,有能耐的就可以做个能臣,像杜如晦,房玄龄那样的能人便是如此了。 能耐不大但是性情耿直,愿意舍弃一切侍奉君主的,照样能做到极致,便如那魏大夫一样。 也可以选择做一个规规矩矩的顺臣,自古以来顺臣掌控大权,做到极致的数不胜数,不过这做顺臣可也是有讲究的, 像那魏征魏大夫的所做所为,虽说也能赢的敬重,又身居高位,不过你却不可学他的样子,你和他不同, 你是我卢氏二房的继承人,虽然咱们范阳卢氏,算是五姓七望里的垫底门户,可也有族人数百,奴仆无数,你若是不顾身家性命,去与皇帝对抗,终究不是王道,咱们也没必要去挣那个清名。 这顺臣一道,也可以折中进行的,多学那杜房两位尚书,圆滑一些,不过要保持心境,不可与奸臣同流合污,还需有那魏大夫的耿直与铁骨铮铮才行,外圆内方,初心不变,才是王道之棋!” 卢继善打开了心境的大门,境界,眼光,看法,具是蹭蹭的直上几个台阶,此时再听老阿耶那语重心长的话语,立马大不一样,觉得非常在理,处处都是精妙绝伦; “阿耶当真厉害,将这做官的道理和窍门摸索的如此透彻,儿有阿耶在后头坐镇,当真是三生有幸” 第393章 有事不决问陛下 第三百九十三章;有事不觉问陛下 老司徒看着如今的儿子,总算是满意了,温和的问道; “那七贯之数的酒价一事,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卢继善见阿耶问起了这事儿,点了点头回应; “阿耶放心,儿知道如何去做了,此事一定要站在长远的大局上考量,需与那李大郎一同进退,非但如此,还要排除困难,向陛下分说情由,力劝陛下从之。” 看着爱子焕发出来那种劲头,听着儿子慷锵有力的话语,和之前大变样子,老司徒欣慰的笑了; “哈哈哈哈,好,我的儿,你终于长大了,去吧,不论皇帝午后是否歇息,此时去觐见都是最佳的时机,若是皇帝今日不歇,你此时进宫,正好能说个透彻又无人打扰。 若是皇帝今日歇息,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等你进宫之时,皇帝正好头脑清晰, 你只要据理力争,说个子丑寅某,当今的皇帝非比寻常,是个开明的圣主,你行事光明正大,处处与皇帝考虑,必定能获得皇帝的赏识,那圣主也不会胡乱进行的。” 卢继善看着困倦无比的阿耶,知道他今日里,全心全意的点醒自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懂事的卢继善弯下了腰; “是阿耶,那儿这就去了,阿耶若是犯困就歇息一番吧,阿妹,兄长要去户部堂里当差了。” “去吧。” “兄长自去。” “好。” 坐在马车里,卢继善还在庆幸,若不是有一品大司徒的老阿耶仔细教导,自己哪能有今日的成就,真是万幸之事呀! 卢继善本来就是满腹经纶,又是个有能耐的,一朝顿悟便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此时的心境,配合几十载的经验阅历,再处理起事情,更是手到擒来,那仓部司的事务,卢继善连想都不用多想,一切都在心中有了定局。 距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卢继善闭上眼睛,回忆起阿耶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细细的品味着 一路无话,马车开进了仓部司的大院里,卢继善安排了人去叫官员们来大堂里议事,才不慌不忙的进入正堂。 跟班的下人端来清水,卢继善净过了面,又吃了一碗半热的清茶,六个得力手下,带着其他十几个有品阶的官员陆续来到正堂。 看着人都到整齐了,卢继善朗声开口; “劳烦诸位前来,还是要议一下那仙人醉的酒价,上午李县伯说出七贯之数的时候,本官还在考量之中,因到了昼食的时刻,再者牵连甚多,本官不敢轻易答应。 这会李县伯不在当场,总归是没有了外人,大家有话但说无妨,商议商议,就是要各抒己见的, 又不是一锤定音,便是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好了,刘员外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是郎中,说实话,下官也觉得,李县伯说的那些,颇有道理,从心里说,下官是支持李县伯的,奈何朝廷的情况,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咱们商量的五贯之数也能说得过去,再多下去的话,陛下那边也不好交差的,请郎中明查。” 卢继善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 “李县伯的说法,本官也是和你一样,很是赞同,朝廷里的事,当然也要顾虑的,不过,要看如何对待了,单说目前的现状,显然是不能太过挥霍无度, 朝廷里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这事儿瞒不住大家,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此时不心疼银钱之事,陛下哪里铁定是要大发雷霆的,本官也知道这个。 但是长久看来,李县伯的那些说法是能站住脚跟的,郑员外,王主薄你们两位也说几句吧。” 那郑员外也开口说话了; “是,回郎中的话,说到赞同李县伯的意见,下官当然赞同了,问题是陛下赞同不赞同,还是两说呢。 所以下官就是赞同,也不敢胡乱说话,眼前的局势,陛下就等着用钱的,再扔出去两贯? 不说以后的买卖,只说咱们部司里存放的这些仙人醉,一句话就要不见几万贯出去,是以李县伯说出来的时候,下官阻止郎中同意,这一下扔出去几万贯 陛下若是能听进去解释还好,若是听不进去咱们啰嗦,恐怕那刑部的大牢,就是最后的归宿,请郎中务必慎重考虑。” 满正堂里坐着的二十多名官员,听郑员外说起弄不好就要进去刑部大牢,几乎所有人都在点头,没人埋怨郑员外危言耸听,这是实话,皇帝穷的想咬人,你还往外几万贯的霍霍,不收拾你收拾谁? 王主薄看看几个同僚都陆续开了口,便也凑了个热闹; “回郎中,说起大局为重,下官也主张同意李县伯的定论,只是下官也和两位员外的看法一样,支持归支持,可是也要考虑国库空虚一事,不敢盲目的下定论,还要三思而行,慎重考量的。” 卢继善点了点头,看着二十几个仓部司的大小官员; “现在暂且不提朝廷里,国库空虚的事情,只商讨那七贯酒价的事情,诸位同僚谁也不能躲避。 也不用含糊其辞,都要表个态出来,到底是支持李县伯建议的七贯酒价,还是支持咱们自己定出来的五贯之数,人人都要说话,好了开始吧!” 卢继善说完话就扭头吩咐,左右两边那两个负责记录仓部司事务的七品记录官; “仔细记录,每个人每一句话都不能落下,将来尚书,侍郎查看的时候也能看个清楚明白。” 两个人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答应; “是,郎中但请放心,我们二人记录了将近五年,从未出过差池,本次议事,还是以往那般,不会错漏一句,更不会少记一人。” 卢继善点了点头伸出左手; “且请就坐。” 所有人都开始互相看着对方,左看看右看看,用眼神交流着,这回大家都看出来了, 这郎中明摆着,是想支持那七贯之数了,哼哼,自己不敢决定,却来逼迫我等开口,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儿? 出了事情,还不是是一句话就把我们推到那风口浪尖,谁还看不出来了,想拿我们做替罪羊,你躲在后头推个干干净净,想都别想 一个官员站了起来拱手为礼; “启禀郎中,下官以为便是那五贯之数都有些多了,上午下官就说过的,给他们三贯一斗,已经不少了。 后来大家又商议到五贯,那李县伯直接一口咬定让出去七贯,下官恕难从命,这两个酒价下官都不敢认同的,下官觉得三贯就行了。” 那官员一口气说完拱了拱手,得到卢继善点头,这才重新坐下,二十几个官员里头,立马又有人站出来同意此人的观点,一共十一人支持三贯的酒价。 卢继善不动声色的听着众人发表意见,心里不住的叹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鼠目寸光尽是考虑的蝇头之利。 下头又一个官员站了起来; “启禀郎中,下官支持五贯的数目,但不敢认同那七贯之数,大户们以后售卖烈酒,也用再安排人马开设酿酒的作坊了,省去了许多人力,钱力,只来拿钱换酒,回去一倒腾就是利头进账,五贯足够了。” 此人刚说完,还没有就坐,一个与他交情不错的同僚,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郎中,下官也是这般想法,也支持五贯之数。” “下官也是如此。” “下官也附议五贯。” “下官也附议。” 卢继善闭着眼睛也不说话,谁表过态了,他只点头应允,说话的人便各自就坐。 卢继善在心里数着,九人支持五贯的酒价,最后所有都说完了,唯独剩下刘员外,郑员外,王主薄,与卢继善自己本人,就剩下这四个人没有表态了。 最开始这刘员外,在李钰在场的时候就是同意七贯之数的,只是不敢多说话,这会看看就剩自己几个人没开口了,刘员外站了起来; “启禀郎中,下官赞同七贯。” 卢继善还是老样子,眼睛也不睁开,点了点头,刘成功干脆利索的说完,便自己坐了下去。 大堂里的其他人,齐刷刷的把目光看了过来,刘员外就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那郑员外的心里,也是纠结的不行,有心想要同意吧,似乎不得人心,若是不同意,又违背自己的本心 且那李县伯的论点,似乎更长久一点,这郑员外倒也想过,先看看自家郎中到底支持那边, 可是郎中一句话不说,他看不到风向标,就不敢轻易说话,可这会就剩下王主薄和自己没说话了,拖是拖不过去了, 郑员外纠结了半天,没一会儿就自己弄得自己一头大火,心一横去他娘的,直接站了起来; “郎中,下官和刘员外想的一样。” 待说完坐下,这郑员外长叹一口气,又摇头不语,众人看着这个神经病心里想着; 你叹气个什么气,又耍的什么花样,也没人逼迫于你,你嘴长在自己身上,这说完了又要来后悔,有个屁用,人家都给你记录的清清楚楚呢! 这会就是后悔摇头也晚了,真是蠢货一个,过了嘴瘾心里后悔了吧? 王主薄看了一圈,大堂里所有同僚都瞪着眼睛看着他,王主薄心里也是无可奈何。 本来他行事从来谨慎小心,上午就不敢赞同七贯的说法,可是他昼食回来,与刘员外,郑员外三人一起仔细分析,若是不提朝廷的困局,那李县伯的想法,确实是正确的。 特别是那句,他们有钱了才能吃好的穿好的,天下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这几句话,一直折磨着王主薄的脑袋瓜子,昼食回来他一直就琢磨这句话了。 也罢,大家都说话了,我们三个人便是支持七贯的数目,也起不了决定作用,怕他作甚,就随着本心一回吧,反正都要被否决的,既然如此,我也支持一下那七贯的说法,来个潇洒走一回! 想好了的王主薄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启禀郎中,下官和刘员外,郑员外的想法一样,我等三人同进退,支持李县伯七贯的提议。” 听着最后一人也表态了,卢继善睁开眼睛,平静的开口; “本官支持七贯。” 等着那记录的两个人写下最后一笔,卢继善扭头问道; “都记录上了?” “是的郎中。” “回郎中,全部记录在案。” “那你们报个数,支持七贯的几人,五贯的几人,其他酒价着几人。” “回郎中,三贯者十一人,五贯者九人,七贯者四人,三种意见皆未有超过半数者附议。” “启禀郎中,下官这里记录的,和那边一样,也是这般的数目。” “嗯,知道了,此事我仓部司里,意见各有不同,若是支持五贯者超出半数官员同意,本官按照朝廷定下的制度,便有权一锤定音。 可今日这等情况从未出现过,本官也不敢擅自做主,尚书与侍郎两位主事官,前日对我有过交代,若是有不决之事,可以入宫请教于陛下。 没想到今日便直接应验,出了无法决定之事,算了,也不用再为难下去,我进宫去求见陛下,如实说明情况,请陛下圣断。” 众人心里想的各有不同,许多人心里都想着,就你们四个人同意七贯有啥用处,还去见陛下? 真是没事找事儿,陛下往里头进银钱,那多少都可以,你叫多让些利头出来,恐怕就难如登天喽! 卢继善看着两个负责记录的七品官员,朗声吩咐; 将你们记录的册本收好,本官要去请教陛下,到底该如何决断。” “是郎中。” “是。”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赶紧安排人去按照等级名册,通传那些参与售卖烈酒的大户们,明日申时必须全部通传到位。 后日巳时,所有大户都来仓部司里领酒,对了告知他们,直接带着银钱绢帛来,一手交钱,一手领货,我仓部司里概不赊账。 我们范阳卢氏一共三房正宗,不必诸位操心通传了,今夜回去我自会与家里的尊长,禀报个清楚明白的。 倒是后天,要安排好人在皇城朱雀门处等候接待,刘员外你走一趟,去负责守门的校尉处商讨一番,到时候给我们仓部司行个方便,要不然,那些大户们连皇城都进不来的。” “郎中放心,我这就过去。” 所有的官员都顷刻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卢继善带着两个负责记录的官员,不急不慢的去了皇城。 话不多说,只说卢继善带着两个记录的七品官,一路进宫,来到太和殿偏殿的书房里,小内侍进去不过片刻就出来传话; “陛下传令,三位屋里请。” 卢继善再次查看了自己的衣衫,又扶了扶头上的冠带,带着两个手下进入书房。 只见书房里皇帝陛下正在皱着眉头与房玄龄,杜如晦说话,看见卢继善进来便收了声,不再多说。 卢继目不斜视走上前去,弯下了腰;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李世民看了三人一眼,目光在两个记录官员的手里停留了一刹那,开口说话; “免礼,三位卿家请起身。” “谢陛下。” 卢继善再转过身对着房杜两人; “下官拜见两位尚书。” 房玄龄杜如晦和卢继善都是十年的老相识了,房玄龄伸出双手笑道; “卢郎中快些起来说话。” 杜如晦也笑着说道; “郎中快快免礼。” 等两个记录的官员也拜见了两位尚书,书房里又归于平静。 李世民平静的开口问话; “卢爱卿不在仓部司坐镇,来这里找我,可有要事?” 卢继善等的就是皇帝发问,便不吭不卑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启奏陛下,今日我仓部司聚会议事,上了品级的官员,共计二十六人全部参与,一个都不曾落下。 除了两名负责记录的官员没有发声之外,其他二十四名官员都有说话,然最终态度不一,三种意见支持的官员,都未能超过半数, 按照朝廷里定下的章法,臣无权决定,正好这两日我户部主官,尚书,侍郎,皆有事外出, 之前有交代臣的话,若有不决之处,可进宫请教于陛下,是以臣不得不冒昧前来,打扰陛下与两位尚书的大事,还请陛下恕罪,两位尚书恕罪,臣想求教陛下,为臣指点一条明路。” 第394章 他个败家子能有什么想法 第三百九十四章;他个败家子能有什么想法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问道; “噢?仓部司里竟然出现无法超过半数意见的决议,这倒是很久不曾遇到的事情了。 爱卿不必担忧,有何事无法决定的尽管说来,正好今日两位尚书也在当场,咱们君臣合力,一起商议着解决就是了。” “是,回陛下的话,一切皆因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李县伯今日来了仓部司而起。” 李世民一听是和李钰有关的事情,便往后靠在了宽大的太师椅里,调笑着说道; “他来长安城已经有数日上下,总算想起来要办正事儿了,真是难能可贵呀!” 房玄龄立刻笑着接话; “启禀陛下,那李县伯自从来了长安城里,诸般事务缠身,臣看着似乎是没有闲过的样子,请陛下明鉴。” 杜如晦也跟着凑趣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不曾闲过的。” “嗯,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也罢,不说他的事儿了,卢爱卿既然说与他有关,可一一道来,我也听听到底他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卢继善点点头,还是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继续回话; “启禀陛下,李县伯今日与臣等商议着要在后天开始,尝试着售卖白酒三天,要召集那些登记造册的大户,来交钱领酒。” 李世民面上毫不动摇,只听到交钱领酒这句话,两只眼睛立马爆发出一阵精光,双目囧囧有神。 房玄龄与杜如晦听到这里,也是浑身放松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两位尚书一般的想法,终于等到售卖烈酒了,再不弄来一些银钱绢帛,都不知道该如何糊弄下去了! 只听卢继善的声音,依然晴朗的响彻书房; “李县伯提议,将那五粮液定价六千钱一斗,售卖给各家大户为五千三百钱一斗,长安城附近两百里内的大户皆是此等酒价。 超过两百里的,四百里之内的大户来领酒时,低价七十钱,再两百里后再少七十钱一斗,皆以此法类推下去。 我仓部司上下官员也一致认同此法此价,已经做了同意的决定。” 卢继善一口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他估摸着皇帝是有话要说的,果然没有猜错,皇帝陛下有些奇怪的看着三位重臣; “诸位爱卿,我记得之前那耍嘴皮子的曾贵,在拉酒来长安的第一天,就放出风声要售卖七千一斗的,为何今日又成了六千的数目?” 房玄龄说到正经事上,立马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表情; “陛下明鉴,酒价七千虽说已经低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然正是因为低价才能打开售卖的路子,能吃的起的百姓才会多起来的。” 杜如晦这次不再沉默,也开了金口; “不错,越低越好。” 卢继善也适当的插了一句; “陛下容禀,两位尚书所说正是这般,按照臣的想法,日后慢慢的熟悉了路子。 等一切都有秩序的进行之后,最好还是问一下李县伯,是否能把五粮液的售卖酒价再低上一些。 若是能低到四五千一斗,那天下的百姓就有口福了,一斗酒的利头虽然会少了许多,可是有天下几百万户百姓做底子,整体的售卖总量,一定会提升到一个惊人的数目,此处不可不察,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卢继善,轻声开口; “也罢,三位爱卿说的都是正大光明的道理,六千便六千吧,那每两百里补贴七十钱的想法,倒是给那些售卖烈酒的大户,考虑的颇为周翔。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心思不少,卢爱卿你继续说下去,五粮液倒是安排的妥当,那另一种美酒呢,定价几许多,又怎么来去?” “遵旨,那另一种美酒李县伯称呼为仙人醉,李县伯提出售价二十贯一斗,专门售卖给天下的富贵人家享受的。 后来官员们觉得,已经有五粮液打底,百姓们也可以吃得起了,这仙人醉,本来就不是做给百姓享用的,所以没必要定价太低。 李县伯也参与了意见,几经商量之后,我等将仙人醉定位在三十贯一斗的酒价上。”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道; “三十贯?那给那些大户们的价钱如何决定?” 卢继善看着皇帝陛下的脸色,就知道这三十贯恐怕不是陛下心里想的数目了,想起了阿耶今日传授的经验,就当没看见一样,只顾自己说话; “启禀陛下,正是因为这个问题,仓部司里各持己见,又久决不下,臣才来求教于陛下的。” 房玄龄和杜如晦坐在一边,本来还不太在意,但是看着皇帝听到三十贯一斗的酒价出来之后,立马就开始面无表情,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把精力转移过来,关注着正在对话的君臣两人。 两位尚书心里明镜一样的,当然知道,李大郎那长久的眼光是非常正确的,可是再对比朝廷里的现状,这个酒价确实定的有些低了 李世民脸色一成不变,嘴里却安慰着重臣; “你且慢慢说来,不必忧虑,今日再大的事情,咱们君臣这么多人,还能解决不了吗,必定会叫你安心而去的。” “谢陛下援助之手。” 看着李世民点了点头,卢继善便从头开始说起; “当时李县伯并没有说给那些参与进来的大户们,多少酒价合适,我仓部司里的大小官员,都各抒己见,其中数人都提出来,说叫那些大户们,一斗酒赚取三贯的利头。” 李世民听说让出去三贯一斗的利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奈何你叫马儿跑,总得给马儿草吧,因此李世民尽管心里不舒服,勉强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嗯,三贯一斗的利头让出去,确实可以了,咱们只是坐庄买卖,人家还要拉回去售卖的,人力畜力都要安排,是该叫人家赚上一些。” 房玄龄与杜如晦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出来对方的疑惑,这不对头啊,三贯之数可是不符合那小子的作风啊。 卢继善继续开口陈述经过; “但是李县伯对三贯之数嗤之以鼻,冷笑对待,并不说话,仓部司里的官员也有另一派声音,支持给大户们的利头让到五贯的钱数上。” 卢继善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等着皇帝陛下说话,李世民一句话不说,眉头紧皱,黑着个脸沉思了好大一会儿。 房玄龄着急了,直接开口劝到; “启禀陛下,三贯之数恐怕也太少了些,便是这五贯的利头,以臣来看也并不多的。 五粮液的赚头不多,大户们一定会想着,要在这仙人醉上多弄些章出来。 可是这次与以往大有不同,朝廷又要插手全天下的售价,要定的一个样子,不分高低,任何地方都不能多卖一个大钱。 像这种朝廷干预买卖行市的情况,除了战时以外,并不多见,大户们心里一定不是很好受的。 此时,给他们的利头可就至关重要了,若是给的太少,恐怕不能服众,臣请陛下慎重对待。” 房玄龄几乎把两人要说的都说完了,杜如晦也就不再说话,只跟着点了点头,看着皇帝的脸色。 李世民黑着个脸,左手几个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平静的开口; “我也不是糊涂的皇帝,也知道大局为重,尽管这五贯之数,心里不太舒服,可也知道势在必行。 难怪爱卿说久决不下,这三贯和五贯之间,确实也叫人不好决断的,一斗多出去了两贯,日后可就是无数的两贯,跟着要让出去了。 也罢,为了长久的打算,都忍忍吧,就当没看见没听见好了,卢爱卿不必忧虑了,五贯就五贯吧!” 李世民说着话站起身来,舒展着久坐的身体,尽管他心里很不痛快,可他也是个雄心壮志的。 又有强大的战略眼光,也能听进去重臣的良言劝导,便使劲儿压下了不痛快的想法。 卢继善脸色平静,嘴里应付着; “是,陛下圣名,乃不世出的英明君主,自然能看透本质的,然臣还有要事奏上,请陛下准许臣再说个详细明白。” “嗯?” 李世民刚离开自己的座位,正准备活动一番身体,听到卢继善还要说话,立马扭过身, 再次看了卢继善身后,那两个记录官手里的本册一眼,李世民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恐怕不是轻易就能过去了。 “爱卿既然还有事奏,那便仔细奏来,朕听着就是。” “遵旨。” “启禀陛下,这三贯和五贯都是咱们仓部司里的官员,提出来的决议,李县伯也有自己的想法的,李县” 卢继善话还没有说齐整,就被李世民直接打断,而且声音口气都是越来越不善了; “他还有什么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整日里弄一帮厨子在大将军府里,变着花样的给他弄出各种吃食来享受。 三个侍妾伺候的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天去东边参加官府里的宴会,明天再去西边几个大将军府里,找几个兄弟聚聚。 天天都有酒局,吃的个晕晕乎乎,再叫一群下人,奴仆把他抬到马车里拉回去,日子过的好不快活,当我不知道这些吗? 要不是在杜爱卿家里截住他,这才去后院给观音婢请安,恐怕时至今日,他都想不起来,进宫给我们问候一声吧,这就是人子所为?” 卢继善身后,两个七品的书记官,看到皇帝不高兴,立马把头狠狠地低了下去。 这说着正事儿呢,陛下又扯到了李县伯做义子不到位,不进来宫里请安问候上了。 卢继善,房玄龄,杜如晦三个老熟人互相交换了眼色,都是一言不发。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能猜到那李县伯肯定是要把那仙人醉的利头,再让出去一些的, 陛下已经火烧眉毛了,那边还没有开始售卖,就先这般不停的压低利头,换了谁都开心不起来的,三人打定主意不插一句,就让陛下牢骚几句吧。 只见李世民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继续发火; “他整天都做些什么,朕这里一清二楚,有事没事的,这里赏赐几个下人一些粮食谷子, 那里撒些银钱绢帛,动不动就赏赐这个那个的,有没有想到过,祖先怎么积累起来的家业?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完全就是败家子一个,如此手大脚大,不知道珍惜着过日子,还能有什么好的想法? 你倒是说说,那孽障还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给那些大户们,让出十贯的利头,才符合他挥金如土的豪爽名头? 卢卿家,你一句也不要隐瞒,我倒是要听听,这败家子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冒出来。” 卢继善本来是想等皇帝发一通脾气之后,平息下来再说事情的,奈何陛下开口询问,不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禀报; “是,回陛下的话,让出去十贯倒是没有的事儿,陛下珍惜身子要紧,请保重龙体为重。” “哼,朕想着他也不会疯狂到让出去十贯八贯的地步,皇后整天把他夸的一朵花,依我看就是个四处显摆,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哼!” 卢继善看着皇帝的口气似乎平静了一些,这才尝试着开口; “启禀陛下,李县伯的想法是,给大户们的利头尽量放的多一些,一是能宽慰他们的心,再者说日后也好行事” 李世民这回不发火了,盯着卢继善的脸说道; “别的我这会儿也不想听,卢卿你只说清楚,他想把那些大户的利头定到多少?” “七贯。” 卢继善想着反正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一次说清楚了,陛下发过脾气大家再劝导也不迟。 李世民也顾不及发火了,哆嗦着嘴唇,重复性的问了一句; “七贯?” “回陛下的话,正是七贯之数,李县伯年轻气爽,口齿伶俐,我仓部司里的官员,也都是听的清楚明白,确实是七贯的数目。” 房玄龄听着卢继善嘴里冒出来的七贯两个字,情不自禁的抬起衣服袖口,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一层汗珠子。 杜如晦也不说话,端起旁边的茶碗,咕咚咕咚吃了几口清水下去,湿润着发干的嗓子眼儿。 卢继善身后的两个记录官,头也不敢抬起来,心里暗暗嘀咕着: 得!等着陛下发脾气吧,五贯都要大发雷霆,这又蹦跶出来个七贯的数目,指不定今天得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要不是自己两人作为记录的官员,保管着记录的本册,打死也不来找陛下的不痛快,真不知自家的郎中,今天是抽的哪门子疯,非要来触霉头,自己两人也要跟着来吓得心惊肉跳! 李世民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卢继善的脸; “七贯?五贯还不够他大方过瘾的,还要再扔出去两贯,他知道两贯银钱,能办多少事情吗,啊! 你有没有告诉他,两贯银钱能叫一个百姓之家,吃喝数年,你们仓部司里的大臣,就没有跟他说清楚,今日这两贯的事情, 一旦决定下来,以后就会多扔出去不知多少个两贯?这够十六卫的儿郎们,更换多少兵器铠甲了? 他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碰,就立马再扔出去两贯,当那些银钱绢帛是树叶吗?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真真的是败家子儿一个,屁股上的屎都没擦干净,也想来学那挥霍无度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没问问他,只管叫他顺口胡邹一气!” 李世民就是发发脾气,也不是要逼着卢继善回答的,连珠炮一样的喷了这一会儿,李世民胸膛起伏,气的在书房里来回度步。 卢继善和房杜两人快速的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然后等着皇帝陛下转了三四圈,也气的差不多了,房玄龄率先开口; “陛下,方才臣就说过,五贯之数也不多,那李县伯提出来的这个数臣是能够接受的。 不叫人家私下里抬高酒价,再不叫弄些银钱回去的话,恐怕也太过刻薄了一些,陛下您先消消气,再说详细也不迟。” 李世民满脸都是不甘心的表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就任他个孽障来挥霍无度不成,他说定多少就定多少了,他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柴米贵的人。 房卿你仔细想想,他在世家门阀里长大,不愁吃喝,不缺田地产业,更不缺银钱绢帛使用,还有一大堆人围着伺候他, 他如何能知道,这当家立事有多艰难,更何况还是天下的大家,如今,处处都在向朕要钱,就没有不要银钱能解决的事情。 这节骨眼儿上,他一开口就又扔出去两贯,那仓部司里的仙人醉朕去看过多次, 卢卿也给我提过的,两万多斗仙人醉,这一下就是几万贯出去,他根本没有想过,几万贯能办多少大事了? 那些草原上的狼子,虎视眈眈,边塞的压力,不曾缓过来一口气息,咱们十六卫的儿郎,战甲,兵器,还没有银钱去更换,提出来多少次了,都因为缺少银钱而依然在悬空着,没有着落。 去岁至今,雪花就零零散散的飘过两次,今年春天到现在,大雨没有一回,这旱情眼看就要到来,天下各县又要建造义仓,立等着朝廷给米才能下锅。 马上就要进入夏天了,南方的雨季到来之前,又要下拨银钱绢帛去修筑河道,预防洪水泛滥,这哪儿哪儿都是伸手要钱的局面, 只等着那仓部司里的白酒,赶紧售卖出去,也好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如今这没见到一个大钱呢,就步步后退,两贯两贯的往外扔出去,叫朕的心里如何能下得去” 第395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第三百九十五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杜如晦看着陛下说话的口气似乎是有些松动了,这会只拿捏着李钰不痛不痒的地方埋怨着,便也想插嘴几句,给那孩子解解围。 杜尚书也知道,皇帝陛下心里跟明镜一样的,比谁都清楚大局,只是如今正在缺钱的当口,你一个大钱都不曾进来, 还一会儿加两贯,一会儿再加两贯,跟个乡下土包子大地主一样没个尽头了,这事儿搁谁的身上都要一头火气的。 杜如晦正准备说话呢,卢继善就开始劝导陛下了,杜如晦就想等着他说完自己再张嘴。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皇帝陛下给开导疏通过去,朝廷里现在的情况,可不是拿不出一万贯的局面了,如今是一千贯都没有,国库里空空荡荡,能做演武场了! 那李县伯可是个财神爷,今明两天安排人去通知那些大户们,后天他们就会拉着银钱,来户部领酒了,那仓部司里存放着那五六万多斗的美酒,数日之后就能换成一堆堆的银钱,绢帛,进来。 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叫陛下意气用事的,必须把陛下这头先给安抚稳妥,不能耽误仓部司那边的大事儿。 况且那孩子目光长远,各种酒价安排的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无非是眼前这种形势,逼迫的皇帝陛下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这骂上一通估计也差不多了。 卢继善看看也觉得皇帝陛下的火气下去了一些,这才往陛下的书桌前头靠近了两步; “陛下容禀,李县伯定下的七贯之数,臣也觉得很有道理,并非全是无稽之谈,李县伯今日也曾解释过的,大户们越有钱越好,赚的越多才越好呢。” “噢?好在哪里,爱卿说个一二三出来,我也听听那孽障还能有什么高论了,哼哼!” “是,启禀陛下,李县伯说的意思是,大户富户门钱多了,才能带领那些穷人百姓,慢慢富裕起来。 他们有钱了,就会处处讲究,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处处都想挥霍无度装大爷, 如此这般下去,织布的,缝补衣衫的,养蚕的,开酒楼的,就连那开澡堂子的,都能把买卖做的红火起来。 慢慢的,咱们大唐的平民百姓也能赚那些富户们一些小钱回去,改善一下生活,如此一来,不过十数年间,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 先头陛下已经英明果断,给天下百姓他们确定了永业田二十亩,还免除这二十亩的赋税, 又有八十亩的口分田,足够穷人百姓养活自己了,这一次,大户们更有钱了,开始挥金如土起来,百姓们也能跟着沾一些小光, 弄几个小钱回去,这种情况不就是陛下说的太平盛世吗,臣请陛下慎重考量再做决定。” 李世民又不是糊涂虫,哪能不知道这些,只不过一肚子老虎没地方撒,哪能轻易的过关; “澡堂子里倒是能跟着沾光一点,都是穷人干的活计,可那些酒楼都是有钱的大户弄得,和穷苦百姓们有何干系,他就是添油加醋顺口一说,卢卿你莫要替他说话。” “回陛下的话,酒楼确实是有钱的大户开的,不过要是仔细想来,穷人也要去送菜,送粟米什么的,一些杂事上头,多少也能给穷人一点小钱挤兑出来。 更何况便是咱们仓部司里,也有另外同意七贯的官员,并不是只有臣一个人赞同的,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又瞟了一眼那低着头的两个七品记录官,对着卢继善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居然还有人同意他的七贯之数,也不知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的汤药,本册拿来,我要看看还有哪个是赞同他的。” “遵旨。” 卢继善对着后头挥挥手,两个七品官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本册,放到皇帝陛下的案桌上,翻开到记录的最后一页上头,两人才一块退了下去站好。 李世民仔细看过另外三人的名字,把三人记在了心里,这种目光长远的官员可遇而不可求。 生气归生气这日子还是要过的,碰到个人才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可得记下了不能放过。 卢继善看着陛下有些松动了就趁热打铁起来; “陛下,非是臣拍李县伯的马屁,此酒价一事上,李县伯考虑的想当长久,乃是正确的选择,臣觉得合情合理,虽说于眼下的局势有些尴尬之处,但是冲破了此关,日后定是受益无穷。 那些大户们参与进来的已经有半数之多了,天下人识断字的皆出自大户里头,咱们捏住他们的心思,把他们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才是长治久安的大事儿。 至于多扔出去几个利头,就有些微不足道了,这天下半数大户跟着朝廷赚了银钱,美哉美哉的,对于朝廷的威望也是好的。 若是跟着朝廷走,只能赚几个辛苦钱,没有大利诱导,恐怕不好长久,也难免生出怨气来。 但若是有利可图立马大不一样的,这次得了好处,下次再有什么买卖出来,他们还不是疯抢着过来送钱支持? 再说了李县伯那脑袋瓜子,前头这白酒的买卖,还没有弄个明白清楚,后头又冒出来个铁锅,茶叶换大马的新鲜事物。 天知道下个月下一年,又要有什么好事出来,咱们不可不防啊陛下,一次把他们弄得心里不痛快,下次可就不好安排了。 是以臣请求陛下恩准七贯之数的酒价,将那些参与进来的大户抓在手里稳稳妥妥,请陛下恩准。” 卢继善说完郑重的弯下腰,一鞠到底,等着皇帝准许,今天的卢继善可真叫人差异, 杜如晦惊奇的看着案桌前,那十几年的老相识,仿佛都不认得了,房玄龄也是抚摸着胡须一脸笑容,显然是非常赞同的。 李世民心里十分震惊,这卢继善跟着自己十年都有了,是个什么样特点的人,他心里是清清楚楚,此人处处谨慎小心,踏实能干确实有的,也从来没出过一丝一毫的差池,可是也仅限于此了。 像今天卢继善这几次说话,都是光明正大,若是出自房杜二人之口,那是合情合理,李世民也习惯了两位大能的帮助。 可今天这些话,全部都出自爱惜自身,不喜欢冒险得罪人的卢继善口中,真真的叫人刮目相看。 李世民看着弯下腰的卢继善,又赶紧与那边房杜两人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不停点头,杜如晦直接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卢郎中之言都是堂堂正正,又看的长久至极,都是臣心里想说的话,既然卢郎中把臣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臣也就不再重复啰嗦。 陛下乃不世出的英明圣主,臣不敢请求陛下,以大局为重,切莫只看眼前,应当多多考量卢郎中的提议,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一向是同进同退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说道; “卢爱卿快快请起,此事我会慎重考量的。” 卢继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站起来身子,今日的局势卢继善看的清楚明白,皇帝陛下和那两位大能,虽说古井无波,可那眼睛里的诧异惊奇之色,瞒不过卢继善的眼睛。 不过卢继善好歹也是历经风雨的人物,从小就有最上等的教养,也不是庸才之辈,如今一朝顿悟,不论内外都有了质的变化,站在皇帝的面前,波澜不惊又据理力争,说的都是坦荡大道,目不斜视。 心里却在感激自家的老阿耶,当真是厉害至极,这做官的秘法果然厉害,今日头一回使将出来,立马得到了理想的效果。 李世民翻看着记录的本子,忽然间又皱紧眉头,脸色十分不悦; “这每两百里外,仙人醉的售价一斗再低上七百钱,这是哪个人的提议,我猜着铁定又是那孽障的作为吧,只有他从来不把银钱当回事儿,顺手乱花不计后果,简直是荒唐至极?” “回陛下的话,也是李县伯提出来的,不过,咱们仓部司里也有超过半数官员同意此事,因此臣才同意了的。” “你们仓部司里的官员,何时变成应声虫了?就任由他这般胡闹? 他这是做什么,耍威风摆阔气吗,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吧这是,此处不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就按照那五粮液的标准一个样进行,每两百里处,一斗仙人醉再补贴七十钱好了。” 卢继善看皇帝陛下只咬着七百钱说事儿,心里就知道了结果,今日已经功成,看来陛下是准许七贯的数目了,卢继善心里舒服,面上不动声色的回应了一句; “遵旨,臣一会儿回去之后,就把那七百钱改成七十,再交代给下头所有官员知晓此事。” 李世民嗯了一声,继续翻看着本册,嘴里还在埋怨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七百钱,这七百钱来的毫无道理可言,完全就是充数的。 就是图个吉数罢啦,当我看不出来吗?真是饱汉子不知那饿汉子饥,就该让他顿顿吃不饱饭,饿他半个月往上,你们再去看看,他保 准不会再摆阔气了,都是惯的” 李世民简单看了几眼,发现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了,顺手就把两本册子放在案桌前头; “不看了不看了,免得一会儿又看见什么败家子的事来,平白又惹一肚子火气。 既然三位爱卿都主张七贯,朕今日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卢爱卿,就按照那败家子的数进行吧,这回你不用担心久决不下了。” “陛下圣明。” “陛下明见也。” “遵旨,臣这一次再也不闹心了,还是亏得陛下掌控全局之功。” 李世民答应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站起来仔细叮嘱卢继善; “那仓部司里的大事儿,爱卿可要多上点心思,后日那些大户们就要拉来银钱换酒了。 这斗斗斤斤的,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还有那些记账的主薄,爱卿可要监管的仔细一点, 一定要交代他们管好各自手下的账房先生,不要弄得乱七八糟的,像前几天那个老糊涂一样,几千贯都对不上数目,吭哧半天也说不清楚,那可是不行的。”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努力做好的,今日午后臣还回了一趟家里,交代了家里的人马, 后日所有能算账记事的好手,全部停下手里的活计,都来仓部司里帮忙,别说斗斤之数,就是三两五两臣也不叫他丢失,必须把陛下托付的大事办的干净利落。” 李世民十分满意卢继善今天的表现,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看他顺眼过,乐呵呵的夸奖着; “说的好,朕没有看错人,你去仓部司里坐镇,正是明智的选择,爱卿好好干,这仓部司里的差事办好了朕记你一功,不会忘记的。” 卢继善一脸严肃的回答; “启禀陛下,臣的阿耶一直天天叮嘱于臣,要忠字当头,臣不敢有一日忘记。 每每回想起来往事,臣自从跟了陛下,瞎混了十载出头,未有寸功,却得陛下看重,又将大事托付臣手,臣汗颜至极。 白酒的事情臣不敢贪功,只想着忠于王命,把差事办好回报陛下的看重之恩,至于其他的,臣不想去费心考量。 今日之事陛下乾纲独断,臣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这便要请辞告退了,仓部司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请陛下准许臣告退。” 李世民一脸和善的回应; “好好,爱卿且去,仓部司里的事情重要,改日空闲了咱们君臣再叙旧情不迟。” “是,臣告退了,陛下且珍惜龙体,多多歇息。” “禀报两位尚书,下官部司里还有些事情处置,这就去了。” 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也是起身相送老熟人; “郎中慢走。” “卢郎中且去。” “臣等告退。” “准。” 看卢继善带着手下退出书房,李世民重新坐下,君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惊奇。 “两位爱卿,这卢卿家何以今日如此优秀,只几天不见的功夫,就顿悟了许多,当真是怪哉?” 杜如晦微笑着解释; “陛下难道忘记了,他阿耶回来长安城好几日了,有大能在后头指点坐镇,再不醒悟更待何时,那不就成了朽木不可雕也。” 李世民也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老司徒回来多时了,唉老司徒当初若不是回老家养病,在跟前时时提点着,恐怕这卢爱卿早就醒悟几年了,何至于耽误到今天的地步?” 房玄龄也跟着附和起来; “可不是嘛,卢继善本来就不是笨如牛马的人,办事仔细,谨慎小心,又踏实认真,就差一个机缘。 缘法到了一朝顿悟,立马就是一个能人出世,今日看来不论内外,这卢继善都与往日大不相同,恭喜陛下又有能人相助,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帮手。” “嗯,多个厉害的帮手当然是好事儿,不过目前的局势也火烧眉毛了,急需一笔银钱进库才能解决,两位爱卿看看这次那五万多斗美酒的利头,能不能进来个几万贯之资,救救朝廷眼下的急?” 房玄龄早就在心里惦记那白酒的利钱多日了,肚子里的账本那是清清楚楚,张口就来; “陛下不必烦恼,那五粮液已经有过售卖的经验,具体本钱多少,大家心里差不多都有个定数,左右也差不了几个的。 一斗按照五千计算,十斗就是五十贯,百斗五百,千斗五千,万斗五万,两三万斗五粮液若是全部放出去,得钱至少十万出去。 去掉本钱若干,臣估摸着,能剩下七八万的数目,只五粮液一种美酒,便能分得三万以上,能解燃眉之急了。” 李世民听了房玄龄的话,这才长处一口气,放松下来紧绷多日的神经; “如此便好,那就再撑几天吧,明日后日继续休沐,朕不上朝,看他们如何逼迫要钱? 户部的主官,朕已经叮嘱他们出去躲避几天,等着仓部司里银钱进来,立马就能解决问题了。” 杜如晦见缝插针的开了一句; “陛下,那仙人醉的利头,是这五粮液的十倍不止,就算卖出去一半之数,也是个巨大的进账了,陛下这回该往十六卫上使劲儿了,可不能无声无息的又不见了踪影!” 杜如晦一提起来这茬,李世民刚轻松一些的表情又换上了一脸的无奈与苦楚,房玄龄直接开口说道; “也不能埋怨陛下手松,处处都是请求下拨银钱的奏本,兄长看看陛下案桌上这一大堆本子,我敢肯定,大半数全是伸手要钱的。” 李世民看到房玄龄替自己说话,也是不停的点头认可; “正是如此,杜爱卿你可不知道,朕也不容易,这些奏本全看过一遍的,除了有限的几本说的是另外的事情,其他何止半数,全都是要银钱要绢帛的,好像朕上辈子欠他们的一样,唉” 杜如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陛下这次恐怕又将那些银钱有了要花的地方了,恐怕这回还是轮不到那十六卫儿郎的头上 第396章 君臣泪君臣累 第三百九十六章;君臣累君臣泪 尽管杜如晦猜测出来了,陛下这次的进账,又要往别的地方花,还是照顾不到十六卫儿郎的身上。 可是杜如晦还要争取的,这次给皇帝陛下施加足够的压力,为瓜分下一次进账的银钱,做好充足的准备,如此,才能在下一回合,得到想要的东西。 “启禀陛下,臣想着那五粮液售卖出来的银钱之事,足够解决陛下的燃眉之急了。 至于仙人醉得来的银钱,绢帛,正好用到十六卫儿郎的身上,虽然不多,但一点一点的更换铠甲,兵器,总有一天要结束的,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杜如晦说完这些,直愣愣的看着皇帝陛下,李世民听见这话,也不敢和杜如晦对视,手抚着额头的鬓角揉搓了起来。 房玄龄也不是傻子,看的明白清楚,他也不想叫老友和陛下杠起来,便不停的拿眼去看杜如晦,然而,后者就像没看见一样步步紧逼,追着陛下不放手。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这是?” “哦,杜爱卿,朕这头疼病又犯了,也没听清楚爱卿说的什么,哎呀房爱卿,你看看我这落下的病根当真是折磨死人,整天也不分个时候,说犯就犯,朕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得,房玄龄一听这话,知道皇帝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安排自己救驾呢,没办法的房玄龄只能站了起来,对着老友杜如晦笑道; “杜兄,小弟看着陛下头疼如此,便心疼不已,不如咱俩先行告退,等来日陛下身子清朗之后,再来商讨大事,不知兄长以为然否?” 杜如晦也不点破皇帝的头疼病,直接笑着回答; “可,不过愚兄还有两句话,想要求教于陛下,耽误不了几刻时间的,贤弟稍候片刻,待我求教于陛下之后,便与你一同离开。” 李世民一听这话头疼的更厉害了,干脆这回连眼睛都闭上了,杜如晦就像瞎子一样看不见,反而走上前两步; “陛下,臣也知道头疼病犯了的时候,不想说话,浑身难受,作为臣子我应该体谅君父的病症才是,奈何这十六卫儿郎的事情,至关重要啊陛下。 草原各部虎视眈眈,又狼子野心,其贼心不死,试图找准时机卷土重来,我边关将士一口气也不敢放松下去。 咱们不能去边关呐喊助威,起码也要给十六卫的儿郎们,保证不缺那必要的铠甲,和兵器才成啊。 老臣今日厚着脸皮来求教于陛下,那工部的库存皆是钝枪钝箭,铠甲破烂,十六卫的儿郎穿出来,犹如叫花子一般的惹人见笑。 如此这般下去,将来对上草原的狼骑,如之奈何?必定不战而败也!将士们就是再用命,可是手拿迟钝的武器,穿着破烂的铠甲,该如何与贼兵厮杀啊陛下? 请陛下明鉴,务必将这次仙人醉售卖的银钱,花在十六卫儿郎的身上,免得伤了天下将士们的心! 若是陛下能做到此点,今日老臣不顾陛下头疼症病,还来冒犯天威一事,甘愿引颈就戳在皇城门处谢罪,臣今日恳请君父在上,请陛下给老臣个定数,以安十六卫将士的心。” 杜如晦沙哑着声音,说到最后也不是演戏了,入戏太深,牵动了真情,心疼那些年轻的儿郎,铠甲单薄还要与敌拼命, 说道最后竟然泣不成声,生性善良的杜如晦,想起那些穿着破烂铠甲的士兵,被贼子一刀砍的残肢横飞的场面,忍不住泪流满面。 撩拨起官服的下摆,慢慢跪倒在李世民的案几前头。 “杜兄,兄长你你这是唉呀” 房玄龄伸着双手想要阻拦,又不敢上前,他二人交厚了半生有余,最是知道老友的脾气,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谁都阻拦不住的。 李世民刚开始还在犯头疼病,等杜如晦说的情动神伤,他心里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但是,那些还没有进账的银钱绢帛,早就有了要花的地方,非但如此,还根本不够用的,此刻哪敢答应杜如晦的话一句? 可是杜如晦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泣不成声,李世民就是铁做的心肠,也给软活了下来。 睁开眼睛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已经苍老的重臣,李世民想要说几句好听的,却发现苍白无力。 有心想要答应下来吧,灵台一明,赶紧又咬住舌头,此时万万不能答应的,旱情已经越来越近了。 天下各县的义仓,必须尽快修造,还要下拨银钱,再收入谷米库存,以备难时之需。 边关的将士虽然铠甲破烂,兵器迟钝,总算还有的用不是,可那天下大旱之时,难民遍地都有,可是要饿死人的,那不是玩笑! 十六卫的事情还能拖上一拖,将来难民要是没有饭吃,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攘外必先安内,此老祖宗传下来的铁律,今日不论杜爱卿如何求情,我李世民绝不能松口一句。 后天售卖仙人醉的银钱和绢帛,一个大钱都不能贴补十六卫,必须全部用到义仓之上! 爱卿啊,我的好爱卿!朕也知道你心地善良,心疼那些将士们的性命,朕更是知道,你乃是忠心耿耿,赤诚一片,一心为公的好臣子,可我李世民也是有苦衷的呀 君臣二人,一个说的悲凉无比,又老泪纵横,另一个听得无可奈何,留下了心疼忠臣的清泪。 李世民紧咬着牙关,不说一句,正要狠心打发他们离开书房,却发现面前的重臣,正了冠带,朝服,缓缓跪了下去,慌的李世民赶紧起身,快步来到案几前,心疼的大叫一声; “爱卿” “爱卿快快请起,莫要如此,你这般模样,可真真心疼死我了,你的为人我心里头比谁都清楚的,爱卿先起来说话,听我一言,咱们君臣再仔细商议一番” 杜如晦今天本来是想演一场悲情戏来感动陛下,做好铺垫和前奏的工作,然后,下一次就能顺利拿到银钱,去更换铠甲兵器了,没想到说着说着弄的假戏真做了,动了真情。 杜如晦心想:反正我今天都跪下了,你不给我个囫囵话交代,我今天就赖着不起来,看你如何收场。 正在此时,书房门被打开了一扇,一个小内侍刚闪进身子,正要过来禀报事情,就听见李世民暴怒一声; “滚出去!” 那小内侍吓的魂飞天外,慌里慌张就往外跑,急乱之下,绊倒在书房的门槛上。 也顾不上疼痛,紧着姿势,快速爬了两步出去,才敢站起来把书房门又关的严严实实。 “爱卿快快请起,咱们君臣坐下说话可好?” 杜如晦老泪纵横,抬起头看着皇帝陛下的脸; “陛下,臣罪该万死,不应该在陛下头疼病犯的时候,再来逼迫于陛下,此非是臣子所为,老臣有罪呀!” 房玄龄看着杜如晦这样,哪能不知道详细,这种样子分明就是,铁了心和陛下死磕了。 房玄龄也是着急的不行,你再忠心也不能和皇帝对着干呀,慢慢商量就是了,把皇帝逼迫到死墙角里,万一陛下真发脾气,可如何收场啊这是! 看着跪在地上不起来的忠心老臣,这下李世民是真的头疼了,这打不得骂不得的老臣,倔强成这样,李世民也是毫无办法! “爱卿先起来说话可好,咱们君臣再商量商量” “是啊兄长,您先起来坐下,咱们君臣三人仔细商议一番,肯定有办法的。” 杜如晦心想:办法?有什么办法?我起来了又是哄我开心,光说日子不给钱,我今天是不能再上当了,反正都跪下了,决不能白跪下这一场,必须给我个说法。 杜如晦这回可真是演戏了; “臣该死,臣有罪呀,请陛下降罪” “不罪不罪,朕恕你无罪就是!” 房玄龄看着半辈子的老友,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皇帝杠一回了,他心想着要不就帮帮老友一把 下定决心要伸出援助之手的房玄龄,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愁容满面的看着皇帝; “陛下,十六卫儿郎的那些事情,确实也该执行了,杜尚书说的大有道理。 总不能叫儿郎们,穿着破烂的铠甲,拿着迟钝的兵器上阵厮杀吧,陛下您看,要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房玄龄把话点到就行,没必要说的太透,陛下知道他的意思,是站在杜尚书这边的就成了。 李世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做出让步,总不能叫南衙禁军来把这忠心耿耿的大臣老头,拉出去吧? “爱卿放心,爱卿为国事操心,又是光明正大的,朕恕你无罪,至于十六卫儿郎,更换铠甲兵器的事情,朕也有定论,答应你便是,爱卿还是赶紧起来吧,这地上太凉了,爱卿又是年纪大了,一身的毛病,赶紧起来歇歇。” 不论如何李世民总算是哄着把杜如晦给弄了起来。 “爱卿先坐下说话,坐下,坐下。” 被皇帝拉起来,塞进太师椅的杜如晦,念念不忘自己的目的; “多谢陛下宽恕,只是那十六卫的事儿” 李世民不等杜如晦说完,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下来; “爱卿放心,朕乃一国之君,言出法随,绝不是哄骗爱卿的,不过这里头也有个巧处,哎哎哎爱卿这是作甚,爱卿莫要着急,莫要着急。” 李世民今天也是被手下心腹重臣给折腾的一头大汉,话都没有说清楚,这刚哄坐下的重臣,又要顺着太师椅往地上倒下去,吓得李世民赶紧上前一步把杜如晦按住。 “陛下这是又要哄我了?” “哎呀爱卿啊,你先不要着急,且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动作也不迟啊!” “正是如此,兄长你先听陛下如何安排再说,别着急一时的。” 房玄龄在李世民身后说着劝解的话,打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过去,杜如晦放松了心神; “陛下有话要说,那臣洗耳恭听之,陛下请讲当面。” “咱们先说好啊,十六卫的事我一定安排,不过爱卿也不要着急等我把话说完,这次仓部司的那些白酒售卖出去,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进来,爱卿就是全拿去了又能打造几副铠甲?多少根铁槊出来?还不是杯水车薪吗? 所以这次爱卿听我一言,暂且忍耐一次” “启禀陛下,臣可是忍耐好几次了的,一次一次的钱都给了各处,没有轮到老臣一个大钱纳。” “爱卿放心便是,这次再忍几天,绝对能行,那李大郎不是计划好了吗? 把天下要参与的大户,弄到一块还说什么要竞争买卖,每家每户都要花银钱购买,天下各县售卖白酒的权利。 这次让他们尝试一下,售卖三天就是个引子,叫他们尝尝甜头,然后就要说下一步的事请了, 这不是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吗,爱卿你看,后天就要进行售卖三日,朕估摸着,那三日过后恐怕就要进行大事了。 朕想着,怎么着也能有个千把万贯银钱进来吧,朕说的就是这个了,左右也不过再等七八天的功夫,爱卿就不能再等等? 到时候爱卿就是不挣,朕也要把那十六卫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陛下此话当真?” “朕言出法随,说一不二。” 杜如晦装的傻子一般顺口说道; “那行,到时候那些银钱可都归我十六卫的儿郎了,老臣一定把每一个儿郎的铠甲,都给打造的明光发亮,刀不能伤,箭不能破,必须要结实无比的。 再打造它三百万支箭羽,士兵的铁槊,全用李大郎那种秘法打造出来的精铁做长枪头。 待三军装备整齐,陛下要出渭水之盟的恶气之时,我十六卫的儿郎一马当先,十轮箭雨,就能把陛下的江山稳定,边关的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定叫他们闻风丧胆” 旁边的房玄龄,听着老友杜如晦的描述,人手一套上等的铠甲,吓得嗓子眼都是干的,再听到几百万支箭雨,铁槊还要精铁做枪头,房玄龄不停的往肚子里吞咽吐沫 谁都知道军队乃是国之利器,不能心疼钱,问题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军队里的事情,那最是花钱的厉害。 为何做为半生的至交好友,房玄龄对待十六卫兵马的事情,却不太上心? 皆因为军队里的事,就没有哪一个不是砸钱的买卖,扔进去几百万贯,屁成果都不会有一个,扔两千万贯进去,也绝对能给你花的,不剩下一个大钱! 就说这十六卫的儿郎,每人一套上等铠甲吧,可不是三五贯就能解决的事儿,一套上下齐全的普通铠甲,就得二十多贯银钱往里头砸。 还不说这老友要求的,最上等的货色,那上等的铠甲没有几十贯扔进去想都别想,十六卫的儿郎更换装备一事,那就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的大窟窿 一千万扔进去响都不带响一声就能没了的,能把老友说的最上等的铠甲,更换下来一遍就是上天庇佑了。 还每人一把精铁枪头的铁槊,老天爷,那一把铁槊,普通的也得十贯上下,好点的就要二三十贯。 精心打造的利器,厮杀起来自然是所向披靡,畅行无阻,问题是最上等的铁槊,一把就得过百贯, 想给十六卫儿郎每人一根?把那小财神李大郎宰了,他也变不出来换铁槊需要的银钱绢帛 更别提再弄几百万支箭羽的事儿了,不懂行的人,以为行军打仗多带一些箭羽就行了, 刷刷刷的射出去,把对方的贼兵射成个刺猬,多解气? 先不说对方的贼兵,会不会站着不动给你射,就说人家都是死人,等着你去射人家, 那做箭羽用的材料,都是深山老林里,特定的木材,然后还要经过锻造,再加入精铁箭头,用最上等的丝线缠绕,做工精细,一点都马虎不得! 需要非常大的人力投入,还要运输来回,要想提高命中率,就得舍得往里头扔钱,一支箭羽就得它娘的一贯开支! 射吧,尽情的射,刷一声就是一贯,再刷一声又是一贯,三千弓箭手站在一起,整齐的射它三轮,过瘾是挺过瘾的,也真解气,还能压制住贼人的阵脚! 不过提起银钱绢帛的事儿可也够呛了,三千人射它三箭,一万贯没了,再射三箭又一万,对于房玄龄来说,那射出去的不是箭,那是往贼兵的军阵里射钱!! 你还十轮箭雨,可拉倒吧,你这要点银子又是苦又是闹的,一个朝廷重臣,跪着耍赖不起来,还不够闹心的? 嘴上说话还真是够敞亮,十轮箭雨?十六卫的儿郎们都一起射它三箭,得把陛下射穷成啥样子? 真要十轮箭雨,陛下和那些后宫佳丽,别说吃肉了,能一天喝两碗稀米粥,都是了不起的好生活! 房玄龄知道这十六卫的事儿,就是个大窟窿,永远填不满,那皇帝陛下更是心知肚明。 不等杜如晦激情四射的描述完毕,李世民直接伸出三个指头,默默不语的看着杜如晦 第399章 大将军抽丝剥茧一世人难如登天 第三百九十九章;大将军抽丝剥茧,一世人难如登天 秦琼训斥了李钰好大一会儿,才被秦夫人给劝住,这说了一大通也解气了,这才没好气的说道; 孔家那几个小子辈儿的,还有颜家那几个,你不是都和人家见过了吗,孔祭酒的家族,乃是圣人的滴传后人, 颜大夫的家族,也同是圣人七十二贤十哲之一的后人,此两家的子孙都是枝繁叶茂,又与端木家同出于圣人门下,请来坐陪端木子弟,正好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你再下一个帖子,请程家大郎前来相陪,叫程大郎也来露个脸面,若不然,你程叔父知道了此事,他的孩子里头,没有一个能来沾光的,必定要难受的不行。 你程家叔父和婶娘,把你看的亲生一样的近,你也不能寒了三弟的心。” “是,叔父放心孩儿记住了,一会儿我回去,就立马写贴子去请。” 秦夫人听说要请程大郎过来,扭着头询问; “夫君,请程大过来,这能妥当吗,虽说程家也是贵族之后,数代显赫,可是和人家端木一家一比,这也恐怕不大合适吧,妾身妇人之见,还请夫君定夺。” “夫人不必忧虑,要说身份自然不能请来惹笑话的,不过夫人也别忘记了,李秦程三家,上一代就是兄弟。 处嗣和大郎都是小字辈的,有了这个名头便没多大事儿了,以家里兄弟的身份出面相陪,也是说的过去的,没人来多说闲话。” 秦夫人手抚着额头; “可不是嘛,妾身只顾紧张如何招待人家,都忘记了这个。” 秦琼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听程大郎所说,你与那几家官的子弟们也曾相谈甚欢,还吃了好几次的酒。 你都那么阔气,出手就是一人一坛五粮液,如今遇到事情了,请他们过来坐陪,不是正当用时吗? 还发愁什么,这长安城里能出来陪着的家族不多,数来数去就那几个儒家的大能门户, 毕竟人家是给你下的拜帖,长辈们又不好出面,也只能去找那几家的小字辈出马了!” 李钰不停的点头,最后弱弱的说了一句; “启禀叔父,孩儿” “这自己家里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吞吞吐吐作甚?” 李钰识趣的低下头小声回话; “是,孩儿是想说,虽然吃过几次酒,可是孩儿都记不住那些兄长的名字,不知这帖子该如何下笔” 李钰这次没说瞎话,每次聚会都是一大堆人,乱哄哄的场面,还真没记住那些人的姓名! 秦琼听了这话刚落下去的火气,直接又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你出去赴宴应酬,连人家名字都不记住的吗? 那你去吃的什么酒,赴的什么宴,整天吃喝玩乐的瞎逛,总算有用的时候了,你却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你说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秦夫人怕秦琼越说越上头,赶紧抢着来埋怨,当然了,责骂之前又是一通点头神功,手指把李钰的额头点的再次前仰后合。 秦夫人身边站着最近的几个一等侍女,看着开国县伯的脑袋,被夫人点的不停摇晃,拼了性命才强忍着笑容。 其中一个侍女实在忍不住了,一个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低头憋着笑,大腿那里又疼的她紧皱着眉梢 秦夫人埋怨的呵斥;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去赴宴都不知道结交朋友?结交朋友都不知道问清楚姓名,别说你叔父了,我都被你快气糊涂了,今日的夜食我恐怕都吃不下去的。” 李钰小声的辩解着; “回婶娘,赴宴人太多了,又吵闹的不行,孩儿只听一次两次根本记不住太多人的,不过那虞家兄长,我记住了的叫虞兴兆。” “你记住他有什么用处,这会儿要找的是坐陪的,那虞家同是圣人门下不假,可那小子是和端木家的子弟一同来做客的,你记住他不是白浪费一场功夫,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李钰看秦夫人耸了耸肩,知道这是坐的久了发困,聪明的李钰二话不说赶紧给捏了起来; “婶娘,您坐久了肯定要发困的,孩儿给您舒缓一下筋骨。” 秦夫人被捏的浑身舒服,随口问道; “你这孩子倒是手巧,这捏的比嫣红还好一些,哪里学的?” “回婶娘的话,孩儿是在书里看到的,书里说要拿捏穴位,再顺着脖子里的筋骨关节,这样就能舒缓很多了,还不会捏坏脖子。” “嗯不错不错,以后你得空了把这些教给我那几个手巧的,让他们也学学,没事的时候为你叔父捏上几次,放松放松。” 李钰连忙答应下来说随时都可以教的,秦夫人舒服的扭过头,看着一脸没表情的秦琼笑着说道; “夫君,这帖子的事儿,妾身觉得不该由大郎写的,您想啊,大郎那一手的字儿,有形而无神,恐拿出去惹人见笑的,还请夫君明查。” “什么有形无神,夫人休要往他脸上再贴金,他写出来的那些个字儿,除了规规矩矩,其他的没有可取之处。 叫老夫看来连形都没有,无从说起,更是难登大雅之堂,你见他一天到晚练过几个时辰的字儿?还想有形,真是痴人说梦!” 李钰就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还嘿嘿的笑了两声,给秦夫人没捏几下就又累了,不干了,凑到秦夫人耳边小声说道; “启禀婶娘,人家那贴子都写的非常好看的,我觉得咱们也应该找个大高手来写才是,婶娘您可是有大智慧的人,您说孩儿想的对不?” 秦夫人给李钰一个安慰的眼神扭头来小声吩咐; “你叔父正在气头上,我儿你先别说话,婶娘来处置就是。” 李钰点了点头,站秦夫人身后一语不发,一会挖下鼻孔,一会儿又挠挠痒,也是忙的不行,看到迎香给他打眼色这才努力站好。 秦夫人看着重新看书的秦琼,瞅准了他翻页的时机开口; “夫君,妾身前几日还听那常何大将军的夫人说起来,说是她府里有个清客寄宿,学问也是有的,还是个寒门出身的贫家子弟,不知此事能否当真?” 秦琼头也没抬,直接回答; “有这事儿,此人老夫也见过几次的,仪表堂堂,且满腹经纶,又写的一手好字,奈何是个出身贫寒的,想要出仕为官,恐怕不容易! 若是没有特殊的机遇,怕是此生无望了,此人虽是出身不好,却也有一身傲骨,常家兄弟待他一点不薄,很是照顾日常, 他却觉得住在常府是白混吃食,前几日里,已经向常家兄弟提出请辞,估摸着,是要回老家种地去了。” “启禀夫君,妾身的意思是那端木家族的继承人来访,大郎这里也要写下请帖,去请那孔颜两族的后辈来坐陪的, 想那孔家,颜家,都是圣人门下的出身,皆是清贵无比,若是大郎的帖子里写的歪七扭八,太也丢人了些。 不如便请这位清客过来,代写几个帖子,要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就给他封上一些银钱润笔。 咱们也可顺便考察一番真假,若是真的有些才能,与他个教授大郎读书,或者其他什么差事, 如此也不算白吃白混,他也能常驻下来,跟着大郎身边做个半师半友的参谋,岂不是两全其美,也不知妾身想的是否可行,还请夫君给拿个主意,定个长短。” 秦琼放下手里的兵书,想了一下这才开口; “夫人之见高明,我看可行,有个学问人来时时督促着,也是个好事儿,这样吧,明日我去常家走上一遭, 若那姓周的先生未走还在,便商量一番,若是已经动身回了老家,那也无妨,明日我自然会请别的高人出手,帖子的事上夫人不必忧虑,不过小事一桩罢啦。” 李钰看着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自己又可以该睡就睡该吃就吃了,笑的满脸皆春,秦夫人扭头看了身后的李钰一眼; “你这孽障傻笑什么,还不谢过你叔父的安排。” “是。” 李钰这次规规矩矩来到两人前头站好; “孩儿谢叔父,婶娘援手,要是没事的话,孩儿这就告退了。” 秦琼长叹一口气悠悠的说道; “那白酒的事情你得快点进行,别再耽搁了,朝廷里都揭不开锅好几天了,陛下左右都不是,只能躲着不上朝,你若是依然天天享受美好生活,可不是臣子所为的事!” “是,启禀叔父,今日我去仓部司里见过卢郎中了,把两种酒价都确定了下来。 明日,他们就要通传那些参与进来的大户,后天一大早就要去仓部司交钱领酒了,叔父放心,孩儿都记着呢,坚持到后天,陛下就能拿到一笔银钱入库了。” “如此甚好,还有你说过的那些什么把天下售卖烈酒的州,县,都弄出去换份子钱的事儿,也得上点心,陛下旁敲侧击的和我说两次,这等了几个月的功夫,你也是时候该进行下去了。” “回叔父的话,孩儿都想好了,后天那些大户来领了两种烈酒,就在长安城里,或者周围的几个地方比如关中,洛阳,太原,在这几个地方先售卖一回。 叫他们尝到甜头,然后就能开始进行大事了,估摸着最多也就是七八天的事情,等那个大事儿一解决,孩儿想着,朝廷里应该短时间内不会缺钱了,到时候陛下肯定是要轻松许多的。” 秦琼点点头抚摸着三寸胡须; “很好,这件事要是办成了,可也是大功一件,陛下是个开明的圣主,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像这种功再多一些在身上,对你将来出仕也是很有帮助的。” 李钰听得认真,但是心里可不这样想的,轻声开口回话; “启禀叔父,孩儿没想过要拿什么功劳的,甚至做不做官也没什么打紧,孩儿就想着只要有钱,有田地产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活着,仅此而已,所以不用多少功劳的。” 秦琼听得直摇头,语重心长的教育李钰; “大郎你想的太简单了,很多人都想的是你这般模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做个富有的农户。 结果呢,还是会在不同的时候被比自己厉害或者高贵的人欺负,冤屈的不行,又斗不过人家, 偶尔有些人家,狠下了心,等待时机将欺负自己的人,找个机会宰了,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可是安生的日子也没有了,只能到处躲避,流浪于天下,你说的三国故事里,那关云长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杀了人解了气,然后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若是一个人还好受一点,单枪匹马一走了之,若是那成了家的,妻小一群如何逃亡? 所以,才有很多人选择忍气吞声下来,苟活于世,这就是无奈之处了。” 李钰来到大唐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超级富豪的大地主,又出身良好,被人捧着,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平民的问题,所以听得一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短暂出神之后,才毫不在意的说道; “还好我不是那富农,不是一般的百姓,否则被欺负了还真是没有办法了,叔父说的这些,我好像不用担心吧,婶娘您说呢?” 秦夫人给了李钰一个白眼; “别说话好好听你叔父教你。” 秦琼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出身是比那些百姓高贵了许多倍,自然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招惹你,更加不会有人轻易来和你作对的,不过你因此就能安详太平的想法是错误的。 比你有能耐的,比你钱多的实力大的不是没有,而且大有人在,那些同样沉淀了千年的,世家门阀子弟,很多都和你一样的强大。 还有很多比你更加厉害许多,只是人家不显山不露水,你就看不出来他们的底蕴。 你有几千上万的奴仆家生子,别忘了人家也有,而且比你们李氏家族更多。 你们陇西李氏,在陇西那种边塞地方,本来就人口不多,奴仆也是有限的,但是那些中原的世家,就不一样了。 单只说奴仆这一样,就比你蓝田李氏多出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罢啦。 你看现在,朝廷统计在册的户数,大概有三百万户出头的样子,可是你知道天下的世家门阀里头,没有户籍的家奴有多少嘛? 前朝的时候到现在,天下户数少了接近小半数之多,你真的以为那十年大乱,就死了一百多万户百姓?” 李钰低下头,在心里自己简单计算了一下,唐朝的户,一户十几口人很正常的,没有计划生育再少的户,老老少少也有七八口人了。 一百万户说到天边,最低也几百万人口了,就说隋朝最后天下大乱,可你再打仗也不可能死那么多人的,好奇的李钰也想不通这个问题,赶紧追问了一句; “叔父,那么多人都去哪里了呢,总得有个地方藏身吧,不可能就凭空消失了啊。” “不错,大郎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至于去了哪里,也不难猜测。 一些百姓依靠在寺庙里,还有一些,是真的逃难去了各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躲避战乱的灾难。 比如有些去了深山老林,还有更多的人,逃难去了岭南化外之地,虽然那里还不曾被教化,但是那里没有人去挣抢, 战乱的时候,诸侯霸主们,只顾抢占要地,逐鹿中原,那化外之地,就成了战乱年代的世外桃源, 陛下也曾发过榜,叫天下的难民回归本土老家,发给土地田产,再给种粮耕种,确实也回来了很多户数,可是也有一部分人不再归来的。 不过这些加起来也只是一定的数目,还有很多户数去了哪里了,问题来了,都躲避吸附在那些实力强大的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的树荫下乘凉了。” 李钰听到这里心惊胆战,我靠这他妈的得多少人口了,养活这么多人得消耗多少银钱和粮食? “叔父那些世家弄走如此多的百姓,怎么养活他们呢,还有啊那么多人给他们做奴仆,他们就不觉得累赘?” 秦琼微微一笑靠向了太师椅的窝里,看着李钰毫不放松; “大郎你说说你的那几百户奴仆加起来有多少,再看看你五个庄子里加起来,有多少人马?” 李钰对这个问题可是熟悉的厉害不用计算张口就来; “回叔父,我蓝田的庄子里,有家生子奴仆十九大姓,一共三百多户,经过来蓝田繁衍生息四五代,再加上中间陇西那边又过来的, 加起来得有万人出头了,剩下的五个庄子,那些阿耶收留回来的穷人,庄户们,加起来还有一千三百多户,也有两万多人头的。 正是有了这些人头,孩儿才心里踏实的不行,否则被一些狠人收拾了,我报仇都没办法了。” “嗯,你记得很清楚,看来你做族长之后也是用了心的,当年大兄收留这些穷人,无家可归的人,逃难的人,你觉得和那些别的世家门阀,豪门大户趁着天下大乱,拼命圈奴仆的做法,有何不同之处?” 嗯?????? 李钰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懵了 第398章 南皇甫北端木 第三百九十八章;南皇甫北端木 最近宫里头的饭食,那是清心寡欲的厉害,大人孩子都是改成了素食主义者,大将军府里要啥吃的,就有啥吃的,不知比宫里强了多少,还要挑三拣四,听得李丽质惊奇无比; “大兄,你们天天有鸡有肉的,比宫里的饭食,好了多少去,还要挑剔哪个厨子做的才吃?” “那是,大兄教你啊,这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当然是以享受为主了,怎么享受呢,无非就是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这几个花样了。 第一要紧的事儿就是吃饭了,肯定得讲究许多,可不能随便凑合的,你多住一段时间,大兄手把手的教你享受这些。 今日你来的正好,最近大兄又指点着那些橱子们,弄了几个新花样出来,今晚叫厨子们整整齐齐给你弄上一桌美味佳肴,你品尝过后再说其他,保管叫你这小丫头吃的美哉美哉! 最近一段日子,还有其他许多厨子来大兄这里学手艺,那些人都是学徒,可不是样样熟练的老厨子,做出来的那些也太难吃了。 所以说,大兄和怀道都不喜欢他们做的,好啦,费话也不多说,让你尝尝大兄家里的这些大厨子,手艺到底如何?” “来人,叫厨房里安排一桌上来。” “是。” 李钰陪着两个小家伙有说有笑,没多大的功夫,下人侍女就陆续进来,摆上一桌子美味佳肴。” 如今李钰这院子里的厨房一天到晚都有人的,许多武重臣都派了厨子们来重新学习,所以厨房里不缺人手,一天到晚负责着整个大将军府的吃喝用度。” 李钰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坐在旁边笑着问道; “怎样?大兄没有瞎说吧,我这里的厨子可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你看这些吃食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这里是秦大将军府里最大的一个侧院,说是侧院其实算是另一座府邸了,无非就是没有进出的大门,只有大将军府前门那一个进出的通道而已。 像这种别院大将军府里一共有三座,大小都差不多上下,李钰占据的就是最大的一个院子。 这座别苑里,又有十几个小院子组合而成,其中正堂坐落的这个大院子,就是李钰居住的, 旁边紧挨着的三个小院儿,住着司徒云砂,王可馨,林容娘三人,和伺候他们的那些下人侍女。 李钰方才吩咐厨房里,制作了满满一桌荤素搭配的精美吃食,还加了一个五香烧鸡。 秦怀道在李钰这里,可是没有任何下人伺候他吃饭的,想吃什么就得自己去夹,除了一日三餐,李钰规定不能给秦怀道吃任何零食! 结果秦怀道没人逼他吃饭,反而是自己吃的开心快活,因为没有零食啊,肚子饿了也没办法,只能等着一日三餐了。 李丽质今天没有一堆宫女内侍围着,吃的也是相当痛快,八岁的李丽质和三岁多的秦怀道,吃的不亦乐乎。 两人都是吃的一嘴油光,筷子上下不停,够不着的菜就得站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了,这顿饭吃的潇洒又随意。 听着大兄问话,李丽质只是点头却不说话,中午的昼食,一碗稠呼呼的粟米粥,加一个胡饼,里面没有肉馅,就有一些素材, 李丽质也没吃多少,早就饿的不行了,这会对着满满一桌子好看到不行的吃食,李丽质可没有闲工夫去说话,耽误正经事儿! 李钰看着忙碌不停的两个小家伙吃成了一样的花脸猫,嘴巴两边全是饭菜渣渣。 特别是平时庄重无比的公主李丽质,此时此刻看不出来一点公主的样子。 李钰笑的合不拢嘴,还不懂事的秦怀道,看着李钰大笑也在旁边跟着乐呵,李丽质对两个人的笑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顾战斗 李钰笑过之后也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惦记吃烧鸡的李丽质,只吃了一个鸡腿就没再动了,李钰拧下另一只鸡腿,吃的津津有味,管事李义挑开门帘子进来,手里拿着两本帖子; “启禀郎君,虞学究府里的下人送来两封拜帖,小人没敢耽误,赶紧送进来,请教郎君如何处置?” 李钰不慌不忙的咽下去一大口肌肉,这才开口说话; “拿过来叫迎香娘子看看,都有什么事情,千万可别又是聚会的请帖,我可不想再吃酒了,得好好歇几天,隔三差五这样下去,早晚要吃坏身体的。” “是。” 把两本拜贴交给迎香之后,李义退了出去,迎香打开其中一本仔细查看着。 这迎香与容娘是李氏府邸里,唯一两个不属于家生子范围的侍女了,都是从小就进了府里,陪着李钰长大的,跟着李钰启蒙陪读,可不是一般的认识字! 迎香看完两本贴子,轻声细语的禀报详情; “启禀郎君,虞府里送来的是虞府嫡亲次孙虞兴兆,虞小郎君的拜帖,这位贵客是郎君您的好友,奴婢是知道的, 然!另外一本写着是山东儒林之端木良庸端木郎君,奴婢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难道是郎君您新近结交的友人?” 李钰听得一愣神,扭过头奇怪的回应; 别说娘子不熟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山东儒林,还复姓端木,不用说肯定是圣人的弟子,七十二贤之一的家族后人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前日里虞家兄长曾经说有友人到来,还叮嘱我要殷勤照顾呢。 此人的拜帖与虞家兄长的帖子一块送进来,没得说,肯定就是虞家兄长说的那个友人了。” 迎香看着不再说话的李钰,小心翼翼的请示着; “启禀郎君,奴婢嘴快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请郎君赎罪在先!” “说吧又没外人在场。” “遵命,奴婢觉得这种级别的清贵之人,您可不敢再请一群大将军的后人来作陪的,若是弄一群炸炸呼呼的武将后人来闹腾,恐又要成为长安城里的大笑话了。” “嗯?什么叫又,难道我经常成为长安城的笑料不成,你都出去听到了什么奇闻,说来听听,也叫我心里有个准数。” “没没有,奴婢就是一时口误罢啦,奴婢整日都是伺候郎君您的身边,哪有空出去闲逛,没有听说什么奇闻的。 郎君您还是想想,请什么人物来做陪罢,对了郎君,咱们府里的司徒娘子,正好也是那圣人七十二贤之后的 哎呀奴婢该死,忘记了司徒娘子是个女儿身的,郎君恕罪恕罪。” 李钰放下筷子,拿湿布巾擦拭了嘴脸,笑着说道; “这有何难,不就是来了两个圣人弟子的后人吗,别忘记了昔日天策府十八学士,里头可是有好几家都是清贵无比的。 虞府来人拜访当然不能再请虞家人来陪了,那样显得咱们太没人缘,居然不认识其他的儒家门第。 不过除了虞家,咱们还有其他几家可以惦记呢,那些儒家门里的兄长,我都见过多次了, 也吃过两次酒说过几次话,谈笑甚欢,只是不像和虞家兄长这样熟悉罢啦。 哎对了,颜家那四位兄长我可不就是熟悉的,还是算了算了,我还是去请叔父参谋一下吧, 他老人家和那十八学士可都是十几年老交情的,这个时辰叔父也该从大营里回来了,走,娘子与我一块儿去后院里拜见叔父婶娘,请他老人家给我指点一下详细。” “是。” 李钰临走还扭头过来叮嘱; “你们两个小家伙安心吃喝,等我回来啊。” 李丽质放下手里的动作,忙里偷闲回应一句; “嗯嗯,大兄自去就是,小妹还没有吃好呢!” 秦怀道听见李钰说要去后院里头,生怕兄长要抓自己回去,赶紧端着自己的小陶瓷碗,呲溜一家伙就钻进桌子下头不敢出来。 李钰看见秦怀道害怕躲避的样子,哈哈大笑,和迎香出门而去,不多时李钰在二门处得到准许进入的指令,带着迎香来到后院的书房里,他知道只要叔父一回来就在书房看兵书的。 果然没错了,书房院子里的灯亮着,李钰快步而入,秦家叔父坐在正中,拿着兵书看的津津有味,婶娘坐在旁边陪着,和自己贴身的女管事小声说着话。 “孩儿拜见叔父,拜见婶娘。” “奴婢拜见大将军,拜见夫人。” 秦夫人温柔的说道; “我儿快快免礼起身,迎香你也赶紧起来。” 秦琼看着兵书头也没抬; “免礼,都起来吧。” “谢叔父,婶娘。” “谢大将军,谢夫人。” 李钰直起身子走上前去,秦夫人笑道; “让我猜猜,那淘气的狗儿,要是知道你来后院,肯定是吓得四处躲藏,不敢见人我说的对是不对?” 李钰陪着笑脸伸出大拇指; “婶娘果然厉害,一猜就中,我来的那会儿,阿弟听说我要来后院,吓得端着吃饭的小碗,钻进桌子下头都不敢出来的。” 秦夫人笑着骂道; “没出息的东西,现在他还小着呢,也就罢啦,等再大几年可不能总赖在你那里不走,得启蒙读书的,不读书就是睁眼的瞎子, 更别提继承你叔父的一身本事了,说起这读书了,我看你最近总是往外头跑的不亦乐乎, 也该安生几日,静下心来这书房里看看兵书战策了,你家叔父方才还问我来着。 问你最近几天可来书房就读,弄得我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应,可别出去乱跑了,安安生生的来书房里看看书,好好学习兵书战阵,有不懂的就求教你叔父。 这日子一天天可是快的很,你再浪荡几年就要耽误了,等你出仕那会儿,还不及手下的儿郎,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我说的这些你听见没有,魂都跑哪去了你” 秦夫人从来不胡乱发火的,但是看着李钰靠在桌子前,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好没来由的就无名火上升,顺手就把经常使在秦怀道身上,那熟练无比的神功给施展了出来,一把就拧住了李钰的一只耳朵 “哎呀,哎呀,孩儿听见了的,婶娘手下留情” 李钰被拧着一只耳朵,不得不抬着肩膀,靠在秦夫人的怀里,来减轻耳朵被拉扯的疼痛感。 屋里伺候的一群侍女,看着平时高贵无比的开国县伯,这会儿被夫人给吊着耳朵,嘶哑咧嘴的表情,还踮着脚尖,都拿丝巾捂住嘴,拼命忍住才不笑出来。 “我方才都说的什么,你给我重复一遍听听,我看你人在我身边,就是在应付我的,你那魂魄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当我是个瞎子看不见吗,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住你们这俩崽子了!” 正在看兵书的秦琼,不紧不慢的掀过去一页,扭头看了一眼被拧着耳朵正在求饶的李钰,嘴角带着一丝慈父般的笑容,又回过头去看起了手里的兵书。 “哎呀呀回婶娘的话,婶娘方才说不读书就是个睁眼的瞎子,阿弟不好好读书,就没办法继承叔父的本事,孩儿不好好读书,将来入仕途以后,就要被别人笑话。” 秦夫人听得很是满意,就松开了手,笑着骂道; “你这小兔崽子,日后回我话的当口再敢心不在焉,我还要拧你的耳朵,看看你会不会长点记性!” “呜呼呼” 李钰不停的揉搓着左边耳朵,一边干脆利索的回答; “启禀婶娘,孩儿以后不敢魂游天外了,再也不敢了的。” “算你识相,我来问你,你屋里头还有两个小家伙在,按理说这天都黑了,你是不会乱跑的,这会儿过来书房,可是有什么要事不成?” 李钰一只手捂住耳朵,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回答; “启禀婶娘,那虞学究虞少监府里的二小郎君,与孩儿的交情颇为深厚,前几日,在杜尚书府里赴宴的时候, 那虞家二兄长说过,近日有好友来到,要来咱们府里拜访,方才下人送进来两本帖子, 一本是虞家兄长的,另一本写着山东儒林之端木良庸,孩儿也不认识的,不过和虞老学究交往深厚的,估计也是清贵的儒家门户,孩儿想着,总不能再找宝林他们那群兄弟来坐陪吧,那也” 李钰事情还没有说明白,旁边看书的秦琼直接放下兵书,扭过头来一声轻喝,就打断了李钰的话; “不准!” “你那一群狐朋狗友的兄弟,除了程大郎可以,其他的一个都不准请过来, 请他们来陪端木家的贵客,我秦琼的脸面往哪里搁,不出三日就能传的整个长安城里沸沸扬扬,老夫还怎么出去见人?” 秦夫人一听是这话,也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 “这确实是个大事儿,那端木家乃是圣人七十二贤弟子之后,南皇甫北端木,这两家可不比其他儒家门户,轻易能见。 这端木家族数千年来,不参与政事,只顾一心一意的耕读传家,其清贵之处,无与伦比,那端木老族长的身份和名头,还超过了圣人之后三十六代宗主,孔颖达孔祭酒许多。 不论是南皇甫还是北端木,都很少和圣人弟子以外的人家攀扯交情的,除了曾经有缘法的那几家之外,其他的便是王公大臣,一品司徒,司空,都不会和你多来往。 那种家族的贵气,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这端木家族的子弟入世,便是去拜见陛下,陛下都要慎重接待的!” “啊?婶娘说的这么厉害,孩儿怎么没听说过这些呢?” 秦琼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事实比你婶娘说的更加厉害,上次端木家族的人,入世磨炼,还是在三十年前,前朝的皇帝罢朝三日,就是专门为了接待端木家族的继承人的。” 李钰惊奇的大张着嘴巴; “啊!儒家门里,难道不是以孔家为尊的?这什么皇甫端木的,比圣人的子孙还牛气?” 秦夫人手指点着李钰的额头; “什么牛气不牛气,你从哪里学来的古怪话语?” “哦,回婶娘的话,就是难道比圣人的子孙还厉害吗?” 秦夫人郑重的点点头,不厌其烦的给李钰普及着知识; “我的儿你还小,哪里知道这些,圣人的学问传了这么多年,儒家门里也是能人辈出, 向来是达者为先的,学无止境达者为师,你读书也有多年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钰梗着脖子狡辩道; “额,这个道理孩儿当然是明白的,不过这端木家族,孩儿还是第一回听说,不知其中详细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秦琼看着李钰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端木家族每一代,都会有一个子弟出来入世磨炼意志, 这个弟子就是下一任的族长继承人,你说身份能不高贵吗,更何况这端木家族与世无争,只做学问,除了做学问就是种地,酿酒,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参与的。 圣人有七十二个大能弟子,如今最有声望的儒家门户,就剩下那十几家了,这里头就有你知道的,孔祭酒孔家, 颜相时颜兄家族的颜家,虞学究家的虞家,还有你那妾室司徒家族,唉!可惜司徒家族也没落了。 这端木家的老祖宗,就是那孔门十哲里的子贡” “什么?端木就是那能言善辩之十哲大能里的子贡?” 秦琼看着再次大惊小怪的李钰,脸色十分不好看; “你平时读的什么经典,大兄请那蜀中最有名的大儒,来教你那些年,你到底都做的什么学问?修身养性把你养成这个样子了? 静如山岳都不知道吗,如你这般大惊小怪,将来还如何带兵,你这样子和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有何区别? 那端木家族下一代继承人到来之时,你还是这般的模样,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若是如此还不如你去回个帖子,不接待人家也能省去一些笑话出来!” 秦夫人狠狠的拿手指头点了点李钰的额前中间,把李钰的大好头颅给点的前后摇动,李钰也知道一惊一乍的不对,低下头承认错误; “启禀叔父,孩儿少不更事,惹您老人家不痛快,请叔父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可我若是去回帖不接待人家,反而躲避起来,那不是成了一生的污点,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嘲笑一辈子,我可不想这样,请叔父教我应对之法” 秦夫人拉过李钰在怀里,扭头对着秦琼陪着笑脸;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大郎还小,夫君何必与他个孩子治气,还是安排一下如何接待才是正经,人家端木继承人来我秦府拜访,也是荣幸之至,夫君可得上点心了。” 秦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钰,说话的口气也平稳了下来; “他还小吗,你莫要总是护着他,他今年已经束发了,也该懂事的时候了,成天东游西逛的,跟那一帮子吊儿郎当的狐朋狗友聚会,吃的一身酒气,成何体统? 办完了陛下交代得大事,就该回来书房里,安心就坐,多学点本事才对,不趁着年少多学些本事傍身,等到啥时候去了,难道等着胡子白了再去醒悟,再去用功乎? 端木家来拜访,那是大事,多少人家都想请进屋里坐那么半天,张个脸面,他来求教老夫应对之法,却还在一惊一乍的,这种样子,如何接待端木家的来人?” 第399章 大将军抽丝剥茧说详细 第三百九十九章;大将军抽丝剥茧说详细 秦琼训斥了李钰好大一会儿,才被秦夫人给劝住,这说了一大通也解气了,这才没好气的说道; 孔家那几个小子辈儿的,还有颜家那几个,你不是都和人家见过了吗,孔祭酒的家族,乃是圣人的滴传后人, 颜大夫的家族,也同是圣人七十二贤十哲之一的后人,此两家的子孙都是枝繁叶茂,又与端木家同出于圣人门下,请来坐陪端木子弟,正好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你再下一个帖子,请程家大郎前来相陪,叫程大郎也来露个脸面,若不然,你程叔父知道了此事,他的孩子里头,没有一个能来沾光的,必定要难受的不行。 你程家叔父和婶娘,把你看的亲生一样的近,你也不能寒了三弟的心。” “是,叔父放心孩儿记住了,一会儿我回去,就立马写贴子去请。” 秦夫人听说要请程大郎过来,扭着头询问; “夫君,请程大过来,这能妥当吗,虽说程家也是贵族之后,数代显赫,可是和人家端木一家一比,这也恐怕不大合适吧,妾身妇人之见,还请夫君定夺。” “夫人不必忧虑,要说身份自然不能请来惹笑话的,不过夫人也别忘记了,李秦程三家,上一代就是兄弟。 处嗣和大郎都是小字辈的,有了这个名头便没多大事儿了,以家里兄弟的身份出面相陪,也是说的过去的,没人来多说闲话。” 秦夫人手抚着额头; “可不是嘛,妾身只顾紧张如何招待人家,都忘记了这个。” 秦琼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听程大郎所说,你与那几家官的子弟们也曾相谈甚欢,还吃了好几次的酒。 你都那么阔气,出手就是一人一坛五粮液,如今遇到事情了,请他们过来坐陪,不是正当用时吗? 还发愁什么,这长安城里能出来陪着的家族不多,数来数去就那几个儒家的大能门户, 毕竟人家是给你下的拜帖,长辈们又不好出面,也只能去找那几家的小字辈出马了!” 李钰不停的点头,最后弱弱的说了一句; “启禀叔父,孩儿” “这自己家里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吞吞吐吐作甚?” 李钰识趣的低下头小声回话; “是,孩儿是想说,虽然吃过几次酒,可是孩儿都记不住那些兄长的名字,不知这帖子该如何下笔” 李钰这次没说瞎话,每次聚会都是一大堆人,乱哄哄的场面,还真没记住那些人的姓名! 秦琼听了这话刚落下去的火气,直接又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你出去赴宴应酬,连人家名字都不记住的吗? 那你去吃的什么酒,赴的什么宴,整天吃喝玩乐的瞎逛,总算有用的时候了,你却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你说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秦夫人怕秦琼越说越上头,赶紧抢着来埋怨,当然了,责骂之前又是一通点头神功,手指把李钰的额头点的再次前仰后合。 秦夫人身边站着最近的几个一等侍女,看着开国县伯的脑袋,被夫人点的不停摇晃,拼了性命才强忍着笑容。 其中一个侍女实在忍不住了,一个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低头憋着笑,大腿那里又疼的她紧皱着眉梢 秦夫人埋怨的呵斥;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去赴宴都不知道结交朋友?结交朋友都不知道问清楚姓名,别说你叔父了,我都被你快气糊涂了,今日的夜食我恐怕都吃不下去的。” 李钰小声的辩解着; “回婶娘,赴宴人太多了,又吵闹的不行,孩儿只听一次两次根本记不住太多人的,不过那虞家兄长,我记住了的叫虞兴兆。” “你记住他有什么用处,这会儿要找的是坐陪的,那虞家同是圣人门下不假,可那小子是和端木家的子弟一同来做客的,你记住他不是白浪费一场功夫,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李钰看秦夫人耸了耸肩,知道这是坐的久了发困,聪明的李钰二话不说赶紧给捏了起来; “婶娘,您坐久了肯定要发困的,孩儿给您舒缓一下筋骨。” 秦夫人被捏的浑身舒服,随口问道; “你这孩子倒是手巧,这捏的比嫣红还好一些,哪里学的?” “回婶娘的话,孩儿是在书里看到的,书里说要拿捏穴位,再顺着脖子里的筋骨关节,这样就能舒缓很多了,还不会捏坏脖子。” “嗯不错不错,以后你得空了把这些教给我那几个手巧的,让他们也学学,没事的时候为你叔父捏上几次,放松放松。” 李钰连忙答应下来说随时都可以教的,秦夫人舒服的扭过头,看着一脸没表情的秦琼笑着说道; “夫君,这帖子的事儿,妾身觉得不该由大郎写的,您想啊,大郎那一手的字儿,有形而无神,恐拿出去惹人见笑的,还请夫君明查。” “什么有形无神,夫人休要往他脸上再贴金,他写出来的那些个字儿,除了规规矩矩,其他的没有可取之处。 叫老夫看来连形都没有,无从说起,更是难登大雅之堂,你见他一天到晚练过几个时辰的字儿?还想有形,真是痴人说梦!” 李钰就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还嘿嘿的笑了两声,给秦夫人没捏几下就又累了,不干了,凑到秦夫人耳边小声说道; “启禀婶娘,人家那贴子都写的非常好看的,我觉得咱们也应该找个大高手来写才是,婶娘您可是有大智慧的人,您说孩儿想的对不?” 秦夫人给李钰一个安慰的眼神扭头来小声吩咐; “你叔父正在气头上,我儿你先别说话,婶娘来处置就是。” 李钰点了点头,站秦夫人身后一语不发,一会挖下鼻孔,一会儿又挠挠痒,也是忙的不行,看到迎香给他打眼色这才努力站好。 秦夫人看着重新看书的秦琼,瞅准了他翻页的时机开口; “夫君,妾身前几日还听那常何大将军的夫人说起来,说是她府里有个清客寄宿,学问也是有的,还是个寒门出身的贫家子弟,不知此事能否当真?” 秦琼头也没抬,直接回答; “有这事儿,此人老夫也见过几次的,仪表堂堂,且满腹经纶,又写的一手好字,奈何是个出身贫寒的,想要出仕为官,恐怕不容易! 若是没有特殊的机遇,怕是此生无望了,此人虽是出身不好,却也有一身傲骨,常家兄弟待他一点不薄,很是照顾日常, 他却觉得住在常府是白混吃食,前几日里,已经向常家兄弟提出请辞,估摸着,是要回老家种地去了。” “启禀夫君,妾身的意思是那端木家族的继承人来访,大郎这里也要写下请帖,去请那孔颜两族的后辈来坐陪的, 想那孔家,颜家,都是圣人门下的出身,皆是清贵无比,若是大郎的帖子里写的歪七扭八,太也丢人了些。 不如便请这位清客过来,代写几个帖子,要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就给他封上一些银钱润笔。 咱们也可顺便考察一番真假,若是真的有些才能,与他个教授大郎读书,或者其他什么差事, 如此也不算白吃白混,他也能常驻下来,跟着大郎身边做个半师半友的参谋,岂不是两全其美,也不知妾身想的是否可行,还请夫君给拿个主意,定个长短。” 秦琼放下手里的兵书,想了一下这才开口; “夫人之见高明,我看可行,有个学问人来时时督促着,也是个好事儿,这样吧,明日我去常家走上一遭, 若那姓周的先生未走还在,便商量一番,若是已经动身回了老家,那也无妨,明日我自然会请别的高人出手,帖子的事上夫人不必忧虑,不过小事一桩罢啦。” 李钰看着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自己又可以该睡就睡该吃就吃了,笑的满脸皆春,秦夫人扭头看了身后的李钰一眼; “你这孽障傻笑什么,还不谢过你叔父的安排。” “是。” 李钰这次规规矩矩来到两人前头站好; “孩儿谢叔父,婶娘援手,要是没事的话,孩儿这就告退了。” 秦琼长叹一口气悠悠的说道; “那白酒的事情你得快点进行,别再耽搁了,朝廷里都揭不开锅好几天了,陛下左右都不是,只能躲着不上朝,你若是依然天天享受美好生活,可不是臣子所为的事!” “是,启禀叔父,今日我去仓部司里见过卢郎中了,把两种酒价都确定了下来。 明日,他们就要通传那些参与进来的大户,后天一大早就要去仓部司交钱领酒了,叔父放心,孩儿都记着呢,坚持到后天,陛下就能拿到一笔银钱入库了。” “如此甚好,还有你说过的那些什么把天下售卖烈酒的州,县,都弄出去换份子钱的事儿,也得上点心,陛下旁敲侧击的和我说两次,这等了几个月的功夫,你也是时候该进行下去了。” “回叔父的话,孩儿都想好了,后天那些大户来领了两种烈酒,就在长安城里,或者周围的几个地方比如关中,洛阳,太原,在这几个地方先售卖一回。 叫他们尝到甜头,然后就能开始进行大事了,估摸着最多也就是七八天的事情,等那个大事儿一解决,孩儿想着,朝廷里应该短时间内不会缺钱了,到时候陛下肯定是要轻松许多的。” 秦琼点点头抚摸着三寸胡须; “很好,这件事要是办成了,可也是大功一件,陛下是个开明的圣主,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像这种功再多一些在身上,对你将来出仕也是很有帮助的。” 李钰听得认真,但是心里可不这样想的,轻声开口回话; “启禀叔父,孩儿没想过要拿什么功劳的,甚至做不做官也没什么打紧,孩儿就想着只要有钱,有田地产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活着,仅此而已,所以不用多少功劳的。” 秦琼听得直摇头,语重心长的教育李钰; “大郎你想的太简单了,很多人都想的是你这般模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做个富有的农户。 结果呢,还是会在不同的时候被比自己厉害或者高贵的人欺负,冤屈的不行,又斗不过人家, 偶尔有些人家,狠下了心,等待时机将欺负自己的人,找个机会宰了,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可是安生的日子也没有了,只能到处躲避,流浪于天下,你说的三国故事里,那关云长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杀了人解了气,然后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若是一个人还好受一点,单枪匹马一走了之,若是那成了家的,妻小一群如何逃亡? 所以,才有很多人选择忍气吞声下来,苟活于世,这就是无奈之处了。” 李钰来到大唐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超级富豪的大地主,又出身良好,被人捧着,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平民的问题,所以听得一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短暂出神之后,才毫不在意的说道; “还好我不是那富农,不是一般的百姓,否则被欺负了还真是没有办法了,叔父说的这些,我好像不用担心吧,婶娘您说呢?” 秦夫人给了李钰一个白眼; “别说话好好听你叔父教你。” 秦琼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出身是比那些百姓高贵了许多倍,自然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招惹你,更加不会有人轻易来和你作对的,不过你因此就能安详太平的想法是错误的。 比你有能耐的,比你钱多的实力大的不是没有,而且大有人在,那些同样沉淀了千年的,世家门阀子弟,很多都和你一样的强大。 还有很多比你更加厉害许多,只是人家不显山不露水,你就看不出来他们的底蕴。 你有几千上万的奴仆家生子,别忘了人家也有,而且比你们李氏家族更多。 你们陇西李氏,在陇西那种边塞地方,本来就人口不多,奴仆也是有限的,但是那些中原的世家,就不一样了。 单只说奴仆这一样,就比你蓝田李氏多出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罢啦。 你看现在,朝廷统计在册的户数,大概有三百万户出头的样子,可是你知道天下的世家门阀里头,没有户籍的家奴有多少嘛? 前朝的时候到现在,天下户数少了接近小半数之多,你真的以为那十年大乱,就死了一百多万户百姓?” 李钰低下头,在心里自己简单计算了一下,唐朝的户,一户十几口人很正常的,没有计划生育再少的户,老老少少也有七八口人了。 一百万户说到天边,最低也几百万人口了,就说隋朝最后天下大乱,可你再打仗也不可能死那么多人的,好奇的李钰也想不通这个问题,赶紧追问了一句; “叔父,那么多人都去哪里了呢,总得有个地方藏身吧,不可能就凭空消失了啊。” “不错,大郎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至于去了哪里,也不难猜测。 一些百姓依靠在寺庙里,还有一些,是真的逃难去了各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躲避战乱的灾难。 比如有些去了深山老林,还有更多的人,逃难去了岭南化外之地,虽然那里还不曾被教化,但是那里没有人去挣抢, 战乱的时候,诸侯霸主们,只顾抢占要地,逐鹿中原,那化外之地,就成了战乱年代的世外桃源, 陛下也曾发过榜,叫天下的难民回归本土老家,发给土地田产,再给种粮耕种,确实也回来了很多户数,可是也有一部分人不再归来的。 不过这些加起来也只是一定的数目,还有很多户数去了哪里了,问题来了,都躲避吸附在那些实力强大的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的树荫下乘凉了。” 李钰听到这里心惊胆战,我靠这他妈的得多少人口了,养活这么多人得消耗多少银钱和粮食? “叔父那些世家弄走如此多的百姓,怎么养活他们呢,还有啊那么多人给他们做奴仆,他们就不觉得累赘?” 秦琼微微一笑靠向了太师椅的窝里,看着李钰毫不放松; “大郎你说说你的那几百户奴仆加起来有多少,再看看你五个庄子里加起来,有多少人马?” 李钰对这个问题可是熟悉的厉害不用计算张口就来; “回叔父,我蓝田的庄子里,有家生子奴仆十九大姓,一共三百多户,经过来蓝田繁衍生息四五代,再加上中间陇西那边又过来的, 加起来得有万人出头了,剩下的五个庄子,那些阿耶收留回来的穷人,庄户们,加起来还有一千三百多户,也有两万多人头的。 正是有了这些人头,孩儿才心里踏实的不行,否则被一些狠人收拾了,我报仇都没办法了。” “嗯,你记得很清楚,看来你做族长之后也是用了心的,当年大兄收留这些穷人,无家可归的人,逃难的人,你觉得和那些别的世家门阀,豪门大户趁着天下大乱,拼命圈奴仆的做法,有何不同之处?” 嗯?????? 李钰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懵了 第400章 惊天秘闻陇西事 第四百章;陇西事惊天秘闻 秦琼听到李钰询问也不说话,只大手一挥,就把书房里伺候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连李钰的贴身侍女迎香也没有放过,书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秦大门神笑眯眯的看着李钰,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说说,你们蓝田李氏,从你阿耶往上数,搬来蓝田之后一共经过了四代家主,这四代的家主,每一代上,都会收录一部分少量的人口,补充进家生子奴仆的数目里,这个暂且不说。 只说这四代的家主,每一代都会在灾荒年到来之时,或者天下大乱的时候,吸收一些难民,灾民。 有一小部分被收入本册做了奴仆,剩下的始终不能彻底踏实,住在几个庄子里,跟着你们李氏,生怕被丢弃不管。 直到你阿耶这一代,形成了五个庄子,如今一千三百多户穷人百姓,这种做法和那些五姓七望里,其他的门阀世家,拼命吸收战乱灾年的难民手法,有何不同之处?” 李钰被问的蒙圈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今日被这秦家叔父弄得措手不及,简单的想了一下,李钰就忍不住辩解了起来; “回叔父的话,和其他世家门阀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比如,庄子里的庄户都是自由之身,是有良民户籍的, 还有朝廷分给的田地产业,且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并不是像其他那些世家门阀那样,都是奴仆的身份,没有户籍,更没有土地。 而且我阿耶他老人家,收那些难民灾民的时候,也是有考察性情的,非善良之辈不救,不收。 并不像其他世家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先弄回去再说其他,所以孩儿觉得不同之处还是有的,不知叔父是什么看法?” 秦琼微笑的看着李钰,一眼都不眨,只看得李钰心里发慌; “既然你自己觉得有区别,为何最后还要问老夫的想法看法,你既然问出来了,说明你心里发虚。 也罢老夫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叫你心里以后有个数,在老夫这里看来,你家往上四代家主做的,和所有天下大户做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之处。 都是在趁着灾年和兵荒马乱的时候,吸收更多的奴仆进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唯一不同的是: 你们蓝田李氏做的更加细致,收进来的奴仆,品性稳定又善良,更加上乘了一些, 又很少有那些奸诈小人,狼子野心之辈,这吸收难民灾民为奴仆的事情上,全天下做的最好最漂亮的,就数你蓝田李氏为首了。”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可是却无法辩解,秦家叔父说的一点不假,这样说来确实没有错处的。 秦琼看着李钰脸上,有些开始认同的表情,这才继续分析问题; “至于你说的那些,别人家的奴仆,下人,都没有良民户籍,你蓝田庄子里的庄户却是有户籍的,还分的有田地, 这一点你们蓝田李氏,做的更是厉害至极,用朝廷的土地养活着自家的奴仆,难道你不觉得这一手很是漂亮吗?” 李钰的眼睛已经瞪的圆圆的了; “这孩儿也没听阿耶提起过这些的,叔父怎么就知道,阿耶他们就是这个想法呢? 万一阿耶就是心软,不舍得叫那些庄户们失去自由之身呢,这也未可知?” “你说老夫怎么知道的?老夫在你们李氏的府邸,住了不知多少个岁月了,当年老夫刚在你们府里居住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这个世上还没有你这号人物呢。” 李钰耸耸肩膀,非常同意秦大门神的话; “那是,叔父与阿耶兄弟了半辈子,那时候当然没有我了。” 秦琼抬头看着书房的屋顶,似乎实在回忆过去的岁月; “当年我与大兄也说过这些话的,大兄的意思便是那样,说等你将来长大了,觉得奴仆不够用了,可以多买些土地,然后点点头,那些庄户难民,就是你李家的私产了。” 李钰的脑子嗡的一声,混乱无比,秦门神这话可是话中有话,别人听不懂,他李钰从后世过来,可是非常清楚里头的意思; “额,叔父,这要是变成了家奴,可是要土地养活的呀,不是良民朝廷立马就要收走田地了, 再说那些庄户们是否同意为我的奴仆,还是不知道的事情呢?” “所以你们家历代家主,都在做的同一件事儿就是,不停的购买土地田产, 单说就你们那些家生子奴仆,何必再去购置太多田地,买的多了没人耕种也是个事儿,而且每一代家主都是不停的购买。 大兄方才去了不到一年时间,你接手家主之位不久,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大兄可不是只在蓝天买过土地田产的。” 嗯??? 难道我想做一个超级富有的大地主梦想,不用奋斗就可以了,其他地方也有家业? “叔父,难道别的地方还有庄子还有产业?” “你以为呢,陛下为何不给你实封的土地?你还不知道吗,因为你家根本不缺这些。 只说陇西那边,大兄就有很多产业土地,大兄每两三年就要回去照看布置一次的。 我和你程叔父,也跟着去过数次,那边的产业,可是你们二房经营很多代的,自从二房大郎无后,你家继承了过去,经过你们家几代人得努力,老家那边的产业,比你蓝田这里,大了十倍都还不止。 否则,以大兄那等尊贵的身份,和陇西二房的财富,难道没有实力把蓝田那五个破烂庄子,修造的再好一点?” “我的天呐,孩儿怎么不知道这些,叔父此话当真?” 秦夫人听到李钰质疑自家的夫君,立马不高兴了起来; “你这猴崽子,还要质疑你叔父的话不成,你出去打听打听,你叔父这一辈子里,可有说过一次的谎言,真是个不知敬重长辈的东西,当真该打!” 李钰赶紧弯下了腰; “婶娘恕罪,叔父恕罪,孩儿没有不敬重叔父的意思,孩儿也不敢,更不会的,只是忽然听到这些有些奇怪罢啦,也没人跟我说过这些啊?” 秦琼和颜悦色的说道; “起来吧起来吧,老夫把你从比怀道还小的时候抱大,还能不知你的品行吗,你不是那种不敬长辈的浑人,老夫这心里头清楚的很。” 秦夫人故意板着个脸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下次再敢质疑你叔父,板子伺候绝不轻饶。” 李钰这次没有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启禀婶娘,孩儿不敢的,再也不会了。” “那就好,不然婶娘可是饶不得你,你叔父一心一意为你这兔崽子处心积虑的念想着,你要是不领情也就罢啦,还要去质疑他,那他不得难受死了。” “是是,孩儿记住了。” “叔父,老家那边还有产业田地,那不知可有奴仆照看?” “当然有了,没有奴仆下人照顾,那么多田地谁去伺候,那边才是你真正的窝,这蓝田的五个庄子就是暂时的居住地,哪能和老窝相提并论,那边才是最重要的。” 李钰郁闷的说道; “那叔父,为何我不知道这些呢,也没人跟我提过呀,真是好生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大兄走之前,刚回陇西一趟,把那边安排的妥妥当当,回来没几个月,就旧伤迸发了,如今还不到时候,到了明年夏天,你再不回陇西查看,那边的一些管事们,就要来蓝田找你了。” 李钰有些明白了点着头接话; “哦,听叔父这么一说,孩儿有些明白了,是两年一次的,若是到了时间我还不回去露面,那边就要来找我了,对吧叔父?” “不错,就是如此,天下大户的奴仆都一样,没有家主的命令,谁敢轻易乱动,到了时间你还不回去露面,他们是没办法再有作为的,只能来找你见面,请你再安排了。 和你的那几个庄子一样的道理,你不回去你不发话,什么事情都得保持原样不动,谁也不能绕开你发号施令,难道不是吗?” 李钰听秦家叔父说起这些,也有些自豪的; “回叔父的话,正是如此,没有孩儿的号令,五个庄子的人马,谁也指挥不动。 便是那护卫统领柳万泉柳都尉,没有我开腔说话,他一样没有任何办法,调动任何人的。” 秦琼当然知道李家庄的情况,没有李钰的同意,没人能决定任何事情; “方才你说,担心庄子里的庄户不同意做奴仆的事情,还有什么自由不自由的身份,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的。” 李钰不知道秦琼哪来的自信心,说话斩钉截铁,试探着问道; “叔父,要是他们同意了,那可就要世代为奴了呀,成了奴仆没有良民户籍,再想要出仕为官可就永远不再有机会了的。 何况失去良民户籍,朝廷立马就要收走发给他们的田地,那样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秦夫人听了李钰白痴一般的话,笑的不行,好容易止住了笑,这才掩着嘴角看着李钰; “你这猴崽子,到底是少不更事还嫩着呢,多跟你叔父学着点吧,那些难民还敢想着出仕做官? 亏的是在咱们自己家里,外人也不知道,出去了你可莫要如此乱说,不得把别人笑死过去了。” 李钰十分不服气,有些倔强的问道; “怎么了婶娘,只要读书认字了,难道还不能入仕途做官?” 秦夫人很是不以为意的呛起李钰来; “什么?读书认字就想做官了?真是笑话,那天下的世家,和大户里头,认字的人多了,都要去当官出仕,朝廷里能憋的下这么多人? 先说穷人百姓,有没有机会读书认字的事吧,这天下的藏书不是在世家门阀手里,就是在豪门大户的书房里, 即便有一个手抄本流传出去,哪个百姓能认出来里头写的什么? 即便有那一个半个的穷人,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也学会了读书认字,可他一不是官员子孙,便不得以资荫入仕, 二也不是通过学馆学出来的出身,不是弘管,崇馆或那国子学,太学的学生,便也无法以门荫入仕。 再说了,那国子学,太学得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孙方能入学,弘管,崇馆需要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孙才能入学,你当是容易的吗? 勋官和流外的那些,品阶由武六品以下,勋官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成年子充任, 还需轮流到三品以上亲贵的家中担任侍从,或缴纳品子课钱,十年期满后经兵部简试,再送吏部考核,合格者方可授官。 有勋官则需轮流番上服役,供京城诸司和各州驱使,不服役也可以,不过需缴纳课钱顶替,待服役或纳钱期满,经兵部考试合格,方可授予散官的职位。 这些都是传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制度,可不是本朝才有的,所以即便是百姓中间出来一个认字的,没有机缘巧合,根本无法出仕。 你见过哪家的百姓,敢盼望自家的男丁出仕为官的,更别说那些逃难过来,被李家兄长收留的难民了,就是那柳万泉在没有至尊点头之前,都不敢想着他的儿子们,能轻易入仕途的。” 李钰听秦夫人说的一番话,和当官的种种限制还有规矩,听得头昏脑涨,他潜意识里还是以为,读书考试就能当官的, 没想过这么多的麻烦事,也没打听过这方面的情况,所以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大门神。 秦琼见李钰看着自己,就点了一下头,沉声开口; “你婶娘说的分毫不差,这都是传了很多年的老规矩,前朝如此,新朝依然如此,几百年都是如此,没有哪个人能来轻易的推翻它。 所以你那些庄子里的难民,除了柳万泉一人因为曾经的军功,得了陛下的许诺之外, 其他所有一千多户人家,都是没有资格出仕的,包括那个林五郎在内,当年他要是留下来,在军中做个校尉,他的儿子还有些可能,不过也要他做到六品的时候才行。” 李钰有些诧异的,弱弱的问了一句; “叔父,难道婶娘说的那个,有些才能又贫苦出身的寒门子弟,寄宿在常叔父家里那个,他就是那种没有办法当官的人?” “正是如此,你常叔父家里,滴亲和庶出的儿子十几个,他品级又没有老夫高,军功更是不够用的,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完,哪能舍得把机会让给一个清客? 所以,只能给他一些银钱薄资相助了,至于那名清客想要出仕的想法,除了当今陛下一人之外,天下任何人都无法帮助于他的。 一个白身的平民百姓,就是读了书又如何,哪能轻易去见到皇帝陛下,还不说皇帝是否看的上眼,所以说太难了,难如登天! 你再仔细想想看,哪家哪户不是儿子一堆,各人自己的孩子都无法照顾周全,还在愁眉不展,能有闲工夫顾及他人? 所以说,你那些庄子里的穷人,难民,压根儿就不会想这些不合实际的空念头。 他们该想的是,如何才能想到办法,来保证子孙后代不再经历没饭吃的苦难局面。 而加入世家门阀,高门大户为奴,才是唯一能保证灾荒年里,能吃饱肚子饿不死的方法。 可是天下的世家门阀,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门收人的,都要仔细计算,最近两年的进项是否平衡,新购买的田地,能多出来多少数目的谷产,有剩余的时候,才是他们收入奴仆的关节口。 而且百姓们也会仔细打听,哪一家的大户对待奴仆最好,哪家的奴仆吃的最好,不论是出于何种考虑想法,他们第一首,选就是跟着你们李氏家族,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在你们的庇佑之下生存过来的。 屋子破了去找大兄,给他们安排人马修缮,粮食断了青黄不接,就报到府里,有专门的管事按照人头数,给他们补够吃到收获时候的数目,灾年来了,大兄就会开仓放粮,这种种情况,他们和李氏的奴仆有何区别? 以老夫看来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那一纸的契约在府里头,至于他们分到手里的田地,只要你接收他们进李氏家族的奴仆本册里,那些无法保证产量的田地,随时都可以抛弃。 你不信回去庄子里问问,多找几家问问,就说你要收他们家进去李氏二房的奴仆本册里, 看他们愿意不愿意,问过之后你就知道老夫猜测的是否准确,问过以后你就知道,你阿耶和再往上的几个族长,他们的手段是多么的厉害了?” 李钰想了想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别的孩儿也不敢断定人家就能答应为奴,不过那曾贵,阿牛两家可是会同意的,他们都和我说过好几次了,想要加入我的奴仆队伍里,我都没答应呢。” 秦琼抚摸着胡须笑的不行; “他们肯定想成为你的奴仆了,那两个人一顿能吃多少,你还没数吗,这壮汉家里的亲人不用说,铁定也是人高马大,身子健壮。 厮杀的时候是挺占便宜的,可是灾荒年来了,那就是吃亏最大的,最先饿死的,就是这种食量惊人的壮汉。 灾荒年里一天能有一顿饭,就是上天庇佑了,这种大个子灾年里头,可要发愁的不行了, 这种食量的人家,给你做奴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更何况跟了你之后,可就不是吃饱饭的事儿了,恐怕灾年里头还能有肉吃的。” 秦夫人抽空插了一句; “说起这出手阔气,你也得长点心了,如今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你的威风? 动不动这个给一坛五粮液,那个送一坛仙人醉,又是烧鸡两只三只的,大兄曾经也是二房的族长,也能随意支配你们二房里,几乎所有的产业,可是大兄哪有你这等败家的行为?” 李钰见被问起这个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启禀婶娘,孩儿也不想的,可是都是开口闭口,家里的长辈不是跟我阿耶走的近乎,就是和两位叔父乃是深交的,孩儿总不能一点也不表示吧,若是太过抠门,恐怕也不太好的。” “那你也不能没个限度,得要有节制才行,日后再要送谁礼物,你回来与你叔父禀报一声,看看是否如他们所说那般,和咱们三家交厚的,若是真的与咱们交厚,你叔父也不会阻拦你的。 别整天被糊弄的摸门儿当窗户,这长安城里的小字辈儿,可是贼精贼精的,哄你个乡下来的,可是眼睛都不带眨一次,别老是上当受骗,还不知道悔改!” 额!李钰听得不敢接话,哪有送礼之前,先回来禀报家里长辈的事儿,那不是孩子的作为吗? 自己好歹也十五岁了,用得着回来禀报大人以后,再决定是否继续送礼?这也太那啥了吧! 第401章 伤父之仇不共戴天 第四百零一章;伤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钰应付了秦夫人几句,又对着秦大门神很小声音问道; “叔父,我要是把那一千多户难民都收进来,这皇帝陛下,会怎么想,会不会多心怀疑孩儿,图谋不轨?若是皇帝怀疑我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叔父,太危险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天下的世家门阀和高门大户,均是如此这般进行的,都这样进行千年了。 何况你那几个庄子的人马,也不是说全部是新朝以后收进来的,你那些难民都是好几代祖宗整合进来的,几乎都与我朝没有太大的干系。 新朝以后这几年,都是难民归家,哪里来的多余叫你去收,所以说你那点人马算是祖辈传下来的家业,陛下和太上皇哪个不知道你家那点产业? 新朝初立之时,我们兄弟三人也曾商议过,直接把那些难民灾民全部转化成家奴。 可是蓝田这里的田产土地不多,还无法完全养活那一千多户,所以只能先托着,若不然,就要年年从陇西那边运过来粮食,这样耗费太大,得不偿失。 所以大兄决定,先登记成新朝廷的良民户籍,随后等这里积累足够的土地之后,再进行交换的事。 本来大兄是要三年内购买足够的土地,然后就把朝廷的那些田产还给朝廷的,太上皇也心知肚明,又是同一个李姓出身, 再加上大兄身份高贵无比,便行了这个方便过来,一千多户难民都给了户籍和田产,当今陛下对此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知道,这点难民是李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比对其他世家门阀的行为,你们蓝田李氏,已经步子很小了。 朝廷也能接受此事,都清楚的上了户籍,无非就是先借朝廷的田产养活这些难民,他日还要还回去的,或者出资购买也可,给朝廷一个正大光明的交代。 所以我才叮嘱你,去年你入库的银钱不要乱花,要多置办田产,将来也好与朝廷兑换土地,或者给朝廷缴纳银钱,算是购买那些灾民已经有的田地,如今与你说透这些你可听明白了?” 李钰不停的点头,嘴里回答; “孩儿明白了,只是一次性收了这么多良民,朝廷等于又少了这些人的苛捐杂税,能行得通吗叔父?” 秦琼满脸的笑容,很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就你那鸡零狗碎的一千多户,陛下的心里跟明镜一样的,连你庄子里一共多少良民人头数陛下都清清楚楚,这里头有很多事情没办法说清楚,等你再长大一些,老夫便全部告诉你知道。 比如为何大兄比太上皇的出身还要高贵,却只得了个县男爵位,不过大兄对这些也不在乎的,大兄的想法和你完全一模一样, 也是要安安生生做一世的富家翁,只是有很多事情,会存在很多变数,无法预料全面,便也不能及时反应。” 什么情况?这忠心耿耿的门神,一代历史忠臣,名臣,为何说话如此这般话里有话? 李钰本来就对这唐朝有些莫名的恐惧感和不安全感,碰见杀兄杀弟杀侄子杀侄女的人做皇帝,能有什么安全感? “叔父,那孩儿以后的重点是不是要往老家那边多注意一些?” 看着举一反三的李钰,秦琼微笑着点头; “孺子可教也,侍奉君王自然要忠心的,当今的陛下,也是不世出的圣主,你也不必胡乱猜测,不过谁能保证下一代子孙,还能够继续享受富贵? 所以都在努力经营各自的老窝,以备不时之需,好有个退路,可不是教你目无君父,这一点你可要弄个清楚明白,不能混为一谈。” 李钰听着秦大门神的话语,心里不断地总结消化: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有备无患嘛! 皇帝对我好了,咱们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翻脸无情,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对不起了先,我也有后路,不能伸着脖子给你砍杀,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个意思。 李钰是个整天怕死的人,你不惹他啥事都木有,你把他惹毛那会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前世里就自己一个人走南闯北还要打遍四方,更别说这一世里有五个庄子的庄户难民,还有三百多大户的死忠奴仆, 况且陇西根据地那里,还不知具体有多少人多少钱,这会儿有人要杀李钰,那可是要把他惹毛的,皇帝也不行,谁踏马想杀我都不中,老子带着人马干死他丫的 李钰一边思考如何巩固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可以任人宰割,一边听着秦大门神的话; “陇西那边你的老窝里,也是一堆的杂事,明年你回去了就知道,到时候你可要仔细对待,毕竟那边才是你的老窝。 八房的老族长,恐怕是没多少年活头了,到时候你一定要阻止八房里的老大,去继承族长之位,切记切记,他若是得了族长之位那更是如虎添翼,凶险至极了。 最好是趁着他挣族长的时候,寻找个合适的机会,宰了那老大的一家老小,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才是王道之棋。” “什么?” 李钰听得心惊肉跳,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双手,再次压低了声音; “叔父这是为何,大家不是同一个老祖宗吗,为何要杀来杀去,如此血腥,还要灭人家满门,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秦夫人听到李钰的话,怒容满面,立马小声呵斥; “你知道什么,小儿之见,世家门阀里头,比皇家更加残酷,你就安安生生听你叔父的话就是了。 今日你要是有妇人之心,他日必定是后患无穷的,孩子听话啊,听你叔父教你的,绝对不会有错。” 李钰郁闷的点点头,心里想着,沃日这里的女人也如此狠心,竟然也支持斩草除根的想法 秦琼十分严肃的解释; “那八房里的老大,与大兄向来不合,一直是死对头,曾经密谋派死士阻杀大兄。 亏得那一年有人与老夫通风报信,我与三弟本身也是觉得很不对劲儿,这不到对账的时节,陇西那边就出了奇怪的事情,飞鸽传书请大兄回去陇西主持大局,大兄也没在意许多,骑马而去。 我与你程叔父越想越不对劲,不放心大兄,犹豫了一天我与你程叔父心中烦躁,寝食难安。 我们兄弟二人最后决定,带着家将护卫三百,跟着去陇西,若是无事,那就当是游玩一场,若是有事也能及时出手相助大兄。 我们日夜不停赶去陇西,生怕真的有事,就后悔莫及了,谁料想怕什么就来什么,果然是陇西那边有鬼。 那八房里的老大,他手下已经发卖出去的的奴仆,与大兄二房的下人起了争执,两边斗得凶狠,出了三条人命的伤亡。 管事们不知道这是一场阴谋诡计,只想着不好决断,这才飞鸽传书请大兄回去主持大局,还好老夫与你程叔父去的及时,否则大兄哪有命在?” 李钰听故事听得也是嘴唇发干,看秦大门神停顿下来,不免有些着急了,尽管知道阿耶最后相安无事回来了,可还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当事人口中知道的第一手消息无疑是最真实的,所以李钰有些着急的催促着; “叔父,那你们去了之后呢?” 秦琼目光无神,看着书房的大门,声音空洞,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危险的场景中; “当时大兄带着陇西的壮奴三十人调查整个事件的始末,结果被一群黑衣人堵在荒郊野外,厮杀了起来! 大兄与三十个奴仆奋力反抗,当场斩杀十几个贼子,奈何对方早有预谋,来的也是人多势众 那一晚力战而死的奴仆有二十五人,剩下的最后五人保护着大兄,夺路而逃。 贼人还剩下百十,后面紧追不舍,我与三弟出发晚了一天,还好路上不敢耽搁,总算是杀到了当场,将那些贼子全部就地斩杀” 李钰努力想要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奈何心里噗通噗通直跳,心脏差点就要跳出胸腔,前世里安享太平,哪有这等刺激的事情发生,这会儿李钰就是听个往事,都听的心惊肉跳,一头冷汗。 李钰听的嗓子眼直发干,咽下去几口吐沫湿润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追问; “叔父,怎么不留下几个活口,把背后主事的人揪出来,与他当面对质,到时候拿住证据,不怕他厉害,请得大族长出面,刑罚族老尽出,把他公开仗毙,岂不是美哉?” 秦琼摇了摇头重重叹息一声; “我们兄弟三人当时想的,和你现在说的一般无二,当时为了解气全部砍杀了那百十个贼人, 不过倒也留了五个活口下来,可是那些死士,不知是多少代传下来的家生子奴仆,忠心耿耿的。 其中三个咬舌自尽在当场,剩下的最后两个活人,在我们查看那三个自尽之人死活的时候,被冷箭射中,穿胸而死。 当时听到箭羽声,我与你程叔父大惊失色,彼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黑暗中对方还有多少埋伏的人马,我们走的匆忙也没有带上盾牌护甲,碰到箭雨必定伤亡惨重,所以不敢硬碰硬,只能尽快撤退哪敢久留。” 李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疼不痒的插话; “那是,对方密谋已久,又不知深浅,自然是撤退要紧的。” 秦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霎时间就两只拳头紧握,浑身抱劲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对方密谋已久,又不知道虚实深浅,我们兄弟三人只能撤退,何况大兄浑身是血,已经身受重伤,只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倒下, 当然得快速找人医治,否则必定要是流血过多而死的,我与三弟哪来的及想太多东西” 李钰正在听故事,冷不防出现这种剧情,方才听着故事虽然刺激,但终究知道对方没有得逞,却不想,人家已经重伤了自己老爹。 李钰刷的一下就站直了身子,一脸的青筋暴起; “竟然把我阿耶砍成重伤,此伤父之仇不共戴天,孩儿绝不会善罢甘休,叔父,那八房的老大姓甚名谁何许人,孩儿立马回蓝田,召集全部壮男杀回陇西,我要活刮了他狗日的” “砰!” 李钰怒容满面,一拳头砸在旁边的门框上,又想起老爹的伤势,赶紧又问了一句; “叔父,不知我阿耶伤势如何,可伤及了性命?” 秦琼放下紧握的拳头,悲伤的继续; “那夜我与三弟不敢停留,赶紧回到你们二房老窝里,还好有那几个会治的老奴仆,总算把大兄救活了过来。 当时二房里留在陇西看家的那些家奴眼睛喷火,要去找那八房里的老大拼命,被我们拦住下来。 若是闹腾起来,李氏族规残酷无比,惹出了大事,大兄的二房必定要被瓜分干净,触犯族规,全部都要被处死的。 若是犯下族规还要反抗,到时候陇西李氏其他房里,合将起来,大兄的二房哪有存活的机会? 那年你也十一了,眼看你就要长大成人,我们兄弟三个哪能叫下人奴仆,去做那不占理,又犯族规的事情?” “可是叔父,这口气孩儿咽不下去呀,难道就如此窝囊不成,至少也要找大族长给个公道,查出那些惹事的奴仆,证据确凿族里总得给个说法吧?” “是啊,陇西李氏可不是他八房一家的,更何况你们陇西李氏,大房二房三房,几百年来都是同进同退,我们怎能轻易罢休? 只要找出证据,证明是他八房所为,大族长与三房加起来,打开李氏总祠堂,定下罪名之后,就能公开灭杀他们。” 当时大族长与三房的族长,连夜赶来与我们兄弟三人商量,赶紧点齐整了人马,回头去那厮杀的地方查看。 结果你猜怎么着,除了地上的血,对方的数十具尸体不翼而飞,一路上只剩下你们二房那二十五个壮男的尸体, 其他痕迹全部消失不见了,大族长不甘心,派人四方查看寻找蛛丝马迹,一直忙到天亮时分,还是毫无头绪。 大族长又和三房的族长商议,想要找出最初的时候,和二房下人狠斗那两个家伙出来对质,结果那两人到现在还是音讯全无,石沉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钰忽然想起来,老爹是旧伤迸发死的,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叔父,我阿耶后来旧伤迸发可是那一次重伤的原因?” 秦琼一脸的阴沉相,嘴角的肉都在抽搐着,狠狠点了点头,秦琼的声音冷的吓人; “正是那夜受伤严重,所以大兄回来没有几年,就半路夭寿走了,若不然,你们陇西李氏的族人,个个都是长寿的命,大兄才只有六十出头,怎能轻易的离开人世,还不是那狗贼给害的!” 李钰气的火冒三丈,却没地方发泄,胸膛不住的起伏跌宕,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即便没有真实证据,孩儿也不与他八房善罢甘休,别说那八房的老大,其他人也不能放过,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秦琼瞪了一眼李钰不悦的说道; “你慌什么,陇西九房,任何一房都是实力强大,你没看大兄武艺超群,也被围攻的身负重伤? 岂能疏忽大意,整个陇西李氏的家奴几乎全部都是你们老祖先的军户,军奴,换而言之全是千年前那些勇不可当的军队后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你看看你那些家生子奴仆的个头就知道了。 若是真的撕破脸皮,你们两房往死里斗下去,必定牵扯进来大房和三房, 且人家八房也不是孤立无援的门户,六七八下三房,也是唇亡齿寒的存在,岂能束手就缚? 再说陛下也不敢看着你们陇西老窝大崩溃,怎么会由着你们往死里斗?那样得死多少人命了?” “叔父,那他们欺负我老阿耶的仇,就不能去报了吗,若是不能报仇,孩儿活着天天心里堵的发慌,连饭都吃不下的!” 秦琼欣慰的抚摸着李钰的额头,虎目含泪; “钰儿,你很好,不冤枉大兄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成人,知道为大兄报仇了,很好很好,自古以来父母仇不共戴天,一定要报的,否则何以为人? 不过这报仇也要有心机才行的,我们兄弟三人后来的两年,一直在琢磨这个报仇的事情,总结出来两个办法。 其一,抓住他们的错处,公开在祠堂里,到时候从大房到八房全部族长都在场,公开定罪,谁也无法庇佑他,也不用伤及无辜,多出人命这个是最好的。 第二挑唆八房里内斗,暗中支持老三上位,那八房里的嫡亲三子,首先与你阿耶交厚多年,其次人品也不坏,而且还有争雄之心。 最后,这老三与那老大有夺妻之恨,两人也是水火之局,必定要有个你死我活的结果出来,就像当今上头那个尊崇无比的人物,八房里和他们当年的局势一般无二。 这第三嘛,就是学学他们,派出死士奴仆,将他们截杀在路上,这一点我们兄弟三人,也曾经谋划过两次了。 第一次老夫亲自出马,一箭就射中了那匹夫的胸膛,只是偏差了些许,没能要他的狗命。 第二次大家都没有占到便宜,互有伤亡,这两次以后,那匹夫只要出一门,就有许多奴仆跟随。 我们兄弟三人,又不可能整日待在陇西不回来,因此就没谋划第三次。 不过,你程叔父也已经替你阿耶报过仇了,宰了他两个儿子的人头,同样做的是天衣无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哼!即便如此老夫还是不甘心的,老夫被人叫做杀将,岂能是白叫一场的,老夫一生也曾有过一些敌人的,为何却没有人出来与我作对,你可知晓?” 李钰听得头上直冒汗,哆嗦着回答; “叔父您总不会把所有的敌对之人全部杀干净了吧?” 秦夫人又拿手指点了李钰的额头,轻声说道;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要不然呢,留着他们作甚?等着仇人来杀我秦氏满门不成?你以为你叔父这杀将的名头,是白叫的一场?” 第402章 自保的力量必须强大 第四百零二章;自保的力量必须强大 秦夫人听着李钰妇人之见的软绵话,又拿起手指点了点李钰的额头,轻声说道;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要不然呢,留着他们作甚? 等着仇人来杀我秦氏满门不成?你以为你叔父这杀将的名头,是白叫的一场?” 李钰的心里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错对待仇人本就该如此的。 “叔父,孩儿听您老人家说的三条计策,第三条您和程叔父都用过了,且也不是无功而返。 那第一条,想要抓住人家把柄的事可以进行,不过费时太久,只找到他的错处,或者是等着他犯错的时候才能凑效。 孩儿以为,那第二条可以作为主战场进行,与那八房的老三结盟,暗中支持于他争夺族长之位, 等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岂能容那老大虎视眈眈在一旁,必定是要想尽办法,除去心头的敌人才能甘心的。 此法也不必损失咱们的奴仆性命,最是上上之策,就是不知那老三是真的和我阿耶交厚,还是假的逢场作戏,这一点可要差清楚了再做决定,叔父您说是不是这样?” 秦琼欣慰的看着李钰; “不错,你是个不贪功冒进的,与大兄一个想法,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老三做假的事儿。 你阿耶本来就和他交情匪浅,且那老三年轻的时候,与老夫也不是生人,他什么秉性,老夫心里是一清二楚。 当初他也主张用这样的手段,将他大兄灭杀,去掉这个宿命里的敌手,可是你阿耶心有不忍,把他劝住,皆因不想看到他们亲兄弟手足,失去人性而互相残杀。 结果他大兄见我们兄弟三人与老三频繁接触,误会成我们见面聚会是在密谋害他! 本来他大兄就害怕你阿耶,帮助老三夺位,再加上我们频繁聚会见面,又引起他的警觉, 所以他这才先下手为强,想要灭杀你阿耶的,你当是为了什么? 单说你阿耶的为人,从来不得罪他人,陇西八房正宗里,你阿耶根本没有仇人,便是你阿耶活的一世里,也只有这一个仇敌。 那八房的老大也看的清楚,知道我们兄弟三人与他三弟关系深厚,我们一旦全力支持他三弟,他铁定要吃亏不小,这才痛下了杀手的,平日里,他与你阿耶倒是没有仇恨的。” 李钰长叹一口气感慨着; “这族长之位真的如此重要吗叔父,就值得去杀人放火背弃人性,做个族老不好吗? 又不缺吃喝,也不缺银钱使用,比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不知好了多少去,为何还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秦夫人白了李钰一眼; “你是不用担心这个了,二房就你一个男丁,妥妥的族长一个,跑都跑不掉的。 可是别人却非是如此,兄弟多人的,全都是红着眼睛,紧盯着那族长的位置,这所有的大户里都一样,谁也不说谁。 家家户户新旧交接的时候,都会有些争斗,轻松一点的死他十几个人命,顺利交接到下一代手里,不顺利的血雨腥风,不知有多少性命都要填在那争夺战里” 李钰在心里把李世民争夺皇位的事儿,和世家门阀里争夺族长位置做了个对比,发现两者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为了那巅峰的权利而不择手段,还都是一样的冷酷无情,连亲兄弟都要灭杀干净的 秦琼看着李钰摇头晃脑的,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想什么呢,可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不回陇西便罢啦,你只要回去,那八房的老大,又是要谨慎小心的,他能不怕你去寻仇? 所以这个误会已经成为死结了,谁也没有办法说合的,先是他的错误判断,把你阿耶弄的半死,种下了祸根, 接着咱们又杀了他两个儿子,虽然彼此都没有证据,但是大家心里头都是明镜一样的,所以老夫说这个是死结,已经不是错对的问题了,除非有其中一方彻底倒下,否则争斗就不会停止。 不过说句公道话,那狗贼也不算全部冤枉人,大兄虽说禁止老三去下狠手,也没有密谋要害他的事情,但是大兄确实是支持老三争夺族长之位的, 从这头来说,他灭杀你阿耶的想法没有对错,今后就看谁家实力强大了,你们二房吃亏在一半实力在陇西一半实力在蓝田。 幸好那八房的老大,也不是羽翼丰满的,他无法调动八房里所有的人马和银钱之力,两边的胜负都是五五之数,但是你与那老三结盟,事情就要有转机了。 上一代的恩怨没有彻底解决,于是又传到了你这一代头上,再不解决干净,就要世代纠缠不休,太也麻烦! 所以你必须努力,明年回去的时候与老三继续结盟,把那老大一家斩草除根,否则,你们两家都是不能清净的。 你不解决问题,那陇西就是一个危险之地,仇恨的种子在那里一直生长。 那老三不解决掉他大兄,等他大兄胜利坐上族长的位置,就是他逃亡的时候了。 所以这仇也要报,问题也要解决干净,老三与你阿耶的谋划,还没有结束,就有你代替你阿耶来完成吧。 好在你们家就这一个仇人,解决干净,也就永无后患了,叔父提醒你,以后永远不要掺和进去,其他几房的事里,否则又要招惹来无穷无尽的祸患。 你阿耶一辈子与世无争,就是因为掺和进八房里头,才落个一身的骚气,最后又不得善终。 你可要吸取教训,莫要再走老路,学学你家祖先,前三代家主,你们任何人争夺族长的事,我都不参与任何意见,我只一心一意做我的地主大老爷,安享富贵平安一生多好?” 李钰不停的点头,很是赞同; “叔父您说的太对了,孩儿一定要记住在心里,从今往后不参与他们陇西任何一家的内部事务。 不但如此,任何人家的家事我都不参与,免得惹来一些不必要的祸事,把好好的日子给弄得乱七八糟。 不过,我阿耶因为被那狗贼重伤而半路夭寿,这个仇我要报的,解决了这件事以后,我就不再招惹其他祸事。” “嗯,这个当然要进行了,不过也不急在一时,要用最小的代价做成最大的事,才符合用兵之道,最好是咱们不出一个人,就叫他八房的老三了结一切,这才是上策。” “启禀叔父,这个孩儿倒是也有些想法的,咱们不出人力可以出钱啊,这个世上还有银钱办不到的事儿吗,只要我舍得花钱,就不怕达不到目的,叔父不用担心,孩儿自有妙计的。” 秦琼看着李钰毫不在意的样子,立马警惕心大起,小心叮嘱; “你能有什么计策,那陇西的人马个个彪悍如猛虎,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可不能去孟浪,要是如此简单,老夫兄弟三人还不早就解决麻烦了,何必留着到今天,三年了都处理不干净? 皆因那边也是实力强大,又是六七八下三房,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连当今陛下都不敢去轻易招惹陇西之事,你当是玩笑呢?” 秦夫人也是跟着仔细嘱咐; “你叔父交代的,你听见没有,可不敢去乱来,一切事情都要与你叔父商量着来,不能胡乱进行,否则必须吃大亏的!” “听见了婶娘。” “叔父听您说的这些,孩儿认为还是家生子多了,奴仆多了才是最有力的保障,对吗?” “对了一半,人马整齐当然是厉害的,多到一定程度,就是皇家也得仔细行事,不过只一味的自己聚会人马,太累是一方面, 主要是很难达到一个巅峰,所以结盟最重要,比如你如果有能力把陇西八房全部弄到你的船上,那整个陇西就是你的老窝了。 任他谁都要对你礼让三分的,那里是边关重地,内外沟通的屏障,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很重视。 没人愿意招惹陇西李氏,把陇西的人马弄的天怒人怨的时候,中原就也该结束了,可想而知你们李氏的祖先要得这块封地,是多厉害的眼光。 可以说你只要在陇西与大房三房继续交好,任何人来做皇帝你都能相安无事,若是你能再彻底拉拢其他几房交厚,那就是一方的霸主了,不论谁家来坐朝,都要给你个交代的,这就是陇西李氏上千年以来,从不踏入中原的原因所在了。” “叔父,为何非要想着在陇西称霸,难道不能在别的地方修造巢穴了吗,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仔细经营几代不也是一方霸主吗?” 秦琼眉毛一挑脸色凝重的看着李钰; “你说的岭南那边,还是那六诏之地?” “都可以啊。” “都可以?岭南有前朝左武卫大将军冯盎在,他可是岭南最大的大酋长,就是用的和你一样的想法,经营了好几代了,你难道不知? 至于六诏之地,分别是蒙舍诏、越析诏、邓赕诏、施浪诏、浪穹诏、蒙嶲诏,“诏”为夷语言,有“王”或“首领”之意。 那六个部落的首领彼此联盟共治一方,你一个外人过去,怎么插手,何况西北是吐蕃虎视眈眈,正北就是川蜀之地, 东边又和岭南紧邻,虽有大山为屏障,却是没有后盾的地方,老夫看着,不是理想之地啊,不妥不妥,还不如你安心经营陇西为妙。” “启禀叔父,岭南之大岂能是一家就能占据的,多一家过去,也并非不可,守望相助也是不错的。 至于那六诏之地,更是不足为惧,他们六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更是农耕落后, 弄个搅屎棍进去搅拌一两下,那六家治理的局面瞬间可破,又有大山环绕,地理环境也不错。 治理好了比陇西那不毛之地,要强上许多,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赚钱。 帮陛下化解眼下这场银钱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只要陛下他老人家还在,咱们就不用害怕没有富贵的的。 至于儿孙的事上,准备个后路就行了,即便准备后路也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可徐徐图之,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才是。” 秦琼也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眼下解决陛下的银钱大事才最重要,你做好了这些,也能源源不断的赚取银钱绢帛,有了足够的银钱才能准备一切,没有钱那就一切免谈。” “叔父英明,解决了这一场危机,孩儿还有许多手段呢,一个一个的来,做官我没有什么兴趣,将来出仕弄个将军当当,圆了阿耶的遗愿就成。 不过对于爵位孩儿看的很重,只要我一心一意为陛下尽忠,总有一天陛下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爵位。 到时候陛下给我封一块地,我就安安生生的做一世地主大老爷,尽情的享受富贵,那些争权夺利的事儿我可没有兴趣,只要不来招惹我,那就天下太平。” “嗯,你的想法和你阿耶一个样子,这是好事,只要没有争权夺利的野心,不论谁做皇帝都一样,你都能安享富贵。 怀道的将来,我也是这般考虑的,当初我们兄弟三人商量了许多年,最后商量定下的,就是你这种想法, 各家的孩子都继承爵位,然后安享太平,最好不要做太大的官,那些都没用,整天担心这个那个的,钩心斗角又疲惫不堪,还算个什么享受? 站的高了你不想参与,有些事自己就找来了家里,很是麻烦,所以老夫最想看到的就是,怀道继承老夫的爵位,然后做个六品的官,永远别进入朝廷中枢。 再有你们一群兄弟相互守望,一世的荣华富贵跑都跑不掉,不论封地在哪里都可以的。 不过你的心不要太大,陛下给你什么就是什么,侍奉君王忠心还在其次,最要紧的是不能惹人厌,否则必定祸患无穷。” “嗯,叔父的话孩儿谨记在心,怀道的事情,您老人家也不用太操心,还有我和程家大兄,二兄,他们在呢,谁敢去欺负他,我就去剁碎了喂狗,我也不是泥巴捏的。” 秦夫人听到这话心里是一百个开心的,笑的咧着嘴; “看把你能的,都知道你是陇西二房的族长,谁会来不开眼的招惹你,就你那脾气,动不动就把人打成废人,现在长安城里的痞子们,提起来你的名头,就瑟瑟发抖,生怕招惹了你的家人,你满意了吧?” 李钰一脸严肃的回答; “启禀婶娘,孩儿这样做是有想法的,我巴不得每年都有人蹦跶出来招惹我,我就有理由发脾气了。 只要站住大道理的脚跟,再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里,不闹腾的太出格,陛下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如此一来收拾几次狠的,就没人再来欺负咱们了,总比忍气吞声最后怒火填胸,和人拼命要省事儿吧,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叔父您说是不是?” “钰儿这话是对的,震慑最重要,打杀都是下策,这就是历朝历代都要在边关,派驻大量人马的原因所在了。 倘若军容鼎盛,人马整齐,铠甲鲜明,兵器锃亮,又有大将坐镇一方,贼兵根本就不敢动作。 反之那就剩下厮杀了,与其最后厮杀的血流成河两败俱伤,还不如提前亮出阵脚,威慑的贼人不敢动弹,这才是王道之棋也。” 秦夫人也跟着点头赞同; “你们爷俩说的都对,不过阵脚摆的再好也得有个大将镇守吧,否则一群乌合之众,人家哪能怕你?” 李钰立马严肃的回答起来; “那是,婶娘说的正是重点,这些孩儿也考虑了,所以才想着好好干活效忠陛下,将来能得个大大的爵位,这样才能震慑宵小之辈。 说起这些了,叔父,孩儿来长安之前,看到农人用二牛抬杠拉犁,甚是艰难,就想着要是能一头牛拉着犁耕地该多好啊” 李钰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秦夫人打断; “你这崽子又来胡说八道,就是婶娘这不会种地的人,也知道那二牛抬杠乃是祖宗们传了千年的,哪有一头牛耕地的说法,你怎么净想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婶娘您听孩儿把话说完啊,孩儿想着,要是能打造一个新花样的犁头出来,叫一头牛就能拉动,还又快又好,那肯定能换个高一点的爵位了。 所以孩儿拼命思索,查了很多书籍,又有那打铁的老匠人帮助,和公输班家族的能人相助,最后真的打造了一把新的弯曲样的犁头。 我叫下人拿去地里,套在了一头牛身上耕种了半天,结果一头牛拉出来的速度,比那二牛抬杠还要快上了不少,犁出来的沟陇还深了许多,土都翻到了另一边,更加适合播种。 真的,孩儿没说瞎话,此事庄子里的百姓,在场的上千人都能作证,而且我来的时候,庄子里已经打造了二十多个犁头,以后耕地的时候,就能快上十倍不止了。 叔父,叔父,您人家要是,不信我可以亲自给您现场耕一块地的,让您亲眼看着!” 李钰这话说的有一半的时候,秦琼就已经惊讶的站了起来,等李钰说完,秦琼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已经激动的两只手微微颤抖了。 对于天下人来说,这农耕大事上,最大的阻力,第一个就是看天吃饭,风调雨顺的话,收成就能好上一些。 若是天公不作美,那就不是一般的坏了,轻的旱涝不均匀,严重一点,颗粒无收,灾民遍地易子而食,紧接着就是天下大乱。 这第二大阻力就是速度慢的吓人,总是地还没有犁好,播种的节气已经过去了,所以天下的百姓,每个男丁分的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根本没办法种完,今年种这边,明年种那边。 如果这新的犁头若是真的如此快速,就能把田地全部耕种上,天下的谷粮,至少能增加三成! 这个可是关乎性命攸关的大事儿,若是粮食丰足,万民皆饱,又不愁吃喝那就是太平盛世。 陛下想要去打突厥的狼子,也能干脆利索了,还用的着南粮北调,浪费那么多人力,畜生力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第403章 就给我升个破侯爷 第四百零三章;就给我升个破侯爷? 李钰看着愣愣出神的秦大将军,连忙又叫了两声; “叔父,叔父,您老人家还是不相信孩儿吗,我可以当场试耕” 回过神来的秦琼大手一挥; “不必了,老夫对你的所作所为最是清楚不过了,你说出来的,老夫相信,只是以后出去,你万万不能和别人说,为了能提升爵位才努力打造出来这种新犁头的。 你要对别人说,是为了忠心侍奉君王,为了给陛下排忧解难,为了陛下的江山永固,为了陛下的那些子民不再挨饿,所以苦思冥想,才打造出这种利器的,老夫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吗?” 李钰哪能不懂这些官场话,心里比谁都清楚的,赶紧答应下来; “是叔父,孩儿记住了,以后谁再问起来,我就按照叔父教我的这些说出去。” 秦琼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两圈,才停下来看着李钰; “你是何时打造出来的,为何不早点说出来,早点告诉陛下,也能叫陛下早点开心,若是说的太晚了反而会被陛下疑心你想要藏私,不想献出来交给陛下。” “回叔父的话,来长安城之前的那一天才弄出来的,到现在也才四五天时间,孩儿也写好了书信,想要请叔父交给陛下。 就是想把这新犁献给朝廷,献给陛下的,怎会藏私呢,且孩儿书信是封过火油漆的,署名还是三天前,在我屋里放着的,一会儿回去我就叫下人拿过来交给叔父。” 秦琼兴奋的又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走着嘀咕着; “嗯,如此便好,有了书信为证,就能说清楚一切,乃是刚打造出来的时候,试耕完毕立马就想到了陛下,想到了朝廷,这样就没什么事了。 一会儿你回去以后,叫人快速拿过来,明日我去宫里一趟,亲自禀报陛下这个好消息,叫陛下也乐呵一番,最近的烦心事太多,陛下肯定是惆怅坏了的。” 李钰看着秦大门神终于又停了下来,赶紧凑上去询问; “叔父,孩儿这次的功劳,能给个好点的爵位了吧,毕竟这也不算小事儿了,陛下赏罚分明,肯定能给我个合适的爵位!对吧叔父?” 秦琼一脸古怪的看着李钰; “你的这些功劳加起来,就是没有新犁的事情,也至少值一个从二品的县公了,若是换了那些有军功的将军们做的你这些事,直接就是个从一品的国公。 可是你年龄太小,又没有军功傍身,所以陛下才一直压着你的爵位不松手。 你这次打造的新犁,功劳更是要大上一些,前头有马蹄靴子解决更换战马的事儿,后头又有白酒一半的份子,解开朝廷银钱大事上的危机。 再加上这次的功劳,按说封你个和老夫相等的国公,没有任何问题,奈何你还未出仕,没有官职在身,又年龄实在太小,老夫估摸着依然够呛。 陛下或许还要继续压着你的爵位不放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陛下再压制,这功劳也是摆放的正大光明, 要是这次不给你升上一升,难以堵住天下人之口,所以,至少也能提升一级,弄个从三品的侯爷,应该是没有阻碍的。” 李钰听得是大失所望,拉着个老长的驴脸,不太乐意的说道; “叔父,这陛下也太抠门了吧,如此大的功劳,就给我个侯爷?” 秦夫人满是笑容的站了起来; “你这崽子,真是个不知足的,那多少将军们厮杀十年,一身的伤病也没能弄个县侯,你还挑三拣四的不乐意。 就这三品的县侯,都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去了,那是何等的尊贵,你这小兔崽子,如此年轻就当了侯爷还不好吗?” 旁边的秦琼也是重重的点点头; “你婶娘说的不错,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了侯爷,不论前朝还是在我朝,你都是第一人了,从三品的侯爷不论是去了哪里,都有了足够的身份,尊贵无比的,便是大兄在世也要替你欣慰的。” 李钰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 “好吧,县侯就县侯吧,陛下封个啥就是个啥,启禀叔父,婶娘,天色也很晚了,孩儿告退了,请叔父,婶娘准许。” “准。” “谢叔父,婶娘,孩儿请退。” 李钰摇头晃脑的离开书房,身后还传来秦夫人的声音; “夫君您看看,这一点不如他想的,就不乐意了,这孩子真是的,他日要是有个不顺心的事儿,那还得了,能不能承受住下来呢” “夫人放心,钰儿的承受能力很强大,夫人不必担忧太多的。” 李钰出了书房,来到院子外头才发现,迎香和几个一等侍女在院子外小声说话,众人见这高贵的县伯出来了,都行礼问安,李钰平静的说道; “你们可以进去了,迎香,走咱们回去。” “是,郎君。” 一路上李钰想着心事也没有开口说话,迎香也安静的跟在后头,忽然,李钰就站住了脚步扭过身子,迎香一头撞在李钰的怀里; “奴婢该死,请郎君恕罪。” “你又没有错,罪什么罪,这会也没有外人了,我来问你,若是我要收你们韩家几个小门户进来,做我李氏二房的家仆,你阿耶他们是否会同意下来?” 迎香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还有些不敢相信; “郎君您说的是真的吗?” 李钰点点头严肃的说道; “千真万确,我觉得李氏的家仆不够用了,所以想充进来一些,就先问问你,看看形势再说,我怕说的冒昧庄户们不会同意,我的脸面就没地方搁了。” 迎香高兴的不行,赶紧蹲礼感谢; “谢郎君照顾,奴婢一定会伺候郎君一辈子的。” “你先别着急” 从来不抢着说话的迎香,这次真的急了,阿耶他们想了多年的终于要实现了,这会郎君又这样,迎香忍不住就出声打断了李钰的话; “郎君您怎能如此方才您都说了,要收我们韩家四个门户进来的,这这会怎么能不算数?” 李钰看着迎香奇怪的说道; “怎么不算数,我说的话当然算数了,我就是想让你先别着急,我有些话想来问你,又没说不让们几家进来。” 迎香听到肯定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开心的说道; “郎君恕罪,是奴婢太心急了些,您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好了,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迎香若是你们家被我收进来做奴仆,那你们就没有田地了,没有良民户籍,朝廷是要收走你们土地的,为何你敢确定,你阿耶能同意?” 迎香恍然大悟的回道: “郎君您说这个呀,正常来说土地就是百姓的命根子,谁也不舍得丢掉的,可是郎君您想过没有? 土地再多也要看天吃饭,风调雨顺的时候还好一点,苦点累点,都能吃饱饭,可是遇到灾荒年呢? 颗粒无收的时候,可是要饿死人的,那不是玩笑,我们家以前很多人,听我阿耶说他小的时候,碰到一次连着两年的大旱,一下子就饿死一半族人。 老人们都自己去了大山里,自己了断,棺材都买不起的,大人们一天只吃三两口饭,饿不死算了,留着粮食养活孩子们,郎君您可有想过,那种日子的可怕之处?” 李钰哪能想到这些,听迎香说起来才简单在脑海里描述一下,觉得是很可怕,自己少吃一顿都不行,哪能一天就吃几口饭? “这些我也没感受过呀,不好多说的,不过我也知道没有东西吃,是要饿死人的。” 迎香十分认真的说道; “郎君您是感受不了的,灾情再严重您都感受不到的,别说您了就是咱们庄子里那几百户奴仆,也体会不到,他们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吃饱饭,怎能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儿?”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是,碰到灾年了,咱们府里就会开仓放粮,你没看后头那大粮仓吗,快有别的那些小庄子一半大了,哪能叫下人饿死?” “是啊郎君,正是因为跟了府里,就永远不怕吃不饱,更不怕饿死,所以我阿耶才会同意的。 您还记得吗,奴婢当年很小的时候,跟着全家人逃难,来到蓝田附近的时候,路上碰到老阿郎,我阿耶和他的兄弟们要卖身为奴, 老阿郎只笑着说可以,就把卖身钱给了我阿耶他们,奇怪的是却迟迟不提奴仆的事儿。 后来我们跟着阿郎,回来庄子里分了房子住下来,又给了我们好几车的粮食,我阿耶五尺高的汉子,看着那么多粮食高兴的直哭,当场就给老阿郎跪下了。 我们家从碰到阿郎那天开始到现在,再没有饿过一次肚子,更没有饿死过一人,可是,卖身钱也接了,还住着府里分配的房子,又像奴仆一样给粮食吃饭,阿郎就是不说那做奴仆的事儿。 慢慢的住了几个月,我阿耶他们才发现,这天天吃饱饭的日子,和庄子里那些奴仆比起来,就像叫个花子一样,人家个个都是穿的好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的。 我们家的人饿的前心贴后背,可是看看那些家生子们,个个吃的结实无比,一身的精肉,一顿要吃四五个胡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根本没办法去比的。 那时候即便有了阿郎给的那些粮食,我阿耶他们还是不舍得多吃一点,还不都是饿怕了的? 结果看看那些奴仆们的吃食,粟米粥稠糊糊的,还起疙瘩呢,我阿耶那会儿还说那些家生子们,不知道粮食的金贵,这样糟蹋粮食。 还说碰到灾年就有你们受的,结果还和那家人吵了一架,人家不认识我阿耶这个外来的,呛白了我阿耶好几句: 俺们从小就这样吃饭,要你来管,啥灾年俺们都不怕,俺们大粮仓里的粮食堆满了的,就是三年不种地都吃的饱。 我阿耶还不服气,觉得那家人胡吹大气,哪有三年不种地,还能吃饱饭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阿耶他们兄弟四个,觉得光吃饭不干活,跟当大爷一样心里很不踏实,就去前头府里找阿郎,说给安排点力气活,要给阿郎出把子力气报答。 后来,阿郎就安排我阿耶他们兄弟四人,去后头粮仓大院里,给修缮院墙的匠人们打个下手。 我阿耶他们看着成排成行的屋子,里面全部都是粮食,吓得目瞪口呆,这才相信和他吵架那人说的话,原来不是胡吹大气,人家确实是从小就那样吃饭的,人家没有说瞎话。 我阿耶说,就连粮仓大院里那一群大恶狗,都是有下人专门给做饭的,所以我三叔父总是念叨,说灾年里的难民百姓,过得连粮仓大院里那些狗都不如。 我阿耶那天没有心思干活,难受的不行,想着我们家逃难的时候路上饿死了十几口人,要是这些狗的吃食,能匀出来一些给我们家,也不至于饿死那些人了。” 李钰很是尴尬的说道; “他们身子骨高大那是因为,他们祖宗都是西北大汉,所以才身子高大,不过长的结实那确实是吃出来的,反正他们又吃不穷咱们李氏,再说了自家人你不叫吃饱饭,那算怎么一个说法?” “对啊郎君您说的没错,所以好多活下来的难民,都想找个永远饿不死的地方靠着,只有经历过劫难的,吃不饱肚子的,才知道饿死人的恐怖之处,人要是饿及了,泥巴土都敢吃! 问题是得有人要你啊,当初我阿耶他们找了两三家大户,人家一是觉得我们身子骨不结实,都快饿死的人了,再者他们粮食也不是太多,就没收我们。 后来我们才一路走一路讨饭,走到了蓝田,接着就碰到阿郎了,这才活了下来,要是不碰见阿郎,这会儿我们早就投胎转世了。” 李钰看迎香说的绘声绘色,还连比带说,也觉得有意思,就顺手坐在了回廊里的木凳上,和迎香唠了起来; “方才你说你三叔父总是感叹,难民活的不如狗,还说有专门的人给狗做饭,其实他也有些误会了,如果是一条狗两条狗,吃点剩饭就行了,谁还给它们专门做饭呢。 可是咱们那些狗不一样的,首先呢是养着看守粮仓用的,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咬人不是。 再者说呢,一大群凶猛的家伙,谁家的剩饭也不够它们吃啊,所以才给它们专门做几锅的,因为太多了吗,所以需要专门的人去给狗做饭。” 迎香横着脖子辩解了一句; “说来说去,还是狗吃的比人好啊,郎君您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钰觉得,在狗吃饭和难民没饭吃的话题上和迎香说不清楚什么的,也不抬杠直接换了个话题; “你阿耶说家生子奴仆们,穿的好,可是咱们府里都是统一发的粗布啊,除了在府里当差的人,能穿的好衣衫之外,其他庄户都是一样的粗布,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家发的都一样的。” “一样?现在也不一样的!以前我们家刚来的时候,更是大不一样啊郎君,我们这些外来的灾民难民能有个穿的就不错了。 破了补一下继续穿着,都是补丁摞补丁,哪能和那些李氏的家仆们相比,人家破了都不要了,直接就扔给我们这些逃难的外来户了。 外来的难民们可不舍得扔,有些还是新的呢,就扯破了一个两个地方,缝缝补补一下,就能穿出去,而且比自己的好了很多。 谁家舍得扔,您不信去看看那些外来的难民,灾民就知道了,奴婢可不会说谎的,家家都有一堆家生子们不要的衣服,谁舍得扔掉?” 李钰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为什么,府里难道没有给你们发布?就是啊!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庄户们穿的可不就是有补丁的衣衫,家生子们可是没有一个穿补丁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几个庄子里不都是吃穿一样的吗?” “好郎君呀,您都没操心过这些,哪能知道具体详细,家生子们都是要啥子就有啥子的, 府里发布的时候,就去按照人头领回去,我们这些外来的可怜人能吃饱饭就行了,哪敢想那些不着调的,再说也没有我们的份儿啊? 这些年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像我穿的衣衫,小了穿不上了,都给我妹妹穿了,我妹妹穿的一直是邻居们最羡慕的。 我妹妹不穿了就给我三个叔叔家,谁家有女孩子,能穿的就轮流穿着,府里给我们这些侍女们做的衣衫,每个季节都是好几套的, 我也不用穿太多,再说如今我妹妹长的快和我一样大了,我就总是给她分一些穿, 所以都说我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女娃子,从小就穿没有补丁的衣服,还是上等料子,如今都是穿的我给她的新衣,岂能不被庄户们羡慕?” 李钰沉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还不是我李氏的家仆,所以阿耶就不给你们发布对吧?” “回郎君的话,是这样子,不过没人埋怨阿郎的,这都是规矩不能破,再说了,阿郎救人回来的时候,也给了卖身钱的,又另外给安排了房屋,还要给粮食,哪能继续贪心不足,那还是人吗?” “卖身钱?方才你好像提到过一次,这是怎么回事?” “回郎君的话,当初阿耶他们向阿郎求救的时候,说的卖身为仆,求阿郎救他们一家,所以阿郎就问我阿耶,要多卖少银钱,然后就如数给了,然后才把我们领回来的。 没少给一个大钱,也没有还一口价,要多少就给了多少,还另外给了几车的粮食, 又给了盖了几座院子,我们四家人才落住下来的,要不然那卖身钱能吃几顿?几个月?” 李钰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 “那一千多户灾民,都给了卖身钱?那也得好多银钱了吧?” “这奴婢也不清楚的,听我阿耶和我阿娘说话的时候,我凑着听过几次,说是小王庄的王九胜当初卖的最贵。 他是个不识数的憨货,张口就要十车粮食,我阿耶说老阿郎给他们一家十几口人安排下来之后,又给盖了两座院子的草房。 一切安排好之后,先是拉了两车粮食给他们送去,送去的家生子交代过,说是阿郎送的。 那王九胜一家子,也听不明白以为就是卖身钱了,看着两大车粮食,算算够吃一年挺开心,也就忘记了那十车粮食的卖身钱。 结果第三天头上,府里的下人就拉去了十车粮食,问他们放到哪里,可把他们一家给吓蒙了! 他们没想到还真的给了十大车,我阿娘还笑话他们没见过世面,要些银钱也行啊,结果弄的满几屋子的粮食。 反正就这些了,奴婢也不大清楚的,毕竟五个庄子呢,奴婢哪有空暇去一家一家打听! 不过,听我阿耶他们老一辈的说话,我也明白一些,有的是要的银钱,有的卖身钱是粮食,有的是粮食和绢帛,五花八门的啥都有,郎君要是想知道,那些负责的管事们都有记录的,回头一查就知道。” “哦我想查了,回去可以交代下去,现在不用查的,对了迎香,你说你阿耶他们,当初等着府里安排为仆的,为何没有进行,又上了户籍分了朝廷的田地?这个你可知晓?” “回郎君的话,这个奴婢知道的,阿郎当时说迟一些再说,结果一直就没再提。 后来新朝廷要给大家分田地,我阿耶是不敢要的,阿耶担心要了新朝廷的土地,府里以后再也不管我们了,若是那样再碰上灾年可又要饿死人了! 府里下来的管事给我阿耶说,这是用仆人们的身份先领了朝廷的田地,等以后府里觉得时机成熟了,就会给朝廷银钱,把这些地买下来,这些土地还是李氏的。 还许诺我们不论有没有地都是李氏的家仆,以后绝不会叫少吃了口粮,更不会叫饿死一个, 这可是府里的那些管事,下去亲口一家一家许诺的,大家才同意接受新朝的田地,结果到现在都没有人再提,给我们这些外来难民,灾民,安排口粮,布匹的事情? 一直到今年郎君当家做主之后,直接给了每户一些银钱补贴,又把田地收了回去,大家才议论着,估计是要正式收入李氏的家仆户册里了,好多人都开心的不得了呢!” 李钰手抚着额头恍然大悟; “你这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换地的事儿,大家都以为是府里要收回土地了,难怪没有人反对? 说收回来就收回来了,我说呢,农人的土地都是命根子,哪能如此容易就全部收回来的,原来里头还有这样的原因!” “是啊郎君,您给庄户们分的那些地钱补贴,真是没有必要的,毕竟那些地,当初都是府里找县令安排下来的,只记个名字在庄户手里,叫种了这些年就不错了。 还有啊郎君,您说每家将来给多少粮食多少粮食,很多人家压根儿都没当个事儿,倒是您说的那句,以后你们都是这几个庄子的主人了! 这句话叫庄户们最高兴,可能对他们来说,以后就要和家生子们一个样了这才是重要的,毕竟家生子们一会儿领这,一会儿领那的,吃穿住样样上等,哪个不眼红? 都是想着地也交了,下一步就要兑现当初那些了,收进李氏的家仆户籍本册里就心安了,所以都想的是,以后也能按照家生子那些规矩,领粮食和领布匹了。 前阵子收了田地,好多人都跑去打听那些相熟的家生子,他们一年领几次粮食,一个人头分下来多少粟米,多少白米,又能分多少匹布,有些小心的还打听了好几家,生怕将来府里的管事,贪墨他们以后的粮食和布匹里!” 李钰嘴里喃喃自语; “我给所有人盖新房子的事,加上今年又收回庄户们的田地,岂不是等于在一步一步的,把阿耶没有收录进来的事儿,进行下去了?” “是啊郎君,您怎么这会才明白,向来李氏的家仆,住的房子就是最好的,从来没听说那家漏雨的,外来的难民哪能不羡慕? 如今郎君当家了,直接把所有人分一样的红砖大瓦房,这种和家生子一样的分配法,当然就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家仆看待了,也叫大家觉得总算公平了一些。 再加上收了所有人的田地,以后统一耕种,这可不就是和那些家仆们一模一样了? 现在就差最后一样事儿了,那就是和家仆们一块儿,每年按照人头去领粟米口粮,每个季节按照人头领布匹。 等领了布匹之后,所有庄户都要和家仆们一样,就也能穿上没有补丁的衣衫了,只要和家仆们一样的领东西,庄户们就能踏实下来。 要是和那些家仆们一模一样的话,郎君还能继续拖下去不给大家录入家仆本册里,埋怨的人也就不多了。” “埋怨?” “是啊郎君,怎能心里没有怨言的,当初阿郎给卖身钱的时候,承诺过大家的,以后就是李氏的家仆了,一切吃喝拉撒的事情,都有李氏家族出来解决,饿肚子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的。 这是阿郎带难民们回来的时候,亲口许诺的,问题是这些年了,从来没有兑现过! 难民,灾民那些庄户们,从来就没有给过公平,一直和上了家仆户籍本册的那些人,在区别对待! 庄户们一次布匹也没有领过,依然还是补丁摞着补丁,郎君您站在公道立场上想象一下给句话,这能不生埋怨吗?” 李钰被问的哑口无言,这确实也是个事情,阿耶把人家卖身钱给了,也许诺过以后就是家仆家生子了,奈何却没给人家分过一次的新布。 还用人家的名头,巧弄了一批田地,叫庄户们自己种着,说难听点几乎等于自生自灭了,搁谁身上都高兴不起来呀? 听得目瞪口呆的李钰,又再次转移了话题,尴尬的问道; “那你们不觉得成了家仆以后,就没有了自由?” 迎香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自由?当然有啊,那些家生子们不就是没活干的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没人说不让他们乱跑啊,前阵子,庄子里不修造新房的时候,我三叔父还和一群家生子结伴,去洛阳城里,耍了五六天才回来,这不是很自由吗?” 李钰不停的揉着鬓角,他没办法和迎香多沟通,心里想着,过阵子回去庄子里,亲自去问问那些大人们,毕竟迎香也就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呢,说的话也做不得准数。 不过李钰忽然想起一事就抬头又问; “迎香,我记得你有弟弟的,入了我李氏的户籍,以后可不能当官入仕了呀,这个你们想过没有?” 迎香听了李钰说的这个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郎君您就别闹了,哪有百姓家的儿子去当官的说法,自古以来也没听过的,穷人家的孩子还能去出仕途的说法? 再说了,那些世家门阀,和高门大户家的郎君,都还在排着队等候呢,人家还有好多郎君都没地方安排呢,哪能轮到穷人百姓家的头上,人家世家的子弟,都有许多人没办法出仕呢! 您还说庄户穷人去做官,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奴婢今天还是头一次听到,穷人家的孩子还想去当官的说法,真是新鲜,嘻嘻 走吧郎君,咱们回去咱们的院子吧,这都快半夜了” “哦” 李钰木头人一样陪着迎香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回,一路上也不说一句话 第404章 对自己人也手段狠辣 第四百零四章;对自己人手段也要狠辣 安排了一天事务的卢继善,并没有任何疲惫之色,壮年的身体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天黑后回到府邸的卢继善问清楚了下人, 阿耶和大族长还有一群族老正在大族长的院子里聚会,分吃那三斤仙人醉,卢继善也不耽误,直接来到大族长的侧院里,刚进了院子就听到热闹的说话声,卢继善四平八稳的迈步而入进了厅堂里。 厅堂里的一群老头,都笑着和卢继善打招呼; “阿弟回来了。” “阿弟。” “贤侄下值了。” “贤侄你这哪里弄来的酒,比之前的五粮液更加美味了许多呀。” 卢继善也是满面春风的回应; “好吃就行,好吃就行,拜见大族长,拜见阿耶,拜见诸位叔父,拜见诸位兄长。” 卢继善行了礼与众人客套一番之后,站在了自家阿耶的身边,其中一个老者看着卢继善笑道; “贤弟,我们就不说请你坐下的话了,今日这局势不对,你无法就坐的,贤弟可不能埋怨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礼数啊!” 卢继善拱了拱手平静的回话; “兄长且自己吃酒,不用管我,的,自古以来都是有老不显少,父子不同席,我阿耶今日在坐,我站着就好, 且在仓部司的衙门里坐了半天,这会儿正好站着换换姿势,诸位叔父,兄长,且自己吃酒吃肉不用顾及我的。” 一个老者上下打量了卢继善好一会儿,但是看着卢继善面不改色始终纹丝不动,微笑着脸来面对众人,那老者放下手里的酒尊,对着上首两个尊贵的族长说道; “大族长,族长,众家叔父,好兄弟们,今日我怎么看着阿弟他有些和平时不一样呢,你们也瞅瞅,是不是我眼花了?” 大族长扭头看了看卢继善,眼睛里的精光爆发了一瞬间,回头过来又换上了平时那一副慈祥的面容; “有何不一样,老六你莫不是吃酒多了,有些上头吧?” 老司徒不紧不慢的咽下去一口红烧肉,跟了一句; “有何不一样,还是那个老样子,这人纳只要是紧守规矩,自然就看着顺眼了一些,若要是尊卑不分,上下不分,内外不分,那样的人再看起来就不太顺眼了。 继善如今,无非就是把规矩看的又重要了一点,所以你们就觉得又顺眼了些。” 之前说话的那个老者,看起来似乎岁数比卢继善的阿耶,也差不多少,但是听了老司徒的话,连忙低了一下头,这才开口说话; “是,叔父您教训的是对的,侄儿谨记教诲,启禀叔父得知,今日我观察阿弟好一会儿了,发现阿弟今日的精气神更加好了许多,目光有神,沈稳内敛,和以前明显不一样了。” 旁边另一个老者也及时开口; “是啊两位族长,我也看着阿弟今日大有不同,连站着的姿势都是不动如山岳,更加贵气相了一些。” “可不是嘛,你们这样一说,我在看看就是不一样了” “嗯。” “正是如此。” 老司徒看着许多族老,都来夸奖自己的嫡亲爱子,内心里欢喜无限,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还是四平八稳,等着众人说的告一段落了,这才举起手里的酒尊; “来来来,咱们一块儿来祝福大族长的身体长寿如松,带着咱们范阳卢氏正宗三房,蒸蒸日上再现祖宗们的辉煌!” “好。” “是,叔父。” 众人轰然应诺,同辈的都坐着不动,底一辈儿的那些,都端着酒尊站了起来,超过自己的心口,双手举着酒尊往前拱了拱,接着便一饮而尽,方才又重新坐下。 老司徒放下了酒尊这才不动声色的问道; “继善我儿,你当了一天的值,下了值不回自己的屋里歇息,便来到大族长的院里,所为何事?” 在旁边站着不动如松的卢继善早就组织好了言语,见自家阿耶发声询问,便低下了身子; “回阿耶的话,今日那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的新一代族长李钰,奉皇命去了仓部司里。 与仓部司的一众官员进行首次会面,定下了在后日,所有参与白酒售卖的大户,前去仓部司里交钱领货,要在长安城,和附近的洛阳城等几个郡城,尝试售卖这两种上等烈酒。 又定下三日的售卖期限,不论这三日里能卖出去多少,各家门户都需要上报详细,然后就要公开进行天下白酒售卖权分配一事了。” “噢?那你跟大族长说说详细,刚好我卢氏的许多族老也在当场,有何要事可直接拿到桌面上,讨论个仔细究竟。” “是,阿耶。” 卢继善又转向大族长坐着的位置,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话; “启禀大族长,那李县伯提议,前番那种五粮液,卖与百姓之家,六千钱一斗,与我们大户这里,定到五千三百钱的进价。 以长安城为中轴线,两百里内皆是此等酒价,两百里外的,四百里内的大户,一斗去掉七十钱,再两百里者再去七十钱每斗,用作补贴拉酒苦力的饭资,特来报于大族长知晓,请大族长定夺。” 除了老司徒还是不紧不慢的品尝着桌子上的菜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看着卢氏的大族长,等着大族长发话。 卢氏的大族长收起了平日里慈祥的笑容,一脸严肃又谨慎; “卖给天下人都是六千钱一斗,这李县伯定下的酒价当真厉害,前几日吃过的五粮液,清净透彻,辛辣无比正是好男儿必饮之物。 比那斗酒十千的上等浊酒,更加好吃了十倍都不止,却非但不抬高酒价,反而是降低到这等地步, 且每两百里,又给大户们补贴七十钱做脚力,饭资,考虑的详细周到,单是此事就能看出来,那陇西李氏二房的新族长目光长远,心胸开阔,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你们想说话的也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憋着。” 卢氏的大族长一发话,所有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大房二房的族老都踊跃发言互相讨论起来。 “不错,大族长说的一点也不假,这李氏二房的族长,别看是年龄不大,行事却叫一般人琢磨不透的, 若是叫寻常人来处置,必定要定下超过十千钱,且物有所值的酒价,可这李氏二房的族长却并不贪功,反而将酒价压低至此,足见深谋远虑之处,高于常人许多啊!” “嗯三兄说的也是道理,这种酒价便是一些富农,家里来了贵客都能来打上两斤招待客人, 这等低廉的酒价,将来的售卖程度与数量,必定要大大超过以前那十千钱的上等浊酒许多倍的。” 一个年轻一点的老头,摇头晃脑的开口; “是啊是啊,且每两百里外的酒价,还要再低上七十钱,咱们拉回范阳老家的话,还能一斗酒再低上四个七十钱。 只此一个贴补,就要另外节省出来两百八十钱一斗,差不多能有一贯一斗的利头了。 往后也不需要安排许多人去酿造了,又不用去购买谷粮,只来拉了现成的白酒回去就能卖钱,这买卖当然能做了。” 那说话的老头对面一个岁数大的族老接了话茬子; “贤侄说的大半都对,只是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这拉酒的队伍人吃马嚼的,也得算上一算,别人家又不会来管咱们卢氏仆人的一顿饭,还是要咱们自掏腰包的。” “嗯,四兄说的有道理,当然要计算这些的,否则最后进账的,和出去的前后对不住数,那不是一笔糊涂账了?” “四叔父说的有理,不过侄儿方才也没说不计算仆人的吃喝,只是侄儿以为,仆人们吃的,哪能用去许多,还是老规矩带着粮食一路上自用,这样也花不了多少的。” 大房这边立马又有一个老头开始拥护起来; “正是如此,启禀叔父,九弟说的有些道理,咱们的奴仆拿上足够的干粮自己食用就是了, 粮食又是咱们自己地里生出来的,只按照成本计算就成,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增大了利头许多?” “正是正是,一斗酒七十钱,一次拉上几千斗回去,好几百贯的贴补,哪能花的完,若是全部用在奴仆的吃饭上,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咱们范阳卢氏向来对奴仆甚好,可是这好也要有个限度的,总不能真的把几百贯的贴补,全拿去给仆人花掉吧?” “是啊,是啊” 等着族老们都商量讨论够了,卢氏的大族长这才问起卢继善; “阿弟,这一斗酒的利头虽然不太多,但是胜在酒价低廉,倒也是个很能做的买卖,只是不知今日我们分吃的这种仙人醉,售价几许,又给大户们安排了多少利头出来?” “回大族长的话,这仙人醉一斗三十贯,是专门卖给天下的富贵人家享受的。 仓部司里的官员最先给出来的定价是一斗三贯的利头,可是还有一些官员觉得太少了些,就商量着把利头让出来多一点,最后定到了一斗仙人醉五贯的利头上。 结果那李氏的二房族长开口建议,一斗仙人醉的利头定到七贯,仓部司里没有超过半数人同意,也无法决定下来。 没办法我就亲自去见陛下,刚好房杜两位尚书也在陛下哪里,我们三人合力一起,最后终于说通了陛下,将仙人醉定到了七贯的利头上, 至于那两百里处,多给七百钱的贴补,直接被陛下否决了,说李县伯浪费过甚,最后定的和五粮液的贴补一样的价位七十钱,其他的到也没有什么了。” 卢氏大族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五贯的利头已经不少了,这七贯的数目,参与售卖的大户们可是要乐呵坏了的。” 一群族老又开始大说特说,都称赞那李县伯仁义,定出来的酒价足足的,叫参与的大户无话可说。 老司徒轻轻的接了一句; “恐怕那两百里就让出来七百钱的贴补,就是故意等着给皇帝砍掉用的,此子的心思可谓是细致了。” 老司徒点醒了这一句出来,众人都开始恍然大悟,又说那李钰足智多谋,像个老狐狸一样,可不是刚束发的成童,能做出来的勾当。 卢继善看着一群老头讨论够了,这才开口说些自己的想法; “启禀大族长,阿耶,诸位族老,那李县伯也不是个歹毒的,面相上一看就知,且我二人相谈甚欢,到得情深性起之处,那李县伯透露, 这白酒的买卖,陛下看的甚是重要,不想参与进来的,朝廷也不会强迫,只是一路上敢使绊子的,恐怕等陛下腾出手的时候,就要秋后算账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局面也确实就是如此,以当今陛下奖罚分明的性格,必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和他做对的,请两位族长明鉴!” 卢氏大族长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盯着卢继善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可是要说三房的事情?” 老司徒仿佛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自顾自己的倒了一小杯白酒,美美的吃了下去,又去夹了两口素菜压酒。 一群族老听见大族长提起三房,刷的一下都把目光投到卢继善的身上,卢继善面对大族长的威严表现得不吭不卑,再次施礼; “回大族长的话,正是如此,若是三房的叔父不在昏迷中,依然能主持大局,我自然不会担心,且此时此刻也会带着三房的族老,与咱们大房二房共同进退。 然!叔父他昏迷在榻,已经不能主持事务,三房的阿弟卢从善,左右摇摆不定,我怕他被有心人蛊惑,上了小人的当,到时候恐怕要连累咱们整个范阳卢氏的,请大族长明鉴!以大局为重!” 卢氏大族长上下看了卢继善两眼回过头去,又恢复了平常老头的模样,似乎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你们都说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今夜不用顾及。” 卢氏大族长发话,旁边他的嫡亲二弟立马站了起来; “启禀大兄,三房的阿弟不知深浅,若是这件事上,安安生生的不参与进来,倒也罢啦, 就怕他摇摆不定,最终被有心人蛊惑的失去本心,站到那皇家的对立面上,到时候立马就是塌天的大祸降下! 大兄不能放任他们三房不管,为我卢氏带来灾难,我与继善阿弟的想法一样,请大兄早做决断把灾祸的根源彻底去除。” 这大房的老二刚说完,老三也站了起来; “大族长,绝对不能放任他三房不管不问,咱们范阳卢氏向来就是这五姓七望里垫底的门户姓氏,一直没有其他世家强大,若是再与皇家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也赞同他们两人的想法。” 卢氏大族长点了点头,示意两个嫡亲弟弟坐下,大族长旁边的老司徒,不经意的看了二房几个族老一眼,就又变得慢吞吞的,给自己斟了一小杯白酒,端到自己鼻子下头闻闻又放了下去。 老司徒唯一的嫡亲弟弟就着坐着的姿势抬起两手做礼; “启禀大族长,三房的事情看着似乎无关紧要,其实则不然,咱们卢的祖宗们,也知道我卢氏乃是五姓七望里的垫底门户, 所以几百年来一直仔细谨慎,处处都是借力打力不费力,趋吉避凶做的总是比别人早了一两步, 这才使得咱们范阳卢氏越来越稳妥,经营的也越来越好,正所谓君子不立险墙之下,这三房的不稳定因素存在其中,实在是个大大的隐患! 我提议,中宫直进逼他三房与咱们大房二房共同进退,这样才能保持咱们卢氏几百年的传统不变,与历代皇家站在一条线上,请大族长尽快定夺。” 老司徒的嫡亲弟弟刚说完话,二房里最善应酬的庶出老三,立马开口支援起来; “启禀大族长,这天下的世家门阀,与豪门大户,也不是全部赞同皇家这次决定的。 其中还有一部分都在保持中间立场,不表态,不说话,也不参与其中。 根据我屋里的那些孩子们,出去打听回来的结果看,还有一部分门户是保持反对的,非但不参与进来,而且还要和皇家作对。 这其中跳的最欢实的那几十家里,有好几家门户的重要人物,都和三房里的卢从善打的火热, 隔三差五的就要聚会几次,最近更是见面频繁,我屋里的孩子们这几日出去,已经摸清楚了一切,报与我知晓了。 虽说世家门阀联合起来,与皇家分庭抗礼,几百年来也确实是胜了无数次回合, 但今日的局面不同于以往的历史了,当今的皇家掌权人,杀伐果断这可是众所周知之事,又是个奖罚分明的圣主,还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物。 话不多说,大家应该都能明白我说的意思,若是一旦走到和皇家作对的场景里头,恐怕是不好善罢甘休的! 且这件事上,世家门阀的态度也不是铁板一块,先不说本来就有半数的门户已经加入进来, 就是那不参与进来的,还有小半数是左右都不动的,剩下那些就算能与皇家过手几招,恐怕距离稳定住局面还有很大的距离。 最后再说这白酒的利头,仙人醉七贯,五粮液七百钱,又每两百里多出一斗七十的贴补, 这种局势下摆明了车马阵仗,同意参与进来,保持和皇家一条心的,那就是互惠互利,如此大的利头背后,若是反对 其后果恐怕要和那利头一样,来势凶猛了,所以我提议,若是三房乖乖的听话照做那就罢啦, 若是他们敢不同意,那就直接去掉后患,大开卢氏总祠堂,请出我卢氏祖宗的家法规矩, 收回他三房曾经分家时候的产业,剩下他们自己的银钱,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为稳妥起见,最好是再将他们三房开革出我范阳卢氏正宗,把他们三房打成个分支门户! 如此一来,他们闯的祸就有他们自己一力承担,与我整个卢氏正宗就没有太多威胁了。 即便是将来被皇家血腥清理,也坏不到咱们头上,也算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请大族长莫要耽误,尽早决断才是!” 第405章 来者不善 第四百零五章;来者不善 卢氏大族长一语不发,只拿着筷子吃菜,二房里卢继善的其他叔叔陆续支援自家的二兄长,都是态度坚硬,毫无丁点回旋的余地。 咽下去一口菜,卢氏大族长看向自己大房这边坐着的五个族老兄弟,似乎是再做最后的询问;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启禀大族长,我也赞同大家的提议,两位兄长说的都是实情,请大族长务必多加考量。” “是啊大族长,不可叫三房那头做了蠢事,否则,将来累及我卢氏满门的时候可是后悔莫及呀!” 大族长的嫡亲二弟赶紧再次发声,又加了一把火; “大兄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来日,必定是祸患无穷,与其将来愁眉不展,不如今日早做决断。” 卢氏大族长点了点头,扭过身子对着老司徒轻声说道; “叔父,三房里的六个族老也不是泛泛之辈,具是头脑清晰,他们劝说从善阿弟,切断与那些和皇家作对门户的来往,可是卢从善当做耳旁风弃之不顾。 今日申时一刻,三房里头的六个族老偷偷来求见于我,请我出手相助,想把三房的族长继承权给变通一下,不知叔父以为如何?” 老司徒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不知他们和大族长商量的人选,是三房里的哪一个后生?” “回叔父的话,是卢从善的嫡亲三兄弟,卢三郎,那老三对参与皇家售卖白酒一事,极力赞同的。” 老司徒看着卢氏的大族长,一脸严肃的表情回复道; “启禀大族长,若是换了那老二上来,虽然有些老实的过分,还愚笨了一些,反而倒是能更加长久稳定,不会去轻易的惹祸,但是若换了那老三上来,可就大不一样了。” 卢氏的大族长也是点了点头; “好叫叔父得知,申时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想的,我最怕那老三太过激进,此事上头为了争夺族长之位,就说的头头是道,日后上了位会不会做起事来一意孤行,若是如此,三房恐怕早晚要四零五散的。” 老司徒今晚还是第一次点头,赞同别人的意见,只见他点了两下头,这才开口回应; “大族长所忧虑的这些,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那老三性子太过激进,又善于千变万化,是个定不下来的种子。 别看他现在遇到了事上,见风使舵,能赢的他们自家六个族老的一致认同,他日那不定性的因素长大发芽,距离祸事也就不远了。 若是只有三四个族老支持他,还好说一些,但是如今三房里头,所有重要的族老,全部都众口一词为他游说大事,这里头 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才钻营到这等地步,就这份心思便不太适合族长之位。” 那三房的嫡亲三子,若是得知自己千算万算的手段,费尽心机拿下所有族老的信任,自以为拿下所有族老,便做的万无一失, 结果这最成功的地方,同时也成了最大的破绽,一定要后悔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终决定他与族长之位擦肩而过的, 不只是卢氏的大族长一人,而起到一锤定音的,竟然是这个过期了十几年的,他一直没怎么放在眼里的前朝老人! 卢氏的一家之长与其他五姓七望不同的,由于范阳卢氏一直是五姓七望里的“中下游”水平,所以大族长位高权重,一直把整个卢氏正宗的三房看的紧紧的。 更是拥有大族长真正的权威,一言九鼎,百事可决!所以那三房里的老三,才费尽心机求得六个重要的族老一起出马,来游说大族长换人。 卢氏大族长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那卢从善一意孤行,不想参与进来,可否更换嫡亲次子,请叔父发声,共同参谋。” 老司徒想都不想,不做片刻停留,直接开口回答; “回大族长的话,绝对不可以如此进行,如果是老二上位,卢从善还好说一些,最多就是气的吃不下饭,那老三必定看不上老二的窝囊样子却压了他一头,势必要风起云涌,多生祸事的。 那老二又是个老实过头的,不是老三的敌手,且也镇不住场面,将来三房里头必定大乱,指不定要血腥到哪个地步。 若是长子继承族长之位,那老三骨子里至少还有些顺从的念头,还不至于跳的太猛,终究是名正言顺,老大也能得到族老们的支持。 且其官职也是说得过去,我观察其处事的能力也是有的,否则怎么会被皇家安排在户部重要的位置上,安稳这些年头? 无非就是面对正要继承族长之位的关口,对外头的局势有些摇摆不定,想要收缩防御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从大局上看,老大的做法没有错处,唯一不对的地方是,他与那些和皇家要决心对抗的门户,走的太近了一些,难免要惹出麻烦! 究其本身来说,还是族长的不二人选,大族长且先耐住性子,仔细敲打一番,再以武力压迫,他必定要乖乖就范的。 咱们卢氏也能保全这三房的血脉,若是再失去一房的力量,在未来的局势下想要保全自身,就难免有些尴尬了!” 卢氏大族长一声不发,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着卢继善说道; “阿弟你不是说后天才去交钱领货吗,不着急,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呢,你明日去了部里,先把三房的名头也填写进去参与售卖白酒的本册里头,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是,遵大族长命。” 好了,大家继续吃酒,明日咱们大房二房的族老尽出,去三房看看,我与叔父亲自坐镇。 他卢从善若是执迷不悟,再做定夺不迟,倘若他还不同意此事,大房里先拿出银钱贴补上去,叫三房与我们大房二房共同进退。 其他的本族长自会安排,便是那次子老实窝囊,也好过一个处处不听话的,那卢老三安安生生便能继续富贵,若是他敢跳起来蹦跶,本族长就把他变得一无所有,上街乞讨度日。” “是。” “是!” 老司徒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弧度,充分说明心里是挺高兴的,大族长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下定了决心,进退都有了安排,那就安心吃酒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起来,卢继善按部就班的去了户部的仓部司,卢府的几处大院子里,丫鬟奴仆人来人往,不到巳时就准备妥当。 两个族长带着大房二房十几个族老倾巢而出,几十个下人跟随左右,浩浩荡荡往卢氏三房,在长安城的府邸而去。 卢从善这几日一直很悠闲,到处都是要钱的官员,可朝廷里户部的银钱库房空空如也,别说先多少拿出来一点打发些小事儿了,便是一千贯都不一定有的。 尚书和左右侍郎全部外出,特别交代下来,除了仓部司和正常运转的部司衙门以外,其他和银钱来往的所有司部,都不得来户部上衙当值,强制休沐,具体什么时候再去,都在家等着通传就是了。 卢从善也因此休闲在家,除了与那些世家好友聚会,便是在家里蹲着,今日一大早,他按照一惯的规矩,先去阿耶的屋里查看一遍。 老阿耶还是时迷时醒,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卢从善看着榻上鼓枯瘦如柴的老人,不由自主的流出两行热泪,叹息着摇了摇头,重复着每天都要说两遍的话语; “你等小心伺候,阿耶没多少日子了,这最后的光景里一定要让他老人家舒舒服服的,不可怠慢!” “是。” “诺。” 走到门口的卢从善又站住了脚步,今日他心情甚好,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们好生伺候阿耶,所有人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阿耶走了之后,论功行赏不会亏了哪个的。 但是!谁敢刻薄他老人家,我也不来与你多费口舌,发现一个处死一个,任何人求情都没用,都听到没有?” “唯!” “唯!” “唯!” 看着一群侍女丫鬟低头答应,卢从善带着贴身小厮满意的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下人端上来早食,卢继善不急不慢的享受着。 没吃多大一会儿,卢从善的贴身跟班匆匆小跑着进来,人不到跟前,着急的眼色就先打了过来,卢从善直接开口吩咐; “都退下去吧,门口不得有人,去小院外等候。” “诺。” 四个侍女整齐的答应一声离开了屋里,那从小玩到大的跟班着急的一头汗,快步上来行礼; “见过郎君,大事不好了!” 一句话就把卢从善好好的心情全部搅黄,拧着眉毛小声问道; “休要慌张,天塌不下来,且慢慢说个详细,到底所为何事?” “郎君啊,小人怎能不慌,方才夫人把小人叫去说话,您可不知道的,夫人娘家的妹子,昨日在大族长居住的府邸串门,您猜怎么着?” 卢从善一听大族长三个字心里忍不住就咯噔了一下,沉声问道; “怎么了?” “回郎君的话,夫人的妹子看到了咱们三房的六个族老,神神秘秘的去拜见大族长, 昨夜回去后也没当个事儿,想着都是卢氏血脉,串串门子又有何妨,正巧今日,是夫人早就和那娘子约好去金银铺子那边逛街的, 方才夫人那娘家的妹子过来后院,闲话之间来了一句,姐姐你们三房的六个族老一起出马,去拜见你们卢氏的大族长, 可是最近有什么大事不成,难道是老族长到了最后一口气了? 夫人是知道的,三郎君最近和族老们走的很近,一听这话心里就咚咚直跳,笑着给应付了过去。 立刻吩咐下人出来,叫我进去伺候,表面上说是有事要交代小人去办,私下里安排我赶紧来前头,找郎君您禀报此事。 小人一刻都不敢耽误,一口气跑过来这里,郎君,那族老们如此整齐的出动,必定是瞒着咱们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咱们该如何应对,还请郎君谨慎考虑。 小人觉得,肯定是三郎君那边又在使什么阴谋诡计,他最是擅长各种手段的,咱们可不敢大意呀!” 卢继善听了这话,饭也吃不下去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他最近一直守着老阿耶的病情,等的就是阿耶断气,自己顺顺利利的接手族长之位。 生怕有什么别的闪失出现,来坏他的好事儿,连朝廷里组织的白酒买卖,他都没敢参与进去。 为的就是不想横生枝节,这关键的时候,不求进步也不求有什么建树,只求无过就好,顺顺利利的接过族长之位,他才能放下心来。 他们嫡亲兄弟三人,老二是一点也不用担心的,老实本分的吓死个人,也不可能站出来和他来争抢什么的。 唯一不稳定的就是老三了,那家伙从小就是一堆的主意想法,层出不穷,最近又和那些族老们,过从甚密,卢从善早就看不下去了, 只是人家没有错处,自己还没有继承三房族长的位置,只能气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这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没想到那老三竟然不知不觉把六个族老全部拿下了,竟然一起去找了大族长,这还用猜测?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这是谋权篡位不成又生一计,铁定是串联在一块儿,去大族长面前说尽自己的坏话,想求大族长出面干涉三房里的家务事了。 恐怕就是想换人的老三哪种人可是个也敢想也敢干的,心急火燎的卢从善,在屋里转了两三圈,再转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夫人的娘家妹子,可曾听到些什么别的风声?” 那跟班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回郎君的话,其他的没有了就只说看见那些,至于那些族老们到底和大族长说了什么,无从知晓。” 卢从善紧皱着眉头又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强装镇定,想要吃几口菜压压惊,外头又快步进来一个侍女,卢从善的火气立马就窜了上来;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在院子外等候吗,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那侍女低着头小声说道; “奴婢该死,郎君恕罪,前院的管事叫奴婢来禀报郎君,说是大房二房的十几个族老,跟着两位族长到来咱们府里,此时已经进了那头道院子,请郎君赶紧出去迎接!” 卢从善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他心里刚才还在猜测,老三会不会安排那些个族老们去求大族长来插手三房里的事务, 他最害怕的就是大族长掺和进来,要强行换人的事儿,担心的他一身冷汗,这顷刻之间大队人马就杀了过来,而且两房的族老来了十几个,这阵仗来者不善啊,这叫他如何不惊? 那跟班的看到自家主子已经慌乱了,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侍女的视线; “启禀郎君,大房二房的人马已经进来前头第一道院子,咱们应当快速出去迎接,请郎君起身!” 回过神来的卢从善立马站了起来; “不错,快快随我出迎。” “唯!” 卢从善带着下人匆忙一路急行,刚到前头第二道院子便和来人碰个对面,强装镇定的卢从善,谨慎小心的施礼; “拜见大族长,恭请金安。” “免礼。” “谢大族长。” 卢从善调换了角度再次弯腰; “侄儿拜见叔父,恭请福安。” “免礼吧!” 卢从善心里又再次咯噔一下,这前朝的大司徒老叔父,今日的口气可是大大的不善,卢从善压下心中的不安恭恭敬敬的谢礼; “谢叔父。” “拜见诸位族老,大家正堂里请,大族长请,叔父请,诸位族老请!” 卢从善说完规矩的站在一边,等着众人通行过去,才赶紧跟在众人旁边来到正堂里,把两个高贵的族长安排在上首就座,一众族老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卢从善无心坐下,就站在下首位置陪着笑脸。 卢氏大族长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慈祥表情; “阿弟别来无恙!” “托大族长的福,向来安好,不知诸位尊长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恕罪,恕罪!” 卢氏的大族长紧紧盯着卢从善,最近不咸不淡的说着; “今日,本族长和叔父一块儿前来,主要是想看看三房的族长身体如何了,顺便想要和阿弟说说话。 如今三房的叔父,他老人家行动不便,三房里以阿弟最尊,行事之间可要与你三房的族老们,多加商议才是,莫要一意孤行,毕竟老年人经历的多了,眼光经验还是不错的,阿弟你说呢?” 来啦!果然是来者不善,这大族长一开口就是连消带打,满满都是责备的话语,连个弯儿都不带拐的,看来老三昨天安排的那些族老们,可没少上我的烂药啊! 卢从善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话语,仔细应付; “是,大族长教训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理,小弟谨记在心,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三房的族老们,一同商议,多方面考量。” “嗯,如此便好,不过以后的事儿是以后的说法,当前的事情也要解决的, 最近朝廷里安排的售卖烈酒一事,阿弟你是怎么想的,我卢氏大房二房都有积极参与,叔父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一向是三房共同进退的,如今叔父他老人家口不能言,阿弟你是嫡亲长子,不知你是如何做想,又要如何来去?” 卢从善听了卢氏大族长的话,心里更加确定了,若是那老三没有在后头使坏,打死他都不信。 今日这阵仗明摆着是来兴师问罪的,大族长中宫直进,开口就提起这茬事情,可是用意不善! 明摆着此一事上,自己是主张不参与也不反对的,如今却非来逼问,可要小心回答才是。 否则恐怕就要变天了,大房二房的族老几乎都到齐整了,我今日绝对不能叫他们抓住什么不对头的把柄 卢从善正要想好了再回答,却不妨那做过大司徒的叔父,二房族长冷不丁问了一句; “咦,今日怎么不见了你家的老二出来,这孩子平时都是厚道知礼的呀!” 这一番话直接惊的卢从善,冷汗直流,这老叔父的话叫卢从善闻到了十分危险的味道,强装着镇定卢从善笑着回答; “启禀叔父,二弟前日里带着人马去洛阳城里访友去了,这一来回估摸着也得半年才能回来的!” 卢从善说这话是半真半假,老二确实出去访友了,不过临走前说的是,最多一个半月就回来。 卢从善担心那危险的事情要发生,所以直接说了个半年,他心里也有个算盘,阿耶恐怕就是两三个月的事儿,还是多说一些日子,断了这老叔父的念想为好。 果然不出所料,卢从善不经意的看过去一眼,那做过大司徒的老叔父,掩饰不住一脸的失望表情, 尽管还在努力装作毫不在意,可是,他卢从善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一眼就把本质给看了个清楚透彻。 老司徒仿佛有些不太甘心的追问了一句; “那你可知他去找的那家门户,具体在何处,如何才能找寻的到?” “回叔父的话,侄儿也不知道这些的,二弟一直过得洒脱,友遍布四海之地, 说是去了洛阳,或许住上三五天的,又去了他方也未可知,想要找寻恐怕不太可能了,也只能等着他自己回来,叔父找他可有要事?” “哦,也无有其他,就是许久不见了,顺口一问,你阿耶的身体大家都知道的,日子不多了,他这孩子还出去乱跑,太不像话了。” 卢从善听着那做过大司徒的老叔父,表面上看似乎是在埋怨老二不孝顺,内里却是在着急想叫老二回来坐镇,卢从善的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装什么呢?当我是十岁八岁的孩子吗,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找老二回来,我再猜不到你们的想法,那就是个蠢才了。 第406章 下了血本 第四百零六章;下了血本 卢从善还在心里冷笑,卢氏大族长就又开口了; “阿弟,方才我问你的话,朝廷里售卖白酒的事儿,你是如何做想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啊!哦,回大族长的话,小弟最近也琢磨了好多天,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这就回答,也请大族长为我参谋一二。” 卢从善一边嘴里应付着大族长发难,一边在脑海里心念电转,快速的思考着来来去去。 这做过大司徒的老叔父,明显是已经放弃了自己,想要换那个听话的二弟上位了,这边大族长又紧追不舍,逼问自己的态度。 恐怕这件事情上一个说不好,就要出现危机,且今日上两房的族老几乎全部就位,一定就是老三请来收拾自己的! 难怪这好一会儿了,老三竟然还不出现在这里,对的!一定是这样的,今日就是最大的危机了! 看来能不能继续保证自己的继承权,今日就要做个分晓的,我必须要保证我的族长位置不丢,我也苦等了十几年了,绝对不能前功尽弃,死在这最后的两个月里。 对了,不就是拿着售卖白酒的事情当理由吗,我今日干脆来个釜底抽薪,叫你们全部无话可说再失望而归,不给你们任何借口,我看你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对!就这样办,今天一次性堵住他们的嘴,然后,从今日开始闭门谢客,我再也不去接触任何人, 就一心一意呆在家里,侍奉老阿耶尽孝榻前,再衣不解带,叫天下人都知道我卢从善是个大大的孝顺儿子,我叫你们任何人都无可挑剔,看你们谁还能挑出毛病来 卢氏的大族长,依然是一副慈祥的笑容,可是这种笑容看在卢从善的眼里看来,完全就是另一个味道,这完全就是想要挑出我的毛病,然后把我的族长继承权夺走的笑,当我不知道了还? 卢氏大族长微笑着说道; “噢?阿弟已经有了想法,不知是什么成熟的想法,也说出来大家都参谋一二!” 卢从善的心里冷哼了一声,看吧被我猜中了,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了,就等着我说错话拿我把柄呢, 大族长这句话说的有意思,让我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再叫族老们参谋一二,这不是明摆着给族老们提醒,一会儿他说错了,都立马给我发难? 想通了一切的卢从善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再慌张,既然已经猜到了他们的一切心思,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今日打起精神来,见一招拆一招,不给他们任何发难的机会和借口 “是,回大族长的话,自从朝廷里决定,将白酒的售卖权放手给天下的大户,小弟一直在仔细斟酌,还没有最后决定是否参与,或者不参与的事。 不过,小弟也在努力打听各种消息,分析局势,奈何小弟资质愚笨,又想稳妥行事,生怕犯了什么错处,导致三房里出现那亏损的局面,因此上难免考虑的久了一些。 这两日我仔细询问了朝廷里的重臣,得知白酒的售卖有利可图,并非是什么陷阱,才下定了决心要跟着皇家走下去。 昨夜正要去拜访大族长说明此事的,不巧的是昨天吃坏了肚子,多有不便,因此,就没有前去打扰大族长与叔父。 刚才又去阿耶屋里请了安,查看过了一遍,准备着要出门去找大族长商议一下,咱们卢氏大房二房三房还得同进同退才是。 没想到大族长与叔父就带着诸位族老来了这里,正好借此机会禀报详细,请大族长与叔父教我,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不敢请教大房,和二房都准备了多少银钱,小弟我也好心里有个数,赶紧去行动起来,听说明天就要去交钱领货了,可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请大族长明鉴。” 卢从善越说越顺口,心里也越来越镇定,话说完一脸微笑的看着上首那你的两个尊贵的老头,生怕错过一丝对方的表情。 只见那做过大司徒的老叔父,明显嘴角的肉轻微动了一下,尽管微不可察,卢从善还是敏锐的捕捉到那一丝的异样的情绪。 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今天这就是来找茬的,我这釜底抽薪之计堵住了他们的口,他们无话可说,所以难免有些失望透顶, 哼!想找借口换人?门儿都没有,我是不会叫你们抓住我任何把柄的。 卢氏大族长轻微顿了一下,复又开口; “如此甚好,咱们卢氏正宗一共有三房,向来做事都是共同进退守望相守的,昨夜我就交代了继善阿弟,今日先去给你们三房,在户部报个名登记入册, 然后来与你商议一番,再做定夺,既然你已经考量成熟了,又要和大房二房共同进退,那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至于银钱上的事情暂时也不要多少,听继善回来所说,明日也就是每家十斗二十斗的样子,左右连千贯之资都不过的, 也不必准备什么,直接明天拉着银钱绢帛去换酒便是,至于白酒拉回来去那里售卖,你去打听一番就知道详细了。” “是大族长,若是不到千贯之数,确实不用怎么准备,小弟明日去仓部司领酒的时候,一定会去找兄长他问个清楚明白的。” 哼!说的好听,来找我商议,商议什么?恐怕是商议着要把我族长继承人的位置拿掉,换老二出来主持大局吧,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把我当傻子吗? 卢从善心里简单总结了一下,老三拉拢了六个三房的族老,去游说大族长那边,过来找茬然后换人上位, 大族长就叫人安排了先去登记造册,然后今天带着所有重要的人马来兴师问罪,只要找出我的毛病,恐怕立马就要发难了,然后换成二弟出来主持大局。 那去户部等级造册的事儿,恐怕就是给二弟准备的路了,却没想到,我今日当场看出来问题的症结所在,对症下药,叫他们就没有了借口。 何况天公也不作美,二弟偏偏不在府里,这才躲过一劫,真是好险好险纳! 老三纳老三,你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即便把为兄我拖下了水,还是没有你的份儿。 人家始终看不上你,宁愿去选择个窝囊蛋扶持起来,都不叫你如愿以偿,你还要上蹿下跳的,这是何苦呢,安安心心的享受富贵,将来做一个尊贵的族老不好吗,非要左右蹦跶,真是可笑至极! 大族长和老司徒两人互相嘀咕了两句,声音太小谁也没听到说的什么,卢从善表面上只当没看见,内里却是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两人交头接耳几句之后,大族长再次出声; “好了,白酒的事情上已经不用再提了,阿弟处置的很正确,下面咱们都去看看三房的族长如何了,从善,你前头带路吧!” “是大族长,诸位请随我来!” 卢从善答应了一句,走在前头带路,心里快速的思考着,白酒的事上他们无话可说了,这又想来后院里挑毛病? 这阿耶的事情一直是我一手负责的,若是有事儿当然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的! 还好还好,我每天都要检查两遍的,阿耶的身子,嘴脸,擦拭的干干净净,榻上也是整整齐齐,伺候的人马也是一天三班的轮换,屋里始终保持八个人不曾缺少, 没有任何地方能挑出毛病的,倘若这会去查看的时候,夫人要是在病榻前伺候尽孝,那就更加完美了。 以夫人的智慧,得到大族长他们到来的消息,肯定能猜到众人会去后院查看的,估计此时此刻,已经在阿耶屋里守候着了吧,希望是这样的结局,那就最好不过了 卢从善在前头带路,一大群老头在后面跟着,穿过了几道门槛刚进入老族长的后院,一个侍女就一路小跑着出来,看到大郎君带着一大群人就赶紧停了下来; “见过大郎君,夫人她” “休要慌张,先见过两位族长和住诸位族老再说。” “诺,奴婢拜见两位族长,拜见诸位族老。” “启禀大郎君,老族长方才醒了过来,竟然能开口说话了,还问夫人要水喝,虽然声音不太大,也断断续续,可是奴婢们也能听清楚的,夫人叫我来禀报大郎君,快去后院里伺候。” “好!好!好!来人呐。” 卢从善从未像今天这般的激动过,一是夫人真和自己心有灵犀,当真在阿耶的屋里伺候,刚好能叫所有族老们看个清楚,夫人是多么孝顺的人品。 再者是最疼爱自己的老阿耶,竟然再次醒来,更加叫人欢喜的是老阿耶竟然还能开口说话,这上次开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 看来这三房族长的位置,连上天之意都在我卢从善身上的,这是天意所为,谁也别想给我夺走,激动不已的卢从善一连三声的叫好,大声吩咐来人。 旁边的贴身跟班大声答应着; “小人在,请大郎君吩咐。” 卢从善今天也想露个脸的,大声交代着下人; “去我书房里,最北边的那个架子,最上头那一排里,有个大黑匣子,里头是我五日前,从黑水靺鞨部落采药人的手里, 为阿耶重金购买回来的,那八百年成了人型的上等老参,再拿出来第二支,交代厨房不要水洗,用温水下去,再火轻熬两柱香,拿来给阿耶续命!” 那与卢从善从小相伴长大的贴身跟班,怎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听了吩咐立马大声的答应; “是大郎君,小人这就去拿。” 那下人嘴里的大郎君,那个大字儿咬的特别重,目的就是提醒所有人,我家大郎君才是最孝顺的。 主仆两人的对话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后头的一群族老里,好多人一听八百年的成型老参,都是嘴里直冒凉气,好几个人都在感叹; “老天爷,八百年的成型老参,还是第二支?看来之前已经用过一支了,难怪老叔父能再次醒来,这三房的阿弟可真是能耐,居然能弄到如此稀有的珍品,厉害厉害呀!”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五百年的老参价值万贯都难以找到的,谁家得到了,都不会舍得拿出来换钱,那可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啊,三房的老大真是孝顺,舍得拿出来两支给他阿耶食用,啧啧啧” “是啊是啊,听说这种几百年的灵物都是成了气候的,乃是天地自生的灵根,还知道趋吉避凶之法,寻常人难以碰到, 也只有那祖祖辈辈家传下来的采药人,才能有办法找到灵根之所在,甚是难得,三房的大郎能如此大方的拿出来给他阿耶服用,可真是大大的孝子了” 卢从善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大踏步往屋里而去,表现出对阿耶醒来的极度关心和关怀。 一群老人也跟着进了屋里,拂面而来的是满屋子的各种草药味儿,整个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出来,床榻上也是非常整齐,充分说明伺候的非常仔细。 卢从善仔细听着后面跟上来的杂乱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两位大族长和族老们已经进了屋子,心有定数的卢从善悲鸣一声; “阿耶,儿来了” 今日这一声悲切的呼唤,可是出自卢从善的心里深处,非是故意做作样子的。 以前总有老阿耶照顾自己的一切事情,坐镇在后方指挥,自己什么心都不用操的。 如今老阿耶病重在榻,没了阿耶的保护,卢从善立马感觉到了和以前大不一样, 卢氏的其他两个尊贵族长,带着一大群族老杀将过来,明显是想要拿掉自己的继承权的, 卢从善应付的精疲力尽,也是担心的不行,一个人苦苦奋战,周旋在一群族长与老的压力下,如何能不辛苦? 这会再看到保护自己几十年的老阿耶,卢从善是真情流露,一点也不做作,一声呼唤出口,卢从善开始表现他的孝顺之处, 还未到榻前就软倒在地上,不等侍女过来搀扶,就手脚并用,三下五去二爬到了榻边上, 看着榻上枯瘦如柴的老阿耶,卢从善又想起了小时候,坐在阿耶怀里的情景,不用装就泪如雨下。 “阿耶,您放心,您老人家不会有事的,儿前几日里托人找到了黑水靺鞨部落里的一个老采药人, 从他手里重金获取了三支八百年的成型老参,前日和昨日熬了几遍,给阿耶用了一支。 方才已经安排下人去取了第二支,正在拿去厨房里,给阿耶熬来续命,阿耶放心,这三支老参下去,一定能治好阿耶的。” 榻上的老人今日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明显比以前精神了许多,枯瘦如柴的老人伸出一只手,无力的搭在卢从善的手上, 几近干枯的嗓子,勉强发出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安静的屋里听得十分清楚; “好儿,别再糟蹋了。” 卢从善流着泪轻声说道; “启禀阿耶,不糟蹋的,只要能治好阿耶的病,便是再珍贵十倍的东西,儿都要想办法弄来给阿耶食用,就是要了儿的半条命去,儿也是在所不惜的。 阿耶您看,您就用了一支今日便醒了过来,若是剩下那两支全吃了下去,一定能再好一些的,对了阿耶,两位族长来看您了,大房二房的各位族老也来了,都来看您了阿耶。” 卢从善说着话就在地上跪着往床榻另一边挪了几步,空出来足够的地方,给两位族长让道。 卢氏大族长与老司徒并肩走了过来,大族长轻声呼唤; “九叔,您老人家安好,我来看您了。” 看着床榻上比自己还小的兄弟,老司徒感慨万千,自己有大族长的保和丸续命,这老九可没有吃到几个的,几年不见的功夫,曾经一个打三个都不输人的老兄弟,竟然病成了这样。 老司徒弯下腰也是小声说话; “九弟,愚兄来看你了,这一向可好啊九弟。” 床榻上的老人看到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另外两个风云人物,心情激动万分,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搭在卢从善手腕上的右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大族,五兄” 看着激动无比的老人,卢氏大族长连忙安慰; “九叔您老人家别激动,别激动。” 老司徒不以为意的呛了一句; “我说老九啊,你这回可有些矫情了,些许小疾就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还当多大个事儿呢, 你家这老大可也真是孝顺,你养了个好儿子呀,为了你这次的病情可是下血本了,竟然弄来三支八百年的成型老参,我看你这次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快点吃完那三支老参,起来和我手谈两局,莫要再装了吧。” 榻上的老人听完老司徒的话,当场咧开了嘴吧,露出仅有的四个牙齿,呵呵的笑了起来, 只是久病的身子,笑不出来多大的声音,不过这气色叫人看了也踏实下去许多。 看着老九咧嘴高兴的样子,老司徒又在心理上再次安慰他; “老九啊,当年咱们三个游历天下那年,在雁荡山遇到那群劫路的马匪,你还记得吗? 那一次你和大族长当真威武,砍翻了七八个贼子,和一群家奴与那些贼人血战到底, 保护我不受一点伤害,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老九,你当年真是好男儿一个,好汉子一条,那些事儿你还记得不?” 榻上的老头立马露出骄傲的表情,十分艰难的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当然记得那些英雄好汉的事迹。 榻上点过头的老人,眼睛紧盯着卢氏大族长与老司徒,放在卢从善手腕上那老树皮一样的只剩下骨架的右手,用尽力气抬起来指着卢从善,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语; “好儿,上位族” 病了太久的老头话还没有说完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刚才还勉强想抬起来的脖子又歪到了枕边,呼吸急促,卢氏大族长点了点头; “九叔放心,您的意思我懂。” 老司徒也开口安慰着; “老九啊,你可别浪费了那老参的劲儿,安安生生的养着,我看你这要是把另外两根都吃了,恐怕还能做起来的,不过嘛,剩下的那两根能不能都吃进你的肚子里,现在也不好说个定数的。” 站在角落里的卢从善的正妻,听到老司徒这阴阳怪气的话,着急的不行,直把手里的丝巾搅成了麻花,却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这种场合,两房的族长和族老们都在,哪有她一个妇道人家张嘴说话的份儿,只能用力的瞪着自己的男人,希望自己男人赶紧开口辩解几句好听的场面话出来 卢从善也不含糊,送过去一个眼神安慰自己的正妻,立马开口说道; “大族长放心,叔父放心,今天这第二支老参,我亲自监督着,熬过两天六遍,没有劲儿了再扔。 剩下那最后一支,我也会亲自监管,就放在阿耶这屋里头,再有四五天的功夫,就能全部给阿耶吃下去。 从今日开始我卢从善衣不解带,天天守在这屋里伺候老阿耶,没有要紧之事,我一刻也不会再离开半步,若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来敷衍了事,就叫我卢从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满屋子的族老有小声议论着卢从善的孝顺,卢从善的正妻听着自己男人那掷地有声的话,紧紧攥着小拳头,在心里给男人呐喊助威。 榻上的老头努力看着自己的嫡亲爱子,激动的流出两行浊泪,他最喜欢这个嫡亲大儿子,也知道他的品行,言出必行的一个人,想到自己一生没有疼错了人,老头很是欣慰,再次指着卢从善,嘴里重复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好儿,上位当族长,求五兄” 老司徒坐在床榻上拉着老头指着卢从善的手,安慰着说道; “放心吧老九,你三个儿子都什么样子,为兄心里也不糊涂,只要剩下那两根老参,都能进你的肚子里,我就支持他上位。” 榻上的老头笑了,他很明白自己的儿子,若是就这个条件那还不是简单的很,就是再有十根这嫡亲爱子也能叫自己全吃了下去,他自己养大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的。 看着奄奄一息的老阿耶,这个时候了,还要惦记自己上位族长的事儿,卢从善这次真是哭的稀里哗啦,真是泣不成声了; “阿耶” 站在角落里那卢从善的正妻,听见二房族长终于说出,支持自己男人上位的话来,偷偷的长出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 第407章 南衙禁军何在拖出去 第四百零七章;南衙禁军何在?拖出去 说书的一张嘴,咱们话分两头说,那边卢从善一家终于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再说这边秦大将军用过了早食,后面跟着几个军汉,骑马往皇宫而去。 一行人来到东宫门口,兑换了腰牌,随行的军汉停在东宫门外等候,秦琼独自一人进了宫门,最近因为银钱的事儿,陛下已经好几天不上朝了, 秦琼一番打听下才清楚,陛下去了皇后的寝宫,又一路来到皇后这里,通传之后不久,内侍就出来禀报; “启禀大将军,圣人有请。” 秦琼点了点头,迈步而入进了正堂里参拜; “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殿下,万福金安。” 李世民得知白酒的买卖,今天要通传所有参与进来的大户,明日去仓部司里交钱领货,心情大好。 昨天已经交代了那仓部司的郎中,明日要仔细计算,可别弄错了什么账目,但今日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因上次李钰来长安卖酒,便是皇后安排的记账收钱,处置的李世民非常满意,因此今天又来了皇后的寝宫里,想要商量再安排那些人马,明日去仓部司里打个帮手。 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就有钱得海来报,说秦琼前来求见,这便宣了进来,看着手下爱将秦琼进来施礼,李世民乐呵呵的回应; “爱卿免礼,快来坐下说话。” 长孙皇后也跟着伸出手; “大将军免礼请起。” “谢陛下,谢皇后殿下。” “爱卿今日不去大营里安排事务,来找我有事?”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来了兴趣; “爱卿先别说,叫我猜上一猜,观爱卿进来的步伐轻松如意,走路轻盈,再看爱卿的气色也挺不错,估摸着,应该又是高兴事一件,不知我猜的可否正确?” 坐在太师椅里的秦琼欠了下身子笑着说道; “陛下圣明,当真是料事如神,臣佩服。” 君臣之间小开了个玩笑,气氛立马就融洽了不少,李世民笑着问道; “那爱卿说说,都有什么高兴事儿,叫朕也来舒坦一回。” “遵旨,回答陛下之前请准许臣请教陛下一件事情。” 秦琼也学着卖起了关子,想要抬高一下李钰的价值,李世看着平时古板的爱将,今日说话也变得开朗起来,顿时也来了兴趣; “哦,爱卿有何事请教,尽管说来便是。” “是,不敢请教陛下,这天下的农人之所以田地里粮食产量不多,是何种原因所导致?” “嗯?看来爱卿今日要说的喜欢事儿,和农耕之事有关了,也罢,朕来试言之,爱卿试听之。” “不敢,陛下请说,臣洗耳恭听。” 李世民简单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阐述自己的观点; “田地产量不多朕以为,原因有多种,其一,天公不作美,风调雨顺之时,农人田地的产量自然会多一些,反之就不如意。 再者受人的影响也颇为重大,勤劳的农人,锄头下头三分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懒惰的人就收获不如勤劳的那些。 另外的就是农耕的利器了,自古一来,祖宗们传下了二牛抬杠之法,比上古时代,祖先们用人力开耕,又要快速了许多,天下百姓才能吃得饱饭。 然!美中不足的是,两头牛拉犁,虽然比人力要快速了许多,但是仍然不够,以朕看来若是用十牛之力拉犁开耕,那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可是咱们能想到的,祖宗们也能想到,却为何不用十头牛来拉犁? 皆因为十头牛没办法把力量用在一块儿,反而还成了乱局,所以老祖宗们是对的,用两头牛正好合适,也能方便控制一些。 虽然有了二牛抬杠之法,百姓农人也可以多种一些田地,奈何天下的牛总是不够用的。 且二牛抬杠,开耕的速度也不是尽如人意,还总是耽误节令,有些农人在节令快要过去了,才借到耕牛。 因此,这一点也会影响耕种的产量,不知朕说的这些,大将军以为然否?” “大善,陛下精通耕种,年年都要亲自扶犁,以自身做表率,熟知农耕大事,说的尽是大道理也。 臣今日要说的事情,就和这农耕有关的,陛下所说的懒人病不足为虑也,毕竟不想出力就想收获的人不多,天下大多数百姓都是勤快的,所以,这第二点可以忽略不计,咱们只说上下两条就是。” 李世民十分感兴趣的说道; “怎么?爱卿难道入了道门,也学会了那呼风唤雨的本事,能解决风调雨顺乎?” 秦琼被皇帝这个玩笑弄得尴尬的笑着,连忙出声解释; “陛下明鉴,臣就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哪能有那本事,若是有那本事,臣就是累死累活也要保证陛下的子民全部风调雨顺的。” 李世民来了玩笑以后自己也是哈哈大笑; “爱卿莫要介意,朕也是一时心情舒畅,这又不在朝会之上,咱们老兄弟之间私下里交谈,便放开了许多,爱卿莫要在意, 爱卿既然说第一条和第二条都不多说,难道爱卿今日要说的是,那先人传下来的二牛抬杠乎?” 秦琼胸有成竹的回答;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也。” 李世民不由自主的歪着头,看了下寝宫外头的空地,悠悠然的开口说道; “这二牛抬杠之法,那是传了很多代的利器,从诞生开始,便一直帮助天下农人开耕起土,沿用了不知多少年,皆是言传身教,乃是无法变更之事。 朕还准备着,等明日仓部司的白酒换了银钱出来,就赶紧把一些事情落实一些下去,然后朕就有心情了,还要亲自扶犁的,以做天下农人的表率。 不知爱卿今日所说之喜欢事,是从牛身上说起,还是从那木杠上头说起,朕都有些猜测不透了。” 秦琼想要大笑三声,原来也有事情能难倒这博学的九五之尊,奈何这不是自己家里,也不是自己的大营里, 这是皇宫,当着陛下的面可不能放肆,秦琼只能压下心中的笑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解释; “陛下莫要着急,臣这就一一道来,既不是从牛身上说起,也不是从那木杠上开始,一切都要从那开耕犁地的犁头上做章。” 李世民忍不住挠了挠头; “从犁头上做章,如何去做这个章,那犁头用了千年也没人说不好,爱卿今日却说要从犁头上做章,何解?爱卿教我!” “臣不敢,此章乃是那蓝田县开国县伯李大郎弄出来的事情。” 李世民一听又是和李钰有关,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精彩至极; “又是他?怎么到处都是他的事儿,就不能安生几天? 昨日还出手阔气无比,把那世家来买酒的利头开到七贯之数,把朕气的吃不下饭,朕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今天又冒出来了? 今日爱卿来找我,就是要说他的事儿?他又要耍什么鬼主意,莫不是还想哄的大臣们给他送钱?”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假装扭头查看太师椅的构造巧妙之处,背过身子狠狠地笑了一回,这才又转过身来,坐的端端正正,继续听着君臣二人的对话。 秦琼一听皇帝陛下的心里,李大郎竟然和一个江湖骗子也没差多少了,这话都没说个一二三呢,陛下就以为,李大郎又要想办法糊弄大臣们的银钱绢帛,秦琼不敢耽误赶紧解释了起来; “启禀陛下,这次李大郎不要钱的,就是想献给陛下一个利器,此利器有助于天下百姓农耕大事,陛下不可不察。” 李世民听说这次不要钱了,立马往前倾斜了一些身子,十分疑惑的问道; “这回不哄大臣们的银钱绢帛?这不对呀,他李大郎爱财如命,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还当朕不知道吗?朕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的,岂能不知他的心意? 他李大郎只要碰上银钱之事,便出手大手大脚的,阔气的很!东边赏几个下人奴仆一些银钱绢帛, 西边又再送哪个庄户人家,一大堆的布匹粮食,听说那粮食可是十车十车往庄户家里拉的,可真真是威风八面了。 这来了长安城里,更是尽显豪门之风,长安城里千贯难买的美酒佳酿,一会儿送这个兄弟一坛, 一会儿再送那个好友三十斤,还请一堆人去家里大吃大喝,这小孟尝的名头,已经不声不响的传了开来。 爱卿你整天不是在大营里,处置公务,就是在后院书房里读兵书,哪能知道这些? 爱卿有所不知呀,现在得海出去逛街,都能听到百姓们对他的大方事儿说的是吐沫横飞, 像他这种挥霍无度的,应该是想尽办法来多多弄钱,才能支撑他继续阔绰下去才对! 这不要钱的买卖,算是怎么一回事?他李大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长孙皇后有些忍不住了,见缝插针的来了一句; “陛下容禀,他也不是样样事情都看在钱上的,去岁他弄出马蹄铁的事,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吧,可有要过陛下一个大钱?” 李世民一脸的不以为意; “观音婢你有所不知,他是个有心机的,先是用马铁靴子,弄得一群大将军对他刮目相看,而后再提出来白酒的买卖份子,你看那些重臣们,不是乖乖的拉着银钱绢帛,给他送了过去? 别看马蹄靴子没有提到钱上的事儿,可也与之后的白酒份子钱,颇有厉害干系,两者辅助而成,不能单独议论的。” 长孙皇后不想和皇帝争辩嘴上的输赢,便不再接话,只看着座位上的秦琼,朗声询问; “大将军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详细出来,也好叫陛下识别一番真假,再做定论不迟。” 秦琼点了点头不再耽误,仔细的解释起来; “尊殿下的旨意,昨夜大郎到我屋里请教,应该请何人去陪那端木家族未来族长的事情,后来也是闲谈之中顺口说到了耕地上头” 秦琼看着陛下和皇后,都着急想要知道,今天说的到底是什么具体情况,便将昨晚李钰找他说那农耕犁头的事情,仔细陈述一遍,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李世民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乐呵劲儿,全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自从去年年底,蓝田县负责监视李钰动静的李代,和他的手下全部撤回来之后,论功行赏,开了春就没再派人下去。 所以,李世民对李钰弄出来新犁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会儿听得手下爱将说出来详细,李世民十分震惊,自古以来都是民以食为天,农以地为主,这农耕大事上可不是玩笑,关乎着朝廷的兴衰成败,他怎敢不认真对待? 况且方才手下爱将也说了,那新的犁头,只用一头牛就能拉动,而且比二牛抬杠更加快速了十倍,这是何等惊人的手笔? 就是鲁班复生也不过如此了吧,这秦大将军也说了,有此利器相助,天下农人的地产,以后至少能增加三成,有这三成的谷粮支撑,还要担心大军没有吃食? 还用费尽力气的南粮北调?还用惆怅十六卫的兵马,必须减去半数? 那些官觉得穷兵黩武,不停的提议,剪掉十六卫的兵马配置,以缩减开支, 武将们是拼命打过来的,人人皆知,没有强大的武力保存,根本震慑不住那些狼子野心,反而还要增加十六卫儿郎的数量。 武两边不断的争辩所为何事?还不就是没有钱,没有粮?若是天下的粮食多出来三成,再配合白酒的买卖,那自己想要威震四海可就不是简单的想象一下了 李世民非常认真的聆听秦琼解释来龙去脉,直到秦琼说完一切经过,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递过来,李世民还沉思在自己,那统一天下,威震四海,八方来朝的大事里无法自拔 秦琼解释完毕拿出李钰的书信,恭敬的弯下腰; “启禀吾主,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这里有李钰的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 长孙皇后可也是具备大智慧的人物,听了那新犁的开耕速度,顷刻之间就想到了盛世的局面上,震惊之意比李世民还要厉害一些。 毕竟是个妇人,更加敏锐了一些,听到秦琼再次说话的声音,立马第一个醒悟过来。 看着陛下还在低头沉思,她知道换了谁都会是这样子的,再看看弯着腰,举着书信的重臣,还没有得到夫君的回应,只得保持着行礼的姿态无法起身,连忙伸手轻轻扯了李世民的衣袖一下; “陛下?” “嗯?哦,得海!速速把大将军手里的书信拿过来,好爱卿快快起身,爱卿请起,请起。” “是,谢陛下。” 秦琼回过了礼,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里坐下,不动如山,仿佛坐在自己大营里,那白虎大堂上一般,气势如虹,大将军的威严,自内而外喷射而出,摄人心魄。 宫里所有的宫女内侍,依然还是保持着传统,没有一人敢和这大半辈子不败一次的杀将对视。 连皇帝身边的总管钱得海,过来拿书信的时候,还是和以前那样低着头,不敢去看秦琼的眼睛。 李世民努力压制住激动不已又热血澎湃的内心,查看一遍书信的四角,这才将之撕烂,拿出里面的一张白纸。 嗯,正是那不学无术的孽障亲笔所书,除了写的规矩之外,没有任何风骨,恐怕天下所有的世家子弟里头,这是最破烂的字体了。 不过,此时李世民没有心情再去嫌弃李钰的字如何不好,仔细认真的把内容看了两遍,放下书信沉思了一会儿,又重新拿起来再看一遍,生怕看错看漏了什么,这次是放在桌子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审视。 李世民实在不敢轻易相信这吓死人的新犁,抬头看着秦琼; “爱卿,根据爱卿看来,这新犁的可信度能有多少?” 秦琼站了起来抱拳行礼; “启禀陛下,臣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臣非常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李大郎不会在大是大非上头说谎的。 按照臣的稳妥性子,今日该去蓝田县,亲眼见证半日之后,带着新犁来见陛下的, 可是臣耐不住性子,想叫吾主快点知道此事,先开心起来,臣再去蓝田不迟,是以,臣这次行事颇有些鲁莽之处,没有去亲眼查证,还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激动的说道; “爱卿从跟了我那一天,我就知道的,爱卿是个忠心耿耿的死忠,且今日之事爱卿也是想叫我快点知道这天大的消息,才来不及去亲自印证,何罪之有?若是因为此时责罚于爱卿,还如何叫天下人来信服于我,以后谁人还敢拿心窝子对我,爱卿今日之事,非但无罪,还要嘉奖,来人呐!” 下头一个内侍站了出来;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 “大将军忠心可嘉,一心一意紧着朝廷,去!将朕书房里那柄白玉如意赏赐大将军。” “诺。” 钱得海心里一紧,那可是陛下最喜欢的一道如意,今日要是激动之下赏赐了出去,他日要是后悔了可如何是好? 钱得海等皇帝的话音落地,立马就赶紧弯下腰,小声的凑在皇帝耳边咬耳朵; “陛下,那可是您最喜爱的” 李世民立刻伸出一只手竖了起来,声音洪亮,态度坚决; “不要再说了,那道白玉如意正好适合大将军,速度去取。” 下头的内侍赶紧答应一声倒退而出。 钱得忍不住又小声嘀咕; “陛下,那可是上等白玉” “谁教你如此话多的。” “奴婢该死,陛下赎罪,只是奴婢以为那等宝物。” 李世民觉得很有必要,表现出对手下爱将的重视程度,既然都送出去了,当然没必要心疼。 正在思索怎么表现一番,正好这钱得海还在心疼的念叨着,李世立刻民暴喝一声; “放肆!” 钱得海从来没见过陛下这种表情,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李世民咬着牙心一狠; “朕赏赐爱将礼物,用得着你来啰嗦,爱卿当年为了救我,四次舍命相救,一身是伤,多少次日夜里血流成斗,还咬着牙保护我安全逃生! 此等功劳忠心,日月可鉴,别说一道玉如意,就是十道八道我也不眨眼的赏了,你三番五次的来刮噪,其心当诛! 今日不治你的罪,他日你不定嚣张到何等地步,南衙禁军何在?” 皇后寝宫门口,跟着皇帝过来的禁军里,立马窜进来两个雄壮结实铠甲鲜明的勇士,一声暴喝; “臣在!” 今天可没有经过事先演练,钱得海哪能不惊,赶紧磕头不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生死关头这钱得海速度奇快,从地上呲溜一下就跪着爬到前头,对着皇后磕头;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奴婢无心的,殿下救我。” 钱得海也不等皇后殿下回应一句,赶紧扭个身子,对着秦琼就磕头; “大将军饶命,奴婢真是无心之过呀,大将军饶命,求大将军饶命呀” 长孙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夫君今日不是玩笑,赶紧站了起来,快速出声制止;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得海是个老人了,伺候陛下多年,未有错处,且也是个忠心的,没有歹意,请陛下高抬贵手。” 秦琼刚开始听到陛下赏赐他那书房里的玉如意也是惊呆了,那道如意,可不是凡物,他最是清楚不过的,就那一道如意,十万贯都不止的。 距离陛下稍微远一些,也没听清这钱得海跟陛下说的什么,就惹毛了陛下,待回过神来,陛下已经下了狠心, 秦琼跟着李世民半辈子,知道这陛下杀伐果断,自己与这钱得海无冤无仇的,且那如意确实价值连城,钱得海作为陛下的人,心疼一下也是应该的,没有错处, 要是眼睁睁看着他被处死,于心不忍,这会反应过来看见皇后起来求情,秦琼快速的看了地上磕头的钱得海一眼,也赶紧走上前去; “陛下,陛下饶了他吧,臣请求陛下高抬贵手” 秦琼这辈子杀人如麻,到了这个年纪,能不造杀孽是不愿意轻易弄死人的,赶紧上前不停的劝阻; “启禀陛下,不能因为臣的事就杀人呀,请陛下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长孙皇后也趁机再次开口; “是啊陛下,今日正是高兴的时候,且不可在喜庆的关头见血,不详啊陛下!” “哼!算你命不该绝,有皇后两次求情,还有朕的大将军为你保命,还不滚出去,十日内别让我看见你,滚!” 钱得海来不及擦拭头上如雨的汗珠,赶紧磕头如捣蒜; “拜谢陛下隆恩!” “拜谢殿下救命!” 拜谢大将军援手!” 快速的说完,钱得海爬起来就走,一刻也不敢耽误,一直跑到皇后殿下的寝宫范围,这才抬起衣服袖口,擦拭一头大汗。 李世民看着门口的两个南衙禁军; “令,你二人速速前往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府中,取回新打造的犁头,和那单牛用的木杠,速去速回,不可耽误,朕就在这里等候你两个回来。” “唯!” “唯!” 第408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第四百零八章;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今天一大早,李钰就起来收拾的整整齐齐,今日他可不像以前那般了,磨磨蹭蹭的吃早饭,一炷香的功夫就草草结束。 擦拭了嘴巴上的粟米渣子,李钰抬起头问旁边的李义; “叔父请的那个,常何将军府里的清客来了没有,我这还等着他给我写拜贴请帖呢?” “回家主的话,来了有一会儿了,衣衫包袱都直接带着过来的,小人心里想着,既然是个有学问的,又要陪着家主读书的, 可不能叫人家说咱们李氏二房,不懂礼数,所以就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头正房三间,厢房一间,足够那先生住了。 刚才下人们带着,把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袱,都拿了进去,人家知道来要干什么,不用小人提醒就已经开始了,这会儿正在收拾宣纸和磨墨呢。” 李钰乐呵呵的看着李义; “不错不错,你现在越来越会办事了,弄得漂亮,必须敬重人家,先生一个人,四间房确实够住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是说错了的,叔父请人家过来,是教我读书的,可不是陪着我读书的。 听婶娘说的那意思,人家可是满腹经纶,你得交代下去,可不能怠慢人家。” “是,遵家主命。” 李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来的那先生年龄几许?” “回家主的话,二三十岁的样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就是穿的吗嘿嘿!小人不敢说的。” 李钰笑着骂了两句; “看你的傻样子,还不敢说,有啥不敢说的,这会儿又没有外人,都是咱们李氏的族人,有话直说,有屁就放,不要磨磨蹭蹭的快点!” “哎哎,小人倒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小人想的是,人家是个要带郎君读书的先生,小人哪敢胡乱多说话,不恭敬人家? 既然家主要我说,那小人可就放肆了,启禀家主,那先生穿的虽然没有补丁,不过一身衣衫也是浆洗的发白了,看着挺寒酸的。 除了一个衣衫包袱,剩下的全是他自己抄写的书,还真是不少,下人们拿着都觉得很沉。 以小人猜测,常将军给他的银钱,恐怕是都花在了买书纸的上头了,家主您可是有所不知呀,这笔墨纸砚,可不是他们那些穷人百姓能玩儿的起的!” 李钰倒是知道这个的,那书局铺子里的空白书本,一本就是三百多钱,厚一点的就四五百钱, 一方砚台动不动就是两贯三贯,还不说好的上等的砚台,一方上百贯银钱都是有的。 一根墨条几百钱,一支狼毫就要百钱,这古代里玩弄笔墨纸砚的行业,那是很烧钱的,穷人家的孩子来折腾这些,那不是要命吗? 李钰叹了一口气; “可不是嘛,百姓家里,这样折腾铁定要拆房子卖了,否则如何支撑的下去,天下藏书都是在大门户里的书房存放, 他一个百姓穷人,想要只能四处抄写了,一本一本的抄写回来,然后再慢慢琢磨着读了,奈何就是空白的本子,也不是穷人家能挥霍得起的,想来也能猜到,那清客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了。 也罢,你叫人去叔父的库房里给他拿些布匹,与他做几套内外的行头用,另外咱们再封上五十贯银钱给他,敬上十斤五粮液,就当束脩了吧! 毕竟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拜师,就是请回来一个清客,这些应该够了吧,我也不太懂这些的,你觉得够用了吧?” “回家主的话,当初家主您拜那川蜀大儒为夫子的时候,是老阿郎亲自准备的六礼。 听说还加了十车的谷粮,另外又拉了一车的银钱绢帛过去,阿郎对待您拜夫子的事情,可是不准任何人插手的。 且准备的非常厚道,也是阿郎亲自送过去的,具体是怎么个厚道法,到底给了多少银钱,那些谷粮是十大车还是十小车,咱们也不知道其中的详细。 不过那老夫子教授家主您读书识字的态度上来看的话,真是下足了功夫,又是个掏心窝子的,还真没有冤枉阿郎当初的那些厚礼。 小人是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一些,阿郎准备那些六礼的事儿,所以小人说不清楚详细,不过以小人的想法看,若是正式拜师的话,布匹和银钱这些,虽然添加进去算是很丰盛了, 应该还是要有芹菜和肉蒲,莲子,红豆,桂圆,酒,这些六礼才最是正宗的,还好就是请那先生过来半教半陪的。 五十贯银钱也真不少了,加上十斤的五粮液,不是小人夸口,即便不够六礼也足够那先生欣慰了。” 李钰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六礼到底是什么,即便不懂,也想着那些东西肯定有用意的; “好啦,不再多说,你快点去安排银钱,布匹,烈酒的事情,莫要多耽误,我去婶娘哪里拿了那些孔家,颜家子弟的名单回来之后,咱们一块过去那先生的小院子里,然后就亲眼目睹一下,叔父说的那种一笔好写。” “唯!家主放心小人立刻就去安排,绝不会耽误太久,小人这就去了啊家主?” “去吧。” 李钰交代完毕直接起身,迎香带着昔春,探春,两个二等侍女,又领着四个不上李氏品级的丫鬟,跟随在李钰屁股后头出了院子。 众人一路来到秦夫人的后院,经过禀报准许进入后,进去屋里行礼问安; “婶娘,孩儿给婶娘问安了,祝福您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迎香探春,等人听着自家郎君那搞怪的话,也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秦夫人屋里的侍女又是强忍着笑意,秦夫人乐呵呵的笑骂; “你个小兔崽子,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如此古怪的请安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虽然场合不对,这两句话倒是听着顺耳的很,罢啦不与你计较就是。 对了,那个淘气的狗儿,你没事儿了也放他回来后院里,叫他回来也小住几天,我都有些想他了,他却是不念我这个阿娘的货色。 我听下头人说,他在你那里吃饭用食,都是站在太师椅上的?疯耍的时候来了性子,还要在地上打滚撒泼?可有此事?” 李钰一脸正经的回答问题; “启禀婶娘,有是有的,不过也不算太过出格,阿弟他就是个三岁的孩子,疯耍玩闹都是天性,要是一直把他憋着,规矩着,恐怕时间久了能憋出毛病来,也不大好的。 此处还请婶娘多加考量,至于放他回来后院的事,孩儿也有叫他回来的,奈何只要一提这个,阿弟他就捂住耳朵不想听进去,孩儿这两日再说说他就是了。” “算啦,一听说回来这后院里,那还不是觉得要打杀他一样的,你哪能说动他,就不勉强他了。 等我想他到不行的时候,自然会去提着他的耳朵把他拿回来的,就让他个小狗子再耍一阵子吧。” 李钰听到扯耳朵的说法,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耳朵,又往后轻轻退开了两三步,秦夫人脸色颇有些不悦的看着李钰; “你这兔崽子站那么远作甚,不想与我亲近?” 李钰只得往前几步,凑到秦夫人身边,陪着笑脸说话; “回婶娘的话,孩儿怎么会不想亲近婶娘呢,您老人家这可冤枉死侄儿了,孩儿天天都想来看到婶娘的,一日不来请安问候这饭都吃不下去,再说” 秦夫人一脸不屑的看着李钰,打断了他正在进行的马屁; “行了行了,你这嘴里说出来的,我压根儿就不敢信几句,还日日想来请安问候,你来糊弄哪个? 我这屋里头,十天八天才看见你来一次,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羞也不羞?” 李钰被当场揭穿谎言,脸不红,心不跳,陪着笑脸解释; “启禀婶娘,孩儿最近有点忙,所以过来的少了一点,就说这今天吧,常叔父家里那个清客来了咱们府里,孩儿得去应酬一番,还要请他出手写下拜帖,请帖,您都不知道孩儿有多忙?” “忙?嗯你确实也挺忙的,只不知是忙着与你那几个妾室打情骂俏,还是忙着出去花天酒地,这就不得而知了。 算啦算啦,知道你今日来是干什么,懒得和你啰嗦,都给你准备好了的,来人啊!将那些名单给他,叫他去安顿了那先生再说。” “诺。” 秦夫人吩咐完毕,旁边一个侍女答应一声就把手里的一个帖子送了过来,李钰接到手里迫不及待的赶紧打开看了几眼,然后笑眯眯的递过去给迎香收着,嘴里笑着说; “启禀婶娘,孩儿请退,还有一堆的事儿呢,可不敢多耽误,您老人家在屋里歇息着,侄儿告退了。” “耽误?陪我说说话就是耽误你时间了?你这小兔崽子的狗嘴里,就没有几句好听的,赶紧带着你的人马滚蛋!” “哎,是!侄儿告滚去啦” 李钰话一说完扭头就走,身后传来秦夫人的笑骂声; “你们看看,连一炷香的正经都憋不住,这小兔崽子。” “夫人容禀,县伯这才是真性情呢,不扭捏,不做作,真性情也” 李钰带着一群侍女下人,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刚好在半路上碰到了李义,李钰出声询问; “李义,叫你安排的那些事情你都弄好了?” 李义行过礼赶紧仔细回答; “回家主的话,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十斤一坛的五粮液,五十贯银钱,三匹新布,都拿去了在先生那小院子门口等着您过去呢。” “那好,咱们这就过去,你们前头带路。” “是家主。” 李钰跟着前头几个下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清净的小院儿,李钰刚进院子里的门,就听见先进去的李义清朗的说话声传来; “周家先生,小人有礼了。” “哦,是李管事来了,屋里请,多谢李管事安排这座清净的小院给我居住,不胜感激!” “不敢不敢,先生容禀,我家家主带着礼物来看望先生了。” “好好好,我立马出去迎接” 走到正房门口的李钰刚好和里头出来的人碰了个面对面,果然李义没有说谎,此人仪表堂堂,身材不高不低,走路干脆利索呼呼带风,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确实也洗的褪色发白了许多。 李钰不等对方反应,就直接拱手; “见过先生,这厢有礼了。” 那人看到李钰的瞬间,就在正房门口止住了身形,正在整理衣衫和头上的冠带,见李钰率先行礼,也来不及照顾自己了,赶紧回礼; “拜见开国县伯,草民还礼了,县伯屋里请。” “先生也请。” 一行人进了正房,李钰被让到了上首坐下,那青年男子在下首坐着相陪,李钰微笑着开口; “院子太小,委屈先生了。” “不敢不敢,县伯切勿见外,院子十分清静,房屋也有四间,足够我居住的了。 草民还要感激县伯收留呢,本来前天与昨天,已经打好了所有的包袱,想今日趁着车马行的队伍,回老家耕读来着, 没想到秦大将军出面,说县伯有意收留,真真是意外惊喜,草民多谢县伯收留。” 李钰听这青年人感激的话语,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时代真是复杂至极,那套做官的规矩,把这贫穷之家的读书人,生生的限制在圈子外头不得而入! 即便这人学的一肚子知识,却没有办法也没有路子去一展所长,在常将军府里住了两年,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给人家帮到什么忙,反而拿了人家许多银钱绢帛的资助,如今自己也不好再呆下去,竟然要决定回家种地读书,唉 “收留可不敢说的,请得先生回来,钰之荣幸也,以后少不得还要多多劳烦先生了。” “县伯不要如此说话,都是我分内的事,能被县伯抬举,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先生稍等片刻,李义,叫人把礼物拿进来。” “唯!” 随着李义的安排,下人从外头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捧着崭新的布匹,一人抱着酒坛子,四个人抬着两筐银钱进来放好,下人们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那先生看着地上的酒坛子,情不自禁的咽下去两口唾沫,这种美酒疯传长安城几个月,谁不知道? 他却从来没有尝过的,只闻其声不见其酒滋味如何,今年春天这酒曾经几百贯难求一斤,可不是他个穷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没想到今日就得了一坛子进账 再看看地上的两筐银钱,恐怕少说也是四十贯上下了,难怪这蓝田的开国县伯号称是孟尝君, 看来可真不是吹出来的,请一个陪读的先生回来,竟然就有如此大的手笔,这银钱居然给了如此多的数目! 便只是这两筐的银钱,就足够他老家的妻儿老小一生一世都衣食无忧了,怎么不叫他震惊? 还有那桌子上的新布,这可不能自己拿来做新衣的,千万要忍住了,家里的老小一群还都是穿的补丁衣衫呢! 老阿耶和老阿娘拼命种地,多少年都没添加过衣裳了,老家里的正妻,连个像样的衣裙都拿不出来的,有个正经一点的场面,都站不到人前去 再看看自己穿的没有任何补丁的衣装,都是家里人拼命节俭出来的口粮,拿去换来的 这次不论如何都得咬着牙忍耐住欲望,这些新布可是万万不能动的,托人带回去,给家里的老小每人都添加几件新衣也算自己为家里做一点正经事儿了吧,只是家里那些老小,哪里肯舍得来动这些新布,更何况全部都用了,给全家人做衣裳,老阿耶一定不会准许如此败家的行为发生的,唉 还有这两筐银钱,可不敢放心叫那些车马行捎带的,再说了即便能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捎带回去,恐怕用度也不会少了,给人家补偿的路资恐怕至少也得三贯上下了,阿娘要是知道给人家的路资就要两三贯,那不得心疼死过去? 老阿耶辛苦一年也就能换得几百钱,为了把这些银钱弄回去,就要浪费两三贯 那老实巴交的老阿耶,又不会发疯发狂的骂人,也不会摔东西去出气,你这一家伙就要花去两三贯白白的给了别人,老阿耶可不得给气出个大病一场? 再说了这两筐的银钱弄回去,天知道能把一家老小,给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在外求学游历,都知道总是不够花的,忽然间就弄两筐银钱回去,不得把一家老小吓出好歹? 说的艰难,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心念电转之间的事儿,那先生也算沉得住气,压制着心里的激动,脸上不动声色,稳坐如松。 李义大手一挥,把下人安排了出去,这才开口说话; “先生容禀,十斤五粮液,十匹上好的新布,五十贯银钱,算作我家家主的聘资,还请先生笑纳。” “好,有劳李管事了。” 那青年先生不吭不卑的站了起来,整理了衣服,拱了拱手; “多谢县伯抬爱至此,如此厚资相赠,宾王不胜感激,日后愿意追随县伯左右,效些微薄之力。” 这一番话也是这青年先生斟酌好了的,自己经过数年游历,在长安也住了两年有余, 平日里,那些一块儿吃过浊酒的友们,虽然也是以礼相待,可自己也不是傻子,怎能还感觉不出来,人家对自己的穷苦出身,是非常介意的! 至于数年前,一心想要找机会出仕的想法,早就不敢再做那些不合实际的幻想了 听说这李县伯乃是皇后殿下的义子,被甚是看重的。又是陇西贵族出身,跟着这李县伯走下去,自己一家老小再也不用早出晚归的拼命在地里刨食吃了。 如今的他,经过磨炼和成长,已经不是初来长安城的时候了,如今的他也是经验老道, 现在他早就明白了,一切不合实际的幻想都是虚的,什么都没有吃饭穿衣重要,自己也是五尺高的男人,叫一家老小吃饱穿暖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什么理想梦想,都叫随风而去吧,不能再继续空想下去了,要给家人弄个好一点的 第409章 待遇吓人名单惊宰 第四百零九章;待遇吓人,名单惊宰 李钰看着这自称宾王的先生,如此会来事儿,也是心怀大慰,他本来还怕这读书人一股子傲气,再不懂变通,真的要拿捏身份,确实是个头疼的事情! 没想到这人的思维挺活套的,看到自己送的这些礼物,就知道立马说出投靠自己话来,叫李钰心里很是满意。 只要你懂事就行,你好我好大家好,银钱绢帛那都不叫事儿的,想到此处李钰顺口接过了话茬子; “先生高义之名,素有耳闻,又听说先生在常家叔父那里,也是隔三差五的献策献计,又熟读经史子集,是个真正有学问的, 能得先生为助力,我李氏二房一定会如虎添翼,真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对了不知先生高姓,可否告知。” 那先生见问起姓氏,欠了下身子开口回答; “贱姓马,草字宾王,不敢有劳县伯惦记。” 李钰低头沉思了一下,嘴里开口继续; “哦?马姓多源自嬴姓、子姓以及赵国宗室赵奢而来,不知先生这马姓源于哪一只出来的?” “回县伯的话,在下这马姓,出自赵国的那一支,向来都以邯郸马氏为祖宗的。” 李钰听得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 “邯郸马姓,因为赵国宗室赵奢为马氏得姓始祖,因其封地封在邯郸西北的马服,又人称马服君,赵奢的子孙后代便以“马服”为姓氏,后又改为单姓为“马”。 原来先生也不是籍籍无名,竟是那赵国王公之后,失敬失敬!” “县伯容禀,不敢狂妄自大,只紧守先人教诲罢啦,虽是祖上也出过些能人,却因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成为过去,如今都是平民百姓,可不敢当王公之后,县伯莫要再加抬爱这许多,宾王克不敢当。” 李钰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先生以宾王为字,想来是个有抱负的,不过如今的天下,数百年流传下来的那些出仕的条件, 皆以贵族为先,世家次之,豪门再次之,先生若是想要出仕,恢复祖先的王公荣耀恐怕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年轻的先生早几年还真就是如此做想的,不过如今吗!已经不再抱有幻想了。 特别是在常何将军的府里,寄住这两年半的时光里,看着四十出头的常将军,身份比他不知高贵了多少,都在为自己那些儿子的仕途东奔西走, 绞尽了脑汁又四处求人,除了嫡亲长子要继承他的爵位,不用担心之外,两年半的时间里,到处都是找旧友兄弟出手帮忙, 也只安排好了三个儿子的出仕问题,剩下的那些儿子,一看到常何回付,都是争抢着孝顺常何,想要自己的阿耶,尽快给自己安排一条出路 多少个夜里,常大将军无奈的对月叹息,与他说话的时候,也尽是疲惫又无奈的样子,他这才看清楚也真正明白了,出仕可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个样子,只要会读书,有学问就行的? 李钰的话刚一落地,这先生就立马接口; “县伯明鉴,在下已经打消了那些不合实际的念头,如今蒙得县伯收留,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只想着为老家的妻儿老小,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 在下想之后一心跟着县伯,出一些微薄之力积累一些家业,争取早日把老小接来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安享天伦之乐,就是最大的想法了,其他的可不敢再去奢求,此事还要请县伯成全的。” 李钰非常满意这些答案,一脸轻松的表情说道; “先生这想法是对的,好男儿第一要紧之事,不是征战沙场,也不是出仕为官, 这第一要紧之事,就是把一家老小安顿好,叫他们衣食住行能有个安稳的着落,这也是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首当其冲必须要做的事情。 先生要积累家业的想法,在我看来倒也不是多大的难题,就是想在长安城居住,把妻儿老小接过来安顿,也不算什么难事。 据我所知,长安城里的一百零八坊,多有空闲之地,在朝廷登记造册之后,缴纳一定的银钱,便可分得一套小宅子暂时居住。 那些角落里不太显眼的地方,想要买下来做个永久的家业,也不甚贵的,只需一两百贯即可。 先生在我李氏为客,李氏自然也不会亏待,一切皆以普通的大管事身份安排等级所需。 至于先生在老家的那些老小,随时随地都可以叫他们过来,先在长安城寻找一座小宅安顿,也花不了几个银钱的。 待先生积累够了家资,就能买下一处宅院,做个永久的家业传给子孙后代,这些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难事。” 李钰说话的时候,那先生也是点头赞许,这李县伯所说,好男儿应该为家出力,挑起那顶梁柱的责任,这番话可是光明正大的说辞,他当然是非常赞同的。 至于县伯所说的,在长安城里寻找一处偏僻的院子,给朝廷缴纳一定的银钱就能暂时居住的事儿,他心里也有考量过的。 不过,他就是一个穷人家的百姓出身,长安城里又没有亲戚,朋友依靠,对衙门里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熟悉。 听说想要弄一座偏僻的小院,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这朝廷的便宜可也不是好沾的,还需要去上下打点,还需要有些人脉尽力帮忙才行的! 这点他也想好了,进了这李县伯的府里,好生出力,努力献策,待半年之后彼此熟悉了,就能开口求个人情,也弄他一套院子,暂时居住,把家里的一群老小接来长安城见见世面,也享受一些小福贵。 至于李县伯最后所说,先暂时住着,时间久了也买他一套宅子,置办个家产做个长安人氏,他可不敢认同的。 这事儿放在三年前,他当然毫不犹豫的就能说出来,可是现在他不敢猖狂了! 先不说那几百贯的买宅子钱,从何处去寻来,只说他也有努力的奋斗过,经常替那些不认识字的人写家书,所挣的银钱之资,比老阿耶带着全家人种地,可是强了不知多少倍去! 每次替别人写一回家书,都能有几十钱进账,可是,这种数目想要积累下几百贯的巨资谈何容易? 再说他没事的时候也在大街小巷里走动过,打听过,也见识过天下八方来长安城闯荡的人物,和那些场景。 不知有多少人累死累活的干一个月,能有个三百钱进账已经是烧了高香,夜里都能笑醒! 那些世家的买卖铺子,全部都是家仆出力,根本是不可能用一个外人的,只有那些大小商贾,才需要请外人帮忙。 可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去挣钱的,先不说打破头争抢的局面,就是说成了进去被人收留,那也是有各种学徒时日限制的, 酒楼铺子里那最简单容易学的跑堂伙计,也有半年学徒时间,还要再送东家半年的感恩礼,等于是一年白干了 若是想做个管事,那就得三年学徒,三年还师,整整六年,只管吃饭,没有银钱月例的,六年都要白干,这些账他也是充分打听过许多,更是算的比谁都清清楚楚。 如此艰难的挣钱事儿,张口就想要积累的在长安城里落户,这简直就是摸摸天冰凉,尽说些不着调的话,他哪能轻易认同? 不过,弄一套宅子暂时居住,每年给朝廷缴纳些许薄资,然后把家里人接来享福十年二十年,倒是可以考虑。 等自己老了干不动了,请辞就是,带着一家老小回归老家,等着儿孙养活就是了 做个长安城的永久百姓,他现在可是不敢这样好高骛远的,是以李钰前边说的大部分话,他都是一直在点头赞同,最后两句他没有点头,就是礼貌的微笑着,等李钰说完,马宾王又欠了下身子; “多谢县伯厚爱关怀,宾王敢不尽全力乎,但请县伯放心,日后宾王不会藏私,定是要一心出力的。” 李钰一直就在盯着这位新来的先生,哪能不明白他微笑的意思,他是个被捧习惯的人,今日说出来的话也是中规中矩,却不被赞同, 李钰当场就想辩驳几句,奈何自己的身份,却不好胡乱说下去的,只好一边随口回应着,一边去瞅了瞅旁边的李义。 “先生是个厚道的,且有真本事在身,常家叔父的信里也写的明明白白,先生且安心在我李氏居住,若是将来有功,便是寻个九品的出身也不算什么登天的难事。” “多谢县伯厚爱。” 李钰在家仆的眼里就是天,屋里好几个人都看出来了,这新来的先生对自家郎君最后那几句话,没有点头赞同, 只是陪着笑说话,弄得看出来的侍女下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但是,陇西李氏可是有名头的世家高门,这蓝田二房更是规矩严谨的很,没有家主点头或者问话,谁也不会多说一句。 即便是李义作为前院管事,都不敢胡乱说话,李钰在他心里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新来的先生竟然不赞同家主的话,可叫他心里大大的不高兴,憋了好一会这会儿终于等到了家主的眼神,李义立马就要开口,想叫这家伙长长见识; “启禀家主,既然家主定下了规矩,先生的待遇也当参照普通大管事进行,只是小人不知是参考府外的管事,还是府内管事的标准,请家主示下,小人也好尽快安排。” 李钰在心里夸赞了李义几句,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 “先生老家的亲眷不在长安,就行个方便之处,按照府内的管事标准置办,显得人情味儿了一些,不能叫人说我蓝田李氏待人薄冷。” “是,遵家主命。” 抬起身子的李义,笑着朝马宾王行了一常礼; “先生容禀,家主既然决定了先生的待遇,小人当然不敢怠慢,自然会马上参照进行的。 只是不是小人不安排先生的待遇,只是这次同来长安城里的侍女,丫鬟,下人,个个都是有地方办差做事的,不好随意抽调, 大将军府里的下人倒是足够,只是不好前去打扰,先生这管事的标准吗,暂时还要委屈两天。 不过小人一会儿就安排下头人骑马回去府里,先生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人会尽快安排过来,只是蓝田距离长安也有些距离来回,先生就只能委屈几日了。” 李钰点了点头也跟着附和; “既然这里的人马不好抽调,那就快马回去叫人过来,万万不能怠慢了宾王,伺候的人马你家先生暂时委屈几日就是,可这其他的事情不能拖沓,李义你需要多加留意。” “是,家主放心,其他的地方绝对不会拖沓,一会儿小人就亲自去安排马管事的庭院,规格按照家主的交代的规矩进行,参照府内普通大管事的标准绝决不会怠慢。 外院的厨房里,小人也会仔细叮嘱下去,先生的一日三餐皆与其他府内大管事一样的旧例进行, 每顿用食,两荤两素,或者一盆米饭,或者一盆粟米粥,外加六个胡饼,不过府里调度来人之前,先生得自己去厨房催要了。 至于每月的例钱两贯,等下月到了发月例的时日,先生可差下人去账房领取,那账房里的事务都是司徒娘子处置,小人不管这个的。” 看着坐在太师椅里的马宾王,虽然尽量保持着波澜不惊的面色,嘴角终究是忍不住抽动了两下,李钰满意的笑着; “你只管负责你的分内之事,至于月例发放的事情,自会有司徒娘子来照顾,不用你去多费功夫。” “是。” 马宾王听着旁边李义管事的说话,心里不断的震惊着,听这管事说话的口气这普通大管事的待遇,还有下人来伺候不成? 一顿饭就给四个大菜,还有一盆米饭,外加六个胡饼,看来至少要给自己安排两个伺候的下人了! 否则不可能给一盆米饭,还要另外加六个胡饼的,他在常将军的府里住了两年多,知道规矩。 这种大户人家里头,管事的屋里若是有人伺候,饭食要一块领取回自己屋里几个人同食的,自己也能有人伺候了? 还不等他心里激动,那李管事最后和李县伯最后的几句对话,直接狠狠的无情的撞击他的心肝儿,两贯的例钱? 他以前在常何府里寄托居住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月例待遇的,属于法外编制,只能靠常何想起来的时候给一些零散的银钱,去购买所需的房四宝。 他心里也猜测到了,这号称财神爷的孟尝君府里,做管事的待遇一定不会差了多少,估摸着每月至少也能给个三四百钱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但给安排两个伺候自己的人,还能顿顿好吃好喝,竟然还要另外再给两贯每月的例钱,每月两贯银钱的月例,得一家人种地十年了,关键是每个月,不是每年,这真的是吓人至极的数目! 拿了人家如此高的待遇,不干活可是不行的,哪家大户都不会养大爷的,自己必须拿出一些真正的本事,叫人家看看,自己也对的起那两贯的月例待遇 马宾王尽量压制自己心里的激动,说话的声音四平八稳; “在下听说,县伯要招待贵客,需要写下拜帖,请帖,不知可有贵客的姓名府邸,在下已经准备好有一会儿了,不敢耽误县伯的大事,请县伯早点安排,在下一定竭尽全力而为之。” 李钰对这马姓的先生非常满意的,穷苦人家的出身,听到每月两贯的巨资,脸上不动声色,只嘴角抽搐两三下,就立马醒悟过来要做事了,不错真心不错。 “哦,名单都在这里的,来人拿给先生过目一下。” “诺。” 迎香答应了一声,给探春递过去一个眼色,探春拿出名单帖子,走过去双手呈上。 马宾王是个读书人,又游学天下数年,还在常何府里见识过两年多的世面,对手里名单上的名字那是有所耳闻的。 他一口气快速看完手里纸上的名单,马宾王直抽冷气,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颤,里面的姓名很简单也不驳杂,只有两个姓氏,孔家和颜家两家的子弟。 这孔夫子的后人,谁能不知,自然不用多说其清贵之处,那颜回夫子被世人尊称复圣颜子,春秋末期鲁国思想家, 儒门大家,乃是孔门七十二贤之首,邀请这两家来做陪,主客不用说肯定也是读书人了。 如此高的规格,来的主客岂能简单了去,最近那北方的端木家族新一代继承人入世游历天下,到了长安城里, 听说前日刚进宫里去拜会过当今的陛下,当今天子与前朝一样的罢朝,来接见这从来不出世的学问大家族后人。 听说君臣两人说古论今一整日,以当今陛下的博学和才能,考究了一整天,都没有难倒这端木家出世历练的子弟一句, 可见端木家族在学问一道上是多么厉害了,早在千百年前孔门的门徒和孔氏后人,都开始踏入了尘世,为权利,名头,银钱之事而忘记了孔圣人当初的教诲, 只有这南皇甫北端木两家,这两家的后人一千两百年来,一直遵从孔夫子的教诲,一心闷头读书做学问,从不问世事。 那南边的皇甫家族,更是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具体在何处,只剩下这北边的端木家族,住在山东。 每一代的族长继承人都要出来游历天下一次,是以大约每隔三四十年,就能听到一次端木家后人的事儿。 如今这端木家可是厉害的紧,早在七百多年前就领袖群雄,高居儒们第一,名头甚是响亮 恐怕这李县伯请孔颜两家子弟同来坐陪,就是来陪这一千多年不出世不入世,一直遵从孔圣人的命,耕读传家的北端木了吧? 这小县伯当真是个有能耐的,弄出铁锅美食,满足了天下人的口舌之欲,又打造出太师椅八仙桌,放开了世人的手脚, 又弄出美酒佳酿名传天下,如今连一千多年不出世的端木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都要前来拜访做客,真真是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这县伯也只是刚束发的年龄,到底是哪方的大能,传授他一身世间未有的本领呢 第410章 刀刻斧凿再加一贯马宾王孝敬阿娘念苦妻 第四百一十章;刀刻斧凿再加一贯,马宾王孝敬阿娘念苦妻 李钰看着马宾王小声问道; “马先生可以开始了吧?” 马宾王正在心里诧异,听到李钰的询问立马收拾心情,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回县伯,可以开始了,您请进来查看。” “好好,先生请。” “县伯先请。” 李钰挥挥手阻止了所有侍女和下人的跟随,自己一个人进了马宾王伸手邀请的房间里,迎面扑来满满的墨臭香味儿,伴随着书籍特有的那种味道,叫人为之精神一振。 马宾王也跟着李钰进来,站到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的书桌前,查看了一番笔墨,又将名单帖子放在案上左角,深呼了一口气进入天人交一的状态, 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汁,仔细在砚台上过滤了多余的墨水,看了一眼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再呼吸一口气,下笔而就。 “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钰敬拜” 李钰在马宾王第一个字写出来的时候,就彻底被惊呆了,他只是勉强能把字写的规矩而已,绝对称不上有什么特点, 别说什么风骨如人的话了,更是不敢提神韵二字,这些距离李钰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欣赏别人的书法。 尽管他无法用言语去描述,这老马写出来的字儿是多么优秀,在他心里又是如何的震撼, 可他还是依然觉得,马宾王这一手秀丽端庄,又盛气凌人的书法,写出来的帖子,最适合他李钰的身份和性格。 随着字帖上的字儿越来越多,李钰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那纸上的一笔一划都仿佛刀剑刻画出来的一般, 真不知道此人的书法练习了多久,才能有如此的神韵,单说这一手字儿,呆在李氏的庄子里负责书写各种帖子,每月两贯的例钱,还真是委屈了这马先生太多! 李钰忽然想起来前世那些高手了,什么快手视频狂书大家,什么直播间草圣复生,某某协会成名星宿,等等都是吹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那些家伙写出来的字,又是如何如何充满了艺术的气息,笔画结构又是如何布局,却是叫人下辈子都认不出来写的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 拿来与马宾王这种功夫,火候,写出来的字儿一比,李钰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没办法评价了 两者之间没得比,李钰仔细回想前世里,随父亲参加过的几次的书法展览比赛,他真心觉得很少有哪个的功力,能达到这马宾王的火候。 一点也不夸张,古代人做事非常专注,书法大家代代都有名人,马宾王又是穷苦人出身的贫寒子弟,能有学习的机会,还不是珍惜如命,学习的时候一定是拼命用功,当然要事半功倍了。 再观察前世那些,写完一幅字后,自己都不能全部认识的家伙,一心迷醉在金钱名利上头,小丑一样的角色,叫人倒尽了胃口,恶心到懒得多看一眼。 李钰还没惊奇多大一会儿,第一本帖子已经写好了,马宾王放下笔,稍等了片刻,纸上的墨汁已经勉强干了,不再流动,马宾王小心的吹了一遍,拿起来送到李钰面前,谦虚的说道; “陋作难入大家之法眼,县伯莫要见笑,宾王之技能仅限于此,也是尽了全力的,请县伯明鉴。” 李钰挠了挠头,接过了马宾王手里的宣纸,嘴里忍不住夸赞起来; “宾王你太谦虚了,如此好字已经登堂入室,不说名列前茅起码任他谁看了,也挑不出来多少毛病的。 我知道写字需要安静,宾王你且安心书写,我去外头正堂等候就是,别着急慢慢写就是了,一定要都写成这个样子才好,毕竟那孔颜两家可都是认识字儿的主,不好随意糊弄。” “县伯放心,敢不尽全力乎?” 李钰满意的点点头带着笑容拿着宣纸出了里屋的书房,来到正堂里把宣纸放在桌上,吩咐李义去安排制作帖子的人马过来,激动之下把李义的本名都给叫了出来; “二狗,你赶紧派人去叫咱们蓝田随行过来那制作帖子的梁大管事,叫他们把吃饭家伙都带上,就在这里制作赶工,马先生的这一笔好写,可不能胡乱装裱,需要梁大管事亲自坐镇,我才能放心的。” “唯!” 李义答应一声也不多说废话,转身安排跟着过来的几个下人; “你们分头去请梁大管事和他那几个徒弟,不可耽误,速去。” “是。” 几个下人领了命,飞奔而出,这边李钰看着桌上的宣纸,嘴里小声招呼一群侍女和下人; “哎,你们都来看看这马先生的高作,这次比之前请的那两个礼部的员外写出来的帖子,更加厉害了许多啊,快瞅瞅,大家都来看看,探春!你快点的过来,磨磨蹭蹭的做甚” 一群侍女和下人都过来围着桌子欣赏马宾王的字儿,探春看了宣纸又看看李钰,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启禀家主,奴婢就跟着迎香姐姐学会七个字儿,这里头的就认识一个,其他的那些,它们认识奴婢,奴婢可不认识它们的,家主不要为难奴婢了,都不认识如何多说,还请家主恕罪。” 李钰歪着头看了探春一眼,无奈的说道; “得了,不认识那就没办法了,你退开一边,叫别人好好看看或者也能学上一学” 李钰这话一出口,除了迎香和李义还在观察宣纸上的字以外,其他人都学着探春那样退开一旁,李钰满脸的不悦; “我叫探春退开是方便你们学习的,你们都退开是作甚?” 一群人都不敢再动,其中昔春弱弱的说了一句; “启禀家主,奴婢都不知道上头写的啥,一个字都不认识的” 昔春也觉得不认识字好像很丢人的样子,说道最后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其他几个侍女都跟着点头,李钰看这情况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 “起开起开,都退开一边,指望你们来凑趣热闹,我这好好的心情都给整没了,迎香,你是和容娘一块儿伺候我的,跟我一块儿启的蒙,又陪着我跟了夫子那几年,你要是敢说一句不认识字儿,我今天就把你手脚全部打断,扔出去叫你自生自灭。” 众人都知道这是家主又在说笑打趣迎香,哪能真去打她,好几个都笑了起来,迎香听说打断手脚的话,也是笑的不行; “郎君饶命,万请手下留情,奴婢认得,这上头的字儿全部认得,郎君您看这蓝田县几个字写的,大气凛然,叫人看了第一眼就肃然起敬, 这开国县伯四个字写的,更是形神具备,又方方正正,端地是下了苦功夫的,再看这陇西两字,犹如刀刻斧凿一般,尽是咱们老家那种边塞风味, 郎君您的名讳更是写的外圆内方,郎君容禀,马大管事这字儿,奴婢的学问太过浅薄,也无法多说,不过这一番布局,每个字的写法,结构,上下左右,不论哪里看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其中的智慧可见一斑。 若单说这帖子写的,咱们府里送出去面上就要多出三分光彩出来,那每月两贯的例子钱,只少不多,奴婢顺口胡说的,郎君您当个闲话就成了。” 李钰听得十分认真,还把迎香说的仔细比对,果然那些字儿还真不是全部一样的,各有各的特点,组合到一块儿甚是养眼, 字的形状笔画与字面上的意思遥相呼应,这份心思可真是不简单,李钰看看李义,等着他评论,李义赶紧凑趣; “启禀家主,小人是认识字,可是却说不出来韩管事那些学问话的,不过小人也觉得非常好,写的很大气,符合您的身份,就是每月三贯都是值得。” 里屋又写好两个请贴的马宾王,放好宣纸,凝神听着外头的说话,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个管事的侍女说的一点没错,那些字儿自己是绞尽脑汁,又用尽全力写出来的,精气神充足, 每一个笔画都是静心准备又仔细设计,为的就是想博取一个开门大吉,叫人知道两贯月例的巨资,我马宾王绝对不会白拿的,一定会叫物有所值。 李钰满意的看着韩迎香和李义; 嗯,你俩说的都不错,很好,今日我心情大是舒畅,赏韩娘子银簪子一个,李义本月的例钱双份。” 韩迎香露出两排雪白的糯米小牙,激动的脸色发红,高兴的合不拢嘴,就地蹲了个万福; “奴婢拜谢郎君赏赐。” 李义也跟着行礼弯腰; “小人拜谢郎君赏赐。” “都免礼起来吧,对了!方才你说咱们的马大管事月例三贯都值得,说的很有道理,无极而生太极,太极又生两仪,再化四象而后万物皆生,又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三之数符合天道生化之意,我很是喜欢。 李义!今日得空你去司徒娘子哪里禀报一下,马大管事的月例钱,以后定为三贯之数,不要和其他大管事比对,人家是个很有学问的,要恭敬待之。 还有!快马加鞭,从府里调动来伺候马大管事的人马,不要拖沓太久。” 李义是个办事非常认真的,看家主交代下来,立马回应; “唯,小人立刻就去处置,郎君且坐,小人这就出去安排了。” 屋里静立倾听外堂动静的马宾王五味杂陈,这说话的功夫就赏赐那侍女一根银簪子,真是败家子至极 再想想自家那娘子,一根木簪子带了十几年都没有换过,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呀,再听下去,自己每月那两贯银钱的月例,一句话就给涨价到了三贯,便是马宾王再冷静,也是一头细密的汗珠,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马宾王狠狠的甩了两下头,拿袖口擦拭了额头的汗珠,李钰大手笔赏赐下人那种痛快和爽快,直接刺激的马宾王那内心深处的情绪骤然而起。 马宾王嘴里的牙关紧咬,他已经下定决心,积攒两个月的例子钱,去给苦了半辈子的老阿娘,和埋头干活十三年,从来不埋怨一句的正妻,各买换一根银钗,或者是银簪子回来 这是自己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换来的大钱,先把家里人都安排一下,心里才能安生,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 一整个家为了自己求学的事儿,苦了这么些年,今日开始总算有了回报,若是不去安排家里的老小,我马宾王还有什么脸面去苟活于世? 不说里屋的马大管事收拾好心情,更加认真的书写,只说外头堂屋里的李钰正在和迎香讨论宣纸上的大字,负责李氏二房礼书往来的梁大管事,就带着几个小老头从外头进来; “拜见族长,万福金安。” “都免礼起来,快来看看,咱们府里来了个新管事,以后负责书写各种礼书,马管事的字写的很是不错,且这次又是往孔颜两家送去的请帖,梁管事你可要亲自坐镇,本家主才能放心的。” 那领头的老者被当着许多人的面,如此看重心里暖暖的,欠了身子恭敬的回话; “族长放心,我会亲自照看制作,装裱的尺寸,和每一道工序都会和往日那般严谨,绝不叫出了差池,给咱们李氏抹黑。” “好,那就开始吧。” “是族长。” 梁大管事单手一挥,随行过来的四个小老头,干脆利索的放下各自肩膀上的木箱子,取出一应所需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那梁大管事看到字帖的时候,又是好大一通赞美,接着指挥四个手下小心装裱,仔细比对衬纸的尺寸,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第一本精美的请帖制作完工,梁大管事小心捧着,送了过来; “启禀族长,这新做好的,还有些不太干,需要放上一个时辰后才能使用的,请族长过目。” 李钰也不接手,就那样看了几眼,乐呵呵的夸奖; “不错,精美至极,我就说嘛,有你梁大管事亲自坐镇我才能放心的,好了放一边凉着等干,里屋估摸着也写的差不多了,一会制作完工,就好好放着等干,然后我亲自送去两家兄长之处,以表示敬重之意,和看重之情。” 众人没说几句屋里的马宾王走了出来,恭敬的行了礼平静的开口; “启禀县伯,所有帖子都写好了。” “来来来,宾王快坐下歇歇片刻,叫他们忙活着咱俩说说闲话家常。” “多谢县伯。” 待五个装裱请帖的老头抱了家伙什去了里屋,李钰不紧不慢的开口; “不知宾王乃何方人氏,可否告知。” “回县伯的话,祖居山东清河茌平县,已经数百年了。” 李钰有些疑惑的问道; “某观察宾王的字,风骨凛然,堂堂正正,算的上大家之作,不知可有做过什么朝廷里的差事?” “不敢隐瞒县伯,武德初曾经花了重金,又得一机缘补任过博州的助教,然出身贫寒时长被人嘲讽,彼时又年少轻狂,终于忍不住与人争执几句,便愤然离去。 开始游历大江南北,最后又来到了长安城里,机缘巧合之下寄托在中郎将常何常将军的府邸两年有余。 本想着托付常将军谋个正经差事,但这两年的长安生活才知道,穷人百姓想要出仕根本没有可能, 便是常将军贵为中郎将,也无法保证他那些郎君的事儿,何况宾王一介布衣百姓,这两年里也看尽了各大世家的子弟四处奔波,想要出仕皆难以尽善尽美,宾王才知出仕唯艰。 如今早就不做那些幻想了,只想着回去老家山东,安安心心做个大户里的私塾先生,为自己家里做一些踏踏实实的事情才是正经。 却不想临走的时候,秦大将军来常府做客,点名要请宾王过来,宾王穷苦百姓一个,蒙得秦大将军看重岂能不喜欢,又如何敢托大? 便当场答应下来,收拾了包袱,随着大将军回来,幸得县伯礼待,又托付大管事的差,再以巨资付之,宾王不胜感激,此后定当竭力回报。” 李钰听着马大管事的过去,频频点头,有些可惜的说道; “博州的助教,虽说是个从九品下的教授职位,好在总算是个正经的差事,武德初那两年天下初定,许多地方还未收拾利索,宾王能得一机缘补上空缺,也是不错的。 就那样丢弃未免可惜了些,不过某也能想到你那时候的情况,没有靠山后盾,你便是再忍下去,终究忍得了一时忍不住一世, 最后还是要被排挤出来的,且无有出头之日,终生不过就是个从九品的小吏,你不要也罢,宾王自己想开一点吧休要多想。” 李钰说的也是实话,马大管事一直在点头认同; “多谢县伯宽慰,宾王早就想开了的,正如县伯所说,一来没有出头之日,同样是个教人的差事,却不如找个大门户做个私塾先生更加收益良多,且无法持久的,早晚都要被挤兑走,所以也不用去叹息什么。” “是啊,如果没有那件事,你也不会来长安城,更不会与某家风云际会,如此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了。 宾王且安心待在我李氏家族,我李氏必定不会亏待宾王的,宾王可叫人禀报老家府邸,安排家人来长安城聚会,安享天伦,如此这般你也能定下心来在李氏二房当差,不知宾王以为如何?” 马宾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敢欺瞒县伯,方才宾王心里也是这般做想的,只是长安城的宅子,宾王哪里能够买的起,只能寻找朝廷空置的那些小宅,每年给出些许银钱,暂时做个栖身之处,叫家人过来也好团圆。 奈何这些都要走门路才行的,宾王方才也有想过,等日后机缘到了,就开口相求县伯,给帮助寻找一座小宅子,安顿自家老小。 今日刚来咱们李氏二房,差事还没有办成一件,哪能先去张嘴求人,所以不敢轻易开口的。” 李钰很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有何难,宾王你既然进了李氏二房的门,就是自己人了,何必见外太多,某家虽不知道其中的路数如何,但是某家有兄弟许多,这两日我给你上个心打听一番如何去走门路,托付那些兄弟们给你安排下来就是。 想来此事也不会太难办,你尽可以往家里去信,先叫家人行动过来,恐怕宾王的家人还未到长安城里,这事情就能有个眉目的。” 马宾王听了此话大喜过望,从太师椅里站了起来,规矩大方的行了一礼; “多谢县伯援助,宾王心里记住此情,终生不敢忘却,百姓里也多有传言,说县伯急公好义,有古时孟尝之风,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这般,这孟尝君的名头,当真是名不虚传也” 第411章 幸遇贵人欲将大事托付山东宾王奠定出仕硬基 第四百一十一章;幸遇贵人将大事托付,马宰辅奠定出仕硬基。书离别,道相思,马宾王家书传情,言夫妻欢好秘事! 马宾王从太师椅里站了起来,规矩大方的行了一礼; “多谢县伯援助,宾王心里记住此情,终生不敢忘却,百姓里也多有传言,说县伯急公好义,有古时孟尝之风,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这般,这孟尝君的名头,当真是名不虚传也” 李钰听到有人夸他孟尝君,得意的不行,一边摆手,一边嘴里说道; “宾王快起来,这算个什么事儿,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啦,以后宾王你就安心的呆在我这里,等下个月家人来了长安,你们就能全家聚会了。” 马大管事一脸认真的说道; “对县伯来说是举手之事,然对宾王来说,成了天大的事情,县伯高义又施恩不图报,宾王可要记在心里的。” 李钰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哎呀你这是,多大个事儿了还” 李钰心情大好之下和马大管事畅聊了一个上午,最后给李钰的定论是,此人见识独到,处处都有惊人的妙论,眼光也看的长远,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马宾王的穿着和言谈举止,心里仔细计划着大事儿,待两人说话告一段落的空挡,李钰露出和善的微笑,不经意的说道; “大管事先修养几日歇歇身子,我欲将大事托付之,不过,那所托之事需要行脚千里之外,还不知马大管事能否吃得这趟苦差,若是吃得苦中之苦,当属一场大大的功劳啊。” 马宾王听着李钰的话,也在心里神念电转仔细琢磨:这刚一来到就得了一个大管事的职位,恐怕别人多有不服。 或者以为,我马宾王只会写几个大字而已,其他的就一无是处了,方才那个李管事给我安排伺候下人的时候,就有些拖延之处,当我看不出来吗? 这里伺候的下人一大群,难道还不能给我安排两个?用得着大费周章去老家蓝田县另外调动两个过来? 明摆着是小看自己,自己刚一到来就给了三贯银钱一个月的巨资,若是不露出一手,恐怕别人难以服气,至于这李县伯所说,要行脚千里之外,有什么了?穷人家的孩子,还怕它多走几步路的事儿不成? 心里快速想好了一切,马大管事一刻也不停留赶紧接口; “县伯容禀,宾王出身穷人之家,也曾经游历天下,不过就是千里之路罢啦,何惧之有?县伯只管安排,宾王随时都可以出发的。” “好!此事也不来瞒你,乃是我早就想出来的,要去那草原上重走一趟丝绸之路,带着咱们有的,去换一些缺乏的回来。 朝廷里许多重臣家的郎君,都有参与些份子钱进来,连陛下那几个郎君也一个没有落下, 我已经安排了两个带队的,去叔父的大营里学习西北的地理山川,风土人情,本来一切都挺好,只是我那两个跟班的小厮,性子直来直去,我多少有点不太放心,想要给他俩找个合适的军师,照看他俩。 若是换来牛羊马匹,还要安排诸般事务,没有一个能统筹大局的人去坐镇,我这心里不太踏实。 今日与宾王畅谈这小半日,这统筹大局的人选,便着落宾王你的身上了,等我那两个小厮回来,你们多聚聚,也见见面,互相熟悉一下,这趟买卖就托付你们三位了。” 马宾王听着李钰的买卖计划,心里震惊无比,这李县伯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高瞻远瞩之意竟然如此清晰,若是重走丝绸之路,这大唐必定要再现汉时的辉煌,此事若是说陛下不当一回事儿,恐怕傻子都不相信。 表面上看,就是一群重臣的子孙后人做些买卖之事,其实则不然,有些武大臣家的郎君,就是几岁的孩童,如何来商讨买卖大事,还不是一群大人站在后头指点江山? 且李县伯那两个长安尽知又身高六尺的“小厮”,去了城外的大营里学习地理之事,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一切都和朝廷息息相关? 此事必定是牵动着朝廷的中心,陛下也要十分重视的,倘若我能在这事上露个脸面,以后得事儿谁能说的清,上天要如何安排 马宾王早就死了的仕途之心,听了李钰这番话,又忍不住再次滋生出了新芽,他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心态,又在心里深处想的开朗无比。 跟着这尊贵的李县伯,日后多的是露脸的机会,随其自然就是,若是有朝一日,能被皇帝或者哪位重臣赏识,或许还真能走向仕途 若是终身无望,那也是天意使然,岂能是人力所强求的事情,便是无望仕途之路,在这陇西李氏二房里,经过一番打拼总会有些成就的。 这李县伯待人厚道,又是个多金的财神爷,号称是时下的孟尝君,跟着他踏踏实实的干下去,至不济也能混个小福贵出来,自家人衣食住行,皆能大大的改善,这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择,恐怕不能经常遇到,我可不能将之错过。 再说了,即便自己不能出仕为官,也可为自己的子孙铺平道路,倘若跟随这李县伯半生,必定能结交一些重臣子弟,日后想要办一些事情,那就会容易了很多。 便是拼了这毕生的时光,也要为滴亲爱子马载扫荡一切不平,为马家下一代子孙光宗耀祖,做好充分的准备。 如此说来,长子马载必须要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仔细教导于他才能寄托厚望,所以,老家的人马必须想尽办法接来长安城,才是上上之策 心里思考着马家的大事,马宾王面上不露一丝痕迹,严肃回答着李钰的问题; “县伯放心,不过就是千里之路,宾王愿效犬马之劳,敢不尽全力乎? 只有一事,还要请县伯出手相助,方才宾王心里也想着,自己跟了县伯倒是能享受一场富贵,当然是天大的喜欢事情。 奈何宾王的家人老小,却还在老家吃苦,宾王实在不忍直视,想要尽一些为人子的人伦孝道,把老阿耶,老阿娘,接来长安城里,沾光一些县伯的便宜之处。 宾王虽然心里存孝,却是在长安城里无亲无故,只有县伯对我厚恩,先是收留之情,后又托付大事看重之恩, 宾王也未结交其他有能耐的,所以厚颜相求,待我西去未归之时,若老家人来,不敢烦扰县伯照顾一二,宾王此生感激不尽。” 李钰前世里就是个大孝子,借钱贷款都要给母亲治病,这会儿听得这马大管事要尽孝心,只坐着听几句就觉得耳朵根儿舒服。 李钰心里也有一番计较的,这马管事每月三贯的银钱例子,足够他安顿一家老小了,半年之后,他若是还想不起来一家老小的事情, 不论他有多大的能耐,字儿写的再好,李钰也要把他赶出府门永不再用,对于那些富贵之后就忘本的小人,李钰可是大大的不喜欢。 再加上有大事要托付人家,自然也要处置人家的后顾之忧,要想马儿跑必须给马儿草,这个道理李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白白去使唤人一场,可不是能人所为,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看出来你的小聪明,大家嘴上即便不说一句,其实心里都不是傻子,肯定见你就要敬而远之的。 前世里他也遇到过许多人,总不想花一毛钱就想到处得便宜,对此李钰的评价就是寡妇梦见求,静想美事儿。 李钰可不想做那种傻子,既然想叫人家为你卖命,必须照顾人家的后顾之忧,李钰也不耍太极,直接开口安排; “宾王无需客套,既然为我李氏奔走劳累,我李氏理应安排你惦记的那些家事, 况且,也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事情,到时候你安心做事既可,至于你的那些家人老小,某自有安排,不敢请问,贵夫人可识得宾王字迹否?” 马大管事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冷静的回答; “回县伯的话,贱内认得我的字,且我在老家的时候,也有教过她一些一封家书还是能看懂的。”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开始安排; “这样吧,某有个提议,既然贵夫人能识断字,宾王你可写下一封家书,说明事由经过,我再安排下人若干,去几辆车马,把贵府的家人老小,接到这长安城里安置下来。 等你功成归来之时,便可在令尊令堂面前尽孝,亦能与正妻重逢,又有爱子在膝下承欢,不知如此安排可否如宾王之意?” 马宾王表情严肃的站了起来,仔细的整理一遍自己的衣衫,确定没有什么不整齐的地方,这才双手相合,左手在外,右手紧扣在里,一躬到底; “宾王拜谢县伯照顾,县伯的一切恩情,宾王谨记在心,不再多说那苍白无力的话语,县伯且看来日之事。” 李钰从马宾王站起身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一动不动等着马宾王正式行礼之后,这才起来搀扶; “宾王请起身,你进了我李氏二房的家门,就是我李氏的自己人了,照顾一些家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可如此见外,快快请起。” 两人复又再次坐下,没说多大一会儿话,那负责书礼的梁大管事,就带着四个小老头过来,手里捧着那些精美的请帖。 “启禀族长,全部凉干了,请族长过目审视。” 李钰点点头看着迎香说道; “不用看了,娘子可收将起来,咱们这就去送。” “诺。” 迎香答应一声,安排了旁边的侍女收好那些大红烫金的请帖,五个老头请退而去,李钰也起身告辞; “我还要亲自去送请帖,宾王自在屋里看书就是,这两日你且自己去厨房领取吃食,府里的下人安排过来之后,就不用再事必亲躬了。” 安排好了心里的石头,马大管事十分舒畅,气定神闲的起身相送; “是,送县伯,县伯放心,宾王乃是穷苦出身的人,能自己料理琐屑的,县伯但请慢走。” 李钰拱手为礼便度步而去; “马大管事留步,我等自去之。” 一大群下人,侍女,随着李钰一块儿离开,马宾王的小院子,又恢复了平静,马大管事站在堂屋门外,看着李钰一行人离开了院子,这才露出了数年不曾见过的笑容。 沉思了片刻,马大管事疾步而进内屋书房,铺平了一张宣纸,想起那年迈的双亲,仍然早出晚归的在田地里劳累吃苦,马宾王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一层雾水,再忆起妻子那无怨无悔的付出,马大管事对正妻的思念之情,也如江河决堤般泛滥不可收拾 脑海里回忆着爱妻那漂亮又贤惠的笑脸,马宾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弧度,简单酝酿一番,马宾王将毛笔蘸满了墨汁,运笔如风,急走龙蛇; “红袖吾妻见字如面,先替为夫拜上阿耶,阿娘,不孝子马宾王这里给双亲叩请金安。 未知家中老小是否安好,宾王不敢请问,望尊长在上能得天地庇佑,妻与子在下健壮成长 还记得旧时,爱妻花容月貌,为夫也是正当少年,得月老牵线,又有父母之命,再来媒妁之言,与吾妻奉天地与父母之命大婚,不觉已过经年,今有三载不曾谋面,吾心甚念之,亦想那周公之礼 承蒙娘子一路不弃,追随为夫一十三载有余,上孝敬父母,下养我马氏后人,劳苦功高至极,吾心甚慰,亦感激不尽,以往之岁月,爱妻吃尽了苦头,却无怨无悔一如既往,为夫也是心知肚明,不敢有忘。 今拨云见天,我马氏一门累世行善积德,总算没有白费功夫,也是苍天有眼,在为夫收拾行囊之日,要归家种田之时,得遇贵人,来恩情待之。 蓝田县开国县伯将为夫收留,聘为大管事,欲将大事托付与我,又赠钱五十贯,且日后亦有月例三贯的巨资,做泉水常流! 我清河马氏总算有了晴天,爱妻自此再不用劳累拼命,或者月底,或者下月,为夫就要去处置县伯托付的大事。 为夫预测,最迟一年可归,方才与县伯道尽我内心忧虑之事,唯惦记家人老小耳,县伯高义,欲派遣车马若干,要去往山东老家,接我家人老小往来长安城里居住,全我举家欢聚之念想。 爱妻不必疑惑有他,可带领阿耶,阿娘,并子女三个,随车马来长安城安顿既可,一切都有县伯安排,汝只管承受就是,切勿多言去惹人见笑。 望爱妻见此家书,即刻安排一家老小随车马而来,你我患难夫妻也能重逢可期,接续闺房鱼水之欢再替我拜上双亲,不孝子宾王跪叩!” 马宾王一口气写完了家书,又仔细审视了两遍,没有错处,等待墨迹退去了湿气,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承载着在外游子那满腔思乡之情的家书,装进了信纸中。 马宾王负手而立案几之前,看向窗外生机蓬勃的桂花树,心里感叹不已,苍天待我真是不薄,本来已经是万念俱灰,要回家耕读了,没想到又飞来一场富贵,看来这长安城就是自己的命中贵地,那李县伯就是贵人贵星 第412章 九五之尊仰天狂笑 第四百一十二章;九五之尊仰天狂笑 皇城西苑最西南边的角落里: 这里有一块儿方方正正的五亩田地,以供皇帝每年春天春耕使用,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许多皇帝都要亲自耕种一块儿田地,为万民做表率的。 平时的西苑是很少有人来到的,今日却是不同以往,两百多南衙禁军铠甲林立,分站四角,李世民与六大宰辅躲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一群官围成了一圈,叽叽喳喳的如同东西两市般热闹,武将自然不会和官站在一起的,吊儿郎当又不以为意的站在另一边,有说有笑。 牛进达生怕吵着那边正在商量大事的皇帝和宰相,就刻意压低了声音; “哎,我说诸位兄弟,叔宝兄这是作甚,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来,都等了一炷香的时候了。” 旁边与他关系最厚的段志玄及时开口解释; “贤弟稍安勿躁,叔宝还在大营里公干,陛下事先也没通传他,所以来的慢一点,不过已经派人去叫了,这会恐怕都在路上了,咱们安心等待就是。” 牛进达对别人都是大大咧咧的,唯独对自家兄长的话那是言听计从,皆因这段志玄救过他两次性命, 且每次出手的时候,都是他最危险的时刻,段家兄长两次皆是身受重伤,才把他从贼将的铁槊下拉回了阳世,否则,他牛进达早就又投一胎了。 听到段志玄的安慰,牛进达立马偃旗息鼓,恭敬的弯下腰; “是兄长,小弟不再多言耐心等待就是。” 如此乖巧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尉迟恭心中十分痛快,忍不住来了一句; “段家兄弟,也只有你能治住他个匹夫了,你若是不在的时候,那好家伙没见他嚣张跋扈的样子。” 段志玄随口笑道; “我家兄弟性子直,平日里又是个口无遮拦的,叫诸位老兄弟们见笑了,还望尉迟兄多多海涵,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一群武将看着段志玄拱手,都抬起手抱拳回了一礼,都说了几句场面话应付,尉迟恭憨厚的笑笑; “我就是随口一说,段家兄弟你说这是作甚,快快不要如此这般,羞的我不好说话了。” 牛进达看着尉迟恭与自家兄长说话,不好去插口,只瞪着眼睛嘴里嘀咕了几句老杀才 这边官围成的圈子里,地上安静的放着一个古怪的犁头,与所有人见过的直辕犁大不一样,其最大的特点是,还带着弯曲的弧度。 这犁头听说是蓝田县开国县伯府里的成名铁匠,张老实师徒几个所打造,蓝田县伯府打造出来的铁器,最大的特点就是,明光发亮,百炼成钢。 这古怪的犁头也是如此,下头那犁刀和斧头的样子差不多,成三菱形状,越往上越厚实。 犁头旁边放着一个比二牛抬杠短了一大半的木套子,另有一套正常的扶犁木架,对于这一套古怪的新旧农具组合,官们实在受不了好奇心,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一个官小声问道; “王兄,这种犁头,木套,不知兄长您可曾见过?” 那被问话的官员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好事儿的五品官神神秘秘的凑了过去; “方才小弟去那边打听了一下,这是今年打造的新犁,配合这个木套,比以往的二牛抬杠,开耕速度快了十倍不止,陛下今日着急我等前来,就是要当场验货,把这几亩地耕上一耕,若是可行就要推广天下了。” 此人一番话说完,周围的官表情各有不同,十分精彩; “呵呵,这倒是新鲜,还从未听说弄个奇怪的玩意儿出来,就能比流传千年的二牛抬杠的直辕犁快上十倍的,哎呀,看来还是我孤陋寡闻呀” “可不是嘛,崔兄你还别说,我也是纳闷的紧,方才一个内侍炸唬着说,这种古怪的犁头,是用一头牛拉的, 而且这一头牛拉出来的活,可是能顶十头牛的,啧!啧!啧!下官见识浅薄,实在不得而知,到底要多大的牛才能顶以前十头牛的力气!” 这人刚说完话,一个一脸阴沉皮肤甚白的中年人顺口就接过了话茬子; “郑员外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别人弄出来的东西,或者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可是蓝田县伯弄出来的事物,哪次不是轰动天下,我看这次或者真能打破老祖宗传下来的千多年规矩,也未可知。” 那郑员外嘴里不说话,面上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许多人都是同样嗤之以鼻的态度,其中一人出来打圆场; “诸位同僚咱们且耐心等待,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等一会儿秦大将军来了,给弄到牛头上,犁他两陇地看看,说不定一头牛拉犁还真能奔跑如风也说不定呢,啊!哈哈哈哈” 一众官员听了奔跑如风这话,都笑的捂住肚子,一个笑的直不起来腰的四品大官,勉强喘匀实呼吸,咽下一口吐沫; “我说崔老弟,你们清河崔氏也是望族,且你们四房里也是田产无数,难道还没见过二牛犁地不成? 你就是不让牛犁地,它能奔跑如风乎,这要是随随便便,就能驳倒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老规矩,那岂不是大能转世了,还奔跑如风” “哎诸位别说了,那秦大将军来了,不出片刻就能知道真相的” 随着众人的目光,秦琼一身亮黑色的铠甲虎步生风,全身的气势由内而外,叫人望而生畏。 一群武将看到秦琼的时候,扯着嗓子叫好,许多人都是在心里想着,回头这两天也把自己的行头穿出来抖擞几日,这才是武将该有的模样。 穿了铠甲的秦琼与往日大不一样,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杀将的威猛霸道,显露无疑,许多官都情不自禁的底下了头,不敢与这杀人无数的凶人对视,秦琼与物官员点头致意,一路去到陛下身边站定; “臣拜见吾主万岁,恭请福安,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李世民诧异的看着手下爱将; “爱卿免礼。” “谢陛下。” “这又不是出征之日,也不是去平定贼寇,爱卿何以全身披挂而来?” “回陛下,虽说天下大定,然兵者国之利器也,岂能荒废,臣想着儿郎们若能保持战力不减,陛下有用之时,随时可以拉出去威慑四面,为陛下扫荡八方铺平道路,所以臣的大营里,时不时的就有演武一场, 今日正在荒野里排兵布阵,大半数儿郎皆有行动,是以臣也不好落下,随着儿郎们奔走,闻听陛下召唤,不敢耽误丝毫,是以来不及更换,惊了陛下,请陛下治罪。” 秦琼的一番话说的,跟过来那一群武将也频频点头,李世民更是眯着眼睛,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爱卿何罪之有?正该如此,虽说天下安定了,可是四方蛮夷却多有不服,东北高句丽蠢蠢欲动,草原上东西突厥狼子野心,吐谷浑贼心不改,西南吐蕃也在聚集政权,军权, 诸位大将军们可不敢懈怠,要时刻警惕保持战力不退才好,他日若是哪方有用,拉出去就叫那些贼子们知道我汉人的威猛,势不可挡!” 李世民看到秦琼的一身甲胄,骨子里好战的基因立刻就被点燃,越说越来劲儿,仿佛下一刻又要带兵出征,砍杀四方一般,一群大将军也是听得内心澎湃,哄然应诺。 李世民顿了一下,看过手下一群爱将,提起胸膛的气息大声喝道; “若是有贼来犯,诸位老兄弟可还敢出战否?” 尉迟恭须发皆张,扯着嗓子暴喝出声; “陛下,前年突厥野人来犯,臣还没有砍杀过瘾,陛下若是有令,老臣愿为先锋,先砍死他一千贼首,为陛下开路。” 牛进达一刻也不想输在人后,立马上前一步,拱手拜下; “陛下但有所需,臣便率领手下一万儿郎,为陛下扫荡四方!” 程咬金最是好斗,跨前两步扯着他那大嗓门吼道; “陛下,臣手下那一万精兵也是月月都有操练,日日不曾停歇的,拉出去就能得胜,陛下何惧那高句丽小儿乎?陛下若是有烦恼处,臣愿提本部儿郎,先去砍他高句丽小儿,一个个措手不及,为陛下分忧!” 一向稳重的兵部侍郎李绩也忍不住开口了; “陛下随时有需要,臣愿效犬马之劳。” “陛下!那押送粮草的事务老臣最是拿手,若是把粮草重事交给老臣,保管不叫陛下失望的” “陛下,臣愿为左军。” “陛下,臣愿为右军” 李世民看着一群大将军依然还是和当初那般,勇猛前进,豪迈不减当年,直高兴的他心里开花; “好!好!好!诸位爱卿还是当年那样的威风,好” 这边没有过去凑趣的官,有许多都是一脸不想看的表情,其中一个嘴里小声嘀咕着; “这群大将军们,说的倒是激情四射,像是明天就要出征一样,打仗不要钱吗,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哼!” “可不是嘛,王兄说的颇有道理,他们嘴皮子一动,就想调动大军出去厮杀,不要粮草了?不要瑙重?样样都得花钱的,随便一场仗不得几百万贯?” “武夫,岂能知道咱们在后边累死累活的组织银钱,绢帛,粮食” 大理寺少卿戴胄打断了众人的埋怨,朗声说道; “诸位同僚,都别说了,过去看看吧,陛下都看过来两次了。” 一群官摇头晃脑的来到这边,站在武将的外围,只听皇帝陛下仍然在继续说话; “这打仗也不是嘴一张就行的,没有银钱绢帛和粮草,咱们大军操练的再厉害也无法调动十里之外,这自古以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食多么重要,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还好有能人出世,打造了新的铁犁,交由书宝带来。 但宫里也没有见过此物,不知具体如何操作,是以今日,朕把秦爱卿从大营里调来,咱们君臣当场试耕一番,看看到底效果如何,来人呐!准备祭祀之用度。” “诺!” 随着李世民一声令下,宫人忙碌起来,忙活了好大一会儿,才准备就绪,李世民带领武百官,祭拜天地,再拜五谷大神,一直忙碌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春耕祭祀的活动。 李世民大手一挥,旁边的内侍就抬起犁头,拿上木套木架,又有两个人牵着两头壮牛,走向那几亩皇帝耕种的田里。 李世民拉着秦琼走在最前头,一边走路一边小声说话; “爱卿,这犁头拿来一夜了,朕查看了半夜,都没看出什么厉害之处,如此古怪的东西,当真能与爱卿说的那般,比两头牛耕地还要快上许多?” 秦琼知道皇帝的想法,这许多人看着,若是言不由实,那可是丢失脸面的很了,也不能怪陛下左右摇摆,这种古怪的犁头弯曲成这样, 竟然还说比那直来直去用了千年的犁头更好用,换做谁都是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时候,陛下需要的是充分的肯定,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相信那李大郎的话,且臣那日晚间连夜派了几个人下去蓝田,亲眼见证了这新犁的厉害之处, 他们回来都是激动的不行,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利器耕作,都吓坏了的,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看到秦琼说的斩钉截铁,又派人下去看过这才放下心来; “爱卿这么说朕倒是放心不少,不如今年爱卿来牵牛如何?” “这陛下,往年都是官之首六位宰辅轮流牵牛,臣一个武将如此捷越,不知是否妥当?” “有什么不妥的,你我君臣,又是老兄弟一场,那些大仗都配合着打了无数次,还怕牵牛一次乎?” “陛下明鉴,臣以为陛下还是叫别人先扶一次犁架,陛下旁边看个究竟以后再上前不迟,这新犁出世,陛下还不知道具体的详细,臣担心陛下防备不及也” 李世民摆了摆手阻止秦琼说下去; “不用爱卿担心,爱卿的美意朕知道的,可是朕何惧之有,当年破阵之时,朕也曾骑马厮杀,左右突围,贼兵的大阵我都不曾惧怕,还说这扶犁的事情,且朕为天下农人做表率,不可退缩,爱卿不复再言,一心牵牛即可。” “是,臣遵旨。” 李世民来到田地头,与众臣仔细解说一番,众人才知道秦大将军,对着新犁颇为熟悉,今年换做他来牵牛第一趟,天子照旧亲自扶着犁架,倒也没有哪个宰相觉得不妥。 等宫人手忙脚乱的把犁架套上牛脖子,这边绳子绑了个结实,后头木架子与犁头安装完毕,两个宫人抬着铁犁,往地里一顿,犁刀直接扎进泥土里。 秦琼走到前头,围着耕牛转了两圈,像驯马一般,与那耕牛熟悉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问皇帝; “陛下,臣已准备就绪不敢请问陛下,是否可以开始了?” 早就挽起袖口的李世民,双手用力扶着后头的犁架子,嘴里长处一口气; “爱卿随时可以开始,朕也准备好了。” 随着秦琼一声吆喝,耕牛开始发力,李世民手里扶着犁架,一边看着脚下被翻出去的土堆,整整齐齐靠向另一边,一刀下去李世民的眼睛立刻就爆发出一阵精光。 耕牛发现今年的犁比以往轻松许多之后,收缩了力气,君臣二人耕地的速度慢了下来,李世民在后头大声呼唤; “爱卿可将耕牛引的快一些,朕已经摸清了路数。” 秦琼在前头牵着耕牛,轻微回头答应了一声; “臣遵旨。” 秦琼也忘记了这是头耕牛,顺手轻拍了牛脖子后头两下,嘴里像骑马那样吆喝了几声; “驾,驾驾。” 惹得田地另一头几个交厚的武将哄堂大笑,随着耕牛开始发力,君臣二人越走越快,眨眼间就从这头犁到了那头,两人也不废话,合力将耕牛和犁架又调整了方位朝开始的这头犁了过来。 才半炷香的时间不到,君臣两人又从那头犁了过来,本来该换另外两个宰相出场的,李世民大手一挥,阻止别人上场,和秦琼君臣两人,又一口气犁了两个来回,这才罢手停下,换了另外两个宰相去牵牛扶犁。 一直看着这新犁的那些官目瞪口呆,这速度还真是一牛顶十头了,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看着两个宰相来回犁了两次,再次换人,直到最后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出场,所有人才醒悟过来。 军神李靖率先开口; “恭贺吾主,得此利器,天下农人再不会挨饿了。” 李绩也上前一步,微笑着说话; “恭贺吾主,盛世已经到来,陛下之盛名必定名传万代。” “恭贺陛下。” “臣等恭贺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请起。” 李世民对这农耕利器非常满意,大大的满意,他心里最是清楚这代表了什么,有此利器出世,盛世确实也不远了,内心深处那些震惊世人的想法,也能一步一步去实现了,他怎能不喜欢,怎能不开心,怎么能不欣慰? 想到十六卫儿郎吃的健壮结实,战马也能敞开肚皮吃的雄壮威武,李唐兵锋所指之处,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平荡四面八方,逼的那些异族番邦全都低头来朝,李世民心情大好之下,高兴的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一众武大臣都是老油条了,看到陛下如此开心,哪个也不愿傻傻的落在人后头,全部都整整齐齐的弯腰下拜,声振寰宇; “恭贺陛下!” “诸位爱卿,快快免礼!” 一群武大臣兴致勃勃的看着最后两位宰相来来去去的开耕田地,在场的所有人,哪个家里不是一堆田产? 有这种利器出世,当然要看个仔细了,早点弄回去家里,大批量的开耕种粮食才是正经事儿。 秦琼轻轻来到皇帝身边打了个眼色,李世民不动声色的走到一边; “爱卿何事,可是要回去继续操练兵马?爱卿若是要回去尽管自去就是,朕今日甚是开心,就不牵绊爱卿正经事儿了” 第413章 九五之尊的烦恼 第四百一十三章;九五之尊的烦恼 秦琼轻轻来到皇帝身边打了个眼色,李世民不动声色的走到一边; “爱卿何时,可是要回去继续操练兵马?” “回陛下,非是此事也,臣斗胆想要提醒陛下,这新犁新架,能节省出来半数的耕牛,速度又如此之快,陛下的天下,以后至少要多出三成谷粮的。” 李世民听着秦琼的话,怎么听怎么顺耳,开心的回应; “那是,爱卿说的正合朕意呀,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朕巴不得天下的谷粮翻它个一倍才好呢!” 秦琼实在不忍心打断皇帝的兴致,奈何这是躲不过去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启禀陛下,臣想说的是,这李大郎献给陛下如此这般的 不知该当如何赏赐的事儿,请陛下明鉴,臣非是为了李大郎谋私,如此大事都摆在明面上的,若是一个处置不好,恐怕惹人非议” 正在高兴的李世民戛然而止,笑容立马僵硬在脸上,可不是嘛!这该如何赏赐那个孽障? 按照李世民的想法,屁都不想给他李大郎一个,整天不学无术,不是东游西逛,就是窝在大将军府里,调侃几个侍妾,动不动就大手大脚的赏赐这个那个,就没听说有安安生生坐在书房里读书的时候,想象都一肚子火气。 可是你不赏赐他,以后谁有好东西还来献给朝廷?献给自己? 李世民也颇有些郁闷的问道; “爱卿的意思是该当如何赏赐?” “回陛下,臣不敢乱说。” “这会无有外人在场,爱卿说来听听也无妨的,便是说的有些不对之处,朕恕你无罪就是。” “遵旨,启禀陛下,依照臣的看法,李大郎这次功劳不比以往,这次是对陛下的子民大有利惠的,就是赏赐个郡公,县公,恐怕都不为过。” 李世民拿手抚摸着自己额头; “爱卿所言也不是胡说,可是他才几岁爱卿可不要忘记了,郡公那可是正二品的爵位,便是那县公也是从二品的高爵,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哪能如此抬举他起这么大的势? 当初追随朕打江山的武重臣,有多少人辛苦十几年,都无有这等待遇,若是真给他个郡公,县公,叫一堆大臣重臣们如何看待? 何况还有许多将军们,厮杀的一身是伤,又有军功一堆,都不曾到达如此爵位,这给他一个孩子这般提升朕又如何去面对那一群将军?” 秦琼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陛下想的也是正经道理,不过,若是如此功劳都不给提升,恐怕也不太好的,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拿手拍了拍额头,实在不想再说一句下去; “此事先不着急,容我在考量一番” 李钰带着一帮子奴仆,侍女,和下人,乌泱泱的朝颜家奔去。 今日他没有坐马车,一路逛街领略这长安城的热闹,依旧是手里拿着一个糖人儿,边走边吃。 一群人正在不急不慢的走路,不远处传来车马声音,几十辆车开始出现在视线里,车马队伍的周围,几百个下人跟着通行,个个都是身体结实,几百人的车马队伍形成一条长龙,惹的长安城里的百姓们,伸着脖子看热闹。 李钰一看这些人的身形就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北方来的,车马队伍前方十几个一口地道长安腔的奴仆,一路呦呵着开道; “诸位乡亲父老,长安城的老少们,借过借过啊,还请行个方便” 尽管几个吆喝的下人说话诚恳,但是姿态却是趾高气昂,牛气冲天,也不等路上的人群让道,就指挥着车马队伍横冲向前,路上的百姓开始四处躲避。 李钰一行人早早的将李钰护成一个圆圈,退到了街旁的铺子门边让行,生怕车马队伍碰到李钰一点点。 李钰漫不经心的舔着手里的糖人儿,顺口嘀咕了一句; “什么大人物,如此嚣张跋扈?” 李钰身旁几米处的百姓里一个中年人随既接口; “这位小郎君请了,这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千年世家清河崔氏家族大房在长安城的奴仆,前日就听他们传言,他们大房的嫡亲长子崔广,要来长安城里,顶替他二弟那长安城总管事的位置,估摸着就是这队伍了。” 李钰轻轻点点头; “多谢兄长告知,不敢请问兄长,这之前那个掌权的什么二弟,是犯错才被夺权了,还是怎么个情况?” 李钰一问话,许多百姓都看着那中年汉子,等着听新闻,那汉子清了清嗓子,朝着周围拱了拱手; “诸位老少请了,诸位有所不知,在下听说那崔氏家族的大族长,奄奄一息恐怕时日无多了,如今这崔氏大房里头,嫡亲的儿子有三个,老三是个贪玩的不争权夺势,就那老大老二,拼的你死我活,早就是瞒不住的秘密了, 去岁,那嫡亲子老二崔旺胜出,掌管他们崔氏在长安的大权,如今这情况,显然是老大崔广又杀起来了,打压了他二弟一头。 昨天就听他们大房里的下人放出风来,大郎君要来接管一切,哪个不服今日之后就要清算的,这来势如此凶猛,恐怕是要打杀几条人命立威的” 那中年男人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岁数大一点的,也开始显摆起来; “废话,换做你夹杂着大胜之威而来,铁定也要弄死几个耍耍威风,人家好不容易胜了这一次,如何不傲气?” “可不是嘛,听说这崔家的大郎君吃的十分肥胖,走路都困难,是个脾气暴躁的草包,全是身边的能人给他指点,所以才干不过他二弟的。” “走路都困难?那他夜里和那些漂亮侍女耍乐子的时候,可如何行事?既然胖成那样了,也不知下头那活儿能不能够着那些美貌侍女桃花源里流水的地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张老三,人家够不着,难道还能请你去打个样子不成?” “就是就是,你倒是能够着,奈何你投错了胎,没有那一群漂亮侍女给你玩耍不是,你也只能在这里想象了!哈哈哈哈哈。” “哎呀我说张家老三,看把你给急的,人家够不着,难道侍女们不能自己上去行动了还?你静几巴瞎操心” 李钰看着热闹的街道,又忘记了送帖子的事儿了,听着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手里拿着糖人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舔着,靠在街边店铺的墙壁上听得津津有味儿。 冷不防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冒出来这几句荤话,立马惹来许多男人会心的笑容,路边几个妇人听了这话,羞的满脸通红的躲在一边,却是不肯离去,似乎是在期待那说荤话的汉子,再多说几句那崔大郎君的私密之事 等着所有车马队伍经过之后,大街上又恢复了正常的人来人往,一群奴仆又随着李钰一路闲逛,去往仁寿坊里的颜府。 正要杀进一条小胡同,走近路过去颜府,却半路上便听见呼救声连连,伴随着杂乱的吵闹声,里头还夹杂着几个孩子的哭喊声; “救命啊,白七郎你个畜生,老天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臭娘们儿,快给老子撒手吧你” “阿娘救我,哇阿娘我不要被他们卖出去哇阿娘呜呜呜” “老七,这叫怎么说的,原来你这头还没有说定啊,那你如何骗我说已经安排妥当了,人家不卖,你不是叫我白跑了这一趟?” “焦兄你放心,今日这事儿一定能成,绝对不叫您白跑一趟的,不但这小的能成,干脆大的也给你安排妥当,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把这娘们的手掰开,今天老子来了脾性,干脆大小一块儿都卖了,快点动手!” “啪!” “你这娘们儿,在不松手老子今日打死你个贱货” 李钰听到这里,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这是人贩子行凶抢人的事儿,前世里他一个朋友的儿子,就是被人贩子弄走的,失去了孩子,朋友夫妻两个整天精神恍惚,过得六神无主,生不如死,李钰经常去安慰那苦命的夫妻二人。 没想到来了唐朝,又要见识一次人贩子的买卖,竟然还是近在眼前,李钰也不说话,快走几步,拐进了哭喊声震天的胡同里。 迎香带着昔春,探春二人,和四个三等侍女紧跟李钰身边,八个身高马大的陇西家生子奴仆,一步都不放松围着在李钰的左右手两边,同时进入胡同。 刚拐进胡同口里,面前的景象看的李钰眼冒金星,鼻子喷火,咬牙切齿,果不其然还真是人贩子抢人的事儿。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被三个男的按倒在地,打的顺嘴流血,披头散发,两只手一手一个,紧紧抓住两个女孩子的衣衫死活都不松手, 一群闲汉靠着胡同里的墙边看大戏,还有七八个人分成两拨,抓着两个女孩的衣衫正在拉扯,一个头戴银冠,插着玉簪子的中年男子,长得也算是不错,五官端正,鹰钩鼻,环豹子眼,就是嘴角带着奸臣的笑容,阴沉无比,正在指挥手下一群人忙活 地上的妇人虽然被打的嘴角流血不止,面相倒也能看的清楚,瓜子脸柳叶眉,确实很有几分姿色。 妇人看见胡同口进来的一群男女,带头的一个孩童不知是哪处的郎君,眉清目秀,面容娇嫩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穿着上等人家才有的绫罗绸缎,身边侍女一堆,奴仆一群气势逼人,地上的妇人来不及审视,立马开口呼叫; “郎君救命,小郎君救命呀呜呜呜” 那地上的妇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被旁边的鹰钩鼻给打过去一个眼色,地上压着妇人的几个男子会意,赶紧捂住了那妇人的嘴巴。 那鹰钩鼻看见胡同口来了人,扭头看了李钰几眼,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屑一顾,又扭头吩咐; “快点的,别耽误事儿,把她们娘几个分开,今日谁也别想搅乱了我白七的好事,我自卖个妻妾儿小,难道还用跟谁禀报不成?” 李钰正要暴怒出声,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说出妻妾儿小的话,也不由得他一怔,原本以为是人贩子抢人,他今日就要大开杀戒,砍杀几个人头来解恨,给前世里的好兄弟出出一口恶气,没想到人家是卖儿卖女的家事,这如何下手? 这古代的社会,生活不下去的,缺衣少食的,自甘堕落的,赌钱输了的,做出卖儿卖女的事儿很是常见,一点也不稀罕,只能说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老天不公命运弄人了! 李钰前日还在大街上看过一次呢,明码标价,也没有那个去多管闲事,今日本以为是人贩子强买强卖,想要出手救人,没想到抱着劲头过来,却是人家卖儿卖女的家事儿,真是扯淡至极 放松了身体的李钰,正要转身离开而去,那大一点的,被两三个大汉抓在手里的女孩及时出声; “贵人请不要离开,我们姐妹可不是这恶人的儿小,我阿娘也不是他的正妻,求贵人救命呀,救救我阿娘,救救我们姐妹,我愿以身相报大恩,求求贵人出手相助,救命呀” 另一个八九岁的女童,也不说话就知道在一边哭喊; “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放开我呀,呜呜呜” 那鹰钩鼻男人快步上前,朝着那与李钰年龄没小两岁的女孩,一巴掌就抽了下去; “啪。” “你这小贱货,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许久,你阿娘他也是老子花高价买进来的女人,为何不是我的妻儿? 要不是想着将来卖个好价钱,老子早就要了你的身子,能留你到今天吗,不知死活的东西,叫你妹妹出去享福,你们还推三堵四的不肯, 简直是蠢货,本来想着把你卖给一个有钱人家做个妾室的,也罢,今天老子来了火气不想再等了,把你们姐妹两个一块儿卖到焦兄那宜红楼里,天天有吃有喝,还有肉吃呢,迎来送往的天天还能挣一堆银钱进账,难道不好吗 焦兄,您看这大的值多少银钱,今日一并卖了去,我可养不起了,家里的谷子早就没了见底了,还是少几个人吃饭吧,焦兄您看看好了,这大的比小的还要生的好看许多,身段,脸蛋儿,都是上等的,可不要随便出几贯银钱,轻易的糊弄我白老七。” 那靠在墙上的人贩子焦,走上前来,再看几眼那大一些的女童,又伸手捏了捏脸蛋,摸摸女童的胸前和屁股,仔细抓了几把,才又退到一边懒羊羊的靠在胡同里的墙上 “老七,咱俩打交道也不是三年五年了,我也不去玩那些虚的,这大的确实水灵,相貌也是上等,年龄也正好合适,教上一年规矩就能接恩客了。 这样吧就给你出个高价,咱们一嘴说成,你也不是不懂规矩的生人,应该知道这个价钱不低了,所以也别跟我还什么价钱,一口价二十贯。” 第414章 信不信我挖了你的舌头 第四百一十四章;信不信我挖了你的舌头 李钰听了那呼叫解释的女孩的话,又扭转了身子停留下来,不等他们两人商量好价钱就直接开口打断; “先把他们娘三个放开,你们如此多的人围着她们,还怕跑了不成?” 李钰说完又上前几步,与对面两大群人就隔着十几步遥想对望,盯着那鹰钩鼻男人的脸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又冰冷的像是九幽黄泉的来音; “今日之事,倘若真是你的妻妾儿小,便一切都好说,你自卖你的妻儿,与我也毫不相干,我无非就是个过路的生人,继续赶路就是, 若是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一点假,我就扯出你的舌头,拿去喂我的牛牛和黄皮。” 李钰嘴里的牛牛和黄皮,可不是耕地的黄牛,也不是养的黄鼠狼,而是李家庄子里那粮仓大院, 按照李钰的交代,把那些最强壮的狗配对儿走窝之后,出生的六七窝狗崽子,禀报了李钰,叫他去亲自挑选的几只最强壮的小奶狗。 李钰挑选出来六只最强壮的,养了起来,其中一只个头最大的黑色狗,李钰给起名叫做牛牛,还有个土黄色的拔尖儿大种,李钰给起名叫做黄皮。 这两只都是个头最大,长的最快的种,这次来长安城,李钰把那两只壮实的小狗崽子也跟着抱来了大将军府里,秦怀道最是喜欢,看见两个可爱的小狗,高兴的手舞足蹈,每天都要和两个小狗玩耍的,连睡觉都要放在榻上的。 李钰身边的八个家生子奴仆,进胡同口里的时候,就把胡同里二十多个成年男子仔细的看过了一遍。 虽然对方两拨人马不少,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之多,可这些陇西基因的家生子奴仆,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好勇斗狠,和不服输的劲头, 压根儿就没把这群闲汉放在眼里,他们非常自信要是真打杀起来,绝对能把这些闲汉痞子全部放到在地,一个都不会叫他们逃跑了去。 别的不说,就这领头的马十九兄弟两个,若是惹毛了发起疯来,他们俩就能把这些人给揍的满地找牙, 特别是那马十九的兄长马老四,可不是一般人,在李家庄那是数一数二的力气大,能背两石粟米正常走路,一只手便能把一袋六十斤的谷子举起来到头顶上,且还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他那两个巴掌跟大猫的爪子一般厚实,要是挨瓷实了,一下就能把一个人打昏死过去,虽然不怕这两群痞子,不过八个壮奴家生子,还是谨慎小心的护在李钰身边, 生怕家主被哪个不开眼的碰上一指头,可是大大的不妥,到时候,就是把他们这些痞子全部打死也晚了,他们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可不能被侮辱了,更不能丢了丝毫的脸面! 所以李钰往前走那几步,前头的马十九兄弟俩,和另一个同伴,三个人紧紧的贴在李钰的身边,瞪着眼睛看着距离李钰最近的那几个闲汉, 只要谁敢上来动一下,立马就是往死里弄的结果,马十九三个人浑身抱劲儿,一刻都不放松,狼一样的警惕。 李钰和三个奴仆靠近的瞬间,那鹰钩鼻男人的手下人群里,立马也上来了四五个最忠心的, 鹰钩鼻男人看着几个手下贴上来,这才放松了心神,对李钰的那些大话,仿佛就是没听见一样的不屑一顾; “呦呵!好大的口气,面生的紧纳,还未请教尊下祖籍何处,哪方人士,竟然开口便是如此狂妄的言语?” 那鹰钩鼻嘴里说的挺客气,可是脸上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李钰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祖籍陇西,今日出来拜访友人。” 那鹰钩鼻男人方才还多少有些发怵的心情,听了李钰是陇西人,明显的一愣,再看看李钰身边的八个随从下人,果然就是陇西人那种体型全是身高马大。 鹰钩鼻男人只愣了片刻,就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我当是哪家大户的郎君出来,却原来是那黄土之地过来的土包子一群,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 焦兄,这长安城里,几时间连黄土之地的土包子,也敢来施展威风了,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既然这样,我就放开他们娘三个,说上几句又有何妨,我看你能奈我何?” 那带着十几个闲汉的人贩子,起初也是有些紧张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郎君,走路之间不急不慢,看到他们二十多人,一点也不惧怕,还敢上来多管闲事,明显是见过阵仗的大户里出身。 又穿的绫罗绸缎上下,带着侍女奴仆一群,那人贩子焦,方才还在心里小心琢磨着,这小郎君估计来头非是一般,可别没问清楚就给得罪了! 万一是哪个世家大户,自己可要平白的惹出祸事来,没想到白老七这么随口一问,对方的底子竟然是陇西来的土包子 人贩子焦,大大的放心下来,又重新靠在了胡同里的墙上,与旁边几个手下有说有笑起来。 外地来的就不用自己吓唬自己了,便是有几个钱,有些背景又能如何,猛龙还不过江呢,强龙不压地头蛇,怕他个外来人什么? 鹰钩鼻身边的一群手下,听说是千里之外的他乡人,便彻底放下心来,在鹰钩鼻的眼神示意下,松开了捂住那妇人的手,地上的妇人刚被解放了嘴巴,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郎君救命,郎君救命呀,小妇人非是他的妻妾,我这两个闺女更是良民户籍,囫囵个儿的自由之身, 吃他一些粮食不假,可我闺女也是有天天干活的,绝对没有白吃一场,请郎君行行好,救救我两个闺女,小妇人就是拿命换,都愿意的” 李钰点点头沉声问道; “你且说个详细出来,若是真有冤情,自然会有大唐的律法,为你们娘几个来主持公道,你和你这两个小闺女,我就出手相救, 若真是人家的妻妾家人,我也不好胡乱出手的,毕竟都是你们的家事,外人就想要插手?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鹰钩鼻男人冷哼一声奸笑着开口; “说啊,老子也想看看你这贱货能说个什么花样出来,说到天边你也是我花了银钱聘礼,弄进门的妾室,这两个小的也是我的继女,这是铁的事实。 且我白七也不是吃素的,随便一个外来人就想指手画脚,插手长安城里的杂事不成? 你这贱人就别痴心妄想了,这长安城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乱来一气的,你指望随便来个外乡人,就能救你脱离苦海不成,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贱货? 平日里你装的清高无比,我也总是依着你的意思,如今我的耐性都被你磨光了得,等会卖了你的闺女,再把你捆绑起来,尝遍你的味道瞅瞅到底美不美? 你要是好好伺候我还罢啦,总归我府里能给你养老一场的,也不缺你一个的谷梁,要是叫我一个不满意,把你也卖出去伺候客人,我看看你还能有多高贵,哼!吊着老子胃口几个月了,今夜等老子玩了你的身子,也叫兄弟们爽快爽快,哈哈哈哈” 那鹰钩鼻狂妄的说完,又扭头斜着眼睛看着李钰这边的一行人; “有些人想要逞英雄,装门脸也至少在自己心里琢磨琢磨,能不能拿得下来,掂量一下自己,觉得拿得出手镇得住场面,再来充好汉不迟! 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那黄土高坡之地,你自家门口想怎么就怎么,来了长安城,是条龙也得趴下,是头虎也得卧着安生一点,还真当自己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了,什么闲事都敢管?” 白七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说完,立马惹来一群哄堂大笑,那靠在墙上的人贩子焦,忍不住调笑起来; “哎!我说白老七,你还别说,万一真是有能耐有来头的呢?你没听人家刚才说的话吗,人家可是来长安城里访友的,保不准,还真就是访的那程大魔王也难说, 到时候,你得罪了程大魔王的亲戚好友,可是大大的不妙,恐怕你身家性命都难保的。” 两群闲汉听了两个领头,轻松至极的调戏话语,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有李钰这边的人马,全是怒容相向, 李钰的八个家生子奴仆,尽管很是不高兴,可是李氏二房的规矩十分严谨,家主都没有多说话,他们哪能胡乱接口? 迎香想要辩解几句,我们正好就是那程大将军的亲人,却没有得到李钰的点头同意,只能站在李钰的身后,瞪着眼睛掐着腰。 李钰依然是面无表情,见他们提起大魔王的名头,似乎是颇有些害怕的,就想着若是抬出大魔王的名头,不用闹事儿就能把风波平息,也是再好不过的事结局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巧了,程大将军正好就是我的叔父,不如这样吧,叫这妇人把话说完,咱们先理论一番, 若真是你的妾室,你不想要了,我出钱买下来就是,你无非就是想要换钱吗,别人出二十贯,我给你两百贯,把他们娘三个买下来,怎样?这价钱应该不低了吧?” 李钰这一番话说完,那鹰钩鼻白老七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真是胆大包天,倒也聪明的很,知道和那混世魔王攀上亲戚来压我! 不错,我白七虽然也有些能耐,不过和那混世魔王一比,确实还有些不足之处,不过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把我们长安城里的人都当傻子不成? 我们随口一说那混世魔王,你就说是你叔父,那我要是再顺口提上一提,当今的至尊,你是不是也要说和至尊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 那要是我再提了当今的皇后殿下,你这外乡来的土包子,是不是还要说那皇后殿下是你的娘娘?” 李钰风平浪静的接了几句; “你猜测的很对,陛下我确实见过许多面,当今的皇后殿下,我也确实叫的是娘娘。” 李钰这话说还没说完,对方二三十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其中几个笑的眼泪都呛出来许多,还有几个笑的扶着墙,眼看着一会儿就要笑翻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那人贩子焦本来听李钰要出两百多贯的傻逼价钱,来和他抢生意,立马就一脸的不高兴, 正要准备发火,却没想到李钰顺杆子往上直爬,一会儿说认识皇帝陛下,还说过几次话,见过几次面, 一会儿又说自己问当今的皇后殿下叫娘娘,直笑的那人贩子焦浑身发抖,一只手扶着自己身边手下人的肩膀,另外一只手里的瓜子儿,也随着颤抖的身子,撒落在地上许多 第415章 俺活撕了他…… 第四百一十五章;俺活撕了他 那地上的妇人本来也知道,这白七是很有些本事能耐的,很少有人敢来招惹的起他,待她得知要卖掉他小闺女的时候,她疯了一样带着两个闺女逃命。 奈何这里是人家的天下,还没跑出几十米就被追上在堵在这胡同里,哭喊了半天都没有任何人敢出来多管闲事,可想而知这白七的名头不是一般的大! 附近的邻居街坊们,都是能躲就躲,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装聋作哑,生怕被牵连进来,惹了祸事。 总算有个路过的来想要救她,这妇人立马就把李钰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的,待到看着李钰的样子,一脸的善相,天真无邪中透漏着她没见过的威严, 再看看这小郎君身边跟着的一群侍女,个个都是绸缎一身,其中三个侍女更是穿的拔尖,头上插着很粗的银钗,依着打扮也最是讲究,比这白七的正妻大妇穿的还要排场了许多,相貌上也都是个顶个的上等姿色, 八个奴仆高大威猛,把那小郎君紧紧护住在圈子里头,这妇人心里断定,这小郎君绝非是那等闲之辈,应该能救她娘们三个脱离苦海! 待听到这小郎君说,要花两百四十贯的天价把她们娘几个买回去,地上还被按着的妇人,心里一百个愿意,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上苍,这白七见好就收把她们卖给这郎君吧! 卖给了这一脸和善的有钱人家,自己两个闺女也能吃饱饭了,以后也能穿那群侍女穿的那种好衣裳了,也能戴那种小筷子般粗的银钗了 待听到那郎君说,和程大魔王认识还是亲戚,那妇人心里很开心,她逃难来长安城一年多,当然知道那程大魔王并不是坏人。 正好相反,人家还是个十分高贵的大将军,这小郎君说是他叔父,地上的妇人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她知道只要求得这贵人出手相助,今天自己母女三人非但不是祸事,反而有机会要去这种大家里享福的! 老天真是有眼,自己吃尽了苦头,流浪千里从中原之地逃难过来,可是即便数次都要饿死路边,也没有做过一件坏良心的事儿, 路上碰到过一对儿老年夫妇死在路上,他们娘三个还亲自动手,给挖了土坑埋葬,她当时就知道,这种善事一定能感动上天的,还真是善有善报,这刚来了祸事就立马有贵人出场搭救! 果不其然真的来了好事儿,这妇人一点也不怀疑这小郎君说谎,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郎君说的一定是真的,即便后来那郎君说认识至尊,她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 李钰看着哈哈大笑的人群,有些不耐烦了,脸色不悦的说道; “废话少说,那妇人,你且仔细道来,你遇到的一切,还有和他们是何关系,不得有一句瞎话,否则我扭头就走,再也不管你的闲事。” 地上的妇人流着眼泪,狠狠地点了点头,忽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一点三个男子的手臂,换了个姿势变成朝着李钰跪在地上,抓着她的三个男子以为她想逃跑,重新把她按倒在地上。 李钰看着那地上可怜的妇人,面无表情冷到了极点,嘴里再次出声; “你心里对我敬重就好,不必那些虚礼,说吧!” 地上的妇人也不顾白七冷笑的表情和眼神,仔细将她的事情一一说来; “启禀小郎君得知,奴家” 那妇人一句话没说完,这边的迎香就立马呵斥了起来; “把你嘴里的小字去掉再来回话,我家郎君尊贵无比,岂能任由你个妇人胡乱称呼!” 那重新被按倒在地的妇人,挣扎着回答; “是,娘子教训的是,奴家记住了” “呦呵,看见没白老七,人家架子大着呢,你可要看仔细了,别阴沟里翻船,死在不知名的人手里。” “焦兄且放宽心,今日这桩买卖一定要叫你做成的,我就不信了,黄土高坡来的外乡人,也想在长安城里撒野? 我白老七的名头,虽然比不过那混世魔王,可这鬼不缠的称号,也不是白白得来一场的,就是这贱货能说的枯木逢春,舌绽莲花,又能怎滴?我们兄弟十五个也不是好惹的。” 那鹰钩鼻说完,有些信心不足的看看李钰这边,人家那边虽说成男只有八个,可是面对自己一群人,再加上人贩子焦的一群人马,竟然没有一个露出害怕表情的!当真是奇怪至极? 便是那一群侍女都掐着腰,瞪着眼睛,看来这些边塞之地的土包子,个个都是人傻胆子大,不行!我得再叫些人马过来,万一打不过他们八个多难堪? 亮过了自己鬼不缠的名号,鹰钩鼻白老七,扭头看着一个手下; “去,把孩子们都叫来,被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还要在家里挺尸吗?” 那被点名的闲汉,快速点了点头,飞奔而去,这边迎香担心的凑上前来; “郎君,要不咱们也立刻派人回去,大将军府里还有家生子奴仆几十个,全部都叫过来,奴婢怕一会儿这些浑人伤了您尊贵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李钰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马十九兄弟两个,笑着问道; “他们若是想要过来伤我,你们这些家生子要如何应付?” 马十九的兄长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回话; “回家主的话,哪个敢对家主不敬,俺活撕了他。” 马十九自从在仓部司里说了大话,说自己能抗动一石再小半的谷子走路,这两天睡觉心里都不踏实,生怕家主哪天来亲自印证,然后自己就要因为说瞎话被赶回家去了。 这两天马十九天天按照家主指点过得那些,吃羊肉,喝羊奶,还模仿着见过的大牛,阿贵那两个贴身跟班,趴在地上用两个手臂支撑身体, 爬下再起来,再趴下再起来,他也不会数多少数,反正每次都做到手臂做不动了再起来,还好家里的厨房从来不禁止下人吃喝多少的。 特别是家主身边跟随保护的人,哪一顿要是吃的少了,厨房里的二管事大厨,就不高兴要骂人的 第416章 都放手这是俺们族长看上眼的女娃子 第四百一十六章;都放手,这是俺们族长看上眼的女娃子 什么羊肉,羊奶,紧着他们这群人吃喝,马十九虽然才练了两三天,但是他觉得自己学着阿贵,大牛的法子,做那些爬下去,再起来的动作,很是有些作用,现在他就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以前多了许多出来。 这会儿听到迎香担心的话,要安排人回去叫人,马十九又一次忍不住想要吹牛逼了,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趁着家主问话赶紧抢着说道; “族长放心,小人一个就能啊不是,小人和自家兄长两人,就能把这些废物全部打的不会动弹, 韩管事尽管放心就是,不用回去叫人的,再说了来回折腾的,谁知道能不能赶上趟,这个时候再回去一个叫人,咱们就又少了一个保护家主的力量,小人觉得不能乱跑,要都围住家主才是兵家上策。” 管不住嘴的马十九,本来想说自己一个人就能把那十几个人打败,话没说完整就立马又改了口。 他觉得应该加上自己亲兄长一块儿才能稳妥,兄长的力气他可是清楚的,搁地里干活一天还精神的不行,揍到这些乌合之众那是手到擒来,再加上今天还有自己来做帮手,那就是铁定的万无一失。 “不错,不错!还能扯到兵书战策上去,这些话很是靠谱,十九,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回族长的话,没人教我,我就是想着咱们本来就人马不多,不能再分任何一个出去,不然人就更少了。” 李钰点点头,对着迎香笑着说道; “这妇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倒是很懂规矩,那个大丫头也不错,颇有些分寸的,开口贵人闭口贵人,救回来给我洗个脚倒也合适的很。” 迎香倒是有些不以为意,抽动着鼻子回答; “郎君容禀,咱们自己家里上千的家生子,又有那许多庄户,还能缺她一个洗脚的吗,郎君您就是和阿郎当年一样的心善,见不得穷人受苦,也见不得穷人受难,想要寻找个由头救他们母女三人脱离苦海,谁还看不出来了。” 旁边的昔春也跟着凑了两句; “就是就是,迎香姐姐说的对,郎君您就是和历代家主一样的心善,看见苦难人就想着搭救一把。 这当然是好的,只是奴婢也觉得,那丫头救回来之后,不能就立马来伺候您,她一个丫头片子,不好好学规矩就来伺候家主,可是万万不行的, 当年奴婢与探春姐妹两个,都是被教训了三年,又经过内外各大管事查看之后,才被放进去后院伺候您的,她这丫头什么规矩都不懂,来了就直接伺候您洗脚,恐怕有些不妥的,当然了家主要是喜欢,看上了她,那当然可以啦,也是她的造化,福气一场。” 李钰对那两群乌合之众一点都不担心,他心里断定,不论马十九还是马十九的四兄长,随便哪一个都能砍瓜切菜一样把那几十个人放倒! 他私下里吩咐过厨房,他身边跟随的这几十个跟班保护他的,供应他们足够的羊奶,和精羊肉,厨房里给他回报的结果是: 这马十九兄弟两人最是能吃,与大牛阿贵两人一个样的饭量,尤其是那马十九,是所有人中饭量最大的一个, 比大牛吃的还多,李钰始终坚信能吃能喝就是本事,吃下多少,就有多少能耐,每天十几斤的肉,奶,吃喝着,不知道得有多大的力气 尤其是马十九胳膊上的肌肉,肿胀的吓人,那两条胳膊比许多人的腿都粗壮,再打不过一群欺压良民的痞子,嘿社会,就没天理了 那边人贩子焦一直盯着李钰这边,小声和手下人吩咐; “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们都上去帮鬼不缠白老七,这外乡来的土包子当真是胆大包天,招惹白老七就算了,还敢来破坏行市里的规矩? 老子已经在谈的买卖,他也想来插一脚,真是不知死活,爬杆子倒是个好手,还认识至尊,我呸,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牛皮吹的也不怕闪了舌头。” 围在人贩子焦身边的几个打手,笑着回应; “三爷,您何必与这种外乡来的土地主置气,尽是不懂规矩的,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与他多说废话,直接打趴下再踩在他脚子上问话,保管他安安生生,软绵无比。 上次咱们收拾那个洛阳周边来的土地主不就是这样吗,这种人初来长安,还没适应过来呢, 还以为是他乡下的老家,狠狠揍他一顿,才能打醒过来的,打趴下再圈起来饿他几天就嘴软了,叫他家里人拿赎金过来赎人,到时候三爷您可别忘记了兄弟们纳?” “你们这些崽子,我何时落下过你们哪一个,就是吃个肉也总是叫你们见些汤汁的,我义气焦的名头这长安城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得?” 一群痞子立马都跟着附和了起来,夸奖义气焦仁义无比,天下少有,都愿意鞍前马后,誓死跟随左右 另一边鬼不缠白老七,看着李钰那边嘀嘀咕咕,就当看不见一样,他巴不得都多磨蹭一会儿, 等自己的全部人马到来整齐以后,谁他娘的还去跟你废话,二话不说先把这多管闲事的土包子,狠打一顿出口恶气再说,娘希匹的,活得不耐烦了敢来老子头上指手画脚。 地上的三个男的还在和妇人来回撕扯,那妇人心里有了李钰做靠山支柱,顿时起了性子,也不害怕了,想要和李钰好好说话,奈何身边几个痞子把她弄得没办法开口,于是张口就咬住一个人的手腕,用尽了力气。 那被咬的闲汉,啊的一声惨叫,手腕上当场鲜血直流,另外两个闲汉赶紧抓头捏嘴,那妇人就是不松口,被咬的那人一直惨叫不停,咧着身子不敢挣脱,免得肉被咬下来一块儿。 白七看着地上慌乱的场面,狠狠地骂了一句废物,就要上前,这边李钰冷冷的来了一句; “你尽管上去打她,只是我有言在先,从现在开始你再动她一根指头,我杀你全家,连你三岁的小儿也不会放过,谁再动她一下就是我的敌人。 你也知道我们陇西的人马,和草原上的狼子们厮杀了千年之久,一身的野气,可不是你们关中人的软绵样子。” 那鬼不缠白老七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种吓唬人的话,唯独今天从这外来人的嘴里说出来,叫他最是动心。 可不是嘛!陇西边塞的人,和草原上的异族厮杀了一千多年,几乎和那些草原上的狼子们也不差一点的凶残,不必结下死仇,何况自己还刚好就有个嫡亲五子,今年就是在三岁的当口 鹰钩鼻白老七莫名的停下来脚步,地上的两个闲汉,总算慌里慌张的把那妇人的嘴巴弄开,那手腕流血的痞子狠狠地抽了那妇人一巴掌。 “啪!” 李钰已经把这母女三人看做是自己的家仆了,这会儿看着那妇人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头再次挨打,大喝一声; “十九!” 旁边的马十九立马答应一声; “小人在,请族长吩咐!” “看紧了那个手腕流血的杂碎,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有谁再敢动他们母女一下就是和我为敌, 此人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是我的敌人,那就不用心疼,对待敌人不可心慈手软,你一会儿盯紧了,把他的双手双脚全部打碎,叫他变成个废人,下半辈子吃喝拉撒都在榻上过。” “唯!” 马十九恶狠狠地答应一声,大踏步往前走去,旁边马十九的兄长马四,紧步跟随着上去。 鹰钩鼻白老七的一群收下,不停的吆喝起来; “站住,再敢上前一步要了你们俩的性命。” “停下,给我站住,你们这两个野人!” “哎哎站住,快站住停下!” 两个铁塔一般的黑脸汉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旁边鬼不缠白老七的那些手下,被两个野人一样的壮汉,逼迫的不断后退! 马十九兄弟两个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走到那地上的妇人身边,马四一把抓起地上妇人背上的衣衫提了起来, 马十九也不说话,直接站到那手腕流血的痞子身边,紧紧的盯着那个痞子,把那痞子逼迫到了墙角无处可逃,又不敢动弹,面对比自己高了三个头的野人,那痞子仰着脸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尿了出来。 马十九的四兄,手里抓着妇人,嘴里喃喃自语; “你这妇人好生无礼,俺们家主问你老半天了,你不好好回话,却爬在地上不起来,是何道理?” 那妇人被抓着悬在半空中,反而比刚才踏实了许多,嘴里不停的说话; “大兄弟你误会了,小妇人哪里敢对恩人不敬重的,只是被人按住在地上无法及时回话,可不是不敬重恩人,大兄弟你莫要误会小妇人。” 马四脑袋瓜子可不如他兄弟马十九灵活的,听了解释才释怀了许多,却还有些不太高兴,也不把那妇人放下,就那样提着回到李钰的身边,这才把妇人放了下来; “你这妇人现在没人欺负你了,好好回我们家主的话,你敢说一句瞎话,俺就把你的嘴撕烂。 不和你多说了,俺还要去看着俺兄弟呢,他办事儿不大靠谱,我怕他把那手上流血的家伙放走了” 马四正要转身离开,李钰小声吩咐; “我这里还有你们剩下的六个兄弟护着,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不论谁先挑头闹事,你与十九也不用等我命令,直接厮杀就是。” 马老四听得抓耳挠腮,他就怕家主不下命令,他空有一身力气也没有办法施展本事,这下好了,有家主的命令在此,随时可以开工打架,他再也不用缩头缩尾顾忌一堆了。 “是家主放心,若是打杀起来我一个也不放过他们,刚才他们敢笑话家主,我一定要叫他们好看。” 李钰对自己的打手非常满意,继续交代着重点; “能过得去教训教训他们就可以,尽量不要打出人命来,我可不想再去衙门里住几天,况且萧大管事和刘总账已经不在衙门里混了,我再进去可就没人陪我吃喝说话了。” “是小人记住了。” “对了,一会儿记住把那两个孩子弄回来,那可是我看上的,要给我洗脚的丫头,不能被他们欺负了,去吧。” “是,家主放心!” 脑子不太灵光的马四,扭头又冲了出去,直愣愣的来到人群里,对着那几个抓住两个小女孩儿的痞子说道; “你们放开她们俩小家伙,这是我们家族长看上眼的,要安排给我们族长洗脚的丫头,快些放开,我就不与你们过多纠缠。” 那三四个痞子,仰着头看着野人一样的马四,春天里还是风头高的时候,竟然只穿一件单衣,还敞开着衣襟, 胸口密密麻麻一层老长的黑色胸毛,几个痞子直看的头皮发麻,扭头看着自家老大,不见白七开口说话,也不敢胡乱答应下来,强撑着胆子抓着两个不停挣扎的小女孩儿就是不放手。 其中一个痞子,仗着自己身体也不弱小,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一群兄弟,再看看一个人过来的傻大个儿,心里有了底气,对着马四就呵斥了起来;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人,一身的野毛不退,还敢来长安城里撒野,你可知道我们都是” 这痞子正说的过瘾,刚开始渐入佳境越说越顺溜,想要把自己等人的背景和厉害之处仔细交代一番,说不定就能吓唬的这一胸口野毛的家伙退去 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不耐烦的马四啪的一声巨响,一巴掌就抽的口鼻冒血,斜飞出去四五米,倒在地上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旁边的鬼不缠白老七,看着自己一个手下被人打飞出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野人比自己手下那头号打手兔子,还要厉害许多,一巴掌就把一个活人抽出去一间房有余,我鬼不缠暂且忍耐一会儿吧,等手下那些兄弟们都来齐整了,再出这口恶气也不迟。 这马四本来就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还脾气不是太好,从小到大都是听自家兄弟马十九的安排行事, 如今被选进家主的随行护卫队伍里,天天都有肉吃,另有羊奶喝,还管吃饱的,最近就没有再饿过肚子,家主还特意交代厨房里,一天不分几顿,只要他们那几十个人马饿了,就给他们做吃的,马四别提有多感激了。 这会家主交代,这两个小家伙是要给家主洗脚的丫头,当然得把她们俩要回去了,家主既然发话了,马四想当然的认为,这两个小丫头就是自家李氏的人了。 马四耐着性子给这几个抓住李氏丫头的人交代清楚,这是要给家主洗脚的丫头,这个不认识的蠢货,还来罗里吧嗦的大说一通,瞬间就把强压着性子的马四给惹毛了,不打你打谁? 剩下的一群痞子,茫然无神的看着被一巴掌抽飞出去,又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同伴,再扭过头来看看面前的野人大个子,都直接傻眼了! 一群痞子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傻大个儿的双手,这才发现,这野人的手掌巨大无比,恐怕比自己的头还要大上一圈多,手掌心的茧子非常厚实,真不知道这人的手掌怎么长的如此巨大,一群人都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吐沫! 马四抽飞一个大活人,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嘴里嘀咕着; “罗里吧嗦的,说一堆俺听不懂的话出来,是何道理? “嗨!我说你们仨怎么还不放手?这俩可是俺们的人马了,快些放手,要不然俺就揍你了啊 第417章 俺踢过得那头驴…… 第四百一十七章;俺踢过得那头驴 马四抽飞一个大活人,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嘴里嘀咕着; “罗里吧嗦的,说一堆俺听不懂的话出来,是何道理? “嗨!我说你们仨怎么还不放手?这俩可是俺们的人马了,快些放手,要不然俺就揍你了啊 马四骂骂咧咧,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再看看面前剩下的三个痞子,依然抓着两个小女童不放手,更加不耐烦了。 一把抓住那十三四岁的女童心口,又给提了过来,那痞子根本就没抓紧,故意假装被扯的踉跄一下,以证明自己敌不过这野人的力气, 又偷偷看了自家老大鬼不缠白老七一眼,发现自家老大正在出神,没注意这边,心里才送下了一口气。 马四右手又去抓住那小一点的女童衣服也给提了起来,两个痞子一个被带的歪七扭八,另一个还不肯放手,马四大吼一声; “放手!” 一声怒喝就像打雷一样的响在两个痞子的耳朵里,一个被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另一个两耳直鸣,傻傻的看着对面站着的黑毛野人! 马四看一个放手了,这个还抓着女童的衣服,满脸怒容,瞪着豹子眼,大鼻子忽闪忽闪的出着粗气。 在马四的二十六年人生里,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战他的脾气,以前他领着家生子们去蓝田县城闲逛的时候,什么狗屁的痞子,无赖,大老远都躲着他走路的,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今天这个瓜皮,竟然敢瞪着眼睛看他,这立马惹的马四很是不高兴,而且自己明显已经生气了,这瓜皮还抓着女娃子的一只胳膊不松手, 马四的脾气彻底被惹毛了,也不多说废话一脚就踹了出去,马四也不会什么套路,就那么习惯性的踹出去一脚 那傻愣愣的痞子直接吐血而飞,马四很生气,今天这个瓜皮必须狠狠地教训他一次不可,要不然他都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满脸怒容的马四一手抓一个女童,那年龄小的还在马四手里吓的直哭,马四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接追到鹰钩鼻鬼不缠一群手下的人堆里,对着那刚落地还在吐血的痞子,一脚下去,那家伙的右腿就变了形状,马四嘴里大声怒喝; “你个瓜皮,敢和俺对着看,不想活了吧你,俺们家主叫俺把这俩洗脚的丫头拿回去,俺都给你说清楚了你还不撒手,你个怂瓜皮,想挑战俺吗? 啊!说! 你去打听打听俺们五个庄子里谁敢挑战俺,你娘的怂瓜皮” 那吐血的痞子一只脚扭曲变形,惨叫一声就昏死了过去,马四还在不依不饶的嘀咕着; “不说话是不是,哎呀你还敢装死来吓唬俺,俺踢死你个憋孙!看你还敢不敢继续耍威风” 旁边五六个痞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同伴,那两条腿都被野人四五脚下去,踩了踢踢了踩,彻底弯曲变形, 其中一个痞子看着同伴拐弯的两只脚脖子,眼睛翻白直接软倒在地,另外一个和那痞子有的比较近的, 眼看着这野人抬起比常人大了快两圈的脚丫子,就要往同伴的头颅上踹,这一脚要是踩实在下去,恐怕同伴的脑袋瓜子就要被踩个稀巴烂了吧,那人壮着胆子哆嗦着小声提醒; “那个兄长,他不是不回您的话,他是被您打死过去了,不会说话了。” “嗯?” 马四听了那痞子的解释,很是有些惊奇的问道; “啥?这没踢他几脚呢,怎么就给打死了?那可不行,俺们家主方才说过啦,今日不叫俺杀人,家主说的话俺可得听着,过了今日俺才能杀人的,他死也得死到明天才中,今天可不中,叫俺瞅瞅死没死?” 旁边几个痞子很想离这个缺根筋的野人尽量远一点,可是又怕忽然走动,引起这傻子的注意力,可是大大的不妥当,要是再把这野人惹毛了太不划算, 你大爷的,什么叫今天可不能杀人,难道明天就可以杀人了?这他娘的什么说法这是?怎么比老子们还不讲道理,哪儿冒出来的狠人 这么高的大个子,自己可跑不过他的,不过几个痞子也不是憨货,偷偷的原地往后一点点的挪着脚步。 那前头说话的痞子,像是在慢动作的扭着太空舞步,一边不动声色的,往后轻轻挪着双脚,一边嘴里继续说话; “是啊兄长,您看看您都把他踢死过去了,还吐了不少血呢,您可得瞅瞅仔细瞅瞅,他要是今天死了,您家的家主可是绕不了你的。” 那痞子最后一句话可吓坏了马四,刚才家主可是交代的十分清楚,今日不准杀人,要是打死一个可如何交差? 若是家主不高兴起来,把他赶回家继续种地那怎么能天天吃好吃的,回去了就再也木有羊肉吃了,还有那白花花的羊奶,喝一碗再睡觉挺尸,别提心里有多舒坦了, 马四慌里慌张的放下两个女娃子,还交代两个女娃娃别乱动,那小的还在哭,大点的把小的搂在怀里哄。 马四赶紧蹲下身子,抓住昏死过去的痞子衣衫,撕拉一声,全部撕烂,看看痞子的胸膛还在起伏,又赶紧把耳朵贴在痞子的胸膛上仔细听了许久,像检查生病的牲口一样,这里摸摸,哪里捏捏,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 扭头看那五六个痞子,已经在两米开外了,那好不容易挪开两三米的几个痞子,看到这野人看了过来整齐的停住脚步一动不动,马四对着那个先前说话的人跑了过去。 其他几个痞子都看死尸一样的看着那倒霉货,庆幸自己方才木有多说一个字,那多说几句的嘿社会,看着野人嘶牙咧嘴的冲着自己过来,吓得亡魂皆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好汉饶命,兄长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岁崽子好几个” 马四也不啰嗦,蹲下去抓住那人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七八下,兴奋的说道; “他没死,那瓜皮没有死,俺刚才听你的话仔细查看了一遍,那瓜皮和俺去年不高兴的时候,踢了几脚的那头犟驴一个样子, 那头驴活了半年才死呢,那瓜皮估摸着还能活半年,今天他死不了拉,哈哈哈哈,这回俺们家主不会怪我今天杀人的事了,你方才可把俺吓个半死!” 那跪下的痞子嘿社会,平日里欺负老百姓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弄到银钱就赶紧去怡春院里,爬那几个娘们的肚皮, 如今这身板儿撑死了也就一百斤出头,哪经得住兴奋的马四来回摇晃,这会儿已经被摇晃的眼冒金星,晕的厉害还想呕吐,又吓得尿了一裤裆,反应便有些迟钝,顺口接了一句; “犟驴?” 马四兴奋的又把他可劲儿的晃了四五下,旁边几个痞子也不敢乱跑,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小鸡一样又晃来晃去,都在心里惦记,可别把他的脖子给晃断了去。 “是啊是啊,就是俺阿耶养着的那头驴,俺们庄子里其中一头赶车拉砖的公驴,去年秋天我给那畜生喂草的时候,踢了俺一脚, 俺毛了,就也去踢他几脚,谁知道那畜生不经踢,三两下就被俺踢的不会动了,那样子就和那瓜皮一模一样, 后来俺阿耶回来,一看驴被我踢的不会动了,就也把俺给踢出去老远,我以为那驴要死里,没想到后来又活了小半年才死, 所以俺觉得,这瓜皮也能再活几个月的,大兄弟俺今天可不敢再踢他了,要不然真的踢死了,可不好交差,俺还要吃羊肉喝羊奶里。” 旁边一群剩下的嘿社会,听这野人含糊不清的话,头有些大,什么吃羊肉喝羊奶,和踢死人,踢死驴有何关系? 更是弄不懂这缺根筋的傻子,到底说的啥意思,不过前头几句倒是整明白了,驴踢了这傻子一脚,然后这傻子也去踢驴,最后把驴踢的快死了, 他阿耶回来又把他一脚踢了出去,亲娘哎,他能把驴踢死,尽管驴又活了几个月才死,可终归是他踢死的呀,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难怪他们家主说他们是陇西边塞过来的,难怪人家只有八个成男,就敢不把他们两群人放在眼里,看这情况只这个野人就能把自己一群人踢死完毕了。 真真他娘的比草原上的那些狼子们还野,这家伙的阿耶也是个厉害角色,居然能把这个野人给踢出去,必须也是个狠人,以后碰到那老头,可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那个被摇晃的迷迷糊糊的痞子,已经脑子很不清醒了,又接着问了一句; “你们家像你这种力气的还有几个兄弟呀?” 马老四听了赶紧放下那痞子,伸出一个手,仔细的不停地掰着指头; “俺兄弟马十九,俺是老四,不过俺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俺可是嫡亲的,十九他是俺三阿姨生的,俺们家门户小,就俺们这些兄弟了。不过那些都没俺力气大,他们只有俺一半的力气” “就就十九个了?” 马四苦恼的得点了点头; “是啊,俺们是家生子马姓的不假,可是俺们是和马大管事出了五服的,所以门户小一些,人口也很少。 俺阿耶都说了,多种地多挣钱,给俺们兄弟们都多找几个女人生娃,再过几代人,俺们家就人马整齐了, 不过俺们兄弟十九个都有儿子的,现在小一辈儿的都五十多个人了,俺和你扯这些干啥,你又不是俺们庄子里的人,不和你说了,俺先把这俩洗脚的丫头提溜回去交差再说” 旁边的一群痞子听这野人说他兄弟马十九,不约而同的看向另一边,那个把同伴挤兑到墙角的另一个野人, 都想着恐怕那个就是这野人的兄弟了,沃日他娘的,这家伙兄弟十九个,还他娘的说人口少,这样的野人十九个一天得吃多少米饭了,难怪这人春天里只穿一件单衣,估计穷的够呛了。 一群痞子听说这野人兄弟十九个,全都是听的嗓子直往外冒烟,吞咽吐沫湿润嗓子都来不及,有几个在心里琢磨,他们家下一代五十多个野人,这他娘的早晚要吃死人吃穷人的,不得穷死他们才怪 看着抓着两个女娃子的野人大步而去,一群痞子这才敢擦头上的冷汗,废话,这种野人他娘的有十九个,谁听了能不害怕? 那地上跪着的痞子从马四松手的时候就软了下去,连惊带吓的,又头晕的厉害,躺在地上还感觉天旋地转,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堆东西 鬼不缠白老七看着那胸口长满了黑毛的野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自己的得力手下就那么晃动几下,立马晕倒一个, 一巴掌拍出去那个,还在地上挺尸没醒,这边又一脚踢了个半死的,还在地上昏迷,鬼不缠白老七有个奇怪的想法,自己号称鬼不缠,是不是有些名不符实?这野人应该叫鬼不缠或许更合适一些 靠在墙边的人贩子焦,也看的头皮发麻,手下几个人凑过来小声问道; “头儿,一会儿打起来咱们还帮不帮那鬼不缠白老七,小弟觉得,咱们恐怕干不过这几个野人,毕竟那边还站着六个人高马大的呢,您给个话,小弟们也好心里有个数不是?” 第418章 熟女洗脚妇 第四百一十八章;熟女洗脚妇 人贩子焦哪能在手下面前丢脸子,眼睛一瞪有些不悦的呵斥; “怕什么?就他们几个人,能吓住我义气焦,他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多,一会儿老七那边只要来了帮手,咱们两边一块上就是了,哎呀老七你过来了?” 白老七对着人贩子焦拱了拱手,咽下去一口吐沫强装镇定; “兄长请了。” “贤弟不必多礼,有话请讲当面。” “兄长,依我看来,一会儿咱们还是要同舟共济的,这陇西来的土包子,不过就是仗着几个有力气的奴仆,出来吓唬人罢啦, 咱们兄弟若是今天认栽,不出半年咱俩得名头就算彻底毁了,都是混半辈子的人,小弟也不多啰嗦,兄长自己衡量一番长短再做计较不迟。” 人贩子焦严肃的点点头; “贤弟且放宽心,我知道怎么处置,大家都听好了啊,一会儿不用说什么江湖规矩,几个伺候一个,弄翻就是功劳,今天绝对不能叫一群外来的在咱们长安城里撒野,听到没有?” 看着一群手下跃跃欲试的样子,人贩子焦满意的点点头,鬼不缠白七看着自己这边跟过来的十一人,淋淋拉拉的答应着,不禁皱着眉头, 他心里也清楚所以也不埋怨,老焦的手下一直靠墙看热闹,事儿到底是没发生在他们自己头上,当然是觉得无所谓了。 这边自己的手下,可是亲眼看着两个同伴,平日也是生龙活虎的好手,一个回合就被拍出去一个生日不明, 一脚又踢的另一个半死不活,自己这边剩下的十一个兄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白七狠狠心咬着牙说道; “你们不用如此害怕,一会儿咱们那些兄弟来齐整了,五六个伺候他们一个,尽管招呼,打倒一个野人,我重重有赏,今天这买卖宁肯赔钱,也不能陪了脸子,任何人打倒下一个陇西来的,赏钱五贯,我就不信了,还伺候不了他手下那八个泥巴腿子了还?”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有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贯银钱对这些痞子小喽啰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了,直接刺激的一群人眼睛发红,其中一个恶狠狠的说道; “正是如此,他们再厉害也就八个人,咱们何必害怕他们,若是都吓得不敢上前,铁定一个一个被收拾,若是一拥而上,保准能把他们打倒在地。” 鬼不缠白七爷和人贩子焦都不停的点头赞同,正在此时一个方才还吓的尿裤子的痞子提高了一点声音叫喊着; “快看快看,那些野人走了一个,这下好了,就剩下七个了,胜算又再大了一些” 不说这边鬼不缠和人贩子焦合计着两拨人马弄在一处,只说那边马四抓着两个孩子回到李钰身边; “启禀家主,俺把这俩洗脚的丫头抓回来了,请家主查看。” 李钰上下打量着面前傻傻的马四郎,要多满意就多满意,那收拢好披头散发的妇人,听得洗脚丫头两个字,灵机一动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李钰脚边; “启禀郎君,我这大闺女今年十三了,可会伺候人的,一定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她很有眼色不会多吃饭的,求郎君搭救,求郎君发发善心搭救我们母女脱离苦海,奴家拿命来报” 那妇人磕了几个头之后,赶紧又拉着两个闺女一起跪下,两个闺女很懂事,也看出来了这个年龄不大的男童就是主宰她们姐妹命运的贵人,也跟着磕头不止,那马四傻傻的跟着求情; “启禀家主,俺看这妇人不像是个歹毒的,不如家主您也收留了吧,要只收她两个闺女,她又没地方吃饭了,肯定要饿肚子的。” 李钰点了点头,扭身仔细审视着地上的母女三人,这妇人也就是和邹淑仪差不多的年纪, 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桃子熟透的时候,这女的把她仔细收拾一番,比前世里挂了两三斤白灰在脸上那些主播什么的,至少好看三四倍以上, 收留了也看着不恶心,若是弄几身行头一换,再香咦子洗的香喷喷的,这身材啧啧啧,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偏瘦,再看那两个突出点,肿胀的吓人,这要是脱光了不定多勾引人呢 这大闺女长得和这妇人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乎还要更高两筹,要是吃上几年饱饭,再教些规矩立马就是个贴心的知己人儿难怪那鹰钩鼻只卖小的不舍得卖大的。 只是今年才十三未免有些太小了,要是等自己成男的时候,阿耶正好孝满,这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可正是嫩的能掐出水的时候,现在就比自己高一头了,再过几年妥妥的大长腿一枚,到时候来个鬼子扛枪不知味道如何 迎香看着李钰不接话,地上三个母女,跪着茫然无措,就忍不住小声提醒了起来; “郎君,您可是看不上眼这妇人,照奴婢看,洗干净,换了好衣裳,应该还是好面容” “嗯?哦!好,你说的都对可以进行。” 李钰咽下去两口吐沫,他只在心里幻想了,哪听到迎香说的什么,赶紧不着痕迹的又问了一遍; “娘子你方才的安排不错,可再说一遍我听听。” “是郎君。郎君容禀,奴婢觉得这妇人的面容说得过去,若是仔细收拾打扮一下,过得去眼,再穿两件上等料子,说是二十多的也没人诧异,又懂规矩,何况看着挺面善,不像是歹毒之人,请郎君定夺。” 地上的妇人听到接二连三有人给他说情,感激的不行,又听这戴着银钗的娘子说自己面善,心里暖暖的赶紧把逃难路上的事儿说了一些好听的; “多谢大兄弟和这位娘子替我们说情,启禀郎君,奴家真是个心善的,从来没有坑过谁,逃难的时候,我们娘三个还一起给饿死路边的两个老人,埋葬了,好人家的儿女,总以行善为主的,请郎君明查。” 李钰听到这妇人如此行善,不由得肃然起敬; “先起来说话,我这里没有下跪的规矩,不兴这些的。” “是,这” 那妇人看着李钰没有明说收留他们的意思,有些犹豫不定是否要站起来说话,迎香也是个穷苦出身的,对这可怜女人很是同情,出口温言相劝; “这位娘子,你不妨起来再说,我家郎君生性善良,又宅心仁厚,见不得苦难人在眼前,你站起来仔细说清是何来路,我家郎君也不会看着你们母女,在今日被强人分离东西的。” “是,奴家知道了,多谢娘子安慰。” 李钰看着起来的妇人,扭头吩咐马四; “去吧你兄弟十九叫回来吧。” “可是家主,您让他看着那个手腕流血的呢,不看了?那家伙公然挑衅家住的威严,难道就放过他了?” “当什么?我那个嘴角说放过他了,当时我说任何人敢再动她们娘三个就是与我为敌,那混账东西还要下手,他打的不是这妇人,他打的是我李氏二房的脸面,岂能绕过他,你去把他双手双脚全部打残,叫你兄弟回来。” “是家主。” 马四一说打人就高兴的嘶哑咧嘴,接了命令扭头就走,所有人都像没看见一样,只有那站起来的妇人,听得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搂着两个闺女。 李钰吩咐完马四,又扭过面前的妇人平静的说道; “你这两个女儿,如今已经安全的站在这里了,再没有人能来用强,你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你且说明白你的来路,另外还有一事,你们母女三人与那叫什么老七的,到底是什么瓜葛与路数? 你说清楚了,我也好琢磨一番,倘若你是真的受苦受难,是个可怜样的,我方才已经安排下人回去,取那两百四十贯银钱了, 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既然来的时候开口许诺过得,当然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他老七,若是你真的是人家的妻妾,也只能另外找人说和此事了。 毕竟正经妻妾可不能胡来,大唐的律法我也不能视若无睹,别人的家事我更不好霸王硬上弓,去随意的插手。” 迎香生怕这妇人撒谎隐瞒,导致自家郎君不喜在撒手而去,赶紧又出声提醒起来; “娘子你回话的时候,可要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明白,千万莫要说谎,我家郎君可是很讨厌撒谎的人和事儿,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即可。 特别是你们和那个对我家郎君说话不敬重的什么老七,与他有哪些往来,何时认识,何时纠缠在一起的,一个字都不要隐瞒,这关系到你们娘三个的将来,你可知晓轻重乎?” 那妇人狠狠地点了点头; “娘子放心,小妇人一定会句句属实,不敢胡乱编排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即便郎君不救我们母女,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子虚乌有的事情!” 李钰满意的看着那妇人; “很好,瓜清水白,恩怨分明,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性格!” 第419章 把他们全变成废人也能叫药铺子多些进项 第四百一十九章;他们全都得变成废人,也能叫长安城的药铺子多些进项 那妇人王素谨听了迎香好心提醒的话语,狠狠地点了点头; “娘子放心,小妇人一定说话句句属实,不敢胡乱编排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即便郎君不救我们母女,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子虚乌有的事情!” 李钰满意的看着那妇人; “很好,瓜清水白,恩怨分明,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性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因物质而颠倒黑白,亦不因需要而混淆视听,始终坚持本心不动,此也是做人的底线之一,不可丢弃之,你能做到这些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 不敢请教!娘子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又因何事逃难来到长安城,与那什么老七怎么瓜葛上的,娘子也不用着急,且慢慢说道个详细来去。” 那妇人简单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收拢了披散的头发,接过迎香递过来的木簪子,将头发挽住这才盈盈下拜; “是,郎君,且听奴家仔细道来。” “小妇人家住中原南阳之盆地,娘家姓王名唤素谨,先夫乃是刘氏后人,因死于战乱,小妇人就一个人独自种地养活两个闺女多年了,奈何按照新朝律法,小妇人家里无有成年男丁,那些土地要被收回的, 小妇人也有想过找个好人改嫁,然后就有了新的田地,也好养活先夫的两个女儿,只是一直不得缘法,是故悬而未决。 之前一直是和县衙的人马虚与蛇委,尽量往后拖延,想着托得一日是一日,没想到前年换了新任县令,上任执政后令行禁止,又干脆利索。 小妇人又没有找好人家,原来的田产就只能被朝廷收了回去,余粮耗尽之后,只能四处凑合,也因此上遭尽了世人的白眼 小妇人气不过娘家几个弟妹的白眼,又不堪忍受当地的痞子,与无赖的纠缠不清,就一怒之下带着两个闺女离开那三间草屋,逃难出来,开始流浪四面八方。 去岁年关将至之时,我母女三人来到长安城里乞讨为生,后来就遇到了这鬼不缠白七郎,他看小妇人颇有些姿色的,就温语相向,尽说些甜言蜜语来哄骗小妇人的心。 那时我流浪千里之地,经年累月之下早就是精疲力尽至极,也无心再去挑剔太多,只想找个人家改嫁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正好这白七郎对小妇人甚好,又承诺说要休掉他那黄脸正妻,扶我为正,小妇人就被说动了心,随他去了白府里头安顿。 等我进了他们白府这几个月里,那白七郎却只字不提休妻扶我之事,一心只想着要霸占小妇人的身子 小妇人也私下里问询了十几次,那鬼不缠白七郎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偏不说那正经事儿,只想着那些占便宜的破事儿。 小妇人是想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好那个的,所以便一直不曾叫他得手,整日里都是想尽办法躲藏过来,闪避过去,也是累的不行。” 这妇人王素谨被几个成男折磨了小半个时辰,又挨打数次,一口气说道这里,已经是累的累的不行了,还拿手不停的抚摸挨打的脸面,想来也是疼痛难忍的。 李钰一直用心听着,没想到这里还能碰到老乡,立马一股亲近之情油然而生,便既开口安慰; “你也莫要着急,先歇息片刻,喘匀实了再说不迟。” 旁边的迎香也适当的接了一句; “正是如此,既然你已经站在我家郎君的面前,那白七郎便无法再来伤害你们母女三人了,你且听我家郎君的安排,稍歇片刻,再说那后来的详细。” 王素谨露出和善的微笑点头答应; “是,奴家多谢郎君您这贵人,善心,来搭救我们母女,再谢这位娘子的关怀之情,只是有一事小妇人不敢不说, 小妇人住进那白七郎的府邸三月有余,也不算白住一场,知道他一些底子的,这白七平素多与一些达官贵人往来, 经常弄一些逃难来的,或是穷人家的女儿,卖与那些大官的后院里做玩物,很是有些能耐的。 郎君您可不能不防备此点,小妇人觉得,还是赶紧说清楚之后尽快离开此地为妙,毕竟这附近的坊里可是他的地盘,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 王素谨毕竟不知道李钰的底子,想着他一个外乡人,即便身份尊贵,可来这长安城里和地头蛇缠斗,总归不是上策,所以建议赶紧说清楚一切,趁着那白七郎的增援部队到来之前,尽快离开是非之地,也算是正经路子,王道之棋。 只是她说了一半儿,就被李钰的大笑声打断,李钰仰天长笑几声; “哈哈哈哈,娘子莫怕,他鬼不缠的名头确实也够响亮,单说这鬼不缠三个字儿,就能知道其不是好相于的人物。 他这名头虽然厉害,却也只能吓唬住一般百姓,至于我嘛!我也不用尽快离开,我这人的脾气颇有些特别之处,是个总喜欢究根问底的。 今日碰见他这鬼不缠的人物,偏偏想和他一较高低,问问他到底是如何一个鬼都不敢纠缠的说法? 且这鬼不缠三个字儿本郎君我看上了,叫着挺好玩的,自今日之后不准他再叫出来,否则!我就追到他府邸里收拾他。 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个鬼不缠法,自古以来有多大的菏叶就包多大的粽子,本事不见得有多少,这名头却起的怪响亮,本郎君掐指一算恐怕他难以压服的,且他的祸事就在今日。 今天我就叫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鬼不缠,你且安心的站在我这里,我和他慢慢耗着,来人啊!” 李钰一声呼唤,身边剩下的五个壮男立马站出来一个,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 “小人在,家主有命但请吩咐。” “你拿着我的拜帖和请帖,去隔壁坊里的颜府拜上几位兄长,先把今日中午的昼食安排妥当,报上咱们今日的人马数目,侍女七人加这母女三个一共十人,另男仆十六,请颜府的几位兄长先交代厨房里安排吃食。 某家这里和他鬼不缠白七郎过上几招,看看是他长安城的白七郎高人一等,蛇行地头?还是我陇西李氏猛蛟过江,强压他一头。” “唯!” 下人干脆利索的吼叫一声,接过迎香递过来的几封贴子,仔细收好,大踏步而去。 这妇人王素谨看着本来就少的八个汉子再去一人,就只剩下了六个,着急的一头大汗,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快速开口解劝; “奴家知道郎君您是个贵人,可是向来有说君子不立险墙之下,这里可是白七的家门口,咱们得人马本来就不多,只有八个护卫,方才已经去了一个,此刻再走一人,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我的好郎君” 李钰站在王素谨的对面,也不说话只笑吟吟的看着那着急自己这方安危的小妇人,一脸焦急又直跺脚的样子,很是有些可爱之处 旁边的迎香拿着手里上等料子做成的丝巾,掩着自己嘴角笑道; “王家娘子莫要如此担惊受怕,你怎么不看看我们这几个侍女,可也是女流之辈,他们二十多个成男虎视眈眈在一边,我们这些女流可曾有一丝惧怕之处?” 王素谨闻言一怔,可不是嘛!从开始到现在,这郎君身边的七个侍女,丫鬟,压根儿就没有表现过一点惧怕的表情,还都是掐着腰,瞪着眼睛,一个比一个牛气!这不对啊? 平常人看到这种事儿,几十个痞子,无赖聚会在一处,早就吓的四处逃避了,怎能一动不动还一副有恃无恐又心安理得的样子? 迎香为了安抚王素谨,扭过头去问向旁边剩下的四个壮汉; “梁大胆,你也是家生子出身的大姓人家,你来说说如今就剩下你们兄弟六个了,若是那白七再调动来许多帮手你们可能护住家主的安危?” 四个壮汉都想说话表示忠心,奈何没有被问到自己,直着急的不行,都是一脸期盼的看着迎香。 那被问话的梁大胆看着那马十九兄弟出去显摆了好大一会儿,弄的家主一脸笑容非常满意, 梁大胆兄弟俩早就心痒难耐,他自信吃饭也不比他马家兄弟少吃了多少,力气上也应该不相上下才是,马家兄弟就敢说两人横扫这些痞子无赖,他梁大胆同样不在话下的。 奈何两家还是姻亲,又几十年间来往甚密,他俩与马十九兄弟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没红过脸的。 却二十多年里总是被别人说的比马家兄弟底了那么一筹,梁大胆很是有些不服气的,这会儿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立马上前一步抱拳施礼; “回韩管事的话,这些虾兵蟹将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想来伤我家主,门儿都没有,我与二弟两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揍趴下,绝对不会差了他马家的兄弟两个, 韩管事若是不信,请即刻下令,我兄弟二人不需要任何人做帮手,一炷香不到就能把这现有的二十多个废物,打的不会动弹,叫他们哭耶叫娘,若是超过一炷香的功夫片刻,我兄弟二人自请咱们李氏族规出来。” 梁大胆憋的满脸通红,紧盯着迎香的脸,他二弟梁二郎十分配合,看自家兄长说着话,梁二赶紧上前一步,紧挨在大兄身边,不停的点头。 他有些不擅长说话的,不过今天看着马十九和马老四威风凛凛,心里也着急着表现请功,就忍不住壮着胆子,不经询问就开口说话; “启禀韩管事,我们兄弟两人绝对能把他们全部打死在这里,一个都不叫少了去。” 迎香本来听着很舒服,但是听到这梁二最后说要全部打死,立马瞪着杏眼,轻声呵斥; “打死什么,你把这许多人都打死在青天白日里,郎君如何去交代?你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这得给郎君带来多少麻烦? 还有,我可有问你什么了,你就抢着来说话,你哪里学的规矩? 梁家可是咱们李氏二房家生子十九姓氏里头很大的门户,就没有教你规矩吗,今日你的吃食不准再用,饿你两顿也长个记性,下次你再无礼我就禀告李忠大管事,记住没有?” 第420章 可怜还是狡猾不可说 第四百二十章;可怜还是狡猾?不可说 迎香本来听着很舒服,但是听到这梁二最后说要全部打死,立马瞪着杏眼,轻声呵斥; “打死什么,你把这许多人都打死在青天白日里,郎君如何去交代?你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这得给郎君带来多少麻烦? 还有,我可有问你什么了,你就抢着来说话,你哪里学的规矩? 你们梁家可是咱们李氏二房家生子十九姓氏里头很大的门户,就没有教你规矩吗,今日你的吃食不准再用,饿你两顿也长个记性,下次你再来无礼我就禀告李忠大管事,记住没有?” 那梁二本来就不会说话,情急之下更是说不成个一二三,这下好了,只一句话今天就不叫吃饭了,垂头丧气的抱着手; “是韩管事,小人记住了。” 那梁大胆眼看就能请命出去,好好去耍耍威风,又被自己兄弟给搅黄了,眼睛喷火的看着兄弟,又想到兄弟本来就不会说话的事来,且又不是故意搅黄,最后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 迎香看着唉声叹气的梁家兄弟,又出声安慰; “你俩也不要如此这般,那白七的那些帮手,狗腿子一会儿就来,今日必定有你们兄弟施展拳脚的地方,若是你俩个没人的时候牛气吹的不小,上了场却敌不过人家,护不住家主,到时候可就真要请出李氏族牌了。” 这次梁大胆聪明了,生怕自家兄弟再胡乱说话,赶紧横了一步挡着自己的兄弟,行礼回话; “韩管事放心,来多少人也不怕他们的,我兄弟二人誓死都要护住家主不掉一根头发。” 李钰在一旁听着自己的奴仆如此有种,忍不住就顺嘴夸奖一句; “不错不错,到底是我李氏二房十九大姓出身,有种气!” 李钰的话夸的梁家兄弟心里美滋滋的,正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啊” 一声未停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午时的长空; “啊” 原来是方才那马老四,离开这里去了马十九看守那个手腕流血的痞子旁边,马十九还在忠心耿耿的执行着族长的命令,也不管那白七手下其他旁人, 只两手掐腰,铁塔一般的把那痞子一个人,堵在墙角里许久,坚决不让这家伙跑出视线,马老四过来之后也不说话,只一把就推开了自家兄弟; “十九,俺就不放心你办事儿的,总怕你干不好,没想到今天你做的不错,没叫这家伙逃脱,不过,你也不必浪费时间了,家主叫我来找你回去那边里。” “可是兄长,方才族长叫我看住这人的,我不能乱走,要不然他跑开了,我找谁去,不好交差的。” 那痞子只面对马十九一个大汉,早就软泥巴一样瘫痪在地上多时了,本来一个就够他呛了,这会儿又来一个瘟神,顿时屎尿齐流,爬在地上求饶; “好汉饶命,两位好汉饶命啊!” 马老四嘴里不耐烦的嘀咕着; “看什么看,不用看了,族长叫俺把他的手脚打断,然后咱们就回去保护族长” 那痞子听了这话亡魂皆冒,一身冷汗,他刚才趴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胸口一层黑毛的野人大个子,一巴掌就把付大郎拍飞出去七八步,这会还在那边不知生死? 三五脚下去就把那付旭,付老八踢的口吐鲜血,两个同伴半死不活还在眼前不远处的地上,一东一西躺着挺尸, 这会又要来打断自己手脚,还他娘的说的轻松至极,又煞有其事,这痞子如何不怕?赶紧继续求饶; “好汉们饶命,可别因为小人个瘪三,脏了好汉们的双手,好汉饶命” 马老四本来就性子憨直,也不会拐弯抹角,谁跟他说话多了,他就弄不大清楚意思, 所以他向来不和生人多说一句的,除了李氏五个庄子里的自己人,他从小到大都没和外人说过一句闲话,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 这会儿也不去和地上的痞子啰嗦,直接弯腰俯身,抓住那痞子的一条胳膊,用力一掰,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正在求饶的痞子,那惨痛的呼叫声冲天而起。 “好汉饶命,好汉啊” 马老四像是杀鸡宰鸭子一般,不等那痞子昏死过去,直接又抓住他另一只胳膊提溜过来,摆周正了位置,两手发力,重复施行一次, 那痞子嘿社会的两只手臂弯曲处,森森的白骨露出一大截来,地上的痞子又惨叫了一声,这才彻底晕死过去。 十几步外的鬼不缠白老七正在和人贩子焦商量,安排一会儿怎么对付李钰的六个手下, 看着李钰那边再走一个壮男,两人的手下都整齐的长出了一口气,走的越多越好,最好再走几个,一会儿兄弟们来个整齐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乱棍打死这俩野人,看他们还如何嚣张跋扈? 人贩子焦这边的手下还没觉得如何,鬼不缠白七的手下人马,刚被那五贯银钱提起来的士气,又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剩下的十一个无赖,看着十步之外那同伴露出来一截带血的骨头茬子,个个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心里却是害怕到了极点,也都做好了打算,一会儿就是自己这边兄弟都来了,也不能冲到前头去,只管大声的呦呵,小心靠后才是上策。 自己这种体型要是被那野人抓住在手里,这长安城立马又要多一个废物出来了,可得多看形势,再做决定,倘若众家兄弟将那几个野人打倒在地,一定要快速的上去表现忠心,倘若是情况不对靠在后头也方便能及时逃跑 这边正在李钰身边站着的妇人王素谨听到不远处的惨叫声,浑身直哆嗦,还好只有两声,就没了动静,那种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尽管那叫声的主人,刚才还在欺负她,她心里也有想过,叫老天爷狠狠地收拾这些王八犊子,可是终究是妇人心善,又是个胆子不大的,听到凄厉的惨叫声王素谨两只手都在打颤。 “你不用害怕,任何人做事都有代价,或者说做任何事都有果报,你在难处时还能一心向善,埋葬不认识的两个老人,苍天便叫我今日出现,搭救你脱离苦海。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任何人再动你一指头就是和我为敌,那家伙非要尝试一下来挑战我的权威,那他就要承担这废人一生的果报,这一饮一啄都是定数,只怪他不机灵,还能怪谁?” 再说了,他们平日欺负良民百姓把穷苦逃难人家的女儿变卖的时候,可曾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可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去欺负弱小,我就能仗着身份高贵将他们打成废人,别看我今日只带了八个仆人,照样叫他们有来无回, 前世今生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败坏道德横行不法,仗势欺人的痞子,无赖,人渣,所以今日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人人都要变成废人,我才能安心的去用昼食。 此举也算是为长安城里的医馆,药铺多弄一些进项,如此一来朝廷还能多一些税收,长安城从此又少了许多恶霸,如此既可解我心头之恨,又能增加朝廷和药铺的进账,百姓们还能举手称赞,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四方皆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王素谨听这小郎君把欺负恶霸的事儿说的合情合理又头头是道,心里也佩服这郎君的口才,只是对这郎君说的前世今生颇有些听不懂,不过也不耽误他对李钰的崇拜之情; “郎君您真是侠义心肠,与那行走世间的剑客,真是多有相像之处,我在那白府住了三个多月,也确实听说一些白七的过往,皆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坏事儿,所以奴家这才想要逃跑。” “哦?看来今日打废他,也不是巧合之处,是老天爷安排我来替天行道的了,那更放不得他们任何一个啦。” 迎香等着李钰话音落地,小声开口; “启禀郎君,这王家娘子,只说了身份出处,还没有说清楚她与那白七的瓜葛呢?” 李钰点点头又看着眼前的熟妇; “把你和他的纠缠之事说个清楚明白,我也好对症下药。” “是郎君。那白七在我们母女三人衣食住行皆无靠处的时候出现,当时奴家正在路边乞讨,想要给一天没吃东西的两个闺女讨几个大钱买个胡饼充饥,整好白七路过,奴家就要到了他的身上。 他看奴家有些姿色,就惦记着上了心思,一番花言巧语,也确实把奴家哄骗的十分轻松,加上我们实在饿的不行了,奴家也想找个殷实人家好好过日子,就点头答应先回去做妾室,然后等着他把我扶正” 李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他给了你多少买身钱?” “回回郎君的话,给了一锭成色不错的银子,估摸着有十两出头。” 李钰思考了片刻才又开口; “我说话只讲公道之处,白七在你困难之时,出了十几贯之资买你为妾,此事已经成为事实,难怪他说卖自己妻妾儿小还怕别人来管闲事,你” 李钰话没有说完,那妇人就着急开口解释; “郎君您听我解释,奴家想着” 妇人刚开口说话,李钰跟前的探春就轻声呵斥起来; “不得放肆,我家族长已经答应出手搭救你们母女三人,也差人回去拉来银钱为你们赎身, 若非我家族长出手,今日你们母女就要天各一方,便是你闺女被卖到勾栏院里都不稀罕的,今日卖的是你女儿,恐怕不日之后就轮到你了。 即便如此,你也没得其他选择,所以说,我家族长出手相助你们母女,乃是天大的恩惠,也算是你们行善积德的福报,如此看来,你们母女三个终究要入我们李氏家门享福的。 既然族长要收你进来,这规矩还是要早点讲清的好,我家族长话未说完,你怎能轻易打断,如你这般没有规矩的人,将来入了我们李氏家门,岂不是要带坏其他人去了?” 这还是探春看着王素谨母女三人可怜,这才没有大声呵斥,她可不是迎香那种穷苦出身, 她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家生子出身,没挨过饿,没过过苦日子,所以对这妇人也就没多少感冒的地方,顶多就是同情一些罢啦,这天下的苦难人可多了去,哪能同情得过来? 再说探春的阿娘就是高等侍女,伺候上代家主三十多年,探春家里从来都是身份高贵的,再说这探春年龄虽说也算不大,可是跟了李钰多年, 再加上李氏二房的差,都是从祖辈手里得来,从小就被阿娘手把手的教训,最是讲究规矩的,探春也有足够的资格,去训斥不敬重家主的任何人! 从探春的记忆里,除了族长的那些尊长之外,打断家主说话的情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妇人还未进李氏大门就如此不懂规矩,那还了得? 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必须把她无情的打压下去,否则以后她还要继续犯错的。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太过失礼,低下头羞的满脸通红,小声回话; “这位娘子莫气,奴家知道错了,请郎君责罚。” 李钰温和的微笑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道错了,也不来和探春抬杠犟嘴,单此一点就是个可取之处,也是个能说清道理的,方才之事不罪。” “谢郎君不罪之恩!” 第421章 白老七发怒 第四百二十一章;黑道霸主白老七发怒 李钰看这王素谨被呵斥几句,也不犟嘴不抬杠,还知道认错,便温和的微笑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道错了,也不来和探春抬杠犟嘴,单此一点就是可取之处,可见你是个能说清道理的,那方才之事不罪。” 王素谨学着大户人家的侍女样子,福了一礼; “谢郎君不罪之恩。” “嗯,我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更是公道立场上习惯了的,既然你被人家二十贯买了身子回去,伺候人家侍寝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倒也不算那白七痴心妄想的,总不能叫人家花了银钱买了人,却始终一场空欢喜吧?” 这次王素谨学乖了,等着李钰话说完这才开口解释; “启禀郎君,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他许诺奴家要扶我为妻的,所以我才惦记着想要洞房之夜,许给他一切,其实没有这句话,当时如果只说为妾的事儿,奴家也不会左躲右闪他了。 当初我们母女三人已经饿的走不动路了,实在无奈至极,我才跪在路边自卖自身。 当时他若是说买妾,奴家也要同意的,总不能叫两个女儿随着我饿死街头吧,可是他却哄骗我说,跟他回去就要扶我为正房主母,因此奴家总是惦记这事儿,方才没有履行那为妾的事来。” 李钰盯着王素谨的脸,怪怪的问了一句; “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之处,横竖我都要将你们赎身的,以后跟了我,明摆着你们母女三个算是掉进福窝里了,因此今日可要一次性把问题都弄个清楚明白,才能搭救你们。” 王素谨不敢抬头看李钰,一直是低着头小声回话; “是,多谢郎君善心援助,奴家晓得事情,谁家弄回去一个生人,都要盘问清楚的,郎君有何问题但请问来,奴家一一说个详细就是。” “我来问你,那白七能与你左右躲闪三个月,都不着急要你伺候的事儿,由此可见他必定是另有企图的,你来说说所为何事?” 王素谨被问的满脸通红,咬着牙回答问题,只是声音更小了一些; “回郎君的话,刚开始奴家只觉得侥幸,后来也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他花了二十贯银钱的高价,买我回去两个月了,我都没让他得手。 换个人应该早就忍不住要用强了,再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敌不过他的力气,他真来用强,也只能随他的意了。 可是他却迟迟不来动手,我也感觉好生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存在,直到前阵子有一次,奴家去他书房里问他些事情,正好撞见他那些好事儿! 原来他是不喜欢老的,是喜欢小的嫩的,那一日他榻上有两个小丫头,两个小的也就十四五岁,正在伺候他那些事儿,看着那两个小的只比我大闺女大了一两岁,我都蒙了,那该死的白七还强迫奴家在书房里,当面看着他们弄事 那一夜我回去以后,我看到两个闺女才恍然大悟,那二十贯买的不是不是我一个人,他是惦记着我们母女三人去的。 我醒悟过来之后,不想要他的银钱了,去求他还他的银钱,然后放我们母女三人离开他家,这个时候他才露出真正的嘴脸,恶狠狠地告诉我,进了他的门,永远别想着出去的事儿。” 李钰看她说的告一段落了,这才接了一句; “天下哪有轻易的好事儿给你,多少百姓辛苦一辈子也积攒不够十贯八贯的,一次就给你二十贯,你以为就能如此轻易的得手个好价钱了?那是你们母女三人的卖身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可怜你还傻傻的羊入虎口。 后来呢?既然你说了要还钱给他,他一定是起了警惕心的,铁定要把你们看的死死的,你们又是如何逃脱出虎口来的?” 王素谨飞快的回答,试图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噩梦,然后随李钰离开狼窝; “回郎君的话,奴家发现不对之后,就一心想着要逃离白府,只是那白七的府里养了许多无赖,天天把我们看的很紧,一直没办法脱身的。 一直到前几天,小妇人忽然发现他们府里的大狗,从来不从正门进出,这才偷偷跟着大狗查看,方知后院拐角处有个大大的狗洞,我就从那惦记上了。 今日趁着看守我的两个无赖松懈,就带着孩子们从狗洞里爬出来就跑,他的银钱我没有动,早都留在他书房屋里头了, 本来今天,也没人知晓我们逃跑的事情,我想着赶紧离开长安继续逃难,也是合该着倒霉,我们从后院爬出来,也不敢走大路, 结果还没走出几条胡同,就碰到他手下的两个痞子回来,正好走了个面对面,我们母女就慌忙四处逃避,等逃到这里的时候,被他们前后追截堵住了。 那白老七又去叫了那勾栏院里私下买卖人口的人贩子义气焦来,要发卖我的闺女,奴家死活不放手,他们就把我按在地上打我, 我拼命呼喊,可是这里的住户,我越喊叫,他们越是禁闭门户,没一个出来伸张正义的! 正在紧要关头,郎君您就出现了,奴家这才得救苦海,请郎君救救我们母女吧,今日已经彻底惹恼了那恶人,郎君若是撒手不管,我两个闺女一定都要被卖去接客的! 郎君您有所不知,我们母女三人虽说也吃了他三个月的饭食,可是我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家里的庭院都是我们打扫的,许多衣衫,也都是我们母女一块儿洗的,包括哪些痞子,无赖的衣物,我们也不算白吃白住他一场的,请郎君您明查。” “你慌张什么?我答应你出手相救便是了,也不用惊慌至此,他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还怕他来吃人不成? 听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好太过霸道了,毕竟你是人家高价买回去的,尽管你没有与她洞房,可是名义上你算是人家的妾室。 知道内情的会说我行侠仗义,不知道的还要说我来欺男霸女,抢人家的妻妾儿小呢,我的名声一个不好就要被你们毁了,这可不好轻易处置的,唉” 那妇人王素谨,一直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可是这会看李钰的口气,似乎有些顾虑之处,也顾不上太多了,勇敢的抬起头来,看着李钰的脸色,苦苦哀求着; “郎君救命,我实在不想见那恶人把我两个闺女卖到那勾栏院里接客,请郎君救救我们母女吧,我们不会白吃饭的,小妇人会洗衣衫,我大闺女也十三岁了, 也能伺候人的,也会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好郎君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吧,您将来一定会公够万代的,奴家求您了 奴家愿意自卖自身,哪怕跟着郎君做个奴仆都好过去那勾栏里头受罪”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昔春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不过声音平静,不悲不喜,也不是责骂的语气; “王家娘子,我是个说话直接了当的,不会拐弯抹角,若是说的过了,还请娘子担待一二。” “娘子尽管说话,小妇人不会埋怨娘子的。” “那好,恕我直言了,我们家主既然答应拿钱为你们赎身,你便是我们李氏的仆人了,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我们陇西李氏,可不是那白七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我们李氏世代传承,已经快要千年之久了,似我这般的仆人,有数千上万人之多,规矩严谨,处处都有章法可寻的。 至于以后你们该做些什么活计,那是往后的事情,今日只说这身份上的事儿,进了李氏二房的大门,你们以后就与我一般无二,都是个伺候人的身份,你可莫要再把自己当作了主人,上下部分,颠倒次序。” 王素谨听得昔春说这郎君的家里,像这种高贵的侍女几千人,也忘记求人的事儿了,直听得她心肝狂跳,又目瞪口呆, 心里静想着,老天爷,这得是多大的门户,竟然有几千个下人伺候,这每年得耗费多少粮食,才能养活这许多的人马去了? 李钰轻轻点点头笑着说道; “你不用求了,我会出手相助你们母女三人的,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李氏的人马了,那白七的事情,我会处置的,你且站到一边,早点跟着她们学规矩,以后出去了莫要招惹笑话。” 迎香家里以前也是穷苦落难,一路逃难来的蓝田,所以对同样命运的王素谨很是心疼可怜的,总是替她说话。 这会见自家郎君正式收留她们母女三人,这苦命逃难的妇人再也不用去担惊受怕,总算是进了李氏大门享福了,迎香的心里也替这妇人高兴,看着还在发呆出神的妇人,迎香轻轻扯了她一下胳膊; “王娘子,你这是在作甚?” 那妇人被扯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赶紧看着迎香回答; “啊?没有没有,小妇人只是心里想着,几千个下人那一年得吃掉多少谷子去了,可怎么生活下去耶?” 李钰看着目瞪口呆担心李氏族人没有粮食吃的王素谨,十分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个就不劳累娘子你去费神了,还是说清楚你的事儿吧!” 迎香好心提醒着王素谨; “我家郎君都同意出手搭救你们了,也同意你进家门享福了,你还不行礼谢过,更待何时?” “啊?同同意收留我们娘三个了?” 迎香笑着点头说道; “是啊,方才你只顾愣神,没清楚吧,我家郎君答应收留你们母女三人,而不是只收留你一个,这回你该放心了吧王娘子?” 王素谨一直揪着的心,这回总算落地了,总是无依无靠的她,带着两个闺女流浪四方,早就精疲力尽至极,此时终于找到了靠山,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当场,泪流满面; “奴婢谢郎君收留之恩呜呜呜” 李钰弯腰扶着王素谨温言悦色的说道; “起来吧,回家了还哭什么,以后有你们母女吃不完的谷子,穿不尽的衣衫,再也没有人来欺负你们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起来了。” 第422章 援兵到来白七声势大涨 第四百二十二章;援兵到来白七声势大涨 被搀扶起来的王素谨接过迎香掏出来的另外一方丝巾,想要擦泪,可是看着如此高等的料子,又不舍得擦了,只拿手去擦泪。 迎香一把夺过去,给王素谨擦了起来,嘴里还解释着; “一方丝巾而已,以后你们母女都会有的,还舍不得用怎滴?”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叫喊声由远而近,传进了胡同里,李钰抬头一看,前方胡同口另一边,气势汹汹的杀进来一帮子人马, 三十多个形形色色的成男,好多还拿着长短不一的木棒,向这边疯狂跑来,马十九兄弟两人刚把那个挑战自家族长威严的家伙弄残废,走回来跟前,扭头看了一眼,胡同口进来的人马,立刻又浑身抱劲儿,就地转身,怒容满面的看着对面。 迎香扭过身子娇声呵斥; “梁大胆!” 梁大胆上前一步大声吼叫着答应,终于轮到我梁大胆出去耍耍本事了; “小人在,韩管事请下令。” 带上你二弟出去,陪着马家兄弟,若是他们敢冲过来,你们四人将他们拦住,莫要伤了家主的身子,不准后退,只准前进。” “唯!” “唯!” 梁家兄弟两个,并排走了出去,站在和马十九兄弟旁边散开,四个人中间隔开了些许,正好把一两丈的胡同堵住来路。 梁大胆看着对面的热闹人群,也不说话,脖子往左边狠狠地扭了一下,一连串的骨骼错位声炒豆子一样响起, 再把脖子往右边一扭,又一串声音响起,然后两只胳膊甩了甩,又伸伸腿,原地蹦跶两圈,梁二和他兄长的动作完全一模一样的镜头。 对面二十多步之外,人贩子焦手下的人马,看着蜂拥而来的自己人,几十号兄弟还拿着棍棒,声威浩荡,都是心里踏实无比,你那几个野人再能打,这五六十号人马,就是乱拳乱脚也能打死你们一片了。 唯独鬼不缠白老七的手下十一个兄弟,看着前边不远处,四个在春天里穿着单衣,露着密密麻麻一层胸毛的野人,站在一块儿挡住在那小郎君身前, 鬼不缠手下那些见识过厉害的兄弟看的嗓子直冒烟,都不停的往下吞咽吐沫,只看看那四个比自己高了三头,胳膊比自己腿都结实的野人站到一块儿,这些人就头皮发麻,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明摆着的事儿,这四个野人不会再客气了 一群人马气势汹汹的来到鬼不缠的跟前停下,许多人都开始胡乱嚷嚷; “七爷,我们来了!” “七爷您说吧,何人来咱们地盘上闹事儿,兄弟手里的棍子先打断他两条腿再去问话” “七爷,是哪个不开眼的杂毛?” “七爷您说吧,这次要几条腿?” 鬼不缠白老七看了一遍人数,自己的人马几乎来了个整齐,高兴的不行,心里的胆气充实无比,仰天大笑起来; “好!多谢众家兄弟捧场到来,今日有外乡人跑来长安城里撒野,我与焦爷合并一处,要给那外乡人一点颜色瞧瞧,咱们寿仁坊兽人街的好汉,可不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还缩着头不吭声,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 “干他,干死他们” “噢吼” “呦吼” 鬼不缠白七与义气焦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两人前头走路,后头跟着几十号打手,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四个野人面前六七步处站定。 鬼不缠前头带着的十一个兄弟,不约而同的一边走一边后退,看着似乎是被激情四射的人马,给挤兑到了人群最后头,不过嘴里可是一点不含糊,都吆喝的十分起劲儿,个个都是青筋暴露,又脸红脖子粗。 鬼不缠白七和义气焦并排站在前头,气定神闲,冲着四个铁塔汉子身后的李钰叫道; “外乡人,你可知道长安城里的规矩,你可知道长安城里能人无数,可不是你随便带几个有力气的乡下仆人,就能来横行霸道的! 方才是你自绝活路,又打发走两个壮仆,这会儿就剩下六个了,我看你如何应对我们几十号兄弟?” 那妇人王素谨母女三人,看着对面的人群,个个露出凶恶的面相,忍不住腿肚子发颤,浑身剧烈哆嗦起来,旁边的李钰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王素谨的柔荑安抚,一边平静的开口说话; “长安城里的规矩我倒是不知什么深浅,不过安排下人出去办事儿,那是势在必行,一个去拉银钱回来给你,另一个去我要拜访的府邸下昼食饭单的。 至于剩下这六个,也不用全部出去,说实话,对付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他们四个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今日跟我出来的八个是我庄子里的三百多户家生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拔尖儿人物,个个都能以一挡百,一次放出去四个,已经是很抬举你们了。 你也不要嚣张跋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若是好话求我,我还能放你一条活路,不过,你得把那人贩子焦交出来才行,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不正经的人贩子买卖,若是正儿八经行市里的牙子,干干净净的来去那我也不去记恨,毕竟三百六十行,人人都要吃饭的,可是私下里走水的货色,可是绕不得你!” 这边李钰说着话,对面鬼不缠白七的身边一个小头目小声说道; “七爷,他有三百多户奴仆,可不是小数了,别招惹了哪个世家门阀,可是要出大祸事的?” 白七扭头瞪了一眼兄弟,脸色十分不悦; “问什么,方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就打听了详细,陇西来的泥巴腿子,家里似乎有些田产土地,没人种地吃什么,当然得有奴仆许多了,别慌沉住气” 白七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小头目开口汇报; “七爷,他说焦爷私下里走水,看来是道上混的,要不咱们打听打听?” 人贩子义气焦听到李钰今天要收拾自己,直气的浑身发抖,狠狠地交代旁边十几个兄弟; “一会儿闹起来,你们不要管别的,先抓住他个坏规矩的再说,听见没有?” “是头。” “放心吧头,就看今天哪家先抓住他了,赎金的事儿,咱们比谁都上心,焦头放心就是了,谁还和钱过不去,一会儿兄弟们铁是要定冲在前头的,把那小白脸抓在咱们的手里,才能问他家人漫天要价不是,嘻嘻!” 义气焦放心的点点头,抬头看着对面大声说话; “你休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虽说私下里走水,不在人牙市里上税,可我也是一手钱走一手货,从来不曾坏了什么规矩, 倒是你这外来的,我这里正说着买卖,你横插一手进来,出高价坏我好事儿,便是你也走过江湖,也不能如此乱来吧? 更何况你出手就无缘无故的伤了七弟手下三个兄弟,七弟可也是这长安城里叫得上号的人物,被你如此打脸,这话又该怎么说?” 人贩子焦今天带的兄弟不多,只能尽量以鬼不缠白老七为主了,三句两句就绕到了鬼不缠的身上,果不其然,旁边的白七听到打伤自己兄弟的事情,气的咬牙切齿! 李钰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 “方才我只看见你们欺负妇孺,就心头火起,出手重了一些,确实不对,不过我也有交代补偿,已经叫人回去拉银钱来了,我说的两百贯一个大钱都不会欠你的,这母女三人我看上眼了,想要买回去做个洗脚伺候的” 李钰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鬼不缠白老七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怎么着? 看我们兄弟来的整齐,害怕了,两百贯就想来抢我妾室,继女? 你当我鬼不缠的名头是白叫一场的嘛,也罢既然你怕了,好言相劝,我也不来为难你,这母女三人在我家里吃喝三个月,一人一万的粮食钱,你出三万贯,人你领走,我也不再多说一句?” 王素谨听得这鬼不缠竟然开口就是天价,气的脸色通红,正想要上前辩解几句,就被旁边的迎香扯住了衣衫。 李钰鼻子里冷笑两声; “三万贯到是不多我也拿得出来,别说三万就是三百万贯我也不缺的,只是却没有心情多给你一个大钱,你要也是两百贯,不要还是两百贯,至于你能不能想开,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鬼不缠咬牙切齿的问道; “那你是想硬来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鬼不缠白老七的名头再来闹事儿,像你这般外来的土地主,我收拾过得也有四五家了,这会儿你尽管胡说大话就是,有你嘴软的那一天,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来长安城撒野?” 李钰冷着个脸回应; “你也莫要装,长安城里的能人我也见过许多,从来没听说有你这号人物存在,你更是吓唬不住我的,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这鬼不缠的名头我听着怪好玩的,从今日起是我的了,不准你再叫出来,否则我去你家里收拾你。” 人贩子焦恶狠狠的插了一句; “煮熟的鸭子,嘴真结实,七弟这都欺负咱们到家门口了,你还要忍着不吭声吗,我可是忍不下去了,就叫他个外来户在咱们头上撒野,江湖上以后还如何出去见人?” 鬼不缠白七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现在你给我三万也晚了,抓住你的时候我叫你后悔一辈子,到时候,哼哼!我要叫你天天跪在地上求我” 李钰看白七说话越来越难听,居然叫自己跪下求他,也不再多说,只冷哼了一句; “放肆!” 第423章 四大猛将初显威上 第四百二十章;四大猛将初显威上 白七方才说话尽管口气不善,终归没有说难听话,这会儿开始发飙了,咬牙切齿的继续着; “哼哼!你尽管嘴硬,等我抓住你圈起来的时候,我要叫你天天跪在地上求我” 鬼不缠白老七刚说出叫李钰跪下的话,面前的四个野人,瞬间就变了脸色,全都不再怒容相向了,四个铁塔一般的壮汉从一脸怒容变得平静如水,八只眼睛狼一样的盯着白老七。 李钰看那白七说话越来越难听,居然敢叫自己跪下去求他,也不再多说一句,只冷哼了一声; “放肆!” 李钰的放肆两个字刚出口,还没有等白七那边下令开打,那十九姓氏家生子的梁胆大,豹子一样就冲了出去。 别看这些人人高马大,却个个都是天天下地干活出身的,和兔子一样的敏捷,眨眼间就夸过六七步的距离,梁胆大也不会什么左勾拳右勾拳,胳膊扬起来,伸的老直,紧攥住锤头,锤心向上用尽力气朝着白老七的耳朵,就砸了下去。 正要把场面话说清楚,然后就下令开打的白老七,话才说了一半就眼睛一花,对面冲过来一个人,鬼不缠白七终究是混迹江湖十几年的大佬,闭口的同时,快速的朝一边闪开了半步。 梁大胆的锤头没有命中目标,打在白七旁边一个小头目的脊背中央,那小头目啥都没看清楚,就被这一锤头砸在地下没有了任何动静。 白老七紧急闪避,总算是躲过一劫,身子靠在了旁边兄弟的身上,来不及重新站好,就在梁胆大那一锤砸到手下兄弟身上的瞬间,白老七大喝一声; “开打,不要留情!” 命令传达完毕,白老七这边的人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不过还是慢了半拍子,除了梁胆大不提,剩下的马十九,马老四,梁二,已经整齐的杀将过来,噼里啪啦一顿响,短兵相接,所有人都是拳拳到肉,脚脚踢到实在处,毫不留情 人贩子焦在打开的瞬间,急忙给旁边的手下兄弟,打了一个眼色,手下几个兄弟会意,也不顾及这边乱哄哄的场面,一窝蜂的朝着李钰那边杀过去。 李钰身边左右站着剩下的,最后两个家生子奴仆,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前头的场面。 人贩子焦的十几个手下,还没有冲过那七八步的距离,冷不防一个兄弟就斜着飞过来,将紧挨着冲锋的两三人撞倒在地,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马十九就拳打脚踢,将十几个人打趴下一多半。 无一例外,只要被马十九打趴下的人,全部都是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不昏迷的,人贩子焦剩下的五六个手下也杀红了眼,一块儿上去围住马十九,想要齐心合力拿下这野人。 一个痞子终于一拳头砸实在马十九的胸口,还来不及感受手上的疼痛,就被马十九一脚踹了出去,一口血喷的旁边一个同伴一脸, 马十九根本就不怎么防备,挨了一拳的同时踢出去一脚废再废一个,压根儿就不拿眼前几个痞子当回事儿,三下五去二就把人贩子焦的手下,整齐的点名一遍。 这边鬼不缠的几十个手下也是乱的一逼,其中一个痞子抬手就是一棍子,却没有抽到梁胆大的身上, 那梁胆大六尺高的狗熊身子,竟然像猴子一样敏捷,闪身就躲开了一边,后边追着梁胆大正要抽冷子的家伙,刚扬起来手里的短棍,还没行动被对面自家兄弟的一棍子抽到耳朵上,当场就头破血流,那痞子摸了一把耳朵上的血,疼的嘶哑咧嘴; “胡二,你他娘的还记着去年的事儿,这会来找老子的麻烦是不” 那打到自己人的痞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开口解释几句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凑巧倒霉, 却不妨那挨了一棍子的家伙,一边正说着话,就毫无防备的当头一棒狠砸下来,胡二一句都没坑出来,就被砸晕死过去,等倒在了地上,头部才开始流血不止。 整个胡同里热闹的堪比东西两市,胡同里好几座房屋的墙头,隐隐约约都有脑袋瓜子偷偷的看热闹,这种场面可是不多见的,尽管百姓们心里害怕的不行,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李钰看着两边的房宅墙角,一排排的人头,不禁心里感叹,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传统原来是祖宗们传下来的呀! 刚开始打的时候,王素谨还搂着两个闺女瑟瑟发抖,这会看着四个壮汉像狼入鸡群一般,横扫四面八方,王素谨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根本不敢相信,若是别人告诉她,有四个汉子和几十个痞子打架,她第一个想法就是那四个汉子一定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就是全被打死都是正常的。 可是今天眼前的一切,颠覆了她三十年的认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刚开始那几十个痞子,无赖,还龙精虎猛,上蹿下跳又围追堵截,想要把那四个壮汉拿下,这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只剩下招架之力了。 更让王素谨惊奇的是,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了,每次倒下去一个,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许多都是静静的趴着一动不动,也不再呼喊野叫了 还有些没昏死过去的,抱着自己挨打的地方苦苦哀嚎,那样子那混乱中的惨叫声,听着就叫人心里跟着难受。 梁大胆今天铁了心的要表现一番,想证明自己不比马家老四弱一点,正好最近跟着家主之后,再也不是天天喝粟米粥,吃胡饼了。 天天都是大羊肉块儿可着劲儿的管饱,梁大胆一口都没有少吃,他现在一天两顿饭就不再吃东西了, 肚子里全是肉,不用像以前那般,吃了就拉,拉过就饿,今日上午他照例吃了两盆子肉,这会一身是劲儿,越打越疯狂,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谁打到自己身上看也不看,直接一脚踹飞他,方便的时候轮着拳头打过去一次,就要飞出几个牙齿伴着鲜血冒出来。 不知何时,也不知怎么弄的,梁大胆就夺过一根半丈长短的木棍,这下好了,本来就威风凛凛的梁大胆,更是如虎添翼, 棍子一家伙抽下去,就有一个人筋断骨折,挨着就是骨断手折,擦着就是断腿倒地,直打的一群痞子鬼哭狼嚎,四处躲避。 梁二紧跟着自家兄长,有人要抽冷子,梁二就上去一顿拳脚相加,每一次他都准确无误的,把人打昏死过去确认不动了才罢手,当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梁家亲兄弟两个配合的十分紧密,左右照应 马十九今天也是龙精虎猛,上蹿下跳,他生怕有人要逃脱胡同,一路不管不顾,直接从中间冲杀过去,打到一群人的背后,这才回过头来,一个人守着胡同的另一边,一个也不放过! 马老四一边打架,一边大声吼叫,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低沉有力声若洪钟,又如兽吼一般,听得他身边的痞子无赖,心里发慌,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直立行走的野兽! 马老四打的性起,直接抓住一个痞子的身子,扣住两条腿,轮了起来,轮的身边没人了,扔了出去再往人群里冲进去重新抓人。 人贩子焦的手下兄弟,早就被打昏死过去一片,这会儿只剩下他自己一个躲在人群里往后逃散,他感觉很不对劲儿,今日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壮汉,他觉得这恐怕是十六卫兵营里出来的家伙,得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才是王道。 鬼不缠白老七这会儿头上的银冠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簪子也不见了踪影,披头散发的靠在四五个最贴自己的兄弟身旁,他刚才不知道被谁砸了一棍子在腰上,疼的出气都不匀实。 白老七怀疑是有人下黑手来坑害自己,这绝对不是那四个野人打的棍子,太明显了,只要被那四个野人打一次的全部在地上躺着起不来,自己挨打一棍子还能走路,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这边李钰看着剩下的二十多个痞子,已经被打的失去了斗志,微微摇头叹息着,看了迎香一眼笑着开口; “娘子你安排梁家兄弟出去,也不算失误,只是有些浪费了,马家兄弟两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打散的,多出去两个可不就是浪费了人力?” 王素谨听着郎君轻松的话语,一脸崇拜的看过来,只见迎香笑着回答; “郎君高见,奴婢哪里能及您十之其一,奴婢就是个女流之辈,也不懂太多的,若不是担心郎君您的安慰,这剩下的两个族人也要指派出去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些闲汉,如此不堪一击,奴婢原本还以为,就是他们四个打赢了,也是要苦战一场,恐怕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惨胜的,却没想到如此简单,就把他们轻易的击溃了去。” 李钰笑着解释; “这其中有许多因素制约的,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五十多个人听着是挺害怕人的,奈何却是一群乌合之众。 平日里一块儿仗着人多,去欺负欺负平头百姓,穷人可怜人,倒是拿手好戏,可真要是碰到了狠的不要命的,他们还不是立马就心生怯意,这狭路相逢勇者胜,心里一胆怯,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半儿。 咱们的人马,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心齐整,没有退路,也不会退缩,身后就是他们族长的安危,他们兄弟四个只能往前冲杀, 只有打倒了贼人才能护住他们自家族长的周全,完全可以说是背水一战也不为过的,所以他们只有拼尽全力去尽快结束危险。 再者说,咱们得人马,进退有据,言行举止皆有章法,行动之间族规家法都在各人的心中,心稳也。 就是出了事情,还有整个李氏二房站在后头,没有了后顾之忧,便不用束手束脚,因此可再加三分胜算。 最后再说,那些废物整天就是走鸡逗狗,不学无术之辈,身体恐怕早就被勾栏院里的女人掏空个差不多了, 而咱们的人马,全都是踏踏实实干活养出来的壮汉,先是陇西过来的结实种子,再从小没有饿过一次肚子,就算没有太好的吃食,起码从小到大粮食管饱的。 这一路成长起来,咱们的人马就后天又得了许多好处,骨骼结实,一身的精肉,因此这些组合起来,成就了狼入鸡群的局面。 还没开始的时候,某家就知道了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心安理得的安排下人回去拉钱,再叫人去颜府安排昼食,某家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们这群人渣能打赢某家手下的能人。 不过就是土鸡瓦狗之辈罢啦,还叫嚣着想来抓我,哼,真是可笑至极。” 第424章 四猛将显威风下 第四百二十四章;四猛将显威风下 李钰这番话说的,所有人都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都在佩服他胆量的同时,也真服气,自家的郎君能如此镇定自若,又洞若观火,提前就把一切算计的秦楚明白。 难怪郎君在大将军的后书房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看来还真没有白学一场,这市井之间的打架斗殴,都可以将兵法兵书套进去,真真是厉害至极。 迎香一脸笑容的看着李钰; “郎君当真高明,还未开战就知道了结局,奴婢真是佩服至极,只是今日这一场,恐怕多少要耽误一些昼食的时刻了。” “晚吃一会儿也没事的,只是叫颜家几位兄长久等,这个可是很失礼的事情了,奈何今日有特殊情况发生,也算有情可原的,一会儿我要去给众家兄长好生赔礼才行。” “那是,奴婢也觉得去的太晚确实失礼许多,可是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真是叫人烦恼,要不郎君您先过去,这里有奴婢帮您看着,您说个章法出来,奴婢交代他们照办就是了。” 旁边的王素谨看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心里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人家,什么门户,说话竟然如此轻松,得罪了两大混子头头,还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居然不知道后怕,还要惦记去赴宴吃饭的事儿 李钰摇了摇头,否决了迎香的提议,正要开口,就听见急骤的马蹄声,从后边响起,李钰头都不回猜测着应该是府里的人拉钱过来了。 果不其然,迎香只看了一眼,就笑着禀报; “启禀郎君,咱们的人马来了,要不再派几个出去,快点结束,您也能快点去颜府里赴宴,您说呢?” 迎香的话刚说完,九个骑马的壮汉整齐的下了马匹,靠近过来,刚才离去那个壮汉凑过来回话; “启禀家主,小人回来了,按照您的吩咐,拉了银钱一千贯,放在后头的马车里,又带了八个兄弟回来支援,请家主示下。” 李钰点点头平静的开口;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新来的九个壮汉整齐的站在李钰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全部穿的清一色的衣衫,都是好料子,可不是粗布。 李钰看着迎香点了点头说道; “娘子说的不错,尽快结束这里的杂乱事情,某家好去赴宴才是正经,来人呐!” 李钰身边刚才没有派出去的两个大汉立马上前一步; “在,请家主吩咐。” 李钰看着还没结束的场面,有些不耐烦了,随口交代; “你们两个出去,那人贩子焦丧尽天良,坏事没少干,我今日要替天行道,去把那人贩子焦拿来,还有那什么狗屁鬼不缠白老七一并拿过来问话,我要看着他在我面前变成废人。 再去交代十九他们四个,除了那鬼不缠白老七,和人贩子焦两人,剩下其他的祸害,全部都要打断双腿和双手,一个都不能落下。” “唯!” “还有,记住了我的话,包括地上躺着的,除了咱们自己的人马,我不想再看到这胡同里的其他任何人,以后还能下地走路,明白吗?” “唯!” 两个壮汉终于等到了大显神通的时候,府里又来了人马,不用再担心家主的安危了,可以放心去厮杀一通了,两人二话不说几乎是跑着出去的,两个人看了半天大戏,早就分出来了哪个是哪个,直接奔着人群里杀将过去。 推土机一样的前进方式,一路上碰撞上两人的,全部都被撞出一丈开外,剩下的一二十个痞子被前后夹击,毫无生路正要准备拼了性命也要把后头的马十九打死当场,先不说他们的计划能否执行到位,只说刚提起来的一口狠气,又被新杀过来的两个壮汉击溃了心境,六个野人合在一处,彻底把剩下那些人的斗志,全部弄的没了踪影,两人也不说话,一个盯着鬼不缠过去,一个冲到人贩子焦面前,那人贩子焦也是个狠人,刷的一下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咬牙切齿的叫喊着; “来吧咱们今日同归于尽。” 杀到他面前那个大汉,看着他拿出来的家伙什,嘴角的肉抽动了一下; “你还敢掏家伙,活腻歪了你” 人贩子焦一匕首狠狠得刺了出去,还没有接近那大汉的身体,就被一脚踢断了右胳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直往头里拱去,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就被那大汉捏住骨折的胳膊,反剪着双手抓了后心的衣衫,提在手里。 那家生子壮汉手里提着人贩子焦,威风凛凛的站在当地,爆喝出声; “家主有命,今日要替天行道,除了人贩子焦,和鬼不缠白老七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地上躺着的,当场全部打断双手和双脚,既刻执行。” 马十九,马老四,梁大胆,梁二郎,四个人同时轰然应诺; “唯!” 那鬼不缠白老七到底是正在壮年的时候,也不愧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一方大佬,和欺到身前的陇西壮汉,拳来脚往的过了四五手。 那壮汉十分暴躁,又着急的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家主也是眼睛利索的,今日就在后头观阵, 自己居然四五息的功夫,还拿不下这鬼不缠白老七,当真是丢脸至极,大汉着急的不行,情急之下看着白七打出来的拳头,也不闪不避,直接对着冲了上去 “砰!” “砰!” 白老七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可是还没等高兴劲儿传到大脑里,就失去了意识,身体斜飞了出去。 白七那一拳确实打到了陇西壮汉的胸膛上,那家生子奴仆的一铁锤也砸中了白老七的太阳穴,两人同时命中了对方,白老七被砸晕在地,那陇西家生子也被白老七的全力一拳,打的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咳嗽了好几声,才喘个匀实过来。 暴怒的家生子,喘匀了气息,两步就跨到了白老七的身边,抬起脚就要把白老七结果在当场,却迟迟没有落下那大脚丫子。 大汉深呼吸了两口气,收回大脚,二话不说冲进人堆里抓住一个痞子,一个呼吸就扭断了一只胳膊, 听着手里的无赖那惨叫声,这家生子的心里才痛快了许多,干脆利索的把手里的痞子,双手双脚全部一一掰断,这才长处一口气,一把抓起地上的白老七提起来就往回走。 两个人也不理会马十九,梁胆大四人,一前一后的回来李钰这里交差; “启禀家主,此两人已经拿了回来,请家主发落。” 李钰看着挨了一拳的家生子,关心的问道; “说,你挨了那一拳,感觉身体如何,可有不适之处,敢说一句瞎话,家法伺候。” “是,回家主的话,还有些气不顺畅,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李钰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来人!” 李钰身后,那刚来的九个奴仆立马站出来两个; “在。” “带他去找医馆,说明事由,抓几副苦药顺气,再叫先生好好查看一番,你们两个就陪着他住在医馆里头调养,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什么时候出气利索了,再回来府里。 我李氏二房的人马,不论随便哪个,哪怕就是个普通的庄户,在我看来,命都是金贵无比的,本家主在乎的是李氏人马的身子,不是那些金银屙堵之物,所以,不论花多少银钱都不要心疼,去吧。” “唯!” 这大汉名叫张召忠,家里废了许多力气,托人情才把他送来家主的护卫队伍里,不过一月时间,哪里经受过这种待遇,好好的汉子,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回话; “谢家主照顾!” 李钰平静的说道; “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白七虽然也有些本事,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心里清楚的很,也看的明白。 若是你不贪功冒进,大约十息之后你就要完胜于他,你看着身边的兄弟今日都是大显神威,你便行事鲁莽,性子匆匆这才挨了一拳。 如此也好,叫你长个记性,日后就能审时度势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不论何时,也不论何事,第一要紧就是保全自身, 然后才是执行家主的命令行事,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你当耳旁风才有今日一拳的祸事,回去好好休养生息吧,没事的时候也想想我的教训,下次别再吃这种亏了。” “是。” 王素谨在一旁看的傻眼了,小声对着迎香说道; “娘子这要是住在医馆里头,天爷呀,那得花多少银钱去了?” 迎香笑了小声的回应着; “我们李氏二房的规矩一直就是这样的,以后娘子你就习惯了,当初李忠大管事,还在很小的时候得了温病, 换个门户,就等着埋葬了,上代家主安排人套的车马,来长安城里住了一个多月才把他救活过来,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一百多贯银钱呢, 不论家生子还是庄户穷人,只要是我们李氏二房的人马,花多少银钱治病都可以去账房支取,这是几百年的规矩了,所以我才说你们母女三人进了我们李氏的家门,就算是掉进福窝里头了,今后还用担心饿肚子?” 王素谨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大户?如此看重下人的生死? 打发走了三个家生子,李钰又吩咐道; “来人,去附近的乡亲们家里,借来一桶水,把他泼醒问话。” “是家主。” 看着离开的下人,去胡同里百姓家门口敲门借水,李钰看着地上那抱着胳膊痛苦叫喊的人贩子焦,冷着脸问话; “你一定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仗着什么靠山,竟然敢来得罪你们长安城里的风云人物对不对? 你肯定很纳闷儿,我一个陇西来的,竟然敢在长安城里撒野,真是胆大包天对不对? 来人呐,告诉他某家的身份,叫他这亏吃的死心塌地。” 迎香听到李钰的叫喊,立马结束了和王素谨的对话,在旁边答应了一声; “诺。” 答应过后迎香,看着地上一边痛苦呻吟,眼睛还在一边四下查看的人贩子焦,娇嫩的声音响起当场; “今日就叫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第425章 我家郎君岂是你们能招惹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我家郎君可不是你们能招惹的 迎香看着地上一边痛苦呻吟,眼睛还在一边四下查看的人贩子焦,娇嫩的声音响起当场; “今日就叫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们府里的老阿郎,他老人家乃是五姓七望里头,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我朝蓝田县开国县男。 我家阿郎已经故去了快一年,我家郎君继承了老阿郎的族长之位,再又升了两次,如今乃是我朝的蓝田县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可不是你们嘴里的土包子,乃是正四品上的功勋贵族。 当朝的一品国公,程大将军,秦大将军,乃是与我家老阿郎结拜的生死兄弟,更是我家郎君的亲叔父,你当我家郎君是胡乱攀亲戚的嘛? 便是当今至尊,我家郎君也求见过多次,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乃是我家郎君的义母, 我们每次来长安城里拜访的时候,就是住在金吾卫大将军秦大将军的府里,且这几日里,还有至尊的长公主在我们的屋里做客。 我家郎君去宫里拜见皇后殿下问安请礼的时候,向来都是叫的娘娘,这有什么可笑的?我家郎君拜见自己的母亲不叫娘娘,还能叫别的吗? 你一个不走人牙行市,私下里走水躲避朝廷税收的贼人,竟然胆大包天来出口伤人,先是辱我家主,后又口出狂言,还妄想把我们家郎君抓住圈起来。 哼!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有几条命,敢做如此想法,你可知道我们李氏二房,像今日这样的壮男,还有数千个之多? 另有健壮的庄户过万,陇西老家还有更多的人马,你当是吓唬你的?我们家主说的三百多户家生子,只不过是蓝田县五个庄子里人马的小半数而已, 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还来冷嘲热讽,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再来一千两千,也休想动我们家主一根汗毛! 我们蓝田县的庄子里,随便调来千把个家生子儿,就能把你们揍的落花流水,所以你就死了那报仇的心吧!” 迎香诉说自家郎君高贵无比的身份的时候,显得十分自豪,除了王素谨母女三人以外,所有李氏二房的人马,都是骄傲的抬着头,挺着胸膛。 地上的人贩子焦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今日踢到了铁板上,傻傻的发愣着魂游天外,也忘记了疼痛,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语; “难怪你出手就要打断别人的双手双脚,这是你成名的招牌手段,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你的名头,长安城里也确实有你这号狠辣的人物。 以前别人告诉我,只要招惹了蓝田县伯李钰,就是被打断双手双脚,成为废人一生的局面,我还不相信? 今日我算是服了,这里五六十个人,你竟然都敢全部打断双手双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还有什么手段比这更狠辣的? 难怪都疯传,惹了混世魔王还能跪地求饶,招惹了蓝田县伯,求饶都没有路子,成为废人就是唯一的结局” 李钰不屑一顾的说道; “不错,打断别人双手双脚正是我的独家招牌,本来按照我的脾气,应该全部杀光得罪我的人, 可是毕竟有朝廷法度在,又太伤天和,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只是打断双手双脚,不去伤人的性命。 好了!话也说清楚了,你可以安心去做废人了,怪就怪你命运不好,撞在我的枪头上, 我最狠拆散别人父子,母子的人贩子,你若是在人牙行市里,规规矩矩的买卖,来去皆是各人自愿,又清清白白有据可查,不论你赚多少银钱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哪个也不会去找你麻烦。 想反有人找你麻烦的时候,还有朝廷给你撑腰,可惜你不是,你这种私下里走水的货色,不知拆散了多少本来不该分崩离析的家,便是杀了你都一点不多余,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叫你废物一生,再也不能出来害人,来人呐!” “在!” “在!” 两个家生子壮汉应声而出,虎背熊腰一脸恭敬的站在李钰旁边,地上的人贩子焦吓得立刻清醒过来,顾不得胳膊的痛苦,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知道了李钰身份的他,这会儿再也提不起来反抗的兴趣了,更是后悔无比今日怎么如此倒霉,招惹了这煞星? 那些他要仰望的世家子弟,都被这李县伯毫不犹豫的打成了废人,官司打到皇宫里,都没有打赢, 自己这种小角色,在人家眼里真的是屁都不算的,还好方才没有伤到这高贵的郎君,否则就是大祸事一场,方才要是打伤皇后殿下的义子,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出来,恐怕全家老小都难以保全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人贩子焦,想要磕头,却因为一个手没有支撑点,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磕下去就爬在了地上,门牙也摔掉了一个,他也顾不得疼痛,含糊不清的叫喊着; “县伯饶命,县伯饶命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顶撞您了,再也不做坏事了,县伯饶命啊” “饶了你?你私下里拆散别人家的时候,那些做父母的也这样求过你吧,你可曾绕过他们,休要多说,这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来人!打断他的双手双脚叫他一辈子都不能再出来害人!” “唯!” “唯!” 两个壮汉答应一声,干脆利索的抓住地上软瘫如泥巴的人贩子焦,清脆的骨折生立马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饶命啊县伯,饶啊” “啊!” 那人贩子焦活生生的疼死了过去,这会儿正好鬼不缠被冷水泼醒,亲眼看着人贩子焦的胳膊,腿脚,都被打的扭曲变形, 他不动声色的偷看了眼前的局势,瞅准了没人注意他的时机,忽然间一跃而上,想要擒贼先擒王,抓住还未成男的李钰,好能逃过今天的劫难 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两锤重击又把他砸落在地,护在李钰身边的几个家生子,表面上看似浑不在意,实际上一直盯着地上的鬼不缠白老七, 从他手指头动了那第一下开始,几个家生子就鹰一样的注视着他,他爬起来伤人的时候,没人搭理他,等他蹦跶起来的时候,一左一右两个家生子,积攒足够的力气,两只大号的拳头,铁锤一样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两边肩膀上。 当场就把他的两个肩膀打的脱臼骨折,两个壮男积蓄已久的,强大的力量又把他砸了下去,这次鬼不缠疼的一头冷汗,双手已经无法再行动自如了,只能疼的在地上扭来扭去。 迎香冷哼了一声冰冷的说道;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都到了这般地步,你的手下全部被我们打断手脚成了废物,就剩下你自己一个人了,还想着来伤害我家郎君的身子? 也罢!今日叫你知道我家郎君到底是什么身份,叫你死个明白清楚,我家郎君乃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我朝的蓝田县开国县伯, 还是皇后殿下的义子,又是秦程两位大将军的亲侄子,与朝廷里三十多位将军交厚,与昔日的天策府十八学士全部都认识,你个泼皮无赖,还妄想来伤害我家郎君! 告诉你吧,就算你得手了一点点,等待你的,也是我们李氏二房上万族人的追杀,我家郎君但凡被你擦破一点点皮,就叫你全家老小来陪性命,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蠢货一个,呸!” 随着迎香的呸字落地,李钰身边的十五个壮男家生子整齐的哼了一声,像看死狗一样看着地上的白老七。 那地上的鬼不缠白老七,正在疼痛难忍,却也忍不住心里的震惊,一脸茫然的惊呼出声; “什么?你就是那个狠辣无比,出手就要把别人打成废人的蓝田李钰?” 李钰得意的笑了,杀人并不能让他开心,亲眼看着对方被自己的强大实力,无情碾压,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才让李钰舒服痛快; “不错,正是某家。你第一句问我祖籍哪里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你了,陇西李氏,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是你却说我是那黄土高坡来的土包子,土地主,你有眼无珠还能怪得谁来?” 鬼不缠白七怂了,这次他真的是横不起来了,方才他还想着抓住这孩童,威胁这群壮男放自己离开, 然后他立马去请江湖上的能人,回来报仇雪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朝廷里的县伯,还是五姓七望里陇西李氏的二房族长,自己就是去找一百个能人两百个能人,也近不了人家的身,更何况又有哪个傻子敢来接这个送死的买卖? “族长饶命,小人今日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在此,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族长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小人方才真不知是族长驾到,若是小人提前知道族长您的身份,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来太岁头上动土的,小人今日真是冤枉死了呀,族长放过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三岁小儿等着回去抚养的” “饶你?你带着你这一帮子泼皮无赖,去欺负穷苦百姓的时候怎么不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条活路?你欺负那些可怜人,老实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有这种跪地求饶的景象? 你能仗势欺负别人,我为何不能仗着我尊贵的身份来欺负你?一山还比一山高,能人之外有能人,你若是规规矩矩做人,一心一意对待这苦难的母女三人,那会有今天的祸事? 你要是真心对待她们母女,这可怜的妇人,就是做个妾室也会对你感激不尽,你要是真心抚养这两个孩子,她们长大成人以后,定是感恩戴德来给你养老送终,怎会对你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一饮一啄都是定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今日就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报应时刻,苍天安排我这嫉恶如仇的过来,刚好发现你的好事儿,派我来终了你的一切,你也莫要怪谁,都是你自己积累下的报应。 来人呐,把银钱拿过来给他,我李钰言出法随,说好的银钱数目一个大钱也不会少你的。” 旁边自有下人去胡同口的马车里,抬了一筐银钱,拿过来放在鬼不缠的身边放好,又退了下去,李钰看着地上的白老七平静的开口; “这母女三人我看上眼了,要带回去给我洗脚的,不管你当初花了多少银钱,这些是我为她们赎身的,你看个仔细了再来说话,我可不是那些强取豪夺的匪类。” 地上的鬼不缠哪里敢接这些银钱之物,这蓝田李钰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无比,出手就要打断别人的双手双脚,别说自己一个小小人物了,就是世家门阀的子弟,他都照样打成废物,还有传言说他是至尊的私生子 第426章 要是废了以后怎么玩女人 第四百二十六章;要是废了以后怎么玩女人 地上的鬼不缠哪里敢接这些银钱之物,这蓝田李钰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无比,出手就要打断别人的双手双脚,别说自己一个小小人物了,就是世家门阀的子弟,他都照样打成废物,还有传言说他是至尊的私生子 自己今天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这个煞神,早知如此这三个臭娘皮不要也罢,不出来追赶她们母女,哪能有今天的祸事临头? 一头冷汗的鬼不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着脖子看着李钰; “县伯这是说的哪里话,何必见外,县伯既然也看上了这妇人水灵,小人拱手想送便是,县伯若是喜欢他人熟妇,小人还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妾室,且都在三十上下,也可以拱手想送, 若是县伯也喜欢小的嫩的,小人家里还有六七个十几岁的丫头,都不要一个大钱送给您 县伯不要误会,可全部都是处子之身,干干净净的,也来历清白,小人绝不敢谎言欺骗县伯,还请县伯您高抬贵手,把小人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您如此尊贵的人物,来和小人这种渣子计较个什么,小人是个拿不到台面上的,怎能和您这种身份尊崇无比的贵人相提并论,没得污了您的名头,叫别人笑话,还请县伯明查!” 王素谨听白老七说话,您若是看上她水灵我就拱手想送,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拿手搅拌着自己的衣衫。 方才她听那个管事的娘子,报上门头庙号,才知道今日碰到的郎君,竟然是如此高贵的身份,还是皇后殿下的义子,日后若是这小郎君要那个自己可不能再像躲避白七那样了 李钰还没说话迎香就呵斥起来; “住口,你这贼子说话好生无礼,我家郎君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要你碰过的妇人,你这是嫌弃命长吗?”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娘子您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啊,小人是情急之下口误,小人的意思是县伯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皆可以双手奉送,没有别的意图,更不敢胡乱做想,娘子饶命啊!” 李钰平静的说道; “好啦,事情都说清楚了,赎身钱我已经给你了,她们三个今后是我李氏二房的人马了,今日之事也算是结束了,我还要去颜府做客,不能在你身上浪费功夫了,来人呐!” “在!” “在!” 看着宽肩厚背如同野人一般的马十九兄弟两个又站了出来,鬼不缠魂都快吓没了,大声呼唤; “县伯请慢,小人有话要说,请县伯听小人说完之后再行定夺,求求您了族长?” “我还要去赴宴,你已经耽误了我好大的功夫,还有什么要说的,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碰到我也是你恶有恶报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情急之下的鬼不缠顾不得什么了,一心想要活命,他生怕李钰把他打死在这个胡同里,人家尊贵无比的身份,打死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白七如何能不惊怕? “县伯容禀,小人是买卖过妇孺,三次,可都是送去给有钱人家做侍女了,小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和这勾栏院里姓焦的接触。 皆因这妇人,拿了我的银钱却不叫我碰她,又四处躲闪,小人才动了火气,平日里小人可没往勾栏院里送过一次货的,您不信可叫人去查,查出来一个,杀了我全家,小人都毫无怨言的。 我之前收留过八次穷苦逃难的,除了养在自己家里伺候的,送去有钱人家享福的有三个闺女,就是现在,她们还要时不时的回来感谢小人,便是在我家里那几个妇人,也是吃喝不愁,小人把他们收留在家里,难道不算善事吗? 族长您是个大善人,小人也知道的清楚,您见不得苦难人被欺负,可是小人真的没做过大恶不赦的罪事啊, 小人无非就是狗仗人势聚拢一些闲汉,发生过一些仗势欺人的小事儿,可是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情,确是一件都没干过的, 且小人事寡母至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族长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就是耀武扬威耍耍威风,没干什么大坏事的,就是这妇人在我家里吃喝三个月,我也没有为难过她的。 族长您是个讲道理的,您想象一下,小人花了几十贯银钱买了她回家,却不叫小人碰她,这去哪里说理去,小人这才法脾气要卖她闺女的” 李钰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是个孝顺儿子,知道孝顺母亲,单这一点,此人估计也没说瞎话,且他也不敢说瞎话哄骗自己,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孝顺子,你说的这些我会叫人去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你有一句谎言,来欺骗我,到时候我就要了你的性命去,你可别有怨言。” 白七一看这贵人是个喜欢孝顺的,赶紧开口再行解释; “族长您尽管去查,小人家就在前头的胡同里,又跑不掉的,小人每天都有去阿娘屋里请安问候的,且每次都是跪着请安的,小人真不是大恶之人呀 李钰不等白七说完,看着面前的王素谨问道; “他说的可是实话?” “回家主的话,他这些没有说谎,奴婢这三个月确实见过很多次,他天天都要去给他老阿娘跪着请安的,也确实对他阿娘很是孝顺。” 李钰又问了一句; “他方才所说送出去的还回来感谢他,可有此事?还有他屋里那些收留的苦难人,是心甘情愿还是被看守着不能逃脱?你且说个详细出来。” “是家主。奴婢只去了三个月,时间不长,只见过一次被他卖出去的,回来还给他买过一些浊酒,至于享福不享福奴婢不清楚。 至于他收留那些妇人,都是穷苦人出身,跟着他才有饭吃,根本不会逃跑的,都是出去逛过街的,没见谁去看她们,只派人看着我们母女三人,奴婢不敢说谎,都是实话。” 李钰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鬼不缠; 今日之事暂且给你记上一笔,你说的那些,我自然会有本事全部查个一清二楚。 你也别想着离开长安,你应该知道我的能耐,只要我去求叔父们出马,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长安城的。 等我查清楚一切,你若真的是个孝顺子,又没有大恶之事,今日这些就算是结束了,不过你以后该长个记性,恶事不做天照顾,若非你事母至孝,又不行大恶之事,我岂能轻易饶你? 所以说,多多行善总是好事儿,不会错的。 但若是你敢说谎骗我,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再次投胎转世。” 这鬼不缠白七很是聪明,抓住了李钰喜欢孝顺的事儿,说话十分严肃,斩钉截铁;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请族长派人去查,若是有一个人说我白七不孝顺,不用族长动手,小人自己结果自己性命给族长您一个交代!” 李钰点了点头吩咐旁边的下人; “去一个人禀报县令这里的事情,这些银钱全部留下,两百贯是素谨母女的赎身钱,剩下的所有废物,每人赔偿他们五十贯。 做事总要付出代价的,既然打伤了他们家人,就赔偿一些也是应该的,留下两人,等着这些废物的家人过来领人回去。 你们要把银钱,交给他们的阿耶阿娘,和正妻,五十贯分成两份,他们的阿耶阿娘三十贯,正妻二十贯,便是要改嫁他人,也足够她们衣食无忧了。” “是家主。” 地上的鬼不缠白老七总算松下了一口气,心里想着: 还好我平日也行善积德过一些小事情,又对待母亲百般孝顺,总算天不绝我白七,胳膊脱臼的事儿,修养半年就好了,还照样能生龙活虎。 这以后可不能再出去瞎混了,还是多做一些善事的好,若非我是个孝顺子,恐怕今日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方才自己可是对那贵人白般无礼,比那人贩子焦更加肆无忌惮的! 结果他义气焦被打成了废物,我白七却靠着老阿娘的保佑,躲过了这一场劫难,真是天幸之事 至于贵人要派人去查我说的那些,我可是不怕的,虽说我白七也有欺负过穷苦人,可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是?又没有十恶不赦的大恶处 况且我确实也收留了七八家逃难来的穷苦人家,这些可当然得算成是善事了,我又没有看守她们,也没有不叫他们自由? 再者说了,叫她们跑她们也不会跑的,一无所有的她们,只用付出身子给我玩耍玩耍,就能吃喝不愁一辈子,何乐而不为之,傻子才会逃跑呢! 想我白七也不缺银钱使用,又不用操心吃穿用度,这次虽说挨了打,又被抢走了一个妾室,不过人家也给我两百贯做补偿了,两百贯银钱纳,可不是小数了,够多少家穷人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况且家里还有那逃难来的母女花五六家,以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吧,这次能侥幸逃过性命,也是苍天照顾,以后谁敢保证能每次都逃脱过去? 这贵人说的也是大道理,多做善事总不会错的,以后碰见可怜的我还要继续收留,只是不拿去卖了,留着自己把玩那些白白的妙人儿,这总不犯法吧? 我白七生来就好女人这一口,买些走投无路的穷苦妇人,给她们个活路,我也有了玩耍的宝贝儿,两全其美的事儿,又顺便做了善事,多好? 以后可不能乱来了,好好锻炼自己的体魄,吃饱了就在家里玩女人就好,十几个貌美如花的,我想玩哪个就玩哪个,多滋润的美日子,何必再去惹是生非,哪天再碰见个瘟神,把我也打成废物一个,往后一辈子想玩都玩不成了 第427章 男女主仆话闺房秘事 第四百二十二章;男女主仆话闺房秘事 “走吧,今次的事情结束了,也该去颜府里赴宴了。” “诺。” 李钰交代了奴仆留下处置后事,这才带着一帮子人马往隔壁坊里的颜府而去,王素谨拉着两个闺女,跟在七个侍女身后跟随,想着自己的娘三个的未来,以后再也不用沿街乞讨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迎香跟在李钰身边行走着,一路有说有笑的; “郎君,您给那些废物每家五十贯银钱,可要把他们家里给乐坏了,足够他们一辈子都不发愁了,且哪家都不止一个儿子的,废了一个也不怕没人养老送终。 且这种痞子无赖,估计也把各自的正妻气的够呛,奴婢猜测着,那些家伙的正妻得了银钱,夫君又成了废物肯定是要讨要休书,再去改嫁他人的。”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着路,一边回应迎香的话茬子; “是啊,人渣谁都恶心,他们干脆利索的时候,家里的正妻自然是无可奈何,如今男人成了废物,肯定要快速离去的, 所以我才交代他们,不能把银钱全部交给那些人的正妻,要给他们父母留下三十贯,目的就是怕那些妇人把银钱全部卷走不顾老人。” “郎君您真是心善,还惦记他们的双亲,考虑的也真是周翔。”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真的善吗,也不见得吧,只是我有我的处事标准和底线,当时他们要客客气气的把素谨母女三人送上,我再给他们些银钱补偿,也全了我救人的善心,又不用大动干戈多好? 非要闹腾的都不愉快,真是扯淡至极,至尊要是知道此事,又该骂我不学无术,眼里没有王法了。” “郎君您别害怕,等过了今日,您赶紧进宫去找皇后殿下,先把这些事情说个清楚,有殿下在一旁护着您,至尊顶多又是骂您几句摆摆样子,就没事儿了的,何况本来郎君就要带着三位娘子去宫里给殿下请安的,刚好顺手把这事儿说个清楚多好,嘻嘻!” “你还别说,这办法不错,我看可以进行,我先去娘娘哪里把事儿说的稍微严重一些,就说他们几十个痞子要上来害我,然后再说下人们的勇敢,和忠心保护我周全的事儿,如此以来娘娘肯定就不会怪我了,哈哈。” 迎香探春惜春三人听着自家郎君那调皮的话语,都捂着嘴偷笑不已,探春笑完也跟着说起了话; “郎君,您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又扔出去如此多的银钱,救得王娘子回来,不敢请教郎君,今晚可需要王娘子前来侍寝?” 李钰听得怔了一下; “可不是嘛,为了她们三个,扔出去两三千贯呢,这代价确实有点太大了些,不过也是事儿赶事儿,赶到这里了,若是这般价钱去买奴仆,可经不起折腾多久的,以后可不要逞强了。 侍寝的事儿,倒是不着急的,我有你们几个就够了,再说了,阿耶孝期还没过去,也弄不成什么大事儿,来侍寝无非就是抱着睡觉,可有可无的。” 探春是个活泼的性格,又是李钰的八大贴身侍女之一,说话总是能放开许多。很多话,除了李钰的几个贴身侍女敢说,其他人可不敢多嘴一句的。 探春神神秘秘的凑着身子,到李钰身边小声说道; “郎君,咱们花了这些银钱出去,就买他们几个回来,要是再不叫伺候郎君侍寝,岂不是太不划算了些? 至于阿郎的孝期虽说还有两年,可是这三年里头,规矩是不准进正妻办喜事,不准出仕为官,那些侍女侍寝的事儿,哪一家没有过,也不算是对阿郎不敬重的。 照奴婢看今夜就叫她洗个干净,来伺候郎君一夜,看看她值不值那许多银钱,郎君您也真刀实枪的弄她一回,尝尝个中的滋味儿到底如何,不知奴婢这提议可合郎君您的心意?” 探春这话声虽然不大,可是旁边跟着的王素谨,却是隐隐约约听得满脸通红,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她六七年没有被男人碰过了,心里怎能不想那些事情,只是一直不得缘法罢啦,碰不到合适又对眼的, 如今这尊贵无比,又救了自己母女的贵人,她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伺候的,想到今夜就要侍寝的事儿,王素谨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 一边走着路,她一边使劲儿回忆多年前,男人没死的时候那些闺房趣事,想要琢磨个伺候人的花样出来 李钰听着探春教唆自己的事儿,手上一个板栗就敲在探春的额头上; “你这是叫别人侍寝?你这分明就是自己思春了,来暗示本家主应该吃了你这小人儿吧,还当我看不出来吗?” 探春被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的笑笑,躲在一边走路,昔春埋怨的看了探春一眼,嘴里呵斥着自己的妹妹; “探春你休要放肆,家主招谁侍寝自由家主的安排,你再多说我就回去禀报阿娘,说你乱坏规矩。” 探春吐了吐舌头,又耸耸肩膀一脸歉意的说道; “郎君恕罪,奴婢真没有什么歹毒之心,就是心直嘴快多说了几句,请郎君责罚。” “不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人还说过食色性也的话,你们有想法很正常的,本家主也多有想过这些秘事,更何况你们也到了年龄都大了,思春也是常理。 其实我也该做一些事情的,若是要你们的身子就该早点,若是不要就该把你们早点打发人家,嫁出去的,总不能一直不清不白的圈着你们在后院里头,又不给个说法” 李钰这番话一说出来,可把几个贴身侍女吓的够呛,昔春狠狠地瞪了探春一眼,强陪着笑容笑道; “家主容禀,探春他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货,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奴婢们若是有什么错处,但请家主尽管来惩罚便是,可莫要打发我等出去。 别的不好乱说,奴婢伺候家主可是尽心尽职,没有犯过错的,各大管事的册本上,奴婢的名字可是没有出现过一次,家主您可别因为探春一句话,就来处置到奴婢身上,奴婢好冤枉的呀。” 李钰放慢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昔春,温和的笑了笑; “娘子你也不必忧虑,你的品行我是清楚的,办差和伺候人最是讲究规矩,各大管事也确实都说你的好话,你又是个可人儿又听话的,我怎么舍得把你打发出去,你走了谁来给我暖床?” 昔春总是默默无闻的伺候李钰,也不擅长说话,总想着家主都不知道她的好,没想到家主一直都清楚一切,这会听了家主的话,心里很是舒坦; “回郎君的话,都是奴婢该做的分内之事,奴婢不敢贪功。” 李钰停下脚步趴在昔春耳边小声嘀咕; “我可不舍得你这妙人儿,夜里我还要抓着小白兔入寝呢” 昔春点了点头害羞的说道; “奴婢知道的,谢郎君惦记。” 这边探春也是后悔今日话多,好没来由的,就惹的家主要打发身边的人离开,这叫什么事啊这? 想插话解释一下,奈何家主一直和自己姐姐说话,又不能胡乱插嘴,也不知道家主许诺了什么,姐姐如此这般的开心样,直把探春急的,去哪里赴宴她可不关心,她在乎的是,自己是否要被家主打发出府去嫁人的事儿,终于等到家主不说话了,继续走路了,探春赶紧开口说话; “启禀郎君奴婢也没有犯过错误的,就是嘴欠了一些,郎君可别要处置奴婢了吧,奴婢以后不再乱说就是。” 李钰一边走路一边回应; “好了好了,我不打发你们几个就是,不必过分担心了,再说了你们的阿娘不都嫁过人的吗,也没有被赶出府门吧,都在府里呆了大半辈子,嫁人有什么可怕的地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探春你这张嘴巴,嫁人不嫁人你都是管不住嘴的,我还不知道你?一会儿教唆我弄这个,一会儿又教唆我弄那个的,尽是些鬼主意,鬼点子,这阿耶的孝期若是过去了,我若是都去听你的,那不得天天夜夜都要换人视频? 虽说本家主也是喜欢的,可也不要总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这个事嘛,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整天就会想这些没用的,至尊又该说我不学无术了。” 第428章 颜氏后人上宾之礼待贵客 第四百二十八章;颜氏后人上宾之礼待贵客 探春听着家主的口气,似乎并不抵触自己的话,反而还有些高兴的,她就知道,男人嘛!哪个不喜欢玩耍女人的身子? 探春坚定的认为,自己教唆那些是很正确的选择,无非就是家主脸皮薄,需要个替罪羊出来,提起那些家主不好意思开口安排的事情,既然方向是对的,自己当然要坚持下去的 探春想通了一切,又忍不住嬉皮笑脸的起哄; “郎君说的是,奴婢以后私下里跟郎君说就是了,不再当着许多人的面,咱们悄悄的进行。” “你看看,我就说你改不了你这嘴上的毛病吧,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了,你那悄悄的进行说的跟贼一样的,还不如你公开说出来呢。 本郎君乃是我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想叫谁来侍寝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提出来,何必还弄得悄悄的,偷偷摸摸的进行?” 探春故意有些为难的说道; “可是郎君,奴婢公开说的时候,您又说奴婢太不讲究场合,这悄悄的进行吧,您又说奴婢鬼鬼祟祟,这到底该如何说嘛,奴婢都糊涂了的。” 李钰捂着嘴笑了两下这才接话; “不知道如何说,那就不说好了,你看迎香和你姐姐什么也不说,不也没有憋死不是?” 李钰这句话引起好多人的偷笑声,弄得探春脸红的不行,撒娇的来了一句; “郎君” 李钰带着一行人出了近路的胡同,一眼就看见颜府门口,六七个少年正在两边张望,李钰大步而出嘴里吩咐; “好啦,到颜府了,可不是咱们家里,都规矩一点。” “诺。” “诺。” “是。” 李钰身边的男女都整齐的答应了一声,跟在家主身后,往前走去。 颜府门口站着的一群子弟,一看这边李钰带着人马从小胡同里出来,赶紧互相提醒彼此,都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起来。 李钰来到颜府门口,率先弯腰行礼; “有劳诸位兄长久侯,弟心中不安,实在不安纳!” 颜家这一代的嫡亲长子,站在最前头,将李钰扶了起来; “贤弟快快请起。” 众人在颜府门口互相做了一遍礼,折腾了好大一会儿,也叫围观的许多百姓大长了见识一回,兴奋的指指点点一行人才亲热的并肩而行进入府内。 一群颜府的嫡亲子带着李钰先去拜见颜家当家的老族长颜思鲁,一路上李钰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颜思鲁可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儒家大能之一,更是上一代的儒家大能颜之推之子,颜之推可是和孔颖达一样,都是第三十六世孙的当家族长, 孔颖达乃是孔圣人第三十六世嫡亲孙,这颜之推便是孔门十哲之一,七十二贤之首颜回的第三十六世嫡亲孙,颜家的当代大族长。如今的当家大族长颜思鲁,其第一任正妻乃是朝御正中大夫殷英童之女,继室乃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门户,太原王氏正宗大房的嫡亲女,其嫡亲子有四个,个个都不一般,全是厉害非凡的儒家名人。 嫡长子颜师古就任秘书监,嫡次子颜相时崇贤馆学士天策府十八学士之一、嫡三子颜勤礼,夔州长史、上护军、继室所出的嫡亲少子颜育德,太子通事舍人。 其中,那嫡三子颜勤礼可是是唐代名臣、后世书法大家颜真卿的高祖父。 李钰有些紧张的不行,去见儒家的大能,他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那从来不出世,只做学问前年的端木家下一任族长来访,可是愁坏了李钰。 除了孔圣人的后人,和七十二贤之首颜回的后人,李钰实在找不到别的有资格又同级别的陪客了,也只有这两家才是唯一的足够级别 李钰众人刚拐进一座大院子,就听见院子里站着的下人高声唱诺; “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族长到。” “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族长到。” “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族长到。” 三道唱诺,依照次序传了进去,一路上等着接待客人的下人,左右各站了十六人,全是做的大礼。 从进这个大院门口开始,到通往大院里正堂的中间,一路上铺着三尺宽的大红色崭新绸缎, 其他颜氏小辈的子弟,全部走在红绸缎之外,又靠后三步相陪,只留李钰一个尊贵的客人走在最前头,阵仗和礼仪无可挑剔到了极点。 只感觉着这些礼仪,李钰就头皮发麻,李钰的侍女和下人,都有颜府安排的人马请着去了别院里就坐。 这会就剩李钰自己来面对那传说中曾经见了前朝皇帝都架势十足的老人,李钰心里真的没底。 李钰目不斜视的进了中堂门里,偷看了一眼,最上首坐着一个头发眉毛,胡须全部发白的老者,十几个子侄辈分坐两边,看见李钰进来,除了那白发老者没有动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相迎。 李钰不敢托大,礼仪必须不能叫人笑话的,上前一步稳稳妥妥的站定,仔细拂了衣衫,双手合拢,一鞠躬到底; “末学后进,侄孙辈李钰,拜见颜老夫子,敬请金安。” 李钰不提陇西两字,就是表示十分尊重对方的意思,一个苍老至极又十分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愧不敢当,李族长请起,李族长大驾光临我颜氏府邸,当真是蓬荜生辉, 老夫应当亲迎门外的,奈何垂垂老矣,久暮之色已经不堪大用,还请李族长,千万莫要怪罪我颜氏无礼才好。” 如此客气尊敬的话语出自这大能老人的口,李钰还真是诧异的不行,让他很有些意外之处,他一直想的是这等清贵的族长,肯定是架势十足,又清傲无比的,实在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 李钰轻轻抬起身子一大半,稍微低着首,回应一句场面话出来; “侄孙不敢。” 李钰这话有些无赖的,什么也不提,开口闭口侄孙,如此可省去很多麻烦又能拉进距离,何乐而不为之? 那老者再又开口; “你们还不去拜见李族长,更待何时?” 李钰哪能真叫一群叔父辈的上来拜见自己,那不是傻子了?赶紧抢着上前三步,深深地弯下了腰; “侄儿拜见诸位叔父,恭请福安。” 一群叔父辈的都抚摸着胡须,露出赞同的微笑,颜师古上来搀扶起李钰,顺坡下驴; “贤侄快快免礼,快请高坐。” 那白发白胡须的超级老人,满脸的赞同之色,频频点头,李钰也是聪明至极,并不去坐老者下首第一个空着的座位, 而是自己挑选了东边最下首的一个空位坐下,一群陪着进来的小字辈兄弟们,与一群长辈行过了礼,各自站在自己阿耶的身后,目不斜视规规矩矩。 “李族长是如何奇思妙想做出这放开双腿的物事的,老夫当真是好奇,老喽老喽,永远都是年轻人的天下,祖宗果不欺我也。” 李钰抬头看着上首的老人,想要插科打诨几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不敢相瞒老夫子,侄孙是个懒惰又好吃的,因坐的久了两腿发困,就查找鲁班秘书,又仔细琢磨弄成了这太师椅,八仙桌 第42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回礼竟是个大活人 第四百二十九章;来而不往非礼也,回礼竟是个大活人 李钰见老人家开腔说话,就抬起头看着上首的老人,想要插科打诨几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不敢相瞒老夫子,侄孙是个懒惰又好吃的,因坐的久了两腿发困,就查找鲁班秘书,又仔细琢磨弄成了这太师椅,八仙桌,如此就放开了腿脚。 又因为口舌之欲,才又摸索而成铁锅美食,方能变着花样的去享受,我觉得人活一世不容易,应该尽情的享受生活。 为男者武可厮杀疆场,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可治国理政,出谋划策安定一方,教导治下黎民百姓,学习圣人们的学问经典,再上一层楼。 这些是外,在内当教训子孙,树立榜样,为家之栋梁,妻妾儿女之中心。 为女儿身者,恪守女训,成人大婚后,主宰后院定尊卑,督次序,相夫教子,然后除了这些以外,也可以追求其他美好的物事, 例如吃喝拉撒,这些人人都绕不开的常事,如此吃喝享受就成了大事以后得主题了,小子愚钝又是胡说八道,叫老夫子见笑了。” 李钰说话的时候,正堂里的所有人都在思考,唯独上首那个老头,不停点头,等李钰话音一落,老头开口了; “说的都是大道理,光明正大,虽然直白了许多,但是却更能叫人听懂话里的意思,特别是不识字的百姓,话中的真性情更是难能可贵。 对于学者来说,承上启下,学习圣贤的学问教化世人是对的,可是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吃饱肚子才是第一要紧之事,对于能吃饱肚子的人来说,如何吃得美味佳肴就是头等大事了。 这衣食住行,先穿了衣衫,遮盖了羞处,剩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你说的享受生活,老夫也能明白一二。 你那些铁锅美食,对天下百姓来说都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别看老夫今年快八十了,那种炒菜,老夫一顿都不能少的,吃的津津有味,哈哈哈哈,老夫这把年纪了,当然要随心所欲一些的。” 李钰对于老头豁达的性格是颇有些震惊的,作为一个儒家门里德高望重的老者,说话却没有之乎者也,更是有趣至极,性格开朗,这叫李钰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时间李钰不知道如何接话,颜师古看着有些尴尬,就接了一句; “贤侄不必在意,我阿耶向来就是随心所欲的脾性,一切都想的豁达了许多,贤侄你可能有些不大习惯,慢慢的就好了。” 李钰还没有来得及点头,那白发的老者就面色不悦的教训起来; “随心所欲不好吗,老夫说过多少次了,读书要活套一点,不能死读,你们哪个听过老夫的话了,一群都是规规矩矩的照着圣贤书读,有用吗? 蠢材也,李族长若是拿着鲁班秘经死读,如何制造出这太师椅来? 去岁若不是老夫的脸面,你们能在五粮液的买卖上凑进去那些银钱? 对了说起这个了,今日仓部司里拿钱换酒,售卖三天的事情,你们可有去参与处置?” 颜家二代子弟在老头发脾气的时候都低着头,等到最后发问的时候,颜师古赶紧开口; “回阿耶的话,去了,今日去的人家太多,咱们排了号,要到申时半才能轮到,下人们都在皇城里等着呢。” “嗯,可惜今日的昼食不赶趟,都要早点领回来,就能招待贵客了,老夫也能再吃它两口解解馋。” 老头说完还砸吧了几下,似乎实在回味五粮液的后味儿,李钰连忙出声; “启禀老夫子,侄孙来的时候,车马里装有上等仙人醉百斤,一共十坛子,专门孝敬尊长的,还请老夫子笑纳。” “哦?可是给我送的?” 李钰莫不着头脑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头重复一遍; “回颜夫子的话,正是孝敬您的。” 李钰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要出幺蛾子事儿了,因为他左眼跳的厉害。 那老者十分随意的调整一下坐姿,放缓了语速,一顿一挫的说道; “好啊,这礼物老夫收下了,祖宗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也不好生受了去,当年你阿耶来拜访老夫的时候,曾经提过想和老夫攀亲,当时老夫也答应了下来, 结果你阿耶不等前来提亲,就先走一步,今日你又送来美酒百斤,那就当做聘礼了吧,老夫就许你一个平妻回去,算是回礼吧。” 老头摇头晃脑的说话,李钰也跟着轻晃脑袋,等老头说完回礼,李钰赶紧表示感谢; “小子送来美酒是敬重尊长,老夫子回赠礼物,有道是长者赐不敢辞,小子不敢不收,那就遵从老夫子的” 嗯?李钰忽然醒悟过来,回赠的是个大活人,李钰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有些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变数,这老头说话就没按正经套路来过,忽左忽右,叫人难以琢磨,拐弯也拐的太猛了些,李钰结结巴巴的说道; “夫子,这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这侄孙觉得,应当从长计议” 李钰没有说完,那老头就直接打断了李钰的话; “不错,确实要从长计议的,虽说平妻不是大妇,可也是妻的,确实不能马虎,你说的很对,日后老夫与你秦叔父慢慢商议就是,你还孝期不难,倒也不急于一时的。” “不是啊夫子,您听小子解释,这婚姻大事上,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又媒妁之言,方可进行,这几句话就定下一个平妻,未免太草率些了吧” 老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李钰; “对啊,你没说错,父母之命是第一,媒妁之言次之,缺一而不可,你阿耶当年来拜访老夫的时候,亲口说的要和我颜氏结亲, 那时候你才只有九岁出头,还有程家那个痞子在场作听证,老夫也当场答应了下来,这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吗? 至于媒妁之言也是要有的,毕竟我颜家也不是无名小户,所以,老夫方才说,改天与秦家那小子商量一下,正是要说那媒妁之言的事情了。 你阿耶去了,陇西那边又太远,来往多有不便,且那边都不与你同房,便是找了你老家的长辈,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秦家那小子乃是你阿耶的二弟,算是最尊的了,找他商议你的婚事正好在理的,也不算框外。” 这边挨着李钰没多远的颜相时,是今天这正堂里在座的诸位里,和李钰最熟悉的一个人了,生怕李钰听不懂,赶紧扭头看着李钰接了一句; “我阿耶说的程痞子,就是你的程叔父,混世魔王程大将军,那年是他陪着你阿耶一块儿来的,那次依然还是我们这些人在场坐陪你们二房的上代族长。” 李钰这次无话可说了,得,还真是父母之命了,这年头吐口吐沫是个钉,既然是阿耶当年来主动求亲,人家也答应过的,那这事儿想跑也跑不了啦,乖乖的答应吧,可千万别是个膀大腰圆一两百斤的壮妇才好。 前世里他那经过这种情况,听都没听过,早就自由恋爱了,李钰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答应; “是,侄孙听从尊长安排。” 上首那个胡须发白的老头笑的颇为轻松得意; “天下大户许多人家的嫡亲女儿,很少去做贵妾的,但是做平妻的却是不少,我颜家也不太看重这些虚名,但是你阿耶当年来求亲之时,只说讨要颜氏女结亲,说明白了是要去做平妻的。 此一点上,我颜家给你个嫡亲女也可,若是给你个庶出的女儿也不算违背诺言,皆因当年你阿耶来提亲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嫡庶上的事情。” 李钰趁着那老头说话休息的空挡,赶紧插了一句; “侄孙倒是不在乎这什么嫡亲和庶出的,老夫子只管安排就是,只要面容过得去就成。” 白胡子老头呵呵的笑了两声; “你倒是坦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夫也年轻过的,知道你怕在什么地方,你也莫要担心这些,我颜氏的女儿虽不能说倾城倾国,却也不会多惹人厌的,面容尚可将就。 当初阿耶求亲之时,老夫答应过后,也问过孩子们的情况,当时没有定亲的颜氏女,先不论嫡庶只剩下三个, 其中两个虽说未有公开许亲,却也私下里与他人家有些口头上的约定,不便与你做妻,后来这几年倒是又添了几个女儿,一两岁的有之,两三岁的也有,只是与你相差甚远,怕你是等候不及的。” 李钰可不想弄个小孩子回去又哄又带的,那不得头疼死去,赶紧陪着一脸笑容; “一切但请老夫子拿主意便好,只是侄孙觉得,不必多等她们长大了,年岁相差太多,恐心性上也不好磨合的,要不就之前剩下那个年岁相当的就行,不知可否?” 十几个颜家二代的子弟,看着李钰生怕弄个两三岁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上首的白胡子老头,脸色古怪的说道; “年岁差别一些也无有不可,两三岁的孩子,你教她什么就是什么,这难道不好吗?” 李钰也没往上看老头的脸色,只顾低头想着,千万别弄个两三岁的娃娃给她,这会儿听见说起这个,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赶紧抬头回话; “启禀老夫子,这个这个可以倒是可以,本来这婚姻大事,侄孙也是没有说话的地方,全凭尊长们定夺。 只是侄孙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再去带一个孩子的话,那个也没有什么经验之谈,怕是带不好的,还请老夫子明查秋毫。” 那白胡子老头听李钰说的孩子带孩子的事儿,自己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崽子这般年纪就做族长可是不行的,说话办事都太嫩了些,再过二十年还差不多。 什么就叫之前剩下那个,若不是惦记着老夫曾经许下的诺言,我颜氏女还能剩下乎,抢着来提亲的不知凡几?” 李钰被当场拿住说话的缺陷,也是尴尬的不行,红着脸低着头回应; “侄孙终究是太年轻了,口无遮拦的,请老夫子恕罪则个,恕罪恕罪。” “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又不是大错之处,不罪。” “多谢老夫子宽恕,这平妻的事情上,侄孙不能说话的,请夫子与我二叔商议便可。” “嗯,好了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迟,毕竟还有两年时光的,就说说这白酒售卖的事情吧,今日都去领酒,售卖三日,恐怕不要几天就要和报名等级的大户们公开商讨那什么拍卖大会的事情了吧?” “回老夫子的话正是如此,到时候就要最后决定,天下各郡,各县的售卖权利了,划分了售卖的郡县,就能正式售卖天下了。” “嗯,老夫也老了,管不了许多事情了,我颜家虽说也有千年的沉淀,但在银钱一事上,却是个根基浅薄的。 至于他们这些新一代的子弟,能挣到哪个郡,或者哪个县的什么售卖权,老夫也不想过问了,总归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往后的子孙后人,是贫穷还是富贵?老夫也无法顾及许多的。 哦对了!还有件事要与你李族长说个清楚明白,当初你们上代族长来求平妻之时,可是没有咬定是讨要嫡亲女,还是庶出女,这一嫡一庶之间可是大有区别的。” 李钰也不在乎这些的直接开口; “回老夫子的话,侄孙不在意这些的,老夫子尽管安排就是。” “你不在意是你的事儿,老夫如何处事不用你来提醒。” “是是是,侄孙怎敢多说,老夫子明鉴,侄孙不敢的。” “嗯,按照你那说法,我颜家剩下那个没定亲的,与你年岁相仿的,却是个嫡亲女,拿去与你做个平妻,虽说也不算什么,不过终究不是正妻大妇,连以后生养的儿子都不能叫她娘娘,也真是有些叫人心疼。 奈何老夫当年已经答应了你阿耶,与你留个平妻,李颜两家要结秦晋之好,是以也无法多加顾及,只能以信诺为主了,罢啦罢啦就便宜你了,一个上等尊贵的嫡亲女去做个平妻,唉 对了师古,今早起来之时,你与老夫说什么白酒售卖的事情,又说恐银钱不够老夫都快八十的人了,哪里听得懂你的意思,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不如你去和李族长商讨一番,那剩下的颜氏女可不就是你的嫡亲七小娘,我们两家有此姻亲关系在,你们若是银钱不够用的话,与李族长拆借一二,多说些好听话,或许可成的。” 李钰脑门上满满的黑线,看着上首那白胡子老头,还在不停的摇头叹息,说什么老了,不中用了 再看看十几个叔父辈的,都看向自己,众人后头站着的那些兄弟们,也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李钰吞咽了几口吐沫,识趣的接口; “启禀大叔父,侄儿讨取颜氏嫡亲女做平妻,也不知道送些什么聘礼才好,要不,这次颜家要挣的郡县之资,就有侄儿拿出,算作聘礼可好?” 颜师古听了这话满心欢喜正要答应下来,上首的老阿耶忽然就开始咳嗽了起来,众人赶紧慌忙上去,又是抚前胸,又是拍后背,好一通的忙活。 终于把老人家伺候的安生了,老头扶着两边的孩子,苍老的声音尽是不舍得的话语冒了出来; “唉,这七小娘是从小就养在老夫屋里的,知书达礼,女训倒背如流,容貌也算是说过得去, 如今再过两年就要做他人妇了,老夫心里真是割舍不下,快快叫那丫头过来,老夫要多看几眼,这嫁作他人妇之后,想再看到恐怕就不容易许多喽” “是,阿耶。” 颜师古答应了一声,旁边立马就有下人出去传话,李钰看着老人家不舍得亲手养大的孙女,深情至此也是感动至极,又想到男女有别,赶紧站了起来; “启禀夫子,自古以来男女有防,侄孙不如先行退避片刻,稍后再来聆听教诲,请夫子准许。” “躲避个什么,老夫又不是那些迂腐之辈,她早晚要与你相夫教子的,你两个还怕碰面怎滴? 且又不是单你们两人会面,这么多尊长在此,还用你回避什么,老夫想念七小娘至极,想看上两眼再与你说话,难道这都不成? 你可是那蜀中大儒的亲传弟子,怎么等待尊长片刻,就如此不耐烦的?” 李钰被呛的无话可说,这顶帽子扣下来可是大大的不好,赶紧弯下腰身; “侄孙不敢,侄孙不敢,侄孙耐心等待便是,还请夫子恕罪。” 且不说这边正堂里的情景,只说颜家的一个偏院里,一个碧玉年华的女子,端坐屋内,正在一心女红之事,一个侍女匆匆而进,站稳了之后福了一礼,这才开口; “启禀娘子,奴婢有事禀报。” 那秀美女子头也不抬,回应了一声; “说吧,又有什么新鲜事儿,惹的你脚步匆匆,想来是有什么贵客临门吧,估摸着也应该是端木家的师兄前来拜访了!” 第430章 还未进门后院已有各方阵营 第四百三十章;还未进门,后院已有各方阵营 屋里那秀美女子头也不抬,回应了一声; “说吧,又有什么新鲜事儿,惹得你脚步匆匆,想来必定是有什么贵客临门吧,估摸着也应该是端木家的师兄前来拜访了!” “启禀娘子,这次娘子总算是猜错了一次,今日可非是那端木家来人,而是娘子您那如意郎君来了” “啊!” “哎呀” 屋里本来站着的三个侍女,和刚进来禀报的那个俏丫头,四个人看着自家娘子针线扎了手,赶紧一拥而上; “娘子?” “娘子没事吧?” “娘子怎么了,快叫奴婢看看。” “娘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呢,可心疼死奴婢了” 那秀丽多姿的美少女,任由几个侍女又是吹又是擦的伺候着,美少女只管坐着怔怔发呆; 是那如意郎君来了吗?以前总是心里凄苦无比,自己的命运如此坎坷,姐妹们都陆陆续续出嫁了,就剩下自己在府里煎熬度日,迟迟无有男子家里上门说事儿。 究其原因竟然是被家族里安排好了,要去给别人做小的,往后的一辈子都要看着那大妇的脸色行事,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勾心斗角,才能安稳的活过这漫长的一生一世。 可是自从去年开始,她再也不是这般埋怨的心境了,日日盼着兄长们回来府中能多说些奇闻趣事,目的就是想打听到和那郎君有关的事宜 那郎君可真是心灵手巧至极,做出这太师椅与八仙桌,方便了全天下的百姓,自己也能坐在这舒服的椅子里绣花,再也不怕双腿麻木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郎君又弄出铁锅美食,真真的好吃至极,如今再叫她去吃以前的饭食,她可是一口都吃不下去的。 这铁锅美食还没有传遍天下,紧接着又是马蹄靴子横空出世,解开朝廷里的大危机,直接就提升了一级爵位,成为那尊贵的县子 许多百姓还不知道他大名的时候,郎君又弄出来白酒五粮液,比那上等的浊酒还要好上百倍不止,听说乃是天上的神仙才能饮用的美酒佳酿。 自己倒是没有机会品尝的,不过看着叔父,伯父们吃酒的时候,那种满足劲儿,挤眉弄眼说是辣的不行,还不住口的夸赞,真不知道那郎君,到底酿造的什么厉害物事 听说那郎君是个非常聪明的,想要修造几个庄子银钱不够,就用这白酒的秘法,诓骗了几十家武大臣,心甘情愿的拉去几百万银钱的巨资,给他弄了回去,天爷呀!那可是几百万啊?不是几百贯! 现在那郎君可不就是富的流油,真叫人想不到,一个孩童竟然和一帮子武重臣做起了买卖,还被大家夸上了天,真真是厉害的没法去形容了! 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那些纨绔子弟,还都在走鸡斗狗,不学无术呢,人家就已经有如此多的成就了 那郎君也真是个能人,知道银钱多了怕惹祸,眨眼之间一口气就把半数份子交给了朝廷,许多人都去笑话自己的郎君是个傻子,倘若是拿着份子不丢,不出三十年就能富可敌国了,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看清楚这里头的智慧如海? 这不!摇身一变又再升一次,这回成了开国县伯,前后两年的时光里,竟然接二连三的升高爵位,除了自己的郎君,还有那个年轻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那些大臣们,绞尽了脑汁也不好提升一等的! 如今已经是天下大定,没有军功在身想要提升爵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种不可能,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的郎君身上呢!那平妻的事儿似乎也不是绝对不能接受,不就是和那正妻大妇斗斗智慧吗,还怕她怎滴? “娘子?娘子?” “娘子,您想什么呢?” “娘子,您莫不是在想那如意郎君的事儿?” “娘子娘子!您上次随着夫人去杜尚书家里做客,不是见过那郎君一次吗,给奴婢们也说道说道,是否称心如意,那未来的家主的相貌如何?身高又有几许多?” “啊?哦,是见过一次的,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是个好样的,就是个头太小了些,还低着我两个头呢。” “这倒是不怕的娘子,听说那未来家主,开了年才刚束发成童,往后还要长高个头呢,不怕现在低的。” 这美貌少女尽管面对的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几个贴身侍女,但是去评论一个男子,且还是未来的夫君,终究是个羞人的事儿,霎时间就满脸通红。 “娘子,听说那未来家主是管皇后殿下叫娘娘的,果有此事乎?” 美貌少女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有的,我亲眼看见他叫皇后殿下为娘娘,且母子二人亲热无比,竟不像是义子,多像个亲生子一般的近乎。” 旁边一个丫鬟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 “哇,好厉害的家主呀,竟然能把尊贵无比的皇后殿下哄的那般亲近他,真真是个好手段的人物。” 另一个侍女歪着头看着自家的娘子,笑着接腔; “可不是嘛,咱们那郎君真是厉害至极,对了娘子,您以前不是总觉得去他家作平妻多委屈,多凄苦吗,这见也见了,听说也听说的事情不少了, 若是娘子您还觉得委屈,要不咱们禀报老族长,老族长最是疼爱您的,咱们就请求他老人家给娘子您换上一门亲事如何,倘若换他一家,娘子定能做个正妻大妇的,娘子您说呢?” 那美貌侍女说话故意阴阳怪气的,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娘子的脸色,秀美少女本来就脸色通红,这会更是羞的一脸晚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埋怨一句; “看本娘子的丑,讨打。” “娘子饶命,奴婢这不是心疼娘子吗,嘻嘻嘻嘻。” “油嘴滑舌,你这般的没规矩,将来过去了可要惹郎君不欢喜的,以后可得赶紧改改,可莫要给我惹出祸事。” “哎呀我的好娘子,这不是关着门儿在咱们自己屋里吗,出了这道门您看奴婢何时犯过错处了?” “你们莫要说我严厉,郎君那李氏家族,可是近千年传承的望族,且郎君又是二房的族长,身份贵不可言的,可容不得你们胡闹。 那千年望族之家,说不讲规矩那是瞎话,如今在咱们自己家里,还什么都好糊弄,将来去了李氏二房,上头还有个正妻大妇坐镇后院内宅, 你们可得早日把各种规矩学好,免得到时候,给那正妻大妇抓住了把柄,将来收拾你们的时候,我护着还是不护着?可多难为人去?” 四个侍女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娘子放心吧,奴婢也不是个没眼色的,怎能轻易被人拿住了把柄。” “就是就是,况且还有娘子您在呢,以娘子您的智慧无双,斗他个正妻大妇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事儿。” “娘子您别忘记了,您小时候那个玩伴儿的姐姐,如今不正在那郎君府里做妾室吗,上次大郎君去聚会回来,还说起过得,您那个闺房的玩伴儿,如今可是那郎君身前的大红人呐!” “是啊是啊娘子,奴婢也听三郎君的贴身侍女说过一些,说是皇后殿下还赏赐娘子您那姐姐,一根上等的白玉簪子呢! 您将来去了那边可不是孤立无援的,直接就把您那姐姐拉到咱们的阵营里来,立马就能多出个有力度的帮手,岂不是妙哉妙哉的事儿?” “你们说她啊?可不是嘛好几年不见她了,当初听说她家落难,我都哭了好几天呢!” “娘子,这以后她还要倒过来管您叫姐姐呢,嘻嘻。” “只要姐姐她过得好就成,谁叫谁姐姐,我倒是不在意太多的。” “娘子,奴婢可是打听的清楚,听说那郎君身边的贴身侍女,竟然全都是戴的金钗,银钗,真是好威风啊,奴婢真不敢想像,连侍女都能赏赐这般贵重得物事,咱们那郎君可真是大气的吓人呀娘子!” “对了娘子,奴婢听下人们说过,说是至尊经常骂咱们那郎君,是个败家子儿,不知银钱来的不易,娘子您说说,那郎君这般的赏赐下人,会不会把祖宗的基业给败光了去?” “不会的,郎君他足智多谋,随便一倒腾就是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富贵出来,些许银钱之物,又算的了什么了,哪能就把祖宗的产业败光,你们怎么净想些不着调的事情? 还有啊,那败家子的说法,是郎君的尊长们的玩笑话,你们可不准去重复的,哪有自家的侍女下人,去说家主的不是,这成何体统?” “是娘子。” “奴婢们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的,娘子莫要生气了。” “是,谨遵娘子教诲,只是启禀娘子,先不说您还没过去的事儿,奴婢觉得那郎君能不能知道,娘子您在等待他的事儿,都不敢说个定向的。 娘子您想啊,他若是知道娘子您一直在等待,为何去岁没有任何礼物送来咱们屋里? 他们家阿郎在的时候,可是年年都有礼物拉来给您的,娘子您看,自从他们阿郎离开以后,这第一个年头上,连一匹布都不见送来, 所以奴婢猜想着,恐怕咱们那郎君还不知道和您之间的婚事呢,若是还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郎君他能否接受” 秀美的少女本来娇羞开心的表情听了这话立马就紧皱着眉梢,一声不语,旁边另一个丫鬟,似乎是个领头的,瞪了那话多的侍女一眼,温和的劝解道; “娘子容禀,奴婢以为大可不必担心这些的,想那老县南刚好离去,他们李氏二房可不是一般的门户,大大小小的事务,再有陇西的事情加起来,得有多少了? 奴婢猜测,恐怕到现在还没有交接完毕的,就说那陇西老家的许多事情吧,恐怕是一点都顾不上回去插手的,娘子您想啊,自从老县男离开以后,咱们那郎君可有空闲之时? 庄子的修造热火朝天,这边又是太师椅八仙桌,那边又是马蹄靴子,一会儿又要修造许多酿酒的大作坊,这都忙的头不点地,家族里的事务都一圈子摆弄不下来,更别说来给娘子您安排礼物的事儿了, 再者说了,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这事儿可是他们家老阿郎亲自出马带了三十六车的礼物,又请的程大将军同来做说客, 咱们老族长又是不计较嫡亲庶出的脾性,又是开朗豁达,被他们家阿郎亲热的叫着几声叔父,就当场心软了,这才点头将这门亲事给应允了下来。 不是奴婢心大,咱们颜氏女,那是清贵无比至极的,别说平妻,就是做他们家的大妇也是绰绰有余, 娘子您一个嫡亲女,去给他做个平妻,已经够委屈的了,还轮的上他们去挑三拣四不成? 他家阿郎虽然是不在了,可还有那秦大将军是那郎君的二叔呢,更何况还有程大将军知晓此事,两卫的大将军哪个不是对咱们老族长恭恭敬敬的?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那郎君同意也得接受,不同意照样得接受,就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儿女自己个儿对婚姻大事插腔说话的。 既然跑都不跑不掉的事儿,所以奴婢觉得,咱们不能鸡蛋里头挑骨头,净是挑刺儿的捡毛病,人家都忙坏了,哪能再去添乱,奴婢也是瞎说一通,不对的地方请娘子您恕罪则个。” 这领头的高等侍女,说话慷锵有力,有根有据,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听得那容姿秀美的少女,眉头慢慢又舒展开来,嘴角还带着浓烈的笑意,少女顺手就拿过桌上的一根银钗,递了过去; “郎君每次出手皆是大气无比,我今日便也想学上一学,香桂你伺候我多年了,辛苦一场,这根银钗就赏给你戴了,你们三个都跟着你们桂姐姐好好学着,也稳妥一些行事, 我虽然不及郎君的钱多,可赏赐你们几根银钗,金簪子,倒也拿的起放得下,就看你们以后如何作为了。” 那叫香的侍女不动声色的深蹲一礼; “奴婢谢娘子赏赐。” 行了礼之后,那侍女平静的接过银钗收在了袖口里,剩下三个丫鬟看的目瞪口呆,其中一个忍不住念叨出声; “娘子您还来真的啊,这根银钗可是那吕匠头亲手打造的,十几贯出去呢,老天爷!这说赏就赏了?” 另一个侍女机灵的说道; “娘子放心,奴婢以后紧跟着香桂姐学习,一定能学的稳稳妥妥,将来绝不会给娘子您惹祸的。” “说的好,只要你们三个能学的和香桂一般稳重又识大体,吕匠头亲手打造的东西求来也不难,且我另外还有几支呢!你们也都是知道的。 只要做事踏实稳重,早晚你们都能得手一根,我也不是小气的主,更是言出法随,就看你们以后如何行动了?” 三个丫鬟都开始表决心,要向桂姐姐靠拢走近,那美少女也听得很是满意,不停的点头,正在此事,外头门口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启禀七小娘子,老族长叫您过去正堂里。” 美少女听了这话,心里噗通噗通的直跳; “啊?要去正堂里相见的吗?” 第431章 倾国倾城大长腿 第四百三十一章;倾国倾城大长腿 一个婆子的声音,骤然打断了屋里正在说话的几个人; “启禀七小娘子,族长叫您过去正堂里,且要既刻起身,请七小娘快快出来,随婆子过去正堂回话,迟了恐怕族长不会喜欢的。” 美少女听了这话,心里噗通噗通的直跳; “啊?要去正堂里相见的吗?” 美少女啊了一声,还在发呆,旁边的香桂立马接应一句; “王婆婆莫要催促,我家娘子已经在梳妆打扮了,婆婆且请在门外稍候片刻,我家娘子立刻就要出去的,婆婆但请宽恕一二,奴婢感激不尽。” 香桂一边催促自家娘子装扮,一边指挥侍女赶紧拿来正装,外头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再次传来; “桂娘子待人厚道,婆子虽是下人一个,却也知道好歹的,前番那小畜生犯错,还是香桂娘子说和,三郎君才饶了他的性命,婆子一直感激不尽的,就是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若是其他屋里的娘子这般的不利索,婆子可不敢答应太多的。” 香桂看着三个侍女着急着忙的给自家娘子梳妆打扮,一边走了出去应付; “奴婢见过婆婆,这厢有礼了。” 这外头站着的可不是一般的婆子,已经七十出头了,身边还跟着四个伺候的二等侍女,浑身上下绫罗绸缎,头上还插着一个明晃晃的金簪子,只那金簪子至少也得百十贯上下了,可见此人的身份很是不同凡响 此婆子乃是老族长的贴身侍女,一路伺候着老族长起来的,一生里严谨的不得了,一辈子没有过一次错处,还是大郎君颜师古的乳娘,连大郎君都要敬重一二的存在! 这颜家的后院里,这婆子乃是老族长那几个贴身侍女唯一还活着的人物,可是相当有身份的存在,所以香桂一点也不敢怠慢的。 那婆子不动不摇,站着受了香桂一礼,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桂娘子不必多礼,前番的恩情,婆子还没有报答,正巧今日便做个回报吧。” 香桂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知道必定有好话说出来的,赶紧再施一礼; “先多谢婆婆您来传话,奴婢代我家娘子感激不尽。” “不敢当,你们屋里的娘子,这回可要心里有个数了,他那个如意郎君,可不是一般的人, 族长一直都是惦记的不行,今日还要拿出尊长的身份,强压着他一头,才不敢反驳的,我家族长可是费劲了力气,且那郎君也是个有真本事的。 今日听说了这门亲事,婆子当场看的清楚,似乎不是太高兴的样子,婆子今日便想多嘴一句,最好是把你屋里的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出去, 否则可不敢保证事事顺心的,另外再奉送一句,你们屋里娘子的闺房玩伴儿,穿的是鹅黄色的衣衫, 听说那李氏的族长很是喜欢的,还听说有个百姓庄户的贱妾,穿的墨绿色的绸缎,那郎君似乎也不讨厌,婆子也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去做,只能说一两句猜测的话出来,至于成不成的婆子可不敢保证太多。” 香桂深吸一口气,也不说话旋风一般快速进屋,拿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锭,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惹的里头主仆四人莫名其妙的不行。 “奴婢多谢婆婆指点,不敢说回报的话,这里些许物事,婆婆空闲了去吃碗茶,算是个心意,万请婆婆不要推辞,敬请笑纳。” 那婆子心平气和的收了银锭,脸色缓和了许多,说话依然还是不紧不慢; “好吧,婆子就再多等一会儿便是了,只是不可耽误太久,否则婆子也无法去跟我家郎君交差的。” 这婆子伺候老族长一辈子了,叫习惯了郎君,至今还不会改口,香桂又蹲了一礼; “多谢婆婆,奴婢赶紧进去了,此情必不敢忘,他日再说回报的事儿。” 经过那婆子点头,香桂赶紧再进屋里,看见几个侍女拿出来的衣服,立马着急的说话; “扔一边去,全都放下,把娘子那黄色的衣衫拿出来,快点的。” “啊,桂姐姐,那一身还没有晒干里,如何穿的?” 香桂着急的直跺脚; “那就拿出那件浅绿色的装扮,快点的,楞什么楞?” 那美艳动人的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何事惊慌?” 香桂微笑着说道; “娘子不必担心,听说是咱们那小郎君知道这门亲事以后,有些许抵触之情,不过不打紧的,族长已经压制了下去,跑不了他的。 娘子只管打扮,奴婢听得咱们那郎君喜欢鹅黄色与墨绿色的衣装,于是给了外头婆婆一大锭的银钱,奴婢擅自做主,又拿出去那么大的分量,还请娘子恕罪一二。” 饶是这聪明绝顶的美少女,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也难免慌乱起来; “哎呀,你说那些铜臭干什么,如此重要的信儿,两锭也值得,可是我真的好揪心,那郎君他如何不喜? 可是觉得奴家配不上他吗?奴家这都等了好几年了,心里凄苦无比,又何曾埋怨过一句出来? 如今他总算来了家门,却要满脸不喜欢的样子,这叫奴家怎么活下去,他若是不要我,岂不是丢尽了脸面,我该何去何从,桂儿,你说我该如何去做,才能叫他个杀千刀的来满意我十分?” “娘子莫要惊慌失措,老族长已经把大事儿压制了下去,且又是他李氏二房上代族长,亲自来求的婚事,由不得他不低头。 再者说了,娘子您要对自己有信心,咱们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是处处上等的,还是圣人七十二贤之首的嫡亲女儿,给她做个平妻已经万分委屈了,还想如何折腾? 休要搭理他一句,娘子只管摆个清高的样子出去,再装扮的处处娇嫩,他自然会趋之若鹜, 奴婢可是听说过许多怪事儿,女儿家越是不假辞色,男子们越是喜欢的要紧,越是自己上赶着去拍马屁,越是不得男人颜色,娘子您尽管听奴婢的就是了,一会儿去了正堂里,看都不要看他一眼,叫他自己在心里念想着去。” 那美艳动人的少女,听了香桂的话,慢慢安静下来; “好好好,还好我有你在我身边,否则真不知如何应对了呢?” 这叫香桂的侍女微微一笑,谦虚的说道; “娘子聪慧无比,只是到了自己头上三分昏迷罢啦,奴婢哪能及得娘子十之其一,快点的给娘子穿上正装,正堂里可都在侯着呢,耽误不得一点。” 美少女一边在是女的伺候着穿衣打扮,一边顺口说道; “你不要妄自菲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你提醒着,终究不是坏事儿。” 几个人打扮齐整,出得门外,那婆子低了一头平静的说话; “见过七小娘,婆子有礼了。” 面对把自己阿耶一手奶大的乳娘,美少女哪敢托大,赶紧低下头去; “婆婆快快不要如此,克不敢当,烦请婆婆指引道路,感激不尽。” “诺。” 一行人也不多话,一路来到后院正堂里,那婆子的四个跟班停在正堂门外,婆子一个人进去回话; “臣妾拜见家主。” “免礼起身。” “谢家主,家主容禀,大郎君屋里的七小娘子,已在堂外等候,请家主定夺示下。” “快叫她进来,唉若是嫁人了可就不好见到啦!” “诺。” 王婆子站到了老族长身边,一个小马扎旁边,朝着门口挥了挥手,这才紧挨着老族长后头坐下,这老婆子除了老族长有事,可是不去伺候任何人的! 门口的下人得了命令出去传了话,那美少女不紧不慢的进得堂屋正间,一路上端着标准的仕女姿态,步步生莲,仪态万千,目不斜视的往上头走去, 经过李钰身边的时候看也不看一眼,满屋都是自家人,只这一个外人,瞎子也能看出来这就是那小郎君的。 李钰一个男子,也不好扭头去看的,也坐的笔直,装的稳重无比,只是终究忍不住好奇的心,又担心给自己安排个丑八怪,便偷偷的看了几眼。 结果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进来的这美少女,竟然还比家里那王可馨与司徒云纱还要好看一些, 此女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左右,比自己还要高了两个头去,李钰毫不怀疑,那裙下必定是一双性感有力的大长腿,这走路的姿势,只看几眼就心里美滋滋的 这屁股扭得真心给力,这脸蛋儿长的,啧!啧!啧!生生的好莱坞明星一个,嗯?怎么感觉还带着一点点西方人的基因,难道那圣人的门徒之首,颜回老祖先,还是少数民族不成? 只见此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淡气息,叫男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征服这表面冰川,内里火山的女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算胡说八道。 若是真要找一个能比对的出来,恐怕也就那个,金银首饰铺子里见过一面,又在杜如晦府里见了第二次的女子才能相提并论的,这两女各有千秋,真真的无法分出来胜负,若是都来给自己做妻妾,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看那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去到中间盈盈下拜; “孙拜见阿翁。” “我的乖孙,免礼起来吧。” “谢阿翁。” 李钰瞪着眼睛看着那美人儿的背影,耳朵里听着那莺莺燕燕的话语声,心里再次给她加了两分。 “儿拜见阿耶,拜见诸位叔父。” “我儿免礼。” “侄女免礼起来吧。” “谢阿耶,谢诸位叔父。” 一群叔父辈的老人都是成精的人物,看着李钰随着侄女行走而一路跟过来的眼神,都心照不宣,暗自得意。 颜师古更是不动声色,偷偷注意着李钰的一切,上首的白胡子老头那是何等精明,耷拉着的眼皮,一直注意着李钰的举动,这会看着他那痴呆的傻样,心里总算是送了一口气下去。 “不知阿翁召唤孙来,有何时吩咐,但请阿翁说明事由,孙照做就是,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老头立马就进入了角色,拍打着年迈的老腿; “我的乖孙纳,你那定下几年的亲事,人家李氏的族长来登门了,你这崽子从小就养在老夫屋里头的,真真的是老夫的心头肉一个, 老夫今日看到李族长前来,想到你不久便要离我而去,这心里头就像刀子割肉一样的,这才心中一动,叫你前来多看几眼,老夫怕的是以后,恐怕再难相见了呀 你们那些什么售卖白酒的事儿,老夫听都不想听一句,老夫只惦记这亲手养大的猴崽子要离开老夫了哎呀,老天爷,你若是把我这心头肉给弄走了,叫老夫怎么活下去呀” 白胡子老头刚开始是要表演的,奈何到了最后动了真情,声泪俱下,不过百忙之中也不忘记提上一两句白酒的事儿。 美少女也是听得鼻子酸酸的,上前两步跪倒在老爷子的脚边,聪明至极的她一下就明白了重点在何处,痛苦万分的哭泣道; “阿翁您别说了,孙不走了,就在家里伺候阿翁就是,孙也不要嫁人,就在屋里弄个香案,做个姑子。也要伺候阿翁身边不离开的,呜呜呜” 李钰看的心中大急,他已经被那倾城倾国的大长腿,和扭来扭去十分有力的小屁股彻底迷住了心窍,往日的精明,自动被掩盖了许多 做道姑?那可不行,就这双腿都够玩半辈子的,可不能叫她做道姑,李钰急忙站起来拱手为礼; “启禀大族长,侄孙以为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说话的地方? 请老族长主持公道,这门亲事乃是我阿耶与三叔亲自来求下的,当初老族长可也是点头应允了的,再说了,为他人妇,也并不是不能回来在族长膝下承欢,还请大族长明鉴! 哦对了,这平妻也是妻,聘礼自然不能少的,侄孙以为,那白酒售卖的事情,贵府至少也要得两座郡城,十座县城才能表示我李氏二房的诚意,不知大族长以为如何?” 美少女听着那郎君颇有些着急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得意非凡,桂儿果然厉害,真的说中了男人的心思,越是不搭理他,反而还上心了一些。 那白胡子老头接过旁边那王婆子递过来的丝巾,擦拭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多谢李族长的美意,不过老夫都快八十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别的事情,如今除了吃饭等死,也就是惦记这一手养大的猴崽儿了,那些白酒售卖的事儿老夫可是一句都弄不明白的,还是叫孩子们做主,与李族长商议详细吧。 “我的乖孙,老夫数年前就答应了他们李氏二房上代的族长,这门亲事可是许久前就定好了的,可不好反悔的。 也合该你命苦,当时你其他几个姐妹,多有年岁不合适的,也有些许了人家的,就剩下你个猴崽子,是个没有下家的,所以这事儿啊,也就沦落到了你的头上。 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叫人说我颜家言而无信吧,便是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你也得嫁人的,莫要怪阿翁心狠手辣,都是定数,定数呀 这样吧,你先去拜见李氏二房的当家族长,然后叫你阿耶叔父们,陪着贵客去用昼食,咱们翁孙再来说话不迟,唉你要是走了,日后再想与你说话,可就不容易喽!” 那美少女哭泣着答应一声,这才起身,摇曳多姿的走到李钰身前,衣袖掩盖了半张脸面,盈盈下拜; “拜见李族长。” “啊!娘子快快请起,某家这厢还礼了。” 李钰偷偷的看了几眼,只看清两道柳叶眉,银杏眼,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了,美少女又施了一礼,这才走了回去。 这美少女大长腿,越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就越是显得神秘兮兮,勾引的李钰这刚成童的心有些痒痒的,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几乎是素颜就能打败无数主播的小美人儿,看个真真切切 颜师古等人把李钰偷看那几眼的不经意动作,都看的清楚明白,一群叔父辈的也不点破,众人一块儿起身,来到正堂中间,颜师古伸出手做个请姿势; “昼食已备好多时了,请贤侄起移贵步,往前院用食。请!” “请。” “请。” “好好,诸位叔父请。” 第432章 正妻大妇牵扯朝廷风云是如虎添翼还是文武交合…… 第四百三十二章;正妻大妇牵扯朝廷风云,是如虎添翼,还是武交合 李钰被一众叔父辈的,和一群兄弟辈的众星捧月引导着去前院里用饭,这后院的正堂里立马又恢复了平静,诺大的正堂里只剩下了翁孙两人,和王婆子在旁边坐着,其他的侍女和下人都在远处的门口侍立。 那快八十的老族长立马不见了老态龙钟的样子,扭动了几下久坐的身子,变得随意了许多,对着美少女笑曰; “你这猴崽子倒真是机灵,不亏是老夫手把手带大的,你阿耶和那些叔父们就差的选了,整天就会读死书,抱着祖宗的一堆学问,埋头苦读,尽是些没用的东西。 只那睿儿还算过得去,混了个天策府十八学士的名头,其他全是庸才,不堪大用的,你阿耶埋头苦读半辈子,学问是有了一肚子,却变通乏术,恐怕这一生难有大作为了。 唉你从小就聪明伶俐,又智慧无双,奈何却是个女儿身,否则老夫就将这大族长的位置传到你这崽子的手里,岂不是妙哉?” 老头说着话还在摇头晃脑,美少女方才只是做戏哪会哭出来泪痕,这会儿放下掩盖脸面的衣袖,坐在了老头旁边,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阿翁,这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更改,孙也不埋怨,然!还是有担心之处的,这将来头上还有个正妻大妇,恐怕以后有的是繁琐之事了。” “怕什么,老夫手把手的教你到大的,还怕那正妻大妇不成,你到时候多带些得力的机灵的帮手过去,再加上的你的聪敏才智,足够你在李氏二房高枕无忧了。” “阿翁,咱们颜家向来都是只和同样清贵的圣人门徒结亲,从来不和这些世家门阀来往的,为何却偏偏要孙去嫁个世家门阀的高门大户,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的。” 白胡子老头站了起来缓解了身体,就在正堂里来回走动着,可不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 “乖孙,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要么就是学他端木家族,彻底不出世,只去耕读传家,做学问,治经典,与世无争,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咱们颜家,和圣人后代,偏偏都是不甘寂寞的种子,代代都要出仕为官,偏偏又拿捏着清高的架子,不想贬低身价,这就很是有些无奈了, 官确实也做了,且代代都能出一两个高官,但是却始终没有稳妥的根基,只能靠着历代的皇家庇佑,才能延续香火传承。 老夫年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为何那些世家门阀从来不担心许多问题,后来仔细查看总结,人家世家门阀,枝叶繁茂是其一,银钱绢帛根基厚重是其二,雄霸一方是其三,奴仆忠心又数量庞大是其四。 历朝历代那五姓七望都是和皇家分治天下的,你皇帝不论怎么换,人家都是安稳的不行,这样的传承真是稳妥至极,再观咱们这些圣人门徒,都是书生人,纵是也有奴仆若干,又怎么比得上那些世家里头的雄厚实力? 只看你这如意郎君,先不说他陇西老窝的那一大群不怕死的壮奴与诺大的家产田地,只说这蓝田县的五个庄子,过万人都是顿顿吃饱饭的,可有的是力气,又唯李氏二房马首是瞻,谁敢去轻易招惹他们? 人家的奴仆全是孔武有力,又是誓死效忠的,去岁那几个别的世家的纨绔子弟,只不过是抢你那郎君的一个贴身侍女,且还没有成功, 就被你那如意郎君,把那几家的浪荡子弟,全都都给打了个筋断骨折,变成了废人一个, 即便如此都没人敢出来招惹他们,由此可见实力很重要,书读的再多,不如人家实实在在的力量握在手中啊。 乖孙你再看人家随便把祖宗的秘法拿出来两三个,就是数不清的银钱绢帛进账入库,天知道经过这这千年的搜刮,他们还藏了多少秘法在手里? 你看人家李氏二房,要钱?多的花不完,陇西老窝不知道到底有几个钱库,要人?人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忠心耿耿的死士奴仆,且个个健壮,这些可都是稳当无比的根基呀 咱们颜家不能总是按照祖宗的老路子走,必须做出些改变才能为所有颜氏后人,谋取往后的富贵,咱们也想要代代积累,世世富贵,这就必须学那些世家门阀的作为了。” 美少女扑闪着黑亮的眼睛,郁闷的问道; “可是阿翁,您不是教孙,说当今天子非是等闲之辈,恐怕要打压各大世家的,此时孙再嫁去李氏二房,将来至尊清算世家门阀的时候,岂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可别连累了我颜氏?” “所以老夫总是说,不能读死书,得灵活运用,话是不错的,当今皇帝是世家门阀出身,最是清楚世家门阀那惊人的力量,所以才想把祸患除去。 可是想法归想法,怎么走还要仔细斟酌的,把世家全部杀了,倒是能彻底清净安生了,可是这四海之地,谁去治理? 天下又需要多少个县令?州官?吏员,各地的百姓又习惯了世家的风向,想要一代人就解决世家的隐患,那是痴人说梦话。 何况你斩杀了所有世家门阀,新朝新贵瓜分了旧的势力,便又成了新一代的世家力量,局面再次依旧。 以老夫看来,不论任何时代,又去如何变迁,只要不出现特殊的机遇,皇家只要和代表贵族势力的那些人闹翻了脸,距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而新起势的霸主,又需要笼络这些人马为他所用,去争夺江山,等坐了至尊的位置又要利用这些力量,又要防止这些力量, 如此就成了往复循环的来去,且看那过往的千多年里,一直都是如此这般的模样,所以就不难推测出以后的路子了。” “阿翁您从年轻的时候就大量购买奴仆,与田产,这些不是和世家一样的作为吗,只要一代一代不断努力着,咱们颜氏早晚也能枝繁叶茂,也能势力雄厚的。” “是啊,老夫如此作为已经快一辈子了,从年轻的时候,就与他们李氏二房的前两任家主一直交厚,也有注意那些掌权一方的实权派人物,这才笼络了一帮子大将军的后人,你看这新朝里头,许多大将军都是老夫的后辈, 老夫与他们的阿翁,阿耶都是交厚无比的,又一直与陇西李氏二房亲近,所以咱们颜氏,才能有了比此前祖宗们都厚实许多的家底, 咱们现在,也是不同于其他孔门弟子的后人的,如今的颜氏可不是以前那样,可以任人欺负的局面了,更不是纯粹的书生人,手无缚鸡之力了。” 美少女露出崇拜的目光,高兴的说道; “阿翁的手段当真是厉害,又智谋远虑,孙儿佩服的紧。” 老头的眼睛精光爆射,看着正堂门外的院子,说话依旧是不紧不慢; “早先的时候,我与孔门上代的大族长,就想好了这一切,也商议过要结束孔颜两族人书生,任人宰割的局面。 所以,孔颜两家都派出了佼佼者子弟若干,进了当时最有可能问鼎至尊宝座的秦王府去效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昔日的秦王终于最后胜出,荣登九五,远冲与相时也都名列在天策府十八学士里头,老夫与他们上代孔家大族长都是老怀大慰的。 这只是第二步,往后的步子,他们孔氏家族,因为上代族长离世,远冲上位之后,又左右不定,似乎还想着以往的路子,只靠皇家庇佑,继续左右逢源,于是就走的慢下来了,而咱们颜氏一直不敢停下,下手又快了一些,是以才经营下如今的局面 本来的计划是等着他们二房能有两个孩子出世,你就是那次子的正妻大妇,当家主母,谁知道天不遂人愿,上代的族长就李钰这一个独子,也只能委屈你去做个平妻了。 此处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不过为了我颜门的大事,再者又成了定局,孩子你就认命吧,好歹这李钰如他前几代家主一样,是个心存善念的,并非是歹毒之辈,这也算是不错的安慰了。 你便是去了他李氏二房,也不必担心什么,等你将来为他李氏传宗接代,生下男婴,往好高处想,就寄在正妻大妇的名下,成为嫡亲子, 退一步即便为庶出子,也能分家另过,再立门户,不论左右长短都是厉害的人物,未来的家产,田地,奴仆,实力,都不输与别的世家门阀, 此后我颜氏也就有了守望相助的厉害姻亲,咱们再仔细经营一方,壮大自己的门户势力,总有一天颜氏也会是那举足轻重的一方霸主。” 此时的老族长再不是垂暮等死的老人,身形挺拔,说话慷锵有力,智慧深谋远虑,把整个颜氏家族的未来仔细规划,那美少女从小就崇拜这敬爱的阿翁,此刻更是听得心潮澎湃, 这美少女她本身也不是个甘愿平静的,这会儿听得老阿翁分析将来,定下大事,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阿翁放心,孙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阿翁,您可否知晓那正妻大妇乃是何等家族里的人物,孙也好有心里个准备,免得将来慌乱。” 老头转过身来,看着孙女笑的十分随意; “乖孙,此一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的,他们二房的前几代族长都是能人,知道自身的不足之处,他们二房以武功擅长,缺乏谋略之士,所以几代家主皆是好的, 这也对,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需要水火既济,武相辅才是王道,那李钰的阿耶可不是等闲之辈,那小子能屈能伸,又是个心大的, 这正妻的人选他早就有了所属,又怕对方不答应,所以来我颜家求亲的时候,故意不提嫡亲女还是庶出女,其目的就是防备孔家不应,再做计较。 只是那头还未有定音,便撒手归去,当初他与程家那小子来求老夫一个平妻,也是他们安排好的,程家上一代家主,与老夫莫逆相交半生,程痞子过来当然正好合适。 李钰的阿耶又与秦家那小子去了孔家,秦小子与冲远十分交厚,所以李钰的阿耶才带了秦家小子去的孔家说和。 只是孔家左右逢源,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囫囵话,不过也不曾明言拒绝,且看天意如何吧。 若是孔冲远按照他阿耶与我定下的事,那便是孔门嫡亲女下嫁过去做大妇正妻,若是孔家不答应,最后拒绝了他们,那我的乖孙,你可就是正妻大妇唯一的人选了。 老夫这边是盼望他孔家能答应下来的,孔颜两家继续共同进退,延续千年的守望之情,另一方面站在你的立场,老夫又盼望他们孔家不答应下嫁,你才好去做个正妻 唉一切都看天意吧,两年后他李钰成男,又孝期界满,这正妻的事儿就要提上桌面了,到时候皇家恐怕也要干涉进来的,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叫一个手握兵权的重臣武将之嫡亲女,与他李氏二房结亲的,那样岂不是如虎添翼? 是以,他李钰的正妻必定是官人这边的门户出身,如今的皇帝可不是等闲之辈,更不会叫官里的实权派大人物,与他李氏二房武交合, 所以老夫断定,李钰的正妻大妇,必定是出自人清贵世家,拿不住实权,却又清贵无比的圣人门下, 数来数去就这么几家了,其中出世的圣人门徒,又以孔颜两家为首,用脚指头猜就能知道,最后必定是孔颜两门的嫡亲女过去李氏二房主持后院内宅, 若是你最后胜出那便是最好的,便是他孔家答应下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与孔家守望了千年之久,将来的孔门嫡女做大妇,你这一生里,最多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以老夫教你的那些手段,闭着眼睛都能轻松化解,又何惧之有?” 美少女听到是孔家女做大妇,很是轻松了一大口气,孔颜两家往来甚密,这美少女对那边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那边年龄适当的,只有那一个还没有下家的人选了,都这般年纪了还没有许配人家,恐怕就是给郎君准备的大妇主母了吧? “阿翁,孙猜测,那边会答应的,如今那边正好也有个和孙一样,过了年纪却不去许配人家的娘子,恐怕那边的心里也是有了定向的。” “不错,孺子可教也,那边的小娘子也早过了婚配的时候,却巧不巧的高不成低不就,尽管冲远想来想去的犹豫不决,恐怕最后还是要选择,完成他阿耶那遗愿的” 第433章 这里清汤寡水那孽障几个还拿烧鸡喂狗 第四百三十三章;这里清汤寡水那孽障几个还拿烧鸡喂狗 皇城内!户部! 仓部司今日可是热闹非凡,卢继善知道今日的情况必定是人山人海,生怕出现纰漏之处,弄乱了账本数目,提前就把家里的各大账房先生,召集起来,今日全部带来了仓部司里。 另外皇帝陛下还不放心,又派了皇后殿下手里会记账的过来做帮手,其实卢继善心里清楚,皇帝陛下是派人来监督的,最后总账的,干活的还得是仓部司本部的人马,和自己带来的那些账房先生了。 上午不到巳时,皇城门口就来了几百家的车马,带着少许银钱绢帛,过来排队,卢继善按照李钰传授的,先给大家排队,每家发一个写着数字的牌号,折腾完毕才开始一家一家进来。 在仓部司里的大院里,放好了六个八仙桌,其中三张桌子,是收钱登记造册的,另外三张桌子,是复核审查对账的,一切井然有序,所收银钱当场清算明白,交给朝廷里派来收钱的那些人,暂且全部收着。 卢继善带着三四个吏员,跑前跑后的四处查看,一路和相识得,不相识的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再次回到仓部司的二进院里,卢继总算坐下休息片刻,忙着问旁边的人; “打发走几家大户了?又收了多少银钱进来?” “回郎中的话,已经收了一百三十六家的银钱绢帛,每家拉走三十斗五粮液,又再十五斗仙人醉。 五粮液都是暂且按照五千七百钱一斗收取的银钱,仙人醉也暂且按照”二十七贯的数目发放下去。 所卖五粮液一共收取银钱两万三千两百五十六贯,仙人醉一共进钱四万六千九百二十贯,两种收入一共七万多贯银钱绢帛。 等规定售卖期限过后,各大门户再来报数,哪一家拉去了何处售卖,再按照朝廷里工部的记录,两百里外另外退钱一斗七十之数。” 卢继善听着下头人报上来的数目,心里震惊不已,尽管他知道今日尝试售卖的数目很大,可是也没想到不到半数以上的大户就已经凑出来七万多贯,看来这次朝廷能分走的足够陛下解开燃眉之急了吧 卢继善不动声色的问道; “还有大半数都在等待排队,若是全部领完,还需要多久结束?” 启禀郎中,下官觉得今日恐怕不能全部领完的,若是今日全部结束,恐怕得到半夜去了,到时候宵禁开始了,恐怕那些拉酒的都回不去家里,要住在皇城门外的大街上了。” 卢继善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 “这样,你们去通知大家,就说今日仓部司就是弄到半夜也叫所有人家把酒领回去,宵禁的事儿,我现在即刻进宫里,去找陛下解决麻烦就是。” “下官遵命这就去传话。” 卢继善打发走下属官员,稍坐了片刻,吃过一碗清水湿润了嗓子,起身就走,一路过关来到上书房里打听,陛下正在皇后处,于是又来到皇后殿下的寝宫门外求见。 不多时得到内侍出来传命,准许觐见,卢继善提起衣衫的一角,匆忙进去皇后殿下的正宫里,看到皇帝陛下正在和皇后殿下有说有笑,卢继善低头参见; “臣拜见皇帝陛下,恭请金安,拜见皇后殿下,敬请福安。” 李世民笑呵呵的回应; “爱卿免礼请起。” 长孙皇后也微笑着说道; “郎中免礼请起。” “谢陛下,谢殿下。” 李世民随口问道; “今日你的仓部司里应该是热火朝天的,爱卿想必也是忙碌至极,因为何时来到我这里,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启禀陛下,无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只因来的大户太多,还要查对各家大户的银钱绢帛数目,太过繁琐,这会已经申时快半了,才只弄好一百多家。 还有大半数的大户,没有领取到白酒库存,在继续排队中,下头的官员禀报上来,若是全部结束恐怕到半夜了! 担心拉酒的人马宵禁后无法回家,主张明日继续,臣想着那些大户今日兴冲冲的拉着银钱过来,若是今日得不到美酒,恐怕也不太好看。 是以臣交代下去,今夜必须把所有来领酒的大户,都给安排妥当,所带来的银钱绢帛就不用再拉回去一次,所以就想来禀报陛下,求陛下给想个万全之策应对。” 李世民今天坐在书房里都无心看奏本,只一心惦记着那银钱的事情,想好了只要银钱进库,明天就立马把所得银钱全部派发下去给天下各县,能发几个县就是几个县。 所以没有心情处理别的事情,就来到皇后处两人说着闲话,耐心等待仓部司里的结果,这会儿因为宵禁的事情就要拖到明天,他可是一会儿都不愿停留的,立马开口安排; “爱卿莫要担忧,此事我会安排妥当,今夜的宵禁所有去仓部司拉酒的人马,皆可通行,不受宵禁限制,爱卿可以放心去了, 对了,不知爱卿这会处置了多少,又得钱几许,说来听听我也好心里有个大概的数目。” “遵旨,这会已经领走白酒的大户差不多一百三四十家,得钱七万多不到八万之数。” 李世民听了这个数非常开心,一脸笑容的说道; “好好好,我就不留爱卿了,仓部司里还一堆事情呢,爱卿自去,那个往来的银钱数目,爱卿可要仔细再仔细,可别错了哪里。 还有,大户们的银钱绢帛,也要仔细核对,多耽误一会儿不打紧的,只要一切清楚明白就好。” “遵旨,陛下放心,皇后殿下派去的好手负责最后一关对账,臣家里拉来的那些算账能手,负责第二道关口, 仓部司里的原班人马,负责第一关登记造册和接收银钱,此三关各自核对,所有数目全部对准为止,绝不叫出了一处差错,也不会少了一贯银钱。” 李世民听着卢继善安排三道关,查对账目,不禁喝彩出声; “好!真是好手段,爱卿果然安排的明明白白,我就知道选择爱卿去坐镇仓部司是明智的,爱卿果然不负众望,爱卿辛苦了,过了今日,明日可在家好好休整一天睡个安生觉,明日里爱卿不用再来暑衙了当值了。” “遵旨,多谢陛下挂念,臣感激不尽,我仓部司里人满为患,臣不敢耽误,这就请退了。” “准。” “臣告退。” 看着卢继善退出去,李世民站起身来,搓着双手来回走动,嘴里嘀咕着; “卢爱卿方才所说还有多半数没有弄完,那么已经进来七万多了,若是全部弄完,差不多应该得钱二十万了,朝廷拿走一半份子,得有十万贯上下,确实不少了,但是如今四处要钱的情况下,这点钱数还是杯水车薪纳。 唉还是太少了些,若是这些都给我还能解决一点小麻烦,能多顶几天,才能尽量撑到那个拍卖大会开始,若不然还是不敢上朝的局面呀” 长孙皇后和自己的夫君十几年夫妻,当然知道夫君惦记的是什么,等皇帝又兜了一圈回来,就及时出声提醒; “启禀陛下,去年参与进来的那些重臣都是新贵,且又是陛下您的心腹重臣,家里又多是不太宽裕的, 这次尝试售卖白酒,虽然所得银钱不多,可多少也能分得一些回去,垫吧垫吧日子,何况都在准备着重启丝绸之路的买卖,正在往上头安排银钱事务,差不多都是捉襟见肘,陛下可不敢动用这次那些重臣的份子钱,免得寒了臣子们的忠心纳陛下。”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又回到长孙皇后身边坐下,无奈的说道; “是啊,观音婢你说的很对,那些新贵,家底什么样子我也清楚明白,去年拿出来的二十万贯,都是我这些年赏赐他们的底子,他们都不是豪门大户,也不是世家门阀,又没有什么沉淀,便是去年那一次份子,差不多也把那些重臣们,挤兑的不剩下几个了,这会儿都等着分钱呢,咱们只能忍忍了,确实不能伤了他们的心去,唉 哎呀观音婢,咱们都忘记了还有那孽障的份子钱在里头呢,他一个孩子家的要这许多银钱作甚? 他蓝田的库房里头,还放着许多银钱没动呢,他不缺钱的,张口就是七贯的利头赏赐出去,哼!败家子儿一个,这次他那份就不给他了,算作他出手阔卓的惩罚,不知柴米贵的孽障” 长孙皇后听得皇帝把那孽障的这次利头扣下做惩罚,这罪名也是够呛了,真真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拿丝巾掩着嘴笑道; “陛下这次扣了他的份子钱,虽说对他来说不当个事的,不过妾身估摸着那孽障要难过的至少吃不下饭两顿,况且去年他弄那些银钱回去,今年也确实花了不少换的谷子酿酒,并没有全部藏起来的,请陛下明鉴。” “买谷子?他买谷子能花几个钱,我也不是不会算账,就他那酿酒的谷子,拉回去一次能用好久,可以出很多的烈酒。 所以观音婢你别听他哭穷,且用不了几天,白酒尝试售卖结束,那些大户尝到了甜头,不参与的,往后浊酒都没人要了,做什么买卖? 参与进来的得了甜头,岂不是又要等着让他来宰一刀,就像去年几十家重臣抢着给他送钱一样, 你等着吧观音婢,十天不到,他个孽障又要弄许多银钱回去,去年的事情又要再演一次,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世家门阀与豪门大户,来抢着给他送钱,和去年一样换汤不换药。 我估摸着,这次他又要弄个几百万贯的,至少比去年拉回去得那些,还要多出两倍上下,他要这些钱做什么,又没地方花,肯定又是赏赐这个,赏赐那个显摆的不行,纯属败家玩意儿!” 李世民缺缺的,那恨不得卖房子拆屋子,想起李钰那孟尝君的名头,就总是恨铁不成钢,没有一次是痛快的。 “陛下有所不知,前日那孽障给我来的书信里,还说最近谷子又涨价了些许,他如今买一次谷子就要多花许多出去,他那庄子的修造,又是到处用钱的局面,也是弄的他不好招架。” 李世民立马一副你又上当了的表情出来,歪着身子说话; “观音婢你怎么能信他那些话,他那嘴巴就跟个屁股一样,随口就是胡说八道,总把他自己说的可怜兮兮,下一顿好像就要断顿一样,这话你都敢信? 他也就是在你这里装穷叫苦,他就是知道你心善,偏偏吃他那一套,所以每每有事就愁眉苦脸的来你跟前,又是这里不对,又是那里不好, 他怎么不来找我说,我压根儿就不吃他那一套,他就算舌绽莲花,我都一句不当回事儿,你以后可别听他叫苦,他那日子过得,你都没见过多奢华? 昨晚我去叔宝家里闲逛了一趟,想着去看看丽质这两天吃喝是否如常,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孽障,和丽质,还有叔宝家的小怀道,就他们三个人,弄了一满桌子的炒菜,还上了两个烧鸡,你说他们能把一桌子吃完? 还有你那闺女,一个鸡腿没吃几口,顺手就扔给了她脚边的一个黑狗崽子,你去看看,那两只狗崽子吃的浑身滚圆,比多少穷人百姓吃的都好许多? 丽质吃的油光满面,生怕我带她回宫,吓得都不敢和我多说话,拼命的往那孽障怀里钻,你看看,好好的女儿,才去几天,就学的如此这般浪费, 宫里还两个月没发例子钱呢,都紧张的清汤寡水的,你那女儿自己个儿就吃一只整鸡,一半儿都喂了她那黑狗崽儿,这叫什么事啊你说这” 长孙皇后强自忍耐着剧烈的笑意,抿着嘴回应; “陛下且不要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孩子们的事情,陛下何必去多管,不就是吃些东西的事吗? 孩子们都小,贪吃一些又不是大事儿,再说那孽障不是也给陛下包了七只大鸡拿回来了吗,且还个顶个的都是大头货” 第434章 斗鸡走狗又架鹰 第四百三十四章;斗鸡走狗又架鹰 长孙皇后强自忍耐着剧烈的笑意,抿着嘴回应; “陛下且不要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孩子们的事情,陛下何必去多管,不就是吃些东西的事吗? 孩子们都小,贪吃一些又不是大事儿,再说那孽障不是也给陛下包了七只大鸡拿回来了吗,且还个顶个的都是大头货” “你还别说,那孽障每次送我烧鸡最低都是七只,倒是挺会查数的,阿耶哪里送去一只,咱们夫妻两只,四个贵妃每人一只,刚好够用,这孽障也不说多弄几个过来,我也好赏赐几个重要的大臣们。” “陛下您就别鸡蛋里面挑骨头了,他那庄子里的鸡都有用处的,如今都是鸡崽儿刚长大,还要下蛋呢,等以后鸡崽儿多了,陛下想吃多少没有? 如今还是忍耐一下吧,对了陛下,他那份子钱您扣下可以,倒是不能直接说不给他了,得说借他的先用用,这样即便是扣了不给他,也能叫他心里舒坦不是?” “好吧,听你的,就说借他的好了,回头你再说说他几句,快点弄那个拍卖大会,朝廷里太缺钱了 这眼看着今年春天是不指望下雨了,到了夏收就是大麻烦,不过夏天收成少一些还勉强能撑过去,要是秋天继续一场,可就真的是灾荒年了, 所以我这里着急的不行,下了死命限定天下各县,都要在秋收前修造好各地的义仓,并且全部都要储存好粮食,以应付灾荒。 如今死命都下了,却银钱迟迟不到位,这都被逼迫的不敢上朝了,他还在东游西逛,昨晚听说他今天又要去颜家拜访,你看看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下头人打探回来的消息,他几乎天天都是这几样,这里拜访一下,哪里吃几顿酒,弄得满天下都是他的兄弟好友一样,整日东游西逛,就没见他安安生生呆到后院书房的时候,还好他不是承乾,否则我得给他气死过去。” “陛下也不要怪他,他又没有什么大志的,整天嚷嚷着要做一个大大的地主爷,您不叫他如此享受,还能叫他干啥,总不能叫他去学着治理一方,或者去跟着几位宰相学习处置政事吧?” “观音婢你这一说,还真是如此,他学乾儿学的那些,可是大大的没用,也不能叫他去学,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这样也好,将来做个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也挺好的,不用勾心斗角。” “陛下圣明,吃喝玩乐就是他的日子,将来成男了,也给他个一官半职,把他套住磨炼一番,他不就安生了?”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抬头看着房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观音婢你这话是不错的,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呢?” 长孙皇后耐着心思继续解释; “他无非就是好吃懒做,东游西逛,别的也没见走鸡斗狗,怎么能是纨绔子弟呢,陛下您别老是把精力都放他身上,您这样整天盯着他转,自然就会越看越不顺眼,您多看看其他的事儿,放松他下来就好了。” “怎么没有走鸡斗狗?观音婢你没看吗,他弄来那两个狗崽子,我昨夜里听怀道给我炫耀说,他家兄长蓝田后院还有四五只狗崽儿呢。 上个月他还弄一堆大公鸡打架,打输的就给杀了做烧鸡,你看这不就是鸡狗齐全了? 这要是再架个鹰,后头跟一群恶仆,这和那些痞子恶霸们有何区别?他要是好好的在家里看书,我能到处挑他的毛病?” 长孙皇后不想叫说李钰的不好,便想着法的把话题转移开来; “陛下息怒,他养那些鸡,陛下您可是吃的不少了,养几个看门狗逗弄几下也不是多大个事儿,陛下您怎么不看看他给您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说到这生发之道上,妾身就觉得他很有一番功劳的。” 李世民听皇后说养的鸡他也没少吃,就没办法接口了,确实没少吃他的,果然是吃人家的嘴软呀; “说道这生发上头,我也不贪墨他的功劳,这孩子确实有些本事的,前头把一堆武大臣弄得,心甘情愿成车成车的给他拉钱, 这要不了几天,又要变成世家大户们给他拉钱了,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路数,把别人的银钱绢帛给诓骗过去,还弄得人家高高兴兴,这点我就不如他的。” 长孙提起这个立马来了精神,说话也是眉飞色舞; “可不是嘛,妾身也是佩服的紧,就这个白酒能被他玩出这些花样出来,也真是没谁了,这天下间恐怕再难找出像他这样擅长生发的人了。” 李世民跟着点了点头应付着; “确实不好找第二个的,朕这几天也在想着,这白酒的事这回折腾完了,他该没有什么别的买卖了吧,毕竟这种秘法也不是常有的,拿出来一个就少一个的。” “这可说不准,您看这白酒的事情还没有折腾明白呢,这不是又弄出来个重走丝绸之路,陛下您等着吧,妾身有种预感,这次恐怕又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就拿铁锅去换人家草原上的战马?观音婢你别想的太简单了,那草原上的贼子能这么好哄骗? 拿着丝绸去换一些牛羊回来,才是正经事儿,还真想着去换人家的战马呀,就他个孽障才敢这样想的,不说多的,他能换一千匹草原那种耐力极好的战马回来,就该记他一大功了。” “妾身心里莫名其妙就觉得能成,陛下您等着吧,肯定又是大买卖的,到时候兵部还得出钱去买他手里的战马,他又要大赚一笔了,只是妾身猜不透,若是换些牛羊赶回来,他如何处置,总不能都杀了吃肉吧?” “当然是都杀了吃肉了,那草原上的牛我是见过的,小了许多,没有咱们汉人的牛大,又不会耕地,铁定是杀了吃肉, 估摸着那孽障会留着一些牛羊做种,圈养起来以后就有的肉吃了,他那性子当然要自己养自己吃了,谁想赚他的银钱,我看艰难,将来多余的还能拿出来换钱,何乐而不为之?” “对了陛下,前天孔祭酒家的夫人,带着他家几个娘子来宫里请安,其中一个还没有许配人家,妾身觉得挺不错的,有模有样,知书达礼,您说给那孽障做个正妻大妇如何?” 李世民仔细想想才开口说话; “好是挺好,不过人家可是圣人的后人,哪能看的上世家的门户? 人家千多年来只和七十二贤后人通婚的,观音婢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说了,几年前叔宝亲自出马,去找孔祭酒都没有说成, 叔宝和孔祭酒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当年孔祭酒连礼物都不收下的,我估摸着悬乎,可不好轻易定论的,我看观音婢你也别开口,人家若还是不同意,岂不是闹得下不来台面? 那颜家倒是承诺过知节,当年也收了老县男的几十车礼物,我看着似乎能行,他今天不是去颜家做客了吗? 谁知道是否会提起这茬事儿,以颜家那个老怪物的脾气,一句话就是个定死不变的承诺,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就是不知道会给个嫡亲女,还是给个庶出的,若是给个嫡亲的,到时候做个正妻那是再好不过了。” 长孙皇后也不敢确定这两家具体什么想法,关键人家太请贵了,世家门阀在人家眼里,可不算多吃香的; “陛下,若是颜家只放个庶出的过来,那我儿可不能拿去做正妻的,没得惹了天下人的耻笑,您看要真是颜孔两家都不如人意,又该当如何?”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头疼不已,谁知道该当如何?他背后已经有了整个李氏二房做后盾,又有秦程两大将军做叔父,要是再给他许配个拿兵权的大将军家的嫡亲女结亲? 这也太疯狂了,将来谁还治得住他?李世民自己都不敢想下去,这个武将嫡亲女的事儿 换个官吧?太小的看不上眼,也不陪衬,合适的吧都是将来要大用的宰辅级别的人物,这武要是合并起来,还能有承乾的好日子过? “嗯朕也说不好谁家合适,不过那老县男喜,我看就别从武将家里安排了吧。” 长孙皇后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物,自然不会多说,点了点头回应道; “陛下和妾身想到一块儿了,妾身也觉得应该找个官的门户配对儿,陛下您觉得房尚书家的女儿如何?” “这个房爱卿的女儿我听说私下里已经有人家了,还是换一家吧。” 李世民生怕长孙皇后再提杜如晦家,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出来; “杜爱卿家的闺女身子骨不太好,我见过一次,看着不好生养的样子,也没什么挑头的。” 长孙皇后也学着李世民那样揉着额头鬓角; “这个有人家了,那个不成的,妾身也是头疼至极,陛下您智慧如海的,要不您给臣妾出个主意,叫他孔祭酒乖乖的把他家那个嫡亲小娘子拿出来,给我儿做个正妻大妇多好。” 这烫手的山芋李世民也不好接过来,只能尝试着说道; “朕也不好强按着孔祭酒,叫他点头同意吧,好在那孽障还有两年的孝期,倒也不着急的, 要不再等等吧,我好好想想,然后找个机会探探口风,若是孔家真的不同意,我再去找颜爱卿说说,只要颜家那边能给个嫡亲女过来,就不用在孔祭酒这里费劲了。” 长孙皇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啦,这事儿确实头疼,就按照陛下说的,徐徐图之吧” 第435章 太原王氏紧急聚会 第四三十五章;太原王氏紧急聚会 太原王氏二房的嫡亲长子王庭,今日邀请了王氏上下八房的人马,到自己的府里聚会,想要商讨一下如何对待朝廷售卖烈酒的事情。 太原王氏上中下一共有八房,都算挺给面子,包括已经参与进去售卖烈酒的那三房,也派人如约而至。 这王庭是个火爆脾气,嫡亲大子被李钰当街打成了废人,一直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的,接连找了十几个医术高超的能人,回来救治那个惹是生非的畜生,请回来的先生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是摇头叹息。 许多人都安慰他,把重点放在次子的身上培养吧,言外之意这个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官司打到太和殿上,又被皇帝给压了下去,更加烦躁的不行,回家又看到那个废物整天在榻上拉尿,吃喝,气就不打一处来。 终于有一次听够了那废物的话,王庭心一横,觉得与其让他这般窝囊的活下去,还不如早死早安生,吩咐身边的得力手下,买了苦药,让他沉睡过去,泪流满面的看着下人,送他归了地府。 找了块好地将那废物安葬了下去,对外声称他自己断了气息,可是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家人,更是瞒不住自己的内心。 老家的阿耶正巧去岁来长安城里过年,不见了溺爱二十年的大孙子,逼问之下才知道了结局,二房的族长,那王庭的老阿耶,一句话没说,狠狠把王庭抽了一巴掌,扭头又回了太原老家。 至此这笔杀子之仇,王庭就全部计算到了李钰的头上,作为二房族长继承人的王庭,实际上早就掌控了王氏二房的一切,族长阿耶已经不问事多年了,一切都交给了这嫡亲大子处置。 王庭当然不会选择参加售卖白酒的事情了,王氏家族像其他家族一样的情况,上三房一直是紧密联合共进同退的,王庭两封书信回去,分别叫人带给了大房和三房族长叔父, 上三房便统一了意见,全部都对白酒售卖的事情嗤之以鼻,不假辞色,唯独王氏的,四房,七房,和八房,这三房做的最大的买卖就是浊酒,死活也绕不过去的,只能跟着朝廷走下去 此时王庭的正堂里坐满了各色人等,老老少少,王庭现在正堂中间,朝着大家拱手为礼,做礼做了一个圆圈; “诸位,今日我太原王氏,一共八房的老少聚会在这里,是在下带头发起的,先多谢各位族老,和诸位族兄弟们给了我脸面过来。 已经参与了白酒收买的三房,我也知道你们的苦衷,都是以酒为生的,若是不参与进去,只能关门大吉了,是以我也不去埋怨。 大家各有各的路要走下去,不过在下这里提醒一句给诸位族人,特别是没有参与进去的五房老少爷们儿,一旦参与进去就要被朝廷牵着鼻子走的,了不得不防啊。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过了这几天售卖结束,就要开那个什么招商大会,到时候天下各郡,县,州,道,都要被逐一买卖出去的。 皆时,你出钱就能在买来的地盘上售卖烈酒,你出钱去买可是依然不得路子,还是死胡同一条,可能有许多族人心里也想过,那就买吧,诸位族人有没有想过,多少银钱绢帛要扔进去? 去岁他们一帮子武大臣,每家拿出几十万贯,来倒腾这些白酒的事情,如今听说又要去不自量力开通汉时的丝绸之路,哼哼,丝绸之路打通那是倾汉时天下之力才勉强完成的, 凭他们几十家的力量和皇家一起,就痴心妄想再次开通古路?各位想象一下是否有可行之处?成功的机会又有多少?将来又能能维持多久? 这里需要大量的银钱,绢帛往里头砸进去的,他们没钱了,朝廷也没钱了,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诸位心里都是清楚明白的,非是在下信口开河。 如今他们没钱使用了,就想出这个办法,来嫁接到五姓七望这些世家,和那些沉淀下来的豪门大户头上,过几天那个招商会,恐怕就是宰羊的场面,到时候大家几十万,几百万贯的扔进去,又得多久才能捞回来本钱? 都想挣钱我也知道,可是天下的买卖就真的只剩下这白酒一事了吗,我看未必吧,几百万贯不论扔到哪个行当里头,不能赚些银钱回来? 何必非要去冒那个不必要的惊险,还要被皇家掐住咽喉要处,将来他李氏二房,好好的酿造白酒还罢啦,无非十年捞不回来,就二十年,三十年,总归要捞回来的, 若是在本钱没有捞回来的时候,再出个什么变故请问诸位,银钱也已经扔进去了,除了被继续牵着鼻子走下去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孰轻孰重诸位族人心里也仔细揣摩一番,都在心里考量考量,我说的是否在理,再做定夺也不迟。” 今日太原王氏大房派来参加聚会的是,大房的九族老王启,和王圭的次子王坦,这王坦和李钰也是个死对头, 手下总揽生意买卖的光头,先是被李钰打断双腿,后来在家里榻上修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江湖上不知名的剑客割断了脖子。 结果光头的那些手下,都做了鸟兽散,又重新去找了东家,王坦的黑暗生意彻底崩溃, 又因此被自家阿耶知道了他背地里的黑手买卖,执行了家法,把他打个半死不活,躺着修养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买卖也没了,又被阿耶打死了半条命去,王坦却不思考自己的过错之处,反而把原因找到了李钰身上,恨不得吃了李钰的肉,喝了李钰的血。 这白酒的售卖一事,如果和李钰没有关系,他王坦自然是不会参与进来任何意见的,但是这白酒是李钰酿造出来的,立马就招惹了他无限的激情热火。 前头一段日子,他不停的往清河崔氏的大房次子崔旺家里跑,就是想要组织更多的五姓七望,站出来阻止李钰的买卖扩大, 也确实收到了效果,许多大户正在左右摇摆的时候,听了那次聚会的事儿,都选择了隔岸观火,有的甚至直接回了老家,不再参与进来。 本来想要再组织一次长安城里的五姓七望门户聚会,结果那崔旺的长安主事大权,被老家开了祠堂给拿个干净。 改由他大兄崔广接任,听说昨天那崔大就趾高气昂的带着百多人马进了长安,如今崔旺没了话语权不说,还要面临族长继承人身份被夺的危机,自身都是一屁股屎,也就没了精力和兴趣,来管白酒售卖的事儿了。 王坦一直注意着自家大房的动静,看是九叔来代表大房与会,他又和九族老来往甚密,直接就紧跟着过来王庭这里,想要找准机会好好添油加醋一番。 听得王庭的话音落地,王坦立马在座位上站了起来; “诸位族老,族叔父们,庭叔父所说,我以为不无道理的,我私下里也打听过几次,听说那一郡之城的售卖权,就要在百万贯上下,请问族老闷这何年何月才能赚回本钱,正如庭叔父所言,若是半路上再出新事,咱们参与进去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恐怕将来一旦上了人家的船,不太好下来的,还请族翁与族叔们仔细斟酌小心考量,莫要做那冲动的决定。” 大房的九族老王启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错,庭弟说的没错,又不是只剩下了白酒的买卖可做,不卖烈酒,咱们可以卖别的吗,布匹,绸缎,粮食谷子,当铺,车马行,哪一样不能做,非要赖在这上头不活了? 我们大房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处酒铺子的,如今大族长直接就叫我们改成了绸缎铺子,你们其他几房若是不听忠言逆耳的劝告,将来吃了亏可别来我大房里诉苦。” 这三人说完开场白,整个正堂里立马开始议论起来,三三两两的互相交头接耳交换意见,还有太原王氏的分支门户十几大家,分坐两边的角落里,这边王氏四房的三族老王坪站了起来,愁眉苦脸的说道; “诸位族人也都知道,我们四房和七八两房一样,几百年来一直做的浊酒买卖,做的也是很大,对其他行当很少有涉的,如今那五粮液一出,比最上等的浊酒,价钱低了近半不说,个中滋味也提升了十倍不止, 先不说他李氏酿造的烈酒的好赖,也不说将来能有多少利头,只说我们四房若是忽然之间什么买卖也不做,难道叫我们坐吃山空不成? 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皇家走下去了,可不是我们四房不顾及上三房的想法,也不是不想跟着你们走下去,皆因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还请诸位族人,多多谅解了。” 四房三族老王坪说完,抱着双手朝着正堂里的四房,转了一个大圈,礼节十分到位,也简单说明了情况,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四房的族老简单说明了之后,七八两房也陆续有人站了起来,说法和四房如出一辙,大家也知道这三房是以酒为生的,所以都没怎么说话,个别族人还说了几句,不打紧的话,安慰这三房的几个族老不要多想。 没有参加过的其他房里,基本都保持着和大族长的大房一样的态度,充分说明太原王氏的号召力多强大。 即便是参与进去的三房族老也是心里不太踏实的,互相探讨着将来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半路卡壳,再冒出新鲜古怪的事情横生枝节。 王庭和王坦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对王氏族人的凝聚力非常满意,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王坦看着忧心忡忡的四房七房八房的几个族老,忍不住出声相劝; “几位兄长也莫要太过担心,朝廷弄出这等事情,咱们王氏总要去趟趟浑水看看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的,诸位族人已经参与了进去,整好给王氏查看明白,他们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后买卖郡县售酒权的时候,兄长们这三房,也不要购买太多,免得将来泥足深陷,不好处置,可灵活运用,进可攻退可守,保留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之棋,切不可把所有身价都扔进去,将来出现变故,就后悔莫及了。” 还是那四房的族老率先说话; “庭弟所说很有道理,昨天我们四房还在商讨此事,我的意见就是这般,和庭弟想的不差一点, 我家族长也同意族老们的看法,更是与大族长通过了书信,不敢贸然行事,到时候看情况行事,大族长那边也有回音传来,同意我们四房,为王氏做个马前卒,若是将来真的被陷进去太深,大族长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王坦又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族叔不必担心,既然大族长都同意了你们三房去试试路子,那就放心的参与进去,只要不是把全部身家丢进去,留着后路,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即便将来他们李氏二房,又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太原王氏上下八房抱团在一起,定会给族叔们的三房,想个完全的应对之法,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族人出事,而无动于衷的。” 王坦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正大光明至极,惹的许多王氏族人点头赞同,许多人都夸王坦懂事了许多,和以前大不一样,夸的王坦心里美滋滋的四处行礼。 两边角落里的王氏分支,倒是有几家想要参与进去赚些银钱的,可是看到这种局面,都不敢表露出来。 人家四房和七八两房,都是经过大族长点头同意的,即便将来出了事情,也有王氏的大族长统筹一切做后援。 他们这些分支哪有这种待遇,一旦后边出了事情,恐怕就得自己家里独自承受了,哪敢胡乱作为,几家想说话的都咽了下去,热情的联络着族人之间的亲情,把白酒售卖的事情抛之脑后。 太原王氏今天的聚会,很是成功彼此之间互通有无,可不是一盘散沙,所有人都很满意,热情洋溢的交流着,探讨着,诉说着族人之间的血脉之情 第436章 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 第四百三十六章;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 长安城东南角升平坊第六排最里头的一家,这是清河崔氏大房嫡亲长子崔广在长安城的落脚之地,这是他十几年就分下来的宅子,崔广在长安的根据地之一。 昨天崔广带着奴仆护卫紧赶慢赶的结束了大半个月的行程,入了长安城,舟车劳顿许久的主仆们,安安生生的歇息了半日又加一晚上。 崔广今日起来精神大爽,仆人们出去了很多,开始购买各种所需用品,崔广挪动的两百多斤的身体在下人的伺候下,享受早食。 崔广正在用食得档口,下来进来禀报事情; “启禀大郎君,岳云岳管事在堂外求见,请教郎君是否放行进来。” “请啊,还禀报个什么?” 那岳云字子鹏,乃是这崔广从小到大的玩伴儿,比崔广大了三岁,是崔广的贴身跟班。 此人从小到大机智百出,把崔广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又是个忠心耿耿的,崔广手下的所有产业都是这岳子鹏一手搭理,乃是崔广这边最有权势的奴仆了。 岳子鹏进来屋里规规矩矩的行礼; “拜见大郎君,恭请福安。” “哎呀,好吧好吧,子鹏免礼。来人呐,快快赐座,都愣着干什么? 真是的,就没几个叫我省心的,若是嫣然在此就能好多了,唉!不知道那美人儿最近可好,是否还在受那该死的七婆子的气” 岳子鹏端坐在崔广对面,看着唠唠叨叨的崔广,微笑着回话; “郎君您不用担心太多,嫣然娘子是个心灵的,吃了那次大亏,必然会有所警惕,只要不再犯错处,那七娘子即便在内宅后院里权势滔天,也是不好随意处置的。” 崔广听了这话放心了许多,又开始唠叨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进来不用通报,子鹏你总是不听我的,咱们从小到大的交情,我又给你放了良籍多年,你怎么还是不改? 如今你早就是个自由身,已经不再是我的奴仆了,以后可别再讲那些个虚无得礼节了吧?” 岳子鹏淡然一笑,回复的从容不迫尽显大管事的稳重之色; “郎君您看的起小人,那是我的福气,我可不敢那样放肆的,这多少下人看着,怎么能从我身上坏了规矩,若是都不讲礼,还显得什么尊卑有别?” “我也说不过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子鹏你是知道我的,从来没拿你当做下人看待。 说起来嫣然了,咱们是不是该把嫣然弄回来了,如今我也得手了大权,嫣然继续放在阿耶那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阿耶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恐怕就是明年的事儿了,咱们应该在阿耶走之前,把长安城的一切买卖,拿捏稳当,多结交族里的族老获得更多人的支持,为明年上位做好准备。” “郎君从来不把小人当做下人看待,我如何不知,心里一直是感激不尽的,今生必定忠心侍奉郎君一辈子,以报答郎君的恩情。 至于那嫣然娘子的事儿,郎君不要多想了,我总觉得阿郎那边有什么事咱们不知道,即便阿郎病入膏肓了,还有那七娘在呢,郎君千万不敢大意,还是把嫣然娘子留在那里,也好知道一些老宅的风声。” 说起崔氏老宅的七娘,崔广一脸的不屑之情; “嗯,子鹏说的有道理听你的,那就让嫣然继续留在老宅,给咱们查看动静好了,至于那个七娘,子鹏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的,何所惧? 不就是个妾室吗,阿耶只要去了,我上了位立马就把他赶出老宅,回他们娘家养老去,多大个事儿了还?” 岳云一脸无奈的表情,手抚着额头,揉搓了一会儿,又开始好言相劝; “郎君您千万别小看那个七娘子,他们周家繁衍生息了八百多年,可是成了气候的,又是咱们清河崔氏家生子第一大姓。 周家族里的壮男,就有一万六千多人,八百年来一直就是崔氏大族长手里的禁军,除了崔氏大族长以外,任何人都调动不了的, 那七娘子又是周家上一代家主,唯一的掌上明珠,深得家里的喜欢,其娘家亲生兄弟四十九个,全部都在重要的位置上稳坐不动, 谁也不敢小看七娘子的,否则必吃大亏,郎君您可有想过,若是七娘子在最后的关头,来假传圣旨的话,咱们该当如何处置?” “这个” 饶是崔广作为嫡亲长子,从来没有把那家生子周家当个事儿,这会儿听了假传圣旨的话,也是一头冷汗,可不是嘛,若是那贱人拿出族长令牌,周家立刻就会倾巢而出,不论拥护哪个上位,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若是再有大族长的“遗言”做噱头,那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崔广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挪动着肥胖的身体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第二次转回来的时候,崔广着急的说道; “子鹏你说的很对,她天天伺候在阿耶身边,又是阿耶最喜欢的妾室,大族长的令牌铁定是在他手里藏着的,周家的那些人马,只要收到大族长的令牌就会立刻行动,这是千年以来咱们清河崔氏的铁规矩,一直无人可破。 那贱人若是与老二里应外合,再调动整个周家出动,咱们就彻底没有任何机会了,我不甘心啊子鹏,我不甘心做一辈子的族老,我一定要登上那个可以号令整个清河崔氏的位置。” 崔广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的攥着两个拳头,忽然间他一动不动,眼睛转了两圈之后,俯下身子右手伸出去做个手刀的样子狠狠地往下砍去,嘴里小声说道; “要不子鹏,咱们派出人马死士,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你看可好?” 屋里伺候的都是崔广的人马,崔广自然也不用害怕什么的,这句话一说出去,崔广眼睛都不敢眨,仔细盯着面前的岳子鹏,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儿。 崔广脑子不灵活,不是那种领袖群雄的人物,从小到大都是这岳子鹏在后头出谋划策,与其说崔广在和那崔老二争斗,其实背地里一直都是这岳子鹏和崔旺过招, 本来只要一切都听岳子鹏的,啥事都没有,偏偏这岳子鹏曾经几次下去搭理买卖的时候,崔广自己做主干了几个不冒烟的事情出来,无一例外他自己做主的全是愚蠢至极的事儿, 这几年岳子鹏有事不在崔广这边的时候,都是叮嘱下人们,有事不要和大郎君禀报,自己不在老宅的时候,就把崔广看住,不叫他出门惹事儿, 崔广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惹那几次祸事也是后悔的不行,这几年崔广慢慢的懂事了许多,只要岳子鹏不在身边,不管谁去叫他,也不论何事,他都是称病不见客人,也不出去乱跑,怕的就是胡乱惹事儿又不懂应对之法, 他的主心骨几乎全在这岳子鹏身上长着,更何况这种刺杀的大事儿,他那里敢擅自做主决定,只能等着岳子鹏说话开口,才能拍板的。 岳云听了崔广的建议,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认真考虑分析着利弊,直到眉头紧锁,他思考了许多方面的问题,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回郎君的话,此事不好贸然行事的,七娘子她整日里不出老宅,咱们没有机会下手的,除非她离开老宅子,要不然断无可能成功。 周家的禁军里有七八十家住户,围着咱们崔氏老宅两三层,老宅里周家的壮丁,每天都是三班人马穿插来去,从来没有低于过一百零八个壮男, 死士进不去后院,就要死在周家人的手里,除非进去禀报事情的时候可以下手,只是那样做的话,可就是死罪, 大族长还没有走,依然活着,虽然说话艰难可终究是能说话的,犯了死罪别说竞争族长位置了,大族长的令牌一出,咱们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受那三刀挖心的酷刑。 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就不能贸然行动,郎君您别再想这个事儿了,七娘子那边暂时只能顺着,躲避着,不能对着干,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崔广一脸无奈的放松了肩膀,又去坐回了椅子里,岳子鹏说不行的事情,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曾经他也冲动过,做了几次子鹏反对的事情,无一例外招惹了一堆的祸事和麻烦。 “好吧,子鹏你说不行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就只能由着那贱货在后院里耍威风了。” “郎君也不要烦恼,想开一点就好了,况且不只是咱们,二郎君哪里不也是被七娘子压的死死的毫无办法? 七娘子哪里只能顺着来,得借势才行,不可逆势而行,等到哪天二郎君终于忍不住对周家出手了,郎君您就胜出了,他忍不住的时候就距离他去地府也不远了。” 崔广刚坐进椅子里,听了这话立马又向前俯下身子问道; “那贱货就如此厉害?老二可是我崔氏大房的嫡亲次子呀,还养着那么多死士,难道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岳子鹏语重心长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郎君您别看二郎君他养了许多不要命的,您不想想,族事里记载的那些个被三刀挖心的罪人,哪个不是嫡亲子?哪个不是曾经掌控许多力量? 周家保护了崔氏大房八百多年,一直都是大族长的铁槊,所到之处穿甲透盔,势不可挡,可不是表面上那一点东西,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很多。 二郎君那几百个死士,在周家人的面前屁都不算,他若是安安生生的,即便当不了大族长还能一世富贵荣华, 他只要敢做一个出格的事情来,大族长的令牌一出,顷刻之间就能叫他土崩瓦解,他所拥有的一切富贵,权利,都会化为灰烬。 所以郎君您只需要忍耐就行,千万不可犯了族规,只要咱们不犯错处,就算做不了大族长,也能快活一生尊崇无比的, 郎君您要是有了危难,他周家还要拿出壮男来维护您的安全,这个也是族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若是没有了规矩,咱们清河崔氏早就不存在了,哪还能千年不倒?” 崔广皱着眉头嘀咕道; “老二不可能轻易触犯族规的,我有子鹏你在后头时提醒,人家老二背后也是有能人点拨的。 他从小就在二叔屋里长大,原本就是要过继给二叔为子的,只是惦记着大族长的位置这才没有正式过继, 虽然没有正式过继,可是二叔一直把老二当做亲生子一样照顾到大,有二叔在后头坐镇,怎会叫老二做那些蠢事出来?” 崔广轻轻的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郎君您别担心,二郎君那脾气忍一时半会儿没有问题,可要一直忍耐下去,恐怕是不太容易的。” 崔广听得眼睛一亮再次焕发出激动的光芒; “子鹏,那能不能做点什么事儿,叫老二快点疯狂起来,到时候他一旦犯下什么什么不可饶恕的族规,咱们立马通知几位叔父,禀报大族长祠堂定他的罪,就可以出动大族长的令牌,把他抓回老家祠堂受刑了!” 岳子鹏一脸奸诈的笑容抿着嘴; “大郎君莫急,事情要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咱们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耐性磨光,总有他疯狂的那一会儿” 第437章 俏探春持宠放纵大管事心细如发 第四百三十七章;俏探春持宠放纵,大管事心细如发 秦琼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府里各大管事都聚会在前院的正堂里,仔细交代过府里的下人,今天要打起精神来, 不能有丝毫马虎之处,一定要处处讲究礼法,遵循祖宗们的规矩,绝不能让传承孔圣人学问的上三家清贵,小看了他秦氏后人是个不懂礼数的武夫。 仔细交代过两三遍之后,秦琼才放心的离家而去,往城外的大营里当值,这边李钰的院子里,很久不再过问李钰的生活起居琐屑小事的内宅大管事林容娘,早早的来到李钰的屋外。 一路上已经起来打扫庭院的下人,看到容娘带着贴身侍女走来,都弯腰行礼; “见过林大管事!” “见过大管事!” 容娘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路回应着; “都免礼,大家可要打起精神的,今日不同以往了,圣人门下最是清贵上等的三族大姓来咱们屋里做客, 你们都把规矩记在心里,行在身上,莫要忘记了什么,可不要等板子家法落在身上,才想起来自己的错处。” “是。大管事。” “诺。” 容娘面对下人们精神抖擞的回答,很是满意,点着头来到李钰的院子里,探春迎面出来,整好撞见,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自从容娘做了大管事之后,不再多管李钰这七个贴身侍女,都有些松散了,特别是探春仗着李钰的宠爱,懒惰了许多,这会见到顶头上司到来怎能不心虚? “见过大管事,大管事万福。” “免礼,郎君呢?可否起来了!” “回大管事的话郎君他还在歇息,未有起榻。” 林容娘稍微皱着眉毛,脸色不悦的开口; “平时怎么睡都不打紧的,可是今日却偏偏不行了,端木家族下任家主到来,又有孔门后人,颜门后人前来坐陪,程家的大郎君最是踏实谨慎,恐怕一会儿就要来的,都辰时二刻了,郎君还没有起榻,这叫怎么个说法?” 探春听到询问,头再低了一些,声音小的都快听不见了; “奴婢错了,请大管事责罚,奴婢方才去叫过一次的,郎君郎君他还想再睡一会儿,奴婢” 不等探春话说完,容娘继续发问; “昨夜是哪个当值在郎君的屋里?” “回大管事的话,是奴婢。奴婢昨夜带着两个三等侍女伺候当值。” 容娘上上下下的把探春看了两遍,声音难免有些微怒; “你自己照照铜镜,头发散乱,银钗戴的歪歪扭扭,衣衫不整的样子成何体统,就这样接待圣人的门下?还不快回你屋里仔细收拾?还要等待何时?” “是是,奴婢立刻就去。” “速去。” “诺。” 探春答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离开正堂,心里暖暖的,林家姐姐到底是贴身八女出身的,对待自己当真宽厚,若是换做上代大管事碰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恐怕今日就是受罚的好时机。 容娘黑着脸面,径直走进李钰的屋里,伺候的侍女们已经起来个七七八八了,看到林大管事黑着脸进来,都赶紧低下了头。 容娘扫了一眼屋里,七八个侍女靠墙站立着,清水,布巾,等等都一应齐全,这才放心下来,再看榻上,郎君面朝里头,躲在被褥里。 容娘就在榻前一丝不苟的行礼; “奴婢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看着榻上也不见回应,容量直起了身子,坐在了榻边,趴在李钰身上小声说话; “郎君,辰时二刻了,今日可不敢久睡的,您该起了,程家的大郎君恐怕一会儿就要到了。” 李钰迷迷糊糊的翻了过来,搂住容娘的脖子; “哎呀,叫我再睡片刻嘛!” 容娘顺势躺下在旁边,屋里靠的最近的两个侍女刚要过来伺候,容娘的贴身小雨干脆利索的弯下腰,替容娘脱了两只绣花鞋。 容娘收了双脚上来,半躺在李钰的旁边,小声回应着; “郎君咱们可不能再睡了,等今日招待了贵客,郎君您想睡到几时,便都是可以的。” 容娘说着话,就右手伸了出来,容娘贴身的小青干脆利索的拿过旁边侍女手里的布巾,湿了温水,轻轻拧了下水递过来到容娘的手里。 容娘拿着布巾轻轻的擦拭着李钰的脸,李钰闭着眼睛把头往容娘的怀里躲避带水的布巾,容娘紧追不舍往后靠了一些身子,没三两下就把李钰的睡意擦走了七八分,李钰这才睁开了眼睛; “娘子起来的好早呀,听说昨天娘子被大兄的妾室,崔三娘子请过去吃茶到好久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会呢?” 容娘一边把李钰扶了起来坐正身子,一边嘴里回应着; “回郎君的话,今日奴家不敢久睡的,奴家还当着后院的大管事,有贵客临门奴家哪敢放肆,惦记着郎君怕您耽误了时辰,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 “哦,娘子确实是个操心的,做这个大管事也真是够格了,只是咱们二房的内宅大管事,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在那刘家传承着,也只能给你过过瘾,可不好叫你当一辈子的。” “奴家做不做大管事都不打紧的,只要伺候在郎君身边就好,就是做个三等侍女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李钰算是彻底醒了,盯着容娘仔细看了看,容娘还是那样的小家碧玉,李钰拉着容娘的柔荑; “娘子也不必担心许多,做三等侍女那是不可能的,伺候你的两个都是二等三等的,怎么会叫你去做三等。” 容娘笑着点了点头,扶着李钰下榻,这种伺候的活计容娘从七岁做到了现在,那是轻车熟路至极。 可是李钰顾及容娘的身份,坐到榻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躲避了过去,容娘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哪能不懂郎君的照顾之情,便也不再坚持,抬头看着七八个三等侍女; “伺候郎君起榻。” “诺。” 一群三等侍女接了命令立马围了过来,李钰配合的站起身子,容娘这边也有贴身的小青,小雨,一边一个给伺候着穿了鞋子。 容娘先出去正堂里,安排人去通传厨房端早食上来,又仔细查看了正堂里的桌椅,和地面,是否都干干净净,又扭头问屋里当值的侍女和下人; “你等可用过了早食?” 其中一个带头的二等侍女上前一步回应道; “回大管事的话,奴婢们起早之后不敢耽误,一直打扫到现在,刚停下手里的活,还未曾来得及用食。” “这里有我照看着,你们都去用食吧,吃饱了才能有力气伺候,昨夜我就交代过厨房,今日做些好吃的给大家, 不在乎这一时片刻,你们也不用着急着回来,可都记得要吃饱吃好,今日有许多贵客临门,单说这站规矩就是个力气活,你们也都心里有个数,今天可是要受累一些的。” “诺。多谢大管事心疼,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分内之事,没有怨言的。” 容娘满意的点点头柔声说道; “都去吧,这会儿还早呢,都吃好了再回来。” “诺。” 容娘才排好一群下人,李钰就梳洗打扮结束,来到了正堂里坐下,正好门外的下人进来; “拜见郎君,万福金安。启禀林大管事,饭食已经准备妥当在外边侯着,请教大管事可否能端进来。” 容娘站在李钰旁边平静的吩咐; “快些拿进来,郎君用了早食也好有力气安排其他事务。” “唯!” 厨房里的来人答应一声退下,指挥两个下人端着饭食进来,仔细放好才退了出去,在门外等候。 李钰扭头问正在盛饭的容娘; “娘子可否用过?” 盛饭的容娘将一大碗粟米粥放好,这才直起身子回答; “谢郎君惦记,奴家这边已经都用过早食了的,郎君您请用食吧。” “哦。” 李钰也不再说话,拿过一个古肉饼就大口咀嚼了起来,吃过了几口粟米粥李钰问道; “娘子今日怎么不见丽质和怀道来热闹了,好生安静的。” 容娘笑着说道; “回郎君的话,方才奴家来的时候,看见夫人那边的人马,来请小娘子和叫小郎君去了后院,夫人觉得郎君今日事务繁重,就把她们请过去了。” 李钰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匆匆的吃过了早饭,李钰正在擦嘴,外头就传来程处嗣的声音; “阿弟,为兄来了。” 容娘作为伺候李钰的贴身领头女使,既便现在做了内宅大管事,也是不用刻意回避的, 可是容娘的心里有些心思,也是玲珑至极的,生怕为以后留下什么不好的地方,给人说三道四,连忙带着两个贴身侍女从另一边的小门退了出去。 李钰连忙起身相迎,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程处嗣衣冠整齐的走了进来,看的李钰傻傻的发愣, 今日的程处嗣可不是平常那般的随意了,一身穿戴尽是上等丝绸,连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两个小厮,都是从内到外一身的新装, 程处嗣头上的冠带明光大亮,一只白玉簪子插的倍儿直,还施了淡妆的样子,腰间佩戴者一把三尺清锋,红色的剑穗垂下来多半尺有余,这是重要场合里头正宗的人打扮,标准至极。 程处嗣看着自家兄弟呆呆的看着自己,不放心的问道; “阿弟,可是为兄有哪里不妥?你且说个详细,为兄赶紧收拾利索,可不能在今日出了丑,方才出府的时候阿娘还再三叮嘱,要礼数周全,莫要丢了程氏家族的脸面呢!” 回过神来的李钰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大兄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大兄今日收拾的丰神俊秀,真好男儿一个,小弟心里羡慕不已,竟然有些出神了,大兄莫要怪罪才好!” “阿弟你真会说话,这长安城里熟悉你的,哪个不知道阿弟你的口才,可比那千年前齐国的卿相晏婴,为兄心里听着阿弟的夸奖甚是开心的。” 程处嗣也不是外人,李钰也就不必忌讳太多,扭头问前院管事李义; “大兄头顶金冠,又插玉簪,再佩戴宝剑而来,当真是英姿飒爽,尽显好男儿的威风。” 李义陪着笑脸回应; “启禀郎君,咱们还不到加冠的时候呢,郎君您且再忍耐几年,等秦大将军和程大将军为郎君您加冠之后,便也可做这种打扮了。” 李钰无奈的耸耸肩膀; “大兄屋里请,可曾用过早食,若是没用,小弟安排下人赶紧端来。” 程处嗣和李钰并排走进屋里,坐到八仙桌边,笑着说道; “多谢阿弟惦念,为兄在府里的时候多少吃过了一些,想到今日来做陪端木家的下一任族长,为兄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吃也吃不下的。” 李钰捂住嘴笑了两下,还是惦记程处嗣的打扮,又看着李义问话; “冠带是不成的,还不到时候,也没人来笑话我什么,这种佩剑,咱们屋里可有?” “回郎君的话,咱们家里是有几把佩剑的,不过除了咱们蓝田第三代家主是个人,佩戴过以外,上代阿郎一直都是军侯,铁槊倒是有几把上等货色,这佩剑却是没有用过的, 咱们那几把佩剑,都放在阿郎的库房里好多年了,这次也没有带来长安,是小人疏忽大意,请郎君责罚。” “罚什么,你又不是算命的,来之前还能算到端木家来人,岂能怪你。” “阿弟莫要着急,这会儿还早,我叫下人赶紧回去,我屋里一共两把佩剑,把另一把拿来叫你带上就是了。” 李钰点点头开心的笑着,他也想见识见识,这古时候的佩剑和后世里,练习太极剑太极拳那种五十块一把的有何区别; “多谢大兄” 李钰感谢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启禀郎君,夫人交代后院的一个管事娘子,送来一件礼物,说是夫人当年娘家的嫁妆,要赏赐给郎君,在屋外侯着呢,请郎君示下。” 李钰点了点头顺口说道; “嗯,长着赐,不敢辞,快请那管事进来。” “唯!” 下人出去之后,秦夫人的后院管事之一,带着一个侍女进来; “拜见两位郎君,郎君们万福。” “免礼。” “娘子免礼,有劳娘子辛苦这一趟了。” “不敢当,都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启禀郎君得知,我家夫人知道郎君未从蓝田带有佩剑,昨夜查了库房,将当年娘家阿郎赏赐的宝剑一把取了出来,差奴婢送来给郎君佩戴,请郎君收下夫人所赐的礼物,奴婢这就回去交差了。” “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今日有事在身,你回去先替我拜谢婶娘,待我照顾了贵客,再亲自去后院拜谢婶娘厚赐,迎香,这娘子辛苦了,赏!” “诺。” “奴婢一定将郎君的话一个字不差的带回去给夫人,谢郎君赏,奴婢不敢耽误郎君的时光,这就告退了。” “娘子慢走。” “谢郎君。” 旁边的程处嗣嘴里念叨着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情不自禁的点头,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阿弟,你这句诗词听来怎么像是下半阙,不知那上半阙可有出处?” 李钰就是顺口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上半阙的,只好含糊其辞的应付着; “回兄长的话,小弟得婶娘赏赐心有所感,这才偶然所得,或许那上半阙将来机缘巧合的时候,能再补齐也说不定的,这会儿却是没有的。” 程处嗣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诗词歌赋这些全靠灵感一现,若是思如泉涌之时,下笔万言都不多的,可若是刻意为之,很多时候一两句都难凑的齐整,好的诗词问世也需要机缘的,想来今日也不是这首诗词的命生之日吧,那就等以后阿弟灵感再来之时,补充完善了。” 第438章 干将择主 第四百三十八章;干将择主 李义接过了秦夫人所赏赐的礼物,等那后院的管事离去,这才打开手里的木匣子, 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安静的躺在剑匣子里,随便谁来看一眼,用脚指头想一下都知道这是千年的宝贝! 剑身不足三尺,只有两尺有余稍微有些短,保持着千年前的尺寸,剑鞘黑不溜秋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制作而成! 剑柄纯铜制作,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连剑匣子也有些岁月了,只有红色的剑穗崭新如血,程处嗣轻呼一声; “好剑。” 程处嗣忍不住来到李义身前,伸手去抓宝剑,嗯了一声缩手而归,一系列动作却带着宝剑翻了个身。 李钰来不及查看宝剑,惊奇的看着程处嗣关心的问道; “兄长,可有不适?” 程处嗣摇了摇头十分严肃的说道; “这千年的宝剑有灵,恐怕要择主而事,愚兄入手只觉得冰凉刺骨,还带着些微的刺痛,阿弟可尝试拿之,看看到底如何。” 李钰疑惑的看了一眼程处嗣,又看着李义手里的木匣子,宝剑被带着翻了个身,换了剑身另一面出来,剑鞘正中两个古字,已经不太清晰,但是仍然可以看的明白,李钰并没有出手拿剑,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惊叫了一声; “干将!” 旁边刚把右手拢进袖口里的程处嗣大惊失色道; “什么?不是吧?老天爷” 李钰颤抖着拿起宝剑,又把匣子里的剑穗取出,绑在剑柄上缠好,又拿起里面的剑勾挂在自己的腰带上, 顺手抽出剑身,一股无形的冷气瞬间就倾斜而出,李义情不自禁的抱着木匣子后退几步躲避寒气, 剑身上的光刚好又反射在程处嗣的脸上,程处嗣被闪的闭上了双目,李钰从剑身里看到自己,果然还是以前十五六的样子,呆呆的又把剑身插入剑鞘,正堂里的寒气立马又消散于无形之中。 把宝剑插进去之后,李钰才发现左手拿着剑鞘的食指正在往外冒血,李钰连忙再次抽出剑身,仔细查看, 方才那通体油光发亮的剑身,隐约可见一丝淡淡的红色,李钰摇了摇头又把宝剑归了剑鞘之中,也不说给别人,只把右手拿剑,腾出左手,看着手指头流血而发愣。 李钰旁边的迎香看见自家郎君的手上没一会儿就流的半只手全是鲜血,吓得惊呼出声; “啊!郎君,您这是怎么了?” 迎香着急的上前一步,抱住李钰的左手,扭头快速吩咐探春; “快,快去请梁家的老丈人过来,就说郎君的手受了剑伤。” “唯!” 探春从来没见过家主流血,别说流血了,就从来没见过任何人敢对家主不敬,更没人碰过家主一指头,这会儿看着家主流血的左手,吓得六神无主,慌里慌张的答应了一声,就疯了一样跑出去。 旁边的前院管事李义也看到了李钰的左手,赶紧朝着旁边的几个侍女吩咐; “快拿干净的布来,快快快” 整个正堂里因为李钰流血变得杂乱无章起来,程处嗣疑惑的看着李钰的血手,快步靠近过来; “阿弟,怎么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这眨眼的功夫就被伤了?” 李钰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兄长莫要惊慌,也不打紧的,只因为小弟未有接触过刀枪剑戟,无有什么经验,方才左手拿着剑鞘的时候,这根手指太过靠上了些, 宝剑又锋利无比,出剑鞘的时候就划过了手指,太锋利了所以没有什么感觉,等看到流血的时候已经迟了。” 迎香昔春一脸难受的捧着李钰的左手,两人都是眼泪汪汪,这贴身八侍,都是六七岁就进了府里与家主做伴儿,八个侍女将李钰保护的密不透风,从来没有叫李钰磕磕碰碰过一次,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家主鲜血直流的场面,昔春不停的念叨着; “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没有护好家主” 昔春说着说着就眼泪直流,迎香强忍着泪水小声埋怨着; “怎么不打紧,这都流了如此多的血出来,男子的精血那是宝贵至极的,郎君尊贵至极的身子,怎么能受伤害,这可如何才能给补回来啊” 李义也在旁边着急的直跺脚,李钰柔声安慰着所有人,还不当回事的说笑着,想要引开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心里的注意力。 不过多时探春便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背着一个小木箱风风火火的进来,那老头刚进门就叫了起来; “家主莫慌,小人来也,家主莫慌,小人有止血圣药在身的” 李钰还没有说话,迎香就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能不慌吗,你不看看这都流了多少血了?” “是是是,老朽口误有罪,韩管事请恕罪则个” 迎香着急的直跺脚; “哎呀谁去怪罪你来,赶紧的给郎君看看,这伤势到底如何了?” “好好好,娘子们请先放手,老朽这就看,这就看。” 几个侍女刚好拿来新布,老头干脆利索的拿了过来撕烂一些,就着另一个下人端来的热水,轻轻擦拭着李钰的左手,等擦拭个差不多了才发现,只有第二个指头前端流血,其他地方却是没有伤口的。 那老头快速的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箱子,取出一个小瓶子,用一个小木勺取了一满勺白色的药粉,撒在擦拭干净的伤口上,然后又撕烂两指宽的白布,把受伤的那根指头包裹了两三层,又找出丝线手法巧妙的锋了几针。 这才抬头看着李钰; “启禀家主,利器入肉三分,未有伤到指骨,如今正是春天生发的季节,每日换一次药,不出七日便可痊愈,只这期间不能碰水,其他也无甚讲究。” 程处嗣刚才第一眼就看清楚了,伤口不大,就是稍微深了一点,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的,只要没伤到骨头程处嗣也就不当回事儿了,安静的站在一边。 李钰不以为意的安慰着众人; “好了好了,不打紧了,药也上了包也包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探春送丈人出去,再赏些银钱。” “诺” 探春答应了一声带着那老头离开,迎香拿着剩下的新布小心翼翼的蘸着热水,把李钰手上的血迹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弄的干干净净。 李钰看着正堂里又回复了平静,这才看了看手里的宝剑,又看着程处嗣,似乎实在询问这宝剑的真假,程处嗣毫不怀疑的说道; “真货,为兄敢拿性命作保,此剑必是千年前的干将无疑,阿弟不用多心,婶娘的阿耶最是喜欢搜集奇珍异宝,婶娘又是娘家唯一的嫡亲女,嫁妆丰厚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边点着头一边把佩剑挂在腰间的挂钩上,配合着李钰的一身古装,和束起来的头发,再加上腰里的古剑,李钰的气势无形中又添了许多威严之处。 李钰显摆的内心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去大街上溜达几圈,告诉别人这是名剑干将,强压下心里的冲动,李钰看着程处嗣问道; “大兄,这干将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程处嗣想也不想的回答; “此剑乃是春秋时期的大剑师干将与他的妻子莫邪奉命为楚王铸成,采自五山六合的金铁之精铸就,传说当年铸成了这两把绝世名剑。 此两剑分为雌雄两把,天下名器也!当初的大剑师乃以雌剑献君,留其雄者,于是莫邪便被干将拿去献给了楚王,之后又因为不上贡干将而被贪婪的楚王斩杀,而干将则被莫邪传给了干将的儿子赤鼻。 后,赤鼻以此剑复仇,这把宝剑方才闻名于天下,此后干将的每一位主人都是辅佐圣君的人臣,历朝历代佩戴过此剑的皆是大能之人。 后来又消失了几百年不再出世,没想到却落在了婶娘的阿耶手里,如今婶娘又赏赐给了阿弟你的手里,也算是机缘巧合了,为兄这里恭喜阿弟,得了不世出的绝世名剑。” 李钰听得一愣一愣的,前世里他就知道干将莫邪的威名,确实是两把绝世名剑,又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可是还有个传说,干将莫邪乃是邪中之首,最具灵慧,又通人性,方才刚一出世就先伤了自己的左手,到底是吉是凶也不敢轻易判断,这邪劲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些许迷茫的李钰忽然想起来一事就赶紧问道; “大兄,你说陛下会不会叫我上贡这把名剑?小弟入手干将之时,就有股莫名其妙的情愫,实在是欢喜至极,若是陛下叫我拿出来,该当如何是好?” “放心吧阿弟,为兄保证陛下不会要你的这把干将的。” 这皇权至上的时代里,只要是好东西都该先献出来交给皇帝才是,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又莫非王臣,习惯性的思维使然,皇帝怎么不会要宝贝呢?李钰十分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大兄怎么就敢断定,陛下不会来索要我的宝剑呢?” “阿弟你有所不知,我听我阿耶说过,十年前有不知名的奇人,献给陛下一把比你这个还要厉害许多的名剑, 只要是正式的场面,陛下都会佩戴的,比如上朝的时候,陛下就挂在腰里,那把宝剑从来没有离开过陛下,所以为兄断定陛下不会看上你这把名剑,阿弟你就放心佩戴吧!” 李钰心想着能叫千古一帝剑不离身的必定也不是无名之剑,好奇的再问; “噢?那兄长可知陛下那宝剑是何出处?” 程处嗣一脸严肃的回答; “湛卢!” “啊?帝王剑湛卢?” “然也。” 第439章 端木良庸配莫邪 第四百三十九章;端木良庸配莫邪 李钰正在和程处嗣请教十大名剑的学问名堂,一个下人匆匆进来激动的禀报事情; “小人拜见家主,拜见程家郎君。” “免礼。” “怎样?可是端木家族的下任族长来了?” “回家主的话,是孔家后人,和颜家后人联袂而来,一共来了快二十辆车马,已经进了咱们坊里口,小人赶紧跑进来通报,请家主出迎孔门之后。” 这下人说道孔门后人来了的时候,满脸的兴奋激动,声音也不知不觉抬高了许多,这儒家化的时代里,孔子的门人到来不论哪个家族,真是应了那句客套话,有贵客临门要蓬荜生辉了。 程处嗣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左手扶着腰间的剑柄,有些小激动的说道; “走吧阿弟,为兄与你一道出去迎接儒家大能的后人。” 李钰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小弟陪着大兄出去。” 兄弟两个开心的并肩而走,李义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跟在后头,两人出了正堂的门。 等候在门口院子里的十六个陇西大汉,在马十九兄弟俩人,和梁大胆兄弟俩的带领下,跟在李义身后两边行走如风,虎步生威。 十六人今天都是精神抖擞,前阵子家主安排府里三大裁缝的弟子们,给李钰身边的五十个护卫跟班,每人量身定做了一套绸缎面儿的新衣,昨天五十个护卫刚刚领到自己的手里, 若不是今日家主要隆重接待贵客,这些护卫的人马,不论如何都不会把这套贵重无比的新衣穿出来的。 这种绸缎面料的衣衫,虽说和家主那种上等丝绸衣衫没得比,可也是百姓里能穿的最高级别了,能不贵重吗? 多少百姓一生都没有穿过一件的,谁舍得把几贯的银钱穿在身上?多少人家一辈子的积蓄也就那七贯八贯的。 更别说他们一个家仆了,就说那些经商的商人富贾吧,他们倒是不缺银钱使用的,可只能穿那种粗布衣,入了那个贱行当,就注定一辈子不能穿高贵衣衫了。 商贾可是绝对没有资格穿绸缎面料的,你敢来坏规矩?朝廷立马就要把你抓进去打板子了。 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都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李钰的仆人却是可以穿的, 一来都是下人的装束款式,二来五姓七望可是实打实的贵族中的贵族,只要家主舍得出银钱,是有资格给身边的下人穿这种无伤大雅的一般绸缎面的。 所以这些护卫们走路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架着两只胳膊,大家都想把胳膊尽量抬起来,避免胳膊和身子的摩擦,这样就能多穿些年代了,要不然没穿几年呢就给磨烂了可咋整? 本来李钰就是从家生子里挑选的精英,低于五尺三三的一个都不要,全是人高马大的身材, 来了府里做家主的护卫以后都是羊肉管饱,有了充分的营养之后,这些人的肌肉更加结实了许多,这会儿再架着胳膊走路,气势更是吓人了许多 李钰一行人快步来到大将军府门口站好,果不其然车马队伍已经进开了坊里,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打前的孔家这一代嫡亲长子和颜家这一代的长子一前一后到了李钰的身边停下。 没多大功夫二十七辆马车都安静的停在后面,赶车的下人们都大声吆喝止住了牲口,队伍彻底安静了下来。 下人们都开始拿出来马扎放在马车门前头,两家的领头人出了马车之后,后边的二十五辆车马前的下人,这才挑起了门帘子,伺候各自的主人下车。 附近的街坊邻居前几天就听说了此事,今日大将军府左右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怕不有数百上千人之多了! 李义看着贵客们下车,转身吩咐旁边的一个领头的; “快快快,贵客下车了,快把竹子放进火盆里烧起来,快点的,留下一些等会儿还有端木家的少族长呢!” 一群下人得了命令以后,赶紧将靠在大将军府门口两边的几堆竹子,分批放进了九个大火盆里, 都是提前砍下来三四天的,火盆也早就燃烧了个把时辰,有专门的下人伺候着,这会儿火势正在大旺,竹子扔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噼里啪啦的爆响起来,惹得看热闹的人群里那些孩子们嗷嗷乱叫,比大人还激动了许多。 李钰等着一轮爆竹响完这才整理一下衣衫上前三步,弯腰下拜; “恭迎两家兄长过府,敬候佳祉。” 程处嗣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整个过程一丝不苟无可挑剔; “恭迎孔兄颜兄到来,既颂佳胜。” 孔家的嫡亲长子双手平端面色如常的弯腰回礼; “愚兄拜谢两位贤弟,此祝康吉。” 颜家的嫡长子只比孔家的带头人小了五六岁,快三十的样子,端端正正得回礼; “愚兄拜谢两位贤弟并祝安健。” 四个人互相做完了礼,孔颜两家其他嫡亲子这才走了上来,李钰和程处嗣弯腰再拜,一群士子全部都是一身新衣服,头戴亮冠,鬓插玉簪,腰悬宝剑,皆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都把圣人传下来的礼做的严丝合缝。 直把围观的上千百姓看的目瞪口呆,许多人都在偷偷模仿这些贵人的礼节动作,还有些人生怕记不住李钰这些人说过的那些问安的话,反复在嘴里念叨,希望能记住在心里,回去教给自己的嫡亲儿子们 李钰行完了礼小心的说道; “不敢叫诸位兄长站在门口,恭请诸位兄长进府稍候,小弟迎了端木少族长便进去招待兄长们,请教两家兄长不知可否如此进行?” 孔颖达的长子孔志玄看着旁边的颜家嫡亲老大笑着说道; “伯贤不如咱们就在这里等待端木家的来人如何?” “可也。” 李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这可如何使得,诸位兄长驾临寒舍已经蓬荜生辉了,怎能劳驾兄长们在此等候,这岂是待客之道?” 颜家的长子继承了他阿耶颜师古的厚道和老实,有些憨厚的笑着; “贤弟莫要客气,端木家来人也是圣人门下七十二贤之一,他们端木家族又避世千年不出,甚少能见,愚兄在这里迎接等候也是同门之谊,应有之事,贤弟不用见外太多的。” 孔志玄也接了一句; “正是如此,份属同源正是迎接的身段,贤弟也不用推辞,我等今日是来坐陪端木少族长的,若是不等贵客咱们自己先进去稳坐如泰山,却把人家凉在一边,可不要笑掉世人的大牙了。” 李钰程处嗣两人也不再客套,提前说好了叫人家来陪重要客人的,这会儿不过是谦虚几句走个过场罢啦,兄弟两个再次施礼感谢,一群人这才平静下来互相说着话等待客至。 下人们都排着队把马车从侧门里赶进大将军府邸,门口又空出来之前的位置,大将军府的下人立马出来几十个,快速的把牲口拉出的粪便清理,又重新洒水再扫了个干干净净。 众人正在嘘寒问暖,不过片刻就见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从坊口过来,马车前头坐着两个童子,徐徐而来。 一群人都看到了来车,收了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车马来到大将军府门前停下,两个童子一个招呼马车,另外一个直接鹞子翻身从车上跳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另一边的车门前,干脆利索的拿下马扎放在马车门口。 李钰看着那童子轻巧的身姿,心里大喝一声彩,只看这童子露出来的一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人物, 另一个童子停好了马车,下来拉住马脖子里的缰绳,卷起来的袖口显的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无比。 两个童子都在二十岁之前,不高不低,也不甚魁梧,却显的很是结实,众人也能理解出来,一个大家族的少族长出来游历天下,不安排两个能人保护那就太不合理了。 一行人往前挪了两步,等着马车里的贵客下车,众人还在等待就见眼睛一花,一个身材中上的年轻人站在了车马山头,整理了衣衫纳头就拜; “拜见诸位师兄弟,拜见李县伯,今日多有叨扰之处,劳驾诸位兄弟忙碌上下,心中不安愧疚至极也。” 只见此人郎目星眉,风采照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冠压发顶带飘两边,左边佩戴一把古剑,右边一枚古朴的上等白玉,玉佩上还有两指宽红霞皮包裹着玉佩一角的肉脂。 一群人赶紧弯腰还礼,在大将军府门口做遍了礼节这才有说有笑的进了府门,一路上端木良庸不停的看着李钰的腰间,李钰也总是不停的看向端木良庸的佩剑,两个人不像别人佩剑只是个装饰而已,两个人都是左手抓紧剑柄,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来到正堂里坐下之后,两人同时开口说话。 “干将?” “莫邪?” 屋里二十几个士子一听说两大名剑的名头,都惊奇的看向两人的腰间,这才发现两人的佩剑,果然和自己等人的佩剑大不一样, 尺寸上也有些不同之处,剑身比平常人佩戴的要短了许多,剑柄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而且只看剑柄就知道恐怕都是很古老的宝贝了。 两人同时一愣神都微笑了起来,李钰把佩剑从腰间的挂钩上取下,拿在手中平静的说道; “此剑名为干将,得我婶娘赏赐。” 端木良庸也一样的解下宝剑拿在手里,同样的解释起来; “此剑名为莫邪,得我娘娘赏赐。” 两人都印证了各自的猜测,李钰心里才总算弄明白了方才的情况,自从这端木少族长还没下车,李钰就对车里的来人充满了说不清的感觉。 等来人下车两人靠近之时,李钰莫名其妙的就想去亲近端木良庸,后来看着对方的佩剑竟然同样古老, 剑柄和自己的剑柄一模一样,剑身也没差多少,对方的佩剑只比自己的干将瘦了些许, 李钰一直在猜测,对方佩戴的是否就是那莫邪宝剑,端木良庸也是同样的想法,怀疑李钰的佩剑就是干将。 这会儿两人终于得到了印证,都点了点头,把两把宝剑同时抽了出来,整个正堂立马就冒出一股说不清的寒意,若有若无却又实实在在。 两人抽出宝剑比对,这两柄享誉千年的利器此刻终于再次相聚,随着两人抽出宝剑的动作,两柄剑都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宝剑出鞘的声音余音绕梁。 别说两人了,二十多个年轻人都围了过来,谁不想要看清楚这两把绝世名剑的风姿? 两把宝剑果然一模一样,一大一小,一把长了一点点,一把短了一点点两把宝剑的剑身中间都留有一丝淡淡的嫣红。 李钰看向端木良庸的左手食指,果然有个刚长好不久的伤痕,李钰微笑着说道; “兄长这把宝剑恐怕是婶娘在兄长出门的时候才赏赐下来的吧。” 端木良庸看了下李钰左手上包裹的白布,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 “贤弟这把宝剑也是秦家婶娘今日才赏赐下来的,不知愚兄之猜测可否准确无误?” “然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听两人互相发问,然后都是点头承认对方猜测没错,都是心里佩服不已,这两个家伙还真有些能耐之处,竟然把对方何时得到的赏赐,都说了个准确无误,也不知是什么门道的路数? 只有程处嗣最是明白不过了,两人都被宝剑认主的时候伤了一道口子,端木良庸手上的伤口很新,似乎月余的样子,自家兄弟刚包裹了新布,当然都能猜透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 端木良庸对着李钰正色的说道; “不知秦家婶娘可有空闲之时,愚兄想去拜见尊长。” 李钰赶紧弯下了腰回答; “回兄长的话,我婶娘已经在前院偏厅就坐多时了,兄长此刻正好可以前去拜见。” 端木良庸对着孔颜两家的子弟行了一礼; “诸位兄弟稍待片刻,庸少有出门下次相见不知要到何时了,今日过来相聚还是要去拜见尊长的,等我拜见之后再来与众家兄弟聚会,把酒言欢。” “贤弟且去。” “兄长自去之,我等耐心等待便是。” 程处嗣留下陪着两家的子弟说话,李钰则带着端木良庸出门而去,一路上两人犹如良友多日不见的样子,相谈甚欢,李钰有些兴奋的问道; “兄长一句从山东过来,可曾有什么奇闻趣事,又游历了何处的仙山洞府,肯定是见闻颇多吧?” “那是自然了,贤弟你有所不知,我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家门,这还是第一次出来游玩,真是太有趣了,一路走来许多地方都是不一样的民俗,连说话办事儿都是风格不同,可叫我长大了一番见识。” “小弟真是羡慕兄长至极,我也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的,只在去年来过长安,平时都是在蓝田的乡下长大,从来没有见识过外人, 庄子里都是自己的人马,我也惦记着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来辅佐印证,也想要出去游历天下的, 只是还肩负着至尊的大事,而不得脱身,等我处理了些许杂务,就也学兄长这般游玩四海之地,看一看八方的美景,品尝一番不同的滋味儿,才是好男儿应该去做的,才能不辜负美好的青春年华。” 第440章 剑出如风归去似电 第四百四十章;剑出如风,归去似电竟然没有扎死他自己 李钰和端木良庸两人越说越投机,彼此发现都是差不多的性格,更是拉近了许多距离,端木良庸也是非常认同李钰的话; “可不是嘛,我是家里唯一的嫡亲子这从小长到大,身边的人除了尊长就是庄子里的下人,要不就是奴仆,侍女,庄户,我都没有和外人说过话呢,这次出来看什么都新鲜,都不想回去了呢!” “兄长既然不想快点回去,那就住在我的庄子里吧,说起来这个了,过几天我处理了那白酒售卖的事情,就要回去蓝田的庄子里了, 兄长你还没去过呢,我那庄子里可是小弟看了春秋时期你们那边的大能,公输班祖师爷的鲁班经,又仔细品味然后设计出来的新法修造的房屋, 全是和咱们历朝历代用的不一样的东西,经久耐用不怕风雨,又干净整洁,连夜香都修造了专门的通道,每家每户都不再是臭不可当了,到时候你一看便知,等你学会了一遍,也可以回去修造你们的庄子。” “嗯我听说了你那些奇怪的修造之法,还想知道贤弟是如何奇思妙想竟然打造出铁锅,又弄出炒菜之法, 正是要去你那庄子里仔细查看,贤弟你既然有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到你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记得通知为兄一下,为兄住在仁寿坊第三个胡同,最后一排西边的第三座屋宅里。” “如此甚好,兄长放心吧,离开之时我一定叫人带我手书过去的,哎对了兄长,小弟看着你那两个跟班的似乎体魄健壮,有些功夫在身的,我也不懂那些,是否就是传闻的江湖高手了?” 端木良庸简单想了一下这才回答; “我也不懂啊,更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江湖,反正他俩从小就跟着我一块儿学的家传剑术,身体也确实比寻常的百姓要好上了许多。 我阿耶就是叫他俩学了剑术之后保护我的,我阿耶身边的那两个护卫雷叔父和万叔父就是这样陪着我阿耶一辈子的,具体有多厉害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阿耶说我那两个童子,他俩可在千军之中来去自如,护住自己的性命不是难事,想来我阿耶说的应该不错吧。” 李钰好奇的问道; “那兄长一路上就没有碰到过劫路的盗匪吗?” “有啊,碰到过三次,都被我的一个童子斩杀了干净,他们出手可是从来不留活口的,阿耶也交代过的,对待匪类不需要留手,要一击致命。” 李钰羡慕的说道; “兄长有如此两个能人保护跟随,真是叫人羡慕不已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羡慕你那十六个护卫呢,我看他们人高马大体格十分健壮,这样的护卫似乎全部是冲锋厮杀的汉子,贤弟以后是要做将军的吧,要不然为何弄了如此多的猛人?” “兄长有所不知,我胆小怕死至极的,生怕别人来害我,所以才挑选了五十多个这样的护卫在身边,秦叔父说等空了,就传他们一套简单的枪法,这样以后就能护住我的周全了。” “哈哈,贤弟和我一样,我也是很怕死的,阿耶叫我读书我就发困,可是叫我学剑我就精神满满, 我觉得只有学会了厉害的剑术,才能去防备贼人,所以我从六岁苦练了这十八年,小有所成之后阿耶才放我出来游历天下的。” 李钰听说这端木良庸竟然会剑术,就忍不住停了下来,搓着双手笑道; “兄长竟然还会剑术,真是羡慕死小弟了,那兄长的剑术是何等模样,可比的上那两个在千军之中,能来去自如的童子?小弟真想见识一番” 李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闪亮,一声宝剑出鞘的龙吟响起,李钰的眼睛只看到端木的左手拔剑,挥舞了一下,然后宝剑又归了剑鞘里, 龙吟声又戛然而止,端木良庸的左手依然还是老样子,反手握着剑柄,只见端木良庸伸出右手的时候,空中飞舞的一朵桃花刚好落在端木的手心里, 此时李钰的眼神只来得及捕捉到端木良庸挥舞出去的方向,啥也没有看清楚,又赶紧扭过头来,仔细查看端木手里的桃花,整齐的从中间分开两瓣跌落在两边倒下。 李钰又仔细的围着端木良庸查看了一遍端木良庸的全身上下左右前后,确定他没有把自己刺杀在当地,这才拿着袖口擦起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这种出剑的速度,李钰知道只要多加练习勤学苦练,谁都能做到的,可是这种看也不看就把宝剑插回去,而且归剑入剑鞘的动作,比大脑反应速度还要快上一点点, 李钰可没有胆子去练习的,只想象一下那种失误后,把锋利的宝剑插进自己身体的情景,李钰就冒出来一头的大汗,他要聚精会神的看着剑鞘口,再一手拿剑鞘,一手插入剑身。 因为宝剑太锋利了,擦着就伤,这要是看也不看万一插进自己的肚子里,或者大腿上?可就是前后贯穿的结局了,为了装逼显摆而自己弄死自己,那岂不是死冤枉至极? 李钰抬着头看着高大的端木良庸; “兄长的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如此厉害,小弟佩服至极,这把莫邪跟着兄长才是最正确的归宿了。” “家传的呀,这是我们端木家族传承了一千多年的防身之术,都是我阿耶手把手教我的,你要是想学我就可以教你的。” “那是不是每天从拔剑收剑开始学起,而且还要每天练习几百遍?” “对啊,我小时候用的木剑练习的,就是这样每天几百次,后来熟悉了就开始千次,慢慢的就学会了,再也不用看着剑鞘插剑了。” 李钰仔细想了想整个枯燥的过程,觉得即便是木剑也能插伤自己的,还不如多训教一些护卫实在一些,李钰咽下去一口吐沫湿润了发干的嗓子眼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多谢兄长大度把家传的绝学教我,只是小弟俗务缠身,不得空闲,要不等到以后我有空了去山东寻找兄长,到时候再静下心来学之,如何?” “那也行,什么时候你想学了就去山东找我便是,不过你学的越晚恐怕将来的成就便要多打些折扣了。” “无妨无妨,学着也是防身用的,没学好剑术之前,先好护卫的人马就是了,到了兄长,待我通禀一声咱们进去拜见婶娘。” “好。” 李钰正要开口说话,前院偏厅的守卫下人立刻弯腰; “启禀郎君,夫人有交代郎君来了不用通报,可直接进去厅里的。” “哦好知道了。” 两人大踏步而入,都是目不斜视的来到厅里; “儿拜见婶娘。” “侄儿拜见婶娘。” 两人在厅堂门口说话的时候秦夫人就知道他们来了,也听了个清清楚楚,这猴崽子就没个长性的,想学剑术还不想费功夫,真是个懒惰的东西 “免礼都免礼,良庸起来吧,你父亲最近可好,虞家姐姐的身体可还康健如故?” 满屋的漂亮侍女,看着今日两个少年郎君,打扮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冠带压顶,腰悬古剑,当真是翩翩少年郎,侍女们都是眼睛冒光的盯着两人。 刚直起身子的端木良庸听到询问父母,又再次弯下了腰; “回婶娘的话,阿耶一切安好还是每日照旧读书练剑,托婶娘的福,娘娘的身子依然如旧。” 秦夫人点了点头,看着窗外话语间充满了对老友的思念之情; “自从七年前一别,我与你家娘娘再也没有见过一面,我两个闺房密友如今却要天各一方,真是叫人想起来就难受的不行, 这一眨眼你就成了大人啦,当年你跟在我身边缠着我的时候,才只三四岁的样子呢,回去之后可得告诉你家娘娘,我对她的想念之情。” 端木良庸还是弯着腰不曾起身,等秦夫人说完了话这才回应; “是,侄儿回去一定转达婶娘的话,一个字都不会漏掉的。 启禀婶娘,娘娘她原本安排的是前年秋天来长安看看婶娘您的,也顺便住上几个月,彼时忽发渭水之盟,草原上的贼子来势汹汹,就暂时打消了念头, 侄儿这次出来的时候,娘娘还说明年一定要出来一趟,也好看看昔日的姐妹们,婶娘您不必难受,最多明年就能聚会了的。” 李钰心想着难怪端木良庸舍得把家传绝学教我,原来上一代就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也不知婶娘到底是哪家门户出身的贵人身份,竟然连千多年不出世的端木家族都如此这般的熟悉。 秦夫人听说闺中密友明年来访,开心至极,说话都有些激动了; “太好啦,那我再等一年就是了,到时候我们姐妹几个又能聚会在一块了,好啦,好啦我也不拘着你们,知道你们那边院子里还有一堆兄弟好友在等着的,年轻人就该去你们年轻的堆里才能痛快的。” “是,侄儿请退了。” 李钰也跟着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婶娘俺们去了啊,您可别再说儿不想陪着您的话了,这可是您老人家自己要赶我走的嘻嘻!” “你这猴崽子,就没个正形的样子,还不快快退下。” 李钰夸张的弯下腰鞠躬下去,嘴里模仿着侍女们答应的口气拉长了嗓音; “诺” 秦夫人笑着骂了一句; “贫嘴的崽子还不快快滚蛋。” “得嘞,兄长咱们快回去吃酒去吧,走起” 李钰的调皮样子立马引起了秦夫人和一群侍女的轻笑声,李钰大摇大摆的拉着端木良庸走了出去。 第441章 梅花别院有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梅花别院有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 李钰和端木良庸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互相诉说往事,两人都是独生子,从小都是一样的娇生惯养,又脾气差不多自然是越说越投机了,眉飞色舞的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到正堂大家客套一番之后重新坐下,李钰高声安排; “来人呐。” 李义上前一步答应; “小人在,郎君请吩咐。” “立刻交代厨房里,做三桌上等的席面出来,再拿三十斤仙人醉,记住了要咱们自己的厨子做的,那些别处来的学徒就免了吧。” “唯!” 孔家嫡长子孔志玄笑着说道; “早就听说贤弟府里的厨子那是手艺高超,这铁锅炒菜最先弄出来的时候就是贤弟府里的厨子做的,今日有幸也能品尝一番了,这可都是拜端木师弟所赐啊。” 李钰坐在中间看着一群最有学问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叫兄长们见笑了,都是口舌之欲惹出来的麻烦,若是不贪嘴就没有这些物事了。” 孔家的老三摆了摆手; “此言差矣,我等不但不会见笑,且要感激贤弟的,圣人以教之而化天下百姓,贤弟以铁锅美食满来足四海之内的口腹,以愚兄看来都一样的功劳,只是取向不同罢啦。” “岂敢岂敢,当不得的。” 端木良庸也拱了拱手也装回了绉绉的模样; “小弟一人累及诸位师兄也跑了这一趟过来,不胜惶恐之,待酒菜齐整之后小弟自罚三杯。” 颜家的长子颜景望笑着打趣了起来; “师弟是个看透了的,心思聪敏那五粮液已经是美酒佳酿了,这仙人醉更是神仙佳酿里的极品,这个月才刚刚问世,师弟一上来就要自罚三杯,难道还怕李家师弟这里的美酒不够饮用乎?” 这句玩笑话一出,立马就把厅堂里的氛围活跃了起来,作为半个主人的程处嗣今天能在孔圣人的门徒面前露脸,一直都是很积极的心态, 今日出来的时候,自家阿耶还叮嘱了好几遍,该说话就说话不要惧怕些什么,咱们程家的祖宗可一直都是学问人,也曾出过两个大儒的这会看着气氛轻松起来了,程处嗣立马接口; “诸位师兄弟莫要客气,今日的仙人醉管够,大可敞开了吃,只是一点那仙人醉吃到嘴里醇厚是有的,不过后劲儿也是足够大,所以得提防着别吃伤了身子就好。” 其中颜家的一个子弟对着程处嗣竖起了大拇指; “久闻程师弟也是大气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好客之名犹如李家师弟一般,难怪你们是兄弟呢。” 一群年轻人还没聊多久呢,下人进来请示酒菜已经准备妥当,李钰大手一挥直接就叫端了上来。 正堂里早就摆好了三个八仙桌,二十四把太师椅,李钰和程处嗣恭敬的邀请一群师兄弟就坐。 众人互相谦虚了一番这才安稳的坐下,孔家的嫡长子陪着端木良庸这个唯一的客人坐在北方上首的一面, 颜家的长子坐在东边第一位,程处嗣坐在西边第一位和颜家长子相对而坐,李钰聪明的紧,直接坐在南边的西首最后一位相陪, 这一桌主客位又坐了两家的几个重要子弟,其余的坐了另外两桌,迎香指挥者一群侍女伺候着倒酒,端木良庸看着摆满了酒菜的中间放了一只鸡,好奇的问道; “这鸡怎么也不切块儿,就这样囫囵个儿的煮嘛,这得煮多久才能熟啊,不过闻着味道还真是馋嘴的很了。” 在座的除了李钰和程处嗣经常吃烧鸡以外,其他人哪里吃过一次,只是听说而已,孔志玄在旁边微笑着解释; “师弟有所不知,这是李师弟弄出来的新菜名叫卤鸡,用的是各种珍贵的香料浸泡,然后再火煮上几个时辰方才能成熟至此, 长安城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只听说李师弟孝敬过至尊和皇后殿下几次,我等却是只闻其名不知其物的,若不是师弟到来,我等哪能有机会来品尝这人间美物?” 同桌的其他几个孔颜两家的弟子也都点头称是,表明此言非虚,程处嗣笑着伸出左手; “诸位师兄弟,不如咱们先品尝一番今日这卤鸡味道如何,再说其他。” “大善。” “可。” “善。” 李钰对吃卤鸡可是个有经验的,叫迎香拿了新筷子,将熟透了的卤鸡三下五去二弄个零散开来,才热情的招呼众人开吃, 还用新筷子给同桌的每一位兄长分食鸡肉,惹得一桌的兄长不停的夸赞李师弟执礼太严,把圣人的门徒都给比下去了。 李钰听着圣人的门徒夸奖他礼节到位,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应付了两句就扭过头来对着迎香吩咐; “这每桌一只卤个人分食,可是不够的,娘子可交代下人,再去每桌拿两只过来,可得叫贵客门吃个痛快才好,莫要失了礼数回头外人还说贵客来了咱们屋里吃不饱饭食,可是大大的不美。” “唯!郎君放心奴婢这就叫人去端过来呈上。” 三桌的客人没有一个说话的,都一嘴香喷喷的鸡肉,各自大口咀嚼着,以前都是吃的白水煮出来的食物,哪里见过这等美味? 一个桌子一只鸡却有八个男子来分食,顷刻之间就没了,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呢,听到李钰安排侍女,每桌再拿来两只的话,众人都是不听点头,心里都是觉得这李家师弟真够大气的,这等美味尽管吃饱可真是没得说,够仗义。” 趁着卢鸡还没有拿来的空挡,程处嗣开口; “诸位师兄弟,咱们来尝尝厨子们的手艺看看他们的炒菜可有什么进步之处如何?” “善,程师弟也请。” “孔师兄请,端木师弟请,颜师兄请。” “请。” 另外两桌看着这边开始动了菜之后,也开始享受了起来,一时间众人的表情各有不一,都被这一桌的炒菜震撼的心扉。 现在各人府里的厨子都学会了铁锅美食,今日这桌子上的菜谱,一多半都是常吃的东西并不陌生,众人心里也有些心理准备的, 铁锅美食出自李师弟之手,铁定要做的比自家的厨子高级上一些,可是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特别,这和自家的厨子一比,自家的那些厨子开刀问斩都不为过的。 拿捏着架子的一群人士子,到底是比武将的后人规矩了很多,尽管都是筷子不停,可依然保持着人的风度,吃的不紧不慢。 李钰看着一桌子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了底,也是对古代人的饭量佩服的五体投地,为了缓解尴尬,李钰赶紧端起酒尊站了起来; “诸位师兄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小弟学问浅薄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谨以此酒拜谢师兄们的光临,来师兄们请,小弟先干为敬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美酒现代呢,赶紧都站了起来,举杯共饮。 “嗯好酒也。” “好酒。” “真仙酒也,难怪要取名仙人醉。” “可不是嘛,那五粮液已经比之前最上等的浊酒高了十分不止,然入口火爆异常,下肚有如刀割,武将饮之肯定喜欢,却不太适合我等人士子,难免有些许美中不足,这仙人醉刚好补足了那五粮液的缺憾,真乃仙人佳酿也!” “正是,正是,李师弟真是好本事啊,竟然能弄出如此美物,此酒当得酒中之尊也!” 众人互相称赞的空挡,下人又端来了六只卢鸡,每个桌子上两只,李钰让了一遍大家,都谦虚着答应着,却不好意思动筷子,聪明的李钰挥挥手打发所有侍女下人出去,又殷勤的请了两次,众人才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众人都吃的肚皮滚圆,仙人醉也吃不下去了,李钰事先就打听好了人的宴会流程,吃饭喝酒,去青楼。 李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诸位师兄到来,招待不周之处,敬请海涵。” “李师弟不要如此客气,今日已经酒足饭饱了,能享受如此一顿美物也算机缘巧合了。” “正是正是,师弟招待的非常周到,我等感激不尽。” “小弟昔日夜里去皇宫求见至尊的时候曾经走错了路,偶遇一梅花别院,里面有一奇女子,容姿秀美世所罕见。 听说整座院子里就四个娘子,全是卖艺不卖身的,言谈举止皆属大家闺秀,又有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别有一番风姿,不如今日小弟做东,请诸位兄长前去一观如何?” 一群人士子听了这话眼睛里都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精光出来,一闪即逝,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不动声色的问道; “哦?那平康坊里亭台楼阁,林立数百座,却不曾听说哪家的娘子卖艺不卖身的事来, 往日里也有过这种噱头,最后也撑不过几个月的,无非就是想抬高身价罢啦,师弟可莫要轻易相信,免得被她们哄骗了许多银钱过去。” 李钰也不辩解,只笑着解释; “到底是真会琴棋书画,还是骗子勾当,诸位师兄出手试试不就真相大白了?” “好,我等就去为师弟把一把关口,可别是骗子才好。” “正是正是,师弟如此厚礼相待,我等做师兄的理当效劳一些” 看着一群人墨客想脱裤子还要四处找借口立贞节牌坊的样子,李钰和端木良庸还有程处嗣不着痕迹的对望几眼,都不再说话。 等众人都站起来身子之后,李钰扭头吩咐李义; “今日烦扰孔颜两家的兄长过来一趟,也没有什么厚礼相送,叫你提前准备的每位兄长一只卤鸡,另加三斤的仙人醉两瓶可有准备妥当?” 一群人听了这话表面上不动声色,又不以为意,其实都竖着耳朵倾听,前院管事李义弯腰回答; “回郎君的话,已经准备好了,都放在了诸位郎君的马车里头。” “师弟你这也太见外了些吧?” “是啊是啊,这吃了吃了,尝也尝了,临走再拿这许多东西” “好师弟你叫我等如何说你呢?” “哎呀好师弟呀” 李钰拱了拱手; “些许薄礼也不好拿出手的,还好诸位兄长都是自己人也不会与我计较礼法不足之处,不成敬意,还请诸位兄长莫要嫌弃才是。” 一群人本来还对李钰世家门阀的出身,抱着一定的戒备心和抵触心,原想着在今日可要仔细考试一番,这李家的师弟经史子集都擅长哪些,又读到了何处? 没想到李钰处处滑不留手,礼节到位的不得了,一会让菜一会敬酒,还把美味无比的卤鸡管够, 这刚吃过饭又安排饭后的节目,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还什么梅花别院,这也太上道了!整得一群人再也没有心情去逼问这师弟的功课,到了哪般的地步。 第442章 再见虎牙士子出手叼难红尘女子 第四百四十二章;再见虎牙 李钰来自后世的人情世故处理加上这辈子又不缺银钱使用,自然是大大方方的了,只要和他打过交道的,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人。 李钰始终坚持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其他的事儿只要舍得花钱,就没有拿不下来的,更何况自己卤鸡加白酒的组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里的人压根儿就没吃过没见过,每次出手送礼,别人都是不好意思的不行,也只有那至尊皇帝陛下,才能不要脸面的接下,还一副心安理得我应该给你的样子,真是叫人恶心人至极。 一群人墨客坐了马车,各自的下人跟了一堆,随着李钰打头引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小胡同里。 李钰也不认识路,更不知道那条路的名字,只能靠印象摸索着前进,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到了他曾经住过一宿的那个院子门前。 看门的门子习惯了冷清的生意,忽然看到一群佩戴宝剑的人士子,愣的不行,还在门口发呆,也忘记了招呼这群贵客。 李钰下来车马径直来到门前与那门子对话; “某去岁有一天夜里曾经在梅花别院里借住过一宿的,你可还能认得出来某家否?” “啊,哦!认得认得,郎君那夜还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奴仆前来,您那两个奴仆吃了我们两盆白米饭,小人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忘记。” “呦呵,不容易啊,人来客往的如今已经时过境迁,难得你还能记住某家的样子。” 那门子陪着笑容回答; “启禀郎君,我们这院子一年也难得有几个人误闯进来,小人怎能记不住呢?” “嗯?你家的那个娘子我见过一次的,言谈举止皆上等货色,为何你却说一年到头也不见几个客人?” 那门子扭头看了看院子里没人,就压低了声音; “嗨,郎君您都知道的,我家的四位娘子卖艺不卖身,就是陪着说说话都要几十贯钱上下,这长安城里哪有冤大头肯出钱来这里找不痛快? 郎君您想啊,几十贯之资足够去前头那几个热闹的胡同里快活好几天了,去了谁家都要殷勤伺候的,来了我们这院子里,肉都吃不到一块儿还要拿出许多银钱,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小人不过就是个门子,又不敢乱说话的,只能唉声叹气了,自从我来这一年半里,除了郎君您来那一次,就没碰见过别的客人,说实话小人拿着例子钱都觉得过意不去呢” 李钰眼睛轱辘轱辘的转了两三圈,不动声色的开口说话; “你也别着急,今日某家在府里宴请贵客,这会儿已经酒足饭饱,便想来照顾你们的生意了, 这样吧你先接待我等进去坐下,泡上那晚的花茶出来伺候着,再通传那晚陪我说话的娘子,银钱之事我也不在乎的,就按照你们院里的规矩来收就是了,只要把我这群贵客打发了,我就出得起钱财之物。” 那门子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来了一年半,只做过李钰那一次买卖,自己每月却拿着三百钱的高价月例,确实心里也不踏实,今日这几十辆车马带着一群贵客 能招揽这笔大买卖进来,他当然是开心不已了,好歹也为主家弄些银钱紧账,他再拿着那三百大钱心里也就踏实许多了,门子笑的合不拢嘴; “哎哎,郎君您放心,您先屋里头请,上回的娘子交代过得,您再来的时候直接带您去她的院子里,您先请,郎君放心,这后头的郎君们自然有人照顾引过来的,您请!” 那门子看着李钰虽然不带那两个见过一次的野人护卫了,可这次却又换成了十六个壮汉跟随左右, 门子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心里嘀咕着,这郎君可得伺候好了,这种架势恐怕就是那种大将军府出身的贵人了。 好家伙!这十六个大汉一个比一个壮实,身上的精肉都快憋烂了,铁定是边关厮杀回来的猛人,可是马虎不得! 到了那李钰去过一次的小院门口,十几个护卫只有马十九和梁胆大跟了进去站在李钰身后,其他护卫都留在了院子外头。 李钰刚坐下那晚见过一次的美女就带着两个侍女匆匆而来;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万福。” “免礼免礼,娘子快快请起,某今日不告而来多有唐突之处,还望娘子海涵一二,恕罪恕罪。” “不敢,郎君前来照顾买卖,奴家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郎君今日是要听曲儿,还是要吃酒,这两日长安的酒市里开始叫卖美酒五粮液与那新出的仙人醉,奴家也买了些许回来,若是郎君有兴趣,来上几杯如何?” 那近三十岁的美女嫣然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还有四个小虎牙,叫李钰看的如痴如醉; “好叫娘子得知,今日某家不请自来也是事出有因的,有山东端木家族的友人来访,某拜请了孔颜两家的二十多位师兄坐陪” 虎牙美女低头听着李钰的话,心中不由的一震,又听到孔颜两家来人做陪客,又是一惊,女人压下心里的震惊,不动声色的听着李钰李钰说话。 “方才我等吃完了酒肉,某家便与师兄们说之,娘子这里有擅长琴棋书画的本事,诸位师兄多有不信,某便引他们前来观察,此时已至门外,正在进来的路上。 万请娘子施展武艺,好叫他们折服在此,也能证明某所言非虚,所需银钱之物皆可按照这院子里的规矩进行,某家不会短了那些的。” 那虎牙美女频频点头等李钰说完,微微一笑; “郎君莫要着急,既然郎君如此看重我们姐妹,今日我等必定要尽力而为的,只是各家本事也有长短之分,天下处处都有能人,实在不好夸口的,也请郎君见谅一二。” “无妨,但只尽力便可。” “遵命。” “来人,通传下去,引外头的贵客们去前厅里伺候着,再使人通传其她几个院子的姐妹,叫她们放开了手段,不必保留。” “是,娘子。” 那虎牙美女身边的两个跟班侍女匆匆而去,外头的喧哗声又慢慢远去,似乎是被人指引着离开了这座小院儿。 两人说了一会话,也算气氛不错,虎牙美女见李钰一直轻皱着眉头,就微笑着试探; “郎君也不必担忧什么,我那几个姐妹个个通晓诗词歌赋,又能唱会舞,琴棋书画也多少通达一点点,应付郎君那些贵客,想来不至于太难的! 郎君若是不信,咱们可于前厅的后堂里就坐,且看她们如何应付,若是不得章法,奴家分不取,若是应付得当,郎君且看着打赏就是,这院子里本来也没有什么成形的规矩,今日就等郎君立个章程吧!” “噢?前厅还有后堂,非是某家不信,只是觉得咱们坐在后堂里听着前头的动静,十分有趣。” 李钰可不想独自一人呆在后堂偷听,所以不着痕迹的说成了咱们,把这虎牙美女也圈了进去。 “既然郎君觉得有趣,不如咱们过去听听他们如何斗嘴可否?” “可。” 两人一块儿起身穿过两道小路,来到前厅后堂里坐下,只听见前头传来男女的对话声,说的正是那传统学问里经史子集的子部,一个翠甜的女人声正在侃侃而谈; “子部收录了诸子百家著作和类书,包括儒家类、兵家类、法家类、农家类、医家类、天算法类、术数类、艺术类、谱录类、杂家类、类书类、释家类、道家类等十四大类。” 接着又一个男声想起质问; “不敢请教这位娘子,那天算法类和术数类又有何区分对待?” 李钰只听了这几句就头皮发麻,他一直以为经史子集就是说的学上的东西,没想到这子之一部就分为这么多的种类,还好不是问的自己,否则这等生僻冷门的课题若是问到他的头上,他可是哑口无言的。 前头说话的那个女声再次莺莺燕燕的回答着; “回这位郎君的话,根据奴家所知的浅薄之见,那其中的天算法类又分推步、算书两属。 术数类又分数学、占侯、相宅相墓、占卜、命书、相书、阴阳五行、杂技术七属,不知奴家说的可否准确?” 再有一男声发问; “这术数类博大精深,乃是祖宗们总结天地造化,五行生克之理以为人用的学问,是用来造福子孙后人,趋吉避凶之用的,颇有些博杂之处。 某观娘子随问而答,随题而解,皆是信手占来,某便随口一说,权且以相宅相墓论之,不知娘子可有涉? 若是娘子能说个子丑寅卯,我等佩服至极,若是说不出什么也不打紧的,毕竟祖宗们的学问无处不在,皆是博大精深,历朝历代又有能人补充,天下人多不知也,娘子们就是说不上来也属情有可原的。” 李钰一听就知道这是孔家的嫡亲长子孔志玄出手了,术数类本来就是很生僻的分类,这孔家嫡长子出题更是刁钻古怪至极,李钰听着就手心出汗 一群人进来就坐没多大一会儿,就从经部,史部,又考验到了子部上头,见难不住场面上的几个女人,都起了制胜的心理作用。 方才颜家的长子直接拿天算法类和术数类出来,本想着这几个女人难以回答,结果还是被人家一一解开, 这孔志玄就坐不住了,作为圣人的后裔,他的性格是非常骄傲的,岂能叫几个妇人在自己一群圣人门徒面前放肆? 孔志玄和颜家长子想的一样,也不去提和儒家有关的学问,免得传出去被人诟病,自己这些圣人的血脉门徒高手故意来欺负几个妇人。 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妇人猖狂吧,孔志玄心里简单思考了片刻就计上心头,干脆挑选个生僻中的生僻来叼难她一下,看看她们还如何叽叽喳喳的卖弄本事,哼! 看着场中静默的局面,二十多个士子都长处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几个两截穿衣的妇人给镇住了。 其中好几个都露出来笑容互相窃窃私语;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果然厉害,出的题目也是刁钻古怪,别说这几个妇人,就是小弟也看的不多,说不出来什么的。” “然也,这方面的书籍刚好我前阵子看过几部,里面说的博大精深,皆是功力深厚的学问,看的我头昏脑涨不明就理,她们几个女人家的,当然要知难而退了,十三兄你看,这不就给难住了嘛,哈哈哈” 两人旁边又有人插话; “即便这几个女人被难倒在这里,也算是不错了,扪心自问比一般的世家子弟强了至少十倍不止! 没想到这平康坊的角落里,竟然也有高人隐居,看来尊长们教导的没错,世间处处都有能人的,以后可不敢再夸口自己的学问了。” “是啊是啊,方才在李师弟家中,他说这里有通晓琴棋书画的学问人,我当时就心里笑开了花, 这红尘之地不过就是打着学问的幌子出来卖笑罢啦,还充什么学问人,当真是可笑至极了,没想到方才我连问十几句,竟然没有难倒人家一句,真是丢脸至极” “都别说了,看那个被问的娘子,低头沉思的模样,估摸着是回答不出来了,她能知道大概得分类已经算是不错了,不可能再往下深究的,女子家的脸皮薄不好认输当场,也罢我来与她说个透彻,别太过尴尬了。” 此人说完也不等众家师兄弟发言,顺口就开始发言; “这位娘子,实不相瞒,我家大兄出的这个问题,就是某家也说不出多少来的,你一个女子家的,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即便娘子此刻认输,也没人来笑话于你,何必又要苦苦煎熬,今日不过是取个乐子,大家说说四海奇闻,娘子们若是不嫌弃,弹奏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也是好的, 我等师兄弟洗耳恭听大家之奏就是了,只要大家开心而归,银钱之事我家李师弟又不会短了你们,就不必再意气之争了吧?” 此人话一出口,许多师兄弟都开始点头赞同,大家都觉得这几个女子能撑到这个时候确实不容易了,又何必非要分个高上低下,好几个年轻人都开始出声劝解起来。 “正是如此,孔师弟所言正合吾意,没必要争个什么高低的,娘子也不必再苦苦思索了。” “是啊是啊,八弟说的没错,娘子们收手吧,如此生冷的问题,确实不好回答的,还不如娘子们来高奏一曲,咱们互相讨教一番琴技,岂不是美哉美哉的事儿” 第443章 经史子集无所不通 第四百四十三章;经史子集无所不通 听了众人的解围声,那娘子抬起来脸面柔声回应; “老祖宗们的学问自然是厉害的,奴家也确实不好胡乱回应,但恐说错了什么地方,惹得郎君们笑话, 是以一直在心里默默考量,到底该从何处下手,才能把这相宅相墓一道,说个简单大概出来,以供郎君们指点奴家的不足之处。” “呦呵,这娘子还在嘴硬,说不出来算了,也没人来取笑于她,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还?” “是啊是啊,回答不出来就算了,还说是在心里考量,这都考量半天了蹦跶不出一句,场面话倒是说的干脆。” 孔家的嫡长子微微低首谦虚的说道; “某家也是随口一提,这相宅相墓之道,听说牵扯太多,其中有五行生克之理,又有阴阳两气之说, 还有先后天八卦之分,又引九星入地入宅,察天地之法形与地上,教子孙后人趋吉避凶,某家也是略懂皮毛,不论对错娘子可试言之,咱们一同探讨学习祖宗的法度即可。” 孔家嫡长子表面上说是互相学习,态度看着谦虚大度,实则步步紧逼,随口就说出一些规矩章法, 却又不再往下多提,即便如此也足以证明这孔门的嫡长子,可是看过这方面的书,你想弄些歪理邪说来随口糊弄我,那可是大大的不行。 “大兄果然厉害,这些什么阴阳五行的学问,小弟就不懂了。” “是啊是啊,孔家大师兄日日都是钻在书房里看书,那还用多说吗?肯定是读书万卷了,能知道这些生冷的学问,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那说话的娘子嫣然一笑; “孔家郎君博学众家,小女子也是佩服的紧,既然是互相探讨那奴家便尝试说之,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高人指正出来,奴家也好改正观点,去其糟粕留之精华。” “娘子请言之。” “诺。” “说起这术数里的相宅相墓篇,非是小女子有意拖沓时间,实在是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太多,小女子也记不住太全的, “只在前几年偶然之时看了几本,里头提到过,古有宅经皇帝宅经,王宅经,孔子宅经,无不以天地法则为人用事, 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非夫博物明贤而能悟斯道也,凡人所居无不在客,虽只大小不等,阴阳有殊,纵然客居一室之中,亦有善恶。 大者大训小者小论,犯者有灾,镇而祸止,犹药病之效也,故宅者人之本,人以宅为家居,若安即家代昌吉,若不安即门族衰微,坟墓川冈并同兹说一般无二 又有汉志形法家宫宅地形二十卷,然则相宅之书较相墓为古。然隋志有宅吉凶论三卷,相宅图八卷,等等皆以上论,不必多言。 还有祖宗们留下的八宅秘法,亦是总结了前人的智慧,后又经黄石公之手加以整理论证之后传与张子步, 步以师之法秘授汉高祖邦,宫殿家居皆以秘法修造,处处得天时占地利,以为成天下之助力辅佐,此中厉害之处不无语外人道,百姓也就无从知晓了。 至晋后此相宅类之法度,才逐渐为世人歌颂,然其经卷却未有流出于世,皆藏于天下少数人家秘密传承着。” 这女子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拿起案几前的清水来湿润嗓子,那发问的孔家长子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颜家长子和其他两三个岁数大的,都不住点头,以证明这娘子没有说错一句。 其他人没读过这方面的,都赶紧去看几位尊长师兄,发现那五六个大能都在不停的点头, 众人又傻傻的看向那正在吃清水的女子,今天当真是没有白来一趟,这不起眼的胡同里竟然还有如此能人,且还是个两截穿衣的妇人,真真是叫人诧异的不行了。 那女子也不去看别人的目光,只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碗,继续言论; “小女子也多少读过其中几本,发现正如孔大郎君所说,以先天八卦为体,再以后天八卦为用,调整阴阳二气,再使五行生克之法辅助其功。 又引天上的九星入宅,再以九宫相助,辅以八卦为理,定三吉方位,择辅弼星位为伏位,选出四个害处躲避,以门主灶三要者放于吉位占据地利, 又以茅房置于凶位压之,再察局外大势,定下四方八面,以来去二水收纳,放流,又将来去地势之脉理清,坐向分金,如此则合天地之法则,人居其中得利又避凶,才能逍遥快活。 这些莫不是以八卦之位向乾坎艮震及辰为阳,巽离坤兑及戌为阴。阳以亥为首,巳为尾,阴以巳为首,亥为尾。而主於阴阳相得,颇有些义理 至于相墓一说,也有祖宗法度留传后世,葬书其葬地之说,莫知其所自来,周官冢人、墓大夫之职皆称以族葬,是三代以上葬不择地之明证。 汉书艺志形法家始以宫宅地形与相人、相物之书并列,则其术自汉始萌,然尚未专言葬法。 后汉书袁安传,载安父没,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指一处,当世为上公,安从之,故累世贵盛,是以其术盛传於东汉以后。 考璞本传,载璞从河东郭公受青囊中书九卷,遂洞天五行卜筮之术。璞门人赵载尝窃青囊书为火所焚,不言其尝著葬书也。 其书里提出天地之间有生气,云曰:葬者,藏也,乘生气者是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谓之生气。 经曰:气感而应,鬼福及人。父母子孙,本同一气,互相感召,如受鬼福,故天下名墓,在在有之。 盖真龙发迹,迢迢百里,或数十里结为一穴。及至穴前,则峰峦矗拥,众水环绕,叠樟层层,献奇于后,地脉抱卫,砂水贫聚。 形穴既就,则山川灵秀,造化之精英,凝结融会于其中矣。苟盗其精英,空窃其灵秀,以父母遗骨藏于融会之地,由是子孙之心寄托于此,因其心之所寄,前能与之感通,又得天地日月星辰的照耀以致福于将来也。 是知人心通乎气,而气通乎天。以人心之灵,合山川这灵,故降神孕秀,以钟于生息之源,而其富贵贫贱,寿夭贤愚,靡不攸系。 至于形貌之娇丑,并皆肖像山川之美恶,故篙丘岳生申,尼丘孕孔,岂是偶然而为?” 这女子一口气说到这里方才停顿下来,一双美瞳盯着孔家的长子嫡孙,巧笑嫣然露出洁白的牙齿; “小女子胡乱说道,惹您这大家见笑了,不知大郎君以为然否?” 这女子一口气就把孔圣人得天时地利的事儿说了个通透,听得孔家后人脸色巨变,外人不知,他们孔氏子孙可是清清楚楚, 圣人的祖先选择了一处很大的地脉,将祖宗骸骨埋葬进宝地,而生孔丘之聪慧,之后才大成于世教化世人,皆因得了天时地利的缘故,才出了大能之人也。 孔家因此对这天地法则更加敬畏,每代门主必定挑选山川秀美之地结穴埋葬祖先骸骨,从天时地利之处借法,以旺子孙后代, 所以孔家才传了三十多代,代代兴旺,代代富贵,这些都写在孔家的秘典里头,孔家的后人全部知晓的清楚,都秘而不宣,没想到这风尘女子竟然如此厉害,单从一本书里就知晓了一切 孔志玄也是心中巨震,此女有才,别的地方不敢多说,只说老祖宗留下来的天地法度,此女吃的非常通透,真正的大高手一个。 尽管如此孔志玄还是有些不服气的,紧接着就开口说话; “娘子所学皆是祖宗们传下来的正经学问,也无有错处,只是某家还想讨教一下,山川之地与平原之地,选择墓穴的时候可否同用一理,还请娘子不吝赐教。” 李钰坐在后堂里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他后世里也曾经粗略的看过几本家传的古书,那前头说话回答的娘子确实说的准确无误。 只是那孔家的师兄这会儿的问题已经不是考究了,严格来说已经涉及到别人家的学派精髓了,真不知前头那娘子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只听前头顿了一下,那女子的声音才又响起; “小女子所学也不多难以概论,不过孔大郎君这话奴家是不敢苟同的,祖宗留下来的书里提过, 山川丘陵之地,龙行与山川大地而得其形,故而需要寻找钳窝,居住其中得地脉守护,藏风纳气方能得势, 再看那平原之地龙走与地下,只得其影,故而需要居住其上得风吹浪打才能凑效的。 是以两种地形,一正一反,不可同日而语,若是相互混淆,则必定要出大凶之祸也。” 这次孔家的嫡亲长子没有了傲气,谦虚的低着头; “娘子之学已经堪称一家了,不敢请教若是在山川之地,如何得势?娘子若是方便还请指点一二,某也想在此处精进三分。” “不敢不敢。若是遇到山川之地,小女子则先察来龙去脉,寻找脉迹停留之处,必是钳窝成形,再观大局,以玄武背靠,青龙高大辅在左手,白虎驯服居于右侧,两相互对望生情,又关拦抱穴,此地已经得法可用之。 再用玄机之法或以相墓之法,看来去二水而定坐向,内局看水,外局消砂,确定坐度,择吉日葬之,或十二个时辰,或百日,后辈子孙既可得天时之助,然详细之处,奴家黔驴技穷,实在无法多说,倒是叫郎君见笑了。” 孔家的嫡亲长子正想继续请教探讨,没想到人家直接开口就刹住了车,孔志玄也只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某唐突了,各家传承都有秘法,哪能轻易泄露出来,娘子今日的言语已经调拨了许多,再贪婪下去就非是智着所为了,娘子之学问,某家佩服。” 旁边的颜家嫡长子也笑着插话缓解尴尬之处; “娘子博学至此当真是叫人诧异至极,经史子集咱们就不用再讨论下去了,某厚颜不敢请教,诸位娘子可通音律之事,能否高奏一曲,我等也好聆听仙子妙音,不知可否?” “可。”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前头弹琴的声音响起,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袅袅传来,声音清脆无比,余音绕梁。 李钰长叹一声小声说道; “娘子这院子里真真是能人辈出啊,前头说话那娘子某都想见识一番,此女高谈阔论,似乎与阴阳五行之道颇有深造之处,某揣测之,必定是有出处的吧。” 李钰对面的虎牙美女轻轻一笑,两个酒窝显露无疑; “郎君您抬爱了,我那妹子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早些年里不过是救过一个游走四方的人,那落魄的士便以家传绝学教授于她。 刚好今日那孔夫子的门人又问到了我家妹子专精之处,所以才能多说几句胡言,郎君莫要当真了去,雕虫小技班门弄斧,叫郎君您见笑了。” 李钰微笑不语,端起茶碗里的花茶一饮而尽,既然人家不愿透露太多,自己也不好去追根到底强人所难不是,总归来说今日招待好这群士子人,便算是圆满结束。 一群士子由几个美女陪着,又是风花雪月,又是吹拉弹唱,几个娘子的手下都调教了几个侍女,皆是能歌善舞之辈,一众年轻人今天算是大饱眼福了。一直到日落时分才陆续离开。 李钰和虎牙美女邂逅半日,也算是尽兴而归,虽然和虎牙美女见过两面可是李钰始终没有没有去问姓名出处,人家不说李钰也不去相问。 李钰觉得没有必要把一切都整得明明白白的,就像无间道里的那位,空闲了去心理咨询师哪里坐坐,或者说说话,放松一下心神,或者躺在沙发里安静的睡上一会儿。 只要心里舒服就成,茫茫人海能找到一个能说话不抬杠的,实在是难能可贵至极,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就打破这种奇妙的平衡呢? 李钰觉得自己一肚子秘密,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可不是就像那无间道的哥们儿?人家还不能有些秘密了? 这个善解人意的虎牙美女,也像极了那个心理咨询师,不论你何时来都能善意的接待你,给你安慰,给你温暖,如此就足够了。 只用付出一些银钱绢帛之物,便能享受轻松写意的片刻,时不时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岂不是妙哉!复又何求? 送走了一群尊贵的客人,几个美女叫下人关了大门聚会在虎牙美女的屋里,下午被叼难发问的那位开口说话; “姐姐,这蓝田县伯当真厉害至极,以世家门阀的身份竟然能邀这些圣人门徒的后人出面陪客,此一点当真是耐人寻味了” 第444章 山河破碎苟延残喘 第四百四十四章;山河破碎苟延残喘 送走了一群尊贵的客人,几个美女叫下人关了大门聚会在虎牙美女的屋里,下午被叼难发问的那位开口说话; “姐姐,这蓝田县伯当真厉害至极,以世家门阀的身份竟然能邀这些圣人门徒的后人出面陪客,此一点当真是叫人耐人寻味” 另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也来插话; “是啊姐姐,此子不过刚到束发之年,就一身本事,打造出许多慧及百姓的物事出来,爵位连升,又认了皇后殿下为义母,可是荣耀至极,坊里有传说此子实乃当今至尊与皇后殿下的亲生子,也不知是否准确?” “三妹你还别说,或许真有此事也说不定的,否则皇后殿下何以处处维护此子,以我看来此子必定要位极人臣,或者封为王爷的。 咱们都是一群可怜的人,旧国已经破灭,若能在新朝里寻找这么一个靠山依托,也算是天意造化了。” 虎牙美女严肃的点了点头,轻启樱桃小口,两个酒窝时隐时现风姿迷人; “二妹所说不无道理,今日那尊贵的县伯听二妹卖弄学问的时候,听得很是用心至极,他有足够的容人之量,又才华横溢,每每出手就是大做, 背后的势力又是牵扯甚广,探子回报其陇西的二房势力根深蒂固,十分庞大,比之蓝田县上的几个庄子,那是强了十倍不止。 又有秦程两卫大将军做守望之资,又是皇后殿下的义子,连圣人门下最厉害的几家大姓翘首都与他亲近到这般地步,一封手书拜帖,就能请动当今天下最清贵的士子人出山陪客,可见此子的强悍之处了! 就算不提一切,只说他蓝田那几个庄子里的人马,就没人敢去轻易视之,过万的庄户,三百多大户的奴仆,皆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 世家门阀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叫人胆寒,此子更是厉害非凡之辈,把世家的恐怖之处,崔生到了极点! 你们看他那晚带来的两个能吃的,若是放到战阵里冲杀,妥妥的悍将两员,我父帅昔日里手下的能人,敢与之相比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再看他今日带来的十六个护卫,没有一个是好相于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以一当百,足见此子有充分的危险意识,这种未雨绸缪的家伙,又是个手段活跃,势力强大的主,谁和他惹上干系,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是能得他为靠山,咱们这几万多可怜的人马?也算是有了真正的归宿,自从山河破碎之后,咱们这部人马和其他旧人不同, 那些人里有的满腔热血要恢复旧制,有的阴险狡诈利用旧臣的忠心,为自己所用,以我观察之,他们想要善终恐怕是千难万难的艰苦。 咱们这群人和那些不能做比的,多是拖家带口之辈,如何休养生息存活下来才是正经路途。 从一开始我就说的清楚明白,指望咱们这点人马,想要去做点什么,那是蜉蝣撼大树,安安生生的还能偏居一隅,想起来折腾?恐怕不过数月光景就要灰飞烟灭在世间了。 当初阿耶叫万将军几位尊长保护咱们退出隐居的时候,就说的态度坚定,带领族人存活下去不要痴心妄想,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到现在,不敢忘却的,我们带领一万多的军侯和家人退出乱世,隐居于市,只想安安稳稳的存活下去,如何延续这几千军卒的香火传承才是正经的王道。 直到后来你们几家将军的后人,与我联络上感情,咱们又合兵一处,势力又壮大了一些,居所之地也不再怕外人欺负了。 只是大家一定要看清形势,咱们虽说有几万人马,可是老弱残一堆,新长大的还没有见过血腥,拉出去想要有所作为那是痴人说梦话,图惹人见笑。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不与天地对抗,不与朝廷当政者对抗,不与良心对抗,能记住这三点,就能一生无祸。 若是能再处处为善,把咱们手下的人马养好,多去关心他们的吃喝拉撒,别饿着哪个老的小的,再叫他们病有所医,老有所靠,生有所助,做到这些咱们才能安枕无忧。 记住了多学习这李县伯的手段,待下头的人马尽量好一点,对他们越好咱们越是心安理得。都是国破家亡的可怜人,咱们自己再不心疼自己,岂不是愚蠢至极? 你们都是将门出身,都懂得带兵之道,不把手下人当人看,迟早要哗变的,到时候非但不能受他们敬重,反而还要被他们祸害斩杀。这是大道理,必须拿捏稳妥才能说其他杂事。” 虎牙美女一番话说完,其他几个美女都点头赞同不已,那被提问叼难的美女开口笑道; “大姐,小妹看着李县伯似乎对大姐情有独钟,今日便和大姐说了半日还不想离开的,妹子觉得大姐可趁着机缘到来之时尽量把他抓在手里,咱们这些可怜人也就有了强有力的靠山。 日后随着他一路青云直上,咱们也能把这些可怜的旧人,最终安定下来,才能对的起这些人马对咱们的恭敬与信任,大姐您说对吗?” “不错,二妹高瞻远瞩,又未雨绸缪,说的都是长远之计,我也赞同的,不过也要机缘巧合才成,总不能上赶着去投靠人家吧,毕竟咱们这群人马的身份太过敏感了些,若是轻易开口,不知道能把那郎君吓成何等模样了,唉” 虎牙身边坐着的又一个美女小声开口; “大姐不必在意许多,凭借大姐的样貌,人上之姿,还一肚子学问,又是聪慧无比洞若观火的性子,只要不是阴谋诡计,且以正大光明的心思去靠近,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小妹觉得那郎君以后还会再来的,不但会来,而且随着他接触大姐越来越多,就会慢慢依赖上大姐的风姿,大姐只需要坐等机缘就是了。” “嗯三妹说的很对,不能对这尊贵的郎君使什么阴谋诡计,要堂堂正正的去接触,我观察此子气宇轩昂,一身堂堂的正气,必定是个热血的男儿,应该是对阴谋诡计之类的非常抵触,正大光明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是啊大姐,我也觉得三姐说的正是重点所在,只看那县伯过去的作为,那些个横行不法没人敢惹的世家子弟,只不过抢他两个侍女,且还没有得逞,就被他直接打成了废人。 只此一点我就敢断言,这人不发火还且罢啦,一旦他动了真怒,立马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三姐说的不能以小人之心度之,千真万确至极,乃是上兵伐谋之道也。” 不说这边几个神秘人物喋喋不休的分析着李钰的性格,想要寻找靠近的机会,只说李钰送走了一群人墨客,自觉今日的待客之道非常圆满。 哼着小曲坐着车马一路回到了大将军府里自己的院子,秦怀道,李丽质两个小家伙还被留在秦夫人的内院里,传来了话说是要住上两日的,李钰也乐得清闲,不去多说什么。 李义看着舒服的坐在太师椅上的家主笑着问道; “家主,这都天黑许久了,要不小人叫厨房里端来饭食,家主用了夜食再说其他事情?” 李钰摇了摇头; “今日的夜食不用了,中午吃的那些还没有消化呢,唉对了娘子,前几日买回来的那个娘子叫什么来着?” 李钰旁边的迎香见问起此事,干脆利索的回答着; “回郎君的话,叫王素谨也是山东逃难来的可怜人。” “哦,姓王啊,也是山东来的,那她和娘子也算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同乡了,有这个情分在里头,想来她们母女三人也能得娘子一些照顾的。” “不敢欺瞒郎君,奴婢确实是看着同乡的份上,给她们一些照顾的,没有安排她们母女住通铺,找了个两间房的独立角落给安置了下来。 不过奴婢也督促的紧,那小的只有十岁不堪大用,就没有安排什么活计,素谨娘子却是个成人,她大女儿也有十四了,母女两人这几天都在学规矩呢, 母女两人很是用心的,一个架势端着姿势半天,站的一头汗水都咬着牙不叫一声,奴婢想着不出半年就能学会了,到时候不论安排个什么活计,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嗯!如此甚好,总得干些什么的,是个男丁你就得学会耕种,是个妇人娘子,至少也得学会洒水扫地,做些差事度日,这人纳要是整日里没个差事吊着,活着就没意思了。” “那是,郎君您说的肯定是对的,就看咱们庄子里那些丈人们,一把年纪了郎君还给他们分了少许田地,起初奴婢也是想不通的, 按照郎君您的善心,应该是不再给上了年纪的安排活计才对,可是郎君您偏偏每个人都安排一些少量的土地,叫他们仔细耕种, 后来慢慢的奴婢看着那些丈人们天天惦记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的挺开心的,奴婢这才想通郎君您的用意。” “你终于明白了吧,我告诉你啊迎香,就咱们那些庄子里的老人,你要是叫他们啥也不干,坐着享清福? 不出三五年一个一个的都得魂归地府去,叫他们有个差事惦记着,不紧不慢的,他们才能更加长寿。 对了那王素谨的规矩学的如何了,咱们花了许多银钱买她们回来,可不是叫她们来当大爷的,去,叫她进来我看看她们的规矩学到了什么地步,可还是一身的野气不是?” “诺!郎君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安排。” 迎香扭头交代一个三等侍女; “去把素谨娘子和她大女儿叫来。” “诺。” 那侍女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旁边的昔春弯下腰笑着说道; “启禀郎君,既然不用夜食了,要不咱们弄些热水泡泡脚,舒缓一下筋骨如何,还请郎君示下。” 李钰对着昔春伸出大拇指; “大善,娘子你虽然话不多,可每每都把事情安排的恰到好处,是个有眼色的,真像及了你阿娘的聪慧之处。” 昔春对着屋里的几个侍女一挥手,立马出去两个准备热水,处置好这才回过身来应酬; “都是奴婢该做的,不敢当得家主夸奖。” 李钰放松了身子半躺在他那个特别制作的太师椅里,懒洋洋的看着房梁; “当得当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怕什么不敢说了,我看族事记载里头,你阿娘可不是个管事的出身,连一等的身份都不是呢。 你阿娘接手差事的时候,不过就是个二等侍女,可是人家半辈子尽心尽职,最终凭借踏实和聪慧硬是做到了一等侍女,最后将要退位的那几年又升了个二管事,在咱们府里头可是有身份的人物了, 本来按照咱们二房的规矩,你来府里听差,至少也该是个一等侍女的高贵身份,可是你阿娘心疼探春个多余的,结果降低了出身,一次把你们姐妹俩都给安排进府里享福来了” 李钰身后的探春听得家主调笑她是多余的,赶紧就着姿势给李钰揉着肩膀,嘴里小声辩解着; “启禀郎君,奴婢也有天天干活的,可没有把自己当大爷,郎君您就别说奴婢多余的事儿了吧,好不好嘛。” 正说着话的功夫,两个侍女就端着木盆热水,拿着布巾皂角进来,两个三等侍女蹲下身子,伺候李钰脱鞋去袜,放入木盆里浸泡。 李钰搞笑的看着头上方的探春; “怎么不是多余的,要不是多了个你,你姐姐何必顶着三等侍女的身份进府,混了这些年啦才是个二等, 要不是你个多余的,你姐姐早就是一等身份,也该是有自己的院子,又有下人伺候起居的人物呢,你看看你还不承认你冒出来坏了别人的好事儿?” 探春被追着说这些,撒娇的说道; “郎君” 李钰看着探春一脸羞红的泰囧样子,一只手捂住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钰正在得意的笑着,出去的侍女领着王素谨母女二人进来,两人乖巧的站在门里三步之处,同时开口; “奴婢拜见郎君,万福金安。” 李钰听见声音不再躺着,旁边的探春惜春扶着李钰坐了起来。 “免礼。” “谢郎君。” 今日的这母女两人和前几日大为不同,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都穿着一身干净的新衣,虽然在李钰的府里这是最低等的丫鬟衣裳,还没有品级的区分,连个三等侍女都不算,但是对比一下之前他们的穿衣打扮,不知好了好多 在加上终于不再担心这个那个的,母女三人定下心来,融入到李氏的生活圈子里,心情大好之下,又打扮的干干净净,也去了打补丁的衣衫,显得王素谨更加成熟妩媚许多。 大闺女和王素谨最是想象,只十几岁就出落的一个美人胚子,李钰上上下下打量了王素谨几眼温和的问道; “进了李氏的门,你们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更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们母女,别说长安城里的痞子恶霸, 就是满天下的恶霸,痞子他都得小心掂量再掂量,借他们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欺负我李氏二房的人马。 敢来冒犯我李氏的,我必出手灭他,前头几年蓝田县就有个富贵的门户人家,我李氏一个庄子的农户是个寡妇,男人战死沙场多年了。 我庄子里的寡妇去县上赶集,和那富贵人家起了争执,那富户想着她一个寡妇没人没有靠山,就来欺负她。 可是我李氏的人马,没有一个孬种怂瓜,就是一个寡妇也是拼命反抗,结果也是她命苦,被那富贵人家的奴仆失手打死在当街上。 结果那富贵人家扬长而去,又买通县令,将此事压下,那寡妇的邻居两三日不见她回家门,心生疑惑就报到了府里。 我阿耶没想着竟然有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只派了几百个庄户出门找寻,结果庄户们打听清楚因果,气氛异常,回来说与我阿耶知晓, 我阿耶二话不说派人去了县里,把那寡妇的尸体先抬了回来,另外又带着一些庄户和家生子,连夜去了那家富贵大户里给她个寡妇报仇雪恨。 那一夜鸡犬不留,人畜尽灭,阿耶把那富户一门上下十八颗人头带了回来,放在那寡妇的坟头祭奠她。 那县令这才知道闯了大祸,连夜叛逃,被朝廷下了海捕书,于千里之外抓获归案,一家老小发配充军三千里去做了军奴。 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进了我李氏二房的大门,就不用再畏首畏尾,更不用害怕谁再来欺负你们母女了。 出去走路的时候尽管抬起头来,只要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就没人敢来放肆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你看那鬼不缠白老七,我打断他一只胳膊,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不但不敢埋怨,还要跪下来感谢我不杀他的恩情,如山似海” 第445章 妩媚多姿加美人胚子 第四百四十五章;买回来就不能浪费 学了几天规矩的王素谨母女,再也不是当初那种胡乱插话的样子了,低眉顺眼的站着规矩,一直等到李钰一段话说完停顿下来,这才福了一礼; “诺,奴婢谨记郎君的话在心里,以后再也不担心别人来欺负我们母女了,郎君但请放心,奴婢出去也不会胡乱惹祸,给郎君您添堵的。” 李钰看着王素谨只学了没几天,就把规矩守得严丝合缝,点着头赞同道; “很是不错,虽然才学几天,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不过这大方向上做的不错,举一反三也实在难能可贵。 你说的是对的,出去虽然不怕别人欺负,可是我李氏也有自己的铁规,我李氏的人马不怕别人耍横的,敢来耍横我李氏二房人马尽出,万人同心。 可是也不能出去招惹是非,仗着自己是李氏二房的人就想着人多势众,出去胡作非为?那是不行的,李氏的族规只要拿出来不死也是个废物了。 不能被人欺负是咱们的规矩,不能出去欺负人也是咱们的规矩,只要守住规矩不犯错,一辈子都是安安生生的日子,逍遥快活至极的。 等回了咱们蓝田的庄子里,自然会有管事的给你们母女三人分下一座崭新的院子屋宅,再分下些过日子的粮食谷子,你们从此就有了新家。 分下去的宅子就永远是你自己的家产了,只要是我李氏的族人,一年四季都会有管事的,往下分发新布,可以制作新衣穿, 吃喝拉撒也都有府里安排专门的管事负责,所以说你们进了我李氏的大门,再也不用发愁了,这是个大家,比你想的还要暖和许多呢。” 不过!虽然不用再受苦挨饿,却也是因此而有舍有得,享福的同时你们也失去了自由之身,想来你们还暂时不能习惯的吧。” 王素谨的大女儿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从进来的时候就低着头,尽管听了李钰的话很是激动,可还是不敢乱说话,王素谨勇敢的抬起头来,看着李钰眼中含泪; “回郎君的话,奴婢不在乎的,何况奴婢也知道郎君说的都是谦虚话,奴婢来了几天了,也看见不当值的亲人们三三两两的禀报一声管事,就可以出去逛街了,并没有受到什么限制之处。 大家都是各司其职过得开心快活,也没人把我们母女三人当做外人看待,对我们都很亲近, 就是个瞎子傻子也能看出来好歹,奴婢的心也是肉长得,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奴婢进了李氏的大门,心中反而踏实了下来,总算有了归宿,且还是大好的人家门户。 奴婢心里知足了,一定要学好规矩早点当差做事,不会白吃白住的。” 李钰对王素谨的回答非常满意,轻松的笑着; “也不用说白吃白住的话,该干的活也得干,没活的时候自然要歇息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会糊涂到把自己的人马往死里去使用? 你没看就是伺候我的这些,也都有休沐的时间,每个月三天休沐,想睡一天也可以,想出去逛街也可以,都是自由的。 那些庄户们更是自由许多的,各自把分下去的活干好,就整天都是休沐,等你以后住的久了,自然便能明白透彻,只要你守好规矩,剩下的就是享福了,日子快活的很呢!” “是,奴婢知道了。” “你们站那么远作甚?我又不是大猫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是。” 王素谨的大女儿看到屋子里许多大人,一直低着头不敢乱动一下,这会跟着自己母亲往前上了几步重新站定,李钰的两只脚动了一下,随口说道; “探春水不热了,不洗了吧。” 探春正要指挥几个伺候当值的三等侍女来擦李钰的脚,王素谨刚好就在跟前站着,麻利的蹲了下去,王素谨的大女儿看自己母亲蹲下干活,就也跟着蹲了下去。 探春停下了要指挥下人的手,凑到李钰耳边小声说话; “郎君,她们还没学好规矩呢,能不能伺候好您还是两说的。” 尽管探春声音很小,王素谨也是听见了的,她才刚进府里连个三等侍女都不是,有心想辩解几句自己难道连给郎君洗脚都不会了嘛? 可是她不敢胡乱说话,这几日她也懂了许多规矩,知道了府里很是严谨,身份地位一级压着一级, 这探春小娘子尽管岁数不大,可是资格却很老的,七八岁就跟在郎君身边伺候到现在。 其母更是曾经的一等侍女,住在府里的时候可是一屋子下人伺候的,只名头上是个侍女,其实不用干活的。 这探春现在也是郎君的贴身二等侍女,身份比她这新来的不知高了多少,她哪敢去犟嘴,王素谨的大闺女本来已经蹲下,正拿着李钰的右脚要擦洗的, 听到探春说自己娘俩还没有学会规矩,不能来伺候的话,吓的赶紧又松开了手,王素谨不敢犟嘴可还是倔强的拉住闺女的手,又按着在李钰的右脚上。 李钰听了探春的话也不以为意; “没事的,要是连个脚都洗不好,那岂不是蠢材一个了,我观王娘子聪慧无比的,规矩也学的挺快,今夜她们娘俩可不就是把规矩站的妥妥当当。 照我看纳这王娘子的闺女确实还有点小,需要多学一阵子的,但王娘子要不了两个月就能做个三等的侍女了,我看上眼的再没个晋升的本事,那岂不是辜负了我的眼光一场?” 王素谨听了李钰的话心里暖暖的,仔细的擦洗了李钰的脚,放在旁边的木屐上,又帮闺女洗好了另一只脚 李钰关心的问道; “吃住都还习惯吧?” 母女两人见问到这个事儿上,狠狠地点着头,王素谨开心的回答; “回郎君的话,跟着大家一块儿吃的饭食,一日三餐顿顿管饱,有铁锅炒菜的,还有肉。 两个孩子都吃的很欢实,奴婢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高等的饭食,住着两间房子,都是韩管事安排的,天宽地宽,足够用的了。” “嗯,习惯就好,韩管事和你们是同乡,都是山东出来逃难的,被我阿耶收留回来,只是比你们早了许多年, 韩娘子看到你们这老乡过来,当然会照顾一二的,这是人之常情,况且韩管事也有一定的权利安排,都是规矩之内的事,你们安心享受就是了。” “对了,你这女儿可有名字?” “回郎君的话,没有名字,一直都是叫的大妞。” 李钰想了一下轻声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夫家姓刘来着,这么大了总不好一直没有名字的,这样吧我给你想个名字。” 王素谨点点头巧笑嫣然; “谢郎君赐名,大妞快点拜谢郎君啊。” 王素谨的大女儿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奴婢拜谢郎君赐名。” “不用多礼,以后就叫刘若曦吧,我看她娇嫩如晨阳,若曦刚好合适。” 这次不等自己母亲提醒,刘若曦轻微抬起头露出一脸的满意之色; “拜谢郎君。” 李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然后扭头看着迎香; “娘子你安排事情的时候,多照顾一些,若曦年岁还小又逃难这几年,有一顿没一顿的,身子骨也不壮实,除了学规矩就不要再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迎香蹲了下身子低头答应着; “诺,郎君放心奴婢记住了,自明日开始,便不会再安排若曦小娘子任何杂务了,每日只学那两个时辰的规矩,便可回自己屋里玩耍。” 刘若曦又低下了头很小的声音说道; “启禀郎君,奴婢不累奴婢能洒水扫地的。” 李钰看着如此懂事的古代人,说不出来的心酸,前世里这种年龄的孩子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这里却要承担许多责任了,李钰鼻子一酸; “不用了,我知道若曦娘子你是个很懂事的,只是你身子骨太弱了一些,干活太多恐怕就不能长高了。 再说咱们这府里从来不缺人手的,也不用指望你来干什么活计,你只管学好了规矩就成,剩下的时间就带带你妹妹,没事儿也可以拉她去街上逛逛, 不过要有成男跟着才行,自从迎香娘子去年被几个狗咬了之后,我算是怕了,咱们李氏的女人出去还是要防范一些的,小心点没什么错处。 在街上看见什么想吃的,就买来尝尝,放心吧这可不是以前了,只要别人知道你是李氏的人马,就不会有危险了,天下的人贩子还没有哪个敢来招惹我的,以后不用担心被别人拐跑了。”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吃饭,早点把身子养好养结实了就能伺候郎君了,至于出去逛街什么的,奴婢不认识路,就不出去了吧,且奴婢也没有” 这刘若曦本来想说没有一个大钱,可是觉得不太合适就不在多说一句,若曦本来就胆子不大,平时基本不怎么说话的,今日一口气说了这些已经是不同寻常了。 李钰看着母女两个美人胚子,二话不说直接看着李义; “你身上带的银钱呢,全都拿出来本家主来赏赐他们一些家底,免得他们一家子刚进府里,穷的叮当响。” “是郎君。” 李义身上从来没有断过银钱的,就是防备家主有个急用的时候,听了吩咐立马把身上的银钱全部拿了出来,几个银豆子,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碎小的金块,还有个银锭,另一百多个大钱,全部放在李钰左手的桌子上。 “启禀家主,小人今日装的不多,就这些了,不知家主用来赏赐够不够,若是家主觉得不够,小人立刻安排人去库房取来。” “这有多少?要是差不多的话,就不用再去跑腿了。” “回家住的话,小人没有细称,估摸着四贯出头的样子。” “这可不行,太少啦,她们初来乍到,没有一点家产,再说本家主出手一次不容易,就这点钱数叫我脸面可是挂不住的,怎么拿的出手?” “那是那是,小人方才也觉得不合家主赏赐的数目,小人这就立刻安排下人去库房领取。” “嗯,安排吧,领好了直接送他们屋里就成,不必再来打扰我睡觉了。” “是,请家主示下多少合适?” “吃喝穿她们以后也不缺了,银钱太多反而是个累赘,娘子你说该赏赐多少?” 迎香笑着接了一句; “回郎君的话,奴婢也觉得要太多银钱也没啥好的,不如以三十为准,不知郎君以为如何?” “好,就三十吧,李义速度准备,领完直接拿去她们屋里。” “唯!” 李钰说完,把桌上的一把碎银和一小串铜钱拿起来,一手抓住刘若曦的左手,一手把碎银递过去,又把一串大钱,也放了上去,开口笑道; “方才你想说没有钱就不必去逛街了对吧?这下有钱啦,你可以带着你妹妹出去逛街了吧,记住要找个不当值的护卫一块去,你再给人家买顿好吃的,然后随便逛就是了。” 刘若曦不敢相信这些钱是给她的,也不敢把手拿回去,偷偷看了自己阿娘一眼,李钰把她的动作看的清楚明白; “哈哈哈,你和我小时候一样,谁给我东西我就偷偷看我阿耶,我阿耶同意了我才敢收下, 不用看啦,那三十的数,留给你阿娘做个家底,这点小钱就算你的私房钱好啦,你想要就要,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 “你这孩子,愣着干什么,还不拜谢郎君赏赐?” 得了自己阿娘提醒,刘若曦才清醒过来,把手里的银钱抓的紧紧的,赶紧福了一礼; “谢郎君赏赐。” “免礼起来吧。” 李钰狠狠的看了看王素谨的胸前两座大山,又扭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迎香; “空了娘子去给裁缝们交代一声,给王娘子也做几件得体的衣裙,她穿的这些我看着有些别扭的慌, 再说当初你也说过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不错的,可别忘记了承诺,再去给她选个银钗戴上,要不就不折腾,要嘛就打扮的迷人一些,瞅着也舒服不是! 我花了许多银钱出去才把王娘子救回来,放着只学规矩不来伺候我,岂不是吃亏太大了?” “是郎君,明日奴婢就安排下去这些,裁缝们这几日刚好空闲,一天就能做好两三件的, 就是出去挑选个银钗也不过街口拐角这百十多步,一炷香就能来回,明日郎君再看的时候就会顺眼许多了。” “这还差不多,美人难得,既然得回来一个当然要打扮的看着舒服才是正经的。” 王素谨听着这些话也学着大女儿,低着头不说一句,脸上却羞的不行,热辣辣的 第446章 大开奴仆户籍收录万人 第四百四十六章;大开奴仆户籍再收万人 李钰打发了王素谨母女离开,盯着李义问道; “叫你下午把书信送给仓部司的卢郎中一事可有办妥?” “回家主的话,申时三刻就送去了,小人亲自交给卢郎中的手里,郎中当场拆了家主的书信,说今夜就要安排吏员,再去请求户部的长孙尚书出动,安排户部所有的官吏,今夜一定会把家主交代的那些事情做好的。” “那就好,只给那些没参与进来的人一天时间考量,过了明天再想回头加入的,哼哼!就永远没有路子了。 从今以后咱们有什么买卖只说好时间,参与的就让他盆满钵满,过了我指定的期限,就永远别想再参与进来了。 都是些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家伙,懒得去搭理他们,如果不是顾及着至尊想要多一些大户参与进来,好给朝廷解决危难,按照我的想法,明天就直接召开招商大会,一锤定音,谁还去给他们啰嗦” “家主,小人觉得咱们要是再有银钱进账,要不都拉回陇西去?毕竟陇西才是咱们得老窝,家主您说呢。” 李钰歪着头想了又想这才开口; “这会儿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看到时候能进多少银钱绢帛再说吧,若是不太多的话,咱们府里的地库还没有满呢,放满了再说其他。 若是进账颇丰,那就再修造一座地库,放满三个地库之后,其他的拉回陇西,到时候我也回去一趟,咱们顺便回去看看老家的那些产业都怎么样了?” 李义一听说回去立马警惕性提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家主容禀,家主要是回陇西,可不能像上次阿郎那样,只带几十个护卫了,毕竟咱们那边有个仇人的, 小人觉得咱们到时候可先派人回去通传老窝的家生子,叫他们出一千人马来接应,家主您走的时候再带上三千壮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 “嗯,你说的不错,咱们确实应该小心行事的,不过也没你想的那样恐怖,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触犯了咱们李氏的族规,下场就是个千刀万剐,咱们上三房可也不是吃素的。 上次的证据都被毁尸灭迹了,叫他们躲避过去一场劫难,下一次可就没那麽简单了,一旦抓住把柄在手里,我立马去见大族老, 等大开了祠堂,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们,哼!阿耶那重伤的仇,我非要报的,我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呢,他们哪敢来轻易试探咱们。” “家主说的是,不过小人还是觉得咱们小心防范才是正途,家主万金之体,可不敢冒险的,到时候随行的护卫,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明日你回庄子里去,通知李忠,你俩把风声撒出去,之前第三代家主收留的难民流民,和阿耶收留回来的那些, 当初收了咱们李氏二房卖身钱的,全部去府里登记,造入咱们李氏族谱的本册,记住要人家自愿的,若是不想跟着咱们二房的,一个不能勉强。 但是以后我李氏二房不再负责他们的吃喝拉撒,凡是不愿加入我李氏的,到时候专门修造一个庄子给他们居住就是了,本家主当初承诺过的,都给那些庄户住新屋,可不能食言。” “是,小人记住了,家主也不必担心,这些年来咱们收留的难民流民,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当初哪一家没收咱们的买身钱? 小人说句难听话,虽然他们还没有入咱们李氏的户籍,可天下谁不知道这几个庄子的难民是咱们李氏的人马? 除了没有按照家生子那样,每年领取新布新衣之外,其他的吃住不都是咱们府里给拿出的谷子,粮食? 这次开门放户,准他们进来就是兑现之前的承诺,当初他们就要饿死的时候,拿了咱们的买身钱,这会儿也该入咱们李氏户籍的时候了。” 李钰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 “话是没错,理儿也是这个理儿,可我心里对这些自由之身的庄户,加入进来成了奴仆,终究心里有些不太痛快的,成了家仆可就永远为奴了,也不知人家那些庄户是否会有抵触之情?” “家主您想的有些多了,许多庄户都为了没有兑现让他们入咱们李氏户籍的事耿耿于怀呢,也闹腾过好几次,都被大管事们联手压制了下去。 这才吃的几年饱饭?先头战乱的那些年,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咱们李氏二房什么时候饿过一顿?不论何时都是吃的身强力壮,哪个不来眼红? 就是现在新朝稳定了下来,许多地方都还是缺衣少粮的,随便再来一场天灾就又要难民遍地了, 所以说加入了咱们李氏户籍,他们往后的一生一世包括子孙后代,就都不用担心再饿死人命了,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儿不是。 “对了家主,阿郎把他们那些庄户的户籍暂时挂在蓝田县上,得了朝廷的许多土地田产暂时维持生计,如今咱们要开门放户进来了,朝廷肯定是要收回之前的那些土地田产的,咱们该当如何应付,请家主示下,小人办差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数。” 李钰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李义耐心的等待着,二等侍女昔春带着两个三等侍女进来,手里端着木盘,昔春小心的端着一碗清茶; “郎君,吃杯茶再说事情吧。” “嗯好,还是娘子心细,我这会儿也真的口渴了呢。”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水湿润了一下嗓子,李钰放下茶碗继续; “那些以前分到庄户手里的朝廷那些土地田产,等到招商大会结束之后,我会全部用银钱绢帛顶替的。 你再去县衙走上一趟,禀报一下县令,我李氏的庄户虽然入了李氏户籍,但是没收田产的事,还请县尊推迟些时日再往下进行,咱们那些现有的土地不能立马就收回朝廷,要不然就会打乱我的耕种计划。 先请县尊通融一二,我去拜见一下长孙叔父,请长孙叔父帮个手,商量好甲乙丙丁土地的亩价,然后等招商大会的银钱进账以后,我就向朝廷缴纳买地的钱财,如此一来咱们的土地就不用再动来动去了。 这说起来了,最近的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多了,你回去和李忠先把庄户们入李氏户籍的事儿给办好, 下一步挑选出一千家生子,再选一千新入户籍的庄户,确定好了名单本册之后,多加锻炼体魄,他日跟随我一道回去陇西老窝之用。” 对于壮大李氏二房的事情,所有李氏的人马都是非常热心的,李义更是热衷于此道,总算听到家主要安排那些庄户入李氏二房的族谱户籍了,李义兴奋的直搓双手,激动的回应着; “是,家主。小人明天就启程回去庄子里,家主交代的事情一定能办的稳稳妥妥。” “对了,挑选那两千人马,不论是家生子,还是新入籍的庄户,都要身体强壮的成男,不到十八的不要,矮小的不收,身大力不亏,身子骨结实的不论到哪里都占便宜,太瘦小的难免总是吃亏。” “启禀家主,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啊,咱们自己屋里你还要忌讳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李义笑呵呵的说道; “是是,小人当然是赞同家主的看法,只是小人也有个想法,比如那些瘦小的,小人觉得那是因为没有好吃的去贴补他们, 小人觉得若是有羊肉,羊奶供人吃饱喝足,再好好的锻造一番体魄,小人想着是个人就能结结实实的, 成天只吃一些粗粮,以饿不死为主换做谁都没办法长力气的,小人看着家主您挑选的这五十个护卫这一路成长的这段时间就总结了一些经验之处。 说实话他们来的时候,不论是结实程度或者力气吓人,再或者身材高大威猛,确实也都是咱们家生子里的顶尖人物,可是自从天天用家主您的安排,羊肉吃饱,羊奶喝够之后, 如今再看他们,小人怎么就觉得他们更加厉害一些了呢,所以我就觉得若是用家主您的那些吃喝办法, 再加上大牛,曾贵那种锻造法,好好打磨筋骨,我相信咱们所有的家生子都能长的结结实实的,小人胡说八道的家主您当个考量就成。” 李钰对着李义伸出大拇指; “不错,很不错,你能总结出来这些说明你的眼光和脑袋瓜子都很是到位,本家主也是清清楚楚的, 整天吃粗粮只以饿不死为主,那可不行的,羊肉羊奶才是正经路子,可是哪有许多羊肉和羊奶给你去嚯嚯? 所以这次本家主要从走丝绸之路,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多弄一些草原上的那种上等羊回来,再喝咱们这边的羊交合生出适合在这里成长的羊崽儿, 然后咱们就能大量的饲养,就能叫咱们得所有人马,包括陇西老窝的那些家生子,全部吃上羊肉,和羊奶,如此一来咱们的人马都吃的高大结实,满身的力气,我就心里踏实了。” 李义听得一愣一愣的,叫所有家生子都顿顿吃肉喝羊奶?这得是多浪费银钱的事情? 哪家大户会去心疼家生子奴仆们的身体是否结实健壮?哪家大户会去惦记着想办法叫奴仆们吃肉? 李义不知不觉的就心酸无比,哽咽着说道; “家主您真是天下最好的户主了。” 迎香也不停的点头,适当的插了一句; “那是那是,我从小到大就觉得咱们李氏二房是最善的,前三代家主就是如此,阿郎更是心底善良, 到了郎君您这儿,更是把大善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在奴婢的心里郎君您就是那慈悲世人的活神仙,肯定是老天爷叫郎君下来搭救我们这些可怜人的。” 迎香说的非常认真,好像李钰真的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一样,李钰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神仙不神仙的,我就是想让家生子们都别的结结实实好来保护我的,纯粹是私心,有什么善不善的了。” 旁边的探春立马凑着说道; “郎君您就是个做善事儿还不想张扬的主,前头救那母女三人非要说是却个洗脚的,咱们李氏奴仆过万难道还缺洗脚的丫头不成? 这会儿惦记着让族人们都吃上羊肉羊奶,又故意说是想叫家生子们吃的壮实了好来保护家主,真真的菩萨心肠施恩不图报的大善之心” 昔春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这会也忍不住了; “郎君这一点和阿郎当年一模一样,一会儿说缺个洗衣的,一会儿又说庄子里缺些扫地的,来来去去的找理由,其实就是见不得可怜人受罪,想要出手救助,大家都看的明白,谁心里不是清清楚楚的了?” 李钰被夸的懒羊羊的又半躺了下去,模样跟葛大爷似的 第447章 没时间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没时间了 巳时三刻也就是上午九点三十六分开始,寂静了一夜的长安城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车马横流。 有胡人往来的商队,也有各地拉来的谷子粮食,还有绸缎铺子的进货的马车,卖陶瓷的,往酒楼送菜的,等等等等,百姓人群穿梭于闹市之间,这座世界名城又再次复苏。 百姓们东一堆西一堆的围在墙脚跟看着墙上贴的告示指指点点,兴化坊从北往南第三个胡同口,几十个男女老少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 “哎我说李老三,你不说你认识字吗,给大家伙看看这上头写的啥玩意儿,也显显你的本事。” 那被叫做李老三的男子憋的一脸通红,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某是说过忍得几个字,可是这上头密密麻麻的这么多,谁能忍得全?” “嗨,闹了半天你是个吹牛皮的呀,我还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呢!” 人群里听了这话立马就哄堂大笑起来,弄得那李老三不好意思的躲避开来,悄悄的走出人群,一个中年妇人忽然尖叫起来; “大家看,那不是邹老夫子出来了吗,人家可是在郑家私塾里教书的先生,铁定是能念下来的。” 妇人刚说完话正好那丈人一摇三晃的走到了跟前,一个男的赶紧行礼; “见过邹老夫子,某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七快快请起,老夫这厢还礼了。” “好叫夫子得知,我等刚起来准备出去做事呢,就发现这胡同口贴了新的告示,也不知是朝廷贴的还是哪家的老人走丢了, 大家都在互相猜测,正好夫子您过来,烦请夫子给看个明白,好告知我等知晓,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之心,不知夫子可有空闲的时候。” “噢,这还不简单,待老夫来看看然后告诉大家便是。” “快让开,都让开,邹夫子要念告示啦” “赶紧的都让开,别耽误事儿,俺听完了还要去铺子里当值呢!” 一群人看邹老夫子往墙边走赶紧让出一个道路,那老夫子摇头晃脑的念叨了一遍,然后对着着急的人群解释; “大家别着急啊,这是朝廷的户部发出来的告示,说的是五粮液美酒和那仙人醉的售卖一事,明天就要在仓部司城东那个最大的库房里,要举行一个什么拍卖大会,说是要决定天下各郡城县城的售卖权如何处置的事情。” 人群里一个穿着说得过去的中年男人,踮着脚尖看着那念告示的夫子; “邹老夫子,这仙人醉太贵了,我等百姓哪里能吃的起,那五粮液美酒如今六千一斗,倒是能偶尔吃上一回。 昨晚我家来了贵客,我出去花了几百钱打了一斤回来,果然是好男儿该饮的神仙佳酿呀! 我就关心这五粮液美酒的事儿,这几天长安城不是又开始售卖了吗,怎么还要弄什么聚会,再说那售卖的事儿?这不是多余嘛?” 那老头又仔细看了一遍告示,这才扭过身子看着一群等待解释的百姓; “告示上说了,这几天售卖的五粮液美酒是尝试着卖几天,看看是否有人来买,还有就是给那些卖酒的大户熟悉一下卖酒的过程,让他们那些大户看看百姓对五粮液的态度,是否欢迎。” “肯定欢迎了,如此美酒比之前十千一斗的上等浊酒不知好了多少,却只卖六千钱,我等百姓哪能不欢迎的?” “就是就是,吴老二说的不错,百姓们当然欢迎了,可是要我说啊,六千还是太贵了, 要是能卖到三千四千一斗的话,那就更好了,闲来没事的时候,花上两三百钱,打他一斤回来,找个相好交厚的过来,炒它两个热菜,坐下吃上半夜,那是何等痛快的事儿?” “嗨,你说的轻巧,都想叫卖三四千一斗的,问题人家李县伯买谷子不花钱嘛,卖到这个酒价上已经是够意思的了,别再贪心啦。” “可不是嘛,说句良心话,人家那五粮液就是卖十千钱也是物有所值,人家李县伯要求天下的大户全部卖六千,已经是很为咱们百姓考虑了” “都先别嚷嚷,听老夫子说告示呢,一会儿夫子解释完了咱们再说话不迟,邹夫子您给说说,什么售卖权的事儿,让大家也长长见识呗!” “就是就是,邹夫子您就赶紧说个明白吧!” 那老头抚摸着山羊胡须,咳嗽了几嗓子,拿捏了足够的架子,这才继续开头说话; “这告示上头说啦,售卖这几天就是试试灵不灵,有人买没有,是做给那些卖酒的大户们看的,那具体的售卖权啊,要明天去户部那仓库里决定的。 比如某县,你想去售卖烈酒,就得出钱去买下来,或者百贯之资,或者千贯,老夫只是打个比方啊,具体多少告示里可没写出来的。 然后呢你交了这个钱给朝廷,这个县所有的地方只能归你一家去售卖的,然后世世代代都只能你一家去卖, 别人要是去了朝廷给你划定的地盘上卖酒,你就可以上报官府,朝廷自然会去把破坏规矩的人抓起来, 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而且告示里说的清楚,罚他们坏规矩的那些银钱,一大部分要给本来卖酒的人家,一小部分归朝廷所有,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了啦,老夫就不耽搁了,还有事儿呢。” “哎呀老夫子,您别着急走啊,这都没说清楚呢” “嗨,我说赵家娘子,你怎么还没听清楚,人家夫子说的够明白了,你交钱就可以买一块地方,然后你去户部买来五粮液,就在你那块地盘上售卖,多简单的事儿啊”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现在一边,仔细的把告示看了两遍,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回到马路上坐进一辆马车里就吩咐车夫; “快走,去九叔家里,我有要事,不可耽搁了。” “是郎君。” 赶车的下人答应了一声,就立刻驱赶马车离开胡同,只看那马车走的四平八稳,就知道这车夫至少也是二十年的老手了。 此人是荥阳郑氏一直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参与朝廷售卖烈酒的郑氏三房族长的嫡亲长子郑通, 这胡同里是他养的一个娇美小妾,刚收房一年多,和家里那几房妻妾合不到一块儿,郑通就给买了这个宅院安顿出来,免得她们几个老娘们一天到晚的打别扭。 最近一直折腾着售卖烈酒的事儿,郑通快一个月没来了,昨天这小妾就安排侍女去拜见家主郎君,送去手书一封,言明爱慕之情,想要雨露均沾。 这不嘛,郑通也觉得二十多天不来一趟有些说不过去,昨个就来住了一宿,搂着妙龄如花,肌肤嫩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小妾极尽缠绵,巫山云雨到半夜时分又梅开二度方才累及而睡! 今日一大早起来,他刚出小妾的家门就看见胡同口一群老少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的不行,郑通就忍不住走过来查看一番,这一看不打紧,直看的他眉头紧皱。 告示里的内容写的清楚明白,登记入册的大户今天去仓部司里领取号牌,明天去户部东城里一个大库房里参加最后的聚会。 等于说就剩下今天最后一天时间了,如果继续犹豫下去的话,明天想要参与也不再有机会了! 郑通一直主张要跟着朝廷走的,奈何几个重要的族老一直反对此事,生怕掉进朝廷的陷阱里,自己的族长阿耶也是左右摇摆一直犹豫的不行,这件事就这么着挂在半空,悬而未决好久了。 今天郑通看了户部贴出来的告示,觉得不能再犹豫了,今日再犹豫一天,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车夫拉着郑通来到城南九族老的宅子前,通报之后门子立马打开偏门放了他的车马进去。 马车进了二道院子,郑通下了车着急着忙的往正堂里行走,路上碰到一个下人直接吩咐; “快去请九叔,就说我有要紧事要和叔父他老人家商量。” “唯!” 下人答应一声快速离开,郑通这才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想心事,这郑氏三房的嫡亲族老除了自己的族长阿耶,不说夭折的那几个还有剩下五人。 这九叔就是负责长安城买卖的总管事,他老人家说话举足轻重,乃是阿耶的好帮手,也是与自己亲近的三个族老之一, 九叔他老人家说的话,阿耶向来是要慎重考虑的,今日不论如何必须拿下九叔这一关才能说服阿耶,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阿耶作为郑氏第三房的族长不点头同意,三房就没人能决定下此事,没有任何人敢不经族长的同意,就私下里代表郑氏第三房去参与白酒售卖的事儿。 想着心事的郑通一路来到正堂里坐下,几个侍女伺候在一旁,又有下人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标准的茶, 郑通吸吸溜溜的吃了起来,茶里的羊肉块儿很大而且还不少,郑通却没有心情吃肉,胡乱咀嚼了几口,把一碗羊油茶吃了个差不多,碗筷往旁边一推就有侍女收拾了拿走。 正在出神的郑通听见正堂门口苍老的声音响起; “大朗你不去衙门里当值,怎么跑到老夫这里来了。” 扭过头的郑通一看是九叔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侄儿拜见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我儿免礼,你坐你的,回来咱们自己家里,还用客套个什么了。” 郑通笑着迎了上去,搀扶着老头坐下; “礼不可废,叔父您慢些,叔父您请高坐。” 老头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这才重新开口; “这一大早刚起来,才巳时初,你就来了老夫这里,肯定是有要紧事商量吧,最近一直为了白酒五粮液的事儿闹腾的鸡犬不宁,恐怕你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说吧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叔父您当真是料事如神,难怪您负责咱们三房长安城的买卖几十年,从来不出差错,侄儿佩服的紧。” “老夫活了快七十了,自从大兄把长安城里的事情交给老夫手里,就一直不敢怠慢,兢兢业业的做了这将近四十年从无怨言, 生怕辜负了大兄的高看和抬举,虽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也是保持着咱们三房的买卖不曾衰败下去,也是不容易至极啊。” “那是那是,叔父这就是功了,我阿耶也时常教导我说,九叔您是最忠心的一个,做事也最踏实,所以您说话我阿耶向来都要慎重考量的。” “不是老夫夸口,老夫做事从来都是以咱们三房的大局为重的,所以大兄听我的要多一些,大兄那头这族里的几个老兄弟,就我去了还能说上几句,其他兄弟们的说话,可就不太好使了。” “叔父您一心一意为了咱们三房,阿耶又不是傻子肯定要听您的了,再说了三叔五叔早期只会读书,后来都是您一手带着起来的,如今咱们三房里能做顶梁柱的也就叔父您这几位了。” 老头被后辈说的开怀大笑,抚摸着胡须轻松的说道; “你还是对那朝廷里售卖白酒的事儿念念不忘吧,想要老夫去做说客,叫大兄最后安定下来对吧? 这件事说实话老夫赞同你的想法,跟着朝廷走是对的,其他几个族老叽叽喳喳的不赞同,老夫心里头也清楚,那几个跳的最欢的也就混吃等死之辈,能拿个什么主意出来? 前怕狼后怕虎的,乌合之众难成大器也,老夫虽然支持你的想法,可是他们那一群把大兄说的东摇西晃,举棋不定,也很是麻烦。 所以老夫才叫你三叔五叔尽量少说话,目的就是想等着你阿耶冷静一段时间,我们三个老家伙一起说话,把大兄的心安抚下来。 你也不用去担心,之前你同老夫说的那些,我和你三叔五叔都商量过好几次了,我们几个都是认同你的,你放心就是了,这件事上一定叫你满意的。” 听了最重要的叔父说赞同自己的意见,郑通开心的笑了 第448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第四百四十八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了最重要的叔父说赞同自己的意见,郑通开心的笑了; “侄儿碌碌无为庸俗至极,能得几位叔父看重,心中汗颜惭愧至极,唯只一心一意学习几位叔父的能耐,争取早日成熟起来。 叔父您说的没错,侄儿确实就是为了白酒售卖的事来,启禀叔父得知,金日又变了天的,早上起来我在胡同口看到了户部贴出来的告示” 郑通一本正经的把看到的告示内容仔细说来,郑氏三房的老九听得严肃了起来,站起身子在屋里来回度步。 郑通等着叔父又转了过来,赶紧开口再加一把火上来; “启禀叔父,本来您的安排是对的,等着阿耶再冷静一阵子下来,到时候您提出来此事,再有三叔五叔从旁协助,阿耶必定要同意的。 可是朝廷已经发下告示,只有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今天领不到号牌明日那仓部司的聚会就不能进入,以后就是想通了又能如何,天下各道,州,郡,县,都被那些加入进去的其他世家瓜分个干干净净,咱们到时候就是出高价恐怕也没地方花钱了。 前头咱们郑氏三房就没有去户部里报名造册,结果这几天售卖烈酒就没有咱们的事儿! 这次要是在不行动就要吃大亏了,倘若今日去报了名册,领取了号牌,明日咱们也可以去参与一下, 若是害怕朝廷的进出之事,咱们随手买几个县的售卖权应付了事就成,倘若是大家竞相购买,事态红火咱们就也去争下几个郡来, 其一也算是跟上了朝廷的步子,不去招惹至尊的嫌弃,其二咱们郑氏三房也能去分一杯羹回来,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能给咱们三房添加些砖瓦总归也不是坏事儿,叔父您有所不知的,今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帖了同样的告示, 侄儿看着朝廷不是玩笑,恐怕真的只剩下今天的光景了,可是不能在耽误了呀叔父! 所以侄儿赶紧来您这里禀报,就是怕您老人家不知道内情,错失良机,侄儿没有经验说的也不甚完美,一切还要请叔父您老人家拿主意的。” 老头听了郑通的一番话也不言语,思考了一下抬头吩咐; “去三兄五兄家里禀报,就说我有要事请他们过来商量,你们速度去报不可耽误。” “唯!” 两个下人答应了一声,快步而出,老头又盯着一个管事说道; “你亲自出去街上查看,将那告示的内容看个清楚明白回来禀报详情。” “唯!阿郎放心,小人立刻就去。” 老头吩咐完又看着一个侍女; “你去禀报你家大郎君,就说是老夫的话,命他立刻前去大兄的府里拜见大族长,告诉他把大族长哄住尽量不要今日外出,等我们商量个仔细好去找大兄禀报要事。” “唯!奴婢这就去找大郎君。” 郑通看着宝刀不老的叔父,顷刻之间就将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心里也是佩服至极。 九叔父当真厉害,一边安排下人去请三叔五叔,一边又叫管事的出去查看告示,回来印证。 心里肯定是想好了曲子,所以又安排大儿子去族长阿耶那里,稳住大族长不叫外出,好方便一会儿商量好事情直接去找阿耶禀报。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考虑个周祥仔细,又如此雷厉风行,难怪阿耶当年把长安城的所有买卖都交在九叔的手里! 阿耶的眼光果然毒辣,今日之事要是换了三叔或者五叔来坐镇,恐怕就不会这样当断立断了。 闲话少说,没一会儿的功夫那管事的就进来禀报; “启禀阿郎,咱们胡同口也贴了告示,小人又去前头的胡同查看也是一模一样的内容,里面所写和郎君来说的分毫不差,请阿郎定夺。” “知道了,趁着三兄五兄没来,赶紧端些早食过来,通儿着急前来肯定没吃饭的,我们父子俩先吃上一些填饱肚子,一会儿也好去找族长商议要事。” “唯!” 没一会儿下人就端来一些食物,叔侄两人也不多说各自用了起来,还没吃完又有两个老头一前一后进了正堂。 “九弟,何时呼唤?” “九弟有何要事,三兄我还饿着肚子呢。” “哦事情是这样的,还是那白酒售卖的事儿,又有了变化,就找两位兄长过来决定大事了” 郑氏三房的老九简短解说,把前后说了个清楚明白,那郑老三想都不想直接说话; “九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 郑老五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也一样,你说吧老九,该怎么做,你拿个章程出来,咱们三兄弟向来都是齐心协力的。” 郑老九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一锤定音; “我主张通儿的想法跟着朝廷走,你们先坐下吃些东西垫吧垫吧,咱们四人一块儿去找族长,今日一定要去户部造册再领取个号牌回来,晚上再商量明天谁去参加聚会的事儿。” “成。” “那好,老九你就放心吧,咱们兄弟三人一起出马,又有通儿这个大兄的长子和咱们站在一条线上,还怕那几个墙头草来做搅屎棍不成?” 与此同时和荥阳郑氏三房差不多的情景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上演,又有一部分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坐不住了 其实世人就是这样,你给他充足的时间去考虑,反而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样子,忽然没有时间了不让他考虑了,反而都开始慌了。 正应了那句老话,上赶着做买卖的无人问津,越是高冷不当一回事儿,越是一大群人趋之若鹜。 不说那边许多大户开始东奔西走,想要在最后的关头插进去一脚,只说这边李钰一觉醒来,一大群下人伺候着梳洗打扮一番,坐在正堂里用早食。 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车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行。” 李钰刚塞了一嘴的素菜吃的满脸享受的表情,胡乱答应了一句; “嗯嗯” 迎香在旁边一挥手,下人识趣的退了出去,李钰旁边的惜春拿着汗巾仔细的擦拭着李钰头上的汗珠,探春在旁边笑着拍马屁; “郎君,您吃饭的样子也是好男儿一个呢,大口大口的,将来肯定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李钰咽下去嘴里的素菜,吸溜了几口粟米粥这才开口说话; “马屁精一个,大清早的你就来说好听话这又要作甚?” 探春笑眯眯的回应; “启禀郎君,昨个夫人身边的一等侍女玲儿姐姐约着奴婢今日去看一家老字号的胭脂水粉铺子, 说是这几日里来了新货,可是奴婢又不到休沐的日子,怎么敢轻易的答应下来,所以就没给人家个准话,一直拖着呢。 奴婢想着今日郎君要出门的,奴婢可得跟着伺候好了,什么胭脂水粉的事儿就放在一边吧,郎君您说奴婢做的对不对?” 话都说的如此直白了,谁要是再听不出来那不是傻子一个了,迎香拿着丝巾捂住嘴偷偷的在一旁乐呵着,李钰听得直点头,假装自己就是个傻子一样,狠狠地夸奖着探春; “嗯,娘子你越来越懂事了,这件事上娘子你处置的很对,一心一意想着伺候家主,嗯很不错,长进了许多。 连姐妹们约着逛街的事儿都放在了一边,好样的!你这样下去迟早也能晋升一等侍女的,早晚也要像你阿娘一样,一堆人来伺候你的起居,好好干本家主看好你的。” 李钰说完也不等探春说话又拿了一个胡肉饼,陪着四个炒菜大吃大喝起来,探春没想到竟然无功而返,家主愣是一句没接上,有些着急的说道; “启禀家主,奴婢伺候郎君那是千对万对的,只是您说那玲儿姐姐一片盛情难却,若是一会儿再找来咱们院子里叫奴婢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人家怎么说也是一等侍女的身份,就是这大将军府里也有一席之地的,奴婢总不能冷着个脸面去应付人家吧? 郎君您不是总教训奴婢们要多维持人,不要总是得罪人的,人家这都开口了,奴婢若是不识抬举,恐怕也不好的,郎君您说是不是?” “这怕什么,你今日还要当值的,她就是个一等侍女也要考量一番的,这样吧你不好推脱,那本郎君出面帮你说和此事,一会儿若是她来了咱们这里,我出去给你解释清楚,就说你今日没有空闲,等改天休沐了再说这些可好?” 迎香看着探春那着急的样子,手里的丝巾都搅成了麻花,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惜春看着自己的妹子想笑不好笑也是憋的满脸通红,只是惜春矜持的很,强忍着不笑出来,弄得好不辛苦。 探春看着没戏的样子,越听越是着急,等听到最后郎君调笑着说亲自出去给人家说和,才听出来是笑她的话,又看着郎君嘴角勾起的贼笑,探春撒娇似的跺跺脚; “郎君您坏,故意引逗奴婢,奴婢不玩了”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也听出来拉?不容易不容易呀” 李钰笑的饭也吃不成了,只能放下碗筷休息片刻; “你这小娘子,有话不敞开了说,还要拐弯抹角的,我肯定要治治你,就叫你着急一会儿我才舒坦的。” “郎君” “好啦好啦,再晃就把我早食晃出来了,去吧去吧,不过你可要找个休沐的护卫跟着一块才好。 要不然我可是不敢放心的,去年迎香们那回子事儿把我整怕了的,咱们李氏的女人以后出门,还是有个成男跟着才能心里踏实。” “奴婢拜谢郎君。郎君您放心吧,奴婢请的是小花的二兄,梁大胆的二弟梁二郎陪着我们一块出去,刚好他今日休沐有空闲的,昨个都跟他说清楚了,他本来要今天睡大觉的,可是经不住我纠缠就给答应了下来,嘻嘻” 李钰听说小花的名字,就忍不住看向站在另一边伺候的三等侍女梁小花,好家伙!这梁家的小娘子长得虽说不算美人,可也不算难看,就是个普通人的相貌。 本来这种大众脸李钰是根本记不住也分不清的,唯独这个三等侍女梁小花,李钰是打死也忘不了的, 皆因这梁小花身高快有一米八了,可不是杨柳之姿,也不是畸形儿。她给人一种欧洲人的感觉,而且鼻梁十分高大,相貌多少带着一些混种的样子,李钰猜测这是基因复苏。 说不上胖但是却结实的不行,又宽肩厚背,十分壮实,比正常男子高了两三个头去,站到李钰身边把李钰衬托的成了小孩子。 这梁小花力气也大的吓人,听说去年春天的时候,下地干活和挨着的那块地的人家发生了摩擦, 那家是外庄的百姓,再说人家当时兄弟两个一块儿下地,这边就梁小花一个,还是个娘子女儿身,难免就说话也冲了一些。 最后两边就打了起来,这梁小花硬是把对方兄弟俩人的衣衫给撕了个稀巴烂,还把对方两个男的打的鼻青脸肿。 后来那兄弟俩的阿娘发火了,亲自找到庄子里说理,质问梁小花的阿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闺女就这么下死手,把俺两个儿子打的口鼻出血? 梁小花的阿耶,被问的哑口无言,不住的给人家陪礼,又找了和那家相熟的一户家生子来说和,还给人家送去一大袋子粟米,才算把风波平息下来。 梁小花的阿耶当然是气的不行,罚梁小花一天不叫吃饭,还听说这梁小花在本庄子里就是从小和家生子们的孩子打架打到大,比爷们都还要爷们 看着虎背熊腰的三等侍女乖巧的在屋里站着规矩,李钰忍不住嗓子眼儿发干,赶紧端起粟米粥吸溜了好几口,来湿润自己那发干的气管。 李钰摇了摇头又看着探春说道; “梁二郎的阿娘就是伺候你阿娘半辈子的三等侍女出身,你去求梁家儿郎护着你逛街,那还不是铁定一说就成的事儿,你倒是机灵鬼一个” 第449章 财神爷来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财神爷来了 李钰摇了摇头把梁小花的影子赶出脑海又看着探春说道; “梁二郎的阿娘就是伺候你阿娘半辈子的三等侍女出身,你去求梁家的儿郎护着你逛街,那还不是铁定一说就成的事儿? 你倒是机灵鬼一个,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也不能总是白使唤人家去跑腿吧?你也得有情有义才是,你阿娘那些厉害之处你也多少学着一点。” “郎君您就放心吧,奴婢八岁就开始伺候您的,奴婢是个啥样的人,歹毒不歹毒郎君您是清楚的。 奴婢还想着今天给梁家二兄的女人也捎带一些胭脂水粉送他做谢礼的,可不是白白的使唤人一场。 就说小花妹妹吧,她的月例钱都要回去上交给她阿娘的,平日里的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奴婢送给她的呢! 她阿娘伺候我阿娘几十年了,我们从小就当小花是姐妹的,哪能傻不拉几的把她们家人当外人使唤,郎君若是不信您问问小花,看奴婢说谎没有?” 李钰闻言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屋里的梁虎妞儿,那梁小花见家主看过来,赶紧低下头小声回答; “启禀郎君,奴婢家里的男丁多了一些,又都是人高马大的体格,吃的也就多一些,府里分的粮食只够温饱,可不敢敞开了吃的。 以前只有奴婢的阿娘一个人在府里当差拿月例,所以日子紧张一些,现在奴婢的阿娘退下去了,把当差享福的机会让给了奴婢, 奴婢能在府里吃穿住都是上等,已经很知足了,就说这次奴婢的两个兄长能被选中进府里做护卫的事儿,可还不到一个月头上,是没拿过例子钱的, 所以奴婢们一家老小只有奴婢一个人有例子钱,当然要拿回去顾家的,平时都是探春姐和惜春姐姐照顾奴婢的多一点,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用的那些这几年都是两位姐姐给的。” 梁小花也觉得家里太穷有些不好意思,说到最后越说声音越小,几乎都快听不见了,不过意思却表达清楚了,李钰也听明白了,小花和惜春探春因为老一辈的关系所以这一代也很是亲近。 “嗯做得好,咱们李氏的人马,自己人当然要处处融洽的,互相帮助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不能忘记了。 一家有事百家帮,自然就不会多艰难了,惜春探春姐妹俩在这上头做的很好,你们都要多学着点,可别自己窝里斗起来叫外人看了笑话去。” “诺。” “诺。” 看着一屋子侍女下人点头答应,李钰很是轻松,一家之长也不是容易当的,人多了难免各种事情都有,又不是神仙处处都能照顾得来。 “娘子还不赶紧去找夫人身边那个娘子去逛街,再磨蹭一会儿就要用昼食了,你又得请梁二郎在街上吃饭呢,可不又要花掉许多银钱?” “哎呀郎君,您怎么总是调笑奴婢,奴婢不来了嘛。” “哈哈好好好不说就是,快去吧,好好玩耍一天,昼食的时候记得叫人家吃饱饭就成。” “嗯嗯,那奴婢就告退了,请郎君准许。” “准。” “谢郎君。” 打发走探春李钰又吃了一碗粟米粥,这才擦了嘴脸起身往外走去; “走吧,先去户部里头,办完了正经事儿就去皇宫给娘娘请安。” “诺。” 一群下人答应了一声跟着李钰后头出了院子,迎香跟在旁边小声问道; “郎君,昨个您说今天要带三位娘子去给皇后殿下请安,三位娘子老早就起来梳洗打扮,这会儿都叫人来问奴婢两三次了, 您说是等会儿回来接她们过去,还是一块儿去皇城,等着您办完事情合着一起进宫,还请郎君示下,奴婢也好叫人通禀那三位娘子。” “一块儿走吧,到时候在皇城门口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办完了差事,大家就一起进宫,不用耽误事儿,要不然还得来回折腾几遍不够麻烦的。” “诺。” 迎香答应一声就扭头吩咐跟着自己的几个三等侍女; “速去禀报三位娘子,把郎君的话原样带去,叫三位娘子一块出来。” “诺。” 一群侍女分出三人去通禀,剩下的继续跟着李钰不紧不慢的晃荡着,路上看到开花的桃树,李钰就要停下来看上几眼,嘴里嘀咕着; “桃子可是很好吃的时令,也不知咱们庄子里种的有没有几颗。” 惜春跟在旁边及时回答; “启禀郎君,虽然不多但是几个庄子里都有几颗的,咱们本庄就有十几颗桃树,奴婢的家里老宅门口就有两颗, 阿娘她知道郎君从小就喜欢吃桃子,今年修造新庄的时候,阿娘她隔三差五的就去场地里一趟, 目的就是交代那些做工的匠人,莫要碰伤了那两颗桃树,看顾的可好了呢,不要几个月就能结出许多果子,到时候我阿娘肯定还是仔细挑选一番,然后再送来府里,郎君就有的吃了。” 李钰点了点头; “要说你阿娘可是个聪慧无比的,咱们的家生子里,向来是祖辈传下来什么差事就是什么差事, 很少有人像你阿娘那样的,生生的从下头一路做上去硬是给升到了一等,最后还干了两三年的管事,由此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你们姐妹两个刚好每人得了你阿娘的一半,娘子你是踏踏实实还个及有眼色的,探春娘子呢机灵鬼一个,嘴皮子又是贼溜,人人见了都喜欢她。 你俩怎么就不是一个人儿呢,真真可惜的很了,要是你俩的性子都在一个人身上可不就是完美无缺了?” 李钰一边走路一边摇头叹息着,惜春生来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想要辩解几句说些妹妹探春经常说的那些个场面话出来,奈何却没有练过嘴皮子,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默默跟着李钰后头,也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迎香看着惜春的脸色赶紧伸手过去拉住惜春,好姐妹两个紧握着一只手走路,惜春也向迎香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李钰坐进马车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下人站到车前禀报; “启禀郎君,三位娘子都已经出来且坐进了马车准备妥当了,请教郎君是否可以出发?” “可。” “是,小人知道了。” 一路晃晃悠悠来到朱雀门下,李钰下来说清来意,要找长孙尚书,守城的军侯也认识李钰见过几次的,看到李钰的黑色令牌赶紧放行,李钰带着梁大胆和马十九一路进了皇城,轻车熟路的来到户部的大院子里。 又打听清楚了长孙尚书的屋子,径直来到门外,一个吏员小跑着进去禀报,不过片刻就跑出来行礼; “启禀县伯,尚书有请,县伯请随下官前来。” “善。” 李钰带了两个彪形大汉进了长孙无忌的屋里,看到长孙无忌正在书案前坐着,案几前头站着一群官员,长孙无忌正在皱着眉头说话; “就让他们再等七八天,我不信七八天还都等不及了? 这会朝廷里也没有银钱给他们的,上次那些烈酒售卖出来的份子,陛下连兵部都没给一个大钱,全部用在了各县修造义仓的大事上头,怎么着还不知足,这才几天时间又来要钱?” 其中一个官员也是愁眉苦脸的表情; “回尚书的话,非是下官一定要替他们说话求情,而是上次只有几万贯的银钱分发下去,还不够一个州道用的,杯水车薪纳尚书!” 长孙无忌两手一摊耍起了无赖;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也不会屙金溺银,又不会点石成金,去哪里偷来银钱给他们? 前阵子没有一个大钱不也都躲过来了吗?怎么发下去几万贯银钱,反而又惹出一堆人马出来?真是怪哉?” “尚书您不知道啊,前段时间一个大钱没有反而还好推脱,反正谁都没有要来一贯大家心里也平衡一些, 如今忽然发出去几万贯,立马就惹的各州道郡,都来找我等要钱,都以为朝廷有了银钱却不给他们使用, 这几日下官就是回了家里,还有同僚前来拜访说情,闹得下官连家都不回去,昨夜还是在平康坊里躲了一宿,这唉!” 长孙无忌正要说话,眼睛一歪就看见李钰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进来,两个随从站在门边停下,李钰贼头贼脑的进来,眼睛四下里查看着。 长孙无忌立马俯下身子小声说道; “都别说话,财神爷来了,且看他今日能说个什么大事件出来。” 众人都一块儿扭头,看着屏风外的李钰双手背后鬼头鬼脑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土包子一个没进过城一样的。 长孙无忌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正在寻视的李钰,李钰听见了咳嗽声立马挺胸抬头,大踏步的绕过屏风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到了案几前嬉皮笑脸的行礼; “侄儿拜见叔父,叔父在上万福金安。” 一群官员瞪着眼睛看着李钰,都傻眼了,哪有在这堂部衙门里以私下里的身份拜见尚书的,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大朗免礼,快快起身。” “谢叔父。” 有着皇后殿下在中间站着,李钰和长孙无忌两人不由自主的就比别人亲近了许多。 长孙无忌对李钰的事儿几乎是处处维护着,当做子侄一样的看待,所以李钰面对长孙无忌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就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不在大将军府里享福,怎么有空来了我这里,可是有事情叫叔父出手帮助?” 李钰对着一群官员拱了拱手,互相点了点头,这才跑到案几后靠在长孙无忌的身边,吊儿郎当的说道; “启禀叔父,侄儿已经和卢郎中商量好了,明天要和那些大户们一块儿聚会,最后一锤定音把天下各道郡县的售卖权卖出去。 问题是侄儿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几个县,几个郡,所以来叔父这里打听打听,也好心里有个数不是。” 长孙无忌听了这话立马看向其中两个官员,其中一个点点头开始背书一样的模式; “好叫县伯知晓,贞观元年的时候陛下把这天下分为十个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和岭南道,一共三百五十八个州府,一千五百一十一个县, 这县嘛又有上中下县之分,人口户籍多的,比如咱们长安城里的万年县,长安县就是上县,其县令便品级高一些,人口少的,地方也小的县,县令的品级就要低一些,县伯还想知道什么,尽管提出来,我等可一一解答。” 李钰仔细的思考着到底应该如何提问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长孙无忌看着李钰皱着眉头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别着急,慢慢想,只要是你想要知道的,叔父就一定给你弄个清楚明白,叔父不知道的这里还有许多同僚,咱们都弄不清楚的,还可以去找能人打听,总之一切都要为了你的那个什么招商大会考虑。” “多谢叔父出手相助,侄儿正在想呢,倒是有些灵光之处的,正在想着怎么说出来才能叫叔父您明白。” 长孙无忌大手一挥; “你随便想把,想好了再说出来,不过不是叔父说你,你看看你弄得这个时间也太紧迫了些。 就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进行,好歹你也多等一天吧,叔父也好给你出谋划策,再给你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有多好?” 李钰一脸严肃的回应着; “叔父您还不知道那些大户,有一些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干,可是有一部分一直在摇摆不定,左右晃荡着,真不知道他们能考量到何时才是个头了? 所以这次侄儿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行就行不行直接拉到,或许这样一弄,反而把那些摇摆不定的彻底打乱。 我也想好了的,真要是铁了心不想参与进来的,强扭的瓜不甜,咱们也不必非要牛不喝水硬按着头,就随他们去吧。 再说侄儿也听着皇后娘娘催我两次了,说是朝廷里还等着来米下锅呢,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干了就一块进钱,盆满钵满,不干咱们也别勉强,叫他们看着馋嘴就是了。” 第450章 我的计划就是暂时还没有计划 第四百五十章;我的计划就是暂时还没有计划 李钰说的话在场的官员全部都是不停的点头,其中一个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看着李钰自己排着大腿; “可不是嘛李县伯,你说的太对了,还真是等米下锅的,皇后殿下给您说的全是实话,我们这里都快被那些要钱的逼疯了都,这种日子再过个十天八天,我真是要少活好几年的。” 另一个官员不以为意的呛了一句; “王员外,看您说的,咱们大家都是一个模样,上到长孙尚书,下到各级官吏,个个都是被要债一般的,唉” 长孙无忌敲打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话都是实情,可是能多拉几家大户那是再好不过了,陛下缺的可不是三五万贯,更不是几千贯,当然是越越好了。 大朗你看,我今天一直叫家里的奴仆去打听着仓部司的动静呢,这会儿了还没有来一家登记的,要不你看是不是明天再宽限一天的时日出来?” 听了这话李钰刷了一下站直身子; “不行啊叔父,这可不行,岂能朝令夕改,越是那样的话,那些大户们还以为咱们怕他们不来呢,上赶着的买卖不好做的。 既然告示都贴出去了,咱们就照着告示进行,我敢保证下午跟定会再来一些的,根据我的推测至少能再来个七八家吧,这会儿还早着呢,叔父您就耐心等待着吧,肯定会有人来的。” 李钰一边说一边还给长孙无忌捏肩膀,生怕这个大佬再出幺蛾子,长孙无忌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答应下来; “我就是顺口一问,也没说不按照你那告示进行不是,叔父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顾全大局? 对了大朗,你到底把各州,县,的售卖权定好了银钱数目没有,明天的日子可是你决定下来的,你有没有章程拿出来,说个大概也叫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踏实一点。 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明天的差事若是给办砸了去,先不说陛下的怒火,只说这个脸面就丢不起的,你好歹也给叔父通个气不是?” 长孙无忌一开口,下头的官员立马见风使舵起来; “是啊李县伯,咱们这白酒的买卖都是县伯一手操办的,明日就要定称了的,我等还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没个底子有些不太踏实啊县伯?” “正是正是,王员外这话一点不假,这还是第一次办这种没有底子的差呢,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谁说不是呢” 李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回叔父的话,侄儿这不是正在想着怎么问的吗,实不相瞒叔父,侄儿还没想好天下各县都定多少银钱合适呢,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叔父,各个县都有多少人口户籍,多少富贵大户? 平时各县的其他买卖,那个县做的好一些,哪个县买卖差一些,说白了就是看看每个县能有多少人吃得起五粮液,然后再算算大户们买去一个县,一年可卖多少五粮液,得利多少? 假如收价一百贯一个县,他们多久能把本钱弄回去,假如收价一千贯,又需要多久,再比如五千贯,一万贯又要多久回本,弄清楚了这些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一群官员听说李钰明天要聚会了,这会儿还没有确定下来,都开始摇头叹息,有几个还抽着冷气,嘴上不好说,心里却在骂到: “果然他娘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明天都要开始了,今天还是个糊涂账一笔,这可如何是好?唉” 即便长孙无忌平时冷静沉着,这会儿也被李钰整得眉头紧皱,出了一身的汗珠,只是强压着不动声色,心里可是比谁都着急的! 白酒的差事在户部放着,有功那不用说了,有缸自己第一个就是顶罪的,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没有个具体的计划,能不着急吗? 不过长孙无忌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物,此刻想的不是埋怨,不是抱怨,而是如何在今天最后的一天时间内,帮助李钰弄清楚天下各县的情况, 然后大家一块参谋出来一个合理的标准,方便明天一锤定音的时候,叫那些前去购买售卖权的大户们,觉得售卖权的价格合情合理,好安然接受。 这样才能叫参与进来的大户们,把自家钱库里的银钱绢帛,心甘情愿的拉出来交给朝廷,解开陛下的燃眉之急 长孙无忌简单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话: “大朗你是想把县城,州城,郡城,都分开设置购买权的价钱对吧,还是你有别的想法?大可以仔细说来,今天咱们户部什么也不做,一定要把天下各道,州的价钱定好,明日你那个招商大会也就不用担心再慌乱了。” 李钰抬头看着屋里的房梁,严肃的说道; “回叔父的话,侄儿是想知道所有县,州,道的买卖情况,比如以往的几年里,所有地方的税收情况,每个县每年收了多少税钱,至少要四年内的详细情况,然后才能决定具体到某个县,应该多少钱合适,大户们能安心接受。 叔父您不用担心什么的,我已经调了萧统和刘琪前来长安,昨日就到了,想来这会正在仓部司里和卢郎中会面,不用多久就要过来了。 他们两人做事非常踏实认真,关键问题是,这件事上我一直和他俩细细商量过多次,大概的价钱已经心里差不多有个数了, 只差最后查看天下各县的税收之后,一个县一个县的定价,一个州一个州的定价,一个道一个道的定价,就算忙到今夜不回家,也得把所有地方的价钱全部定好。 这件事必须要有参与进来的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出几家当家主事的族老过来,他们最有说话的权利。 只要他们能安然接受其他大户就也能接受,所以我昨天就请卢郎中出手,分别邀请了十三家对咱们朝廷白酒买卖非常热心的大户,叫他们参与进来,共同决定最后的价钱, 这样就能定出合情合理的价钱,叫人欣然接受,但是他们都不懂各地的人口户籍情况,也不知道以往的税收底子,无法做的仔细,清楚。 所以侄儿想来请求叔父帮助,把各县过去几年的税收情况,与萧统,刘琪,还有那十三家大户公开一下,叫他们和叔父您这里的能人一同参谋参谋,才好决定的。 请叔父您尽量给些方便之处,侄儿才好踏踏其实的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钰使出杀手锏,最后一句直接拿出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来,提醒着长孙无忌,咱们可是亲戚 李钰一口气说完,也不去看一群官员精彩至极的脸色,只看着长孙无忌等着这位户部唯一的大佬,拍板决定,一群官员立马开始不乐意了。 “尚书,下官以为朝廷税收之事乃是国之机秘,岂能随便给一些不想干的人查看,请尚书明鉴。” “启禀尚书,下官也附议。” “启禀尚书,下官附议。” “正是如此,请尚书明鉴,那萧统和刘琪还好说一些,虽说不是负责税收这块儿的,也不是负责户籍司的,可终究还是咱们户部的官员, 为了大事考虑,查看一番也算通融之策,可是那另外的十几家大户下官以为此事非常不妥,恳请尚书千万要仔细斟酌再做定夺。” 长孙无忌脸色如常,不动声色的举起右手,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诸位同僚且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再说其他,当今之急迫在眉睫,我户部掌管天下户籍与钱粮之事,最是清楚当今的局面。 雨季数月之后就要来临,必须要在雨季到来之前加修河堤,这是每年都要进行的大事,重事。 若是江河决堤水火无情,江南道的天下谷仓必然灾情严重,又百姓流离失所,将来死于水灾的不计其数,如此必然要动摇朝廷的根本,此乃十万火急之事,一刻也不敢耽误的,不知诸位同僚以为然否?” “尚书此言当然是至理的。” “下官附议。” “下官非常认同尚书的论点。” 看着一群官员点头,长孙无忌才又继续陈述要害; “去岁冬天无有大雪应景,今春少风,少雨,旱情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事了,瞒不住天下百姓的,就看如今的谷粮没几天就要上升些许, 虽说微不足道可是充分说明,粮市里已经觉察到了旱情,而且那些商贾也在尝试着朝廷的底线,一点一点的往上抬高价钱。 陛下圣明早就知道了天灾的危机,也有心去应付灾情,这才定下死命,要天下各县都去准备义仓,此举就是为了应付将来的天灾人祸。 南方的地区,陛下也交代过,重点在水多,义仓之事可放缓脚步进行,其他地方就要当做重点了,这天灾一来,我不说废话,诸位同僚比谁都清楚。 不是我夸大,而是天灾来时比想象的或许更加厉害许多,我朝初立未久,没有雄厚的根基去应付大灾,一个处置不当,恐怕又要风云再起了,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以往历史中的铁血教训。 所以说这义仓之事比之江南修筑河堤也不遑多让,同样的重要,再说那十六卫儿郎的兵器铠甲,虽然我等皆是官,可是身居户部要职也要为天下大事多加考虑的。 我敢断言,只要天灾到来,一直勉强维持又蠢蠢欲动的周边局势,恐怕顷刻之间就能爆发,所以十六卫儿郎的兵器铠甲更换之事,乃是国之利器大事,刻不容缓啊。 然而这种种一切都需要银钱绢帛来解决的,没有银钱绢帛我等就是舌绽莲花,说的一口白沫也是枉然,朝廷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贴补这些大窟窿的。 这些窟窿之大诸位心里比谁都清楚,五粮液售卖的事儿大朗从去年就开始布局,陛下也是全力支持,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只有陛下和我们几十家愣头青,赴汤蹈火,如今总算有了一点眉目。 前几天的五粮液试卖,效果如何我也不在多说,谁也想不到吧,几万斗美酒放出去,不过两天的时间就被售卖一空,那些把酒拉去洛阳的大户,若不是限制于朝廷的政令,恐怕就是售卖百贯一斗,也是疯抢的局面。 如今总算到了最后的关头,很多参与进来的大户看着疯抢的局面,都是开心无比,也有些人家已经准备好了银钱明天要去购买售卖权。 可是咱们这个时候还没有决定好价钱,明日如何是好?总不能大家随便商量出来一个价钱就拿去敷衍那些世家大户吧,朝廷也不是恶霸,强买强卖, 如何定价总要有个尺度章法,有个依据叫人心服口服吧,李大朗的想法我个人是赞同的,大户们参与进来一些,一块儿定价,他们更容易接受一点。 他们容易接受了,才能心安理得的往这边拉银钱,朝廷才能解开燃眉之急,拿了银钱赶紧去做要紧之事,义仓也能赶紧修造,然后购买粮食储存以备不时之需。 江南的河堤也能加紧修筑,巩固提防洪水无情,边关的将士们才能更换锋利的兵器将那些狼子野心之辈阻拦在长城以外,我等黎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陛下的江山才能稳固下来。 这种种的一切,这会儿都和定价高低是否合理,息息相关,大朗从去年筹备到现在,总不能因为不能通融就去胡乱作为吧? 我提议同意李大郎的请求,准许那十三家大户参与进来,查看详情与咱们一同商量细节之处,争取定出来一套大户们能欣然接受的价钱,最后都一场皆大欢喜,做好这件事情之后,诸位的政绩考核一事上,也能再添一笔浓墨,请诸位同僚再考量考量。 便是陛下怪罪了下来,不该叫外人来查看国之机秘,我长孙无忌一个人承担下来便是。 等会儿你们在这里商议,我一刻也不会停留,先去将此事禀报陛下知晓,我相信陛下的智慧浩如烟海,一定能想通此事的” 第451章 你要带十个人进宫不想活啦 第四百五十一章;你要带十个人进宫?不想活啦? 长孙无忌仔细分析利弊,又把现状说了个通透,最后一锤定音,决定把户部里,天下各县的人口户籍,与各地税收相关的信息,向李钰的评估团队彻底开放。 一群官员还有些想要辩解的,看着主持户部政务的尚书,斩钉截铁的表情,又信誓旦旦的说清楚若是皇帝怪罪下来由他一个人承担,众人动了动嘴又都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李钰也是个眼皮活套的主,立马弯腰做礼; “叔父真英明至极也,侄儿敬佩不如,若是朝廷里能多一些叔父这等果断明智的大能,陛下的江山必能铁通一般稳如磐石的” 长孙无忌听着李钰拍出来的很一般的马屁,非但一点也不讨厌,反而是开怀大笑起来; “你这猴儿,说话好不轻狂,叔父就是再能也离不开诸位同僚的鼎力相助,没有诸位能人相助,叔父再有本事也无法施展拳脚的! 你方才还说要去给殿下请安来着,还不赶紧滚蛋吧,叔父这里还要给你安排许多事情里。 还有啊!赶紧叫你那一堆人马过来,一千多个县都得一个一个定价,这不得忙到半夜去了,你只动动嘴皮子,可把你这些叔父们要忙坏的,还不来谢过他们,要更待何时?” 长孙无忌何许人也?李钰的马屁拍出来的瞬间,立马就能听出来李钰话里头对这些蠢材的不屑一顾, 明着是在捧自己,其实也在含沙射影众人无能,只会使绊子,老油条的长孙无忌不等这些蠢材反应过来,一个太极推手就给弄了个大圆满的境界。 答应了一声的李钰,重新整理了衣衫对着十几个官员深深地弯下腰; “侄儿拜谢诸位叔父,给大家添麻烦了,敬请叔父们谅解一二。”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 “县伯快快请起” “都是分内的差事,县伯不必如此多礼的。” 一群官员嘴里说着客套话,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能叫一个开国县伯来行礼感谢,大大的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李钰谦虚又美德的离开长孙无忌的办公室,回到了皇城门下,问了正在等待的迎香; “娘子你这这里守着的时候,可曾看到萧大管事和刘总账房过来?” “回郎君的话,进去有一炷香多了,两位大管事还带着十几个丈人一块儿进去的,奴婢一个也不认识。” “哦,那就不用担心了,交给他们商量定夺吧,咱们进宫去见娘娘了,走吧咱们去东宫那边的门进去。” “诺。” 李钰一行人又从朱雀门处往东,经过兴道坊,务本坊,平康坊,再折而向北通过了崇仁坊,永兴坊,来到皇城东大门延禧门处停下,李钰去了兑换腰牌的两间屋子里。 四个宫人正在窃窃私语,看到有人进来,也没当回事儿,想着又是兑换腰牌进宫的一般官员呢, 几个人继续爱答不理的聊天说话,头也不扭正聊的起劲儿,不过倒也没忘了本职工作,最外边的那个挨着李钰的内侍头也不抬顺口来了一句; “几个人进宫?先把你们的腰牌拿来压着,换几个人的牌子进去,就登记几个人的姓名造册,然后再画押,最后发给你宫牌。” 李钰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毛笔,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后边又再写下了十个人的名字,写完之后又画了画押,再按下指印,这才把册本又递了过去,平静的解释着; “我们要进去一共十一个人,我们十一个人也没有其他的牌子,只有我自己有一个令牌, 即便只有一个也只能给你们看看,可是不能压在你们这里的,我家娘娘交代过我,我的牌子可不能离开身子的,永远都不能离开” 李钰一本正经的禀报着实情,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一个内侍尖着嗓子给打断;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咱家当值也不是一年半载的新人了,你是哪家的郎君,想来糊弄咱家? 你们进去几个人就得拿几个人的腰牌压在这里,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再交还宫牌,领取你们自己的拿回去,又不是不给你的,你瞎扯什么乱说一通? 一个牌子只能进去一个,你懂不懂规矩,还想带十个人进去?你想作甚? 咱家可告诉你啊,这里头可是内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南北二衙门的禁军不停的巡查,若是你想图谋不轨顷刻间就能被扎个透心凉的, 还带十个人进宫?不要命了你?亏得咱家几个都是好说话善心人,否则就你这句带十个人进宫的话,就不能与你善罢甘休的。” 李钰郁闷至极,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了,可是又没得办法,没有宫牌只能自己进去,司徒娘子他们就都得在外头侯着了。 今日说的就是带她们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叫她们长长见识,牛逼吹的老大,这会儿进不去宫里,可多难看? 这面皮往哪里放去?于是乎李钰耐着性子解释; “我带的都是我的妾室和侍女,全是娘子女儿身的” 李钰的话又被打断了,这次是一个看着似乎是领头模样的内侍; “郎君您也别怪咱家无情,这规矩是死的,谁也不敢犯着杀头的大罪,放您带着十个人进去的。 就是娘子之身也不敢的,这里不是您家里,您家娘娘交代您的那是家里话,来了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乱来的,咱家这几个人也不是掌权的总管,就是个当值办差的,能有几个胆子敢去犯错? 我看郎君穿的不俗,又器宇轩昂,才多说这几句,还请郎君您多体谅一些,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至于您家娘娘说的牌子不能离身,咱家几个人可不敢轻易的给你放行,不压牌子就想领取宫牌,我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李钰看着这领头的说话有根有据,也挺礼貌的,就心情平顺了许多,正要解释自己的娘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娘娘,而是尊贵无比的皇后殿下,可刚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说话,最外头这个内侍又冷嘲热讽起来; “废话少说,先把你的牌子拿来,咱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再说其他的事儿,说的真是轻巧至极,你家娘娘说牌不离身就不压这里了? 你家娘娘当皇宫内院是她自己个儿的家宅嘛?真是荒唐至极,亏得咱家这会儿心情好也不想来找你的麻烦,要不然咱家就咱家就” 李钰也不再啰嗦直接把怀里的纯黑色令牌拿了出来,一把放在那内侍伸出来的左手里。 那内侍正要说几句狠话来给李钰个下马威,话还没出口这面前的郎君就拿出一个牌子放在自己手里,内侍看着手里纯黑色的令牌,一个令字端端正正的刻在令牌上,旁边右下角还写着七八个很小很小的小字 内侍要说的狠话立马就卡了壳,顿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这种令牌他见过一次,皇后殿下寝宫里的第一总管夜总管身上就有一枚,那可是从不离身的。 这种令牌在身,就能皇城内外通行无阻,皇帝陛下身边的大总管钱总管,也有一块和这个差不多的令牌,同样也是从不离开身子, 只是钱总管那一枚几个小字是刻在令牌左边下角的,那是代表九五至尊皇帝陛下的令牌, 而这枚令牌几个小字刻在右边下角,这意思非常的简单明白,这是代表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 这天下间拥有这种令牌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至尊身边的大总管,另一个是皇后殿下寝宫里的第一牛人,还有一个是不住在宫里的, 那就是皇后殿下的义子,号称是陛下的小财神,大名传遍长安城的小孟尝君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 这是皇城里人人皆知的事情,除了以上这三个人之外,再没听说哪个人拥有这种东西了,再看这小郎君年龄岁数正巧就是那李县伯刚束发的时候 结结巴巴的内侍浑身发软,方才他还埋怨说人家娘娘把皇宫当做自己家宅了还,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闹了半天人家的娘娘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这皇城里头规矩森严,这几句不想干的话说轻也轻,说严重也严重那可是要义大不敬之罪打板子的, 要说不严重吗,只要这尊贵的县伯不追究,不说出去,自己吃饭的家伙就能保住了,一头冷汗的内侍两腿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两只手捧着令牌; “奴婢该死,不知县伯您的驾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万请县伯高抬贵手,放过奴婢一命, 奴婢方才真不知您说的娘娘就是皇后殿下呀,天地良心,奴婢要是早点知道了这些,一句都不敢啰嗦的,县伯饶命县伯饶命呀” 另外三个内侍也坐不住了,扭头看过来一眼那黑色令牌,立马都是心中明白,赶紧过来低着头站好,吓的话也不敢乱说一句。 这要是追究起来,可大可小人人有责,都是可怜身残的,谁经得起二十板子,还不把骨头给打零散了去? 李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前世里处处都有,你要是去计较能把你气死过去一千回。 自己如今的身份来为难几个阴阳人,传出去也不光彩,且这两人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就是守着宫里的规矩罢啦,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没必要把人家往死里整不是? “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还能到处宣扬?赶紧给我十一个宫牌,别耽误事儿,我还要带着几个妾室去给娘娘请安呢!” 地上跪着的内侍看李钰不追究了,感激的不行,大声答应出来; “诺。” 另外三人也一块儿答应着,那起来的内侍,双手捧着纯黑色的令牌递过来; “皇后殿下交代过的,这令牌可不能离开您的身子,还请县伯您仔细收好。” 李钰顺手拿过令牌又装进了自己怀里,笑着问了一句; “怎么,不让我压这里了?” “奴婢不敢,奴婢可不敢的,您家娘娘交代过得话,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抗旨的。” 两句话没说完,其他三人数了十一块宫牌快速拿了过来,那领头的内侍低着头说话; “启禀县伯,十几个牌子不好一手拿着的,要不奴婢们给您送到嘉福门口处?” “善。” 李钰回了一个字,扭身离开出了屋子,外头一群人都下了车马,王可馨,司徒云砂,林容娘三个人又是穿戴的整整齐齐, 三人头上都插着一模一样的皇后殿下赏赐的上等白玉簪子,身边各自两个贴身侍女伺候着,迎香看着李钰出来乖巧的跟在李钰身边站好,十六个壮汉和其他下人不进去的,只在一边等候着。 四个内侍陪着笑脸来到嘉福门口的守卫旁边,那领头的内侍和守卫的禁军领头打了个常规招呼,顺口提了一句; “好叫将军得知,这位贵主乃是皇后殿下的义子,蓝田县开国县伯,来给皇后殿下请安的,咱家几个可得伺候好了,将军切莫见笑咱家。” “哦?原来是李县伯驾到,那肯定要好生伺候的,李县伯和我家大将军十分亲近呢,那可是尊贵无比的” 李钰带来的女人听着宫门口的禁卫军和那些宫人内侍很是尊重自家郎君,都是自豪无比,各自顺手接过一个宫牌,就跟在李钰的屁股后面进了宫门。 第452章 沉冤昭雪指日可期 第四百五十二章;沉冤昭雪指日可期 李钰带着一群娘子军进了东宫,轻车熟路的前往皇后殿下的寝宫而去,一群娘子军都是目不斜视,鸦雀无声只一心跟在李钰的身后走路。 早就有人前去禀报了皇后殿下,一听说李钰来请安问礼,皇后就喜上眉梢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哦?那孽障今儿个想起来给我请安来了?” 一路跑进来的小内侍低眉顺眼的站着,小心翼翼的回话; “正是如此,启禀皇后殿下李县伯还带着他的几个妾室和贴身的侍女,奴婢看着本册上还有个名字叫做韩迎香的。”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诺。” 小内侍刚退下,皇后身边的总管夜庆芝扫了一眼正堂里的十几个宫女,和几个内侍,面色严肃的吩咐了起来; “都把规矩给我站好了,平时没人的时候,咱们自己宫里那是殿下仁善,总是心疼着咱们辛苦,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算了, 今日可是马虎不得了,县伯带着妾室来进宫问安,可都打起精神来,别丢了皇家的脸面,你们听到没有?” “诺。” 一群人赶紧低头答应,然后站的比刚才那种放松的姿态严谨了许多,个个挺胸抬头,看的长孙皇后非常满意,不住的点头赞许。 夜庆芝看着精神抖擞的众人,也是觉得不错,也不停顿直接又指着两个宫女吩咐; “燕儿,风玲,你们两个手脚麻利,赶紧带几个人把这殿门擦拭一遍,还有屋里的桌面,可要一点灰尘都看不见才好的。” “唯!” 两个接了命令的宫女各自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手脚麻利的拿来内堂角落里的水桶和粗布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庆芝,人都进宫门了,咱们这里再打扫门窗桌面,来得及吗?” “殿下您放心吧,燕儿,和风铃两个干活您放一百个心,手脚麻利还能下功夫不怕累不怕脏的,有她们俩出马绝对不会耽误咱们的功夫,要是别人奴婢可不敢保证了。” 正在速度干活的两个宫女听着身后的总管不住的夸赞声,心里美滋滋的,干的更加卖力了,只听皇后殿下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庆芝你这么一说本宫也发现了她们俩做事是个用心的,既然你都夸奖她们,那就叫她俩做个内廷的管事吧,咱们也得多学陛下,只要是人才就不能浪费了,要人尽其用才是。” “殿下圣明,奴婢也觉得她们做个管事的很合适” 两个三十岁的宫女抿着嘴心里高兴的不行,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早上起来那喜鹊鸟儿就在两人同住的屋门口叫的欢实,也没去多注意什么,没想到这才个把时辰就应验了好事的到来。 两人快速的将门窗擦拭一遍,正堂里几个桌椅也是一尘不染,这才放回水桶和粗布,又退回了各自的位置。 刚站好没多大一会儿,外头的内侍就进来禀报; “启禀殿下,寝宫门外有蓝田县开国县伯求见,要请安问礼。” 长孙皇后又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站着的那两个领头干活的宫女,心里想着还真是利索的,果然没有耽误功夫。 “叫那孽障带着人马进来吧。” “诺。” 李钰通报过后不过片刻,那内侍就快步走了出来; “回禀县伯,殿下叫您带着人马进去呢,县伯您这边请。” “嗯。” 带着一群女人李钰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率先行礼; “儿拜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万福金安。” “你个孽障总算想起来本宫了,免礼起来吧,快点过来叫本宫看看这几日可跑腿跑的瘦了没有。” “是,回娘娘的话,儿的身子结实着呢,现在一顿能吃一个烧鸡,还能再吃一个胡饼,外加一碗粟米粥。” 李钰嬉皮笑脸的贱样子一边回着话一边凑了上前,长孙皇后看着李钰站到了自己跟前,立马拿着指头把李钰的头点的前仰后合的; “还说你那些好事儿呢,最近这宫里头清汤寡水的,你那里好吃好喝就算了,一顿饭就你们三个小人儿,还要弄一桌子菜,能吃的完吗? 一桌菜也就罢啦,竟然还要再上两只烧鸡,哪有你这样过日子的,那天陛下回来可是气的不轻,很是埋怨了一回,娘娘还要给你擦屁股半天,都是你这孽障给我惹的麻烦。” 李钰被点的前后摇晃脑袋,嘴里还在辩解着; “回娘娘的话,这阿妹去我那里玩耍,我当然要心疼她了,她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我才交代厨房放开手脚给我家妹子多做些好吃的,这真是冤枉至极的,儿平时也没那样奢华,这不是招待阿妹的吗,还请娘娘明鉴。” “算你还有些良心,那丽质怎么不跟着你回来,这都好几天了也不想我这个娘娘,这孩子真是的,有吃有喝就什么都忘了。” 看着皇后殿下唠唠叨叨的李钰赶紧接了一句; “启禀娘娘,儿这回带了些人马想叫她们也来宫里长长见识,先叫她们给娘娘请了安,咱们再说其他吧。”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这才扭过来身子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群女人,李钰又和旁边的夜庆芝打了句招呼,两人不知道说的什么,都乐呵的不行。 司徒云砂,王可馨,林容娘三人在前,迎香和三人的贴身侍女在后,整齐的开始行礼; “罪臣拜见皇后殿下,恭请福安。” “臣拜见皇后殿下,恭请福安。”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福金安。” “都免礼吧。” “谢皇后殿下。” 长孙皇后早就知道这三个女人的存在了,只是今日第一次见面,还要有个过场的,长孙皇后温和的问道; “你们都叫什么,出身何处,且给本宫说个大概出来。” “诺。” “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司徒云砂被点了第一个,赶紧再施一礼方才开始回话; “启禀皇后殿下,罪臣复姓司徒,名唤云砂,山东人氏,父亲是个读书人,乃圣人七十二门徒之后。 曾在前罪臣隐太子府中任职,后来被朝廷革职查办,罪臣也被打入教坊司,第三天被已经故蓝田县开国县男买回家中,一直陪伴家主读书,伺候在郎君左右至今。” 司徒云砂说道自己父亲的时候,也是黯然神伤,如今人都不在了还要顶着罪臣的骂名,唉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嗯,你的出身倒也真是清贵至极了,七十二贤的嫡亲后人,难怪你一身的书卷气息,你阿耶司徒学究本宫也见过多次的,老实人一个,醉心经书一道,埋头苦读圣人的学问经典, 奈何却命运不济,招惹了无妄之灾,不过你也不要心灰意冷,好生伺候我儿,总会有拨云见天的时候,一切都看你的行动了。” 长孙皇后母仪天下,面对司徒云砂自然是威严无比的,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而去,点明了罪臣的身份也不是多大个难事儿,但是你要好好伺候我的儿子才行。 正在低头伤神的司徒云砂,听到这话立马惊喜的不行,赶紧再次深深的蹲了个福礼; “谢皇后殿下,罪臣谨记皇后殿下的教训,一定时刻念叨在心,绝不会辜负皇后殿下的教导,和老阿郎的恩情,此生一心一意的伺候家主不生二心。” 长孙皇后对司徒云砂的反应很是满意,点着头微笑; “如此便好,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王可馨见问道了自己,也乖乖的福了一礼; “回皇后殿下的话,罪臣随母姓王,名唤可馨,河北道安东都护府辽东太守童中之女,父亲因牵扯靺鞨一个小部落叛乱被打入死牢,本要徒流三千里,被已故蓝田县开国县男救了回来,伺候家主读书三年又八个月了。” “你也不错呀,正四品的太守之女,确实比常人高贵了许多的,你阿耶那些事情本宫虽然知道的不多,可也是略有耳闻,彼时太上皇执政,许多事情当今陛下都是不太清楚的。 不过也曾经听说过,你阿耶为人刚正不阿,执政一方造福一方,民间的声名很是正派,不是个歹毒的奸臣,或许有些不明之处未曾理清也是有的。 当年的旧事不复多言,下头有人欺上瞒下混淆视听,以至太上皇才被蒙在了鼓里,结果就有了这场悲剧。 还好你有老县男出手相助,又得程大将军为你阿耶报仇雪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本宫方才对司徒家小娘子说的那些,对你亦然,只要你们能伺候好我儿,你们心里惦记的那点事,也不是什么登天之难, 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本宫自然会向陛下求个人情,还你们一个清白的身份,但是切记在心,不可生出什么多余的是非给我儿添堵。” “是,罪臣谨记在心,愿拿一生的时光伺候我家家主。” “说得好,能有此心,你们二人一生的荣华富贵跑都跑不掉了,我儿心底善良,这是人尽皆知的,只要你们有心,我儿就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人都开心的点头答应,没想到来这一趟竟然能有如此收获,若是能为阿耶平反,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儿了 长孙皇后又扭头看着林容娘笑道; “你便是那忠烈之家出身的林容娘了吧,你的名字本宫可是知道的,去岁为了你和另一个侍女韩迎香的委屈,我儿大发雷霆惹下了不小的祸事, 都折腾到朝会上头了,长安城知道你名头的百姓可是不少的,最后陛下也不好轻易糊弄过去,我儿还去牢房里待了几天,可把本宫操碎了心的 这会儿看来你这小人儿也长的挺端正,说起来了,虽说你们家的门户不大,不过却胜在满门忠烈忠勇, 听说你有几个叔父都是跟着陛下打江山出身的,还马革裹尸战死在沙场,不错不错很是清白。 还听说你阿娘是我儿的乳母,你从小就陪在我儿身边的,果有此事乎?” “回皇后殿下的话,正是殿下您说的这般,我家郎君从小就是臣的阿娘一手奶大, 臣从小就陪着郎君长大的,后来到了七岁的时候,老阿郎干脆就把臣接进了府里享福,日夜陪护在郎君身边,一直到今天,这些事情庄子里所有人都知道,臣不敢撒谎欺瞒殿下的。” “嗯,你人儿不大,资格却是老道至极,难怪我儿要带你进宫里长见识,却原来是个有来头的! 你阿娘那人很是不错,前阵子本宫叫人去打听过一番旧事,回说你阿娘抚养我儿很是用心,本宫都记着呢,昨个还叫人赏赐了一些绸缎下去,估摸着今天也该到你阿娘手里了。 你这小人儿也是个有功的,竟然一路陪着我儿长大,好,很好,日后希望你再接再厉,要始终如一才好。” “是,臣记住了。” 李钰听得皇后殿下说的话,眼珠子乱转,立马给皇后殿下殷勤的捶着肩膀,又是捏拍又是打柔,慌的一头大汗,忙的不行。 长孙皇后哪里享受过后世的按摩手法,被伺候的闭着眼睛舒舒服服,李钰忙碌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停手下来; “皇后娘娘,您觉得儿的手段如何?” “嗯?怎么停手了,娘娘正享受着呢,快点的你这泼皮!再伺候娘娘一会儿,也算是你尽孝心了。” “哎,好嘞得令!” 想要开口求情的李钰,只能答应一声摸了一把汗继续当苦力了。 司徒云砂和王可馨对李钰那转动眼珠子的动作太熟悉了,这是计上心头的征兆,眼看着这小郎君如此卖力的伺候皇后殿下,都是冰雪聪明的哪能不知道李钰要干什么,心里甜蜜的不行,也感激到不行。 李钰哪里伺候过人的,没一炷香的功夫,鼻子上都是汗,气喘吁吁的如同拉犁的老牛一般。 “娘娘啊,儿伺候不动了,哎呀呀,我得歇歇了。” “你这泼皮,还没多大一会儿呢就觉得累,你这身子骨可是不行的,要是带兵打仗那还不得累趴下了去? 你都在大将军府里住了那么久,秦大将军怎么也不出手来教你些本事,真是叫人诧异至极了。” 第453章 谁敢乱市抄家灭族 第四百五十三章;谁敢乱市,抄家灭族 夜庆芝指挥着一个两个宫女,端来清水和布斤,李钰洗干净了脸面,一边擦手擦脸一边回话; “娘娘您别提了,叔父他老人家总惦记着要我学他的那些本事,还给我特地做了一把轻一些的小铁槊, 好家伙,娘娘您不知道啊,说是轻了许多,其实还有十七八斤呢,儿要是天天拿着刺来杀去不得累死了都? 好歹儿总是聪明,只要大将军回府我就躲在我屋里不出去乱跑,免得被抓住去练习刺杀之术。嘻嘻” 看着李钰油腔滑调的诉说如何与秦大将军躲来躲去,好几个宫女都想笑,赶紧低下头去,咬着嘴唇生怕笑出声来。 夜庆芝听得李钰得意洋洋的蠢话,一副痛苦无比的表情; “哎呦小祖宗唉,那秦大将军的本事可是了不得的,跟着陛下多少年了,建功立业不知多少? 大半生里从未遇到过敌手,未尝一败,乃是公认的三军杀将,名头威震天下四海皆惊,曾经死在大将军枪下的成名宿将数都数不过来的。 多少人都想去学秦大将军的本事都排不上队,我得小祖宗呦,你怎么还去四处躲闪,您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呀” 一直溺爱李钰的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拿指头狠狠戳着李钰的脑门; “蠢材,蠢材,朽木不可雕也,你这泼皮无赖,真真是要气煞本宫了,我还当是秦大将军不舍得传授你本事,却原来是冤枉了大将军的苦心一片。 你可知那秦大将军的本事,不在二李之下的,不论是排兵布阵,还是带兵厮杀,又或者冲锋陷阵,那秦大将军号称不败杀将,岂能是浪得虚名之辈? 多少人都想学却没有门路可走,你这孽障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要躲躲闪闪的,这会儿还出来卖能,你这蠢材,真是气煞本宫了。” 这回长孙皇后可真是生气了的,下手也重,直把李钰的头戳的前仰后合,等长孙皇后收了手,李钰才又嬉皮笑脸的回答; “启禀娘娘,儿不是不学,儿这身子骨不行的,听容娘的阿娘说我小时候得过风寒差点就不行了,身子骨一直吃亏很大的,所以儿想着是,等再长大一两年,力气稳固了,再去学习那些本事。 可不是偷懒耍滑的,娘娘您想啊,叔父他老人家的脾气,要是我有一身力气却不去勤学苦练,能放过我吗?” 本来不太高兴的长孙皇后听了这李钰无意中的话,心里立马想到那个被人追杀的夜晚了,野风呼呼的刮着,这孽障身上就包裹了自己撕烂的衣裙,如何去抵御寒气入侵?能大难不死已经是苍天庇佑了,得一场风寒肯定是跑不掉的。 刚要不高兴的长孙皇后,又立马心疼的不行,顷刻间变成了一副慈母相; “哦?还有这种事啊,那娘娘就不怪你了,不过等你再长大一年半载的,身子骨结实一些了,可不准再躲避大将军的教导了,你听见没有?” “嗯嗯,儿听见了。” 长孙皇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于是又换上一副柔情的脸面出来,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我的儿,你别说娘娘心狠,那秦大将军的本事,你要是学会一半,那就是厉害非凡的人物了” “娘娘,方才儿伺候的您是否舒坦,改天儿把这种手段教给您身边伺候的,她们学会之后就能经常给您舒缓一下疲惫的身子了。” “嗯,那感情好,不过你想说什么娘娘也知道的,不必着急一时,改日陛下心情好点的时候,娘娘说上几句求情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怎么不着急?当然着急的,娘娘您想啊,儿都是开国县伯了,这身边伺候的两个,还顶着罪臣之女的名分,这好说也不好听纳,娘娘您可得上点心,别给忘记喽。” “好好好,娘娘给你记着呢,几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十天八天的事儿,只要你把这次的那个什么招商会给折腾个皆大欢喜出来,陛下一高兴娘娘再给你提他一提,这事儿啊准成。” “您就放心吧娘娘,儿都安排好了,明天就在仓部司的一个大库房院子里进行,等那些大户们决定好了买哪里,就可以签字画押, 然后就得把银钱绢帛拉来仓部司里,到时候陛下的那些烦恼自然就会一扫而空的。” “嗯,知道了,听说你昨个和卢郎中他们商量了,连夜在长安城里贴满了告示,说是就剩下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最后决定的。 只是这许多的县城,州城,你都定了多少银钱,可也别太高了,太高了一回杀死,以后谁还敢跟着你干? 可是也不能定的太低了,朝廷又迫在眉睫需要进米下锅的,唉这么大个事情却着落在你个孩子身上,本宫也是有些纳闷的。 陛下当年打天下的时候,麾下人才济济,有十八学士辅佐,那十八学士以外还有一堆的能人,你只看那个卢郎中虽说不是十八学士可也是能力出众,把仓部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能知道陛下是不缺能人辅佐的。 这武将嘛更是成群成片,怎么到了生发一道上,都不显得能耐了,如此大的买卖牵扯朝廷税路,又干系着诸多问题,偏偏就用了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去执掌门户,当真是怪异至极了。” 李钰听了这话开心的贼笑着; “娘娘明鉴,若是都让他们那帮武重臣把活弄完了,还怎么显示儿的这些本事,正是他们有不足之处,上天才派了儿出世辅佐圣明之君的,嘻嘻” “看把你这泼皮给能的” 不说这边娘俩有说有笑,只说那边仓部司里卢继善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布置明天的会场,还要接待着急好来等级造册的部分大户。 卢继善看看已经是日到中天食用昼食的时刻了,直接吩咐手下众人; “吩咐下去,现在开始一个时辰内不再接待大户登记,别说人了,就是马儿跑一阵子也得歇息歇息,咱们先填饱了五脏庙再说其他。” “郎中吃饭当然重要的,只是朝廷本来就缺银钱,指望着这次能来米下锅,要不咱们分批次去用昼食,好歹就几个人照看着这里如何?” 卢继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必了,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朱雀门口的城楼下头,各家各户派来打听消息的人马成堆成片,咱们越是把他们看的太重,越是惹的他们小心翼翼,还不如干脆来个爱答不理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该来的今天总要做个最后决定的,不想来的你就是八匹马也拉不住他们的心思。 都能得跟兔子一样,生怕这样又怕那样,说实话若不是顾及着陛下那边,照我的想法,直接封了册本一家都不再收留,来了也不要他们。 要这些精明无比的人来干什么,没得搅屎棍一样再搅乱了行市,既然都聪明成这样了,那就别来掺和什么多好,免得被别人算计了他们! 就这样定了再传出去话,昼食过后只给他们两个时辰登记造册,和领取号牌的时间,到了时间立马封册停止。 白酒售卖权的事儿就到此结束了,天下的所有州县都卖出去之后,就永远不能再参与进来了。” 一个员外皱着眉头说道; “郎中容禀,下官有一件事一直担忧的不行,等到以后卖酒的人家得了利头,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肯定不甘心, 恐怕又要使用手段,去抢夺逼迫那些拿了售卖权的门户,到时候难免会出现持强凌弱的局面,历史中千年来不就是这样演变的吗?” 卢继善冷笑一声道; “陛下早就料到了此事,已经叫几位宰相制定律法了,凡是参与进来的人家,不论你是什么出身,只要你拥护朝廷就有功劳的。 只要是今天之前那些来登记造册的都另外备了一份在户部,那些是朝廷公告之后立马拥护朝廷的,陛下岂能叫忠心的人家寒了心? 我听说新酒令,对于打压乱市的罪人手段非常厉害,动不动就是抄家灭族之祸,我估摸着以后没什么人敢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毕竟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陛下是巴不得找个理由去收拾大户的,想乱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吃饭家伙。 再说了还有李县伯在呢,县伯昨日就和我畅谈了许久,那分名册他那里也有一份,李县伯说过,第一批赶来登记的那些,不但是朝廷的忠臣,而且是对他李氏二房的信任。 不论哪一家只要将来被势力大的欺负,李县伯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也不怕跑了风声,今日干脆说个详细出来。 李县伯正在组织人马,专门挑选了三家壮奴,以后只要跟着他干的人家,被欺负立马就是三千壮奴杀过去,李县伯的脾气长安城的人没人不知,不出手算了一旦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什么豪门大户,人家是陛下的义子,皇后殿下看的和亲生子一样的亲近,又有陇西李氏二房做根基,还有那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大将军做靠山,谁能轻易招惹的起? 到时候乱了行市的,就是能使唤银钱买通朝廷的官员逃脱劫难,也逃不过李县伯的那一关。 李县伯什么脾性?嫉恶如仇的要命,出手更是毫不留情,只看前几天那个走水的人贩子,和一堆泼皮无赖的下场就知道了, 五十多个大活人全成了废人,听说李县伯当时就带了八个陇西的护卫,还只出手了四个,就把那一群人弄成了废物,可想而知李氏二房那三千壮奴要是全部出马,恐怕轻易不好阻挡的。 到时候即便是有大户能活下来,恐怕也是废人一堆,所以说不用怕的,将来冒出来一两家被朝廷抄家灭族之后,就都老实了。 便是逃脱了哪一家,还有李县伯在后头补枪,死上一堆大户,那些黑心手段的就都安生了,毕竟脑袋比白酒买卖重要不是,哈哈哈哈哈!” 一群官员听了自家郎中说出来这一番话,都是直抽冷气,前几天的事儿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这件热闹事儿。 忽然间多出来五十多个废人四处请医问药的,能不热闹吗,不过话说回来了,也就是抓两副药应应景,都不舍得把银钱浪费在废物身上的,没办法,不论何时人情都是冷的吓人。 人走茶凉这是定律,好好的时候自然是一家之主,可是你成了废人一个,还要花掉得来不易的银钱绢帛?谁家舍得?更何况本就是坏人一个 有许多百姓亲眼看的清楚,那李县伯的八个收下只出马了四个壮奴,就把一群人打废,好家伙再招惹那李县伯带着三千个找到家里?想想都觉得可怕。 卢继善手下一个官员擦了头上的冷汗,小声说道; “启禀郎中,有李县伯发出话来下官以为都会收敛许多的,毕竟李县伯言出法随,说打就打不会多啰嗦一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此说来咱们也不用担心以后谁来坏了酒市的规矩了。” “是啊是啊” “可不是嘛,李县伯出手就是想的周到,听说那些被打废的,李县伯安排了人马,每家陪他们几十贯银钱呢,还留着人发放下去,废了的泼皮们,家里的正妻给一些,阿耶阿娘给一些,此事处置的当真是叫人心服口服!” 一群官员说起来八卦连昼食都忘记了,纷纷七嘴八舌的激动起来; “可不是嘛,那些泼皮都成了废人,哪能守住继续过日子,肯定是要再找男人的,当然不能把银钱全部交给那些妇人了。” “王员外说的有理,应该就是这样,要是全给了他们的正妻,那抚养泼皮长大的那些耶娘,都是老人了,到时候那些妇人找个男人走了,那些做阿耶阿娘的找谁说理去?” 卢继善听着同僚们的话语,也跟着插了一句互动一下; “是啊,这点我就佩服的紧,单说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李县伯是个细心的,有善始善终的念头,还能处置得当,是个人物!” 第454章 创世之举 第四百五十四章;创世之举县衙以下再设机构 话说长孙无忌来到皇宫御书房里,仔细禀报了李世民事情经过,说自己有罪擅自做主把国之机秘向一群大户敞开,要定下每个县的售卖价钱,李世民乐呵呵的笑道; “无忌莫要如此自责,朕将户部交给谁都不放心的,毕竟户部掌管天下钱粮之要事,唯独交给你我才能心里踏实下来。 果然你不负众望能做到当机立断,若是换个没用的,在这件事上叽叽歪歪的,再去浪费一天的时光,明日就要聚会那些大户了,可如何是好? 无忌你可千万莫要小看了这定价的事情,若是定的太低朝廷难免要吃大亏,若是定的太高,那些大户们也不是傻子,到时候随便应付着买一个两个县的,剩下的无人问津岂不是耽误了大事儿? 如今不是火烧眉毛,而是火已经烧到头上了,急之又急的局面,立等着这次的进账解决大麻烦的,可是不能马虎一点点的。 你做的很好,那孽障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安排十几家大户亲自参与进来,如此就更美了,让他们自己参与着定价,才能叫其他的大户心服口服。 这样吧,朕左右无事,就随你去户部一趟,朕也不说话就旁边看着,听上几句,心里也琢磨琢磨。” “遵旨。” 君臣两人一块儿出了上书房,一路无话来到户部,长孙无忌叫住一个官员问到; “你先别着急办差,那些人马都去了哪里商议,陛下要去看个究竟,你且仔细说来。” “是,启禀陛下,回禀尚书,尚书前脚走,后头萧郎中和刘员外就带了十几个丈人进来,和咱们户部的一群官员正在西厢房丁字号书房里待着,这会儿正在吵着呢。” 李世民奇怪的问道; “不是要商量定价吗,怎么吵起来了,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那十几个老头和萧郎中与刘员外他们正说到咱们长安城里售卖烈酒的划分一事,咱们户部的官员主张按照长安县,万年县做两个划分。” 长孙无忌摸不清路数,就不多说话,静静地在一边听着,李世民心里想着没错处啊? 这有什么可吵的,长安城本来的划分就是一东一西两个县分别治理的,按照两个县区划分没错啊,可是事情到了李钰身上出些不正常也是正常的,所以李世民也不说话。 那回话的官员只好自己又说了下去; “可是那些人却觉得不应该这样,他们说应该把长安城分成四块或者六块划分,还说如果把长安城分成两块的话,大户们肯定要挤破头的,咱们本部的官员习惯了两个县的划分,就不同意这个提议,所以这会儿正在争吵呢。” 李世民一听立马清醒过来; “有什么好吵的,也要多听听百姓们的声音嘛,朝廷又不是土匪恶霸,怎么还不叫别人说话了? 无忌咱们进去瞧瞧,要是吵到半夜明天的事情还要不要进行了?” “遵旨。” 李世民轻松的走着路,还别说那孽障真会折腾,竟然想到把长安城切开,这种把一个整县切开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只有他才能想出来了,还是四块好啊,其实分成六块也是挺不错的嘛 君臣两人来到正在议论的大书房里,正在各执己见的众人一看皇帝来了都站起来行礼; “臣等拜见陛下,恭请福安。” “众爱卿免礼,免礼。 都坐吧,你们该怎么议就怎么议,当我没来就成,今日左右无事就来户部一趟,听说众位爱卿在商议大事,就想来凑个热闹,你们接着议,接着议。” “臣等遵旨。” 众人答应过后开始继续,一个方才正在说话的员外接着没说完的话茬子; “我朝自安定天下之日开始,这长安城就被分成了东西两个县,你们这会儿忽然来说要划分成为四个地区,这如何收税?” 另一个户部的官员也赶紧帮忙; “正是如此,梁员外所说正合我意,若是分成四块之地,又要另外设立两个县出来,岂不是多余至极的事儿?” “正是如此。” “就是就是,这不是多余吗这?” 萧统看也不看皇帝陛下这边,还是第一个说话; “我赞同他十几家的提议,这长安城明摆着是块儿肥肉,哪家大户都想拿到手里的,试问五姓七望谁不想要? 恐怕家家都是志在必得,给了这个哪个不同意,给了哪个这个又不高兴,总会升出许多麻烦的。 还不如多分几家出去,一来可以稳定局面,二来吗朝廷也可以多收一些银钱进账,何乐而不为之? 至于麻烦吗确实多了一些,朝廷也可以酌情进行吗,比如李县伯提出来的那种方法本官就觉得可行。 两个县还是两个县,依旧分东西两治,只是各自再划分出几个地区出来,然后每个县另外设置几个衙门,依然还受之前的县衙管理约束,本官以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刘员外你觉得如何?” 刘琪当然是和李钰萧统一个鼻孔出气了,没有这两个好友,自己这会估计回家空闲了,哪还能连升三级穿着六品的官服上朝? “萧郎中所言甚是,下官附议。” 户部这边立马就有人不同意了,这两个家伙虽说也是户部的官员,可是众人总觉得别别扭扭。 两人完全不在户部当值,却跑到蓝田的酿酒作坊里头,这和那李县伯的家仆有何区别? 还真是大言不惭的,拿着你们的俸禄少说话就是了,还跑来户部里头指手画脚的,就算你说的正确也不能叫你来嚣张跋扈。 “萧郎中这话下官不敢苟同的,自古以来县就是朝廷直接管理百姓的最低机构,从来没听说县下还要再设置一下一层衙门的说法,郎中若是能引经据典说出前人这样做的过去历史,下官才能心服口服的。” 萧统也确实说不出来历史中有哪个县还要设立下级衙门的说法,被问的哑口无言无法回答,刘琪灵机一动直接呛了起来; “我家郎中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行之,都是一片忠心为了朝廷大计而行的,还请诸位同僚明辩是非。” 刘琪这次还是第一次觉得人马少了吃大亏,难怪李家县伯喜欢人马整齐,就说这会吧,自家只有郎中一人,郎中的手下官员只有自己一个, 人家对面一说话立马一群人响应,自己这边就两个领头的,手下没有一个官员,放个屁都要吃亏一些的。 “我也没说你家郎中是为了私利,这不都是为了朝廷吗,刘员外你莫要胡搅蛮缠,且说出县级以下的,还属于朝廷管制的才能服众。” “怎么没有,那些里长,不就是替朝廷管理一方百姓的吗,还能因为里长的身份减少赋税,这不就是朝廷念着他们出力了,所以给的俸禄?” “刘员外您这是强词夺理,里长只管着一两个庄子的庄户百姓,又不是一层衙门,算不得数的。” 萧统经刘琪这一说也醒悟了过来; “若是里长不算,那请问汉高祖出身亭长,那亭长可是有俸禄的,不但管着一方的安宁,手下又有些许人马,还要听从县令的调遣,可算是县级以下的小小衙门了吧?” “算得。” 众人只顾争辩了,也忘记了皇帝陛下在旁边,这会听到皇帝陛下说话,才想了起来,都是老油条了,皇帝一说话立马就得到了风向标。 “哎呀可不是嘛,我都忘了这茬了,萧郎中说的这个亭长的事儿,确实有的” “嗨,我也给忘记了” 李世民懒得搭理这些见风使舵的,直接一锤定音; “长安城南北数十里,东西数十里,若只分成两个县,还真是一个大肥羊了,萧爱卿的想法倒也新颖,像长安这种大城,再分下数个区域确实也能分担一些县衙的压力。 今日先按照四个区域划分,过了这几天朝会上再仔细商议一下,县下头一级的小衙门如何划分。 到时候不论吏治还是税收,都由下头一级分别处置,长安万年两县只负责管制下头的官员即可,诸位爱卿直接商议每块区域的售卖权价钱吧。” “臣等遵旨。” 刘琪直接拿着桌上的一个本册,翻开念叨着; “长安城有东西两县,共计户籍人数九十二万,东西二十三里,南北二食八里,若是分做四块,每块可大约估计人数二十万出去。 按照每五十人有大约一人能吃的起五粮液估算,五百人得十人,五千人得百人,五万人得千人,二十多万人口数目,大约有五千人上下吃的起五粮液。 每人吃一次歇息十日计算,每月可吃三次,每次两斤计算,每人每月六斤烈酒,每两人一月一斗消耗,二十人十斗,两百人百斗,两千人千斗,五千人大约每月吃下去两千五百斗, 按照咱们朝廷制定的酒价,五千三百钱一斗,售卖于百姓六千,得钱七百之数,十斗七贯,百斗七十贯,千斗七百贯,两千五百斗美酒得钱一千七百五十贯上下,每年十二个月得钱两万一千贯,若是按照以往的买卖贯例揣摩, 一个行业的铺子,扎了本钱大约五年可回本,就是说长安城可分做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朝廷该收售卖权的价钱在十二万贯上下,整个长安应该在五十万贯上下。 当然了这只是个最低的估算标准,就是个大概的数目,真实的购买量比这个要大上许多的,比如李县伯安排的售卖三天计划,放出去几万斗烈酒,不过两日就售卖一空,由此可见长安城真实的售卖情况下官这个估算的数目要大出很多的。 下官也就是估算个大概的最低数目,诸位同僚看着商议,哦!还有十几家的族老们,大家都可以参与进来,互相印证互补长短,咱们争取定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数目,也叫天下大户都能心服口服。” 刘琪说完抬起头来看着一群世家大户的老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口说话的,那边李世民面色平静,内心却是开心至极,就个准许售卖权,这么一划拉,长安城就能当做一个名头就能收回来五十万贯,何乐而不为? 心狠的李世民朝着旁边的长孙无忌偷偷伸出两个指头,示意长安城的售卖权争取收入两百万贯才能更加满意,李世民快速的比划一下又收回右手,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孙无忌摆出一副臣明白了的笑容,点了点头,君臣两人也不说话只听着那边继续讨论。 “刘员外这个十二万的起步价钱,我等都大户都能接受,明日只看谁家出价高就是了。 李族长也跟我等说过了规矩,下头那些小县不说边关那些穷地方,可以售卖烈酒的县划出来了七百二十个, 这里头大部分都是有数的县城,不用参与争抢,这长安城和洛阳城,售卖权是价高者得之, 另外天下十道各有一个大郡城,也要参与争抢的,三百多州府,按照李县伯所说有一百六十九个大城需要争抢,皆按照自由出价,高者得之。 所以我等以为,这些需要争抢的大城咱们定好一个起步价就成,没必要去商议具体的数目,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一群官员都点头赞许,同来的另外十几家大户的族老都十分同意,这次没有不同的声音了,于是记录的官员最先写下第一笔,长安城分东南西北四城区域划分,每块起步价十二万贯。 这边李世民假装的一切毫不在意,一边和长孙无忌小声的拉着家常,却偷偷的小声问道; “那孽障又耍什么鬼花样出来,三百多个州府为何一半都不按照争抢的法子进行,如此一来朝廷的亏损多少银钱出去了,这混账东西!真气煞我也。” 长孙无忌也是面色平静好像君臣二人在角落里说闲话一样的; “陛下稍安勿躁,臣之前听他们说过一些底子,说是全部都按照争抢的法子进行,未免做的太过绝对了一些, 把大户们都当做羊羔一样的去宰,他们尝不到甜头只看着朝廷得利,怕他们拉着屁股不上去,所以挑选出一半人口比较多的州城采用这种方式进行, 其他一半人口一般的州城就直接定价,当做搭头,不论谁家争抢到哪一个州府的售卖权,就近给搭上一个价钱不高的,半卖半送。 算是给他们那些大户一点甜头,也顺便把那些买卖不太红火的地方全部弄出去,如此也更能叫人心里平衡一些。 陛下圣明至极的,当然能猜到如此这般才是上策,可不敢一次把他们弄得太狠,否则往后再有买卖的时候,可不好捞钱了。” 李世民何许人物?当然比谁都清楚的快一些,长孙无忌话说一半的时候李世民就想通了一切,只是嘴里还在不依不饶的埋怨着; “无忌你怎么能由着那孽障的性子胡来,你是他长辈得多看着他一点的,你瞧瞧他整天一副不知柴米贵的浪荡生活,那花钱都不带眨眼的,以后你可多注意了,不论他说什么你都要把他打压一下才是正棋。” “是,臣遵旨。谨记陛下的教训在心以后会注意的。” 李世民随口答应了一句,就端起钱得海送来的清茶,心不在焉的品着,一边把注意力放在那堆人群那边。 只听刘琪的声音继续响起; “所以下官把洛阳城也分做东南西北,只是不能按照长安这般定价的,经过下官的估算,应该把洛阳城四个区域的售卖权定在七万贯起步最为合适。” 一个老头直接开口说话; “刘员外,请恕老夫直言,老夫就居住在洛阳城中的,虽说洛阳城比长安小了没多少,可是人口只有长安的一半,且富户也差不多是长安的一小半, 总价钱应该在二十四万起步正好合适,若是多出一万,四区就要多出四万贯,各家大户也都不是傻子,一算就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刘琪故意把洛阳的价钱多说一些,也是李钰教他的,萧统立马站出来唱个红脸; “正是如此,崔族老的话本官赞同,刘员外你那七万之数确实是定的有些高了的。” 户部的一群官员许多都赞同萧统的意见,于是洛阳城的数目也被定了下来,接着天下十道,都定的和长安城一区的价钱不相上下。 李世民仔细在心里琢磨着,差不多两百万了,如果明天都能卖个双倍出来就是四百万,只这几座大城就弄出四百万银钱绢帛,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整个过程朝廷没有付出任何,只点头准许大户们售卖,再制定一下律法保护他们的利头就成, 没想到只做个公正的庄家,就能收获如此利头,真是叫人心里舒服至极,李世民只恨这种大城太少了,心里还琢磨着,以后这种大城应该再弄几个才好的,谁知道那孽障还会折腾出什么别的买卖来 第455章 多与少 第四百五十五章;多与少 今天李钰破天荒的起了个早,天不亮就起来了,萧统长安城没有屋宅,昨晚半夜回来被安排在了李钰这边住下,刘琪长安的宅子很久没人居住了,也和萧统一块儿住在一个院子里。 两人比李钰更兴奋,睡了两个时辰就又爬了起来,厨房里早就交代过的,今天许多人都是有要紧事的,不能耽误吃饭,厨房里灯火通明,做好了早食就开始分发下去。 五十个家生子奴仆大汉,都来排队领取饭食,李钰坐在自己的正堂里,和萧统,还有刘琪做最后安排。 “那些不竞争的州府都是怎么定价的?至尊没有插手你们定价的事儿?” “没有,至尊只在开头的时候支持把长安城东西两个县再分四个区域,然后直到最后都没再说话。” 李钰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再次开口; “照着两位兄长的估计,能不能弄个一千万贯出来?” 萧统与刘琪互相看了一眼,都默不出声的摇了摇头,刘琪擅长算账心里仔细计算了一番这才开口; “回县伯的话,我觉得应该在八百万贯上下的样子,想要一千万贯恐怕是要有些难度的。” 李钰郁闷至极的说道; “这不对啊,上次我请了那些重臣们,不过就四十家的样子,就弄出来四百多万贯,这次几百家都来争抢售卖权怎么连一千万都弄不出来,可真是大大的奇怪了?” 萧统拿起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放下还在颤抖的手,他只听着几百万贯的数目就激动的不行,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这位贤弟肚子里倒真是能装事情,千把万贯还觉得少? 刘琪也是听得嗓子发干,拿起桌子上的清水碗,咕咚咕咚的喝水。 李钰心不在焉的看着房梁,嘴里还在嘀咕着; 至尊当初只许诺给我两成的份子,让我拿去酿酒,要是弄个一千万的话还能分回来两百万贯,这还差不多的,可要是太少了就没劲儿了,也显示不出来我的本事。 那些大将军们倒是容易打发,去年说起这回事的时候,我只说把他们各自的本钱弄回去,他们也一直这样想的,也没人说想在这个上头赚钱。 至尊这次也能弄出五百万上下,朝廷啥也没干就制定几条保护性的律法,点个头就能拿出这么多,至尊哪里绝对没有话说的。 唯独我这里分的太少了些,两百万都分不到的话可就有些太不划算了些,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多弄一些出来呢,真是伤脑筋啊” 萧统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劝解; “贤弟,不是愚兄话多爱管闲事,而是愚兄真的觉得不少了,即便能分到一百多万也不少了的,愚兄听听这些数目就一身的汗。 贤弟你想象一下,要是不提咱们陇西老窝的产业和钱库,只说咱们蓝田的库存,哪有这么多银钱绢帛的家底? 一百多万贯真的是个很吓人的数了,你就知足一点吧,别再折腾什么主意了,要是弄得太多,陛下哪里会不会眼红还是两说呢,这些可都要仔细考量的,免得钱多惹祸。” 刘琪也不住的点头,声援起自己的老上级; “是啊县伯,兄长他说的很对,这至尊至尊什么意思?就是最大,整个天下都是至尊的,别说什么银钱绢帛的事儿了,要是把至尊逼急了 县伯您可知道这次售卖权的事上,这么多家世家门阀,豪门大户积极参与进来,真的就是为了纯粹的赚钱?” 李钰扭头看着刘琪诧异的说道;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参与进来不就是想着赚钱吗?都是一群贪婪的家伙,就像苍蝇看见一坨屎立马就要飞过去的,他们当然是为了赚钱了。” 萧统立马接了一句; “贤弟你再想想,子步说的一点不假并不夸张,新朝得天下武德九年,贞观两年,已经十一年了,历朝历代新朝得了天下都要一次的,愚兄也不多说,子贤弟你的智慧应该清楚这些, 可是贤弟你看看咱们这朝,十一年了,朝廷却一直和世家门阀,还有豪门大户相安无事,也没有什么动作出来,这正常吗?” 刘琪想说话的可是看了看屋里伺候的七八个侍女,又把话咽了回去,被李钰看个正着,直接呛了一句出来; “我说刘大管事,刘总账房,您老人家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这是咱们自己家里,你还要怕漏风不成? 都是咱们自己的人马,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别人或许可以拿暂时强大的武力压制咱们的人马, 甚至抓走一两个过去,或许还能要了他们这些家生子的命,可是我也最是清楚,就算怎么折腾任何人也拿不走咱们一点秘密的,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不放心的,真是!” 李钰为了证明给两人看,随手指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女问道; “虎妞,你且过来,本家主有话问你。” “诺。” “若是有别的大户,冷不防把你抓走了去,想要逼问你咱们李氏二房的秘密,你如何处置?” 那被问话的高大结实的娘子,本来还低着头,这会儿忽然直起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表情; “回家住的话,奴婢和他们拼命,弄死一个奴婢也够本了,弄死两个还能赚一个,奴婢不怕他们谁来的。” 萧统和刘琪看着如此彪悍的李氏奴仆,都在心里羡慕至极,也佩服的不行,陇西人果然骨子里硬气。 “若是人家人多,你被坏人抓去了怎么办?” “启禀家主,奴婢就是被打死也不会说咱们李氏二房一句秘密的。” “看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们自己屋里就不用去忌讳什么的。” 刘琪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他们那些大户来主动参与,固然带着想赚钱的心思,可是以我之见,他们也带着主动靠近朝廷的心思在里头,我敢说即便这次买卖没有什么利头,也会有一部分大户过来参与,他们会假装看不出来朝廷的意图,然后把银钱绢帛拱手想送出来的,毕竟朝廷若是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恐怕就是和他们清算的最后阶段了,由此看来钱多到一定程度,非但不是好事反而会成为灾祸的。 县伯若是想要赚钱那就得慢慢来,至少要等到朝廷的钱库丰满,天下太平盛世之后才能安稳。 即便到了那时候县伯还要注意的,不论何时咱们得银钱都不能超过朝廷得一半,否则必招杀身之祸也。” 萧统非常赞同刘琪的说法,跟着点头赞许道; “贤弟你多听听子步的谋略,子步说的一点不假,也是事实,假如这次要是至尊弄的多,咱们跟着多弄一点还没有什么。 要是至尊哪里都不够用,整天可怜兮兮的,咱们庄子里却放着许多银钱,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早晚要招人惦记的,贤弟可不要再贪心了吧。” 李钰听到这里也是狠狠点头; “两位兄长说的当然都是大道理,且是历朝历代血淋淋的事实,我当然要听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直接把一半份子送给朝廷得主要原因了。 你们放心吧,咱们为朝廷解开燃眉之急,然后咱们自己适当的多少弄一点,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咱们只拿两成,剩下的那些,陛下把那几十家的本钱抽回去就全是朝廷的了,终究还是陛下拿了大头,就不会再来盯着咱们这点了,再说了咱们也不是都吞进肚子了,还要买谷子继续酿酒呢。” 三个人正说着话下人就送进来了食物,李钰为了节省时间邀请两大管事留在正堂里和他一块吃饭。 两人也不矫情直接坐下开吃,不多时就吃干抹净,外头下人来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行,三人也不说废话,直接出了府门坐上马车,赶往城东的会场而去。 此时天色还不亮,路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昨天朝廷就下了命令,昨夜到今天接触宵禁限制,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仓部司城东的大仓库院子里。 仓部司里已经来了许多官员,正在忙碌着摆放桌椅,没有包厢没有包间,阳春三月风和日丽,又不下雨也不刮风,正好在院子里举办大会。 卢继善昨晚就没有离开过,登记完最后十几家大户,匆匆应付了几口饭食,一群官员直接就来了这座大院里,众人找了个干净的房间凑合了一晚。 这会也是刚起来没多久,卢继善正在指挥官员吏员和家里带来的下人; “座椅够不够用?” “回郎君的话,差不多了,为了这次聚会咱们卢氏在长安城的几家,全部的桌椅都拉来了,还有咱们仓部司里的,昨个也拉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有几百个椅子,小人想着应该足够用了。” 卢继善正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李钰的声音; “够了够用了,真来的人太多没地方坐那就站着好了,越是把他们当做大爷伺候,他们就越是挑剔,上赶着的买卖不好做,萝卜快了不洗泥。” “李族长来啦,愚兄方才还惦记着怕你今天睡过头呢,还好还好” “兄长别怕,平日里我肯定要睡到巳时起来的,这事儿长安尽知,不过今天可不会睡懒觉的,老早就起来了,还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早食才来的,就是怕忙起来没有功夫吃饭,所以吃的饱饱的好应付今天的大事儿。” 萧统也上来见礼; “卢郎中好久不见了,小弟这里拜见兄长。” “萧郎中快快不要这般。” “下官刘琪拜见郎中。” “刘员外快请免礼。” 几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李钰这才说道; “我就知道兄长你们昨夜肯定是在这里凑合一宿的,这不是嘛,惦记着诸位的身子,叫家里的厨房给你们做好了一些饭食,给你们端来了,好不好吃的凑合着填饱肚子得了,来人呐把给兄长们安排的饭食抬过来。” “唯!” 卢继善一群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可是这东城区大仓库里,有没有厨房做饭,众人只能空着肚子硬扛下来了,仓部司里的官员看到这李县伯想的如此周到,都是感激不尽。 “拜谢县伯盛情。” “多谢李县伯照顾。” “多谢李县伯厚道之情。” “有劳贤弟了,还惦记着我们吃饭的事儿,愚兄感激不尽的。” “都别说了,赶紧来吃饭吧,兄长你也别客气都来都来,磨刀不误砍柴工,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一会儿可有的忙呢。 大家快来吃饭,负责登记造册的官员可要吃饱啊,要不然可是没有力气写字的,若是饿得头晕眼花写错了数目,至尊哪里可不好交差的。 至于不写不画的兄长们,就不要吃太多了,要不然站着半天不活动,肚子里的饭食不好消化不是!” “哈哈哈哈” 李钰的玩笑话立马让整个忙碌的现场轻松了下来,卢继善也不着急自己吃饭,吆喝着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先吃饭要紧。 李钰这边和萧统刘琪三人,指挥者李氏的仆人盛饭端菜,六个菜放一桌,再加八碗粟米粥,十个胡肉饼,凑够八个人就赶紧安排坐一桌开吃。 李钰强行把卢继善给按下去坐好,又拿了筷子放到他手里; “吃你的吧,还有空说话呢,安排个饭食我们还不会了?” 起来就干活的几十号人马,终于都坐了个整整齐齐,大家也真是饿级了,坐下就开始大吃大喝也没人说话,只是各人的表情都十分到位,精彩至极。 待众人一口气吃个差不多了,这才有人陆续的开口说话; “好家伙,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好吃的饭食呢。” “可不是嘛,你也不想想这铁锅美食可是李县伯弄出来的玩意儿,李家的厨子当然是厉害无比的了。” “是啊是啊,听说宫里的厨子都没有李县伯家里的厨子手段高明呢,今天总算长了见识了。” “你们还别说,要说起来这铁锅炒菜本官可也吃过十几家大酒楼的,且那些酒楼也都是久负盛名,也确实有些手段,做的十分美味,可是与今天咱们吃的这些一比? 啧啧啧!么得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同日而语的。” 李钰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称赞自家的饭菜如何如何可口,如何如何美味,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一个官员小声说道; “说实话下官也不怕诸位同僚来见笑,我很少在外头吃饭,我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当然是要回家里吃了。 我家的娘子也去学过一番铁锅炒菜的手艺,这几个月我也吃的是津津有味儿,比以前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去。 没想到今儿早这顿饭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不怕诸位同僚笑话,我还从来没吃过这等美味佳肴呢。” 说话的官员旁边挨着坐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应声接口; “嗨,谁说不是呢,王员外我和你是一样的情况,不说了我再吃个胡肉饼先,毕竟今天下一顿饭恐怕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了,诸位同僚可都要吃饱点啊,吃饱了才能多顶一会儿。” 第456章 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第四百五十六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仓部司的官员吏员,和卢继善的仆人都用过了早食,李钰的下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一切放到马车里拉走。 吃过饭的一群人马到底是不一样,精神一振立马焕发了新的劲头,李钰指挥着自己府里带来的几十个大汉,跟着现场帮忙。 简单的清理了一块儿地方,背靠着大院里的影背墙,当做主持台,并排放了四张桌子,做登记造册用的办公桌,还特意放了一面铜锣在桌上。 李钰看着场中的桌椅,立马从新调整; “十九带人把中间的桌子全部拿走,今天来的人马至少几百个,这样放置一半人都坐不下,把桌子全部放到最后头那几排,到时候来的人没地方坐了,还可以坐桌子上嘛,一个桌子坐两三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是家主,来啦兄弟们过来些帮手,快点挪过去。” “这会也天亮了,梁大胆你带十几个人去进来坊里,去咱们来的时候路过的那两个酒楼,再借一些椅子,记住不要桌子啊,告诉他们掌柜的,就说咱们今天要说烈酒售卖的事儿,他们就会借你了,每家再给他们一贯银钱的租金。” “唯!” 好几个吏员,抱着一堆马扎正巧路过,李钰立马给叫住了; “等等,这是往哪里去?” “启禀县伯,我家员外说收拾出来一间上房弄得干净一些,给至尊坐的,这些破马扎放那里不好看,就让找个库房扔进去。” “别扔别扔,真要是人多的没地方坐了,这些都能坐人的,放到那块儿空地去,对对就是西边厢房门口那块儿地上,这又能坐几十个人呢,你们不知道看杂耍的时候,随便有个石头坐着都比站着舒服呢。” 那领头的吏员皱着眉头说道; “县伯这这不大好吧,今日来的可都是高门大户的排场人,就给坐这破烂马扎,是不是不太妥呀县伯?” “怎么不妥?太妥当了,爱坐不坐,你等着看吧还挤着坐呢,谁也不惯着他们。 来是图大事儿的,干大买卖给子孙后代挣个稳定几百上千年的产业,难道还不值得他们吃点小苦头受点小累了? 要是觉得这里条件简陋可以不来呀,那平康坊里楼阁云集,随便找一家都有温香软玉,还能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觉得不舒服的可以去平康坊里快活去,我决不阻拦! 做买卖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想赚钱就得能吃苦,就放在那里,能找的话再找一些破烂马扎出来,东边厢房回廊里也放一些。” “好吧,听县伯的安排,我们找几个人仔细擦一遍灰尘吧,这也太脏了。” “启禀县伯我看着还有间库房里似乎还有一堆破烂马扎堆在角落里。”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拿来,再弄些水擦拭一遍,虽然条件简陋可至少也得干干净净的。” “哎好嘞。” 李钰也是忙上忙下的刚弄消停,就听见说话声传进了院子里头; “这不是大房的崔兄嘛,来的真早啊,小弟这厢有礼了。” “好好好,某家这厢还礼了,郑兄不也是来的挺早嘛,都一样都一样,郑兄先请。” “请。” 李钰听到那些大户来了人马,拉着萧统刘琪就走,一路躲进了刚收拾好给皇帝陛下准备的上房里, 三人刚进去就是一愣,里面四五张桌子摆的齐齐整整,九五之尊带着一群重臣都穿着便服,正做在里头小声的说话。 刘琪赶紧关上了房门,三人上前参拜,三人刚弯下腰李世民就及时说话; “免了免了,都免礼,今日特殊时期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 三个人小声答应了一声; “遵旨。” 李钰凑了过去笑着关心; “陛下,您吃过没,要是要来半个时辰还能跟上我府里的厨子拿来那些好吃的呢,您来了怎么也没人说一声,臣也好去接您呐!” “行了行了,你那些马屁收起来吧,我和诸位爱卿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不想惊动太多人,这才不去张扬,还特意走的后门从厢房进来的。 这是谁挑选的地方,也太破烂了一些吧,户部那么多院子不选,非要选择这里,那挑选的人一看就是个胡闹的,瞎折腾一通。” “起奏陛下,是臣挑选的地方,我这不是怕去户部还要折腾的皇城里人声鼎沸嘛,还要通知守城的军侯放行,等等一堆的麻烦,还不如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多好。” “我一猜准是你的馊主意,你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出过一次计谋,只要你的思路安排出来的事儿,就没有正常过一回,懒得搭理你,对了房爱卿,方才你说到哪里了?”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李绩等等几个武重臣都坐在皇帝这一桌,房玄龄见问自己就小声回答; “启禀陛下,臣方才说到,今天的银钱进账可不能全部花在修造义仓,和江南治理河道上了。 北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吐谷浑几个部落的大酋长频繁的接触突厥贼子,咱们不可不防,今年的旱情已经没跑了,秋天之后边关恐怕就要有人忍耐不住的,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还来不及说话,杜如晦立马拱了拱手; “启禀陛下,房仆射说的千真万确,这次可是真的不敢再乱来了,至少也得把边关那些儿郎们的兵器铠甲通通更换下来,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啊!” 李靖听了军方第一人杜如晦说话,也立马开口声援起来; “陛下圣明,两位仆射所说刻不容缓,请陛下做出明断。” 李绩也狠狠地点了点头; “臣附议,必须尽快更换边关儿郎的装备了,兵者国之大事,利器也,兵锋所指抗击外敌保家卫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举越快越好!” 李世民这次也知道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手指敲打着桌面,狠下心来; “诸位爱卿放心,这次一定紧着边关的儿郎们,修造义仓剩下的银钱先不管江南的河道,更换边关将士们的铠甲兵器才是重要。” 众人听着皇帝陛下的话,也是哭笑不得,都火烧眉毛了,还要惦记着天下各县的义仓,唉” 李钰看着无可奈何的大将军们,和杜如晦的苦逼样子,实在忍不住了; “长孙叔父,侄儿有件事情想问,不知这修造义仓的事儿到底还需要多少银钱,怎么把陛下惆怅成这样,我这做臣子的看着也心疼的不行。” 长孙无忌掌管天下钱粮当然心里清楚了,想都不想张口就回答了出来; “至少还要四五十万贯左右,才能顺利结束,可是修造好了义仓还要储备粮食的,所以又得一大笔开支,至少也得百万贯的银钱绢帛往里头砸下去,才能储备一定的谷粮应付灾情的到来。” 一群大将军一听说这个巨大的数目,本来就紧皱着的眉头,更加难堪了,天知道今天能进账多少银钱,这义仓就要拿出这么多的数目,唉 杜如晦也是惆怅的不行,实在忍不住了; “陛下,咱们什么都没往外拿,只点点头指定一些律法去保护酒商铺子,能卖多少银钱,这义仓就又要拿走一百五十多万贯,这这简直就是无底洞嘛这唉” 李世民比谁都上火,却又无可奈何的不行,就他娘的没有一处是省钱的事儿,叫人如何不气恼,大臣们还能发发牢骚自己找谁说理去,急的一头火的李世民还要按下性子安慰大臣; “爱卿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我昨天与无忌听了户部的商议,估摸着至少今天能进账四五百万贯的,义仓就算花掉一些应该还有剩余吧? 要真是实在不行,众家兄弟们要拿回的那些本钱的事儿,要不老兄弟们退一步?这次先拿回去一半可好?” 李靖第一个表态; “遵旨。”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群大臣都是跟着李世民从可怜处过来的,又是一群忠心耿耿的死士,立马都当场表态支持朝廷,支持陛下。 李世民笑的合不拢嘴,伸出双手; “好好好,我就知道诸位老兄弟都是有情有义的,绝不会看着朝廷的苦难无动于衷,好,好啊!” 李钰就是嘴痒随口一说,这会儿看着都让步了,皇帝陛下一边说着好一边盯着自己,明显是想叫自己把那两份的银钱也让出来一半的, 一群叔父们也都来看着自己,旁边的萧统特意拉了一下李钰的衣服袖口,刘琪也在身后扯了一下李钰的衣襟。 李钰一直想着自己的发财大计,要做个富甲天下的大地主老爷,辛辛苦苦的折腾几个月,这会哪舍得放手? 李钰赶紧说道; “义仓的一百多万贯没多少吗,长孙叔父莫要着急,侄儿不敢请教杜家叔父,不说十六卫其他的事儿,只说这边关的那些儿郎更换一遍上等兵器铠甲又需要多少银钱绢帛,侄儿也好计算一下今天的大概进账够用不够用?” 李钰的话刚说完,李世民就忍不住又要拍桌子,又想起这会的场合不太合适,伸到空中的手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胡说些什么,昨天你家娘娘怎么教训你的,你又当耳旁风了? 你这些叔父们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话,什么就叫一百多万贯没多少,你知道柴米贵的俗话吗” 杜如晦看着陛下又要发火,只是在强自忍耐,就赶紧来劝;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大朗也是好心为陛下解忧,只是没有经历过太多,才说话稍微有点夸大,陛下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 房玄龄也赶紧开始维护李钰; “陛下息怒,臣看大朗有话要说,要不就叫他把话说完可否?” 一群重臣都是李钰的股东,全部开始说情维护,弄得李世民不好再说什么了,摆了摆手又不放心的交代; “你说话仔细谨慎一些,不要开口闭口就吹的五大六大,这是真刀实枪的时候了,说不得玩笑,你也十五束发了怎么还是这般情况,真是的!” 李钰不服气的嘀咕了两句; “陛下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我也没吹什么五大六大的” “我怎么看你不顺眼了,我是教训你大道理,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个事儿,东边吃酒吃的醉醺醺,没消停一天两天的,又去西边拜访,去吃酒的路上还要把一群人打成废人,算了算了今日不提这些免得我一肚子火气。” 杜如晦眼看着这义子义父爷儿俩又要闹起来,赶紧开口接过了话茬子; “大朗你不是要问边关的事儿麻,叔父来告诉你吧,紧着边关的儿郎们更换一遍下来,少说少说也得这个数。” 李钰看着杜如晦伸出来的三个指头,尝试着问道; “叔父说的是三百万贯?” “正是如此,这已经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并且还是先紧着边关那几个地方更换装备,即便如此还要扣扣索索的,要是边关那几个地方都大方一些,五百万贯才最是合适的。 若是十六卫的儿郎一块进行,这个数可就差远了,再有五个这六个这么多叔父我也能把它花的一个大钱都不剩下。” 李世民苦笑一声压低着嗓子说道; “爱卿你还说义仓是无底洞,你看看你这事儿?可比义仓厉害了十倍都不止的,你这数目说出口来就能把人吓个不敢说话了。” 李钰心里仔细计算了一遍,给这几十家每家先拿回去十万本金,也得四百万左右,若是今日能卖上一千万贯,自己拿走两百,还能剩下六百多,足够更换兵器铠甲了,想好了一切的李钰这回稳稳重重的回话; “启禀杜家叔父,若是叔父要的数目压在五百万贯以下,义仓所需的数目就在一百五左右,那这次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这会儿外头来人越来越多了,一会儿大户们来个差不多之后,侄儿亲自出去主持大局,一定给叔父们安排这个数出来, 要是我没这个本事的话,你们需要的还差多少,就从我酿酒那本钱份子里拿,直到凑够为止,这总行了吧?” 第457章 你假装不着痕迹的下套我假装不知道去钻套都是老油条 第四百五十七章;你假装不着痕迹的下套我假装不知道去钻套,都是老油条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李世民听得李钰又在胡吹大气,正想要再呛他几句,忽然灵机一动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个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会儿凑不够需要的那些数目,只能拿你那两成的份子填补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再去你家娘娘面前耍无赖,说朕以大欺小又来故意挤兑你。” 李钰别着头不服气的说道; “陛下放心,真的不够的话臣说话算话,一句也不埋怨的。” “好,诸位卿家可都是证人啊,我可没有来挤兑他,是他自己许诺的。” 平时不论李世民说什么一群重臣自然是应声相合,可今天却都是尴尬的笑笑,却没有一个人答应一句出来。 李世民只顾算计着李钰那两成份子钱,也没去在意,还在心里还琢磨着,弄走一半就成了可不能全部弄走,要不然这孽障真要坐地上大哭,谁来哄他? 真要是全部都拿走,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些,皇后那里也不好去交代的,再说这孽障上下忙活一场没有一点好处,确实也说不过去不是 外头的院子里卢继善应付着越来越多的大户,尽管有些累的不行可是心里越来越高兴, 陛下带着一群重臣就在上房的屋里坐着,透过小窗户看着这边的情况呢,今天这差事可要弄的漂亮一些,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本事。 卢继善自从调到仓部司主事以来,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总算是把大户们尝试售卖的事儿办的漂漂亮亮。 这会儿迎来了大收获的季节,怎能不高兴,卢继善不停的和来人打着招呼,满面春风。 眼看着大户们带来的奴仆下人,把坊里的胡同都塞满,这会两三亩地的院子里也是人满为患,卢继善抽空顺口问了旁边的手下官员; “都来的差不多了吧?” “回郎中的话,不是差不多而是已经来齐整好一会儿了,还有许多大户没有登记的也想进来看热闹, 下管交代下去守门的军侯了,没有号牌的一个也不能放进来,有号牌的只能带一个人进来,这会儿还有许多人马都在坊外等候着呢,几个胡同里全都堆满了人和车。” “哼!不用去搭理他们,当初时间充裕的时候都前怕狼后怕虎的,这会儿看着真的开始了,又放心不下,真是蠢材一群,好了交代人去把门关上,咱们这里可以开始了。” “遵郎中命。” 卢继善转过身直接开到放着四张桌子的舞台前头,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话; “诸位族长,族老,四方的朋友们,本官户部仓部司主事郎中卢继善,这厢有礼了。” 卢继善的开场礼刚一唱完,院子里几百号人马都纷纷站起来还礼,一时间又乱的不行,卢继善双手压了一下; “诸位贵客不必计较回礼的事儿,今天来的贵人比较多,咱们也不讲究那些虚礼了,直接开始吧。” “卢郎中说的对,今日太过热闹咱们也别客套来客套去的了,郎中直接开始吧。” “是啊卢贤侄,可以直接开始了,今日大家都知道来的最终目的,心里都明镜一样的,不必多说直接讲清楚规矩开始就行。” “是啊贤侄,都等着呢,贤侄还是直接说规矩吧。” “好好好,那就不再浪费时光了,咱们就直接开始,不过这许多规矩却不是我一个人定下来的, 本官觉得还是请蓝田县开国县伯李县伯出来吧,李县伯一直想跟大家见见面这会整好是个机会。” “那就快点请李县伯出来,我等许多人都没见过县伯的当面呢” 李钰在上房里听得清清楚楚,赶紧给皇帝陛下行了一礼,又给一群长辈行了一礼,一群重臣全都是微笑着点头用眼神鼓励着李钰出去。 李世民总算和颜悦色的点了一回,温和的挥挥手示意李钰可以离开了,李钰带着两大干将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从院子里最后头往前面的舞台上走去,一路走一路行礼; “拜见诸位长辈,拜见各位族长族老,李钰这厢有礼了。” “哎呀李县伯快快不要去如此多礼,哎呀原来李县伯如此年轻有为啊,真是像了老县男纳。” “可不是嘛,和他们上代二房的族长一模一样的洒脱,你们看这走路的姿势都没什么两样的。” “是啊是啊,他们二房这代的族长恐怕比上一代的更加厉害呦!” 李钰三人一边寒暄一边来到四个桌子前头,多少人看着呢可马虎不得。 “末学后进蓝田李钰见过郎中。” 卢继善立马搀扶着李钰不叫他行礼下去; “李县伯莫要如此多礼,此处有劳李县伯来讲讲一些售卖烈酒的规矩,本官暂时去一旁歇息片刻,这里就交给县伯了。” “郎中忙了半天了,也该您歇息片刻身子的,郎中请。” “请。” 卢继善顺利的把舞台空了出来给李钰,自己又到了一边,坐在影背墙旁边的一个太师椅里,眼观鼻鼻观心坐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 萧统坐在了李钰左手的一把椅子里,刘琪带着两个仓部司的主薄坐在李钰右手的桌子前,开始磨墨。 李钰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说话;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今日大家能来这里,各自的心里都是有一把尺子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 我只想说一点,大家来对了,跟着陛下走跟着朝廷走下去,只有美日子等着大家去享受,至于那些不来的吗 我可不敢保证什么的,从一开始的时候,陛下找到我李氏二房,商量着朝廷遇到了些许难处,问我们可有良策,我二话不说拿出了酿酒的秘法。 这不,一会儿升做县子,一会儿又是升县伯的,说实话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我觉得银钱太多了我年纪轻轻的要这些作甚,陛下英明神武的圣主,是要励精图治的,还不如送给陛下多好,于是乎一半就给了朝廷。 陛下最近总是对我说什么让我孙子继承爵位的事儿,我就束发的年纪还没有大婚,听那些话也听不大懂,再者说也感觉太遥远了些,就没当回事。” 李钰这里顺口胡邹有的没的只管往外扔,但是一院子的能人可都听得仔细再仔细,生怕听漏了什么,全场鸦雀无声,许多人心里直接拐了好几个弯。 哼说的轻巧,又冠冕堂皇至极,皇帝能去找你商议一个孩子商议朝廷大事儿?还不是想要拿你们李氏自己的二房先开一刀,当谁看不出来了。 皇帝想要找你开刀解决朝廷的危机,算你聪明立马就拿出一个酿酒的秘法出来保住二房的产业, 又把一小半交给了那些皇帝的心腹大将讨人情,剩下一大半交给了陛下,这才保住你们二房的一切,当我们是瞎子吗,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可瞒不住我们这些老江湖的。 屋里的君臣听着李钰又是故布疑阵,又是装的和和气气,话里深处却透着一丝无奈至极,一群重臣都是听得一愣,这些话恐怕不是这李大朗自己想出来的,恐怕是陛下所授吧 李世民看着一群大臣有意无意的偷看自己,李世民也是郁闷至极,他怎么能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肯定是怀疑那孽障顺口胡说是自己教的,李世民是什么人物,听着李钰的话看似没有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其实深谙兵法之道,虚虚实实,李世民也听得津津有味故意不去表态。 李钰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用很小的动作瞟了一眼刚才出来的上房那边,动作小的几乎微不可查,嘴里继续说道; “对于这美酒佳酿的事儿,我是全力支持朝廷的,毕竟有了大家才能有小家嘛这个道理我懂,陛下是咱们汉人这个大家的尊长,如今遇到些许困难,我李氏二房一定要鼎力相助的, 可不去学那些拖后腿的人家,别说是我,将来我的儿子,孙子,重孙子,都要效忠陛下的,哎呀说偏了说偏了,各位长辈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李钰瞟了一眼上房屋里的动作,尽管小的尽管微不可查,可院子里都是什么人物?这都是一辈子的老江湖了 院子里的几百个老江湖,都表现的瞎子一样,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认真的听着李钰说话。 桌子前头不远处一个老头抚摸着自己白色的胡须,声音不紧不慢; “哎,李县伯这话可没有说偏的,全是正大光明的道理,老夫就很是赞同,别说李县伯的二房了,我荥阳郑氏大房也和李县伯一样的想法,代代都要效忠陛下的。 别说这白酒的买卖还能赚钱,就是没有银钱可赚,朝廷遇到了难处,我荥阳郑氏理当出一些力气的,我也是陛下的臣子,怎么能落与人后?二弟你说是不是呀?” 那荥阳郑氏的大族长旁边一个同样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立马狠狠的点头回应; “大族长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但有所需咱们做臣子的就该一马当先为陛下排忧解难才是正经。” 院子里都不是傻子,这阵势,这李县伯上来就只挑着光彩的话说,还瞟了一眼后头,明摆着的皇帝今天就在后头的屋里坐着,肯定是想来看看世家门阀们的态度了,这情形恐怕是想再审查一遍,哪些该留,哪些 还好!还好自己这边的家族明智,参与了进来,胡同口外头的那些家族,恐怕以后就是这心狠手辣的皇帝眼中钉肉中刺了吧 “郑大族长和二族老说的言之有理,我范阳卢氏也是要倾尽我卢氏的力量来支持陛下的,我范阳卢氏门户不大也就正宗的三房,好在我们三房一条心,都是铁了心的要跟着陛下走的” 这范阳卢氏的台词可都是李钰事先去卢府里头和一群长辈老头商量好的,这会卢氏大族长侃侃而谈,好像着急着要表现似的, 说的冠冕堂皇至极,又天衣无缝无可挑剔,听得其他人恶心的不行,又不得不争先恐后的发言,表示自己家族对朝廷的忠心,和拥护。 院子里也有一些小门户的富贵之家,也不用担心朝廷来收拾自己,自然乐得自在,强忍着笑容听一群老家伙说的吐沫横飞,说的就差拿着铁槊去边关了,这些小门户都是心里幸灾乐祸。 看来钱多了也是不好,看看这些世家门阀的高门大户,生怕自己没有说恭敬的话,被里头的皇帝记恨,挣着来表示效忠之心,看来皇帝真是急的要对世家下刀子了,这群人可真能,未雨绸缪赶紧跑来参与白酒的售卖一事。 外头那些不参与的生怕皇帝占了便宜,真是可笑至极,招惹了皇帝能有好果子吃吗? 等皇帝腾开手,那头那些这次没有参与进来的,恐怕就该倒霉了吧 屋里的李世民听得津津有味,这孽障如此胡说八道一番,别说还真是有些意思的,李世民听得开心了,忍不住站了起来走近小窗户边,偷偷往外查看了两眼。 “整好”被一些时不时假装扭头挠痒痒的老头们偷偷看了个正着,李世民简单看了几眼就赶紧隐过了身子。 尽管李世民就站了那两个呼吸的功夫,还是有一部分人看到了,看到的也不去和别人说,都皱着眉头想着心事! 屋里的李靖李绩,互相看了一眼,都底下了头闭上眼睛,房玄龄杜如晦两个老兄弟依然还是亲密无间,和平常一样,很小声音的说着话,谁也不知道人家两人说的什么! 一群新贵都是跟着李世民大江山出来的,对于皇帝陛下的手段和智慧都清清楚楚,程咬金更是看的明明白白,不过还是装的傻乎乎的样子小声叫起来; “陛下别被贼子们发现了” 牛进达尉迟恭两人可是真的关心了,不停的点头,建议皇帝陛下离开那个小窗户远一些为妙 有的是真性情,有的是不傻装傻,还有的恍若离魂不知不觉! 第458章 下套抄家灭族的大套 第四百五十八章;下套,抄家灭族的大套 “闲话少说,咱们赶紧把正经事办了,这五粮液和仙人醉的事大家期待已久了,我也听到了许多传言,不一而足,今日就给大家吃个定心丸,特别是那些小门小户。 你们肯定想过,等你们购买了哪个县的售卖权,将来买卖红火之后是不是也担惊受怕别家没有参与进来的那些世家门阀,与豪门大户去抢夺你们的家产,不敢请教大家可曾有过这种担心?” 李钰这一句话立马引起前来的一些非高门大户的人家响应,东边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中年男子立马站了起来; “启禀县伯,在下只是关中一个小门户,家产本来也不多,更是不能和大户们相比的,也想给子孙后代留一点树荫乘凉,因此听说了白酒的买卖立马赶来长安城,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今日总算等到了结局,不过说实话,在下十分担心县伯您刚才说的那些。 今日参与进来的大家自然没事,问题就是还有许多没有参与进来的,将来若是看的我等买卖红火了,谁敢保证他们不生出窥探之心? 这个事儿已经在我心里想了半个多月了,不知县伯可有什么法子能保证我等这些小门户的产业不倒?” 最后头也同时站起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颤抖着声音开口; “正是如此,老朽剑南道的出身,家里的这点产业也是祖宗们七八代人积累起来的微末之资,若是有人窥探,我等实在不知该如何保证自家的铺子买卖安安生生的保留下来,还请县伯指点迷津一二,我等感激不尽的。” 这老头话刚落地西边角落里一个中年汉子也站了起来; “启禀县伯,某家不过就是关中的一个小门户,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若是说的过了还请县伯您莫要与我计较才是。” 李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这位兄长请了,有话但说无妨,今日聚会在这里的都是志同道合之辈,有话有顾虑谁都可以说的。 若是连话都不叫说一句,还说什么要干大事儿,大买卖? 我也趁早回家种地去吧,不论兄长你有什么话,只要不是大逆不道,就可以放心的往外说之。” 那中年汉子抱着拳头做礼; “多谢县伯成全,某家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可也知道忠君如父的理论,哪能会说大逆不道的话来。 某家是个性子直的,今日朝廷有些许难处,我等也为白酒买卖也来,但终究也算是支援朝廷了。 忠心的站在至尊的这一边,死心塌地的跟着至尊走下去,可是将来若是有别的大户来欺负我等该如何处置? 我只希望我们这些小门户支援了朝廷之后,有了事情的时候别被朝廷再给忘记了就好。” “问的好,诸位放心吧,这件事陛下早就想到了,为了防止此等事情发生,陛下已经叫诸位仆射和一些重臣开始修改律法,专门弄一个行酒令出来,里面会把各种各样与五粮液,仙人醉有关的事宜保护个圆满。 我刚好也有机缘碰到过一次大臣的商议,胡乱听了几句回来,今日就与诸位简单说几句吧。 关于方才三位的担心之处,我听的那些叔父们商议,按照陛下的要求,那些开始不参与进来的,以后看着别人的买卖眼红之后,又来狠心的抢夺,想尽办法来害人的,立刻法办抄家灭族!” 李钰说到最后抄家灭族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跶出来,表情严肃至极,这次他可没有胡乱说话的, 这是皇帝陛下亲口和一群重臣商量的,也正是朝廷想要做的,正是要寻找理由好光明正大的收拾一些地方势力,说白了就是等着你来犯罪,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拿律法来收拾你。 其实从白酒一现世的那会儿,李世民就有了这个朦胧的想法,想要借着白酒的由头,一步一步的弄一个大局, 一点一点的铺路,这修改制定行酒令其实就是这个大局里至关重要的一环,朝廷这里制定了行酒令的律法,再通告于天下, 将来白酒的买卖做成了,必定有人要眼红的,眼红了就会忍不住有行动的,你不行动不做歹毒之事,朝廷便没有理由轻易去动你, 只要你敢露出尾巴,立马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狠狠的收拾你了,谁叫你把朝廷的律法当放屁呢,将来抄家灭族的时候可也别去埋怨谁来! 屋里的一群重臣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李世民站在小窗户边隐着身,看着外头的场面,听着李钰的话狠狠地点了两下头,嘴里坚定的冒出来两个字; “不错!” 这次上房屋里有人说话,许多人可都是听见了的,院子里能来参与买卖的可都不是傻子,都是四海之内的能人,哪能不知道上房屋里说话的是谁,都是心知肚明的。 听见屋里的至尊认同李县伯的话,院子里的几百号人互相交头接耳,没有一个人怀疑李钰的说话真假了。 开玩笑里头那位都开口了,还用去猜测个屁,再说了!那位惦记着收拾世家门阀和那些地方上的豪门大户,一直惦记的心肝儿疼,天下只要不是傻子,谁还看不出来了? 院子里的大户们都在窃窃私语自己家族跟着皇帝走是万分正确的,今日来了才知道皇帝一直没有对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们出手,不是忙的忘记了,而是念念不忘,一直惦记着呢。 还好自己等人来了,像没参加的那些大户,可不知道皇帝陛下这盘棋的,两边角落里和最后头的一些小门户,也都高兴的议论纷纷,知道了皇帝陛下的态度,又有律法出世专门保护弱小势力,这些人简直想起来庆祝一番。 李钰大声呼唤起来; “诸位长辈能人,诸位族长族老们,大家再听我一句话。” 随着李钰的呦呵声起,院子里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李钰咳嗽了两声这才开口继续; “诸位尊贵的客人们,方才说的那是朝廷的态度,我这里只代表我自己代表我陇西李氏二房说说我们二房对待白酒的态度, 自从我提出白酒售卖权以来,大家积极响应,都来支持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在下心里感激不尽,这里也表个态出来给大家。 不论大家多大的门户,只要参与进来的,将来白酒的买卖一事儿上,遇到了难处或者是被哪家势力强大的欺负了,也可以来找在下。 大家如此给我脸面,我也不叫大家失望,我李氏二房虽然能耐不大,但是只要大家遇到困难被歹毒之人欺负, 尽管来找我就是,既然是我李氏二房出的这个售卖权的主意,那我就包葫芦圆到底,出尽倾族之力也要保护受难的人家一个公道人心。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便当着数百能人的面,我李钰发下誓言,若是将来遇到难处的门户前来找我, 我推脱不受违背今日之誓,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也请诸位将来做个见证,看看我李钰的人品到底如何!” 这古代人对神灵可是十分敬畏的,对誓言也是十分看重,今日李钰发下的这种誓言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非常严肃非常严肃的了。 人群里立马有人站起来叫好喝彩,尤其是哪些小门小户,听到这第二道保险上来,更是底气十足。 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老头,精神奕奕的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 “好,有了李县伯这句话,我太远王氏分支,晋阳王家可就心里踏实许多了,虽然我们晋阳王家也是不小的门户,可若是能得到朝廷的保护,那肯定是放心许多的,这会儿再有李县伯的誓言,若是遇到被欺负的时候,可以来找县伯相助,老夫心里更加踏实了,一会儿开始售卖的时候老夫就要放心出手了。” 东边角落里一个老头站了起来; “前有朝廷的律法做根本,再有县伯的誓言保证,老夫河南道,开封府一小门户,感激不尽,也好放心的来参与五粮液的事儿了。”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小门户出身的中年人,也站了起来; “某家河北道人氏,听了李县伯的话,某家更加放心了,县伯您就直接说规矩吧,到底怎么整,一个县多少银钱才肯放行我等买卖,一个州府又要多少银钱才能得手,您就说吧,某家也掂量着自己的家业看看能不能弄到几个县的售卖权。” “是啊是啊,县伯快快开始安排吧,某也想着在我们老家附近弄两个县的售卖权呢。” 院子里的场面彻底被带动了起来,热闹非凡,上百号人都吆喝着要开始,着急着买地盘给自己家族弄个长流不到的买卖回去。 上房屋里的小窗户边,已经站了十几个武重臣,杜如晦看着李钰三言两语就把这些人的顾虑打消,场面热闹成这样,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陛下明鉴,只这一炷香的交谈,臣就敢说今天的大事必成也。” 房玄龄也开始夸赞起来; “启禀陛下,此子能说会道,当真是人才也,陛下若是耳提面命,多加雕琢未免不能成为栋梁。” 李靖也忍不住夸了一句; “进退有据张弛有道,可塑造。” 看着众人夸奖李钰,李世民无形中也是得意非凡,这孽障真是像极了自己以前,煽风点火的把一群人弄得嗷嗷直叫唤,别说还真有些本事的。 只是一想到李钰那不学无术又吊儿郎当的样子,加上探子报告的那些,整天不进书房, 总算想起来进去一回吧,坐不上半个时辰就又走了,仿佛屁股下面一团火在烧一样,是个稳不住的家伙。 想到这里李世民又唉声叹气起来,唉只说这一点终其一生也是个难成大器的东西,更别说整天东游西逛的,这里弄一堆人吃的醉醺醺, 那边又是拜访这家,又是拜访那家的,弄得跟那些江湖汉子一般,真真是想起来这些就恶心的不行,还说什么狗屁要当一个大大的地主爷! 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给他灌输的理念,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好好的栋梁之材给毁了 不过李世民忽然又想到了李承乾的身上,似乎这孽障的作为,和没有大的志气正好合局,若是这孽障一呼百应再精明能干,又志在天下 那可也是大大的不妙之处,那将来的局势可就是水火之争了,进而演变的朝堂不稳 到时候这孽障与乾儿你死我活可如何是好那可是吓死人的事情,想都不敢想的! 如此看来的话,这孽障没个志气志向,斗鸡走狗的似乎还是大道理了还,闲散王爷好啊,这样好,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这孽障和乾儿争夺下去,以他那些五花八门的肠子,随便拿出来几个,乾儿就要被打蒙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第一次觉得,李钰要做个大大的地主爷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妥之处,或许这孽障天生就是个吃喝王爷的富贵命,也罢以后就由他去吧 房玄龄看着皇帝陛下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是一头大汗,这会儿又抬起袖口来擦头上的汗珠子,直把房玄龄看的莫名其妙; “陛下,可是龙体有些不舒服之处,要是陛下不太舒服不如回宫歇息如何,臣等在这里盯着,一会儿将最后的结局进宫报与陛下知晓。” 李世民被房玄龄问了一句,立马从内心的世界跳了出来,及时开口回应; “哦?没事没事,玄龄不必担忧,我就是穿的有些多了,这会待在这个屋里有些热闷,无有大碍的。 如此大事你叫朕在宫里坐着干等,也是心焦至极,还不如在这里看着局势,这孽障万一说个什么纰漏之处,咱们君臣也好赶紧去给他打个圆场,想个办法补救不是。 诸位老兄弟也都上点心,别叫他一会又胡言乱语说错了什么,可得注意着点了,爱卿们还不知道他那个破嘴? 就跟个屁股一样的,想到哪里就给你冷不防来一句凉的,没人看着他可是万万不成的。” 第459章 烧鸡五粮液绝配 第四百五十九章;烧鸡五粮液绝配 “今天的规矩是这样的,长安城东西两县,南北东西都是二十里开外,经过陛下准许,以后要划成四片了,所以这次按照四个县售卖。 洛阳城同样划成四片,不过每片的价钱要低上许多,然后就是天下十道的郡城,还有一百多个州城,这些朝廷都定好了最低的价钱数目,价高者得之。 那些县呢,不用争抢,凡是今日到来的尊长们,不论大小门户,每家都能分上两个县回去,不过要是没有银钱绢帛拿进来,那可不行的,陛下说了这买卖不能赊账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县伯真会说笑,既然敢来我等都是准备好银钱的,否则还来作甚?” 李钰的玩笑话一说出来,整个院子里都哄堂大笑,气氛轻松至极,都争抢着让李钰赶紧开始,大家着急着把银钱拿出来的。 “李县伯您就快开始吧,既然您说我等这些小门户也能分回去两个县,在下都等不及了,我来长安的时候就拉了一万贯银钱准备着呢,着急着赶紧弄完我好把银钱拉去户部,心里就彻底踏实了。” “是啊是啊,李县伯快开始吧,某家也准备好银钱绢帛了,只是某得家业不大,只有七八千贯,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两个县的售卖权。” 李钰听得心里震惊不已,怎么这些小门户也准备如此多的银钱,表面上李钰不动声色的笑着; “那可对不住各位了,两个县的售卖权你们俩拉来的银钱还要拉回去许多呢。” “嗯?还要拉回去一些?还有这等好事儿?这也太便宜了一些吧?” “是啊是啊,一辈子的事买过来往后就不用操心了,永远都是自家的地盘,七八千贯我本来想着是买得一个县就心里美滋滋了,没想到买两个县都还能剩下,这真是叫人不敢相信的,若不是今日这场面,还有禁军看守门户,我还以为是闹着玩呢” 屋里的一群重臣听着外头的议论纷纷,都是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世民和几个重臣对望了一眼,忍不住牢骚着; “他这嘴皮子朕可是见识过的,去年把诸位爱卿弄得一愣一愣的,都成车成车的给他拉钱, 今天又是如此这般,爱卿们看看,这些大户上赶着给他送钱,还心里美滋滋的,朕也奇怪了他就那么整几句,给人家指定个地方替他售卖白酒,他大掌柜一样的坐着不动,这些人还要高高兴兴的给他送钱过来,这真是叫人琢磨不透了。” 杜如晦笑着说道; “陛下,能说会道这也是本事的,您看苏秦张仪,严格的说起来,不就是个耍嘴皮子的吗,可是人家也都名震四海,流传千古,由此可见耍嘴皮子只要功夫到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房玄龄也是不停的点头; “正是如此啊陛下,大朗本来就能说会道,在加上陛下您在后头坐镇,那些人愿意拿出钱来也是常事,单说陛下您点了头这个事儿,就值得几百万贯银钱绢帛的。” 李世民也笑着打趣道; “没想到我只点个头也能有银钱进账,若是如此的话,以后有事没事我可要多点点头了。” “哈哈哈哈哈” 一群武大臣都压低着声音笑的欢快轻松。 “大致规矩就是这样了,多少钱做准,我可当不了家的,这是陛下叫朝廷的能人商议出来的。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叫大家觉得能欣然接受,陛下还请了参与进来的十三家大户,派出族老和户部的官员大能们一起商议出来的。 陛下说了,朝廷就是再困难,咱们做买卖也不能没有底线,该多少就多少,别伤了臣子百姓们的心,所以可没有谁敢胡来的。 所以说啊,大家选择跟着陛下走,跟着朝廷走那是绝对划算的,也是最正确的路子,这往后的日子长久着呢,陛下的圣明之处大家以后就知道了。” 人群里立马有人高喊起来; “别说以后了,只这次不是漫天要价,还叫咱们参与买卖的出去十几家共同商议,两个县七八千贯都用不完,这价钱定的如此公道合理,再看不出来当今陛下的圣明那就是傻子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是,那是,这种价格可是充分考虑了咱们这些小门户的,陛下真是好陛下呀。” “咱们能赶上这等为民着想的陛下,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呐!” “可不是嘛,我以为这次买一个县的售卖权不定要被宰成什么样子呢,没想到竟然如此公道,这件事至尊做的真是大得民心呐” 李世民站在上房屋里的窗边,看着外头的热闹场面,再听着那些小门户的家主,争抢着歌颂自己英明圣明,心里乐开了花, 跟烫斗烫过一遍还要舒服,对李钰也是满意至极,大大的满足了李世民的虚荣心,李世民笑着骂了一句; “这屁股嘴真是个上等的马屁精。” 一群武重臣看着皇帝陛下的高兴样子,明显是心里舒坦至极的,面上还不承认非要去戳穿人家说是马屁精一个,明摆着想听好听话,还不想承认自己是喜欢好听话的君主,重臣们都偷着笑的不行,也不去接话茬子。 李钰看着小门户都对大约得价钱,非常的满意,也试探出了众人的底线,李钰心中有数了,直接放开了嗓子,拿起桌上的铜锣介绍着; “诸位尊长请看在下手里的这面铜锣,一会儿我说出一个地方,报出价钱,大家想要的就可以加一次银钱购买回去, 若是谁家说出来的价钱,我数三个数之后,不再有人争抢之后,就敲打铜锣一次,铜锣声响起就代表一锤定音,永远不能更改了。 买中的人家就可以派人来前头这里签字画押,等今天弄明白了一切,明日就可以把银钱拉去户部,然后户部代表朝廷给你发一份契约书,你买中的地方就是你以后可以售卖烈酒的地盘了。 将来可以传给自己中意的子孙,一代传一代的下去,这可是永远的摇钱树啊,可别小看今日的白酒买卖, 我这里给大家透个信出来,现在六千钱一斗的酒价,是不是比斗酒十千好卖一些,大家心里也都有数,我也不来啰嗦。 现在的酒价,大家可能卖他三年两年也捞不回去本钱,可是今年下半年,我会向朝廷提出请求,到时候陛下就会把酒价下降到四五千钱一斗。 诸位尊长想象一下,酒价再低一两千钱,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百姓买去招待客人? 那么不论酒价怎么来,诸位尊长的那些赚头却没有少一点,可是买酒吃的人却多了许多。 那么明年还会适当下降一些,后年再降低一些,到时候经过几次下降之后,到了贞观四年有可能一斗酒只卖两三千钱, 一斤美酒不过两百多钱,那时天下的百姓吃得起的可就不是少数人家了,恐怕天下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吃的起的,百姓人家每个月都要吃上两三回 诸位尊长可曾想过,两三年后的光景?恐怕到时候诸位尊长天天都惦记的是,去拉酒的人马怎么还不回来,这铺子里的酒早就卖光了呀。 诸位想象一下,到时候会有多少个七百钱进账?这笔买卖不但这辈子赚个盆满钵满,而且还要传给子孙后代,永远都是你家的地盘! 而且还有朝廷制定的律法来保护大家的地盘,这买卖到底划算不划算,我说了不算,大家觉得好那它才是真正的好,诸位尊长以为然否?” 上房屋里的窗户两边都挤满了人,尉迟恭着急的来了一句; “这都说的嗓子冒烟了,还不去开始,大朗也真是有力气,倒是赶紧开始呀,我老黑还着急着给儿郎们更换铠甲和兵器呢。” 说着话的是李世民的头号打手,指哪打哪的铁粉,要是换做别人这么说话,李世民立马就要不高兴的。 “敬德莫要着急,可不敢小看了这会儿的嘴皮子功夫呀,这孽障说的越是巧妙绝伦,那些大户有钱人家才越是舍得花钱出来的,且看那些大户们都是什么反应。” “是陛下。那臣就耐着性子再听听,看大朗能说个什么花样出来。” 牛进达站在尉迟恭身边扒着尉迟恭的肩膀头冷嘲热讽一句; “说个什么花样你又听不明白,着急个什么,你就等着大朗今天弄的够边关用了,就没你的事儿啦,要是能多出来一些,你可得赶紧叫人给你写奏本,求陛下给你那边也分上一些,你那些儿郎就能穿上新盔甲了。” 尉迟恭破天荒的没和牛进达抬杠,狠狠的点了点头,心里计划着这回可得请房尚书亲自出马,给写个好听一点的奏本才是。 李钰的降价制度一说出来,整个院子里的人马不论老少,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什么情况?六千一斗就够便宜了,下半年还要再降低一千多钱? 今日能来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当然明白越是价低越是赚的多的道理,只要保证自己的那几百个大钱别少,你降低到一千钱一斗都可以的。 坐在前头的一个锦绣袍服的老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县伯这话,不知是否与至尊商量过?还是李县伯自己的想法?” 李钰看着下头的老头原来是范阳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善的大兄问话,这位李钰也不陌生,这两天还去卢府畅聊了半夜呢,看见对方这会儿问话李钰严肃的回应; “回卢家兄长的话,方才说的那些和至尊都有商量两次了,至尊也是同意如此进行的,而且至尊巴不得现在就降价,我给阻拦住了, 毕竟我李氏二房费尽力气酿造白酒一场,诸位也多少让我二房回一些本钱吧,哪怕卖上半年我多少回一些本钱,咱们再次降价也不迟的,诸位多等半年就是。” 卢氏大族长点了点头靠向太师椅后背,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此甚好,只要是至尊确定过的事情,贤弟你就是再赚上一年都不着急的,到时候降的越低才越好。” 两人的对话都被听了个清清楚楚,顷刻间又开始沸腾起来,院子里的大户们,都交头接耳起来,两边的小户们也是兴奋的不行,有些甚至低着头已经开始计算以后进账的利头了。 上房屋里的李世民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错价钱越低才越好的,到时候百姓们都吃的起了,卖的更快,谷子也就下去的快,他们那些奴仆拉酒的时候总要花上一些银钱在路上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房玄龄也是笑眯眯的凑趣; “陛下英明,这是臣的肺腑之言可不是马屁的,陛下您可莫要当做是李大郎那般不咸不淡的马屁了。” 一群重臣看着一向小心稳重的房玄龄也说起了玩笑话,都压着嗓子笑了起来。 李世民想哈哈大笑赶紧忍住了; “玄龄你和大朗接触的多了,怎么也变得和他一般的轻松许多。” 杜如晦也跟着点了点头接了一句; “是啊陛下,你看李大朗他过得多如意,当真是潇洒至极的,别说房尚书了,就是臣也跟着羡慕的不行啊。” 尉迟恭在旁边凑到李世民耳朵前小声说道; “陛下,李大朗现在都不吃五粮液的,听说只要吃酒就是仙人醉,他吃酒又不花钱,还有一棒子厉害的厨子伺候他,天天都是一桌子铁锅炒菜,听说顿顿一只烧鸡,这种日子能不洒脱? 以后得白酒买卖做做越红火了,他钱更是多的花不完,又顿顿吃烧鸡,当然快活的跟神仙一样了,这种日子给臣过几年,臣也会洒脱的,陛下臣觉得应该叫李大朗一次性的给陛下上供贡三十只烧鸡才能叫陛下一回吃个过瘾的。” 牛进达看着尉迟恭想吃烧鸡,却连个圆转如意一些的话都说不好,笑的捂住肚子,一群重臣要是连尉迟恭的想法都猜不透那就白活一场了,个个都是扭着头偷笑。 “嗯,朕知道敬德的忠心一向是好的,处处为朕着想,今天的事结束了,我让他进宫一些烧鸡,我也好解解馋,到时候也赏给爱卿一只就是了。” 尉迟恭达到了目的很是开心; “陛下您可不知道啊,那种烧鸡配着五粮液吃,真真是过瘾纳,您别看仙人醉更好吃一些,可臣始终以为那五粮液才更适合我等武将饮用的,入口辛辣无比,下肚犹如刀割火烧一般,真真是过瘾至极啊。” 这次尉迟恭的话终于引起了武将同僚的一致认同,都开始应声相合起来 第460章 好家伙真吓死个人了 第四百六十章;好家伙真吓死个人了 李钰看着院子里的几百号人商量的差不多了,直接拿起铜锣敲打一下,哐当一声脆响,余音袅袅。 “诸位尊长,现在叫卖长安城天字一号位置的售卖权,从东北角开始,以朱雀大街为分水岭,往南至开化坊北墙,崇义坊北墙,宜阳坊北墙,东市北墙,常乐坊北墙为止。 此天字一号位置,有东市地利,又有平康坊日日都要花天酒地的便宜,可是个好地段啊,起价十二万贯银钱,诸位尊长每次加价至少以一千贯为准,千贯以下不做准数,这可是传给子孙后代的大买卖呀,好啦现在开始售卖,价高者得之。” 李钰这番话说完,上房屋里的一群人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外头,场面却并不像大家期待的那样抢破头的争抢。 院子里最前头的那些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人说话,李世民表面上不动声色,头上已经开始着急出汗了。 一群武将个个紧攥着拳头,仿佛马上就要上战阵里厮杀一般的紧张。 李钰也着急了不能冷场啊,赶紧对着左边的萧统随意的说道; “兄长前天你来长安的时候,咱们还去平康坊里走了一遭,就是要查看那平康坊里几个胡同里的楼阁,到底有没有五粮液给贵客们吃,兄长可还记得前日之事否?” 萧统什么人?那是汉朝大宰相萧何的嫡亲后代,脑袋瓜子灵空的很,他知道不必提高声音的,能买得起的都坐在最前头的两排,所以不紧不慢语气平静的说道; “愚兄当然记得,咱们兄弟二人连着看了三十多家院子,人家个个院子都有五粮液售卖, 不但如此,还都有仙人醉卖的,只是价钱上要比外头的酒铺子里卖的可又贵了一些,不过朝廷里只管天下酒铺子统一定价,至于平康坊里的各家院子想卖多少银钱,愚兄觉得咱们就不用去多管闲事了。” “兄长说的也是,人家虽然卖的贵了一点点,可是小弟觉得,反而买卖还红火的不得了呢,似乎去吃花酒的贵客们也不在乎多那三百五百钱的事儿, 没想到小弟奉旨酿酒,却来成全了那几百家胭脂水粉的巷子,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把那几百个院子给伺候的生意红火起来了” 李钰说的声音也不算大,还特意压低了一些声音,不过全场冷静鸦雀无声的时候,还是被人听个清清楚楚。 李钰反复念叨了两次几百家青楼院子,下头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老头直接伸出一只手; “我博陵崔氏大房代表博陵崔氏出钱十三万。” 此话一出,上房屋里的君臣整整齐齐的长处一口浊气,许多人都开始擦汗,连李世民也不例外,尉迟恭一边擦汗一边使劲压低着嗓子说道; “我的娘呀,总算是有人出钱了。” “荥阳郑氏大房代表我郑家出钱十四万。” 随着郑氏出声,清河崔氏大房的代表重要族老崔跃平也忍不住了; “清河崔氏十五万。” 刚才出钱十四万贯的荥阳郑氏大族长风平浪静的又来了一句; “我郑氏出价二十万贯。” 上房屋里的尉迟恭又开始擦汗了,小声嘀咕着; “陛下,李大朗不是说每次加价一千贯吗,怎么都不按照李大郎说的来叫价,陛下您认不认识这个老头是谁,竟然如此狂妄自大,一次就出二十万。” 李世民的心情随着那二十万叫出来,好的不能再好了,开心至极的和爱将小声解释; “这是河南道中原腹地的第一大世家门阀,荥阳郑氏的大族长郑佑仁,这个老头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曾经在前朝就是个实权派的一品大员,他们郑家在中原那可是实力雄厚无比的家族,财大气粗的吓人。 敬德莫要去管他们如何叫价,你是个擅长厮杀战阵的大将军,如何能想通这些人的心思?” “是啊,臣哪能想明白他们这些人的花花肠子,要是换做臣去,肯定是一千一千的加上去,这样多糟蹋银钱呀” 尉迟恭没有说完呢,李靖就在后头扯了一下尉迟恭的衣衫,尉迟恭牛头一看是老统帅对着他摇了摇头,尉迟恭可也不是傻子,立马醒悟过来这是给陛下积累银钱呢,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 “管他娘的怎么叫,最好叫到三十万才好呢,陛下您说对不对?” 李世民点了点头微笑不语,尉迟恭担心自己又要说错话,赶紧往屋里挤出去,把窗户边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我博陵崔氏二十一万。” 清河崔氏的崔跃平也跟着立马叫了一声出来; “清河崔氏二十二万贯。” 这次那个一脸平静的老头再一次伸手出来; “郑氏二十五万。” 崔跃平立马又跟了一句; “清河崔氏二十六万。” 博陵崔氏的一个矮小老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二弟,你就别一点一点加了,免得叫郑家兄长看咱们得丑态。” “是大兄。” 那一直代表博陵崔氏叫价的老头,直接伸出三个指头出来; “三十万。” 全场都冷静了,两边那些小门户的,都开始擦头上的汗水,今日总算长了一回见识,自己家在当地也算数的着的大户了吧,可是也拿不出这个数目的银钱绢帛,真他娘的刺激呀 “我清河崔氏三十一万。” 清河崔氏的崔跃平想都不想立马加了一万,这个数目根本不用族长大兄批准的,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头,更别说大兄的书信里提过三次, 白酒买卖都是小事儿,重要的是支持新朝的皇帝,为清河崔氏保留根基,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兄洞察一切算准了这个心狠手辣敢杀兄弟全家的皇帝,不会走以前那些朝代的老路子, 大兄说过多次了,这个皇帝一定会出手的,等到他出手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崔跃平一辈子最是佩服自己的大兄,算无遗策智慧超人,从来没有算错过一次的。 而且这次大兄给自己准备了两个钱库的资产,来孝敬新朝的皇族。不过崔跃平一向稳妥不喜欢张扬,所以就只加了一万贯。 那个矮小的老头这次不等郑家大族长加价直接出声提醒; “二弟,又该你了。” “嗯知道了大兄,博陵崔氏四十万贯。” 这一次全场安静,李钰也不回避任何人,夸张的拿个很大的布巾擦拭着自己额头,表示被这个数目吓坏了。 上房屋里的一群大将军全都像老牛一样的大口喘息着,李世民头也不扭,听着手下大将们粗重的呼吸声, 嘴角露出来一丝笑意,显然是心情非常的愉快,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陛下,这个数差不多快够义仓修造的数目了。” “嗯,朕心里清楚,博陵崔氏家族出来的官员大部分都还是可以的,这老族长还是二十年前的脾气,从来都不出面,一切事物都是博陵崔氏的大族老,他的二弟出来处置一切。” 那个一脸平静的老头又伸了一次手出来; “荥阳郑氏四十五万。” “清河崔氏四十六万。” “博陵崔氏五十万。” “我郑氏出五十五万。” 这次崔跃平也大方了一回; “清河崔氏六十万贯。” 那博陵崔氏的大族老扭头看了一眼崔跃平; “贤侄,你家大兄给了你多少银钱,你都不心疼一回?来之前老夫特意去你们老窝看了你大兄一次的,听说给了你不少,可也不能随便浪费吧?” “多谢叔父提醒,侄儿心里有数的,这也是我们清河崔氏的底线了,与其一次一次加不如来个痛快,叔父要是和郑家族长继续,侄儿就让个方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那老头又看看郑家的大族长,拱手为礼; “郑兄,小弟有礼了。” “好说好说,愚兄这厢还礼了,这里人多,愚笨兄就不起来了,还望贤弟莫要怪罪。” 无妨的,郑兄您郑家的买卖多在西市那边,还请郑兄行个方便,小弟感激不尽。” 郑家那个平静的老头,仔细想了一会儿,这才破天荒的退了一步。 “好说,我们荥阳郑氏再出价七十万,若是再有人多加价出来,我们就不叫了,毕竟我们荥阳郑氏的买卖都在西市那边,把买卖挪过来东氏似乎还真是有些不大方便的,罢啦罢啦,听人劝,吃饱饭,我也听人劝一回。” 那博陵崔氏大房的大族老恭敬的抱了一拳,便是对郑氏退出的感谢,这才回过身子朗声说道; “八十万。我博陵崔氏出价八十万贯,若是诸位兄弟不再叫价,李县伯就请敲锣吧。” 李钰点了点头,拿起铜锣开始说话; “博陵崔氏购买天字一号地区的白酒售卖权,出价八十万贯,诸位尊长没人加价的话这里就要敲锣了啊? 八十万一次,八十万两次,还没有人加价吗?八十万三次,哐当 天字一号地区的白酒售卖权,今后就永远归属博陵崔氏家族所有了,请贵族派人上来签字画押,三日内把银钱绢帛拉到户部,办理相关的契约书。” 李钰一说完,博陵崔氏那个负责叫价的大族老立马起身走了过去,坐在萧统对面,开始往提前准备好的宣纸上签字画押,办理相关的手续。 李钰看着院子里许多小门户听到拍卖价钱八十万,都是震惊的不行,李钰对自己想出来的计策得意非凡。 “下面咱们拍卖天字二号地区,东市后墙以南,朱雀大街以东,起价十二万贯,有意的请开始加价。” 这次那个说话平静的老头看了一眼崔跃平,冷静的开口; “我郑氏出价十五万。” 博陵崔氏的主事正在忙活签字画押的事儿,因此博陵崔氏没人叫价,崔跃平立马开始进入战斗模式; “清河崔氏五十万。” 太原王氏来了三房势力,可是大房没有人来,这三房都没有了领头羊,本来想要争抢的,看着崔跃平一口气就加到五十万,四房的族长也不说话,低头思考着什么,另一边七八两房的族长凑一块儿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荥阳郑氏出钱五十五万。” “清河崔氏六十万。” “我荥阳郑氏出六十五万。” “清河崔氏七十万。” “荥阳郑氏七十五万贯。” 崔跃平直接一口气到位; “清河崔氏出价八十一万贯。” 这次那个平静的老头依然还是一脸古井无波的样子,只是不再说话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场面立马冷静了下来,李钰只能拿起铜锣,问了三遍; “长安城天字第二号地盘,清河崔氏出价八十一万贯,还有没有哪一家要加价的,若是没人再加价,那就敲锣了啊? 八十一万一次,八十一万两次,八十一万三次,成交啦,哐” 叫了几次还是没人说话,李钰只好敲打一下铜锣将天字第二号地盘经营权落实了下来,崔跃平大踏步上前,坐在萧统面前,方才那个博陵崔氏大族老坐过的地方,也开始签字画押。 上房屋里的一群人已经傻眼了,牛进达老僧入定一样的站着不动,只在嘴里喃喃自语; “老天爷,这就一百六十多万贯进来了?我老牛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李绩打趣了一句; “怕是进达兄你听错了吧,就这两块地方能弄出一百多万?” “哎呀李侍郎您就别来笑话我了,今天我老牛可算是长了见识一回,想当年咱们跟着陛下打天下的时候, 费尽力气厮杀了三四个月,终于拿下一家反王,也不过就是这个数了,没想到这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就弄了这些数目出来,唉真真是叫我大开眼界一回呀!” 杜如晦直接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尚书,您要的义仓数目凑够了,而且还多了十几万贯呢,下头可总算该轮到我们十六卫的儿郎了吧。” 长孙无忌笑的眯着眼睛; “够了够了,明天开始再也不用被各个衙门里的熟人催我了,唉我也不想赖账的,谁不想去大大方方的处事,奈何局势不准纳。” 房玄龄笑着凑趣的说道; “这回贤弟你不用发愁了,也该是轮到十六卫的儿郎了,还请长孙尚书助力一把才好的。” “两位仆射尽管放心,这次十六卫的儿郎们也确实该换换铠甲兵器了,小弟全力支持,只是也得给江南的水患多少留一点出来,别给都吃了去。” 杜如晦笑的十分开心,从来没有过的高兴和激情,十几年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把十六卫的人马,全部可着劲儿的装备一次,看看到底战力如何? 想来那肯定是要比以前强大许多的,可是杜如晦的心里也很清楚,这就是个梦想罢啦! 只要天下稍微太平一些,哪个皇帝都不会穷兵默武的,自古以来将士们的用度就是个无底洞,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要刻意的躲避开这个话题的。 并不是他们不想强大,而是实在是损耗不起呀,只看曾经把所有军队都装备的整整齐齐的汉武大帝就知道了, 虽然朝廷是强大了,汉人也扬眉吐气了一回,可是整个天下也给弄垮了,弄虚了,百姓们穿着破烂衣不蔽体,处处都闹饥荒,饿死的百姓不知多少? 不过自从李钰的出现,特别是他弄出白酒这几个月,杜如晦死了许久的心又复活了! 杜如晦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他隐约有种感觉,机灵鬼一样的李大朗或许能帮助他完成梦想,甚至能做的更好,也说不定的。 果然李大郎不负所望,今日刚开始进行就是一路高歌,只卖了两块地方的售卖白酒权,就立马凑够了天下义仓的所需用度, 这个义仓的大事儿只要处理好,剩下的那些进账,陛下再也没有借口推脱了,十六卫的儿郎终于有希望啦 第461章 激烈厮杀 第四百六十一章;激烈厮杀 李钰站在台上的桌子前继续卖力的吆喝着; “下面开始拍卖长安城地字第一号地区的售卖权,这地字第一号区域,东至朱雀大街,南至仁寿坊南墙,大安坊南墙,西市南墙,光德坊南墙,通义坊南墙,仁安坊南墙为止。 这块地方有强大的西市,比东市还要人多三分,再热闹三分,还有二十六个大坊,住的多是勋贵之家,和朝廷三省六部的官员, 好不好我也不多啰嗦,众家尊长自己品去慢慢味吧,反正都是智慧人物,同样也是十二万贯起步,现在开始拍卖,有意的可以放手一搏啦,哐” “太原王氏四房出价二十万贯。” 郑氏大族长前两次都是大刀阔斧的加价,没想到轮到他最钟意的地方了反而谨慎起来; “我郑氏二十一万贯。” “太原王氏第八房出价二十二万。” “太原王氏第七房出价二十五万。” 这一回可有的热闹看了,太原王氏的领头羊,大房当家的大族长不但不来参与白酒售卖的事儿,反而还号令其他各房不准参与,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这太原王氏的四房,七房,八房,都是做浊酒的大商家,这也是人所共知,没办法只能来参与了,只是叫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是,他们三房都看上了地字第一号这块地盘,竟然一块儿出价! 院子里立马就沸腾了起来,那郑氏的大族长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范阳卢氏二房的族长卢老司徒,老司徒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和卢氏大族长耳语了两句,卢氏大族长立马开口说话了; “叔父,侄儿觉得这快地盘不错,要不咱们也争抢一回?” 老司徒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大族长英明。” 卢氏大族长假模假样的点了点头,再次出声; “既然叔父也觉得可以,那我卢氏出钱二十六万贯。” 王氏三房都加入进来争抢,又有荥阳郑氏大族长,范阳卢氏大族长同时参与竞争,李钰看准机会大声呦呵; “范阳卢氏出钱二十六万贯,还有哪家尊长要加价的没有,若是没有我就敲打铜锣了啊?” “郑氏出钱二十七万。” “好,有荥阳郑氏大族长出钱二十七万。” 李钰刚说完这句,范阳卢氏大族长立马伸手; “我范阳卢氏出钱二十八万。” “好啦范阳卢氏出钱二十八万,有没有人加价的,没有我就敲打铜锣了啊?” 卢氏和郑氏接二连三的出价,把太原王氏的三房打得措手不及,叫了两三轮价钱了,太原王氏四房的族长才反应过来,稍微沉思了片刻,那太远王氏的四房族长立马叫喊了一句; “王氏四房三十万贯。” 太原王氏四房和同样做浊酒买卖的七八两房一直不对头,今天也是如此,四房族长在东边,七八两房的族长在西边,王氏四房族长叫价三十万贯,七房族长立马加价; “王氏七房出价三十五万贯。” 王氏的八房族长不再参与叫价,本来七八两房就关系很好,计划的是两家互相竞争一下做个样子,其实就是一回事儿,这会看着四房和郑氏卢氏加入,两个族长商议了一下立马退出一家。 李钰又开始大声叫喊起来; “太原王氏七房出价三十五万贯,有没有哪家尊长要加价的?” 那荥阳的郑氏大族长依然不紧不慢的表情,甚至闭上了眼睛嘴里说道; “郑氏三十六万。” “卢氏三十七万。” “王氏四房四十万贯。” 王氏四房族长志在必得的样子,骄傲的看着前头的李钰,意思是赶紧报数吧,叫他们看看我四房的实力。 李钰点了点头识趣的报数; “太原王氏四房族长,出价四十万贯,有没有要加价的?” “王氏七房五十万。” 七房的族长叫完价钱看了四房族长这边一眼,还冷哼了一声。 “郑氏五十一万。” “卢氏五十二万。” 这边院子里叫价一个比一个积极,上房屋里的一群人已经麻木了,刚开始听了两个区域的竞争,把一群人弄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做法,还他娘的价高者得之,闹了半天是这个样子,那李大郎可够贼的了。 从开始的震惊到两块地盘都以八十万贯出头收场,君臣二十多人已经不再惊奇了,尉迟恭又忍不住凑到了窗户边人群的后头继续看热闹,听到这里尉迟恭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俩老头每次都是一万一万的往上加,真是个瓜怂货,直接十万的加整死他们呀,不行二十万三十万的加,两军相逢勇者胜,这是自古以来太变的规矩,和他们干呀” 听着尉迟恭站着说话不腰疼,都乐呵的不行,也不去接话,盯着窗户外头的热闹样子。 牛进达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你个老杀才,你那种加法是过嘴瘾了,没两下就加到百万贯,你家有一百万贯的银钱绢帛?” 尉迟恭诺诺的回了一句; “你这贼何必故意来为难我,我那里有这许多银钱,别说百万贯,我全部家当也就三十万出头,还要算上好几处的买卖铺子,五十万都拿不出来的,其中二十万还被李大朗给哄骗走了,如今十万都没有的。” 牛进达翻了个白眼呛白一句; “那你激动什么,你又出不起价钱的,为何轰着别人几十万几十万的加,看热闹你就安生一点,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尉迟恭点了点头嘴里嘀咕着; “我不是惦记着让陛下多弄一些银钱好去办大事儿嘛。” 李世民当然知道这个忠心耿耿的死心眼,一心一意就会想着自己这个主子,于是赶紧出声安慰爱将; “敬德莫要着急,这回可有的热闹看了,王氏自己的三房就够热闹了,又有前朝两个一品大员咬着不丢,这快地啊朕估摸着真有可能百万贯的。” 杜如晦激动的叫了一声; “陛下您看,太原王氏七房的族长出价到七十五万了,四房族长已经两次没有出声了。” 房玄龄也是激动无比; “陛下圣明,果然突破了七十万的大关,看来真能如陛下猜测的那般,恐怕要到一百万的。” 长孙无忌也小声开口; “陛下,王氏七八两房合在一块儿,打败四房也正常,不过能不能打过郑卢两家就是未知之数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打不过的,他们三房加起来都打不过人家郑奉常的。 这荥阳郑氏的大族长明摆着对西市的地盘志在必得,那卢老司徒曾经与这荥阳郑氏的大族长同殿为臣大半生, 两人表面上死对头几十年,不过他们却瞒不住朕的,此两位大能一个位列三公,另一个是九卿之首,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可是莫逆之交, 两家的族长继承人也是私交深厚,范阳卢氏虽然有大族长当家,但是却以卢老司徒马首是瞻,这会儿两家无非就是做个样子罢啦,最后胜出的必定是荥阳郑氏。” “陛下圣明。” “陛下英明。” “陛下智慧无双既然开口必定是想通了其中的巧妙之处,肯定要说中的。” “是啊是啊,陛下行事向来不会无的放矢,看来这郑老头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外头郑家的大族长依然闭着眼睛不曾睁开,嘴里稳稳当当的继续加价; “郑氏七十六万贯。” 卢氏大族长立马跟了一句; “卢氏出价七十七万。” 这次太原王氏的七房族长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王氏七房出价八十万贯。” “郑氏八十一万。” “这地字第一号既然如此惹人喜爱,那我范阳卢氏就更不能放弃了,李贤弟,我卢氏出价八十二万贯,不论谁来叫价,我们卢氏都要加一万的。” “好,大族长好胆识,现在范阳卢氏出价八十二万贯啦,还有谁家想要再出价的,若是没有人再出价我可就要敲锣了啊。” “郑氏八十三万。” “我卢氏出价八十四万。” “郑氏八十五万。” “卢氏八十六万。” “郑氏八十七万。” “卢氏八十八万。” 那边太原王氏七八两房的族长,也不管这边的激烈竞争,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七房的族长脸色一直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的什么。 李钰兴奋的大叫着; “荥阳郑氏大族长出价九十五万了啊,还有没有再高的,若是没有我可就要敲打铜锣了啊,估计这次没人加价了吧,哈哈哈哈哈,好吧,九十五万一次,九十五万两次” 李钰左手拿着铜锣,右手高举棒槌,正要敲打下去,下头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喝; “慢着,我太原王氏七房出价一百万贯。” 七房的族长满脸怒容,咬牙切齿的不行,说完数目报价,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来一百万也是极限了。 “郑氏出钱一百零一万,既然卢氏家族也看上了这快地,我荥阳郑氏倒要看看谁家的骨头硬,哼!” 这边太原王氏的八房族长抓着七房族长的手紧紧不放; “叔父莫要上了这李大朗的当,就算以后代代都能赚钱,这一百万的数目也要几十年才能捞回来的,叔父可别再叫了,不划算的,不如一会儿把重点放在洛阳吧。” 王氏七房得族长王成气的胡须颤抖,狠狠的呸了一声这才说道; “好!就听贤侄你的,留着力气去弄洛阳的那几个地方吧。” 不知是想到一块了还是都害怕了那郑家大族长见人叫价就要加一万的气场,院子里再也没人叫价一次,李钰连问了三次,还是没人开口接话。 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郑氏的大族长恐怕就是要挣口气的样子,你出多少他都是加一万贯出来,这么大的买卖怎能如此儿戏?” “可不是嘛,这种傻子,哪有这样做买卖的,这老头简直是老糊涂了,还做过前朝的九卿呢,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哎呀柳兄,今天我可是长见识了,俺的亲娘哎,这阵势真够回去吹一辈子了,旷古奇闻纳!” “是啊,回头要是说出去,咱们在这里碰到有人几十万银钱,几十万银钱的往外扔,谁信咱们纳?” “哎真是一群疯子,都拿银钱当石头往外扔,真是吓死个人了,我八辈子都没见过这等场面呢!” “我说裴老六,你今年也就四十多岁,什么时候又活了八辈子,我和你一个地方出来的,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之前的七辈子?” “嗨!你别咬嚼字的行不行,我就是说这等奇闻千古难得一见的意思,又不是说真的八辈子”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直接说前七百年没见过这种事儿不就完了” 上房的屋里君臣一群个个都是满脸的红光,尉迟恭喘着气小声禀报; “启禀陛下,真的一百万了,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呐,这下好了今天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等会把地字第二号也卖出去,边关的儿郎们就有希望了。” 杜如晦的心里已经震惊的不能行了,看这样情况今天完全有可能弄出个惊天的数目来。 自己的理想不再是日日说梦话了,只要陛下点头同意,不出一年,就能把天下的十六卫兵马,更换一遍新的更加结实的铠甲,再配上最上等的箭羽,和百炼成钢的铁槊,陌刀,到时候兵锋所指还有谁敢胡作非为? 杜如晦笑眯眯的开口; “恭贺陛下,燃眉之急已经解开,今日还真是个收获满满的日子,上上大吉的,臣为天下万民贺,为陛下的千秋江山贺, 陛下立马就要拥有一支无敌之师,百战百胜之师,到时候十六卫儿郎全部更换一遍装备,骏马铁骑,手拿精铁长槊,挥舞锋利的陌刀,人防挡杀人,马拦斩马。 总有此等利器之师,陛下必定能统一四海,横扫八方,什么突厥狼骑,什么异族野心,什么高句丽小儿,不过就是一堆儿童兵马,土鸡瓦狗之辈。 在陛下的无敌之师面前不堪一击也,陛下的江山定要千秋传承下去,陛下的治武功一定会流传万代不灭,后人皆叹服陛下今日的功劳,臣想象一下就激动的不行啊!” 一群大将军听得目瞪口呆,傻傻的的看着军方第一人,没想到大将军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这些话,杜仆射竟然背的一个字都不差,当真不可小看纳。 单说杜尚书今日这嘴上的功夫,这杜仆射做个冲锋厮杀的大将军,已经卓卓有余了。 房玄龄作为杜如晦的生死之交,又是半辈子的老搭档,岂能看着老搭档一个人挣扎,而不来支援几句? 第462章 请战 第四百六十二章;请战 看着杜如晦为了打造一支威武之师,实现自己毕生的梦想,不惜一切脸面都不要了,拍了皇帝陛下一堆的马屁,房玄龄作为杜如晦的生死之交,又是半辈子的老搭档,岂能看着老搭档一个人挣扎,而不来支援几句? “陛下圣明君主,当然要流传千古不灭的,陛下明鉴臣以为咱们确实应该照顾天下兵马了。 若是十六卫兵马全部都是铠甲鲜明,兵器冒光,周边的局势立马就是又一番光景了,那些贼子妄想再现渭水之盟?哼哼!恐怕是不能够了。 别说敢来犯我边关了,借他们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的,恐怕还要对我汉人的朝廷俯首称臣,送上岁贡,到时候四海臣服,八方来贺,陛下恐怕就是那前无古人的第一君主了。 纵观历史几千年,咱们一直和草原上的贼子打来打去,只汉朝的时候,汉武大帝英明神武彻底把匈奴打番邦打得落花流水俯首称臣一次之外,其他的朝代更失皆以防御为主。 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国力不盛,银钱不足,再加将士们的铠甲破烂,兵器不亮罢啦,若是银钱充裕,又将士用命勇猛无匹,再加上铠甲兵器具备,咱们何必再去怕那些狼子野心? 陛下又有这等威武大将军一群,到时候就不用再被动防御了,非但如此兵锋所指可以杀进异族的老窝,叫他们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儿好受不好受? 咱们汉人也来威风一把,彻底把后世万代子孙的惆怅之处,一次扫清完毕,我等也能跟着陛下做个开疆拓土的功臣,跟着陛下沾一沾光,名垂千古叫后世铭记心中老祖宗们的辉煌。 臣胡言乱语说的不合陛下心意的地方万请陛下恕罪,臣无有二心的,陛下也心知肚明,臣只是想着叫陛下的江山稳如磐石一般,李家的子孙好能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 两位仆射的话说的都是忠肝义胆,长久至极,一群将军们哪能不知道好歹,尉迟恭第一个小声表态; “陛下,两位仆射的计谋都是正大光明至极,老臣附议。” “臣附议。” “老臣附议。” “臣等附议。” “臣愿意舍去性命马革裹尸而还,为陛下扫荡四海,请陛下多多考虑两位仆射的计谋。” “不错,臣也愿意追随陛下建立不世功勋,为了陛下的江山,为了朝廷永固臣就是战死沙场也心甘情愿的,可是总不能叫手下儿郎们穿的叫花子一样去厮杀战阵吧,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非常聪明,知道皇帝最大的痛处就是被草原上的贼子来欺负到了家门口那次,引以为毕生耻辱。 为了大事计划,房玄龄决定今日不再暇顾及什么了,当着一群重臣的面,直接说了出来,就是想着刺激一把陛下的怒火,趁着这次李大郎弄出来的大好形势,一次性的把天下十六卫兵马那些大事彻底解决。 房玄龄杜如晦的话真真的说到了李世民的心窝子里去了,李世民不是不想做而是没能力做,没钱去做。 尤其是房玄龄说的那些话,中间一两句,又提到了自己毕生的耻辱点上,说的毫不留情,想起渭水河边的那次耻辱,李世民一只手紧攥着拳头,另一个手抓着窗户的边框青筋凸起,脸色冷的吓人,甚至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李靖看准时机这才开口; “启禀吾主,若是十六卫儿郎,皆拿上那种用李大郎锻造之法,弄出来的兵器, 再有崭新的铠甲来保护儿郎们的性命,倘若再有些银钱支持,臣明年就能带着儿郎们踏破草原上的狼牙汉账,管叫陛下再现汉武大帝的威风八面。” 李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慷锵有力,十分坚定,说道最后李世民听到再现汉武大帝的威风,李世民抖的更厉害了一些。 遥想当初西汉自白登之围后,历经高祖、惠帝、帝、景帝、武帝五朝方才战败匈奴,如今我李唐江山不过建立才一十二年 汉高祖皇帝有白登之危,当时的情况险之又险,也是汉高祖皇帝英明一世,枭雄一生唯一的奇耻大辱,一直到死都没有能够复仇,反而还要不断送上公主和匈奴和亲,才能保证长治久安。 汉高祖皇帝临死之时还念念不忘这毕生的羞辱之事,最后一口气缓不过来,驾鹤西去。 如今汉高祖皇帝的白登之危换成了我李世民的渭水之盟,同样的再现八百多年前的场景,又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异族番邦不把他彻底打败,怎能显示我李世民的本事? 若是也像汉高祖一样,到死都翻不过来身子,报不了那耻辱的仇恨,岂不是窝囊至极? 他汉高祖没有李大郎这种能人辅佐,银钱匮乏,国力又不强盛,只能无可奈何徒增悲伤了。 可我李世民不一样的,手下能人辈出,猛将如云悍将如雨,将士用命,又有官能人一堆, 再有这次李大郎弄出这等局面,当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大意片刻,等到不久之后,这些进账的银钱消耗一空,想回头也难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想等来下一次机会就千难万难了 到时候恐怕我李世民也要和那窝囊死的汉高祖皇帝一样,饮恨一生了 李世民一个一个仔细的屋子里的官武将看了一遍,脸上的神色坚定无比,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我欲将大事托付诸位老兄弟,只问臣你等,可能再次整顿后方,调度及时否?” 杜如晦听得精神一振,知道这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了,能不能说服陛下把这次的银钱大量的使用到十六卫上,就看这会儿了,杜如晦信誓旦旦的开口; “臣就是累死在兵部衙门里,也无怨无悔的。” 房玄龄也及时开口; “当年陛下还只是秦王,我等就能调度有方,如今陛下容登九五至尊,再也没有了牵绊之处,我等比起以前那是如虎添翼也,陛下不必担心粮草和后方诸事,我等拼了性命日夜不睡,也要报效君主的知遇之恩。” 两人一带头剩下的七八个官,一起凑了过来; “臣等愿舍命相报君王的恩情。” “好。” 李世民叫了一声好之后,再看着一群悍将; “众家兄弟,时过境迁多年了,老兄弟们可还敢战否?” 尉迟恭咬牙切齿的说话; “陛下,老臣一马当先,不破贼子,不还家门。” 牛进达紧攥着拳头; “陛下!臣就是马革裹尸而还,也是高兴的,怕他们做甚,杀进他们的狼牙大账也来解解鸟气” 程咬金当然不会落后任何人的; “陛下!臣如今一顿还吃下四斤羊肉,五粮液也能吃上三斤不倒,便是今日出去厮杀,臣立马就能砍下他一千狗头给陛下出气,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好!今日不论进账多少银钱,义仓之事拿走一百五十万贯,江南水患亦是同等钱数,朝廷再留下一百万贯做后备之用。” 李世民顿了一下,看着众人; “剩下的所有银钱绢帛,不论能有多少全部都交给杜爱卿拿去使用,装备天下十六卫的兵马。 老兄弟们也莫要浪荡,多学叔宝练习兵书战阵,多加操练儿郎们的本事,今日多流汗,他日少流血,此处万万不可懈怠。” 因为今日的场面不适合大声呼和喝答应,官都拱了双手,武将都学着那草原上的汉子,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李钰叫了三次还是没人出价,无奈之下敲打了铜锣; “地字第一号区域的白酒售卖权,永远归荥阳郑氏大族长所有,请大族长安排人前来登记画押。” 话刚落地那荥阳郑氏大族长的嫡亲二弟就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前去。 李钰也不停歇直接又叫了起来; “下面拍卖长安城最后一块地盘,地字第二号区域,起价十二万贯,有意的尊长们请出手吧。” 卢氏大族长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李家贤弟不用介绍了,这块地盘刚好在我卢氏买卖的附近,又是我卢氏在长安城落脚的两大府邸门前,我卢氏要定了,也不再墨迹下去了,一百万贯,本族长亲自来签字画押就是。” 卢氏大族长卢继德还不等着敲锣就不紧不慢的朝着萧统走去。 这一下直接把院子里的所有人,彻底打蒙了,全场安静的鸦雀无声,有许多人都诧异了, 包括太原王氏四房,和七八两房的族长,本来憋足了力气,想要拿下最后一块地的, 结果这范阳卢氏的大族长,一句话,一个一百万贯的数目拿出来,直接将想要争抢的三家,打掉了所有的雄心壮志,都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了脑袋叹息不已。 上房屋里的李世民看着武众臣的激情满满非常满意,正要再说几句鼓励的场面话出来,大理寺少卿戴胄激动的小声禀报; “启禀陛下,一百万贯,地字第二号地盘,范阳卢氏大族长直接一次出价一百万贯纳陛下。” 杜如晦嘴里嘀咕着计算; “天字第一号以八十万贯成交,被博陵崔氏家族拿走了,天字第二号地盘以八十一万贯成交,被清河崔氏家族拿走了, 荥阳郑氏家族又花了一个一百零一万,拿走了地字第一号地盘, 这个一个一百万贯被范阳卢氏大族长弄走了,这会儿已经弄出来三百六十二万贯了,差不多快要够陛下说的那些了, 要是再有四十万贯就足够陛下要求的那些了,一会儿再卖出来的就能给十六卫儿郎拿去使用喽” 李世民心情大好微笑着说道; “够了朝廷肯定是够用了,朕言出法随,不论今日再弄出来多少,去掉爱卿们捞回去的本钱,和李大郎那两份酿酒的谷子钱, 剩下的全部给你拿去装备十六卫儿郎,克明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杜如晦听了李世民的话,也不再假装算计了,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不知有多少钱粮都要经过他的手, 这点小事儿还用掰着指头去数吗,无非就是想再看看陛下的心思而已,这会儿经过皇帝陛下再三确定之后,十八学士之首的杜如晦笑的合不拢嘴; “陛下赎罪,臣也是无心之举的,陛下万金之口,定下法度臣等自然是信服的,只希望李大郎今日能够施展足够的本事,弄个皆大欢喜才是最好的结局。” 李世民安慰着杜如晦; “朕知道克明你的心思,尽是想着朕的江山永固了,也知道你的毕生心愿,爱卿和我想的不谋而合,以往不是我不给爱卿放手而为的机会, 只是我朝初立,天下万民嗷嗷待哺,朕拆东墙补西墙,辗转腾挪使劲浑身解数,还是弄得精疲力尽,无可奈何至极,也只能叹息着假装看不见爱卿你的忠心了。 如今这孽障花花肠子一堆,竟然弄得这等场面出来,朕还真是从来不敢这样想的,既然今日的结果如此叫人欢喜,朕就成全爱卿一回,也成全自己一回,咱们君臣都放开手拼他一次,看看到底能弄出个什么名堂? 说起来这孽障的本事了,吃喝玩乐他是样样都有,只在这生发一道上,还算差强人意,总算是有个可取之处。 也算是上天之意吧,我李唐江山合该打下稳固的江山,也是咱们这些君臣上迎天意,必能创下一番万世不朽的功绩” 李钰最近和范阳卢氏的来往走动甚密,卢李两家越来越交厚,卢氏不但不计较李钰曾经出手,打得卢氏嫡亲长孙之事,反而以礼相待,处处结善。 李钰也看出来人家卢氏的忠厚和德行情操,发自内心的服气和敬佩,今天一直想让卢氏竞争下来一块长安城的上等地盘的。 也私下里交代过卢继善,所以卢氏大族长今天最后出手,等的就是这块儿地盘。 因为这块地盘上,虽然没有东市,和西市,也没有平康坊占据,但是经过李钰的调查,这块地方居住的百姓,购买力很是强大。 普通百姓里一大半都是小富贵之家,还有许多商贾居住在此,要是眼光放长远一点,以后的白酒买卖会越来越好,也会一直稳步发展,所以李钰怕生出别的事情,着急忙忙的叫喊着; “范阳卢氏大族长出钱一百万贯一次,若是没有其他人加价,就定下了啊,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哐” 范阳卢氏的大族长好像这块地盘天生就该是自己家族得手一样,稳稳当当的坐在萧统的桌子前头。 李钰看着还在震惊中的一院子人马,也不间断停顿,直接又再说道; “下面拍卖的的是咱们大唐第二大城洛阳城,同样也是分做四块儿地盘的,现在开始第一块地的售卖权叫价,天字第一号洛阳城东北四分之一 起步价六万贯,若是有意的尊长们,可以开始出手了啊,可莫要小看洛阳城的百姓和购买力量, 只仅次于长安城的,整个洛阳加起来,能赶上长安城一半儿还要多一点的,这洛阳城东北角可是住着许多富贵人家啊” 李钰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原王氏的四方直接开口叫价,竟然学着卢氏大族长那样,一口价就报了个差不多。 “太原王氏四房出价三十万。” “清河崔氏三房出价三十二万。” “博陵崔氏二房出价三十三万。” 太原王氏的七八两房正要商议个合适的价钱,四房的族长老头红着眼睛,叫了一句; “王氏四房出价四十万贯,我就不信了今日我王氏四房挣不到这口气。” 这一回真是没有人出来加价了,大家都是五姓七望的名门贵族,看着已经快要这个疯狂的老头,都摇了摇头放弃下去不再出声。 第463章 王氏四房族长失心疯 第四百六十三章;太原王氏四房族长失心疯病 李钰高兴的不行,作为一个拍卖师,物超所值是拍卖师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李钰笑的合不拢嘴赶紧开始问道; “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两次,四十万三次,成交啦,哐” 还不等李钰说话,那倔强老头的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直接朝着萧统这边走来。 李钰也不等待直接开始下一个; “下面开始洛阳城天字第二号地区,这天字第二号地区从” “不用说了,四十万,我王氏四房出钱四十万贯。” “老天爷,这老头怕不是得失心疯病了吧,都不听听从哪里开始到哪里为止,直接就叫四十万贯?” “可不是嘛,看见没刚才上去签字画押的就是这老头的嫡亲大子,也是个愣头青,刚才我还听见他出去的时候给他阿耶交代直接出价四十万的。” “哎呀,看来这父子两人都是一样的病情纳,啧啧啧,如今这种钱多的傻子可不好找呀” “是啊是啊,你们可不知道,我听他们王氏分支的一个兄弟提过,说是这老头的正妻今年春天走了, 老头半辈子的正妻忽然不在了,难免心里不痛快,我就知道许多人因为这个打击,才得了失心疯病的,唉别说还真是个痴情的老头呀!” “受教了,原来是这样得了病纳,情有可原啊这是,不过也别把银钱家产当石头往外扔吧?” “嗨!刘兄和我想的一个样,死了你就在找一个吗,那么有钱的世家,找个小娘皮回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 李钰在前头听得也是头皮发麻,这老头竞争长安城的地盘失败了,怎么就这莫大的火气呢? “这位老族长,我还没说具体从哪里到哪里呢,要不您再考量考量,等我说清楚了地盘再重新出价?” 之见那王氏四房的族长大手一挥; “不用考量了,李家贤侄赶紧问问还有没有谁来争抢的,若是没有人争抢的话,这天字第二号的地盘就也是我们王氏四房的家产了,贤侄就可以敲锣打鼓了。 哦还有,我是不用听的,可是大家得听上一听,麻烦李贤侄将地方给大家伙儿说个清楚明白,免得一会儿我四房拿下了地盘,别人又来罗里吧嗦的, 肯定要说什么因为没有听明白是哪块地方,不知道深浅所以才忘了叫价,老夫今日非挣下这口气不可的。 就是赢也要赢的光明磊落,即便花出我四房的全部家产,倾家荡产老夫也要拿下这第二块地方。 我就不信了我一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大事大买卖,说一不二的脾气,来一趟长安城还能办不好这点小事儿? 谁有本事尽管来争抢就是了,想拿下这块地盘也行,除非你的家产比我太原王氏四房的大,否则哼哼! 可别说老夫不提醒大家啊,一会儿要是有人故意来和我较真儿,那老夫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到时候等你们叫到七八十万或者百万的时候,老夫冷不丁的就放弃了,不和你们去争抢了, 到时候老夫看看你们抬杠到百万贯的时候,忽然我不要了,你们怎么办,这可是陛下紧要着的大买卖,朝廷行过的! 叫出来价钱你就得拿出来对等的银钱绢帛,一个大钱都跑不掉的,只叫价不拿钱?你是想欺君吗?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看着如此疯狂的四房老族长,李钰有点发呆了,此人疯狂起来的样子和自己前世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人你把他惹毛了性命都能不要的,当真是有趣的很,不错不错很和我的胃口,或许还能做个忘年之交呢,等这件事结束了,这两天抽个时间也去登门拜访一下 “各位尊长大家听好了啊,洛阳城天字第一号的地盘方才也说清楚了,是洛阳城的东北角,这天地第二号乃是洛阳城的西北角, 拿下这两块地方就等于拿下洛阳城的一半售卖权了,这西北角可也住着不少的富户的,若是有谁想加价的请及时说明,若是没有人加价,我可就要敲锣了啊?” 李钰的话刚落地,院子里许多人都开始又窃窃私语起来。 “也只有傻子才会去和傻子杠了,听都不听人家李县伯说清楚,张口就是四十万贯,谁还去争抢个屁?” “可不是嘛,你没看那想叫价的那些大户,立马就不开口了,估摸着都清楚这老头是个傻子吧?” 那王氏四房的族长一直盯着那边七八两房的两个对头,这会儿看见两人又在窃窃私语,赶紧站了起来大声叫到; “再加十万,我太原王氏四房,再出价一次,五十万贯。” 老头说完冷哼了一声把全场看了一遍,这才重重的坐了下去。 那边七八两房的族长也是冷哼好几声,七房的族长大声对着旁边的八房族长说道; “有些人纳,怕不是得病了,年轻时候脑袋瓜子就有毛病,到了老了还是不改一点,就是争口气也犯不上把祖宗的家产,往外成车成车的扔吧?” “哎呀你就少说几句吧,怎么说都是一个王氏的子弟,他就是个愣头青一辈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个直走不拐弯还是个臭倔强的脾气, 你没事招惹他干啥真是的,平白的叫外人来看了笑话,咱们安安心心一会弄个一块儿好地方,再弄几个州城到手就完了,别去搭理他了” 尽管八房的族长声音不大,可还是给许多人听了进去,不少人都偷偷笑的不行。 这边的四房族长不但没有醒悟自己的意气之争,反而又哼了一声; “哼!老夫愿意扔钱怎么了?老夫有的是钱,就是花光了又如何,老夫是四房的一族之长,只要不违反朝廷的律法,不违反我太原王氏的族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能耐我何?” 那边的八房族长顺口就和七房的族长又说一句; “你看你把他那臭脾气惹毛了吧,行了行了,咱们做咱们的,别和他抬杠了吧。” “我不是赶着和他抬杠,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臭脾气,小时候他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又想一出是一出,从小就是个失心疯病,当谁不知道了,什么德行了还,我呸” “哎呀!你就少说几句吧!” 上房屋里的君臣看着外头三个老头的幼稚行为,都笑的不行,许多武将都是靠在墙上捂住肚子。 房玄龄一向稳重的脾气这次也是笑的不行; “陛下,这王氏四房的王老族长还是年轻那会儿的火爆脾气呀。” 李世民也是笑的不行; “是啊,只半个洛阳城就出了九十万贯银钱绢帛,也真是有点太多了,朕也清楚,立明老叔父这又是明摆着来支援朕的,再看不出来朕就是个傻子了,朕也觉得立明叔父这次有点吃亏的。 一会儿给大朗交代一声,也不要钱了,再给他挑选几个县补补亏吧,得海,你叫人去给大郎说一声,叫大朗看着办吧。” “诺,奴婢这就去叫人通传。” “不着急,你叫人给大郎说清楚一些,老叔父可不是个歹毒的,向来对我李家有恩,非是其他那些狼子野心,不可同日而语的。 叫大朗给立明叔父多加几个县城的售卖权给他们四房,当初我李家举事的时候,立明叔父直接就帮助了许多银钱出来资助我们的,至今都没有还人家一个大钱,人家又不同意出仕,所以说这个恩情可是欠下的不小。 虽然没有出仕为官,但是不可否认那是我李唐的功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火爆脾气了,唉可惜了。” “诺,奴婢亲自出去交代,绝不会说错一个字的。” “嗯,得海你办事朕是放心的,从来就没出过一次差错。” “那奴婢去了。” “准。” 看着钱得海出去,这边的杜如晦也凑起了趣; “陛下明鉴,臣觉得这个王老族长是个有智慧的,先不说那洛阳城的购买力也只是仅次于长安城,富贵商贾也还真是不少的,真买回去也不见得吃多大的亏? 可能现在这十年二十年的也收不回来全部本钱,但是往后可是个摇钱树了,陛下的江山以后要稳如磐石的,他们四房得了这洛阳城一半的售卖权,不知以后要传下去多少代了? 不提那些了说的太远了一点,今日只说这老族长很有自知之明,太上皇当年也邀请了他两次,他都拒绝不受,这是明知自己的脾气不适合出仕为官,所以安心的坐在家里享福。 此一点换了别人怕就不容易做到,多少人没有机会还想头扎着来做官呢,这四房的老族长能压住这些欲望,可不是一般人纳,已经很不简单了。” “那是,爱卿说的一点不假,许多人都说立明老叔父是个愣头青,也有人说老叔父从小就是个失心疯病的,可是朕心里明白,立明老叔父没有病,他很清醒的,比谁都清醒!”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没人加价了吧,五十万三次,哐” “好啦,洛阳城天字二号地盘的售卖权,也归太原王氏四房所有,少族长您不用回去了,直接把第二份也签字画押吧。” “好,谢县伯您提醒。” “少族长客气了。” “好啦,下面开始洛阳城地字号一号地盘,洛阳城剩下的南边一半,东边半城,起价六万贯,有意思的可以开始争抢了啊。” 这次太原王氏的七房族长不等谁来加价赶紧出手; “三十万,我王氏七八两房一条心,出价三十万贯。” 七房的族长这次也放开了火力,知道少了也拿不下来,一口气就抬高到了三十万贯的等级上,只是终究没有那四房族长的失心疯病,咬着牙也就出了个三十万的价钱。 “博陵崔氏三房出价三十二万。” “清河崔氏二房出价三十三万。” 王氏七房的族长一看又冒出来两家,赶紧再次出声; “王氏七房出价三十五万。” “博陵崔氏三房,出价三十七万。” “清河崔氏二房出价三十八万。” “博陵崔氏三房出价四十万贯。” 王氏七房的族长老头气的哆嗦着嘴唇; “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啦,一块地也没有买成,这会退而求其次来拿个洛阳的售卖权还要惹出另外两家。” “嗨,我说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叫价吧,咱们七八两房合在一块儿,出手两次都是铩羽而归, 现在已经不是赚钱不赚钱的事儿了,这洛阳城就剩下最后两块地盘了,要是再不拿下一块,咱们七八两房的脸面往哪里搁去,不用多久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也学他四房个失心疯去?把银钱绢帛成车成车的往外送?” “你别说,我这会儿还真觉得人家四房做的稳妥,一口气说个成交价出来镇压住全场,你看人家这会儿,大腿翘起来放在二腿上抖的那叫一个匀实?” “那行,听你的一回。” 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叫到四十三万了,可能都觉得差不多了,两个崔氏都在衡量着买卖的回本时间,每次加价都是一万,不再多加一点。 “我太原王氏七房出价四十五万。” 七房族长刚叫出来一句,旁边的八房族长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不是说好了一次就说个成交价的吗,你怎么事到临头又退群了,怎么不直接说个五十万得了。” “唉!我倒是想着五十万的数目,可这嘴不管用,说出来就成了四十五万,终究是没有得过失心疯病,不常干这种傻事儿,不熟练呀。” “博陵崔氏三房出价四十六万。” “清河崔氏二房出价四十七万。 “博陵崔氏二房出价四十八万。” “清河崔氏二房出价四十九万。” “你看看,我就说叫你一回弄个安生价钱吧,你弄这不上不下的,一会儿就是拿下来恐怕还要多出五十万一些的,这不是浪费吗?” “别着急我估摸着清河的崔老四他撑死就是这个数目了,绝对不会再加了,他你还不知道,整天小心谨慎的,估计会盯着那些州城郡城下手的。” “博陵崔氏出价五十万贯。” 叫价到这里基本没人说话了,王氏七房的族长笑着说道; “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崔老四不敢再出价了吧。” 李钰看着似乎没人出价了,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还有人叫价没有,要是没人” “哎呀你赶紧的吧,赶紧出手拿下再说其他。” “好好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加价,李贤侄慢些,我太原王氏四房还要加价,这次五十五万。” 七房的族长一口气加了五万,说的自己的双手都直哆嗦,说完看着旁边的搭档八房族长,有些颤抖的开口; “我这也得失心疯病了吧,想着加两万的,没想到一哆嗦成了五十五万,唉,你可别埋怨我啊!毕竟我没有这种经验的。” 八房的老头盯着前头一直加价那个博陵崔氏三房的族长,心不在焉的说道; “我埋怨你个啥,你这次加的对,你快看看那博陵崔氏三房的两个家伙,正在咬耳朵呢,肯定是有些不舍得, 可是又觉得价钱太高了,咱们再等会看看情况吧,最好他们别加了,咱俩也算是拿下一块地盘,就不丢人了。” 第464章 出乎意料之外 第四百六十四章;出乎意料之外 李钰正要敲锣一听还有人加价,赶紧重新确定; “太原王氏三房,重新加价五十五万贯,还有没有要加价的尊长,若是没有人再加价了,就要敲锣了啊? “好吧看来是没人再加了,五十五万一次,五十五万两次,五十五万三次,哐恭喜王老族长获得,洛阳城南半城,东边一半的经营权,请贵族长安排人前来签字画押。” 王氏七八两房的族长虽说出了好价钱,但是好歹你拿到手一块了不是,两个人笑眯眯的并肩来到萧统面前坐下,俩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在萧统的指挥下签字画押。 李钰大喊大叫着拍卖洛阳城最后一处地盘,这会剩下最后一块儿地方了,所有人都没得想了,反而都开始参与进来,各大世家的分房,开始激烈竞争。 经过一番角逐之后,竟然以六十一万的价钱落户到清河崔氏二房手里,那二房的族长一边气的脸色发青,一边来到前头签字画押。 走到路上的时候,还把博陵崔氏三房,和范阳卢氏二房狠狠地看了几眼,那眼神恨不得吃了这两家的族长一样! 他本计划撑死了也就五十五万和前头太原王氏七房那样的数目就拿下了,谁知道这博陵崔氏的三房和范阳卢氏的二房这两家紧紧咬着不放手, 没办法他最后直接叫到六十一万贯,这才安安生生的拿下洛阳城西南角这四分之一的地盘,这个地盘可是他谋划了很久的,必须拿到手里才能踏实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多加出了六万贯的银钱,这如何能不气恼? “诸位尊长,诸位老少,在下真是口渴的紧,想要暂时歇息片刻,还请诸位莫要着急,容我喘口气咱们再进行经营权的售卖一事。 大家把心放在肚子里,横竖今天都要把天下十道,三百州府,还有减去边关重地,和偏远地区后的七百二十个县,全部售卖完毕的,失礼了啊!万请诸位海涵一二。” 院子里的几百号人马,大江南北的富贵之户都纷纷表示无妨,请李钰好生歇息一会儿再主持大局不迟,许多人都表示今日带着干粮来的,这会儿整好空闲也能吃个饼子充饥。 李钰端着下人送来的清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吃下去一碗,坐在太师椅里歇息,这种力气活说不累人是假的。 一句没停硬是上午八点半叫喊到快中午十一点,真是累的够呛,还没坐下一会儿,至尊身边的内侍总管钱得海来到了李钰身边,俯下身子耳语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院子里的众人看的清清楚楚,不认识钱得海的人都纷纷打听这是何许人,一打听才知道真实身份, 都恍然大悟起来,更加确定后头那屋子里的人马,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皇帝陛下和他的武重臣了,再次确定皇帝陛下就在这个院子里的众人,仿佛更加心中有数了,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的无非就是更加放心了的话来。 钱得海走了之后李钰仔细看了看那太原王氏四房的族长一眼,心里佩服不已,原来这位疯子老头并不是胡乱加价,却是来再次出手支援皇帝陛下的。 歇息足够的李钰也吃了一个胡肉饼垫吧了一回,又再吃下一碗热水,这才重新站了起来。 “打扰诸位尊长了,失礼至极,我想的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所以也不敢耽误太久,咱们赶紧开始吧。” 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的李钰再次拿起桌子上的本册小心认真的念道; “下面要拍卖的是天下十道里的河南道第一大郡城开封府,起价三万贯,有中意此地的尊长可以加价,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贯银钱。” 这回可是荥阳郑氏施展拳脚的机会了,整个河南道里荥阳郑氏乃是最大的家族,其他也有家族象征性的加了两次价,就不再多说,最终以四万五千贯花落荥阳郑氏大房的手里。 郑氏大族长的嫡亲弟弟高高兴兴的走了上来再次签字画押,弄完之后却不离开回去,就往旁边那么一站微笑着等待,似乎在郑氏的计划里,还要争抢许多地盘的,所以也就不来回走动了。 接下来的场景就没有那么激烈了,天下十道的最大郡城分别被荥阳郑氏,范阳卢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的四七八房分别划分干净。 紧接着就是一百多个州府了,别小看这一百多个州府,可都是售卖烈酒的中坚力量,竞争很是激烈,几十家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抢着购买自家门口的州城,和附近的州城,本来都是一万五千贯的起步价,反而都杀的和十道郡城差不多的价钱。 一百多家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都是对三四万贯的州城很感兴趣,反而对三四万贯的银钱数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叫李钰很是没有想到,更是吃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百六十个州城竟然卖的如此红火,一百多个州城划分干净之后已经是午后三点了,由于一百六十多个州城,需要签字画押同样多的份数,萧统忙的一头大汗,这边刘琪带着两个仓部司算账的高手,认真的核对数目,手笔不停。 四张桌子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要签字画押的老头,李钰实在没办法继续拍卖下去了,只能暂时中场休息,脚步匆匆的穿过会场的院子,进了至尊皇帝陛下的屋子里汇报情况。 屋子里的李世民和一群武重臣看到踊跃报名和激烈竞争的场面,都是开心的不行,大家已经彻底放心了下去,李世民也不在小窗户边探望了,回去坐在太师椅里吃着热水清茶,休闲自在的和一群大臣分析周边局势。 李钰禀报之后里面的北衙禁军打开了门放他进去,李世民正在和几个大将军说话; “药师你说的朕都明白,朕何尝不想一雪前耻,朕也想叫儿郎们杀进草原,甚至杀进他们大汗的狼牙大账! 可是想要出了这渭水之盟的恶气,最大的困难之处,无非就是两点,一者全部更换天下兵马的配置, 二者还要有足够的银钱绢帛,来换粮草,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其实就是拼的国力, 再说难听一些,无非就是拼的谁家钱多,这一点从咱们当初打天下时候的光景就能醒悟明白的,问题是这两样重点全都是讲钱的,所以说啊,没钱还想硬气?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一群武大臣全部都点头认同,杜如晦严肃的点点头; “陛下圣明,洞若观火,可不是嘛没有银钱绢帛,拿什么给十六卫的儿郎全部更换配置?” 长孙无忌也在旁边插了一句; “是啊,陛下说的对,若是没钱,大军想要调动三十里都困难无比的。” 众人都在摇头晃脑叹息着的时候,李钰走了进来,脸色谨慎小心的走到皇帝跟前行礼弯腰; “拜见皇帝陛下。” 李世民一脸诧异的看着李钰; “起来吧,你不是应该在外头主持大局吗,跑这里作甚?” “回陛下的话,这会儿天下十个道的郡城都弄完了,拿出来拍卖的一百六十多个州城也被抢光了,一百多号人马围着桌子正在办理签字画押的手续,根本就没办法继续下去。 所以臣就想着进来禀报陛下与诸位叔父一些情况,说说这些州城的售卖数目,叫陛下和诸位叔父心里也好有个底子不是,臣这次可不是偷懒耍滑的。” 李世民和一群大臣也没听外头的情况,看着场面都已经心安理得了,所以这会大家都没在意,都静静地看着李钰,等待他说出具体的银钱数目。 李世民随口问了一句,那一百六十多个州城,即便只按照起步价一个卖出去一万五千贯,应该有两百多万银钱进账了吧?” “启禀陛下,臣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州城那么多,又不像长安城和洛阳城这样雄伟壮观, 也赶不上洛阳城一半儿大小,甚至连天下十道的郡城都有些比不过的,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的,没有一个州城是一两万银钱成交的, 竞争非常激烈,好多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之前一直没有行动,等着州城出来之后,确实一个不少的都积极响应,厮杀的非常惨烈,其中剑南道的十几个州城,都卖了到了十万贯出头,真是叫臣吓了一大跳” 李钰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群大臣都倒抽一口冷气,李世民更是直接打断李钰的汇报工作,直接问道; “你只说一百六十多个州城,和天下十道的郡城,这两样我们没有在意,拢共卖了多少银钱绢帛出来?” “是陛下,回避下的话,天下十道的郡城大小仅次于洛阳一些,共计卖出四百六十多万贯, 具体多少臣记不住的,只能说个大概出来,陛下要是想知道只能等到刘琪刘员外他们计算清楚后才能明白的。” 这一个数目说出来,一群武大臣都是眉开眼笑,这下好了,银钱不少了,好家伙上千万贯了呢,至少也能给边关的儿郎们花费一些银钱了 李钰也不停顿看着皇帝陛下开心轻松的笑容再次汇报; “陛下,那一百六十多个州城卖了八佰三十七万贯左右,至于具体的还是不清楚,就是个大概数目,或许只有八百万出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臣就是大概计算了一下,刘员外他们还没弄好呢,恐怕要到晚上才能知道了。” 李钰感觉十分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十分冷场,李钰抬起头一看,李世民瞪大着眼睛看着李钰,喘了两口粗气,李世民十分严肃的沉声音问道; “你先说清楚你计算的这个大概数目,上下相差大概能有多少?” 李钰仔细想了想这才嬉皮笑脸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臣就是简单计算了一下,上下浮动可能不小,或许三五十也是有的。” 李世民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对李钰的嬉皮笑脸还是第一次不发脾气; “上下误差可能超过五十万贯?” 李钰这次严肃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三十万或许是能有的,但是绝对不不会低于八百万贯的数目,臣就是再不操心,也不会如此糊涂的,哪能随口乱说。” 一群君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尉迟恭使劲儿擦了两把头上的汗珠子,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杜如晦又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两步; “陛下,臣以为” 杜如晦刚说几个字,李世民就伸出一只手出来阻止了杜如晦的话,杜如晦只能闭口不言。 “爱卿不必说了,朕方才说过的话一言九鼎,不论今天弄出来多少银钱,只留下三百万贯,用作南方水患,和天下义仓的修造之事, 朝廷里再留下一百万贯做后备,至于其他的那些全部交给你兵部使用,不用再来问我了。 哪怕今日收获两千万贯银钱,朕也看都不看一眼,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来,把剩下的全部交给爱卿处置。” 杜如晦笑的合不拢嘴; “谢陛下,陛下真英明之主也。” 李钰心里琢磨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来好好馋馋你一回; “启禀陛下,根据臣估摸着计算,再把剩下的州府所在地,和六百多个县,这些都不用争抢的, 可以直接售卖出去,一家给他们两个县,今天要是都分下去,别说两千万了,恐怕两千五百万有可能的,嘻嘻” 一群大臣还没有震惊中醒悟过来,又听见这个数目,都彻底傻眼了,李世民哪能不知道李钰的想法呵斥了一声; “滚出去!” “遵旨。” 李钰答应了一声,偷笑着转身离开而去,屋里的人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久久没人说话,尉迟恭正要上前恭喜几句,旁边的李绩赶紧扯住了尉迟恭的衣服,小声说道; “你上去做什么?” “我去恭喜陛下啊,这能弄两千多万贯,肯定要恭喜陛下的呀!” “去恭喜个什么?恭喜陛下眼看着这么多钱却都不是自己的了? 陛下已经说过了,不论今天剩下多少都要交给十六卫儿郎,可是谁曾想过要弄这许多出来,早知如此巨大的数目,陛下岂能说那些话来? 你想想陛下这会能高兴的起来?看着这么多钱都要扔出去,还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又不好反悔的,你没看陛下都不高兴了吗? 你还要上赶着去自讨没趣?等等吧陛下是个英明神武的圣主,一会儿就能想开的,等陛下想开就好了,你没看这会儿大家都在装傻充愣?” 第465章 难道去卖突厥地盘 第四百六十五章;难道去卖突厥地盘? 出了上房的李钰来到院子里,一路和那些小门小户热情的唠了起来,家长里短的无话不说。 还没有说上几句呢,李钰就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包围了; “李县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等小门户购买呀,我们可都等了半天了呀?” “是啊是啊李县伯,赶紧快点开始吧,我们都等的心焦了呢。” “李县伯,我们这些小门户可经不起这种争抢的劲头折腾纳,如果还是这样争抢下去,我等就永远没有机会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李钰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有些不知道回答哪个人的问话了。 “诸位尊长诸位兄长,大家莫要着急,这次开始就是要往下进行了,天下所有的县,都有登记的,可是考虑偏远的地方人烟稀少,或者购买力不强的简单说就是太穷的地方,吃不起白酒的那些县,去掉了三四百个。 剩下的六百多县,都要售卖出去的,咱们按照户部的划分同样进行,上县五千贯,中县三千贯,下县一千五百贯,你们都可以参加购买的。 只是需要平衡进行,朝廷不可能让所有人把上县中县全部争抢一空,然后剩下全是下县,却无人问津了。 所以嘛,选择上县的要搭配一个下县,因为上县也没多少,所以中县也要搭配一个下县售卖的。 这些都不用参与拍卖,可以直接选择自己老家的县进行购买,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前去发展,不论你们如何选择,朝廷已经把县都搭配好了的。 每两个县一块儿售卖,今日不论大小门户,刚好每家都能分到两个县,如果有些大户觉得两个县太麻烦的也可以选择不要,到时候剩下的那些多余的,你们大家就可以再选择两个县了。” 李钰的话刚说完,一个老头立马开始感谢起来; “哎呀太好了李县伯,多谢告诉多谢多谢,要是人人有份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大声说道; “是啊,多谢李县伯为我等考量这么多,至于中县或者下县,我倒是不计较的,反正我五年收不回本钱就卖十年,十年再不回来就卖二十年好了,这些我本来就是要给我两个嫡亲子准备的传家宝,慢慢卖着就是了。” 两人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不错,我也是想着给我们陈家弄个长久的买卖,这样就能保证我的儿孙后代,全部都不用担心吃穿用度了。 至于弄到哪个县我倒是不讲究不计较的,如果我老家那里的县都被别人抢走了,我换个有亲戚的县然后挪过去居住就是了,反正我喜欢四处跑的,早就想换个地方过日子了。” “哎呀多谢李县伯啊将价钱定的这么低,我还想着的一两万贯呢,闹了半天一个中县配一个下县也就不到五千贯,真真是叫人诧异至极了,这个可要多谢李县伯了。” “不客气不客气,也不全是我的功劳,陛下交代过得,不能把天下各县定价太高,有了陛下的指引,户部的官员们才顺着思路决定下来的。” “哎呀遇到这样一个好皇帝真是我等的福分啊。” “可不是嘛” “好了诸位尊长,我不敢耽误的,前头那些签字画押州城的,差不多人散了我赶紧上去说一下,咱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李钰说完拱拱手正要离开而去,一个穿衣比较讲究的中年男人出声叫住了李钰; “县伯可否慢行,某家还有一事想问,万请县伯再多说几句吧。” “兄长有话但说无妨。” “多谢县伯留步,某是想问问县伯,不是说还有百十个州城吗,那些可否也放出来一些,叫我等弄上一个半个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等不会少拿一个大钱的。” 李钰想了想这才说道; “实不相瞒,我也保留了百十多个州城的售卖权,一是想着给我们陇西李氏家族安排的。 二呢就是考虑着,万一哪一家门户弄得不太如人意,那就补偿一个州城过去,既然你们问到此处了,我也不在保留什么, 确实还可以再拿出六七十个州城过来,也是不用参与拍卖的,每个州城各有不同,有一万贯的,也有一万五千贯的,还有两万贯的, 都是明码标价,大家若是有多余银钱的,也可以挑选一个回去,不过在下有言在先, 这次再放出来的州城,可是没有之前那些拍卖的州城人口多,也没有那些州城地盘大,所以才价钱低了许多,你们可不要买到手了,将来又要骂我,弄这州城不如人意啊。” 一听能再放出来几十个州城,这些小门户有一小半都是精光大冒,好几个人兴奋的搓着双手说尽了感激的话,还承诺绝不会背后来说李钰的坏话。 李钰这才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一路回到前头的四个桌子前,萧统和几个主薄总算忙碌的告一段落,正在原地活动久坐发困的身体。 旁边仓部司的几个吏员正在把写好的所有手续,全部打包封箱,再糊上封条,做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李钰看着官员们收拾利索,抬着箱子离开,这才张口询问; “兄长,接下来要卖的就是那六百多个县了,还有那剩下的几十个州城,小弟这里忽然就没了注意。 这不参加拍卖的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分配了,大兄可有什么妙计教我?” 萧统想都没想直接回应; “不能叫他们一窝蜂的过来,否则弄到半夜都弄不完的,这些参与拍卖的大门户,可以先问问他们要不要县,若是要就在他们老家附近选出两个县直接到位。 若是不要的直接下一个,问之前把话说明白就是,这样把他们分配完毕,再开始把剩下的州,县,全部拿去后头,念一个县分一个县, 先不签字画押,只做登记造册,一切分配完了,再做统一的安排,愚兄也是胡乱说话,不到之处贤弟你再做一番调整就是了。” “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其他计策,我看兄长这法子可以,大户们已经酒足饭饱了,就不叫他们挑选了,小门户那些估计也是全部家当拿着来的,能给他们个方便就尽量给他们个方便吧。” “成,要是贤弟觉得这个法子可以,咱们这就开始吧,也不用耽误了,我们几个刚好缓过来劲儿了,也弄了快一天做的比较熟悉,我看就为兄带着这四位同僚一块下去问吧,一炷香就能把大户们登记完的。” “那就有劳几位兄长了。” “应该的,这不算什么,贤弟不用多说。” “客气客气。” 先不说这边李钰他们又开始忙碌,只说上房屋里的李世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着今天弄个一千万贯已经差不多了,朝廷狮子大张口,义仓弄走一百五十万贯,江南治理河道一百五十万贯, 李世民本想着朝廷再留下五十万的,其他全放给杜如晦使用,后来狠下心又自私了一回,提升到一百万贯的自留款,这样加起来的话,就要用去四百万贯之多了。 若是今日弄出来一千万出头的话,能剩下六百万出头,李世民也想的好好的,去年这几十家武大臣凑出来那二十万贯本钱,各家收回去一半,就得再去三百多万贯,然后剩下的三百万多万贯银钱就全部交给兵部,让杜如晦拿去给天下十六卫的兵马更换一次整体的全套的配置。 当然了李世民也知道三百多万太少了些,可也没有办法了,这是钱不是树叶,哪能说来就来,先紧着边关那些儿郎进行更换吧,若是那李大朗能多卖出来两三百万贯那就更好了。 李世民当然想把全天下的兵马军队,全部弄得厉害无比,奈何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这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那孽障能有如此本事,动动嘴皮子,出台些律法保护,又准许他打着自己的名号说事儿,结果给弄出来两千多万贯。 苍天呐,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三次开口说要一言九鼎,又要言出法随,信誓旦旦的,这会儿难道自己吐出去的吐沫星子,再给收回来不成?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我李世民绝对不能如此出尔反尔,否则以后说话还有那个来信服于我? 可是就这样不管不问了?真的把如此多的数目全部交给杜如晦?拿去填在十六卫的无底洞里? 紧皱眉头的李世民苦苦思索,始终还是横下心来,就说话算数吧,自己也想看看那千万巨资花出去之后,到底能弄个什么样的虎狼之师出来? 一群大将军和杜如晦都是紧盯着皇帝陛下的脸色,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打乱了皇帝陛下的思路,从而再出言反悔,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会儿看着皇帝苦苦思索之后,长叹一口气放松下来,一群大将军都跟着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 杜如晦也跟着长叹一口气,李世民看着一群重臣,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诸位老兄弟担心的什么,不错我也不来隐瞒大家,说心里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数目的银钱之事。 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便是我们李家当初拿出倾家荡产之资也就八百多万贯,这才得了天下坐了江山。 这两千多万摆在我眼前,我真的是摇摆不定了许久,这才定下决心,支持你们这些军方的将领。 朕还是那句话,不论今日剩下多少,朕都不再多说一句,无忌你只管按照之前说好的去分配就是。” “臣遵旨。” 一群武将都很小的声音整齐的回答; “陛下圣明。” 总算是心里石头落地了地,杜如晦十分激动,心里狂跳不止,打死他都不敢想这些数目的,杜如晦想说些什么来表达一下皇帝的英明抉择,却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李靖关心的站在杜如晦身边; “仆射可是要说,绝不会叫陛下失望,一定打造出虎狼之师,气吞天下为陛下扫荡四海劲敌,收拾八面河山?” 杜如晦眼泪汪汪,抓住李靖的一只胳膊,狠狠的点了点头,李世民温和的说道; “克明你不要太过激动,稳住心情,咱们兄弟多年了,我还能不知爱卿你的忠心乎? 朕知道你一心一意想要为朕打造出一支无敌劲旅,没有任何私心我都明白的,你看我这次不是在全力支持你们? 爱卿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莫要如此激动,好好保重身体,朕等着你把朕的无敌之师打造出来,然后咱们兵锋所指杀进大草原,出了这心中的一口恶气,也叫天下汉人扬眉吐气一回。” 杜如晦多年的心愿今天就要具备实现的条件了,如何能不激动,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陛下放心,臣还是那句话,就是豁出去性命累死在兵部衙门里,也绝不怨言一句。” 李世民重重的点了点头,一群武将都拥挤上来关心这兵部第一人军方第一人,杜如晦慢慢的平复了心情之后,示意老兄弟们放心,这才走上前几步; “陛下能忍住两千多万贯的巨资诱惑,当真是英明神武,这种魄力世间少有也,臣也知道陛下的库房里空虚无比的,其实陛下不用担心。 多的不敢说,若是陛下想再弄个一两百万贯出来,充实私库,或是再冲一些进国库,应该不是难题的。” 杜如晦稍微调拨了一下就不再多说一句,都是聪明人不必说的太透,再说了也不是就自己一个能人在这里,总得给别人留下一些发挥的余地吧? 长孙无忌正在思索怎么想办法再弄回来两百万贯银钱的事儿,听得杜如晦一提,又看向窗外一眼,长孙无忌立马手拍了一下额头,然后赶紧站出来说道; “启禀陛下,臣有一言请陛下准许说来。” 看着始终如一的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大舅哥,李世民和颜悦色的说道; “无忌你有何事且说来便是。” “是,启禀陛下,臣也想着为陛下解决银钱难题,奈何不擅长生发之道,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不过臣虽然没有办法,可是咱们这里有能人擅长这些银钱绢帛之事的,比如李大郎, 咱们可以等着他一会儿安排好一切的时候,叫他再想个办法,在白酒售卖权一事之外再弄些许银钱出来。 多的不好说,陈估摸着一百万贯左右,对李大郎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登天之难,不敢请教陛下,是否可以尝试?” 李世民又是欢喜又是忧愁; “行是行,只是天下各县,州,道几乎都卖光了,剩下那点还是那孽障想着陇西李氏那些家族,留下来的,朕也出身陇西李氏,总不能把那些留下来的州和县再拿出来卖个干净吧? 可是不这样进行,又叫他再弄出来一些,难道再去拍卖大草原上的售卖权不成?” 大家一看长孙无忌说话,都憋住不再多言,去抢皇亲国戚的功劳和话茬子可不是明智之举。 只听长孙无忌笑着解释; “陛下您还别说,他李大郎没准还真敢去拍卖突厥人的地盘,他那个脑袋瓜子和咱们都不一样的,尽是奇怪的五花八门,不能以常理揣测。 臣有种直觉,李大郎不动本来的东西,也不去卖突厥人的地盘,照样能变个花样弄出一些的” 第466章 若是给我些好处肯定办的更好啦 第四百六十六章;若是给我些好处,肯定办的更好啦 看着热闹的场景李钰现在台上欢喜不禁,刘琪忙着统计数据,萧统带着一群人在院子里奔走记录,忙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带着众人过来桌子边。 李钰和萧统正在说着小门户的情况,钱得海再次出来; “启禀县伯,圣人有话要说。” “哦好,总管这边来请。” 两个人走到一个角落里四下无人了,钱得海这才如实相告; “方才圣人答应了重臣们,把今日所得的银钱,义仓和江南水患各用一百五十万贯,然后朝廷自留一百万贯, 剩下的县伯拿走酿酒的那两成,再给上次出份子钱的大臣们捞回去一半,剩下的全部交给杜仆射拿去装备十六卫兵马的铠甲和兵器。 然圣人也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弄这许多出来,可是君无戏言,更何况圣人已经说过三次斩钉截铁,如今也不不好反悔的。 时有长孙尚书献出计谋,叫来问计于县伯,可有什么另外的法子,再圣人下的私库和朝廷的国库多少再充盈一点,一百万两百万都可,不知县伯您是否有妙计良策。” 李钰眼珠子一转顺口就说; “哦这样啊,没问题,总管可以去回复陛下了,可惜没有奖励,要是有些奖励就更好了,我的本事也能多弄一点出来,大家都好快活一番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钱得海可不敢接这话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若是县伯有法子那咱俩就去回禀圣人了,可好?” “可以的,总管尽管去吩咐就是,待我办理了此事,剩下的就都交给户部处置了,我就可以回去歇息喽。” 钱得海欠了一下身子,匆匆离开李钰这里,回到上房屋里。 “启禀圣人,李县伯回说没有问题,这会儿便处置圣人交代的事情,然后就要回府歇息了。” “歇息什么,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置完毕呢,他就着急着要走,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回圣人的话,奴婢不知,不过县伯方才嘀咕着若是给他些好处,便能下些功夫多弄一些出来,奴婢想着若是能多弄一些出来肯定是好的,当然了还得圣人定夺之。” “还给他好处?我就知道只要牵扯上他的事儿,他就会一门心思钻进钱眼儿里去,没有好处的事儿?他恐怕是不会尽心的! 唉若是不计较这些市侩的性格,他到还真是个好孩子,可是一听他说话就叫人忍不住又要痛恨起来,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的。” 一听说李钰又想要些好处,所有人都笑了,长孙无忌笑着劝导; “陛下容禀,自古以来找谁办事儿不得给些好处?臣子们的俸禄不也是好处吗,陛下想开些就是了,若是给他些好处多弄出来一些也无不可,陛下不如通融一番,且看他有多大个本事?” 李世民不耐烦的摆摆手,对着钱得海吩咐; “得海你再跑一趟,就说另外弄出来冲实国库的那些,不与任何人瓜分,只给他两成,这回他该满意了吧?” “诺,奴婢这就去。” 李世民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嘴里重重的地哼了一声,不甘心的嘀咕着; “真是见钱眼开的东西” 钱得海匆匆又来到外头,看着李钰忙碌着安排着那些小门户,一个挨着一个的上来办理签字画押的手续,台下那些大门户们都三三两两的找了熟人,说些旧情往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为了圣人冲实国库而行动的风格。 钱得海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位主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呀,来到李钰面前站定,钱得海在继续耳边嘀咕了几句,把话说开就站在了一边,并不着急着离去。 他是想着有自己盯在这里,李县伯也好有个催促的概念,免得他不把圣人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儿。 李钰看着忙碌着签字画押的一群小门户,都是笑的合不拢嘴,李钰压低了声音和萧统说话; “兄长,陛下如今又是要鼓励给天下各县修造义仓,还要购买粮食往义仓里储存,说是担心以后得百姓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就不用再流串成为难民流民了,当真是仁义至极呀。” “萧统很有颜色的回答; “是啊,陛下真乃千古明君纳,为天下子民考虑的真是周到,就说这命三省专门修定行酒令的律法,保护一些小门户的事儿,也是周到至极的。 要不然没有律法保护,这些小门户就是买了几个县回去,等将来买卖红火了,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世家门阀,豪门大户岂能甘心,到时候没有朝廷律法的保护,可不得被大户们欺负死了?” 李钰点了点头继续小声说话,也没去注意旁边一群人都不再多说话,都在偷听着两人的谈话内容。 “可不是嘛,有了这种明君主持公道,将来即便是哪个不开眼的大户要去欺负那些小门户,小门户也能有陛下的庇佑了。 咱们这位陛下可真是悲天悯人纳,这不是嘛,方才钱总管于我说呢,说陛下又要给南方的水患下拨银钱修造河道,又是一大笔银钱绢帛要撒出去的。 还听说陛下要为天下十六卫的儿郎,全部更换一次铠甲,兵器,好叫儿郎们在遇到战事的时候,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以往的朝代哪个皇帝能想到儿郎们的生死大事儿? 所以我才说咱们得陛下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呐,说起来这些了兄长,今日这些拍卖的银钱,本来就只有陛下一半的,剩下的还要拿去酿酒呢, 不酿酒的话以后天下的售卖烈酒之门户如何生存,总不能无有烈酒可卖吧?所以这一半的银钱绢帛可是不能乱动,唉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尽管知道陛下缺钱我也不能把这一半买谷子酿酒的钱给了陛下使用吧?” “贤弟说的也是,今日收了售卖烈酒门户的银钱,当然要赶紧酿造美酒出来的,然后所有门户就能正儿八经的做买卖了,这买谷子的钱可是不能乱动一个的,贤弟你可千万不能胡来。” “兄长放心,我也不是三岁孩子,怎么能不知道轻重的,这一半的谷子钱我绝对不会乱来的,只是作为臣子如今君父有难处,我等臣子却帮不上忙,这真是心急如焚啊!” “贤弟愚兄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说吧忍不住,说吧又怕得罪人” “嗨,兄长今日这是怎么了,还跟我客气上了,有话尽管说来便是,咱们兄弟之间还要鼓励什么?但说无妨。” “那愚兄可就说了啊,若是不当之处,贤弟可不要生气才好。” “兄长请言。” “好,既然如此愚兄可就直言无讳了,说实话贤弟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有心想要出个力气,奈何你也知道愚兄家里的情况,只看着那点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就是心有余也力不足的。 贤弟你就不同了,你家大业大,又有几个空闲的余钱,陛下乃是圣明君主,一心想着天下的黎民百姓,别的不说,就说这给天下十六卫儿郎更换铠甲一事,就是个悲天悯人的想法。 一方面保家卫国,抵御那些异族番邦的欺负,一方面大大的保证了富户子弟们的性命,真是英明至极的决定! 贤弟既然家里有些余钱,愚兄的意思是,若是不伤及筋骨的情况下,拿出少于来,资助朝廷给十六儿郎使用,也算臣子的忠心赤胆, 也算全了贤弟的美名,若是贤弟有心再约上一些兄弟,也能多一些人马出力,为朝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可流芳千古,愚兄胡言乱语,若是贤弟觉得不对,就当玩笑一场好了,莫要和愚兄一般见识。” 李钰假装思考一会儿,就开心的说道; “兄长言之有理,我等为臣子的,为家国计,资助朝廷一些物事,也算题中应有之义不算框外,谁个家族没有几个子弟在军中乎? 我一个人出钱确实也是力量微薄,若是按照兄长所说,约上一些人马出来,大家一块随意,多少出一些力气,也算是为朝廷做一些分内之事了。 就按照兄长所说的这般进行吧,我去禀报一声陛下,先说个大概,也好叫陛下别再寝食难安。 看着陛下和一群重臣整日里愁眉苦脸的,说实话我也心疼至极,边关的儿郎们若是能穿上厚厚的铠甲,拿着锋利的铁槊,也能保护我汉人子民长治久安不是。” “大善。” 李钰说完就匆匆而去,来到上房的屋里,行了礼之后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站着不动等陛下回应。 李世民犹豫再三的问道; “叫百姓给咱们集资?这是什么道理?这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吗,这怎么行得通?” 李钰赶紧解释; “启禀陛下,臣就是提个引子,绝不会强迫哪个,都是自愿进行的,况且臣方才也说明了, 咱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找一个空闲之处,做一个大大的石碑,写清楚今日资助朝廷的人的姓名和出处,还有钱数。 把他们的事迹记录下来,对出钱的人来说也是一份殊荣不是,臣想着肯定有人会来出钱的,这怎么能叫搜刮民脂民膏呢?” 长孙无忌赶紧出声劝导; “启禀陛下,臣觉得李大朗的计策可行,肯请陛下可将此事交给李大朗全权处置。” “臣等附议。” “臣附议。” 一群重臣都开始点头同意,长孙无带头说道; “陛下,臣愿出资一千贯,资助朝廷之大事。” 杜如晦眼珠子一转也跟着说道; “陛下臣也是忠心的,也想跟着长孙尚书的脚步走路,也出资一千贯,资助天下之大事。” “陛下,陛下臣等也出资一千贯。” 李世民心里那是高兴的不要不要的,表面上却愁眉苦脸; “这怎么能行,诸位爱卿都不宽裕,朕怎么好意思来拿这些?” “房玄龄笑眯眯的说道; “陛下容禀,陛下仁义心系黎民,又以天下百姓之事为重,我等臣子也想出一份力气,做个圣主的贤臣,求陛下成全。” “求陛下成全。” 看着一群武大臣争前恐后,李世民长叹一口气; “天幸我有诸位重臣相助,先是有老兄弟们帮衬着得了至尊之位,这会儿遇到难处了,又有老兄弟们再次出手相助,还要拿出俸禄米石为我,真是感激不尽,心中也为没有做好这个皇帝羞愧至极也。” 陛下千万莫要如此说,陛下之圣明千古难有,谁人不遇到一点挫折,还请陛下莫要自责” 李钰看着假惺惺的李世民,心里嗤之以鼻,明明心里想要的厉害,偏偏还要这样做作,真是醉了,后世的人们多数都是这种样子,还想要这样那样,还想要矜持的不行 “好吧,那就将此事全部交付给李大朗处置好了。” “遵旨。” 李钰又看了一眼皆大欢喜的君臣,离开上房的门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大臣们都是朝廷新贵,几乎没几个有钱有家底的,这会儿争抢着往外出钱还高兴的不得了 嗯!人家今天要回收一半的本钱,往外拿出一些资助皇帝,也算是叫皇帝心里痛快了,要不然皇帝亲眼看着你往家里拉钱,多少要有些不舒服的吧? 想好了一切的李钰又匆匆回到台上,一群签字画押好的小门户,并不下去,赶紧凑了上来,其中一个老头说道; “启禀县伯,老朽一共生有七个儿子,其中老三和老五两个,都在边关的军中效力, 老朽方才偷听县伯与萧郎中对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老朽家中产业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些许余钱,愿意资助朝廷两千贯,给我的两个儿子打造那厚厚的铠甲保命,万请县伯成全。” 李钰看着穿着确实不错的老人,也相信他家中确实有些产业,嘴上却还在客气道; “丈人有如此美意,令人钦佩至极,然不可一时心血来潮,把家底都拿来做资助之钱。 朝廷已经把此事交给了我全权处置,可是我也不能盲目进行,搜刮民脂民膏,方才陛下可是十分的不同意此事,说是再难也不能来逼迫百姓臣子,再难也不能搜刮民脂民膏,还是一群大臣苦谏陛下才勉强同意此事,但是再三叮嘱我,要进退有据,不能胡乱进行,我可不敢收取你太多的。 这样吧,就收取丈人一千贯吧,方才一群大臣也是各家拿出是一千贯资助正在难处的朝廷,干脆也收丈人一千贯好了。” 那看着着急着说道; “县伯容禀,老朽也不是糊涂虫,并非拿着全部家当出来资助朝廷的,两千贯确实不伤我家的筋骨,肯定县伯成全于我,若是我两个儿子都能穿上厚厚的铠甲,老朽心甘情愿的!” 第467章 六六大顺 第四百六十七章;六六大顺 李钰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既然丈人如此一说,那就写在本册上吧,刘员外,我看你们这边已经不怎么忙碌了,再辛苦一点,从新整理本册,将要出钱资助朝廷军事的门户人家,姓名,出处,和要出资的银钱数目,写个清清楚楚。” 刘琪听到李钰吩咐,立马点头答应下来,又吩咐身边几个同僚重新拿出空白的本册放好,准备记录。 李钰转身看着面前的老人问道; “不敢请教丈人尊姓大名,又出身于何处。” “老朽贱姓宋,名连忠,济南州府西城人氏。” 这边老头刚一说完,李钰就不紧不慢的给刘琪等人报唱; “敢烦刘员外记录,时有济南州府,西城宋氏连忠,出资两千贯。” 这边刘琪亲自记录,笔走龙蛇写的端端正正,姓名,出身,钱数,一丝不差。 老头看着刘琪本册上记录的名字,眼中感谢泪水嘴里还在念叨着; “三郎五郎我的儿,你们在边关守卫抵御那些狼子,阿耶在家中也是惦记的不行可又无可奈何,当初你们说要效忠君王做个勇士,阿耶没有阻拦你们,可是天天在家里担心你们的安危 阿耶也没有别的本事,得知你们的兵马要更换装备,阿耶就出资两千贯,希望我的两个儿都能分到县伯说的那种厚厚的精铁铠甲,保佑我两个儿子平安归来” 李钰想出来的计谋要再次搜刮一次这些有钱人家,没想到这老头却真的是当做大事来对待了,嘴里念叨的那些话,李钰也听得清清楚楚,好好的心情就酸楚的不行。 老头的名字写好之后,立马就围上来一群人,其中一个五十多的汉子,大声说道; “李县伯,某得长子也在十六卫里效忠君王之事,也是保家卫国的好汉子一条,我这做阿耶的也想替他出一份子力气, 可是某的家中产业不多,还要留下余钱以后购买五粮液,所以只能拿出七百贯。 虽然钱数不多,可也是我这做臣子的对君王对朝廷的一番心意,这也是我这做阿耶的为儿子能做的事了,某想为那当家长子购买一套厚厚的铠甲,当然是越厚实越好的,还请李县伯不要觉得太少。” “李县伯,某家也想为次子买一份厚实的铠甲穿上,某家出钱五百贯,不知能不能够用,请李县伯好心告知,某心里感激不尽的。” “是啊是啊李县伯,五百贯够不够用,老朽也想给两个在金吾卫的孙儿,买上两套,出钱一千贯。” 李钰看着一群有儿子,孙子在十六卫的人家,都积极报名凑钱,心里难受的不行。 埋怨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又想到了那些大臣们都知道捞回去一些本钱,吐出来一千贯。 自己也不能落了人后,何况这次自己可要拉走很多银钱的,那两成酿酒谷子的银钱,估摸着也有五百多万贯了! 这可是个惊天的大数,尽管打着还要买谷子酿酒的旗号,恐怕到时候陛下也会觉得太多的! 与其到时候叫陛下惦记,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学学那些大臣们,弄出来一些迎合皇帝,然后拉钱得时候也能顺顺利利,别叫皇帝眼红了去,想到这里的李钰慷慨激昂的说道; “够用了,多少都够,就是不拿一个大钱,这次朝廷也会给所有的儿郎们发下一套厚厚的铠甲,陛下的仁爱之心大家以后会明白的。 且这次皆是自愿的,没人强迫,给一个大钱都不会有人埋怨,家里没有多余的,也没人说你什么,完全是自愿的,否则岂不是成了搜刮民脂民膏了? 诸位尊长可千万别误会了陛下的本意,陛下就怕大家误会成为这是搜刮民财,所以根本不同意的,经过一番劝导这才勉强同意。 但是三令五申绝对要出钱的人家自己自愿的,不能强迫任何一个,所以大家不要理解错误,拿不拿钱资助朝廷大事,你们家的郎君都要发下一套厚厚的铠甲,和出多少钱,出不出钱没有任何关系的。” 之前说给两个孙子买铠甲的那个老头笑着说道; “李县伯莫要惊慌,老朽之前就听得明白清楚,至尊不是来搜刮民脂民膏的,老朽也没有误会,只是想着为两个孙子做点什么,心里才更踏实一些。” 李钰看大家都明白了不是逼迫是自愿,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我们李氏二房里,目前就我一个血脉男丁,也没有去军中效力的,不过我个人非常钦佩那些征战沙场的好男儿,我钦佩他们的热血和勇士之心。 钦佩他们的精忠报国之心,我佩服他们不怕死的那种气魄,我也是汉人,我也想为那些守卫汉人家园的勇士们做点什么, 这样吧!我也有些闲钱就出资六十六万贯,资助朝廷为十六卫儿郎更换那种厚厚的铠甲,出一份微薄之力,刘员外烦请记录一下,陇西李氏二房族长李钰,出钱六十六万贯。 这个六十六的数目,我觉得是个吉数,取六六大顺的寓意,我在这里向上天祈福,庇佑我汉人军队里的儿郎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好!” “好样的!” “李县伯够仁义,我等佩服至极。” “哎呀真是的呀,咱们都是家里有儿子在十六卫的,所以想着资助朝廷一些,心里图个踏实,人家李县伯家里没有其他兄弟,更没有在十六卫当值的亲人,人家照样拿出这许多银钱出来,真真是叫人钦佩呀!” “是啊这样的儿郎才是真正的好儿郎啊,李县伯的情操真是叫人心里敬佩至极的。” 旁边人群后面要监督李钰干活的钱得海也是听得佩服不已,看着李钰不停的点头,以做认同之意。 许多小门户的人家看着这边围了一群人,站在刘琪这几个人面前不知道登记着什么,结果都跑过来看热闹。 一看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真相,还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于是家里有孩子在十六卫效力的,都忍不住掏了腰包。 有出钱三百贯的,也有五百贯的,也有出资七八百的,还有那些有钱人家的直接叫写了千贯之多。 其中一个登记完四百贯的老头,奇怪的问李钰; “李县伯请了,老朽有一事不明,想要讨教一番,不知县伯可否解我心中之疑惑?” “丈人有话请讲当面。” “好,这记录出钱人的性命,老朽倒是能理解,可是还要写上家住何方,怎么觉得有些别别扭扭的,县伯可知这是何故要写上哪里人氏?” 李钰等的就是这个问题,终于有人问了出来,立马送上迷死人的微笑; “哦事情是这样的丈人,方才我去求教至尊的时候,至尊说要在朱雀大街的中央寻找一个空旷之地,栽上一方石碑,把今日出钱资助朝廷大事儿的人,都给写上去, 因许多人名字也有重合的,怕以后的子孙后人,看到了祖宗们出钱资助朝廷的事,弄不清楚张三是哪里人,李四又是哪里人, 所以交代下来,要写的清楚一些,到时候叫石匠雕刻清楚,好方便以后万世子孙前来瞻仰的。” 那老头听说这话大吃一惊,别说他了所有围在看台附近的都是大长着嘴巴,那老头颤抖着嘴唇问道; “什么?要把老朽的名字和出身都要雕刻在功德碑上?还要栽到长安城最大的街道朱雀大街中间? 老朽不过就是个小门户出身的,见识也不多,李县伯可莫要哄我开心?” “是啊李县伯,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果真是至尊亲口所说乎?” “老天爷,这是要往功德碑上刻的,齐三郎你听见没,某家的名字要刻在功德碑上了,而且还要栽在长安城的中间呢,这往后世世代代都能有人知道某家为朝廷出过银钱的事儿呢!” “我听见了老邻居,某家又不是聋子,方才也听得清清楚楚,还用你来解释重复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你那抠门的样子,还好意思说出来叫喊,据某所知,你家的那些家业至少十万贯往上, 而且你那三儿子还在右武卫里当值呢,扣扣索索的就出三百贯,虽然朝廷说的是人人自愿的,不逼迫任何人, 可你至少也弄个五百贯的数目也好看一些的,这以后世世代代的子孙一看那功德碑,河南道南阳府的刘氏刘远贤资助朝廷军事三百贯银钱, 得了!人家肯定会随口一问,这南阳府的刘远贤是谁啊?怎么只出了三百贯钱,不知道的还罢啦, 知道你家底子的,肯定要说出去的,哎呀你们可别提了,百年前那个刘地主啊可是个抠门的货,怎么怎么啰嗦一大堆,我说老邻居你也不嫌害臊” 李钰微笑着回应那老头; “丈人放心,侄儿怎么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若不是陛下亲口所说,我哪里有胆子敢来假传圣旨? 方才我说的一切,都是陛下在北边那屋里亲口说的,而且还有一群武大臣在里头听得当面, 陛下这会儿还在那上房的屋里坐着呢,我哪敢乱来一句,丈人您尽管放心就是,我一句瞎话都没乱说的。 那功德碑的事情陛下已经全部交给我一手处置了,明天我就要去那工部里头,寻找一些能工巧匠来仔细雕刻。 等到雕刻完毕,请陛下查看之后,就可以去选择位置安放了,真真切切的事儿,可马虎不得啊! 所以才叫写清楚出钱人的出身是哪道,哪府,哪州哪县,这样的话就能清楚明白了,河南道的人搁一块儿,南阳府的人雕刻到一起,这样也方便后世万代子孙查看祖宗们的丰功伟绩不是。” 李钰这边说完,那边笑话南阳府刘远贤抠门的中年男子,也刚好话音才落地,那个被笑话扣扣索索的家伙,也不抬杠,灵机一动就挤出人群,到了东边没人围观的桌子面前,陪着笑容说道; “刘员外请,某这厢有礼了。” 刘琪哪能不知此人要来干什么,做了十年的京城主薄老道至极的,这人一过来刘琪就猜到他是觉得三百贯太少了些,想在功德碑上露个脸面出彩一回,刘琪假装不知不觉,笑着拱了拱手; “一家的,你有何事找我?直接说来便是,若是力所能及某家同为刘氏后人,就与你行个方便之处。” “哎呀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额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我说错了数目,这会儿仔细想想,家中还有一些余钱不曾动用来着,劳烦一家子给我改上一改,将那三百贯改做三千贯即可,哎呀真是给一家子添麻烦了,多谢多谢。” 刘远贤说着话就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银饼,差不多一两上下就要往刘琪的手里塞。 刘琪大摇着头严肃的说道; “一家子你可快快把银钱收起来,可莫要来害我的清名,你不拿这银钱出来,我还想要给你变通一下,你这样行事本官可不敢招惹你的。 本来按照朝廷对户部要求的规矩,是不能更改任何本册的,可谁叫咱们是一家子呢,这样吧本册是万万不能更改的,我也不敢例外。 不过本官可以在这里追加一层,河南道南阳府镇平县刘远贤,再次出钱两千七百贯,共计三千贯。 这样的话,以后雕刻的匠人自然会把你的总数雕刻上去的,不知一家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那刘远贤笑的合不拢嘴,搓着双手说道; “好好好,给一家子添麻烦了,多谢多谢。” 刘琪在自己登记的本册上,从新起了一行,写完之后放下笔; “好了一家子,这回就变成了三千贯,不过我也想提醒一句,这写上了本册之后,一家子你还是尽量别后悔或者反悔,按照朝廷的要求三天内把银钱送到仓部司里交差,要不然只写出来却不执行恐惹天下人耻笑的,你可不能丢我刘氏后人的脸面纳一家子!” 那重新登记的刘地主一脸严肃的样子回应着; “那还用说这是肯定的了,我要是只登记造册,却不拿出银钱绢帛来执行到位,岂止是要惹天下人耻笑?还要惹后代子孙笑话呢! 我有五个儿子,将来可是要儿孙满堂的,再说了我虽然是个小门户,比不上那些世家,可我好歹也是我们老家那块的风云人物,若是登记造册不给执行,我这脸面往哪里搁? 还有我以后的那么多子孙,走出门去也要被别人笑话死的,我可不敢做出此等没脸没皮的事情。 一家子尽管放心便是,三天内我送那些售卖权的银钱绢帛的时候,这三千贯银钱之事,同样也是一个大钱都不会少的。” 第468章 惊天之数 第四百六十八章;都是明白人 本来围在前头办手续的一大群人马,家里有孩子在十六卫的才来出钱,没有得那些还有的虽然有儿子在十六卫里,但是人家就是看个热闹,没想过出钱资助朝廷的。 结果这一听说要雕刻在功德碑上,立马就都伸着脖子,再一说出钱的人哪怕你出一贯,名字都要写上去,而且这个功德碑还要放在长安城最热闹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中间! 好家伙这下不得了啦,许多人都是兴奋的满脸通红,这个时代的古人可是非常老实的,也没经历过铺天盖地的广告词熏陶,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这一说要流传百世,给后世子孙观望瞻仰,立马就惹来许多激情,今天来的这些小门户,那是针对世家门阀这种庞然大物,和豪门大户这种各道州里的佼佼者来说的。 若是不和世家比,这些所谓的小门户可都是地方上绝对的高门大户了,买两个县或者一个州,李钰定出来的价钱又公道无比的,根本就没动这些人的老底子。 要是真的写在功德碑上,立在朱雀大街,那好家伙要流传多少代子孙了,谁不眼红? 刘琪的桌子前立马就被重新围了起来,还有人嚷嚷着,刚才不知道底细,写的五百贯有点少了,想要再加五百贯上去凑个整数。 有人拥挤着生怕把自己的名字落下,一会儿耽误的天黑了,户部的官员都要7收工了,谁给你登记造册去? 本来就不大的会场,结果这会儿刘琪的桌子前头一堆人围着十分扎眼,那太原王氏的四房族长,赶紧安排人过来询问到底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范阳卢氏的大族长与二房的老司徒正在和荥阳郑氏的大族长说话,看见这边热闹的不行,也看了过来。 郑氏的大族长立马跟旁边的人说话; “阿弟,你去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新的地盘要拍卖了,咱们可不能被丢下了。” “是大兄。” 几个世家的族长正在说话的功夫,那荥阳郑氏大族长的嫡亲兄弟就走了回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兄,事情不小。” “莫要慌张,所为何事你且慢慢说来。” “情况是这样的,今日拍卖的银钱绢帛之物,要与李县伯一些拿去购买谷子酿酒的,还有一些要拿去修造天下各县的义仓,在购买粮食比储存好在灾年的时候打开义仓救济难民。 又要分给南方治理河道用一些,最后的才能落到十六卫儿郎的头上,估计也是不够用的,李县伯方才向至尊提议,自己带头出一些银钱,资助给十六卫的儿郎全部更换一遍厚实的铠甲,好叫儿郎们多一些身家性命的安全。 至尊本来不同意怕人说是搜刮民财,后头屋里的一群大臣们苦谏才说通陛下点头,不过至尊严令李族长,不得强迫逼迫任何人家,要得人人自愿才行,这会儿那些小门户的人家都在登记姓名,出身何处,和钱数呢。” 郑氏大族长可是前朝的九卿之首,非是那一般百姓,一边听一边点头; “自古以来这兵部大事就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都填不满的,今日算是卖的也不少了吧,可还是经不起划分的。 不过嘛,这给兵部十六卫儿郎更换铠甲兵器一事,我倒是很赞同的,只有咱们汉人的兵马强壮了,厉害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异族番邦,才不敢来侵犯边关,若是咱们兵力寡弱,尽是受人欺负的下场,气死你也没办法的。” 卢氏二房的老司徒沉重的点点头; “然也,贤弟说的一点不错,这事儿某家也是积极赞同的,朝廷抵抗不住那些野人,到时候人家杀进来又要捉我们许多汉人去做出死力气的奴隶。 这汉人的事情还要汉人出力的,有余钱的人家出些力气不算无用功,大国不保到时候再有钱也是枉然。 然!到了需要的时候还是儿郎们上去顶住,那些老旧破烂的盔甲兵器确实也该换上一换了。” 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德也是频频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事儿大部分人都能接受,只是登记姓名就罢啦,怎么还要写个出身来,又是何故,郑家二叔父可知其中缘故?” “哦方才我都问的清楚明白,说是至尊发下的话,出了银钱的人家,姓名要写在一个功德碑上,然后等石匠雕刻好了就立在朱雀大街中间,供后世人瞻仰观看祖宗们的德行?” “嗯?” “竟然还有此事?” “这是何人想出来的,这都比得上正史记载了,可是一场大事情。” 那去打听消息的郑氏第一刑罚族老,郑大族长的嫡亲二弟激动的说道; “可不是嘛,我听了也是心动不已,我等也不缺奴仆,不缺银钱使用,更是家大业大,官也做了,可是这种流芳千古的美名却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这次连我都动心了的。” 卢老司徒看了看几个人继续说道; “流芳千古人人都是想要的,不过当下吗,保护家族经久不衰还是要站在第一位的,从祖宗手里接过来的家业,即便不能添加砖瓦,至少也得安安生生传下去才是。 朝廷缺钱咱们这些大户出一些血也是正常之事,尽管当今的皇帝说了是自愿的,可咱们两族不能当做耳旁风,多的不必多说,大家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孰轻孰重可要仔细分辨,与皇家对抗,最后一定是穷途末路,若是跟着皇家走,处处迎合? 虽不能说可以怎么辉煌,不过起码也是好事一件,所以流芳千古在其次,保全家族乃是首当其冲,咱们今日过来为的哪般都是心知肚明,这事儿不可落于人后的,好处以后会有的。” 那郑氏的大族长叫了半辈子官称总是改不过来的,小声凑合起来; “大司徒所言甚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今日过来本就是想着破财来的,不破不立,这个破字今日至关重要,破的越多,家族才能越稳当。” 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德也很是赞同两人的话; “两位叔父说所说正是大道理,今日皇帝亲自前来,无非就那几个目的,也是想来亲眼看看哪些人是主动的? 那些人是紧跟着朝廷的,只看那装疯卖傻的太原王氏四房的族长,就能清楚一切了。 当年他们太原王氏四房,出了许多银钱绢帛钱资助李家,成事之后分不要回去,还拒绝出仕为官, 如今他三个嫡亲子都在三省六部里头平步青云,皇帝明显对太原王氏打压的厉害,唯独他们四房却不受任何的影响,今日他叫价购买那些地盘的时候又是想都不想,直拿着银钱绢帛硬往外头砸,这可不是失心疯病,这是老谋深算,又来当做一场买卖做的。” 几个人都是老油条了,哪能看不出来这些,别说人家了,自家不也是一样,可劲儿的往外砸钱? 郑氏大族长再问自家兄弟; “阿弟,你可看过那些人都是怎么出钱的?” “回大兄的话,李氏二房族长出钱六十六万贯,北屋里那些武重臣,也都出钱一千贯,这会儿又传出来话,又各加了四千贯凑成了每家五千贯,那些小门户最是激动,不过出钱甚少,多是千贯之资,也有几家是拿了万贯的。” 卢老司徒笑着说道; “咱们也不必着急,先叫那些小门户的人家登记完毕再说其他,尽管皇帝嘴里说着人人自愿,可傻子也知道其中意思,咱们这些人马才是重点。 谁家出钱不出钱,以后可是大不一样的,出多少钱也是不一样的! 今日咱们来参与朝廷白酒的事情,本身是很正确的选择,只可惜朝廷也不好定的价钱太高, 而咱们这些世家大户所出银钱也都没有伤到筋骨,非但如此连个大致都没有做到, 我猜测着也不可能就这样罢手的,终究是他们布了半年的局,不收获个差不多岂能善罢甘休? 当然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必说的太透彻,咱们前头已经出了力气可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这最后一笔再添加上去那就更加圆满了。” “叔父说的正是如此。” “大司徒还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小弟佩服。” 不说这边卢郑两家紧密的商议,只说院子里的大户们都是和平日里交厚的聚会在一块,打听了详情之后三三两两的咬着耳朵。 李钰忙活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应付了许多小门户的富贵之家,看着最后几个要出钱的填写好了明册,李钰朗声说道; “好啦,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是人困马乏的,这天都快黑了大家也该散了,诸位尊长也都该回去落脚点了,明天可以歇息一天。 但是三日内大家记得要去户部的仓部司交钱,朝廷也会派人在户部给诸位写好契约,到时候交了钱领回那朝廷颁发的契约之书,大家买到手的地盘就算真真切切的落实到位了。 此后锦书传子孙,契约护地盘,朝廷做靠山,烈酒钱盈门,子子孙孙都能踏踏实实的守着摇钱树了。” 听了李钰最后一连串的打油诗,一大群围在身边的人笑的合不拢嘴,高高兴兴的离开会场。 李钰正在催促刘琪等人赶紧将这些杂乱的数目计算个详细,冷不防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贤弟辛苦了。” 李钰抬头一看是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德,抚摸着雪白的胡须站在桌子前,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李钰连忙拱手; “见过卢家兄长。” “贤弟莫要客套,咱们又不是刚认识一天两天的,空闲之时可要多来我们家啊,一群老头都等着你去再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呢。” “遵兄长命,小弟空了就去。” “嗯,烦劳贤弟也替我们范阳卢氏登记造册吧,我范阳卢氏上下三房,在十六卫军中效力的子孙,共计一十八人,我们也想出些银钱绢帛,为朝廷大事做一些微薄的助力。 经过和我家叔父商议最终决定下来,我卢氏大房二房三房,各自出钱二十万贯,请刘员外动一动清笔写个清楚明白,多谢了。” “不敢不敢,大族长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安排。” 刘琪摆摆手阻止了其他三人记录,自己亲自动手,唰唰的登记造册,然后请卢氏的大族长亲自过目。 卢氏的大族长看着不差一个字,这才打了招呼离开,随同老司徒和卢氏三房的人马一块儿出了院子。 剩下的大户们也都心知肚明,既然今日能来参加朝廷的拍卖会,都是抱着决心要跟着朝廷走的,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多说话,一家一家的过来登记了姓名,家族,钱数,有小气的三万两万贯,不过还是十万八万的居多,这些族长大族长们登记完毕,然后又和李钰热情的客套几句,这才纷纷离去。 直到应付完最后几家地方上的豪门大户,李钰微笑着把人送走,扭身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上房里的君臣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李世民带着一大群武重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刘琪四个员外,一张纸一张纸的计算数目。 李钰走过来之后站到一边也不说话,安安生生的靠在墙上,没多大一会儿四个算账的各自计算好了数目,互相核对一遍四个总数全部对着,这才放下本册。 李世民平静的脸色古井无波,轻声问道; “几位卿家这资助朝廷大事的银钱数目最后有多少?” 刘琪拿起本册念道; “回陛下的话,所有来得大小门户一个不差,反而还替各自的亲人上报了钱数,也想着亲人的名字出现在功德碑上,所以出钱资助朝廷的总人数比今日来参与拍卖的人数多了数倍,共计得钱一千三百六十五万贯。” 尉迟恭听到这个数目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蹦跶起来三丈高; “什么?刘员外,你们可别是弄错了哪里,是否需要再算两遍?” 刘琪冷静的回应着尉迟恭; “回大将军的话,我等四人皆各自计算了三遍,都是准确无误,不差一贯的,只要三日内都不放空,那么就该是要进账这些数目了。” 纵使李世民的心稳如磐石,这会儿脸上的肉也开始不停的抽搐,胸膛可劲儿的起伏着,大口的呼吸了十几口气息两手抓着桌子边缘,激动的浑身发抖,长孙无忌和钱得海一左一右的扶着皇帝陛下,生怕他激动的摔倒下去。 “老天爷呀” “药师兄,小弟怎么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的?” “可不是嘛,我老牛就这几个呼吸的功夫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第469章 义正词严痞子无赖也想忠心报国 第四百六十九章;义正词严痞子无赖也要忠心报国 在场的众人里,还需要搀扶着才能不倒下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军方第一人兵部尚书,兼检校侍中、右仆射杜如晦。 他比皇帝还要激动万分,本来只是说弄些银钱补充一下皇帝的私库,和朝廷的国库,却不想竟然弄了这些银钱数目出来! 杜如晦很想再说几句,求陛下把这些银钱再拨款给十六卫儿郎一半使用,奈何苦苦张不开嘴,他也觉得自己太贪婪了一点,可是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和庞大的数目,真的不多见。 就是历朝历代都没听说过有哪一次竟然一回就聚集这么多钱得时候,这种情况恐怕以后很难再出现了。 若是把握的好,十六卫的儿郎天下那所有的兵马,全部都能一次性的强壮起来,这些银钱花出去,汉人的军队成为无敌雄师那是指日可待,若是错过了 李世民用尽力气才平复住激动的心情,沉声问道; “刘爱卿,咱们今天拍卖那些售卖权的银钱又得了多少?” 刘琪赶紧又放下手机的本册,旁边的几个官员抱了一个上了封条的木箱子出来,刘琪撕烂封条旁边的同僚打开了箱子,刘琪取出里面最上头的一个本册翻开查找到最后一页。 “回陛下的话,咱们今日拍卖出来的钱数是两千六百八十一万三千贯,其中所得钱数最多的,还是那一百六十多个州府拍卖出来的,长安城的数目次之,十道再次之,洛阳城再次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陛下,陛” 正在抱着本册往下念的刘琪,听着面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赶紧抬头查看, 只见一群重臣围着在皇帝的身边,都是紧张关心的不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嘴唇一直在哆嗦, 好几个大臣搀扶着,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那九五之尊浑身发软,长孙无忌连忙指挥官员赶紧搬来一把太师椅,众人扶着皇帝慢慢的坐了下去。 没人说话,一个都没有,整个院子都安静的不行,全是粗重的喘息声,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李世民静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 “诸位爱卿都坐下说话。” 二十多个重臣得了命令这才各自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皇帝的面前,李钰也不敢站在皇帝的背后,同样搬了一把马扎坐在了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的中间,把身子靠在长孙无忌的肩膀上,看着已经苍黑的暮色,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没坐了一会儿又把身子靠过去挨住程咬金的身上,整个就是个没长骨头的蛆虫一样, 刘琪小心翼翼的去院子里抱着一把太师椅,放在李钰的旁边,扯了一下李钰的衣服指了指搬来的太师椅。 李钰高兴的笑着,把马扎交给刘琪换了太师椅坐下,休闲的翘起二郎腿。 全场肃静,都在各自揣摩各自的心事,冷不丁的皇帝就出声说话; “大朗,方才确实也说好了,你出的计谋给你两成好处,朕亲口答应了你的,本来应该君无戏言,只是你弄出来这笔数目太过巨大了些,朕也不好将天下大事太过儿戏! 这大小门户拿出来的这些银钱,本意是支持朝廷,资助十六卫儿郎更换那厚厚的铠甲和锋利的兵器用的, 你就别再计较着方才朕说的那两成的好处了吧,朕做主给你五十万贯,你拿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回你爱赏赐给谁就赏赐给谁,朕也不去说你了。 就当朕今日食言一次,只要能为了朝廷大事,只要能为了天下的汉人得到利处,朕的名声不要也罢,天下万民皆是朕的臣子,你不但是朕的臣子又是朕的义子,为君王,为君父做出一些让步也是应该的。” 皇帝陛下的话说完,不少大臣都扭头看着李钰,可不是嘛再给他两三百万贯,确实有点多了,一个孩子要这样多的银钱作甚? 李钰听到皇帝陛下点名自己,为了朝廷大事连义子都搬了出来打动李钰,李钰连忙站了起来,义正词严的一脸严肃; “启禀陛下,臣正要提起此事向陛下禀报呢,臣也是人!心也是肉长得,怎能不知轻重缓急。 方才一说为十六卫儿郎更换铠甲兵器,许多家里有在十六卫当值的人家都是立即报名,找臣说话,想要给自家的儿郎子弟买一副厚厚的铠甲,还对臣说越厚越好,越结实越好。 臣当时就眼泪盈眶,他们都知道保家卫国,忠心朝廷君王之事,臣又不是没心没肺的货色,怎能厚着脸皮昧着良心来碰这些银钱? 所以陛下也不用食言,这是臣自己主动请求陛下,臣不想碰这些为自家子弟儿郎凑出来买铠甲的银钱, 臣一个大钱都不想碰的,若是拿去一贯,臣都寝食难安,所以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那五十万贯臣也不想要了。 若是能给十六卫的儿郎全部更换一次装备,若是能叫陛下的十六卫成为雄壮之师,若是因更换了装备能更好的守护我汉人的国土,臣心甘情愿的把陛下给我的这五十万双手奉上,求请陛下成全臣一片汉人的心思。” “大朗又长大了些。” “是啊李大郎真是懂事了。” “好样的大朗。” 听着一群重臣的表扬和夸赞,李钰郁闷至极,自己一直很懂事好不好?怎么都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的看待? 李世民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是功劳就该赏赐,你出的计策又弄了这许多银钱出来,若是不赏赐难以服众,你能这样想阿耶我很是欣慰。” 李世民对着李钰还是第一次使用阿耶为自称,由此可见这会儿对李钰满意到了什么地步? 一群大臣也是频频点头,对李钰能做出如此让步钦佩不已,毕竟也是皇帝亲口答应的事情,一下子就少了许多换个人难免心情不好的! 这李大郎却能想到天下汉人的防御大事,足够证明此子的大道理拿捏的非常准确,正是应了圣人的君子之论,当得君子之风度。 况且他连皇帝重新赏赐的五十万贯也拒绝不受,如此巨大的数目面前,能保持本心不动,当真是很难得了。 就是许多大人都未必能做的如此云淡风轻,更何况这李大郎还是一个刚束发的孩童? 李世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你能如此大义,阿耶也不叫你小看,我也不是那贪得无厌之人,这样吧我做主了,你那六十六万的资助,也不用再拉银钱过来了,与这两成好处的事互相抵消吧,功德碑上你还按照六十六万凿刻,不能叫外人因为不知道内情而生出闲话来。”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开口; “遵旨。” 李钰也不去矫情一下,他觉得没那个必要的,自己出谋划策给朝廷弄了这许多银钱出来,已经功劳不小了。 皇帝陛下这里不分,那里也不再收你的也算正常,如果再假惺惺的推让一番,反而落了个下乘,还不如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呢。 李世民挥挥手叫李钰坐下,场面重新安静了下来,李世民仔细计较了一切,脑海里狠下了决心,这个数目前朝从来没有聚会过一次,再往前数几个朝代,正史记载中也不曾有过。 真是千载难逢至极,这些钱处理得当就立马能出现一个强壮的汉人朝廷,处理不好那可就真是浪费至极了! 如此巨大的数目要是还无法打造一个强大的国度那就不是昏庸无能了,那简直是蠢材至极,如何处置这些钱财?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李世民大口呼吸几次,声音平静的能吓死人; “诸位爱卿心里都在想着什么,朕心里很清楚,包括杜爱卿这会儿想说什么话,朕更是明明白白。 你们肯定想着朕今日已经放宽了手脚,还是第一次要给兵部拨款巨大的钱数,所以这大小门户又资助出来的一千多万巨资,就不好意思再张口要了。 可是不张口要吧,眼看着这些钱数如果能再花到十六卫上头,那铁定是如虎添翼,必定能打造出无敌的威猛之师,所以诸位爱卿老兄弟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 罢啦朕也不想再多啰嗦,这里给大家一个定心丸吧,这一千多万贯的银钱绢帛,零头留下来充实国库,那整数一千万贯也都交给杜爱卿拿去,全部用在十六卫儿郎的身上。 这一次朕下了如此大的血本,诸位老兄弟可别叫我失望才好,我想看到的是,明年咱们汉人的儿郎们,人人身上都有一套结实的铠甲, 个个都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铁槊,弓箭手全部都是崭新的箭羽,和最上等的长弓。 诸位老兄弟你们武两边要相互扶持,一切都要为了咱们汉人的江山朝廷为重,不知诸位可能做好这决定汉人未来数百年甚至上前年安稳之大事?” 杜如晦第一个站了起来,已经老泪纵横; “陛下真乃不世出的英雄也,英明君王也,臣鞠躬尽瘁愿效死命出力。” 长孙无忌也是激动的不行,虽说他是官序列可终究也是封的大将军的爵位,又是出身秦王府的老资格,肯定是十分同意这个重大决定的,长孙无忌也跟着站起来表态; “陛下放心,我户部里会抽出能人相助,绝对不会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更不会耽误杜家兄长的节奏,臣亲自监督,谁敢故意怠慢军中大事,臣第一个就不饶他。” “好!无忌你办事朕向来都是十分放心的,你又管着钱粮之事,有你鼎力相助朕才敢放心的。” 长孙无忌被当众如此重视,高兴的像是三月春风拂面,美滋滋的坐了下去,然后一群武大臣都起来表示了自己的坚定态度,都说要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君臣众人都是开心不已,李世民高兴的吩咐; “得海,叫人通传下去,今夜只要是秦王府出身的,不论武不讲品级,全部聚会在叔宝家中,朕今夜要和老兄弟们不醉不归。 宫里的厨子可是比不得大朗的那些大厨,我看咱们就别去宫里了吧,直接就在大将军府里畅饮一番。 对了得海,再叫人去请皇后前来聚会,昔日的老兄弟们皇后可是一个都不陌生的,叫皇后也出来热闹热闹。 交代下去,今夜聚会的武官员皆可携带家眷,速速前去通传,先叫那些大厨们行动起来,咱们可是不缺钱了,今夜宴会之用度,朕就拿出私库里最后的那三百多贯银钱出来,总不能叫大将军府里为我宴请武之事破费的。” 众人也知道皇帝陛下是个玩笑话,这是开心至极了,才闹个笑话轻松一下的,如此多的人马吃饭三百贯可是不够用的,不过谁回去计较这点银钱? 这种场面不管放在谁家那都是笑的合不拢嘴的事情,谁还在乎要花多少银钱的事儿?那不是成了傻子? 一群武大臣从来没有过的畅快,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尉迟恭大笑着说道; “陛下,今日既然解决了这些,臣也敢说几句话了,说良心话臣手下的一万儿郎血性是有的,个个都是悍不畏死彪悍至极的,只是真穿着以前那些出去打起仗来,不免要少了许多折扣的。 臣冒死说话求陛下恕罪,那些盔甲真的是很旧了,平时操练兵马的时候,陛下您尽管问问在座的大将军们,谁家舍得穿出来糟蹋? 都不舍得啊我的陛下,都是拿的木棍当做铁槊用,不怕您不高兴,杜仆射说的还真是贴切至极。 经过那些年咱们征战天下,现在的盔甲穿出来,那真是和叫花子也没有什么分别的,这回总算彻底要解决了,陛下洪福乃真龙天子,果然苍天庇佑之。 老臣保证,更换一整套的用度,臣手下那些儿郎可不是吃素的,为陛下开疆拓土手到擒来之事。 等明年咱们更换完毕,只要陛下您发号施令,臣一马当先不去砍死几千个狗头回来,老臣誓不为人!” 李世民也知道具体情况,他是马上得来的天下,天策上将军出身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十六卫儿郎的一切,怎么能不知道实话实情? 平日里国库里无有闲钱,每次提到这些十六卫的事情,李世民只能装聋卖哑,避重就轻今日总算解决了所有难题,而且银钱充足的吓人,李世民也就不在乎大家的说话了。 “敬德你说的也是实话何罪之有?朕以前何尝不知咱们经过打天下那些年代,儿郎们的情况? 朕也知道更换配置那是势在必行的,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朕以前也只能摇头叹息无可奈何的。 今日之局面可是大大不同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叫花子军队的事儿啦,这全部更换一次之后,诸位爱卿应该无话可说了吧,要是再吃败仗可不要去说什么铁槊不锋利,盔甲不厚实的话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座的大将军们全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强将,可都是踏踏实实打出来的名头,全是一身的真本事,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的怂货假货, 只要不乱来哪能吃什么败仗,再说也明知道陛下今日是心怀大畅,故意来说笑的,皇帝陛下一年多没有这样高兴了还真是难得至极,于是一群武重臣都陪着皇帝陛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470章 初献计谋惊呆群臣 第四百七十章;初献计谋,惊呆群臣 待君臣笑的开心至极,李钰却站了起来,行过一礼之后轻声问道; “启禀陛下,臣有些想说的话要奏,请陛下准许臣说之。” 李世民今天是开心至极,点了点头调侃着说道; “哦,大朗有本要奏,嗯还未出仕呢就要有奏本了,不错不错,早点学习一下也是好事儿,你且奏来便是。” “呦呵,大朗也要学着上朝了呢。” “别说话听听大朗要奏什么奏本,咱们这些武夫也跟着学上一学啊?哈哈哈” “你个老杀才,自己的侄儿也要看笑话” “启禀陛下,自古以来都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说法,臣想说的是预防之术,扁鹊行医重在治疗,其高明的医术名动天下, 然其兄长终生治好的病患寥寥无几,皆因他注重防,而不重治,孰轻孰重暂且不论。 只说咱们这惊天的银钱撒出去,工部,还有下头的各司,然后郎中,员外,主薄,再到下头的主办,若是一心一意的当差,都像在座的叔父们一般当做天大的事情认真对待还罢啦。 若是有吸血的存在,还有往家里捞钱的,侵吞陛下崛起之资的如之奈何,等到他们将来犯了死罪,陛下就是将他们满门抄斩,诛杀三族,银钱又能追回来几许多? 就算能把银钱追回来,到时候陛下的江山大事,全部给耽误了又找谁说理去,人生有多少年可以耽误,周边的局势瞬息万变,臣觉得应当尽快把十六卫的勇士配置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到时候不论形势怎么变,我大唐的威武之师横马跃刀守卫边关,进可攻退可守,一切狼子野心的异族番邦都要掂量再掂量。 这些惊天的巨资应该全部落实到位,全部用在该用的地方,而不是一层一层的被剥削下去,一点一点的被侵吞于无形,更不能被没心没肺的畜生拿去中饱在私囊。 是以臣恳求皇帝陛下,指定预防之策,安排铁面无私的忠臣专门负责银钱发放使用的大事,把每一次银钱的去向,都监督到位。 或者购买需要的物事,或者寻找能工巧匠,或者为匠人们加班干活而购买肉食,或者给匠人们提高技能而发下赏赐, 总之不论哪一笔银子钱,都要派人跟踪落实,虽然比较麻烦也浪费了人力物力,但是有了专门的人去看守监督,和最后追踪,这预防之术做到了位置,臣相信,必定能事半功倍的。 借陛下的金玉良言,今日多流汗,他日少流血,两者虽然不是一个事情,但是一法通则万法通,道理是一样的。 今日咱们多费了人力,抽调了一些忠臣专门负责监督,他日咱们所有的银钱全部落实到位,陛下的铁血雄师征服了四海之地,威慑八方异族的时候,再回头来看今日这些人力物力的浪费,臣以为应当是值得的。” 本来李钰说有本奏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当回事儿,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奇某能弄出来这些银钱,已经是够厉害的了,谁还能想到一个刚束发的孩童真能侃侃而谈国之大事? 只是没想到李钰一番话说出来义正词严,慷锵有力,句句话都说在了重点,要点,痛点,全是正大光明的忠君之言,不由得众人不服气,只听了没几句,君臣众人就都收拾了小看之心,严肃的听着李钰把话说完。 李世民更是面色严肃至极,想起自己要名垂千古流芳百代千代的大事,有可能被一群贪婪的畜生毁于一旦,李世民脸上的肉都在狠狠地抽搐着,李世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论任何人,也不管他是谁,敢碰这十六卫兵马的银钱者杀无赦,朕在这件事上不会去讲任何情面,更不会去听任何解释,只要被查出来中饱私囊确定属实者,冒出来一个杀一个,全部诛杀其九族。” 坐在李钰旁边的长孙无忌立马站了起来,严肃的说道; “起奏陛下,敢贪墨这些银钱的已经不是人了那是畜生,杀肯定要杀的,可是咱们不能等着都去贪墨了再去把人杀掉出气, 大朗说的对,应当派出一些专门的重臣监督落实银钱去向,防患于未然甚过于治,请陛下多加考量。” 房玄龄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觉得长孙尚书说的非常想有道理,臣附议,肯请陛下多加考量。” 杜如晦在房玄龄站起来的时候就也跟着站了起来; “起奏陛下,臣毕生的心愿就是给陛下打造一支无敌的威猛之师,期盼了多年都不敢说出来, 如今总算有了银钱支撑,马上就要去实现了,这个紧要的关口可不敢马虎大意叫一些蛀虫,畜生,来毁坏陛下的江山大事,臣十分认同长孙尚书的建议,求陛下多加考量!臣附议。” 李靖李绩同时站了起来; “臣等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看着一群重臣附议,自己也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安慰大家先坐下不要着急,李世民看着就要天黑的暮色,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李世民来回走动了两圈才停下脚步,对着一群重臣吩咐; “无忌,玄龄!” “臣在。” “臣在。” 两人应声而起,李世民十分认真的下命令; “命你二人抽调手下信得过的忠臣,组织一个临时的队伍,督察所有银钱发放的一切事宜,严防那些蛀虫畜生不可懈怠。” “遵旨。” “遵旨。” 等两人坐下之后李世民继续调兵遣将; “玄胤何在?” 坐在最边上的大理寺少卿戴胄立马站了起来答应;“臣在。” “朕知道你身子骨不好,但是朕今日正是用人之际,爱卿你就再拿出一把力气吧。” 戴胄双手抱拳声音严肃至极; “陛下尽管下命,臣万死不辞。” “好!朕知道你向来铁面无私,昔日秦王府之时,一个买办贪墨了九十六贯银钱,做的天衣无缝,又有些身份底子,结果被你不畏强权揪了出来,最后将那蛀虫绳之以法。 本次天下兵马之大事,朕要你再次出马,挑选大理寺的好手,协助无忌,玄龄他们把事情落实到位,监察一切不得有误。” “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助两位尚书,决不会怠慢。” “药师,懋功。” 李靖和李绩也跟着站了起来; “臣在。” “着你二人组织精兵强将,跟无忌,玄龄他们配合,你二人在他们发放下去银钱之后,安排手下精锐负责落实每一笔银钱的去处,若是遇到证据确凿的畜生,不用禀报直接就地斩杀。” “遵旨!” “遵旨!” 安排好了一切李世民这才长出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有你们几个办事,朕就放心了,明日早朝,再将这些临时的安排公之于众,再叫魏征做个最后的震慑,着他随时可以抽查任何一笔银钱的去向。 这样下来重重关口,应该没事了,明日早朝昭告天下,任何人敢碰这些银钱的诛杀九族绝不轻饶,想来这杀九族的后果必能震慑那些宵小之辈的。 一众武大臣站起来高呼; “陛下英明。” 李钰在下头听得也是非常佩服,这千古一帝果然不是吹出来的,顷刻之间就组织好了一切, 房玄龄长孙无忌负责督察一切,又不放心交代大理寺少卿戴胄出去制衡,再使李靖李绩两人带着手下军队,负责落实到位,又给于两人生杀大权, 这两人的安排可是惊天妙手,自古以来用军队办事那肯定是说一不二,效果顶好的,军人只会服从命令可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 最后这皇帝陛下还不放心,又叫魏征出来把最后一关,随时可以抽查一切已经发生过得事情,当真是手段厉害至极,不亏是流芳百世的君王。 李钰等着一群大人说完了,再次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还有本奏。” “奏来。” “是。臣要说的是工部那些匠人的事,历朝历代匠人就是干活的下等人,不被朝廷看重,臣以为此处不妥。” “哦,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便是,就是说错了什么朕恕你无罪。” “多谢陛下,臣觉得昔日之秦国统一天下,攻城器械,兵器铠甲,无有不利者,乃为大功不可磨灭。 一应制造皆能从标记上追究到具体的匠人,懈怠者律法加身,才至无往而不利也,秦人的铁槊能扎透其他数国的铠甲,秦人的箭羽能多射十几步,穿透铠甲还要伤人性命。 而秦国的甲胄又能抵抗其他六国的箭羽,中者只要不是在要害处便多是些轻伤,难得损害其性命。 这无非就是其他数国皆不在意铠甲兵器制造之时的严苛,而秦国却当做重中之重,此消彼长之下,秦之利器无往而不利每出必胜。 然!自东汉以后,这种做法逐渐被世人遗忘,臣以为应当重拾祖宗之法,效仿前人之事,陛下的那些银钱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这只是其一也。” 李世民今天总算对李钰刮目相看了,听得非常认真仔细,原来这孽障肚子里也有一堆真才实学,实属不易呀,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还有其二,你且全部说来。” “遵旨。” “起奏陛下,秦国的方法固然可用,却刑罚太过严厉了一些,有伤陛下仁义仁慈之大爱,需要用药中和缓冲之。 臣觉得秦国虽然也有奖励之策,但多是对准军功而言,对匠人的手艺,赏赐不太重的。 匠人们身份不高,赏赐银钱之事草草了之,不过是应付差事罢啦,所以匠人们干活的时候难免有些动力不足。 是以臣建议,提高匠人的待遇,用心制作的那些大师匠人,以不同的品级授之,提高匠人的银钱收入,毕竟都要养家糊口的,正所谓千里去做官为的就是吃和穿。 陛下可指定出一套策略,做的多做的好的,对于银钱之事狠心发放,此举想着也能凑些功效的。 臣听得家中奴仆所言,说是有些户打的箭羽几乎能射出平常弓箭的两倍开外,臣想着祖宗们的能处,不定在哪个角落就被继承了下来的, 倘若陛下再昭告天下寻找能工巧匠出世,来辅佐君王朝廷,必能事半功倍之。 如此匠人若有银钱期待,必定是憋足了力气仔细干活,人人争抢着做好做精,做全面,做细致,再有律法加持,懈怠者严惩不贷。 如此一来陛下的这些银钱,必定能打造出一支万胜之师,届时陛下的威武雄壮之兵,箭射之处,穿透贼兵的铠甲还能夺人性命, 陛下的铁槊刺杀贼兵轻而易举,陛下的陌刀连人带马劈开两半,陛下的威武之兵穿着结实的铠甲,中箭中刀者无有大恙,贼兵还在发愣之时,陛下的天子之兵就已经夺去了贼人的性命,不知此种此消彼长之法可入陛下法眼?” 李世民本来今天就高兴的不行,再听了李钰这番话直说的他心里痒痒,兴奋激动的无以言表,猛然大喝一声; “好!” “大朗好一个此消彼长之法。” 程咬金立马站了起来; “起奏吾主,老程觉得大朗说的这些都是大道理,可行之。” 尉迟恭也赶紧站了起来扯着嗓子,比谁都激动; “启禀陛下,这个此消彼长当真可行,老臣读书不多,也不会说那些绉绉的话来,不过老臣也带兵多年了,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若是咱们的儿郎中了一刀,依然无有大碍,反而还能继续厮杀,而贼兵中了咱们锋利与匹的箭羽,却流血不止,这真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若是如此老臣还打不下胜仗,臣当自刎,谢罪于天下,也没脸回来见陛下了。” 李靖和李绩两位军方的大佬纷纷用十分满意的目光看着李钰,心里都在想着一件事,这李大朗真是天生的大才, 看问题如此老辣,对于兵家之事真是眼光独到至极,考虑事情全面不漏,若是精雕细琢必定是一方大能之人,做个三军统帅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君臣一大群人哪个不是经验老到,又一身的真本事,只要你的建议提出来,这些人一听立马就能知道是否可行,是好计策,还是蠢猪般的谋略,根本瞒不住这一群大能的。 平日里都知道这李家大朗只关心银钱之事,然后就是吃个享受,出了名的想做个富贵大地主,没想到今日又见识了此子的另一面厉害之处。 这李大朗真是千变万化,不能以常理揣测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肚子里还装着什么,只有在他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看清楚,原来人家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说而已。 李世民今天对李钰最是满意无比的,只有他知道这孽障的真实身份,李世民心里不停的念叨那一句老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古人诚不欺我也,这孽障原来还是有点正经心思的,这样才对嘛,比起他平时的那种痞子无耻模样,这会儿这孽障真是怎么看都怎么顺眼。 李钰可是禁不住夸奖的人,这会看着所有人都把他夸的一朵花一样,立马就又现了原形, 大腿翘起来放到二郎腿上,嘴里哈哈大笑着,一边把身子靠在长孙无忌的身上美滋滋的不行,那样子要多贱就有多贱 可是一群大臣都没把李钰当成外人看待,一是此子的阿耶本来就是个大好男儿,又贵为李氏二房的族长,与众人都多少有些交情的,还有秦程两位大将军的脸面在一旁。 再者说了还是陛下的义子,且这李大郎对众人又十分尊重,和重臣家里的郎君又关系甚厚,所以都把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看待。 尤其是长孙无忌也对自己妹妹这个义子非常的喜爱,像慈父一般把李钰乱了一点的头发理顺 第471章 数不清楚就坐地库里 第四百七十一章;数不清楚就坐地库里 李世民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 “大朗说的这两点很是有些道理,前人之法都是经过印证的,当可用之,不过提升匠人的等级,再按照一定的规矩发放银钱奖励,这两件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定下来的。 诸位爱卿最近两三日都简单考量一个可行的度出来,然后咱们抽个半天时间,仔细商讨一下再做定夺,一定要在银钱发放下去到兵部之时,做出具体的安排和部署,以免耽误了大事。 好啦!今日天色已晚,且那边的大厨恐怕已经开始准备了,叔宝恐怕已经在府里安排宴会之事了, 咱们也收拾一下这就过去,等到过去之时昔日的老兄弟们应该差不多都要到齐整了,今夜咱们所有老兄弟重新聚会,一定要尽兴而归啊。” “臣等遵旨。” 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收拾准备,尤其是户部的官员,把最重要的本册按照规矩全部封箱之后,打上封条,装进一个大箱子里盖好拉走。 一大群人马都开始撤离,只留下一些吏员照看着,把整座院子又恢复原样,皇帝和重臣们都离开了,这些吏员才开始吐沫横飞的讨论着千年难得一见,又可以载入史册的盛况。 李钰跟着人群最后出了仓部司这座大院子,出了胡同坐进自己马车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劳动。 迎香惜春探春三个都是在车里睡了一天,听说要收工回家了,这才被侍女们叫起来,这才刚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依然是弄的迷迷糊糊。 伺候着李钰躺下,迎香才朝着车头前边交代了一声; “可以回去了,郎君今日可是累坏了的,你们赶车的时候要注意一些莫要走的太急。” 前边传来赶车的回应声; “是韩管事,小人晓得了。” “娘子你们都饿坏了吧,我在里头一整天这会儿也是饿的不行啊,赶紧回去大吃大喝去。” “回郎君的话,奴婢和惜春,探春,都在马车里睡觉呢,一直昏昏沉沉的一天睡得迷迷糊糊。 刚才被下头人叫醒说是郎君您要出来了,奴婢们赶紧爬了起来,倒是不怎么觉得饿,只是白天睡的太足,恐怕今夜是睡不着了。” “对了郎君,您都谋划了半年了,不知今日拍卖之事可否顺利?” 说到这个李钰立马又有了些精神,吹牛逼的欲望蹭蹭的往上冒; “顺利,太顺利了,本郎君亲自出马主持大局岂能不顺利? 来的大小门户都是满载而归,基本都拿到了自己心里想要的地盘,下一步就是他们往户部拉钱的事儿了。 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交了银钱的门户,从朝廷里拿回一份契约,上面有至尊的亲笔签字,和玉玺大印,然后就能拉酒回去售卖了。 等他们办好了这一切,就该轮到咱们去户部里领钱了,到时候还叫柳叔带着咱们庄子里的护卫过来,一趟一趟的慢慢往家拉回去,就算彻底结束了。 说起来这些了,咱们办完了事儿,这几天休息一下然后也得回咱们自己的庄子了,因为这次还要扩大地库呢,要不然那些银钱可是没地方装的。” 迎香听着还要修造地库惊的大张着嘴巴; “天呐,郎君您这是弄了多少银钱回来,竟然还要回去修造地库?” “娘子你猜猜?” “奴婢哪里能猜得到这些,不过奴婢觉着郎君您天资聪颖,智慧无双铁定是弄了许多许多的银钱绢帛。” “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不错确实很多很多,能分给咱们的就有五百多万贯呢!” “五百多万贯天爷呀,那得是多少银钱绢帛去了,奴婢可是不会数的,再说也数不过来啊!” “没事儿没事儿,到时候咱们把银钱绢帛都拉回去之后,你就坐在地库里慢慢的数,总有一天能数好的。” “郎君。” 李钰看迎香学着探春那撒娇时的样子,捂着嘴狠笑了起来。 李钰今天实在是累坏了,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秦大将军的府里,迎香心疼至极的,也不让别人来吵醒他。 只叫车夫把马车一直赶到了自己这边的大院子里头才停下,又等候着李钰在车上睡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李钰揉着眼里醒来。 “娘子,这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听着前头热闹的声音似乎是武群臣们都来了吧?” 李钰一开口说话马车的门帘子立马就被掀了起来,迎香正要回应就见探春那插着银簪子的脑袋伸了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启禀郎君!咱们回来小半个时辰了,前头可热闹了呢,来了好多好多人马,听说是以前跟着陛下打江山的那些老部下不论官职大小,也不讲品级高低今夜全部接到了陛下的旨意,带着家眷来了咱们大将军府里。 郎君您不知道可把咱们夫人给忙坏了,也高兴坏了,咱们大将军府还是第一次办这种盛大的宴会呢。 下人们说自从陛下的旨意回来,大将军和夫人立马就开始忙碌起来,夫人叫整个府邸的下人都行动了起来,还把咱们院子里的下人都叫去了一大半呢。 还有还有啊郎君,大将军也学着杜仆射那样,去别的几家附近的大将军府里借了好多桌椅,从天黑的时候就开始布置,前头的正堂大厅和几个偏厅全部都成了热闹的场所。 今夜后院内宅也是四门大开,准许下人进出伺候,后院里皇后娘娘都来了,就在上头坐着呢,咱们夫人坐在下手位置陪着。 另外还来了好多好多大臣们的家眷,后院里也是分了三四个厅堂待客,侍女下人们都不够用了。 这会儿所有家眷都凑在后院正堂里说话呢,皇后殿下叫夜总管亲自来问了一次,奴婢回说郎君您累到了,在马车里睡着呢。 奴婢想叫您来着,可是夜大总管不叫奴婢说话,说是要您睡足了再起来前去拜见,郎君您快下来洗洗吧,奴婢一直叫人烧着热水等您起来直接就能沐浴的,等您沐浴完了奴婢也能跟着您去长长见识。” 李钰伸了两下懒腰这才下了马车,一边往沐浴房走去一边打趣探春; “难怪娘子你这穿的绫罗绸缎的,还插着银簪子,恐怕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我起来的吧?” “嘻嘻,回郎君的话,奴婢确实收拾好有一会儿了,只有迎香姐姐在马车里陪着您没有下来,我和阿姐都收拾好啦!” “哦!那迎香娘子你也不用跟着伺候了,可去梳洗一番,穿得正式一点别叫外人小看了咱们李氏二房。” “诺!” “对啦,这次本郎君又赚了许多银钱明天你们贴身伺候的七个都可以去挑选一支金钗回来,作为本分伺候我的奖励,咱们也要学着至尊奖罚分明一些,叫人心服口服才好。” “哦对了,虽然你们家大管事不来伺候我了,可是她从我屋里出去的,你们别忘记了她,明天叫上你家大管事去给你们挑选,顺便也给她弄上一支。 还有啊!叫迎香娘子你们三个合计一下,看看咱们屋里伺候的那些,守规矩的,差事做的好的,挑选三个出来,每人赏赐一支银簪子下去。 以后每年都要评选一次,不论相貌如何只说干活踏实不踏实,年年选择出来三个能吃苦的,本郎君重重的奖励她们。” 惜春一直走路不说话直到这会儿李钰说完才跟了一句; “启禀家主,那梁大胆的妹子,和马十九的妹子都是特别能吃苦的,奴婢姐妹两个的衣衫都是她俩抢着洗的, 且这两个站规矩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奴婢觉得这两个必须远中要不然别人都会看不下去的。” “哦,你说那个虎虎的大个子和那个笨笨的丫头呀,嗯既然你说她们办事认真那就选上好了,明日你们再挑选一个凑成三个一块儿赏赐一根银簪子。” “诺。” 主仆三人的对话叫旁边跟着的几个三等侍女直吞咽吐沫,心里暗下决心,明天开始自己也要把规矩站的一丝不苟,明年那直晃人眼睛的大银钗自己也要拼一个到手里,当做传家宝用 李钰被伺候着进了大木桶,探春正要上来伺候李钰吩咐; “你俩都收拾好了的,不要再碰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简单洗一下就出去,还有其她人在这里呢,又不是没人伺候我。” 姐妹两个点了点头陪着在旁边说着话,几个侍女小心伺候着尽量不打湿李钰的头发,免得一会儿拜见皇后殿下或者参加宴会的时候,头发不干。 李钰也不耽误,简单洗过了一遍,就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带着两女出了沐浴房,整好迎香也收拾好了过来,三个人陪着李钰去往后院给皇后殿下请安。 几个人一路从自家的小院离开,经过几个回廊,一路上都是人声鼎沸,下人们来回穿梭,往各个厅堂里伺候茶水。 李钰带着三个贴身侍女来到大将军府的后院第一大正堂客厅门外,守在厅堂外的几个内侍一看李钰到来,赶紧小跑着进去禀报皇后殿下。 “启禀殿下,堂外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求见。” 正在和秦夫人说话的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呢这孩子。” 秦夫人坐在下手笑呵呵的接话; “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孩子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任何动静,否则立马就要惊醒了的。 平日里他睡觉的时候,下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吵醒他,今夜如此热闹他注定是睡不长久的。” 长孙皇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着那小内侍吩咐道; “叫他进来吧。” “诺。” 小内侍赶紧跑了出来行礼; “启禀县伯,殿下有旨叫您进去。” “嗯。” 李钰带着三大贴身侍女又穿的一身新衣,昂首阔步的走进正堂里,如今的李钰可不是以前那般小心谨慎了。 这种场面好歹他也经历过数次,如今已是轻车熟路,不再是害羞低着头,有心想要查看一番正堂里有几个美少女,又碍于面子不敢大动作, 但是可也不像以前那样只顾走路了,顺着走势就把正厅两边的大概情况看了一遍。 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李钰的目光定格在厅堂东边一个蒙着轻纱的少女那里,可不就是自己的未来平妻吗? 本来就是夜里,那美人儿又带了面纱,似梦似幻,若隐若现的样子,看的李钰心痒难耐,偏偏那美人儿明显看到了自己,却是一副满不在意,旁若无人的和旁边一个姐妹小声说话。 李钰再仔细一看好家伙,那不是自己见过两次的小姐姐?金银首饰铺子里见得第一面,杜仆射的花园里见到第二面,还说过几句话的吗? 这两个大美人怎么还认识的?此两女的容貌经过李钰心里鉴定打分,厅堂里几十家武官员的家眷里,当属第一等绝美之色。 特别是这位见过两次的端庄美女,气质优雅高贵至极,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清贵气息直往外冒。 再看那自己的平妻小姐姐,同样的淡雅从容,和这个基本不相上下,两人不论哪一个,都是做正妻大妇的不二人选! 两人的容貌气质,比家里的王可馨,还要高贵三分,比之司徒云砂又清雅了两分,若是把这两个也收进自己的房中,四大美女花齐开放那岂不是美哉美哉至极的事儿 看着那端正秀丽的美女姐姐,对着自己礼貌的笑了笑,李钰也以微笑回报,眼睛忍不住就在两女的身上,打量过来打量过去 正在出神,只听一声咳嗽响起,李钰回过神来赶紧扭头,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皇后殿下的身前。 李钰慌忙之下赶紧停下脚步,刹车刹的已经晚了些,一愣神的功夫又刹车太急,就有些站的不太稳当, 踉跄了一下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扶住皇后殿下的腿,这才稳住了身子,李钰赶紧从新站好,立马弯下腰行礼;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儿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这是看的什么风景,都走到娘娘跟前了,还回不过魂儿来。” 李钰的泰囧样子,立马惹的正厅里二十多个少女轻笑出声,长孙皇后指头点了李钰额头两下; “你这孽障,本宫问你话呢,快些回魂过来应答。” “没没有,回娘娘的话,儿没有看什么风景,就是想看看哪家的婶娘来了,哪家的婶娘没有来,一会儿好去请个安不是。” 长孙皇后也不点破李钰的瞎话,顺口逼问了一句; “娘娘只听说你和那些臣武将们走的很近,倒是没听说过你还认识这些婶娘叔母的事儿, 难怪陛下说你整日里游手好闲,东边拜访几家吃吃酒,西边去几家武将门户里兄弟聚会,说笑的声音震天响,看来陛下也没有冤枉你什么的。” 李钰被问的脸色通红,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诺诺的小声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儿去的最多的就是尉迟叔父家,杜叔父家,房叔父家,还有李靖李叔父家,和李侍郎李叔父家所以这几家的当家叔母儿拜见过得,也算是熟人了。” 第472章 母老虎的出身娘娘儿就要那个蒙着面纱的小娘皮 第四百七十二章;母老虎的出身。娘娘儿就要那个蒙着面纱的小娘皮 李钰被问的脸色通红,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诺诺的小声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儿去的最多的门户也就是尉迟叔父家,杜叔父家,房叔父家,还有李靖李叔父家,长孙叔父家,和李侍郎李叔父家,这几家的当家叔母儿是拜见过几次得,所以也算是熟人了。” 长孙皇后乐呵呵的说道; “看把你这孽障给能的,陛下这些忠心的武大臣里,最顶尖的几个重臣你全都是熟人,你倒是个眼睛毒辣的还真是会挑选门户,罢啦罢啦,既然你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了,还不去拜见你这些叔母婶娘?” “是,儿知道了。” 长孙皇后有些不放心的再次交代; “可别真的只去拜见相熟的几家,在座的可都是你的长辈,咱们不能失去了礼数叫人笑话咱们无有礼教。” “皇后娘娘放心,孩儿知道的。” 李钰被说的有些十分不好意思,但是也毫无办法,这大庭广众之下多少眼睛都看着呢,皇后殿下交代岂能不办? 李钰再尴尬也得奉命行事,也只能应付了局势再赶紧离开这里了,扭身两步到了秦夫人和程咬金的夫人这里,弯腰下拜; “儿拜见两位叔母,两位叔母万福。” 程咬金的夫人温和的笑着; “我的儿快起来吧。” 秦夫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还不快去拜见你的这些长辈?” “是,谢两位叔母。” 李钰直起腰身,朝着东边弯腰行礼,然后又朝着西边行礼一遍,两边的夫人都是咯咯笑着叫李钰免礼,那些平辈的可不敢坐着受礼,纷纷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回礼。 东边上首的夫人堆里,坐在前边两三位的身份最是高等,其中房玄龄的夫人范阳卢氏的正宗,三房里出身的嫡亲世家女,那卢氏三房奄奄一息的族长之嫡亲妹子。 这位就是贞观年间出了名的母老虎卢氏了,这位主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吃醋一事的由来,就是从这位娘子身上传出来的。 房玄龄家祖籍清河东武城,出身也算不错乃是东汉司空房植的第十三世孙,北魏龙骧将军房法寿的玄孙, 不过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官职却是小了很多,尽管出身也说得过去,可是和夫人卢氏出身于五姓七望正宗嫡亲女的身份一比,难免就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这卢氏可是典型的下嫁,又从娘家带了许多嫁妆,和产业过来,一直都是自视甚高强压着房玄龄一头。 房玄龄一直没有纳妾,正史上记载的,唐太宗李世民要治治这母老虎,赏赐了两个美女,结果被房玄龄的夫人卢氏打出家门, 太宗皇帝便赐下毒酒一壶,派人过去说明情况,要不就接受赏赐的美女,要不就喝下毒酒自我了断, 结果这脾气火爆的卢氏二话不说抓起毒酒就喝,太宗皇帝哪能给重臣的夫人真的赐下毒酒? 就是想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性格暴如烈火,结果还真是如此,太宗皇帝也只能收回了那两个美女。 不过这母老虎也因此害怕了,她害怕自家的夫君真的铁了心的要找妾室,到时候可是麻烦至极! 于是从自己娘家给的嫁妆,跟着自己过来的一些奴仆里,挑选了两个丫头给自家夫君做通房,这才稳住了房玄龄日缢焦躁的内心。 这卢氏的娘家,乃是五姓七望里的正宗可不是分支门户,夫君又是皇帝陛下驾前的红人能臣, 还是朝廷里的宰相,后院里也没有争风吃醋的闹心事儿,这卢氏的日子可是过得潇洒自在至极,行事说话都是十分开朗,也不惧怕哪个的,好啦咱们言归正传那母老虎大大咧咧的笑道; “贤侄方才看的是哪家的小娘子,若是有心仪的对象,说个详细婶娘与你做个媒人去跑上几趟问问门路如何?” 李钰生怕这口无遮拦又大大咧咧的母老虎再多说什么,赶紧说话解释; “回婶娘的话,侄儿暂时没有什么心仪的人,婶娘们这里坐着,侄儿去了。” 李钰说完不等回答赶紧来到上首; “启禀娘娘,儿想去前头拜见陛下和诸位叔父们,请娘娘成全。” 长孙皇后扯住李钰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在李钰耳边小声说道; “你房家婶娘这次说的非常合我的心意,今夜这里有几十家的小娘子,你这孽障也好生看看,可有你中意的,要是有你喜欢的本宫来给你想办法。 若是出身高贵的,咱们弄回去做个正妻大妇,若是一般的门户,娘娘就能给你直接安排妥当,给你做个小妻岂不是美事一桩?” 李钰扭扭捏捏的低着头; “娘娘儿还小着呢,再说了还有孝期未过,提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些?” “小什么?陛下像你这般年纪,已经大婚了,本宫也有了” 长孙皇后差点要说漏了嘴,赶紧止住不往说,又立刻岔开话题; “那孝期的事儿本宫知道,不过也就剩两年出头的时间了,主要是咱们看上了哪家的娘子就得立刻下手的,迟了就要成为他人妇了,你以为是买五粮液纳给钱就能拿货? 这不得提前准备准备吗,我的儿你可是不知道啊,别看这里有许多的小娘子,其实有一半都是有人家的,你都十五束发了也该是说这婚姻大事的时候啦,本宫怎能不操心?” 李钰不由自主的扭头又看了,那东边一眼,正堂里的一大群家眷正在瞪着眼睛看着这边,李钰这一回头看刚好对上了所有人的眼色,赶紧又把头扭了回来。 好几个夫人都跟着李钰的眼神,也看向那边的两个小娘子,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先是被李钰正大光明的看了一眼,立马又是一堆眼睛盯着这边,两人赶紧低下了头去,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长孙皇后只瞟了一眼就立马知道了那边的出身微笑着说道; “你这孽障倒是眼光贼狠的,孔颜两家相貌最拔尖的两个小娘子,也是今夜这几十家武家眷里头最为出色的。 唉你这可是给娘娘出了个不小的难题呀,颜家虽说答应过要给你一个娘子做平妻,可谁知道是给个嫡亲女还是庶出女, 就是给咱们一个颜氏女也难说一定就是这个呢,颜家那老叔父的脾气十分古怪的,和太上皇都有的一拼,还是个不能用强的门户,人家可是皇家的大功臣” 李钰忽然抬起头倔强的来了一句; “启禀娘娘,那日我去颜家拜访的时候,他们就是叫这个蒙面的娘子出来见的儿,听说是颜家还没有定下亲事,没人家的嫡亲七娘子呢。” 长孙皇后一听说是颜氏的嫡亲女,眼睛立马一亮,不过又小声说道; “那颜家的庶出女也是一堆的,天知道那颜家的老族长到底怎么想的,若是只给你个庶出的,咱们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李钰又偷偷瞟了一眼那边,那身穿墨绿色衣服的美少女,蒙着浅绿色的面纱个头高挑,就是坐着也明显身材不低,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李钰盯着长孙皇后认真的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那天儿在他们颜家的时候,那老族长可是说起了我阿耶当年去提亲的事儿, 又说不舍得这儿不舍得那儿的,儿当场就应诺了许多事情,且今日也给他们办妥当了一半,待我这两日把他们买下来的那些州府,县城,需要的银钱缴纳上去给户部,再拿回契约给他们送去这些可不就是等于聘礼了?” 长孙皇后又是一喜高兴的问道; “有如此好事?那就有些眉目了,那老族长可有当场与你说个清楚明白,就是要拿这个嫡亲的七娘子给你做妻的话来?” “这个” 李钰仔细回忆了当时的场景,那老族长只说不舍得这个孙女,可没有说清楚其他的事情,不由的沉下两个肩膀,有些沮丧的说道; “回娘娘的话,这倒是没有确定说明白就是这个,不过当时提到儿的亲事,老族长立马叫这个小娘子出来,说是再看看几眼,免得以后嫁人后就看不见了。 娘娘!他们这不就是说明了嘛,难道还要反悔不成?” 长孙皇后看着正堂里的命妇们尽管都各自聊的欢实,但是长孙知道许多人都盯着这边的,也不敢表现出别的脸色,只不动声色的说话; “我的儿,你怎么知道那老族长的手段,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当时你就该把话挑明了说个清楚,还要有个见证人在场才能定下结局,你一个孩子家的没有大人在场如何应付的下来? 他们没有说清楚一切,你就慌里慌张的答应下许多事情,这可已经是落了下乘, 下次你再去颜家送那些契约的时候,可要求得你三叔亲自跟去,有程大将军为你坐镇,本宫才能放心的。 再加上当初又是程大将军亲自为你求的媒,下回一口气把她这事儿按下来说个死死的才能成为定局。 然后等着你孝期过了赶紧行书礼,这才是万无一失之法,此后你再去颜家没有你三叔坐镇你不可私下里前往, 否则还要纠缠不清的,而且还要再亏损许多,你可不是那老族长的对手,你家三叔前去才能得手如意的,你可听清楚了没有?” “啊?” 李钰听说要叫那个程泼皮去主持大局立马就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下长孙皇后下手旁边,那紧挨着坐的秦程两家女主人一眼, 想说几句他能成吗的话,可别再给我好事儿给搅屎棍一样的搅拌黄了都,却又没有胆子说出来,只能诺诺的小声嘀咕着; “娘娘,还真叫三叔去啊,那那样的话” 长孙皇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在李钰头上敲了个板栗; “你这混账东西想说个什么话来,你家三叔的智慧岂能是你这黄口小儿能看懂的,真真的蠢材一个真实朽木不可雕也。” “娘娘息怒,儿可不敢说三叔父不好的话来,儿怎么会是那种大逆的不孝子,大家都知道我的孝顺子一个。 我这不是担心三叔他老人家一吃起酒来又什么事儿都忘记了嘛,若是再发起酒疯闹将起来,儿这平妻的事儿可不就是要黄了?” 秦夫人和程夫人看着李钰着急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机灵,生怕别人来搅黄了他的美事儿,都拿丝巾捂住嘴角轻笑了起来,程崔氏看着李钰温和的开口; “我的儿,你先说说那个穿绿衣服蒙着面纱的,可是你的中意之人?” 李钰有些很不好意的小声说道; “回婶娘的话正是如此,侄儿自从那天见了那七小娘的真容,就一直惦记着呢。” “那你可就得上点心思了,婶娘这里告诉你个底子,那颜氏的当家老族长手段变化多端,层出不穷。 可不是他们颜氏以往的那些读书人做族长的时候,颜家这代的老族长可是武兼备,厉害至极的。 那颜老族长年轻的时候就游历天下结交甚广,与五姓七望里头许多世家门阀的当家族长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都是厚重无比非常亲近的。 如今许多门阀世家,豪门大户的当家人都是他的晚辈,对其执礼甚恭,可不是一般的丈人老者,此一点你必须要清楚明白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汝可知晓当年太上皇起事的时候,那颜老族长东奔西走数万里路,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联合了许多家族出来鼎力支持太上皇起事, 可是个十分能耐的人物,这颜家老族长眨眼间就是一堆的见识,你这乳臭未干的孩童想要前去过招,恐怕是不能全功的。 你若是想要那个嫡亲的娘子给你做妻,不论是正妻大妇也好,或者平妻做小也罢,婶娘今儿个给你个结实话, 没有你三叔父出马去坐镇主持大局,你这事儿铁定成不了的,不过颜老族长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答应了就会执行到位,也不会去赖你的账,只是到时候是给你个嫡亲女还是庶出女,这就不得而知了。”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如此厉害的说法?只用一张嘴就能说动别人的家族出来跟着别人造反? 程夫人说完最后几句,得意洋洋的看着李钰,连长孙皇后听了这些也不去反驳,反而还频频点头说明一点不假。 秦夫人跟着加了一句出来; “你这孽障,岂能知道内中情由,你可知道当年大兄为何一定要带着三弟前去给你求亲? 三弟家的老叔父乃是那颜氏族长的好兄弟,颜程两家关系莫逆深厚至极,那老族长小的时候就在程家住过七八年的光景,说是在程家长大也不算过分。 再往上看颜程两家有着三百多年的交情,所以大兄当年才要三弟亲自出马同去求情, 那颜家的老族长看是你三叔父亲自过去拉下脸面求情,又一口一个老叔父万安的哄着,人家看着两家三百多年的世交,又有你三叔父保媒这才答应了下来,承诺等你长大之后就给你一个颜家女做平妻,否则你当颜家的女儿是轻易就能要到手里的?” 第473章 皇后娘娘操碎了心 第四百七十三章;皇后娘娘操碎了心 长孙皇后也是小声赞同着; “你两位婶娘说的一点不假,不论你想要那嫡亲女做大妇还是平妻,都必须你三叔亲自出马才能功成的。” 李钰有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再次不着痕迹的看了过去一眼,扭头回来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娘娘方才说那个挨着七小娘坐的娘子是孔家的女儿?” “正是,怎么了?” “娘娘儿想要她,您三位尊长给儿想个完全之策吧,若是嫡亲女,就拿来做个大妇正好合适,再配上颜家的嫡亲七小娘做平妻,儿就心满意足了。” 长孙皇后虽然乐呵的眉开眼笑,但是嘴里可不敢答应的; “你想的真是美,那可是孔家的嫡亲娘子,一个孔家,一个颜家,你胃口到是不小,这个娘娘可不敢轻易答应你的,我那里有这本事?别说是我了,就是陛下都不敢给你个肯定的话语。” 秦夫人也给李钰翻了个白眼; “你先把颜家的那个七娘子弄到手再说其他吧,真是贪得无厌至极,人家是得陇望蜀,你可倒好这陇还没得到就想起了蜀来。” 程咬金的夫人也笑着接了一句; “那孔家的女儿你就别想了,人家老旧的思想不变,只和圣人门徒结亲的,就是这颜家的女儿要是你三叔能给你说下来,拿去做个正妻也是绰绰有余的,况且还不知道结局到底如何呢!” 李钰一手拉着长孙皇后的手,一手拉着秦夫人的手又拿眼睛盯着程咬金的夫人耍起了无赖; “儿不管,儿就是要那两个绝色的美人儿回来,三位娘娘不管我的话我就不大婚,一辈子只要那几个妾室。” 要是平时李钰随便耍个无赖,再撒娇一下下,长孙皇后立马就会心软,偏偏今日李钰这不大婚不要正妻的话一说出来,长孙皇后立马怒容满面, 立马就声严厉色的小声呵斥起来,要不是顾及这一厅堂的命妇,那声音的分呗不定起高到什么地步呢。 “你这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浑话,你要是不大婚没有个正妻大妇,那成何体统,我你阿耶一辈子就指望着你能为李氏二房开枝散叶的,你要是不大婚,哪来的嫡亲子继承家业,这话你要是再敢说一遍,我立马就撕烂你的嘴。” 别说长孙皇后听了李钰的话生气,就连秦程两家的当家主母也是一脸的火气,秦夫人也跟着呵斥了起来; “你这泼皮胡说什么呢,大兄他老来得子,把你稀罕的捧在手心里,一辈子盼望的就是你能为李家二房生出一堆嫡亲子来,你这是什么话?” 程夫人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你真是糊涂,你若是无有正妻大妇坐镇内宅,大兄的家业谁来继承,大兄在九泉之下岂不是要气的七窍生烟? 你这孽障莫要再来胡说,否则你三叔听见了去,你的小屁股一定会被抽烂的。” 长孙皇后还不解气,狠狠的来了一句; “抽烂才能叫他长个记性,以后也能明白一些进退之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宫看你就是被宠坏了的,我们三家把你宠的你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旁边的夜庆芝早就已经知道了李钰的真实身份,所以对皇后殿下的恼怒非常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皇后殿下对这小祖宗那是寄托厚望的,并且一直对于这个小人儿登上那九五之位的事情念念不忘, 好多次偷偷的和自己谋划,怎么样才能叫这祖宗得手,如今这小祖宗却说了不要正妻不要大婚的浑话,这殿下如何不怒?夜庆芝赶紧凑下身子解围; “殿下息怒,殿下您息怒,县伯他也是一时情急口误,再说了少年人哪里知道没有嫡亲子继承家业的大事儿? 就是个顺口胡说罢啦,照着奴婢的想法,他们孔家又怎么了,这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到时候下一道旨意,他孔家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咱们这郎君又不是要杀人放火,无非就是想和他们结下秦晋之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再说了,县伯乃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又是尊贵的开国县伯,这是何等的身份?还不值当一个孔圣人的后代娘子乎?” 长孙皇后那舍得来责怪这小时候就救过自己的忠心人,轻声开口; “庆芝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你整日跟在我身边,哪里知道外头的世道,那孔圣人的门徒都是清贵无比的,从来只和圣人门徒之后结亲。 更别说这圣人的嫡亲后人了,除非人家当家的族长同意点头,否则就是陛下也要无可奈何的。 别说他个孽障了,就是皇家的嫡亲子,想和圣人之后结亲都是难如登天的,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下一道旨意就能叫孔家把人拿出来,那我有何不敢答应他的?直接找陛下商议一番,为他说个情求一道敕书旨意不就成了?” 夜庆芝看着皇后还是满脸的不高兴,赶紧拉了一把低着头的李钰;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看你这快嘴,惹了多大的麻烦,还不赶紧向殿下认个错?再向两位大将军夫人认错?还杵在这里作甚?” 李钰哪里想到这随口一说就招惹的三个最喜爱自己的长辈一块儿发火,要是知道如此局面,打死他都不会乱说的,这会儿听着三个大人物发脾气,李钰也是头低着不好意思说话,听到夜庆芝给自己一个台阶,也顾不得脸面了。 “孩儿知错了,请三位尊长莫来和我一般见识。” 长孙皇后呵斥了一大通,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做才对?” “就是就是。” “说,别不吭声殿下问你话呢。” 秦夫人实在忍不住了,拿指头点了点李钰的额头。 李钰只得回答; “是,孩儿知道刚才那些说的不对,辜负了许多尊长的期望,孩儿以后改了,一定要想着弄一个好出身的娘子做大妇,然后多生几个嫡亲子,再找一堆平妻小妻妾室多生一些儿子,把李氏二房的人丁大旺起来,这总行了吧?” “这还像是个人话。” “这还差不多嘛,大兄唯一期盼的就是这个,你要是这都做不到还不成了逆子了?” “正是如此,大人们自然会给你安排妥当这一切的,你就该安安生生的娶妻生子,给大兄多生出一些孙子后代,叫李氏二房枝繁叶茂,将来才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兄。” 李钰不服气的小声嘀咕着; “安排?怎么安排?皇后娘娘都说了,人家孔家压根儿就不想和咱们结亲的,还要怎么安排,三娘您就别再来哄儿了吧。 也是孩儿命苦从小就没了亲生的阿娘,若是我有亲生阿娘在,肯定要想尽办法把那孔家的美小娘给我说成的” 李钰这几句嘀咕的话虽然声音很小,可是三个尊贵的女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三人方才的火气瞬间就消失无踪,可不是嘛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有阿娘 长孙皇后刹那间就想到了那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又想起了李钰没娘的小时候,也不知这孽障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的长孙皇后顷刻间就眼睛里全是雾水,夜庆芝看的清清楚楚,连忙出来打圆场; “我的小祖宗哎,你说那些个过去的事情作甚,如今有殿下把你当做亲子一样的看待, 又有两位大将军夫人把你当做自家的孩儿,你这还要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这可不就是三个娘娘了,这可是比别人都厉害了好多呢,你看谁家的郎君能有三个娘娘一块儿来疼他的?” 长孙皇后一把就把李钰扯到了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李钰的头发; “我的儿,你怎么说出那些闹心的话来,娘娘把你疼的跟心头肉一样,你这孽障就是块臭石头也该暖热乎了吧?” 秦夫人也跟着温情起来; “是啊,夜总管说的没错,殿下把你宠上了天,我又把你个泼皮看的和怀道一般,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程夫人也想起来李钰没有阿娘的事情了,顿时火气全无; “你这猴崽子,我把你看的和家里那六个猴儿一样,你难道还不知道,还要我再说出来什么吗?” 李钰仰着头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三个尊长稀罕自己,也充分感觉到三人对待自己都是真心实意的母子之情,不由自主的就觉得温暖无限; “孩儿不该说那些伤心事的,如今有三位娘娘护我宠我,我当然知道好歹了,可是三位娘娘若是真的宠我,那就把那孔颜两家的小娘皮给我弄到手吧,也正好能证明一下娘娘们对我的宠爱到底是真是假如何?” 李钰越说越顺溜,几句话就给饶了回来,说道最后又慢慢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本宫给你操点心就是了哎呀你个泼皮无赖,怎么就扯到了真假上头,娘娘对你还有假的不成,讨打!” 长孙皇后说着就给李钰来了个大板栗,李钰抱着额头使劲儿的揉搓着,长孙皇后抿着嘴笑着继续呵斥; “给本宫滚出去,你这个泼皮无赖的东西!” 秦夫人也是笑着说道; “这崽子就没个一刻钟的正经样子,只安生了一会儿就又露出了马脚,赶紧滚出去,别来碍我们的眼。” 程咬金的夫人也故意翻着白眼瞪着李钰,那表情明摆着就是快点滚蛋,老身不想看见你这家伙。 李钰弯下腰行了一礼,嘴里大声说道; “是,那孩儿这就请退啦!” 长孙皇后不得不拿捏着架子; “准。” 李钰拉长着声音,学着那些宫女的答应声; “诺” 然后转身朝着两边的长辈们行礼之后退了出去,又惹的几十个平辈的娘子站起来回避。 李钰出了后院正厅,立马又回复了正常,一大群女人继续又说有笑起来,上首的长孙皇后扭着头和秦程两家的当家主母说道; “这孽障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今夜这几十个小娘子还就数这两个最是标志的,一下子就被他全部给挑选中了。 只是这难度也太大了点,只那颜家的嫡亲女就是个不好安排的,还要程大将军出面才能有些胜算, 不过好歹那头当年也有答应过的话来,程大将军若是亲自出马再放开些手段,本宫也觉得能有些说成的机会。 可是这孔家的那位小娘子就不好糊弄了,当年秦大将军亲自去求情,人家都没有给个囫囵话,连礼物都没有收下,本宫看着似乎是难以说成的。 唉这可如何是好,那孽障还没有开口求过我一次,看他的样子对那边的两个还挺上心的,若是不给他办成了去,我这娘娘做的也太窝囊了吧?” 程咬金的夫人程崔氏笑着接话; “殿下您不必烦恼,那孔家的女儿臣不好确定的,只说这颜氏的嫡亲女,若是我家将军放开了身段,至少有五成的希望,也未必就说不下来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 “那此事你可要多提醒着程大将军了,可别给忘记了。” “殿下您就放心吧,我不也是那猴儿的三娘嘛,肯定会上心的。” 长孙皇后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秦夫人,忍不住又提起了当年的旧事; “这当年的事儿本宫也不甚清楚,可是我听陛下说过,说是那孔爱卿也曾有过犹豫不决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到现在都不明就里。” “殿下莫急,我家将军与冲远兄乃是莫逆之交,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当年大兄托付我家将军出面也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那上代的孔氏族长还在,肯定是有很大机会说成的。 我秦家的上代族长曾经救过他们老族长一命,且我家将军又与冲远兄长半世的交情,那老族长当年确实是点过头的,想要拿着一个孔门嫡女来还那个救命的人情, 既然人家都点头了,当时这猴崽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还小着呢,所以我家将军也就没有在意什么, 谁知道天有不测之风云,那老族长忽然就得了重病,还没来得及安排好一切,就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我家将军这才着急了,赶紧找大兄商议这猴崽子的大事,于是两兄弟准备了充足的礼物,先是由三弟陪着去了颜氏门里,重新确定了一次,人家也收了礼物,咱们也才放心下来。 大兄去了颜氏之后,赶紧再与我家将军一块儿去了孔家门里,想着把这件事做个踏实,要个肯定的话出来,谁知道冲远兄继承家业之后,又开始犹豫不定左右摇摆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一直放着不长不短的,说是不成吧,当初他们老族长也同意了,冲远兄也知道详情,并非是咱们空穴来风,要说能成吧,可是偏偏不收礼物也不说个囫囵话,弄得不上不下叫难受人至极。” 长孙皇后一听有戏立马说道; “别的咱们也不好多说,可至少他们上代族长同意过得事儿,这代族长不落实下来,叫怎么说去? 别人知道了此事也不能去服气吧,他们可是圣人的嫡亲子孙,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就这一点就值得狠狠的拿捏着不能放手的。 我看我儿的大事儿就要咬住这一点不丢手才能走有些眉目的,否则可是不好糊弄过去。 照我看实在不行就还请程大将军出面,咬准他们同意过得说话,把他们逼迫到墙角跟,看他们还有何话说,我相信以他们孔们后人的身份,不想答应下来恐怕是要难看至极的吧?” 秦夫人听了这话立马回应; “殿下可不敢如此安排的,若是逼得孔门里急了,冲远兄拿个庶出女过来凑数,咱们可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再说我们几家都是世代的交情,处到这个局面上也太难看了些,免不得要招惹外人笑话的,最后又弄得几头都不好看也说不过去。 依照臣的意思,还是徐徐图之的好,毕竟人家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至少没有一口回绝, 我家将军最近一直也在留意着这些事情,最近又开始往冲远兄长家里串门子,臣想着我家将军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只要他们不往死里拒绝,这小娘子又不去许配人家,说明冲远兄还是在考虑之中的,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第474章 此一时彼一时功德阁 第四百七十四章;此一时彼一时功德阁 李钰非常开心的来到前院的厅堂里,拜见了皇帝陛下和一群秦王府的旧臣班底,李世民非常开心的为李钰介绍了厅堂里的,所有李钰没有见过的那些大小官员。 然后就吩咐开宴,期间说起李钰布局了半年的烈酒收获,没去参加拍卖会的官员们都是惊呆了,连秦琼听说有几千万贯进账国库,也是震惊无比。 秦琼今日又在操练兵马,未有前去观看拍卖大会,不过心里猜测着也知道结局,应该是能解开陛下和朝廷的燃眉之急的。 只是秦琼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钰竟然折腾出来几千万贯出来,当皇帝陛下说出几千万的数目时,秦琼一口白酒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就呛了出来。 惹的程咬金赶紧来拍打秦琼的脊梁后背,顺了好大一会气息这才恢复正常脸色,再看厅堂里的大小官员,还有一些正在咳嗽的脸色通红,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不如自己。 秦琼狠狠地甩了甩头,心里忍不住在回忆,当年皇帝陛下带领这些人马东征西讨,费尽力气斩杀了一部的反王,所得银钱也不过几百万贯, 还要损兵折将许多性命才能得手,和李钰这买面一比简直没办法放在一块儿说的。 人家连烈酒还没有开始大卖呢,买卖还没有正式开始,银钱绢帛就先进账了几千万贯!到底那时候用许多人命换来的几百万贯值当不值当? 别说秦琼了,许多人都在吃着闷酒,心里思考者同样的问题,秦琼是个稳重至极的人,就是心里再郁闷也能忍住不提的。 可是总有些人没有这种忍性,急得抓耳挠腮,那右屯卫将军常何就是这样的性子,郁闷的连吃三倍白酒,弄得肚子里火辣辣的,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陛下容禀,臣在想当年还是咱们这些人马,管出谋划策整备粮草,武将在阵上厮杀,抛头颅洒热血,用身家性命去拼杀了一路反王,也不过就是得了两三百万贯银钱,臣记得最多的一次也就五百七十万贯,那一次陛下提前一年多开始布置大局,最后带着咱们一群武将,浴血拼杀了两个半月,那年咱们把五百多万贯银钱拉回来的时候,太上皇激动的浑身发抖,当时已经粮草跟不上了,将士们也都有一顿没一顿的,结果陛下带着我们兄弟,两个半月就解决了朝廷的大危机,太上皇直接就封了当时的陛下,为天策府上将军,陛下当年封天策府上将军的那会儿真是威风至极,臣至今都忘记不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难得爱卿还记得当年的旧事,那次确实是军功不小,连阿耶也是开心至极的,也是那次军功奠定了一切,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爱卿你还提它作甚,来来来!朕与常爱卿共饮一杯。” 提起当年最得意的战功,李世民笑的差点就要把房梁上的灰尘震荡下来。 “臣满饮此杯,陛下您随意一点就好。” “哎,朕今日非常的高兴,便与常爱卿一同饮之。” 李世民说完也不等常何回应,直接一口气干掉酒尊里那二两仙人醉,李世民放下酒尊,忍不住感叹; “好酒,此酒真乃人间美味也。” 一群武官员立马开始点头同意,常何接了一句; “确实是好酒,陛下您说的没错,要不然也能弄出几千万贯银钱绢帛,臣方才听了陛下您说的数目,差点就呛死当场, 臣十分的想不开,陛下您给评评道理,当初咱们拼死拼活的几个月,也就是得来五百多万贯,还比不上李大朗卖些烈酒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常何说着话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叫李世民看了更加搞笑,再次大笑了起来,正堂里的武大臣看着陛下开心成这样,也都纷纷凑合起来。 “可不是嘛,老常真是说到某家的心坎里了,当年那时候,咱们来回奔波调兵遣将把反王的贼兵耍的团团乱转,东南西北都莫不着, 可把大家给乐呵的呀,最后终于两军交锋,咱们的儿郎奋勇杀敌,个个都是一马当前,总算把那破烂反王打败。 又得了他全部的家业五百多万贯,那年我记得兄弟们一看竟然五百多万贯,许多人都是兴奋激动的两三天还没有睡意,可是这会儿呢? 这会儿比起李大郎摆弄白酒的买卖,跟人家那几千万一比,竟然还落了下乘,才发现压根儿就不值一提,唉算了算了,牛兄来来来咱俩坐的近乎,也跟着吃一杯解解闷吧!” “唉可别说了,想象如此令人窒息的数目,咱们那些年的厮杀吃酒吧吃酒吧老兄弟!” “是啊!来吧兄长咱们也别想了,小弟再敬兄长一杯,吃醉了啥也不用想多痛快?” “还是这仙人醉吃着舒坦,我怎么觉着我天生就适合这仙人醉呢?” “你这老杀才谁不适合这仙人醉?净说些不要脸面的话来!” 高兴坏了的李世民看着满堂的老兄弟都郁闷至极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是开心到不行,乐呵呵的说道; “常爱卿不要再想那些了,这世上的事儿和人就是那么奇怪的,有些人拼搏了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不过就积攒了十几贯银钱,还视若珍宝, 可是有些人呢,赏赐个下人或者吃顿好的就要几十贯银钱,你说这如何做的比喻? 还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贵的命局,生来就是要人伺候的,比如爱卿们的郎君,你们辛苦大半辈子厮杀的一身是伤,可是你们的郎君呢? 人家从出生就开始享受富贵,奴仆侍女一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起你们从无到有,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要是想不开这该怎么去说? 还有那些个智慧一般的人,想破了脑袋想出来的计策就是仗着人多去打人少,可是有些大将军却能以少胜多,更有些统帅之才,调兵遣将犹如吃饭一样的简单,随手调动一下兵马就是奇兵诡计,计谋层出不穷。 写着诸位将军们最是熟悉无比的,你们打起仗来,英勇无敌又奇计百出,总叫贼兵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对方没有出彩的人物吗? 不是那样的,爱卿们不出现的时候,人家也是威震一方,名头红火的大将军,但是遇到真正的高人的时候,立马就显示的微不足道了。 这是世之常态也,所以说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人之外有能人,就说这孽障吧,他安安生生呆在蓝田的时候,朕手下擅长生发之道又调度有方的能人,成群成片,也确实是印证过的, 比如咱们一群老兄弟从有到无,征战四方打下这片大好的江山,那些官在后头想尽了办法弄钱,调粮,可是不曾叫咱们厮杀的儿郎饿过肚子的。 谁要说爱卿们不是能人,朕就先吐他一脸,可是这孽障出世之后,就弄了个白酒,立马轰动天下,四海之内的大户们趋之若鹜。 别说那些大户了,去年这孽障哄骗爱卿们的时候,你们不也是上赶着给人家送钱?高高兴兴的给人家拉了几十车绢帛,还生怕拉去的晚了耽误大事儿。 朕可没有说错吧,如今不过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又来一遍,把你们换作了天下的大户,偏偏就是有人吃他这一套,找谁说理去? 爱卿们当年拼死拼活的,弄来那些银钱加起来也不够这孽障来倒腾一回的,可总不能说以前拼命的功劳就是白费力气吧? 别说诸位爱卿了,就是朕想象一下都是直摇头,没办法说清楚的,更没办法比对,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了,糊里糊涂的过去算了,要不还能怎么着?” 今天在场的君臣一堆,除了皇帝陛下最开心,然后就数这兵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了,大半辈子的理想终于有了实现的筹码,怎能不开心? 杜如晦浑身轻松的和老兄弟们吃着酒,撕着烧鸡就酒好不快活,听了皇帝陛下一番话狠狠的点了点头; “陛下所言甚是不能做比的,当年的老兄弟们,不论武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存在,也都是用尽力气去可劲儿的干活,使尽了浑身解数,彼时也确实立下些许微末之功。 然则十几年后李大朗出世,又是一个能人,当年陛下只需要五百万贯就能腾挪转移平定大局的时候,咱们一群旧日的兄弟齐心合力做到了, 如今再拿五百万贯已经不能解决陛下的大事之时,我等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李大郎长大成人了,用智慧帮助陛下分忧解难。 就说咱们这些官吧,治理天下得心应手进退皆有章法,至于武将们呢,百战百胜,一身的经验老辣至极,这些大朗可是暂时不会的,所以我觉得咱们这些老兄弟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彼时和现在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也无法同日而语,所以我等老兄弟也不必在意许多,咱们只要尽心尽力的做好咱们的差事, 忠心辅佐陛下统一四海!威震八方!助陛下再立不世之功既可,我等也能跟随陛下再进一步,日后也好对儿孙提起年轻时候的美事。 某今夜吃多了酒也是随口一说,若是有些不合适的地方,诸位老兄弟莫要与我计较详细。” 杜如晦心情大好之下侃侃而谈,简单说完之后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又朝着所有秦王府的老兄弟拱了拱手,这才安然的坐下。 所有人都是听得心里赞同又舒服,李世民连吃了五杯仙人醉,兴致勃勃之下心情更是兴奋不已,听到杜如晦最后的结束话语说要众人尽心尽力,辅佐自己成就不世之功,那是龙颜大悦,立马跟着喝彩; “好!爱卿不愧是昔日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时刻都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又能顾全大局,还能张弛有度进退有法,真能人也。 诸位老兄弟们,李大郎的那个功德碑之法叫我启想到了很多,承蒙老兄弟们厚爱不弃,一路跟随我到现在,今日我也是心情大好,便与诸位老兄弟们说一个想法。 只要大家忠心王事,此一生荣华富贵那是不必多说了,便是老兄弟们的子孙后人,也要富贵连绵不绝的。 我根据李大郎那功德碑之事,也想到一个彰显诸位老兄弟的法子,和李大朗的功德碑有异曲同工之妙,现说与老兄弟们知晓。 待日后平定四海,震慑八方之时,便寻找能工巧匠修造一座阁楼,再叫擅画之能人,将出力流汗的功臣,画一副真人画像,置于那功德阁楼之上, 世世代代供子孙后人瞻仰祖宗们的厉害之处,传百世流芳,名颂千古。” 李世民这想法一出,全场轰动至极,这个时期的人们连那些参与售卖烈酒的门户都想在功德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供后人查看,可想而知这功德阁楼的巨大吸引力了。 这些武大臣们,富贵荣华那是跑不掉了,当初站对了阵营如今都是天子的幸臣,近臣,个个都是欣慰至极的,那吃喝不愁,富贵在身,剩下的就是求得一身功名留给后人瞻仰了 是以李世民这话说出来立马就轰动全场,下午的时候,在场的武大臣们本来出钱一千贯,可是又仔细想到了那个功德碑要立正在长安城的中心,立马又商量了一下请求陛下叫他们出五千贯的数目, 这会要专门修造一座功德楼阁,这可比那个功德碑更加耀眼了百倍不止,众人哪有不激动的? 试问哪个人不想把一生的大事写进那功德楼阁里,哪个不想把自己的画像挂在那楼阁之上供世世代代的子孙后人瞻仰? 可是众人也知道如此大的动静,和配享庙廷,陪葬皇陵的那种殊荣基本等同了,若是没有公认的本事和天大的功劳那想都不要想的。 醉心于权术功名的长孙无忌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皇帝李世民深深地弯下腰; “臣不图别的,但只忠心君王之事,愿学那三国故事里的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长孙无忌这话可很是有些水平的,忠心表白的淋淋尽致,也要学习那诸葛孔明把命卖给君王, 可也明着表示自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非是那酒囊饭袋之辈,也当场就亮明了旗帜,直接就把自己想要进那功德楼阁的心事显露无疑。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 “无忌你是个有本事的,我素来知晓,只要继续效忠朝廷效忠君王,我不会亏待你的。” 长孙无忌听了这话大喜; “陛下放心,臣定要忠于自己的誓言,一辈子忠心于陛下,若有违背誓言之处,哪怕有一点点逆臣之心,就叫天打雷劈,苍天惩罚之。” 第475章 敢不给我就去烧他的房子 第四百七十五章;敢不给我,就去烧他的房子 长孙无忌还没有坐下,大将军尉迟恭立马就站起了身子,还着急的走到正堂中间下拜; “启禀陛下,臣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您是知道的,臣读书不多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但是臣自从跟了陛下的那一刻起,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要忠心侍奉陛下,这一生都交给陛下了。 陛下您别看臣的年岁有些多了,可是臣依然能吃下羊肉三五斤,粟米粥两碗,胡肉饼两个,且臣铁槊上的本事一日都不敢放松的,随时拉到战阵上,立马就能为陛下再立新功。 如今陛下拨款几千万贯银钱,更换十六卫的铠甲兵器,待明年事成之日,臣愿为先锋一路杀进大草原,拿下那些什么狗屁可汗的人头献给陛下。 只要陛下所指,臣一马当前绝不畏惧,陛下说打哪里臣立马就杀将过去,砍他个痛快。” 李世民对待这个十分听话的绝世猛将向来都是喜欢的紧,忠心耿耿死命效忠,又是勇武难挡的悍将一员,妥妥的大能之人一个。 最关键的是宣武门之时,自己敌不过那勇武过人的李元吉,差点就被勒死在当场,这尉迟敬德单枪匹马来救驾, 当场就击杀了李元吉,又毫不退缩的“保护”太上皇,为了自己这个主公,那真是不顾一切的。 李世民心里十分清楚,若是弄了功德楼阁,这员立下功劳无数的绝世猛将首当其冲 想那两年前突厥的贼兵来犯,这员猛将在泾川截住厮杀了起来,那来势凶猛的草原狼子,对上自己手下这位绝世猛将,立马就偃旗息鼓,被杀的四散逃窜,这尉迟恭有家里代代口传的排兵布阵之秘法,又有万夫不当之勇,李世民当然相信他的本事了。 李世民乐呵呵的笑着; “敬德快快起身,只要还能吃肉就是好事儿,若是一斤羊肉都消化不动,朕可不敢把大事交给你的, 爱卿快请起来,你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朕又怎能不知,只要你继续效忠于朕,保持那赤子之心不变,朕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 “拜谢陛下!” 尉迟恭不知是吃多了酒还是兴奋激动的原因,满脸通红的退了下去,得到陛下的许诺,自己就绝对能把画像置在那功德楼阁之上,叫万代子孙瞻仰了,想到这里尉迟恭一身的力气,连走路的姿势都是牛气冲天。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两人出来表示了忠心,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引的一群自视甚高的能人效仿,纷纷出来表达心声,渴望自己的画像出现在那功德楼阁之上。 李世民当然不会一个个的应承,还暗示的暗示不要心急,该鼓励的鼓励,总之就是皆大欢喜至极。 一些功劳不到家的,也没有希望进入那功德楼阁的,可也不敢落在人后,虽然没有希望进去了,但是多数人都站起来表示要效忠君王一辈子的。 别人都争前恐后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却坐着不动如松,那也太过鹤立鸡群了些! 所以之后的那些武官员也出来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皇帝陛下也一脸和气的一一接受。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正宗的宴会了,如何把这一群起步的班底,给巩固牢稳才是李世民唯一的目的。 当然了,如何叫自己稳稳的站在以陛下为核心的圈子里,也是所有在场官员相同的任务。 于是乎君臣之间思路一致,想法也不谋而合,这场宴会的气氛也一直在良好的氛围里进行着。 李钰坐在程咬金的旁边大口大口的吃肉,也不去管这些官场的八八九九,只是这千古一帝从自己下午出的计策,弄个纪念碑当做功德碑的事儿, 皇帝陛下就立马举一反三,想到弄一座楼阁,专门把功臣的画像和功劳事迹放进去,李钰当真是对李世民的快速反应佩服不已。 不过同时也郁闷至极,按照李世民的这个思路,今日所说的功德楼阁,应该就是那日后享誉千古的凌烟阁了,只是为何又成了功德楼阁? 另外难道是自己的到来才刺激的李世民想到凌烟阁的事儿?这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哪个先哪个后? 自己来到古代之后留下后代,然后后世的自己再来到古代这里完成既定的使命?然后再有了后代的自己?这太踏马荒唐了吧? 狠劲的摇摇头,李钰赶走心中的郁闷主动举起来酒杯对着程咬金说道; “叔父,孩儿来敬您一杯吧。” “大善。” 两人一块儿吃了一杯高度酒,程咬金放下酒尊看着李钰; “怎么看着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才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心事就直接说出来,一是心里也能痛快轻松许多,再者终究叔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也好与你拿个正经的主意。” 李钰心里想着,我倒是想把自己的来龙去脉找个人说清楚,就是怕你听了又要说我得了失心疯病,严重一点会不会烧死我都是两说,谁敢跟你们这个时代的固执人吐露心声? “哦,启禀叔父孩儿在想着那颜师古颜舍人的七小娘子的事儿,方才孩儿在后院里还与三位娘娘说起这事儿来着, 三娘说那颜家的娘子一事,必须叔父您老人家出马才能功成的,孩儿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麻烦事儿,所以才走神失态的。” 程咬金一听说是这事,立马就精神一振,排着胸脯子说道; “你三娘说的可是一点不假,这个世上能说动颜氏家族,给你一个女儿做妻的,除了老夫再无有旁人了。 这件事便是至尊也无可奈何的,更别说其他人了,当初还是我与大兄同去的颜家,才把你那婚事敲定下来,不是叔父夸口,我若是不去说情,大兄是无法说动颜家松口的。 大朗放心就是,颜老叔父当年亲口答应我的事情绝不会言而无信,这颜家给你出一个平妻做小的事儿,就包在叔父身上啦, 等着你过了孝期,叔父就去为你主持大局,叫他颜家拿个貌美如花的庶出娘子给你便是。 哦对了大朗,你先说说那七娘子是颜舍人哪个妾室生的,叔父先去给你打探一番底子, 看看是养在何人屋里的,到时候咱们也好挑着人家的喜欢处下手,这才能事半功倍的。 你可不要小看了颜家的女儿,个顶个的智慧,又都是从小读书长大的圣人门徒之后,颜家的老祖先可是出过大能的,那颜回老祖乃是圣人七十二门徒之首,所以颜家女那是相当高贵的。” “嗯,多谢叔父,孩儿就知道只要叔父亲自出马,这点小事儿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那是,叔父的本事有目共睹,就说那尉迟老黑吧,出了名的悍将猛将,勇冠三军的人物,兵法武艺皆是上等货色,一把铁槊使的出神入化, 可是叔父就不怕他个老黑子,论排兵布阵,叔父也是学的家里十几代的传承,皆是正宗的路数做不得假。 论马上马下的功夫,叔父的铁槊可也是招招致命,一路上不知刺杀了多少成名的好汉? 哦对了!还救过陛下两次性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进那个功德阁不在话下,简直轻松至极! 你看叔父就不像那个老黑子那般担心,生怕进不去要剩下似的,陛下剩下哪个都不会剩下叔父的, 给你求个颜家女做平妻还不是简单至极,说吧那什么七娘子养在谁屋里的,叔父给你打听个明明白白的。” “是,启禀叔父,那七小娘是养在老族长屋里长大的。” 程咬金不紧不慢的塞了一大口烤羊肉,毫不在意事情的难度系数,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这就更好办了,我直接去找颜家叔父给你讨回来就是。” “多谢叔父,还有件事儿,也得禀报叔父知晓,那七小娘不是妾室所出,乃是颜舍人的正妻大妇生产,是个嫡亲的七娘子,叔父您可别弄混淆了,要错了人,可是说都说不清了。” 程咬金一边大口的咀嚼烤羊肉,一边顺口回应; “些许小事罢啦,老夫还能混淆视听不成不就是个嫡亲的七娘子吗,你等着叔父” “嗯?” 顺口说了没几句的程咬金,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匆忙把没有咀嚼烂的羊肉咽下去,赶紧问道; “你说什么?你看上那个七娘子是颜舍人那正妻大妇生出来的?” 李钰看着程咬金的脸色,点了点头,又开始吃起了肉菜,程咬金咽下去一口吐沫,也没再说话端起了酒尊就要吃酒解闷。 另一边的牛进达一直盯着这边的叔侄两人对话,程咬金身边的好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在等着程咬金回应,却迟迟不见程咬金说话,一心一意的吃闷酒。 牛进达实在憋不住了,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呀我说你个老杀才,方才都答应自家孩子了,怎么这会又闭住了气息不言不语? 怎么着,一听说是颜家的嫡亲女立马就怂了?” 牛进达说完又对着旁边的结拜兄长段志玄开始指桑骂槐起来; “兄长,难怪您总是教训我,做事说话都要处处考量,再仔细讲究,千万莫要说大话说空话,要不然这边承诺了别人,那边却又做不好办不到,唉可真真是要丢大人了喽。” 这程咬金附近坐的这群武将,都是过命的交情,也知道牛进达三天两头不和尉迟恭打架,就是和程咬金斗嘴,像这会儿牛进达挤兑程咬金几句,那是家常便饭至极,一群老兄弟早就习惯了,没人会当做个正经事儿看的。 这两人再加上那猛将尉迟恭,三个人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三憨子,这程咬金更是三傻里的首脑级人物, 说话从来不经脑袋瓜子,办事儿的时候也是中宫直进,直来直去的从不拐弯,你敢挡他们三个的路? 立马就给你打的屎尿齐流,那尉迟恭和牛进达相对来说还好受一点,惹毛无非就是把你狠狠收拾一顿,这个程咬金可是不讲规矩,不讲方式,不讲人情的,得罪了他? 就是不死也叫你脱至少三层皮下来,要不然怎么能叫混世魔王? 一群将军都好整以暇的看着程咬金,等着看他的洋相,程咬金一听牛进达那阴阳怪气的话,立马放下酒尊。 “你那臭嘴早晚就没有出来过一句好听话,老夫正在考量如何求得颜家老叔父放一个嫡亲女过来,怎么就是瓜怂了,便是阵上厮杀也得有个完全的计策不是,我当然得好好考量一番的。” 牛进达可劲儿的摇着头,一副不以为然又恶心至极的表情; “啧!啧!啧!” “真是说的好听,还考量考量,你个老杀才,拿一本论语上册在家里看了一年多都不曾更换,还去学那官说话的样子,还考量考量? 你当人家圣人七十二门徒之首的家族如此好糊弄的?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我且问你,你要怎么考量?人家几百年来只和圣人门徒结亲,从来不下嫁的,我也知道你们两家的交情深厚无比,你若说死皮赖脸的去纠缠不休,那老族长或许还能看在程老叔父的面上,许你一个庶出女来, 可是你这牛皮吹的有些大了,恐怕是包不住的,求个颜家的嫡亲娘子去给你侄子做平妻?你也不怕撑破了牛皮,赶紧改改口吧,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程咬金周围五六个武将听了这话立马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笑着劝架; “我说知节你也别吹了,你想的倒是挺美,那也得人家颜舍人答应放人才行呐,要我说呀你安安生生的去求个庶出女回去,可就别再说那嫡亲娘子的事儿了吧!” 这众人一起哄立马就把程咬金的杠性招惹了出来,啪的一拍桌子; “我侄子还非要他颜家兄长的嫡亲娘子不可了,好说好商量便还罢啦,某家也能低声下气的按照礼节去求人情。 要是不给我们某家就去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府邸,看看他们答应不答应,把我混世魔王惹毛了谁也别想好过。” 程咬金这混蛋话一说来,周围的老兄弟立马表情各不相同。 “嗨!我说知节,你说去烧人家屋宅我是相信你的,不过你过了瘾之后是痛快了,恐怕你那老叔父要把你往死抽鞭子的,你那颜老叔父又不是没抽过你,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还不敢揍你了还?” 程咬金横着脖子倔强的吓人; “抽就抽我先过了瘾再说其他。” 好几个大将军都开始大大的摇头,唯独秦琼,李靖,李绩三人看着热闹坐在一旁微笑不语,一心一意的吃自己的肉,吃自己的酒,悠闲的不行。 “得!还真是愣头青到家了,这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十几年前,这痞子还是如此这般顾头不顾屁股的。” “那是,那是!要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那混世魔王的名头呢” “我说大家就别激将他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他那驴脾气?” “可不是嘛,改天他这泼皮真要是去烧了颜老族长的屋宅,老族长那脾气铁定要来一家一家骂上门的, 先说好啊,此事某家可是一句呛他的话都没说过的,药师兄,您可得给我作证啊,到时候他程痞子去点人家房屋,这回事儿可是与我毫不相干的!” 军神李靖抚摸着自己的花白胡须,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吧,今日的事情我给你作证就是。” 第476章 又踏马加了开国两个字 第四百七十六章;又踏马加了开国两个字! “婶娘,我可不可以戴着干将去大殿里献宝?” “蠢货,想都别想,朝会上除了南北二衙门的禁军之外,只有一个人能佩戴宝剑,那就是至尊陛下了。 你戴着宝剑去见陛下那是做死的行为,所以想都别去想,平时你去哪里都可以佩戴的,唯独去宫里的时候不行。 就算陛下知道你无非就是想显摆几下,但是会留给别人口实,别人可不这么想的,别人会说你是想要图谋不轨,特别是那些言官御史台的官员,铁定要参你一本的,到时候至尊护你也不是,不护你又不对可有多麻烦?” “哦,儿就是随口一问,可不敢想着带剑去见陛下的,对了婶娘我去了朝会上还需要注意别的什么嘛,您早点教教我免得我又犯了什么错处,叫至尊训斥我不学无术。” “要注意的礼节无非就是平时那些,你都会的又不是不会,就像平时你见至尊那样恭敬就对了。 不过该你说的你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冒出来,免得说错什么,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 说完了你该说的至尊赏赐完毕,你就赶紧请退,不要在朝会上多呆,前头你打废那些世家子弟,除了范阳卢氏有那几个英明的老人坐镇,也没人和你计较什么, 其他几家可都一直怀恨在心的,我听你叔父与我说过几回,好几家都惦记着要找你的麻烦,只是没有机会下手。 若是你今日在朝会上有一点不对,或者对至尊不敬,那些人怎么会放过这上烂药的机会? 所以婶娘才叫你说完就走,莫要多留,那朝会上头杂乱无章的很,各方势力都在,武百官惧全, 就是你两位叔父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生怕掉进什么圈套里,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又没经历过什么,岂能知道里头的凶险?” “婶娘放心,孩儿记住了的,绝不会多说一句。” “嗯那就好,婶娘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吧,免得耽误太久让陛下好等。” “是婶娘,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我今日因为你的事儿起来太早困的不行,还得回去补一觉才能恢复正常。” 秦夫人说着话就带着一群侍女下人离开了李钰的院子,李钰在李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里坐好,今天他要上朝给皇帝陛下献宝,所以不能躺着乱了头发。 献什么宝呢?当然是走个过程把曲辕犁献给皇帝陛下了,经过之前几天的忙碌,那些购买五粮液售卖权的大小门户都如数的把该交的银钱拉去户部里清算完毕了, 家家户户都拿回一份朝廷里特别制作的契约书,都是至尊落笔亲自签字画押的。 听说皇帝陛下连着三天全部呆在仓部司里,亲眼看着家家户户往里头缴纳银钱,整个朝廷有了银钱之后立马快速运转了起来,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天下各处要修造义仓,和购买粮食储存的银钱,分发完毕。 皇帝陛下再次下命,两个月之后哪个地方的义仓还修造不好,不论是县令还是州官全部不问情由革职查办。 而且秋收之前所有义仓都要储存足够份额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解决了大患的李世民非常轻松,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心情大好的皇帝陛下又给南方经常有水患,需要加固河堤的三十多个县, 每个县都拨款四万五千贯银钱绢帛,至此困扰李世民许久的难题总算圆满解决,停下手来的李世民也想起来了功臣李钰,于是决定把献给皇帝曲辕犁的事情提到了章程之上,这才有了今日李钰天不亮就起床的事情。 李钰出行依然是十六个陇西出身的壮奴跟随车马左右,吱吱呀呀一路来到皇城门口,拿了腰牌进入宫门,早就有等待多时的内侍引着李钰来到朝会大殿门外等候。 李钰听着那内侍的声音在里头响起, “启禀皇帝陛下,时有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殿外等候拜见。” “宣他进来。” “诺。” “宣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觐见。” 李钰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费力的抱着铁犁进入大殿,直到跟随旁边的内侍要求李钰停下的时候,李钰才把铁犁放在脚下,整理了衣衫正式参拜。 “臣李钰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 “谢陛下。” 李钰刚站直了腰身上头再次传来李世民的声音; “你拿的是什么物品,且说个详细出来。” “遵旨!” 一切都是商量好的,李钰无非就是来走个过场罢啦,听见皇帝发问李钰不紧不慢的说道; “启禀陛下,这是臣无意中在鲁班秘书里发现的一些道理,又尝试着制作而成的农耕利器,臣给它起名曲辕犁,用来代替以前使用的直辕犁。” 满朝武都见识过这曲辕犁的,但是今天不同了,今天是正式写进史册的,负责记录的舍人正在大殿里的侧面记录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李世民不急不慢的继续发问; “你可有尝试过这农耕利器,具体功效如何,可比得祖宗们传下来的直辕犁乎?” “回禀陛下,臣已经在自家的土地里尝试了十几天,功效比以往的直辕犁快速了十倍不止,堪称农耕利器也。 若是推广天下,则万民不再惧怕挨饿,每家每户每年可多种许多土地,田产收获也能大大的提高许多, 不出十年咱们大唐的天下再不缺乏粮食,家家户户都会谷粮满仓,粮食的价钱也会下降十倍,陛下若是推广这农耕利器,盛世可期也。” “哦?那可有见证之人?” “回禀陛下,有金吾卫秦大将军印证过的。” 李世民看向武将阵营里头; “秦爱卿,果有此事乎?” 秦琼听见皇帝发问立马出班回奏; “启禀陛下,臣先是派人去蓝田印证,所派之人回报说一切属实, 臣还不放心于是拿来亲自印证,耕犁了半日,所犁之田十九亩,其功效比蓝田县伯所说更加厉害了三分,请陛下明鉴。” “大善!有此农耕利器出世,我朝百姓往后再不惧怕粮食不够吃的事情了,着工部效仿此物,多多打造, 尽快推广于天下,使百姓早日受益,此事需快速进行不可耽误,秋收之后朕要这农耕利器传遍天下百姓,使家家户户都有此物。” 工部尚书听到此处站出班子; “遵旨!陛下放心,臣当一心推广此利器,秋收之时完成陛下的使命,叫天下百姓受益无穷。” “善。” 等着君臣话音落地,程咬金立马站了出来,洪亮的嗓门响彻大殿; “启禀陛下,我朝一向赏罚分明,蓝田县伯李钰,献此农耕利器有功,堪称一宝也,如此功劳不赏难以使天下人信服,臣恳请陛下赏赐蓝田县伯,请陛下恩准此事。” 程咬金话一说完,还没有推退下去秦琼也跟着奏上; “臣附议。” 接着秦王府的一大群老臣纷纷站出来请求皇帝赏赐李钰,李世民点点头; “准!” 李世民终于有机会把想好了十几天的爵位说出了口; “蓝田县伯李钰献农耕利器于朝廷,此事有功于社稷,惠及百姓黎民大功也,其爵位追加一等,封为蓝田县开国县侯,从三品上,实封千户,着户部尽快办理其食邑千户之事。” 臣里许多官员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尤其是和李钰有仇的那几家,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抖动着。 果然和以前一样的情况,皇帝陛下对这个义子可真是照顾有加,每一次封赏都带着开国两个字儿, 此等铁帽子爵位整个朝廷也就那三两个,这乳臭未干的孩童竟然位列其中,真叫人羡慕嫉妒恨至极。 以前他封的开国县伯已经够叫人诧异了,没想到今天这堂堂县侯竟然也能给个开国,许多人表面上不吭声,心里已经开始愤愤不平了。 县侯和县伯虽然一字之差,却是大大的不同,那县伯就是个四品,即便是个开国县伯铁帽子,许多人还是能接受的, 这县侯可就不一样了,大大的不一样,正式进入三品的功勋,其人长大之后,可以直接入仕为官了,而且等他成男之后,陛下就是给他个五品官,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这三品开国功勋的儿子以后就能有资格两人入仕,倘若是他日这李钰再升一级,若是继续加一个开国? 那可就是二品的铁帽子功勋,那真是不敢想象的,三品以上的爵位,带着开国两个字那和不带的,可是云泥之别了 李钰一听还真是就给个县侯,虽然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立下汗马功劳一堆的李钰终究有些不太舒服,说话的口气难免也带着不满的情绪。 “谢陛下赏赐隆恩。” “免礼。” “启禀陛下,陛下与重臣们还要商议国事,臣不敢打扰,这就请退了,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哪能听不出来李钰不满的口气,不过最近心情大好的他懒得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也就没当回事,依然平静的说道; “准。” “谢陛下,臣告退了。” 李钰也不多呆,朝会上的气氛太过严肃了,他受不了这种正经,跟皇帝行过礼之后退出了大殿。 看着李钰从大殿里出来,等候在外头的迎香,惜春探春三女,迎接李钰下了台阶,迎香看着李钰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话,小心翼翼的说道; “启禀郎君,方才皇后殿下派人过来通传,说是郎君您出来之后叫您过去殿下那里。” “嗯知道了,走吧。” 刚要转身离开的李钰听了这话答应了一句,就扭过身子又带着三女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看着家主的脸色不善,三个贴身侍女也不好多说话,跟着李钰来到皇后的寝宫门前,被等待在门口的宫女直接引了进去。 “拜见皇后娘娘。”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 “都起来吧。” “过来我的儿,坐到娘娘这里,说说你在大殿里头可有没有失了礼数?” 李钰噘着嘴坐到长孙皇后的身边那咱就准备好了的小号椅子里。 “嗯?你这孽障又有什么事儿了,这小嘴巴噘的,都能拴住个驴了。” “娘娘方才陛下升了儿的爵位。” “那不是好事儿嘛,你成天嚷嚷着要当个什么王爷,这给你提升了爵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哎呀不是的娘娘,陛下就给我升了一级,给我封了个破县侯而已,这算得哪门子提升,这才一级啊娘娘,我本想着这么多功劳搁在一块儿,能升个国公呢,结果就是个破侯爷,唉” 长孙皇后咱就知道李钰这次只能升个县侯的事儿,说起来连长孙皇后自己都觉得这次陛下太抠门了, 要说功劳真是不小了,起码也给个从二品的县公吧,再说又不是外人,可是皇帝陛下想的是慢慢来, 不能给他升的太快,否则一个孩子封的太高,恐怕大臣们不太乐意,于是长孙皇后才没再说话,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对李钰说的,否则他还不蹦跶起来? 听李钰说国公的话长孙皇后目瞪口呆的数落着; “天爷,你这泼皮还真敢想啊,还想要做一品的国公?你仔细数数那些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的大将军们,可有几个是封了一品国公的? 人家那些大将军们一身的军功都是踏踏实实拿命换来的,也有一身的本事和一身的伤病,即便如此陛下都没有封赏几个,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想着封个国公?” “娘娘来问你,你上过几次战阵?” 李钰倔强的回答道; “儿还没有成男如何上得战阵?” 长孙皇后不搭理李钰的不服气,紧追着又问了一句; “那你可有带过兵马儿郎,或是押送过粮草谷子?” 李钰垂头丧气的回答; “回娘娘的话,儿也没有!” “那你可有破过贼兵的战阵,或是杀过三五个贼人?” 李钰被追问的无地自容,还不服气的回应着; “娘娘您这不是故意抬杠吗,儿哪有这些个军功,一个都不曾有的。” 第477章 真是天生带兵的料 第四百七十七章;真是天生带兵的料 长孙皇后耐心的劝解着李钰; “你莫要说娘娘抬杠,娘娘说的这些你做了,不一定能封国公,但是不做的话,你永远都难封一个国公,更别说王爷了,军功才是历朝历代封赏功臣的唯一路子。 否则即便你做到太师三公也只是个位极人臣的风云人物,想要上等爵位?那是痴人说梦话,根本不可能的。” “这些我也知道的,也不是完全不懂,儿也没想着这次就给封个国公,就是顺口一说罢啦,其实儿想的是起码应该给我个县公吧,娘娘你评个理,儿做的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难道还不值当个县公。” “娘娘也不好评理的,不过娘娘到是觉得这样挺好,你肚子里那些花样那么多,再没几年你再立功了,那县公不就能到手了? 若是封的太快了,以后封什么?所以我觉得陛下这次的封赏挺合理的,还有啊这县侯可不是破烂,多少将军们都没封呢,就说那几个封了县侯的将军吧,哪个没有许多军功在身? 还有就是一把年纪了,你呢没有厮杀过战阵,又小小年纪就给你个县侯,这还不好?更何况还带着开国两个字,你叫庆芝说说厉害不厉害?” 旁边的夜庆芝早就想说话了,这会儿见皇后殿下提了自己,就赶紧站过来插腔; “可小看不得这个开国县侯啊,我的侯爷唉,这开国县侯可是上了三品的功勋爵位,且世世代代传下去都不会掉一等的, 若是没有开国两个字儿,侯爷您这爵位传给下一代的时候,就要变成县伯了,再传一代就成了县子啦,您是不懂这里头的门道所以才觉得不好,其实陛下可是挺念着侯爷的。” “嗯?那我这开国县侯还挺厉害的啦?”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你不想想老县男要是没有开国两个字,你压根儿就没有爵位了,怎么还能继承县男爵?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一路上来总是带着开国两个字儿,所以才觉得理所应当,又稀松平常至极。 可是你看看那武昌县男大理寺少卿戴胄,跟着陛下多少年了?忠心耿耿,赤诚一片,一把年纪了去年年底才升到了县伯, 那可是陛下手里的明臣,能臣,陛下要重用的,你小小年纪就升了县侯,还带着开国两个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想要升县公那就好好干,把那个丝绸之路好好打通,到时候还怕县公的爵位跑了不成?” 李钰的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贼笑着说道; “丝绸之路的事儿娘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做个漂亮的出来,可是到时候陛下不给我升?那又如之奈何?” “怎么会不给你升?你只管好好干把重开丝绸之路的事情弄个明白,到时候陛下如果不给你升,娘娘亲自去给你求情,就是要也给你要个县公回来,怎样这下你这泼皮该满意了吧?” 李钰对当官是没多大兴趣的,不过对于爵位却是迷恋的不行,特别是那一字并肩王的名头和威风,有着无限的向往,对于提升爵位这种事情,李钰可是非常积极的。 这会儿听到皇后娘娘保证的话语开心到不行,高兴的合不拢嘴; “满意满意,肯定满意啦,多谢娘娘照顾,我一定会把丝绸之路的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绝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你个泼皮无赖,脸色就是个晴雨表,一点儿不对你的胃口就黑着个脸,对上了你的脾胃立马喜笑颜开,没有一点城府这可是不行的, 你得改改,学学你秦家叔父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面前依然不动如松,那才是干大事儿的人物知道吗?” “启禀娘娘,您也知道儿没有什么大志的,儿就想多弄些家产田产,将来做个大大的地主老爷, 有数之不尽的丫鬟奴仆来伺候我,什么都不用干天天享受美好生活,然后带着娇妻美妾有几千壮仆保护我们去游山玩水,这种日子可是比神仙都快活的。” 长孙皇后听到李钰这胸无大志的话郁闷的拿手揉搓着鬓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拿着李钰喜欢的事开口劝导; “这与世无争的想法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你想当王爷的事儿就永远难办成了。” “为啥娘娘,儿只要给陛下办事儿立功不就能提升爵位的吗?儿以后办的事儿多了,功劳越来越多总能给我个王爷的名头的,难道不是吗?” “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若是没有军功在身,连国公都不会给你的,不论你立功多少撑死了也就是给你个二品,永远不会给你一品的爵位, 所以说啊你将来还要出仕为官的,到时候你做个带兵的大将军,弄他几回军功在身,才能心想事成的。” “好吧娘娘,儿听您的,以后跟着秦家叔父学习兵书战阵,将来儿也去厮杀些军功回来,争取早点当上王爷,要是等我老了一把年纪了再给我王爷的爵位,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总算有一件能吊住李钰胃口的事儿来提起他的兴趣,长孙皇后偷偷的出了一口浊气。 “这就对了吗,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是碌碌无为一辈子,毫无建树那也太窝囊了些,更何况我儿还有智慧无双的本事,若是丢弃不用埋没一生那岂不是可惜至极了?” 李钰是个喜欢听好听话的人,听到皇后娘娘夸他智慧无双,立马笑的眯缝着眼睛,高兴的给长孙皇后捏着肩膀,又是捏又是捶的,一边笑着说话; “那是,娘娘您真是英明无比的,不是儿夸口,以儿的智慧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个最好的第一流,那些排兵布阵的兵书战册,儿也看过一次里面写的是失锋阵。 儿把里头的东西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将军相遇狭路相逢,一定要在敌军阵脚还没有成型稳定之前,用失锋阵冲锋,用精铁铠甲的重骑兵在前成铁锥阵型冲锋,再用长刀手阵在后,弓箭手再次之仰天抛射压阵,将部分精兵压我方阵脚,再分左中右三军等待时机。 三轮箭雨把敌军的阵脚打乱,此时骑兵阵刚好冲锋到敌兵阵前开始冲锋,将敌兵的阵营打乱之后,刚好长刀手赶上,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人头,待敌军大乱之时,将等待多时的左右两军押送上前,大事可成也。 中军在后纹丝不动保护中军大帐,如此主将稳坐中军大帐调度四房,进可攻退可守,视敌军的行动再做新的布置调整。 若是贼兵有援军到来就分兵抵御,将歇息许久的中军做前军御敌,之前冲锋的骑兵换做中军压阵等待, 若是援军势大,则鸣金退兵再结新阵,或者暂时退兵,或者等待时机,这些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长孙皇后听李钰侃侃而谈兵家之事,不但进退有据,且排兵布阵之法张弛有度,又调动有方,直听得长孙皇后目瞪口呆 长孙皇后听李钰侃侃而谈兵家之事,不但进退有据,且排兵布阵之法张弛有度,又调动有方,直听得长孙皇后目瞪口呆 长孙皇后可不是一无所知好轻易糊弄过去的主,从小就熟读各种书籍,其中自然包括兵书战册若干, 且又时常听千古一帝李世民说些兵法上的进退之事,所以不但理论上知道许多,就连实践上也有之前的许多战斗可做参考。 李钰说的对与不对长孙皇后一听便知深浅真假,长孙皇后惊奇的问道; “我常听陛下说你总是东游西逛,游手好闲,还结交四方人物,不是吃的醉醺醺,就是躲在你的院子里享受,什么时候你竟然也能坐下学习兵事了?” “回娘娘的话,儿也不是整天都东游西逛的,有时候也去叔父的大书房里坐上一会儿,当然了所学甚少,只略懂皮毛难当大事。 等儿再多上两岁,身体健壮了,陛下的那些大事又有了着落,比如丝绸西路重新开启,白酒售卖走上正路, 儿就能安心坐下学些武艺兵法傍身了,哪能一辈子不务正业,儿还要想着弄个王爷当当呢,然后就圈多多的土地,安心的做个大大的地主老爷。” “你这泼皮无赖,少在本宫面前装的挺像,你说你要做个地主大老爷,这事儿哪个不知,我也懒得与你啰嗦, 只说你那性子能安安生生的坐在后院书房里学习兵事?恐怕也是屁股刚把椅子暖热就赶紧又着急着离开了吧?” 李钰被戳中了心事立马就嬉皮笑脸的露出尾巴还在嘴硬着; “娘娘您莫要总是把儿想的十分不堪,儿也有去书房多次的,您不信可以去问府里的那些侍女!” “我也不去问谁,我就问你,你与本宫说实话,这次来长安城的许多天你去过那后院书房里几次?” 李钰知道今日是糊弄不过去的,便挠了挠头说了实话; “额,好吧,皇后娘娘当真厉害至极,总是料事如神,儿说实话就是,儿前日申时去坐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说的那个失锋阵的排兵布阵之秘法就是前日里学的,嘻嘻!” 长孙皇后一听李钰前天才去学的,而且就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心里也是震惊不已,忍不住惊呼出声; “什么?你前日里去后院书房学了一个时辰的兵家之事,就能说出失锋阵的窍门与来去的路数?” “是啊娘娘,所以娘娘方才说需要带兵立功才能封那些个什么国公王爷,儿一点都不怕的。 这有什么难处?等儿办妥了陛下交代的那些事儿,安心的坐在书房里学他三两年, 又有秦家叔父从旁边指点纠正,言传身教,儿还怕搏不来个国公王爷乎?所以儿一点不担心的,嘻嘻,嘻嘻” 长孙皇后看着李钰嬉皮笑脸浑身轻松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感叹着,果然是天纵之资,天生带兵的材料。 许多人有名家指点,整日里言传身教学了多年还是生硬无比难当大用,可是这泼皮也没人去搭理他,就拿起兵书自己看了一个时辰,立马就能掌握一个战阵的精髓之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陛下总说不是带兵的材料,你就是学的累死吐血,终究也是成不了气候的,那些天生的将帅之才,稍微点拨一下立马举一反三, 甚至有些人从来没有带过兵马,但是你给他一万儿郎,立马就成了威震一方的名将,所以说这有些人有些事情,还真是琢磨不透的 旁边的夜庆芝看这娘俩说话告一段落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殿下容禀,咱们侯爷当真是厉害至极的,奴婢虽说不懂那些兵家之事,但是!方才听得侯爷那些排兵布阵的法门,直听得奴婢膛目结舌,真真有大将军的威风! 奴婢觉得若是咱家的侯爷再大上几岁,秦大将军肯倾囊相授,侯爷他日的路途一定是前景似锦不可限量的, 便是赶上那军神李靖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儿,奴婢恭喜殿下,侯爷有如此过目不忘的本事,真真是叫人欢喜至极呀。” 长孙皇后听见别人夸李钰,当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庆芝你别总是宠着他,哪有咱们自己关着门儿夸自己的,那军神李靖的兵法,乃是得自前朝兵法大家上将军韩擒虎的传承,可是小看不得,莫说赶上他了,能学的顶上人家一半儿,本宫就知足了。” 李钰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 “娘娘放心,儿将来一定用心学习,多多请教大能,虚心求教,一年学不会就两年,再不行十年,总能有学会的那一天吧?” “嗯,你这句话娘娘喜欢听,总算你也有谦虚好学的一面,你以后就该如此发展下去,陛下也不至于总是挑刺你的毛病了。” 李钰点了点头应付着,表示已经领会意思啦,然后就诉说今天来的目的; “启禀皇后娘娘,儿今天来一是给娘娘请安问候,再者是给您辞行的,儿想着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陛下的燃眉之急也解决了, 儿的庄子里还要继续耕种,还要学习怎么种谷子呢,且庄子的修造工程就要完工了, 还要安排其他四个庄子修造的事情,所以儿就不在长安城享受了,得回去照看着些,还请皇后娘娘放行叫儿归去。” 长孙皇后抚摸着李钰的额头,慈祥的说道; “去吧,知道你庄子里也是一堆的事儿,回去吧。” “是!对了娘娘这里还有一事,大妹说她想和怀道一块儿去庄子里住上一阵子,儿顺便说与娘娘知晓,请教娘娘可否准许,或者儿去禀报陛下一声?” 第478章 何方高人在侯爷的庄子里 第四百七十八章;何方高人在侯爷的庄子里? “陛下国事繁忙,这点小事儿就不要去麻烦陛下了,本宫乃是六宫之主,还是做得了主的,只是你要交代好她的乳娘莫要叫她乱跑,你也多看着她们两个小家伙。” “是儿记住了。多谢娘娘准许,那儿请退了。” “准。” 离开了皇后的寝宫李钰带着三个贴身侍女晃晃悠悠出了皇城,上马车的时候李钰吩咐; “娘子你们三个回去吧,十九你带几个人送三位娘子回大将军府,本侯爷去拜访一个友人。” “是家主。” 于是乎众人分成两路行进,一路有马氏兄弟护送迎香探春惜春三人回去,剩下的护卫家仆跟着李钰的马车拐进了另一条街坊。 不多时马车外头传来梁大胆的说话声; “启禀家主,梅花别院到了。” “嗯知道了。” 李钰还没有下车,接着又传来门子和梁大胆的对话声; “这位贵客,不敢请教里面坐的可是蓝田的李县伯?” 马车外头的梁大胆一听问起这个立马挺胸抬头骄傲无比的说道; “我家族长已经不是县伯了,你莫要再称呼错误。” “啊?不是县伯了?难道是被至尊给” “你想什么呢,我家族长打造了曲辕犁献给至尊,对天下农人百姓耕种有甚大的帮助,至尊已经叫人安排推广天下了,这是于朝廷有功,所以今天已经当着满朝武的面,升了我家族长的爵位,如今可不是县伯了。” “嗯?哦!那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呀,恭喜恭喜,恭喜贵家主贵族长高升爵位, 小人就说嘛,贵家主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将来要做国公的大贵人,又是太师椅八仙桌,又是马蹄铁的,弄不好将来也能弄个什么王爷当当都有可能” 李钰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门子的声音心里舒坦的不行,叫了一声; “赏他。” “是家主。” 梁大胆指挥者旁边带负责银钱的一个壮汉吩咐; “赏他一贯。” 那大汉立马从后头的马车里拿出一串绳子捆绑好的银钱出来,门子笑的合不拢嘴又说了好大一通好听话,这才接了银钱过去,又赶紧对着旁边的伙伴吩咐; “你快去通传大娘子,就说蓝田李家的侯爷来了,就是以前的李县伯,又高升了。” “好我这就去通传,你赶紧招呼着放行侯爷的马车进来,通传的事儿你就别担心了我不会说错的,即便我说不清楚大娘子也知道是谁来,咱们这院子除了侯爷,从来没有接待过别的客人,大娘子一听来贵客就知道是谁的” 那另一个守门的门子唠唠叨叨的进去报信儿,这边剩下的门子手里提着一串银钱殷勤的把梁大胆一群人往里头让; “贵客赶紧进来,直接把马车弄进来就成,进来再说话” 马车进了院子里李钰这才下车,那门子赶紧行礼; “拜见侯爷。” “免礼。” “谢侯爷。” 一群人一边往李钰熟悉的厅堂走去,李钰一边随口问道; “方才你那同伴怎么说这诺大的院子怎么只有我一个客人到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侯爷的话,小人不敢说瞎话蒙骗侯爷的,真是如此这般,我们这院子开门六年多了,从来没接待过一家客人,至于为何嘛,小人也不好多说的, 侯爷您想啊,吃顿饭就得几百贯上下,比长安城最好的酒楼都贵上许多这哪家的银钱能如此挥霍” 听着门子小声回话,李钰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嘛一顿饭几百贯确实太厉害了,这典型是不想接待人的,所以才定下如此高价,谁来的时候一听直接扭头就走了。 更何况这最后一条胡同里,基本就是那些残花败柳,人老珠黄的女人的养老场所,压根儿就无人问津, 人家客人来的时候肯定是挑选最前头几条胡同里的年轻美貌女子那些院子了,也只有自己误打误撞的敲开了这家的大门,这才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那几位满腹经纶的奇女子,若是单纯来逛窑子谁也不会选择人老珠黄的胡同的。 如此看来这群女子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不简单的,而且很有些故事,所以才要选择隐藏在这平康坊里。 既然如此这般不想张扬,那也不难猜测,铁定是和至尊或者朝廷不在一条路上的货色了。 再进而推断下去,不是前朝的重臣后代,便是和前隐太子有关的人马了,再不然就是太上皇那边埋伏的暗卒,只有这三种情况才需要躲躲闪闪的 门子陪着李钰来到那梅花院落门口就退了下去,李钰一个人在院中散步,一群护卫远远的跟在旁边。 李钰正在一株梅花旁边思考着心事,身后就传来一片莺声燕语; “奴家拜见县侯,不知侯爷驾到未有远迎启望恕罪则个。” 李钰转过身子看着接触了数次的美女,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美少女穿的也不再臃肿,显示出丰腴的身姿,不胖不瘦正好合适。 “娘子免礼请起。” “谢侯爷。” 李钰饶有兴趣的说道; “自来从没问起过娘子的一切,今日忽然发现娘子这道院子种了如许多的梅花,想来娘子的性情定是和这梅花一般的,宁愿傲雪凌梅,迎着寒风呼啸,也要竞相开放,独树一帜。 如此看来娘子应当也是这样了,不屈服于命运的捉弄,想要在严寒里开放,再一想自古以来梅花皆是开在冬季,最后迎来春天,这满院的梅花当真寓意吉祥。 是以某家揣测娘子的心事也必定能成,最终以春暖花开而结尾的,只是颇费一番功夫,那冬季的艰辛娘子还是要自己苦熬过去的。 想来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也是只有你们自己才能品尝了吧?” 美女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深处则是震惊无比,这李县侯当真厉害至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只从自己喜欢的物事上就能猜测出许多事情 “侯爷厉害至极,一猜就中的,奴家可不就是像这梅花一样,经历了无数的严寒,好在还有春天可以期待,要不然奴家还真是不知道如何过日子了。” “娘子聪慧至极的,定是一直在等待春天的到来,即便在冬季也不会荒废光阴的。” 李钰微微一笑,话说一半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进行,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厅堂里走去,那美少女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侯爷说笑了,奴家姐妹几个不过就是红尘中的俗人,谈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就是虚度光阴罢啦,侯爷先请!” 两人随手打着太极,可把身边跟着伺候的两个侍女弄得心里通通直跳,这小侯爷果然厉害至极,边鼓敲的震天响,亏了是自家娘子,换做自己恐怕就要被套出话来了 李钰坐下之后淡定的说道; “娘子请坐!莫要因为某家升了侯爵就彼此生疏了去,咱们萍水相逢,还应以君子之交论之才能舒服的,不必拘束那些俗礼。” “谢侯爷。” “不敢叨扰,只是忍不住有话想说,唐突之处还请娘子莫要怪罪,前两次都未与娘子那些好姐妹相见,不知今日可有机缘,欢聚一堂?” “侯爷有命敢不从耳!” 那美女应付完李钰就扭头吩咐自己的侍女; “去通传其他几位姐妹,梳妆打扮前来拜见侯爷。” “诺。” 等婢女离开,美女又欠了欠身子; “方才听闻侯爷高升爵位,当真是可喜可贺,奴家这里恭喜侯爷了!” “多谢娘子祝福,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儿,对于爵位的高低,我也不太在意的,方才在宫里的时候还与皇后娘娘说起此事来着。 也是陛下皇恩浩荡,念着些许功劳,便赐了新爵实在受之有愧,咱们做臣子的只能感激不尽,日后继续前路忠心事君了。” “侯爷心胸宽广,一心侍奉君王又不贪图富贵,万中无一我辈不如也。” 两人随口聊天的功夫,院里就进来一群莺莺燕燕,三个美女惧在花信年华之上,不一而足。 三女容颜秀美皆中上之姿,进来之后统一站定,整齐拜见; “拜见李县侯,侯爷万福金安。” “诸位娘子免礼请起,且坐。” “谢侯爷赐坐。” 三女拜谢之后各自端庄优雅的坐在两人下手,眼观鼻鼻观心,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新来的三女,久久不语。 那梅花别院的首领女子巧笑嫣然; “奴家姐妹皆薄柳之姿难入大家法眼,叫侯爷见笑了。” “娘子此言差矣,诸位娘子皆人上之姿,又端庄秀美至极,还精通音律熟读经史子集,当得万中无一,只见其一便是福气,今日四美聚会一堂,某之幸也心中甚喜。” 李钰大方的称赞着眼前的四女,直把四人夸的娇羞无限,对李钰的好感再升了许多,四人听得夸奖都礼貌的欠下了身子。 “上次那些师兄到来之时,有擅长子之一部的娘子侃侃而谈相宅相墓的事儿,某很感兴趣,不知是哪位娘子有如此手段,竟然知晓阴阳五行之事?” 李钰的话一说完,挨着李钰下手的穿葱绿色衣服的美女应声而起; “侯爷见笑了,当日是奴家胡言乱语了几句,不过刚巧看过几本相宅相墓的书籍,略知皮毛可不敢说知晓的。” “娘子且坐,我的庄子正在修造,几近完工,却不知吉凶祸福,所以便想讨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奴家不敢,侯爷可说出一二布局,奴家尝试说之。” 李钰后世里根据家里的那些古书,学习的简单心得,设计了那些庄户的宅子,李钰也知道的不多,能请教古代真正的能人也是心情激动; “大善,某的庄子修造那些宅子,都是给那些奴仆庄户用的,也是胡乱设计,心中也无定数,更不只是否符合阴阳五行的说法, 皆坐北朝南,正南正北偏西南少许,开门在东南角,灶台在正东,上房在正北,茅房在东北角,不知按照那些阴阳五行学说,这种宅子吉凶如何?” 那女子听得李钰说了这些,眼睛立马爆发一阵精光; “侯爷当真厉害至极,按照王宅经和孔子宅经论,此坐向乃是坐北朝南的坎宅,坐癸山而面向丁山, 其实所谓的五行阴阳非常简单,没有什么神秘可言的,只要阴阳调和,五行相生则以吉论,反之则凶祸不断。 那癸山为水做主房,等于一家之主坐镇其中,大门开在东南为巽宫,五行属于木,而得水生木,门主相生乃大吉之宅也,门主灶三要者皆应放在吉位,才能相生,而得旺宅。 而侯爷定下的局,灶台置于震宫又是属于木,再得水生木,而灶位与门位,二木成林比和,必定是栋梁之材,由此得出侯爷布下的局,上上大吉。 那东北艮宫恰恰是坎宅里头最凶猛的五鬼位,侯爷刚好用茅房这污秽之物镇压其上,使得那五毒廉贞星难以抬头做怪, 奴家敢言,侯爷那些庄户奴仆搬进去之后全都是顺风顺水的日子,且往后越来越顺当,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李钰听得行家的言论皆是大吉,非常开心; “如此便好,我还时常担心不知我定下的局面是否符合祖宗的法度,既然高人都说不错,我就心宽了,多谢娘子指点。” “侯爷您太客气了,侯爷随手就能布置出坎宅的上上最大吉,当真叫人佩服,侯爷若说不懂相宅之法,奴家可是不敢接口的。” “哪里哪里,某家连皮毛都不懂多少的,比不得娘子的胸中所学。” 两人客套了一番,那冰雪聪明的女子随口就问; “根据奴家所读的宅经,里面记载内局外势布置得当,只得天时地利一半有余,尚有些许美中不足之处,需要门窗床榻,补充完善才能全吉的, 所以这木匠一事尤为重要,正所谓能修十座坟不修一扇门,可见大门不好掌控尺寸的,多一寸便是凶,少一寸就出祸,不知侯爷可有注意这门窗的尺寸?” 李钰轻松的回应着; “这上头某家也多少听说一些,所以不敢大意,还好先祖曾经请得一家族居住于下头的庄子里,修造之一应事务都是交给他们家族主持大局的,想来是按照娘子说的那些尺寸修造的吧!” “哦?不知是哪方高人住在侯爷的庄子里,侯爷可否告知一二,奴家也好心里崇拜一回。”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是那春秋时期的大能,公输班祖师爷的后人,公输家族。” “咦?” “啊!” 第479章 红粉赠佳人玉佩做礼物 第四百七十九章;红粉赠佳人,玉佩做礼物! 四个女人听李钰说那公输家族竟然隐居在庄子里都是惊奇无比,其中三个娘子都轻声感叹了一下, 唯独这精通五行阴阳的女子,拿手掩盖住嘴角,惊呼出声! “原来是公输班家族的大能在侯爷的手里做事,难怪侯爷不以为意,当今之世,能把宅子修成大吉全吉的可是不多了,其中又以公输家族为个中翘楚! 那公输班祖师爷乃是五行阴阳学派的一方大家,又是巫之一脉的高人,还擅长奇门盾术,又精通八卦周天方位,晓占卜奇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 鲁班祖师爷主持修造的那几个城池几百年都不会有刀兵之祸,当真是仙人一般的手段,侯爷能得公输家族助力,此一生都不会有祸事了!” “嗯?” 李钰听了这话颇有些动容,一直以来他只以为鲁班就是个木匠鼻祖,哪里还知道这些秘密,直听得目瞪口呆,傻乎乎的追问了一句; “公输祖师爷不就是个匠祖吗?怎么还知晓如此多的学问? 娘子可不是哄我开心?娘子方才所说那些,本侯也记不住的,娘子若有空闲,可否细说端详,叫某家也长长见识如何?” 四女看着李钰扭向那绿色衣服女子的一边,瞬间都想起来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这李县侯十分喜欢哪个农家女出身的贱妾,听说那林容量就是经常穿着绿色衣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这小侯爷庄子里住着公输家族,又随手就布置下上上大吉的宅子,说不懂公输家族的辉煌,谁敢信? 无非就是看着自家姐妹里最年轻的一个,又穿的葱绿色的衣衫,相貌又是四女里最水灵的一个,安的什么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精通五行阴阳术数的美女,心里更加想当然的以为,李钰就是来亲近美女的,家里的庄子上住着公输家族的能人一堆,还不知道公输家族的祖师爷那些本事,这谁信呐? 不过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英雄之身美女亦是趋之若鹜,此女被当今世上最聪明伶俐的小人儿惦记,心里也是无形中生出一股得意之情。 宁愿假装小侯爷真的一窍不通,自己才好仔细阐述个中情由,所以问的是真不懂行情却被理解成调戏美女,回答的确实假装迷糊,凑上来主动被调戏,厅堂里诡异的呈现出一片融洽的气氛 李钰听着美女解释那公输班祖师爷的种种本事,心里诧异的不行,嘴里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祖师爷竟然如此厉害,竟然知道如此多的学问,对了娘子方才你说祖师爷他还会奇门遁术?” 那美女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不敢请教娘子,那奇门遁术都写的什么言论?” “回侯爷的话,里面记载着天地日月星辰的转转轨迹,如何作用于世人世事,故老相传乃是蚩尤大战皇帝的心得体会,和来去章法。 不论战阵出兵还是押送粮草,或者两军谈判,用此术法占卜而得的时辰出兵出人,无往而不利,所以奇门遁术才被称为三大式之首, 前人擅长此术的能人有公输家族,还有汉朝张良的师父黄石公,其中公输家族秘传后人,却不出世使用,只那黄石公的弟子张子步,辅佐汉高祖皇帝陛下统一天下用过。其他也有研究此术的,但却未听说出了什么风云人物。” “嗯?不对啊,公输家的那些都是父传子辈辈口传心授而得,还没有我李氏得手的鲁班秘法记录的全面呢。 那鲁班秘法我虽然不曾学会,可也大概看过一遍,里面对奇门遁术只字不提,何解?” “侯爷容禀,奇门遁术向来是公输家族的不传之秘,便是他们家族内部也不是人人有资格能学习的, 根据传闻每一代的公输子弟,只有族长和两位族老知晓,不会再多一人各自又传承一个子弟,其他人是不会的,更不曾记录进鲁班秘法里头,所以侯爷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那掐算时辰的秘法,他们老族长肯定是心领神会融会贯通的了。” “侯爷所说一句不差,想来那公输家族隐居侯爷庄子的时候也是算准了方位和时辰的,公输家族行事几百年来每行必中,岂能做出不达目的的事来? 所以奴家才敢断言,侯爷得公输家族相助,此一生必定是无往而不利,事事顺心的, 也说明了侯爷乃是天生的富贵命局,降临人世便是来享受富贵的,不像许多人碌碌无为一生,或者辛苦劳累一辈子也达不到最初的目的。” “娘子这话某爱听,听说娘子还精通音律,于琴之一道颇为擅长?” “启禀侯爷,雕虫小技罢啦,侯爷若有兴趣奴家可献丑一二,还请侯爷指点不足之处?” “大善!” 李钰今日心情甚好,看着三女各种差遣奴婢取来琴萧,调试了几下音量,李钰舒服的靠向了后背。 那梅花别院的领头女子微笑着说道; “奴家三妹擅舞,今有四妹抚琴,二妹吹箫,不如叫三妹舞来一支,侯爷观之如何?” “哦?能得三娘献舞,某之荣幸也,那就有劳三娘子了!” 那坐着唯一没有行动的女子终于站了起来; “多谢侯爷抬爱,侯爷恕罪容奴家换了衣衫再来伺候。” “三娘请便就是。” “奴家请退。” “准。” 那女子又行了一礼这才大大方方的退了下去,四女的侍女丫鬟不紧不慢的清理了厅堂里的桌椅, 将抚琴吹箫的两女需要的座椅,挪到了厅堂东西两角,腾出许多空间出来。 李钰和那首领女子也站起身子配合,侍女又将两人的座椅都放在了厅堂的上首, 李钰还特意的把两把椅子合在了一块儿挨着紧紧的,众人都是看的清楚,只能假装看不见了,那首领女子正好不经意的看着窗外,刚巧就避开了李钰挪椅子的尴尬之时。 收拾完厅堂几女的侍女,又各自站在主子的身边,李钰和那首领女子一同归位坐下,正巧那出去换衣服的三娘子带着两个侍女归来,李钰刚坐下就吩咐了一声; “来人呐!” 外边门口立马进来一个大汉; “小人在,请家主吩咐!” “你派人回去大将军府里,叫上两个大厨过来,今日本家主要和几位奇娘子同用夜食,叫他们厨房里带上一应所需过来这里伺候。” “唯!” “还有,将三娘娘送我的那四只白玉簪子拿来,送于四位娘子做个谢礼,刚巧都是四数,或许是天意如此吧,既然是天意那就顺势而为,也算道法自然了。” 梁大胆天天跟随家主身边,自然知道那程大将军家的主母赏赐自家家主的四只白玉簪子的事儿,那可是清河崔氏家族的陪嫁物品,听说是汉朝的时候,霍去病大将军传下来的宝贝 梁大胆脸色动容,不过还是坚定不移的答应了一声; “唯!家主尽管享受音律歌舞之事,小人立马派人回去处置!” “善。” 梁大胆虽然坚定不移的执行命令,但是那脸色却被四女看个真切,四女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猜测肯定是贵重物品,否则这家奴不会如此动容的。 那首领女子低了一头小声说道; “多谢侯爷抬爱,不过若是太过贵重的话,要不侯爷换个其他的物事代替也可” 首领女子还没有说完李钰就大手一挥阻止了她继续发言; “娘子不必在意,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娘子这里刚好四美,我得三娘娘赏赐之物正好也是四支,可不就是天意如此? 听我家婶娘所说,乃是她们清河崔氏的陪嫁老物,说是汉朝时那大将军霍去病得自西域的宝贝, 我也把玩过两次,油质细腻,入手润滑,确实是羊脂白玉中的极品,家中妾室三人不合四支的数目,因此不好分配,再者说她们也有皇后娘娘赏赐的白玉簪子,同样皆是上等, 因此我就想着送给诸位娘子做个谢礼,今日冒昧打扰,还要听音律还要看歌舞,若无谢礼奉上心中实在难安,娘子们若是不嫌弃某家的礼物轻薄,就请笑纳之。” 李钰这番客套话说的那叫个天衣无缝,技术高超给足了这四女的面子,四女当然是感激不尽又受宠若惊了! 三女整齐的看着那首领女子,典型的等待自家姐姐点头了,那首领女子严肃的说道; “侯爷但请慎重考量,长辈所赐之物,若是送给不想干的人,奴家担心大将军府的夫人那边,若是问询起来,岂不是要责怪侯爷不分轻重” 李钰笑呵呵的摇了摇头,一手过去抓住那首领女子无骨的右手; “娘子不必担心,当初婶娘赏赐我的时候,我就问过了的,可否赏赐给她人使用,婶娘名言赏赐给我就是我的了,我高兴给谁都可以的。 你们可不知道,婶娘的赏赐可不是就那几个白玉簪子,好大一箱宝贝呢,人家可是清河崔氏正宗大房里唯一的嫡亲女,家底厚实着呢。 再说了是不是不想干的人我还能没数吗,梅花虽然冬天能开,不过某家始终认为春天无忧无虑的时候才能最香,不知诸位娘子以为然否?” 那首领女子被当众抓住了右手,有心挣脱吧,人家是最贵的县侯,又是陇西李氏的二房族长, 这身份这底子,真真切切的贵不可言,便是前朝不倒,这小人儿的身份也是几女要尊敬万分的存在, 更何况人家现在可是新朝皇帝陛下的义子,皇后娘娘看的跟亲生子一般的 可是这女子向来就是群龙之首,高高在上的,这会儿被人轻薄在厅堂,真真是羞死人了,只低着头羞红了脸面不好说话。 李钰看这女子羞的脸色通红,便放开了手,大大方方的坐好,脸皮厚的好像城墙一般,仿佛刚才非礼人的不是自己 李钰看着面前的三个娘子,笑着打趣了一句; “怎么,可是某家送上的礼物轻薄,三位娘子看不上眼里?” 看着李钰面带微笑,明显就是调笑的话语,并不是真的责怪众人,几女哪能听不出来,都笑着回应。 “多谢侯爷厚爱!” 李钰看着那换了衣服的三娘子还带着两个侍女也换了舞衣,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前阵子听那些师兄们说,有个擅舞的娘子,惊魂一舞,夺人心魄,只可惜就那片刻的功夫便不再出现,应该说的就是娘子了吧,可把那些眼高于顶的师兄们震的够呛了,没想到某家今日也能一睹为快,有劳娘子了!” “侯爷莫要如此客气,能入侯爷法眼,奴家甚幸,侯爷但请稍待片刻,奴家这就准备,二姐四妹的琴箫只要调整到位,奴家就来献丑,还请侯爷指点不足之处。” “大善。” 那三娘子被李钰如此夸奖心里也是甜蜜蜜的,终日躲避在这院子里隐居,不见一个生人,一把年纪了还不嫁人,说实话这四个女子都有思春的,只是身份不同,又没有合适的人物出现,只能压制自己的想法了。 自从隐居在这院子里,四女从来没有被外人打扰过,一是无人来这平康坊最后边的胡同里闲逛,二呢即便有人无意中到来,也被那天价的收费标准吓了个够呛,只有李家这族长好巧不巧的摸过来嚷嚷着睡了一宿,就此结下机缘。 前阵子这李家的族长带着一帮子圣人门徒到来,想着李族长的面子,和圣人门徒的清贵身份,几女才安心接待,不过大家都知道那是过客,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再有交集的。 只有这机缘深厚又喜欢他们四个的李氏族长才是真正可以解除的非过客人选,再加上一些想要安顿族人的想法,这几女对李钰就不免生出一种难以说清的情愫在无形之中。 虽然其他三女都对李钰钟情偏爱大姐没有什么嫉妒之心,但是不可避免的都想挣个高低出来, 方才那四妹一听这李氏族长说想要听琴,立马就点头同意,急不可耐的要抚琴一曲,二姐也紧跟着要献上拿手至极的箫技, 只把自己晾在一边无人问津,这三娘心里也是暗自着急,又不好去多说什么,哪有一个女儿家上赶着表现自己的姿色给男人看的? 总算大姐主持了公道,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老三抱着劲儿想要展示一番自己的拿手好戏,刚才还特地吩咐了两个伴舞的侍女,一定要尽心尽力 第480章 琴箫合并舞姿惊人 第四百八十章;琴箫合并舞姿惊人 只听一声琴声想起,把李钰的眼神又拉回了东边的角落里,那排行老四的娘子双手调整了两下立马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李钰是个外行,根本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什么普,不过也懂得人家的技术水平十分厉害, 耳边的琴声亦扬亦挫,时而深沉,时而婉转,却又不失激昂慷慨,叫人神怡心旷之际,箫声已不知不觉的应合了起来, 李钰赶紧又看向西边的角落,二娘子高坐案几之上,七八个如玉的葱指上下翻飞不停的起起落落, 动人的箫声直击灵魂深处,那二娘打扮的也不算多迷人,且装束平常,偏偏叫李钰看的如痴如醉 “侯爷?侯爷!” “嗯?” “侯爷您看三妹的舞姿如何?可能入得侯爷法眼?” “哦,好!” 李钰听得美人儿人叫他,赶紧又看向大厅,两个伴舞的婢女,身穿粉红色舞衣已经迈开脚步,两女舞姿轻灵,身轻如燕,就像是两个蝴蝶一般来回穿插,围着三娘子翩翩起舞。 再看那三娘子一身如火的红色舞衣,轻灵欢快的随着琴箫声音起起落落,浑身上下柔若无骨,又步步生莲, 如云的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之时仿佛无数花瓣凌空而下,隐隐约约的露出如雪般的肌肤,李钰看着那一闪而逝的雪白大腿,脖子伸的老长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琴声慢慢停了下来,随着最后两声低音落下,箫声戛然而止, 三娘子又转了半圈身子,一边衣袖掩着脸面,才停止了下来,两个伴舞的婢女半蹲在三娘子前面,更显得三娘子像雾里看花水中寻月一般若隐若现。 三个跳舞的美女,行了一礼便退下去更换装束,李钰兀自还在楞着出神,那梅花别院的女子在旁微笑着开口; “侯爷,不知奴家三妹的舞姿如何,可比得上侯爷府中的舞女?” “啊?哦,好!很好,比某家府里的厉害了十倍不止,三位娘子当真厉害,二娘子的箫声倚歌而和,其声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又如泣孤舟之嫠妇,令人耳心通明,真犹如之音也。 四娘子的琴技更是精妙绝伦,如今琴声已停,还自余音袅袅,恐怕要绕梁三日不绝的, 其迅疾时如珠落玉盘还能余音绕梁,缓慢之处宛如玄音灵动九天,悦耳动听至极,真不同凡响也,再仰首而秣,听闻其声悠扬动听玄音缠耳如鸣佩环, 某家对音律确实一窍不通,实在难以找出对应的话语来说出心声,当真是惭愧至极的。” 李钰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且还面不改色,他府里也确实养的有歌女舞女,千年沉淀的家族若是没有歌女舞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李氏二房的那些舞女已经被冷淡了两年多了,前任家主经常招待客人,听琴看舞, 不过最后一次也是两年前的旧事儿了,两年多以来那些舞女们虽说也勤加苦练,奈何却没有收到家主的召唤! 李钰自从过来之后压根儿就没看过一次舞蹈,也没听过一次琴瑟,更没有拿出来招待过客人,这会儿却说三娘子跳的比自己府里的那些女人跳的好,这不是瞎话是什么?典型的顺口说瞎话 说实在的李钰都不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舞女,更不知道自己府里到底养了多少伺候他的人物,纯属随口应付,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四娘子和二娘子听李钰如此夸奖她俩,开心的过来答谢,那弹琴的四娘子聪慧过人,口齿十分伶俐; “侯爷真是谦虚的吓人,将琴箫两道的精髓说的分毫不差,总结的话语说的直击音律精要又发人深省,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侯爷这般擅长音律的人物呢!” 吹箫的二娘子不善言辞,但被人夸成那样肯定舒服的不行,喜笑颜开的回道; “侯爷谬赞了,奴家的吹箫技能可当不得侯爷如此夸奖。” “当得!当得!这吹箫的事儿我也不懂许多,不过我这里也有一支洞箫颇为奇特又珍贵无比,待他日机缘到了,便请娘子去吹上一吹,看看娘子的技艺到底如何?想来应该是极好的。” 这二娘子最喜箫道听说李钰有上等物事珍藏颇为向往,有些期盼的说道; “侯爷的珍品定是非凡至极的,改日若是机缘到了,奴家一定用心的吹它,定叫侯爷十分的满意。” “那是,我的箫那可是人间至宝,娘子话虽然不多,但是我观察娘子做事极为认真,本侯也相信娘子必能吹的我十分满意。” 梅花别院的大娘子不知为何,看着李钰一本正经的和自家二妹讨论吹箫的技能,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是又说不清楚不对劲儿在哪里,十分的古怪。 按说这小侯爷家千年的积累,府里珍藏一把绝世珍品的洞箫也无可厚非,这小侯爷说话也是如此正经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为何自己就觉得这里头大有章呢 众人正在说话间那去换衣服的三娘子换了平日的装束重新进来相见,大老远的李钰就微笑着投去关切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大唐的女人能把走路走的如此有艺术感的, 这三娘子几乎是步步生莲,像是丈量过一般的精准,浑身上下随着走路的节拍摇曳生姿,叫人挪不开眼神。 “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免礼免礼,娘子快快免礼,且先就坐在旁。” “谢侯爷。” 李钰的眼睛自从这舞神进来就没有挪开过一秒,之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三娘子当真厉害,连一举一动都暗合着某种节奏,叫人看了赏心悦目至极,只可惜这会儿不能像方才一样,隐隐约约看到那性感迷人的大长腿了! “罗袖舞动香不已,红蕖袅袅春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如拂水!” 李钰摇头晃脑的吟了一手小令,然后才开始夸奖起来; “娘子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又步步生莲,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又如潺潺的流水, 亦如深山中的明月,再如小巷中的晨曦,又似荷叶尖的圆露,使某家如饮仙人醉一般,醉得无法自抑, 本侯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能之人,以前竟然不知娘子的存在,可惜至极,还好今日得闻大家之风采,以后再思洛神之时就来请教大家的舞技,不知可否?” 李钰的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李钰的家生子壮仆不懂学问之外,四个娘子皆是一肚子墨水,就连四人的八个贴身婢女也都不同程度的有些许沉淀。 李钰的小令一出口这些美女们立马就能辩出真假好歹,四大美女都眼睛爆发出阵阵精光,全是崇拜佩服的目光看着李钰,大大的满足了李钰的虚荣心。 李钰身边坐着的大娘子,嘴里还在兀自念叨着; “红蕖袅袅春烟里,现在可不就是春天的三月初头吗,去年就拜读过侯爷的大作,字字珠玑,世人都在看重侯爷生发上的本事,可是奴家姐妹四人却一直钦佩侯爷采上的功夫呢!” 吹箫的二娘子也点了点头; “大姐说的不错,世人皆以为侯爷心思巧妙,制作的诸般物事有多厉害,偏偏却忽略了侯爷采斐然的那一面。 侯爷去岁所做的那些诗词虽说只有三篇,却是轰动大江南北许久的,小妹如今还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李钰开心的谦虚着;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随手涂鸦的陋做罢啦,不登大雅之堂的,今日也是看得三娘子舞姿上等,似乎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又惊若翩鸿如洛神出世,便偶然所感,不过一首小令而已,叫诸位娘子们见笑了。” 抚琴的老四也跟着微笑起来; “侯爷您莫要再谦虚客套了,谁敢见笑侯爷您的大作奴家第一个不依的,除非他是个不懂学问的,但凡吃过十年墨汁的,立马就能分辨出好歹。 您说就是个小令,可是天下间的学问人不知多少去了,又有几人能做出侯爷这种小令出来? 奴家最是喜欢侯爷那首小令的,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苔花怎么了?照样可以像侯爷说的那般,学着牡丹那样开的鲜艳无比,开的高贵十分,开的自豪从容” 四女都是曾经的贵族,如今却落的国破家散,凑到一块儿相依为命,所以对李钰那首小令中的意境最是喜欢的,特别是里面那种小人物,却活的潇洒无比的境界十分符合四女的口味, 这会听得抚琴的老四又念叨了一遍,其他几个也都在回味那种意境,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李钰是个大家。 姐妹四人老大老三老四都积极发言,唯独那舞神美女二娘子坐着痴痴发呆,樱桃小口一开一合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直看的四姐妹中的老大十分不喜,自己姐妹四人虽说是因为种种需要,而躲避在这平康坊里最后一层胡同, 可是自持甚高,除了李钰鲁莽的撞进来,还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一个客人,这里就是他们姐妹四人避世的桃园,静修的清幽所在。 四姐妹之前的家族都是贵族,尤其是这老大,其父亲那是曾经的从一品大员,身份更加尊贵, 这姐妹四人的出身可都是很有身份的存在,即便如今国破家亡了,可是从小大大的熏陶那是放不下的,对于礼仪当面依然讲究无比! 人家小侯爷先不说爵位,只说陇西李氏家族二房的一族之长,千年的世家大族,何等身份的存在? 不但没有看不起自己四姐妹,反而处处讲究礼法,把四姐妹尊敬的犹如座上宾客,又放下身段,为二妹做了一首诗词, 人家还谦虚的说是小令,恭维的话一堆,把二妹的舞姿夸的人间少见,你就算无动于衷也至少该拿个礼节出来感谢一番吧? 看着自家妹子还在无动于衷,四女中的老大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二妹在想些什么,侯爷为你做了诗词,又把妹妹的舞姿秀美之处,夸的花团锦簇又入骨三分,妹妹怎么还不来感谢侯爷一番,要等待何时?” 这老大的话说完,其他两女也都纷纷扭头看着自己家的姐妹,虽然不开口,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都是在催促自己姐妹赶紧说话,可别太失礼了叫人家侯爷笑话。 “啊?” “哦。” 回过头来的三娘子赶紧低了头颅; “多谢侯爷抬爱,侯爷谬赞了,奴家哪有侯爷您夸的那般好,只是从小就爱舞,喜好这一口,平时都是自己闹着玩的,除了之前那次侯爷带着圣人门徒到来,奴家还没有跳给谁看过呢。 大姐莫要错怪我了,小妹可不敢失去礼数叫侯爷见笑的,只是听得侯爷做出诗词,感觉颇有味道, 正在回味其中的意境有些走神罢啦,万请侯爷不要怪罪奴家,只是奴家很好奇,不知侯爷这一首可想了题名,还请侯爷赐告。” 二娘子一边说话一边就着坐姿欠下了上半身做礼,李钰看着那二娘子醉心于舞蹈的样子,心里感叹这才是真正搞艺术的,不图出名不图钱财 “不敢请教二娘子贵姓?” “有劳侯爷下问,奴家贱姓薛。” 李钰听到这薛姓心中一怔,既然姓薛恐怕与前朝的司隶大夫薛道衡难脱干系的,如此推算一下这姐妹四人应该不是前隐太子李建成的人马, 恐怕这四人的身份都出自前朝的能人之家了,难怪四人举止行动都是典雅至极,说话待客从容不迫,诗书礼仪俱全 李钰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今日多谢娘子作舞,无以为报若是娘子不嫌弃,这首小令就送于娘子罢,题名就叫赠谢薛娘子作舞。” 众人都知道这首诗词是送给自家姐妹的,只是人家侯爷不说破,你也无法据为己有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是,总得人家亲口承认这是送给你的才好踏实,这会儿人家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又直接把题名起好,跑不掉了。 唐朝写诗词都有这个习惯,题名直接写赠送某某比如唐朝的诗人崔宗之,名成辅以字行,袭封齐国公。历左司郎中、侍御史,谪官金陵。 与李白诗酒唱和,常常月夜乘舟,自采石达金陵,某夜即兴而发写下著名的赠李十二白。 今日李钰也学会了这个毛病,直接题名赠谢薛娘子作舞,那薛家娘子十分开心,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今日这薛娘子最是开心的,总算遇到了知舞的能人,不但喜欢自己的舞步,还把个中的精髓说的准确无误, 且一番话夸的是天衣无缝,又作出一首小令赠送,题名简单透彻直接就说明了一切,这薛家的娘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别说薛二娘子了,连好姐妹们都送来羡慕的眼神,侯爷独独给自己做了一首,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了 薛家娘子心里暖暖的大大方方的从座位上走出来谢礼。 “拜谢侯爷!” “娘子请起。” 薛二娘子刚刚落座,李府的下人就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厨房里的人马来了多时了,这会儿酒菜已经备好,不敢请教家主是否可以开席?” “哦?手脚挺快的嘛。不错不错,这次带出来的厨房那些人马很是用心,待你回去之后可交代后院大管事林家娘子,以后再出门的话,就还带这次厨房里过来伺候的这些。” “是家主,小人记住了。” “嗯,那就上菜吧,分成五份。” “唯。” 看着下人退出去,李钰微笑着看着几女; “家里的厨子手艺还算过得去,今日就请诸位娘子共食,诸位也好辨别一番真假高低如何?” “敢不随侯爷乎?”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侯爷赐宴。” 等着三位妹子表示了谢意,四姐妹的老大站起了身子,指挥梅花别院的下人开始摆放桌椅,嘴里应付着; “多听坊间传闻,说侯爷家的厨子乃是当世翘楚,今日总算有缘一尝,还要多谢侯爷赐宴了。” “娘子莫要如此客套,好不好的传闻不算,待诸位仙子尝过才能说话。” 第481章 侯爷您该如何对待杠精 第四百八十一章;侯爷您该如何对待杠精 几人随意的说些客套话,下人们就摆放好了桌椅,李钰居中坐于上首,老大老二陪坐于东边下首位置,老三老四坐在西边下首,众人刚坐下,李府厨房的人马就开始上菜,琳琅满目的把五人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个满桌。 四女看着自己桌上那些菜,颜色搭配的十分好看,香味扑鼻诱人的厉害,不禁在心里佩服这侯爷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不但善于经营生发之道,且还能弄出美酒佳肴,那府里的女人可真是享福至极了 李钰看着四个美女的表情很是满意,下人又拿出来一小坛子白酒,厅堂里伺候的婢女们接了过去,装了小酒壶,倒于五人面前的酒尊。 “天色已晚,正是夜食的好时光,诸位娘子莫要客气了,先尝尝下人们的手艺咱们再说其它,诸位娘子先请。” “侯爷先请。” “侯爷先请。” “侯爷请。” “侯爷请。” 李钰是天天如此享受的,已经吃撑了习惯,也就对饭菜没有什么期待,更没有什么惊奇的,毕竟一件事享受习惯了就会变得有点麻木不仁! 可是这四美却不一样的,从来只是听说皇宫的厨子都要学习这李家的手艺,那些王公大臣们更是派了厨房里的下人常驻在秦大将军府里学习。 闻着面前的饭菜香四美已经开始馋嘴了,有道是女人最馋嘴,后世里许多渣男几顿饭就能俘虏美女的身体,可想而知不但男人好吃,女人同样如此的。 五人互相客套了两句就开始进食,四女吃下一口之后表情不一,唯一相同的动作就是都瞪大了眼睛。 李钰微笑不语自顾自己的吃饭,四女尽管矜持着女儿家的姿态,却也是筷子不停上下翻飞。 待四美吃了一阵子之后李钰举起了酒尊; “某家与诸位娘子共吃一杯,来来来诸位娘子随意既可。” “侯爷请。” “敬侯爷。” 那吹箫的二娘子放下酒尊诧异的说道; “这铁锅炒菜自然是侯爷府里最是正宗的,也无可厚非,可是侯爷酿造的仙人醉我等也买了一坛子回来,姐妹们也吃过了两次,为何今日侯爷所带的仙人醉却和世面上的有所不同?当真是叫奴家疑惑不解?” 李钰一饮而尽放下酒尊就有旁边的婢女再次装满,李钰微笑着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了,这坛子是做的最久的一批仙人醉,放的久了自然就会味道纯厚一些,没有沉淀的哪能有许多滋味诸位娘子以为如何?” “听着李钰的调侃,四美都不出声回答接话,各自脸红的低头吃菜。” 李钰看没人接自己话茬子只好自己吃喝起来,酒过三巡菜走五味李钰又吃了第四杯便直接把酒尊放到了一边; “好叫诸位娘子知晓,某家这两日就要回去蓝田了,庄子里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回去处置,长安城虽好却不能久留太多, 今日某家特地是来向娘子们请辞的,可能三两月也可能半年一年,某都不会前来打扰诸位了。” 梅花别院的大娘子有些诧异的回应着; “侯爷说走就走啊!” “可不是嘛是有些太着急了点,不过都知道侯爷一堆的重要事情等着,奴家姐妹也不敢强留,不过蓝田距离长安不过半日路程,即便走的再慢一天也能到来的,侯爷什么时候想听琴了就来长安,奴家为侯爷抚琴。” 不善言辞的老二还惦记着李钰珍藏的洞箫却不好意思多说,只拿眼睛看着李钰一眨不眨,腼腆的脸上挂满了询问和惦记。 李钰看着吹箫的二娘子这次笑的颇有些淫荡; “娘子不必担心,我那洞箫早晚娘子都要吹上一吹的,娘子安心等待机缘就是了,很多事都要讲究缘法的,缘法到了一切水到渠成,缘分不到强求也是白做无用之功。” 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四美看着李钰不停的调侃又笑的淫荡至极,都忍不住再次红脸,那二娘子以为李钰想借着吹箫的功夫单独调戏自己,也就假装看不懂糊涂起来; “侯爷说的是,没有缘法那是不行的,别说吹箫了就是侯爷来到这里也是上天给的缘分到了,一切都自然而然了,当然得讲究缘分了,奴家耐心等待就是了,侯爷只管放手去干大事,莫要因为奴家吹箫的事情耽误了功夫。” 李钰笑呵呵的点着头,正在此时外头下人再次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府里的四支白玉簪子取来了。” “呈上来。” “是。” 那下人得了命令摆了摆手,又一个下人拿着一个木盒子进来,打开木盒子里头四个躺着精美的四个小首饰盒,取了出来分别呈送给四个美人,置于案几之上。 李钰等下人出去这才对着四美点了点头,示意四人打开盒子查看,即便四个美女之前也是富贵人家,也见过许多上等之物,但是在打开盒子的时候也不免心动不已。 各人面前的小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支通体肉白的羊脂白玉簪子,梅花别院的女子拿起来放在娇嫩的手心里仔细查看着,嘴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上等羊脂白玉,肉质如此细腻隐隐泛着油光,入之温柔手感光滑,当真是玉中极品也。” 四美的老大感叹完毕之后再次对着李钰欠了欠身子; “如此贵重的礼物世所罕见,奴家多谢侯爷赐送。” “娘子不必多礼,世人多不明个中白道理,认为宝物就该珍藏,某家却不以为然,某家以为宝贝再好,也要有人来承认才行, 更要有人来佩戴才能说明它的好处,若是不为人知,只放在库房的角落里珍藏终究不过就是死物一件,也有失宝物的美名, 这道理不论用在何处都能行得通,比如一名能征擅战的大将军,被人赏识被人发现然后被人重用,那么他就是名垂青史的一方名将。 反之他就得埋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中碌碌无为,而惆怅满怀,郁郁不得志,即便怨天怨地一辈子又能如何?最后终究逃不过历史长河,成为一个连名字都留不下来的无名之辈。 又或者一个窈窕淑女,各方面均是上等但是无人知晓你的存在,更没有君子来赏识追求,那她也只能名震一庄,或者一村罢啦。 这宝贝宝物同样如此,若是能发挥它的用处,那就是宝物一件,进而被人传颂美名,若是放在库房里不过就是个簪子,某家虽然无有太多学问傍身,可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还是懂一点的。” 抚琴的老二十分认同李钰的说法,不停的点着头; “侯爷说的这些道理看起来非常的简单明了,可是实际上却充满着智慧,物尽其用,人尽其用,不用就是死物,用了才是活的, 可是往往最简单的道理也最容易被世人忽略,世人得一宝往往珍藏于库,生怕别人知道,唯独侯爷却反其道而行之,随即得了真理又物尽其用,当真是高明至极。” 吹箫的二娘子也是频频点头,跳舞的三娘子看没人说话了这才插了一句; “依照奴家看来侯爷的说法简单实惠,还能有大用途,又充满了哲理,不过奴家却想到了另一个当面,若是侯爷遇到那些抬杠的,以相反的理论来辩驳侯爷,侯爷该当如何?” 李钰微微一笑应付的轻松自然; “所谓那些抬杠的,无非就那几种罢啦,但是不论什么原因来抬杠,都不外乎一种情况,天时地利人合也。 比如那些当朝的臣们,若是与他们说上几句从政一方的道理,人家觉得能行通?或者是有需要学习的地方?自然会来深究其中的精妙之处, 若是觉得你说的没用?那也不会和你抬杠,人家会选择一笑了之,或者离开你的身边不与你争辩,因为人家觉得你太过肤浅。 再或者你与那些将军们说些战阵厮杀的事情,你说的有道理自然有人来为你点头,你说的没道理人家直接就哄堂大笑了,还能有空闲和你抬杠? 总之不论武,智者不会给你抬杠到底,智者都是既得天时,又占地利,再人和居中策应的贵人贵命,整天忙碌的脚不沾地,一堆的大事等着人家贵人去处置,哪有空闲的多余来和人抬杠? 只有那些不既得天时,又不占据地利的,人合还不强大的贱人,才会来给你死杠到底, 对于这种人本侯的提议是,要不就直接走开不与这种贱人贱命多说一句,如果听不进去直接叫人打死当场,若是你想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尽失的贱命,贱人一较高下,那实在是愚蠢至极的事情,智者所不为也。” 李钰说的这番话放在后世里,人人都会说你装逼,谁就是天生贱命?立马就会有人来拿你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来说一大堆废话,最后再用所谓的道德观来强行绑架你, 再说了你在后世,遇到杠精你也无法把人打死当场,除非你不想活了嫌弃命长,想进去吃稀饭,牢饭! 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被区分的清澈透底,对于李钰这种高贵无比又实力强大的人来说,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敢来抬杠的, 即便遇到几个不开眼的存在,李钰完全有能力叫身边的壮仆,将那抬杠的打死在当场, 说抬杠的命是贱命也无可厚非,别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痴人傻话,那是朝廷的官面章,说来忽悠世人的,铁枪下头才出真理,实力强大与否才是这里行事做事的第一准则。 没有实力你是个贫贱百姓?冤枉死你也别去告状,没有实力你见到高你一等的存在就必须低头认怂,拿鸡蛋碰石头?那是蠢材蠢货 所以李钰说这些贵人贵命,贱人贱命的理论,在唐人的眼里看来完全合情合理的,就是李钰说的不高兴了直接把抬杠的贱人贱命打死,也没有哪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众人曾经也是贵族,也是这一套行事的规矩,所以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那梅花别院的大娘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侯爷快人快语,当机立断也令人佩服,对于不开眼的来和侯爷抬杠的贱人贱命,奴家也觉得直接打死才是干脆利索的手段。优柔寡断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侯爷将来要做大事的当然不能太过柔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也。” 跳舞的老三也跟着点头; “大姐说的是,若是真有不开眼的贱人来和侯爷抬杠,侯爷却一走了之,于侯爷的名声不好,既然他敢来抬杠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李钰严肃的说道; “不错,娘子说的正合我意,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或者现实中的代价,或者将来的代价,再或者良心上的谴责,还有付出银钱绢帛之事, 总之有因必有果,因在前行果随其后,不论成功或者失败都要有对应的代价,这是天道循环的至理也,任他谁都是逃不过的。” 几女听得李钰的观点都点头认同,那抚琴的老四一听说天时地利人和,立马就来了兴趣。 “侯爷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合,可有独特的见解否,奴家愿闻侯爷高见。” 听到姐妹问的这个更加深入的话题,其他三个美女立马看向李钰,李钰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肉菜,这才靠向太师椅的后头,看着厅堂外头的梅花,声音充满了磁性; “天时地利人和,大多数人都是解释为,可否得了天时的照顾,有施展才华的场景出现,是否有能施展抱负的局面出现,比如武之人,是否有机会得到上官或者至尊的赏识,从而得到一个合适的职位,经商的商人是否遇到了低进高出的机会等等 而地利许多人都说是得了天时之后,能不能在合适的地方有自己施展才华的机会, 比如一个武将虽然得到了统帅或者至尊的赏识,给了一个将军的职位,可是若没有战阵厮杀,生在盛世太平之下,那边无法做出名垂青史的大事, 于是只能在史书里留下一笔,某人何方人氏,曾经就任何等职位,其他就不再多言了。 若是占据地利,就立马不一样了,往前的历史长河中,就说那三国之时,天下英雄各归其主,争雄高低,功成名就,关云长单刀赴会过五关斩六将,成就不世忠义之名,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博得一个满堂喝彩。 往近了说,我朝于世乱之时乘势而起,顺应天意得了江山,于是各路英雄恰逢其会,于乱世中赢得各自的功名利禄,成就了秦王府十八学士的美名,又成就了各路大将军的威名赫赫! 比如尉迟大将军得了天时,成为一方名将,又在渭水之盟的时候,占据地利,迎头碰上突厥的贼人,便成就了又一番莫大的军功回来,这便是世人说的地利了。 剩下的人合也不必多说,迎合天道,占据地利,然后顺应趋势趋吉避凶,再审时度势,进退有据,张弛有度,如此人合居中策应天地,便一切皆然了,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第482章 高谈阔论料事如神 第四百八十二章;高谈阔论料事如神 李钰说的这番话几乎无懈可击,连在场的婢女下人们都听的不住点头,抚琴的四娘子听的李钰说话眼睛一亮; “侯爷这番论道乃是世之常理,然奴家听侯爷的话似乎还有另一套见解,不知侯爷另一套天时地利人和又当如何定论,能否告知一下?” 看着众女盯着自己李钰这才重新开口; “另一套是有的,不过人合还是之前那一番说话,至于天时地利就彻底不一样了。” 抚琴的四娘子眼睛密封了起来; “奴家心中也有一套天时地利的论调,与五行阴阳有关,奴家猜测侯爷的另一番天时地利必定和奴家这一套不相上下的吧?” “娘子聪慧至极当世少有,别说女儿家的身子,就是男子们也是不多见的,娘子猜测的不错,某家另一套天时地利确实和五行阴阳有关的,待我说个大概出来,也好叫娘子评断一二。” “不敢,侯爷智慧非凡所言必不是无的放矢,奴家愿闻其详。” “某家这套天时地利的说法与常人所说的天时地利大有不同之处,而是直接追击到问题的本质根源,若是论道本源那就不得不提起老祖宗们的学问了, 古人云天圆地方也不是胡说八道,相反还是有根有据的理论,相传上古伏羲氏之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 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 又有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分而治理之, 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会,流传下来收入尚书中,名洪范。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所以咱们这些在后世的学者理解中,就是指这两件事。 那神龟背图与龙马图案的河图洛书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源自天上星宿,蕴含着深奥的星象密码,历来被认为是汉人明礼法的源头之所在。 “河图”的这个“河”,其实指的是天上的星河、银河,二十八星宿也是从银河里面出来的,“河出图”不是那世人所说的黄河出图,而是星宿从星河里出来。 河图最初的原型是一条白色旋转的龙,将银河画成白龙,围绕着中点运转,而这个中点就是北极星。 这幅图在后来演变成了一黑一白两条龙,逐渐成为了今人熟悉的太极阴阳图,变有了天地混沌一片为无极,而后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作地,无极而生太极,再分两仪生四象,又化八卦, 圣人之师老子的道德经里将这些说的明明白白,所以世人方才得知道生一生二,二生三,又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亦我而教人。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在祖宗们的观测总结中,其它所有的星星都是动的,包括太阳和月亮,只有北极星是唯一不动的,这个唯一不动的星,称为“天极”,也就是天极神。 东西南北和四面八方,交叉点的那个地方叫“中”。 这些从河图纹上来看,它正是北极星的这个位置,天上的位置,和地下的位置是对应的。 河图本是星图,其用为地理,故在天为象,在地成形也。 在天为象乃三垣二十八宿,在地成形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河图之象、之数、之理、至简至易,又深邃无穷。 河图上,排列成数阵的黑点和白点,蕴藏着无穷的奥秘。 而“洛书”之意,其实就是“脉络图”,是表述天地空间变化脉络的图案细而分之。 河图洛书,是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蕴含世间万物生老病死的至理,亦是阴阳五行术数之本源,寓意极多极广,玄妙无穷,深奥无尽。 有大能者认为河图为体,洛书为用;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河图重合,洛书重分; 方圆相藏,阴阳相抱,相互为用。太极、八卦、三易、奇门,大六壬,太乙神数,六甲、九星、相墓相宅等等皆可追源至此。 万物有气即有形,有形即有质,有质即有数,有数即有象,气形质数象五要素用河洛八卦图式来模拟表达,它们之间巧妙组合,融于一体, 依照以次序建构一个天地合一,万物生成演化运行规矩生生不息,最早收录在尚书之中,其次在易传之中,诸子百家多有记述不必多说! 便是大能伏羲氏的八卦,也从河图洛书中演变而来,即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 它参合倚仗了天地变化之术,发挥了各卦刚柔之本性,将阴阳物理、社会进化、生产经验包含于八卦卦义之中,可谓尽览物性、穷探天理、洞悉人事, 为发现万物的生命规律,包括修德养性、安民理政的修身治国之道,协和自然、卫护人类的阴阳五行学规律,舞刀弄棒、退敌报国、强身健体的武术理论,以动植物入药,通过滋阴壮阳,达到身心和谐,以保护人之健康的巫医等等,不可谓不强大, 而王的后天八卦图也因为它是图并茂的一个术语,照样是依照河图洛书而来,那后天八卦讲流行,周期循环,如水流行, 用以表示阴阳的依存与互根,五行的母子相生,后天图是从四时的推移,万物的生长收藏得出的规律。 后天八卦图从周易说卦传中可以看出,万物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每周天三百六十日有奇,八卦用事各主四十五日, 其转换点就表现在四正四隅的八节上,这就构成了按顺时针方向运转的后天八卦图,再每卦有三爻,三而八之,即指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于此天下农人依照节气耕种谷粮,养活世人,又按照冷暖礼节变换穿衣。 某家要说的天时地利,也逃不过老祖宗们这些流传下来的大学问,我也相信任他哪方能人,即便历朝历代的皇家,也不敢违背这些至理,更何况我等平常百姓乎? 经过祖宗们的沉淀,总结,如今不论阴阳各得其所,某在书房里看了祖宗们留下的学问,总结出来两个字不外乎法则是也。 法可不是朝廷制定的律法,也不是当政权臣们修订的变法,此法非彼法也,某说的法乃是天地之法,则也是天地之则,行事之则,为人之则,皆可称为法则, 比如三岁孩童皆知要一敬天地,二敬君王,三敬父母,这三敬者就是合乎天地法则的事情, 顺之或功成名就,或者相夫教子,至不济也能安居乐业,反观悖逆天地法则之力者就会遭受世人唾弃,辱骂,远离,因此而处处受制,不利一生,不知诸位娘子以为然否?” “然!” “然也!” “大善!” 李钰一口气说了一大套理论出来,也不由得口干舌燥,停了下来吃下几杯清水润喉。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满堂的男女都听的如痴如醉,下人奴婢则是崇拜至极,目瞪口呆,就连四女也是听的专心致志,不停的点头附和着。 那抚琴的四娘子心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她早就断定这小侯爷是个大能之人,且具备无双的智慧非比寻常 既然能制造出铁锅美食,又弄出八仙桌太师椅,再打造马蹄靴子,今日听说又弄出个利于天下农人农耕的利器,这才荣升开国县侯, 纵观整个新朝能得开国县侯爵位的仅此一人而已,可见皇帝至尊与那些能臣重臣们对这侯爷的本事也是赞同的。 由此可见这小侯爷今日来的时候说自己不通五行学问那是谦虚客套话,能把阴阳五行的道理说的如此有板有眼,又追本溯源的能人,谁敢相信他那些谦虚客套话? 抚琴的四娘子眯缝着眼睛,紧盯着李钰的脸色说道; “侯爷高谈阔论又追本溯源,上说道了在天成象,下说到了在地见形,连五行阴阳学问的根本都说的分毫不差,足以见得侯爷的功力深厚至极! 河图洛书,三易经,先天八卦,后天八卦,看来侯爷读书果然用了苦功,然侯爷说的这些虽然不流行于世人百姓,却各大世家皆有不同程度的传承,即便涉不同也总算有人知晓, 却不知侯爷说的天时地利,到底是如何个法则样,求侯爷告知奴家也好仔细兑照,修正一身。” “娘子不必着急,也不用想着去修正什么,某家虽然不懂相面之术数,却也能按照常理推测出来一些事情, 比如四位娘子若怀敬畏之心,上敬天地,再忠君王,后孝父母,辅以正大光明之心处事, 富贵一生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啦,更何况四位娘子相貌端庄优雅,合乎天地法则, 鼻梁犹如坟头端正,天庭宽阔似玄武高大,左右青龙白虎又饱满生情,下巴如名堂案山高低适中, 如此面相便是某家不懂玄门秘法,且以相墓之术同论之,也是富贵极品的命局,只此一脸就能看出背后天时地利的格局合乎天地法则,所以就不用再去修整正什么了。 或许之前四位娘子的天时地利,于天地法则有些冲突,是以导致些许事情不算尽如人意,但某家所见四位娘子气定神闲举止端庄,一身贵气乃是贵命之人, 因此某家猜测,四娘子那套天时地利与我所想如出一辙,且四娘子又深谙五行阴阳之道,所以某家断定必是四娘子学会五行阴阳之术以后,亲自出手修正过一番了的,不知某家说的可否准确无误?” 李钰说完笑眯眯的看了四美女一遍,指了指自己已经放在一边的酒尊,身边伺候的婢女立马走上前来又给斟了半尊仙人醉。 四大美女听了李钰斩钉截铁的论调,皆是大惊失色,不过都是一闪即逝,掩饰的极好,李钰也不如看四女的脸色,兀自拿起酒尊对着四女端起; “兴之所至便想再吃半杯,哪位娘子能心疼一二与我同吃一回?” 四女齐刷刷的举起酒杯五人一样的动作,全部一饮而尽,那抚琴的四娘子心中震惊的不行, 自己一直都知道这侯爷故意谦虚,说自己不懂阴阳五行之术是假的,自己一直想着这侯爷是个中高手,一直在高估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人家, 随口就把自己姐妹四人的面相看了个七七八八,还说自己不懂相人之术,看来这侯爷功夫深厚着呢,仅仅凭借面相就知道自己把祖先的陵园修正过一遍了,当真是厉害至极。 “实不相瞒侯爷,奴家姐妹四人的祖先陵墓之前确实出了点差错,不过奴家经过穿山过海的探寻已经重新安排了新的墓地安葬, 所以这几年我等姐妹才能重新顺利起来,得遇相识侯爷这般尊贵无比的贵人,奴家猜测应该就是侯爷说的天地法则起了作用吧!” 面对大能坐在当场这四娘也不敢胡乱否定,人家的学问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很多事根本瞒不住的! 与其遮遮掩掩弄得心里不痛快,叫人家侯爷误会了许多,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姐妹的身份太过敏感,好不容易搭上这新朝的贵人娇子,可不能因小失大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最后错失这背靠的大树 “嗯娘子够坦荡,其实某家说的那套天时地利就是这般模样了,某家也看过汉朝葬书,也读过王宅经,孔子宅经,祖宗们其实已经有许多大能都领会了真正的天地法则之力,并且运用到自身之上,其效果明显卓著, 先贤之经书中有云; 葬者乘生氣也,生氣即一元運行之氣,在天則周流六虛,在地則發生萬物。天無此則氣無以資,地無此則形無以載。故磅礴大化,貫通乎品彙,無處無之,而無時不運也。 陶促曰:先天地而長存,後天地而固有。蓋亦指此雲耳。且夫生氣藏於地中,人不可見,惟循地之理以求之,然後能知其所在。葬者能知其所在,使枯骨得以乘之,則地理之能事畢矣。 又有云; 五氣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五氣即五行之氣,乃生氣之別也,夫一氣分而為陰陽,析而為五行,雖運於天實出於地。行則萬物發生,聚則山川融結,融結者即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也。 而人受體于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父母骸骨,為子孫這本,子孫形體乃是父母之枝,一氣相應,由本而達枝也。 氣類相感有如此者。則知枯骨得蔭,生人受福,其理顯然,不待智者而後知也。或謂抱養既成,元非遺體,僧道嗣續,亦異所生,其何能蔭之有?而不知人之心通乎氣,心為氣之主情通則氣亦通,義絕則應本絕。故後母能蔭前母子,前母亦發後母兒。其在物則萎藪螟蛉之類是也,尚何疑焉。 如此则氣感而應,鬼福及人。 这里的鬼不是说的地府之鬼,乃是说的死人造福活人之论调,不可混为一谈纠缠不清。 父母子孫本同一氣,互相感召,如受鬼福。故天下名墓在在有之。蓋真龍發跡迢迢百里,或數十裏結為一穴,及至穴前,則峰巒矗擁,眾水環繞,疊樟層層獻奇于後,龍脈抱衛砂水貧聚。 形穴既就,則山川靈秀,造化之精英凝結融會於其中矣。苟盜其精英,空竊其靈秀,以父母遺骨藏于融會之地,由是子孫之心寄託於此,因其心之所寄,前能與之感通,以致福於將來也。 是知人心通乎氣,而氣通乎天。以人心之靈合山川這靈,故降神孕秀,以鍾於生息之源,而其富貴貧賤,壽夭賢愚靡不攸系。 第483章 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合贵人身上无贱肉贱人身上无贵气 第四百八十三章;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合!贵人身上无贱肉,贱人身上无贵气 至於形貌之嬌醜,並皆肖象山川這美惡,故篙丘岳生申,尼丘孕孔,豈偶然哉!嗚呼,非葬骨也,乃葬人之心也;非山川之靈,亦人心自靈耳。世有往往以遺骨棄諸水火而無禍福者,蓋心與之離故也,也由不得阴阳五行之天地法则是故, 所以某家根据先贤们的总结得出,天地日月星辰皆有法则,按照法则规矩各自运行,世人何其渺小,敢对抗法则之力? 只能借势而起,顺势而为,乘势而上,方是上上之策,若是和天地法则对抗与日月星辰之力逆转而行,无疑不是智者所为,非但不是智者,反而因此而招惹祸事不断,日日都受法则之力的限制与打击,痛苦不堪也。 不懂此道着把父母先人的骸骨胡乱葬之于恶山穷水之地,继而处处受法则之力掣肘,这是命运使然,无有对错。 然知晓此道还要逆天而行者,或者不听高人劝阻者,还要将父母先人的骸骨埋葬在恶处而导致一生不顺,这便是贱人贱命,活该生受,不必可怜他们! 而知晓天地法则运行之道者,又将父母先人埋葬秀丽山川,得脉气生发崔福,后代子孙富贵满堂,成就贵人贵肉一身,这便是智者。 岂不见圣人之祖先,寻觅宝地埋葬祖宗,得天时法则之助而孕育孙之孔圣,岂不见王公贵族世家门阀之所以数百年富贵传承,皆气不衰败之功, 这就是某家所说的天时了,不得天时,你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处处掣肘,怨天怨地,不顺一生。 何况只有得了天时才能生出贤良孝顺之子孙后代,此等子孙才能静下心来学会武之技,货于帝王之家。 不得天时碌碌无为一生,还说什么富贵荣华?失天时者,轻则一生都是生活在最底层成为贱命,贱人, 中者吉凶各半,时顺时衰,事不随人心意,做人行事艰难无比阻碍重重。 重者,或者短寿乏嗣,或者傻子呆滞,再或是服毒惨死,又或是半路被他杀夭折,也或许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究其一生连自身的生命都难以保证,更别说施展抱负成就功名了,荣华富贵对于失去天时,不得天时的人来说就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眼睁睁看着真正的贵人一身贵肉,使奴差婢呼风唤雨,自己却无可奈何花落去,怨天怨地无根基。 这便是某家的一套天时地利中的天时了,得天时者则贵人身上无贱肉,寿享耄耋,富贵荣华一生。 失天时则处处不顺,病缠于身,凶祸自来挡也挡不住,可不是人力能抗衡的,某自查正史记载,自古之大能贤人们,从来都是借天地日月星辰的法则来相助自身,成就功名利禄的。 自古至今从未听说有哪一个能干过天地日月星辰之力量的,我敢断言,之前没有,以后永远也不会有! 只要你是个人,只要你生在天地之间,就永远无法在和天地日月星辰之法则对抗中胜利。 除非你生在天上,也不在天地之间生活,那自然不用接受天地法则的掣肘与限制了! 方才我说的那种故意和人抬杠,四处显摆炫耀自己能处的杠精,就是这种人了,其父母祖先的骸骨埋葬在恶处,不得天时相助, 所以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导,四处与人抬杠,无非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贱人贱命,还想叫别人多关注于他, 这种贱人贱命正在接受法则之力的掣肘,所以行事不是常人之态,也可以理解的,毕竟这种贱人贱命,也够悲哀的了,整日里小丑一般不被人抬举,处处遭遇冷眼,确实可是怜虫至极。” 李钰一口气说完端起清水吃了半碗,这才看向四美,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四美女不同程度的表露出佩服的表情,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轻张着樱桃小口形态不一。 看到李钰看过去都赶紧收起了表情装模作样的吃着肉菜,那抚琴的四娘子这次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侯爷高论,字字珠玑,道尽了荣华富贵之本源所在,奴家钦佩至极,侯爷说的一点不错,得天时相助自然处处顺利,寿享耄耋, 其实也多有相信五行阴阳之论的,不过想要修正自身的那些人却是无从下手。 盖因天下书籍皆在大家族里传承,百姓连字都不认识哪里谈得上学习到祖宗的秘法来修改天时? 大家族之所以世代富贵其实也正如侯爷的一番论调那般,家里有老祖宗们的学问留传下来,口传心授再用以自身,于是乎代代富贵代代荣华,甚少出贱人贱命。 比如那皇帝宅经、王宅经、孔子宅经,皆把这种天地日月星辰的法则如何作用于人写的清清楚楚, 也都在经史子集的子之一部归纳,乃是正统至极的学问,可是即便拿出一本来交给百姓,百姓连字都不认识,又无高人指点如看天书一般,纵然拿在手里,也是空坐于宝山,依然穷的四处讨饭,这便令人嘘嘘不禁了。” 跳舞的老三也跟着点头赞同自家妹子的说法; “侯爷容禀,四妹说的原也不错,天下之书籍皆在大家族里掌握流传,百姓连字都不认,更别谈得到一部来修正天时地利了,谈何容易啊?” 老三说这话其余几女都又看着李钰,想知道这侯爷还有什么论调,只见李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不咸不淡的回应; “娘子这话半对半不对,天下人不可统一论之,天时地利人合,占据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变数之主宰, 你若将孔氏家族流传的孔子宅经孔圣人亲自撰写下来的真本孤本拿去给一个不得天时、不占据地利、人合又一塌糊涂的人念给他听之, 我料定这人必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的,他必定会和你抬杠,说孔圣人制定礼仪教化万民世人,说的都是大学问,怎么可能写出阴阳五行的诡异之事来哗众取宠,必定是他人写的谬论借孔子的手流传出来的, 总之会找出各种理由拒绝孔圣人的经验教训,然后一走了之。 可是你若将孔子宅经拿去给一个占据地利,再人和好一点的人看,立马大不一样了! 此人必定视若珍宝,勤修苦读,然后学会了里头的学问,修正自己家族的天时地利,如此世上又要多出来一个贵人家族了。 即便不得天时,不占据地利,只要某人的人合十分强大,那也能听得进去,即便半信半疑之间,做个尝试也无有不可, 待此人将祖先的骸骨埋葬于一处地脉之中尝试过后,快则两三年,慢则五七年,此人行事做事一帆风顺,尝到了不同程度的甜头,那就趋之若鹜佩服祖先的学问了, 若是将一些珍藏的学问拿给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一点的小福贵之家,此家因为已经得了天时地利法则的助力,因为得了便利所以不会跟你四处抬杠,也得了一些福贵,便不会排斥对抗,得了指点之后,一定是牧牧不倦的学习,求得高人指点之后, 把自己家祖先的骸骨寻找一处大的地脉修正,然后再占据地利,加上人合强大,不出五十年,世间又多出一家世代传承的贵族之家。 这些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就在那里摆放着,却因为种种原因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半信半疑,有的深信不疑,有的用在自家身上赶紧得惠,不一而足。 我敢断言,假如千年之后,这些大家族的藏书流传于天下,世人皆能读书认字, 依然会有许多人把祖宗们的学问嗤之以鼻,自高自大的人处处都有,眼高手低的人每每皆是,甚至有人会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本事比之前千年的祖宗们更加厉害,而对祖宗的学问不屑一顾! 十之其一的世人掌管天下财富,成为贵人,其余皆填补于三教九流之中,这也是天地法则之道,若是所有人都做大富贵之人来享受富贵, 试问谁来做伺候人的差事?谁做奴婢谁做仆人?谁去赶马车?谁去打铁出力,谁去制造陶器碗盆? 所以娘子的论调某家只赞同一半,就是这个原因了,不得天时地利的人再人合一塌糊涂,你就是说的一口白沫,人家照样自以为是,这就是祖宗们说的那种天生贱命的人了。” 一直不说话的吹箫二娘子总算开了金口; “侯爷所说当真能实现乎?天下百姓都能读书认字?” “能!不过得需要时间和岁月的沉淀,或者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但是各大家族的书籍,随着亲友的借读借抄,慢慢的流传于世,如此积累下去总有一天书籍满天下都是! 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读书,当然了得读者愿意去读书才行的,不想读的人你就是把他打死也是枉然。” 跳舞的三娘子皱着眉头问道; “侯爷说的都是大道理,奴家也是十分认同的,只一点奴家是真真的想不明白,既然能读书认字,直接把祖宗们的学问学了,拿去用在自己身上,然后就能不同程度的得到天地日月星辰的助力,何乐而不为之?还要和祖宗们的学问抬杠这不是傻子吗?” 李钰想起后世的许多人,自以为比祖宗聪明,还要去学习西方的化,殊不知东方龙的传人的祖先们,不用任何仪器,只凭借肉体凡胎,就能把日月星辰的运转轨迹计算的分毫不差,可见老祖先的学问是如何的牛逼了! 可笑一些世人却自以为比祖先还聪明,对祖宗流传于世的学问嗤之以鼻,活该那些四处抬杠的杠精们穷贱一生,想到此处李钰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娘子不必庸人自扰之,愚昧之人处处都有,不明智的比傻子还不如呢,有啥稀罕,这世上永远不缺傻子来陪衬贵人贵命的格局。” 梅花别院的老大独自吃了半尊仙人醉,放下酒尊之后悠悠然开口; “侯爷说的不错,三妹不用多想,若是都生成宰相的命局,岂不是要撑破三省六部的衙门堂部了? 十之其一为贵人,享受富贵荣华,剩余的填充进三教九流,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进行,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咱们遵循旧例便是。” 三娘子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郁闷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其紧皱着眉头显示出她的内心世界始终想不通既然能读书认字,又有书籍学习,为何不用来修正自身然后享受富贵,偏偏要和祖宗们的学问背道而驰,难道觉得自己比历代大能还能乎? 吹箫的二娘子看了四妹递过来的眼神,随得其意不紧不慢的开口; “方才听了侯爷所说的一套天时法则的论理,奴家信服至极,只不知侯爷您对那地利法则可有另一套言论?” “有!世人那一套天时地利的言论,比如能得到上官的赏识或者至尊的赏识,从而得到某个品级的职位,出仕为官,这就是用。 然其体则是某家方才说的那一套天时法则的本源所在了,先有体再有用,若无本体则用之无处, 只有先人祖宗的骸骨埋葬于秀丽的山川大局中,得地脉之气对应天星之后,天地法则上下呼应,才能作用于其后人子孙,这就是先贤们所说的鬼及福人了。 既然有这一套理论,那么同理推之,得了天时助力出仕为官的贵人们,又如何再进一步,一生顺利,或者挣下流芳百世的美名,或者不同程度的享受安稳的富贵,这就要提起另一套地利法则的本体了。 前头咱们也说过,易系辞上人祖三皇之伏羲氏,王天下得龙马自黄河而出背负河图;又有神龟从洛水现形背负洛书遂则其以画八卦, 随后成就周易,这个先天八卦就是体了,而王的后天八卦为用,以先天为体后天为用,才是王道之棋。 咱们的祖宗不乏大能之人,从河图洛书中悟出天地法则,又有能人补充许多,也有云:天有九星地生九宫,总之历代大能总结之后不停的完善,这才有了现在的书籍,把天地法则的运行和如何作用于人,流传给咱们这些子孙学之。 某自家中书房读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不敢说已经掌握其中法度,只能说略知皮毛之术, 日后应当继续勤学苦读,钻研祖宗们留下来的学问以图再次精进,进则报效君王朝廷守土卫疆,退则独善其身,今日既然有缘说到此处,那某家便再说一说这地利之事 第484章 论地利吉凶祸福惊呆世人 第四百八十四章;论地利吉凶祸福惊呆世人 李钰想了想才重新继续; “地利也和天时乃是通用的,只不过分为阴阳论述,以死人活人为主,比如某地乃是地脉气场的中心,可做墓穴,也可做阳宅使用,而且效果更佳。 如果墓穴埋葬祖先骸骨而成为天时,那么活人居住的地方则为地利,先得天时之助,再占据地利之明,人合居中协调天地,则局大者成就大事,局小者也能成就一番小功,不一而足。 这地利同样需要用到祖宗们留下来的那些学问,同样依照先天为体,后天为用,比葫芦画瓢就行了,没什么复杂之处,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按照周易,再配八卦,阴阳,五行用之,就能自然而然的占据地利了。 天圆地方,地有四面八方,按照后天八卦为用,分为乾居西北五行属金、坤居西南五行属于土、艮在东北五行属于土、兑在正西五行属于金,坎在正北五行属于水、震居正东五行属于木、巽居东南五行属于木、离在正南五行属于火,八个卦相,分居东南西北。 坐北朝南就是坎宅,坐南朝北就是离宅,坐东朝西便是震宅,坐西朝东就是兑宅,坐东南朝西北就是巽宅,坐西北朝东南就是乾宅,坐东北朝西南就是艮宅,坐西南朝东北就是坤宅, 这其中乾坤艮兑属于西四卦,坎震巽离属于东四卦,两者分东西定论,不可混为一谈,否则大凶不断祸事连连。 而活人居住的地利,又以门、主,灶,三者为要紧之事,门乃由之路,一家人沟通天地的门户,灶台就是厨房,乃养身之所,不可不查其重要! 主位乃一家之主的位置,代表正堂厅堂的主房位置,此门、主、灶,三要者,要不就放乾坤艮兑西四卦,要不就全放在坎震巽离的东四卦,东西两卦不能相混合,这是皇帝宅经,王宅经,孔子宅经里,明确提出来的要点。 东四卦的阳宅地利,以开生气贪狼星坐宫的生气位置最吉,西四卦的地利阳宅以开延年武曲星坐宫的延年门为上上大吉。 比如坐北朝南偏西南十五度的阳宅为坎宅,坐周天二十度的癸山朝向周天两百度的丁山,此坎宅主房在坎宫五行属于水,坐癸山癸属于水, 那么按照五行相生为吉相克为凶的论断,在东四卦的正东震宫,正南离宫,东南的巽宫,寻找能开大门的位置,先以阴阳论之,震宫是长男为,属于阳,用这个宫开大门,和坎宫中男为主配合,等于两男同居一室,阳盛阴衰所以绝后无嗣且还伤妻克子,可丢弃之。 再看东南巽宫是长女的位置,正南离宫是中女的位置,都属于阴,和坎宫为主的中男配合正好一阴一阳,可生子孙后代。如此一看此两个地方就可以开大门。 方才咱们查看了阴阳,下一步再找五行兑照一下,相生为吉,离宫属于火,和坎宫的水相克,此处开门虽然得延年武曲星坐宫,却只能算一个小吉。 再看东南的巽宫,属于木,此处开大门,主位的坎宫属于水,那么就是水生木的相生局面,再看坎宅里,第一大吉星,生气贪狼星坐在巽宫,又得一大吉, 而巽宫有三个字,巽,巳,辰,巳属于火,与水相克,不能用,辰属于土此字开门,是土门,克主位的水,不能用。 剩下巽字,五行属于木,与主位的坎水正好相生再得一吉助力,所以坐北朝南的宅子坎宫做主,巽宫巽字开门,就是贪狼星得位之宅。 此吉宅主男女俊秀,子孝孙贤儿孙满堂,富贵极品,夫妇举案齐眉,子孙世代荣华不绝,若是再把污秽之地茅厕置于东北艮宫的五鬼廉贞星上,压的廉贞大凶星不能抬头,再把院子里的出水口挖在坤宫坤字则上上大吉也。 若是灶台厨房放在震宫,第一大吉,合东厨司命得位灶台也,也可把厨房放在离宫,福禄寿三星齐集大吉大利,还可将灶台厨房置于巽宫与门比和同为木,于主位相生水生木,因此而得富贵双全人丁大旺。 此种配置后天八卦,坎宫做主属于水,巽宫开门属于木,坎为中男,巽为长女,一阴一阳,正好合适。 再查看先天八卦,坎宫属于水,巽宫属于风,以先天为体则是坎主喜见巽门的风,上上大吉。 以后天为用就是坎水生巽木,以周易论之,有阴有阳,若是以九星论述则主位有辅星帮助,大门有贪狼星当头,再讲厨房置于吉位,则大吉也。 这种宅子若是合周围地势大局,则能成大事,可为殿上之臣也。 若是周围地势不大局小,居住其中也能生发富贵一生顺利, 可若是违背祖宗们的学问观点,逆转阴阳五行,与天地日月星辰的法则对抗,大凶也。 比如坎宫为主房厅堂,开门在西南坤宫,那是绝命破军星当头坐宫,又东西两卦相混,等于是拿中男配老母,违背人伦道德, 又有绝命破军星照头,逢巳酉丑三年,宅主或者兵灾,或者他杀,再或者意外病凶,必定撒手归西魂去地府也! 其后代儿孙因为住在凶地尽失地利,一生坎坷不顺,便是皇帝至尊心疼他们也是爱莫能助的。” 李钰说道这里大摇其头,脸色十分惋惜,似乎是为这种凶宅凶地的配置局面感到可悲可叹。 厅堂里的下人奴婢只听的云里雾里,哪能知道什么河图洛书,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更别提什么东西两卦,坎震巽离,乾坤艮兑? 可是四个美女却是不然,一是各自家中本来就有这子之一部的部分书籍,再者因为自家四妹喜欢钻研这五行阴阳之术,就一块儿跟着仔细读了几本, 所以也略知一二,虽说不能称为得道精髓起码也不生疏,闻听李钰侃侃而谈,将阳宅地利的布局说的分毫不差,且还比书里写的更加详细,不由就听得诧异至极! 这小侯爷今年春天刚刚束发成童,才一十五岁出头,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为何如此精通这些老祖宗的学问,对于阴阳五行的论调滔滔不绝,说起各种布局皆是符合祖宗法度的,竟然没有一句是胡说乱邹,当真是个大能之辈 上次李钰带着一群圣人门徒到来,把抚琴的四娘子问道个够呛,这四娘子至今记忆犹新,这会儿四娘子眼睛一转也学着发问; “那不敢请教侯爷,地利阳宅若是用震宫做主房厅堂,开何处为门大吉,厨房灶台又该置于何处,茅厕污秽之地放在哪里合适,水口去在什么地方,敢请侯爷教导!” 李钰仔细回忆着自家后院书房里那些书籍上的知识,不紧不慢的回复着; “若是坐震宫为主,首先大势上要合局,比如阳宅之后方背有靠山做玄武之助,左右青龙白虎守望护卫, 然后坐在震宫为主房,震宫在后天八卦五行属于木,易经里属于太阳,此宫为主,可在东南的巽宫开门修成延年武曲星大门走路为宜,也可开门在正南的离宫,修做生气贪狼星大门,此两门配合震主都可以。 若震主配合巽门,震为太阳,巽为太阴,正配也,震为长男,巽是长女,长男配长女天造地设的伴侣,先天八卦震宫属雷,巽宫属于风,后天八卦震宫属于木巽宫也属于木,都是上等吉配的局面。 若是震巽配,正东震宫做主房,东南巽宫开大门,长男配长女,太阴配太阳绝配也!此宅为延年吉宅先贫后富,风雷相配速发富贵,二木成林造就栋梁之才也, 正所谓平地一声雷,可见其速度多快,穷人忽发富贵多是此宅也,既然是栋梁必定要有功名利禄一场, 若是外部合了局势,局大者三品大员,局小者至少也是一县之父母官也。若是安置巽灶做厨房与门主皆是木,比和为旺大吉大利之灶台也。 若安离宫火灶,则木火相生,大利功名,夫妇举案齐眉,兼发女秀,此宅生出的嫡亲女必定是未来公侯之正妻大妇也。 男聪女秀兴家利业无往而不利的,茅厕置于西北乾宫压制五鬼廉贞大凶星,若是坐东向西偏北,水口就在乾宫乾字。 也可安震宫为灶台,与门主比和木盛而成林大吉大利,还可安坎宫做灶,与门主成水生木局福禄寿齐全大吉大利。 若是用正东震宫做主,正南离宫开门也可以,后天八卦震五行属于木,离五行属于火,此配置为太阳配中阴,长男配中备,五行相生,先天八卦震宫属于雷,离宫属于火,这种地利阳宅雷火光明富贵昌盛也。 木火通明宫星相生贪狼得位夫妇和谐家道荣昌,田产进益六畜兴旺,功名显达男聪女秀,儿孙满堂,妻妾贤良,寿高百旬,上上大吉也。 若是在正南安离宫火灶,一家好善,发富贵出贤良,正妻大妇兴家利业女中丈夫。 还可在正北安坎宫水灶,与震主的木成水生木局,大吉大利。也可震宫木灶,同吉。也可与东南巽宫修做木灶,与门主比和相生,如此夫妇正配,大吉大利。” 四娘子紧追不舍再次发问; “那若是正东震宫做主房,大门修在东北的艮宫呢,不敢请教侯爷此等配置的地利阳宅何以论之?” “震卦先天八卦里属雷,后天八卦里五行属于木,艮卦先天属山,后天八卦里属于土,易经里震卦是太阳,艮卦是少阳,九宫八卦套九星里,震卦为长男,艮卦为少男。 所以如果震宫做主房,艮宫开大门,先天八卦里是雷劈山顶,后天八卦里是木克土,长男配少男,二阳成局,无阴,阳盛阴衰伤妻克子大凶也! 两个男人同居一室永远也生不出子孙后代,所以这种宅子是绝户头的宅子,山雷相见小儿死, 有儿子的人家住进去之后,首当其冲,其最小的儿子必死无疑,只要你活在这天地之间,就躲不过去天地法则日月星辰的力量,小儿子必死无疑! 不论病死或者车裂,再或者淹死,也不论那小儿子三岁还是四岁,或者三十岁,都是必死之局无解。东西两卦相混合本身就是大凶宅神仙都救不了它。 而且年久之后这宅主的其他儿子也有祸事,最终不见男丁孙子而成为绝后之人,简称绝户头。” 厅堂的四个美人听得自家姐妹出题询问这小侯爷,都一眼不眨的盯着李钰,一方面又怕这尊贵的侯爷被问个哑口无言,可多尴尬? 一方面又想自家妹子考究一下这侯爷的真才实学,看看是不是那水上漂着的麻油,就那一点点的本事? 四女没想到这侯爷问哪里知道哪里,说的头头是道,几女暗中记下李钰所说的配置,生怕忘记了什么。 那抚琴的四娘子不等李钰歇息直接再问; “启禀侯爷,若是奴家得手一个坐西朝东的地势,且是已经成了气候的局面,不知该如何修造才能弄成一座大吉宅,从而得到地利法则的助力,万请侯爷再辛苦一回教教奴家可好?” “好!” 李钰也清楚今日这是碰到对手了,这抚琴的四娘子一心想要考查自己的本事,其他三女也不前来劝阻,摆明着想要看看自己能耐真假,李钰争强好胜之心立马就被勾引了出来,一口答应也不迟疑片刻。 “人来!斟酒!待某家吃上一盏再来说话不迟!” “唯!” 伺候在继续身边的俊俏丫头立马恭敬的答应一声,上来斟满美酒,李钰一饮而尽尽显男儿豪迈之色,惹的四个美女齐声叫好。 “好!” “侯爷当真吃的痛快!” “没错,侯爷乃人中之杰也。” “男儿英雄之色只在侯爷吃酒的样子上就能看出端倪了!” 厅堂门口站着伺候的几个护卫家仆听得自己家主侃侃而谈天南地北说什么都知道,心中都是高兴开心至极,区区几个娘们就想来难到我家家主,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我家族长后院书房要什么书就有什么书,别说你们几个妇人了,就是那三省六部里的能人来了,我们家主都能对答如流,小样了还不服气里 李钰放下酒尊已经有些上头了,今日吃了五尊,虽说这侍女心疼自己很有眼色,每次都倒的不太满,可加起来也有七八两了,再吃了两口肉菜,李钰有些摇晃的靠向太师椅后头。 “坐西朝东的宅子就是西四卦里的兑宅了,五鬼廉贞大凶星在正北坎宫,那就修造一座茅厕压制的它抬不起来。 东北艮宫乃是兑宅的延年武曲星坐宫当值,此处开门上上大吉,兑宫做主房乃是少女,艮宫开门是少男,少男配少女,前程似锦, 易经里又是少阴配少阳,夫妇正配也,先天八卦图里艮宫为山,兑宫为泽山泽相配为正统。 后天八卦里,艮宫五行属于土,兑宫五行属于金,艮土修门生兑金做主,相生乃吉也。 艮宫为土生主金得一吉,艮宫又是延年武曲星坐宫当值得第二吉,艮宫丑子开门,丑五行又属于土,还是太阳星当头,此字开门进田产丝帛,百事行昌,而得第三吉, 再用公输家族修造大门,宽窄高低各得一吉,再把门楼尺寸高低修造好,又得两吉,如此只这艮宫开门就能先得七八个吉了,好不好的不必多言。 此宅延年得位金星登殿,山泽人旺家富贵,土金相生夫妇正配,外生内发,全是天地法则送手里的横财,六畜兴旺田产进益夫妇和谐子孝孙贤,妻妾秀美小房更加兴隆,宅主寿百旬开外,兴家立业,为西四卦第一吉宅也!” 李钰这一番好听又吉祥的话一说出来,立马惹的四个美女瞪着眼睛,如此厉害吉祥的宅子当真是叫人眼馋至极 只见那小侯爷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里,高声叫喊着; “此吉宅若是在艮宫修个土灶做厨房,与门比和为大吉也,若是放在坤宫做灶,亦是土灶,生三子五子福禄寿齐全,诸事大利! 然这些都不算上上吉也,若是在西北乾宫修个金灶,名为三吉灶,与门相生,与主比和连发富贵寿享耄耋!” “这个好,侯爷说的几个灶,这个乾宫最好。” “大姐所言甚是,小妹也觉得用艮宫修灶不如这坤宫,然在坤宫又不如乾宫的金灶厉害!” “是呀是呀,听侯爷说的这些,还是乾灶最厉害的。” “厉害是挺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若是修成四进或者五进院子的动宅,那么日月星辰的法则之力更加迅猛,最后一层高大做主,乾宫做灶,这才是西四卦里第一吉宅的厉害之处。 八百年前的秦国有个十二岁的孩童以十二岁的年龄就做了宰相,这个能人叫甘罗,就是出生在这个配置的地利局中,可见其吉祥如意有多生猛了。” 听着李钰扯着嗓子叫喊,老大老二老三都知道这侯爷又吃醉了,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三女整齐的看向老四,大家都知道老四擅长这五行阴阳之道,所以想要印证一下真假! 抚琴的老四看着自家姐妹都看了过来,狠狠地点了点头; “不错,侯爷说的一点不假,知晓此事的大能不多,都在各自家中的族谱里记载着,流传于后人参考。 那甘罗乃是秦国左丞相甘茂之孙,甘茂去世时,甘罗年仅十二岁,事奉秦国相国信侯吕不韦担任少庶子。 那老相国甚是厉害,乃是和五行阴阳大家邹衍齐名的大能,布置了那座上上大吉的西四卦第一吉宅,便是今日经过了八百多年,还有许多世家大族照着修造此宅。” 今日李钰的才华彻底把这抚琴的四娘子折服了,四娘子眼神迷离的看着那座位上已经醉了的小人儿; “李家侯爷当真厉害至极,才刚束发,就能把经史子集的子部里,相宅相墓篇学的融会贯通,面面俱到,真叫人钦佩不已的” 其他三女也同时点头,梅花别院的老大关心的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查看,生怕李钰吃醉了摔倒; “侯爷,您吃醉了,奴家叫人扶着您去后堂歇息吧?” “不行,我才不要别人来扶我,我就要你们四个扶” “好好好,奴家姐妹几个来扶就是,侯爷安心睡觉不必多想其他。” 另外三个美女也笑呵呵的上来搀扶,四个人扶着李钰要往后堂里送。 “不行本侯爷不去后堂,我就要去娘子你的屋里,今日就要睡娘子的榻上!” 搀扶李钰的梅花别院的大娘子,听了这话立马就脸色通红,其他三女忍不住嗤嗤的偷笑着,弄得这老大更加尴尬许多,这边李钰嘴里还嚷嚷着非要住自己的房间里! 尽管都是女子搀扶,可李钰的那些护卫奴仆还是跟在五人旁边寸步不离,眼神始终瞄着自家的家主不松! 第485章 侯爷的霸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侯爷的霸道 “侯爷?侯爷?该起了侯爷?” “嗯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启禀家主,柳大管事带着咱们庄子里的人马昨夜就来了长安城,大将军府里也来人催促了两次了, 小人想着若是没有家主过去,柳大管事自己去户部里头恐怕是拿不到银钱绢帛的,要不家主您去主持一下大局,再回来歇息?” 护卫头目梁大胆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禀报事情,他也是头大的不行,自己家主什么习惯他清清楚楚,最忌讳的就是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向来都是睡到自己醒来的,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昨夜家主吃醉了酒,歇息在这梅花别院里头,一群护卫分成三批换班当值轮流守卫了一夜,本来是绝对不会来打扰家主歇息的,大可以等着家主自己醒来。 可是天亮解除宵禁的时候,大将军府里就有前院李义李管事差人来报,说昨夜蓝田县柳大管事带着儿郎们,奉家主之命前来长安拉钱,请家主前去主持大局。 梁大胆没有胆子过来,只在门口偷偷的听了会儿动静,过去告诉来人再等一会儿,或许再等一会儿家主就能醒了吧。 可是过了一个时辰了家主还不醒来,府里的后院大管事林家娘子又差人过来催促,柳大管事手下的一个队正也亲自跟着过来, 见梁大胆没有把事情禀报家主,就把新上任的梁大胆埋怨了一通,这梁大胆刚刚提升护卫队的小头目没几天, 面对柳大管事派来的队正,和林大管事派来催促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陪着笑容解释说家主没醒, 不过梁大胆也张了个心眼儿,想叫大将军府里来的人,过来催家主起榻,奈何人家压根儿就不接这个话茬子, 梁大胆只能扭头看着自己的十几个手下兄弟,想要找个人来叫醒家主,十几个壮汉不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就是装作欣赏院子里的梅花, 再不就是装聋卖哑的听不清楚,没办法梁大胆壮着胆子来到后院里,找到已经起来的那个大娘子,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希望从这里得到帮助。 那大娘子很是通情达理,亲自进了屋里来叫李钰起床,梁大胆这才站在门口伸着头,把府里来人催的事儿说了几句。 “嗯?哦!昨个我又吃醉了?这是哪里啊?闻着真香!” 还在头朝里睡着的李钰,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嘴里嘟嘟囔囔的埋怨着; “就不能睡个安稳觉吗真是的,户部的银钱一天两天又拉不完的,着急个什么,陛下都知道该是我的数目,谁还敢扣去一个,没见过钱似的” 得!就知道来吵醒家主没有好听话给你,果然惹了不痛快,梁大胆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小声回应着; “是,小人知罪了请家主责罚。” 梅花别院的娘子也知道大家族里的规矩,不动声色的俯下身子; “侯爷恕罪,奴家也多句嘴,大将军府里来催的,怪不得这忠心的仆人,且户部的事儿到底也是正经,要不侯爷去主持一下再来睡个回笼觉如何?” 李钰总算清醒了过来,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自己那几个贴身的侍女,不免就觉得有些诧异,懒羊羊的翻过身子,一看竟然是梅花别院的老大, 再扭头看看屋里,没见过的样子,不过典型是个女子的闺房,想来应该是这娘子的屋里了吧,可能昨天自己吃醉了歇息在这屋里 李钰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梁大胆,平静的开口; “不罪。退下。” “是。谢家主不罪!” 梁大胆答应一声呲溜一下就钻进了梅花林子里不见踪影。 “没想到昨夜吃着吃着就醉了,有劳娘子照顾,这里多谢了。” “不敢。侯爷还未成丁,身子骨还没有长定结实,吃醉也是常态,何况那仙人醉听说常人只吃半斤就醉了的,后劲儿很是厉害,侯爷吃了快一斤能不醉吗,听下头人说什么柳大管事有要紧事等侯爷过去主持大局,要不咱们” 梅花别院的女子很是聪明,说了一半就不再多提,只等着李钰做决定,李钰在榻上点了一下头,跟着就坐了起来,两个婢女看李钰坐了起来赶紧过来伺候起榻。 李钰穿了中衣,下了榻站在地上,这梅花别院的娘子拿着外衣伺候李钰穿好坐在窗前,挥手叫两个奴婢女退下,亲自给李钰梳头发。 李钰摸摸束好了头发很是满意,梳洗过后来到昨天的厅堂里,厨房里李府的厨子已经做好了李钰常吃的早食,四个菜,两碗粟米粥,两个胡肉饼。 梅花别院的大娘子乖巧的站在一边给李钰盛饭,惹的李钰又抬头多看了几眼,一语不发安心吃饭。 吃完了饭食大娘子又拿着湿了温水的布巾把李钰的嘴脸擦拭干净,李钰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出了厅堂门口十六个人高马大的陇西家生子,立马跟随左右,李钰也不上马车就由梅花别院的娘子陪着慢慢走路。 “娘子高姓?” 梅花别院的娘子听李钰这次问及自己姓名,连尊称客套话都没有,心里一愣神,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回复着; “回侯爷的话,奴家姓董。” “哦。听说娘子对画之一道颇有才华,乃是擅画之师。” “侯爷谬赞了,奴家就是喜好这个,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画几副山水草图解闷,当不得师字的。” 李钰也不接话吩咐旁边跟着的家生子; “你们回去个人,通传柳叔,叫他们直接去户部里头,咱们这里就不用来回折腾了,直接去户部等着他们。” “是。” 李钰和董家娘子一路说笑着来到大门口处,临上马车前李钰扭头; “某家去了,娘子守好门户,莫要叫不想干的人进来。” “诺。尊侯爷命。侯爷容禀,奴家姐妹就是在这里图个清净,除了侯爷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人进来一步。” 李钰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 “一会儿我安排人拉来一些银钱,你们姐妹使用,至于图清净哪里都可以的,想安静不难,通化门北边有个永福坊,那是长安城的东北角,甚是安静无人打扰的, 当初我也是考量过永福坊距离通化门最近,回蓝田最是方便,就在那坊里买了几处宅院, 想着连起来修一座吉宅,也好来了长安城有个落脚的地方,结果这想法刚说出来,叔父就很是不高兴,当场就砸了茶碗,黑着脸离开正了正堂。 等我叔父离开以后,秦家婶娘才将我好一顿数落,说我不知亲厚远近,如今除了秦程两家,我是哪里都不能去住的,两家都有单独属于我的大院子,我也不能再提出去居住的话,免得伤了两家老叔父的心。 这会儿就便宜你们四个了,一会儿我叫人拿了契约过到你们名下,明日回了蓝田我请公输家族的能人过来两个主持修造,咱们自己庄子里的人马多的用不完,也不必请外边的匠人帮忙。 到时候修造四座宅子,然后四个宅子互相串联起来,留个门洞出入便等于是一家了,至于你们想要修成什么样子,直接告诉公输家的人就成,这里的梅花挺好,叫下人原样不动连根起了弄过去你的新院子里继续种着就是。” 董家娘子低着头一直不插一句话,心里听得咚咚直跳,等李钰安排完毕赶紧回应; “是,但听侯爷安排。” 李钰想了想又接着吩咐; “不想干的下人多给些银钱打发了去,若是需要人伺候多的是,不过我猜测你们应该有族人的吧。” “是,回侯爷的话,这里几个门子都是请的外人做个样子,奴家姐妹几个都有族人一堆,不缺下人使唤的,侯爷不必在这小事儿上头多操心,奴家自会安排一切的。” “嗯,那就好。下头人办事利索的很,一会儿我交代下去他们就会行动起来的,不到午时契约就会送来,两日内蓝田的匠人就会行动,你们下午可先去永福坊里认认路。 那里什么都不缺的,六七处宅子都能住人,别的也没什么交代了,只是一条来干活的都是咱们庄子里自己的匠人,大老远的来长安城干活,不可能每天回去吃饭的,所以这吃食上头你们四个莫要去糊弄他们。” “侯爷放心,奴家不会的,匠人们的吃食奴家会亲自安排,绝不会糊弄一顿侯爷不必担心多虑。” 李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放下门帘子,一群护卫护着李钰离开梅花别院往坊口而去。 董娘子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直到看不见李钰的马车,这才扭身吩咐; “关了大门守好门户,紫嫣去叫三位妹妹过来咱们院子里有事商量。” “诺。” 董家娘子一直回到自己的厅堂里坐下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浊气,浑身放松下来,送来没有过的轻松。 侯爷的意思很明白了,往后就算不能是一家人,也至少是个养着的外院以后再也不用揪心那跟随快十年的族人们了。 董家娘子还在坐着发呆其余三位姐妹就一块到来,进了正堂行礼坐下,吹箫的老二直接问道; “姐姐叫我等过来有事?听紫嫣说侯爷起来归去了?昨夜高兴贪吃了几杯小妹这会还有点瞌睡呢。” 跳舞的薛家娘子打着哈欠跟了一句; “可不是嘛,我也是没睡醒呢,大姐有什么事吗,小妹还想再去睡个回笼觉呢。” 董家娘子也不回话直接吩咐; “紫嫣,给那几个门子结了工钱,打发他们离开,多给他们一个月的,就说咱们要搬家了用不着人马了。” “诺。” “嗯?” “大姐这是” “姐姐,咱们住的好好的怎么要搬家了,大姐你怎么提前商量一下啊?” “都少安毋躁,来人!去飞鸽传书,令咱们自己的人马,过来一些护卫,午后去永福坊办事。” “唯!” 董家娘子的另一个贴身侍女干脆利索的答应一声立马走开离去,董家娘子看着诧异无比的三个妹妹,微笑着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抚琴的四妹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家大姐; “天爷,大姐您就伺候了一个晚上,便拿下了侯爷这座大靠山?” 跳舞的薛老三也是目瞪口呆; “大姐您小妹佩服佩服。” 听着自家姐妹感叹的话,只一夜就拿下了人家,董娘子脸色通红; “也没就是一个榻上” 看着平时稳重如山的大姐,这会儿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个囫囵话,三个女人都扭过头去,偷偷的笑着。惹的董娘子的脸更加红了许多。 吹箫的二妹适时的开口说道; “都别笑了说正事呢,侯爷显然是不喜欢咱们再抛头露面的,所以才安排好了屋宅叫咱们赶紧搬过去。” 跳舞的老三也跟着点头; “不错,若是侯爷无心只当咱们这里是个快乐的地方,自然不在乎咱们住哪里的,可是侯爷若是有心那咱们再住这里就十分不妥了。” 抚琴的老四倔强的回了一句; “三姐这话说的小妹不敢苟同,怎么不妥了,谁还没个小秘密?不过就是住在这里躲清净罢啦, 咱们姐妹四个一直清清白白的身子,从来没和别的男子来往过,侯爷他若是不信安排人查上一查自然就清楚明白的。” 董娘子看着不服气的老四温言劝导着; “四妹你莫要辩解,三妹说的一点不错,清白归清白,可是吐沫星子淹死人,咱们以前还罢啦,往后若是继续住在这里,侯爷肯定不高兴的。” “大姐明鉴,小妹并不是和三姐抬杠,只是觉得咱们干干净净的身子和名声,不能叫侯爷小看了去不是!” 吹箫的二娘子一直不善言辞,不过这会也没有外人,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你当侯爷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估摸着侯爷什么都清楚的,连咱们的身份出处应该都差不多知晓了吧,若是不清楚一切侯爷不会在临回蓝田之前过来咱们这里,更不会轻易的安排屋宅。” “二妹说的不错,方才侯爷直接问我擅长画道,然后就安排屋宅,想来侯爷一切都知道的只是不想说破罢啦。” “啊?这小侯爷如此厉害?竟然能把咱们得一切调查清楚?” 吹箫的老二重重的点点头; “恐怕早就一清二楚了,这侯爷比咱们想的恐怕还要厉害十倍不止,四妹你想啊,人家连朝廷里的那些大能都搁一块儿拳来交往的丝毫不落下风,能是简单的人物吗?” 喜欢跳舞的老三郁闷的说道; “可是侯爷才刚束发呀,怎么如此精明老练,若是早就把咱们姐妹打听清楚了,那也太太那个了吧,这和几十岁的老狐狸有何区别?” 那抚琴的老四就是嘴痒抬杠几句,其实她精通阴阳五行之道,岂能是等闲之辈,这会儿心情高兴了便来安慰四姐妹中最是呆萌简单的老三; “三姐你别郁闷了,据我分析,这侯爷可是比那些老狐狸们还要精明三分的,三姐您想啊,那朝廷里的重臣哪个是好相与的? 可是侯爷照样叫他们乖乖把家里的银钱绢帛成车成车的拉过去,可见这侯爷有多大的能耐了?” 第486章 户部结账拉钱回家 第四百八十六章;户部结账拉钱回家 李钰一行人晃晃悠悠到了皇城门口,李钰直接下了马车,看守城门的校尉赶紧凑了过来; “末将拜见侯爷,末将恭喜侯爷高升爵位,不过还有更大的喜事在后头呢! 以末将看来侯爷今年还要再升一次的,恐怕下次至少也是个县公了,估摸着年底末将就得改口叫公爷了。” 李钰笑呵呵的看着那朱雀门的守卫头目; “免礼,你怎么知道某家升了爵位的?还有啊你会算命?还是会相术?” “回侯爷的话,我家大将军昨天下值的时候说的,特意交代末将再见之时就得称呼侯爷了。 至于末将说侯爷今年还要再升,侯爷您千万别不相信,末将家里祖传几百年的相术,从来没有断错过一人,这可都是祖宗们留下来的学问,侯爷您可别小看祖宗们的本事,厉害着呢!” 李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 “难怪呢,你放心本侯可不会白痴到小看老祖宗们学问的地步,老祖宗们的那些能处,可都是经过千年沉淀总结的经验之谈,万万小看不得, 你能做到校尉也是你运气通顺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否则你凭借真本事杀到校尉至少还要几年才行的吧?” “侯爷英明一猜就中,凭真本事小将这般年轻哪能做到校尉呢,都是运气好,又会看相,所以我家大将军才一路提拔我的,如果真看本事说话?小将可是绝对升不起来的。” 李钰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 “本事?你知道什么是本事吗?” “回侯爷的话,当然知道的,要能厮杀还要能带兵冲锋,能打胜仗这才算是真本事的。” “不错,你说的都正确,可是你忽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守门的校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啊?这还不算啊侯爷,还有哪一件是最重要的,小将真的不知道了,小将觉得能打仗打胜仗,那才是真本事的而且大家都这样认为啊侯爷。” “我没说不对,只不过还有一样也很重要,也是真本事,那就是运气,能有好运气也是本事,而且还是大大的真本事, 比如我家三叔就是这样,人家天生的鸿运当头,不论谁出事我家三叔都是安全的出去完整的回来,所以至尊当年总是把我三叔带在身边,因为运气好啊,可以跟着好运啊! 运气好就能活下去,命大才能享受富贵,若是去了战阵随便厮杀两下,就去地府报道了,还谈什么狗屁本事? 本事再大也是个死人了,反之只要运气好一样能做将军的,比如你就是,只要你一直运气好,将来做个中郎将都没有问题的。 陛下要的是国运昌盛,如果你运气好到做什么都顺利,即便你不会打仗照样可以带兵,至少你带的那支兵马不会被杀,还能稀里糊涂的打赢,或者捡个死耗子之类的,这就是最大的好处拉! 打一仗下来带出去一万儿郎,死了八千个,你就是打赢了又如何?你每次都打赢,也没人搭理你的。” 李钰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校尉,捂着嘴进了皇城里头。 那校尉嘴里嘟囔着; “侯爷说的也不是都不对,把人打光了,就是赢了也是惨胜,但是就靠运气也能算本事?就能当将军?” 旁边的几个军侯立马凑了过来; “校尉,侯爷说的没错啊,运气好才能打胜仗的,运气不好倒霉催的上去就魂归地府了还打什么胜仗?” “是啊校尉,侯爷说的一点没错。” “嗯,你们说的也有点道理,你们看我大大小小打了几十次,每次都是一点伤也没有, 运气不用说肯定是很好的了,虽然我没有杀过一个贼兵,可是运气好啊,大将军估计就是看上我的运气好了,才叫我做亲兵队长的” “那是啊校尉,您啥也没干,就跟着大将军转来转去的,您看您如今摇身一变就是校尉了,那些比您厉害多的还没您官大呢?” “我怎么就啥也没干了,我不是天天伺候着大将军的吃喝拉撒吗,怎么能说没干活呢? 你们前头战阵上厮杀也是干活,后头押送粮草也是干活,我把茶水伺候好了,大将军能吃饱喝足然后才能想出好计谋,最后才能打胜仗不是,我怎么没干活了,真不会说话呢!” “那是那是,将军您也是干活了的,属下随口胡说走了嘴,将军您别和兄弟一般见识。 您看侯爷这次又给您带了两坛子美酒,兄弟们闻着似乎是仙人醉的味道呢,将军英明神武至极的,您看今夜这仙人醉的事儿” 那校尉一听英明神武的说法,心情立马好的不得了,大手一挥; “没得说算你们会说话总是挑着能拿住我的说,我也就欠你们的,侯爷的赏赐哪一回不是你们几个兔崽子吃去了一半? 得!我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今夜下值还都去我府里吧,叫厨娘收拾一桌肉菜,咱们吃他半坛子,剩下的半坛子留给剩下的兄弟们明天吃。” 另外一个手上一道刀疤的军侯一脸的笑容凑过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将军,侯爷赏赐了两坛子呢!” “滚蛋一边儿去,剩下那坛子得留给大将军的,今夜我亲自送去交给大将军的前院管事再回来陪你们吃酒。两坛都吃完了把大将军凉一边?蠢材!” 一群人都是老兄弟,互相之间嬉笑怒骂习惯了的,被教训的军侯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道; “唯!都听校尉您的,那一坛子留给大将军就是。不过校尉,不是兄弟故意抬杠啊,咱家大将军要什么没有,还缺您这一坛子仙人醉乎?”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大将军家里是不缺,不过咱们心里有没有大将军这个可是大事儿了,缺不缺是一码事,心里有没有大将军是另一码事儿不是。” “还是校尉英明啊。” “那是!要不然为何咱们厮杀了六七年还是卒子,将军却做了校尉呢,铁定是比咱们能的。 对了校尉,方才侯爷的一个手下跟我说,说是他们李府的什么柳大管事一会儿要来户部拉钱,叫咱们放行一二, 这侯爷家的什么管事,兄弟们可都没见过的,如何认得?一会儿要是放行错了,这可是玩忽职守的罪啊校尉” “别担心不会放错人的,那柳大管事可不是别人,正是某家以前跟过的一个将军,所以不怕认错的。 那可是实打实的中郎将,曾经金吾卫的骑兵都尉,杀人如麻的一个将军,一会你们看着领头的若是有一个脸上从左到右吓死人的刀疤脸,那个就是柳都尉了。 咱们可怠慢不得,那柳都尉可是秦琼大将军手下曾经的悍将,连至尊都十分认同的。” “将军,听您说这样子这柳都尉似乎很厉害啊?” “是啊校尉,有什么来路名头,您给兄弟们吹啊不,您给兄弟们说说呗,也叫兄弟们长长见识。” “那是,何止是厉害?柳都尉就是当年的悍狮,那秦大将军的家将秦豹就是灵豹,这狮豹二将可是杀将秦琼,国公爷秦大将军手下的五个猛将之二,那铁槊下不知道戳死了多贼兵,当年我亲眼看着” “什么?金吾卫中有名的悍狮就是这个柳都尉?” “老天爷,那国公爷手下的五个猛将,兄弟我可是见过两个的,当年咱们卫里,和金吾卫的一支兵马协调作战,我们那队人马就是跟着五猛将其中两个厮杀的,那好家伙,啧啧啧!” “怎样知道厉害了吧,当年老子没有调到咱们卫的时候跟着柳都尉,那一次押送粮草遇到了贼兵截杀对了!我就是在金吾卫名将悍狮手下做的伙长, 都听清楚了啊,当年在金吾卫里的时候,可就管着十个卒的啊,老子可不是无名之辈啊!” “知道知道,校尉你就赶紧说吧,刚才你说遇到截粮草的贼兵后来呢,你们多少兵马,贼子们又多少兵马,兄弟们正听的过瘾呢!” “就是就是,那次校尉你们多少兵马啊,后来如何了?” 看着一群手下着急的伸着头,这守朱雀门的校尉得意洋洋的靠在了城墙上,吐沫横飞连比带说; “别提了,当年俺们遭遇了暗算,不知怎么就走露了风声,当时柳将军带着我们五百人马,还有农夫车夫几百,押送了六十多车粮草,谷子,贼兵来了两千有余,那来的叫一个凶猛啊” “校尉不是吧,你们五百人,人家贼兵两千还拿不下你们?” “是啊是啊,贼人两千,我军五百,这这能活命就不错了,再说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呢,校尉您别是回忆错了数目吧?” “你们知道什么,按照常理推测你们说的原也不错,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慌乱,慌乱了才会被更快的斩杀,这是当时悍狮柳将军大吼出来的, 然后贼兵还没有厮杀过来的时候,俺们立马就结成了战阵,我就跟着柳将军俺们不等贼兵过来,反而厮杀上去! 你们可不知道啊,当时贼兵两千都以为我们是待死之人了,所以就有些麻痹大意,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几百人还敢冲上去送死, 结果反而被我们打傻了,尤其是悍狮柳将军,一马当先,老天爷第一铁槊下去直接把两个贼兵穿了个葫芦, 铁槊带出来的时候,几道血箭飙出来老高,柳将军身边的贼兵一看柳将军顷刻之间就连杀四五个贼兵的性命,吓的他们四处躲藏, 当时我害怕有那个混蛋捡了将军的军功,赶紧把柳将军斩杀的贼兵人头割了下来积攒着” 一群守城的军侯听说这等场面,就像回到了当年的战阵上,听得紧紧攥住拳头,听众比说书的都激动了许多,其中一个惊呼; “老天爷呀,那柳将军真是威猛至极,一枪下去扎死两个,真真是威风凛凛呀,我要是有这般手段,我也能当个将军了!” 旁边另一个军侯立马呛了一句; “王六郎你别胡吹大气了,你那点本事我还不知道,那年你斩杀那个贼兵还是我给你帮手的结果,否则你能有那次的军功?还想学人家将军一枪扎死俩,你可拉到吧你!” “兄长你别老是挤兑我,这些年我一直念着你救我那次的恩情呢,我这不是想象一下吗,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一枪扎不死几个的” “嗨!我就是嘴痒说几句闲话,兄弟们可是都在场听着看着的,真是天地良心啊我哪有挤兑你了,你别他娘的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一群人正在说说笑笑的时候,朱雀门外,南边走过来一队车马队伍,行的不急不慢,即便在朱雀大街上,还是战阵的姿态行走,车马在里领头的几匹马护在两边,前后都有骑马的跟随,整个儿就是押送粮草的阵型。 一个军侯眼尖立马禀报; “校尉,来了来了,拉钱的来了,兄弟估摸着就是校尉说的那个将军了吧,您看这走在长安城大街上还摆着粮草阵型,整得跟打仗一样,两边的骑兵把车队护的紧紧的密不透风,看来这柳将军确实有些真本事的。” “那是!我告诉你们啊,我跟过得将军都很厉害的,没有一个瓜怂” 众人没说几句车马队伍已经来到朱雀门城楼下头停止不动,人马整齐至极,显然是经常磨炼的! 柳万泉下了马匹扭转身子走过来,看准了其中一个校尉抱了拳头; “禀报校尉,我等已经禀报过至尊前来户部拉” 柳万泉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守朱雀门的校尉立马站直了身子; “末将拜见都尉!” “嗯?” 柳万泉只顾公式化了,也没细看,这会见这校尉打招呼行军礼,很是差异也觉得确实有些眼熟,便又走上前几步仔细查看; “你可是某家以前的兄弟张老四?” 守城的张老四兴奋的直点头,激动的说道; “是啊将军,正是小将。我就是张老四啊将军!” “哎呀我当是哪个呢,原来是自家老兄弟在这里啊,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兄弟可不有六年多没见了吧? 今日我办了差事,夜里你们下值了咱们就在这门口的大酒楼里吃它一顿,兄长请你,把你这些兄弟全都给叫上,一块儿热闹热闹。” 张老四看这往日的将军自然把自己记得清楚明白,别提多美了面子里子都有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将军您还记得小弟啊?” “哈哈哈哈我怎么能忘记你张大炮呢,你可是出了名的能给人带去好运道,你跟过的那些将军全都高升了!可见你确实是个福将啊。 那次要不是你跟着我,给我带了好运恐怕我就要被治罪斩杀了,还是你把你们队正我家老县男带过来介绍认识我才有机会和我们家族长交厚一场的, 后来老县男才拿着那么多军功替了我的罪名,我要是把你忘记了,估计也就老糊涂喽!忘记不得呀。” “嗨!将军别提那些不痛快的事儿了,今日我们一直等着您来户部呢,赶紧进去办差吧将军,等您办完了差事咱们好好吃一顿,方才整好侯爷赏赐了两坛子仙人醉呢!我的孝敬一下将军,感谢您以前对兄弟的照顾!” “照顾什么?不是你照顾我早就去地府了,要说感谢也是我感谢你才对,今日说什么不吃你的,说好了我做东家,你这兔崽子还想欺负我一头咋滴,今日我请东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大家痛快的吃一回,也说道说道旧情。 再说了我还能缺仙人醉吃?这些年一直没空找你,做兄长的心里也愧疚,今天正好赶上巧了,不能再拖了。 这里还要进去办差呢,就不多说了,下午办好了差咱们再说详细。” “哎成,听都尉的,赶紧进去吧都尉,别耽误了大事儿。慢点啊都尉” “校尉原来你以前的名头如此响亮啊,还叫张大炮?”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去去去都一边去!” “哎校尉,还别说您真是厉害,竟然和这么多的将军都有交情,兄弟们最是佩服校尉这方面能耐的。” “是啊是啊校尉这本事我就眼馋的不行,我也想和那些将军们套套近乎,可是真的有将军来了,我却吓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再说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的,可见人人都有各自的造化呀” “可不是嘛,一人一造化,咱们是赶不上校尉这种嘴皮子了!” 这回你们服气了吧,以前我说我和老县男一块吃饭睡觉,跟着陇西李氏的二房族长享福,你们还不信不服,这回服了吧,人家侯爷都还记着我这个小人物呢,当年我可是老县男手下最吃香的伙长了,五个伙长老县男最在意我这个小兄弟的,说实话要不是老县男对我好啊,我哪能干上这个校尉,咱家大将军不还是看着我是出自老县男这边的小兄弟,老班底子才提拔我的?” “那是那是,校尉说的没错,那老县男可是闻名四海呀,只要是咱们大唐的卒就没人不知道的! 人家还是五姓七望里的一族之长呢,好家伙每次打仗,老县男手下本来按照编制只管着五伙人马一共五十个人,外加五个伙长五十五人, 可是人家老县男每次带着家奴壮仆几千人马,那好家伙和一个将军一样威猛,除了没有将军的名头,可人家老县男踏踏实实干的是将军的差事,做卒子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个卒中之王了” “可不是嘛,咱们要是能做到那种地步就他娘的威风了!” “拉倒吧,人家老县男和金吾卫左右卫的头号大将军乃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又和三省六部里的许多厉害人物交情一堆,就是不做官做将军,照样能威风凛凛,咱们呢?能认识几个大人物,所以说啊不能比的” 靠在城墙上的一个军侯仔细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接了一句严肃的话题出来; “是啊真给咱们五千个壮奴,吃饭都吃不饱,咱们也养活不住呀!饿都饿死了,还说什么拉出去厮杀的事儿?” 张大炮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你们看见这柳将军带来的一百多个没?个个彪悍,可都是跟着老县男活下来的人物,没有一个瓜怂, 再看刚才侯爷带着那二三十多号壮奴,里面我看着至少有七八个都是战阵上厮杀回来的,人家李氏家仆几万,挑选着壮奴去厮杀几年,回来就都是壮汉一条,厉害着呢, 当年我家县男大兄,那可是轮流带着他们李氏的奴仆出来厮杀的,现在上三十岁的李家奴仆全是个顶个在战阵上厮杀过活着回来的! 这种正当壮年又上过战阵的奴仆,五姓七望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告诉你们啊,这小侯爷可是万万不能轻易招惹的, 手下那些厮杀回来的奴仆,全站出来好几千上万呢,能把人活撕喽,没看去年侯爷把那几家恶霸打废,那几家可也是五姓七望里的大族了吧? 就没听说哪家想要出来报仇雪恨找麻烦的,害怕的就是县男大兄手下的那些血仆,这年头人多势力大,过日子也跟战阵厮杀一个道理,你带一万兵马出去自然底气十足,你带十个人出去铁定吓得蛋蛋都揪着一疙瘩,走路都不敢抬头生怕碰到贼人” 第487章 庄户的反应 第四百八十七章;庄户的反应 柳万泉经过朱雀门放行之后带着车马队伍七拐八拐的来到户部的度之司,通报之后出来两个员外一个主薄接待; “柳都尉这边请,侯爷已经来交代过了,刚去了我家尚书哪里说话,交代我等几这里等着柳都尉前来结算那酿酒的本钱,已经恭候多时了。” “有劳诸位了,多谢多谢。” “都尉客气了,前日就已经计算好了数目,直接把侯爷的钱财绢帛另外存放在一个库中,也不用多麻烦的,只要把丙字号仓库的银钱全部拉走,就是你们李氏二房要拿的数目了。” “有劳三位了,多谢多谢。” “客气客气了,这边请。” “三位先请。” “好。” 一群人在前李氏二房的马车队伍跟在一群人的后头,没有多远就来到一座院子里停下,那带头的员外一边叫跟着的官吏打开库房大门,一边看着柳万泉说道; “柳都尉有件事本官要先说个明白的,若不然有了误会反而不美。” 柳万泉一抱拳微笑着回应; “员外请讲当面就是,在下洗耳恭听之。” “侯爷应拿的酿酒本钱一共五百三十六万两千六百贯,全在这个库房里了,不过我先声明一下啊,各家拿出来的银钱残差不齐,分量上也有不同,多少会有些差价的,上等银钱绢帛都挑选了出来送到了陛下哪里和国库里。 其他的像兵部拿去更换十六卫铠甲兵器的银钱,和户部拿去分发下去修造义仓的银钱,还有治理江南水患的银钱,都是一样的等级好歹都有。 我先说出来这些就是叫柳都尉心里有个数,免得一会儿你们拉钱的时候说是我等故意怠慢了侯爷,分给侯爷的银钱绢帛全是残差不齐的货色。” 即便柳万泉定力极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铁血人物,又跟着五姓七望里的陇西李氏二房族长过了多年,也不算没见识的,可也被这惊人的数目弄呆了,脸上的刀疤从左到右,开始狠狠地抽搐着,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这柳万泉从前在军中一直跟着杀将秦琼厮杀,那杀将秦琼手下的五猛将,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这个悍狮柳万泉,即便解甲归田了,许多将军都和此人走的挺近,而且此人脾气相当的火爆,其实也不能只提他一人,杀将秦琼手下的将军几乎个个如此,这户部的员外对柳万泉更是防备的紧,就怕他胡乱发脾气,玩自己的难堪,所以赶紧把事情说清楚,怕的就是一会儿他拉钱的时候发现有的银钱大小不一,有的绢帛新旧不一,果然如此,这家伙听见说残差不齐一语不发,脸上的刀疤不停的抽动,显然心里对残差不齐的银钱分量一事很不舒服,领头的员外小心的陪着笑再次解释; “柳都尉不是我等故意分给李家侯爷一些破烂银钱,只是这次的买卖数目太大了,许多人家都是拿的珍藏许久的银钱,有前朝的,有我朝的, 一些银子的分量也是夹杂着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就是兵部来领走的银钱也是这般的,没有例外挑选,更不敢区别对待,还请都尉明查。” “哦额!员外多心了,某家就是来办差的,只管拉钱的活计,至于银钱大小,倒是不计较太多,只要分量足够数目就。 在说了员外说的很是在理,许多人家都是拉的存货,残差不齐也是有的,某家哪里能多生是非,惹得员外们不痛快? 但请员外开门放钱,某今日先拉走一些回去,这等巨大的数目一天两天是拉不完的,还要打扰各位多日,真是过意不去至极。 待此间事了某做东道,请四位好好聚聚,咱们吃上几杯仙人醉,也好熟悉一番,日后若有需要之时,只管来蓝田庄子里找我就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某绝不含糊一句。” 一听这悍狮如此好讲话几个官员都送了一口气,毕竟官和武将总是不好打交道的,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火爆脾气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几个官员也都开心的应酬了几句,这才打开了丙字号的库房大门。 柳万泉也是带着庄子里的三个账房先生过来的,几个护卫又从马车里拿出来称坨等物,众人刚进来的时候还吓一跳,看的多几眼之后反而麻木了,这种拉钱的活,他们去年就拉过几次的,这次也是轻车熟路,抬筐的抬筐,查验的查验,过称的过称,登记的登记,忙得不亦乐乎,柳万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几个官员客套着。 一百多个护卫没一个时辰就把三十六辆马车装满了,过来禀报柳万泉; “启禀大管事,已经装满了,共计三十六车十九万八千六百贯整,户部的度支司过完了数目也签字画押了,咱们的账房先生也数的分毫不差,可以出发回去了。” “嗯知道了,今日先不回去蓝田,将银钱拉回大将军府过夜,明日一早回去庄子里,诸位兄弟某家告辞了。” “都尉请便。” “请。” 等柳万泉一行人拉着银钱出来刚好碰到李钰也出来,两伙人合做一块儿回了大将军府,李钰回到正堂里坐下,一给把柳万泉让座; “柳叔且坐。” “谢族长。” “不知柳叔今日拉了多少银钱回来?” “回族长的话,接近二十万贯。” “这么点啊,那可有的你们忙活了,要不后天再来的时候多来些车马如何?” “行是行,不过就得另外多来些护卫人员了,只咱们庄子里的一百多个老府兵护卫,三十多车已经是底线了,再多的话看不过来的。” “这个好办,明日我也回蓝田,咱们回去之后安排庄子里的家生子奴仆过来千把人就是了,全部拉回去放在自家的库房里才能踏实的。” “族长说的是,不过某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叔请言。” “是,老族长以前有了银钱积攒的差不多了都要拉回咱们陇西老窝存放的,咱们庄子里就压根儿没放多少库存,这回如此巨大的数目,敢问族长要拉回去多少?” 李钰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话; “拉回去一百万吧,剩下的都存咱们庄子里,我还有用呢,其他四个庄子的修造也要开始了,这回有了足够的银钱我可不想一个一个的修造了,直接把其他四个庄子同时开始,都跟了我李氏许多年了,该叫庄户们都享享福了。” “好,那就等把户部的银钱都拉回去之后,我再动身往陇西老窝去。” “路途柳叔可记得清楚?” “族长放心,我跟着老族长往来十几次了熟悉的很,许多家生子也都认得路,路上经过咱们那些买卖的时候便歇息在咱们自己的产业铺子里,方便的很族长不用多虑。” “今日我去见了长孙叔父,说清楚了咱们那些庄户要入李氏户籍的事儿,商量好了,以前暂时分给咱们庄户的田地也不用朝廷收走,直接用银钱凑上买过来就是。 等回去了再叫刘总账房计算个详细出来,到时候柳叔退下相等的数目留给户部算是抵消田地之事。” “成,到时候我去问刘员外就是。” “柳叔自庄子里过来,可知晓庄户们对放开李氏户籍一事,大家的反应如何?可有多少庄户愿意入我李氏户籍的?是否抵触的人家太多?” 柳万泉苦笑着说道; “抵触的倒是没几个,以前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来去,不过自从我搬进庄子里跟着大兄之时开始,每收留一家难民流民,都是给足了卖身钱的,不曾拖欠一个。 况且都有契约就在府里,再说咱们李氏也从来没有亏待过难民什么,当然了,没有入李氏户籍的是不能像家生子那样领取同等好处的。 但是只要一入李氏户籍就人人一样了,所以都很积极,为了谁先谁后的事还闹腾了许久,其中有第三代家主收留的难民还没有解决入籍问题的,红着脸争抢着应该他们先办先登记,毕竟他们已经又经历了一代人了,等的太久,总算等来了今日。 落了户籍他们才能心里踏实,问题是咱们一百多家府兵护卫就有一大半都想跟风入籍。 毕竟族长您从去年到今年大刀阔斧的又改了两次家规,以后得李氏户籍表面上是奴仆,实际上里头过得简直是富贵人家的日子了!谁家还不同意那不是傻子了吗? 特别是前些日子您叫人带回去的新家规,上面写着以后李氏户籍的奴仆,每人每年分下四件新衣,四双新鞋子,每人每年分下的口粮又加了两石,还有那什么有病的要报到府里,看病的银钱都要府里拿出来,这 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族长您明日回去了再说吧,庄子里现在都疯狂了,回去念家规的人念着那些新家规都嘴唇直哆嗦, 这往后每年得多消耗多少粮食和银钱还有布匹去了,唉大兄在的时候只是按照老规矩,管奴仆们吃饱肚子有衣服穿就这已经够仁义了, 灾荒年的时候到处饿死人,咱们李氏二房照样人人吃的肚子滚圆,够享福的了,您这次弄得新家规也太那个些了,这哪里是养奴仆?这简直是在养大爷了这是 新家规出来之后,连外头许多庄子都来打听收不收外头的人马,弄得府里最近一片狼藉。 族长身在长安,庄子里没人敢决定什么,因此都等着族长回去处置呢,有三代家主收留的难民几家,与老县男收留的这些新户为了争抢谁先谁后的事儿还起了冲突,打了几次架, 被我两边都打了板子,不轻不重的都处罚一遍,族长明日回去了可要先紧着入籍的事解决才是,要不然谁知道还要闹腾多久,这都闹腾七八天了。” 李钰听得家里这种反应心花怒放,高兴的呵呵直笑; “柳叔不必烦恼许多,人心都是肉长得,都是一条命,加入咱们李氏户籍已经得了个奴仆身份了,若是再没有其好点的日子过,总也说不过去,花钱不怕的,怕的是人心不齐整,忠心的开多少都不怕,白眼狼来一家都吓死人,只要忠心耿耿的,咱们就应该保障他们的生存环境尽量好一些,不过我也不是一味的烂好人,这次打开李氏户籍,以后我也不打算再收留什么难民流民了,有这些人马足够了。” 柳万泉听说李钰这次以后不打算再开李氏户籍也是送了一口气,今年眼看着又是不下雨的天,许多百姓都看出来了,旱灾是绝对跑不掉了, 就看明年是否像以往那样,一旱就是接二连三,若是明年继续有灾,那不敢想象,难民流民就会多如牛毛, 这小侯爷又整出这样损耗银钱的家规,若是再收留万人进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银钱了,所以柳万泉是最害怕大开户籍的事儿了。 “正是正是,族长这新家规出来以后银钱浪费的太快了,可不能再收留许多难民了,否则太多了养不起的。 族长您别忘了咱们陇西老窝还有一大堆人马呢,家规里说的是所有李氏户籍一视同仁,两边的加起来一年的消耗多少去了? 我最近几天睡觉的时候想想都吓的睡不着,生怕您把老族长传下来的二房弄的捉襟见肘。 到时候黄泉之下我见了大兄实在是羞愧的无法见面,老族长临走之时还抓着我的衣袖, 嘱托我看护好他唯一的孩子,我即便拿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只是厮杀我在行,这银钱上的事儿我可是一窍不通的,所以只能干着急也没办法呀。” 李钰听得柳万泉铁打的汉子担心的愁眉苦脸,也不好再笑下去了,自己的新家规确实福利太多了点,超越这里的五姓七望大家的奴仆待遇太多,简直是公务员的待遇了。 这柳万泉地道的大唐人,又是死心眼一个,眼看着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怎能不心疼?此人被阿耶救回来之后就一心一意待在李氏,完全是要拿下半辈子报恩的,可是大大的忠心耿耿,所以李钰一直对这位铁血将军很是尊敬,看着柳万泉愁眉不展赶紧安慰; “柳叔不必多虑,赚钱的事儿你不懂我懂,你看这次,不就弄了几百万进来,这样的买卖以后多来几次,便是不进一个大钱也能养活咱们李氏几百年了怕什么,何况还有重开丝绸之路的事儿,到时候咱们弄来马匹再卖给朝廷,弄来牛羊杀了卖肉,这不都是买卖? 对了柳叔我信里说的拜托柳叔叫人收购野猪家猪的事儿可有进展?” “哦,回族长的话有的,这些事情我按照书信里的交代直接叫邹大管事安排了,她买过鸡仔儿所以轻车熟路,现在好多外庄的人都去山里抓野猪来卖给咱们,听说抓的野猪加上别人家养的,已经买回来一百多头了。” “一百多头?太少了太少了!” “族长,这种畜生可不是牛羊,吃些草就行的,这些畜生要加喂粮食谷皮的,食量甚大,养得太多得的话要吃多少东西去了?” “没事的柳叔,等养的多了,就能杀了卖肉,赚的钱拿来买粮食谷皮在养活它们就是,以后会很赚钱的,柳叔你就等着看吧!” 第488章 李氏二房大刀阔斧 第四百八十八章;李氏二房大刀阔斧 “杨三郎听说没,咱们郎君从长安回来了?” “听说了,我正要去前头府里看看热闹呢,也不知道那些新的家规到底是不是郎君亲自写出来的,所以我得去前头打听打听详细。” “走咱俩一块儿做个伴儿,我也去听听热闹看看真假,俺们家可是跟着三代家主进来的,这都又过两代人了,还不给俺们落户籍? 我阿娘这些天可是惦记的不行,天天在家里念叨着,我阿耶的阿耶临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没有进去李氏户籍, 交代我阿耶说一定要进入李氏户籍才能一辈子不愁饿死,世世代代不愁饿肚子,这可是个大事儿啊!” “谁说不是呢,你瞅瞅那些家生子们穿的,年年都有府里给发新布做衣裳,人家破烂一点点都不要了,直接就扔了,好家伙家家户户都有存粮一缸一缸的,真是馋死个人了” 李钰刚回到府里没多久,蓝田的五个庄子的庄户陆陆续续接到消息,四面八方的往府门口聚会,人越来越多,比赶庙会都热闹,下人赶紧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外头庄户门越来越多了,都是打听新家规的,郎君若是觉得吵闹那就” “不要驱赶他们,那些庄户人家都是逃难过来的,没什么见识,所以不敢相信新家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待我亲自出去解释一下,他们就踏实了。” “是。” 李钰说完也不喝茶了起身就往外走,当值的侍女和梁大胆一群护卫紧在后头出来。 “哎别嚷嚷了,郎君出来了。” “别说话都别说话,看郎君来了,郎君来了。” “快看快看郎君出来啦赶紧的谁去问问那新家规的事” 李钰看着热闹的人群,再看看人群里全是穿布丁衣服的庄户,那些衣服光鲜的家生子一家都没来,不免心里也感叹的不行! 以前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仔细看看没入李氏户籍的庄户们,可不就是只落个饿不死的局面,哪里比得上家生子们的日子风光? “我知道大家想的什么?惦记的什么,今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你们惦记的问题。 都别担心!那些新家规是我亲自写出来的,包括陇西的那些,也包括咱们这里五个庄子的家生子,也包括前几代家主和阿耶他们收留的难民,庄户。 都要一视同仁,只要入了我李氏户籍的,统统一个样子对待,以后家生子有的你们也有,而且一个都不会少,一样也不会少,我亲口说出来这回你们不用担心了吧?” 听了李钰的话在场的庄户们都沸腾了,那种比一般富农都上等体面的日子谁不眼红?谁不想每年定时定量的来府里领东西? 都是逃难过来的,都亲眼见过饿死人的场面,那饿级了的吃观音土撑死的比比皆是,可不是吓唬人的! 一旦入了五姓七望的户籍,那就永远不担心吃不饱饭了,尤其今年的光景,去年冬天不下雪,今年两三个月不下雨,眼瞅着就又是个厉害的灾年到来,一提到灾荒年,这些难民流民,就心里害怕的不行,那是曾经死里逃生之后活下来的阴影,这辈子听到灾年两个字就抹不去心里的痛苦 “哎呀老天爷呀,原来都是真的呀,太好了太好了!” “郎君那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入户籍啊,这都折腾十几天了?” “是啊郎君,传话的回来说了新家规之后,一直就折腾的狼烟大冒,却迟迟不提入籍的事儿,这俺们心里不踏实呀郎君!” 一个中年汉子着急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冲着李钰就弯腰行礼,也是人多也是他不懂规矩,弄得四不像; “郎君,启禀郎君,俺阿耶的阿耶当初可是咱们蓝田李氏第三代家主收进来的,俺们都等了一辈儿人了,还迟迟不给俺们入户籍,这次总的先紧着俺们这些人吧? 当初老族长安排叫俺们领新朝的户籍,还说要分田地,虽说老族长说都是权宜之计可俺们家不敢要,生怕上了新朝的户籍再领了新朝的田地,李氏的大门儿就进不去了。 俺们家可是这些年没有一块田地,是个没有户籍的黑户,都这样提心吊胆过了几十年了,日子过得也是艰难无比,说白了也就是饿不死人,郎君您就行行好,先把俺们这最早的一批给解决了吧!” 面对着急的人群李钰伸出双手摆了摆,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明日开始吧,今日我有些累了,明日就在这大门口处进行,今夜我就叫人把李氏的户籍全部拿出来弄好, 明日这里一字摆开四张桌子,先从最早跟着李氏的人家开始,一家一家的来,不会少了哪一家的,所以你们都不用着急。 明日开始入了户籍的人家,这次春季的新布,和口粮直接去各大管事哪里领取就是,尽快弄好之后还要种谷子呢,可别给我把时间浪费在这户籍的事儿上。” 着急了十几天的庄户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瞬间就沸腾了,有夸李钰仁义无双的,有说郎君必定公侯万代的,也有拍胸担保办好了户籍就立马去地里干活,李钰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我亲口说了,你们也听清楚了,都散了回去吧,路上碰到庄户乡亲们互相转告一声就成,不用再来门口等待了,我还要召集所有大管事过来商量事情,你们总在外头热闹我们可是没办法说事的。” 热闹的人群听了这话立马开始散开,都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府门口,李钰抬头一看门头上的匾额竟然换成了开国县侯府,忍不住微笑着问道; “这是哪个安排的活,干的挺利索的呀,这么快就换上了?” 前院大管事李忠赶紧在旁边回话; “回家主的话,李义回来的时候拿出来的,估摸着在长安就找人做好了,我直接就叫人给换上去了。” 李钰笑着点了点头一路往正堂里走去,边走边问; “各大管事都通传了没有?” “回家主,人都派出去了,想来不要半个时辰就各大管事就能到来。” 李钰刚坐下林五郎就和邹淑仪一块儿进来; “见过郎君。” “奴家见过郎君。” “免礼,都坐各自的位置吧,人马陆续就要到来,好好商议一些事情。” “是。” 林五和邹淑仪坐下之后,都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陌生男子,两人眼睛里都是疑惑之色,这家主召集各大管事聚会,二管事们都没有资格进来,这位到底是何人,大大咧咧的坐在这里?” 疑惑归疑惑两人也没吭声,因为陆陆续续的各大管事都赶了过来,众人互相打着招呼,没一炷香的功夫所有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李钰看着人齐整了率先开口; “好了各大管事都到齐了,我先给诸位大管事推荐一下,这位是咱们李氏二房新上任的马大管事,字宾王,清河郡茌平县人氏。 我已经将西去重新打通丝绸之路的大事托付给了宾王,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都亲近亲近。” 马宾王早就站了起来,听完李钰介绍立马两边做礼; “宾王见过诸位大管事。” “客气客气了。” “马大管事不必多礼。” 等大家都寒暄了一遍重新坐下之后,李钰看向东边; “萧大管事二十八个作坊里酿酒的事儿进行的怎样了?” 萧统扭转了身子朗声说道; “回族长的话,二十八个酿酒作坊天天都在出酒,匠人们如今全都成了熟手,出酒的斤两又比以前稍微多了半成,族长有何指教但请吩咐就是。” “这次长安之行很是圆满,心想事成,参与进来的大户比咱们之前猜测的数目多出一倍有余,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五粮液仙人醉能不能跟上大户们的售卖进度非常重要,一是关系着朝廷的税收,再者这第一笔买卖就让大户们失望的话,日后咱们如何立足天下? 所以说酿酒作坊还要扩大,而且酿酒的匠人还要增加,我已经决定大开李氏户籍之门,把几十年来没有解决的庄户们全部一次到位,一次性解决,然后招收匠人六百,二十八个作坊今后日夜不停,分做三班制酿酒。 忙过这两日我会找公输家族,在咱们庄子右侧空出来的旧庄子上再修造同样一座大院子,还是二十八个酿酒作坊,以供应天下大户之用,以后兄长的担子就越来越重了。” “族长放心,现在酿酒作坊的事已经走上熟路,不像当初那时候了,若是那时候忽然一下子弄这么大,我还真是拿不下来的,现在这会儿便是再扩大一些愚兄也不害怕的,族长尽管安排就是,不会耽误大事的。” “好,有劳兄长了,不过大家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别累坏了谁,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若是为了挣钱不顾一切把大家都累成伤力病,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为了防止匠人们都累成一身毛病,我想出来一个建议,以后实行五天干活两天休息,每干活五天便休息两天,休息的两天可安排不同的班子轮流值班,兄长就按照这个制度进行。” “是族长。” 李钰就是喜欢这里的环境,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人反对,直接就是执行,不过李钰也清楚要归功于良好的身世,还好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底子厚实,要不然穿越到穷困之家,一日三餐能否填饱肚子都是麻烦就别说其他的了吧。 “粮仓呢,也要大力购买谷子储存,保证酿酒作坊的需要。” 粮仓大管事马巨点了点头; “家主放心,目前咱们两座大粮仓都是满的,用的是各大仓库的旧谷子,然后拉空几间仓库之后,就会安排人马再出去购买差不多的粮食回来,就这样一直用的旧谷补充新的。” 李钰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 “不错,粮仓这边从来都不用人多操心,你们马家的人也从来没有叫人失望过,不亏你跟着老管事学了十几年,很是不错。” 马巨脸色如常波澜不惊,不过浑身轻松的样子叫人明显感觉到他受了夸奖之后那愉悦的心情。 “当不得家主夸奖,都是分内的差事。” 李钰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 “这两日办完户籍的事情之后,挑选三千壮丁,先确定好人马,之后追随柳大管事去陇西老家送货,此事交有柳大管事一手操办,要尽量挑选身强力壮的壮丁,体弱的就靠在一边,进作坊酿酒,或者下地耕种,家生子十九大姓都要配合起来,不得有误。” “唯。” “唯!” 看着家生子派系的大管事们都站起来接了命令,李钰挥了挥手; “都坐着,之前我就说了,以后聚会坐着说话不必多礼,今日还有一件事要说,咱们李氏的户籍操办一事,往日都是有田地大管事处置,多有不便之处,我准备另外安排一个大管事,三个二管事,下头的管事十八人, 另外负责粮食发放,和布匹发放,等事情也不再轮流操办,同样专门有人负责才好,提名一个专门的大管事,两个二管事,下头的管事六人。 另外我还要弄一个养殖场地,养殖那些收购回来的猪,和将来草原上换回来的牛羊,这养猪场需要一个专门的大管事负责,下头至少需要四个二管事。 还有那牛羊养殖场地也同样需要如此,咱们李氏这几件事势在必行,这些大管事的名额,和那些二管事的名额,大家今晚回去之后都仔细斟酌一番,该由何人出面,来日也好参谋一二。 李钰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鸦雀无声,几十个管事齐刷刷的看向李钰,然后各自找自己熟悉的互相看了看,都发现各自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着。 众人心里都是震惊无比,一次增加四个大管事,还有一堆二管事,如此大刀阔斧的行事,可真是李氏二房几百年前所未有的事情! 傻子也知道一旦坐上了管事的位置,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因为李氏的规矩和陇西那边一模一样,所有的差事都是祖辈传的,绝不会发生这个管事退休了,把差事交给别人继承的事情,所以一旦做上了管事就等于子孙后代一直霸占着李氏二房内部贵族的身份地位 可想而知不论在蓝田还是陇西,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有大管事的家里连伺候的侍女,奴仆都是有府里安排的,这是李氏的老规矩,陇西老家那边就是这样进行的。 就像萧管事,刘总账房,林五郎,邹娘子这去年新上来的四个大管事,现在家里都是有四个伺候的侍女,四个奴仆跟班,全都是府里出的月例,衣衫都是和府里的侍女奴仆穿的一样,也是府里发下去的。 多少人都想做个大管事,即便做不成大管事,做个二管事那也是很好的,在场的不少人都开始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自己的亲人,就连柳万泉都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喉咙不停的往下吞咽吐沫。 说起来柳万泉这个亲弟弟,柳万泉也是无可奈至极,自己的亲弟弟不但认识字,还是个有脑子有想法的,可不是傻子呆子,奈何一脚踢不出来个响屁, 柳万泉不放心他,所以一直叫跟在自己手下做事,早就有心叫他接替林五郎的空缺做个护卫的小头目吧,一来他不是府兵出身,再者说也没有厮杀过战阵,下头的儿郎们恐怕不一定能服气, 所以柳万泉一直不好强行安排提拔自己的亲弟弟,再说护卫厮杀的事儿也太不适合这闷葫芦,这几日柳万泉正准备要舍下老脸求一下萧统,在酿酒作坊里给亲弟弟某个二管事的差, 这下好了,族长一次性放下来如此多的名额,这次豁出去了,大管事是不敢想了连个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几句 退而求其次,请族长看个老脸,给个二管事的差,想来是没有问题的,求自家族长这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总算不用去求萧大管事了,想到这里柳万泉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邹淑仪也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可是考虑了几次都被自己否决了下来,一来自己家来李氏也就十年,比不得那些家生子们资格老。 再者自己弟弟妹妹跟在自己手下做二管事才几个月,这又要人心不足,恐怕别人笑话,再说自家兄弟能不能做好邹淑仪心里也没个谱 第489章 开始筹备大事儿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开始筹备大事儿了 李钰不理会震惊的大管事们,只顾自己说话; “邹大管事,我去长安的这十天,你把农耕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启禀族长,基本都按照族长交代的,把天地都耕了一遍,土壤也打的粉碎,两边都陇起了小土堆做的沟渠,以便存水之用,可以放水了。 只是咱们这边都是以种粟米和麦面为主,却是没有伺候过水田的,又没有南方逃难过来的难民,所以不知下一步具体该怎么干才好,还要等着族长安排的。” “不用着急,我从书里就看到过种植之法,交代你们按照我说的在屋里养的苗子可有发芽?” 提起这个问题邹淑仪感觉十分兴奋和新鲜,这小人儿的法子真是厉害,按照他交代的进行,现在库房里养的那些谷子还真的发芽了; “回族长的话,都已经发芽了,不过苗还很小,恐怕想要转移到天地里头养活,还是不行的,估摸着还要再等几天才好的。” “几天是不行的,明日把庄户们的户籍问题处置好之后,就要开始扣棚提温,棚子里头暖和之后才能插秧的,这个过程差不多得半个月的功夫,不着急,继续按照我写下来的那些,伺候种子和刚出芽的幼苗,记住要宁干勿湿,等将来种下去之后才需要水分的。” “是族长,族长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族长写的那些步骤进行的,不敢错了一处,养苗的库房,日夜都有人看守,我仔细叮嘱过几遍了,且每天都要去库房查看三遍,谁要是敢胡来不当一回事立马卷铺盖滚出咱们庄子。” “好说的好,咱们做事的时候就是要认真对待不能马虎,不但农耕的事,其他所有差事也要如此,习惯了认真就能减少错处。 对了邹大管事,我交代的弄大棚的布匹都准备了没有!还有扎大棚需要用的竹子可有准备妥当?” “启禀族长,虽然不懂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族长交代的都准备好了,库房的大管事已经挑选了许多陈年的布绢,竹子我们农耕这边也出动了许多人马,去山里砍伐了许多,随时都可以使用的,绳子也准备了好多。” 李钰点了点头很满意邹淑仪的办事能力; “那就好!等这两天处置好户籍的事儿,我亲自下地里指点大家,如何扎棚提温,然后移苗插秧。 农耕的事先说道这里吧,养猪和养牛羊的事等各大管事上任之后再说不迟,现在说说重走丝绸之路的事儿。 丝绸之路再次打通的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大牛和啊贵都在长安学习那边的风土人情和行走路线,如今商路上的大管事已经有宾王上任,还缺几个二管事需要尽快决定下来。 这几个二管事的事必须尽快定下,各位大管事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几个出来,举贤不避亲,都不用忌讳什么,只要能做事就成,咱们不讲究别的。” 李钰的话说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好几个大管事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 柳万泉看着似乎满不在意其实已经把在座的都看了遍,柳万泉也在心里飞快的思考着,来回想了两三遍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启禀族长,我举荐我家亲兄弟,我兄弟识字,因为跟刘总账走的近乎,经常去酿酒作坊里帮忙记账,族长不信可以亲自过问,只是” 李钰听说认识字就先来了兴趣,这年头认识字的人不多,尤其是李氏的这些人马,除了那些大管事二管事家里的亲人,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况,而认识字之外,其他人想要找个认识字的很不容易! 像邹淑仪家姐弟三个都认识字,这种庄户人家的难民,也是碰巧其姐弟的阿耶教过书,所以才都认识字。 像邹家这种情况五个庄子里仅有两家,可想而知认识字本身就是个长处,所以柳万泉开口说自家兄弟认识字的时候非常骄傲。 柳万泉说的认识字可不是像自己一样,因为打仗的关系,认得一些必要的字,柳万泉的兄弟可是真正的认识字,基本上所有字都认识的 “哦,柳大管事的兄弟能识断字?” “回族长的话,正是如此。” “那柳大管事还有什么顾虑的?” “额,不敢欺瞒族长,我兄弟不怎么会说话,不会应酬场面上的事儿,不过族长放心,办差很是认真,从来没有出过差池,且去酿酒作坊帮忙记账也从来没有错过,就是性子有些朝内。” “不要紧,敞亮话说的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做事,今日不说话那是你没有把差事交给他,若是有重任在身,他不可能一句话不说的,你安排下头人干活不说话总不行吧? 你去别的管事哪里取东西,签书,领物品等等,总不能不说话吧,慢慢的就好了。” 能得到族长的袒护柳万泉非常感激,朝着李钰低了一头欠下了身子; “族长说的是。” 李钰点了点头又看向刘琪; “刘总账,不知柳大管事的弟弟,去你账房里做帮手的时候,可有处置过什么账目往来?” “回族长的话,我俩一见如故,交情也厚了一点,因此没事儿的时候柳贤弟也来我院子里说话解闷,我发现他识断字之后,就顺手调拨了一番账目上的闲话,没想到那柳贤弟一点就透。 我也是很开心,就倾囊相授,如今虽然还不敢说他独当一面,但是一般的账目往来不会记错一笔的,就是咱们作坊里的谷子,酒水,等账目往来我也尝试过三次,故意交给他处置,结果总出来的账目分毫不差,流水清晰透彻,这半年来柳贤弟学的很努力也很吃苦,柳大管事哪里没有差的时候或者夜里不当值的时候多是呆在我的院子里,根据我观察,说句中肯的话,现在能有我的三之其一,就是没有单独出去办差,若是给他机会,不出两年就能是个好手,顶上六部里的主薄没有问题的。” 李钰听了刘琪的话,说柳万泉的弟弟竟然能顶三分之一的刘琪,李钰很是诧异! 刘琪的本事李钰可是见证了无数次的,说难听点,户部里的那些员外们,或者主薄,能顶上刘琪的真本事的,真心的不多。 不论你多大的数目,多复杂的买卖,多详细的流水,刘琪只要动手从来不会算错一处。 即便如此还总是计算三遍,不论什么账目,刘琪都是习惯性的计算三遍,而且和别人不同的是, 别人第一遍粗略的计算一遍,第二遍纠正错误,第三遍核对,可刘琪不是的,刘三算的名头在长安城非常出名, 刘琪的三遍每一遍都是仔细认真,就连第一遍都没有出过错处,从来没有过,很多时候李钰都觉得,刘琪不用太麻烦只用计算一遍就成了, 因为他第一遍都没有错过,这会儿竟然说那个不擅长说话应酬的,能顶上三分之一的刘琪,这叫李钰很是诧异。 “哦?有如此厉害的说法?” “回族长,中肯至极,族长不信可出题将其考验。” “不必了,刘总账的话当然可以相信的,没想到刘总账一声不吭的就找了个好帮手,眼光当真独到,若是他能有刘总账这般认真的算账记账,办差日后必定能独当一面的。” 柳万泉对自家兄弟会算账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没事就去刘总账哪里帮忙,这会听说自家兄弟如此努力,很是激动,有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柳万泉怎么能不替自家兄弟说话? “启禀族长,我家兄弟虽然不多说话,可是办差真的是踏踏实实,您不信可叫人打听下头的府兵护卫,他们都知道我兄弟的人品。 族长把差事交给他大可放心,我们柳家是大山窝里出来的,不论做什么都是踏踏实实,还没有出过不踏实的人,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亲手打断他的两条腿,叫他躺在榻上度过一生。” “柳叔不必激动至此,但请就坐,你的话我信,你跟着我阿耶这么多年了,也跟着我秦叔父半辈子了,你们柳家出什么样的人,谁都清楚。” 柳万泉高兴的一抱拳,脸上的刀疤更加恐怖了一些; “是,谢族长信任。” 李钰扭头看着两边负责记录族事的管事刚记好众人议论的内容停下笔,李钰朗声吩咐; “写。柳万州升丝绸之路经商事,第一二管事,另负责往来账目。” 李钰很大方加了个第一,这相当于第一副局长了。 “是族长。” “是族长。” 柳万泉听到这句话心里才轻松了一口气,只要记在族事本薄上,那就算是一锤定音了,三十出头的亲兄弟总算有了正经的差事,柳万泉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以后不用再被年迈的老阿耶教训自己不顾亲兄弟了! 柳万泉脾气相当火爆,乃是秦琼手下出了名的悍将,可是对七十多岁的老阿耶那是孝顺至极, 前阵子没几天去给快八十的老爷子请安的时候又被数落了几句,说自己现在风风光光的做着大管事,自家兄弟还是个跑腿的,连个小管事的都不算,老头越说越气轮起拐杖就抽了起来。 柳万泉哪里敢躲避,一看老阿耶发怒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正巧柳万州从作坊回去,立马抱住自己大兄,也跟着挨了两拐杖,老头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兄弟两个骂一顿赶了出去。 看到记事的两个管事写好放下笔,柳万泉轻松舒服的靠向太师椅后背里,顺便向刘琪投去感激的目光,自家亲兄弟总算有了个体面的差事了,而且还是个很不错的差事。 柳万泉为自己兄弟求了个第一二管事的体面差事,立马刺激的家生子十九大姓的管事们蠢蠢欲动,林五郎对这些没有什么反应,他唯一的儿子还小,闺女又是后院大管事,自己也同样做着大管事,自家唯一还活着的亲兄弟,又在府兵护卫里头当着队正,所以自家实在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亲人。 好几个大管事都想开口说话,却不妨从来不说话的车马大管事刘成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启禀族长,我保举我家六弟,刘兴旺为丝绸商事的二管事。” 李钰一看是刘成出面立马点点头,扭身看向角落里; “十九姓氏之刘家大房里头的六子,刘兴旺为丝绸商事的二管事。” “是族长。” 负责记录的两个管事答应一声,立马将这件事写了下来。 “谢族长应允。” 车马总管事刘成已经六十出头了,乃是前任后院大管事的亲生大兄,厨房总管事刘胜的族兄,和其他家生子一样,他手下的两个重要的管事,同时也是他的亲兄弟老三和老四, 他的亲生五弟就是前任后院大管事的夫君病死多年了,唯独只剩下这老六成了剩下的闲人,整日在自己面前埋怨自己出生的不对,刚好就是个老六,没人管没人问的,好差事都被抢光了, 这会儿总算解决了家里一个大难题,刘成也是轻松异常,别看他六十出头了,可是精神非常饱满,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重新坐下。 李钰为何如此干脆的答应下来,因为这后院里还有个大院是人家刘成那八十多岁的阿娘的院子,第三任蓝田李氏族长赏赐给人家居住的。 这刘成的父亲以前为了保护第三代家主,被贼人砍了几十刀,死的凄惨无比,那刘成的阿娘又是后院大管事,伺候过三代家主,可是典型的三朝元老, 但是这还不是最尊贵的,更厉害的是,这刘老管事还是李钰阿耶的乳娘,这个乳娘可不是林容娘的母亲奶乳李钰那样有名无份, 那刘老太太可是写进了李氏族谱里的,第四代家主的乳娘,李钰的阿耶生下来就是吃人家的奶,在人家刘老太太的怀里,屋里长大的。 听说李钰的阿耶去了的事儿,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和老太太交代,毕竟人家一直当亲子一样的养大,你去告诉人家族长断气了,这叫什么一回事儿? 可是又瞒不住的,没办法只好柳万泉亲自前去,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结果那老太太话都没有听完,就歪倒在了榻上昏死过去! 吓得柳万泉也跟着心惊肉跳的不行,别看柳万泉作为庄子上负责护卫的头等大管事,其实这老族长不在,除去郎君年幼不提,柳老太太便是整个李氏二房内部最尊贵的人了! 别忘记了人家的娘家更是不简单,就是家生子第一大姓的马家,那负责李氏命脉的上一任粮仓大管事,马巨的阿耶就是这刘老太太的娘家亲弟弟。 家生子的刘家也同样不简单,负责李氏族长厨房吃喝关乎生命的厨房大管事,同样出自刘家门里二房,厨房大管事刘胜就是这刘老太太的夫家的亲侄子, 而刘家大房里一直负责李氏的车马一事,族长的出行全部都是刘家人安排的,李钰现在的十九个车夫,全部身体矫健,体格也十分魁梧不像赶车的,多像是军中厮杀的士卒。 李氏如今给族长赶车的全是刘家大房的子弟,自从第三任家主遭遇土匪后,刘老太太主持大局果断的做出了调整: 每一代都会挑选十九个男丁从小培养,吃羊奶吃羊肉,身子养的壮实无比,就是为了防止再遇到对方人多措手不及的时候,车夫挺身而出立马就能厮杀起来。 像现在李钰出行,总一个马车配了三个车夫,一个赶车两个就在旁边跟着,也是刘老太太亲自定下的规矩,不论族长的护卫多少,车夫必须是三个,作为最后一道关口紧紧的守着族长。 三个人就是有事也能互相配合,不至于像当年,两个贼兵好巧不巧的突破族长护卫的防线之后,就剩当年亲自赶车的刘老太太的夫君那样,孤零零一个人厮杀,被贼人砍的凄惨无比,再说三个车夫互相配合也能更好的保护族长安危不是。 由马家自己培养的子弟亲自来赶车才放心的,可见这刘老太太的心思不是一般人,做事滴水不漏非常有手段,还掌了一辈子的大权,不论前院后院,庄子里家族里,所以这刘老太太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且还是李氏二房官方行过记载入族谱的族长乳娘,连李钰的阿耶一辈子都对人家刘老太太恭敬有佳,可想而知这刘家的身份地位在李氏二房里有多尊贵了? 第490章 十九姓氏全部拒绝 第四百九十章;十九姓氏全部拒绝 看刘家的车马大管事为自家多余的一个兄弟某个差事,家生子里的管事们都忍不住各自推荐自己家多余的没差事的兄弟,本来都觉得不一定能成,因为李氏的所有差事,大管事手下的二管事最多的也就四个,没想到这次所有人开口求族长都被族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钰一次性的提拔了九个二管事,这种事情在蓝田李氏的记载里还是第一次,李钰看着有些诧异的大管事们不由的微微一笑; “没什么好奇怪的,丝绸之路重新打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三两个管事就能做好的事情,大家不用惊讶奇怪,便是这九个二管事依然还是不够用的。 还有就是我要组织三千人马作为重开丝绸之路的主力,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这里便说个清楚明白。 明后两天李氏二房户籍之事办完之后,挑选出五百人来,待一切准备就绪阿贵大牛回来,便能出发西去,所有李氏二房的大管事都要通传各家,配合宾王进行不得有误。” “是族长。” 李钰有些困倦的往太师椅里靠了靠; “好啦该说的基本都说了个大概,若是有事诸位尽管说来,要是没事儿就散了吧,坐了半天马车我也累了。” 几十个大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想说话的几个都忍住了嘴巴,都是有眼色的,族长刚从长安回来便召开二房的所有大管事商议,肯定是累坏了的,这个时候实在不是说事儿的当口,于是众人分分摇头,最后行礼退去。 看着众人离开李钰放松了身子拿起茶碗没吃几口呢,快四岁的秦怀道和八岁的李丽质手拉着手,两人后头跟着两群侍女和下人,叽叽喳喳的来到正堂。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大兄,你的家里好大呀,比小妹的宫里大多了呢。” 李钰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你自己的宫里也就那二十多间屋子两个院儿,因为你的人马不多所以尽够住了,大兄这里人太多了,要是没你的宫殿大,这么多人住哪里?” 李钰话都没说完跟前的秦怀道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大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用吃食啊?我好饿哦!” “大兄大兄丽质还想吃鸡。” “好好好都别着急,这天都没黑呢,不过你们既然你俩饿了咱们就不再耽误,开吃便是。” 李钰给旁边伺候的侍女点了点头,侍女行礼出去安排,李钰看着俩小人儿的乳娘开口吩咐; “他们俩饿了以后不用找我,直接去通传厨房伺候就是,免得找不到我饿级了可是不美。” “是侯爷。” “是侯爷。” 一夜无话第二日巳时,李钰准时准点的起了榻被一群侍女伺候着穿戴整齐,刚用过早食下人就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公输族长来了。” “哦?快快有请,算了我亲自去请。” 李钰听说公输族长到来激动的不行,大步流星来到正堂外,公输老头精神奕奕的背着双手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院子里一株桃花树。 “丈人好雅兴,如今正值三月里,桃花盛开鲜艳,丈人可用过了早食?若是没有,我立刻叫人安排。” 公输班穿着干净整洁的李氏二房三大裁缝亲手制作的绸缎新衣,半年的修养使奴差婢,丰衣足食族人又有了用武之地,还有五姓七望的李氏二房做大靠山,如今的公输班可不是以前了,一股子上等人家的气派油然而生。 “见过族长,某家有礼了。” 李钰看到这倔强的老头又来行礼,赶紧横着跳开两步躲避,然后又跳了回来; “丈人您能不能别再这样,咱们谁也不给谁行这俗礼多好?” “那可不行,当年我公输家族被人千里追杀的时候,是老族长带着人马将我公输家的族人们救回收留。 再得族长您礼遇看做上宾待之,又掌权一切修造之事,拜为客卿长老大管事,族长如此放心我们公输家,不安排一人来修造一部查插手任何事务,此等心胸某佩服至极,也感激至极。 如今公输族人尽显上等,四处被人抬举皆李氏两代族长大恩所造,老夫不是糊涂虫知道好歹的,岂能废礼而不分高低贵贱乎?” 李钰不停的摇摆着双手; “族长您提这些干什么,您主持修造庄子的事不分昼夜劳累,还有新水车,河道治理,哪一样不是天大的事情?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没了公输家族,是何等模样,还好苍天庇佑派来公输家族助力我李氏二房,好了好了咱俩不提这些了,我就想问问族长,咱们庄子的修造进行的如何了。” 一说到公输班拿手的事情公输班立马眼睛一亮; “回族长的话,基本结束了,下一步就是把东边新修造的这些,路面整理出来,族长还有什么安排尽管请吩咐。” “不敢不敢,昨天我也说了再修造同样的一座酿酒作坊,昨天商议的时候族长您没接话茬子,我这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侯爷恕罪,我还是第一次以客卿长老的身份参与李氏祠堂的大事,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就不想多说。 不过昨天族长说的我已经记在了心里,昨夜回去就和族人们说过了,今日过来就是请教侯爷,西边的半个老旧庄子是否可以开始修造,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先从其他四个庄子开始?” 李钰搓着手放下了悬着的心,他往后的一切发展都离不开这当世最厉害的匠人之家,昨天说了修造新酿酒作坊的事儿,见这公输老头不接话,李钰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生怕这老头不想干了撂挑子,自己以后还有许多大事儿要做梦呢,公输家不干了找谁去? 所以李钰昨天心情不太好就不想多说话,简单交代之后就宣布结束,这会儿听老头说是第一次参加会议不习惯,李钰这才放下心来; “哦这样啊,我以为族长对修造的事情不再上心了呢,可吓我一跳啊昨天。” “不上心?侯爷真是说笑了,我们公输家的后人,要是没有活干,那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和死人有何区别,便是有活干,不能主持大局不能掌权还是闹心的不得了,我还担心侯爷不安排活了呢,没活可不行的” 李钰听了这话笑的合不拢嘴; “那是那是,您这家族要是不干活也真是乏味至极的,这些天不回来,我都不知道庄子修造的如何了,丈人若是有空,咱们去新修造的东边看看?” “固所愿也,侯爷先请。” “丈人请。”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前院走去,刚拐过影背墙就吓了李钰一跳,前院大门里头一字摆开四张桌子,放了许多本册,每张桌子都坐了五六个人,每个桌子前都排着队伍,乌泱泱的尽是人头,却没有人说话,负责掌管户籍的大管事季无常皱着眉毛站在第一张桌子旁边一声不吭,四个桌子上季无常手下的四个二管事都没敢说话 李钰走到跟前顺带着问了一句; “季大管事你这是作甚?惆怅成这样?还有坐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开始登记造册,庄户们都来的不少了呀?” “嗯?哦!拜见家主,回家主的话,登记造册并不是难事,只是咱们李氏二房的人马,家生子一共一十九大姓,不论陇西老窝还是蓝田这里,九百多年来都是各姓家长带领各姓人马,不论大小事务都是各家的大家长一人发言,定夺一切,这” 李钰不以为意的顺了一句; “你有话直接说便是了,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家主。启禀家主,忽然间这么多人入户,这真不知道该放在十九姓的哪一姓里,故而为难还请族长示下。” “这个嘛” 这次轮到李钰吞吞吐吐了,别说这户籍大管事了,李钰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来回走动 可不是嘛,可不是少数啊,过万的人马,放那个姓下头都不对,况且能否安心的服从都是两说,李氏的家生子都有阵营的,生下来就知道听自家姓氏的大家长的话,天知道这些庄户能不能遵守这些规矩? 这次院子里更安静了,来的庄户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因为这事儿把期盼已久的好事再给搅黄了。 李钰转了第四圈的时候,公输班忍不住开口了; “侯爷,某有个提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丈人可是要说,把这些庄户不入十九姓的户籍单独造册?” 公输班点了点头; “侯爷智慧无双,目前来看只能如此了,这许多人马不论放在哪一家姓下头都不太合适的,只有让他们自己成一姓氏,才能统一,否则必定要出许多麻烦的。” 李钰也明白这些道理,先不说家生子的互相之间平衡之道,只说这些人马放给哪一家都是个天大的麻烦,惹祸了算谁的?所以各大姓的大家长全部安排人给季无常传了话,自家绝对不能接受这些乌合之众。 季无常虽说是掌管户籍的大管事,可是那些老家长们都是长辈不说,还都是上代的掌权人,威严一辈子了,自己也不好全部得罪一遍吧? 况且还有自家的老阿耶,还是季家的大家长呢,昨晚就严肃的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把这些东南西北的难民流民放在季家的户籍下头, 还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解释,这些难民流民连规矩都学不全,若是放在季家下头,不定得闯多少祸了,岂不是等于给季家增添了许多麻烦? 所以严令自己不能接受这些人马,只要季无常敢心软把这些流民难民弄到季家名下,就不认自己这个儿子,还要碰死在新宅的墙上,逼的季无常写下保证,老阿耶这才不再多说。 季无常夜里刚应付了自己的老阿耶,今天一早刚出门就被其他十八家的当家大家长的长子,几乎全是如今的各大管事把自己堵住在门口,明确表态自家姓氏不接受任何一人入户籍。 所以季无常才站在这里纠结的不行,十九家姓氏的户籍本册都在桌上,他却无法乱来。 可是家主昨天交代的清楚,同意接受这些流民难民,这边不要不收,那边家主又有严令两日内完成登记造册之事,这真是叫人惆怅死了 季无常刚才就是在思考,是否把这些人另外登记造册自成一姓,正在犹豫怎么找家主商量这个事儿呢,家主就出来了。 没说几句就有公输班出来解围,所提意见和自己想的如出一辙,季无常十分高兴,巴不得赶紧解决自己手里的麻烦,于是就凑着公输班的话接了过去; “启禀家主,公输大管事说的甚是有理,这许多人马不论放在哪一家都是大麻烦一件,不如按照公输大管事所说另外单独造册管理更为省心,请家主多加考量在做定夺。” 李钰没开口说话,看了看旁边的前院大管事李忠,李忠的阿耶就是上代大管事,还是他们这一家的大家长,李忠看家主看向自己立马陪着笑容; “家主容禀,我们李家如今陇西一部人马,蓝田一部人马,自家的事儿尚且一堆,不好处置,要是再添加这许多出来,铁定要出乱子的,万请家主体谅一二,昨夜我阿耶有交代,要是我敢点头就要拿下我这大管事的差” 李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低下了头不敢再说,李钰又看季无常,季无常尴尬的回应一句; “启禀家主,我不敢做主的,老阿耶才是季家的当家人” 不论李钰再看家生子哪个,对方都是赶紧低头,场面上排队等待的庄户难民都是揪着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全是着急的不行。 李钰扭头看着公输班; “单独造册也可以,不过却不能一盘散沙,得有家长约束才行,没有人约束岂不是乱了套?公输大管事以为如何?” “侯爷所言甚是,某心中有一个人远,行事正直,处事一碗水端平,经常被庄户们请去评理主持公道,侯爷可安排此人为新的姓氏之家长,来约束众人的言行举止,使庄户们能进退皆一。” 李钰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需要一个说话的站出来,丈人所说可是那邹老夫子?” 公输班严肃的点点头; “然也,侯爷聪慧无比一猜就中,某要说的正是此人,这邹家的那个兄弟是庄户里唯一认识字的两个人家之一,且行事公正,不存私心,关键是又备受庄户们尊敬,正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不错丈人说的都符合情况,也是我心里想到的标准人选,好啦既然如此那就登记造册吧,把庄户们另外列为一姓,先按照各家本来的姓氏登记造册,大家长便登记为邹家的丈人,其他的事情随后再说,今明两天先把入户籍的事情解决利索,不要耽误我的大事。” 季无常甩出去一个大包袱立马笑逐颜开的答应着; “是,尊家主命。” 季无常扭过头吩咐手下; “人来!” “小人在,请大管事吩咐。” “去请家生子第二十姓,邹姓之大家长前来议事。” “唯。” 季无常手下一个管事的答应一声带了两个手下就匆匆而去 第491章 灭他全族 第四百九十一章;灭他全族 处理过了难民流民的事,李钰和公输班一块出了府门,拐角处通过酿酒作坊的大门,隔壁就是李家庄本庄的老庄子旧址东边半个庄子了。 李钰离开蓝田去长安的时候这里已经初具规模有的还上了梁,这会儿回来再看,除了地上依然是泥巴土路之外,成排成行的红砖大瓦房按照一定的布局拱卫着酿酒作坊。 李钰随手走进第一排第一家的院子里,不但所有的门窗都已经到位,院子里的土地也变成了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平。 还是坐北朝南,北边主位五间大房屋,前头东边不说进院子的大门还有两间厢房,西边三间厢房,中间南边三间厢房,整整齐齐的四合院。 坐坎宫为主位,东南巽宫开大门,门主的配置是坎水配巽木,水生木合天地法则,又在正东的震宫做灶台,东厨司厨得位,东北的艮宫五鬼大凶的位置用茅房压制。 李钰摸着院子里的墙壁,满意的点点头; “公输家族当真名不虚传,如此短的时间就把东边半个庄子修造完毕,佩服佩服!” 公输班对于这种小事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不过就是随手安排罢啦。 “侯爷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这都做不好我们公输家也不敢说是祖师爷的后裔了。” “丈人当然不当一回事儿了,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公输家族随手而为的杰作,却是许多匠人穷极一生都学不会的本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公输班爽朗的笑了两声又邀请李钰一行人出去查看,没多大一会儿一群人就将半个老庄子看了一遍,顺手来到西边,李钰微笑着说道; “丈人,这西边的一半老庄子,还要按照东边那样,一模一样的修造,不知需要多久?” 公输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口问道; “不知侯爷想要多久使用?” “这半个庄子不计较时间的,反正大家暂时都有了住的地方,东边这几天把路修一下就能叫他们那些要分家的搬过来居住了。 但是新的酿酒作坊,和新的粮仓,这两件事必须尽快进行,若是一月修造好使用,那就最妙不过了。” 公输班伸出左手仔细的计算了一遍流程,抬起头看着李钰; “回侯爷的话,若是天不下雨的话,二十三天就可以交给侯爷使用,若是不好的话,最多也就是再拖延三五天的事儿。 剩下的庄户们住的那些,恐怕还得三个月才能完成,不过这次结束之后,咱们李家庄本庄,应该就是天下最大的庄子了。 根据某的认知,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庄子能赶上咱们的,不论庄子东西南北的宽窄长短,还是房子的样子结构,规模,和气派,咱们都是天下第一了。” 李钰听到天下第一那是笑的合不拢嘴,从哪里穿越过来之后,有了足够的实力,一整个大家族大贵族的力量支撑着李钰,又有最厉害的一群重臣给自己做后盾,李钰不论做什么都想做第一,第二太没意思了 “天下第一好啊,要的就是天下第一,丈人还不知道吧,朝廷里已经最后决定了,等咱们把庄子修造完成之后,朝廷就会正式派工部的官员下来查看,陛下要做千古圣主的,如果可行要比对咱们得庄子推广天下呢。” 看着李钰激动的样子,公输班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回应着; “侯爷想的太简单了,这种规模的庄子,天下能做成的除了咱们李氏二房,恐怕很难再出现第三家第二家了,至尊的想法是好的,心怀天下黎民百姓,这是英明圣主,可是其他地方能拿出来梁柱的木材原料都不容易,还有这坚固结实的红砖,只有咱们李氏拥有秘法,其他地方只有两个选择可以代替,要不就是烧制价钱极高的青砖,要不就是使用泥巴胚子,烧制青砖不用说了,百姓哪里有那多钱? 老办法制作的泥巴胚子,结实程度没有咱们的红砖好,另外还有水泥制作的秘法,别处也没有,况且咱们庄子一切所用全是崭新的材料,连一块儿破旧木头都找不到! 这种代价恐怕很难有第二个庄子出现了,所以我们公输家才百分百的投入进来,每一处都是慢工出细活,处处都是规规矩矩,不敢马虎一点,正是因为我们知道这庄子很难出现下一个,此乃旷世之作,今后不知道要流传多少代的” 李钰看着公输班沉默了下去,这才接过话茬子; “不错,丈人说的这些都是很大的阻力,别处根本不可能模仿的,可是有件事丈人一定想象不到的!” “什么事?” 李钰笑呵呵的说道; “丈人您不妨来猜上一猜如何?” 公输班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稀罕事儿,忍不住摆了摆头; “猜不到侯爷到底要做什么,还请侯爷告知。” 李钰看着完成了四分之三的李家庄,又扭头看了看剩下的四分之一破烂不堪的土胚墙,脸色十分严肃,说话的声音冷静至极; “我计划把水泥制作的秘法交给朝廷,惠及天下百姓,再把红砖烧制的秘法也交出去 我在想这两个秘法要是拿出去,百姓们一定会受益无穷的,也只有陛下那种大英雄才能使用好这两种秘法,给天下的汉人造福, 如果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陛下一定能利用好这些秘法的,丈人您说对吗?” “嗯?” “丈人,丈人这是怎么了?” 李钰发觉没人接他的话茬子,于是转过了身子,发现公输班一手扶着一座老旧的院子墙壁,大口喘气,右手不停的抚顺自己的心口。 跟随李钰出来的一群下人侍女,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家主,有些嘴里能放下一个鸡蛋,公输班抬起右手摇了摇; “侯爷不用担心,我就是一口气没顺过来罢啦没事的,没有大碍” “哦那就好,丈人可得多注意自己的躯体了,千万珍惜使用,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可离不开丈人的!” “侯爷放心,某今年才六十有五,再使用二十年没有任何问题,侯爷不论要做什么活计,公输家族奉陪到底。 我这辈子也想看看有侯爷做靠山,我们公输家又能在侯爷的支持下掌管修造大权之后,能否实现祖师爷的那些绝妙的理想。” 李钰仔细看着公输班的脸,四平八稳的说道; “丈人不用想了,公输祖师爷那些高超的技艺一定能发扬光大,还能更上一层楼,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祖师爷那理想的世界不可能实现的,大同永远永远都只是理想,不会被实现,均分制也只存在于上古时期! 自从易物换物开始,人就有了贪念,有了私心,大同已经结束,均分制也不再适合人类的发展,因此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今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有交易就会有斗争,说大了朝代更替,说小了兄弟两人争夺祖业,永远都不会再停止了,除非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这种动物!” 李钰这些话说的公输班震惊不已,大同世界,均分制,这些隐藏在公输家族的秘典里,只有每一代家主和同代的三个长老知道,其他的公输家族族人一概不知,这小侯爷到底是从何处知道这个秘密的?难道他真的是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吗? 公输班可不是一般的无知百姓,公输家族的祖师爷更不是一般人,那是很厉害的大能,可不只是一个匠人! 那公输家族的祖师爷擅长奇门遁甲,五行阴阳,又对相天相地相人之术更是了如指掌厉害非凡! 公输家族的每一代族长,丝毫不下道门第二奇人袁天罡,袁天罡算出来的一切,公输班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因为亲自接触这个下凡的星宿,公输班比袁天罡知道的更多 十四岁以前的李钰公输班见过多次,可是自从那电闪雷鸣的一夜之后,之前的那个小郎君不在了 眼前这站着的活生生小侯爷,智慧无双聪明无比,灵动非凡,虽然还是那个人,所有人也都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可是公输班却清清楚楚,这不是以前那个小郎君了,现在的小侯爷是从不属于这里的地方下来的 “侯爷说的那些,只记载于我公输家族的秘典里,公输家每一代只有四人知晓,没想到却瞒不过侯爷,不错祖师爷的理想包括了恢复大同,恢复均分制,我也这样想过的,为何侯爷说以后永远也没有可能实现呢?” 李钰看了看公输班不以为意的说道; “因为人有贪念,有私心,有杂念,有七情六欲,不论怎么更替,出现什么明君圣主,都没有可能重现均分制的,人只会越来越贪心,想法也会越来越杂,越来越多,贪无止境!” “贪无止境?” “不错,贪无止境,若是出现明主圣君,百姓的日子就能越来越好过,蒸蒸日上,所以百姓会需要更多,想要更多,贪婪更多,谁也无法控制。” 公输班想了又想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 “假如侯爷出仕为官,有至尊和皇后殿下庇佑,又有许多能人重臣叔父伯父支持,必定要位极人臣的,到时候应该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错,从古到今我确实与众不同很多,有千年的家底支撑,数之不尽的奴仆侍女,又有阿耶为我打造的机会,与那么多重臣交厚,还得皇后娘娘收为义子,确实得天独厚还不容小看。 我若有心出仕为官,确实有机会位极人臣,但是我走到那一天之后,不但不会支持大同的那些理念,反而会朝着相反的路子走。 而且我会重修法典,加重刑罚的配置,以法约束众生绝不姑息养奸,所有触犯律法的,一律加重十倍执行,没有人情可言。 而且我还要取消刑不上大夫这些,打破千年的规矩,任何人犯法一律同等对待,对于不守规矩的人,我只给一个结果那就是枭首示众!绝不会浪费朝廷的粮食去养活他们。” 这次连公输班都张大了嘴巴; “侯爷原来侯爷是法家的传人?我一直以为侯爷学的是儒家学派,曾经有人告诉我侯爷的老师乃是韩非子的后人,法家的后裔,我一直不敢相信, 我一直觉得那先生是蜀中的大儒,如今听侯爷的这套说法,和先贤大能管仲、士匄、子产、李悝、吴起、商鞅、慎到、申不害、剧辛、韩非,何其相像也? 特别是韩非子,侯爷和韩非子的那种狠心,简直如出一辙,您就不怕我劝侯爷温柔一些,不要去学那韩非子才好。” 公输班的善意提醒李钰明白,可是偏偏提起韩非子的事儿,一下子就把李钰的倔强和骨子里的血性刺激了起来,李钰转过身看着身后跟着的几十个男女奴仆大声说道; “丈人放心,我绝不会被别人暗算,更不可能被谁伤害,因为我是李氏二房的家主,一族之长! 任何人想来害我都得经过我李氏二房所有族人的关口才行,我只要一年,再给我一年时间,我叫所有李氏的人马,不论男女老少每天必须吃羊肉牛肉,每天必须喝一顿羊奶,牛奶! 今后所有的李氏人马都要吃的精壮结实,一人可当百人使用,我李氏二房的人马个个都会是勇士,个个都能厮杀战阵,个个都是血性的汉子, 即便我李氏的女人,也是不怕死,不怕困难不怕被欺负的,拿起刀就能手刃仇人!” 李钰的奴仆本来就是陇西跟过来的,秦朝的时候就是大将军的军户,一直传了下来,陇西李氏出了名的彪悍不怕死,李钰没有说错,陇西李氏所有人马都是这样野蛮 本来就彪悍无比的奴仆,听家主说一年后所有族人必须天天吃羊肉,牛肉,喝羊奶牛奶,都听的精神亢奋无比,激动的手脚发抖,众所周知家住的护卫才能顿顿吃肉,每天喝羊奶,那是要保护家主的,当然要吃的身强力壮,这本来就无可厚非。 可是即便李氏二房对待奴仆最好,天下第一等的好,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但是这李氏二房的奴仆全部相信自己家主的每一句话。 首先这是家生子奴仆生来就会的优点,无条件服从家主的命令,其次每代家主都把族人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关心,几百年来从来没有饿死过一人,这是铁的事实。 如今这一代家主继承族长之位,更是比任何前任家主更加关心族人们的一切,不惜花费重金为所有人修造崭新的房屋,每家每户每一个人哪怕是女人孩子,都开始按照新家主的家规执行。 所有人都按照人口数目领取粮食谷子,大人孩子老人女人,全部按照成丁的口粮分配的! 出去满天下打听打听,全天下这样分配的五姓七望家族,只有陇西李氏二房敢这样分配,只有自家的家主才有这种魄力,所以如今的李氏二房,所有人马都对李钰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还有盲目的崇拜! 李钰看着激动无比的人群扯着嗓子吼叫着; “若是有人想来害我,你们怎么办?大声说出来告诉我你们应该怎么办?” 跟随李钰出来的十几个护卫立马仰天吼叫; “宰了他鳖孙。” “杀他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梁大胆憋的满脸通红,分开身边的护卫走上前来; “家主放心,哪个敢来伤害家主,我梁大胆把他撕烂撕碎,把他全家人斩杀干净不留后患。” “灭他全族!” 梁大胆最后四个字吼的震天响,勾引的所有人都开始学习。 “灭他全族。” “灭他全族。” 连李钰的侍女都跟着叫喊了起来,场面热闹非凡,没多大一会儿就引来更多的奴仆,还有难民流民,一打听原因也跟着吼了起来。 “灭他全族!” “灭他全族!” 整齐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直传到了李家庄后头的蓝田新县衙,正在后堂里和三个小妾白日宣淫的县令,听得外头的吼叫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震天响起来,浑身雪白干净的县令停止了动作仔细聆听了起来 “哎呀郎君,赶紧动动吗,奴家正在享受呢” 第492章 不会耕地的大牛和草原上的结实女人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会耕地的大牛和草原上的结实女人 公输班尽管六十多岁了,尽管也知道这李氏二房的人马彪悍至极,可还是被这种激情的场面给震撼住了! 在公输班看来这李氏二房的人马几乎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别看这里的男女老少平时看来非常和善,可那是没事的时候, 一旦有人招惹了这些疯子,立马就是疯狂的报复,多年前公输班带着族人来蓝田李氏落户居住的时候,就亲眼见证了李氏的一场疯狂行为! 当年那个被蓝田富户欺负而失手打死的寡妇事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老族长带领一群疯子直接杀去了那富户的家里, 真真的鸡犬不留,真正做到了连一只鸡都没有留下,那家富户养的每一个畜生都被斩杀殆尽,那可真是疯狂到底了,那年可把公输班吓的心底发凉 几十个血淋淋的人头和一堆畜牲的头,马头,羊头,鸡头,都被拿回来放满了那寡妇的灵堂里,这才将那寡妇风光下葬 这李氏二房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鬼魅味道,只要在这里住的久了,就能变得和他们一样的疯狂! 比如那些逃难过来,被收留在这里的难民,流民,叫花子,不过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几十年,现在竟然变得和陇西的人马一模一样, 平时个个都是面善心软的大善人,可你一旦招惹了他们,连这些曾经人人可以随便欺负的难民,流民,叫花子,一眨眼善良的笑容就不见了, 换上的是来自阴曹地府的阴沉,那种野兽一样的气息,那种不杀了你全家誓不罢休的血性,叫人心里胆寒至极!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疯子病也同样传染了公输家族,如今的公输家族的所有族人再也不像二十年前被人追杀的那时候了, 那时候公输家族的族人只顾逃难,个个吓的浑身哆嗦,如今的公输家族同样也是被传染了疯病,谁再敢来欺负公输家族的族人,公输家族也会去疯狂的报复即便连公输班自己现在也是一身的傲气,不怕哪个来欺负了 李钰满意的挥挥手,众人慢慢恢复了平静,李钰四平八稳的说道; “别说是本族长了,只要是写进我李氏户籍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被任何人欺负,谁敢来欺负咱们就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若是连这个血性都没有,那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李钰的话说完庄子中间聚会起来的人们都不住的点头赞同,许多人开始三言两语的讨论着。 “族长说的太对了!” “家主威武!” “是啊是啊家主说的真好,我就是这样想的,谁敢来欺负我们,立马报仇雪恨,杀了他鳖孙才能出心里的鸟气,要是不敢去报仇那不是要窝囊死了?” “就是就是,哎对了!刚才我可是听家主说的明白,以后要天天吃一顿肉呢,老天爷!我真不敢想那可不是长安城里那些勋贵大老爷们过的日子了?”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家主还说要吃牛肉呢” “啊真的吗?我刚出来没听到方才家主说的那些,铁蛋娃你赶紧的给我好好说道说道,真要吃大牛的肉吗?” 人群里一个老者听到几个年轻人讨论吃牛肉激动无比的表情又吐沫横飞,立马小声呵斥起来; “小声点怕别人听不到吗,吃大牛肉可是犯法的事儿,要治罪的,家主说给牛肉吃,那是心疼咱们身子骨弱,其实吃羊肉就行了, 大牛的肉老汉我是真不舍得吃呀,就说咱们庄子里这些大牛吧,耕起地来又快又狠,谁舍得宰了吃它们?” 被训斥的铁蛋不服气的横着脖子犟嘴; “三叔公,您老说的是没错,吃大牛的肉也确实心疼死个人,不过家主都说让咱们吃了,您老就不要太担心吧。 到时候咱们多买一些牛回来不就成了,我还真没吃过牛肉呢,听说吃了牛肉就能像牛一样力气大的没边,估摸着家主就是想让咱们个个力大无比的” 老头看年轻人犟嘴立马上了脾气,一巴掌拍在铁蛋的后脑勺上; “蠢货,你们就是蠢货!铁蛋娃你跟谁学的?动不动就花钱买这买那的,咱们李氏的银钱早晚要被你们这些不知柴米贵的年轻人给败尽喽, 一个个的说话不腰疼,把钱都花完了以后咱们的子孙后代吃西北风去,真是的” 挨骂的铁蛋抱着自己的脑袋愁眉苦脸的说了一句; “三叔公您别老收拾我呀,是族长说的吃牛肉,我又没说过,既然要吃大牛的肉肯定得多买一些回来的,要不然庄里就这一百多头大牛,一年多恐怕就要给吃完了的” “什么?你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你还想把庄子里的大牛吃完吗,老夫今日要打死你个不要脸面的,馋死你憋孙了,你是八辈子没吃过肉你” 那叫铁蛋的十七八岁的男孩,一看老头拿着拐杖高举起来,气的嘴脸乌青,手脚发抖,顷刻间就要往自己头上抽,吓得呲溜一下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公输班看着热闹的人群,听前头这个比自己还老十岁的老头说家主惦记咱们身子骨弱才叫吃大牛肉,公输班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起来, 这陇西李氏的家生子个个人高马大,一身的精肉疙瘩,连妇人都比附近庄子里的百姓都高了一大头,这还算身子骨弱吗? 再看那小年轻为了吃大牛肉和自家三叔公犟嘴被打,好多人都笑了起来,公输班也觉得住在这里非常的轻松舒服,李钰看着那气的浑身发抖的老头,不由的劝解了起来; “你莫要误会了,我说的吃牛肉可不是吃咱们这些能耕地的大牛,这些可是不能吃的。” 那老头一看家主对自己说话,赶紧扭正身子行了一礼; “是家主,可是老汉还不明白,家主说的大牛肉到底是什么牛啊?” 李钰得意洋洋的普及着这里人不知道的知识; “我说的牛就是不会耕地的牛,生来做牛却不会耕地,肯定要杀了吃肉的,要不然不是浪费老天爷的赏赐!” 那老头听李钰说吃的是不会耕地的牛,心里立马踏实了许多,但是一想又不太对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不敢请教家主,这牛都会耕地,怎么还有不会耕地的牛呢,老汉真的是搞不明白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像草原上的那种牛就不会耕地,因为草原上的突厥野人根本不会种地,所以他们的牛天生就不会犁地,这种牛就是拿来做口粮使用的,你们没看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个个身强体壮,一个能打汉人两个?” 庄户们听了李钰的解释纷纷交头接耳; “哦原来是吃草原上的大牛啊,这下好了方才我还觉得吃咱们那些耕地的大牛心疼的不得了呢?” “张老四你可拉倒吧,方才你听家主说吃大牛的肉,还惦记着是不是应该先把那些快耕不动地的老牛吃掉,你那口水都流到衣襟上了,想吃就说想吃,还要说什么心疼的话来蒙人?” “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马老六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李钰顿了顿又接着说话; “所以我要安排三千多人去草原上重开丝绸之路,就是要弄些不会耕地的大牛回来填饱肚子,到时候咱们李氏的人马也都吃的身强力壮,一人可顶百人之力,咱们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才能保护我们李氏的家业不被贼人惦记。” “族长那咱们啥时候动身啊,小人也想去为咱们李氏出力的。” “是啊是啊家主,啥时候才能去啊,小人也等不及了。” “都别着急,今天明天把庄户们的户籍一事处置完毕之后,柳大管事就要从家生子二十大姓里挑选人马了,挑选好了我还要教授你们一些技巧之处,然后才能出去的,另外这段时间里也好准备去行脚赶路的需要用度不是。” 人群里一个家生子小伙子,对着旁边的伙伴兴奋的说道; “太好了,那就等着家主安排,到时候我也参与进去” 旁边他的伙伴赶紧凑了一句; “柱子娃你去的话俺也去,咱俩就又能一块儿了,就跟咱们俩一块儿放牛一样天天搁一块儿耍,说不定咱俩还能弄个草原上的女人回来呢” 两人正在讨论着美事儿,旁边一个岁数大一点二十多岁的兄长,看傻逼一样的看着两个小子一脸不屑的表情; “你俩想的还挺美,还弄个草原上的女人回来生娃,怎么弄?用嘴吹吹就弄来了?不要钱啊?” 那激动要去草原弄女人的年轻小伙子不服气的呛了一句; “咋啦十八兄长?俺又没说错话,连家主都说了的,从明年开始咱们李氏的人马,所有成丁十八以上,四十五以下的,以后必须每个人都有三个女人生娃子,要不然就要行家法的! 我阿耶就在想办法给我弄第二个女人呢,俺可不想吃那家法板子” 旁边的伙伴也不停的点着头; “哎你们别说,这条家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好我阿耶已经有三个女人了,我有一个阿娘两个阿姨。 要不然再给我阿耶找几个女人,那得使出去多少银钱了?昨个我阿娘还夸她自己有眼光,给我阿耶多找了几个女人,现在不用发愁了呢! 许多人家不够三个女人的最近都惆怅的不得了呢,找不到女人家的还要去长安城里的人牙行里买呢,又得乱花许多银钱了,这买女人的事儿府里可是不会拿出一个大钱补贴的。” 那个岁数大一点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底是去过长安城见过世面的,说话也有板有眼儿; “我没说你们找女人生娃不对,只是听我阿耶回来说从人牙子哪里买来的女人,必须出身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还要管户籍的那些管事们亲自过目,查清楚来去之后才能给上户, 可不是随随便便弄来个女人就给你上户的,所以我才觉得你们去弄草原上回来的女人,恐怕不一定能上户的,我看你们还是叫家里的大人去打听清楚再行动靠谱!” “不是吧,草原上的女人买回来还不给俺们上户了?家主可是没说这句话啊,不是说只要身家干净,来去明白就能成的吗” 人群里一个十六七岁长得小麦颜色皮肤的年轻男丁看着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向往的神色; “阿耶,儿也想去草原上耍耍,儿想去看看大草原,听说那里的野蛮人都是生吃牛羊肉的。 关键是儿听柱子兄长说草原上的女人比咱们陇西的女人还要结实许多,那脚长的跟男人一样大,身子骨跟男人一样的壮实,还能骑马打仗呢,肯定能生一堆结实的男丁,阿耶!儿也想要那种草原上的结实女人!” 年轻人身边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唯一没有成家,又最喜欢的小儿子,皱着眉头心里计算着草原上的价钱。 可他也不懂草原上一个女人的价钱到底该是多少,是否和长安城人牙行市里的价钱一样,便宜的脚大的那种结实女人一贯出头就行? 不过庄稼佬向着小,这中年男人最是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了,听话不说,身子骨结实还长的不惹人厌,中年男人出门总是喜欢带着这小儿子出去炫耀。 中年男人仔细想了许久还是猜测不出草原上的行市情况,一咬牙狠下了心计划把家里剩下的积蓄,七贯半的家业全部拿出来, 无论如何也要给第一次开口求自己的小儿子弄个那种草原上的结实女人回来生娃,想好了一切的中年男人抚摸着十六岁的小儿子头顶,温和的答应着; “成,今夜我就去找你大伯父,你大伯父可是咱们李氏管户籍的二管事,给你争取一个去大草原的名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李钰看着踊跃报名的年轻人,心里美滋滋的,手下有人有粮想做什么真是顺利无比,还好穿越过来没有生在百姓之家,否则恐怕一辈子都难成一件大事儿的,别说吃牛肉了,杂粮能给你吃饱就很不错了! 李钰带着人马离开了庄子中间,在庄子西边半部分逛了一遍,仔细的和公输班讨论了一番修造工程的事,确定前边修造一些家生子们居住的院子,后边半部分全部弄成别墅区,大院子,还要修造花园什么的。 公输班按照李钰的交代仔细的计划一下然后给出的数目是,这种巨大的院子最多也只能修造三十多家,根本达不到之前的要求,修造一百多家,李钰不置可否的笑着接受,能弄几座就几座,毕竟这里是个乡下县城,盖的再好恐怕也没多少人来买的。 公输班弄清楚了李钰的要求,便带着公输家两个子弟离开,去东边的指挥修路的事儿去了。 李钰看着快要成型的庄子,清一色的红砖大瓦房,在这落后的唐朝简直就是仅次于皇城宫殿般的存在! 心情大好的李钰没有目的的闲逛着,别小看这种闲逛串门儿的活,这是李氏二房的老传统,闲逛串门就是关心族人的表现,串门越多就越代表这一代的家主亲民,拿族人当人看,所以每次李钰出来串门的时候,所有庄户和家生子都开心的不得了。 李钰逛了一家庄户出来,看着隔壁的邻居开着门顺手就拐了进去,刚走进大门里,就见酿酒作坊里的管事刘铁蛋急匆匆的出来,走了个碰面。 “家主?小人见过家主,家主快快屋里请,我这就叫阿娘出来伺候。” “你慌张个什么?不用叫的,先来问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主的话,我今天休沐,可是惦记着我那个作坊今日要出酒一批,所以不放心想回去看着。” “嗯不错不错,很是用心,如此再做两年就可真正的把管事的位置坐踏实了,你且自去。” 那十五六岁的刘铁蛋知道家主对自己家很是亲近,乐呵呵的回应着; “哎,小人去了,家主您赶紧进屋里去坐着歇息吧。” 李钰笑着骂道; “赶紧滚蛋去酿酒作坊吧你。” “唯!” 刘铁蛋高兴的答应着离开,李钰摆摆手阻止了身后跟着的护卫和侍女跟随,一个人往里头走去,听见外头说话,屋里走出来两个侍女查看情况,穿的和府里的三等侍女一模一样的衣衫,看到竟然是家主到来都开心的施礼; “奴婢见过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李钰摆摆手继续往屋里走去; “都免礼起来吧。” “诺。” 两个三等侍女答应一声赶紧跟着在李钰的身后,刚走进正堂两人就赶紧给屋里的两个侍女打眼色,屋里的侍女看清楚是家主到来,赶紧行礼,又看见姐妹打眼色,不动声色的拐进了里屋 第493章 林五郎不声不响的手段 第四百九十三章;林五郎不声不响的手段 李钰摆摆手继续往屋里走去; “都免礼起来吧。” “诺。” 院子里两个侍女答应一声,赶紧跟着在李钰的身后,刚走进正堂两人就赶紧给屋里留守的两个侍女打眼色, 屋里的侍女看清楚是家主到来,赶紧跟着第一时间行礼,又看见姐妹打过来的眼色,不动声色的拐进了里屋而去 李钰刚刚坐下,正堂里伺候的两个侍女立马手脚利索的拿来了珍藏的茶叶,和一套非常精致的茶具。 一个侍女去通知厨房里留守的两个婆子烧水,没多大一会儿就端来给李钰冲了一碗清茶,茶碗是上等陶瓷烧制的小陶瓷碗一套八个十分的精致。 这种新流行的茶具,李钰前头的府里也采买了九套,李钰拿起其中一个茶碗的底部,发现还是当今最陶瓷手艺最好的江南张家出手的货。 李钰对招待自己的这套茶碗很是满意,这江南张家的货天下闻名,可是价钱可也高的离谱,就这一套茶具,一个茶壶,八个茶碗加蝶子,一套就要六十多贯,平常的小福贵之家就别想了,一两套就能花干净家里的所有积蓄! 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手里,多少人都等着要呢,那江南的张家,一个月也就能做一两套出来,手艺没的说做工也非常精细,求质量不求数量一年也做不了多少的。 两个冲茶的侍女似乎经过培训一样,把冲茶的热水温度掌控的刚好合适,李钰端起茶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轻轻的闭上眼睛,又尝了一口下去。 和自己吃的那种江南小茶叶一个味道,嘴里吃着清茶李钰琢磨着,也不知道去江南负责处理茶地买卖的那群管事们把差事办到何等地步了 这里先不说李钰坐在正堂品茶,只说那开国县侯府上一任后院大管事刘家娘子,别看儿子铁蛋已经十六岁了,可她成婚早,这会儿也就是三十出头没几岁的样子,从小到大没有碰过凉水,被伺候着长大的,可是李氏二房家生子十九大姓里的贵族。 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大管事位置被下了的事,前些年夫君病去,自己又被拿下了大管事的权利,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叫刘娘子的日子过得郁郁寡欢, 尽管还顶着府里所有婆子领头的差事,可终究比不上后院大管事那种风光,虽说因为娘家婆家两边都是大姓,也没人敢来笑话自己,更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来小看自己,可终究心里是不痛快的。 这刘家娘子从娘家阿娘手里接过后院大管事的差事,就一直居住在开国县侯府后院的西侧院里。 那是她阿娘做大管事的时候得蓝田李氏第三代家主赏赐的,随着刘娘子从阿娘手里得了大管事的传承也就自然继承了那座院子。 最近几天她却住不下去了,前几天听长安城休沐回来的一群侍女,奴仆们说话,她才知道郎君又再升了爵位,如今已经是铁铁的侯爷了。 郎君这几天就要风光的回府了,如今开国县侯的爵位已经疯狂的传出去几百里方圆。 刘娘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在府里后院越住越觉得心里难受,她想着等这几天郎君回来,那林小娘就会跟着回来,自己就要去面对那再看着那林小娘显摆,刘娘子岂不是更加不好受? 郎君升到了尊贵无比的侯爵,这代表着那新任后院第一大管事林小娘的身份又提高了一些,又尊贵了许多,这一切本来好好的都是属于自己的 昨天郎君带着李氏人马从长安回来,府邸的牌匾也换了开国县侯府的匾额,刘娘子就心里更加发堵,昨夜就没有吃饭,今天一大早被侍女伺候着起了榻,懒懒散散的吃了几口粟米粥,直接又去了榻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着回笼觉。 正睡的迷糊呢,那孽障儿子又折腾着要出去酿酒作坊照顾出酒的事儿,还在外头院子里大呼小叫,惹人厌烦至极,好容易人走了,几个侍女又在外堂里说话,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 尽是一群不懂规矩的货色,睁开眼睛的刘家娘子,脸色十分难堪,独自坐了起来,刚巧两个侍女从外头匆匆进来,刘娘子不等两个侍女站定直接就呵斥了起来; “如此慌乱作甚?我就睡个回笼觉你们就在外头不停的说话,这是哪里学回来的规矩?” 两个侍女刚进来还没喘口气就被训斥一顿,不但不难受生气,反而高兴的不行一脸的笑容,两人都一块儿凑近床榻,一个不说话直接拿了刘娘子的衣衫,另一个高兴的禀报; “大管事您赶紧起来吧,天大的喜欢事儿,家主来咱们屋里了,您快起来去伺候着吧!” 侍女说完赶紧拿着衣衫往刘娘子身上套,刘娘子以为听错了,自己这个过气了的旧人,还能招的家主来屋里头? “什么?家主来了?可不是你们眼花看错了?” “哎呀我的好娘子,奴婢伺候您十八年了,也亲眼看着郎君长大,还能认错自家的郎君嘛? 认错了谁也不可能认错了咱们自己的一家之主吧,虽说郎君一个人进来的,可是一大群护卫都在咱们门口外边侯着呢,奴婢看的清楚明白,错不了! 还有郎君那几个贴身的侍女,梁家那两个小妮子也在外头,都没准她们进来呢,大管事您赶紧穿衣吧,可不能让郎君久等的!” 刘娘子听得不住点头,确实这样,别看李氏成万成万的族人,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把家主认错的,想通了自己的侍女不会弄错之后,刘娘子也开始慌乱起来; “哦!好好好,赶紧的,赶紧的,哎呀不要穿这一套,这种白色的衣衫家主最是恶心,快点的,赶紧换一套换一套拿过来。” “请教娘子那到底换哪一套?” “快快快,就换那种重绿色的,那邹大管事就是穿的这种,那林小娘也是浅了一些的,郎君喜欢这种颜色,快点的拿出来,我不是还有好多新衣从来没穿过的吗” “是是是,大管事您别慌,奴婢这就拿出来。” “我能不慌吗,郎君都坐了好一会了吧。” 两个侍女快速拿出一套崭新的还没有穿过一次的绸缎衣衫,伺候着刘家娘子穿衣,刘娘子一边收拾一边随口着急的问话; “今日是谁在外头领班当值,郎君没准别人进来,咱们屋里可有伺候的人手在正堂里安排?” 别看这刘娘子已经被拿下了后院大管事的位置,可依然享受着大管事的特等权利,身边的侍女依然是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一群没有被林容娘调走,婆子厨子,全部都是李氏内宅第一大管事的顶级配置。 可不曾有人来多说一句的,整个府邸除了李钰能开口剥夺她权利之外,林容娘都听自家阿耶阿娘天天唠叨,千万莫要去收回前任大管事的一切侍女奴仆的配置,所以林容娘从来不多说一句。 林五郎整天叮嘱自己的宝贝闺女,万不可招惹那前任的大管事,否则引得她后头那大靠山老阿娘出来,便是柳大管事也不敢胡乱说话的!那可是李氏二房登记进族谱里的蓝田李氏第四代家主的亲乳娘! 便是上任族长在的时候也要尊敬有加的存在,没看上任族长见了那老夫人都叫的是娘娘,从小叫到大的,可从来没人敢把那老夫人当下人的! 所以这刘娘子身边的侍女配置就还是老样子,每四个贴身侍女一班当值,三天轮换一次,一共六个贴身三等侍女,两个领头的二等侍女,四个厨子,四个打下手的,八个个婆子轮流,外出的时候还有李氏二房配置的八个壮奴跟随,一共三十二个人伺候一个人,这就是李氏二房后院第一大管事的威风了! 刚给刘娘子穿好衣服的两个侍女赶紧又伺候着梳头,见自家娘子发问,其中一个乖巧的回话; “回大管事的话,今日外头是月茹姐姐领班当值,您就放心吧,以月茹姐姐的聪明才智,今日郎君的昼食恐怕要在咱们屋里用了。” 刘娘子着急的心情听说自己手下第一聪明的侍女月茹在外头当值伺候,立马就踏实了下来,沉住气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起来。 这梳妆台木柜子乃是家主叫公输家几个能人亲手打造的本来就不多,除了给宫里送去的,李氏二房这边赏赐出来的一共就五套。 那后院两个娘子是要做妾的赏赐了一套,林容娘晋升大管事这才刚赏赐她一套,剩下的两套,打造好就被郎君赏赐了过来,一套给了刘娘子的老阿娘,一套给了刘娘子,拉回来放在了新宅里使用。 尽管许多人家都求的公输家的那些子弟另外打造,也有请那几个手艺好的木匠回去打造,可是这种郎君交代制作出来的和皇宫里的人物同一批的,和别人另外打造出来的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哦,有月茹在外头我就放心了,一会儿你们抽空去告诉厨房,今日做的好便重重的赏他们,要是敢有一丝疏忽大意之处,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不念亲戚情分。 即便不做后院大管事,我照样能使咱们李氏的家法,别忘记了我头上还顶着第一等的侍女身份,我这第一等侍女的身份还是我很小时候,第三代老家主亲自赏赐给我的,就是后院那两位娘子身边的一等侍女见了我,她们也不敢来放肆一处的。” “唯!” “唯!” “大管事放心,奴婢一会儿亲自去厨房交代,您就放心打扮吧厨房里全是您的子侄辈,谁也不会胡来的。” 旁边另一个侍女拿起一张红色的纸递过来,刘娘子轻轻的张开樱桃小嘴,含住了红纸不动,侍女递过来红纸后笑着说话; “娘子您尽管放心,谁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的,您看那林小娘便是升了新管事,每次碰面还是要给您行礼的。 再说了傻子都知道这后院内宅的大管事还要交还回来的,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不还给娘子您, 咱们家小娘子也十三了,顶多再有十几年成熟了之后,她林小娘立马就得把后院大管事的位置腾让出来。 她一个外人想要霸占咱们李氏的内宅第一大管事,这不是笑话吗?” 刘娘子听了这话轻轻松开嘴里的红纸,高兴的点着头,旁边另一个侍女想要开口说话,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 刚要起身去外头正堂伺候的刘娘子,立马又坐稳了不动,她掌管大权多年眼光何等毒辣,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想说什么就说出来痛快,憋在肚子里不觉得难受吗?” 那想说话的侍女被呛了一句,赶紧点头答应; “是大管事,奴婢方才想说,前几天郎君还没有回府的时候,那林小娘的阿耶林五郎,就去找了咱们李氏十九姓的林家的大管事亲自出面做引荐,由林家的大家长拍板,接收进了家生子十九大姓之林家的户籍里 这会儿林小娘已经入了咱们李氏十九姓的户籍,如今不是外人了” 侍女低着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见任何 “什么?” 刘娘子一声惊呼,脸色瞬间发白,别人不知道这意思,刘娘子怎么能不知道那林五的手段是何用意? 外人是不可能在李氏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上久坐的,刘娘子之所以一点也不着急夺权,就是因为算准了林容娘是个外人! 没想到那林小娘的阿耶,林五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真真的好手段呀,算算时间肯定是听说郎君晋升侯爵的第一时间就找了那李氏的禁军林家大家长出面的,忽然间就找林家出面不可能立马成功的,恐怕之前早就做好了这条路的打算吧? 如此看来当真是被动至极了,那林小娘的阿耶林五不可能有这种手段的,定是那林氏给出谋划策的, 那个女人可是很不简单,能脱颖而出叫上一任族长把郎君的抚养权交给她,只这一件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角色。 如此阵仗摆明了想要把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坐瓷实了!哼!难怪那林小娘只点了两个贴身侍女,第一大管事的架子从来不拿捏,伺候的人马也不齐整,如此低调原来是要在背后钻营 即便你是郎君的乳娘又如何?即便你阿娘把郎君一手奶大又如何,终究没有写进我李氏的族谱记事里头不是? 难道只有你林小娘有阿娘在后头依靠吗,我就没有阿娘了?真是欺人太甚了些,眼皮子底下就不声不响的做出这等事情来? 而且还是进去了李氏二房的禁军林家的户籍,进去林家又能如何,那林家只听命家主,只管出去厮杀的事,族里的事务几百年来从不插手,你们进了林家户籍还能上天不成 刘娘子冷着零下五十度的脸,声音仿佛都带着寒冰的气息; “真是小瞧了这一家子,那林氏真会在后头扶持,当我没有阿娘石头里蹦跶出来的吗?” 刘娘子身边的另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启禀大管事,奴婢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出去伺候郎君吧,等今日送走了郎君,夜里大管事您还是赶紧去看望一下老夫人吧,若不然真被那林小娘坐瓷实了可如何是好?” “别慌,沉住气,走!先出去伺候家主,其他的下午再说,就按照你说的办,一会儿你们出去一个,去后边的大宅里看看阿娘歇息没有,若是阿娘歇息了,就等着阿娘醒来,然后赶紧来通报我知晓,我等不及了不想等到夜里” “唯!” 主仆三人商量好了一切,等到了里屋门口,刘娘子站着顿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收拾了心情,勉强换上了一副僵硬的笑容,走出了里屋的门口,穿过两间屋子之后来到正堂里拜见李钰。 第494章 臣妾不敢阿娘知道了会把臣妾打死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臣妾不敢阿娘知道了会把臣妾打死的 主仆三人商量好了一切,便起身准备去正堂里伺候家主,三人到了里屋门口,刘娘子站着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拾了心情,勉强换上了一副僵硬的笑容走出了里屋的门口,穿过两间屋子之后来到正堂里拜见李钰。 再说这边正堂里的李钰吃了半碗茶水心情平顺了许多,顺口问道; “你家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二等侍女月茹微笑着低下头回应; “回郎君的话,我家大管事这两日有些困乏方才去睡回笼觉了,已经有人前去唤醒,片刻就来。” 自家娘子明明不是大管事了,可这二等侍女月茹却把大管事三个字咬的清清楚楚,低着头也不去看李钰的表情。 李钰也没在意这些小事儿,只听说刘大管事身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就追问了一句; “哦?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若是身子不舒服就该请个先生诊治一番才好放心的。” “回郎君的话没有不舒服,就是春天来了,人困马乏常有的事情,歇息几天便能过去的。” “那就好。” “启禀郎君,这几日下头的家生子打来一头野猪甚是肥壮,刚杀的新鲜肉,郎君要不要尝尝?对了另外还有一只野兔子呢。” 李钰是个好吃嘴的,刚好又快午时了一听说野猪肉,野兔子肉,忍不住咽下去一口吐沫; “大善。” 同意留下吃饭的李钰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若是有些野菜垫底就更好了。” 侍女月茹立马抬起头跟了一句; “郎君容禀,厨房里刚好就有两把野菜,还是水煮过又晾干了的,乃是后头老夫人那边赏赐过来的, 放了几天了也没人知道做法吃法,扔了又怕浪费就一直放着,不敢请教郎君,这野菜到底怎么用才美,奴婢也好交代厨房做来。” 李钰听说还有野菜,还是下过水的干菜,不由得眼睛明亮起来; “这个很有讲究可不能随便做来,跟你是说不清楚的,去叫厨房的人来我亲自交代他们清楚,可别浪费了那新鲜的野猪肉。” “诺。奴婢这就亲自去叫人过来,人来!给郎君填茶。” “诺。” 吩咐完旁边伺候的侍女,月茹匆匆退出正堂快速来到厨房,对着开始准备昼食得几个厨子说道; “停下手里的活,家主有事要交代来一个跟我去正堂,记住了假装不会使用野干菜然后听家主吩咐就是,莫要多嘴一句。” “是娘子。” 月茹对着一个机灵的二厨交代; “还有,你快点出去一趟,就去后头老夫人的大宅里,那边厨房里我记得还有一筐野干菜, 你说明是招待家主用的,赶紧拿来一些,记住要拿就多拿一些,万一家主夜里不走还能继续使用,快点的不要耽误了功夫。” “是娘子。娘子放心小人立刻就去。” 那个接了命令的二厨飞快的跑了出去,厨房里都是伺候刘娘子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人,又是刘娘子的子侄辈,大家熟悉的不得了便随意了一些,其中一个大厨有些诧异的开口; “娘子家主夜里不走吗?没听说在谁家连吃两顿的呀?” 正要带着另一个厨子离开的月茹扭头番了个白眼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干你的差事嘴巴闭起来。” 厨房里剩下的两个打杂的见平日牛气冲天的大厨这会儿被教训,都转过身子偷笑起来,月茹带着另一个厨子这才离开厨房来到正堂里伺候。 “启禀郎君,厨子来了。” 李钰盯着过来的厨子仔细交代; “那野干菜可不能下锅太早,否则都烧化了,太软了就没有咀嚼头啦,要野猪肉炒好以后下去,再稍微炖一会儿就成,记住了” 那下头听交代的厨子非常郁闷,家主这些交代,前头府里当值的厨子早就学会了,而且自己也在前头学的分毫不差,昨天就是这样做的,不都吃的挺好吗? 为何还要来再听一遍?真是奇怪至极的,不过这厨子奇怪归奇怪嘴上一句都不说话,生怕自己说了什么。 李钰吩咐完毕又怕厨子记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住没有?” 月茹见问赶紧盯着厨子生怕他乱说话,那厨子看了一眼二等侍女月茹,嘴里应付着; “回家住的话小人记住了。” “嗯那就好。” 二等侍女月茹等李钰靠向太师椅的后背这才跟了一句; “退下吧,好好当差,今日家主在咱们屋里用食做好了重赏,做砸了就等着大管事来给你们定罪。” “唯!” 李钰对这个二等侍女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看着那厨子离开而去,整好此时那刘娘子穿过里头两间屋子来到正堂偏门处,走路的时候就把自己侍女的说话给听了个真切,果然郎君要留下来吃饭的,刘娘子僵硬的笑容又缓和了一些。 李钰发现刘娘子出来了不由的笑着问道; “呦呵娘子出来了!睡过了回笼觉身子可有好了一些?” “臣妾拜见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免礼起来吧。” “谢家主。” 大白天的不去府里当值,却躲在家里睡懒觉,还被家给主拿了个正着,刘娘子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回郎君的话,小睡了个把时辰已经不困了的。” “没事就好,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碰到铁蛋他去作坊了,说是今天他的作坊要出酒他不放心要去监督着。 品性不错不但干活踏实,也知道操心,我估摸着再做几年就能真的坐稳管事的位置了,咱们李氏像他这样未有成丁便做了二管事的仅此一人,当真凤毛麟角难能可贵至极。” 刘娘子见家主夸奖自己的儿子,脸上也是乐的不行,连忙蹲了个福礼; “家主抬爱了,他还嫩着里,需要多加管教才能独当一面的。” 李钰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端起茶碗抿了两口,刘娘子见李钰的茶碗快干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填了一碗,习惯性的站在了李钰的身后半步之处。 这里一直是林容娘站的位置,也是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所有的侍女都是分站在两边的,这是规矩不能乱来。 比如刘娘子的二等侍女就是站在两边,三等侍女站在李钰的前方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也是李钰最喜欢封建王朝的地方,讲规矩不论什么人都守着自己的规矩 “娘子是家里的老幺?”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阿娘得我的时候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上天又把我送了过来,所以阿娘对奴婢偏疼爱的就难免多了一些。” 李钰扭头多看了刘娘子几眼,刘娘子看家主看过来轻微的低下头,三十出头了却不知怎么回事开始娇羞了起来,两边的脸蛋不由泛起了一丝嫣红。 李钰还是第一次端详这个上一任大管事,因为扭着头不太舒服就开口吩咐道; “你过来这里坐下,我扭着头看你脖子不舒服。” 刘家娘子一如既往的呆板严肃,谨守着主仆之间的礼法不敢逾矩; “家主当面臣妾不敢坐。” 刘娘子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并没有触犯任何家规,反而礼法遵守的一丝不苟 刘娘子今天当值的四个侍女听到自家大管事又是这种严肃的面孔,都着急的不行,又不敢胡乱插腔说话,都着急的拿眼睛瞪着自家大管事。 那侍立在李钰左手的二等侍女月茹看李钰的茶碗里吃下去三分之一,赶紧借机会拿起茶壶给李钰添加。 “启禀郎君茶水不够了奴婢给您添一些热的。” “善。” 月茹趁着倒茶的功夫整好站的位置面对自家大管事,不停的打眼色,又右手伸了一个大拇指,往房子后头的方向指了一下,意思是提醒一家大管事想象后头大宅的老夫人那些教训。 刘娘子一看就懂的,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可不是嘛自己又忘记了阿娘的教诲,不由自主的又端着个正紧的不行的脸色。 自己那几年一直纳闷的不行,从来都是行得正走得直,从来没有坏过任何规矩,礼法,为何上任家主总是不喜欢自己? 尽管没有埋怨过自己一句,可也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自己也委屈的不行,找阿娘哭诉过多次,阿娘却总是埋怨自己不懂事儿,气的刘娘子后来压根儿不这些提烦心事儿了! 直到前几天老阿娘把自己叫去数落了半天,最后拐弯抹角的说就是因为自己太刻板了些,把规矩守的太严谨了,才惹得好多人都不喜欢靠近自己! 还提醒自己以后要学会变通之术刘娘子想到这些,就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态,想要今天做个和以前不同的自己出来,奈何这会儿想要再答应吧,自己刚才刚说出口的话才落地,该怎么给圆回来?所以这刘娘子话说出口以后也有点后悔的不行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进行着,李钰同意了月茹添茶之后顺口又来了一句; “不妨事的,是我叫你坐的不算逾越咱们李氏的家法。” 正在着急的刘娘子,又看到了台阶赶紧就坡下驴蹲了一礼; “诺。” 刘娘子终究不像林容娘那样放的开,在家住跟前坐下打死她都不敢想过一次这种场景的,扭扭捏捏的走到李钰左手坐下,浑身僵硬只敢放了一个屁股尖在太师椅里。 李钰看着这个风光十几年的大管事,浑身硬的跟铁棍一样坐了小半个屁股在椅子里,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刘娘子就坐在李钰的跟前,家主什么表情她看不清楚?看到这一任家主又是如此对待自己,心里直难受的不行,没想到换了一任家主自己还是没有出头之日联想起前任家主对自己的冷漠,立马委屈的眼泪盈眶。 李钰摇头的意思是这人也太呆板公式化了一些,典型的女强人类型,难怪许多人都不想靠近她,又看她坐了半个屁股的半个屁股,摇头以后又笑了; “娘子你何必如此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你怕些什么?这样坐着不累吗,我叫你坐的你只管大气的坐好就是了!” 月茹跟着自家娘子二十年了,深知自家大管事这会儿的心酸和委屈,刚好站在自家娘子身边,不动声色的拉紧自家大管事背后的衣衫轻轻往后拽着。 刘娘子看家主并没有埋怨自己,还笑的挺好,委屈的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感觉后边有人拉扯自己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连忙嘴里答应着; “臣妾没有害怕,只是从未在家主面前坐下过,因此有些紧张,倒惹的家主见笑了。” 这一回刘娘子铁了心的要学那林小娘子了,答应过后干脆壮着胆子轻松的把身子全部坐进太师椅里,小心肝却不争气的狂跳着! 李钰满意的微笑着; “这就对了吗,你就好好坐着,以前没坐过今天就好好学学怎么坐。” 李钰话刚说完厨房的下人进来门口禀报; “启禀家主,肉菜已经准备妥当,不敢请教家主是否可以上菜?” “哦,挺快的嘛,端上来吧。” “是。” 李氏厨房的规矩,家主要吃的东西从来不能离开厨房人马的视线,这是铁规矩,死规矩,就算有侍女接菜也得有厨房里的人跟着直到端上家主的饭桌,这个规矩影响着整个李氏家族的人马。 不论李钰去视察到哪一家门户,连庄户们都学的认认真真,谁做的饭菜,谁就亲手端上去,决不会叫别人插手家主要吃的饭菜。 那厨房的下人领了命令之后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和厨房里另外一个打杂的端着菜进来放到桌子上,来回三趟才把菜断上来完毕。 刘娘子刚坐下这边饭菜就好了,没办法久坐了,赶紧要站起来伺候家主用食,刚抬了屁股李钰直接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胳膊;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今日你就好好学学怎么坐着,吃个昼食我还能要多少人伺候了?再说了即便要人伺候这里四个侍女,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的,你就坐着陪我一块吃吧!” “啊?这” 刘娘子又不好挣脱家主的手,心里着急的不行,哪有奴婢们和家主一块吃饭的说法,这简直是胡闹!按照家法哪家的家生子敢如此放肆都得打死拉出去埋到乱葬岗上的。 “可是郎君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的,郎君还是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如此张狂,若是今日这饭如此这般的吃下去,我阿娘要是知道了我如此不懂规矩一定会把我打死扔去乱葬岗的” 第495章 你敢抵抗分毫老身就剥了你的皮 第四百九十五章;这代家主若是要你侍寝你敢抵抗分毫老身就剥了你的皮 前任大管事刘娘子着急的解释着; “可是郎君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的,郎君还是饶了臣妾吧! 臣妾真的不敢如此张狂,若是今日这饭如此这般的吃将下去,阿娘要是知道了我如此不懂规矩一定会把我打死扔去乱葬岗的” 李钰不等刘娘子说完就哈哈大笑; “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老夫人不会打死你的,族事记载我也看过一遍了,里头写的清楚明白,连那年月都清楚明白,老夫人自己经常和阿耶一起吃饭的,怎么会来打死你呢?” “那是因为阿娘是写进李氏谱子里的四代家主的乳娘,当然可以了,我怎么好如此放肆?” 李钰又摇了摇头; “算你说的正确,不过我已经数了一遍,知道老夫人和第三代家主也同时用食过多次,这该怎么说?还和三代的主母同睡过一塌又姐妹相称,这些你又如何解释?” 刘娘子被问的哑口无言,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阿娘在李氏那是相当得宠的,自然是尊贵无比。 听说当初第三代家主被两个取巧的贼人越过了护卫的防线,来到第三代家主身边,老阿耶奋不顾身拼了性命才挡住了两个贼人。 护卫看到有贼人靠近第三代家主立马分了许多人过来,将那两个贼人碎尸万段,可老阿耶已经不行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娘才得第三代家主很是看重照顾,这才身份尊贵无比的,自己怎么能和掌权一辈子的阿娘相比?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想我开心的用食你就安安生生的坐着,老夫人要是治你的罪我亲自去给你求情就是了。” 刘娘子喉咙动了几次最后狠下心忍住了不说话,只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尊家主命。” 李钰抬起头吩咐; “人来,添双筷子。” “唯!” 门口守着的厨房下人答应了一声快速跑过去又拿了一双筷子过来,顺着家主的眼色放在了自家大管事的面前。 刘娘子咬着牙拿起了筷子,右手却已经有些颤抖了,李钰温和的劝解着; “没事的,你安心用食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诺。” 李钰说完就只顾自己的吃了起来,二等侍女月茹现在旁边拿着丝巾,抽空给李钰擦着汗,刘娘子小心翼翼的夹了几筷子肉,细嚼慢咽 李钰吃饭的中间还顺手给刘娘子夹了一块瘦肉,又夹了一些野菜。 “嗯!多谢郎君照顾赏赐” “吃你的吧,不用起来的。” 赶紧咽下去口中的饭菜,刘娘子胡乱答应了一声; “诺” 刘娘子偷偷观察着李钰发现没有注意自己,吃的挺欢实,这才慢慢的放下了紧张,不过还是不敢去夹菜,只有李钰给夹过来的她才不紧不慢的吃着。 别看李钰年纪不大酒瘾却大左右看了看没有酒放下碗筷问道; “娘子这里可有酒吃?” “啊!回郎君有的,奴婢有罪,都忘记了这茬,铁蛋拿回来许多坛子摆弄,说是什么要琢磨哪种产量什么的奴婢也不懂,不过他屋里是有的,来人快快去那孽障屋里取来美酒给家主吃。” “不罪不罪,赶紧拿来!” “唯!” 两个侍女答应了一声出了正堂,去西边厢房里找了两个小坛子过来,又拿了酒尊给李钰斟了一尊,李钰端起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感慨万千; “谷子做的粮食酒还是正统啊,这味道真纯,不过闻着恐怕放了许久了,似乎还是头曲,这可有劲儿的厉害,不能多吃的。” 李钰说完一仰脖子,吃了半尊下去; “好酒!”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头曲的酒中至尊,好厉害的头曲,刀子一样一路下去,痛快呀真是痛快至极。” 刘娘子看着家主高兴爽快的豪迈样子,自己跟着也开心起来; “若是好吃,郎君便多吃几杯吧!听说去长安城可把郎君给累坏了的,这回来了也不用太过操劳,吃多了歇息歇息便是,只要郎君高兴就成。” “嗯,回来了到底是轻松许多,也随意了许多,也罢今日就放开身子吃它一回,来人将这一坛子也打开,我常常这里装的又是什么?” “诺。” 月茹高兴的又打开一个坛子,再拿了个酒尊倒了端过来,李钰吃了几口野猪肉以后才端起酒尊吃了一大口下去发现滋味又有不同,可是又说不出来好歹在哪里,感觉似乎比方才的稍微纯厚了一些,便不再动刚才那半尊。 吃了两尊之后李钰觉得一个人吃酒没什么意思,就看着大管事的脸面; “娘子可能吃酒乎,陪我吃上两倍一起痛快。” 刘娘子不到能吃酒,而且酒量甚大,闻言点了点头; “能的,郎君有命敢有不从?” “大善。” 两人碰了一杯之后,李钰放下酒尊的时候只见刘家娘子已经剩下了空空的酒尊,人家很实在已经一饮而尽了。 “呦呵!没看出来啊,娘子当真豪爽至极,也罢我也吃完这一尊。” 刘娘子被夸酒量大娇羞的低下了头,红愠上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再吃了半个时辰,由于这是头曲几乎都是用来做酒的酒引子,李钰不知不觉的就开始硬了舌头,没多大一会儿就摇摇晃晃,迷迷糊糊的再也吃不下一杯。 就娘子关心的问道; “郎君?郎君没事吧。” “嗯?无妨无妨” 二等侍女月茹偷偷的拽了一下自家娘子,朗声说道; “启禀家主,奴婢们搀扶您进去歇息片刻可否?” “嗯?哦准准!” “诺。” 月茹立马来了李钰身边,另外几个侍女也一块儿过来,众人又是搀又是扶的把李钰往上房里屋弄去。 那月茹经过上房的时候却并不停止下来反而继续往前走,刘娘子有心要提醒却被李钰搂着肩膀,半个身子依靠在自己身上不方便多说 几人把李钰弄上了自家大管事的香榻,伺候着脱了外衣,又拖了鞋袜,拉过被褥盖好,李钰拉着刘娘子的胳膊顺手就拉紧了怀里,如此当着侍女下人的面,把个刘娘子弄的满脸羞红起来。 一群侍女当没看见一样,过来伺候着脱了自家大管事的鞋袜,又要来脱外衣,着急的刘娘子赶紧小声呵斥; “你们脱我的作甚?放肆!” 这边李钰又听到了动静,本来就已经上头好久的酒劲儿又翻江倒海起来,一把搂过刘娘子的身子; “哎呀娘子莫要说话,咱们赶紧歇息吧” “是郎君,臣妾要不家” 刘娘子还没有说完一句完整的,李钰闭着眼睛一嘴的酒味儿,左手一把就伸进了刘大管事的衣襟里头,上去就抓住了一个肥胖的大白兔揉捏起来。 “郎君容禀,莫要这般奴婢嗯郎君听奴婢解释这里嗯” 李钰的手十分有力度,再说这刘娘子的夫君病去了四五年,早就是饥渴难耐至极的,李钰一抓之下,立马浑身酥软说不成话来。 四个侍女轻轻的拉过被褥将自家大管事也一起盖了,刘娘子温言软语的哄着李钰,一边小声对着月茹吩咐,脸上的神色十分坚定,自从今日知道那林小娘一家竟然入了李氏禁卫军林家姓的户籍里,刘娘子再也坐不住了; “去个人看看后头大宅里阿娘歇息了没有?若是没有歇息待我将郎君哄睡之后就过去,我实在等不及了,不能叫那林小娘坐稳了位置, 否则我李氏族人蓝田的加陇西老窝的好几万人马,岂不是把我当做笑柄一场了,绝对不行!我从十九岁接手咱们李氏二房的后院第一大管事, 威风了许久,又掌权了多年,若是叫个外人夺走我的大权,我这口气实在咽下不去,脸面上也说过不去,必须得去找阿娘给我撑腰的时候了。” 二等侍女月茹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娘子,这边家主还要人伺候您就出去乱跑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家主睡觉就是习惯了搂个人,一会儿你们上来一个脱了干净给家主搂着不就完了,还不快点去看看阿娘歇息没?” “诺。” 无奈至极的月茹只能安排一个侍女出去后头打听情况,这边李钰话也吐不清楚,闭着眼睛撕扯刘娘子的衣衫。 李钰迷迷糊糊的说道; “娘子你为何伺候我就寝还要穿着衣物?” 刘娘子吩咐完侍女看着一个出去打听消息,这才赶紧扭过头来继续哄继续睡觉; “启禀郎君,臣妾啊” 刘大管事还没说完,就被李钰扯开了衣衫往下拖,嘴里还嘀咕着; “来人,脱了娘子的衣物如此这般可怎么歇息?” 旁边伺候的三个侍女整齐的答应了一声; “唯!” 三侍女就当看不见自家娘子那阻止的眼神,上来就伺候自家大管事宽衣解带,刘娘子也是无可奈何至极,就是家主吃醉了,只要命令发出来也得执行的,一家之主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 羞的心里狂跳的刘大管事无奈的被剥成了羊羔,只能赶紧拉了被褥过来盖上,李钰这才迷迷糊糊的罢手,这回没有了衣服碍事儿,李钰半压在这边昏昏沉沉的打起了呼噜。 如此样子直把正经严肃了许多年的刘大管事弄得浑身僵硬,没多大一会儿出去打听消息的三等侍女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刘大管事稍微扭着头小声问道; “怎样是不是阿娘饭后歇息了?” 那三等侍女飞快的摇着头; “启禀大管事,老夫人未有歇息,就坐在正堂里等着奴婢过去呢,奴婢说完了咱们这边的情况,还说您要去找老夫人商议一些重要的事儿,老夫人一句话都没有交代,拿出来白纸写了一封信叫奴婢拿过来给您看。” 那三等侍女回报完毕双手将书信送了过来,刘娘子身上还趴着个醉汉,时醒时醉的,还要时不时的闹人两下,刘大管事还要搂着李钰,还要时不时的拍拍李钰的后背哄几下子,一会儿又被李钰作怪的手上下折腾的气喘吁吁如何腾开手去拿书信,看这侍女没眼色的样子不由的心烦至极; “你是死人吗,不看我能不能接书信,打开念给我听。” “诺。大管事恕罪,奴婢知错了。” 刘娘子没好气的来一句; “不罪,赶紧念吧天爷呀!” “是是是” 二等侍女月茹着急的一把接过书信拿了出来,抖开白纸小声念道; “蠢才!” 二等侍女月茹只念了两个字就尴尬的看着自家大管事,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念下去。 蠢才这两个字一出来,在场的所有下人都尴尬的看着榻上的大管事,刘娘子被自家阿娘训斥也没觉得如何丢脸,只是当众被训斥还是头一遭,也不由得难堪至极,不过还是倔强的看着月茹; “念完。” “唯!” 二等侍女月茹答应了一声又看向手里的书信,这次她不再多看,直接一口气念了出来; “静下你的心,不准过来后边,不准离开你的屋子,你安安生生的把钰儿伺候好了再说其他的事情不迟! 你的事情老身心里有数,那林家入林姓户籍的事情,老身之前就全部清楚明白,那第一大管事的位置她们林家想从咱们这里夺走是痴心妄想, 想要以后坐稳更是痴人说梦,老身这两日就要出面给你主持个公道,有老身活着给你撑腰谁也给你夺不走去。 你个蠢货还不清醒吗?难道还要继续惹的这代家主也不去待见你吗?老身还有几年活头?老身走了你再不受这代家主喜欢,到时候谁来维护于你? 今日这代家主若是要你侍寝,要你的身子,你敢抵抗分毫,老身就把你身上的皮剥下来一层,老身一辈子说一不二治了多少不听话的,你懂我的意思绝不是吓唬你。 老身派了你房阿姨过去,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巴一句话不准说,如果不然小心你的皮肉。 但凡你敢多说一句,不但你第一大管事的事情老身从此以后不再插手,就连你自己老身都要下手来收拾, 你若听老阿娘的劝,就只管闭着眼睛享受,家主要你的身子那是你的荣幸,难道你还当你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了吗?” “蠢材!” 二等侍女月茹一口气念完,十分尴尬的看着自家主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弄得气氛异常至极 这次娇生惯养的刘娘子可算是被自家老阿娘教训的足够惨了,她一直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这还是第一次被训斥的一点脸面都不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 “完了?” “回大管事的话,完了没有了,老夫人交代的奴婢都念完了。” “哎呀娘子你别同他们说话,来叫本家主好好玩玩” “好好好,郎君放心就是,奴婢不再多说了不再说了。” 刘娘子又赶紧拍拍想要闹人的李钰哄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看过来,老阿娘亲手调教的第三批贴身侍女领头人,也是后来给自己老阿耶收房的女人房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里。 第496章 一群废物你们没张嘴吗 第四百九十章;真是一群废物!你们没张嘴吗? 刘娘子又赶紧拍拍想要闹人的李钰哄了好一会儿,才把李钰又哄得不再说话这才扭头看过来,老阿娘亲手调教的第三批贴身侍女领头人,也是后来给自己老阿耶收房的女人房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里。 只见那房阿姨将手里拿着的小红布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对儿上等羊脂白玉打磨的手镯,通体的肉质十分的细腻,竟然比皇后娘娘赏赐前头府里那三个娘子的不相上下! 房阿姨把两只上等的羊脂白玉镯子递过去到二等侍女月茹的跟前,平静的开口说话; “这是我家夫人叫我带来的,赏赐给你做个传家的宝贝儿,这屋里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谁做了什么,谁说了什么,我家夫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月茹你这些年伺候我们家小娘子尽心尽意,我家夫人心里明白的很,你的功劳我家夫人也都给你记着呢! 这不是来了吗?这会儿的赏赐,便是和宫里皇后殿下赏赐前头那几位的,也是不分高低。 这对儿手镯是前朝的皇帝赏赐咱们第三代家主的物事,第三代主母赏赐了我家夫人,今日传给你手,望你日后能继续勤恳照顾我家的小娘子。” 那二等侍女月茹激动的双手颤抖,想要去接这传家的宝贝,又怕失手打坏了,月茹终究是跟着自家大管事见过世面的,狠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陪着笑脸说话; “不敢劳烦阿姨,请回去之时禀报老夫人知晓,奴婢一辈子都会安安生生的伺候我家大管事,不会懈怠片刻。” “好。你这话我记下了会一个字不差的带回去给我家夫人。” 这房阿姨跟着厉害的人物一辈子,自己身上的气势也是相当的足,看了一遍屋里的四个侍女,骄傲的说道; “有些话我家夫人不便多言,我这做奴婢的忍不住想啰嗦几句了,不是我夸口,只要我家夫人想知道的事情,咱们李氏二房十九大姓里头,就没有能瞒住我家夫人的事情。 就是谁家的妇人偷几个野汉子,什么时候偷的,在哪里偷的,用的什么姿势偷的,哪一次偷了一炷香还是两炷香,我家夫人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要是咱们李氏的事情,除了家主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我家夫人都能掌握,所以说不当差的时候随你们做什么那是你们的私家事儿, 但是当差的时候都给我睁大了眼睛,多替自家大管事考量长短,如此去尽心尽职的当差,别说我家夫人那边了,我就敢保证绝对少不了好处,而且还有大大的好处。 莫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得过且过,我们家的小娘子生来就直,不会什么拐弯抹角,你们平时也多提醒着点,不会叫你们白出力的。 方才来的时候我家夫人有话交代,如今的李氏二房不是以前了,上好的差事一堆一堆,不过你们也清楚明白咱们李氏家族蓝田加陇西这许多人马,没些本事的哼哼!那好差美差下辈子也轮不到他头上。 就你们这八个伺候的,家里那些兄弟子侄们的差,我家夫人都不用说话,只点点头就能叫你们满鼻子满眼儿的,尽都是上等的美差给他们留着,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这房阿姨说的全是大实话,不论李氏的差事有多少,有多好,始终不可能人人都有活干,人人都能露脸风光的,没些本事门路?还真是下辈子都轮不上的,安心去在地里刨土坷垃吧。 这八个伺候刘娘子的侍女,几乎都是一般家生子门户出身,除了府里领取口粮和布匹,饿不死又有新衣服穿之外,其他的基本啥也没有了! 想来府里当差?开什么玩笑呢,府里拢共就一两百差事的位置,还是几百年祖辈手传给儿孙下来的,压根儿就没有空缺的时候。 李氏这么多人守着这些个差事,哪个不是红着眼睛盯着?就说去年和今年吧,家主新弄了许多买卖,也确实另外需要人力的,可每次随便多出来几个差事都是打烂头的疯狂争抢, 特别是今年春天,去年年底陇西那边的族人许多都得到这边的消息给族人盖新房居住,陇西老家那边蜜蜂一样的拖家带口又来了两三千人马,现在许多人都还空闲着呢,出来个差事还不是疯抢? 八个侍女当年能被老夫人看上,挑选过来伺候自己的宝贝小闺女,也是这八个人的福气,还真是跟着刘大管事享福了一二十年。 这会儿总算要福及家人了,这回不光是自己能享福了,家里人也要跟着自己享福啦!心里能不美吗? 哪个家里不是儿子两三个三四个?还有兄弟们一堆?既然老夫人都叫人传过来话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的! 四个侍女整齐的行了一礼脸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儿了,争抢着表达忠心,连月茹都是笑的的合不拢嘴, 一对儿上等传家手镯当然很好了,他已经计划将来传给大儿子一支,小儿子一支,刚好她只有两个崽儿 可是她的四个兄弟还在地里干活呢,哪一年不是往自己家跑七八回,苦求着自己即便不管大人吃苦受罪,也要看在姑姑的情分上给孩子们找个好差。 可是月茹也是有苦说不出的,还好差事?美差事?就是苦差累差都抢不到手的,自己辛苦了快二十年这才熬到了二等侍女,且还是跟着个被拿了权的大管事,怎么去安排? 这下好了!那些侄子们应该有个眉目了,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不担心了,以前她还想着,不论如何自己伺候大管事二十年了,从小跟到大的, 大儿子今年已经成丁,正要计划着这几日里找个机会好好来求一下自家的娘子,怎么着也给自己大儿子求个差事回去,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这好事儿就接二连三的到来跟前,叫她如何不喜欢? 这比赏赐她一对儿传家宝贝还要激动许多,传家宝只能看不能花,有了差事可就是能传子孙后代享受的。 “房阿姨尽管放心,奴婢等人一定会一如既往的伺候我家大管事” “阿姨放心便是,奴婢累死也不会叫一声的。” “就是就是,奴婢也是这般想的。” “启禀房阿姨,奴婢不会说话但是奴婢一直都是尽心伺候我家娘子的,您不信尽管查,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偷奸耍滑的。” “嗯,不必多说你们什么心,我家夫人明白,我也没说你们不好,只是想再叮嘱一回,莫要觉得我啰嗦才好。” “哪能呢,您说的都是道理,奴婢们就该听着才是。” “正是正是,房阿姨说的对” “好啦好啦,只要是安心伺候着你们家大管事,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今年就会给你们兑现的。” “谢阿姨。” “谢房阿姨。” “多谢阿姨。” 房阿姨摆了摆手来到榻前,那刘娘子看见自己的姨娘到来,羞的满脸通红,中午吃了半斤的白酒还没有脸红呢,房阿姨就当没看见一样,俯下身子小声呼唤; “家主,家主!” “嗯?” 李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刘娘子,头曲的威力这会儿在继续的肚子里可劲儿的折腾着,李钰看见白花花的一片,立马来了兴头可是又醉的一塌糊涂,趴在刘大管事的身子上 那房阿姨甚是老练一只手掀开被褥,另一只手伸了过去倒腾 不过片刻刘大管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房阿姨另一只手立马捂住刘娘子的嘴。 “呜” “傻闺女,千万别叫,家主已经吃迷迷糊糊,你这样叫起来,会把家主吓坏了的,万一给家主吓坏了到时候咱们李氏没了后人继承家业,没了血脉子孙传承你可叫这么多的族人如何生存?听懂没闺女?” 被捂住嘴的刘大管事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娘子久旱逢甘露,虽说表面上严肃正经又害羞的不行,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个吃醉了酒的,这会儿又不动了,还打起了呼噜。 刘大管事被上任家主拿了大权,又不得这任家主欢心,今日不知道太阳从那边来的,家主竟然想起来她这个过气的管事,来了屋里用昼食不说,还要自己侍寝,真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醉成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儿嘛,心里凄凉了好几年的刘娘子一直强忍着难受,终于得了宠又是个吃醉了的,这回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以往的点点滴滴那些委屈全部都涌了上来,可到底是喜还是怒,或者埋怨家主吃醉成这样,不能行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刘大管事强忍了好几年的泪水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无声的滑落下来,旁边的房阿姨坐在榻上安慰着; “闺女莫要哭,夫人从来没有忘记你的事儿,只是夫人她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所以就迟迟没有动作,你可莫要埋怨夫人才是。” 刘大管事哽咽着回应着: “儿不敢,只是儿想不通,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以前内宅大管事的位置空着也就罢啦,可是现在阿娘她老人家怎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林小娘生生的坐了儿的位置不管不问? 那金钗儿压根儿就不稀罕的,儿的箱子里几十根,都不稀罕戴出去,可那林小娘带的是家主赏赐内宅第一大管事的,那是儿的却戴在了她的头上,儿看着就心里发堵。” 刘娘子越说越难过,泪水不停的往外流,身边的四个侍女也跟着流泪,一边哭一边上来给自家大管事擦泪。 “怎么不管不问了?老夫人一直关心着呢,至于你说的什么时候是好时机,阿姨就可以告诉你现在就是了。” “嗯?为何?” “傻孩子,那林五一家入咱们李氏禁军户籍的事儿,就是夫人帮腔才成的呢,没有夫人开口,凭他林五那后台一个下了十六卫兵营的都尉?就想把他林家弄进五姓七望大族正宗咱们李氏二房禁军的户籍?” “什么?怎么是这样子,阿娘她老人家怎么还帮着” 刘大管事到底是掌管过大权的人物,话没说完就已经醒悟了! 那房阿姨看着说了一半就自己醒悟了的刘大管事笑着问道; “终究你也是拿过大权的人,这会儿想通了吧?” 刘娘子点了点头这才破涕为笑; “嗯,还是阿娘厉害,方才我还以为阿娘老糊涂了呢。” “你呀你呀,老夫人睡着了都比你能百倍,你什么时候见过夫人糊涂一回了?要我说你就是个死心眼儿的,打小我就说你多少次了? 别死脑筋一根筋,你就是不听,整日里办差的时候,那脸色黑的跟张飞一样,哪个敢来靠近你? 你天天正经的要死,差事办的再好又能如何?老族长尽管没有说过你一个字的不好,可是呢有没有待见你?直到最后都没叫你靠近过上房的屋子。 你看当年那些比你大几岁的,比你小几岁的,老族长都招过一半儿寝,可是你呢,老族长偏偏就不叫你靠近上房屋里头,你还不明白吗? 办差固然要一心一意,可也不能当饭吃的,你看你今天乖巧一些,女儿家一些,可不是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代家主中午吃饭吃酒的时候,看了你十六次,夫人在后头听到下人去禀报都开心的不行, 夫人一直说你是和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和夫人当年那是一模一样的水灵,不论你年龄大小,这代家主一定会亲近你的,果然叫夫人说中了! 上一次祠堂大开的时候,家主对你就有留恋偷偷的摸你的手不肯丢,还有去年年根儿底的时候,家主在府里碰见你的那夜,捏捏你的屁股,还摸了你的腰,可是你呢赶紧就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关紧了大门,你叫家主捏捏屁股摸摸腰能少七两肉不成?那次夫人气你不开窍,两顿都没吃饭呢。” “啊?阿娘连这些事情都知晓?” 你以为呢?自从家主从秦岭出事回来,夫人就和咱们李氏的禁军林家的大家长说好了一些事情,自那以后家主身边从来都不缺一些暗地里的影子, 不论去哪里,都有林家大家长亲手调教的子弟化妆跟随,还不说府里公开跟随的护卫一群,侍女一堆,夫人想知道什么,能问的人那是一大堆一大堆,你不想想咱们李氏的十九大姓里,夫人随便问哪个后辈他有胆子不说实话?夫人要是想知道什么还能打听不到?” “那阿娘她老人家到底怎么想的,一个小娘皮坐了我的位置,儿这脸面都没法出去见人了呢!” “莫要着急,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最多一月,快则三五天,你就能拿回你的威风,不过阿姨这次再来提醒你一下,你可不要再当耳旁风了,活套一点,拿了大权之后,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要机灵一些了。” “怎么了孩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刘大管事扭扭捏捏的回应了一句; “郎君他不行了” 房阿姨原来如此的表情挂在脸上; “不行就算了,来日方长,今日家主吃的多了,你就不该叫家主吃这么多酒的真真傻闺女呦!” 刘娘子听得房阿姨把来日方长的日字儿重重的咬了一声,又把今日的日字再咬一遍,刘娘子也是过来人的,哪能不明白意思,本来就红的脸这回能嫡出血来了。 “哎阿姨您别走啊,要是一会儿郎君醒来,儿该怎么做才好?” 走到门口的房阿姨回过身子; “老身怎么知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真要是你天生贱命,活该两代家主不想靠近你,那也是你的命! 真要是贱命贱人一个,谁也没有办法的,这些年大家都劝你多少次了,你就是石头,傻子,也该吸取教训了! 老身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闺女,我们几个老家伙早晚要随着夫人离开的,你也不小啦,今年都三十多了,你难道还要长不大吗?” “这阿姨,房姨娘” “唉!” 刘娘子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可是依然没有留住房姨娘,气恼的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下,这边又把一肚子酒精的李钰弄醒了过来。 刘大管事眼珠子像李钰那样来回转了两圈,将身上的李钰搂住,一只手伸了下去,一边看着榻边四个侍女嘴里小声招呼; “你们都是死人?就不会上来伺候吗?当年我与孩子阿耶亲热的时候,你们没伺候过还是怎地? 当年我叫你们侍寝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美的直叫唤?这会儿来装什么不懂事的?” “是是是。” “娘子恕罪。” “娘子莫要怪罪,奴婢这就来了。” 一个侍女尴尬的回了一句; “启禀大管事家主他又开始打呼噜了。” “启启禀大管事,家主他他又不行了” “真是一群废物就会说不行,你们长个嘴难道就会吃饭吗?” “是是是” “娘子恕罪” “不罪。快点的罢!天爷呀” 烦躁无比的刘大管事手里搂着李钰,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句老话,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自己这几个手下都是有板有眼的办差,放心倒是放心了可就是没几个是机灵点的! 阿娘到底是怎么调教的,手下的能人一堆一堆,个个都是大管事的材料,真真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二十年时间这才调教出来八个,就这可怜的数目,还一大半儿都是不能不憨的货,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到底是自己憨还是这几个憨 第497章 理直气壮的的叫家主 第四百九十七章;理直气壮的的叫家主 家主的呼噜打的挺响亮,其他反应一点没有,四个侍女折腾了许久也没有反应,最后主仆五人只能无奈的放弃。 等李钰酒醒已经是天黑之后的事儿了,一看天黑了李钰直接就没下榻,侍女拿来净桶李钰放了水又爬上了榻,下人端来李钰要的粟米粥吃了两碗,加一个胡肉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上任大管事说着话。 这大管事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只穿了小衣,两人一个榻上呆着,猫咪一样的蜷缩着羞的头也不敢抬,家主问一句就答应一句,不问就不敢吱声 李钰在刘大管事那里新鲜了一宿,玩了个开开心心,睡到了巳时过半这才慢吞吞的起来,一群侍女伺候着他梳洗打扮完毕,这才来到了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的家里商量这几天放水提温的事儿。 到了邹淑仪家门口才发现邹淑仪家已经被庄户们围了个结实,看到李钰走到跟前,最外围先看见李钰的立马开始弯腰行礼!! 这次所有庄户们行礼都是严肃的很,非常认真,毕竟这次可是真正的李氏家族的族人了,见到家主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章法了!见了一家之主还是守着点礼法才是正经。 尽管好多都人做的礼都是四不像,不过这已经是难民流民们最真挚的问候了! 至此这些流民、难民、叫花子们才算放下悬着多年的心,不入李氏户籍,即便住了多年,这些经历过天灾人灾以后活下来的人们始终心里不太踏实。 家生子们也始终不拿自己这些外来的当自家人看待,连瞎子都能感觉出来的,每年四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生子们去领粮食,领布匹, 病了还能报到府里,有专门的管事给请先生,抓苦药,自己这些人呢?只是分些口粮饿不死而已,怎能叫人心里踏实下来? 亲眼看着自己家里所有人的名字写进入了李氏户籍,才能算是真正的有了生命的保障,尽管众人根本不认识字,但是他们知道那些名字就是自己家里人的名字。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天灾人祸了,往后祖祖辈辈都不担心饿死人了,以后就像那些家生子们一样了 当年自己这些人躲过瘟疫,躲过天灾,饿的前心贴后心,路上还饿死许多亲人,更有甚者实在饿及了易子而食那是多么痛苦的回忆? 总算苍天有眼碰上了老县男搭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是来了庄子里安置后才发现,李氏的那些看门狗都吃的是新鲜的粮食谷子,更别说那些穿着新衣的家生子了! “看看看家主来了,家主来啦,家主好家主好啊,那啥安来着?金安银安俺又给忘记了,你看看真是给我急死了都,昨晚我刚问过邻居家怎么行问候礼来着” “小人拜见家主。” “小人见过家主。” “家主!家主安好呀,家主好家主好。” “家主万福金安,家主什么都金安,啥都安” 李钰听着五花八门的问候,却不能笑,只能强忍着笑意打招呼; “好好好,大家都免礼都免礼吧,不用如此客气,以前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成,心里有我就行了。” 李钰的话刚说完一个中年男人立马头摇动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那可不行的家主,昨天开始俺们都不是外人啦,郎君您现在可是俺们的一家之主了呢,俺们现在也是家生子了呢,往后啊见了郎君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得守规矩,俺们邹大家长说了,可不能叫其他那些十九姓的家生子看不起俺们里” “就是就是,齐老三这次说的在理,以后不能叫别人笑话咱们。” 李钰好奇的问道; “大家都围在这里作甚?可是有要紧事找你们的大家长?” “启禀家主是这样的,一呢俺们也有大家长了,大家都挺开心的都想来给大家长行个礼混个脸熟。 再者说呢俺们大家长发话了,要挑选一百个脑子灵活的,开始教授各种礼法,然后由这一百个人负责把俺们这些人家教授会各种礼节的做法, 以后俺们就都能有礼有法了,这会儿正在一个一个进去叫俺们邹大管事过目呢,选中的这两天就要找大家长学习了呢!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了” “是啊是啊家主,好多人都觉得自己是个能人应该学的很快,所以都想来报名呢!” “哦!原来如此啊。” 正要进屋的李钰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顿住了脚步身形,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 “对了,以后你们都是咱们李氏的人马了,咱们的家法规矩可都要记得遵守,莫要触犯了家法和族规, 否则的话!轻的有你们邹大家长定罪发落,重的就要开祠堂二李氏十大姓的家长一块儿商议论罪了,大家可都明白了这些?” “族长放心吧,规矩俺们都守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的。” “是啊是啊族长,俺们都懂的,咱们家被老族长收留过来,都十三年了,规矩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李钰严肃的摇了摇头仔细的分说着详细; “不不不,知道和遵守执行是两码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不论干什么都要守着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可是还有人犯错,还有人不在意的。 所以我才叮嘱你们这些,往日里你们没有入咱们李氏户籍的时候,虽然没有大错处,可是小地方总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们何曾见过阿耶治你们的罪了? 可是以前那些家生子们可就不一样的,一点错处都不可能轻饶,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大错有府里出面定罪,小地方由各自的家长定夺。 我想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些的,有些事情你们做了没有大碍,家生子们做了,就要被打板子,治家法,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 人群里立马开始又爆发出各种声音,一个中年男子拍了拍额头说道; “可不是嘛,前年我和梁家姓的三娃子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俺俩犯了困就躲在地头晒太阳,结果那管田地的二管事经过正好看个清楚,就数落了俺俩几句。 结果俺俩就辩解几句,说刚躺下没有一炷香的功夫,那管事的也没说话就走了,没两三天的事儿,那梁家的三娃子就被他阿耶抓住给抽了十几鞭子,说是俺俩和管事的犟嘴了,没有规矩。 我就没人搭理我,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因为咱们不是李氏的户籍吗,那梁家的三娃子可是家生子所以才挨揍” 李钰正想举个例子,刚好这个庄户说了一个,李钰赶紧趁机教训起来; “都听听吧,这就是规矩了,也是家生子和外人的区别,你们不入李氏户籍的时候只要不闹事儿,就没人搭理你,可是入了李氏户籍的就得按照李氏的族规家法行事儿,错一丁点就要受到惩处,跑都跑不掉的。 我说的就是这些了,以前和以后可大不一样,以前你们说起来也算是李氏的族人,可终究没有正式的入李氏户籍,所以小地方也没人去和你们计较太多,今后你们犯了错处不论大小都会有人来按照李氏的族规家法处置你们的。 不要以为邹大家长人善,就能轻易糊弄过去,这上头我会仔细交代邹大家长的。 还有就是你们这邹姓,人多又杂乱无章,毕竟是新起来的杂姓吗,不像其他十九大姓那样经过几百年上千年的沉淀,每一代都有几十个长老,不过也不要紧的,最多一月就能把你们邹姓弄个清清楚楚了。 府里会在这方面做出支援,这两日府里就会做出调整调度,在你们这些新入户籍的人家里挑选德高望重的,能拿得主意又处事公道的一批人出来, 先把你们邹姓的长老给确定下来,然后每一个长老具体负责哪些门户,也要仔细的分配下去。 这样的话以后哪一家的人犯错,小事就有各自的阿耶处置,大一点的由负责自己的长老拿主意,再大一点的就由你们的邹大家长召集你们的长老商量,解决不了的才由府里出面,这些可都是一点马虎不得! 千万不要存侥幸心理,咱们李氏也有禁军的,那林家姓九百年来一直是咱们李氏二房的禁军, 犯了死罪的安生的认罪便还罢啦,给你留个全尸,想着逃跑躲避的别说到时候没有全尸,便是抓回来受了刑罚,最后也是乱葬岗上喂狼的下场。 因为所有族人都逃不过林家的追踪,林家做了几百年的禁军,自然也有他们的手段, 不论你逃到哪里,也不管是天南地北只要本族长召令下去,我李氏的禁军林家即便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人抓回来受刑的! 所以说与其那时候后悔莫及,不如守好咱们李氏的族规家法,莫要上去触碰,不怕你不犯就怕你不干, 你不干亏心事,永远不用担心李氏的家法族规,你只要干了坏规矩家法的事情,早晚都要犯到家法上头,我苦口婆心的给你们解释这些,你们可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 “明白的家主,俺们大家长说的就是这个,为了防止俺们犯错这才要挑选一百个能人,先仔细学好咱们的规矩家法,然后一百人负责教会俺们,就是怕有人不懂规矩乱来。” “是啊族长,俺们大家长已经想到头里了,这会儿屋里许多人呢,还有好些个俺们平时尊敬的丈人都在里头。” “嗯不错,府里会安排暂且不说,你们也可以举荐一些德高望重的丈人出来,今日你们就可以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我说的。 你们这邹姓人有点多,至少也得三十个长老参与平日的治理才是,你们先选,随后府里再给你们考量考量,好了好了不再多说了我进去屋里看看他们都商量到哪个地步了。” 李钰说完就微笑着和庄户们摆着手,往大门处走去,人群立马拥挤着让开一条路。 “族长您请。” “家主您走这边,这边的路干净。” “族长您慢点慢点的” 李钰也不拿架子,还和平日一样; “好好好,多谢你们关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郎君您可是一家之主呢。” 李钰笑呵呵的从人群里让出来的道路走进邹家的大门,身后传来好多人的议论声。 “哎你们不知道啊,刚才我叫族长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气派,心里那个美呀,以后咱们也可以叫族长了” “是啊是啊,刚才我第一次称呼家主,别说还真是心里舒坦的不行,那些年咱们只能听着那些十九大姓的家生子喊家主,喊族长,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今天我也来喊上一回,就是美滋滋你别说,哈哈哈哈哈” 李钰一边听着身后那些庄户们的议论一边摇摇头,他以后世的眼光看这里当然不明白了,只有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心里最清楚。 何况又是从战乱,天灾,人祸,兵荒马乱活下来的人最明白,单打独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死了全家都没人给你收尸,只有依靠群体的力量,依靠大家族的力量才能苟全性命。 不看天灾人祸的时候?死的全是无依无靠的百姓,谁见过那些大家族死几个人来? 家族大一点的立马就不一样了,像五姓七望的分支门户,还有那些地方大户,都是吃穿不愁的,像这种五姓七望的正宗门户,那简直没办法多说, 外头饿死人,五姓七望里头的看门狗都不吃剩饭的,这可不是胡吹大气,这是大家亲眼见证过的! 没看粮仓里的那些大狗?好家伙吃的身强力壮的,说句不好听的,即便现在不打仗了,几十路诸侯都被至尊消灭了,算是天下太平了吧?可许多人家一天还是两顿饭,可不舍得糟蹋粮食的,好多人家依然不舍得顿顿吃饱 废话有柴一笼,有米一顿来了灾年如何应付?就说今年吧,不刮风不下雨,阳春三月,天天大好天,这算正常???? 人群里对天气情况一个冬天不下雨,一个春天不下雨,一直压抑着的心情随着入了李氏户籍变得全部轻松起来,这会儿也有人敢拿这平时最忌讳的话题出来说事儿了。 “哎我说大家伙儿都注意了没有,只要会种庄稼的老手基本心里都清楚,今年恐怕老天爷又要发怒了,虽然大家都忌讳这些不敢乱说,可家家户户都心里明白,旱情铁定要来,恐怕就是秋后了吧!” 这个男的一开了头立马就有成片的人出来应合; “可不是嘛,谁还看不出来了,我早就明白这老天爷又要惩罚世人了,不过什么灾不灾的都和咱们都无关紧要了,如今灾情没有到来,咱们户籍的事情总算落实到位,来了灾年又咋啦?不怕不怕的。” “就是就是,以后咱们也和那些家生子一样生死看淡了,灾就灾呗府里的粮仓比外头的有些小村庄都大,还怕个鸟毛?来了灾荒年府里自然会开仓放粮的,以后可就永远不担心挨饿喽!” “是啊别看以前咱们同样住在庄子里,可你没有李氏户籍,那可大大的不一样,犯个小错都没人稀罕搭理你呢,咱们这些年吃的什么?人家家生子吃的啥?一顿吃四五个胡饼,那粟米粥做的稠糊糊的” “可不是嘛,咱们一年就给那点儿粮食,谁家舍得可劲儿的去嚯嚯? 人家家生子就不一样了,全吃完了都不怕,还有下个季节的口粮呢,所以人家敢使劲儿吃,只有咱们这些人家做的粟米粥才是真正的粥。 他娘的真正的稀饭,稀的都能看见自己的胡子茬,一顿饭没多久几泡尿就饿了,真他娘的不顶用啊!” “王老四你这不是废话吗,稀饭能顶用都去吃稀饭了” 第498章 来自春秋战国的练兵之法 第四百九十八章;来自春秋战国的练兵之法 李钰进了邹淑仪的大院子,只见正堂里门口同样人满为患,不过比外头可是安静多了,还排队等候排了两队。 然后像考试一样的,通过的不通过的从两边出来,这会儿都十分安静,李钰走到排队的后头,还没有人发现。 排队的庄户们个个都是伸着脖子看向里头,这些庄户可也不傻,人人都猜测着要是能被挑选上的,肯定是办完了这次的差事以后,府里不会白白浪费挑选出来的能人, 那么由此推断这次被选上的话,就有机会获取一个办事的差了,所以除了家生子以外的难民,流民,庄户人人都想掺和进来! 可是都也知道自家的邹大家长已经发话了,只收一百个人,所以今天来的人都穿着自认为最好的衣衫,个个收拾的精神抖擞,都希望自己能被选中。 李钰站在对于后头咳嗽了一声,最后头的两三个庄户很随意的扭头看了一眼,本来是想看看那个不开眼的,如此不严肃,没想到竟然是家主到来。 “拜见族长。” “拜见族长。” 这几声呼喊立马把安静的队伍弄乱,一听说家主来了,都开始扭头查看,然后都围上来行礼问安,李钰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 “免礼免礼,都安静下来吧,我就是来看看,不能耽误你们的正经事儿,你们该怎么还怎么。” 李钰说话的功夫,正堂里邹老夫子带着一群老头出来,众人互相做礼之后把李钰让进了上首坐下,李钰看着邹老夫子问道; “没想到丈人如此心细,已经开始布置你们邹姓的事情了,很好很好咱们李氏二房,以前有家生子十九大姓,牢固的抱成团,即便遇到灾年或者兵荒马乱,也有陇西李氏的各房当家族长一块儿商量长短,计较天下大势, 然后分析利弊,做出对等的布置,且天下的五姓七望皆是如此,如今这千年的五姓七望不过就是以前的各路诸侯,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春秋战国的时候,天下的诸侯听命于周王室,周天子, 后来这千年五姓七望就好比以前的天下诸侯,听命于朝廷皇家,这朝廷皇家就好比千年前的周王室,不论历史的车轮如何滚动,这些都是换汤不换药。 代表功勋的贵族大户们是一个阶层,朝廷里皇亲国戚是一个阶层,然后寻常百姓家无依无靠又是一个阶层。 这皇家的朝廷,为数最少,不论何时只有一家,五姓七望代表的贵族功勋阶层稍微多了一些,不过和天下的百姓一比,又微不足道了许多,总共也就不到十之其一罢啦。 剩下的十之其九再多一些就是百姓了,这些也是天下的基础,也是人群数目最多的阶层存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许多人都忘记了,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 所以说加入大门大户的大族,即便有事也能许多人抱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人多了总好过单打独斗不是,诸位丈人以为如何?” 对于李钰这种十五岁刚束发的年纪,便能对天下大势和存在的各个阶层分析的如此透彻,这些庄户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己的这个族长家主根本就不是个人,不知何时开始,蓝田附近方圆几百里悄悄的流行一种说法, 自家这个族长可不是地上的人物,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可是个大能之人,听说至尊还曾经秘密派人下来寻找过这个大能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一切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至尊要是没有惦记过这个天上的星宿,恐怕就不会有这些传言了吧 一群老头听了李钰的话都严肃的回应着; “族长说的有道理也。” “家主说的是,当年我们这些人可不就是那可怜的百姓了!就是饿在死路边也没人搭理你的, 当年逃难的时候,逃到洛阳城外嵩县的时候我们一家八口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孙子孙女饿的路都走不动,眼看就要饿死路边了, 我的大儿子为了我们能吃饱,去偷了一家富户的粮食一大袋,也不知两天没吃东西的大儿子哪来的力气,竟然偷了百斤的粟米抗了出来 结果生生的被人家的奴仆赶过来打死在当场,那家大户来抓我儿子的时候,我大儿子把我们一家剩下的七口赶到一个山窝里不准我们出去。 然后我大儿子就出去引开那些来抓捕他的人马,等我们躲了半天看看没有动静了,这才敢出去寻找。 结果我大儿子睁着眼睛被人打的七窍流血而死,可是我大儿子即便死了还脸上全是笑容 因为他把那一大袋粮食和我们老小妇人七口都藏了起来,别人找不到了,他的家人老小也因为那一大袋口粮能活下去了,所以我大儿子临死也是笑着走的。” 老头说完这些,全场安静鸦雀无声,都是经历过这些的庄户,谁家没有这种心酸的事情?否则为何争抢着也要加入五姓七望李氏二房的奴仆户籍? 说话的老头已经六七十岁了,说道死去的大儿子,老头两行浊泪直接就流淌了下来,老头一脸的难过,狠狠得擦了泪水,倔强的看着李钰哽咽着问道; “族长您您说我大儿子他是个贼吗?” 李钰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站了起来,咬着牙齿紧紧的攥住拳头; “你大儿子不是贼,尽管他偷了别人一代粮食,可是我依然要说他不是贼。 你的大儿子是个有担当有血性的大好男儿,我说他是个好男儿因为他在一家人就要饿死的时候,挺身而出为家人弄来一袋粮食,保全了一家七口的性命。 我说他有担当敢作敢为,是因为他没有逃跑,而是选择去面对那家追来的人马, 我说他有血性是因为他被打死也没有还手,更没有说出你们隐藏的地方,他用自己的命去抵偿了那一袋粟米! 你大儿子他在我的眼里是个好样的他不是贼!” 那老头听李钰给他儿子如此定义,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扑通一声就给李钰跪下来了; “啊啊呜呜啊多谢族长为我大儿子如此说话,小人一辈子感激不尽啊我的好儿呀你死的真惨呐” 李钰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去上去阻止那老头,自己也跟着泪流满面,他前世里即便起起落落,可是也没听过饿死人的事情,即便再穷只要踏踏实实种地,肯努力舍得力气面子,出个苦力也能养活一家人的,没想到这里兵荒马乱灾年的时候竟然如此这般的凄惨 邹淑仪刚拿出丝巾要给这小人儿擦泪,李钰旁边跟着伺候的探春昔春赶紧上前帮着李钰擦去泪水,两个侍女从小在李氏二房长大,阿娘就是一等侍女,家里一直都是李氏二房的贵族,哪里听过如此凄惨的事情来? 竟然为了一袋粟米要了一条好汉的性命去,两个侍女也是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李钰抬手摸了一把泪上前去把老头搀扶了起来。 “丈人快快起来,咱们李氏二房可没有下跪的规矩,更不会作践自己的族人,以后莫要如此了。 再者说了不论叫谁来评理他都不是贼,我猜测如此有血性的男人爷们,他想要反抗对方不可能不伤一个完好无损的回去吧?” 李钰这话问完老头还没有说话只顾擦着靠泪,门口站着的一个中年汉子体格魁梧,唯一不美的就是,这汉子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有些老实的过分了些,那汉子擦了一把泪说道; “家主神机妙算,猜测的一点不差,我大兄从小就很厉害,一个人能打几十个,那十几个奴仆,压根儿就不是我大兄的对手,我大兄如果想做,可以杀了那十几个奴仆的,只是我大兄觉得理亏,没有还手,生生的被打死在当场,那家富户甚是可恶,打杀了就算了还还” 李钰冷着脸无情的呵斥一声; “说!把当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给我说出来,你今日敢说一句瞎话本族长就开祠堂定你的罪,将你打死在二十姓的大家长面前。” “唯!启禀族长,他们他们打死我家大兄就算了,我们认了,可是他们割了我大兄的下体,我们给我大兄挖坑埋葬的时候,大兄还是个不全的身子,也找了附近,没有发现什么” 这汉子说出如此丢人的事情,也很是不好意思,深深的底下了头,那被李钰搀扶着坐下的老头,也羞愧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什么?欺人太甚了!” “啪!” 李钰听到打死人还要侮辱别人尸体的事,直气的浑身发抖,二话不说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陶瓷摆件,狠狠地摔到地上,吓得在场的所有人浑身哆嗦了一下,所有人都没见过这很好讲话的族长发脾气,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日有说有笑,还带着几分顽皮的族长大发雷霆,邹淑仪家正堂里所有人都吓的低着头不敢言语。 李钰喘着粗气上前几部,几乎挨着那汉子的脸面,红着眼睛问道; “当初你们为何不把这些事禀报阿耶知晓?” 那低着头的汉子被李钰逼迫的后退两步靠在正堂的门板上小声回应一句; “启禀族长,俺们家觉的大兄偷人粮食丢人,所以一直也不敢说出来,可能是如今我们入了咱们李氏户籍,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死人了,所以我阿耶痛苦之下才说了出来。” 李钰玩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追问了起来; “你可知那富户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汉子听族长问这个,勇敢的抬起头,倔强的流着泪水回答; “启禀族长,俺去打听过清楚,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家富户姓彭就叫彭三赖子,外号彭三爷” 中年男子还没有说完,李钰就大吼一声; “马十九何在?” 今日是马十九兄弟俩个带队护卫李钰的安全,跟着李钰进来以后就守在正堂的门口, 若是以前这些庄户们的可怜事情和李氏家生子无关的,今日可不一样了,这些人入了李氏二房的户籍,就是李氏二房的族人了, 李氏二房从陇西就形成的规矩,自家的族人一个被欺负立马就是全族人的事情, 就像以前被打死那个寡妇,老族长就带人去灭了他们全家,这会儿李钰的护卫听说自家的族人被打死就算了,还要被侮辱尸体? 李钰的护卫家生子们个个都是红着眼睛,攥住拳头,守在大门口的马十九听到家主呼唤立马伸手把门口的庄户拨开弄得人仰马翻,怒吼着进来答应; “小人在!” 李钰一个字一个字的吩咐着; “命你兄弟二人带领护卫三十,去粮仓里领出粟米十代,去往洛阳城外的嵩县,将这些粟米交还那彭三赖子。 另外给他说清楚当年的事情,告诉他那死去的人也入了李氏的户籍,当年不是害怕他们而是偷了一袋粮食理亏才没有还手的。” 马十九以为要去厮杀报仇,结果却是给人家还粮食,心里不免有些不大舒服,可是家主的命令已经下达,只能浑身无力的回应了一句; “是家主。” 李钰又扭头看着那死了的汉子的弟弟,沉声问道; “你可还记得你家大兄埋葬于何处,若是记得就随十九前往洛阳,把你大兄的骸骨起回来厚葬。” 那汉子听说要起自己的大兄厚葬,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下去,哭喊着说道; “谢族长,回族长的话,小人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还做过记号的,那时候啥也没有就是弄个坑埋葬了” “那好,现在就出发,你们去领了粟米立刻就走,全部骑马,带上一辆马车。” “谢家主,谢家主。” 那汉子泪流满面不停的磕头,旁边的老头也是一把泪一把泪的擦着,脸上却高兴的不行。 他最喜爱的大儿子如今有族长给正了名头,不是贼,而且终于能弄回来好好安葬了,这次不论如何也要给自己大儿子弄个上等的棺椁,即便花光家里的三贯多银钱,老头也在所不惜的 李钰负手而立平静的看着马十九,再次开口说话,声音冰冷的像是从九幽黄泉传来一样; “还了他们的粟米说清楚当年的事情,我要他彭三赖子所有儿子孙子全家男丁的人头,敢少拿回来一颗,李氏家族的家法绝不轻饶你们三十二人!” 马十九本来耷拉着的肩膀听了这道命令立马精神亢奋起来,自从他跟了李钰做贴身护卫以后,天天吃羊肉,一身要爆炸的精力经常处在爆发的边缘,精力太过旺盛了! 这会听到可以出去杀人,马十九祖先遗传下来的那种厮杀战阵的基因彻底复苏,被李钰这个命令勾引了起来,马十九吐沫横飞几乎是吼出来的! “唯!” 李钰一把拉起来地上还在磕头的汉子,平静的吩咐; “去吧!去亲手斩杀两颗人头,给你大兄报仇雪恨!你要是不敢下手回来我就打断你一条腿。” 汉子激动的满脸通红,咬着牙回应着; “唯!” 看着人高马大的马十九带领一群护卫风风火火的出去,李钰笑了自顾自己的说道; “不论他是谁,也挡不住十九兄弟俩带领的三十多人,即便是五姓七望里的分支门户也挡不住的,我亲自教授出来的人马,我心里清楚的很。 若是给十九兄弟俩五千人马带着刀枪,他能把五姓七望里任何一房灭族。 旁边的探春接了一句; “那是,郎君亲自按照书房里那些兵书里教的,可不是一般的兵法了,那是咱们李氏的先祖,秦朝的大将军从春秋战国时期继承下来的不传秘法呢,天幸一直传在咱们二房手里” 李钰赶紧竖起一个食指放在嘴边; “嘘!” 探春赶紧点点头拿丝巾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看了所有人一遍; “你们都是咱们李氏自己的族人了,方才我说的那几句话,可莫要说出去给别人听到,那是咱们二房的秘密,懂吗?” “娘子放心,我等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是娘子,俺们不会说出去的。” 邹淑仪的阿耶跟着站了起来,看着门口外排队的那些庄户严肃的说道; “咱们邹姓的族人,若是有哪个敢把咱们二房的秘密泄露出去,咱们这邹姓里就叫他死上三遍,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家长!” “听到了。” 第499章 家长之下有长老李氏练兵管理法 第四百九十九章;家长之下有长老,李氏练兵管理法 邹淑仪的阿耶跟着站了起来,看着门口外排队的那些庄户严肃的说道; “咱们邹姓的族人,若是有哪个敢把咱们二房的秘密泄露出去,咱们这邹姓里就叫他死上三遍,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家长!” “听到了。” 李钰满意的看着邹淑仪家正堂的所有人,正所谓响鼓不用锤,邹老夫子刚刚上任一姓的家长,便直接进入了角色的职责所在,当真是所托是人呐! 不过只有大家长进入角色还不行,需要这邹姓的所有家人都进入角色才好,想到这里李钰威风凛凛的说道; “入了咱们李氏二房的户籍,你们就应该知咱们的道族规家法,以后就有你们的邹大家长统一安排你们学习,咱们李氏的族人不懂李氏的规矩可不行,必须人人会背,所有人都必须得知道家法的每一条才行。 说起来咱们李氏的族规家法,今日我便给你们简单说说这头几条,好叫你们心中有个数,以后也好去遵守执行! 咱们李氏族规家法的第一条其实很简单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李氏二房所有族人一条心,就是一个人的意思,一盘散沙可是不行的,第二条更加简单只有八个字,以命偿命,以血还血! 什么意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首先咱们不能出去欺负别人,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不论做什么事情得站在一个理字上才能说话。 在这个基础之上,若是谁敢来欺负我李氏的族人,随便来欺负哪一个就是欺负所有李氏二房的所有族人。 我李氏二房最忌讳的就是狼上狗不上,外头的许多百姓都是这样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法,只要不欺负我就行,你欺负我大兄二兄三弟,亲戚朋友跟我没有关系,只要不欺负我就可! 这种想法入我李氏二房户籍之后,全部给我收起来,我李氏二房的每一条族规家法都是千锤百炼,祖宗们千年总结不断改进出来的, 都是适者生存的精髓也是唯一的法则,经得起考验经得起印证,若是都那样做想,那么整个李氏二房就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李钰说完话立马扭头看向邹淑仪; “娘子可拿来一些筷子给我,我有用处。” “唯!” 邹淑仪立马站了起来答应一声之后去厨房取来了一大把竹筷子递给李钰手里。 院里院外的庄户们都瞪着眼睛等着看着自家的族长,也不知道家主拿筷子干什么,李钰接了邹淑仪拿来的一把筷子,随便抽出一根随手就交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庄户。 “你来,尝试把这根筷子折断。” “是族长。” 那庄户接过一根筷子,瞬间就把筷子折断为两节,李钰高声叫道; “大家都看清楚没有,一根筷子很轻易的就被他折断了?” 一群老头在旁边都不停的点头,年轻人也都跟着答应了起来。 “看见了族长。” “看见啦家主。” “那好。下面大家再看看。” 李钰将手里的一把筷子全部交给那个庄户随口吩咐; “你尝试一下,再把这一把筷子折断给我看。” 那汉子挠了挠头,觉得十分古怪,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只能嘴里答应着接过了二三十根筷子, 憋的满脸通红却怎么也折不断,也有那好事儿的头脑简单的,一把就抢了过去,认为自己能折断,结果接二连三的换了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折断的, 最后连门口的庄户也跟进来尝试,直到所有人尝试了一遍,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最后李钰哈哈大笑起来。 “一根筷子很轻易就能折断,那是因为你的力气,比这根筷子能承受的力度大了许多,所以才能随手折断。 可是十几双筷子抱成一团,能承受的力量比一个人的力气大了几十倍,所以就折不断它们了。 这就是所有族人一条心的结果,如果有一家富户欺负你们随便哪一家,你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人被欺负又无可奈何! 可是大家都抱在一起的时候,别说一家富户了,就是五姓七望里随便哪一家咱们只要占据了道理的脚底根,就不用怕他的,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李钰说到最后大声呵斥了一句,许多人都开始恍然大悟,也有一些机灵的开始不停的点头。 “明白了族长。” “俺也明白了家主,俺也懂了,咱们所有族人都一条心,就不怕谁来欺负咱们了。” “俺也明白了族长。” 一群老头都抚摸着山羊胡须,崇拜的看着自家的族长,这些不懂事没有学问不认识字的百姓可最是难教的,能如此轻易的把一根筋的百姓教懂学会一个道理,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自家的族长还是如此年轻,真是叫人欢喜不禁! 邹淑仪的阿耶邹老夫子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族长说的大有道理,正是因为百姓独自一家去面对天灾人祸,就如同一根筷子面临被折断是一样的,受伤才是唯一的结果。 像咱们李氏一样,就是许多根筷子抱在一起,所有族人都一条心,那便不怕任何人来折断了。” 另一个老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没错,方才族长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原本没有任何毛病的,可是族长也说了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不论怎么变幻穷苦的百姓一直是可怜的受害人,只有咱们加入李氏户籍了才能有所依靠, 否则灾年到来之时,独自面对之时又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下场,这些也不用多说了吧? 只要是咱们邹姓的庄户,统统都是逃难来的,试问哪个没有经历过心酸的事情?哪家没有饿死过几个性命?” 老头这话一说完旁边又一个老头立马接了话茬过去; “没错!咱们大家吃过的苦头还少吗?遭罪还不够?如今终于苦尽甘来族长终于接纳了咱们, 咱们高兴归高兴,但是不要忘记了正经事儿啊,当前首要任务应该先把咱们李氏的族规家法学好,而且必须人人都要学会, 否则将来怎么犯法的都不知道,到时候被族规家法惩治的时候再去喊冤叫屈,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李钰看着几个老人说话句句在理,也跟着掉头赞同,然后对着所有人大声的问道; “你们大家长和几位长老说的这些对不对?” “对!” “对” “千真万确啊族长!” “太对了呀家主!真是太对了” 李钰这一句问话直接就把说话的几个老头一锤定音,定下了可以传承后代的长老身份,叫说话的几个老头激动无比手脚微微颤抖。 本来按照前天定下的规矩,先有邹老夫子挑选一些处事公道的老者,拿出名单由府里过目审查,然后才能决定哪个适合做长老,哪个又不适合?没想到这会儿就决定下来了 李钰回到上首座位坐下,大手一挥对着所有人说道; “大家继续之前的事情吧,我就在一边听着看着就成,你们该怎么还怎么就好,不要顾及我在这里。” “是族长。” “是家主。” 这些难民里另外一个和邹老夫子一样能识断字的老人又拿起了桌上的毛笔,邹淑仪的阿耶邹老夫子也平静的来了一句; “下两个进来。” 门口的两排庄户立马各自进来一人,邹老夫子随便问了几句闲话,又拉拉家常,其中一个壮男回答的从容不迫还有板有眼, 而另一个却低着头,紧张的不行,虽然没有说错一句,但是吭吭哧哧的,不太利索。 显而易见留下哪一个已经有了答案,那个拿毛笔的老头也不表现任何表情平静的问了一句; “你们家住那个庄子,姓甚名谁,在家里排行老几,今年又几多年岁?” “回长老的话,小人家住后头小王庄,姓王,名三,家里排行老三,今年三十有一。” 另一个吭吭哧哧的也跟着学话; “回长老的话,小人住在东边的田家村,姓张名叫牛娃,在家里排行老二,今年二十八了。” 拿笔的老头点点头分别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了两个本册上,那个说话不利索的人,写在田家村的那个本册上头,而且在吭吭哧哧的那个人名字下头写上了此人老实不善言辞的总结。 邹淑仪的阿耶挥了挥手; “退下吧,下两个。” 李钰看的好奇心起,便走到那负责记录的老头跟前查看许多本册,关心的问道; “长老为何准备了许多的本册,我原本还以为就两个呢,要的留下,不要的另外写一个本册就完事儿了。” 那负责记录的老头抬起头微笑着回应道; “启禀族长,这是邹大管事提出来的建议,说是要把俺们邹姓的户籍,整齐的整理一遍,也分出具体负责管理户籍的专门管事。 咱们五个庄子里都住了哪些邹家姓的人家,各个庄子住了几户家人,姓甚名谁家里多少人口,具体男女老幼各多少,等等。 包括每个人的大概脾性,简单的写一两句,邹大管事说这样方便以后查看人数调度来去,我等也都很是赞同。 所以昨天就准备了六个本册,留下要用的就记录一个本册,不用这次出力宣读咱们族规家法的,也要看看哪些人适合种地,那些人适合出去做个赶脚的差,那些人适合做个苦力,等等。 如此一来族长将来要是有个差遣使用的时候,我们邹家姓里只用查看户籍就可以点名调度了。” 李钰非常满意的看了看邹淑仪,这才称赞了一句; “大善。” “不过如此这般的话,你们可要有的活干了。” “回族长,最多三天,我们就能把邹姓的所有人马全部统计一遍登记造册,包括妇人孩子老人在内。” “如此甚好。我觉得还是先尽快把你们邹姓的长老人数凑够,确定下来,然后处置事情的时候,也能事半功倍不是,说说你们确定下来的长老现在有几个了?” 那老头不敢胡乱回话只扭头拿眼睛看着邹老夫子,邹淑仪的阿耶赶紧站了出来解释回应; “启禀族长,目前已经确定下来的长老已经有十三人了,都是平日里熟悉的,行事正派,处事公道,又讲道理的族长大可放心,这是几个长老都是大家公认的没话说。” 李钰摇了摇头这才解释; “我不是怀疑你们推选出来的人,只是想告诉你们,成了一姓之后,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比你们猜想的更加麻烦了许多,所以需要的长老也比你们想的要多,你们看看另外的十九大姓, 每一姓都有长老三十多个,像那几个大姓人家,马家姓,两个刘家姓,还有咱们李氏的禁军林姓之家,这四个大姓他们家里都有五六十个长老的。 你们邹姓姓氏门户杂乱,人口又多,只十几个长老约束,恐怕难以面面俱到的,依我看来至少也要三四十个长老,才能指挥的动来去,否则一个长老负责看管的门户过多,那是顾头不顾尾,根本管不过来的。 管不过来就等于少了族规家法的约束,约束少了,自然就要出乱子,就是大家自觉,不去犯错,但是遇到我有事需要的时候,你们邹姓因为长老太少而总是干的不好,比别人慢了一些,那可不行的,如此这般你们的大家长岂不是要在二十大姓里头丢尽脸面?” “啊?” “可是族长,俺们知道的处事公道的全部找来了就这十几个呀!” “是啊族长,岁数大的,德高望重又明白事理的真是不好找的。” 李钰笑眯眯的引导着一群长老; “难道非要六十七十岁的才可以吗?你们为何不给一些年岁稍微小一些的一个机会,比如说四五十岁的壮男?这个年岁如果明白事理,处事公道,也可以引荐他们做长老的!” 李钰的话说完一群老头还没有开口接话,那邹老夫子就先皱着眉头说道; “族长,五十开外的还行,四十多的壮男做长老,这能否服众?” 李钰抱着膀子抚摸着一无所有的胡子茬,看着头顶上的房梁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年岁上太小确实资格不太够的,不过只要确定好了用哪些人,把名字拿出来叫庄户们拿个意见看看大家的想法,毕竟大家的想法是不会错的,能不能够资格担当大任,问问大家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邹大家长你说的也不错,要不就定在五十以上吧,只要五十岁以上不到六十岁的的,拿出来大家赞同的都可以担任长老, 记住至少四十个长老才行,毕竟你们邹姓的人马稍微多了一些,一个长老管的户数太多恐怕力有未逮呀。” 邹老夫子依然是皱着眉头; “是族长,那就按照族长的命令行事,年岁大的不够,就叫庄户们自己举荐一些五十以上的吧。 还有件事没说呢族长,这两天一直忙着邹姓大家的事,也没能和族长商量,我也没做过一姓的大家长,也不知道将来具体有多少事务,没有个经验族长我来做大家长会不会不太合适?” 第500章 不做圣男婊 第五百章;不做圣男婊 邹老夫子这话一说出来,两个闺女一个儿子都在旁边紧皱着眉头,一起赶紧看向族长,自家老阿耶真是老实的不透气,这一大姓的大家长那是何等的尊容,阿耶还要往外推脱,这唉 李钰没有回应邹老夫子,而是去问门口那两队排队的庄户; “我来问问你们,邹家丈人来做你们这新入户籍的家长,你们可有什么别的建议?都说心里话,又不会怪罪你们的不要害怕。” “回族长的话,俺们服气,平日里谁家有个家长里短的,就是请的邹大家长过去主持公道,也有请里头那些长老的,俺们大家长的为人俺们比谁都明白,最合适不过了。” “是啊族长,邹家丈人做家长俺也服气的。” “族长俺也服气。” “俺们都服气。” 李钰微笑着点点头又走出去几步站在院子里,对着院子里的庄户问; “邹家丈人做你们的家长,你们愿意吗,不愿意的可以说出来。” “愿意的族长。” “愿意。” “俺们愿意。” 人群里一个中年妇人挤了出来给李钰福了一礼; “启禀族长,我们家前年分家的时候,兄弟三个因为两个老人的原因有些争执不下,就是请的邹家老夫子去处置的,邹老夫子很是公道不偏任何一个, 现在我们还是按照当年邹老夫子定下的那些进行着,奴家觉得邹家老夫子做家长很是合适,知书达理不说,处事一碗水端平,大家应该不会有别的说法,请族长明鉴。” “哦?为了两个老人?怎么着可是都不想养活老年人?” 看着李钰说话不善,那妇人赶紧摇头回答; “没有没有,回族长的话,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奴家再不明事理也懂得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的话,奴家可不敢做那些天怒人怨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 邹淑仪的阿耶也站了出来解释; “启禀族长,这史老二的女人不是那种人,对他阿耶阿娘颇为孝顺,当初也不是为的养活老人的事情叫我去的,我可以出面作证。” 李钰见有人作证这才放松了脸色; “娘子莫要怪我恼怒,我也没有误会你,既然你们大家长都说你是个孝顺的我当然相信了。 我就是对不善待阿耶阿娘的那种货色反感,并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故意针对于娘子的。” “不会的族长,奴家不会怪族长的,族长说的都是道理,且我也会老去的,人人都会老去的,若是都不善待老人,将来我们老了以后岂不是要跟着倒霉了?” 李钰看着妇人说话道理简单清楚,颇为满意,农村妇女多是一些说不清道理的,此人能这样明白,知道自己也会老去的事儿,不容易啊! 即便如此简单的事情,每个人都会老去都有指望儿女的时候,可是还有很多人对待老人还不如一条狗呢,别说这里的人了,就是后世里李钰也见过太多太多的这种畜生了,他们似乎忘记了房檐滴水照儿行,你咋行儿咋行的古话,更是忘记了人人都懂的道理,自己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也会变成老人 “不错不错,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就能猜到你是个思路清楚的,你这个人就不用进去考量了,我来做主你可以进那一百人的里头,日后学会了族规家法,就跟在邹大管事手下吧。” 那妇人没想到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弄个差事到手,顿时感觉惊奇无比; “啊?族长这就行了?不用进去问了?” 李钰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不用进去问了,都是明白人,看看人再听听说话基本就知道一个人的本性了,走吧我要和邹大管事商量一些事情,你也随我进来也能提前熟悉一下农耕上的事情。” “唯!” 那穿补丁衣服的妇人高兴的福了一礼跟在李钰的屁股后头,进了厢房一间屋里,李钰轻车熟路知道这一大间屋子是邹淑仪的房间,李钰摆摆手阻止了侍女的跟随,两人进了屋里等着邹淑仪交代完院子里的那些活计再进来商量农耕上的事情。 李钰看看进了屋里说着话的功夫右手顺手拍了拍那跟进来的妇人屁股; “以后跟着邹大管事多看多学,争取早点混个小管事,将来也好传给你的儿子了。” 那妇人也知道这家主的习惯,在庄里经常对侍女况且自己也是过来人快三十了,没啥害羞的,再说了啥没见过?啥没经历过?又不是没出嫁的 “郎君放心,奴家干活从来不怕吃苦不怕累的。” 李钰发现这妇人的屁股非常结实,忍不住又捏了两把,顺手又摸到了她的腰身; “嗯,不怕吃苦就好。” 那妇人看家主直接把手伸进了衣服,瞬间就红了脸低下头,邹淑仪此时正好进来,就当没看见一样,给李钰行礼问安,那妇人看大管事进来赶紧躲开一边,尽管她一点也不想躲开,可是和自家的大管事争宠她哪有这个胆子。 李钰又多看了那妇人几眼这才坐了邹淑仪屋里的榻上,邹淑仪顺口就来了一句; “你还不伺候家主拖鞋上榻?难道等着被家主伺候吗?” “哦!是是是” 那妇人被自家姓里唯一的的大管事呛了一句,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过来伺候李钰拖鞋上榻。 李钰看着蹲下来伺候脱鞋的妇人,快三十的年纪,五官端正,刚才居然没发现还有些秀丽呢,下巴尖尖的; “没想到史家娘子生的挺好看的。” 邹淑仪给李钰倒了一碗茶端过来; “族长好眼光,史娘子在前头庄子里也是数的着的相貌呢。” 李钰大大方方的审视着那妇人,越看越觉得顺眼,有些人长的其实并不算出众,也一点不惊艳,可是就如那一池清水一般,你这会儿看看挺顺眼,明天看看依然清澈见底,这个妇人就是这样子的,甩了甩头李钰正儿八经的说道; “对了我找大管事是想商量一下咱们农耕这块儿的大事儿,这个可不能耽误的,这几天就要放水淹田了,然后还要扎棚提温,你们农耕这边可做好了准备?” 邹淑仪见问到自己负责的这块儿,立马严肃的回答; “回郎君的话,郎君交代那些都准备好了,目前按照郎君说的那些法子,小秧苗已经培育了出来,只等邹姓的人口户籍这两日弄了清楚之后,便能全部腾出人手。” 那伺候完李钰脱鞋的妇人安静的站在李钰身边伺候着,李钰穿越过来在开放无比的唐朝,又是尊贵无比的身份,李钰可不想去做圣母婊,像前世里看的那些一样,主角从来不近女色,都是踏马的扯蛋玩意儿,来了古代还不三妻四妾那是正常人的思维? 男人好色这是天性,自己的命运既然被安排到了这里,铁定不能委屈自己的,特别是开放的唐朝,再说了又是一家之主,家里奴仆数万,还不知道享受那不是傻子了? 如今这妇人按照多年前的约定,入了李氏户籍,正儿八经的李氏奴仆,李钰就不像以前那般顾及了,直接就上了手,一把就把那好看的小妇人拉了过来。 那妇人心里也是自豪欢喜的,自己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能被家主看重当然骄傲了,不过始终有些不好意思,羞的满脸通红。 李钰看她低着头的样子,拘束的不得了也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便放过了那妇人,转过头来看着邹淑仪; “也不用等着你们邹姓的事情准备完毕,咱们李氏人马充足,除了你们邹姓,另外的还有那么多人,陇西又来了两三千,不缺人的,明天我处理了陇西来的族人居住问题,再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叫他们赶紧搬家,然后咱们就能开始放水了,农耕上的大事我可不想耽误一点得。” “是郎君。” 邹淑仪说完话又看着那妇人; “郎君能看上你对你亲近那是你的福气,你没得去扭捏个什么?”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大家都是没入李氏户籍的时候,邹淑仪可不会随便来说这些的。 现在不同了,大家都入了户籍不说,且家主把这些难民流民叫花子,自己成立了一个大姓,又以邹姓为尊,还叫邹淑仪的阿耶做一家之长,这立马就大不一样了! 别说李氏二房了,所有的五姓七望和那些地方高门大户都是如此,等级森严的很,像邹淑仪现在的身份,在这邹姓里头可是言出法随的响当当的人物了,其实大家没解决户籍的时候邹淑仪的身份已经很牛气了! 那妇人有些紧张的低着头,两个手抓住衣衫的一角用力的揉捏着; “回大管事的话,奴家还没经历过别的男人有些紧张害怕。” 邹淑仪听了这话微笑着说道; “你不用紧张,家主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就伺候几回又不会掉肉,以后不要扭扭捏捏的左躲右闪。” 那妇人低着头小声回话; “是。” “记住了,家主宠幸你的事情,出去了这道门,嘴巴闭紧一点。” “是大管事。记住了的。” 邹淑仪是正宗的古代女人思维,她就觉得有本事有身份的贵人,有奴仆下人伺候是正常事情天经地义, 特别是这郎君贵为当朝的侯爷,又是这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既然是家主要哪个奴仆伺候侍寝岂不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妥的?没看别的五姓七望,哪个郎君不是一堆女人伺候? 自家家主也太老实了些,自己知道的这家主就惦记过自己姐妹,还没听说看上过别的,邹淑仪赶紧凑过来建议; “郎君若是看上她,便叫史娘子脱了衣衫郎君仔细看看,能否入眼?” 如今的邹淑仪可不是一般人了,本身就是农耕大管事,如今又是邹家大姓大家长的大女儿,当然是身份比这些一般奴仆尊贵许多的,说话间也威风了许多,可不再是以前那种可怜的寡妇样了。 李钰是个想吃肉,还想立贞节牌坊的不要脸货色,十分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不太好吧,毕竟春天还没有过去,会不会把史娘子冻着凉了?” 那妇人偷偷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她心里也清楚的很,没有禀报经过同意,整个李氏家族都没有人敢闯进来的,所以她并不担心什么 再说了她心里也有个八八九的,她自己虽说年岁不大,可是已经有四个儿子了,虽说孩子们都不大,可是四个儿子将来如果只是种地干活,领府里的吃喝,穿衣,终究不过就是有吃有喝饿不死冻不死罢啦, 想要日子过得舒坦一点,除了伺候好家主,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妇人依然低着头但是勇敢的往前上了一步,嘴里很小声音的回了一句; “回家主的话,乡下人经常干活,没城里人那么娇嫩,都春暖花开了,不会着凉的” 李钰扭头看着邹淑仪嘴里哦了一声,并不开口说话,邹淑仪拿丝巾捂着嘴偷笑几下这才轻声吩咐; “娘子你就脱了衣衫,叫家主仔细看看吧。” “诺!” 没多大一会儿李钰看着眼前的镜像,嘴里不停的咽着吐沫,又围着那妇人转了一大圈; “娘子怎么保养的身子,好美!” 那妇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十分的害羞,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诺诺的回应一句; “家主能看上眼就好” 李钰欣赏艺术品一样的仔细看了许久这才开口说话; “来上榻吧可别着凉了。” “诺。谢家主关心。” 那妇人上了榻,李钰拉过被褥将她盖好,这边邹淑仪也过来伺候李钰宽衣解带,李钰习惯性的把邹淑仪也剥了个精光,三人坐在榻上的被窝里,李钰左拥右抱甚是得意非凡。 李钰一边伺候着那妇人上下其手,一边嘴里问道; “娘子生了几个孩子了?” “回家主的话,奴家一共生了四个儿子,没有女儿。” “啧啧啧!娘子怎么保养的,生了四个孩子这身子依然紧凑成这样,好有弹性的” 邹淑仪一把抓住李钰的另一个手,放了过来,满脸春意盎然; “郎君,奴家伺候您吧,要不今日郎君您来好好享受一下以往您总是不做那最后一步,会不会憋坏了尊贵的身子呀?” 李钰手里不停的关心着两个熟妇,一边咽下去几口吐沫; “这不太好吧娘子,府里的老侍女教过我的,说是最好等到明年,过了今年我就十六了,再弄那些个事情,就不怕伤身子了。” 那史家的妇人也想赶紧把事情做个定局,也跟着家主增加一份亲近之情,便开口帮着自家的大管事说话; “启禀家主,许多人都是十五岁就大婚了的,郎君已经快十六了,就是现在那个,其实也可以的了。” 李钰歪着头想了想这才说道; “算了吧,刘大管事对我说了,最好还是再等几个月,叫身子长的再结实一些,方能放开手脚,到时候你们俩可是跑不掉的,本家主来了兴趣的时候,可是随时都要你们伺候的,邹大管事不必多说了,你这小娘子我还不熟悉呢,到时候可别推脱哦?” “家主放心,臣妾不会推脱的,只要家主想要,臣妾随时都能伺候。” “呦呵?你知道的规矩还不少呢,竟然知道用臣妾自称了?” “回家主的话,臣妾的邻居就是家生子十九大姓的梁家,我听她们说话的时候学来的。” 那邹淑仪的男人死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男人,被这小人儿把玩了好几次,一直不上不下的,她现在只想吃了这小人儿。 “那郎君到底什么时候啊?还要怎么锻炼体魄才行的?奴家都等了许久呢,还没有真正伺候过家主一回,往日里的几个姐妹,都来打听我伺候过几次,弄得我不好说话,总不能说一次都没有吧?” “嗯等过去这阵子,把农耕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就要向至尊禀报,带领点名的那些人马,出去行走三月,到时候一块儿锻炼一下,归来之时,你们两个小贱货就等着本家主来宠幸吧!到时候看我不弄死你们俩小贱人” 邹淑仪被李钰安慰的浑身酥软,眼睛迷离嘴里呻吟着; “那奴家就安心等着家主回来,把奴家弄死都成!” 那妇人也是跟着邹淑仪的话狠狠的点点头,李钰两边玩的不亦乐乎; “你们俩欠弄小贱货” 第501章 李氏二房错综复杂 第五百零一章;李氏二房错综复杂 蓝田新县城坐落在李家庄的北头,最北边倒数第四排,如今李家庄东边一半的老救庄子都盖了新房,李家庄前后南北一共有七十二排,想当的巨大比一般的郡城都要大了许多。 李家庄北头最后边一共有九排新宅都是空的,中间那三条南北最宽的马路两边的门脸房租出去给商人用的,最中间的那条大马路两边已经全部租出去了,刚开始的时候无非就是几家卖肉的,和几个卖粮食的,另外加几个卖菜的,这半年来可是大不一样了,不论卖什么的都有,中间这条最宽的马路南北已经被租空了,全是各种各样的铺子。 本来这最后头的九排房屋新宅是李钰留着吸引外来人的,奈何县衙门是和人家兑换的土地,不要一个大钱,另外真正卖出去的一共也就七八家。 这一排新宅从东到西就有大小宅子三十六家,本来是留着往外卖好吸引外来人的,结果外头人没来一家,陇西李氏二房的家生子吸引来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门户来了两三百家。 可是李钰人在长安城里不回来,没人敢擅自分配一家,好在都是十九大姓里的亲戚,老亲旧眷的都暂时投靠在各自的大家长哪里,由十九姓的大家长出面协调,每家每户都分的有人,暂时住了许久。 这两天家主从长安城里回来了,指挥这里的难民归入李氏户籍的事办的风风火火,昨个刚结束今天家主就要接见陇西来的家生子了,听说今天十九姓的大家长都在府里聚会,就是要商量怎么处理陇西老窝过来的这一大群 李钰今日破天荒的起了个早,卯时末就起来梳洗打扮完毕,匆匆吃了早饭就来到前头的正堂里坐定。 他不得不起来,今日要商量安排陇西过来的人马居住问题,且阿耶的乳娘昨晚就来了府里居住,老年人肯定起的早,李钰不想叫人说自己太懒惰所以就早早的起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李钰刚刚坐下,还没吃一口茶水,那慈祥富态的老夫人就由一堆婆子和侍女跟随伺候着来了正堂。 李钰可不敢托大的,这位老人家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的阿耶抚养成人,连阿耶都是乳娘,娘娘的叫了一辈子,听说阿耶的离去直接把这精神健康的老夫人打击倒下在榻上歇息了三四个月才慢慢恢复,如今刚能下地走路不到半年,可是李氏的老寿星! 李钰一看老夫人出来赶紧站了起来迎接过去; “老夫人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晚一些也不打紧的。” 李钰说这话就走上前去搀扶着老太太一只胳膊。 那老态龙钟的老夫人精神很好,今年八十多了,在唐朝这个年龄真是不多见的,老夫人穿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着翡翠簪子,脖子里挂着泛黄的一串珍珠,左手拄着拐杖看到李钰上来,拿拐杖往地上点了一下; “臣妾拜见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李钰赶紧往旁边躲了两步,这才上去搀扶着老太太,笑盈盈的回应着; “大管事您这是作甚,阿耶都不敢生受的,您可别来为难我了。” “哈哈哈哈,钰儿呀,你比平儿可是透气了许多呀,我这老婆子可是喜欢的紧,看什么看,你们也想摆谱吗,还不来拜见家主,难道还要等着一家之主给你们行礼不成?真真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没有一点礼数” 李钰可是见过这老太太多次了,过年的时候李钰要过去拜年,老太太早就派人来府门口守着,就不让李钰出门,硬是自己按照规矩来府里给家主拜年的,还由侍女们搀扶着,行了礼,说是一年就一回不能少了礼数。 李钰很喜欢这个老太太,说话风趣幽默,快人快语,还喜欢开玩笑呢,这不又开起了玩笑,可不是真的骂人。 因为昨晚跟随老太太过来后院居住的,正是这老太太的闺女们,四个亲生的,四个姨娘生的,包括那亲生的最小的闺女刘大管事也在其中,加上一堆的外孙女都围着老太太转,老太太说的就是这一群儿孙了。 一群人听老寿星笑骂都赶紧答应一声,从大到小开始行礼。 “臣妾拜见家主。” “臣妾拜见家主!” 李钰对着行礼的一群老少,伸出双手; “免礼,都免礼” 老太太眯缝着眼睛扫了一眼躲在人群里的宝贝小闺女,嘴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刘大管事立马从人群里无奈的站了出来; “臣奴婢见过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自从那天李钰酒醒后不但没有回府,又赖在她的榻上疯闹了一夜之后,这刘大管事就不敢出门。 她是个面皮薄的,家主在自己屋里半天一夜才走,这叫怎么个一回事儿因此刘家娘子十分害怕大家笑话她,吓的昨天一天都没出门, 昨夜还是老太太差人来叫她进府里居住,一家子姐妹们聚会个整齐,她才趁着夜色过来的。 这会儿再见家主的面,她手脚都没地方搁,一直躲在人群里,可是老阿娘咳嗽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没办法又站到了前头! 平时她臣妾奴婢不论怎么说话都没有别扭过,偏偏今天她左不是又不是,含糊不清的蒙混过关,只把家主万福金安咬的字正腔圆,即便如此也不敢抬头,行个礼的功夫已经满脸通红 李钰的脸皮那出了名的长安城第一,早就把脸皮天下第一的程咬金比的狗屁不是了,哪里能不自在一点? “哦,刘大管事免礼,起来吧。” “诺,谢家主。” 其实这些礼法和皇宫里头如出一辙,基本都一个样子的,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路数,便是李唐皇室也还是陇西李氏的一支,所以那皇宫里的礼法就是出自五姓七望家族里的礼法罢啦 老太太依然脸色如常,但是听到李钰的那一句刘大管事免礼,眯缝着的眼睛瞬间爆发一丝精光,然后快速的恢复了平静,见李钰上来搀扶自己,顺着就朝前头走了过去。 “大管事这边请。” “好好好,哎呀!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是七八岁那会儿吧,就给平儿端过洗脚水, 那时候我老婆子就知道我的钰儿是个极为孝顺的,长大了铁定是个英雄人物,如今看来真是一点没错的, 没有大人传授,只自己摸索着就能从诺大的书房里找出咱们老祖宗留下的那些秘法,只这一点啊,天下五姓七望的世家,再没有第二个了。” 整个李氏二房里,能叫李钰为钰儿的仅此一人,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称呼的!便是这刘老太太的亲生大弟弟,上一任掌管李氏命脉的粮仓大管事马本初见了李钰也要称呼一声家主,然后自称为奴的。 李钰乐呵呵的笑着; “嘻嘻,多谢老夫人夸奖,其实不怕笑话,咱们书房里的那些书,我只看了百之其一不到” “肯定了呀,咱们老祖宗传了许多代,积累下来的书,比许多五姓七望里的大族珍藏的更多,一辈子都看不完的,要不然咱们何必要修造那么大的书房呢,你只看了一点就能如此厉害,以后要是再多看一些那可就更是前途无量喽”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不紧不慢的走上正堂,李钰把老太太让到了上头西边的太师椅里,奈何老太太坚决不坐,坐了平时开会的时候,柳万泉那把椅子。 “你去坐吧,哪里才是你的位置,今日咱们陇西老窝里来的都要一一参拜家主,我老婆子可不能叫人戳我的脊梁骨,坐在这里正好合适的很。” “好好,大管事您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迎香快给老夫人拿个软垫子靠上,这估摸着要半天呢。” “唯!” 迎香答应一声赶紧把李钰最喜欢的,也是李钰指点他们做的新潮的软垫子拿了两个送过去。 “大管事,您动一下奴婢给您靠在后头,可舒服了呢,要不您抬下身子,下头垫一个才更美呢。” “哦好好好,你这妮子心肠不坏,难怪我的乖孙儿要给你说情,叫他们那个刘家姓的户籍为你开放。” 说话的功夫老太太的几个闺女搀扶着又抬了屁股放下两个垫子,这才重新坐好。 “可当不得大管事您夸奖,我们家入刘姓户籍的事儿可得感谢我那亲亲小妹的照顾呢。” 韩迎香感激的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刘小娘子,两人对笑了一眼不语,老太太坐好了身子这才松开拐杖,自然有人接了过去。 老太太的女儿们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老太太身后,这里可没有她们坐下的资格,万万不敢放肆的! “你阿耶韩家的大郎君,老身见过几次,老实厚道的一个,老身喜欢吃野菜,韩家郎君总是去山里给我弄野菜,虽然不会场面上的功夫,胜在人踏实, 咱们李氏人马数万,可是不缺人手的,但是你阿耶这种样子的来多少都收,粮食布匹管够。” 老太太什么人物?跟着蓝田李氏第三代家主走南闯北的,前朝的皇帝都伺候过用食,五姓七望里的族长们也见过几十家的一家之主,只三两句话就把韩迎香说的心里美滋滋的,咧着嘴给老太太蹲个福礼; “大管事您太抬举了,您老人家想吃些什么尽管交代下人去传个话便是,我阿娘一定仔细的洗干净晾干了,捡着那新鲜的嫩芽给您送去。” 老太太拉着迎香的手不让她行礼,嘴里温和的说道; “好好好,有劳你阿耶阿娘了,总是麻烦韩家的郎君,老身真是过意不去呀,话说你这妮子真是不错,可要好好的伺候家主的一切,用点心,可别学我这个不成器的老幺,一天到晚的没个眼色,真真是惹人厌恶至极。” 老太太真的厌恶这个最小的闺女吗?可不是的,整好相反,这老太太把长的最像自己的小闺女心疼的像手心里的肉,瞎子都能看出来。 八个闺女,不说阿姨们生的那四个,其中还有四个亲生的女儿,这老太太偏偏把内宅大管事的位置传了这最小的闺女,由此可见这老太太对刘家娘子的疼爱程度有多深了。 韩迎香不过就是个二等侍女,还是伺候李钰多年,踏踏实实换来的,凭身份他还是刘大管事家那个刘姓的户籍里头的,听了这等阴阳怪气处处带刺儿的话,韩迎香哪敢来接一个字儿? 也只得假装没听见这些,关心了几句老人家身体,赶紧退了回去站在家主的身边。 这老太太什么不清楚?别说一个小小的二等侍女,就是现在正在当家的那几十个大管事来了,也不敢胡乱接口自己一句话茬子的,老太太应付了韩迎香,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从怀里拿出上等的丝巾,假装随手擦了一下嘴角。 李钰坐在上首听了老太太的话,忍不住也走了一会儿神,心里暗自猜测,族事里记载的清清楚楚,之前的内宅第一大管事,便是这老太太了。掌管一辈子的大权,直到最后老了才把大管事的差传到她最喜欢的小闺女手里。 再之前的那一任是这位老太太的娘家阿娘,族事里写的清楚,这老太太的阿娘那可是雷厉风行,脾气火爆的厉害,犯错到那一位的手里? 严格按照李氏家法进行,绝不会少一板子,族事里记载着打死在那一任大管事手里不开眼的婢女就有两个!没办法了,谁叫你犯错三次还记不住,还要犯第四次的? 这内宅大管事的位置,一路传下来几百年,从来没有其他人担任过的,就像李氏的禁军林家一样世世代代都是李氏的禁军! 族人犯了错想逃跑?只要李钰的令牌出动,林家接了家主令一顿饭都不会耽误,立马就会安排人马追击,不论你天涯海角逃到哪里,都能把你从万里之外给绑回来受刑, 不过这刘家人确实忠心耿耿的很,这老太太的夫君为了阻拦贼人不叫伤害三代家主,被砍了几十刀,听说肠子都出来了,死的很惨 阿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安排老太太的宝贝小闺女,去负责府里的婆子,可也没有明确记载夺了人家的大权, 更没有说叫别人担任,看那样子似乎像是等着这刘大管事的唯一的闺女长大,要把大权交给这个的 自己来了这里那时候还没有摸清楚李氏的一切,就鲁莽的把大管事直接给了林容娘,尽管从来没人多说一句,可是李钰总觉得怪怪的。 容娘做了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按说应该配置齐全的,八个侍女,八个婆子,两个大厨两个二厨,四个打杂的,再加八个护卫壮奴,这是李氏二房的规矩,写的清清楚楚, 容娘有自己撑腰却依然还是只挑选了两个侍女,恐怕也是心里有所顾忌的吧,看来容娘这大管事做的也是别别扭扭 家生子们尽管对容娘尊敬有加,也都做到了令行禁止,可是见了刘家娘子却比见了容娘还要小心翼翼,那规矩守的能吓死个人! 李钰明显能感觉到,那刘娘子虽然没有了第一大管事的名头,可是依然在平衡着府里所有的下人,或许容娘的背景和实力,还真不太适合这个位置也说不定的 第502章 陇西又来壮奴 第五百零二章;陇西又来壮奴 老太太表面上不在乎一切,可是眼角的余光就把正堂里所有人都收了进去,家主听自己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也陷入了沉思中,老太太又眯缝了眼睛。 外头进来一个下人,对着李钰行了一礼,又扭身给老太太行了一礼,这才重新站好; “启禀家主,二十大姓的大家长们都齐整了,在厢房里侯着,不敢请教家主可否放行进来拜见?” “哦!都叫进来吧!” “是。” 报信儿的下人又行了一礼,离开的时候又对着老太太恭敬的弯了下腰,这才匆匆而去。 老太太笑着问旁边的女儿们; “咦?这报信儿的猴崽子怎么瞅着长的像梁家五房里的七郎似的,跟梁家老七长得可真像。” 老太太的大女儿之前府里负责所有婆子的大管事,低下头笑着回话; “回阿娘的话,就是那梁七的大儿子,在李忠手下做了个小管事。” “我说呢,怎么长的如此像,原来是七郎的大崽子,都这般大了?我还记得他阿耶四五岁的时候,老是眼巴巴的来咱们家里蹭吃蹭喝,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崽子都这般大了?” “阿娘您忘记了,儿都六十出头了呢,那梁老七比儿也没小多少呢。” “是啊阿娘,大姐都六十出头了呢,儿今年也五十好几了。” “哦!可不是嘛,你们都这般大喽” 老太太没说几句的功夫,外头开始陆续进来一大群人,各自见过了家主,被免了礼,又都来见过了老太太。 粮仓大管事马本初非常随意了走了过来; “阿姐,听说您昨晚就来府里了?” “是啊,我打算在府里住上些日子,你最近咳嗽好了?记得吃些苦药可要多吃几天的!” “哦知道了阿姐,都好了的不用吃了。” “那可不行没好透的。” 一大群大家长互相见了礼这才回去坐下,全是清一色的老头,最年轻的就是老太太的长子了,掌管车马的刘大管事,李氏二房一共十九大姓,有两个刘姓,一个就是老太太这一家刘姓,另一个就是老太太的儿女亲家,刘娘子的婆家也姓刘。 刘娘子的刘姓大家长却是个孩子,是谁呢,就是刘娘子的儿子刘铁蛋了,这家伙的爷爷死的早,父亲又死了好几年,这家伙就继承了大家长的身份,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坐在一群老头中间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不过却是个不管事儿的,刘姓家里的事务都是刘娘子托付刘姓家的那些长老们打理的,恐怕交到她儿子手里至少还要二十年后才行的。 今日唯一的新人就是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的阿耶了,邹老夫子作为李氏二房第二十姓的大家长,自然是要被请来商议事情的。 这邹老夫子从来没有像今年这般风光过,如今凡是逃难过来的庄户,不论难民流民,都入了邹姓的户籍,第二十大姓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 能不风光吗,自从庄户们的户籍落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回可是踏踏实实了,再也不怕儿孙后代饿死在灾年了。 如今那些以前的庄户们不论男女老少,见了邹淑仪的阿耶可都是要行礼问安的,废话!自家的家长可马虎不得,庄户们对于难民里出来一个大家长,几乎没有一个不开心的。 这一派的大家长出自流民和难民里头,当然是最美不过了,只可惜属于难民流的派系之邹家,只有邹淑仪一个大管事,邹家另外姐弟两个出任二管事,对于难民派来说实在是不够看的。 前天解决了庄户们困扰多年的事情,李家五个庄子那是家家户户亮灯到半夜,个个高兴开心,反而起初最惦记的那家生子的粮食,和布匹,这两天暂时没有人去领,都着急着庆祝呢! 昨天听说今天要二十大姓的家长聚会,邹淑仪连夜带着重礼去求了三大裁缝之一的大弟子出手,连夜给自己的阿耶制作了这一套衣衫来参加今日的局面。 尽管邹老夫子坐在了李钰的右手这一排而且还是最后一个位置,邹老夫子依然还是满面红光。 李钰看看都坐下了这才开口; “今日请二十姓的家长过来,咱们得商议一下陇西老窝来的那两三千人马,听说这边给盖了新房高兴的走了千里,如今都暂时住在各家的亲戚屋里。 要如何安置他们,诸位大家长也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咱们商量着进行。” “是家主。” “是。” “是家主。” 马本初第一个说话; “启禀家主,我觉得暂时住着也没什么,又不是外人,陇西和咱们这边终究都是一家,全是亲戚摞亲戚,要不等家主把这前头的老庄子剩下那一半儿修造好了再给他们安排?” 李钰并没有明确回应,只是伸手安抚了马本初; “坐下坐下,谁让你站起来的,一把年纪了哪儿来那么多俗礼,你们再说话的时候都坐着说就是了,铁蛋你不行啊你说话得站着的,你可一点都不老,别想来充老年数糊弄我。” 刚刚十六岁的铁蛋嘿嘿的笑着站了起来回话; “尊家主命。” 主仆二人的对话立马惹的正堂里气氛轻松了十倍不止,那刘老太太一声不吭,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闺女的儿子, 也是和家主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就身份尊贵,这兔崽子不但是一姓的家长,还是李氏二房最年轻的二管事, 而且还是家主十分看中的酿酒大作坊里的管事,刘老太太坚定的相信,假以时日这兔崽子能耐大了,那个萧总管事再老了退位了,这兔崽子一定能顶了萧总管事的差!老太太爱屋及乌,越看这兔崽子越是顺眼 李钰接着看了一遍厅堂里的大家长; “马大管事的话,你们觉得如何,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商量着进行。” “启禀家主,我觉得太挤了,本来咱们就住的不宽敞,几乎家家都有亲戚到来,有的门户一下子来了十几口人,不是我心性凉薄,而是真的不太方便。 就说这新宅子吧,家主您交代的只有那什么五鬼的位置能做茅房,其他地方不能乱来,否则就要被老天爷惩罚,还别说真是神了,新宅的布局,瞅着就舒服,大家都越来越顺心,家主果然厉害至极,什么都懂得。” 这老头一开口立马惹来许多人的议论声; “那是,梁老大你不看看咱们李氏的书房有多大,好些个房间都是书,还有竹简,家主又是聪慧无比的,当然能从老祖宗的那些学问里查出什么天地法则了。” “就是就是,家主何等人物,找出老天爷的法度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之前说话的梁老大皱着眉头继续; “新宅好是好,就是这茅房不够用的,不像以前咱们那些老宅子,随便哪个角落再搭个窝棚就又是个茅房了” 李钰听说茅房不够用奇怪的插了一句; “怎么会不够用呢,当初修造的时候,我叫公输家特意修造的两个茅厕挨着,一个男人用,一个妇人用,怎么还不够用? 再说了那茅房现在接连着地下暗道,用了之后弄点水冲一下,虽然还有臭味儿,可总算比之前的茅房强了许多吧?” “那是,家主您想的这个法子当真厉害的紧,可不是比以前强一点,真真是干净的吓人,臭味儿就只剩下一点点了,只要勤快的,冲洗及时,几乎没有臭味的。” “是啊!家主这些法子当真厉害至极,不过确实也不够用,我家现在也是,陇西那边过来了几百号人马,我给分配了下去, 现在我们这边每家每户都住了四五个人,有的七八个人,早上起来的时候呀,全是争抢着去茅房的,还好家主当初叫修造的茅房妇人一个,男人一个,否则就更加不够用了。” “是啊我家也一样啊!” 李钰皱着眉头说道; “可不是嘛本来够用的,这人多了还真是要排队的,不过庄子里不是修造了十几处公共茅房吗,也可以用的。” “嗨,家主您有所不知,咱们蓝田的这些人马当然知道公共茅房了,可陇西那边来的不懂啊,也没见过没听过,打死也不出去的。” “启禀家主,男男女女的住的人太多了也不好,不太方便,我觉得要不然就把新修造的围着酿酒作坊的这些新宅分配下去,您看可否?” 李钰直接就给否决了; “不行,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的话,家生子里需要分家另外过的搬过来居住,每户分一套新宅的,怎能叫族人们失望?再说了考虑的就是分家另外过得所以宅子都修造的不是太大,也不适合陇西来的那些大家居住。” “家主说的是,很有道理。” “是啊是啊,孙大你说话也不用脑子,家主已经说过的话,你还要去重新把这些新宅分配下去,安的什么心思,是不是想让家主失信于人?” “你!你血口喷人!姓季的你说话摸着良心我是那种人吗,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看你才是不安好心,你们全家都没安好心!” “你说谁全家没安好心呢你?我们季姓掌管着整个李氏的户籍忠心耿耿,怎么会不安好心,怎么着你这老泼皮还想打架是不是?” “咋啦?你吓唬谁呢,当我怕你不成,一会儿这里完事儿了再说!我叫你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两个七八十的老头顷刻之间就抬起了杠,说着说着就动了真火,还要出去打架,旁边的梁姓大家长立马出来劝解着; “行了行了,你们俩从小就不对付,这都七老八十了还要折腾,真是的!先头里老族长在的时候,就给你们两家评理了几十次,还是扯不清楚,就不能叫这代的族长安生安生吗?” 两个老头似乎都很给这个梁姓家长的面子,听了劝解都收了火气。 姓孙的老头气呼呼的说道; “哼!什么东西!我呸!” 那姓季的老头也张开大口露出只剩下三个牙齿的嘴巴,立马也跟着呸了一声,两人各自扭头一边谁也不看谁。 坐在上首的李钰看着两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还要约架,直想出去大笑一场再进来,只是自己作为家主,这会儿正在说正经事儿,又不好出去乱走,只能拼命的忍住笑意。 被赐了李姓的侯三郎的爷爷皱着眉头说话; “启禀家主,不知咱们庄子最后头的那九排,留给外来人的那些,可否分配给陇西来的亲戚? 若是能分配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去季老弟那里看过陇西来的户籍本册,昨夜又仔细算过了两遍,若是将庄子最后的那些分配下去,正好能够住,还能剩下一些呢!” 这老头还没有说话,另一个老头又来插话; “兄长你说的那些,是家主要卖出去给外人的,咱们李氏修造庄子可是花了不少银钱补贴的,还把粮食都拿去换了木料回来,那么大的窟窿,要是不换些银钱回来,这也太亏本了吧?” “可不是嘛,这次修造庄子,可是出了大血本了,岂能不卖些银钱回来?怎能把那些分了?” “问题是这个不分,那个不分,都住在各家各户又不方便,这左右都不行,到底该如何解决才是?” “可不是嘛,横竖都叫你们几个说完了,别人还说什么?” 李钰伸出双手; “好了好了,都不要争论了,我做主了,就把后头那九排新宅分配给陇西过来的族人居住,至于换钱的事儿,等这边老庄子剩下的一半修造完成之后再说不迟,什么时候钱都挣不完的,族人们居住的大事儿重要,不能再耽搁了。” 李钰一开口所有人都闭了嘴巴,连忙点头同意。 “是家主。” “是。” “遵命。” 李钰贼笑着安排着; “这件事情就交给木料库房孙大管事,和掌管户籍的季大管事两人一同负责分配,来人!传话下去,通知两大管事三日内必须分配完毕, 陇西来人每家每户领铁锅两口,八仙桌两套,太师椅六把,再去通传那些木匠们来府里聚会,桌椅分配完毕之后,库存必定要空,叫他们把库存再次做满以备不时之需。” “唯!” 厅堂里伺候当值的李义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四个手下快步离去正堂。 那方才吵架的两个老头一听说安排自己两家负责同一个事情都是一脸的恶心样子,同时向对方翻了个白眼。 这边刘老太太也拿丝巾掩着嘴角直笑,一群老头看看两个动不动就吵架的老头,心里想着怎么这代家主又是上代家主一样,总是安排这俩死对头一块儿办差真是奇了怪了 刘老太太的闺女孙女外孙女们都低着头偷笑,这孙季两姓的大家长从小到大就是死对头,俩人年轻的时候就打架好多次,见了就吵,这样一辈子了,上任家主看见这两个就头疼的不行,新家主倒好,偏偏把这次的差事交给两家负责,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 “好啦事情商量完毕了,人来,叫陇西的家生子进来,不耽误时间了啊,赶紧和陇西的族人们见了面也好叫大家都安生,三日内要分配完毕,今日就要算数,一会儿见了面之后你们两家就能去办差了。” “是家主。” “是。” 第503章 竟然有人逃跑 第五百零三章;竟然有人逃跑 李钰稳坐在正堂的上首不动如松,陇西过来的两千多家生子,以一家一户为单位,挨个进来拜见家主,很多都是两年三年不曾见过李钰的,所以进来拜见的时候都是仔细观察自家家主的容貌,以求把家主认的更加清楚,记在脑海里不忘。 每进来一家都有各自姓氏的大家长出面介绍这是我们家的,李钰当然记不住这些,他就觉得全是人头,男女老幼一堆一堆的。 终于熬到了快午时三刻,才把所有陇西来的门户全部见了一遍,打发了所有家长离开,又邀请刘老太太一同享受昼食。 “大管事,这已经昼食的时候了,要不一块儿食用?” 刘老太太微笑的看着李钰; “回家主的话,老婆子老了,一把年纪的吃的又慢,再说还有一堆儿孙跟着,就不打扰家主享用昼食了,我们去后院里用食就成。” “哦。那好大管事请便。” 老太太低了下头; “那就请退了。” “准。” “谢家主。” 刘老太太在女儿们的搀扶下起身,对着正要离开的人群说道; “老八你留下伺候家主用食,剩下的咱们都回去吃。” 刘大管事听得一怔不过还是嘴里赶紧答应着; “是,儿尊阿娘的命。” 老太太的女儿孙女们都开始告辞请退; “臣妾告退。” “奴婢告退。” 李钰也站了起来大方的挥挥手; “准。” 一群人随着老太太的离开而离去,正堂里就剩下了李钰和他的侍女,另外还有当值的几个奴仆,不在其位的刘家娘子带着自己今日当班的四个侍女,来到李钰身边站定。 刘娘子站的位置就是李钰身边落后半步,这是平日林容娘伺候的位置,从来没有别人占据的。 刘大管事十分尴尬,自从她离开后院第一大管事的位置之后,就再也没机会有伺候过一家之主用食。 今天老阿娘也是老糊涂了,估计是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大管事了吧,竟然像以前那样,顺口交代自己伺候好家主,真是郁闷至极! 可是如此多人的场合,刘娘子又不好忤逆不孝,只能嘴里答应下来,这会儿站在家主身边说不出来的别扭 李钰倒是没有在意许多的,以前总是林容娘伺候,今天换个面孔别说还挺新鲜的,特别是这个熟妇,自己还把玩过她一夜身子呢,熟的厉害熟透了的。 简直是汪洋大海一般,李钰看到进来的李义,着急的问道; “李管事,厨房里可做好了昼食,我有些饿了。” “启禀家主,我刚从那边看了一圈回来,小厨房都做好了一切,正等着家主召唤呢。” “那今天吃什么?还有啊阿妹和阿弟那边也要安排好的。” “回家主的话,今日昼食两个肉菜两素菜,肉食有一个烧鸡,一个红烧肉。素菜一个青菜,一个野菜,是刘大管事拿来的呢,说是家主喜欢吃的。” 改了名字的李义从小到大都是叫习惯了刘娘子做大管事,这么些年了还是改不过来,忽然一顺口就又给叫了出来,好在刘娘子虽然不做后宅第一大管事了,却还是管理婆子的大管事,这么叫也不算错误的。 “至于公主和小公爷那边,今日还没有出来呢,估计是还在后院里头玩耍着,小人一会儿叫侍女们把饭菜端进去后院吧。” “嗯,那就上菜好了。” “对了你派人去把管理户籍的季大管事叫来府里,我有话要问他。” “是家主。” 李义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一路上吩咐自己的几个手下; “去个人通传厨房里上菜,剩下的随我来,去一趟季大管事家里,这个我得亲自去一趟才好的。” “唯!” 李义带着剩下的几个手下匆忙来到庄子里东边季大管事的家门口,没进门就听到里头的热闹场面,迈步就进去了院子里。 季家大管事的家里最近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满为患,手下几个二管事,一群小管事天天都在这里登记造册。 邹家那边送来一本之后,这边立马就要登记的清清楚楚,还要派人把登记过的人家一户一户的去仔细核对明白人口数目,和大概的查看一下这家人的脾气性格等等,折腾的这群人忙的够呛。 一群人正在忙碌中,季大管事高坐于上首吃茶,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大管事,府里前院管事李义李管事来了。” 季大管事郎目星眉国字脸,三寸胡须垂在下巴处面相威严,十分稳重,闻听府里来人放下了茶碗; “请。” “唯!” 不多时李义在下人的引导下来了正堂,看了一眼忙碌着的众人李义径直上来拜见; “儿拜见大姑父,大姑父安好。” “我儿免礼。” “谢大姑父。” “我记得你昨天休沐刚结束,今日应该在府里当值才是,怎么跑来我这里闲逛了?” “回大姑父的话,郎君有请大姑父过去前头问话。” “哦?那好我与你走一趟吧,整好将这两天的事情禀报族长知晓。” 季大管事干脆利索的站起身子,临走还交代众人; “我去前头禀报事务,你等若是昼食上来尽管吃喝,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完,安心的吃饱再干活。” “是。” “多谢大管事关心。” 季大管事向来话不多,李义从小到大都有些害怕这个威严的大姑父,所以两人一句无话直接来到前院的偏厅里禀报过后得到准许进入,李义直接离开,季大管事独自进去厅堂里头。 李钰刚开始用食,旁边的刘娘子正在给李钰装米饭,季大管事等着李钰咽下去嘴里的食物这才开口说话; “拜见族长,族长万福。” “免礼免礼,人来!给季大管事看座。” “诺。” 旁边伺候的两个侍女应声而出,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李钰的餐桌对面,季大管事弯腰欠身; “小人不敢,站着回话就行。” 李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人,五十出头的样子,面相端正,虽然穿着都是绸缎,但是很是素净,没有花里胡哨的绣花也没有暗花,站的笔直。 “坐下说话,你也是一方的大管事有身份的人,总站着说话也不像个样子,就坐着吧。” “是,多谢族长赐座。” “不必言谢,又不是生人。” 李钰扭了扭脖子似乎今日坐的久了有些发困的样子,刘娘子的贴身侍女立马从两边横了一步,阻挡其他侍女过来给家主捶背捏肩,今日当值的探春迎春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刘娘子不声不响的抬起如玉般的葱指不轻不重的给李钰捏着发困的肩膀,李钰也放松了神经。 “今日请大管事前来府中,乃是有事询问,这几日我只顾其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听清楚,咱们大开户籍之门,大家的反应如何,大管事可捡着重要的说上一说。” 季大管事坐了多半个屁股,点头回话; “是,启禀族长,有七家庄户在族长宣布入咱们李氏户籍的当夜逃跑,其他庄户全部积极的很,此事我已经将这七家的户主姓名连同大概家里人口姓名,年龄按照规矩交给了林家,族长放心相信不出十日就能全部抓回来的。” 说道这些逃跑难民的时候,季大管事似乎非常不高兴,他这个人做事向来追求完美,任何差事都是搭理的一丝不苟美之又美,唯独这逃跑的七家让他的差事出现一些美中不足之处,所以季大管事第一时间就按照李氏二房的规矩将事情通报交给李氏二房禁军林家处置。 李钰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家可有派人出动?” 季大管事黑着个脸说话口气十分不善; “回族长的话,我按照咱们李氏的规矩,行了签字画押署有我林氏二房户籍一部的印记,送到了我季家大家长我老阿耶处。 然后我阿耶直接亲自去送给了林家的九长老手里,九长老昨日申时三刻拿到我的禀报书信非常生气,一刻也不曾耽误,立马派出林家子弟三十六壮男于申时五刻之后骑马出去进行抓捕。 那九长老一方面将此事禀报他们林家大家长,另一方面也将此事记载进林家的事薄中,且我也通报了府里的前院大管事李忠,将此事记载入咱们李氏的族事里头。” 季大管事将事情说明白之后看着自家族长紧皱着眉头,立马又跟着安慰; “族长放心,七家白眼狼而已,我相信林家的能耐,不出半个月就能将这些白眼狼全部抓捕回来,到时候按照咱们李氏的族规,所有老小全部打死在族人面前,犯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这是他们自取死路怪不得哪个!哼!” 李钰冷不丁的忽然来了一句; “按照李氏族规没有错,问题是人家不是咱们李氏户籍里头的,你怎么打死人家?” “这” 李钰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 “不用这个那个了,抓回来也没什么用,想走的你挡不住,李氏不需要这种人,叫他们去吧。” 季大管事听说就这样放过那几家十分不甘心的接了一句; “可是族长,他们当初可是拿了咱们李氏的卖身钱的,也签过契约了,这会儿就让他们跑了,咱们李氏的脸面往哪里放,这种背信弃义的就该抓回来打死明正典刑才是” 季大管事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钰就放下了碗筷摆了摆手; “当初阿耶应当给了钱粮之后,安排上户籍的,上了户籍的犯了族规就能按照族规处置了,今后这件事就是个教训,再收留难民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上户籍,触犯族规家法的按照规矩来就是了。” 季大管事无奈的点点头; “是族长。” 李钰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世人就是这样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知恩图报的,也有恩将仇报的,还有认贼作父的,总之什么人都有,若是人人都规规矩矩的,朝廷要律法作甚?各大家族要族规家法作甚? 正是因为世人没有自律性所以才需要族规家法,朝廷律法约束,这也是我曾经想过的问题,若是我将来出仕为官,就要重视朝廷法度,以法治民。 法家的思想我始终认为是对的,永远都不会过时,没有律法约束,百姓就好比出笼的老虎,能四处伤人害人害己,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抓人,更不是抓回来打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助邹大家长尽快把他们邹姓的长老,管事,通通扶持起来。 李氏的族规家法必须尽快的教授给她们邹姓家人,他们必须人人都会背,都耳熟能详,背会了族规家法他们自然就知道犯了哪一条会有什么下场。 管理是很重要的,今明两日你们尽快把户籍的事情落实到位,还有家法族规的事情,家生子十九大姓一块帮助邹家,实在不行,一家对一家,一户帮一户,我还不信了,就那二十多条便是傻子只要多给他们教几遍也能记住的。 一会我会安排人交代下去,所有家生子不要站着看笑话,要一对一的帮助他们,一天!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其他的事情通通放下,一天后我要邹姓的家人每个都能背熟记住,没有任何理由借口,记不住的不给饭吃直到记住了再说其他。” 季大管事是不怕干活的,可是这活似乎有些难度,便忍不住问道; “启禀族长,有些年岁小的,恐怕不好教会的,族长明鉴。” 又转了一圈的李钰,坐到了上首的太师椅里; “女子满十五岁及笄的,丁十五岁束发的,就以这个为标准,这个岁数到了的词语记住,不满的不用浪费精力,以后会有他们的阿耶阿娘教导他们。” “是族长,若是以这个年龄段作为划分,那么一天时间足够了,咱们家生子十九大姓,一对一只要半天就能教会他们的。” 李钰想了想又再问道; “他们户籍的事情整理的怎样了?” “回族长的话,我看着拿来的本册,估摸着明天就能结束的。” “嗯那就好,还有一事要交代你们,邹姓刚刚成姓,他们目前远出来的长老太少,照顾不及他们的家人,你们户籍处的长老处理完户籍上的事情,去帮帮他们。 一是审核他们长老的事,再者要告诉他们的长老,以后具体的事务,不能叫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尽快安排好一切,然后等着陇西来的族人搬家结束,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是族长。族长放心,我们季姓除了负责户籍和族规家法,其他的确实不太忙碌,就多帮着他们一些也是应该的,应该三五天就能差不多了,不会耽误族长大事的。” “如此甚好,可不能多耽误,谷子苗已经出芽了,那么多田地需要放水,还要扣棚提温,庄稼地需要人伺候,不能都浪费在乱七八糟的事上。 说起来这些田地的事情了,他们之前的土地都是朝廷给发的,如今他们入了李氏户籍,朝廷的田产自然要收回去的,好在我向至尊禀报过这些,至尊允许咱们以缴纳银钱将这些事情解决,长孙叔父已经交代下来,咱们只要统计好人口丁叔,然后派人去和户部交接清楚,等柳叔下一趟去长安城拉银钱的时候,直接扣除下来相对的钱数就成。” “族长,当初新朝廷给咱们分那些田产的时候,可是甲乙丙丁各种地都有的,在田地管事那边都有详细记载,是否再次弄个明白,可别被户部的人马故意计算错误了?” “怕什么?肉烂在锅里,不要总是想着占朝廷的便宜,你们得学着会吃亏才行,能吃亏就是福气, 记住了吃的亏越多越好,占便宜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做,听我的准不会错的,将来你慢慢的们就会知道了” 第504章 皇家的差与李家的差 第五百零四章;皇家的差与李家的差 “对了这几天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除了那几家逃跑的以外?” “回族长,按照您交代下来的,公输家,和柳大管事家,不接受他们入李氏户籍。 可是柳大管事非常不高兴,去我家里吵了三回了,我又不敢答应他,还有公输家族也来闹腾了两次, 小人照着族长您的交代,说他们以后还要出仕为官什么的,结果惹的两家现在看我都是眼睛里喷火,还说我故意为难他们两家,拿一些鬼话来糊弄他们,真是天地良心,我都是按照族长交代的说的呀。” 李钰刚坐下拿起筷子,听了这话立马又放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提前几天就给你说清楚了吗,你没有给他们两家说明白原因?” 季大管事的国字脸都快变形了; “回族长,说明白了,小人说的就是您交代的那些,可是柳大管事说我就是故意找他的茬,还说出仕为官也不是谁想就行的,说我还记恨着六年前跟他吵架那些事儿,所以这次才去故意为难他们柳家的? 最后柳大管事说除了他二儿子之外他们柳家剩下的二十八口全部得给他们上了户籍, 还说已经和林家的大家长林家老叔公商量过了,人家林家都同意了,说我没有资格阻拦,那柳家的老爷子脾气更是暴躁比柳大管事还要难缠的, 那老爷子方才又去我家吵闹了好大一会儿,说今日要是再不给他们上户籍,今夜就要来烧我家的房子,族长您看,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吗” 李钰奇怪的看了看季大管事,又看看身边的刘娘子颇有些无语; “这倒是奇怪了,娘子可知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入仆人户籍的?” 刘娘子见问立马回应; “启禀郎君,这是常事儿,如今才太平几年?不过两三年罢啦,且不提兵荒马乱难以生存,就说百姓们耕种田地靠天吃饭的事情,老天爷心情好了大丰收,心情不好了立马就是灾年,荒年。 您不是也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话吗?自古以来苦的都是百姓,您看韩迎香那丫头,被世家子弟欺负,要不是您给她出气撑腰,要不是有咱们李氏二房做靠山,她们家能斗得过人家五姓七望的世家门阀? 再说以前那个寡妇,要不是上代族长给她报仇,她岂不是白死了? 还有啊郎君,今年眼看着又要灾荒到来,恐怕唉,总之靠向大家族是对的,单打独斗可不好过日子的,柳大管事坐着大管事的位置,多少人眼红? 柳家那些伺候的奴仆侍女不都是府里安排的吗?若是离开咱们李氏二房,他将来老了之后呢?退下去之后呢? 她们柳家立马就是个普通百姓,若是将来再回去大山里耕种为生,恐怕他们家都细皮嫩肉的连个地都种不好! 入了李氏户籍柳大管就能把大管事的位置传给他大儿子,世世代代的有人伺候着不愁吃穿了。 其实入不入户籍对柳家和公输家来说都一样,即便不入咱们户籍,她们两家过得日子和李氏族人没有两样,但是入了户籍立马就能名正言顺了,柳大管事戎马半生经历丰富,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的!” 李钰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残酷,想要生存下去确实比后世艰难许多,很多人要求并不高,一日三餐吃饱就行,奈何这简单的吃饱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做到的 “嗯!娘子说的有些道理,不过那公输家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过你,将来要在工部给他们公输家安排职务吗,别的不敢说,给他们家那些能工巧匠安排些八品九品的职位,我还是能办到的,怎么他们家也要闹腾?” “回族长,我都说清楚了,可是我不说还好,一说族长您要给他们公输家安排出仕为官的事儿,公输家族反而闹腾的更加厉害, 那公输老丈人带着几十个公输家的人,今日一大早就在我家坐着,这会儿还没走呢,方才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置,还好李义就来叫我,这才脱身回来府里禀报。 族长,我看这两家都是不好糊弄过去的,今天早上的时候,公输老丈人的长子亲口来质问我,说他们公输家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的,入户籍的事儿怎么着也该紧着他们公输家先来,如今把他们晾在一边是何道理?还说我故意欺负他们公输家,这这唉! 族长您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也没有欺负过哪家哪户,这么大个屎盆子扣我头上,真是窝心至极的。” 李钰见季大管事受了委屈连忙安慰起来; “怎么可能呢,你的为人我最清楚向来不曾和人吵架一次,最是善心助人的,别往心里去啊,公输家的丈人呢,一直就没有说话?” “是的族长,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公输丈人乃是掌管修造的第一大管事,我没敢怠慢,也是安排侍女们伺候的规规矩矩,可那公输大管事就是冷着个脸谁也不去搭理” 李钰郁闷的挠了挠头又敲打着桌面; “这样,你先回去把出仕为官去工部的事情再解释一遍给公输家听听。” 季大管事立马愁眉苦脸的说道; “族长,我都说好几遍了,公输大管事的长子压根儿就不想听一句。” “听我说完嘛,你再去解释最后一遍,公输家还要坚持那就给他们上户,对了他们没说去哪个姓里?” “回族长,说是要去邹姓里头。” “嗯。那感情好。公输丈人做个第一族老正好合适的很。不过公输家族是有大能的,在别人手下做个长老恐怕不妥,这样吧就安排他们公输家自成一姓。以公输丈人为大家长。” “那族长,柳大管事那边?” “除了柳叔的二儿子之外全部给他们上户,柳叔不是说好了去林家吗?只要林家户籍接收,你就给他们上了便是,不过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想出仕为官为将?可别来埋怨!” 李钰一锤定音解决了季大管事最头疼的事情,可把个季老实给乐呵坏了,立马就是一脸的笑意; “遵家主命,我这就回去处置,赶紧把这两家瘟神打发了,实在受不了啦,昨个那公输家就来了三十多个族人,在我家吃喝一天了,弄得我家鸡飞狗跳,那柳大管事的阿耶,一天就能来吵吵两三回,可把我给折腾的” “哈哈哈哈,那你赶紧回去吧,处置了这个闹心事,你就能静下心来吃顿安生饭了。” “是啊是啊族长,那我就请退了。” “准。” “那小人请辞。” 季大管事开开心心的出了府门,这次他再也不怕了,带着手下跟班的,季大管事轻松的进了自家院子,进了正堂大家都在吃饭,季大管事直接来到公输班的面前拱手为礼。 “公输丈人请了。” “季大管事不必如此客气,但请高坐。” “多谢。” 季大管事一边在公输班身边坐下,一边心里琢磨; “你们一大群人来我家吃喝两天了,这会整得我自己反而像个串门的客人,这事整得” 公输班的长子是要继承公输家族长之位的,已经四十出头了,看到管户籍的大管事回来,立马放下了碗筷,拱了拱手; “大管事请了,不好请教大管事,不知您去了趟府里,可把我们公输家上邹姓户籍的事儿说个明白清楚,又不知郎君是怎么交代您的?” 季大管事直接对着公输班说道; “哦!郎君当然有话交代下来。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头里的,上户籍可以进行,不过上了咱们李氏的户籍,丈人这公输家族以后想要出仕为官去工部,恐怕就不好办了,此一点丈人可要再斟酌一番的。” 公输班看着正堂门外的院子,声音沉稳有力; “皇家也是五姓七望,更是李氏出身,同样是陇西贵族,去工部当差虽说风光一些,可是和在咱们二房当差在老夫眼里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说什么区别老夫以为,去了工部给皇家李氏当差,还要受一群工部的官员排挤刁难,想要在一些修造之事上独自掌权?那是痴人说梦。 老夫执掌咱们二房修造的一切事务,一呼百应千应万应,又身为大管事,在咱们李氏二房里头尊贵无比,还有侍女奴仆来伺候,两相比对之下,再去选择工部里坐冷板凳,岂不是傻子一个? 季大管事直接一句话说完就行,老夫今日就要个准话,大管事若是还不同意给我公输家族上户籍,我一会儿就亲自去府里拜见族长。” “哎呀丈人莫急莫急,我也没说不给办不是,您先别着急,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现在就办好了。” 公输班一脸木然的表情抬起双手; “那就有劳季大管事了。” “好说,好说。” 季大管事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得了,公输家明摆着是恶心上自己了,肯定以为这次是自己从中作梗 “来人。另外取一个空白的户籍本册过来,族长有命,公输家族自成一姓为李氏二房第二十一大姓氏,办完了公输家的事情再吃饭。” “唯!” 季大管事手下的两个得力二管事立马取了桌子上一本最大的空白本册双手捧着拿过来。 季大管事亲自拿起毛笔,在第一页写上了公输班的名头,下头又写清楚公输家带来的资料,出身何处等等,写完吹了干净,递过去给公输班的长子查看。 公输家几十号人听说自家竟然自成一姓,族长以后就是一姓的大家长了,个个都是眉开眼笑,连公输班本人都放松了身子。 公输班的长子次子三子,凑一块看了明白,没写错一个字,这才捧到公输班面前。 “启禀阿耶,上了。都写的明白清楚。” “嗯,老夫看到了。” 公输班的三子赶紧凑过去接话; “阿耶,咱们公输家自成一姓固然是好,可是咱们公输大姓人口和其他二十大姓比起来,这也太少了点儿吧?” 公输班瞪了小儿子一眼; “慌什么,别着急,先把咱们的人口本册拿来,呈送季大管事登记清楚,其他的回去再说,打扰了季大管事两天你们不觉得害臊吗?” “是阿耶。” 公输班的大儿子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本册; “启禀大管事,我们公输家的所有人口不论老少都在这里了。” “好。” 季大管事顺手接过本册,简单查看了几页,发现写的非常详细,公输家一共四十多家门户,每家多少人口,明明白白的记载在里头,季大管事将手里的本册交给两个二管事。 “丈人这本册写的当真详细,有了这个我们照着写进咱们李氏户籍里头即可,你们先别吃了,把公输家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是大管事。” 两个二管事亲自动手,就在桌子上书写,公输班抚摸着胡须坐在旁边亲自查看着,生怕漏了哪一个,直到最后登记完毕,季大管事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然后又打开一个木箱子,取出李氏二房的印章加盖完毕。这才将公输家的户籍本册全部入库。 至此公输家族的来人终于心满意足,今后算是彻底不用担心仇家找来了,更不用担心四处躲避,逃难,食不果腹了,公输班露出笑容朝着季大管事拱了拱手; “多谢大管事给予方便之处,昨日开始我等多有打扰之处,还请大管事海涵海涵,莫要与公输家计较才是。” 看着家主十分倚重的公输家长说话客气的不得了,季大管事也是就坡下驴; “应该的应该的,现在开始不论季家还是公输家,都是一家的族人了,丈人不必如此客气,咱们该怎么该怎么就成。” “好。大管事有命敢不从乎?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老夫也不说客套话,还有一事想要提醒大管事,不知可否讲来当面?” “丈人但说无妨。” “那好,恕我多嘴几句,那掌管府里护卫的柳大管事他们家的事儿也拖了两天了, 老夫看着柳大管事似乎是忍耐已经接近了限度,季大管事可莫要再推脱下去,否则你们两家闹了不痛快,实在不美! 我也是嘴痒多说了几句,大管事心里有数就行,昔日里那柳大管事在秦大将军手下做事的时候,号称悍狮,乃是猛将一员, 虽说经过这许多年脾气压下去了不少,不过终归是战阵上厮杀下来的,大管事若是能通融一二,还请放放手吧,老夫实在不想看着你们两家”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没必要说的太透了,所以公输班点到为止,季大管事也不是吃素的,心里十分清楚,但也不是怕了柳家,陇西过来的哪个怕过谁来,只是都是李氏家族的族人,闹得太僵硬总是不好的,特别是这事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丈人有所不知,并不是我要卡住哪一家,实在是郎君有话交代,想着柳家以后的郎君还要出仕为将的,所以才压着不放手,真不是我故意为难啊。” 公输班笑了笑说道; “大管事为何不想想,人家或许并不想出仕为官呢?给咱们二房当差也是当差,入咱们二房的户籍也是入,给皇家的李氏九房当差也是当差,入皇家的李氏九房户籍也是入,有何分别?” 季大管事皱着眉头说道; “我总觉得,入了咱们二房就成了奴仆,怕别人接受不了,我们这些家生子无所谓,跟着二房大几百年了,若是把我们赶出去才不适应,可是柳家不一样的,天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大管事此言差矣,入皇家那一房的户籍难道就不是奴仆了?入咱们二房户籍不还是百姓吗?老夫看来都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在咱们这里有事随时都能解决,还能吃喝不愁,皇家管的地方太多,人口太多,可不能像咱们二房一样,面面俱到,所以该怎么选择大家都不傻,心里都有各自的一杆秤。 别说我们两家了,就是酿酒作坊里的刘总账房,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把身上的那个虚幻的官职辞退掉,然后加入进来,更何况别人乎?试问哪个不想给子孙后代谋福利?” “啊?老天爷,这可是绝对不行的呀,那刘总账的员外职位,乃是至尊亲自给提拔起来的,况且又在三省六部里头行过的,刘员外他要是辞退了,郎君如何向至尊去交代? 再说了!作为酿酒作坊的总账房,本来就是咱们李氏二房的大管事,享受着府里统一安排的侍女,奴仆伺候,入不入户籍还不是一样的吗?” “大不一样啊季大管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若是不入户籍,刘总账以后退了就是退了,自然会有府里重新安排其他人接替酿酒作坊里的事务,哪还有他刘家儿孙的事情? 可要是入了咱们二房的户籍,刘总账的大儿子就能继承他大管事的位置,继续风光下去。 将来再干上十几年苦劳一场,给他另外几个儿子求个差事应该不难的,如此这般的话,其子孙后代个个都能享受富贵,那才是刘总账的最终目地,至于那皇家的差事,比起子孙后代世世荣华富贵似乎不用选择已经有了好歹对比了吧?” 季大管事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应着; “这丈人所说似乎确实也是那般,我还真没想过这些的,咱们陇西的老规矩向来是父子传,母女传,一辈儿一辈儿传下来的,反而忽略了这些” 第505章 想要正名 第五百零五章;想要正名 李钰用过昼食之后按照习惯回了后院午休,今日他歇息在后院新任大管事林容娘的院子里。 林容娘从小就和李钰长大,对李钰的一切活动规律了如指掌,李钰在林容娘面前也是随意舒服,从来也不扭捏。 李钰一进来就搂着容娘亲热; “多日不来娘子的屋里,娘子依然还是如此秀美,来叫我多看几眼。” 林容娘从小陪着李钰长大,早就习惯了李钰的一切,点了点头靠在李钰的怀里娇羞无限。 旁边的小青非常识趣的禀报; “启禀郎君,到了该歇的时候了,要不您去榻上仔细查看?” 李钰赞赏的看了小青一眼; “嗯,你这丫头挺会来事儿,准。” 探春昔春几个侍女上来伺候李钰脱光了衣服上了榻,都知道家主的习惯,睡觉得有人陪着的,所以那边李钰的侍女伺候李钰,这边容娘的侍女也伺候着自家大管事宽衣解带,两人一块儿上了榻。 两边加起来四个贴身伺候的,都站在榻边伺候着规矩,李钰搂着光溜溜的容娘,上下其手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林容娘十分喜欢的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睡着了的李钰,自己一手呵护长大的郎君真是生的好看, 男子汉的气息也重,怎么看都怎么顺眼,只一点不美的,前任大管事今日竟然在前头伺候郎君用昼食,还站的自己的位置,可叫人心里不痛快了 睡了一个时辰多的李钰自然醒来,今日还要去邹家大家长处看看他们长老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呢,可不能睡久 伺候完李钰午休起来出去之后,林容娘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回到庄子中间自己的家里。 容娘的阿娘林氏如今珠玉满身,自从把娘家的阿姨接来之后更是没有了最后一点抑郁,日子过得开心至极。 看到女儿回来之后一直坐在椅子里发呆,林氏忍不住关心的上来问话; “我的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嗯?哦!回阿娘的话儿没事。” “没事儿?” “嗯没事儿。” 正在此时林五郎从外头回来; “你们娘两个说什么帖己的话呢?” 林氏又不是瞎子怎能看不出来女儿的不对劲?又不好多问就把不开心发作到了林五郎的头上; “你整日里就知道差事差事的,没看到你闺女闷闷不乐吗?还能说些什么?” 林五郎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闷闷不乐?你如今贵为内宅第一大管事,放眼咱们李氏二房那是多么的尊贵? 就是回了陇西老窝也是有身份的存在,天天一堆人伺候着你,供你呼来喝去的你还有什么地方不开心的?阿耶我可真是搞不明白了” “启禀阿耶阿娘,儿有些困了,想回屋睡一会儿,这就请退了。” 林容娘不想多说话,也不等二老准许,就起身打了个招呼,黑着脸回了自己房间里歇息。 两个贴身侍女随着进屋伺候容娘脱衣上榻,小青守在屋里,小雨拿了容娘换下来的衣衫出来准备清洗。 林五郎今日注定要挨批斗的,顺口又接了一句闲话,把林氏给惹的更加不顺心了一些; “这不是前天刚穿上的吗,今日又要换下来?这上等的衣衫不多穿些日子就老是洗来洗去的,别给洗坏了都” 林氏也跟着黑个脸忍不住了; “你个杀千刀的,平时不管闲事这会儿却来多嘴,那你说该穿多久才洗?穿一年吗?穿的一身臭汗再洗?你什么时候关心过闺女?闺女不用去人前的?不要伺候郎君的?一件衣衫穿一个月还不把郎君熏坏?” “额!也是也是!” 林氏白了自己男人一眼,赶紧拉过小雨在一边; “好雨儿,你家大管事这是怎么了,今日回来就冷着个脸,你给老婆子说说,府里又有什么事啦?” 小雨左右看看动了动嘴唇又忍住了没有说话,林氏连忙对着正堂里的两个府里指派下来的家生子侍女吩咐道; “都退下吧,今日你们休沐且回家歇息着。” “诺。谢娘子照顾。” 两个分配来伺候的丫鬟本来今日不休息的,却一句话就能多休沐半日了,高兴的离开林家而去,小雨这才小声说道; “娘子您不知道啊,今儿个我家大管事不当值在后院里绣花,前头郎君享用昼食的时候,听说是前头那位大管事刘家娘子伺候着用的, 还站了我家大管事的位置呢,刘家老夫人也来了府里西侧院里居住,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 平日里刘家娘子可是从来不去前院正厅偏厅的,刘老夫人一来,可不就是给刘家娘子撑腰的吗? 我家大管事自从上任的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可是怎么敌得过人家有个厉害的老阿娘我家大管事怎能能高兴的起来嘛?” 林五郎听了这话立马皱着眉头沉思,林氏的脸也开始变的更黑了一些。 小雨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不经意的就说到了自家大管事没有强有力靠山的痛处,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补充了一句; “奴婢还要洗衣呢,不敢多说这就干活去了,还请娘子准许。” 林氏强装个笑脸出来拉着小雨; “哦好好。孩子你且自去,对了!你家大管事不擅争斗,又话不多闷葫芦一个,我的好儿,以后府里有什么新鲜事儿和你家大管事有干系的,你可回来给我多说几句啊?” 林氏说着话就干脆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两个银豆子,强塞进小雨的怀里。 打发了小雨出去之后,林氏对着林五郎埋怨着; “当家的您倒是说句话呀,别也跟着愁眉苦脸一声不吭,老天爷,怎么遇到你们父女都是这样,我个急性子早晚叫你们父女俩给折腾成个傻子的!” 林五郎的眉头皱的更狠了; “我能说什么?那老夫人掌权一辈子了,先头里三代主母可是当姐妹的,那在咱们李氏何等尊贵? 且人家本身就是刘家大姓的大房,人家的夫君就是大家长,夫君不在了长子又是刘姓的大家长, 娘家亲兄弟还是马家大姓的大家长,老夫人自己又得三代家主看重,又是上代族长的乳娘,还是记载进李氏族谱里的乳娘,连老阿郎都是在人家怀里长大,这种身份出来给前任大管事撑腰,谁还能有啥办法?” 林氏听了林五郎的怂话立马不乐意了,要不是顾及着闺女这会儿在里屋歇息,恐怕声音能把房上的灰尘震下来; “怎么着?姓林的你是不是怕了?就她是族长的乳娘吗?难道这代族长不是吃我的奶长大?小郎君当年不是在我怀里长大的?” “娘子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我林五跟着阿郎走南闯北的厮杀,脑袋也曾经别到裤腰带上过活,我林家亲兄弟七个,战死沙场三个,现在就剩下四个,你见过我们林家兄弟怕过谁来?” 林氏也有些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那你方才尽说人家的厉害之处作甚?这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可那是事实不可否认的,谁也躲不过去的,人家老夫人在咱们李氏二房那是绝对的威风,身份除了家主和主母,就是一等一的存在, 就是老阿郎在的时候,人家也是一个榻上坐着吃饭的厉害人物,没看阿郎当年也是乳娘,阿娘的叫着吗?再胡搅蛮缠也得认清楚这个现实!” “人家是族长的乳娘是一点不假,那我呢?我可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这代族长养大的,难道我就不算族长的乳娘乎?” 林五有些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夫人你别抬杠这些,谁也没有说你不是吧?这代族长每次见你都是低下半个头,瞎子都能看出来对你有多敬重的,咱们五个庄子加起来过万的人口,多少人看见你不是恭恭敬敬的?这是为何? 咱们家的容娘从小就被老阿郎接去府里享福,吃的啥喝的啥?吃的羊肉,喝的羊奶,处处都跟着这代族长一块儿,还不够遵崇吗?穿的又是绫罗绸缎还不当下人看待,这是为何? 你闺女从三岁头上开始,就给着三等侍女的月例钱,那时候你闺女还要人伺候呢,可曾干过什么活计? 没多久又开始拿二等侍女的月例,府里的二等侍女你去数数,一共多少?哪个不是从阿娘手里得来的?二等侍女可是轻易就能升上来的? 你不看看咱们李氏的侍女,多少人伺候一辈子出力一辈子都没得一个三等的身份?又有多少三等侍女一辈子没能熬个二等上去? 唯独你家闺女九岁头上就开始拿二等的例钱,这代族长刚上来就立马又给升了一等,没几个月又破格提了大管事,你满族里去打听打听,除了你闺女还有第二个?这些又是为何? 族长硬生生的强压着所有人一头,给我提了个大管事,还是个闲差,多少人嫉妒又不敢胡乱说话,这些又是为何?还不是因为你一把屎一把尿把郎君给养大的原因? 你闺女不痛快,我知道你心里也跟着不痛快,可是咱们说话得摸着良心,哪个人敢来说你不是族长的乳娘了? 便是皇后殿下也给你赏赐过好几回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五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如此多的话,直说的满脸通红,气的胸膛起伏不定,靠在太师椅里喘气。 林五话刚说完林氏的阿姨就从另一头的屋里出来,老太太精神饱满,面容并不是太老,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美人胚子。 老太太出来直接就手指着林氏,开口就对着林氏骂了起来;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在里头都能听见你鸡蛋里头挑骨头,你就不能好好的伺候自家男人? 我的小心肝儿可是难得回来歇息一回,你就不能小声的说话?非要把她吵醒了才能安生? 今日老身警告你,你再敢和自家男人高声说话,看老身不鞭子抽死你!” 林五一看到老太太出来赶紧站起来行礼; “儿拜见阿姨,阿姨万福。” 老太太见林五行礼,立马就换上一副笑容; “好好好,我的儿,你且自坐你的,这混账东西从小被我矫惯了,也没个大小,你可要多多担待才是,老身替她给你赔礼了啊!我的好儿。” “阿姨莫要如此说话,儿担待不起的,娘子她也心里有气我知道,不会计较的。” 林五说着话搀扶着老太太送到上首坐下,老太太对林五那是一百个满意的笑的犹如三月的春风一般; “好儿,我闺女跟了你就是来享福的,都是你争气她才能跟着享福,当初所有人都看不上你,说你不配她。 唯独我一眼就看透了,你不但是个善心的,还能有出息,所以才拼命凑成了你们的婚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她要是换了一家亲事,可就没有这后半生的富贵喽!” 林五被老太太夸的也是高兴起来,可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只能高高兴兴的坐了下去,那边林氏不服气的说道; “阿姨,不是我说话不像样子,实在是儿心里也气不过去” “不用说了,老身都听的明明白白了,五郎说的一点不错,没有人敢不拿你当族长的乳娘看待, 可是你也得认清楚事实,当初咱们是外人,所以不好写进族谱里头,当初你要是咱们李氏的族人,铁定也是要写进去荣耀一身的,怪只怪老天爷没有走那最后一步棋了,唉” 林五夫妻二人同时唉声叹气,这是铁的事实,确实没有写进族谱,这是最大的遗憾,否则林氏也能像那刘家的老太太一样,当得族长公开叫乳娘了 林氏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如今咱们入了李氏禁军林家的户籍,当家的您又是大管事的身份,够得着在林家老爷子面前说话了,就不能去给咱们大家长说说此事吗? 我一直把郎君当做自己的骨肉抚养,不曾亏待一处的,难道就不值得写进族谱吗?为何不给我一个公道? 十几年前我熬了多少个日夜不睡才把郎君养大,难道这都是瞎话吗?” 林氏说起自己的名头一直没有被更正的痛处委屈的掉了泪,林五当然心疼自己女人的,赶紧过来安慰; “娘子莫要如此难过,郎君不一直把你敬重着的嘛?还公开在皇后殿下那里给你正名,都公开承认你是抚养郎君长大的乳娘了,还能怎滴?” 林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面倔强的说道; “怎滴?我辛苦也辛苦了,熬也熬了,我就想把我的名头扶正了,写进族谱里头,当家的您去林家老爷子跟前求情一回,或许能有希望呢也说不定的。 林家老爷子可是咱们李氏说一不二的人物,比他刘马几家可也不遑多让的存在,你不去求一回哪能知道行不行? 奴家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只这一个心愿,当家的您就依了我吧?” 林氏的阿姨终究是心疼自己唯一的骨肉,也跟着凑了过来; “我的儿,你看我闺女也没有说瞎话,这代族长确确实实就是我闺女养大的,连族长都承认过了,我的好儿!你看能不能去求个情试试?” 林五皱着眉头说道; “启禀阿姨我已经去过了,方才就是从林老爷子那儿回来的,今日我去给大家长请安的时候,鼓起勇气顺口就提了这事儿,大家长也很看重此事的。 决定在祠堂里亲自提出来这些,说是林家户籍里能多个族长的乳娘是个好事儿,还留我吃了昼食,又叫了几十个长老过去商议来着, 准备联合其他三四家和林家走的近的大姓人家,想要到时候尽量取得更多的大家长支持,有咱们林家的大家长亲自出面运作,咱们就别添乱了吧。” 第506章 老实林五脾气火爆 第五百零六章;老实林五脾气火爆 咱们林家的大家长也说了,林家户籍里能多个族长的乳娘是个好事儿,因此还特地留我吃了昼食,又叫了几十个长老过去商议来着, 准备联合其他三四家和林家走的近的大姓人家,想要到时候尽量取得更多的大家长支持,有咱们林家的大家长亲自出面运作,咱们就别添乱了吧。” 听了林五郎的话,林氏母女两人都是乐呵的眉开眼笑,老太太十分赞同的说道; “你看看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我儿早就给你想到了,也去行动了,你还整日里就知道来胡搅蛮缠,今后可不准了啊,五郎顶着这个家不容易,你也心疼心疼他,我个老婆子瞅着都心疼呢。” 林氏这会儿高兴的手舞足蹈,也不和自家阿姨抬杠,顺着老太太说话; “知道了阿姨,我不是也心急吗,人家有个厉害的阿娘站在后头,当然也跟着厉害了,我闺女就是吃了这没有靠山的亏,要是能给我正了名头,也写进族谱里,再有咱们林家大家长护着,我闺女就不怕了。” 老太太继续数落着林氏; “你心急就能起作用了?要不是五郎顶着,指望你个女人家家的,就是折腾死你能有个什么作为? 你可莫要忘记了根本所在,五郎才是这家的一家之主,五郎才是顶梁柱,可别给本末倒置了去?” “是阿姨。儿记住了。” 林五还是很严肃的说道; “你提醒着你闺女,有事没事的多去给大家长请个安,到底也是咱们的大家长,必须敬重的。 老爷子又一直稀罕你闺女的不行,多去去大家长那里没有坏处的,以后林家就是你闺女的娘家了,有林老爷子做靠山才能心里踏实的。 别看柳都尉曾经执掌兵权,到人家老爷子面前还不够看的呢,人家林老爷子读了一辈子兵书,伺候过三代家主,排兵布阵那可不是一般人! 当初跟着三代家主的时候,镇压叛军的时候,五千林家禁军就把叛军三万多人杀的丢盔卸甲,多威风? 老爷子那十三个儿子个个都能独当一面,个个都不次于都尉的,不看跟着上代家主厮杀多少年了?从来不曾败过一次,否则老阿郎能打赢一辈子从来不出现失误?还不是有林家的禁军跟随保护冲锋陷阵?” “当家的,说起来阿郎了,奴家可是佩服的紧,说是咱们新朝里第一猛卒也不算过了,真真是威风至极的,就是朝廷里到底都不给阿郎封个侯爷,也不给个大将军的名头,有些叫人心里不大舒服的。” 林五郎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回去坐下; “说起来这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阿郎当年说起来是个队正,只管五十儿郎,可是事实呢? 每次出征阿郎都有李氏族人上万奴仆跟随着保护,顶得一卫的人马了,秦大将军这一卫说起来拢共一万人马, 可是又要分押运粮草的,又要分前中后三军,能拿出来厮杀的不过就是半数而已,天下十六卫的兵营都是如此,所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偏偏阿郎出去的时候却要多出李氏奴仆万人,别的那些将军们怎么看? 阿郎作为一个队正,却顶着大将军的威风,指挥那么多人,多少人都心里看不下去呢,不给你上烂药就不错了。 太上皇能不知道这些?可是同出陇西一个李字,稍微偏帮一点就能惹的许多人心里不痛快的, 再给阿郎升侯爷公爷,再当大将军,还是五姓七望正宗门户的一族之长,好事都叫咱们阿郎得了去?哪有这样美的,这些傻子都知道,你说话的时候也想好了再说出来,真是的。” 林氏又不服气了; “自古以来上阵厮杀的时候都是带着奴仆的,哪朝哪代都是如此,怎么能嫉妒咱们阿郎带的人马多呢?那些将军们哪个没有带人?就兴他们带人不准阿郎叫帮手了?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林五郎知道自家女人不懂外头的事情所以耐心解释着; “也不是说不让带,你有多少奴仆都可以尽管带上,问题是别家的将军多的带了几百人,少的也就百十个贴身护卫的,咱家阿郎带的人马也太多了些,都多过一卫的建制了,老天爷!能不叫人眼红吗?” 林氏瞪着眼睛掐着腰; “眼红什么?有本事他们也带一万两万的奴仆去厮杀战阵,自家没有的还来眼红别人,真是的! 五姓七望其他的族长都是一堆人马,成片的奴仆,他们硬是怕死,要是和咱们阿郎一样英雄,那上阵的时候不也能带出许多人马来的,或许还带的更多呢!” 林五有些头疼的说道; “你这不是找着来抬杠吗,别的大将军也想多带奴仆,可是没有这么多呀,咱们李氏也是千年积累下来的家业,否则哪来的这些人口? 咱们老阿郎就是个异数,别的五姓七望里的族长都是从来不出头露面的,唯独咱们家的族长,酷爱战阵,一听说有战事就激动的热血沸腾,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的。 你出去可不要胡乱说话,免得几句话就得罪了所有人,这代族长我看着比老族长还喜欢厮杀的,咱们不能乱说话得罪了武将阵营里的将军门,得给族长铺路不能坏路。” 林氏白了自己男人一眼; “你放心吧,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实诚,我出了这道门肯定不能乱说的,对了你怎么说小郎君比老族长还喜欢厮杀的话来?没听郎君提过啊?” “这还用提吗?你忘记了郎君指挥人马把那几个欺负你闺女的世家子弟全部打残废的事儿了? 再想想上次家主带回来那母女三人,听护卫们说郎君救她们母女的时候,带不到十个护卫就镇定自若,把对方几十个泼皮打的落花流水, 瞎子也能看出来郎君是喜欢厮杀的人物,我估摸着以后恐怕比秦二爷还要厉害一些的。 还有皇后殿下护着,且又和武将阵营里的许多大将军亲近,以后就算出仕为官恐怕也是武将阵营的戏更多一些,我揣测咱们族长将来做个大将军也不是啥难事儿的!” “活该那些破烂东西,还长安五霸?我呸!什么狗屎烂货也敢来招惹我养大的小郎君,活的不耐烦了,没有当场斩杀了他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林五一说起厮杀的事情立马骄傲的站了起来; “这点你没有说错,这代族长智慧非凡,可是太过仁慈了一些,要是换做上代的族长的脾气去处置,我们当场就能把那五个世家子弟斩杀殆尽,什么世家子弟,我们跟随老阿郎出去厮杀的那些年头,怕过谁来?” 这林五跟着李钰的阿耶长大,又跟着出去厮杀了许多年,养的性子和陇西过来的人马一模一样,血腥的很。 顺理成章的就认为,做错了事得罪自己这边的人,不论他是谁必须斩杀了他们才能解气! 所以林五这些人嘴里虽然不说话,可是心里都对族长没有斩杀那些得罪自己的人有点太心慈手软了,不如前头那些族长们手段硬气 林氏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可是也跟着养得血气方刚,烈性十足; “就是就是,还有你说那几十个泼皮,和咱们李氏的人马比起来,就是乌合之众,人多有个屁用,还不是被几个护卫就杀的大败? 对了当家的,昨日我那小郎君说今后要全部族人都天天吃羊肉,喝羊奶,这事儿当家的您怎么看? 妾身觉得这也太浪费银钱了吧,这么多人呢要是再加上陇西那边,天爷呀,一年得吃掉多少只羊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家业能经得住吃多久? 老祖宗给留下的家业可不能胡乱嚯嚯的,当家的您见着郎君的时候给提个醒吧,我可不想看着我养大的郎君,将来被人指点脊梁骨说是败家世子,要是被别人笑话他妾身会难受死的。” “唉说起来这个了,我们好几个大管事都合一块儿商量过了,合计着都要开口劝说的,祖宗传下来的家业不容易,可不能由着族长来的,便是拿了我大管事的权我也要劝说,不能看着郎君把阿郎的祖宗基业给败光了。” “对对对,当家的说的有道理,妾身支持你,就是因此被拿权妾身也不来恼恨你,当初阿郎在的时候把你看顾的紧要,让你活着下了战阵,这恩情咱们不能忘记,做人得讲良心不是。” 林五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早就想好了,本来就不是大管事,再给夺了也能接受,但是天天吃羊肉喝羊奶这种败家的事儿拼了性命也要阻止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林容娘就从里屋走了出来,给长辈们见了礼之后顺口问道; “方才阿娘说什么拿了权?拿了谁的权?阿耶吗?阿耶做事向来认真,好端端的怎么会拿了阿耶大管事的权?儿听着就觉得莫名其妙。” 林氏看着宝贝疙瘩出来笑眯眯的解释着; “这不是和你阿耶说闲话呢,我说叫你阿耶好好劝劝你家郎君,别叫族人们天天吃什么牛羊肉了,祖宗的家业这样下去不要十几年就给吃干净了,以后的子孙可怎么过日子? 你阿耶就说了,一定要好好劝劝,就是惹了族长不高兴,被拿了大管事的权也是在所不惜的,这是人性的事儿,不能马虎。” “天天吃肉能吃几个银钱了?犯得着去劝说吗真是的,阿娘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林五看着闺女现在说话不嫌腰疼,立马不愿意了,很不高兴的呵斥; “你一个孩子家的知道什么?你知道咱们有多少族人?你以为就咱们蓝田这一万多人吗? 还有陇西那边一堆呢,你没看陇西那边随便过来一点就是两三千人马?郎君既然说全族人肯定是陇西和蓝田一块儿看待的,这么多族人天天吃羊肉喝羊奶,那得花多少银钱去了? 我看着你阿娘说十几年花干净祖宗的家业都是多的,老阿郎在的时候那可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哪能说这种挥霍无度话出来?” 林容娘耐心的解释着; “老阿郎在的时候是过日子精打细算,也没人说不好的,老阿郎精打细算其实还是因为老阿郎不擅长挣钱的大手段” “啪!” “放肆!” 林五听着自己闺女说话越来越不像话,竟然还想说老族长的不是,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立马火冒三丈;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还想指点老阿郎的不是,你是活腻了!嗯?”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哎呦我的心头肉,你怎么敢来指点老阿郎的,快快向你阿耶赔罪,我的儿给自家阿耶低头不算丢人的,快快来赔罪。” 别看林氏平日里在林五跟前耀武扬威的,可到了正经事儿上,她一点也不含糊,还是以一家之主的思维走的,眼看着闺女胡乱说话惹恼了一家之主,赶紧出面调和起来。 林容娘苦笑着回话; “阿耶恕罪,阿耶且慢上火,儿确实不该胡乱说话的,不过天地良心!老阿郎把我当闺女看的,我就是再大的胆子,也要讲良心不是,儿怎么敢去指点阿郎,阿耶您可别错怪儿了。” 林氏赶紧又看向自家的夫君; “你看看你不叫孩子把话说完就乱发脾气,我生的儿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品性子?打死她都不会说阿郎任何不好的,你也太心急了些吧!” 林五一听不是要指点老族长就浑身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只要你不是来指点老族长的不是就成,阿耶是怕你做了大管事,变得不知轻重了,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了?” “哪能呢阿耶,儿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儿随了阿耶您的脾气,踏踏实实不会猖狂的。” 林五听说闺女不是要指点老族长便缓和了许多,又听闺女说随了自己的稳重,忍不住嘴脸勾起了笑容。 林氏看着自家男人笑了,忍不住又来埋怨; “你看看你,脸变得跟猴子一样快,一会儿火冒三丈,一会儿又抿着嘴角,我们娘俩都给你吓的呀。” 林五却一脸正经的说着话; “我不是怕她以后没有分寸吗,当初我们林家七兄弟,留下一人在家,其他六人都出去厮杀, 没有跟着老族长的那三个都战死沙场了,我们跟着老族长的都被护着活了下来,要是没有老族长,我们兄弟早就尸骨无存了,还说什么大管事二管事? 这活命的恩情如何报答的完毕,所以我最是忌讳谁来提阿郎的不是,方才听闺女说了一半儿,我还以为她敢来笑话阿郎呢,当然生气的不行,既然不是那我就不能胡乱生气了,都不生气了哪能能一直摆个臭脸色?” “你也知道你猜的臭脸呀,我还当你不知道呢,你看看我的儿现在说话真是好听至极,一句话就把你夸的乐呵呵的,我的儿,你跟着我那小郎君可学的能说会道了许多啊!就得这样下去,可别学你阿耶闷葫芦似的,你看看你阿耶那手下的四个二管事全都跟你阿耶一个德行,好听话都说不来几句,咱们族里的所有大管事唯独咱们这边上上下下的都不爱说话” “阿娘您也别说我阿耶闷葫芦,阿耶心里什么都有数着呢,阿耶办的差郎君最是夸奖,总说阿耶最踏实丁点大小的差事都认真仔细,还说都要像阿耶这样的就好了呢?” 林氏听见一族之长夸奖自己男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真的?” 林容娘难得回来一家人说说话,这会儿小睡了半个时辰也是精神抖擞,便开心的说起了家常话; “千真万确,儿还能说瞎话不成!” “那是要是都像你阿耶这般实在,咱们李氏就能越来越强大了,要说当年啊,闺女你可不知道,那会儿阿娘我可是这方圆几十里出名的美人胚子,可着劲儿出去打听打听,附近几十个庄子的百姓哪家不知道你阿娘我的容貌乃是个中翘楚? 你阿耶是个闷嘴葫芦,看见我头低着话都不敢说的,连个囫囵礼数都做不周全,也就落个人踏实,否则你们林家那时候穷的,就剩下一家子人口了,要不是你阿耶踏实老实,以阿娘我当年的厉害之处,哼!岂能委身下嫁过来?” 林容娘听自己阿娘夸自己当年秀美,也是拿丝巾掩着嘴角偷笑; “还是阿娘您有眼光,如今我阿耶做了大管事,风光无限您这后半生的富贵难逃,说起来还是阿娘您厉害。” “那是肯定的了,阿娘的眼光那是贼厉害,一眼就知道你阿耶不是常人,以后必定是个有能耐的,可不就是果然如此了” 容娘看着林五笑着又解释; “阿耶您别觉得郎君败家,郎君那酿酒的法子不知道能赚多少银钱回来呢,去年不就弄了两百万银钱吗?” “去年那两百万确实吓人,可是还要拿去买谷子回来酿酒的,总归要花出去许多,也不能算是咱们的。” 第507章 咱们可不能坏良心 第五百零七章;咱们可不能坏良心 容娘看着林五笑着又再解释; “阿耶您别觉得郎君败家,郎君能有本事挣钱当然不害怕花出去了,就说郎君那酿酒的法子吧,不知道能赚多少银钱回来呢,阿耶您想想去年可不就是弄了一两百万的银钱回来吗?” 林五尽管知道族长有本事挣钱,可还是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去年那些银钱确实吓人,可是还要拿去买谷子回来酿酒的,总归要花出去许多,也不能全算是咱们的,哪能都拿去吃羊肉?” “阿耶您别担心呐,即便去年得回来的全部买谷子酿酒,不是还有这次郎君弄的吗?” 林五十分不以为然的端起了茶碗; “你说这次都尉拉回来的那点?连去年一半的一半都差的远呢,咱们就敢说什么全族人吃肉喝奶的事情啦? 唉你们呐!都不知道银钱的贵处,当年阿耶我斩杀了两颗人头,才得了朝廷一贯银钱的赏赐,即便是一贯那也不少了,当年那一贯银钱拿回来的时候,可把你阿娘给乐坏了的。 弄回来十几万贯就觉得可以乱花了?哪能经得起全族人来折腾?” 林五忍不住笑了笑又狠劲的摇摇头开始喝茶,前天都尉确实拉回来几十车银钱,林五也带着手下兄弟们去府里帮着抬入库房门口来着。 不过嘛!以林五郎的估计恐怕最多就是十几万贯,这点钱财积累起来做家业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要是拿去给全族的人吃羊肉喝羊奶?林五敢拿人头保证五六年就能给吃干喝净喽! 这边的林五不以为意,那边林容娘更是不服气,倔强的继续解释; “郎君都对我说了,这次拉回来的不过就是十之其一不到,剩下的大头都在朝廷的户部里存着,等着咱们李氏家族去拉呢,随时都可以去拉的,只是柳大管事为了上户籍的事儿这两天和季大管事家闹腾着没空去拉钱罢啦。” 林氏听说十几万贯居然还不是大头,咽下去一口吐沫快速追了一句; “我的儿,十几万贯你还不在意?难道这次又弄回来一两百万?” 林容娘看看上边坐着的老太太听得直抓头,脸上已经被十几万的数目给吓傻了的表情,骄傲无比的说道; “肯定了阿娘,你没看郎君的本事吗?便是朝廷的重臣们都乖乖的拉出来家当,还能治不住那些世家大户? 这回可是比去年动静还大呢,郎君说了朝廷这次得给咱们五六百万贯呢,不过朝廷也不吃亏,听郎君说这次给朝廷弄了几千万贯的钱财,拿去更换十六卫儿郎的” “噗嗤吭哧” 林五一口茶来不及咽下去,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闺女诉说底子,没想到一下子蹦跶出来五六百万贯,苍天呐! 只一瞬间林五嘴里的茶水就从嘴里鼻子里呛了出来!直呛的林五剧烈咳嗽,眼泪直流 “阿耶!” 父女连心,林容娘看自家阿耶呛成了这样也顾不得和老阿耶较真儿了,赶紧关心的走上前去,和侍女小青一块儿擦拭着老阿耶的鼻子和嘴巴。 “啊咳咳” 两个人又是拍胸又是抚背,忙的不亦乐乎,上首坐着抓头的老太太看着怔怔出神的女儿,听不懂热闹的她也是干着急,她一个小福贵人家的妾室哪里知道几百万贯是多少? 更不知道几千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说十几万贯她倒是能听懂,但是也吓的手脚颤抖,却还忍不住要打听更大的热闹,所以这老太太往前俯下身子十分着急的问自己闺女; “我的儿,你赶紧给阿姨说说,那五六百万是个多少数目,老身这里听不懂也跟着心急不是? 还有还有啊,那几千万是又是多少也给我说说,我的儿你知道我是个好看热闹的性子,这宝贝儿疙瘩如今回来,说话也不说全喽! 你看看只说一半儿就给停住不说了,这回热闹听得?不三不四的,赶明儿我出去庄子里晒太阳,那些老姐妹们要是问起来,我这学都学不全的” 林氏茫然的扭过头,看着自家的阿娘,嘴里喃喃自语; “五六百万贯呐!老天爷呀,这要是一个人每天拿出五百贯出去嚯嚯,十辈子也花不完的?” 这次老太太能听懂了,五百贯老太太可是心知肚明的,多少富贵之家全部家当也就是个五百一千贯上下呢。 “啥?每天花五百贯银钱?还敢花一辈子?十辈子?这得多糟蹋钱呐这是?还十辈子都花不完的说法? 天爷呀,那这五六百万可真是吓死个人了,不过这些钱搁谁家都要当做家业传下去的,哪能天天拿五百贯出去糟蹋去?简直就是个不心疼祖宗的畜生? 不论他是谁,他阿耶肯定要打死他的,这种天天糟蹋钱的人就该活活打死才能保住祖宗家业! 我可跟你说啊儿,咱们林家可不能出这种败家子来,否则一天两天就把咱们林家给败光了的,我的儿你那小郎君可千万得管住管好,要是天天花五百贯可是绝对不行的” “哎呀阿姨,这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您老就放心吧,那兔崽子将来敢如此糟蹋长辈们的家业,别说五百贯,一百贯我都能把他两条腿打折喽!容娘现在辛苦一个月的月例钱才五十贯呢,谁敢那样糟蹋,不是要了老命嘛?” “啥?俺的娘哎,你闺女就咱们这宝贝疙瘩一个月的例钱就敢五十贯?” “啊!怎么了阿姨?那也是容娘辛辛苦苦才得来的嘛!” “我呸!” 老太太可劲儿的呸了林氏一头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话也不嫌害臊,还辛辛苦苦得来的?老身问你,你闺女是如何辛苦的? 啥活都不去干,还给专门配了两个侍女伺候她,还一天三顿有小锅饭吃,想吃什么厨房就给做什么,这也叫辛苦?你当阿姨我没有见识过世面吗?” 林氏被老太太呸了许多吐沫星子,也不恼怒,拿出丝巾擦了擦脸,小声解释着; “哎呀阿姨您就别添乱了,现在的世道不是以前那世道了,再说咱们李氏二房也不是以前的那样了,不用心疼这些小钱的” “那你说说现在什么世道?难道说现在的五十贯不如以前了?现在的五十贯不当钱使了还是咋滴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姨,我是说现在咱们李氏家族很厉害了,不缺这些的!” “不缺也不能去坑族长吧?真当阿姨什么都不懂吗?阿姨当年还没有给人做妾的时候也做过侍女伺候过人来着, 辛辛苦苦一个月又是洗衣又是扫地的,一个月才给例子钱二十三,即便如此也是附近十几个庄子里头收入很高的了。 真当我老糊涂了嘛?咱们这个小族长也太没个谱子了吧,给管事的都开这么多的例子钱,这家业能撑多久去? 不行你得叫五郎给那小族长说说,可不能这么糟蹋钱的,再说了咱们家宝贝疙瘩就没干啥活,怎么敢厚着如此脸皮去拿人家五十贯一个月? 老天爷呀,多少富农一辈子都没积攒下五十贯呢,你说不说?你们不说老身亲自去找那小族长去, 咱们被人家安排人伺候着还要去拿人家五十贯一个月,儿啊咱们不能坏这个良心呐我的儿,族长还小你们不能这样糊弄人家,这这坏良心呐儿啊” 这老太太一辈子都是照着祖宗传下来的老经念,哪能受得了容娘五十贯月例的刺激?一番话说的是激动无比,惹的林五郎全家人都头大无比。 所有人都看着林氏,林氏也知道只能自己出马劝解了,于是耐着心思; “阿姨您不懂的,您当初就是给我阿耶那种小富户做侍女,哪能知道这种几万人的大家族里头的规矩,咱们李氏二房的三等侍女一个月都几百大钱呢? 你看小青小雨他们一个月还一贯呢,儿可不是瞎说啊,管事的都这样子,您不信您问问五郎,他老实一辈子了,您问问他总该相信吧?” 老太太看着侍女和容娘都不停的点头,才放心一些,可还是扭头看着林五; “好儿,老身最是相信你的,你来说说都是真的?咱们李氏都开这么多的例子钱?” 林五看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 “回阿姨的话,也不全是如此的,三等侍女就几百钱,二等的一个月一贯,一等侍女两贯,二管事两贯,大管事就二十贯,只有容娘这内宅第一大管事才能每个月五十贯,整个府里只有内宅大管事一个月五十贯仅此一人。 不过嘛!像儿做这个大管事却是两贯一个月的,包括柳大管事柳都尉也是两贯,掌管农耕大事的邹大管事也是如此,还有那新来的掌管丝绸之路的马宾王本来也是两贯,但是因为字写的好,多了一贯,所以他是个例外三贯。 咱们李氏的规矩,自家族人一个样,外人来的另一个样,这样传下来几百年了,只要不是李氏二房的族人,大管事就都是一月两贯的, 只有李氏二房族人的大管事才能一月二十贯的,儿下个月开始才能拿每个月二十贯月例银钱的。 不过族长会在每年年关的时候,给外头来的大管事们另外给个赏赐,族长说这是专门针对外头大管事的补偿, 就像去年年底,族长就给我们这几家外头的大管事每个人赏赐了一百贯作为一年的奖励,像酿酒作坊里的萧总管事,刘总账房,邹大管事,还有我, 我们这些人都得了一百贯银钱的赏赐,所以两贯的月例也没人嫌弃太少,毕竟有年根底的赏赐在,加上年关的赏赐合在一块儿的话,比起李氏二房族人的同等月例,也没少太多的。 以上这些都是咱们李氏二房传了不知多少年的规矩,一直就这样的,所以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咱们容娘拿的五十贯并没坏良心,咱们李氏二房太大了,所以和许多家族都不一样的阿姨。” 老太太这次又开始挠头了,尽管他十分相信林五郎的话,可还是觉得太败家了; “可是咱们李氏家业再大也不能这么糟蹋吧,多少管事了一个月可得不少银钱往外出的,这太不像话了吧?” 林氏顺手拿起自己给老太太做的蒲团垫子,就是老太太出去串门晒太阳的时候坐的,林氏一手拿着垫子一手搀扶着自家的阿姨往外走,嘴里还在劝解着; “哎呀阿姨,我的亲姨啊,您当初在阿耶那边的时候就这个毛病,好管闲事,当初阿娘为了这个收拾您多少次了,您还是不改,您看看阿耶走了之后这两年都没人去待见您,您还不知道为何吗?” 老太太一边往外走一边唠叨着; “知道老身知道的,不就是都不喜欢我多管闲事吗,可是老身也没操过什么歹心啊,总是个热心肠的” “嗨!人家别人还管你操的什么心思,您这多管闲事的心思啥时候都不讨人喜欢的,阿耶能一辈子护着您仔细想来还真是对您重情重义的了。” “可不是嘛,你阿耶活着的时候对我一辈子好得不得了,年轻那会儿一个月里半个月都歇在阿姨屋里呢,可把那个正房的大妇给气的呦,没办法阿姨我年轻的时候就和你一模一样的秀美,你阿耶每次看见我就开心呢!” 很多皱纹的老太太也曾经年轻过,风光过,这会儿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美貌如花,回忆起来还是满脸的自豪,不过提起了正房大妇对他的伤害,又气的不行,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 “说起来那正房的大妇了,你母亲那个歹毒的女人她就不是个东西,整天苛刻咱们姨女两个! 可你阿耶这人对我是真心的好,所以我一辈子都不敢说你阿耶一句不是,咱们做人不能坏了良心不是。 不过这话说回来了,阿姨我就个好管闲事的毛病,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你可是阿姨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肉,也是阿姨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养大的, 如今你阿耶他不在人世了,唉最心疼我的人走了,改天你有空了找个马车把老身拉上,我想去看看你阿耶。 陪他说说话,你阿耶最喜欢和我说话了呢,我也两年没和你阿耶说话了,我想他了。 你阿耶那个人啊,是个真真对我好的,总是偷偷的给咱们银钱花,还总是叫厨房给咱们加饭,时不时的给咱们姨女两个倒腾几块儿肉吃,阿姨我下辈子还要给他做妾伺候他,报答你阿耶对我的好” 林氏听着阿姨提起最喜欢自己的阿耶,鼻子也跟着酸楚了起来,只听老太太继续唠叨着; “我呢现在也彻底离开了你阿耶家那边,你可不能嫌弃我老婆子,要不然我个老婆子也没地方去了都” 林氏正心软可爱的阿耶呢,自家阿姨忽然来了这一句,林氏立马一副哎呀我去的表情; “哎呀我的亲姨啊,带您去我阿耶的坟头这个不是问题,马车儿也能借来,可是儿哪个嘴角也不敢说嫌弃您的话呀,您老人家可别出去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儿和夫君可不是那种不孝顺的畜生。” 老太太就是顺口一说,自己生养的闺女咋能不知道脾气性子? “那是那是,我老婆子心里咋能不清楚呢,你们夫妻啊处处积德行善,是个再孝顺不过的了,所以你们闺女才能如此厉害,这都是老天爷回报五郎的善心呢知道不?哎我说儿啊,今儿个是不是还不到我出去遛弯的时辰吧?” 林氏随口应付了一句; “快了阿姨,方才我看过时辰了,您老人家出去晃荡一圈您那些老姐妹们就差不多都出来了,您可记得天黑前早点回来用食啊!” “哦记得记得呢,回去吧回去吧,我老婆子今天得去庄子后头的衙门看看,都说了好几天要去呢” 送走了自家阿姨,林氏刚要回院子,就见一个李氏的族人,穿着府里仆人的衣衫,晃荡了过来,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跟前行礼; “小人拜见娘子。” 林氏奇怪的看了一眼微笑着回应; “免礼,屋里请。” “不敢当,回娘子的话也不用进屋的,小人是在车马大管事,刘大管事手下当差的,我们家大管事叫小人送来请帖一部,请林大管事明日若是得空,携娘子一同过去,今晚就要准备酒席的,明日还请林大管事与娘子赏脸。” 下人说完恭敬的再行一礼这才双手送上一本帖子,林氏十分古怪的接了过来,嘴里应付着; “回去通禀你家刘大管事,明日我家林大管事准时赴约。” “唯!” “那小人先告退了。” “准。” “谢娘子,小人请退。” 来人做足了礼节,林氏也是笑脸相迎,送走了来人林氏直接把请帖装进了怀里,回到正堂看着容娘; “容娘你们回来也小半天了,要不回去府里吧,万一我那小郎君需要你伺候呢?” “哦可不是嘛,都回来两个多时辰了呢,好吧阿耶阿娘,儿请退了。” “嗯准了。” “去吧去吧孩子。” 第508章 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威风 第五百零八章;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威风 看着容娘离开之后,林五明显有些不太乐意,十分埋怨的开口; “孩子难得回来一次,你怎么上赶着叫她回去府里真是的。” 林氏也不解释从怀里拿出请帖; “当家的,刘老太太的长子车马大管事那边送来了请帖,邀请你明天过去,还指名道姓的让我也去,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嗯?我和刘大管事向来没有交往,拢共也没说上几次话,他找咱们过去作甚?你先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好。” 林氏是个认字的,打开请帖看了一遍又合上; “没错是写的请咱们夫妻二人明日巳时去他家里做客。” 林五站起来身子在屋里来回走动; “什么意思,咱们容娘现在是新任的后院大管事,她们的小闺女是前任内宅第一大管事,咱们两家按说还是不对头的,这次见面他们到底想要如何?” 林氏紧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啊当家的,奴家也是想想觉得奇怪无比,咱们两家见面有什么好说的,咱家想坐稳了位置,她家想要把大权夺走回去,这当家的那到底去还是不去?” 林五又转了一圈走回来坚定的说道; “去!怎么不去?我林五行的正不怕影子歪,就是刀山火海老夫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阵仗。 更别说还都是李氏的族人,两家都是大管事的身份,要是缩着头不敢应仗,那不被族人们笑话死?” “好,明天奴家陪着当家的过去,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到时候您可别多话,就由妾身来应付那老夫人就好。 她就是再厉害也是个人,没什么可怕的,当初在娘家的时候,我和阿姨天天与母亲勾心斗角,什么阵仗没见过?后院内宅的事儿大小家族门户都一样,不外乎就是一些银钱和权力,或者名头上的,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啥事儿? 她再厉害也最多就是个和我母亲一样的角色,后宅内院的事儿我经历的多了,还怕她怎滴?不就那些个弯弯道道吗!谁还没有见识过了?” 这次进五不倔强了,这种弯弯道道他还真是不太懂的,又不是富贵之家,从小就是穷苦百姓,林五可没经历过。 “嗯,那我明天尽量少说话,这些事情我可没经历过的,还是你在行。” 夫妻两人商量到了天黑这才开始准备夜食,打发走了下人回去,今日这老夫妻只能亲自动手了,不过也挺有一番乐趣,加上林容娘的弟弟在外头疯了半天回来,老太太出去遛弯回来,院子里也是热闹的不行。 一夜无话! 第二天林五夫妻二人起来吃过了早食,按时来到粮仓后头第二排一座大院子里,那车马大管事刘成已经带着两个下人在门口等待多时了,见到林五夫妻过来,刘成上前三步迎接,大老远就抬起了手; “恭迎林大管事,林家娘子,两位万福。” 人家功夫做的如此到位,林五也不敢怠慢,快速走到跟前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见过刘大管事。” “奴家见过刘大管事。” “林大管事请,林家娘子请。” “刘大管事请。” “请。” 三人客客气气的往院子里进,只见院子里种植了许多花花草草,左边一颗芙蓉树枝繁叶茂,右边一颗海棠树,青枝绿叶,其余摆放了一些不知名的花,夹杂着七八株牡丹。 整个院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上房七间,厢房分左右两厢,各三间,穿过月亮门洞,来到后院,依然是如此配置,只是后院的七间主房更加高大了一些,林氏夫妻二人心里都在感叹,好大的宅子,早就听说族长给庄子里十九大姓的大家长各家都分配了一套大宅,这会儿看来还真是气派的紧。 几个人刚走到后院中间,守在门口的下人应声唱传; “林姓林家大管事到。” “林家娘子到。” 正堂门口两边各站一个下人,又有六个侍女拍成两排,中间空出一条通道,铺着火红色的新毯子,下人们一起唱传; “恭迎林家大管事,林家娘子驾到。” 今日的礼仪可是给足了林五郎的面子,夫妻二人目不斜视的走路,来到正堂门口,车马大管事刘成伸手相请; “两位贵客正堂有请。” “多谢刘大家长。” “多谢刘大管事,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夫妻二人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进了正堂里头,刚一进门就听见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 “林大管事林家娘子驾到老身未有远迎,还望林家郎君莫要怪罪才好。” 林五定睛一看刘老夫人收拾的干脆利索,一身新衣坐于上首主位,右手乃是刘老夫人的亲兄弟,马家的四个重要人物。 有现在的马家大家长前任粮仓大管事马本初,和他的另外几个亲生兄弟,皆是之前的各路大管事。 好家伙,刘家姓的大家长现任的车马大管事刘成在门口迎接,这里陪客的不是一家的大家长,就是之前的大管事现在的重要长老,没有一个不是身份高等的,今日接待林五夫妻的这礼法在李氏二房家族里头,可算是相当的隆重了。 林五可是不敢怠慢,紧步上前,林氏也知道今日不是胡乱来的地方,赶紧跟着夫君的脚步往正堂中间走去。 刘老夫人的话刚落地马家的大家长马本初也跟着微笑打招呼; “我等听说阿姐这里今日有贵客临门,赶紧过来凑合热闹昼食也好陪着林家郎君吃上两杯,只是岁数大了,没有出去迎接二位,林家郎君可不要恼怒才是。” 林五一边快速走过去一边做礼; “不敢不敢,可不敢劳驾诸位大管事,林五来晚了吧,还请诸位大家长,长老,大管事恕罪恕罪。” 林五刚弯下腰一群老头都站了起来算是迎接林五了,那刘老夫人也不等旁边的侍女搀扶就自己离开太师椅,走上前三步搀扶起林五的身子; “林家郎君快快免礼,林娘子也请免礼,来来来两位请上座,上座。” 林五可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哪敢先坐,夫妻二人恭敬的搀扶着老夫人坐下,又朝几个老头行礼之后看着老人们坐下,这才和刘家姓的大家长刘成互相客套了几句坐在东首的客位。 一群老人看着林家夫妻礼数周全都是满意的点着头,刘老太太微笑着开口说话; “早先就听说过林家郎君的,乃是我平儿手下最忠的兵,真真好样的,今日看来也是气度不凡呐,又听人说林家娘子做闺女的时候就是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五客气的低了半头; “回老夫人的话,本分而已,当不得夸奖,阿郎在的时候护住我们兄弟三人的性命,活着回来蓝田,小人一直铭记在心感激不尽的,日后更要勤于差事不可怠慢,伺候好这代族长。” 林氏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物,见人家尊贵的老太太对自己夫妻二人礼遇有佳,哪能乱摆架子,连忙欠了上半身做回礼; “不敢当老夫人惦记,方才从前院进来,看得前院种植了芙蓉,桂花,海棠,真是富贵满堂,后院又有寿山流水,老夫人一定要过百岁又身体康健的,真是可喜可贺之事,我们这些小字辈儿的,也只能天天祈福祝福老夫人事事如意顺心,年年康泰了。” “好好好,林家郎君行事端正,心思令人敬佩,也多谢林家娘子的祝福了,老身感激不尽。” 众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林氏笑眯眯的低下头; “不知老夫人召唤我夫妻二人,可有什么吩咐之处,老夫人尽管说来,但只要能做到的,我夫妻绝不推辞。” 老太太也是笑容满面的看着两人,心里想到果然如此,这林家娘子还真是个机灵的,就是这林五的智囊参谋,不过看样子似乎这夫妻二人都是通情达理之辈,想来事情应该不难的。 “吩咐可不敢的,只是这几日在府里住着,觉得闷了就回来一天两天,恰好在后院里看到过现任的内宅大管事,忽然想起来我那不成器的老幺可不就是前任的第一大管事了? 咱们两家的闺女一前一后都当了大管事的位置,也算是缘分一场,所以就冒昧的叫成儿请两位贵客过来,说说话联络一番感情,大家把酒言欢,岂不是一桩美谈?” 林五夫妻听了这话都是心里一震,得!来了!这老夫人倒是真敞亮,开门见山的说话,不过这样也好,林五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这很符合他得脾气。 林五不擅长处理这些,只能看了下自家的女人,林氏微笑着回应; “这容娘是个没有功夫底子的,处处都做的不近人意,加上咱们李氏二房人又口太多,之前十九大姓,如今听说是那公输家又成了一姓,如此复杂的容娘这孩子哪能处处安排到位?叫老夫人和诸位家长,长老们见笑了。” 老太太的几个弟弟一直不说话,只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 “已经做的很不错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大部分是从祖辈手里接下来的差事,以前的十九大姓又互相通婚几百年,家家户户都可以说是亲戚连亲戚, 不论是谁来做这个内宅第一大管事都不容易,先头里我那不争气的老幺,倒是做的不错,奈何她整日里摆着个臭脸出来,叫人恶心至极。 平儿也因此不待见她,所以把她的大权给拿了下来,平儿在的时候也与我们几个说过两次,等着那摆臭脸色的她那唯一的闺女长大了,直接把大权交给她闺女的。” 林五夫妻二人听了这话脸色巨变,以这老太太的尊贵身份根本不需要也不可能说瞎话的,恐怕这就是事实了,若是如此,自家闺女可如何是好? 那边老太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扭头看了看一屋子的侍女们轻声问话; “贵客都坐下了,怎么不见上茶?厨房里今日是谁当差?”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等侍女得绸缎装束,伺候在老太太身后,听见问话立马恭敬的弯下腰回答; “启禀老夫人,厨房里都做好了茶的,只是未得老夫人之命还没有端上来,怕耽误老夫人说话,不敢请教老夫人可否上茶?” “嗯!知道了,叫他们上茶吧,总不能让贵客干坐着说话不是。” “诺。” 那一等老侍女答应一声之后赶紧挥挥手,站在正堂门口伺候的几个下人赶紧快步离开出去院子里。 老夫人瞅了瞅回话的老侍女,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不是今日休沐吗,怎么又来伺候了?” 这老侍女跟了老夫人半辈子,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别看说话还是不瘟不火这会儿其实已经不高兴了,哪里敢说瞎话,赶紧开始解释; “回大管事的话,奴婢今日是休沐的,只是今日当值的刘管事,她儿子要相亲见面,她回去照看了,叫我来顶一天的。” 老夫人要是不高兴的时候可不敢乱叫的,得正正经经的称呼大管事!这老夫人面前一辈子都是这样的,大管事才是老夫人的正统称呼, 这侍女本来想圆个由头把自家姐妹救挡过去的,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那个胆子,就临时改了注意,所以说话吞吞吐吐的! 老太太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你今日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岂不惹人见笑?罚你三个月的例子钱,你可服气?” “是。奴婢有罪。奴婢认罚。” 这老侍女额头上顷刻之间就出了一层汗珠子,赶紧低头认罪。 老太太往太师椅里靠了靠; “不罪。” “谢大管事不罪。” “来人呐。” 正堂外头伺候的下人立马进来两个,站在正堂门里头; “小人在,请大管事吩咐。”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道; “刘三娘今日本该当值的,却不分时候不分场合,她不知道今日有贵客临门吗?她还要去忙碌其他的事情,这规矩可不是我教出来的。 去!把她抓回来,就在院子里执行刑罚,抽她二十鞭子,叫她长个记性,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学不好规矩,下次再犯我手里就把她一条腿打折,告诉她我说的这些,再罚她两年的月例。” “唯!” “唯!” “先不着急去。” 两个下人答应一声就要出去抓人,被老太太的亲生大兄弟马家的大家长叫住了,马本初叫住了两个下人暂时别走赶紧扶着自家阿姐的腿站了起来,看着自家阿姐说道; “阿姐,九房的三娘子,低了您三辈儿呢,年轻人不懂事儿,且又是第一次犯错,二十鞭子下去怕是要抽断她许多骨头,都是小辈儿的,求阿姐手下留情,给减少一些鞭子,算是饶他一次吧。” “那就十鞭子。都不准再求情了。” “是。” 马本初答应一声又安安生生的坐在自家阿姐身边,这马本初是老太太的亲生大兄弟,打小就是跟着自家阿姐长大的,如今七十多了见了自家阿姐还是一副孩子样,抓着自家阿姐的衣服坐在老太太的旁边。 那个要挨揍的二管事刘三娘子,是马本初一个重孙的连襟小姨子,所以马本初才来求情,这也是马本初来求情,换做这刘家姓里,便是老太太的大儿子刘家的大家长都敢来求情的。 第509章 乳娘的名头必须正名 第五百零九章;乳娘的名头必须正名 林五夫妻听着老太太执行家法,都是心里震惊,比比人家这里的规矩,自己的林家门里真是松散的吓人了,以后可得好好学学! 这家生子里的规矩果然和庄户们不一样的,严格的厉害,丁是丁卯是卯的,告个假不是时候就要挨打,还要罚两年的例子钱,看来这老太太当年掌管大权的时候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老太太刚处罚了两个二管事,跟没事人一样,微笑的看着林氏夫妻二人; “下头人连个规矩都学不好,叫两位客人见笑了。” 林氏知道自家男人不擅长应酬,赶紧接了话茬子; “规矩肯定要守的,否则岂不是乱套了,大管事您处置的正确无误,作为小辈儿的,我可要好好学习才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正堂门外,似乎是在回忆着往事; “是啊没有规律不成方圆,咱们李氏二房的规矩向来都是铁打的,任何族人都要遵守,当年我男人抵挡贼人被砍死的时候,三代家主黑着脸没说话, 林家当年的老爷子就发了真火,林家作为咱们李氏二房的禁卫军,竟然没有看住贼人,叫两个贼闯过了生死线这才来到三代族长的身边。 为了那事,林家的老爷子大发雷霆,亲手处置了当时负责护卫的两个儿子,执行林家的家法,直接就打断了两个儿子的双腿成了废人。 要是都不用心咱们李氏的族长岂不是随意就能被人砍杀了去?不过后来依然还是那打成了废人的大儿子,他的长子继承了林家大家长的位置,就是现在林家的老弟了。 他们林家和我们刘家马家这几代族人一直不来往,其实就是当年那件事情给闹腾的结果,贼人越过了生死线我男人才被当场砍死,我们几家能不气吗? 况且我男人还是第一大刘姓的大家长,必须得给个交代出来的,林家呢也是够倒霉的了,因为此事而长子次子全被打成了废人,林家老爷子也给气的病倒下多年。 那回之后林家禁卫军,忽然失去了三个领头羊,这才导致后来的局面出现,川里的两个大户派了死士过来几百人杀人放火,林家禁军群龙无首,不过好在林家的那些长老反应迅速,我娘家的兄弟们也是第一时间组织马姓子弟护卫府邸,族人们后来也快速赶来,将那些贼人全部斩杀干净。 后来那林家的老爷子撑着病情出山,接了三代族长的令牌,带了林家的人马去了川里,将那两家大户全部给灭了门,至此咱们李氏二房才能心安。 其实说起来咱们李氏二房人口最多的,并不是我娘家的马姓,男丁最多最厉害的始终还是要数人家林姓的。 再后来我的平儿当家了,当初林老爷子的大孙子也成长了起来,我李氏二房才重新稳定。 平儿喜欢战阵厮杀,林家就带着咱们李氏二房的男丁去护卫左右,咱们李氏二房的兵书战册向来是针对林家禁军全面开放的。 所有兵书战册林家都有抄写的本册,所以我的平儿一辈子厮杀战场都没有出过事情,可见林家禁军的厉害可不是吹出来的。 再往上查不论多少代,林家和我娘家的马家一直都是族长的左膀右臂,两家也是往来甚近的,唉。” 老太太说着往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专心,这种过去的事情还要当事人说出来才有味道的! 老太太话刚落地马本初就立马反驳起来; “当初四代族长回陇西的时候被那憋孙们重伤,这才导致后来伤情爆发离开的,这笔账该算谁的头上? 要不然四代族长的强悍躯体,铁定要活八九十岁的,都是他们林家护卫不力! 他们林家护卫不力,照我说当年族长就该定他们林家的罪,哼!要是当年由我马家子弟护卫,绝不可能叫族长受伤的。还说什么厉害之处?糟蹋了族长叫他们平日里吃下去的羊肉。” 老太太摇了摇头; “阿弟你不能这么说话,林家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传承了千年的兵书不是白学的,当年平儿大意了,没想到他们敢在陇西老窝动手,当年要是找到证据,他们那一房就该被整个李氏灭了,可惜没找到证据,吃了哑子亏。 况且那年林家跟去的子弟也尽力了,当场战死一半,咱们中了人家的计谋埋伏,便是一个经常带兵的大将军也无可奈何的,且后来林家又出面配合秦程两家的将军,偷偷的斩杀了他们两个儿子出气也算尽力了,只能说天意如此合该我的平儿命苦,要遭受大劫难” 老太太说起自己一手奶大的孩子,又忍不住浑身颤抖,两行老泪直流而下,旁边的侍女赶紧来擦拭。 那边坐着的刘成听到提起四代族长也是难受的不行,这车马大管事和四代族长一块吃奶长大,刘成和四代族长情同兄弟,自从四代族长走了之后这车马大管事就一直不喜欢说话了。 老太太的几个兄弟都来相劝,好一会儿总算把老太太又说的微笑起来,刘成看着老阿娘开心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老阿娘最是难过的。 旁边的林五心听着这些老人诉说的旧事心里也跟着嘀咕,恐怕也就是那时候老阿郎才开始疏远林家禁军的吧! 这才把护卫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柳都尉负责,难怪那次庄子里来了几个贼人把都尉气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 都尉接手护卫一事之后从来没有出过差池,唯独那夜来了贼人竟然还进了府里的书房,这多丢人的事情? 把都尉给气的病了两个多月,都尉也是顾及名声的,不过林家似乎是又要被启用了? 族长最近单独召见了林家大家长三次,又亲自去了林家做客两次,似乎这代族长又要重用林家禁军了吧? 否则都尉的聪明不会一口咬定让自己这群护卫的府兵全部进入林家姓的户籍里头。 老太太看着林五郎夫妻二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说上次府里跟随钰儿进宫长见识的娘子就有三位,其中便有林郎君的闺女在内不知果有此事乎?” 林五见老太太忽然来问自己,冷不防之下顺口回答; “回老夫人的话,有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顺手拿起茶碗,吸溜了两口羊肉汤茶; “老身有些话想说,说出来林家郎君可莫要怪罪。” 林五心里一紧,知道今日的重点来了,面上不动声色的回应着; “老夫人请讲当面,林五洗耳恭听。” “林家郎君严重了,老身想说的是,钰儿年幼,随手安排些事情也无什么不可的。” 整个李氏二房家族里头,敢称呼李钰叫钰儿的,仅此一人,再没有第二个了,敢这样说族长的也只有这位记载进族谱的蓝田四代家主的亲乳娘了。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吃着羊肉汤茶,那边林五郎夫妻两个心里都是紧揪着,不过人家身份尊贵,说的又是实话,确实是这代族长年龄小,心血来潮之下提了自家闺女上去掌了大权。 可是你叫自己闺女再下来?林五夫妻实在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和这尊贵的刘老太太斗上一斗,又根本不是对手,可苦了这夫妻二人了。 林氏有心想要说话,奈何人家老太太只和自家男人辩论,没有搭理自己,想接话茬子都没有地方,没看坐着的几个有身份的,都不胡乱接口?只把个林氏娘子给急的一头汗水。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吃了几口羊肉沫子,放下了茶碗这才重新继续; “老身也知道的,林家娘子接了抚养五代家主的差,把钰儿抚养长大不容易,我养了四代家主我知道,不容易的,处处都要小心谨慎,处处都要用心良苦,不能磕着碰着,又要照顾新族长的吃喝拉撒, 林家娘子虽然没有写进族谱里头,不过事实上却是五代族长的乳娘了,这个问题毋庸置疑,只要是李氏二房的族人谁也不能否认这个的。” 老太太这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点头赞同,林氏娘子立马昂首挺胸,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名头上的大事儿,这一点要是确定下来,她的身份立马就能水涨船高,任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就像这养了四代族长的老太太一样,在李氏族人里那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真真的羡慕死人了! 这名头上的大事不确定下来,便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她也不敢叫一声钰儿,五代族长每次都叫自己为娘子,别提有多别扭了,哪有自己养大的孩子来叫自己娘子的? 她渴望像这老太太一样叫四代家主的小名儿,她渴望自己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叫自己一声乳娘 林氏哽咽着说道; “多谢大管事给我正名,再苦我都愿意的,只是一直名头不正,叫我心里难受至极,直到现在族长还是叫我娘子长娘子短的,每次族长来叫我的时候,我心里就难受的紧” 林氏越说越激动,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林氏拿着丝巾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哭诉着委屈; “请大管事明鉴,我也不是想要挣什么权利,就是觉得自己一手奶大的孩子,我自己都不能叫一声小名,反而这辛苦养大的孩子还要叫我为娘子,这这才是叫我难受的地方。” “林娘子你先稳稳情绪,莫要激动,老身心里清楚你的委屈,只是老身说话直,你莫要见怪。” “大管事请说不妨的。” “嗯!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当初本来这抚养五代族长的差还要在我刘家姓里的,可是偏偏当时我们刘家姓里的直系子弟里,没有有奶水的妇人, 也合该是你家的差事,林家郎君当初在战阵里头替我的平儿挡过一枪,我那平儿是个有恩报恩的性子, 我了解他的,他来给我说要把钰儿的抚养之大事交给你们林家的时候,斩钉截铁,说了两遍林家郎君替他挡了一枪的事情, 我才没有多嘴一句,否则我们刘家直系子弟里没有有奶水的妇人,可是我们刘家其他几房当时是有两三个可以选择的,老身却没有多嘴一句,这才把李钰儿的抚养大事落定在你们林家门里,这件事上我不敢说有功,但是老身没有多嘴也是事实的。” 马本初立马说话支援自己的大姐; “此事不是瞎话,林娘子你想想,二房里头只要是族长的乳娘,全部都是刘家大房直系的子弟里挑选妇人,这是咱们李氏二房的老规矩,一直不曾改变,咱们蓝田的二代族长,三代族长,还有四代族长的乳娘全部都是出自我阿姐的刘家,这可不是胡说,族事里头写的清清楚楚,族谱里头也有记载的。” 林五夫妻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所有李氏家族的族人都清楚明白这些,确实不是瞎话,五代族长的抚养权落在林氏手里,当时真是震惊了所有族人的! 林家娘子点了点头; “这个我也听说一些,还要多谢大管事当年的成全。” “无妨不用客气的,老身掌权一辈子了,虽说严厉了一些,可是所有族人都知道我的脾气,公道两个字是我一直坚持的,便是林家的大家长,虽说和马家刘家不往来了,但是和老身却是过从甚密,所为何来?就是我处事公道。 至于你心里紧要的事情,我心里也有数的,昨日我在府里居住的时候,钰儿召唤林家大家长,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又碰了面,厢房里说了半天的话,其中就提到了你那名头上的事情。 林家大家长既然提了出来,你确实也把五代族长养大了,老身也没有多嘴,就点了个头,过几天等族长忙完了耕种的事情,各家的家长们自然会提出来这个,距离你正名的时候不远了。” 林五听了这话也是激动的不行,林氏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不敢请教大管事,此事当真?” “当真。” “多谢大管事成全。” 林氏也不是傻子,立马蹲了个万福礼,这位老太太要是点头,那林家大家长要是行动起来,几乎能决定成败了。 可是林氏也不是傻子,立马就想到了许多事情上头,无功不受禄这句话顷刻间就窜上了林氏的脑袋瓜子里。 人家做了这些让步,帮助自己正名,叫自己做过的事情记载入族谱,怎么会平白无故? 这铁定是要拿下自己闺女内宅第一大管事大权的,唉真真是不好选择的事情,这边正名是必须进行的,正了名头,林家以后的子孙后代就富贵连绵了,可是给子孙后代弄来了富贵,又要牺牲亲闺女的大权,真是叫人惆怅至极,难道就不能有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吗?就不能给自己正了名头,再让闺女继续掌握大权? 这边老太太也不搭理林氏的纠结,接着开口说话; “先前你们林家不是李氏二房的族人,所以平儿不好把林娘子你的名字写进去族谱,这点你必须清楚的。 否则我李氏二房的族谱里出现一个外人的名字,还是五代族长的乳娘,你叫外人如何评论我李氏? 如今不一样了,你们进了李氏禁军林家的户籍,成了咱们李氏的族人,都是自己人了,又有林家的老不死的给你说情,老身这才能点头答应相助。” 第510章 那里不是你的位置 第五百一十章;那里不是你的位置 刘老太太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又言明可以同意林氏乳娘的名头落实到李氏族谱里头,便不再搭理林氏的纠结,直接开口说了自己的事情; “先前你们林家不是李氏二房的族人,所以平儿不好把林娘子你的名字写进去族谱,这点你们必须要清楚的。 否则我李氏二房的族谱里出现一个外人的名字,还是蓝田第五代族长的乳娘,你叫外人如何评论我李氏? 如今不一样了,你们进了李氏禁军林家的户籍成了咱们李氏的族人,都是自己人了,又有林家那老不死的给你说情,老身这才能点头答应相助。” 林五看着自己家的女人还在怔怔出神,赶紧接了一句; “大管事说的有道理,不可能叫一个外人写进咱们李氏二房族谱里头的,更别说还是蓝田第五代族长的乳娘了,我们能理解的,这次能得到大管事您的点头同意,林五心里感激不尽。” 刘老太太的脸色看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一直保持着微笑面对所有人,说话慷锵有力目不斜视; “林家郎君快人快语,又通情达理叫人钦佩至极,这说完了你们家的事情,老身也要说一说我这里的事情了,我这个事儿可是和林家郎君的宝贝闺女有些干系的,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林家郎君多多包涵才是。” 林五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会儿要说正题了,不过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把场面圆过去不是,所以林五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大管事严重了,有话但请说来,林五仔细听着就是。” 刘老太太再次善意的笑了笑; “那好!老身也不遮遮掩掩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平儿曾经明确说过,要交给那不争气的老幺唯一的闺女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且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一直就是我们一马二刘三家轮流转,从来没有出在别的姓里,这是多少年来的老规矩,也是没有任何人来争抢的事情,林家郎君不信可以去随便打听,也可以去季大管事处查看族事记载,就能知道老身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林五紧皱着眉头; “这”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话,只说了一个字就卡住了壳,旁边的马本初立马开口证明自家阿姐的话; “老夫可以作证,我阿姐没有说瞎话,林家郎君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族事记载的。” 马本初的另外几个兄弟也开始支援自家的大姐; “正是如此,内宅第一大管事从来就是我们三家里头的。” “没错,阿姐没说瞎话。” “是真的。” 林五并不是不说人家老太太说瞎话,他自己不用查就知道的清楚,内宅第一大管事确实没有出过一马二刘三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这三家才互相通婚,一直延续近千年。 只是林五又不甘心自家闺女好不容易得手的李氏二房号称最厉害的大管事,还没有暖热乎就要拱手让出去,林五非常的不甘心,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些问题! 林氏想要辩论几句却无从下手,因为人家几个有身份的并没有拿身份来压人一头,只是诉说一个事实,一个李氏二房千百年来的事实,你怎么去辩解? “有些话老身还要说明白的,不论林家郎君,林娘子,信还是不信,府里的上下所有事情,包括府外所有大管事家里身边伺候的侍女,仆人,都是那个爱摆臭脸的,不成器的东西在安排着。 即便我那平儿拿了她的大权,可是依然还是由她在管着,没有新的大管事上来也只能是她管着了。 即便你们家容娘被钰儿提了上来,这所有的事情还是那摆臭脸的在管着,否则家生子十九大姓,人口太多,牵也扯太多,很多事情没有人去处置就要出问题的。 可是容娘上来了,却不用操心许多事情,这也是事实,说句不好听的许多事情下人们还是来请教的我家老幺, 能把这所有的事情管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家是祖辈传下来的差事,挑选好的继承人,从小学的就是怎么处置这些事情, 包括那摆臭脸的,她那唯一的闺女,现在只有十几岁就开始学习如何做好内宅第一大管事了,她注定了要接手内宅第一大管事的! 所以她只能学这个,族人们心里也清楚下任内宅第一大管事就是她,从小就知道将来要被她管着的,所以她一旦接手的时候就是天经地义的掌权者。” 马本初再次开口; “阿姐说的没错这也是事实,老夫虽然脾气暴躁,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处事最为公道的,便是容娘她做着大管事,可是却不用处置很多事情,她这内宅第一大管事做的非常轻松,原因就是一切事情都还是老幺在处置,当然不用容娘出面受累了。” 马本初刚说完话,他身边第一个兄弟也跟着接了话茬子; “是啊,要不然一整座府邸,几百个下人,不可能没有一点事情的,不但有而且很多,他们没有找你们家容娘麻烦,都是找阿姐的老幺处置。” 林五听了这些更是无话可说,没错!人家没有说错,容娘确实基本什么也不用做的,因为没有任何麻烦事情出现,啥都不用管所有人都各自干好各自的差事,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林氏也清楚这些,可是心里还是不服气,她不想放弃闺女的大权,只能找借口理由了; “启禀老夫人,您这话是没有说错的,也都是事实,可是这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差,那是族长提上来的,我闺女可没有胆子不干呐!” 林氏这话说出来全场安静,可不是嘛不是人家自己争抢去的,那是族长亲自安排下来的,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安排的,不能怪人家夺你的权吧? 林氏偷偷观察着正堂里的场景,随手端起来羊肉茶,心里得意洋洋呲溜呲溜吃的痛快。 哼!想要逼迫我闺女下来?门儿都没有,你们说的天花乱坠,怎么着?族长安排的最大!谁也不能去改变的。 马家四兄弟互相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去看着自家阿姐,那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茶碗,不徐不疾的继续; “是钰儿安排的不假,不过容娘的位置不在这里,老身劝林家郎君多看看形势,分析利弊,去该去的地方,这才是上策啊!” 老太太今日一直以礼相待,林五尽管不想同意可是也不敢也不能胡乱说话的,可是这些话出来立马就把林五倔强的脾气惹了出来,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请大管事恕罪,林五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什么我闺女的位置不在这里,某听不明白,就算我闺女做不好这差事,也得是族长拿下她的大权才算吧?大管事您在咱们族里身份尊贵,这我林五承认,可是终归郎君他才是族长吧?这个可不能弄颠倒了去!” 林五这话虽然还是恭恭敬敬的没有乱了礼法,可是话里话外已经很不像样了,不过那刘老太太却不生气,还是微笑的看着林五夫妻二人,然后笑着问林氏; “老身说容娘的位置不在内宅第一大管事这里,不知林家娘子可能听懂否?” 林氏心里通通直跳,难道林氏强自镇定自己的情绪,还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了一句; “老夫人的意思难道是?” 刘老太太只笑不说话,林氏也不是不透气的人,心里大胆的假设了一下,然后赶紧起身拉住自家男人的衣袖; “夫君您可莫要胡乱说话,老夫人身份在咱们族中可是都知道的尊贵,您方才那些话可是不太符合礼法的,夫君您快些给老夫人赔罪吧!” 林氏拉林五的时候偷偷的拧了一下林五的胳膊,林五就是个厮杀战阵的府兵,哪里明白许多弯弯道道,扭头看着自家娘子,只见自家女人不停的给自己打眼色,林五想挠头的,强迫自己忍住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女人足智多谋,可不是一般人,眨眨眼就是见识,自家女人既然有了主意那就先说着她说话,看看接下来的戏怎么演再想对策吧。 想到这里林五就坡下驴; “我也是情急之中胡言乱语,还请大管事您莫要和我一般见识才好,林五这里赔罪了。” 说着话的功夫林五深深的弯下腰做礼赔罪,刘老太太依然是面不改色,微笑着说道; “不罪,林家郎君请坐下说话。” “是多谢大管事不罪。” 林五也不知道自家女人又闹的哪一出,只能心烦意乱的又坐了下去,林氏坐在太师椅里心神不定,她很是惦记许多事情的,正要开口询问那刘老太太就又开了口; “娘子莫急,林家郎君也莫要着急,我先来问问你们二位,容娘今年可到了婚配的年纪?” 林氏听见问这个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一脸开心的回应着; “回老夫人的话,早就过了婚配的时候了。” 林五见问起这个,很不好意思,十七了还没有婚配,确实是件丢脸的事情,可是你也别说出来呀,特别是这么多人,亏你还是掌权一辈子的人呢,太不知道礼数了吧?林五被当场挤兑的没地方躲藏,哪能有好心情说话,一脸没有表情,很不高兴的来了一句; “没有!” “据我所知,前阵子族长带人去宫里长见识的时候,你们家容娘可是也跟着去了宫里的,可有此事?” 林五更加不耐烦了; “回大管事的话,是去了,还有韩家那个闺女呢,听说当时一块儿进去宫里长见识的八九个!” 林五心情不好所以就说话冷冰冰的没有好言,林氏却大不相同激动的拽了拽林五意思是你别说话了我来应付。 “回老夫人的话,是去了宫里的,和后院里那两位娘子一块儿进去的。” 刘老太太放松了身子靠向太师椅后背; “林家娘子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难道非要老身亲口说出来?也罢老身干脆点透算了,你家的容娘位置不在这里的。 当务之急第一件事儿就是,她得快点向钰儿辞退大管事的位置,第二吗她还要赶紧挑选一个大点的院子居住了, 这一点容娘就做的很好,大管事的配置千年来的老规矩就是,八个贴身侍女,厨房八人,婆子八人,护卫八人,可是你家容娘却只选了两个贴身侍女, 恐怕你家容娘心里是个有数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寻找那个机会而已,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呀,这会儿可不就是天大的机会了?今日老身干脆说白了说透了,免得你们继续犹豫过来犹豫过去的,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那摆臭脸的最近学会了伺候人,开始露出了笑脸,多少开窍了一些,钰儿刚好又不厌恶她,似乎还有些亲近的意思,这个时候你家容娘再来请辞大管事的权利,可不就是顺水推舟了? 机会就在眼前,若是错过了去,以后恐怕就不多见了,所以老身才说你家当务之急就是快速辞退职位,然后赶紧挑选个大院子居住, 从此以后两耳不闻其它事儿,只顾享受自己的富贵就成了,错过了这次机会,我那不成器的老幺,她的闺女成长起来的时候 恐怕你们家想要后悔也晚了的,到时候两头都落空,可不是上策呀!林娘子足智多谋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林五很有些火大,越说越不像话了,来夺权还不说竟然还要逼迫我们家自己主动请辞大管事的位置,真真是欺负人至极,哪个也不会来同意的,即便你们刘家再厉害我林五可也不是被吓大的,想让我闺女自己主动让位? 哼哼!那是根本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想到这里林五冷笑着就要站起身来告辞回家。 他觉得今日这个事情根本就说不拢的,即便说到明天还是个难题,不如回家算了,免得一会儿自己发火,胡言乱语得罪人是小事儿,犯族规家法那是大事儿了。 林氏激动的同时不忘记注意一根筋的男人,看自家男人要在发火的边缘,赶紧拉住自家男人的衣袖又给按了下去,林氏一边紧紧抓住林五的手臂,一边兴奋的看着刘老太太,嘴里追问了一句; “老夫人说的是,我明白了,机会确实很难得只不知这样能成吗?” 刘老太太收了笑容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几天准成。但要是迟些日子,我那不争气的老幺,不在钰儿眼前晃荡的时候?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这老太太什么人物?那是李氏二房家族里的人精,老妖精一个,掌权一辈子了,什么事没见过?那经验绝对老道至极的,这老太太的智慧林氏心里清楚明白,且自己也不是傻子,这么一捋还真就是个好机会呢! 林氏得了老妖精的肯定话非常的开心,她一直期望的可不就是这个了?以前不敢想现在不一样了,局势变得非常有利,再说了便是没有机会,只要这老夫人说能成就有很大希望的。 “好。多谢老夫人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昼食的事儿不便在这里了,还望老夫人多多原谅,我这就去找闺女回家面授机宜,今天下午就要把院子的事情安排妥当,夜里就安排另一件事情,我们夫妻不敢耽误这里就请退了,望老夫人准许。” 这下老太太可不是公式化的笑容了,这下是发自内心的笑; “准。” 林五还十分不高兴,想要说话,自家女人就已经告辞了,林五直气的肚子疼,什么都没说明白呢,怎么就要容娘答应让出大管事的权利了? 这算怎么个一回事儿?还真就认栽了,低着头被他们欺负不成?可是疑问归疑问,林五终究是没有当场玩不愉快,黑着脸施了礼夫妻两人快步离开了刘家的家门。 第511章 有眼色的女人丈夫发怒的时候不犟嘴以柔化钢 第五百一十一章;有眼色的女人丈夫发怒的时候不犟嘴!以柔化钢 出了刘家大门的林五一句话不说,黑着个脸快步急行,待一炷香之后回到自家的院子里,林五抬起手就要去抽林氏,把个林氏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林五看着妇人害怕的样子,扬起来的巴掌停在空中顿了顿,终究不忍心去打这个曾经的可怜女人,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将巴掌落下来。 “他们想着自己一马二刘是大姓,就来欺负我林五,当我看不出来吗?想要夺了我儿的大权,还要逼迫我儿自己请退,哼哼!想的倒是挺美。 还有你个妇人,今日的事情只此一次,再有下次妻夺夫权我就写下休书将你扫地出门,至于阿姨的事儿你不必多想,我林五丁是丁卯是卯,说到做到会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的。哼! 此事我会去找都尉商议,再去找林姓大家长林老爷子禀报清楚,若是到底没人给我撑腰,我就亲自去拜见族长说明白这个事儿,我儿是不会管教下人,也确实没有本事经验,可放眼天下谁是一生下来就会的? 若是给她时间勤学,总有一天她能真正胜任这个内宅第一大管事的。” 林五从来没有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不免也有些呼吸急促,愤怒过后林五甩下手臂进了正堂,今日当值的侍女下人看到林大管事恼怒成这样,都是低眉顺眼的站在各自的位置。 别看林氏平时里张牙舞爪,可是到了事情上很有眼色,不像别的那种没脑子的妇人,一家之主生气了发怒了,妇人立马也抬高自己的声音,想用更大的声音来证明自己比男人厉害。 林氏始终认为女人跟丈夫抬杠犟嘴,是很愚蠢的行为,男人不发火的时候女人可以耍耍威风,男人动了怒火的时候女人再来抬杠犟嘴,还要用更厉害的话来刺激男人? 林氏觉得这种妇人是最可怜,最可悲的,也是最凄惨的,妇人跟男人较真儿最后也只能是凄惨收场,为何?因为女人打不过男人,千年的规矩,一家之主从来说的都是男人,没听说哪个家一家之主是妇人的说法。 是啊你可以犟嘴厉害,你也可以不怕男人写下休书,更可以和男人商量好和离,但是呢?你不吸取教训,到了下一家继续如此这般,那还是要和离还是要被写休书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况且妇人吃过三眼井水之后,基本就是个笑柄了,烂破鞋就是走过三家女人的称呼,一旦成为烂破鞋,烂屁股?没人再要你的,这个时候等待妇人的就是凄惨无比的下场。 没有一家之主坐镇的妇人,那就是被亲戚邻居朋友欺负的最好对象,是个人都敢来欺负你,因为你没有男人呀!欺负你了你也没办法,而且没男人的女人老年最是可怜。 死不悔改,始终想压男人一头的女人是蠢材,最后面临的就是凄惨的晚年生活,终究要面临没男人要的局面。 那么聪明一点点的女人,在男人发火的时候犟嘴了,抬杠了,耍厉害了,结果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挨打几次之后,妇人学聪明了。 从此以后学会了不挨打的经验,夫君发怒的时候知道学会少说话,不说话,或者不再耍厉害了,不耍威风了,那么这个妇人就是个能人。 当然了还有一种妇人更加聪明,从一开始就看透了这些局面,从一开始就选择躲避男人的怒火,你发怒的时候我不招惹你,等你气消了我再收拾你。 因为男人一头怒火的时候,你是跟他说不清楚道理的,这种女人就是智者了,不用挨打就先学会了经验,林氏就是这种人, 她觉得没有必要自己用身体力行,去实验一遍之后,才发现祖宗教下来的这些都是道理,都是经验之谈! 更不用去狠狠的挨揍之后才明白不能在夫君发怒的时候去耍威风,何必呢?看到别的女人被揍的鼻青脸肿,已经知道了此路不通没有好果子吃,我何必还要去钻牛角尖? 林氏就是智者,她很有眼色,别看她平时威风八面,可是只要自家男人发怒,她就立马熄火,从来不去招惹发怒的男人。 林氏乖巧的跟在林五后头,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林氏对着下人们说道; “都回去吧,今日放你们休沐。” “是娘子。” “诺。” 看着下人们离开院子,林氏关闭了院子的大门,换上一脸的笑容来到正堂里,给林五倒了热水双手呈上; “夫君息怒,奴家就是个妇人,您是这家里的一家之主,何必来跟我一个妇人计较真假,您先消消火吃杯热水润润喉咙。”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林五一肚子老虎崽儿,面对夫人这般笑容又恭敬的上茶,林五也绷不住脸色了,黑着的脸面也缓和了下来; “嗯!娘子且坐便是,家里就你一个妇人,你又是某家的正妻大妇,不用站规矩。” “是谢夫君。” 林氏福了一礼紧挨着林五身边的椅子坐下,还没吭声林五就啰嗦了起来; “不是老夫说你,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你还去说三说四的问些个什么?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起来就走,一句也不和他们浪费口舌。” “是奴家下次遵照夫君的意思来。” “如此甚好,他们想逼迫我儿主动让位休想此事,除非族长亲自下令拿权,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林五生气也生了,发泄也发泄了,又把自家女人数落了一顿,还严厉警告再犯就要写休书,林氏始终不来犟嘴一句,林五发泄完毕之后痛快了许多,这才放松下来靠在了太师椅里。 林氏乐呵呵的笑着解释; “夫君容禀,您别怪奴家多嘴,人家并没有来欺负咱们,确实他们想要拿回大权,可是人家也给咱们想好了退路的,又光明正大的请咱们过去,且又礼法充足,可不能算是暗箭伤人的,还请夫君明鉴此事。” 林五靠在太师椅里闭上了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礼法很是足够了的,一家之长的现任大管事在门口迎接客人,陪客的都是咱们李氏有头有脸的高等身份,这个我没话说,也确实不能说欺负咱们,更不能说暗箭伤人的话来,这个道理我林五懂得,不能去冤枉她人。 可是即便想要拿回大权,也需要好好商量不是?哪有来逼迫我儿主动让位的,这叫什么事儿?还退路?给我儿留着什么退路?真是岂有此理!” 林氏看看不好劝解一根筋的男人,只好另谋出路,微笑着问道; “夫君!咱们容娘也十七了,还没有婚配人家,当真是揪心至极的” 林氏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话题林五又不高兴了一些; “你这女人还来说起这些,要不是你阴奉阳违,始终不松口一句,闹腾的现在连媒婆都不来上门,我儿的婚事早就有了人家,难道不是你把他耽误的? 和她一般大的闺女好多都有了孩子,可是我儿呢?无人问津!你总是嫌弃这家不好那家不好,闹腾到今日的局面还有脸来说?唉容娘的大事算是耽误在你这妇人的手里了。” 林五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林氏也不生气紧跟着问了一句; “那以夫君您看,媒婆来说的那些可能配上容娘的身份?” “这个这个是有点不大对头,不过这样也好,以容娘的身份若是下嫁不论去了谁家都不会被小看,更不会被欺负,总算也不是坏事吧?” “夫君您说的没错,可是您有想过容娘她是否愿意接受?” “她接受什么?不接受什么?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闺女家的怎能来胡言乱语?若是这样那成何体统了?” 林氏看看不好说通自家男人的倔强,再次更换套路,干脆来了个以退为进; “是是是,夫君说的对,不过这是您的骨肉血脉,您就是把她许配个瘸子,傻子,就让她认命便是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我亲生的骨血,我怎么会不顾及她的感受?又怎么可能给她找个瘸子傻子人家?奈何媒婆们来说的那些人家基本没有上等好家,我总不能去舔着脸找下家吧?” “您要是真顾及容娘的感受为何不去听那老夫人说话?只顾自己发怒?” 林五很有些不服气的辩解着; “说什么?她们就是一心想要拿回大管事的大权谁还看不出来了?老夫不用去听那些没用的!” 林氏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一根筋不拐弯的,你要是不和他挑明了说,恐怕再说一个月也是枉然的。 “人家老夫人问是否跟着族长去了宫里张见识您却说去了八九个人呢,人家把话说的透透的,您只顾发脾气不去品味一句,容娘得族长宠她,提了大管事的位置,可是您也想想,凭咱们林家小门小户的,容娘她能坐稳一辈子?把大权捏在手里头? 咱们李氏族人这么多,如今二十一个姓,容娘压根儿没有人给她传授经验,她能管住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儿? 说句难听的咱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容娘没有担任大管事的时候,府里一切照旧,不还是人家刘娘子管着? 无非就是名头被阿郎拿去了,容娘上位之后还是人家管着,容娘不过就顶着个大管事的名头,另外领着内宅第一大管事的月例,到底容娘是闲着享受富贵,还是脚不沾地管事情管的精疲力尽,也不必多说都在那儿摆着呢!” 林氏这些话说的都是事实,弄得林五憋的不行却无法反驳,闷闷不乐的坐着,林氏看有希望了赶紧再添一把柴火上来; “所以人家刘老夫人说的对,容娘的位置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儿的位置不在这里在哪里?难道我儿就该做个侍女去伺候人吗,真是混账至极的话。” 林氏看着自家男人又要发火,赶紧来将了一军,想要先把自己男人的火气截断再说。 “夫君您怎么就一根筋呢,就不能想想别的?非要去做侍女吗?就不能做个主子” 林氏的话没有说完林五就震惊的坐了起来; “什么?” “我的天!林娘子你莫不是癫狂了吧,或者是得了失心疯病,你这个妇人还真是敢想呐!你怎么不想着叫你闺女做咱们李氏二房的主母正妻大妇呢?” 林氏也被呛的满脸通红,可是为了闺女的以后,为了林氏倔强的回应着; “这我可不敢想的,也知道没那个本事,咱们家也不配的。” “你知道不配就好,赶紧把你这种疯子一般的想法给收拾起来,真是荒唐至极的,你还真敢想,就不怕说话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 林氏不顾自家男人震惊的表情,自说自话起来; “做主母是不配,不过做个妾室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的。” 林五立马冷哼了一声; “哼!你醒醒吧林娘子,你也不去看看,那后院里的王娘子什么身份,司徒娘子什么出身? 那可是阿郎给族长弄回来的妾室,正儿八经要做妾的,你看看人家那两位的出身,一个是四品太守之女,另一个还是圣人七十二门徒之一的嫡亲后人,咱们家呢? 咱们家的容娘就是个普通府兵之女,拿什么去敢和人家那两位相提并论?还想去做妾室? 你以为陇西李氏的妾室是那么容易当的吗?你以为这是平常的富贵人家?只要生的好看就能去做妾室了? 你没想想三代家主的那四个妾室那都是什么身份?全是五姓七望里头的大门大户出身,且几个都是嫡亲的出身! 还有阿郎在的时候给族长说好的那一门贵妾,博陵崔氏家族五房里头,老三的嫡亲长孙女,恐怕今年也差不多十一二岁了吧,当年下聘礼的时候我还跟着阿郎的队伍去送礼呢,别的我也不知道,这一家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胃口倒是真不小,说出去能把人的下巴给吓掉,赶紧收拾心情装起来,可莫要出去丢人现眼!” 林氏不厌其烦的劝解着; “夫君您别着急听我仔细说来,自从族长去年在雷雨之夜救回来,族长每夜都要人伺候着才肯睡觉,可是呢?一半时间都是你闺女伺候,剩下一半分给了那两位尊贵的主,要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话,奴家也不敢做这想法了,夫君您仔细想想我可说了瞎话?” 林五听了这话坐在太师椅里扭过来扭过去的不得安生,怎么坐都觉得不对劲儿,最后干脆站了起来四处走动。 “夫人你这一说还真的就是这样!” “可不是嘛!你闺女伺候族长半年多了,你叫她怎么找下家?” 林五很不服气的说道; “怎么不能找下家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侍女伺候主子天经地义,更何况容娘她还是完璧之身,就是我儿破了身子又如何?那是伺候一族之长,传了出去大把的人家来求上门的。” “那是!夫君说的有理,可是终究是个女儿家的名声也很重要吧?容娘若是从一而终就能立贞洁牌坊的啊我的好夫君!您说对不对? 对于立贞节牌坊的事情,林五十分看重也很是紧张,可是又想到许多事情,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也是对的。” 林氏步步紧逼一刻都不放松; “那为何不叫容娘做妾?” 林五无可奈何的又坐了下去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的,奈何咱们这门户?唉怎么说才是呢?” “夫君您什么都不用说,人家刘老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且同意帮助咱们成就这桩美事儿,您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林五惊奇的抬着头,十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嗯?他们还要帮容娘为妾?这是卖的什么药?我怎么就没听见?” 第512章 你牛逼结束该我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你牛逼结束该我了 林氏不厌其烦的劝导着; “夫君您什么都不用说,人家刘老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且同意帮助咱们成就这美事儿,您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林五惊奇的抬着头,十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嗯?他们还要帮容娘为妾?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还有我也在场的怎么就没听见她说帮手的事儿?” “哎呀我的好夫君,难道非要明明白白说出来才成的吗?” 有老夫人点头相助,还有族长如此看待容娘,咱们要是还不敢搏一把,也未免太胆小了点儿。” 说到搏一把,林五一句话不说,立马又开始在正堂里走来走去,晃荡了两圈之后停了下来; “若是到时候族长不接受她,大管事的差又辞退了,便是一头没有一头,如何是好?” 林氏想都不想顺口就说; “当初要不是夫君您去战阵上厮杀拼搏,咱们家哪能不交赋税?种的地都是咱们自己的?要是不敢去战阵厮杀,哪来后面的美事儿? 若不是前阵子夫君您定下决心,入了李氏二房的户籍,您这大管事的差再做二十年就要退位,到时候咱们的儿子是能守着您的家业过活,可是孙子呢?再下一代呢?又成了一无所有的穷人。 可您搏这一把,往后的子孙便能从您手里继承大管事的差,代代都有人伺候着,出门就被族人们恭敬着,要是不敢搏,能有以后林家子孙的富贵乎? 如今这当口上,咱们搏一把或许未必就能心想事成,可是又有什么了?至不济容娘还有一等侍女的身份和差事,也能传给她的子女不是,且还照样能使唤三等侍女来伺候她,夫君您说呢?” 林五紧攥着拳头,面色十分严肃,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女人; “好!咱们林家就再搏它一回的,夫人你现在就去府里找孩子,这些个事儿我做父亲的不好去说什么,你给孩子说个透彻,就按照你想的那些来。 夫人说的对,至不济就是不成功还有一等侍女的差,容娘照样一辈子富贵不愁吃穿的,或许还真能搏赢呢,谁也说不好的。 况且还有当年我为阿郎挡的那一枪的事情,我林五不敢提功劳的事儿,但是起码也是个能拿出来放到桌面上的。 还不说你把这蓝田第五代族长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容娘的事未必就一点不行! 公输家的大家长公输老爷子,咱们熟的不能再熟了,天天见面的,明日我找个机会跟公输老爷子说说, 邹大管事的阿耶那邹家的大家长,咱们又是两家通好,咱们自己的户籍李氏禁军林家大家长更是一万个支持的,且咱们林家大家长也不是孤立无援,林家也有三四个大姓互相依托, 只要那老夫人肯出马,他们一马二刘三个大姓出面,再联合他们交好的那四五家,只要这些都不出来拆台,再压住其他剩下的大姓的大家长不出来吭声,那就好办多了,若是能再添加几句美言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有一大半希望了。” 林氏彻底点燃了自家男人争雄长短的心思,瞬间就想到了这些,叫林氏非常激动,兴奋的说道; “对对对,夫君说的正是大道理,别看这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并不能代替族长来决定什么,可若是反对的许多,那就铁定成不了的。 只要大家长们不出来捣乱反对,再有些重要的大姓之家长来赞同,那就更美了。 再说了咱们家容娘又不是傻子,机灵着呢,和族长一块儿长大,虽说容貌不算上等,但是至少也算说得过去了,一点也不难看,这些种种原因加起来,说不定真的能成的夫君。” 林五想起来闺女的聪明稳重,十七岁的年纪就是一等侍女了,林五很是自豪,除了从祖辈手里接过来的那些,整个李氏二房如此年纪就从三等侍女做到一等身份,仅此一人! “不错。容娘并不难看,族长总是喜欢她跟随左右的,就这一点就有很大希望,唉对了夫人,方才在刘老夫人哪里,你们最后说的那些什么,我只顾生气也没去在意,你给我说说清楚,我只顾怒火填胸呢,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林氏看着林五不生气了,事情也基本确定了下来,立马开始耍起了脾气; “你还好意思说呢,当时我正和老夫人说道重点上头,你那脸色黑的能吓死个人,当谁看不出来了? 还好我紧紧抓着你不丢手,否则你万一做出失礼的举动,咱们林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去? 今日在场的那些不是一姓的大家长就是重要的长老,哪一个是等闲之辈?还好老夫人大度不和你斤斤计较,要不然呛你两句,可真丢死个人了。 回来了你还要摆你的威风,又说要写休书什么的,还要把我扫地出门,你个杀千刀的,我跟着你快二十年了,吃了多少苦头,你现在成了大管事威风八面了,就来嫌弃我这啊那得,你良心叫狗吃了吗? 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个杀千刀的不知道?那些年你在外头厮杀的时候,我在家里也没闲着吧? 给你们林家生儿育女不说,还要尽心尽力的抚养族长,还得下地耕种,我容易吗?如今你厉害了,起势了,动不动就要来写休书,呜呜” 林氏本来是看着自家男人不发火了也想发泄一下威风威风,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动了真心,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林五就是个耿直的汉子,说写休书那也是生气那会儿的气话,这会儿看着自家女人嘤嘤哭泣,立马慌了手脚,没了刚才生气时候的威风,可又不知道怎么劝解,只能拱手做礼不停的做揖; “哎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夫人莫要伤心难过,老夫方才不知底子深浅错怪了夫人的计谋,可莫要与我个粗人斤斤计较, 不过就是个赌气的话,我林五是什么人娘子你还不知道吗?就是说说狠话过个嘴瘾罢啦,天地良心夫人吃过的苦头我一直不敢忘记,怎能去把夫人扫地出门的,夫人可莫要再哭了, 再说我也就今日才第一次说写那个的事儿,以前可从来没有提过的,怎么就动不动提那些个事儿了,夫人你可莫要再来抹黑我了,一时口误,一时的口误” 口误?口误就来说写休书的事儿?今日老娘不把你林五治住,他日你就能说顺嘴的,不行我非把你收拾住不可。 林氏不搭理林五的举动,也不听他解释,继续哭泣着说道; “口误?口误你就能抹杀奴家的功劳?口误就要写休书?还要把我扫地出门?今日你姓林的不给我说个清楚,我就和你没完! 你都绝情成这样了,我继续呆在这里有何脸面?一会儿我就带着阿姨,出去找个破烂房子,没吃的我还有手有脚,去租个几亩地也能养活阿姨,不劳驾您林大管事养活,也不用你扫地出门来赶走,我自己走就是了,呜呜” 林五是个不认识字的老实人,去战阵里头厮杀他一点不怂,可是来哄这哭泣的女人,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这会又听见自家女人说要离家出走,哪来的及分辨真假,一想到女人离开,这个家就不全了,立马惊吓的一头大汗,不停的做着新学几个月的礼; “哎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我再也不敢乱说了,夫人可莫要和我这一根筋的人计较长短,再说了我每个月的月例不是一个大钱都没动过吗,不都交给夫人处置了? 夫人你就念在我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以后再也不提那写休额不是,我以后再也不提那些个事了?” 林五说道再也不提写休书的,看见自家女人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赶紧后面的书字也不敢冒出来,仓促之间急刹车停住下来,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此话当真?你以后再也不提了?” “当真,若是违背,就叫我孤苦伶仃,再叫拿了我的大管事的” 林五话还没有说完,林氏就拿手堵住了林五的嘴巴; “当家的可莫要再说了,您这大管事的大权谁也拿不掉的,而且还要传给咱们的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咱们林家世世代代都要继承这大管事的大权,只要夫君不忘记奴家的好就成了。” 林五斩钉截铁的说道; “夫人放心,我林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子对我的好,当年娘子舍弃了一切,与阿姨死死的确定要下嫁给我这一无所有的穷苦之人,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我若是忘恩负义,必定叫苍天惩罚之。” 林氏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重情重义的厉害,压根儿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会儿再听到如此严肃的誓言,林氏心里美滋滋的,温柔的靠在林五胸膛前头。 “奴家相信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奴家更清楚了,夫君乃是人中豪杰,说一不二的英雄人物呢,奴家一直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也不会错的。” 夫妻两口没了火气,又想好了计策,互相拥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林五轻轻说道; “夫人暂且起身,待我前去咱们林姓大家长,林家老爷子哪里,禀告清楚这件事情,先叫家长知晓一切,也好定夺以后的事情。 毕竟此事若是能成,林姓立马就多了许多利处,对于李氏禁军重新掌权,又多了许多机会不是!” “好,夫君赶紧去吧,奴家也要去府里头找容娘,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叫她心里有个数,也好做充分的准备。” 刚要离开的林五又收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 “夫人,方才在刘老夫人哪里,最后的时候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 “回夫君的话,我问刘老夫人,此事能否行的通,老夫人说这两日进行,准成,因为族长最近和她小闺女走的挺近,这是个机会,若是等族长忙碌起来的时候,刘娘子又不在跟前晃荡,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林五哪能理解这里头的弯弯道道,皱着眉头再问; “这咱们家容娘想要做妾的事儿,和她小闺女有什么干系了还? 关她什么事儿?她要的无非就是把她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大权给抢回去,咱们给她就是了,她来跟着瞎掺和什么?难不成这刘老夫人的小闺女也想来给咱们族长做妾乎?” 林氏听着自家男人的猜测苦笑不得; “哎呀夫君,你这都想的什么呀?刘娘子要的就是大管事的权重新名正言顺的回她手里,怎么能想来做妾? 再说了就是给族长做妾,先不说她大着族长十几岁的事情,就说她一个婚配过的妇人,破过身子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来做族长的妾室? 这不是笑话嘛,夫君你想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带着点脑子进行,这话要是说了出去还不把人给笑岔气了?” 林五经过提醒这想起来重点,手拍着额头; “可不是嘛,她许配过人家破了身子的女人可绝对不能给族长做妾的,哎呀,说到底这些弯弯道道的,我可不如夫人这般精明了, 不过我还是想不通,容娘做妾和老夫人的小闺女有什么关系,老夫人为何又说这几天她小闺女和族长亲近的事?两者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关系呀?” 林氏也是手抚额头,对于自己男人一根筋的想法她也是服了; “我说当家的,您就不能转转脑子吗?这两日族长正在亲近那刘小娘子,若是此时咱们容娘辞退大管事的差,那刘小娘子正好顺理成章的拿回大权,如此以来,容娘不就等于是空闲了? 整好寻找一个大院子居住,就像那司徒娘子和王家娘子一样,什么也不管不问,只在后院里头享福,只要族长不嫌弃她,便从此霸占在了后院,久而久之不就成了第三个妾室? 族长是我一手带大的,若是容娘能伺候了族长以族长的性格必定要给个说法的。 再退一万步说,就是二十一姓的家长不能促成此事,便是容娘能一直霸占居住在后院里,照样能成就这心里想的美事儿难道不是吗? 且那刘娘子安心的拿回大权,容娘也是有很大功劳的,只要她不出面,谁能把容娘从后院里头赶出来? 所以说啊这件事情上,容娘必须主动成就那刘家娘子,才能进可攻又退可守,确保万无一失!” 林五听了这话恍然大悟; “对对对,娘子说的真好,就是这样,难怪那刘老夫人说容娘的位置不在这内宅第一大管事上头,还真是说对了的,咱们容娘的位置应该在李氏二房族长的妾室位置上才对的! 哎呀!这样想来咱们要是事情成了还真是欠着人家刘老夫人一个大大的人情呢!难怪那刘老夫人能掌握大权一辈子,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呀!” “可不是嘛,人家想的都是两边同赢的计谋,能简单吗? 我说夫君别在这里说了,您还是赶紧去见咱们林姓的家长吧,这个比什么都重要的,我也赶紧去府里找容娘,今天就要把这些事做成,越快越好。” “好好好,老夫立马就去!” 第513章 容娘下定决心 第五百一十三章;容娘下定决心 不说那边林五去拜见自家大姓的家长,只说这边林氏匆匆来到府邸前院,找到当值的前院二等侍女领班,诉说情由,要见自家闺女。 “梁家娘子,多日不见,你又俊美了好多呀。” “林娘子啊,奴婢见过林家娘子。” “哎呀快快不要这样,你这孩子真是太多礼了,真是的,都是自家人,我与你阿娘都相熟了十几年呢,还要来见什么外?” “婶婶怎么有空来了府里?可是要拜见族长?可不巧了,族长出去了,说是找邹大管事商量什么谷苗的事儿呢,您得去邹大管事哪里才能寻到的。” “不是的,我是来找容娘的,家里有些事情要给她说道说道。” “哦,原来是找大管事的啊,您先厢房里稍等片刻,奴婢这就派人去后院禀报,要不这样,您先来登记造册,我这就派人去后头,等会里头通过了,您这里也登记好了一切,直接进去不用耽误功夫,您看可好?” “好好好,正合我意,你这孩子真是想的周到,难怪要被安排在前院管事,是个有能耐的。” 这李氏二房的府邸,前院里每日都有两个二等侍女带队,其他都是三等侍女,和不上品级的丫鬟,婆子,等级十分森严,大一级就有绝对的权威,几大管事不在的时候,这前院当值的两个二等侍女就能发号施令了。 想进去李氏内宅?更加不容易,首先你得有一定的身份,其次你需要登记造册写的明明白白,哪年哪月哪日因为何事,什么时辰来的,要进去找谁,需要多久,最后出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时辰,都要写的清清楚楚。 不过只限制于没有身份或者身份不够的,和不在后院当值的,比如那刘老夫人的身份,就没人敢阻拦,下人们都是小心伺候着,偷着观察到老夫人什么时候进去赶紧登记造册。 当然了老夫人的贴身侍女也不会破坏规矩,总是按照老规矩办事儿,每次进去多少人,名单是哪些个人,都会写了一张纸交给前院负责的人登记清楚。 再比如老夫人的小闺女进出,同样没有人阻拦的,本来人家就是内宅第一大管事,谁敢询问? 便是不做大管事了,依然管着整个府邸的一切,家生子们的眼中,刘小娘子有没有名头都无所谓, 毕竟就算没有名头,大管事的位置还是要她闺女继承的,再说了人家居住的屋子就在后院内宅,人家去后头属于回家睡觉吃饭,天经地义的事情,那可是第三代家主赏赐给人家老夫人的呢,谁敢阻拦? 只是按照规矩写上每天的出入时间就成,别觉得麻烦,府里的前院接着后头的地方,就有六间屋子的厢房,每天都有专门的人在这里看守着,所有人进出都有登记,连族长进出都有人写的清清楚楚。 这里守门的壮仆每天十九个,三等侍女也是十九个,雷打不动,不过以后就要是二十一个了, 因为李氏家族所有的位置,只要用人的地方都是按照几家姓氏来计算的,十九家姓氏就十九个人,这几天又加了邹姓,公输姓氏,估计过几天就开始又得加两人了。 男仆想要进入后院?也可以,首先你得有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的条子和手令,其次还要登记的清楚明白,方便查询,最后还不能超过时辰点数,不论犯了哪一条,男仆擅闯后院内宅,一律打死不问。 那是不可饶恕的重罪,五姓七望所有门户都是这种规矩,死规矩! 像林氏的身份,所有族人都知道的,五代族长的乳娘,把族长一手养大,可是相当尊贵的,只是种种原因没有写进族谱里头,即便如此所有族人见了这林家娘子都要给七分面子的。 林氏想要去后宅完全足够资格,因为人家之前就在后院里住了多年,抚养五代的族长,但是需要登记造册,若是写进了族谱里头?那就没人敢来询问了,族长的乳娘找族长说话,谁敢胆大包天来问事情? 林氏在前院和后院的门口厢房里,登记造册了名字,所找何人,等等,刚弄好没多大一会儿,容娘的贴身二等侍女小雨就带着两个侍女出来迎接李氏进去后院。 一路无话,林氏之前来过后院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时候了,自从这代族长八岁以后林氏搬出了这后院,就再也没有来过,一路上李氏不停的四处张望,心里依然像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那样震撼无比。 好家伙府里真是宽大无比,到处都是单独的院子,大的小的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 “夫人!到了。” 正在走路的林氏跟着前头停下的小雨也赶紧收住了脚步。 “嗯?啊,哦好好,咱们这就进去。” 两人一块儿进了一座小院儿,来到正堂里头,一进门容娘就从太师椅里起来迎接; “拜见阿娘。” “我儿免礼起来。” “是,谢阿娘。” 紧接着屋里伺候的一群侍女都福礼参拜。 “奴婢拜见娘子。” “好,都免礼吧。” 看着闺女的屋里伺候的侍女一堆,林氏觉得威风至极,心里得意非凡,这就是自己生下来的肉,平日只觉得她是个孩子,这会儿看着她的威风样子,才发现孩子大了,已经是大人了 “阿娘请上坐。” “嗯。” 林氏不声不响的坐到了上首,林容娘坐在下首相陪。 “阿娘怎么想起来府里看儿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叫人来喊一声我就能回去的。” “哦!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有些家事要与你说个清楚。” 林氏应付了一句,看了一遍屋里的所有人,容娘头都没抬嘴里吩咐; “都下去吧暂时不用伺候,我与阿娘说一些贴己的话。” “诺。” 一群人答应过后,退出正堂,林氏看看人都走完了这才说道; “我的儿,你就住这么点大的院子吗?” 容娘微微一笑; “够住了的,其实真正需要住人的就我和小雨小青,其他人都是轮流当值的,各有其所,府里是有规矩的,什么身份住什么院子,也不是随便来的。” 林氏嘴里跟着念叨; “不错,什么样的身份就什么样的对待,马虎不得一点,我的儿你可想过你的以后?” 容娘每天最烦心的便是这个话题了,这躲到府里清净没想到又被阿娘追来询问这个,瞬间就紧皱了眉头; “阿娘今日来找儿就是追问这个的吗?回阿娘的话,儿也有想过的只是一团乱麻,不得拨云见日,唉” 林氏怎么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想法,早就猜的透透的了,今日就是要来把这个话题说清楚的。 “我的儿,你大了,也该婚配的时候了,是时候把以后的事情捋上一捋了。” 容娘以为母亲又要来逼迫自己去立马变了个黑脸,拉的老长; “阿娘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些,让我清净一会儿?” “清净?你能清净到哪一年?什么时候?总得去面对吧?你也莫要和你阿耶那般说变脸就变脸,今日阿娘就是要与你说个明白的,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要有个长久的打算才好。” 林容娘看都不看自己的阿娘; “儿心里有数,不劳阿娘费心的” 容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氏打断; “你有数?你有什么数?阿娘今日与你阿耶一块儿,被前任大管事刘娘子的老阿娘请去他们刘家做客了,说了许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你这内宅大管事的去留一事。” “什么?” 林容娘被提起婚嫁的事情已经烦恼到了极点,忽然又被说起这不长不短的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事来,顿时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缩紧了身子靠在太师椅里头,像个受伤的刺猬一样。 林氏看着蜷缩一团的闺女,也是心疼无比,快速的开口说话; “你的心思阿娘都懂,阿娘也年轻过的,也曾经和你这般十几岁过,你也莫要烦恼,我与你阿耶都商量好了你的一切,方才在刘家的时候,老夫人” 林氏不在拖拉一口气把在刘家的一切说的清清楚楚,容娘的眼睛慢慢的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当林氏描述到最后要离开刘家的时候说的那些,容娘更加来了精神。 林氏就当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将夫妻两口子回去后商量好的一切,统统说个清楚明白,说完之后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 “我的儿,这大管事的差事你必须立刻辞退,而且还要赶紧找个适合你的大院子居住,你可要想好了,不拼一把永远都没有功成的机会,拼一把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阿耶已经去见咱们林家的大家长了,我这里来找你就是催促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要犹豫不决。” 容娘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目光紧盯着自己对面的太师椅,神游天外,林氏知道和自己一样聪明的闺女已经有了计较,就坐着不动也不出声打扰。 想了许久的容娘慢慢的回过神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忽然开口就大叫了一声; “人来。” 守在院子里的小青快速走了进来; “大管事请吩咐。” “都叫进来吧,另外笔墨纸砚伺候。” “唯。” 所有侍女都重新进来伺候,各自站好了自己的规矩,容娘坐着沉思了一会儿,起身来到八仙桌前站定。 小雨铺好了宣纸,那边一个三等侍女也磨好了墨汁,林容娘拿起毛笔,三下五去二就写好了手令,又叫小雨取来一个小木箱子打开, 拿出大管事的印章盖上,这是林容娘第一次使用大管事的权利,第一次以大管事的名头来发号施令。 “交给前头的管事,随便哪个都成,调拨十九个男仆进来后院干活。” “唯!奴婢这就出去。” 小雨答应一声立马带着两个三等侍女出去,这边容娘继续吩咐; “取来挨着司徒娘子的那座院子的所有钥匙,一会儿下人们进来之后,把那座院子全部打扫干净,再把咱们这里所有一切的东西搬家过去,不要落下任何。” 小青立马答应一声进了里屋,没多大一会就取出来一个小木圈子,上头串起来好多把钥匙,每一把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 “启禀大管事,奴婢拿来了。” 容娘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用内宅大管事的身份来使权,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也罢,给你和小雨两人也谋一回利,也给我自己谋它一回。” 林容娘嘀咕完毕抬起了头; “小青。” “奴婢在,大管事请吩咐便是。” “我再写一道,你叫人去前头木料库房,领取咱们以后住的院子需要的所有家具,包括梳妆台再加两套,木柜子再领两套,木箱子再加十口,太师椅八仙桌,再领六套,告诉外头的下人们,今日酉时之前必须搬进来放好,否则家法处置,参与的所有人各领十鞭子。” 小青也感觉出来似乎要变天了,而且看情况自己也要拥有一个小院子,并且还要给自己和小雨配置所有的家具了,激动兴奋的小青强忍住高兴,大声的答应着; “是!大管事,您只管写就是了,您写好了奴婢立刻就拿出去,交给他们外院的管事,没人敢来耽误您的。” 容娘点点头重新下笔,片刻间就写好了命令,再次盖上印章。 林氏看着自己闺女发号施令,片刻间就要把许多下人指挥起来,林氏说不出的舒坦,跟着激动无比,就好像她自己这般威风一样。 林氏恐怕这辈子是不敢想了,闺女这种威风八面,自己是没希望了,虽然有刘老夫人点头承诺,答应帮助自己,把第五代族长之乳娘的名头写进族谱,可是林氏没敢奢望美梦成真,就当个理想在奋斗着,林氏一直为这个在努力着,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成功 可是闺女这里却有很大希望的,只要闺女的事情弄成了,林氏照样开心,那甚至比自己的名头更加厉害了许多,将来一旦成了事 容娘若是再生下个庶子男丁,林家就彻底的要起大势了,任他谁也来阻挡不住林家起势的,激动的浑身开始颤抖的林氏,又被容娘发号施令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之中。 容娘写好了手令就那样站在八仙桌的前头继续吩咐着; “安排两个人出去前头院子里,郎君随时回来,随时进来禀报我知晓,我有要事找郎君商量。” “唯。” 小青答应一声立马指定了两个三等侍女出去前院,等候族长回来府里。 “你们去收拾那个院子吧,一会儿外头来了下人,小青你就照看着点,我的东西可要小心的搬,别给磕着碰着了,特别是郎君赏赐我的所有东西!” “是大管事。您放心好了,奴婢一定会看的仔细,叮嘱每一个人的。” “好,你办事,我放心。” 容娘扭头看着自家的阿娘; “阿娘,儿陪着您去桂花林里走走吧,我记得当年您就喜欢那桂花林子的,可惜这是春天三月里,不是开桂花的季节,要不然就能再闻到满院的桂花香了。” 林氏看到开窍了的闺女,顷刻间就安排好了一切,非常的开心,林家崛起的事情要正式启动了。 “好。咱们娘俩就去桂花林子里走走看看,好多年没有进来这后院了,也不知道变样了没有?” 母女两人并肩行走,两个三等侍女在小青的吩咐下随后跟着两人伺候。 容娘边走边回应着; “没变,儿在这里长大的,从小到大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全部是老样子,只是那时候只有我陪着郎君玩耍,现在后院里多了两个娘子陪郎君,仅此而已。” 林氏一路来到自己喜欢的桂花林里; “果然一切都没有变,跟我当年进来的时候一个样子,说起来当年了,那年阿娘第一次进来府里的时候,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打听了规矩,我是守的小心翼翼,伺候在阿郎的屋里,阿郎就那样看着我好久,我连头都不敢抬的。” 直到阿郎的贴身侍女抱出来一个婴儿,交到我怀里,我还不知道阿郎要把族长交给我抚养的事儿。” 容娘很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阿娘,那婴儿就是郎君吗?” “废话,整个李氏家族,也就那一个婴儿住在这后院中,你以为还能是谁?当时我也不知道阿郎接下来要安排的事儿,只管小心翼翼的抱着你家郎君,没想到阿郎忽然就开口说话,将郎君的抚养权交给了我的手里。 当时把我给惊呆了的,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阿郎以为我不愿意接这个差事,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就说了一句: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老夫也不强人所难。” 我这才清醒过来,赶紧连声的哀求阿郎; “启禀族长,奴婢愿意奴婢愿意的,求族长把小郎君交给奴婢抚养吧,奴婢一定能把郎君养的白白胖胖,方才只是骤然听到您的安排,心里也没有个准备,高兴的忘了神魂,奴婢怎能不愿意,请族长明鉴。” 阿郎听清楚了我只是吓傻并不是要拒绝抚养郎君,也就开心了起来。 容娘静静地听着往事,忽然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是啊,确实能把人吓傻,咱们二房这些年来一直一脉单传,历代族长的乳娘全部都是有内宅第一大管事来担任的,从来都是在一马二刘这三家里头指定,没出过别的姓里,阿娘您能得到这个差,真是叫人惊奇至极了。” “可不是嘛。从那以后我就搬进了这后院里头,尽心尽力的抚养你们两个,每天看着你们两个在这桂花林里疯耍的一头汗,阿娘我很是开心的” 第514章 能把腰闪岔气 第五百一十四章;能把腰闪岔气 蓝田县开国县侯府前院,今日当值的是前院大管事李忠,快到昼食的时候了,李忠派出去打听族长中午是否要回来用食的人刚刚回来。 “启禀大管事,族长中午在邹二管事家享用昼食,不用做族长的饭。” “邹大管事有一弟一妹,都是二管事,你说的是哪个?” 被问话的仆人是个三等的,也是从父辈手里接下来的差事,这会儿没有说清楚,看着大管事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赶紧补充了一句; “大管事恕罪,方才小人没有说清楚,是邹大管事的妹子,农耕二管事邹淑娟,邹管事家。” “不罪,去小厨房派人,一个大厨两个二厨,配几个打杂的,去往邹管事家里。” “是大管事。谢大管事不罪。” 下人赶紧答应一声,快速奔往族长的厨房。 李忠刚回到自己的屋里,就有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大管事,后院林大管事写了手令,差人给送了过来。” “哦?请。” “是。” 李忠有点惊奇,这新任的后院第一大管事自从上任之后,从来没有发号施令过的,今天是怎么了,想起来使用大权了? 他不得不请,李氏二房几百年的老规矩,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不论见了哪个管事或者大管事,都是要大上一级的,那是李氏家族除了家主,主母之外几乎是最厉害的存在了,所有陇西李氏家族都是这样的规矩。 小雨进了李忠的屋里福了一礼; “奴婢见过大管事,启禀李大管事,我家娘子写了手令,差奴婢送来前院。” 小雨说完立马恭敬的送上容娘的手令。 “免礼。” 李忠接了手令仔细的看了两遍,认记画押都全,印章也在,就出声询问; “你家娘子可有另外的吩咐?” “回大管事的话,我家娘子说了,酉时到来之前必须把所有的活都干完,包括从木料库房领回去的一切家具,都要摆放整齐,否则参与的十九个下人每人都要领十鞭子的家法。” “好。本管事知晓了,你且在此等候少许我这就安排下去,顷刻就好。” 应付了小雨之后李忠朝着屋里的手下叫道; “来人,取出今日当值的姓名本册,填写十九人的姓名,再去二门处登记造册,然后带上后院大管事的手令前去核对,跟着小雨进去后院干活。” “唯。” 李忠手下办事的立马取来当日当值的姓名册子,仔细填写了十九人的姓名,然后叫人出去安排一切事务,不多时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大管事,十九人已经到来齐整,都是名单上的一个不落,也派人拿着名单去二道门处登记造册了。” “好。叫他们跟着小雨进去,记住了,要交代清楚,申时七刻必须把活干完,莫要等到酉时到来,林大管事第一次写下手令,都打起精神来,莫要给我脸上抹黑。” “唯。” “还有!搬东西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再仔细,林大管事有许多郎君赏赐的物品,可一定要小心轻拿,不要招惹祸事临身,否则大管事发火的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的。” “是大管事,属下一定会把您说的这些话交代下去清楚的。” “嗯去吧!不要耽误太久。” “唯!” 小雨乖巧的又给李忠行了一礼,规矩丝毫不乱,礼法甚是周全; “启禀大管事,奴婢请退。” 李忠对容娘身边这两个贴身侍女的礼法非常的满意,微笑着回应; “好,准。” “诺,谢大管事。” 看着小雨带着人马离开,李忠身边另一个二管事凑了过来; “启禀大管事,今儿个真是稀罕了,林大管事一向低调的吓人,在府里一直陪着郎君长大的这些年,虽然身份尊贵却是处处与人为善,连说话吩咐都是小声小气的进行。 上任后院第一大管事之后,从来没有发号施令过的,今日头一回写手令就如此严厉,耽误了时辰就要领家法,属下怎么觉得有些不像是林娘子平日的作风呢?” 李忠背了双手看着窗外; “认记画押齐全,印章崭新,又是林娘子的贴身侍女亲手送出来的,没有任何毛病之处,你莫要猜忌太多,咱们只管按照手令上写的干活就是了。” “是大管事,不过您看要不要去通禀刘小娘子一声?毕竟这几年实际上还是刘小娘子管着一切的。” “按说林家娘子现在是正统的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她的手令必须准确无误的执行,也没必要去把事情告诉旁人。 可刘小娘子却不是旁人,一直掌管着大权,老阿郎当年无非就是看她那黑脸不顺眼罢啦,才拿了刘小娘的名头, 可也交代的清楚,大权还是要交给刘家的,咱们郎君也是个孝顺的,一时兴起提拔了林娘子上来,但是依照郎君的性子,将来一定会遵照老阿郎的意思,把大权还给刘家,交给刘小娘那唯一的闺女手里,因此说一声也没有什么错处的” 说到这里李忠又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 “你去后头西侧院里一趟,把这边的事情禀报刘小娘子知晓,记住都学全了,别拉下哪一句。” “诺。” “大管事放心奴婢不会少说一句,也不会添油加醋。” 这里的刘小娘子说的就是刘老夫人最小的闺女了,因为是排行老幺所以熟悉的都叫她为刘小娘子,都叫习惯了所以现在尽管三十多了这些人还叫的是刘小娘子。 再说这刘小娘子今日起来吃了早食就又躺下睡觉,自从被前任族长拿了她的大权之后,她就养的这种懒散样子, 早上吃饭之后要睡回笼觉,昼食结束之后还要休息一会儿,晚上又要早睡早起,直把个美容觉睡的足够。 因为几年里都是这样,想的也少了,自从后院里那司徒娘子来了,王娘子来了,族长最贴身的林容娘也慢慢长大了,所以刘小娘子要安排的事情也越来越少了! 再加上本来就长的最像自家阿娘,种种的一切加起来,叫这刘小娘子看起来不像三十出头,竟然像是二十出头那般娇美如花,温润如玉,又皮肤水嫩风情万种。 今日的刘小娘照旧睡了回笼觉,刚起来梳洗打扮没多久,坐在偏厅里吃些热水,也学着族长那般放了些茶叶沫子进去,吃的舒服无比。 刘小娘放下了手里的茶碗,随口说道; “你们还别说,族长弄的这种茶叶沫子吃起来就是有味儿,比以前那种茶砖清香了许多呢。” “可不是嘛娘子,奴婢听说派去南方的那些管事们去了好几个月了呢,连过年都没有回来的,估摸着那边需要搭理的事情不少,后来我兄弟里头又被派出去了两个,跟着队伍去了南方,所以才有这些小茶叶送回来。” 另一个侍女看自家娘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就也来接了一句; “启禀娘子听说是现在至尊也只吃咱们郎君弄的这些,不再享用以前的茶砖了,说是把茶砖都搜集起来要去卖到草原上的。” 刘小娘点了点头接了几句; “族长的安排都是神来之笔,要不然怎么能外头传言,族长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要来辅佐至尊成就千古明君? 只在书房里看看祖宗的学问,就能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事情,世上除了族长之外,再没有这等厉害的人物了, 白酒的事儿刚告一段落,又商定下重开丝绸之路的大事,这边还有茶叶沫子的买卖等着去安排,像族长这种精力充沛又智计百出的才人,真是千年不遇的。” “可不是嘛娘子,天知道族长还能倒腾出什么买卖呢,族长说明年开始叫所有李氏二房的族人全部天天都能吃羊肉喝羊奶,许多族人都不敢相信,可是奴婢就信的真真的,没看今天一大早柳都尉又带着人马去长安城里拉钱了? 奴婢听前院伺候的燕子说,他大兄就是随着柳大管事去拉钱的,说是朝廷的户部里有个专门的库房,大大的库房,里面放的那些银钱全是这次要给咱们李氏家族的呢?” 刘娘子看了说话的侍女一眼; “好多是多少?总得有个大概得数目吧?” “启禀娘子,奴婢也不知道具体的数目,听燕子说好像是三四百万贯呢,真吓死个人,奴婢觉得就这三四百万,就足够咱们所有的族人吃一辈子羊肉,喝一辈子羊奶的都花不完的!” 刘娘子白了这说起吃喝就目露精光的侍女一眼;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的,三四百万贯都拿去吃喝了?就不能积攒一些家业传给子孙后代? 蓝田加陇西两边一块儿的族人这么多全都给拿去吃喝干净喽?以后的子孙怎么办? 你也跟了我十几年了,就没学会其他的吗?我今日才发现你和玲儿两人,怎么跟族长贴身的那两个憨货一样,除了吃就是睡的,真是奇怪了,族长有阿贵和大牛,我有你和玲儿。” 刘娘子说完这话,旁边另一个三等侍女羞红着脸低下了头,估计就是叫玲儿的了,身材十分结实高大,很明显这就是个吃货。 那被训斥了一顿的侍女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只会吃喝,赶紧补充了一句; “启禀娘子,奴婢也不是就知道吃喝的,奴婢打探到消息,说是今日一早老夫人请了林五郎林大管事夫妻去了老夫人的屋里,这会儿也不知道商量些什么,或者已经商量结束开始吃喝了吧!老夫人好客,今儿个肯定是大鱼大肉一桌的” 这侍女刚说了几句正经的,立马又不由自主的拐到了吃喝上头,刘小娘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吃什么?两家都在争夺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一家想要拿回去,另一家想要坐稳了,哪能真的坐一块吃喝?就是请过去也是商量完了直接走人,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三句话不离吃喝的事情? 还有什么消息?你就打探了这一点回来?怎么阿娘最近神神秘秘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通个气的? 咱们和他们林家有什么可商量的?难道阿娘能说动他林小娘自己辞退了差事不成?” 刘娘子一边说一遍手托着香腮,看着面前桌上的茶碗,旁边一个二等侍女领头的忍不住插了一句; “启禀娘子,这还真是说不准的,老夫人掌权一辈子了,什么阵仗没有经历过的?什么复杂的事情没有处置过?就是逼迫的他们放弃大权依照奴婢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对,老夫人什么手段没有?把娘子的大权拿回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主仆几人正在说着话一个侍女进来禀报; “启禀娘子,前院李大管事的贴身侍女求见,说有要事。” “叫她进来吧。” “是娘子。” “见过娘子,娘子万福。” “免礼起来吧,李大管事叫你来说什么事情?” 别看刘小娘已经被拿了大权,说话办事儿还是从小养成的一股威严。 “启禀娘子,方才后院的林娘子差了贴身的小雨出来,签了第一道手令,” 侍女将方才的事情禀报个清楚明白,刘小娘立马来了一句; “赏。” “诺。” 那好吃嘴的玲儿拿了两百大钱递了过来,打发了报信的侍女离开。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这林家的娘子一向低调的不行,即便升了新管事还是住了个极小的院子,这会儿公开换了个大院儿,这这明摆着是要把后院大管事的位置坐稳妥的节奏啊!” “是啊是啊娘子,玲儿说的没错,咱们该如何是好?可不能叫她把大管事的位置坐瓷实喽,要不” 刘小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要多堵就有多堵,没好气的呛了起来; “要不什么?人家当着内宅第一大管事,就是给自己安排个大院子也是天经地义,咱们还能怎么着?难道还要派人出去阻止拦住不成? 族长呢?今日族长可在府里?” “回娘子的话,族长出去了,说是去了邹大管事家中商议农耕大事儿,奴婢看着就是那狐狸精迷住了族长,臭不要脸的女人” 刘娘子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吧,邹淑仪管着农耕大事,族长弄了那么多的田地产业,又兴修了水利之事,花大代价修造了河道弄了新型水车, 再说酿酒作坊需要那么多的谷子,以后咱们自己能种多少就种多少,能节省一些还是好的,族长挂念农耕大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能去埋怨邹淑仪那女人?” “可是娘子您没看那狐狸精的样子,三十出头了还在族长面前装的跟小女儿家一样” 玲儿还没说一半就被今日的领队二等侍女捂住了嘴巴,刘娘子没好气的冲了一句; “闭嘴!我也三十出头了,你是不是也要说我几句?” 那侍女这才发现着急表现拍错了马屁,赶紧低眉顺眼的站着; “奴婢该死,奴婢就是嘴快,哪能有这种想法,娘子您是知道的,奴婢除了吃就是睡,伺候娘子十几年不敢怠慢一处的,奴婢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刘娘子又是好气又是想笑; “行了行了,你吃睡上的功夫谁不知道了还,赶紧闭嘴吧,不来怪罪你就是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闭嘴,只是娘子真的得防着那个不要脸的,整天就知道去勾引族长! 对了娘子要不咱们也派些人马出去山里打?族长不是喜欢吃那些野味儿吗,咱们也叫人出去弄上许多,然后就请族长来指点怎么烹治,奴婢敢肯定绝对能把族长” 刘娘子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立马打断侍女的说话; “你去。立刻就去,先找咱们刘家那几个长老,咱们刘家姓里就有十几个喜欢打的户,现在就去办! 先看看那些户家里有什么野味儿通通拿到咱们那宅子里,再交代那几个长老,就说专门安排那些户,不要做其他事情了,以后每个月都要从山里打东西回来,先拿到咱们刘家大家长的屋里挑选。快去!” “唯!奴婢这就去。” 十几年了这好吃嘴的吃货铃儿终于提了一次有用的建议,而且刚提出来就被自家娘子给赞同了,可把这吃货铃儿给高兴的眉开眼笑,答应一声就赶紧出门而去。 侍女铃儿那壮实的身子配合一个瓷实的大屁股,叫刘娘子忙里偷闲中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铃儿这种结实的身段要是往哪个男人身上一坐,再可劲儿的摇晃他几下,天爷,哪个男子能承受的住? 还不给摇晃个腰疼病出来?要是再坐瓷实喽,恐怕能把腰闪个岔气,也不知她那男人能否承受得住?不过这铃儿的男人倒是见过一次,干巴巴的都瘦成了麻杆子,估摸着都是铃儿给吸的 刘娘子邪邪的猜测着侍女铃儿那儿的尺寸儿 第515章 邹姓成型 第五百一十五章;邹姓成型 刘娘子邪邪的猜测着侍女铃儿那儿的,旁边的侍女凑后来说道; “娘子,她林小娘想要坐稳大管事的位置恐怕不太容易,咱们李氏现在二十一姓,几万的人口,她有本事把这后院内宅给安排好了去? 反正奴婢是不相信她有这神通手段的,恐怕她连哪个下人是哪家的人马都还没弄明白呢?” 旁边另一个侍女也插起了嘴; “就是就是,就是她阿耶入了咱们李氏禁军那边的户籍又能如何?禁军林家都被老阿郎不待见呢,要不然怎么会把府里护卫上的大事儿转交给了柳大管事?就是搭上了林家,恐怕她们也指挥不动太多的族人。” 几个三等侍女叽叽喳喳的说完,旁边领头当值的二等侍女玉琴皱着眉头说道; “启禀大管事,当务之急应该先去问问老夫人那边,看看今日老夫人同林家的人说了些什么,又达成了什么事情,咱们这边也好对症下药,娘子您说呢?” “不错玉琴你说的对,立刻安排人马,去阿娘处请教一下,回来禀报。” “是娘子。” 二等侍女玉琴转过身吩咐另一个吃货莺莺; “你赶紧回去老夫人的屋里,请教一下老夫人,看看今日出了什么事情,不要耽误,弄明白之后立马回来禀报清楚。” “诺,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弄个明白回来。” 吃货莺莺答应一声就带了两个不上品级的丫鬟风风火火的出门而去。 刘娘子有些关心的问道; “玉琴你说今儿个是怎么了,派出去的刚好就是莺莺和铃儿这两个憨货,可别给办砸了差事?” 当值的二等侍女玉琴笑着回话; “娘子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些呢,可不是嘛还真是如此,不过娘子您放心好了,虽然她俩都好吃好睡,可这些年办差却是踏踏实实没出过差池的。” 刘家小娘子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继续; “嗯。那就好。吃不怕吃,喝也不怕喝,只要把差事办好就成。对了你再安排些人手,去看着族长几时回来,要是回来了赶紧来通报一下,我怎么觉得今天要出大事儿的样子,这左眼睛不停的跳,心里也没个谱子你说?” 玉琴笑眯眯的答应着; “是大管事,奴婢这就安排,不过您也别担心,这左眼跳财,是吉兆头,大管事您又不缺钱财肯定是跳的权了,想来今日要有好处的。” 玉琴说完话立马又安排了两个三等侍女带着人马出去守候前院,看着等着族长回来 话说今日李钰去邹淑仪家,邹大管事领着李钰去参观视察了秧苗培育房,看着一层绿油油的谷苗,李钰非常的满意,确实处处都是按照自己提出来的进行着,如此下去再有十天上下就能插秧抛秧了。 李钰站在秧苗培育房里喃喃自语; “如此看来,十日上下就能插秧了,是得抓紧时间放水提温了,再耽误下去的话就要迟了。” 邹淑仪在旁边赶紧插口回应; “启禀郎君,我们邹姓的人口登记造册一事已经结束了,随时都可以开始农耕大事的,绝不能耽误了庄稼,咱们种庄稼的当然要以庄稼为主了。” “哦?这么快吗?两天就弄好了户籍登记造册的事儿?” “是啊郎君,连着两晚上,许多人都没有合眼的,大家都知道郎君要赶紧弄完户籍去忙地里的大事,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耽误,我阿耶和那些长老们都是轮流歇息两个时辰,不敢停手的。” 李钰点了点头; “果然选择邹老夫子做大家长是对的,我就知道老夫子做事踏实而且认真,走咱们去看看老夫子哪里,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诺,回郎君的话,户籍每登记一本出来,都是立马拿去季大管事那里上交核对,现在户籍的事情弄好了, 要组织的一百个学习族规的人,已经全部落实,都在我阿弟家里天天学习规矩,家法,我阿弟一句一句的念给那一百人听, 不出三日就能把咱们李氏的族规学会,然后这些人每个人去教一家门户,教会之后再进行下一家,族长放心保证每一家都能会背,学熟。 如今只剩下选拔长老的事儿了,邹姓的那些户数里头,挑选出来的庄户们举荐的能通过的年龄大的脑子清醒的明辨是非的长老,一共二十三人。 按照族长您说的要求四十个长老,目前就在挑选剩下的人数。” 一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邹淑仪阿耶的家里头,因为邹老夫子和老夫人住在一块儿,儿女们都另外分了房子,所以这套宅子属于李氏最小的宅子了。 静宅一套只有一个小院子,坐北朝南,上头主房三间,正堂坐中间稍微大了一些,两间稍微小一点的房子分在两边,外头东西两边各两间厢房,低了正堂一尺上下,小院子搭理的非常干净。 整个院子的水泥地平上几乎没有任何灰尘,中间养了两颗桂花,正堂屋檐下放了一些花草,既简单又整洁。 李钰进了小院子,里面围了许多人,正在激烈的辩解着,也没人注意门口进来的几人。 “启禀大家长,齐家的老三今年才五十三岁,如此年轻就来参选做一姓的长老,恐怕不太合适吧?” “是啊大家长,齐老三这年纪也太小了点,怕下头人们会说咱们应付差事,尽是来糊弄的多不好?” 几个长老争前恐后的发言,都对正在审核的这个名字,持一些怀疑态度,正堂里坐着的一个六七十的老头,抽了两口旱烟,吐出了烟气抬起头来; “我个人是觉得可以的,首先族长也交代过的,五十以上就可以参选长老,齐家兄弟过了五十,而且五十三了,年龄上虽然不大可也够得上族长说的条件了。 其次呢齐老弟的人品可也是许多人都赞同的,左邻右舍没有不来敬佩的,也管过很多家门户的闲事,我打听过了,处置的还算不错,按照族长说的选举制度,我个人是支持他的,我投齐老弟一票。” 最上首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穿着崭新的绸缎料子做的新衣,面容端庄厚道,脸色不怒自威,看着屋里坐满的长老们有不同意的,有同意的各抒己见,老者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开口; “不再多说,此人的德行大家也都讨论过了,单从品性上看几乎都没有二话,不过就是觉得他年龄太小了,怕不能服众,也罢不再多说此事。 就按照族长交代下来的方法进行,咱们二十四人都来投票决定去留,若是认同的大过反对的,就留下做长老,叫他过来和咱们一样开始上任当差。 若是不认同的大过了认同的数目,那就暂时放下,进行下一个人名的审查,若是两边相同的数目,老夫就去府里拜见族长,麻烦族长一趟帮做个最后的决定出来,毕竟这是给咱们邹家大姓选择出来的长老,不是找个跑腿儿的,买肉的,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这相貌端正不怒自威的老人就是邹淑仪的阿耶邹老夫子了,此人思路十分清楚,一肚子学问,曾经做过大门户里私塾的的教授先生, 人品上等,德行端正,处事公道,被李氏二房的族长点名做了这新开的邹家大姓的一家之长,也是这些难民流民派的眼里众望所归的人物。 邹大家长一开口就把事情拍板决定了下来,众人纷纷开始举手表决,从一开始就被选择了作为记录邹家姓里事务的两个邹老夫子的侄子,端坐在正堂两边,拿着毛笔刚把大家长发言的那些话记录进邹姓事记里,正准备记录长老们的意见,谁是认同的谁是不认同的。 李钰摆了摆手,不想打断这会儿里面的事情,几个人就站在人群外头听着热闹,人群也是非常专注的看着正堂里头,好多人都在查数。 两个记录的中年男人写好了名字之后点了点头,长老们看着记录的已经写完了,这才放下自己举了好一会儿开始发困的,干巴巴的老树皮骨头爪子。 “启禀叔父,数好了,认同的数目加上您,一共十六位丈人,大家长一人,长老十五人,未举手表示的八人,皆是咱们邹家姓里的长老,禀报完毕请大家长定夺。” 邹老夫子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立刻派人去通知这一家,下午和其他六人一同过来办差,莫要耽误了咱们邹家姓里的事情,更不能耽误了族长的大事。” 旁边邹淑仪的亲弟弟立马答应一声; “是阿耶,儿一会儿就出去安排人手,通知齐长老下午过来。” 邹老夫子拿起手中的本册念了起来; “下一个,后头小王庄周家的周老大,大家有知道底子的都来说说吧。” 邹老夫子这话一说完,立马就有一位长老最先开口说话; “启禀大家长,这一位不行的,此人与我同住一个庄子,我也见过他出面解决两家门户的纠纷,处置起来性格偏激,有点左,总是以他自己的想法来做处事的标准,失了公道之心,恐怕不合适长老的位置的。” “不错,我的儿女亲家也住在后头的庄子里,我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可以证明王长老的话没有乱说。” 邹老夫子不等其他人发言直接就拿起毛笔在本册上勾了一下,又写了一些小字标注 不用说了大家长都这个动作了,这个人铁定是没有任何希望来竞争长老了,就是不知道这人听说了自己和长老之位曾经擦肩而过会不会气个半死? 李钰非常满意,老样子今天就能把邹姓的长老人数凑齐整的,能看得出来这群人非常认真,做的很好很标准,都是模仿家生子十九大姓的规矩来的,又加入了李钰的指导思想,在这大唐世界里头颇为先进潮流。 李钰默不作声的拉着邹淑仪退出了人群,退出了干净整洁的小院子,邹淑仪轻声问道; “郎君不是说要进去看看进展的吗,怎么又退出来了?” 李钰微笑着回应道; “已经看到了,不用进去打搅他们的大事了,你们邹姓的长老看来今天就要差不多齐整的,进展确实很快。 长老们在你阿耶的带领下也很积极的处置邹家姓里的事务,这长老只要整齐了,就能开始划分每个长老需要具体负责的户数了, 划分完毕之后,每家每户有了事情难以决定的就可以像其他十九姓那样,请长老出面解决了。 另外族里有什么事情交代下来也能快速的通传下去,邹家大姓算是成型了,速度比我想象的快了很多,庄户们也都积极参与,这一切我都很满意。” 邹淑仪的阿耶能被族长如此肯定,当然很开心了,庄户们也终于按照自己的猜测和期望入了李氏的户籍, 从此以后再也不愁吃穿,也心想事成的自成了一姓,又有邹家做领头羊,因此难民们对自己这一大姓的事务非常的投入,一呼便是百应千应 “族长满意就好,已经进入午时了族长要不去我那里用昼食?或者族长不累的话咱们再去河流边的田地里看看也行的。” 邹淑仪其实想的不是吃饭的事儿,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农耕大事,庄户们自成一派,邹淑仪又是邹家姓里唯一的大管事,一直备受关注是个焦点人物。 奈何自从她做大管事以来,还没有真正的做出哪怕一样可以拿到桌面上炫耀的事情,许多人都说她就会带着人马出去收小鸡崽儿 因为现在五个庄子满地跑的大鸡全是邹淑仪带人出去收购回来的,还有人偷偷的戏称邹淑仪为鸡大管事,可把邹淑仪给气的不轻! 外头还私下里疯传,说她就会用美色勾引年轻不懂事的族长,这才得手一个大管事的位置,而且还是李氏家族里非常重要的农耕大管事,否则要凭真本事恐怕她邹淑仪姐弟三人连个二管事都做不好的,还提什么大管事? 这一系列的风言风语自然有邹淑仪的贴心手下给传了回来,特别是这两天邹家姓成了难民,流民一派的领头羊,议论声更加明显了! 甚至有愚昧无知的人还提出来大家一块发声去请求族长,撤换邹淑仪大管事的权,叫难民流派里有能力的人出面担任, 还说什么农耕大管事光零例子钱,吃饭不干活,田地自从耕犁之后一直荒废着,早就有人不耐烦了! 庄稼人不叫种庄稼,把上等的田地都空着,荒废着,可心疼死了许多族人,这些风言风语传了两三天了,直把邹淑仪给气的想要吐血, 私下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次,现在她最着急的就是赶紧把田地利用起来,快速开始耕种庄稼,好堵住悠悠众口,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出来,叫难民派流民派的族人看看,我邹淑仪可不是只会用美色来勾引人的 因此邹淑仪有意无意的想把族长弄到河流边的田地里查看那些空着的上等土地。 李钰哪里知道这些弯弯道道,不过确实还早着呢,这里说的接近午时了,就是快中午十一点的样子。 “早上吃的不少,这会儿还不是太饿,不如咱们去河道边走走吧,看看天地都耕犁的如何了。” 第516章 逃犯~讨饭 第五百一十六章;逃犯讨饭 李钰哪里知道这些弯弯道道,更不知道邹淑仪心里想的什么,不过确实还早着呢,这里说的接近午时了,就是快中午十一点的样子。 “早上吃的不少,这会儿还不是太饿,不如咱们去河道边走走吧,看看田地都耕犁的如何了。” 邹淑仪开心的回应着; “诺。尊族长命。” 邹淑仪在前落后李钰一步行走,邹淑娟跟在后头和李钰的当值侍女一块儿并肩而行,再后头是李钰身边当值的二十一个护卫壮奴。 以前总是身边每天跟着当值的十九个,现在因为李氏二房又增加了两个姓氏,所以李钰率先修改了规矩,每天当值的护卫数目变成了二十一人。 一行人出了庄子往东边行走,没多大一会儿就来到了养育蓝田人的母亲河边,放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田地。 这些都是李钰安排庄户们和附近庄子里的人换来的田地,方便统一管理统一耕种,河道两边顺着河流上下十几里地的土地全都是李钰花大价钱弄来的。 整个河流两边几乎相当与后世美国的超级大农场了,李钰仔细计算过的,如果能提高耕种速度,科学种植的话,加上新型水车灌溉,稻田养分充足的情况下,这些田地的产出足够维持李钰的两个超级酿酒作坊所用,甚至还要空出来许多谷子。 如此一来李钰就要省去许多开支了,也能节省出去购买谷粮的时间,空间,金钱,人力等等,所以李钰对李氏家族之农耕大事看的非常重要。 现在耕犁好的田地旁边,李钰看过了周围,又蹲下来仔细查看耕犁好的土壤,抓了一把碎土在手里。 邹淑仪看见李钰抓一把土放在面前查看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蹲下来劝解; “郎君,您别抓了挺脏的,还很臭呢,赶紧的扔掉吧?来奴家给您擦擦手。” 李钰伸手阻拦了邹淑仪; “不必了。我就要查看仔细的,若是这点小事儿都承受不住那还像什么样子了? 我也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更不是什么金枝玉叶,除了是五姓七望里的一族之长以外,我就是个普通的人,和所有天下百姓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没什么不同之处! 农人能干的活我锻炼一下也能干,农人能吃的苦我也能咬着牙承受,古之先贤圣人不是也说的很清楚了吗? 孟子有云: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而知生于忧患又死于安乐也。 所以说呢,人得干些什么,做些什么,最后实现自己的价值所在之处,才能觉得自己不冤枉活了这一世,别说抓一把土坷垃,就是将来插秧的时候,本族长也要身体力行,冲在前头的,如此才能带动整个李氏的农人,叫大家把农耕大事当做重点进行,不敢懈怠。” 李钰背的孟子,邹淑仪出自夫子之家,从小得了阿耶教授自然听得懂,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特别是身边跟着的二十一个壮奴,都是十分崇拜的看着自家族长。 其中好几个都在小声议论,今日领头的马十九小声问自家的兄弟们; “听见没?瞅瞅咱们族长厉害不,说这么多的学问,你们知道意思不?” 一群被问的都大摇其头,另一个仆人赶紧接了头头一句; “不知道啊队正,不过俺明白族长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大学问,咱们族长说出来的能不好吗?那铁定是好学问大学问的,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那是!那是!” “肯定了,你说这不是屁话吗,族长嘴里念出来的哪还有不厉害的?” “就是就是,否则怎么能弄出八仙桌太师椅来?还整成那么好吃的烈酒,快活了天下人的口腹之欲。” “就是就是,咱们族长处处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个月只给咱们发一斤白酒,真不够吃的。 我每次拿着发回去的白酒,都直接被我阿耶抢走了,就给我尝了两次,两小口,真把我馋的够呛了!要是每个月能给我多发个三五斤的就更美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摇头晃脑的自说自话,似乎对每个月只能分一斤白酒的福利,有些不太满足, 一脸很是遗憾的表情,这壮汉刚一说完就被今日当值的领头马十九一巴掌扇在了头上,扇的说话那壮汉赶紧缩了缩脖子。 “你这混账东西,想的还怪美里,给你每个月发五斤?都给咱们族人吃光光了,拿什么去交给那些大户们? 人家那些大户给咱们族长好多银钱呢,不要给人家交货的吗,都分给大家吃进肚子里,那些天下的大户们还不来咱们庄子里闹腾个翻天覆地? 到时候咱们理亏的不行,听着人家来骂阿耶骂阿娘的又不好还口一句岂不是要窝囊死,真真是蠢货一个!” 马十九也不是真的打人,都是一个家族的族人,就是打个热闹罢啦,那挨揍的年轻汉子,愁眉苦脸的说道; “可是十九兄长,俺真的想吃一回那美酒呀,每次都被你叔父把一斤全部拿走了,我这不是馋嘴吗!” 马十九学着族长那样的神情,还双手背在后头; “嗯我都知道,咱们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别说一斤了,就这一斤还是看在咱们是族长的护卫份上才有呢,你们看看除了咱们这一百多个护卫,其他谁来领过半斤? 别说你了,大家都一样的,发了白酒拿回去都被各自的阿耶给没收了,就你一个人馋嘴!你问问哪个不馋?” 那挨揍的年轻汉子笑着凑了过去; “那十九兄长,您这脑袋瓜子可是灵光无比的,要不给想个什么法子,咱们兄弟好好吃他一回,如何?” 马十九属于一根筋张开嘴能看屁股眼儿的人,一根肠子直通到底,不会拐弯抹角的,偏偏最是喜欢别人夸他脑子好使,听了这话立马上当,皱着眉头可劲儿的思考问题 “嗯我想想啊!对了,刘大家长前日不是叫咱们帮他去作坊里出了一天力气吗,这个忙不能白帮,今天下了值,咱们去讹他去,叫他想办法请咱们好好的吃一顿,干脆一回吃个过瘾!” 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一听说刘大家长的名头,立马嫣儿吧唧的,个个都闭住了嘴巴不敢接话,众人都知道马十九嘴里的刘大家长说的是谁? 那是前任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小娘子唯一的儿子,第二大刘姓的大家长刘铁蛋,酿酒作坊里的一个二管事。 即便刘铁蛋就十几岁的年纪,相比这些都已经成丁的壮汉,刘铁蛋不过就是个孩子罢啦,可是人家名头可是厉害无比的,一姓的大家长啊,开什么玩笑,敢去讹人家? 即便刘管事只有十岁,那也是一姓的大家长,身份可是非常尊贵的,家生子十九大姓,十九个大家长,这是几万人马里头最尊贵的十九个人了,掌管着一姓的家法呢,一整个姓里头的族人,生死大事儿可都在大家长一个人手里捏着的 可不是按照岁数大小来论的,也只有马十九这个憨货,又是刘大家长的表兄,才敢说去讹人的话来,其他人谁敢接这吓死个人的话茬子? 马十九背着双手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满是厌恶恶心; “怎么着?一听说去讹人都怂了?瞅瞅你们这怂逼样子” 不说旁边的护卫说的热闹,只说这边的邹淑仪听到族长说孟子,也是苦笑不已; “族长您跟百姓可不一样的,可不能相提并论,您是咱们的领头羊,一族之长,还真就是金枝玉叶的。”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想要打破这里三六九等的概念根本不可能的,贵族就是贵族命是金贵的,在低等人群里头,那就是天生的贵命 李钰把土壤送到鼻子前闻了闻; “闻着很臭,似乎有牛粪的味道,也有人粪的味道,还有烧火的小灰,不错不错,这是谁的主意?” 邹淑仪一听族长说臭,赶紧伸手强制性的把李钰手里的土壤拍掉,拿出丝巾仔细的擦干净李钰的双手,又扭头看着一群护卫吩咐; “十九,你叫人下去河边,把我的丝巾弄湿了再拿过来,我好给族长的手擦干净。” “哎大管事莫喊,小人来啦来啦。” 正在教训一群手下都是瓜怂的马十九指着那想要一个月分五斤白酒的家伙吩咐; “快点的,你去把邹大管事的布斤拿下去弄湿,快点的别耽误!” 马十九嫌弃自家兄弟跑的慢,又顺手把他屁股上给踢了一脚。 打发了下人去弄湿丝巾,邹淑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回族长的话,这些都是奴家的主意,我是想着田地都耕犁好了,您却不提下一步的事情,心里有些着急,又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安排农人们给田地里施肥,松土。 管他什么肥都弄上许多,希望能对庄稼有些帮助,也好将来一片长势喜人,就是不知族长您弄的新种植法子,是否需要这些,可别叫我帮了倒忙?” 李钰站起了身子微笑着回应; “好。知道想法子就是好事儿,说明你们把差事看的重要,做事也确实用心下功夫了,我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才,不会做事不要紧,可以慢慢学,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 这个心思很重要,确实学不来的,有些人就是心术不正,处处都想去偷奸耍滑,还有些人心里想着不是自家的地了,就不当回事儿,完全当做是差事糊弄,这就很可怕了。 李氏不是我一个人的李氏,李氏是大家的李氏,这句话我说了很多次了,可还是许多人听不明白,不过即便听不明白大部分人都做的很好,都把差事办的很认真。 不过我也清楚有些个别的,还是想着来糊弄差事,这种人发现一个就要收拾一个,不能叫他们蔓延起来,否则会把我李氏的族人带偏的。 家生子里面都是传承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规矩,心术不正的就是有,也是鸡零狗碎的没几个,发现了各家的长老都会狠狠的收拾。 公输家那边我不担心,他们本来就是有一套家法规矩的,我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们新成立的邹姓了。 都是四面八方逃难过来的难民,流民,叫花子,组建起来的姓氏,你看大前天,刚开始忙碌登记造册入户籍的事儿,就立马有七家白眼狼连夜逃走, 这就是心术不正了,你就是不想入我李氏户籍,只管明说出来,虽然脸面上有些不太好看,但是终究落了一头正大光明, 我准你们离开就是,也没多大个事儿,偏偏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怎么着?我李氏能吃人? 这七家把咱们李氏家族的名头给坏了,昨个下午就被禁卫军林家派出去的人马,给全部拿了回来,这会儿都看押着呢,你们都来说说那七家逃跑的庄户该当如何处置?” 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众人,邹淑仪想也不想的说道; “坏了规矩就得家法处置,谁也袒护他们不得,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探春狠劲的点点头; “就是就是,邹大管事说的太对了,就该家法处置。” 李钰又看向了一群护卫,这群护卫可都是李氏几百年的家生子,归属感非常强的,坏李氏的名头就是坏他们自己的名头,个个都一脸的不高兴,马十九攥着拳头狠狠地说道; “启禀家主,应该当着族人的面把他们当场打死。” “一个不绕。” “打死他们叫他们来坏咱们李氏的名头。” “就是就是,一群白眼狼,当初快要饿死的时候,还是阿郎救活的,现在不吭一声连夜逃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李氏刻薄了族人呢?就该活活打死。” 连平日最心善不喜欢多说话的昔春都黑着个脸; “启禀郎君,家有家法,族有族规,犯了错处,就该处置,郎君不必心慈手软过分。” 李钰摇了摇头; “怎么处置?他们没有来得及入咱们李氏的户籍,还是自由之身,咱们无权处置人家的,用家法吗?他们不在二十一姓里头,用族规吧,他们还不是李氏的族人。” 马十九十分着急的说道; “可是家主,阿郎当年都给过卖身钱了的,有的要了银钱有的拿了粮食,他们生是咱们李氏的人,死也是咱们李氏的鬼,说到天边他们也不占理的,因为有签字画押的书在府里头!” 李钰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有签字画押的书有什么作用?人家没有入你李氏的户籍,这是铁的事实,再说了,真的打死了他们,咱们李氏二房刻薄下人的名头就坐实了,李氏的名头就要真的臭了。”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邹淑仪接过护卫拿来的丝巾,仔细的擦拭着李钰的双手,嘴里也不停歇; “那郎君想要如何处置,若是放他们安生离开,其他族人怎么看,特别是邹姓的这九百多户人家怎么想?”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族人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也有我的处事方法,明日在庄子中间的广场上公开处置, 收了他们身上的银钱,就当抵消当初的卖身钱了,然后放他们离开蓝田,至于他们怎么生活我管不着, 路上吃什么喝什么,也不关咱们李氏的事情,当初他们赤条条的来,还赤条条的走,这样做也不算坏了良心,也不和朝廷的律法冲突,就是官司打到大理寺,他们也得还咱们的卖身钱。 如今新朝初立,朝廷也有律法,回到家乡就可以落户,发给农具,种粮,只要他们一路讨饭回去,就能生存下去,其实也不难的,无非就是路上要吃些苦头,有一顿没一顿罢啦,至少算是条活路,咱们没把事情做绝不是。 如此才能挽回因为他们逃跑而对咱们李氏二房名头上的伤害,不至于叫天下人来指指点点,若是处置的过分了,天知道要被疯传成什么样子? 你们想象一下,咱们李氏二房如今名头响亮大江南北,眼红的人可不在少数,抓住了把柄肯定会添油加醋的。” 第517章 农耕大事正式启动 第五百一十七章;农耕大事正式启动 李钰严肃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七家的逃走,本来不算个什么大事儿,可是对我李氏二房名头上的伤害却是十分严重的。 咱们不能因为此事而叫天下人来指指点点,若是处置的过分了,天知道要被疯传成什么样子? 你们想象一下,咱们李氏二房如今名头响亮大江南北,眼红的人可不在少数,抓住了把柄肯定会添油加醋的。” 马十九咬牙切齿的十分不服气,梗着脖子问道; “那族长,就这样便宜他们了?” 李钰冷笑了一声; “哼哼!便宜?” “恐怕也不是太便宜吧,自去年冬天开始无有大雪,今年春天没有下过雨,且整个春天两三个月里没有什么大风,正所谓行下春风望秋雨,这春天无雨无大风,反而日日晴天,种种迹象已经说明灾年又要到了。 像咱们最近一次出去购买谷子,又涨价了一点,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涨价了,朝廷都阻拦不住的。 如今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灾荒躲不过去了,所以没有银钱这一路讨饭回家,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要吃不少苦头的,就当老天爷惩罚他们违背契约好了,至于他们能不能顺利回老家,路上能吃几顿饱饭?是否要饿死一两个家人,这不是咱们能管的了,也和咱们李氏家族无关紧要了。 从这件事上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做事情都要有代价的,他们违背契约连夜逃走,面临的代价就是像当年逃难出来的时候一样,再一路讨饭回去。 所以这次的事情也给咱们所有李氏族人敲响了警钟,都不要大意,都要以这件事情来总结经验教训提高警惕,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就别去触碰,否则家法族规上身的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好啦好啦不再说他们的事情了,今天我看了这些耕犁过的田地,比我想象的要好上很多。 本来耕犁土地之后,不到插秧的季节,这中间要空出来一段时间,一是叫土地接受太阳真火的照射,再者也能叫农人有个空闲来休整一下,可是咱们的农耕大管事却没有停歇下来,组织农人把所有李氏的土地,多次施肥,松土,翻土,这个事情必须奖励,不能磨灭了邹大管事的功劳。” 邹淑仪十分认真的解释着; “启禀郎君,奴家也不知道是否正确,按照老土法子来施肥是否符合郎君那些新的种植方法,只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做些事情,也好心里踏实不是。” 李钰摇了摇头; “不要说什么新的种植方法,其实不论新旧之法,只要是种地就需要施肥,松土,翻土的。 正所谓庄稼全靠肥当家,这是祖宗们实验过千年的经验不会有错的,就说这次咱们的土地施肥多次,又上下翻土几回吧,将来秧苗种植下去以后,秧苗的根部上下全是充足的养分,只要不缺水就等于秧苗天天大鱼大肉,可想而知到了收获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了? 今日的努力辛苦汗水,不会白白浪费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今日你少出力,那么未来你的庄稼收成就要比别人少上一些,今日你们多出力以后就要多收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昼食,想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 咱们李氏的族人以后都要向邹大管事学习,把差事认认真真的办,当做自家的事情办,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不要把差事当差事糊弄,听见没有?” “是家主,俺们会学习邹大管事的。” “是族长。” “是郎君。” 李钰看在场的所有人都答应了一遍,这才背着双手转过身,看着河流里头结实高大的新型水车缓慢的转动着,因为没有安装抽水竹桶所以并没有一点水被带上来, 宽大的水车中央还设计了两个人并排站立的空挡,那是人力辅助系统,这还是李钰提出来的,模仿后世的助力系统设计的思路。 把一套齿轮转换系统,安装到大型水车的中间,对接水车上附加的齿轮,人为的助力系统就自然生成了, 可以用牲口拉,也可以两个人在里头用人力,比之以前用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老旧水车,不知先进了多少倍,虽然这一套抽水系统在后世里,原始的吓死人,可是在这个大唐世界里就是最牛逼的存在,也是最科技的存在了。 李钰看了自己参与设计的新型水车,心情大好扭过头吩咐马十九; “十九,今日你就安排人去公输大家长那边禀报一声,就说明日便要放水淹地,请公输家明日派人过来主持事务,把这些水车送水抽水的小竹桶装上,顺便把人力辅助系统也装上,咱们明日就开始照顾农耕这边的大事情。” “唯!家主放心小人这就安排。” “刘大,你去公输家那边走一趟,把族长交代的话说清楚,现在就去。” “是!兄长。” 终于要开始启动农耕上的事情了,邹淑仪十分开心,她早就想做一番正经事出来了,免得那些风言风语说的四面都是,真真是气死个人了。 李钰转过身来看着激动无比的邹淑仪,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想在农耕大事上做个成绩出来,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着急慢慢来一样一样的来,总会有你出成绩的那一天,到时候叫你耀眼夺目,名动天下,声播于四海。” 想起来庄户们私下里的议论声,尽是说她邹大管事无非就是靠着美色勾引不懂事的族长,才得了个大管事的位置,结果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啥也搞不出个名堂, 无非就是出去收小鸡崽儿的事儿弄的风生水起,有些人还私下里给邹淑仪起了个外号叫鸡娘子 邹淑仪日夜都盼望着自己掌管的农耕大事赶紧做出来个名堂,也好给自己正名,证明自己不是草包,自己也有真本事! 可是族长总是忙这忙那,没个空闲的时候,今天终于来田埂上转了一圈,总算要正式启动农耕大事了,再想起那鸡娘子的外号,邹淑仪强自忍耐着委屈的泪水,不想叫人看见自己柔弱无能的样子,小声回应着; “启禀族长,奴家也没想太多,就是想干出个名堂来,叫族人们看看,我邹淑仪不是窝囊货,更不是成天拿着族里的高价月例瞎糊弄差事。 前番总是出去收购小鸡崽儿,后来又是出去收购野猪崽儿,家猪崽儿的,尽是些没人说好的差,弄得声名狼藉,奴家就想赶紧把农耕上的正经事,赶紧弄个子丑寅卯” 邹淑仪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钰直接打断,李钰严肃的说道; “小鸡崽儿怎么了?收野猪崽儿怎么了?谁也不要小看这些事情,难道真以为我安排这些就是为了个吃吗? 你们仔细想想我哪件事是无地放矢来着?哪件事情没有给族人带来实惠的地方? 现在咱们五个庄子满地都是大鸡,又不叫大家杀了吃肉,所以有些族人就觉得养鸡没用了吧? 这是不到用的时候,到了用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养鸡的厉害之处,还有那些野猪,家猪,现在是不起眼,可这是因为太少了,等将来多到一定程度,全天下的猪肉都由咱们李氏二房来供应的话谁想过这个局面?” 李钰这话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天下人吃的猪肉都由一家来买卖,这还了得? 李钰走到邹淑仪跟前站定; “所以不要小看收鸡崽儿,和猪崽儿的事情,将来会派上用场的,不说那些就说这农耕上的事情,咱们这些田地根据本族长的猜测,若是好好耕种,以后就再也不用出去收购谷米了,单这一样就能节省许多银钱出来, 而且还能剩下一些,你这农耕大管事的事情以后还多着呢,就这几天我便要请田产大管事过来府里,商量再买一些土地回来的大事。 毕竟千年来都是民以食为天,不能把粮食谷子全部拿来酿酒,咱们也要吃喝拉撒的,何况还有许多族人都空闲着,所以我想再弄上一些土地田产,给族人耕种粟米,和其他农作物。 娘子你身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的,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只这农耕一件事情恐怕就能累死个人的! 不过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去累倒下,今日便正式与你说个事情,咱们李氏家族二十一姓除了公输家和禁卫军林家不能抽调人才之外,其他十九家大姓任你挑选人才, 首先你得补充一下二管事的人数,在我看来娘子你还要多一些二管事干活才行的,否则光是指望你现在这几个人马,早晚都得累趴下,而且还不一定能把活干好。” 邹淑仪和旁边的几个农耕管事都不停的点头,他们深有体会,一共就这几个管事负责所有田地耕种,随着河流上下十几里的土地就这点人手,他们每个人都是瘦了十几斤 邹淑仪不停的点着头感慨; “是啊是啊郎君,奴家也想抽个时机跟您禀报此事呢,不是我们偷懒不想出力,实在是管事的太少,跑腿的也不多,总是忙的顾不上吃饭,慌的脚不沾地,正要请教族长是否能再增加一些二管事和跑腿的管事,这下好了郎君您就先想到了,太好了。” 李钰看着几个农耕管事不论男女包括邹淑仪姐妹二人,都是瘦了一圈,心疼的问道; “你们怎么不早说出来呢?就你们这点人马忙着许多事情能不累吗,真是傻子一群,就不知道自己心疼心疼你们自己的身子?” 邹淑娟终于忍不住了也来插口; “启禀郎君,俺们负责农耕上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做出任何成绩,几个庄子已经因此而疯传着一些还要再找人来向府里伸手要月例,这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曾经抓贼有功被提拔了农耕二管事的吕宾,和邹淑仪的好姐妹周王氏,看邹淑娟都说话了也跟着诉苦,吕宾率先开口; “启禀族长,咱们族里在蓝田这许多耕地,除了表姐大管事不说,剩下的二管事就俺们四个,随便一件事儿出来都是慌的吃不上安生饭, 我早就跟大表姐说了两三次,说应该禀报族长知晓,再安排几个二管事上来,可是表姐就是不吭声,我们也是无可奈何至极的,唉!” 周王氏拍了一下吕宾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可吕宾却倔强的说道; “你打我作甚,我也没有胡乱说话的,我和邹同林表弟都是个爷们儿,累死都不会说一句的,抗着就是! 可是看着你们几个女人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个个瘦了十几斤怎么看都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周王氏埋怨的看着吕宾; “你就少说几句吧,外头都传言咱们农耕这块儿光吃饭不干活,无非就是靠着几个女人都这样了还敢再找族长增加管事吗? 那不是更要疯传的不像样子了,就吃点苦受点累又有什么了,你看我现在瘦了两圈之后,浑身都轻松了许多,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锻炼体魄好了。” 吕宾不以为意的辩解着; “哪个都是肉长的身体,谁不知道累?眼看着我两个表姐都瘦了一大圈,周娘子你也是腰疼了半个月了” 邹淑仪是个有苦吃进肚子里的人,以前饿死人逃难的时候,比这不知难受了多少倍去了,如今几家都是管事的身份不缺吃喝不说,还有月例可拿,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这点苦头还要拿出来说道? 看着表弟嘴里还在埋怨,邹淑仪忍不住脾气了,你牢骚两句就成了还没个完啦你还? “住口!不就是多干点活吗累死你了?还来族长面前显摆什么?你要是怕吃苦就自己辞了管事的差,回家里享清福去,坐在家里啥也不干保证你能喘气匀实,看姑姑不打断你的腿,再撕烂你这张臭嘴!” 吕宾被大表姐呵斥一顿,难堪的低下了头,也不敢再犟嘴不过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着; “大姐您教训我作甚,我又不是怕吃苦的人,啥活我都不怕累的,只是咱们真的缺人手嘛,您老是顾及别人的想法作甚” 吕宾这话虽然声音很小可是邹淑仪还是听见了得,等于又戳到了邹淑仪心窝子里的疼处,邹淑仪立马不高兴了;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再多一句我就抽你。” 吕宾垂头丧气的回应着; “是大姐!我不说就是了。” 那边邹淑仪的妹妹看自家阿姐真的发火了,赶紧一把将表弟拽了过去,捂住吕宾的嘴巴; “你疯了敢来顶大姐的嘴?” 吕宾无奈的解释着; “阿姐我真是冤枉,我没敢顶大姐的嘴啊,这真是唉” “好了好了,阿姐护着你,别再说话了啊,要不然大姐真要来抽你的。” “哦!知道了阿姐。” 李钰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任何一姓的大家长处置一姓家里事务的时候,李钰从来不插口也不插手的, 包括各大管事们管理手下的时候李钰更是不会去多说一句,一直等着邹淑仪这边安静了李钰这才开口说话; “娘子你心里顾及的什么,我清楚明白的很,不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你越是在乎活得越累,所以就当别人放屁好了。” 邹淑仪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可是郎君,吐沫星子淹死人的。” “吐沫星子能淹死人不假,可是淹死的不外乎是心里不强大的,和一些身份不够的,你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大就没事了,自己想开就成!至于别人怎么说那是她们的事儿与我无关。 你说你的我走我的,只要我活的开心就好,别人说的两口白沫也没人给他一个大钱的赏赐,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来添油加醋了,等将来做出来成绩谣言不攻自破,止于智者就是这个道理了。 再说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句,在我看来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别说没影子的事儿,就是有那也是各自的本事,有本事她们也来勾引我试试? 真当我年纪小就好糊弄了?好歹我还分得清楚,更不是随便谁都能来诱惑我的,得看各人办差的本事,还要看个人的心术正不正,光明正大的办差处处都有人抬举,心术不正只想着拿美色来糊弄我? 不可能的事儿,生的再好看也没用,再说了我也不缺人的,要什么好看的没有?什么模样的没有?什么样年岁的没有? 咱们族里几万人口,我想要谁家的女人不能到手?所以说啊娘子你得想开一点,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外人怎么劝都没用的, 得你自己想开才行,下次你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就直接找到她家里头,告诉她你就是靠着美色诱惑了族长看她能咋滴?怎么着!碍着她们的事儿了?有本事叫她们也去勾引一下试试,也弄个大管事当当才算厉害!” 邹淑仪被李钰公开提起这些,简直羞得无处躲藏,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般,李钰邪邪的笑着,面对面站到邹淑仪跟前; “娘子你说是不是?” 邹淑仪用跟苍蝇嗡似的声音小声答应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嗯。” 李钰仰天大笑着,这大唐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更是可以为所欲为,而且还因为三六九等的封建制度给整得天经地义,还好自己没有穿到那些平民百姓穷苦之家; “哈哈哈娘子莫要害怕,一切都有我在后头给你撑着腰呢” 第518章 李氏族规家法~鞭子要吃肉见血 第五百一十八章;李氏族规家法鞭子要吃肉见血 看着熟女被自己公开调戏,羞的满脸通红,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惊诧的表情,还一副本就应该如此这是族长的权利那种想当然表情,叫李钰感叹不已! 这大唐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这里更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而且还要因为三六九等的封建制度给整得天经地义,还好自己没有穿到那些平民百姓穷苦之家; “娘子莫要害怕许多,一切都有某家在后头给你撑着腰呢” 邹淑仪以前就是个穷苦无比的平头百姓,小门小户的,哪经受过这种这些大家族的事情?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压根儿就不是笑话她的,那是赤裸裸的嫉妒,都做着美梦有朝一日能被族长看中,召去身边亲近,身份也能显赫起来了,家里人还能都跟着沾光的 她一直最是忌讳任何人提起她和族长那一点点瓜葛的话题,这会儿最忌讳的事情被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提了出来,邹淑仪也是羞的不行,低着头的她悄悄的观察了周围人的神色。 只见那些壮汉护卫们,还是在小声的研究着如何讹人吃酒的事情,至于具体要讹哪个,邹淑仪也没听明白,不过有一点她似乎明白了,压根儿就没人把自己和族长那些羞人的事儿当回事儿! 再偷偷看看族长的几个贴身侍女,好像在说的是哪家的胭脂水粉怎么怎么的,同样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边,似乎自己跟族长那些羞人的跟人家这些人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似乎连碗碟大都不如的? 邹淑仪仔细品味着族长的话,心病还须心药医对!族长说的一点不错,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老娘就是和族长有瓜葛了怎么着? 族长说的对,有本事你们也去勾引一下试试,有本事你们也去凭美色弄个大管事当当?族长得看上你们才行吧? 自从邹淑仪当上了大管事以后,她现在非常注重保养自己的身子,狠下心买了上等的胭脂水粉和皂香咦子,每个月都要花掉几百大钱的! 可把她给心疼死了,每个月两贯的月例,光是花在保养身子上就得五六百个大钱,搁谁家不心疼个半死? 五六百钱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个月了呢,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放在以前的时候打死邹淑仪她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梳洗打扮的开支竟然就要每月这么多的数目,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亲人都来劝她别心疼这些,要是一个不注意,要不了多少年就成了黄脸婆,到时候还不把族长给恶心死? 邹淑仪轻轻抬起头看着李钰那鼓励的眼神心里暖暖的,李钰再次开口; “莫要害怕,李氏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家生子十九大姓不可能有人笑话你的,公输丈人家里都忙得要死要活,不论男女都把心思放在各种厉害的法门上,更是没人来闲扯淡。 真正的流言蜚语也就是你们邹姓的人马了,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他们都办好了户籍,这几天都要开始学李氏的族规,你阿耶那里只要长老就位之后,就能仿照其他十九姓家生子的家法,来制定你们邹姓自己的家法规矩。 等你们邹姓的族人们背会了家法族规,就不会再有人乱说话了,除非他身上皮痒需要松松骨头,莫要把规矩当做摆设,家法规矩说小了,天下百姓家家都有规矩,说大了朝廷也需要各种规矩才能治理四海万民。 我方才说的做事情有代价就是这个意思了,不去触犯规矩的自然是安生日子过着美滋滋,触犯了规矩?小事有各家的阿耶处置,大一点的就有长老出面追究了。 再大一些就要惊动一家之长,且后头还有咱们李氏的族规在约束着呢,你看家生子十九大姓有哪个敢来乱规矩的?几乎没有,小的时候就把规矩背的滚瓜烂熟于胸,自然没人去触犯的。 虽说你们邹姓的人口被收留了许多年也学的差不多了,可比起以前那些家生子来说还是不够严格的! 以前不去按照规矩约束你们,那是因为你们都还没有入咱们李氏的户籍,以后可不一样了! 你们邹姓自己手段不硬的话,下头人犯了规矩不去处置,自然会有族里专门负责这些的管事去追究。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人情可讲,不坏规矩你就安安生生过你得美日子,有吃有住有穿有用一切不愁, 但是坏了规矩的,坏了哪一点就要接受对等的惩罚,同一个地方坏到第四次的时候基本就没有生机了。” 马十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了过来,听了李钰的话严肃的点了点头; “俺们家主说的没错,家法族规能把人活活打死,这种不长记性的人,族事里头记载的从魏晋以来有十一个,都是打死了扔到乱葬岗不准埋葬的。 等你们邹家姓里的人口,挨上几次鞭子,板子,就都知道坏规矩的下场了,等着看吧!这个月肯定有你们那些长老忙的。 昨儿个俺就听说了,就你们入了户籍这几天的时间,已经有许多人胡乱说话犯了规矩,被人捅到了林家那些老管事们的手里。 家主说了你们邹姓的长老还没有整齐,所以禀报到族里的时候,都是暂时记下坏规矩的人姓名在本册上。 等到你们邹家姓的长老整齐了,明日族里就会有人把名单送到大管事您阿耶的手里,没有人情可讲的,进入咱们李氏户籍的那一刻开始,家法规矩就开始起了作用, 只叫你们邹姓的族人们背和念是很难记住的,只有挨了鞭子,挨了板子才能快速的记住到心里深处,不挨打是不容易记住的。” 马十九说的很是严肃还紧紧攥着拳头,陇西李氏家族上下九房,能经历千年不倒下,而且越来越兴旺,可不只是靠的族人自觉,族规家法那些铁律被执行的一丝不苟,这才是最重要的核心! 旁边的探春也不和姐妹们唠嗑了,转过身来凑起了恶趣味儿; “大管事您可别怪奴婢多嘴,您那边的邹姓族人太散漫了,就说你们邹姓刚成立,长老不整齐家法无从谈起,可是还有族规在呢, 就几天的功夫便有许多人胡言乱语的来破坏规矩,还一下子就冒出来几十个人,可把掌管族规的林家那两个大管事给气得呀,听说是气得嘴脸乌青老手都颤抖着, 多少年都没听说好些个人一块儿犯错的事儿了呢!更何况这次一家伙就冒出来几十个? 奴婢先给大管事您透个信儿,林家可不只是咱们李氏的禁卫军,人家还掌管着族规铁律的执行一事呢,最是铁面无私的,一点点人情都不会跟你讲。 咱们李氏的祖宗们传下来的老规矩,只要查明真相证据确凿的,便是大家长出面,甚至族长出面都不好使。 林家对待犯错那些人的惩罚,那绝对是一丝不苟,一鞭子下去不吃进肉里,林家可是不会给你记数的,每一鞭子都得抽到肉里,还要鞭鞭见血,多少人抽不了十鞭子就能抽断许多骨头的! 所以说这执行的人要是糊弄就等于是坑人啊,林家不给记数就等于白挨了鞭子不是?” 连不喜欢说话的昔春都凑了一句; “那是,族规家法面前谁敢糊弄?犯了错的男女老少都是一样对待。” 邹淑仪和几个邹姓的族人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邹淑娟忍不住惊奇的问了一句; “老天爷,鞭鞭都要吃肉见血?那岂不是把人往死里抽?” 二管事吕宾和周王氏都在旁边直点头,周王氏一个女人家的听了这话吓的直哆嗦,嘴里还忍不住要来说话打听; “可不是嘛,这不是要往死里整人了?” 探春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就是要往死里整的,否则怎么能记住规矩?我三姑父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说来就来,结果有一次犯的错大了,捂不住捅到长老们那里,被长老们定了罪十鞭子。” 探春说着话还伸出一个娇嫩的手掌比划着; “只五鞭子下去就抽断两根肋骨,躺了一年多才歇过来,脊梁上的血流满了里头的衣衫,就这还是初犯呢! 事情大的,或者多次触犯的都是打的板子,那可是暗伤损害阳寿的呢,还真当咱们李氏的家法规矩是玩笑了?” 李钰面无表情的看着庄子方向; “我很期待我也想看看他们挨鞭子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不要想着糊弄,林家会安排人亲自看着你们邹姓长老执行家法的,鞭鞭吃肉见血这是天下五姓七望门户里的铁规,谁也不会糊弄也不敢来糊弄! 一个大家族只靠族人自觉是很难维持下去的,想要在这个世上立足不倒,就需要铁律严规来约束人性里的贪婪,和各种欲望。 否则一念成魔,都把魔放出来就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一个家族一个大门户不论它有多大,多尊贵多厉害,毁灭的前兆通通都是不把规矩当一回事儿,这就是为什么所有大族大户里,反复不厌其烦的说规矩提规矩的道理了。” 邹淑仪看着吃惊的几个手下,又看看家生子这边都是一脸轻松的样子,想了想这才忍不住开了口; “没有什么可怕的,规矩再大,惩罚再厉害,就是打死人又如何?收拾不了规矩人,收拾不住不犯错的。只要你安安生生的不去犯错,一切家法规矩又能耐我何?” 李钰听了邹淑仪的话眼睛一亮,伸出双手拍了三掌; “说得好,娘子可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此话一语中的,家法再大也抽不了守规矩的族人一鞭子,守住了规矩就能享受安生日子, 且只要守住了规矩就能来享受好日子,比如灾害之年不论情况多严重,咱们的族人都不用担心,府里自然会想尽办法叫所有族人都有饭吃,而且还要吃的饱饱的。 出门在外任何人敢来欺负我李氏二房的人马,查明了前因后果之后,自然会有整个李氏二房给你撑腰。 以血尝血,以牙还牙,怎么伤害我李氏族人的,就十倍的还回去,这一条也是咱们李氏二房的规矩其中之一。 其实只要是个明白人,就能看懂一大半规矩家法都是来保护族人的,一小部分才是对应的惩罚,你们在外头过得散漫习惯了,才会觉得规矩太大,其实一条一条的去分析一阵子,就能知道其中的好歹了。” 讨论完了家法规矩李钰轻松的问邹淑仪; “你知道了这些之后,心里是不是又轻松了一些?” 邹淑仪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李钰是想着一次性把邹淑仪心里的结打开,这样有利于她今后的差事,因为李钰发现最近的邹淑仪总是顾及这个那个的,束手束脚有些放不开手段,长此下去可不是个好事儿。 “那你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去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了?” 邹淑仪又看了一遍周围的人群,再次看向李钰的时候眼神变得坚定无比,态度十分强硬的摇摇头。 “不错!你能自己想开了最好,你看家生子就不敢来笑话你,也不会背后来说你什么,首先你身份高贵,是我李氏二房的农耕大管事,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来笑话你什么,其次你亲近族长这件事上在李氏族人的眼里是很正常的,不知道亲近族长的岂不是憨货一个? 也只有你们邹家姓的人才会去胡言乱语的,等着他们背熟了族规,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来说你什么了。 若是以后还有人嘴痒,你们邹姓的长老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到时候被抽的一身是血就能学会闭紧嘴巴了。 有时候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族规无情,而是出了血受了皮肉之苦才能叫人长住记性! 你们邹姓和其他十九姓不一样,外来的没有讲过规矩,横马竖枪的我行我素所以需要林家来多多约束。 关于你们邹家姓守规矩的事儿,我也请林家的大家长去府里商量过一次,林家老爷子说了会派专门的一队人马,由两个管事的领着,手把手的教你们那些长老处置问题。 林老爷子说新来的没有吃过苦头,要不就是吃一遍苦头才能安生,要不就是经过多年的学习才能知道规矩的重要性,所以林家的大家长认为你们邹姓要想安生下来恐怕要折腾许久的。” 邹淑仪回忆一下庄户们的散漫之处确实连家生子一半儿都顶不上,许多人家都是以前那种老毛病不改,简直叫人头疼。 邹淑仪想到这里点了点头; “林大家长说的没错一句,就该好好的收拾一遍,叫所有人都长个记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都心里有个尺子,免得将来惹了大祸又来埋怨没有说清楚规矩。” “是啊,你能这样想最好了,长痛不如短痛,早晚要疼一下的,所以我支持林家的大家长的安排,仔细认真的盯住你们邹家姓的所有人。” 关于吕管事说的另外一些事情,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们,府里不怕多出几个管事的月例。 二管事的月例一个月无非就两贯,你们这里就是再加十个人又能多出几个银钱出来?不过就是每个月多开支了几十贯的事儿吗! 明天开始你就赶紧找人,十几大姓任你挑选,当然了你们邹姓的人马也可以挑选上来的,不过得仔细查清楚人的品行,莫要找来一些好吃懒做怕吃苦出力的,当然了像周娘子和吕管事这样踏实苦干的来多少都不怕。” 邹淑仪点了点头打开心结的她立马又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差事上; “郎君放心,奴家今日就要放出风声,不论是哪家哪姓的,都要查清楚底子,好吃懒做的可不能来我这里。” 旁边的邹淑娟弱弱的来了一句; “启禀郎君,二管事不是一个月两贯月例,您方才说顺口了呢!” 李钰听邹淑娟说话立马扭过头看着那面貌更加娇嫩一些的美人儿; “没说错,我李氏的二管事向来都是两贯月例,大管事都是二十贯,多少年了一直这样,你们之前是外人当然不知道入了户籍之后的价钱了,下个月开始你们家大管事就是二十贯,你们几个都会领到两贯的。” 邹淑娟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女人蛋子还能拿月例有差事,更加不敢想象还能拿大姐那样的天价两贯月例,听了族长的话大长着嘴巴十分震惊。 别说邹淑娟了,周王氏和吕宾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连邹淑仪自己都有些害怕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二二十贯一个月??” “是啊,你不信问问探春便知。” 李钰旁边的探春微笑着解释; “没错,大管事们都是二十贯一个月,要不然为何人人都想做大管事?” 邹淑仪拍着心口惊呼; “天爷呀,咱们李氏的日子过的真是吓人,想想以前没有逃难那时候的安稳日子,辛辛苦苦的种着地,有吃有喝的已经很是不错了呢,可是再比比咱们这里和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探春是个直性子立马跟着一句; “便是现在已经结束了兵荒马乱新朝安定了,外头的百姓对比咱们李氏的族人,依然还是叫花子一个的。 一年到头衣衫也不加几件儿,穿过来穿过去还要缝缝补补的,身上那么多补丁,就吃个饭还不舍得吃饱饱,可不就是叫花子吗?” 探春这话说的,邹淑仪这边五六个邹姓逃难来的管事都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面,不由自主的看看今日穿的衣衫,还好都是新的没有补丁。 可不是嘛!几个人心里都觉得探春这小娘子也有没说错什么,自己这些人家以前没有逃难的时候不就这样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谁家舍得年年给家人们加新衣服?还加几件的?那不是浪费钱吗? 年年加新衣,顿顿可劲儿的吃饱肚子,这简直就是败家子儿一个,如此不会过日子要被人笑话死的,唉和人家李氏二房的族人比上一比,你说不是叫花子谁信呐? 第519章 不会说话的搅屎棍 第五百一十九章;不会说话的搅屎棍 邹淑仪听说自己这个月开始就要拿每个月二十贯的月例吓得心里咚咚直跳,嗓子眼儿直往外喷火干燥的不行,勉强压住了狂跳的小心肝儿,邹大管事小心翼翼的问着; “那不敢请教郎君,这农耕一事上头,再找几个二管事才好?” “十个最低了不能再少了,现在的情况看十个二管事可能有点多,但是我决定要再次出手向朝廷或者附近的百姓购买大量土地田产,给咱们李氏的族人耕种的。 早点找好人马熟悉一段时间,将来土地田产弄回来了,直接就能按部就班的进行,避免到时候再去手忙脚乱。 像你们这次就吃了这个人少的亏,不能在同一个问题上再次吃亏,就像一大姓的人口一样,上头有大家长坐镇,中间有长老几十个分别管理,你们这农耕一事也要学着进行。 你来坐镇指挥,中间的二管事们分别负责一定数目的田地,或者分别负责某些事务,然后下头跑腿办差的管事也要再找几十个, 到时候一层一层,我需要办些事的时候直接找你,你就安排下去给二管事们,他们各自带着手下将族长令执行到位,如此想来你这里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直接找二十个二管事吧。 每个二管事的手下至少要有五六个跑腿办差的管事,不够数目的你们自己看着办,今天散出风去自然会有各大姓里的管事们来找你说人情的。 你斟酌来人的秉性打听好来人的品行把好关挑选出合适的就行了,咱们李氏不缺人马的,许多人想弄个差事干干都是没有门路艰难至极的,忽然冒出来一堆的差事,可要把族人们高兴坏了! 估计你家这两天又要人满为患了,教你个法子,人是群居的动物,不能太死脑筋把人都得罪完,各大管事找你说人情的时候,你最好卖人家个脸面,这样不得罪谁,也能叫别人觉得人缘好,吃的香吃的开,别关着门过日子,那是蠢材蠢货的行为。” 李钰的贴身侍女们听到蠢材都拿着丝巾捂住嘴脸偷笑,邹淑仪的几个得力手下都瞪着眼睛看着自家大管事,心里想着好家伙,这次自家大管事可是更加威风了,使唤这么多二管事在李氏家族里头算是风光人物了吧? 邹淑仪一脸严肃的表情回应着; “是,奴家明白了,不会关着门过日子的郎君您就放心吧,要不叫邹淑娟在这里伺候着,奴家想回去琢磨琢磨,也顺便把事情捋一捋。” 李钰对于邹淑仪急着办差的心思很理解赞同,知道她着急回去想办法,散风声,因为邹淑仪是个实干派雷厉风行的脾气,这个人人都知道的。 “准。” “那奴家请退了。” “去吧,去忙你的吧,只一条再累再忙你们也要记得吃饱喝足,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可别差事还没有办好就都累的一身是病,弄得咱们李氏的管事们都成了病秧子可太不划算了。” 邹淑仪再次福了一礼感激的开口; “是,谢族长关心奴家去了。” “二妹你在这里伺候着,表弟,周家妹子带着人马跟我回去。” “是。阿姐。” “是。大表姐。” “是,大管事。” 看着邹淑仪带着人马风风火火的离开,李钰苦笑着摇头,这熟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早晚都是精神饱满一身的锐气,估计就是这样才养的那两个屁股结实成那样的吧 李钰饶有兴趣的下了河边,顺着中间修造的河墩爬进大水车的中间,吓的跟随的护卫紧张无比的围在李钰身边,开玩笑家主从来没下过水,不识水性,万一掉进大河里怎么办? 这条河流从上而下养育着几十个县的百姓,几百年来就没有断过水源,又被挖的很深用来蓄水之用,淹死个人容易至极,好在马十九这些护卫从小到大都在这条河里玩耍,水性好的厉害所以才敢答应族长下来玩耍玩耍。 李钰仔细观察着公输家的杰作,心里十分佩服这公输家族的手艺,能做到如此极致的当今世上也只有这一家了。 马十九十分担心族长的安危,凑到跟前劝解着; “启禀家主都进入午时好一会儿功夫了,小人方才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要不咱们回去准备吃食吧?且下人们也都说饿了!” 马十九这一点可不愚笨的,他知道自家族长心善说这些肯定能行通的,果不其然李钰看了看身边跟着下来的四个壮汉,点了点头; “确实!你们身子强壮自然需要大量的饭食才能保持精力的,好吧既然午时了那咱们就回庄子里去搞吃的,民以食为天这吃饭的事儿可是很重要的” “家主说的太对了,您慢着点儿,扶着这边走家主” 马十九一边回应着族长一边吆喝着其他三个兄弟; “挡着这边,蠢货,跟着家主走,站那边干啥?你们下去能游半天不累,家主可是不会水的看紧点儿” “哦知道了兄长。” “是兄长!俺们知道啦。” “王老四,说你呢!十九兄长骂的就是你知道不,整天没个眼色的” 前头一路护着李钰往河边上头爬的年轻汉子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我这不是正护着家主的嘛,你咋知道队正骂的不是你?” 邹淑娟和李钰的侍女都站在河边看着李钰爬上来,几个女人看看族长接近了赶紧伸手把李钰接应上去,李钰两步就登上了河边的土地。 “没事儿没事儿,哎呀以后得学学水性的,要不然下去转一圈看把你们给吓的。” 昔春今天当值带班拉着族长往前几步躲开河边这才小心严肃的回应着; “郎君您以后别靠近河边了,奴婢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呢,在土地上您去哪里耍都没人多嘴说话的,可是这河道水流边边的,奴婢看着咱们还是别靠近的好。” 探春也在旁边帮着自家阿姐说话; “可不是嘛,阿姐说的对,咱们还是在平地上安生。” 邹淑娟不擅长说话,一直抓着李钰的衣服角,直到离开河边好几步这才放手松开,哪个人什么性子李钰可是观察的透透的,这邹淑娟就是个只干活不说话的老实人。 李钰看着邹淑娟脖子里的皮肤,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 “都回去吧,今儿个去邹管事家吃饭,娘子家里是否方便?” 邹淑娟小声回答; “回族长话,方便的。” 李钰张开双臂孩子一样的叫喊着; “方便就好,走喽,咱们一块儿串门子去!”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庄子里头,李钰安排所有人都回去府里吃饭,留下两个护卫守在邹淑娟门口就成, 马十九想着自家庄子里应该没什么安全上的大问题,就同意了家主的安排,不过马十九还是长了个心眼儿留下了四个兄弟看守族长安全,又说好了吃过饭一会儿就换几个人来顶他们兄弟四个回去用食,昔春探春想着留下伺候,结果被李钰给无情的轰走了。 这几天大人孩子们都天天围在邹老夫子门口附近,邹淑娟的孩子也不例外,就在那里疯耍着,中午和几个表兄弟姐妹在那边用食也不回来。 邹淑娟打开了门院子里空无一人,邹淑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单独一个人面对族长的时候她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 “族族长要不咱俩一块儿做饭吧” 邹淑娟站在院子里鼓起勇气冒出来来了一句,但是话刚出口就立马又后悔了,她就知道阿姐说的是对的,还记得阿姐不止一次的给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你莫要单独和族长一起,因为你处置不好那些事情的,就是族长要你的你也不能一个人去面对,否则你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像搅屎棍一样的,给搅黄了去” 果然又被阿姐给说中了,自己想了半天已经想好了的场面话,结果说出来之后完全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又放了凉腔的邹淑娟自己也是气闷的不行! 郎君贵为一族之长,又是朝廷里刚封的侯爷,怎么会去下厨房干活?自己还真是个笨嘴拙舌的 李钰倒是没有多想,一男一女两个人自己做饭然后自己吃,别说还真是感觉挺新鲜的,李钰顺口接了话茬子; “行啊,那今天咱俩一块儿做饭,你来洗菜烧火,我来做面,娘子你家里可有芹菜?娘子你可不知道啊,这芹菜若是配上羊肉,炒一下,再煮一锅面条,那可好吃的厉害了” 李钰说着话就卷起两个袖口进了邹淑娟家的厨房,邹淑娟站在院子里看傻眼了,赶紧又扭头看了看守卫在门口外的四个护卫。 她怕护卫呵斥她叫族长下厨干活,哪有叫族长下厨做饭来伺候族人的?结果一扭头邹淑娟才发现门口守卫的那四个壮汉还在争论去讹什么人吃酒的那些事情,四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也没人来注意院子里的情况! 邹淑娟拍了拍小心肝儿赶紧跟着进了厨房,嘴里不忘记介绍; “有的族长,羊肉昨天奴家去换了两百个大钱的,足够咱们今天吃一顿了,芹菜刚好还有一把,只是也没有别的什么菜了,叫郎君见笑了,小门小户的不像咱们府里的厨房要啥有啥。” 胆大起来的邹淑娟越说话越利索,李钰点点头顺口问道; “面呢,做面条没有面粉可不行的,我得先和点面来。” “面条?郎君您是要做汤饼吧,这个奴家就会的,经常做很熟悉奴家给您做来便是,郎君您坐下烧火就行。” 邹淑娟越说话嘴皮子越溜,她觉得郎君说的面条肯定就是汤饼了,所以一边指挥李钰只管坐下烧火,一边动手打开一个小缸,里头一缸的白面。 李钰嘴里笑着解释面条,眼睛看着邹淑娟撅起屁股去挖面,忍不住上去啪的一声打了邹淑娟的小屁股一巴掌。 “啪!” “啊!” “面条可不是你想的汤饼,你做不好的,只管把擀面杖拿出来就成,今日本族长伺候你一回好了一边去吧你。” 李钰不理邹淑娟的一声惊叫,抱着美人儿往旁边一放,拿起陶瓷盆挖出来葫芦做的葫芦瓢,弄了一大瓢面出来放在陶瓷盆里。 被打了一巴掌屁股的邹淑娟又被族长抱在旁边,害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找出擀面杖拿在手里准备着,偷偷观察着族长做饭,她长了个小心眼儿,族长可是公认的当世最厉害的大厨,做的美味佳肴便是神仙都要动心的。 今日说的面条从来不曾听过一次,估计又是族长新想出来的吃法吧,自己在旁边看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要好好记下做法,以后郎君再来了想吃的话就能给做出来,再说孩子们回来也能解解馋不是。 李钰找到盐巴放了少于,再加入清水和面,正在此时外头乌泱泱的进来院子里七八个人,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来的正是开国县侯府里负责侯爷吃饭的厨房里的大厨二厨打杂的,那边族长的护卫和贴身侍女回去之后,大管事就叫人通传了厨房里,说是族长今日要在邹二管事家享用昼食, 厨房里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族长喜欢热闹,总是去族人们家里串门儿,厨房里伺候的人也见怪不怪了,干脆利索的收拾好一切,拿着东西就来了庄子中间邹二管事的院子里。 这里厨子们来做过一次的,所以轻车熟路直接进了院子就来厨房,可是到了厨房门口就看傻了眼睛! 族长卷着袖口正在和面,老样子似乎是要做汤饼来着,这邹大管事的妹子早就听说过是个憨货,连一句场面话都蹦跶不出来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女人真是够憨了,族长来你家你还不好好伺候着?居然站在旁边叫族长给她做饭?哪有叫族长伺候族人的说法?真是憨到家了! 厨房里的领头大厨赶紧把手里的家伙什交给旁边的手下,快步走了进去; “小人拜见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李钰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接着和面,嘴里应付着; “知道了免礼。” “谢家主。” “请家主起贵身,小人来做就是了,您去正堂里歇着,下人们会上茶水的,今儿个家主想吃什么尽管说来,咱们厨房里头拿来了许多东西呢。” 领头的大厨压根儿就没指望这个憨货女人会伺候人端茶倒水,还好来的打杂的不少,也不用指望这个傻子什么。 大厨说完话刚宽起袖口,就又傻了眼睛,家主不但没有停手反而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用啦,今日我想吃的,你也不会做,放东西都放下来来来放在这里,今日我做着你们看着,老规矩我只做一次哦,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去研究了,不过凭你们厨房里的本事,一遍就能学会的。” “是家主,好好,都过来把东西调料什么的都放这边,这边!铁柱你个蠢材,家主说的是放这边, 你放那边不碍事儿吗?家主还怎么和面?真是没眼色的,你都来厨房一年多了怎么还这样毛手毛脚的” “是是是二管事您恕罪,小人这就放这就放。” “不罪不罪,赶紧的都把东西放好,闲杂人等出去,留下二厨和我在这里学着就成了,二狗你进来给家主行礼了没有?” “回管事的话,小人进来的时候就先行了礼的。” “行礼了?我怎么没有看清楚,好吧只要行了就好,要是连礼法都不懂,那就不要在厨房里学差事了” 李钰看着热闹的厨房人群,觉得挺好玩的,忙里偷闲接了一句; “行礼了,方才我都看见了,进来的都行礼了,你就别管他们了赶紧看着好好学学怎么做面条吧。” “是家主。” 大厨很机灵也不问什么是面条,只管看着学,李钰一边揉面一边看了看放调料的孩子一眼。 那被呵斥的铁柱,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估计是刚刚成丁,接了父亲的差事估计是,李钰看着那稚嫩的面容心里忽然想起来自己上一世十几岁的时候在工地里干活的样子了。 李钰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几岁了?” 那正在放调料的孩子被族长问话赶紧低下头恭敬的站好; “回家主的话,小人今年春天二月刚十八成丁。” 第520章 大大的不妙 第五百二十章;大大的不妙 李钰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几岁了?” 那正在摆放调料的孩子被族长问话赶紧低下头恭敬的站好; “回家主的话,小人今年春天二月刚十八成丁。” “哦,真是青春年华的好时机,比我还大了两岁多呢,是接你阿耶的差吧?” “回家主的话,是接我阿耶的差,我阿耶就是在族长的厨房里打杂的。” 李钰扭头看着大厨; “今儿个我看就他一个年轻人呀,性子还挺稳的,你方才呵斥他一顿,人家也不来反驳犟嘴我看着人挺好的。” 大厨立马露出个笑脸; “回家主,这孩子的阿耶就老实,要不然哪能轮到来族长的小厨房。” “想学做饭吗你?” 低着头的年轻人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这是他家多少代人的梦想,好多代人都想学厨艺不再做低三下四打杂的仆人,可惜老天爷一直没有这个意思,不得章法入门。 年轻人壮了壮胆子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家族长; “回家主的话,小人很想的。” 李钰指着大厨说道; “想就好好干,以后跟着他学,你这师父的手艺可是排的上名头的,在咱们李氏那是厉害至极的。” 李钰知道这个大厨的性子,别看嘴上厉害,人很好的对待手下打杂的一直很关心,也不拿架子,所以才指点了这个大厨。 李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大厨; “还没有问你刘大厨的想法呢,有些逾越了,你可能够成人之美?若是太忙不得空闲我夜里问问其他大厨再做定夺,这个人我挺喜欢的。” “回家主,能的。他阿耶大我十几岁,当年我刚进府里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这孩子他阿耶总是提醒我这啊那的,今日正好家主有意,我也来成人之美一回收他为徒吧。” 李钰笑着回应了一句; “那就多谢刘大厨了。” 刘大厨听见族长谢他赶紧挥舞着双手说道; “当不得当不得谢,家主您真是折煞小人了,可不敢这样的。” 李钰看着已经傻眼了的年轻人,调笑了起来;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师父磕头?” “哦哦!谢家主安排。” 年轻孩子这才醒悟过来,匆忙间还不忘拜谢家主恩情,谢完了家主刘铁柱赶紧又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就给刘大厨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 “拜谢师父成全,儿这辈子都当师父做阿耶辈的,将来给您端茶倒水养老送终。” 刘铁柱实在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走运,实现了他家多少代人的梦想,结束了几十代人厨房打杂的命运,从此走向风光无限的厨子生涯! 而且还是拜在了李氏二房赫赫有名的无影手刘大厨门下,刘铁柱激动的不行,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磕了九个响头,行完了拜师礼。 刘大厨等着孩子磕完头这才把他搀扶了起来; “我的儿,既然要学就要下苦功夫了,可不能三心两意的知道吗?” “回师父的话儿记住了,儿不怕吃苦受罪的。” 刘大厨语重心长的教育着; “咱们厨房里的规矩,家主的饭食从洗菜开始到做好出锅,这中间可是绝对不能离开厨子眼睛的,你入了这一行师父得把这条铁律先交代你记好了才行,记住这是铁规矩,得记住一辈子将来传给你的儿子,懂吗?” “是师父,儿记住在心里了,绝不敢忘记的。” “那就好,其他人都出去吧,我和三弟还有徒儿在这里守着就成。” “是二管事。” 打杂的五六个人都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同样都是打杂的为何自己就没有这个福气呢?唉 刘铁柱很是有眼色的躲在自家师父的背后站着,这一刻他心肠澎湃激动不已,他已经有资格留在师父的身边学习了,不像其他人那样被赶出去。 李钰也扭过头继续揉面,若是刚来那会儿碰到这种场面,这孩子拜师之日却来说养老送终的丧气话,李钰铁定要笑出声的。 现在不一样了,来的时间长了李钰已经融入了这个唐朝的一切,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不论任何行业拜师都要说这一句的。 这个时代里任何手艺都是绝对不会传给子孙以外的人的,若是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师父,就等于是人家的儿子了,必须要说清楚给人家养老送终的话,这是规矩不是说着玩的,以后要真的披麻戴孝养老送终的! 揉好了面,放着又醒了一会儿,李钰把芹菜切好,又把羊肉切成了丝儿,叮嘱邹淑娟烧火,那刘铁柱赶紧抢着把火生了起来,他本就是打杂烧火出身的,做这个十分的干脆,李钰看着烧火的铁柱满意的点了点头,干脆把铲子递给了刘大厨; “正好你徒弟烧火你掌厨,我来擀我的面条,你把这羊肉炒芹菜弄好了再说下面条的事儿,记得弄点菜汤汁啊,一会浇面条用呢。” “是家主,您放心擀面条吧,我来炒菜就是了。” “成。” 刘大厨一边炒菜一边还看着这边,发现家主并不是要做面片汤,也不是要做汤饼,把个一团子面擀开成了一张大纸片,然后又分离开来,切成了长一尺开外,宽窄小了一半的形状好几张,跟宣纸似的,最后拿着刀切成了细小的条条,像麻绳一样的! 两个厨子一边看一边点着头,估计这就是家主说的面条了吧,别说这还真是形象,一条一条的难怪要叫面条呢。 “好啦,这面里头放了一些盐巴和出来的,这种做法比较劲道,嚼起来才有劲儿,正好你们羊肉芹菜也炒好了,加锅水把这面条煮了,要八成熟不能太过了,要不然就嚼着没尽头了。” 刘大厨看着家主拿过来的面条,若有所思的说道; “家主放心,小人估摸着和面片汤不相上下的,这个太细了可能还要煮的更短一些才好的,要不然都煮烂了。” “差不多吧,你是老手了煮的时候看紧着点,快好了捞出来一根尝尝,差不多就行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刘铁柱就麻利的加好了水,又坐下去烧了大火,李钰闻着芹菜炒羊肉的味道很香,扭过头去看着陶瓷盆里的一大盆肉菜; “嗯闻着真是不错,特别是快出锅的时候放的这些碎蒜沫子,把味儿都提了出来。 呦呵!闻着还点了胡人的麻油呢,厉害了刘大厨,你这名头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佩服佩服,我就没你做的这么色香味俱全,难怪那些大将军们都要自家的厨子跟你学呢有些手段的。” “家主您抬爱了,您是事儿多顾不上这些个,要不然您才是最厉害的呢,如今天下百姓好多人家都学会使用铁锅炒菜了,都是您弄出来的法子呢,呦水开了家主,我不说了照顾面条呢,第一次弄可得上点心。” “你做你的就好,哎哎不能全部丢下去的,否则就粘在一块儿了,要分成两锅,对对对这点就刚好,这个面条和面片汤可不一样的,还好我没走,要不然一锅煮了就没得吃了” “好好好,家主放心小人记住了。” 李钰看着旁边的二厨; “刚才叫你准备的热水放凉准备没有?” “回家主,准备好了,不过还有点热不太凉的。” 李钰看着二厨要去端那放着热水的陶瓷盆赶紧制止了二厨; “没事没事儿不用拿过来查看的,一会面条出来之后放进这盆子里头过一下再捞出来,就不那么汤口了,还不会粘在一块儿,天也不热不用太凉就能用的,我还是站在这里看着吧,到时候差不多了就捞出来。” 李钰站在厨房里靠在邹淑娟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看着刘大厨下面条,李钰看上眼儿的女人几乎都有几个共同的特征,第一普遍都是个头比李钰高了许多,人高马大的!第二屁股翘翘,第三大长腿 邹淑仪本来就不擅长说话,人一多她更是一声不吭,族长这会儿靠在她肩膀上把她弄得不敢抬头看人。 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就指挥着刘大厨把面条捞出来一根,尝尝也熟了而且刚好合适,就指挥着赶紧捞出来又放进事先准备好了的凉开水盆子里, 然后再盛出来两大碗,李钰亲自动手每个陶瓷大碗里都狠狠的浇了两大马勺的芹菜炒羊肉! 前世里他出去饭店吃面食得时候,老板们都不舍得多放羊肉臊子,这里李钰可不会心疼,全是老大的羊肉,又浇了一勺菜汤汁上去,饿了半天的李钰催促着进来的下人; “好啦好啦,赶紧把这两碗端过去正堂里头,刘大厨把剩下的再丢进去,一会儿我再吃一碗的,邹娘子估计这一碗就饱了的,我今天擀的面太多了,你们三人也尝尝,心里有个数不是。” “哎谢家主赏赐。” 李钰想着女人能吃多少?这一大陶瓷碗相当于前世两碗了,邹淑娟肯定吃不完的,至不济也不用吃第二碗了,结果李钰失算了, 这邹淑娟乡下妹子出身,又是农耕二管事,天天忙碌着农耕田地里的事儿,身子骨超级棒饭量也很好。 邹淑娟又是个实心眼儿的人,听族长安排把剩下的都给厨子们吃光,也没过脑子顺口就来了一句; “郎君,我这一碗不够,还得半碗才能饱的。” 李钰听得一怔没办法又重新交代; “嗯?哦!那刘大厨一会儿给我留一碗,邹娘子半碗,剩下的你们仨厨子分了就行,好了我得赶紧吃面条去了,不和你们瞎扯了,走了娘子咱们吃面条去” 不说这边有说有笑的擀面条,只说那边邹淑仪的阿耶家里,又定下了好几个长老,看看也是日照中天了,邹大家长合上了本册,站起了身子; “好啦晌午这活计就干到这里吧,都忙活半天了,下午再通过七个长老就能凑够族长说的最低四十个,府里传过来了话,明天开始掌管族规的林家,要派一队人马过来,由林家两个长老带头,来教授咱们制定邹姓的家法。 诸位长老们都得上点心思的,可不要叫人家笑话咱们,学的太慢了。” 一群新任的长老都站起来拱了拱手; “是家长。” “对了,今天上午又确定下来的这九个新任的长老恐怕还没有通传到位,没有到来吧?一会儿吃过饭立马叫他们前来我这里,咱们邹家姓里人口太多,可不能太懒散的。” 邹老夫子的话刚一停下,正堂门口围着的人群前,挤出来九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都一脸开心的样子,朝着邹老夫子施礼,介绍自己就是今天晌午新通过的长老某某某。 众人互相客套着,邹老夫子心里也清楚,最近几天有头有脸的都在自家门口徘徊不离开,有的看热闹,有的是看学问,有的是猜测自己的能力名声应该能被选中,因此天天来守候着。 邹大家长什么不知道?方才就是故意的随口一问,这会儿果然晌午新通过的长老立马就站在跟前,邹老夫子笑呵呵的说道; “九位长老此一刻开始,差事就算是到了咱们头上了,具体怎么做还要明日林家大家长派来那些有经验的长老们来教授咱们,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首先诸位需要天天来老夫这里聚会,咱们邹姓人家刚刚成立,还是一头乱麻,所有长老都要来我这里聚会的,有事情也好就近商量,另外长老们家里的子妇们都要来老夫这里帮着烧火做饭,毕竟几十个长老呢。” 这些话都是说给这九个新长老听的,屋里的一群长老们,儿子的女人都来帮忙了,新通过的这九个长老,看了两三天程序了,也知道规矩,晌午在院子里听到自己成为了长老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各自的儿子,回去安排女人过来帮忙烧火做饭了。 “大家长放心,我三个儿子的女人都已经来了,就在厨房帮忙呢。” “是啊大家长,我家两个儿子都回去叫了他们的女人过来也在院子里帮忙呢。” 邹老夫子看着懂事的长老们安排的非常到位心里也是很满意的,笑呵呵的说道; “好好好,诸位长老安排的十分妥当,老夫这里多谢诸位帮手了。” “应该的不敢当不敢当。” “大家长您也太客气了,有什么活计您尽管安排下来就是,咱们几十个长老呢,哪个家里头不是好几个儿子? 大家都把子妇们都叫过来,一堆堆的人马真真是用不完的,烧火做饭这种小事儿手到擒来。” “是啊是啊,姚长老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咱们几十个长老组织一些做饭的活计简单至极的。” “哎呀陈长老客气客气了,某住在东边的田家村,有空家里去坐坐啊。” “好说好说,诸位长老得空了去大王庄坐坐啊,某家住在大王庄里。” 晌午新通过的九个长老都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互相之间套着近乎,邹老夫子也希望这些长老们能心意相通,也跟着客套了起来; “诸位长老屋里请,已经选出来的长老都去正堂上说话,互相之间都亲近亲近,日后总是见面碰头的。” “好好好,多谢大家长。” “谢大家长,我说诸位长老们,咱们几个进正堂上说话吧?” “姚长老请。” “陈长老请。” “李长老请。” 邹老夫子看着越来越多的长老就位,心里很是轻松,一个大姓的掌权者们就要到位成型了,邹姓应该会越来越兴旺的,都是从逃难的路上挣扎活下来命大的,如今总算是云开雾散了。 邹老夫子带着微笑来了院子里,朝着院子里忙碌着的人群看去,虽然不认识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年青的妇人都是这些长老们的子妇,个个脸上都是乐开了花的。 邹老夫子正在和门口的围观百姓热情的打着招呼,就见自己的一个侄子从胡同外头小跑了过来,到了跟前行过了礼趴在老夫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邹老夫子立马就变了脸色,但是依然强自镇定假装毫不在意的扭过身子小声吩咐; “这可不好了,大大的不妙,我现在去西厢房里坐着,你赶紧去请你婶娘过来同我商量。” “是叔父。” 年轻人钻进院子里的人群就去寻找自家婶娘,这边邹老夫子不露痕迹的钻进了西厢房里,来回的走动着,脸上全是着急的神色 第521章 不拐弯的尖屁股 第五百二十一章;不拐弯的尖屁股 邹老夫子听了侄子禀报的事情立马就变了脸色,但是依然强自镇定假装毫不在意的扭过身子小声吩咐; “这可不好了,大大的不妙,我现在去西厢房里坐着,你赶紧去请你婶娘过来同我商量。” “是叔父。” 年轻人钻进院子里的人群就去寻找自家婶娘,这边邹老夫子不露痕迹的钻进了西厢房里,来回的走动着,脸上全是着急的神色 没多大一会儿厢房门打开,邹老夫子的侄子带着一个端庄的老妇人进来; “叔父我婶娘来了。” “夫君叫我过来作甚?院子里一堆的活计呢,这么多人的吃食要做,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哎呀别安排活计了,夫人你赶紧停手,现在去你那小闺女家里一趟吧,老夫都着急坏了的!” 这邹老夫人最紧着那小闺女的,那是她的心头肉,毕竟大闺女争强好胜又有本事,如今是农耕大管事不用自己操心的。 唯独这个老实巴交的小闺女叫这老夫人操碎了心,教都教不能,属于是憨货里头的能人,能人里头的憨货,憨不憨能不能的,一句场面话都憋不出来,开口三句就要拆台跑题的人,怎能叫人放心下来? 这会儿看着老头子的面色不善,先就心里一紧,再听说和小闺女有关,立马揪着个心,着急着忙的问到;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情?她个缺心眼儿的是不是又说露了嘴?这次又把哪家的什么好事儿给搅黄了?” 邹老夫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邹淑仪的堂兄弟就抢着开口回答; “回婶娘的话,今日我大姐带着二姐,还有吕家表兄,周家娘子他们几个管事的陪着族长去河边的田地里查看农耕之事,结果我大姐不知为何带着所有人马回家有事。 留下我我二姐一个人伺候在河边,方才族长跟着我二姐去二姐的家里了,没有任何人在场照看,就我二姐一个人和族长在院子里呢! 侄儿听说了这事儿赶紧就回来禀报叔父知晓,侄儿还听二姐家隔壁的董娘子说了,说是在门口就听见我二姐安排族长给她烧火做饭” 邹淑仪的堂兄弟还没有禀报清楚,这边邹老夫子就一个手撑着八仙桌,另一个手不停的拍打着额头; “你看看,你看看,老夫就说不能放她一个人出去办事儿的,得叫她跟着在老大身边才行的。” 邹老夫人也是拍着两个大腿; “天爷呀,她是憨到家了还是怎么的,能叫族长给她烧火做饭?我的傻闺女呦,你可真是糊涂到家了,哪有叫一族之长来伺候你吃喝的” “哎呀夫人呐,你可别叫喊了,这满院子都是人,别叫外头的人给听见了去,否则不得笑掉了大牙? 快去快去,夫人你赶紧过去一趟,没有老大在场,你那小闺女什么事儿都能给它搅拌黄喽!” 老夫人最心疼这个小闺女的,开腔就是埋怨着; “你说这老大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她还不知道她自家妹子是个憨不憨能不能的人? 还敢留她一个人在场伺候族长?真真是气死我了,什么事情她给你搅不黄?什么事情她不敢给你搅黄喽?这老大也真是的,她脑子里也灌大粪了吗?真气的我肚子疼” “哎呀夫人呐,别说了你赶紧带几个懂礼的年轻妇人过去伺候着,别再埋怨了!” “这老大真是气死我了” 邹老妇人嘴里嘀咕着埋怨着大闺女邹淑仪,一边匆匆忙忙的叫了那些长老家来帮忙的的子妇,出了院子往小闺女那边走去。 刚邹进大门口就听见族长的声音传来,说是把剩下的什么饭赏赐给厨子们吃,邹老妇人心里就打了个突突,心里琢磨着难道族长真的下厨烧火又做饭的伺候那憨货了? 还没有走几步呢又听见小闺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郎君,我这一碗不够,还得半碗才能饱的。” 邹老夫人就知道这个小闺女不能单独行动的,果然不假,一个女人家的一碗饭不够还要再要半碗,这没出息的东西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的,就是一碗吃不饱你等贵客走了你再吃就晚了?就饿死你了?就欠那半碗饭? 邹老夫人只顾心里生气也没听见后头族长又说了什么,眨眼的功夫就见下人们端着两大盆子饭出来往正堂里走,后头跟着的正是族长,在后头可不就是那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蠢猪? “邹夫人来了呀,正好今日我又弄出来个羊肉臊子面,等下一锅出来邹夫人也尝一尝味道如何。” 邹老夫人可是跟着夫君学过礼仪的,可不是一般的农村人,勉强换上一副笑脸,恭敬的行了个蹲礼; “臣妾参见族长,族长万福金安。” 邹老夫人路上匆忙的之间也没忘记教导跟来的几个小妇人礼仪,五六个跟来伺候的年轻妇人赶紧也跟着学; “臣妾拜见族长。” “臣妾参见家主。” 别看邹老夫人岁数大了,可一来身体康健,再者呢知书达理,一套礼行下来标标准准无可挑剔。 “邹夫人快请免礼,都免礼起来吧,咱们自己家里不用计较这些的,夫人正堂有请。” “是,拜谢家主。” “谢族长。” 一行人来到正堂里早有下人把那正堂的八仙桌搬了出来,一南一北放了两把太师椅,李钰大大方方的坐在北边正堂上首居中,邹淑娟顺着屁股就一如往常的坐在了李钰对面,南边下首。 邹淑仪阿娘看着礼仪之家竟然还教不透这憨货闺女,如此无礼不等族长开口赏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邹老夫人也是不忍直视,难堪的低下了头。 坐下的李钰开口呼唤; “人来,给邹夫人赐座。” “唯!” 守在正堂门口的下人站出来答应一声,就去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正堂的西边位置。 “邹夫人且坐便是,我可不等你们了,去河道上转了半天早就饿了。” “谢族长赐座,族长您尽管吃喝,需要什么臣妾这里带人伺候着就是。” 李钰刺刺拉拉的吃了两口面条,感觉味道十分纯正,仓促间咽下去嘴里的面条这才来得及回应; “伺候也用不上你的,赶紧坐下你的,一大姓的大家长夫人,怎能来站规矩,坐下便是。” “诺,谢族长。” 邹老夫人大大方方的坐下,不忘记给带来的几个小妇人打过去眼色,立马有路上商量好的两个年轻妇人,过去站在李钰两边伺候着,这边剩下的几个门口两个,老夫人身边两个,也算是中规中矩了。 邹老夫人坐下就拿眼睛盯着自己的小闺女,邹淑娟本来要吃的,忽然想起来自家阿娘也在,就张口询问; “阿娘您吃过了没,要是没吃您吃儿这一碗吧?” 邹老夫人又不好当场发火,只能假装微笑着回应; “阿娘吃过了,我的儿可别饿着你的肚子了,你可得吃饱的。” “哦阿娘您吃过了呀,那儿就自己吃了,阿娘您说的对,我得吃饱点,要不然下午阿姐还要给我安排活呢,不吃饱可没有力气,这一碗可是不够的。” 邹淑娟一本正经的再次声明,一碗可是不够她吃饱的然后就开始埋头苦干起来,刚开始还保持着淑女风范,可是吃下去三两口之后,眼睛一亮就开始像平时吃饭一样了, 邹淑娟脑子没什么花花肠子,想问题也并不复杂,族长来自己家吃过好几次饭了,一直都是这样吃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邹淑娟一番话说的李钰又抬头看了看她,这才又低下头去吃面条,他也习惯了这个说话不拐弯的实在人儿。 早就知道这美女是个不擅长说话的,所以也没觉得稀罕,可是邹淑仪的阿娘眼看着自己闺女不会说话,连讽刺的冷言冷语都听不出来,还要去多嘴,惹的族长看她了好几次 可把邹老夫人给气的呀,直拿眼色给小闺女递过去,奈何人家只顾吃面条头也不抬,压根儿就啥也看不见。 把个邹老夫人给着急的,把手里的丝巾揉成了一团,一转眼看着伺候族长身边的两个小妇人就那么干站着,心里的怒火立马就找到了出气口; “你俩站着作甚?不看见族长的脸上有汗吗?就不知道给族长擦擦?” “是夫人。” “哦,是夫人。” 两个小娘皮也挺灵性,赶紧拿出布巾给李钰擦了头上的汗,李钰擦完了头上的汗珠,一口气就把一大碗面吃的干干净净,李钰长个头的时候饭量也大,一碗下去就吃了个半饱,坐着安安生生的等下一锅出来。 “夫人从大家长那边过来,不知你们邹姓的长老通过了几多,距离四十之数可有欠缺?” 见族长问话,邹老夫人无奈的放下心思,正儿八经的回答起来; “回族长的话,还缺最后七个长老没有定下,大家长说用过昼食以后歇息片刻再来进行,天黑之前就要安排妥当的,听说明日就能等待林家来人了。” “别说还挺快的,邹大家长德高望重,又行事稳重走路踏实,一家之长做的严谨有力确实不错,果然不负众望,只四五天时间就把个邹家大姓安排的明白清楚,很好很好。” “族长抬爱了,大家长心里紧着一姓的大事儿,想要尽快完成差事,也好去开始学习别家大姓的家法,一时间有些仓促之处也是手忙脚乱的,不过只要能把差事做好,就能心里欣慰许多。” “功过是非所有人都看着呢,好说不了歹,歹说不了好,邹大家长的品德一直是公认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两人没说了几句,厨房里的下人又端上来两碗,把个大碗的放在李钰面前,半碗的放在邹淑娟跟前,李钰和邹夫人打了个招呼又开始奋斗起来。 邹淑娟正好吃光了之前的一碗,顺手把新来的半碗放在面前,吃的津津有味,邹老夫人脸上陪着微笑看着自己的小闺女,心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李钰吃下了第二碗美滋滋的放下陶瓷盆,正好合适八分饱不多也不少,立马有下人过来收拾了桌上的一切。 邹老夫人又和李钰没说上几句话,李钰就开始哈欠连天,就满脸的困意,李钰在邹淑仪姐妹的家里一直都是吃过了午饭就像府里那样要午睡一会儿的,这习惯所有族人都知道。 邹老夫人也看出来族长困了,按说应该起身离开了,可是又不放心这个直走不拐弯的小闺女,大闺女在还好说,这会儿不在如何是好。 李钰看了看邹老夫人又打了一个哈欠,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我要午休呢,邹淑仪的阿娘只好硬着头皮; “族长困了吧,平日都要歇晌的,要不就叫这几个进去伺候着?” 如今都入了李氏的户籍,邹夫人又是邹姓大家长的夫人,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伺候家主天经地义,邹老夫人当然有权安排自己姓里的人马了,她肯定是不想外人来打搅自己最心疼的小闺女了,奈何这会大闺女不在,她生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就狠了心想要叫人顶替自己的傻闺女。 站在李钰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妇人虽然姿色不算出众,可也并不难堪,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听了这些安排眼睛冒光的偷瞧着族长,看到族长看了过来又赶紧低下了头。 李钰看了看身边的两女,又看了看刚吃完面条放下碗筷的邹淑娟,觉得还是算了吧面生,不如还是这个尖屁股的二愣子熟悉。 “还是算了吧,这里不是有邹管事伺候着的吗,不用另外麻烦了。” 邹淑娟伺候过族长入寝好几回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陌生,再说了现在谁不知道族长在自己姐妹两家公开歇息就寝的事儿? 搁十天八天的总来一次,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邹淑娟这种人属于伺候两次就认命了的女人,心里已经把族长看成了自己的天和地,这会儿看着阿娘又要安排别人来伺候属于自己的男人,立马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启禀阿娘,族长来了儿这里,儿会伺候好的,就不劳驾阿娘您另外安排了。” 邹老夫人也是苦笑无语,就你?你会伺候人?你上一个男人就被你伺候到阴曹地府了还伺候个屁,你一个人傻不愣登的,连个话都说不好开口就是个搅屎棍,不把族长给得罪死就算不错了,还来伺候人?可拉倒吧! 李钰说着话又打了两个哈欠,实在忍不住了; “邹夫人你且自坐,厨房里的面条一会儿就好,夫人也尝尝新鲜,我这里实在困得不行了,先去歇息片刻。” 邹老夫人连忙站了起来; “好好好,族长请去。” 邹淑娟擦了嘴巴起来跟在旁边搀扶着李钰进了自己的屋里,临走还瞪了一眼想上来伺候的两个女人,两个小妇人十分不甘心的看向邹老夫人。 “看我作甚?老身尽力了,族长他不要你们伺候谁能奈何?” 邹淑娟搀扶着李钰进了屋里,红着脸伺候李钰宽衣,以前每次都有侍女做这些的,可今族长的侍女们都不在,只能邹淑娟亲自动手了。 李钰半闭着眼睛脱了衣衫,钻进被褥里,邹淑娟低着头清理了障碍进去躺着,她知道族长的习惯,得搂着活人才能入睡的。 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儿族长就打起了呼噜声,邹淑娟也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外头的邹老夫人却没有离去,她不放心的,直等着听见呼噜声才稍微踏实了一些,睡了就好不用说话了,不说话就能避免那搅屎棍子惹祸事。 邹老夫人正在侧耳倾听里头的呼噜声,外头邹淑仪也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为何?她带着人马回去的时候也没注意别的,直到当才堂弟去给自己禀报才想起来今天怎么忘记了这二愣子? 虽然听说阿娘已经过来了,邹淑仪还是不放心赶紧也追了过来,饭都没顾得上吃呢,刚进了正堂行过了礼不等开口老阿娘就劈头盖脸的呵斥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儿,啊?怎能把这搅屎棍一个人留下伺候族长?你不知道自己妹子是个什么人?什么事儿她给你搅不黄?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叫族长伺候她吃喝呢,邻居家娘子都听见了的,还安排族长给她烧火做饭,估摸着也没办法了族长才给她做了新的吃食,说是什么面条啥的,还口口声声说一碗不够得两碗才能吃饱 你看看你瞅瞅这真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饿死鬼投胎过来的,女人家家的两大碗面食吃的满嘴都是油,这样子像是个女人?这成何体统?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二愣子不能单独处置任何事情,否则必定要闹出笑话的,你就是不听老身的话, 这是族长性子温和又心善还不计较族人们的失礼之处,要是换成让他应付别的人物不定给得罪成什么样呢?啥好事儿都能叫她给搅黄喽,以后你可长点心吧,别叫我一天到晚揪心她了!” 邹淑仪听了这些话也是紧皱着眉头,她最了解这个妹子,别说安排族长给她做饭了,就是叫族长伺候她拖鞋穿衣她都敢的! “阿娘息怒,今儿个事儿多我只顾处理差事忙的竟然忘了了阿妹,以后不会了,阿娘放心这不是成天在我眼皮子下头过活吗? 有儿照看着她呢不会出大事儿的,她和族长一块儿吃饭多次了,现在不当族长是生人的,您还不知道阿妹的性子?只要是自己人那就随意的很,再说了您在阿耶跟前也要讲究这许多吗?还不够麻烦的吧” 我和你阿耶怎么能和这个比,你阿耶就是个平常人家出身,族长千金之体不能比的,再说了她也不是族长的妻妾,岂能轻易放肆?。” “阿娘您还不知道自己闺女?只要和族长一个榻上睡一次,在她眼里就是自家男人了,在她心里是自家男人就不用像外人那样讲究许多。 这本来也没毛病?无非就是个缺心眼儿的货,族长啥不知道?心里头清楚着呢,别人敢来安排族长做饭烧火?一是没有那胆子,再者说了族长还不甩袖离去?族长不走就是明白阿妹的” 第522章 族长你做的饭真好吃 第五百二十二章;族长你做的饭真好吃 李钰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自然醒来,身边的人还在呼呼大睡,李钰也没有去惊动,开始了穿越大唐后第一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良好作风活动 这边不想惊动榻上沉睡的二愣子,那边又没有穿古装的经验,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就折腾的自己一头大汗。 还好总算穿戴个整整齐齐,刚出屋门就发现今日当值的探春惜春带着八个三等侍女守在外头,探春陪着农耕大管事邹淑仪,还有邹淑仪的阿娘邹老夫人,几个人正在厅堂里有说有笑。 李钰刚走出来里屋门口,正堂里就立刻鸦雀无声,一群人诧异的看着披头散发,衣衫穿的歪歪扭扭的李钰,拿个破烂碗出去和叫花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李钰看着正堂里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他也十分不好意思的低头看了看自身; “平日里大家伺候我穿衣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总觉得就是顺手的事儿,没想到让我自己来摆弄一回,怎么整都不对劲儿,呵呵! 看来我以后要从怎么穿衣开始学起的,要不然说出去都是笑话了,五姓七望的大族里,恐怕就我一个废物了!” 昔春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可是看着自己一手伺候大的郎君,这会儿好好的一套衣衫给穿的傻子一般别别扭扭,实在忍不住了; “天爷呀,不是奴婢多嘴,大管事您家的小娘子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昔春说着话的功夫就满眼含泪的冲了过去,府里出来伺候的一群侍女都是一脸不善的看着邹淑仪母女二人!能有好心情吗? 郎君在府里伺候的时候,从来没有比如这般狼狈的样子,来你家如此就不抬举人?扔着郎君自己来摆弄这些吗? 昔春看着邹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又是一姓大家长的夫人不好去说的,只能把脾气朝着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的身上撒了出去。 探春也是立马变了脸,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俊俏侍女,看了一眼邹淑仪母女,一声不吭的跟着阿姐冲了过去。 邹老夫人也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哆嗦着嘴唇说不出来话,自从成为大家长夫人以来,这几日里她的身份水涨船高处处受人尊敬抬举,还是第一次弄得下不来台! 邹淑仪也是被昔春一句话呛的哑口无言,满脸通红,这刚才还好好的听见里头两个呼噜声一大一小,这眨眼的功夫,族长就穿的像叫花子一样从里屋跑出来,不用说铁定是族长醒了,那个憨货还在睡觉,族长是个好心不想打扰她歇息,所以自己摆弄着出来了! 这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随便推敲一下就出来里头的经过了,邹淑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向来整整齐齐的一族之长这个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老天爷这可不能出去见人的! 邹淑仪顾不上难堪也赶紧从座椅里起来快速往李钰身边走去,走着还嘴里说着话; “昔春妹妹,这会儿也不是埋怨的时候,咱们赶紧把族长请进屋里从新梳妆打扮,把衣衫从新给穿戴个整齐,头发束起来扎好再说其他。” 昔春刚走到李钰身边正在给李钰收拾发型,李钰也接了一句; “对对对,娘子这话说的有理,得先把这一身别扭的给弄明白了,要不然在身上真不舒服,再说了这样出去见人可是大大的不妙,一族之长穿成这样出去,可要笑掉外人的大牙了。” 昔春探春带着各自的几个手下围着李钰,听了族长的话都是可劲儿的点头,那是啊!可不能叫郎君这样出去的,这叫外头看见了传到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那里?林家娘子铁定不依的! 林娘子那儿还好糊弄,是个心软的就是治罪也会下死手,毕竟都是一块儿玩大的姐妹,要是把不管闲事十多年的前任内宅第一大管事给招惹出来? 那可是个天大的祸事了,郎君的饮食起居样样都有人负责,最后都要定时给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禀报清楚。 这是李氏千年的规矩,内宅第一大管事掌管着族长和族长后代男丁的一切事务,不论是哪一个环节出问题,因当值的没有伺候到位而出了差池,内宅第一大管事都有权处置的。 像今日这种情况,族长睡觉的时候当值的侍女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着?叫族长起来后找不见人?结果自己弄个一塌糊涂出来? 安安生生的赶紧重新整理好还罢啦,要是这一身打扮走出去?铁定不出一个时辰就要传到那早就不管闲事的刘老夫人耳朵里! 前任大管事那是什么脾气?看着成天一脸的笑容是不假,可那是表面上,实际情况却是眼睛里肉不下一丁点儿沙子的,一辈子都没人敢去招惹她。 当年伺候阿郎的那一群里,就有两个不开眼的家伙,阿郎睡觉也跟着呼呼大睡,结果菜油灯烧完了油灭了都没人知道,屋里黑灯瞎火的, 阿郎起夜小解看不清楚路面,给拌倒在地上额头碰了个鼓包,就这个事儿,那刘老夫人二话没说直接就动了族规家法, 将那夜当值的两个家伙给打的要死要活其中一个贴身伺候的还是当年前院大管事的三闺女呢都无法幸免!那刘老夫人都没给她阿耶任何脸子。 今儿个这事儿,族长要是如此穿戴走出门去?刘老夫人知道了铁定要发怒火的,那个老太太一发火,今天当值伺候的可是一个也跑不掉,全部得抽烂脊梁上的肉 一群侍女跟着李钰又转过身进了屋里,邹淑仪母女俩脸上再不好看也得把这个场合给应付过去吧?于是也跟着进去里头。 邹老夫人嘴里着急的说道; “快快把族长的穿戴全部去掉,重新弄个整齐!” 这不是废话吗,进来不就是更换装束的?可是李氏的规矩及严格,一姓的大家长身份尊贵无比,可不敢也不能胡乱顶嘴的,一群侍女只好嘴里答应着,开始给族长脱衣服 那边榻上的邹淑娟听见外头说话就醒了的,一看身边没了人她也慌了,她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性子直了些又有些马虎大意,可她不是个傻子!瞬间就想到了族长自己不会穿衣衫的事情上! 邹淑娟也惊的一身汗,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就要往外头寻找,刚穿好了衣服下了榻就碰到一群侍女簇拥着族长进来重新开始宽衣解带, 后头跟着自己的阿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老阿娘随后进来吩咐了侍女们伺候族长重新穿戴之后,也不听自己解释一巴掌就抽了过来。 “啪!” 这小闺女就是邹老夫人的心头肉,最是稀罕的不行,可是今天这事儿闹腾的,眼看着确实不像个样子,府里出来的人马都气的不行,要是再来袒护恐怕也不太好看的,无奈的邹老夫人只能忍着心里的疼痛,狠心抽下去一巴掌,要不然这会儿没办法结局啊! “除了吃就是睡!族长起来你都不知道吗,你是个死人?八辈子没有睡过觉吗?滚出去!老身今天不想再看见你,滚回你阿耶那里,还能帮着族人们干点儿正经事情。” 邹淑娟自知理亏挨了阿娘一巴掌也不敢犟嘴,就要出去离开的,忍不住忙里偷闲悄悄地瞄了一眼刚进来的族长那一身穿戴打扮和乱七八糟的发型,邹淑娟捂着挨揍的脸她忽然很想笑,却想笑不敢笑低着个头回应着; “哦,知道了阿娘。启禀郎君奴家请退。” 李钰看到这一巴掌打的不轻,也有些不好意思,得!今天这二愣子的一巴掌全是自己给人家挣来的,安安生生把她像平时那样叫醒,伺候自己穿戴整齐啥事儿也没有,这好心办了个坏事情。 本来是想着不去打搅别人的睡眠是个美德呢,结果却给人家挣回来一个大嘴巴子,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李钰也很是不好意思的,赶紧来出面调停; “准。你先去吧,邹夫人息怒,不是小娘子睡的沉,实在是我不忍心叫醒她的,也不能都怪在她一个人的头上不是。” 邹淑娟感激的看了一眼族长,嘴里很小声音的回应着; “谢郎君维护,奴家这就去了。” 李钰连忙点了点头,心想着你赶紧走吧,你走了这里的事儿都好安排,你不走人人看见你就想着你的过错呢! “你先去你阿耶那里吧,改天我空闲了再过来看你,到时候咱们还吃中午的羊肉臊子面!” 听到改天还吃中午那种好吃的美味佳肴,正要离去的邹淑娟眼睛里又亮了一些,但是她可不敢胡乱说话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嘴巴,说出来的总是和心里设计好的不大一样! “嗯,好。郎君中午给奴家做的那种饭就是好吃” 邹淑娟这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邹淑仪就手抚着额头,脸上一副惨不忍睹你真是个傻子憨货的表情。 什么情况?族长中午下厨做饭来伺候她吃喝的?那要她干啥?活着喘气享福的吗? 正在伺候李钰穿戴的一群侍女听到族长中午竟然下厨给别人做饭,还是伺候下人吃喝的新鲜事儿,刷的一下就整齐的扭过头看着邹淑娟,旁边的邹老夫人哪敢耽误,连忙大声呵斥着; “你还不滚回去?想叫老身抽死你不成。” “是是是,儿就走” “滚!赶紧滚!” 邹淑娟嘴里答应着就往外跑,亲眼看着小闺女离开正堂,邹老夫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浊气,人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她不走可是个大麻烦! 只要这嘴上没有把门儿的离开这里,场面就好收拾一些,到底是人老经验多,邹老夫人看着还在惊奇的府里来的人马,也不说别的只赶紧过来假装帮忙给族长穿衣服,嘴里还嘀咕着; “这三月的天,看着是暖和了许多,其实冬天的寒气还不曾走干净里,族长您还光着身子,可别给冻着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邹老夫人三两句话就把小闺女叫族长伺候她吃喝的混账事儿又给扯回了族长身上,李钰刚被脱光了衣服,听了这话条件反射的抱着膀子; “嗯,邹夫人说的是,确实很凉的。” 一群侍女顾不上其他了,可不是嘛族长还光着呢,一群人赶紧扭过头来正儿八经的给族长更衣,邹老夫人立马闪开一边,她可不是真的来伺候族长穿衣服的,只要引开话题不叫人注意自己那傻乎乎的小闺女就成了。 再说了族长的衣服全是族里那三大裁缝亲手制作的,处处都有带子,里衣中衣都是没见过的款式,上去也是帮倒忙,所以邹老夫人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李钰对于被伺候穿戴可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该伸腿的就伸腿,该伸手的时候不用提醒就神开双臂。 都是轻车熟路的,没多大一会儿就穿的整整齐齐,坐在李钰赏赐给邹淑娟的梳妆台前,昔春亲自给梳着头。 收拾完毕的李钰浑身轻松的站了起来,探春又拿了侍女准备好的湿了水的布巾给李钰擦干净脸面,一个精神抖擞穿着富贵的一族之长重现众人眼前。 昔春伺候好了李钰这才腾出功夫看着农耕大管事邹淑仪,找一姓的大家长夫人说理,她还没有那个胆子,不过按照礼法,不吭不卑的和邹大管事辩论几句她还是敢的。 邹淑仪的阿娘什么人物?逃难的时候都是这邹夫人出谋划策,才把亲戚七八家几十口人活了性命逃难过来, 一直坚持着最后一口气,直到碰见上代族长收留,可是很不容易的,这邹老夫人能分辨许多野菜的功效拿来给亲戚们治病,还能找到许多能吃又无毒的蘑菇,还能设计捕的门道,可是个老江湖了。 邹老夫人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没完的,小闺女犯了错可不好糊弄过去,尽管那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林娘子的阿耶与自己大闺女交厚,不一会拿出家法族规,可这面子工程也得安排妥当不是? 这会儿看到族长身边当值的领头贴身侍女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大闺女,就要开口说话,邹老夫人立马就知道今日是蒙混不过去的,赶紧抢先头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邹淑娟只顾自己沉睡,不顾族长的脸面,差点叫族长难堪于世,此事不能善罢甘休,尽管我邹姓长老暂时还不齐整,没有全套的家法出来,可也不能轻饶了她个祸害。老大!” 邹淑仪恭敬的低下头回应着; “儿在,阿娘请吩咐。” “走!咱们回去找她算账,今天不把她鞭子抽烂脊梁上的肉,如何给邹姓族人们做榜样?今日谁也不要阻拦我,非抽她个半死不可的” 李钰对邹淑仪的母亲不熟悉,但是只看邹淑仪一本正经谁都不允许犯错的样子猜测着有其女必有其母,再看看邹老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李钰可不想给那个很有趣的一嘴实话不会奉承人的二愣子添麻烦,经过后世里尔虞我诈的各种嘴脸,李钰对这种保依然存着人性里原本那些纯真的人类很是珍惜,连忙出声制止; “邹夫人且不要生气,邹小娘子不是故意怠慢,她什么品行某心里比谁都清楚,老夫人先消消火气再做决定不迟的。” “可是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处,岂能让她轻易过关,族长您莫要替她求情,这次我绝不饶她,否则她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谁知道她以后还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李钰看看不好糊弄过去,就假装立马变了脸色; “严厉的呵斥她一回就行了,莫要去动手,另外我这几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去办的,打伤了可是不行的,此事就这样罢啦,又没有犯什么大错处,本族长说了算,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处理呢,不能在这里耽误,告辞了。” 李钰黑着脸说完抬脚就走,一群府里伺候的紧随其后,往院子里走去,邹老夫人嘴里叫喊着; “可是” 邹淑仪十分配合的拉住老阿娘的衣服劝解着; “阿娘您莫要再说了,族长说了算,恭送族长。” 邹老夫人偷偷看着已经走进院子里正要出门而去的族长,嘴里应付着; “这哎呀,恭送族长。” 送走了所有人,眼看着族长一行人影子都看不见了,正堂里就剩下邹淑仪母女俩,还有几个跟来伺候的年轻小妇人,邹老夫人这才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哎呀好悬呐,族长身边那昔春丫头似乎想要收拾你妹子来着。” “阿娘您怎么知道,那昔春探春的阿娘可是上代族长的贴身侍女第一人,上代族长在世的时候都很宠人家的,就是那尊贵的刘老夫人面前人家都有资格说话的人物,昔春丫头真要计较起来阿妹这顿鞭子跑都跑不掉的。” “你还有脸说这些,这回你可吸取个教训,以后千万不要放她一个人应酬别的事情了,她就是个百不成,只要她一开口,准没好事儿的你看方才? 她个缺心眼儿的,叫族长反过来伺候她吃喝,你说你得了便宜就安安生生的别吭声多好? 你瞅瞅你瞅瞅她?还唯恐别人不知道,赶紧给说了出来,哎呀老身就说嘛,不能叫她一个人出门的,这呆在身边都不敢放心的蠢货,能给你弄成个什么大事儿?” “阿娘您也别害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阿妹纯真无邪,族长就是稀罕这一点的,要是她变得样样精通能说会道的,族长能稀罕多瞅她一眼?族长身边还缺能说会道的人?” 邹老夫人很有些怀疑的问; “什么?族长还稀罕这种蠢货?” “您说呢阿娘?要不然您一说要鞭子抽她,族长为何立马就维护的不行! 不稀罕她能给她下厨做饭?能反过来伺候她?所以说啊这人呐,天知道福气从哪里来的! 就说阿妹这人吧,说实话真就是个缺心眼的,这种人你只要能说会道,把她骗死都没问题,都说人家憨货一个,可是偏偏就能得族长的稀罕你说” 第523章 二房禁军 第五百二十三章;二房禁军 李钰带着一群护卫侍女径直来到李家庄的最东南角,这里是李氏二房禁军林家的聚居区,周围全部是林家姓的人马,密密麻麻住满了百十户。 李氏二房的家生子在蓝田居住的都是十九姓的大家长和部分族人,大部分人马都留在陇西那边,跟着过来蓝田的就不到四百户。 这里的户可不是一家五六口人那种户,李氏的户是以一个姓里头的分房分支为单位计算的,一户就是几十个人口,甚至一百多人口,便是几百人的户在李氏二房也不啥稀罕事儿的。 陇西李氏除去现在得天下的皇族不说,还有上中下八房,就数这二房人口最是旺盛了,二房的家生子十九大姓,家家都是人口一堆, 比如这禁卫军林家就是个非常大的门户,只要族长有事林家的大家长就会写下手令盖上印记签字画押,手令只要传回陇西老窝,整个林家就会立马调动起来,只说这林家姓里拿出五千个壮男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要不怎么说整个陇西地界上的人口百姓一半都是李氏九房的人马呢?这可一点都不夸张的,陇西整个都是李家的老窝,陇西李就是边塞的无冕之王,历朝历代都是给皇帝守卫陇西边疆的,要不然李渊哪来的本钱敢想着逐鹿中原? 正是祖宗们给留下的家产多,田地多,奴仆多,李渊得天时地利他那一支又是代代都出仕为官做大将军,这才积累到李渊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巅峰数值,背后有整个陇西李氏的支持,又有赵郡李氏首尾呼应这才得了江山,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成势的 陇西李氏秘记里写的清清楚楚,这林家的祖先三兄弟就是秦朝大将军李信手下的军侯,秘记里清楚记载着林家祖先的那三兄弟是大山里的户,能生裂虎豹又力大如牛,被大将军发掘出来,收到了身边成为军侯的,乃是陇西李氏秦朝的祖宗大将军李信最贴身的护卫可是勇猛至极的存在! 当初的三兄弟随着李信的子孙而分配了下来,其中的老大就是跟着陇西李氏的二房,且这二房的林家人口最多,跟随二房的这位林家祖先,就有九个儿子,这位林家祖先剩下两兄弟跟着陇西的大房和三房。 所以陇西李氏上三房的禁军全部都是林姓掌权,李氏上三房也是向来抱的最紧走的最近的三房。 林家发展到现在人口已经非常强大了,在二房里的始终还是九个大门户,下头再分为好多家,以林家这一支的长门长子为大家长。 整个李氏二房的家生子奴仆里,身材拔尖高大威猛的就是林家,马家,梁家这三姓了,上代家主喜欢厮杀,跟随族长身边护卫的就是以这三姓为主,其他姓的奴仆为辅助。 当年皇家的李氏争霸天下,许多次重要的时候都是陇西李氏八房出尽手下壮奴才能决定胜利的。 每次李渊遇到紧急关头的时候,就是这李氏八房派出家生子壮男相助,交由李世民带领,打赢了之后又各自回去老窝里,这就是所有人都惊奇的地方, 每次危险都能化险为夷,每次紧张的局势总有一支厉害的兵马,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衫前来助阵,事了离去连饭都不用管的,人家都是自带粮食过来,这李氏八房的壮男就是李渊手里的王牌,也是李世民的神秘部队之一 由于担任着李氏二房禁军的角色,代代族长都不会亏待林家的吃喝,这不!李钰刚走到李家庄南头,就见一群人正在准备杀猪宰羊,周围许多族人都在围观,李钰还没有走到跟前的就有许多人发现了族长身影。 “家主,快看家主来了,看家主又来啦,快点的派人回去禀报大家长和长老们快点去。” “哪呢!在哪呢?哎呀可不是嘛,族长又来啦,哈哈哈哈太好啦,族长今年这可是第四回来咱们林家啦,看来咱们林家又要重新风光起来啦,哈哈哈哈太好啦,太好了” 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也跟着欢呼雀跃了起来,到处奔跑着叫喊; “族长来啦,族长来啦,大家快来看呐,族长又来啦” 李钰对于族人跟他的亲近之情非常开心,试问哪个族长不希望如此呢? 李钰快步来到灾羊的现场准备凑凑热闹,族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行礼; “拜见家主。” “拜见族长。” “族长万福金安。” “家主长命百岁。” “好好好,大家都免礼,快快免礼,不要如此这般客气,都随意一些就好的。” 一个非常壮实的汉子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宰羊刀激动的上前一步; “族长您来了” 这人话都没有说清楚,旁边的房子拐角处刚好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见这边的情况立马爆喝一声; “三娃子,你拿着刀子靠近族长作甚?你是想找死吗?” 那壮汉正和李钰打招呼一半,听了这一声怒喝,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然后条件反射的把刀子快速扔了出去,双手举起来在空中,嘴里大叫着; “八长老,您老人家听孙子我解释一下,孙子正要杀羊呢,不信您来这边看看,您尽管问所有在场的族人,孙子看见族长来了才激动的过来打招呼的,您听我解释一下” 那老头正在快速走向这边,扔刀的汉子还没说明白,这八长老就冲到了李钰和那汉子中间大手一挥; “你先退下再说事情!” “唯!” 扔刀的汉子可不敢犟嘴,快速答应一声赶紧后退五六步蹲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八长老依然脸色不善,这才发现自己刚好蹲在地上的刀子旁边,汉子快急哭了的表情,也不敢多说话,连忙又挪开旁边距离刀子远远的,这才举着双手说话; “长老,孙子就是看见族长来了激动,没别的意思,您老人家别误会” “不必多言,老夫自会调查明白,不会冤枉了好人的。” 李钰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出场后一问一答,一个声严厉色,另一个委屈无比吓的惊慌失措,李钰这会儿才清醒过来,原来这长老是怕人对自己起歹毒之心啊,好人!这个什么八长老九长老的绝对是个好人,在李钰的思维里,只要真心实意对李钰的都是好人。 不过确实误会一场,李钰赶紧拿手点了点前边这个长老的后背; “那个,八长老是吧,我刚到这里他也是刚看到我,确实是想上来打招呼的样子,咱们可别冤枉了好人呀。” 那汉子想赞同族长的说法,奈何李氏的规矩很严,方才长老已经说了不必多言他就只能憋着,但是听了族长维护自己的话赶紧使劲儿的点头,又拿手指了指旁边几个伙伴,意思是族长说的很对,您不信可以问大家。 那长老被李钰拿手指头点了点后背这才扭过身子行礼; “拜见族长。” “八长老免礼快起来,都这个岁数了,不要再计较这虚礼了。” “是多谢族长照顾。” “不过自古以来尊卑有别,上下有分,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废,您是一族之长,一家之主,怎么能因为岁数年龄就来放肆?我可不敢的! 况且我虽然六十有三,但是依然能每顿饭吃三碗白米,粟米粥的时候也能吃下两碗再加三四个胡饼,便是族长有差遣,我也能阵上厮杀的,可不是老的走不动的人,可不能真的免礼。” 李钰听得直吐舌头; “八长老真好食量呐,你这吃的和我一样多,我可是正在成长躯体的年纪,长老六十多了还能吃下这些,真叫许多人羡慕至极的。” 两人客套了好一会儿,严肃的八长老这才开始调查三娃子的事情,问清楚了在场林姓族人的口头证明,又查看了刚被捆绑结实等待宰杀的肥羊,这才当众宣布调查结果: 三娃子不是要行刺族长,地上的三娃子这才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好家伙差点被抓起来打死,他能不怕吗? 而且打死了还要被林家姓除名的,死了也是臭名声,李氏二房的老规矩,只要发现对族长有伤害的人靠近族长,特别是带着兵器靠近的,就地打杀不问任何理由! 这是族规里写的明明白白的一句话,所有李氏族人都背的滚瓜烂熟在心里,今天看着族长两三个月里来了林家第四次,三娃子很激动以为林家又要风光了,所以激动忘形之下,就把不能带兵器靠近族长这条给忘记了! 八长老虽然宣布三娃子不是要对族长不利但是还黑着个脸教训着; “虽然你没有谋害族长的意图,但是你的行为叫人不敢苟同,咱们林家自从在大山里打有一顿没一顿的,被咱们李氏老祖宗带出大山出来享福,从那以后林家族人要什么就有什么,又叫咱们林家三个老祖先分别掌握李氏上三房的禁军大权,这是何等的恩情? 得想着忠心报主可不能出一个败坏家风的,老夫方才看你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刀尖还朝着族长差点没吓死过去。 念你第一次犯错,又是激动族长到来想要上去亲近无有歹毒的念头,且还有族长来给你求情,老夫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再敢下次带着兵器靠近族长,哪个手拿的,老夫就砍下你哪个爪子,你服是不服?” “回八长老的话,孙子服气的。” “嗯!不亏是我的亲孙子,明白事理的很,不错不错。”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到底是不是亲孙子怎么弄得跟捡来的一样? 那长老处置完事情这才领着李钰查看宰羊的现场顺便嘴里介绍着; “族长您看,今日咱们林家又要宰羊了,您也来瞧瞧热闹,最近这些年可不常见了,唉” “长老何故叹气?宰个羊还能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严肃的八长老可劲儿的摇着头; “族长您有所不知啊,这里头的许多事情说来话长啊!” 李钰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回应着; “左右无事,长老仔细说也也无妨的。” “是。遵族长命。” “看什么看,你们该干活就干活!” “是长老。” 一群年轻汉子这才重新开始宰羊的活计,八长老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回忆起了过去; “那年陇西老窝里,咱们二房的族人和其他房里的族人起了冲突,开始也没什么,两家的长老出来几个调停一下就过去了,常有的事儿没啥稀罕的,但是那一次事情出乎意料,不但动闹腾的静越来越大,且两房都还伤了几个人命,阿郎坐不住了,咱们二房里头除了上阵厮杀,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呢,平白的就伤了几个人命,族长您是知道的,阿郎他老人家护短的很,把每个族人都看的很重,所以就带了人马回去陇西老窝,要亲自处置这件事情。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不要脸的设计好了的计谋,当时我就跟着阿郎回去的,半路上就中了埋伏,那年我们厮杀半夜才撤退到一个山窝里头,后来秦程两位大将军及时赶来,我们合兵一处,这才回到了族里” 李钰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也一直计划怎么报仇,这会儿不想多说什么苍白的话语,就阻止了长老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的一切我都已经清楚,不必多说,你只说后面的就成。” “是家主。” “当年阿郎重伤回来,虽然对这件事一直没提过一句责备的话,但是却拿了咱们林家的护卫大权,护卫族长的大权从此以后就交给了柳万泉长老,林家保护了二房家主九百多年没有丢过一回大权的,却因为阿郎重伤给拿了,我家大兄气的病倒下半年多才恢复过来。” 李钰沉思了片刻这才劝解; “阿耶也知道哪件事不怪你们林家护卫不力,只是面上总得有人站出来拿个交代的,不然族里多少人马了?怎么看待?所以你们也莫要去怪阿耶!” “小人不敢,族长明鉴,俺们林家没有埋怨过一次的,也没人会埋怨。” “嗯这个我相信的,咱们二房里头所有的族人一条心,和天下的五姓七望全都不一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二房里的族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你们当然不会来埋怨阿耶了。 不过这件事和你们宰羊吃肉有什么关系我倒是迷糊了!” “启禀族长,俺们林家一直掌管着历代族长的护卫一事,所以几百年来都是紧着俺们林氏的壮丁吃肉的,多吃肉增长力气才能有力气保护家主,才能战阵里头厮杀贼人。 因此每个月府里都会发下银钱绢帛一次,俺们林家就拿去换羊回来宰杀,大部分精肉都是男丁给吃了,妇人大多吃的杂碎,很少肉的。 可是自从被拿了大权这几年,我家大兄就不再派人去库房领钱了,大兄说没了护卫的大权不好再去领的,府里这项开支也因为没人去领,都单独放了一个库房。 俺们这几年也就是一年到头的时候才有大兄从林姓的小库里拿出贴补,宰杀一次羊肉给族人吃,这边也是陇西老窝那边的林姓也是如此,都守着大兄的规矩呢。” 前日族长今年第三次到来林家,和大兄说了一下午的话,大兄开心了昨天才又放了一次林家小库,换来一批羊羔回来,也把手令差人送回了陇西老窝,叫陇西那边的林姓族人也宰杀一次,那边估计还没收到信呢,启禀族长就是这么个原因了。” 李钰感慨万千,不在其位不拿俸禄,这里的人真是纯粹的可以了,李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就顺口问来; “柳大管带着那些府兵入了你们林家户籍这个我知道的,如今他是你们的长老了吗?” 第524章 禁地 第五百二十四章;禁地 李钰听着八长老的淳朴话语感慨万千,不在其位不拿俸禄,这林家大家长真是纯粹的可以了,李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就顺口问来; “柳大管带着那些府兵入了你们林家户籍这个我知道的,如今他是你们的长老了吗?” “回家主的话,是的,我家大兄说了,柳万泉和林五郎,都是现任的大管事有资格做长老的,因此两人排列俺们林氏最后两个长老。” 李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看见那三娃子指挥几个人挖坑,就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三娃子,你们不是要宰羊吗?这会儿不杀羊肉反而来挖坑作甚?” 三娃子见族长发问把手里的宰羊刀放在一边这才过来回答; “回族长,您不知道啊,这羊血要是处理不好就是成堆成堆的苍蝇乱飞,真叫人恶心死了,所以得挖坑埋了苍蝇就会少一些的,要不然满天都是嗡嗡声,怪招心人烦的。” 李钰忍不住惊奇起来; “什么?羊血要扔掉吗?” “啊!对啊族长,连草原上的突厥人都是这样啊!” 看着所有人都看着无知的族长,李钰忍不下去了; “去你叫人拿来一些陶瓷盆子,把羊血都给我接好了,注意啊要干干净净的洗菜盆子,别弄那种脏兮兮的。” 尽管三娃子很诧异,可还是执行了命令,安排兄弟向最近的一家房子里去借来了四五个陶瓷盆子,族人们听说族长要接羊血,都觉得好奇,围过来很多的林姓家人,也有附近其他姓的过来不少,都想来看看这聪明智慧的族长又要倒腾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李钰把现场的小伙子们指挥的团团转; “你快去,再端一些清水过来,要能吃的水啊干净的,你去拿一些盐巴,快点的不要耽误了。” “哦,好好族长。” “是家主。” 等到东西都准备齐整了,李钰亲自动手做示范,把一个盆子的清水保留三分之一多一点不到一半的样子,然后放入盐巴搅拌均匀,这样弄了四个盆子出来准备完毕。 李钰指挥着几个小伙子端着盆子对准羊的脖子不叫浪费,这才同意三娃子下刀,把羊脖子切开一个老大的口子,鲜红的羊血顺着口子没多大一会儿就接了一盆子,赶紧又换旁边的人过来顶替位置。 三娃子看看手里的羊没什么血了,这才抱着羊脖子抬起头; “族长没有了,就这三盆子血了,平时也是这点量没有多余的了。” “嗯看到了,你们继续分羊肉吧,这里谁家最近?本族长要再弄一道美食出来,找个最近的厨房用用。” 好几个年轻人都兴奋的不行,抢着说自己家最近,三娃子大吼一声; “老十三!你说话得摸着良心,你家有我家近吗?这些盆子可是从我家拿的,就十几步路,谁家有我家近?” 三娃子指着最近的一个小院子,挣的满脸通红吐沫横飞,旁边的八长老却笑眯眯的看着一群孙子们,全是长辈那种慈爱表情,李钰看着三娃子手指的方向确实是距离此处最近的房子了。 “好啦好啦,不要再争了,就去那座房屋里,八长老那是谁家的屋子,咱们就去借个厨房用用吧。” “是族长,回族长的话,那是俺五儿子的家。” 李钰大手一挥带着侍女护卫前头先走,后头八长高兴的跟着,族长能去自己家这是荣幸至极了。 三娃子得意洋洋的扔下刀子掐着腰发号施令; “林俊你来分羊肉,你们几个端着羊血跟我回去,快点的别磨逼蹭痒的耽误功夫,快点的,别弄撒了啊!谁敢弄撒了我就踢他屁股。” “三娃子,为啥又是让俺留下,不叫去俺看热闹?这不公平!” 三娃子牛逼哄哄的扭过头; “为啥?因为你最小,俺是你兄长所以俺说了算,都快点走族长都不见影子了呢” 那叫林俊的气的鼓着腮帮子,拿起刀子对着死羊当出气筒。 李钰高高兴兴的来了八长老儿子的院子里,路上八长老的这个子妇就高高兴兴的先跑了回家准备。 一大群人进了院子,八长老的第五个儿子和子妇笑的合不拢嘴; “拜见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臣妾参见家主。家主万福。” “好好好都免礼都免礼,林娘子你家屋里可有韭菜或者蒜苗?我要再制作一个美味佳肴用的。” “有的有的族长,早上刚在菜地里弄回来两样都有呢。” 夫妻两口子一边答应着一边给自家阿耶行礼; “儿拜见阿耶。阿耶福安。” “拜见阿耶。阿耶福安。” “都免礼,去给族长准备东西,把韭菜和蒜苗都清洗一些,多弄点啊。” “是阿耶。” 李钰吩咐跟进来的三娃子; “去拿个勺子过来,把这些加了清水的羊血搅拌均匀,快点的不然一会儿就凝结成块儿了。” “好好好,小人立马就去。” 三娃子飞快的跑进厨房里,拿了个勺子和一把筷子出来,分给两个族兄弟,在羊血里仔细搅拌着。” “族长好像就要结块儿了?” “哦?那就停下别动了,一炷香后估计就差不多了,你去叫你阿娘烧一锅热水,差不多水开的时候应该这里也差不多了的。” “哎!这就去。” 八长老指挥着几个孙子给李钰搬来太师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李钰也叫人给八长老抬了一把出来,两人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多大一会儿看守羊血的三娃子就来禀报; “启禀族长,那些羊血都结成块儿了,请族长查看。” 李钰站起了身子快步过去,路上吩咐; “拿个小刀过来,切成小块的,容易煮熟,块头太大了不好煮的。” “唯!” 三娃子又快速跑到厨房拿了一个很小的刀子出来,捏着刀尖递过来,李钰拿起刀子把三盆子已经凝结成块儿的羊血,横竖划分了四五次,然后把盆子来回抖动几下,羊血块儿都从盆子里活跃开来,正好三娃子的阿出来; “族长,水烧开了,需要臣妾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把这些羊血放进热水里,煮上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出锅了,一锅放不下就多分几次煮,不过清水要每一次都更换成新的干净的水,再把锅洗干净,这样的话出来的东西也干净,吃着心里不恶心,要不然就会一股子腥味儿。” “是族长,您放着吧臣妾保证每次都是干干净净的水,三娃子和你两个兄长一块儿,再去打两桶清水拿过来。” “好的阿娘,儿这就去。” “是阿娘。” “哎,儿知道了阿娘。” 李钰转身回到院子里继续晒太阳,扭着头看着八长老; “今后我要有很多事情处理的,许多方面咱们族里也要跟着调整,今日正好是个空闲,咱们俩也来说说家常话。 那柳大管听说也是跟着我秦家叔父学习的兵法战阵上的本事十年了,以八长老看来柳大管事带兵厮杀、排兵布阵、调兵遣将的功夫如何?可比的咱们林家禁军哪些人物?” “启禀族长,柳大管事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是战阵里厮杀来的经验,又得秦大将军指点,柳大管事又虚心好学,毋庸置疑可不是空架子。 但是不是我狂妄,想在咱们的族人里稳坐前十?那可不容易的很了,以老汉的猜测,恐怕要排在咱们林家姓里十五名以外的。” 李钰听了这话很是震惊,忍不住立马出声询问; “什么?他的本事在咱们族里只能排到十五名后头?八长老,你这说话可得放到公道立场啊,不能因为身份因素就偏了这个那个的。” 八长老本来就严肃的表情更加严谨了三分,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 “启禀族长,柳大管事是挺厉害的,可是咱们林家也不是吃素的长大,咱们林家姓跟着二房历代的族长出仕,除了咱们蓝田第三代族长是官以外,其他历代族长都是武将出身,历朝历代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他只学了十年就想来出风头?想都别想! 族长您想啊,咱们李氏秦朝时候的祖宗那可是大将军王,封地陇西镇守一方少有败绩的神仙人物! 当然了被项燕打的退兵那次不算,那一战路途崎岖又坎坷难行,粮草跟不上来还有两个不服大将军号令的偏将折腾,老祖宗知道不能力敌,为了保全族人性命选择退兵,族事里都写的清清楚楚,因此伐楚之战算是无功而返。 但是像灭燕收齐之时就不一样了,全是咱们自己的族人出征,秦王的粮草又足够,便打的太子丹崩溃逃难,齐国也土崩瓦解,咱们祖宗的兵法武功就是秦国最高爵位的彻候武成候大将军王翦也是很赞赏的。 由此可见咱们李氏传下来的兵法那可是相当厉害的,即便又经历了九百多年,仍然领先许多家族的兵书战册许多向来是密不外传的法门,说句实话柳大管事的那些武艺,在咱们族里只能算是中上之姿,想要拔尖?还轮不到他头上的!” 林家八长老这话可不是吹牛皮,这林家祖先三兄弟都是跟着秦朝大将军李信厮杀半生的人物。 跟着大将军口传心授学了大半辈子的真功夫,个个都是能调兵遣将的高手,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柳万泉即便跟着秦琼用心学习过十年,但是怎么比得上林家学习沉淀了九百多年的厉害? 这林家跟着李氏厮杀,汉朝东西两汉五六百年里,林家代代都出风云人物,李氏家族也是代代都是领兵的大将军,经过这九百多年的沉淀,陇西李氏的兵法战册,那可是非常有自己的优点特点的, 陇西李氏族里的兵书战册就数这二房继承的最多,林家又是可以敞开学习的李氏禁军,所以说不是一个学习十年的人能比的,所以这八长老提起排兵布阵的本事,非常的自信骄傲的抬着头。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柳万泉在秦琼手下也是四大将军之一了,虽然没有镇守一方的本事,可是厮杀起来可也是相当厉害的,绝不是花拳绣腿,更不是吹出来的,那是实打实的积累,竟然在这李氏家族里头排不进前十五? 李钰站起身来回走动着,思考了许久这才又问; “那他进了你们林家户籍之后,可心里服气?” “回族长的话,他很是服气的,刚开始第一天他来咱们林家报道的时候,确实很不服气,他无非就是想着他是战阵里厮杀出来的,咱们林家就是一直跟着族长屁股后头,没有自己出仕过所以难免有些骄傲。 我家大兄一句话都没说,俺们林家姓里的十几个重要长老都没有开口,就我儿子这一代拔尖的几个出来跟他推演了几盘,就把他弄得一头大汗了。 我一个同宗的兄弟最后站出来与他切磋排兵布阵之法,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他说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他这才服气的不行。 后来大兄宣布既然入了林家的户籍,那就是林家姓的族人了,允许他去林家书房的院子里头学习祖宗们留下来的兵法战册,虽然都是手抄本可是都是一丝不苟的,也没有错过一个字儿,都是和族长书房里那些战册一模一样。 柳大管事进去之后看傻了眼睛,从那天以后他天天都来看书的,他也知道他那些本事出厮杀没得说,可是要独自担当重任,呵呵!他根本不够格的。” “什么?咱们李氏还有传了千年的兵书?我怎么不知道?府里的书房没有一本啊!这是怎么回事?” 八长老站了起来安慰李钰; “族长莫慌,族长莫慌,咱们李氏二房的兵书战册可是单独存放的,不在族长您的书房里头,而是单独放在您书房后头的那个小院里。” 李钰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是说书房后头那个荒废的小院子?就那三间主房两间厢房的院子?” 八长老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回族长,正是那个院子,我年轻的时候,三代族曾经长叫去晒书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小,跟着进去干活过两次,所有的兵书都在那个小院子里头存放着的,俺们林家的所有兵书都是从族长的书里抄过来的,真正的本册竹简都在府里搁着呢。” “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咱们如此大的李氏二房,祖宗又是大将军王出身的,怎么书房里一本兵书都没有,原来不是没有而是另外存放的,府里都有谁进去过,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呢?” 八长老又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仔细解释着原因; “启禀族长,那是禁地中的禁地,没有族长手令,任何人都不敢闯入的,否则就是死罪谁也无法求情,咱们二房的老规矩,没有族长手令或者准许进去伺候打扫的,不论男女也不论是谁家的人马敢擅自闯入族长书房的就地打死。 别说后头的兵书院子了,就是您那前头的书房,不也是这个规矩吗?都一样的,前头的书房和后头那个小院的规矩一模一样。” 这一点李钰知道的,李钰后院里的书房就是这样,有了族长的手令才能进入书房,没有族长的准许?谁进谁死! “那是,本族长的书房可不能擅自闯入的,没有我的准许擅入者死,不论哪家哪姓都是这个规矩,绝不能叫任何人例外。” 八长老很是肯定的点着头; “那是必须的,别说族长您那些兵书了,就是俺们林家抄写来的这份儿,同样被历代家主指定为禁地禁书, 不是林家姓的子孙那可是不能靠近的,就是俺们林姓自己的子孙长大,也是各自有各自的阿耶先去教导,选择出拔尖的一点就透的,才报到各自的长老那里! 然后这些长老们斟酌之后选定出人数报到大家长那里,有大家长做最后的决定,最后一切手续都完善了才能拿到大家长的手令通关进入俺们林家禁地学习祖宗传下来的武功,这也是历代族长决定下来的老规矩马虎不得。 您看那马家男丁也不少了吧,也还是族长的右臂,可也只能从俺们林家的手里嘴里学习兵法,他就进不来俺们林家的书房院子。 历代的族长也不准林家以外的族人来偷偷学习的,想要学这方面的一切只能是一条路,和林家某个子孙交厚,然后林家子孙口传心授,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第525章 吃血 第五百二十五章;吃血 八长老还在非常认真的解释着; “咱们李氏二房历代的族长都不准林家以外的族人来偷偷学习的,想要学这方面的一切只能是一条路,和林家某个子孙交厚,然后林家子孙口传心授,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李钰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没有接八长老的话,只是看着院子里热闹的人群默默思考着问题,直到三娃子高兴的来禀报; “启禀族长,那血煮好啦,捞出来都是一块儿一块儿的,比刚才结实多了,不敢请教族长下一步该当如何?” “嗯?哦,好了呀!等着我去。” 李钰转过身来看着看着八长老,朗声开口; “柳大管事的大管事职位不做任何变动,但是他已经入了林家户籍就该归林家大家长约束,从明天开始我李氏二房所有血脉的护卫要事,和二房的护卫安危交还给禁卫军林家手里。 府里护卫的差事每年调整一次,何人出任由林家决定,手令我晚上回去补发,你可去通传林大家长知晓此事。” 李钰这话说出来小院子里不论男女老少都鸦雀无声,许多人都惊呆了,八长老热泪盈眶的站了起来; “唯!” 激动的答应了一声八长老又给李钰施了一礼,大踏步离开了小院子,走路的姿势充满了昂扬的斗志,浑身有力虎虎生风。 李钰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林家族人; “我的安危和咱们李氏二房的稳定,以后还是你们林家负责才能踏实安生的,你们林家子弟可要用心了。” “嚯!” 院子里的林家男丁像战阵厮杀那样的答应了一声,音量震天又整整齐齐吓了李钰一跳,冷兵器时代战阵里爆发的呼喝声可是相当震撼的,李钰瞬间就想到了前世里电视机中秦人打仗的时候,接受军令之时就是这一声“嚯”! 恐怕这习惯还是从秦国传承下来的吧?还别说!许多人整齐的呼喝一声,这阵势就是惊人心魄,战不战的威风倒是先拿出来了。 李氏禁军林家重新拿回了大权,对于林家来说这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就是对于整个李氏家族来说都是叫人高兴的,毕竟之前的柳万泉是个外人,族长安排的,族人们也不好多说,可是总心里别别扭扭,即便柳万泉入了林家的户籍,依然不能叫族人们心服的。 林家来继续掌权族人们就没话说了,就是一直想要做出个样子的马家,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林家领导,毕竟人家林家才是二房护卫的正统,护卫了二房九百年了,天经地义的事儿没有族人不服气。 李钰今日的命令和决定,直接叫林家恢复了整个李氏二房的所有大权,林家的男女老少都激动的攥着拳头。 林家的血脉里流淌的就是厮杀的基因,所有林家子弟都是骁勇善战个个好勇斗狠,和马家梁家的子弟又有不同, 林家擅长的是多兵种作战,千人万人参加的那种战阵,所有单个兵种的威力聚集到一块儿,使整个战阵爆发出无可匹敌的兵锋! 这才是林家子弟最擅长的事情,当然了单打独斗林家子弟个个都是猛人,一点也不会瓜怂,要不然不是白白浪费了历代族长安排下来的羊肉? 李钰一路走向厨房嘴里还说笑着; “不要激动,要以平常心对待,林家重新掌权迟早的事儿没啥稀罕的,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把这羊血的吃法弄成,今后咱们就多了一道美食,羊血再也不用浪费了。” “那是,族长想出来的法子肯定是好的,就像那些铁锅美食一样,震惊天下,叫所有人都跟着享受口舌之欲。” “大家快来看看,族长又要弄好吃的呢,快点啊都来看着” “起开,你们挡住俺了!” “哎呀别挤别挤” 李钰走进厨房,拿起一块新鲜的羊血闻了闻,又掰下一块尝尝。 “嗯,不错不错,盐巴放的刚好合适,味道鲜美,知道为何叫你们每一锅都要把锅洗干净吗?还要倒掉用过一次的老水换上清水,你们看这样每一锅都是新鲜的,没有腥味儿,要是不换水不洗锅,那就没有这个味道了,尽管都能吃但是未免有些不好下肚了,来都尝尝啊,这会儿就能吃的,当然了再炒一下就更加好吃了” 李钰说着话就把羊血切成小块块,亲自给院子里的族人分发,三娃子的父母端着切好的羊血块儿,跟在族长身后,院子里的林家子弟都争先恐后的来领取族长亲自分发的吃食。 “嗯真好吃,没想到羊血不用扔啊,还能做成这样?” “可不是嘛,听说族长读的书好几个房间呢,肯定厉害的,我就只能认识八十七个字儿” “哎呀呀我说林九郎,你这意思你只比族长低了一些?吃你的吧,啥时候都不忘记显摆你认识那些字儿,咱们林家的子弟哪个不认十几二十几个字儿了还?就你能!” “就是就是不认字儿咋接命令?他林九郎无非多认识几个罢啦,看把他给能的!吃着东西都占不住他的嘴!嗯真好吃这羊血!” 看着越来越多的族人,李钰拍了拍手大声说道; “好吃吗?” “好吃族长。” “好吃好吃!就没吃过呢族长。” “还有更好吃的呢,下面我来做两盘羊血炒蒜苗,和羊血炒韭菜,大家尝尝啊,都别跑等着吧一会儿就好的。” “放心吧族长,俺们不跑的。” “是啊族长,您尽管弄俺们不走。” “好都等着啊。” 李钰高高兴兴的又进了厨房,阻止了要帮忙的三娃子,李钰吩咐着; “林家郎君你来烧火,林娘子你家的盐巴,油都在哪里放着?” “这儿呢族长,这儿启禀族长还有些豆酱呢!是府里发下来的俺们平时可不舍得吃,就阿耶来的时候或者来客人的时候才舍得用一些的,您尽管用族长,用完了都没事儿。” “族长,该倒菜油了吧,火都烧起来了呢。” 三娃子凑到李钰身后伸着头观看,李钰摇了摇头; “不着急不着急,再烧一下就倒油,油热了炒出来的菜好吃,香!” 没说几句话的功夫,李钰看到铁锅底部烧红了立马到处一些菜油,又放进去一些切好的葱花。 地锅里立马刺刺拉拉的闹着浓烟,李钰毫不犹豫的把切好的两盘子羊血和蒜苗倒进了铁锅里头,拿铲子搅动了两下,轰的一下,锅里冒出熊熊大火。 门口正在围观的人群立马爆发出许多呼喊声; “哎呀俺滴娘唉!” “老天爷,怎么还起火了” “走水拉,赶紧的拿清水过来” “滚蛋吧你,没看族长还在炒菜嘛,还走什么水,瞅瞅你这熊样,族长炒个菜就把你惊的跟鸟儿似的,就你这瓜怂样子还整天想着杀人头?还想着去挣个管事的差?可拉倒吧你!”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人群里被笑话的那个少年也跟着羞红了脸,可依然倔强的回应着; “去厮杀人头俺可是不怕的,俺不是瓜怂俺就是从小怕火而已,俺阿耶说了只要把他的本事学会就能靠自己的本事挣个管事的差!兄长你莫要再来笑话俺胆小” “好吧好吧,兄长我以后不笑话你就是,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又不是故意来取笑你” 李钰干脆利索的炒好了羊血蒜苗,盛出来放到两个陶瓷盘子里,又拿葫芦瓢弄了些清水把锅洗干净,再次炒了两份羊血韭菜,照样是锅里冒出大火,这次没人惊奇了,但是所有围观的男女老少都瞪着眼睛观看,都觉得族长真是神奇无比的,竟然能把锅里弄出大火,而且做饭的样子求十分熟练。 “好了林家郎君,莫要加火了,林娘子你也来做一份试试,趁着火还没有熄灭,还能出一锅的。” “是族长,不过俺可做不来族长这种味道,这闻着味儿都馋嘴呢,俺可不会的也没有这本事,做出来就是能吃罢啦!” 李钰被乡下人的实在话夸的飘飘欲仙,十分的开心; “哈哈哈哈,不用妄自菲薄,只要用心做饭都好吃,总是想着应付一顿应付一顿就过去了,肯定味道一般了。” 好啦好啦,三娃子走端着出来。” “是族长。” “起开起开族长出来了。” “都起来族长要出来啦!” 李钰叫人端着四盘子羊血炒菜,又叫人搬来八仙桌一张放在院子里,又放下了一大把筷子,自己尝了一口,十分美味,要是能有些辣椒就更美了 李钰嘴里咀嚼着羊血招呼着林家的男女老少; “愣着干啥,都来尝尝啊,快点的别磨蹭,都来尝尝好吃不好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几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了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所有人都瞅着这几个领头的,几个人嘴里吃着羊血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着直夸好吃的不行,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惹的围观的男女老少不停的吞咽吐沫。 李钰及时制止了这几个领头的; “好啦好啦,你们不能再吃了,一会儿吃光了别人就尝不到了,想吃以后你们自己宰羊的时候可以再做吗!” “是族长。” “好的族长,俺们不吃了,给其他人都尝尝。” “吃过几口的就让开啊,没吃的过来,排着队人人都叫尝两口,都别多吃啊,给后头的也留一些” 李钰看着热闹的人群忙的不亦乐乎,立马充当着分配的角色。 进来院子的族人三下五去二就把四盘子羊血吃了个光光的就剩下四个陶瓷盘子,所有人都朝着族长伸出大拇指。 这是族长弄出来的姿势,就是最厉害的意思,一般情况下李氏二房的族人可是很少去给别人比划的,只有遇到一些说话办事都很得人心的德高望重的长老的时候,才有人比划这个姿势。 李钰是个非常喜欢装逼还喜欢被夸奖的人,尽管族人们夸奖的话基本没有技术含量,但是李钰听着就是心里头舒服,跟韵头烫过一样舒服。 “俺们几个都没吃一口呢,就没了,你们前头的吃的也太多了吧?” “谁多吃了,俺就吃了四筷子,俺可没有多吃啊?” “林铁蛋,你个不要脸面的,族长拢共就炒了四盘子,这么多人在场,你一个人就吃四筷子还嫌少吗?” “就是就是,铁蛋也太不要脸了,我就吃三筷子的,我就知道铁蛋是个没出息的,你们瞅瞅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真丢人!” 那个叫铁蛋的很不服气,指着好几个人辩解; “他他他,他们都吃的比我还多呢,我亲眼看着的!” 看着一群族人互相指点对方刚才尝的太多,李钰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都不要挣了,这几年你们林家的羊肉钱都没有去领回来,单独放了一个库房,明日我叫人把那些钱拉出来,拿出去长安城,都换成羊回来,所有族人一块儿分吃了,从此以后林家恢复以前所有的供给。 你们先吃着羊肉,最多一年之后,我就要让所有李氏族人和你们林家一样的吃法,咱们林家所有的族人都要吃好,都得吃肉喝羊奶,咱们讲究的是身强力壮,不讲花多少银钱。 挣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享受的嘛?挣钱不花那是守财奴,咱们李氏的族人可不能当守财奴。” “那族长,全族人都和俺们林家一样的吃法,那得花多少银钱去了?” “可不是嘛族长,这” “是啊族长,也得给儿孙们留家业的,不能咱们这代就给吃光光呀!” 李钰大手一挥慷慨有力的说道; “别担心,本族长有的是各种手段去挣钱,银钱绢帛以后不会缺的,咱们李氏先富裕起来,以后带动各地的百姓跟着富裕,要不几年朝廷就能富有四海了,到时候再丰收几年,又有英明的至尊带领,天下万民都要跟着吃肉喝奶的,还说咱们本来就不缺钱的李氏? 至于给儿孙留下足够的家业,更是不用担心,本族长心里有数的,好啦好啦不说啦,我去你们大家长那里坐坐,你们想吃的就找林娘子,刚才我手把手教她炒羊血的,这会儿闻着香味儿估摸着学的挺不错的,想吃就找她吧,三盆子羊血呢,够你们许多人吃了。” “是族长。” “族长您慢走啊,空了还来啊族长,俺叫三娃子,族长您可记住俺家这里啊!” “哈哈哈哈我记住了,你叫三娃子,个头真高,身子也结实很好很好,我李氏的族人就是要吃的人人如此健壮才好的。” 李钰慢慢走出了人群,一个老年人高兴的看着自家族长; “族长,这羊血能填饱肚子不?” 李钰顺口回应着; “要是羊血吃饱当然比吃粗粮好了,可是哪有许多羊血来吃呢,只能等着以后咱们李氏多养一些羊群了,唉对了,这羊血还有个好处呢!” “啥好处呀族长?” “啥?吃羊血还有好处?” “可不是嘛族长刚才说的。” 已经走出院子的李钰扭过头来; “多吃羊血,肺好,就是这样,这个,对这里好,能大口的喘气” 李钰比划着呼吸,又指着自己的胸口给族人们解释着 第526章 比杀将还要威猛的存在 第五百二十六章;比杀将还要威猛的存在 李钰带着一群护卫来到林家聚居区最大的一户人家院子门口,早就有人进入禀报了林家的大家长,一群老头都出来迎接李钰,全是林家的长老,柳万泉也在其中。 “拜见族长。” “拜见族长。” “都免礼,不用多礼的,走了进屋里说话。” “是。” 一群人进了林家大家长的院子里,在前院正堂里坐下,李钰高居上首主位,林家大家长坐在西边陪着,一群长老坐在两边,李钰奇怪的问; “柳长老不是去长安城拉银钱了吗,怎么有空坐在这里?” “回族长,昨天去的第三趟,今日午后未时五刻回来的,族人们往地库里搬着,我就来了大家长这里说话,本来想着要去旁边的书房院子里学习兵书的,听说族长要来便没有过去。” 李钰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 “知道了。方才我做了个决定,把所有护卫的大权都还给了你们林姓家里,柳长老心里也要有个数,不过你的大管事职位不做任何变动,只是以后府里总护卫的差一年更换一次,具体有哪个能人出任,你们大家长说了算的,这点希望柳长老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柳万泉轻松的笑着; “族长您放心,我不是糊涂虫更不是贪恋权利的人,所有一切我心里都明白的很。 本来咱们族里的所有战事就是林家掌管的,六年前我就清楚这个,当时阿郎把护卫的差交给我手里,我就不敢接受的,奈何阿郎当年的决定我又不好推辞,这才暂时硬撑这几年。 如今我进了林家户籍之后,看了一些兵书战册,又和族人们切磋了几次,这才知道我们林家能护卫二房九百年不倒,可不是吹牛皮吹起来的,其中的底蕴那是深厚无比的! 如今我也有资格进入书房禁地了,这才知道咱们李氏珍藏的兵书战册可真是多的吓死人,而且从秦国以后所有的战事基本都有些记载,另外存放了两间屋子。 九百多年来,几乎大的战事背后的事情包括粮草运输都写的清清楚楚,可把我惊呆了的,咱们林家能保护族人九百年安安稳稳,可以说都是硬功夫,大家长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测,我看着比秦大将军也丝毫不差一点的。” 柳万泉说起林家族人的本事立马一副十分佩服的表情,看来前几天和柳万泉切磋排兵布阵推演沙盘的绝对是个高手,否则这个征战十几年沙场的老手不会如此这般的温顺。 坐在李钰右手的林家大家长也不说话,脸上挂着微笑看着说话的柳万泉,这林家的大家长其实岁数并不大,六十岁一,是这一代兄弟中的长门长子。 说起来大家长有六十出头岁,其实看着并不老,只看面容相貌也就是五十岁的样子,身材也不算太过高大大约一米八五,比秦家叔父稍微高了一点, 体格十分魁梧,和秦家叔父一模一样的类型,宽肩后背手上血管很粗,只看一眼就知道经常锻炼身体,李钰可是知道底细的,这族长别看不动如松,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样子,实际上力量很是威猛吓人的,乃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猛虎,说能把人撕烂李钰一点也不会怀疑还要十分的相信。 因为李钰元宵节后第一次到来林家的时候,这位大家长正在拿着石锁练功,一百二十斤重的石头锁,这位大家长要耍的潇洒之极,李钰两只手都没有抓起来,大家长生怕族长年纪太小受了伤,赶紧阻止了李钰。 这位林家的大家长可是和秦琼大不一样,秦琼是受伤太多,这位林家的大家长可是没有受过一次伤害,整个身体都训练的很好也没有放血吃亏,元气血脉都很旺盛。 李钰看过自家阿耶的手札,里面清楚写着自家阿耶留下的心得体会,写的很明白,上代族长认为秦琼厮杀的武力值,对比自己手下禁军林家第一号风云人物,恐怕也就是仲伯之间。 对于这个李钰是相信的,因为以阿耶的尊贵身份根本没有必要撒谎,而且里头还记载着两个人切磋过一次个人的武力。 虽然秦琼有多次受伤的记录,但是阿耶的手札里还明确写着:二弟感慨即便不受伤,单枪匹马的本事恐怕也不好赢过林家的大家长 李钰对于自己阿耶留下的家业很是满意,特别是这林家藏龙卧虎,有本事的就有几十个之多,叫李钰心里很是踏实安生! 最让李钰惊奇无比的,按照林大家长的说法就是,李氏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低调,再低调,不让世人嫉妒恨,随时有事的时候又一点也用不害怕,底气十足,李钰喜欢这种做法,扮猪吃虎一直是李钰的最爱。 李钰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赶紧恢复林家姓的族人吃肉方面的供应,前世的欧洲人美国人为何身体强壮?那是吃出来的,代代都肉和代代吃糠咽菜的身体是没有可比性的。 这一点祖宗们坚持的很正确,李钰以后世人的眼光也同样在意这些的,就说这林家吧,每一代的族长对于林姓族人的吃喝问题都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也因此花费了很多银钱绢帛,不过林家子弟也没有叫人失望,几百年一直羊肉不断地林家族人基因非常良好, 几乎没有一个瘦子,个个都是像美国人那样高大威猛,健壮结实,个个都能以一挡十,李钰绝对不怀疑林家那三个户老祖先能生裂虎豹的传说, 像这代林家的大家长,身高一米八五上下,已经六十了还能拿动一百多斤的石头锁,可想而知祖先的基因也是很厉害的存在。 林家大家长在平常人眼中已经是很大个头了,可是在林家姓里头可不是拔尖的存在,比大家长高大威猛的还有不少,像一米七五左右正常人的身高林家也有这种人,毕竟不可能人人都高大威猛的,也有一些个别例子,但是同样都很结实健壮,一点也不窝囊废。 毕竟本来就不是汉人种族,整个李氏都不是纯粹的汉人血脉,李钰手下的十九大姓奴仆,几乎全部都和汉人不搭边的,只有邹家姓那些难民流民派才是真正的汉人,连公输家族都同样不是汉人的血脉。 李钰结束了心理活动咳嗽了几声,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从下个月开始,你们林姓家里,恢复以前的供应,羊肉还是要吃的,否则个个都是病秧子那可不行,我李氏二房几百年的护卫差事都是靠的你们林家子弟,以后同样如此。 我来继承族长不会推翻祖宗们的老规矩,不但要坚持老规矩,而且还要在上一层楼的,就说你们林家子弟吃羊肉的事儿吧,祖宗们的规矩是一个月吃一次羊肉,我觉得不行一个月宰一次羊根本不够吃的,我觉得一个月必须宰杀三次才能叫族人们吃好,吃的结结实实。 因此明日我就要召集各大管事商量,尽快确定养殖牛羊猪的大管事,只有尽快确定了这些才能去购买种羊回来,咱们族人太多了,一直出去拿银钱绢帛换肉有些太不划算,还不如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都有什么说的尽管说来,不要藏着掖着。” 林家大家长还是一句话不说,下头一个长老最先开口; “启禀族长,我还是觉得一个月杀一次羊就成的,若是一个月杀三次,这也太浪费了一些,那得多少银钱往外使了?可不敢的呀族长。” 这位长老话音刚落地,对面的一个长老立马接话; “我赞同老十一的说法,一个月三次太多了,光是听着我就害怕,这也太那个了叫其他姓的族人们怎么看?” “是啊是啊,咱们林家每月杀一回羊肉,还能说得过去,维持体力厮杀保护族人的,可是一月三次?这没办法往外说呀,不叫其他姓吃一回,光紧着一家可劲儿的吃饱?这叫怎么个说法?” “可不是嘛,厮杀的时候确实是咱们林家带头打头阵的,可是其他十八姓也要往外拿人的,一样的厮杀,只咱们林家来月月分肉,我心里也下不去。” 李钰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柳万泉哪里,柳大管事立马接了话茬子; “我支持族长的决定,所谓的杀羊换肉,无非就是使出去一些银钱绢帛的事儿,族长挣钱的手段大家也知道,去年就弄回来两百万的银钱,吃些羊肉能花完吗?” “可是柳长老,话不能这么说的,那些钱还要买谷子酿酒的,没有白酒拉出去,那些大户们能心里安生?” “嗯不错,酿酒的事情可不能断,那个是拉出去就能换钱的事儿,以后咱们李氏得儿孙就靠这酿酒积累的家业了,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买谷子的钱可不能乱来的。” 柳万泉点了点头; “九长老说的我赞同,可是这次族长在长安城的手段大家也知道了,又弄回来五百万的巨大数目,这个不用再拿来买谷子了吧?” “这个” “这个数目确实巨大的吓死人,我前天听说的时候,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这些数目赶上十几代族长的积累了,可也不能都拿来吃肉吧?” “那是,我赞同老十三的说法,能吃,但是要控制,不能吃的没个节制,要有个度才行的。” 李钰看着不断议论的一群长老,也是频频点头,长老们都是想的长久之计,没有错处。 李钰扭头看着林家大家长; “大家长以为如何?” “回族长,我赞同族长方才说的那些,要尽快让咱们族人自己养羊,养猪,咱们自己养的多了,就不怕吃的多一些,毕竟牲口自己会繁衍生息,羊羔崽子长大无非就是吃点草,吃草是不花一个大钱的。” 李钰点了点头又问; “林大家长觉得何人能够出任养殖的大管事?不妨说来听听!” 林家大家长想也不想的说道; “第一大刘姓的子弟就能出任,刘老夫人的长子次子三子都能胜任,车马大管事历来都是他们家掌管的,也只有他们家最通牲口的习性,圈养牲口一事非刘家姓的族人莫属。” 李钰双手拍了一次巴掌; “不错,大家长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也觉得非他们刘家莫属,可是再兼顾着养殖牲口,他们本来的差事?” “族长何必如此想,可叫他们的长子继承之,把他们另外安排。” 林家大家长这话刚说完,许多长老都倒抽一口冷气,其中坐在东边第一位的那个直接开口; “大兄,如此一来他们刘家又要一口气多出三个大管事,这” 那长老旁边挨着的另一个立马接过了话茬子; “二兄说的是,我记得刘老夫人的长子次子本来就是大管事,可那老三只是车马大管事手下的第一二管事,直接就给提升大管事,这也太便宜了吧?” “可不是嘛二兄三兄说的我赞同,叫他们儿子继承,他们三兄弟又另外做了大管事,将来位置又要传下去,他们刘家一口气多出来三个拿权的,这也太多了吧?” 李钰没说话,旁边的林家大家长盯着那说话的长老问道; “我问你,咱们林家几个拿权的大管事?” “回兄长,一十九个,加上柳长老和林五郎二十一个。” 林家大家长继续提问; “别人家嫌弃咱们大管事多了?” “这个” “说话。” “是,回大兄没有族人觉得咱们林家大管事太多。” “那老四你为何见不得人家刘姓多三个大管事?” 那个被称为老四的立马红了脸,憋不出一句话来,林大家长又看着老三; “老三你觉得叫刘家的车马大管事来负责护卫族人,带兵厮杀如何?” “那肯定不成的,他一个外行不擅排兵布阵,要是带兵厮杀岂不是白白送了许多族人的性命?万万不行的!” “老二你来说说,叫你去负责圈养牲口的大管事差职,你可能把牲口们养的肥肥的?” “这个这个” 林大家长冷笑了一声; “怎么?哪里学来的规矩?说话如此吞吞吐吐?咱们林家姓的子弟向来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如此结结巴巴?” 那被逼迫的老二霎时间就满脸通红,这会儿都听明白大家长的意思了,老三也低着头,老二赶紧回答; “回大兄的话,小弟不知牲口习惯无法养活牲口,也不能胜任那个大管事的差。” 林大家长又看着最反对的那个老头; “老十三你呢?” 那个被问话的老头乖乖的低下了头; “回叔父,儿不能胜任。” “今日族长刚刚将林家的大权放回,你们就一个一个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咱们李氏家规第一条写的是什么?老四你来背背!” “大兄,我孙子都有了,您怎么叫我背这些” “背!” 看着自家大兄严肃的表情,林老四不敢再犟嘴; “是大兄,咱们李氏二房家规第一条,所有族人一条心。” 林家的大家长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很好,你们所有人都要把这条记住死死的,咱们林家和一马二刘是闹腾的不太愉快,且上任大家长我阿耶还被打断了两腿, 可是这不能作为嫉妒的借口,更不能作为仇恨自己族人的理由,昨个夜里我去给阿耶请安的时候,阿耶还教导我许多,其中提的最多的还是这第一条家规一定不能忘记。 族长前日去看望阿耶和二叔的时候,阿耶和二叔同样提的是所有族人一条心不能忘记这条,否则咱们李氏二房必定家破人散,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咱们陇西李氏上中下九房能存在九百多年,靠的就是这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族长也说了一根筷子很轻易就能被折断,但是十双二十双牢牢的抱成一团,任何人都不能将其折断,这个道理非常容易懂的,若是咱们李氏二房一盘散沙,你砸我鼻子我扣你眼睛的,我今日就敢来断言,撑死了再往下走三代,所有子孙后人就要去讨饭了! 阿耶和二叔虽然被家法打断了腿,可是从来没有记恨过一马二刘,只是我心里因为这个一直不舒服,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所以我上位以后不再和他们几家走动了,但是我没有仇恨过族人,更没有去嫉妒过族人” 第527章 死矛盾 第五百二十七章;死矛盾 林家的大家长站在正堂上首,句句诛心训斥着所有林家的族人; “阿耶和二叔虽然被家法打断了腿,可是从来没有记恨过一马二刘,只是我心里因为这个一直不舒服,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所以我上位以后不再和他们几家走动了。 但是我没有仇恨过族人,更没有去嫉妒过族人,咱们林家掌管全族人的护卫,也同时管着家法规矩,威风是威风了,不过也要自身摆正,否则自己不正难以正人,叫别人守规矩的同时自己也得守规矩。 莫要嫌弃我啰嗦,我之所以时不时的提上一提就是怕大家在这最简单的事情上疏忽大意,因为许多世人总是忽略最简单的事情。” “是大兄教训的是,小弟不该胡乱嫉妒的。” “知道了叔父。” “我等记住了。” “我方才说错了,请大兄恕罪。” “不罪。” “谢大兄不罪。” 林大家长看着所有长老都表了态,这才从新回到座位里坐下,扭头看着李钰; “启禀族长,只有刘老夫人前三个儿子最适合大管事的位置,其他人也有擅长圈养牲口的但是要掌大权,恐怕还得再修炼修炼才成的,请族长明鉴。” “嗯,就按照大家长举荐的来,明日我就去见见刘家的大家长,将此事决定下来,尽快开始养牲口的事儿。 对了平时你们林家子弟都不用练兵的吗,怎么我没有见过一次?” “回族长,自从隋朝开始,咱们就不公开练兵了,朝廷忌讳这些事情,所以都是偷偷的锻炼躯体,不敢再公开了免得招惹朝廷不痛快。” “哦?大家长说的也是实情,不过也不能坐着不动,否则需要的时候拉出去都是跑不动路的,还怎么厮杀?” “族长说的有理。不过族长尽管放心,林家从来没有中断过锻炼体魄的大事,咱们族里若是有事需要拉出去就能立刻厮杀的。” 李钰听了这话很是安慰,不过眼珠子一转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 “那咱们的族人可有趁手的兵器?” 这次林家大家长还没有说话,右手的一个长老就抢着说了话; “启禀族长有的,都是上等的材料制作,林家男丁人手一把,都是牛筋木制作而成,加上竹片缠绕了藤条,再浸过生漆,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上好东西, 林家的男丁从生下来开始,就有各自的阿耶开始给准备了,一把杆子需要至少五年到八年才能制作成功的,有讲究的一把杆子十三年才能大成。 所以都是从小就有长辈出去寻找上等牛筋木回来,仔细的打造,乃是真正的宝贝几百年都不会坏的。 平时都各自保管枪身,枪头槊头,统一由长老们管着,出征的时候就会发下去给每个壮丁装上就能使用了,装上槊头就是铁槊,装上枪头就是铁枪,平时就是一把棍子放在各自的家中练习刺杀劈挑之术。” 李钰听得嗓子眼儿发干,好家伙一把枪杆而已还要讲究成这样?制作好几年的说法?这也太麻烦了吧? “长老说的这些怎么和朝廷里工部做给兵部的大不一样呢,我听说工部打造的杆子,三年就可以成型使用了!为何长老要说至少五年到八年?” 那个长老可不好说族长年纪小还不懂这些的无礼话,只能耐着心思解释; “启禀族长,朝廷里不能漫无边际的等待,战事来了就要立刻使用的,每年破损的还要及时更换新的,若是七八年打造一批出来,耽误的太久了。 咱们族里就不一样了,没有年份上的限制便时间充足,所以就能按照老规矩仔细的打造,不求速成。 可以说句张狂的话,朝廷里打造那些速成的,和咱们族里的杆子没得比也不能比,单是阴干两年就太浪费功夫了,还要打磨,包小竹片,虽说这几样倒是简单,可是缠绕的藤条都是专门种的,也要同样的阴干,还要浸生漆, 时间越久做出来的越厉害,强度足够冲刺,还不折断,又不像白蜡杆那样韧性太软,撑不住冲击力,咱们林家族人使用的杆子从来没有低于十三年的。 只有其他十八姓家里的杆子才是不讲究的有五六年做成的也有七八年做成的,毕竟其他姓的男丁用的不太多,主要的厮杀还是咱们林家禁军,所以咱们林家的兵器制作一事上头绝对不会马虎一点的。” 李钰手抚着额头; “其他十几姓都做吗?那不是人人好武,全族皆兵了?朝廷能准许咱们这样?” “回族长的话,五姓七望都是这样进行的,许多家族都养着要厮杀的男丁,无非是有的多有的少,残差不齐罢啦,咱们李氏从秦朝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前朝的时候皇帝至尊有些忌讳,所以五姓七望都收敛了许多。 免得皇帝不开心,不过传统的老规矩还是保留了下来,变成不张扬偷偷的进行,朝廷有个台阶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大家族人口众多,要是不叫如此谁能踏实?没有武力护卫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去?” 李钰表面上听着不吭一声,实际上心里翻江倒海,难怪历史上李世民拼了命的打压五姓七望,变着法儿的处置五姓七望,恨不得把所有五姓七望大门户全部斩杀干净,原来如此啊! 其实李钰不懂历史才觉得惊奇,那皇家李氏就是五姓七望起家坐了江山,人家心里头能不清楚大家族的实力和恐怖之处?当然要打压了,否则家家都是实力强悍,对朝廷也有威胁不是? 也变相说明了李世民总是有所顾忌,事情不敢做的太绝的原因就是这五姓七望各家都有一定的实力也占据了很大的因素,若是想着全部斩杀完毕,痛快倒是真痛快了,消除隐患的想法也没有错处,可五姓七望全部联合起来?那顷刻间又要天下大乱! 从五姓七望形成气候的这八百多年时间里,皇帝可一直都是和五姓七望分治天下的,这可不是吹牛皮,这是铁的事实,各自都在各自的地盘上经营了几百年,说句难听的五姓七望就是各地的无冕之王,号召力比朝廷都来的直接! 李钰又问了一句; “那咱们族里可有弓箭手?” 林大家长的二弟这次也开了口; “启禀族长,没有专门的弓箭手,咱们林家的男丁个个都能骑射,每人十箭,人人都有的。” 李钰狠狠的皱着眉头; “如此这般朝廷能放心咱们李氏拥有个人武力?” 还是那大家长的二弟站出来解释; “族长也不用太过担心,天下的五姓七望家家都是有武功的,没有武力护卫,如何保护族人不被欺负?” 李钰沉声说道; “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其实大家都没有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五姓七望和皇家是对立的,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前朝的杨广父子,为何二世而灭?还不是他要开科举? 此事对朝廷来说是好的,可是却伤了五姓七望和地方豪门的筋骨,所以最后天下大乱,诸侯争霸,几十路烟尘滚滚,至尊家的李氏这才顺应民心得了李唐的江山。 如今的至尊是个千古明君,志在四海八荒,且又是五姓七望出身起家,对天下的大门户了如指掌,岂能想不到这些威胁? 因此我说五姓七望就是和朝廷对立的,依我看来至尊必定要出手打压五姓七望的,至于打压到何等地步不得而知,五姓七望还能存活多久?更是天意难测啊!” 李钰说完所有长老都互相看着对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族长说的一点不假,这就是大势清楚明白无法反驳。 一直不说话的林大家长也十分严肃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族长所虑乃是大道理,咱们要自保朝廷却不想大门户拥有武力,确实不对头的很,特别是从前隋开始更是忌讳五姓七望这些大门户起来。 可这也是个不好解决的大麻烦,朝廷不可能欢迎咱们拥有更多的武力,咱们更不可能放弃自保的力量。 不过五姓七望对比以前已经收敛了许多,不再张扬过分都是改为偷偷的进行了,许多门户表面上看搬来了长安可是私下里的人马势力都放在老窝, 咱们也不例外,几代家主都小心翼翼的经营着,前朝确实跟着皇帝来长安这边居住了,但是依然还是把大部分族人都放在陇西老窝那边,以防不测之风云,这样也能首位呼应,一旦有事咱们就护了族长回去陇西,联合大房三房至少也能保护族人性命不是。” 李钰听了这话更是头疼无比,这些话表面上是自己保护自己,可实际上算是大逆不道了,问题谁也不可能放下手里的家伙任人宰割,这是个矛盾的话题,如此下去循环到解决不了的时候,便又要风云变幻一次,历史的车轮不一直就是这样进行过来的吗? 林大家长再次开口; “族长莫要怪我多嘴,阿郎在的时候我就提过一次,咱们不该住在这里经营的,陇西才是咱们的老窝,咱们应该回去仔细经营。 族长首先应该多回去陇西查看,安排,包括养羊什么的,咱们那边有的是土地田产,这里终究不是久居之地,还请族长仔细考量,便是秦程两位大将军当年也赞同我这话的,到时候把秦程两家的族人也带过去何乐而不为之?” “这个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林大家长听到李钰的话和前任族长一模一样,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无法左右族长的行为,劝导的话族长又不当回事,只能无可奈何至极。 至于李钰本来想好好聊聊未来的计划,不知不觉就说到了死胡同里,也是尴尬至极,又记不起刚才想说什么了只能随口应付着; “不是我不同意回陇西,而是忽然间的没有个原因咱们就把族人都拉过去有点太突然了,叫至尊怎么想?朝廷里的官员们怎么想? 至于林大家长的提议我是支持的,心里也有数并且也和秦二叔讨论过了一次,等着合适的机会出现咱们就回去老窝经营,这几日我会通知十九姓的大家长传令回去,陇西不准再过来族人了。 都安安生生待在陇西就是,相住新房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叫公输家把咱们这里修造完毕,派一部分公输家的族人回去帮助修造新宅就是了,没必要都来这里,林大家长可以直接手令回去,阻止林家姓的族人再搬迁过来。” 林家大家干脆利落的回答两个字; “尊命。” “哦对了,把你们的槊头,枪头给我一个,我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再打造出更加锋利的出来。” “唯!” 林家家长答应了一声朝着下头点点头,立马就有长老出去,不过片刻就拿来两把兵器,交给李钰同行的护卫梁大胆手里拿着。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回去差不多也该是夜食的时候了。” “族长不在这里用食了?” “吃过饭再回去吧族长。” “是啊是啊族长,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呢,要不用过夜食再回府里吧!” “不拉不拉,耽误了大家好一会儿,估计你们都有事情要忙,该忙啥就忙啥吧,明天记得派人去教教邹家姓指定家法,还有那些这几天触犯族规的邹姓族人,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但是要拖后两天进行处置,明日我有事要向邹家姓的族人宣布。” 李钰吩咐完毕立马有两个长老站了出来答应,估计就是要派去指导监督邹家指定家法的那两个长老了。 “是族长,那明天就先不提他们邹姓家里族人犯规的事情。” 另一个长老也跟了一句; “按照族长的命令错后几天便是。” “那好,你们都留步吧,我这就回去了。” 李钰带着一群侍女护卫一路赶回自己的府里,路上李钰不停的挠着头,明明是要去说些事情的怎么就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呢?而且把磕唠死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唉” 李钰郁闷的回到府里,刚到正厅还没有坐下就看见正站在一角的小雨,李钰顺口问道; “你家大管事呢,你不去伺候她这前头晃荡什么?” “启禀家主,我家大管事今天搬家了,奴婢在这里等候着家主回来,就是想请家主去看看我们娘子的新居。” “哦?” “林娘子她终于给自己安排院子了?这丫头总算不抠门了,也罢我去看看她的新家如何?” “是,那奴婢前边带路。” “嗯。” 李钰这边跟着小雨离开,那边的角落里一个伺候的侍女偷偷的离开前厅正堂,转脚就来到前边的屋里,和另一个守候多时的三等侍女耳语了几句。 “启禀家主到了,这就是我家娘子挑选的院子,家主您屋里请。” “咦!还和司徒娘子做邻居呢,选的不错,刚好她和司徒娘子说的来,做个邻居也不错的。”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进了院子里,听见院子门口有人说话,里头的侍女就赶紧往外走,接了李钰就进了正堂。 容娘派了小雨去看着前头,说好了家主回来就通传进来,怎么不声不响就带着家主回来了? “奴家拜见侯爷。” “免礼免礼!” 第528章 奴家累了侯爷 第五百二十八章;奴家累了侯爷 李钰被让到了正堂并不立马坐下,而是背着双手晃荡着四处看新鲜,侍女也只能跟着,容娘一挥手阻止了自己的两个贴身小棉袄,独自一人随着李钰在院子里走动着。 容娘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侯爷请看,这边是奴家住的屋子,这边是奴家绣花的屋子,那边是奴家吃茶的屋子” “嗯不错不错,你倒是开窍了,舍得给自己安排个像样的院子了,挨着司徒娘子挺好的,我看你俩还能说到一块的,对了这个小院子又是做的什么名堂?” “回侯爷的话,这个是给小雨准备的,她带着两个三等侍女住这个院子里,刚好五间房子的小别院,侯爷咱们进去瞧瞧吧。” “行,那就进去瞅瞅。” 进了院子李钰左右看看,嘴里嘀咕着; “行是行,你把小青给弄哪里去?和你住一块儿方便伺候你?” “不是的侯爷,小青在西边那个小别院,这个院子和司徒娘子那个一模一样的,两头都有个小别院,刚好住他们两个人,再各自带两个三等侍女,配置和王家娘子,还有司徒家娘子两位的配置一模一样,都是两个贴身侍女,四个三等使唤的。” 林容娘故意把自己这次的配置说的清清楚楚,咬嚼字儿的。 李钰也没有在意听顺口答应着; “挺好的,咱俩都是吃你阿娘的奶水长大,你又从小照顾我和我一块儿成长起来,如此身份背景还去住那种小屋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提醒你几次你都不注意这些, 还有你那两个贴身的侍女,先头里还去中院里和三等侍女四个人睡一个屋子,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先不说你的身份不适合那样,只说传了出去,别人还不来指点本侯亏待一块儿长大的有功之人?” 容娘一边走路一边回应着; “是。奴家以前想的太简单了,没有照顾到侯爷的名头,奴家有罪。” 李钰笑嘻嘻的看着容娘的小屁股,脸上的笑容要多贱就有多贱; “有罪肯定是有的,不过侯爷我不来怪罪你就是了,就是要罚你也得夜里才好罚的” 李钰说着话顺手拍了容娘的屁股一个巴掌,容娘像没看见一样,嘴里依然四平八稳的答应着; “谢侯爷不罪。” 李钰伸手捏了捏容娘的脸蛋; “不用谢的,你早就该这样了,哎呀又转回来正堂了,走吧进去歇歇,这一天我可是走了好多路,这两个脚都快没知觉了!” “侯爷上坐。” “嗯。” 容娘伺候着李钰坐下这才扭头吩咐下人; “小雨安排热水给侯爷烫烫脚,都走了一天的路,可得好好泡泡。” “唯!娘子稍待片刻,奴婢立马就去。” 小雨带着两个三等侍女离开出去烧水,这边容娘习惯性的站在李钰身后,给李钰轻轻捏着肩膀; “启禀侯爷,奴家有件事儿想和侯爷商量一下,请侯爷给拿个主意。” 李钰忙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容娘一给他捏肩膀他就闭上了眼睛享受。 “说吧小美人儿,侯爷给你斟酌斟酌便是。” “诺。奴家想说的就是这大管事的差,自得侯爷恩宠升了这后院内宅第一大管事,两个月来奴家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片刻! 奈何咱们李氏家生子本来就十九大姓,往后又多了两姓人马,这人口也太多,奴家又是个脑子不利索的,拼了命的记还是分不清哪个是哪家的族人,老是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奴家仔细想了好久,虽然侯爷恩宠有佳,奈何奴家不是个管事儿的料子,就这两个月已经折腾的身子困乏至极,连饭食都吃的很少了” 容娘正在诉说苦衷,李钰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侍女端来了木盆,小雨蹲下伺候着李钰脱去鞋袜,李钰皱着眉头说道; “嗯!这个我倒理解一些,家生子十九大姓光是府里伺候的两百多个,家家姓里都有人的,也确实不好平衡,” “启禀侯爷,也不算太多的,许多事情都被前任大管事给处置了,留下的杂事儿确实也不多,只是奴家小门户出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弄得焦头烂额的,要是这么着下去,奴家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还能伺候侯爷几年” “说什么呢,真是的!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还?不就是个差事吗,做不好咱们不做就是了,府里还养不起你怎么的?乖啊,咱们不说那些丧气话。” 对于这个从小陪着自己长大又温柔听话还十分可人儿的少女,李钰可是看的很重的,一听容娘说难听话立马就不高兴了,呵斥了几句又开始哄了起来。 “嗯,所以奴家想和侯爷商量商量,奴家也做不好什么的,不如请辞了这个差事,好好休养一阵子,但请侯爷恩准此事。” “既然如此那不做就是了,准了,探春叫人去通传李忠,容娘的大管事位置从族里去掉不再担任了,为了个虚名头累坏了身子可真也不划算。” “是家主。奴婢这就去。” 李钰泡了一会脚感觉舒服多了; “穿上,把鞋子穿上小雨,侯爷还要去前头有事儿呢。” “诺。” 给李钰擦完脚的小雨答应一声就给家主伺候着穿鞋袜。 容娘达到了心里想的,也踏实了许多,在旁边殷勤的问道; “侯爷,您今晚不歇在奴家这里了?要不吃了夜食再去忙活?” 李钰一边摆手一边往外走去; “不拉不拉,你这儿为了一个大管事的位置给整得身心疲惫,真是不划算至极的,本来想着抬举你的这下好了,还不如不干呢! 得!你就好好歇歇一阵子吧,我最近也不歇你这里了,这会儿你已经不是大管事了,明天你大可以安心的睡觉,侯爷不来打扰你,你好生将养半个月再说其他,对了!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叫人去请个先生来瞧瞧,抓上两幅苦药调理一下身子,这样再好好休整一下就能彻底恢复了。” 容娘波澜不惊的蹲了个礼; “是,多谢侯爷关心,阿娘说她给打听了一圈子,寻了个手头好一些的,说是在长安城里西南角开的铺子,阿娘说不如去那先生的铺子里看看,顺当着游玩一回也放松放松身心。” 李钰大摇大摆的走在院子里,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不过还能看出来整个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叫人看了一点也不恶心,李钰一边欣赏这座院子一边回应着; “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我觉得可以进行,不过得叫林家出几个护卫跟着才能踏实的,对了!带你阿娘去长安城里别着急回来,又不赶趁什么的, 你们趁着没有差事约束惦记,就在长安城里住上些日子也好长长见识,她一手拉扯咱们三个这些年也不容易,就多住些日子逛几次长安城能多花几个银钱了?一会我交代账房给你们支一千贯带着,花不完回来再交还就是了。 还有啊!大将军府里我正在看的那本兵书,还在咱们院子里我榻上被褥下头放着呢,你们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我只看了一半呢,禀报过叔父了准许我拿出书房学的。” “是侯爷!奴家记住了的,奴家去的时候先把那本兵书拿出来放进行囊里头,免得到走的时候又给忘记了。” 李钰点了点头,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路; “说起来你们林家了,今日我把族里和以后李氏血脉的护卫大事儿全部还给了你们林家,如今柳大管事同样入了林家户籍以后也归了林家名下约束,你走之前叫人按照规矩去柳大管事那里禀报,他自然会安排林家的护卫跟随的。 这个可不能忘记了,咱们不能吃以前的那个亏,多带些人马出去一些不开眼的牛鬼蛇神就不敢上前招惹你了。” 容娘带着一群侍女把李钰送到自己的院子门口恭身行礼; “是,奴家会按照侯爷得交代进行的,不会孤单上路。恭送侯爷。” “免礼免礼,进去吧快进去吧,一个后院里还这么多规矩作甚。” 李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容娘这里,容娘转身带着几女回到正堂里坐下,两个贴身侍女分立两边。 容娘脸色比以往轻松了许多,明显少了许多抑郁,小青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的。 “娘子,咱们要不要把家主准许的事情去禀报一声林家婶娘,免得林大管事和婶娘惦记?” “不着急,侯爷都心里有数了,也同意过了的,不会再生变故等吃过了饭你们回去一个把事情说明白就成。” “诺,那奴婢回去禀报吧,也能说的明白些。” “嗯。” 旁边的小雨却皱着眉头; “启禀娘子,这以后不但任大管事可就没有那五十贯的月例了。” 容娘毫不在意的看着小雨; “没什么的,不看王家娘子也请辞了管事的差?司徒娘子也是请辞了账房的所有事务?对了叫你们打听的消息呢?可有些眉目回来?” 小青见问这些立马凑近了两步,小声趴在容娘耳朵前回道; “启禀娘子,那两位辞退了一切事务可上个月不但没有少了一个大钱,反而每个院子都去领了一百贯回去呢!” “我就知道侯爷的性子不会抠门儿的,还用去惦记那些事情吗?小雨你就是个沉不住气的,那五十贯可也不好轻易拿到手里头, 硬是那刘家娘子退了位依然还处置着府里的杂事儿,要不然只靠咱们就想镇住十九家的族人?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心里清楚,大家心里也清楚,侯爷更不是能轻易糊弄的主,与其赖着不讨好还不如主动让出来呢, 侯爷去年心血来潮就给咱们升了起来,可是这高处很不胜寒呐,不是谁都能坐稳的,刘家说的那些都是实话不是危言耸听,侯爷如今肯定是后悔当初抬举我的差事,可又不好开口来说的。 今儿个就是印证了此事,这边请辞差事,侯爷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曾说出来,还不明白吗?此一时彼一时了。” 小雨没心没肺的笑着; “娘子您跟着家主读了许多的书,识断字儿的,一肚子学问,奴婢就认得几十个字儿,还总是忘记,哪能跟娘子您比啊? 就是这几十个字儿还是我阿娘做三等侍女伺候木料库房大管事的时候跟着学了十几年然后又教给奴婢的呢,要不然奴婢可不就是个睁眼瞎了?” “对了小青,你阿娘以前是伺候哪个的,怎么不听你提呢?” 小青还是那个稳稳当当的表情; “回娘子的话,奴婢话少就不怎么提所以娘子不知道,我阿娘是伺候掌管户籍大管事的,一辈子都在那边当差,基本没来过府里,领月例的时候不算数的,不来府里也领不回去不是。” 小雨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道; “所以啊!小青姐姐才认识许多字儿的,也比奴婢有学问,她阿娘伺候的是掌管户籍的大管事,经常要写许多字的,一边看着也能学会好些了,我阿娘却是伺候的木料库房的大管事,除了府里进出木料一般都不去写字的,所以认识的有限制。” 容娘今日心里舒坦了一半儿,心情也是大好,就和两个伺候的侍女唠起了家常,不说这边主仆几人说的热闹,只说那边的前任大管事刘娘子。 那刘家娘子叫人去问了自家老阿娘这才知道阿娘已经劝动那林五郎夫妻二人,答应叫她们闺女主动请辞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差,刘娘子当然是心情激动了,她没想到自家老阿娘要不就不出手,这一出手就是大招数,竟然逼的她们自己让位,真是厉害至极了。 那边带回来的话叫自己这几天长点心思,刘娘子心知肚明的,赶紧叫人出去叮嘱外头等候家主回来的人可要耐心等候,给前院伺候的那些使些银钱,叫帮忙照看着点儿。 刘娘子也心里清楚,毕竟自己现在不担任大管事了,不能再拿着威风去使唤人,得学着些拐弯儿的手段,阿娘说的很对,钢直容易折断。 刘娘子心里有事儿所以没心情和下人说话,拿着个绣了一半儿的手巾一针针的仔细绣花来打发时间,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那吃货铃儿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呼哧启禀娘子” 刘娘子白了这憨货一眼; “先把气儿喘匀实了再说。” “是娘子呼,呼” 喘好了气的铃儿一脸高兴的喜欢神色,眉飞色舞的说道; “启禀娘子,咱们刘家三长老差人来报,说是有四家户出去大山里快十天了半个时辰前才刚回来, 打了两头熊瞎子,一公一母,还有黄羊七只,熊瞎子都是扎死了的,黄羊是掉进陷阱里的活物, 家主不是喜欢吃这些野物吗,这下好了可够家主弄一阵子了吧,三长老午后就接到了娘子的信儿说要物,所以直接就给拦下来了,这会东西都在咱们那宅子里呢! 黄羊还没来的及宰杀,不过已经派人去林家请杀羊的好手了,娘子!咱们得去找家主了,今晚就把家主请去咱们宅子里,弄个什么烧烤大会,岂不是美滋滋的!” 第529章 熊掌 第五百二十九章;熊掌 喘好了气的铃儿一脸高兴的喜欢神色,眉飞色舞的说道; “启禀娘子,咱们刘家三长老差人来报,说是有四家户出去大山里快十天了半个时辰前才刚回来, 打了两头熊瞎子,一公一母,还有黄羊七只,熊瞎子都是扎死了的,黄羊是掉进陷阱里的活物, 家主不是喜欢吃这些野物吗,这下好了可够家主弄一阵子了吧,三长老午后就接到了娘子的信儿说要物,所以直接就给拦下来了,这会东西都在咱们那宅子里呢! 黄羊还没来的及宰杀,不过已经派人去林家请杀羊的好手了,娘子!咱们得去找家主了,今晚就把家主请去咱们宅子里,弄个什么烧烤大会,岂不是美滋滋的!” 旁边伺候的二等侍女领班玉琴也是高兴的不行; “恭喜娘子,这真是瞌睡的时候给个枕头照顾至极,奴婢看着似乎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呢,娘子想要野味儿伺候家主,立马就有户弄来一堆,而且还有活物七八只,家主肯定喜欢的。” 刘娘子心情大好,放下手里的绣花手巾,脸上洋溢着笑容; “嗯,真是天助我也,这恐怕就是祖宗们说的吉星高照,心想事成了” 就娘子话没有说完,另一个吃货三等侍女莺莺也匆匆的走了进来; “启禀娘子,家主回来了。听说是在禁军林家玩了半天刚回来府里,还没坐上太师椅呢,就被那狐狸精的贴身小雨给骗走了去。 奴婢真是气的咬牙切齿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家主被弄去了她们那边,只好赶紧进来禀报娘子知晓,您不知道啊娘子,真是跟着什么人就能学什么,娘子您没看见,好家伙那小雨走在家主前头带路的时候,那两个小屁股抖的真叫一个欢实, 左边扭一下右边扭一下,勾引的家主一直盯着她屁股看,真也是个狐狸精胚子,奴婢只恨自己的身子生的太粗壮了些,要是奴婢也会那样的扭屁股法门,铁定上去把家主请到咱们这里!” 一群人看着莺莺一百四十斤的结实身子,再看看莺莺说的一本正经想要去勾引家主的表情,想笑不好笑都憋的脸脖子通红,刘家娘子今日开心之下也就不计较什么,人呐高兴了看什么都顺眼的,刘娘子直笑的拿着丝巾捂住嘴巴;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两个大屁股能把家主吓坏的,还想着勾引家主,我看呐你才是个狐狸精的心思, 那小雨十五六岁儿正是娇嫩的时候,你都三十了能比得上人家吗,省省吧努力办差给你们安排些好吃的东西,这才是正经,要不然会把你饿瘦的。” 玉琴俯下了身子献出计策; “启禀娘子,家主虽然进去了,但是家主好动的性子,指不定一会儿还要出来享用夜食呢,要不咱们去前头晃荡晃荡,或者能等到家主出来也说不定的,娘子您说可否?” 刘娘子一边点着头一边站了起来; “都听见没有,玉琴说的这才是能用的计谋,别去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那太不现实了, 咱们这院子里伺候的,最年轻的也都二十五六了,指望美色去留住家主我看不容易,还不如另谋出路的好。” “是娘子。” “娘子教训的是。” 刘娘子趾高气昂的离开自己的院子,带着一大群人马穿过二道门来到前院正堂,到了前院正堂里四个当值的三等侍女四个壮男立马低头行礼。 “奴婢见过大管事。” “小人拜见大管事。” 刘娘子带着手下众人出来依旧是威风八面,伸出右手随意的挥了挥; “都免礼,马上就天黑了,掌灯。” 即便刘娘子被拿下大权好几年了,整个李氏二房只要不是傻子没有一个人称呼别的,一直都是叫的大管事,刘娘子自己也不在乎许多,虽然拿了权还依然像大管事一样安排着一切,厅堂里当值的侍女立马答应; “是娘子。” 没多大一会儿四个伺候的侍女点亮了厅堂里的八盏油灯,刘娘子四平八稳的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和手下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都安心的当差,莫要心思太多。” “是娘子。” “启禀娘子,奴婢天天都是兢兢业业的,您看那熊瞎子的肉” 刘娘子看着铃儿冒光的眼睛,忍不住抚摸着额头; “家主身边有两个吃货,阿贵和大牛,听说最近在长安城里呆着办差没回来,怎么我身边也有两个,你和莺莺两人整日里除了吃还是吃,就不能惦记些别的东西?真是没出息的货,把今天户们打来的两个熊瞎子那四个熊掌割下来赏赐给你行不?够你吃过瘾了吧?” 铃儿被一顿呛白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奴婢不敢要,熊掌肯定是要煮了给家主吃的,娘子心善给几十斤熊瞎子肉就成了。” 刘娘子知道这铃儿就是顺口一说罢啦,也不是真的贪心要几十斤熊瞎子肉,就来笑着打趣; “什么?你一个人就要几十斤?你胃口倒是不小?咱们院子里伺候的就八个人呢,你自己个儿就想拿走几十斤熊瞎子肉?那其他人呢都不吃了” 刘娘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厅堂的侧门处就传来李钰的声音; “什么熊瞎子肉?也给我分上十斤可好?” 李钰说着话就进了正堂里坐下,刘娘子第一时间就起身迎接; “臣妾拜见家主。” “奴婢参见家主。” “小人参见家主。” “都免礼,娘子你也坐吧,咱们自己家里又是天黑了不会再来客的,也不用拘束太多坐着回话便成。” “诺,谢家主赐座。” 刘娘子答应了一声再福了一礼,这才拿捏着女儿家的姿态轻轻坐下。 “方才我走到侧门处的时候就听见你们说要分肉吃,下午在林家看到他们宰羊分肉的挺新鲜,这都回来府里了居然也在分肉,怎么回事儿?又要分什么肉,听见说还是熊瞎子肉?是顺口一说来打趣的,还是分的真家伙?” “启禀家主,臣妾族里的四家户去大山里好些天了,似乎个把时辰前刚回来,长老们叫把回来的送来了臣妾哪里,说是族长喜欢野味儿,臣妾刚才和她们说的就是其中两头黑熊了” “什么?” 李钰听到两头黑熊立马瞪大了眼珠子,两只手搓来搓去激动的不行,放在前世里这可是违禁品,敢打黑熊?那可是要进去喝稀饭的! 有了黑熊李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熊掌了,前世里吃不到这些不过不耽误李钰研究怎么个吃法,对于熊掌的做法李钰知道四五种呢! 李钰激动的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走到了刘娘子身边,两只手按在刘娘子的大腿上,脸对脸的问道; “娘子是说你们刘家姓里有四家户打到了两只黑熊回来?” 刘娘子看着家主如此激动的神色,心里美的不得了,贴身侍女玉琴的法子果然厉害,看来得重重的赏赐她了。 刘娘子如今越的乖巧了很多,被家主按着双腿跟没看见一样,不动声色的回应着; “回族长的话,正是如此两头黑熊已经弄回了臣妾那边,方才下头人才来禀报此事,说是还有七八只活物呢。” 李钰听说还有活的更加激动了; “活物?都是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是,回族长的话,说是有十几只黄羊掉进了陷阱坑里,这会儿长老已经派人去林家请那宰羊分肉的能手了,估摸着一会儿就能到来,到时候杀了羊肉给家主存起来,臣妾想着能吃好久的” 李钰一听竟然有十几只黄羊赶紧直起了身子; “啥?黄羊?千万别杀,赶紧的来人呐!” 正堂门口伺候的两个男仆立马上前几步走到中间; “小人在!” “小人在!” 立刻去大管事那座宅子里通传他们,所有黄羊一只都不能宰杀,快快去传命不要迟到了。” “唯!” 两个男仆答应一声立马扭头就跑,顷刻间就消失在暮色里,李钰来回走动着步子嘴里嘀咕着,也不知车马大管事刘成对这羊类的畜生可否熟悉” 旁边的刘娘子敏锐的抓住了问题重点,她猜测家主肯定要有一番作为的,否则不会听到黄羊就如此敏感,刘娘子又听见家主嘀咕的话立马站了起来; “启禀家主,我娘家大兄对羊,牛,马,都很熟悉,非常的熟悉,大兄这辈子就没有断过畜养的事儿,庄子里的所有牲口都是我娘家人照顾的,我娘家有三个兄长都特别会照顾牲口。” 转了一圈又走过来的李钰听到这话很是开心; “哦?来人!再去通传刘家的三位管事前往刘娘子宅子里聚会,还有!传令下去叫那四家户一块儿前往。” “唯!” 厅堂里剩下的两个仆人立马也被安排了出去,李钰这才盯着刘娘子的脸; “下午我在林家大家长处的时候,考虑着想要发展养殖业,哦!就是咱们李氏要自己养牛,养猪,养羊,我不知该将这几个家业的大管事托付谁人? 林家大管事给我提议,找你娘家人就能胜任,我也没有反对这话,若是你说的不假,你娘家人真的精通擅长养牲口的事情,那就叫你娘家再多三个大管事的职位好了。” 刘娘子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四平八稳的回应着; “启禀族长,臣妾没有瞎说,我娘家大兄,二兄,三兄,都是个中高手,而且他们的那些儿子也都擅长伺候牲口,这是公认的事实,臣妾相信他们能把牲口伺候好的。” “好!娘子若是无事就陪我走一趟吧,去你那宅子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面。” “诺。” 李钰前头大踏步而行,刘娘子随在身后一步,一群侍女下人跟着乌泱泱的出了府门,一路上都在想着心事也没人说话,直接就到了庄子里刘娘子的院门前,大老远就看见门口围着不少的人群,看见府里过来的灯笼,立马都让开了道路。 “族长来啦,拜见族长。” “拜见族长。” “好好好,这都天黑了,族人们可都用过了夜食没有?” 李钰温和的与族人们打着招呼,男女老少都争抢着回答起来; “没吃呢族长,俺是来看热闹的。” “还没呢家主,来看看好多的黄羊,和咱们平时的羊大不一样呢。” “可不是嘛家主,您也进去看看热闹吧!” 李钰带着人马穿过人群来到院子里,发现叫过来的人都到了个整齐,刘家兄弟三人,户四家九个汉子,侍女下人们早就点燃了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上来参见一遍,李钰也和众人寒暄了几句,这才看向东南角落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黄羊,躲在一起瑟瑟发抖,三只特别大的黄羊在前,其他的在后,李钰也不靠近上前就那样盯着一群黄羊仔细的观察着。 刘娘子可劲儿的给三个兄长打眼色,三人虽说看不懂不过也是人老成精,看着老幺的高兴样子,猜中了必定是好事儿喜欢事儿,三人游看了看族长一心一意的看着一群黄羊,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开始观察那羊群起来。 四家户九个壮汉本来想把十几天的物给刘家姓的家长送来一些,两只黑熊要拿出去换些银钱回来打发四家都长大的闺女的,不过李氏二房的族人族群观念非常强大,这是千年来养成的好习惯,这边长老交代下来大家长要,四家立马不说二话,叫了各自的家人一块儿就把两只黑熊,一群黄羊弄了过来。 李钰看了许久这才扭身过来看着九个年龄不一的汉子,一脸微笑的问道; “这是你们四家打回来的?” 四家当中有四个领头的中年汉子往前走了一步; “回家住的话,是俺们在大山里带了十几天才打回来的,颇废了一些功夫,特别是这两个熊瞎子,十几年都没遇到了。” 李钰漫不经心的看了地上的黑熊尸体一眼随意的问了起来; “你们四家都做着什么差事?在哪个大管事手下?” 四家最年老的一个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说话; “启禀家主,俺们四家都是给族里种地的,没有别的差事,要不然也不会出去打了,嘿嘿!” “哦?那你们打这些东西原来准备是做什么的?仔细说来?” “这个” 四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开口,怎么开口?本来是想给四家的闺女找婆家弄点嫁妆,不至于闺女以后有了婆家被嫌弃,这才总是出去打,然后拿去换钱,这如何能说出来? 这会明摆着不是大家长要的,是家主要的,怎么说话?说了不是想问家主讨赏赐吗?那多丢人现眼了?给家主打个物还来讨赏吗?八辈子没见过钱? 李钰还没有说话这边刘娘子看了身边一个老头一眼,那老头点点头,站出来开口; “家住问话怎能吞吞吐吐,应当如实相告才是,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莫要说瞎话。” 四个中年男人立马恭敬的弯下腰; “是三长老。” 那个岁数最大的男人看着一脸老实相,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启禀族长,俺们四家都有几个闺女,有的十三四岁有的十四五了,想着四家既然都有闺女,又都会打还是一个刘家姓的,彼此也熟悉就合在一块儿去打些物回来,换些银钱给几家的闺女们准备一些嫁妆。 不过家主您放心这些都送给家主您,俺们不会讨要赏赐的,俺们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再说了给家主打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家住您还想要啥,交代下来便是,俺们再去山里给您找寻一些,不过也得运气好能碰到才行。” 第530章 领头羊 第五百三十章;领头羊 那边刘家三兄弟都慢慢凑近了观察一群黄羊,其中车马大管事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了羊群,似乎是和领头的三个最大的黄羊,在交流着什么,又像是要驯服三个领头羊的架势,惹的三只大羊不停的扭动。 李钰看着那刘大管事的样子,便知道这个人有两把刷子,没多大一会儿,三个领头羊就慢慢的不再烦躁,开始想要安静下来的样子。 刘娘子的二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的青菜,还有几个萝卜,和刘成一样的嘴里发出声音,慢慢接近羊群,兄弟三个分别拿着一堆东西开始喂羊。 羊群一直往后躲,只有那三个头羊站着不动,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就是接近野黄羊的紧要关头,想要驯服野生动物,最要紧的就是第一步接近它们!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说话只看着刘家的三兄弟,只见三兄弟慢慢的把手里的青菜萝卜递过去,三只头羊左右摇了摇头,又用鼻子嗅了嗅,其中一个最大个头的张开嘴巴吃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其他两只头羊也开始大口吃喝。 其中一只头羊还用嘴叼了一些青菜扭过头给身后的羊群递过去,立马就有两只大羊和三只小羔羊出来吃了起来。 那个岁数大的老户立马用手比划着给李钰看,指了指这个头羊,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指着那两个出来吃草的大羊,又随便指了指几个侍女,然后把两个手围在一起形成和圆圈,意思是告诉李钰这是一家子了。 李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另外两只更大个头的黄羊,也开始招呼身后的羊群出来吃草,一群羊被绳子帮着从山里拉回家早就精疲力尽了,也惊吓的够呛,哪能不饿?这会儿领头羊发出安全的讯号,羊群慢慢的稳定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开始安心的过来吃菜,刘家三个兄弟一人伺候一个领头羊,又是喂菜又是抚摸羊脖子,慢慢的领头羊开始不怕这刘家三兄弟了。 车马大管事刘成还用头和那最大的领头羊互相碰了碰,一人一羊活跃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羊群里就开始咩咩叫了起来,三个领头羊也更加放开了身段,刘成拍了拍那最大个头的头羊,嘴里终于开口说话; “启禀家主,这一只是个最大的领头羊和这几个这几个是一群的,它拥有的母羊也最多,一共有四个母羊是归它管的,还有五个小羔羊。 其中两个母羊下的这五个崽儿,您看这边,下头的羊奶被小崽儿吸的差不多干净了,这两个母羊应该至少大半天都没有吃草的结果,若是一直吃饱不饿的母羊,应该奶水很是充足的不该是这样干瘪的。” 李钰听得很是佩服,立马对着刘成伸出大拇指小声的说道; “刘大家长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至极,佩服佩服。” 李钰说完又扭头看着四家户; “它们半天没吃草嘛?” “回家主,受了惊吓,它们一天多都没吃东西了,喂草也不开嘴,小人想着反正是回来杀了吃肉的也就没当回事儿。” 李钰点着头也不说话又扭头看着刘家的大家长,刘大家长继续解释着; “族长您看,这边这个,这个,它们两个是带着身子的,还不到时候估摸着最多三个月就要生下来了。 我刚才摸了一下,这个个头小很多的母羊肚子里只有一只崽儿,您看这个个头大了两圈的它肚子里就有两只。 肚子里一只的这个个头有点太小了,年岁最多两岁应该是第一胎,也就是说,加上肚子里的三只,这一群黄羊一共有头羊一只,母羊四只,羔羊七只,一共十三只。” 李钰忍不住喝彩了一声; “好,很好!” 紧接着刘家的老二也汇报清楚了,它安抚住的那只头羊,管着两只母羊,和三只羔羊崽儿,肚子里空空如也一共六只的小群体。 刘老三安抚的那一只领头羊,跟着三只母的,四个羔羊,其中一个肚子里也带着一个,加一块儿九个一群。 随着三只领头羊越来越和刘家兄弟熟悉,身后一群母的和羔羊也开始活跃了起来,不再怕生,不过依然还是躲在领头羊身后吃草,嘴巴没有一个停歇的,忙的不亦乐乎估计也是饿及了。 三只领头羊都分别凑在刘家三兄弟身边吃草,吃上几口就看看身边的刘家兄弟,一会儿又用头碰碰人的裤腿。 车马大管事刘成一脸轻松的说道; “族长您可以放心说话了,只要不故意抬高声音这会儿是没事儿的,领头羊只要允许我接近,还能和我玩耍不再警惕,它的族群就能安生下来。” 李钰对刘家兄弟的本事彻底服气了,狠狠地点点头扭转过身子; “你们几四家都有几个闺女?” “回家主的话俺两个闺女。” “启禀家主,俺有三个。” “启禀家主俺俩也两个。” “启禀家主,俺女人肚子不争气,也是生了三个闺女。” “不要觉得生闺女就不好,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大部分都是在族里找女人的,当然也有去人牙市里买一些回来,不过终究不多,还是自家人知根知底,所以说生女儿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所有人家都生男丁不生闺女,如何是好? 再说了闺女知道心疼阿耶,我就觉得闺女好,所以不要埋怨,说起来这妇人的事儿了我也来说几句, 对待女人也不能一味的不当人看,相夫教子是没有错,嫁夫从夫也没有错,不过可都要想清楚了,你心疼她,她就心疼你,你不心疼她她也不会来心疼你的。 是要真心白头到老,还是要弄得怨声载道,人心离散?各人心里都要有杆称,自己回家称去。 以后我会交代各家的大家长,由长老们监督着,若是有无缘无故殴打女人的,这些事情要写进家法里头,出现第一次就由长老们出面警告,还要这里各家的姓事里头, 第二次无缘无故殴打自己女人的,处罚三鞭子,另外加罚银钱一贯,无缘无故殴打自家女人第三次的,由长老们问清楚当事人挨打的那个妇人, 若是妇人不想过了那就两方和离,由各家的长老处置此事,男方敢胡搅蛮缠来威胁恐吓的家法处置,你自己不会心疼人,不会过日子还说什么其他? 若是长老问的时候,妇人愿意选择原谅男人的,族规不插手,但是!第四次无缘无故殴打女人的属于傻子,这种人全部由族规处置,不再受各姓的家法约束,我相信禁军林家能处理好的。 你不想要女人了可以明说出来,但是不要去往死里弄,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我李氏的族人,她做的不好,忤逆不孝,败坏声名,或者不停男人话的,你动手打她,别人也无话可说,但是无缘无故的你想打就打? 谁不是娘生的?哪个没有阿耶?你自己将来的女儿出嫁后三天两头的,被男人家往死里揍,你能开心不? 要想公道打个颠倒,我今夜也是忽然想起来妇人的事儿这才多嘴几句,但是我说的这些就要写进你们所有姓的家法里头,日子长久了依然有人明白我的初衷,不明白的?你只管按照家法,族规行事就成,我也不想和你啰嗦,我的决定是好是歹各人心里都有称。” 在场的众人只要是家里有闺女的,都非常兴奋,这个写进家法里头,就不怕闺女将来受委屈了,有家法族规管着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胡来的。 “族长您说的太好了,真的!” “家主言之有理。” “启禀家主,您早就该提出来这些了,您说的对谁家的女儿没有阿耶,阿娘,谁家的女儿也是辛苦养大的,不能平白的叫人糟贱。” 李钰伸出手止住大家的发言; “不过,闺女犯了错的,挨揍了这个家法族规可管不着,还是按照祖宗们教的来,这样的话就不怕被欺负,被欺负了没事儿别怕,李氏给你撑腰。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我还饿着肚子呢,赶紧办完正经事儿,还要吃饭呢。” “是族长。” “是家主。” “是。” 刘娘子凑了过来; “启禀家主,臣妾已经交代厨房了,府里过来的厨子,这会儿正在做着呢片刻就好,不会饿太久的,家主尽管说话,饿了就坐正堂里吃着说着。” “嗯。娘子到底是大管事出身,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既然如此我就不怕耽误功夫了。 好了好了,你们四家的闺女明日都过来府里,找刘家娘子这边登记造册,再去领衣衫鞋袜,先从没有品级的丫头做起,三年后若是各大管事处没有错处的记录,我做主全部晋升三等侍女。 不过我先说好了规矩要是学不会,伺候人再好也是没用的,你们今夜回去的时候记得叮嘱自己的闺女,进了府里就要心一心一意的跟着管事学好一切规矩,若真是蠢笨如牛马,那也只能说是自己的造化,注定了一辈子做个不上等级的丫头,老了又是个婆子,机会只有这一次,怎么做就看你们的闺女了。” “啊?” “进府里?” “老天爷呀!” 李钰看着四家户的领头羊,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不想让闺女来府里吃苦?” 四家户赶紧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家主小人没那样想的,真是孩子们的造化了,多谢家主成全,小人心里感激不尽的。” “是啊是啊家主,小人不会说话,但是家主您说吧还想要什么,就是那下山的猛虎,俺们也能给家主弄来,只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哈哈哈哈哈,我要那山猫作甚,不用不用的,我只要两样,而且你们都能办到。” “家主请示下,只要家主您想要的,俺们就能弄来。”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要野猪,黄羊,而且都要活的,不能打死不能弄的太伤,要回来能下崽儿的,公的母的和崽儿都要。” 四家户的所有闺女都能进府里享福,这对什么差事都没有的家生子来说,意义非常的大,以后不用想着打给闺女们准备嫁妆了。 往后再也不担心闺女们可怜了,进了府里就是一步登天,关键是族长方才说了,只要学会规矩,再不犯错处,三年后就能成为三等侍女,这可是给多少钱都换不来的美事! 都以为族长既然给了如此大的赏赐,肯定要求也是难办,没想到就是要野猪野羊,这可太容易了。 四家户争先恐后的表态; “启禀家主,就要野猪,野羊,俺们家就能弄来,俺大儿子二儿子都是好手,陷阱做出来那些牲口防不胜防,俺们家能整来的,咱们北边的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这野猪和黄羊了,族长您就放心吧。” “启禀家主,他们家打的本事还是我老阿耶的阿耶教他们家的,您不信问问清楚,俺不说瞎话。” 李钰好奇的看着第一个说话的,那人点了点头; “回家主,的确如此。” “家主启禀家主,俺们两家是兄弟,打是祖传的本事,都传了二十多代了,他们两家都是俺们家的徒子徒孙,别的不敢说,这打的本事俺们家在咱们李氏二房,说第二,很少有人敢来说第一的。” 李钰看了看刘家的三个老头,又看了看刘娘子身边的长老,几个老头都开口说话证明了一切。 “家主放心使用,他们家确实是一等一的打好手。” “是啊家主,他们在我们刘家全是第一等的户了。” “不错,别说你们刘家,说句公道话,便是咱们整个李氏二房,也是一等一的本事名头,我听说咱们二房的户们,大部分都是从他们家祖先手里学会的呢。” 李钰听明白了,人家能打来两只熊瞎子,一群活羊原来不是偶然所为,原来人家是个中的高手,而且还是族里有头有脸有名头的户呢! 李钰靠近了四家户几步出声询问; “照着你们看,咱们这八百里秦川黄羊能有很多吗?野猪我是知道的,遍地都是,只要有大山就有成群结队的野猪,数也数不清的,可是根据我猜测野生的黄羊应该不太多吧? 要想得到很多黄羊应该去最北边的大草原上寻找才对吧?” 最年长的那个户听了李钰的话点了点头; “回家主,确实如此,家主的猜测当真是准确无误,俺家最早的祖先是跟着林家那三位老祖宗学的打本事,俺们刘家姓里的族事写的清清楚楚。 后来林家只管保护当时的族长而逐渐的不再参与打一事儿,所以俺家慢慢的就成了族里头的打的能手。 俺们刘家姓的族事里,其中明确记载着俺们第九代祖先的时候,咱们陇西遇到了大灾情缺吃缺喝,于是!那一代族里安排了三千人的队伍出去觅食。 由俺们家那一代的祖先六家兄弟带领,去往了很北边的大草原上,弄到了上千只黄羊回来,祖先们就把这些事情一代一代的口传了下来大草原上有数之不尽的黄羊肉可吃,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到了? 若是祖先们记载的准确,那么就可以知晓在最北边的草原上应该生活着很多黄羊,它们动不动就是几千只,甚至上万只组成一个大族群,由一个最聪明还能记住路的公兽带领,每年都会随着水草迁移! 所以族长您猜测的非常精准,野猪到处可有,咱们这几百里秦川就有数不清楚的野猪,还总是下山糟蹋农人的庄稼地,每次俺们抓到野猪当地的农人山里的百姓都拍手称赞, 他们恨不得俺们能把山里的野猪给抓个干净,就不再担心它们破坏糟蹋庄稼了,可是这野黄羊嘛,想要更多就得去大草原上才能寻找到了。” 第531章 惊天计划 第五百三十一章;惊天计划 车马大管事刘成一向老成持重,这次也不得不佩服,一边手里还摇晃着那个最大的领头羊的犄角,和公羊戏耍着一边微笑着说道; “族长当真是厉害至极的,连这种冷僻的事情都能知晓,佩服。” 李钰漫不经意的回应着;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要肯下功夫多读书,总有那么一本两本能说到这些冷僻的知识上头。 只要多读书便是坐在家中不出门,也能知晓天下之事,比如南边和东边的老虎就很小,两百多斤个头的算是正常多见了,但是越是往东北走,那边的猛虎小的也有四百斤上下,大的能有五六百斤人兽莫敌,乃是真正的百兽之王! 最北边的大草原上更是生活着很多稀奇古怪的走兽,别说黄羊了,另外还有很多种羊花样繁多。 往前数千年就有许多祖宗们前去查看过然后写在了有些书中流传下来,想要知道这些本也不难的。” 刘家娘子看着自家的家主如此博学忍不住露出钦佩的神色; “书里确实记载着老祖宗们留下的许多学问,可是有几个人能静下心来仔细学习的?又有几个人能看懂许多学问的,家主真不世出的人才,能从许多看似没有什么大用的书里找到很有用处的学问来,这一点世人不得不钦佩。” “是啊咱们家主当真厉害的紧。” “可不是嘛,族长连哪里的老虎小哪里的猛虎大都如此明白,真是了不起的很了。” 李钰对于大家长和长老们的夸奖充耳不闻,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群越来越不怕人的黄羊嘴里喃喃自语着; “咱们现在驯养宰杀的羊肉,那些羊以前也是野生的,天不管地不管的自由自在,某代祖宗们把它们抓了回来圈养着开始繁衍生息,于是咱们就有了羊肉吃饱肚子还能强壮体魄。 这黄羊若是多弄一些回来,也像祖宗们那样驯养,终究有一天能叫天下万民每个月都能吃上一些,不算什么难事情,难就难在怎么组织抓捕的队伍,怎么把它们抓回来。” 李钰嘀咕着还一脸的愁容,那四家户其中一个中等个头的男丁不以为意的说道; “启禀族长,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小人猜测着咱们这几百里秦川就能有几千只黄羊生活在其中的,咱们多安排一些人手,直接去大山里给族长抓回来更多就是了,所以族长不必忧愁。” “是啊族长俺们再去给您抓就是了,族长何必担忧?” 第一大刘姓的几个长者却集体不说一句,刘娘子这边刘姓的长老也是选择沉默,他们都是上位者心里清楚肯定不会如此简单,否则这智慧非凡的族长何必要紧皱着眉头? 果不其然李钰缓缓的开口; “不错,这八百里秦川就生活着过千只甚至几千只黄羊,此话不假,但是也有许多因素制约着咱们。 第一这里的黄羊族群太小,又分布的太广不容易大量的捕捉,指望人力去捉回来我想要的数目,恐怕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第二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到处都是需要族人来出力的,不能把所有人都投入到打上头,否则即便咱们能狠下心,也能被天下人弄成笑柄。” 院子里的许多人都点头承认确实如此,几个户也承认李钰说的不错; “是啊族长说的不假,这黄羊奔跑跳跃都是迅疾如风,很难抓到,只能选择挖掘陷阱,引诱它们过来掉进去才能抓到,否则只能搭弓射箭了,可那样的话弄回来的都是死物,不合族长您的用处,真是不美至极!” 另一个户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敢请教家主,咱们想要多少黄羊呢,若是需求数目不多的话,多安排些人手,总能抓够的。” 李钰看了看那询问的户; “我要两万只。” “啊?” “老天爷!” “嘘” 李钰这话一说出来满院子都是嘘嘘的抽冷气声,连旁边的刘娘子也赶紧咽下去一口吐沫,拿出怀里的丝巾擦拭头上自己冒出来的一层汗珠子。 刘家三兄弟也是嗓子眼儿发干,他们心里猜测着恐怕家主至少想弄一千只黄羊回来繁殖的,没想到族长一口气说了万只的数目,能不吓人吗? 这回院子里没人敢再接腔了,连四家户能手都缩着脖子,他们可不敢再说话了,否则族长要求这个数目,就是累死也完不成的,秦川里的黄羊抓完都没有这些数的。 李钰看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朗声问道; “为何汉人单打独斗很难胜过草原上的野蛮人,你们可知晓内情?” 车马大管事第一大刘姓的大家长刘成想也不想张嘴就答; “启禀族长,她们从小吃牛羊肉长大,汉人吃五谷杂粮长大,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不错大兄说的是,野男人在大草原上有数之不尽的牛羊肉吃,吃一顿饱肉就能顶一天不饿,汉人吃的都是谷粮,吃的再饱几个时辰就又饿了。” 这边第二大刘姓的三长老也是感慨万分; “是啊,大草原上的野蛮人天天有肉吃咱们却只能天天吃谷粮,他娘的真不公平!” 那边刘家的老三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也不是不公平,主要咱们没有那么多的羊肉,牛又要耕地谁舍得宰杀了耕牛吃肉,那不是傻子吗?” 李钰慢慢引导着众人的思维,他心里就在这一天有了个更大的想法,更惊人的计划 “所以我才安排人想要重开丝绸之路,其中一条就是想要从野蛮人哪里换回来牛羊,以后咱们就也能年年吃牛羊肉,月月宰杀一次两次了。” “族长,换牛羊回来圈养繁殖,好是真好,可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觉得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努力好几代人才能完成的。” 李钰也不抬杠认同了刘家大家长的说法; “你说的不错,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儿,不过事在人为,眼看谁来做了,比如我来处置这些,不出三五年就能牛羊成群,遍布天下,从此以后天下百姓都能吃得上吃得起肉。” 刘家的老二皱着眉头思考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舒展开眉毛; “家主,那就要赶紧行动起来了,多弄一些草原上的人紧缺的东西,去和他们换,一口铁锅不行就两口三口,一匹布不够就两匹三匹,咱们多弄一些物事一定能快速的换回来一些牛羊,到时候咱们一个不杀,全部圈养起来,不出三五年就能生出遍地的牛羊崽儿了!” 李钰朝着刘家老二伸出大拇指; “不错刘大管事说的很正确,就是要如此进行的,不过我喜欢做什么事情两条腿走路,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换牛羊的由头上,最好还是另外再开辟一条新路出来,两边共同努力,大事就能尽快的完成了。” “那族长的意思是,这抓黄羊的事情也要一块进行?” “不错,这黄羊长大,第一胎大部分都是只生一崽儿,但是以后就能每胎生崽一到三只甚至四只,当然了多数都是一胎两只,母黄羊一生能生产七八次到十几次不等,最佳的生产时期就是第二胎到第十胎这中间。 成熟长大的黄羊一年可以生产一次,歇息三四个月就能再次走窝又能生产,所以黄羊繁衍生息的规律就是,一年一胎,两年三胎,三年五胎,假如咱们有一万只母羊生产羔羊崽儿子,三年之后就是十几万只的大羊群。 这中间把所有的母羊,每一只都记录清楚,走窝的时间,怀孕的时间,生产的时间,还有母羊的斤数,生产下来的羔羊崽子的数目,羔羊的斤数,等等把这些全部记录清楚之后,物择天竞,适者生存,宰杀那些生产羔羊最少得母羊吃肉,杀了那些性情温和的公羊吃肉,留下生产羔羊数目最多的母羊,和脾气暴躁性子活跃有本事的公羊。 如此不出十年咱们就能拥有几十万百万只羊群,或者百万只,几百万只,到时候全天下的百姓都要来买咱们李氏的羊肉,何乐而不为之?” 李钰对着院子里的所有人说完他的惊天计划,又转了一圈身子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众人一遍。 没人说话没人感慨了,都被自家族长这胆大包天的想法和渊博的学问给惊呆了,震住了,院子里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把油松刺啦刺啦 所有人听说以后几百万只羊的数目,都是一头的大汗,侍女下人们有的还浑身颤抖,这种天大的事情只让他们在一边听着就吓得我现在感觉我浑身直哆嗦。 四家户其中一人愁眉苦脸结结巴巴的来了一句; “老天爷呀,百万只,小人想想都吓个半死,启禀家主,不是俺们不敢应承下来,实在是家主您要求的这些,俺们办不到啊!” 另一个户也忍不住回应了一句; “是啊是啊家主,把俺们打死也弄不来这许多的种羊啊!” 那个年轻一些三十多岁的户小声嘀咕着; “可不是嘛,要是三五百只,咱们还真不怕的,便是家主要一千只咱们也不用害怕什么的,我就敢答应下来! 无非就是多带些族人多跑些山路,多出把子力气,多挖一些陷阱就能解决的,问题是这大山里头估摸着跑上几百里也恐怕就那几千只黄羊, 先不说能不能全部给抓捕完毕,就是能全部抓完弄回来,也凑不够家主要的数目呢,俺可不敢应承这个差事的!这也太吓人了些!”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思考家主那惊人的计划场面安静的很,那小声嘀咕的壮汉户,说的那些话语都被众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壮汉说完偷偷看了自家三长老一眼,发现长老的脸色不太高兴,也知道不该说泄气话的,于是赶紧低下了头。 李钰也不在意直接盯住那个说话的户一脸严肃的问道; “你说什么?” 那说话的户看到自家长老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不该乱说话的,这会儿果然被族长抓住了询问,结结巴巴的回应着; “启禀家主,俺有罪,俺不敢再说了,求家主可莫要因为俺胡乱说话,就不叫俺那两个可爱的闺女进去府里享福,俺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族长” 这汉子说错了话冒犯族长,当然是不对的,可是已经忍不住开口说错了话,那就自己承担鞭子家法就是, 可他最害怕的不是鞭子,是自己那可爱的两个闺女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失去了享福的机会, 况且一旦得了差事就是祖辈传下去的,要是因为自己胡乱说话就给弄的啥也没有了,岂不是可惜至极? 后悔的不行的汉子,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一家之主,希望能得到家主的宽宥放别去为难那两个孩子 李钰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刘家娘子立马不高兴了,当场就呵斥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家主说什么族人们按照命令去执行就是了,几百年来咱们二房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大家都没多嘴,偏偏你来啰嗦一堆,还全是泄气的话? 你是想吃家法还是吃族规?你从哪里学来的规矩?尽然敢来顶一家之主的嘴? 你们是不是想着咱们刘家姓里,上代大家长我男人他死的早,这一代的大家长岁数还太小没有什么威风,所以你就敢上天了?啊!负责你们几家的长老是哪一个,我倒是要去问问,这就是他教你们的规矩?” 那汉子被上代大家长的女人呵斥也是吓得浑身发抖,他就是刘家姓里一个小门小户的出身,平时见过最大的职位就是负责他们的长老了! 这会儿被上代大家长的女人,这代大家长的阿娘,还是府里最大的大管事训斥,浑身犹如筛糠一样! 他哪里能不拿年幼的大家长当回事儿?这可是个天大的屎盆子呀!但是他又不敢不回答只能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大管事息怒,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上天的,小人更不敢也没有不拿大家长当回事儿,大管事您可真误会小人了呀,这代大家长不论年龄大小,俺们都是在心里恭敬十分的!” 刘娘子听了这户说对自己幼小的儿子恭敬十分,怒火立马就下去了一半儿,可还是冷着个脸面; “你们长老是哪一个?” “启禀大管事,负责俺们的是是” 刘娘子小声呵斥; “说!” “是是是,回大管事的话,负责俺们几家的是九长老。” “原来是九叔!他老人家的规矩可是十分严格的,怎么你的性子如此跳脱,你跟家主顶嘴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家长老?难道你就不怕你家九长老收拾你的皮肉?” 那汉子看着大家长的女人明显有维护的意思,赶紧就坡下驴; “大管事恕罪,小人也是心急口快才胡言乱语的,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刘娘子又再缓和了一些; “家主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但有所问你直接如实回答,再敢来顶嘴看我抽死你?” 那汉子感激的看着自家大管事,连忙弯腰感谢; “是是是,小人多谢大管事恕罪。” 李钰在各大管事训斥人的时候向来是不插腔一句的,等着刘娘子说完了这才重新开口; “方才我不是要责怪你胡乱说话的,我有其他的事情问你,不过你一开口就先泄了族人的气,确实不对。” 刘娘子也跟着来了一句; “蠢货,还不给家主赔罪?” “是是是,家主恕罪,小人一听上万黄羊的数目吓坏了,所以忍不住心急口快说露了嘴,请家主恕罪。” 李钰笑呵呵的摆摆手; “不罪。” “谢家主。” “不但不罪,还有个事你也要放心下来,我说过的你们四家的闺女都来府里当差永远做数,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什么,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了,你家刘大管事的规矩可是很严得,你闺女要是和你一样的随便说话不顾及任何场面,可是很难留在府里享福的!” 那汉子听了族长这话赶紧来开口解释; “不会的!不会的家主,启禀家主小人那两个闺女很是听话,也从来也没有和长辈们犟嘴过什么,而且还很懂礼法,家主您放心她们俩比我懂得规矩可多多了,九叔公他老人家都夸过她们俩好几回呢!” 第532章 我家大兄又昏死过去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我家大兄又昏死过去了 李钰哪能随便去为难一个粗鲁不知礼数的族人,要是他懂得礼数周全早就混一个跑腿的差事了,何至于去大山里打受罪?想通了这些的李钰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但不罪你,还有个事情你也要放心下来,我说过的你们四家的闺女都来府里当差这话永远做数,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什么。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了,你家刘大管事的规矩那可是很严的,你闺女要是和你一样的随便说话也不顾及任何场面,这种性子可是很难留在府里头享福的!” 那汉子听了族长这话赶紧来开口解释; “不会的!不会的家主,启禀家主小人那两个闺女很是听话,也从来也没有和长辈们犟嘴过什么,而且还很懂礼法,家主您放心她们俩比我懂得规矩可多多了,九叔公他老人家都夸过她们俩好几回呢!” “那就好,只要守得住规矩,就能在府里一年四季发新衣,吃好的喝好的,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这会儿咱们还是说说这黄羊吧。 方才我问你说什么,那是想问清楚,你说我如果要一千只黄羊,你们能够抓捕得到?此话当真吗?” “哦!原来家主您是要问这个啊?肯定是能的,一千只虽然听着很吓人,但是俺们绝对能够抓到。” 旁边那个老成持重的年龄大一些的户也点了点头; “启禀族长,一千只俺们能够抓回来的,不过也不是随便吹吹嘴皮子就成功的,首先需要查找黄羊的粪便,摸清楚它们行动的路线, 然后还要大量的人力在它们有可能出现的路线上挖陷阱才能引诱成功,并且不是挖坑就能有收获的,往往挖了七八处捉不到一只也是有的。 这几句话说着容易其实也很难,不能惊动了黄羊,还要许多人出马,再说挖坑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儿,俺们四家老老少少的出动了十几号人马,又请的几家亲戚,一共去了二三十人忙活了十几天,这才弄清楚黄羊活动吃草的路线,又挖了十六处陷阱才抓了这几群黄羊回来的。 若是就指望俺们这些人便是抓上十年都不可能凑够家主说的一千只,因为那些黄羊奔跑跳跃的速度很快,生活的圈子也大,动不动就是几十里方圆,人少了还真不行的。” 李钰来回走动着转了两圈这才回到户们跟前停下,语气坚定的说道; “倘若是给你们足够的人手,由你们几家带领布置,比如给你们一千人马,配上许多马匹,再给你们足够的银钱活动,置办需要的工具,例如编多造一些大网,再带足口粮比方说多带一些羊肉吃饱有劲儿,如此这般一切都紧着你们,然后分成多班人马,能不能快些抓捕到更多的黄羊?” “啊!族长,这不是可着劲儿的嚯嚯银钱绢帛吗?” “族长,要是不惜代价的话,真的给一千人,俺们绝对不会叫您失望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们有话说来就是,不用躲闪!” “是族长。小人的意思是这般下去花费的银钱绢帛,恐怕能买来的羊要比抓来的多出许多了,有些不划算啊?” 李钰摇了摇头笑的不行; “不不不,划算的,很划算,咱们买来的羊,可不能跟黄羊的贵处比较,根本无法相比的,更何况你们怎么知道我不会去买羊? 我只问你们叫你们四家最好的户做管事,带头去抓捕黄羊,再给你们足够的人手,还有足够的银钱绢帛,敢不敢接这个差?给本族长抓回来一千只黄羊?” 李钰为了计划也是下了本钱的,直接就把管事的差扔了出来,立马引的四家户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开什么玩笑呢!管事的差那是容易得来的?整个李氏二房家族多少差事都是有数的,家生子十九大姓哪一家不是盯的紧紧的?随便多个差事出来都要家生子们打上好几次架,互相抢夺的! 那领头的岁数最大的四五十岁的户用力的拍了拍胸口,激动的说道; “启禀族长,也不用一千人马出动,只要给俺们三四百人全部都听俺们指挥行动,再给俺们一千贯银钱使用,俺们保证一定能快速抓到一千只黄羊回来!” “好!” 这老户咬着牙狠着心一口价就提出了费用一千贯,说完自己的心里也咚咚直跳,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一千贯到底是多少钱,但是他知道要想把活干好就不能心疼银钱,别以为不就是抓捕黄羊吗,去些人就成了还花什么银钱? 可不是这样的,吃饭走路那样都要花钱的,你制作捕兽网需要上等的丝线吧?出去几百人不吃东西?都是神仙? 族长说的对吃肉才有力气干活,可是羊肉不花钱的? 李钰认真的看着年前的老户,直把个老户看的满脸通红,旁边他的弟弟心里猜测着恐怕要钱太多了,族长不高兴于是赶紧出声劝他; “大兄你怎能要如此多的银钱使用,这也太多了些” “不多!” 这领头的户家兄弟话没说完,李钰就直接打断; “一千贯能做成个什么事情?能够你们使用?没个出息的样子,要个钱都不大气,咱们李氏二房难道还缺银钱绢帛使用嘛?娘子!” 刘娘子听到李钰说的这些话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赶紧凑上来两步回应; “臣妾在。” “自这一刻起,恢复你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的权,明日先给他们支出一万贯的银钱绢帛,单独放一个屋里,叫他们憋足了劲儿的去干活。”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还真是心想事成了,自己猜的没错,家主真的是要恢复自己的大权,刘娘子站在李钰身后低着这头生怕别人看出她的激动脸色; “是家主。” 那要价一千贯都心跳的不成的老户听到家主给他一万贯银钱使用,直接翻了个白眼,往后直挺挺的倒下 “大兄!” “哎哎大表兄” 老户身边跟着的几个同伴手忙脚乱的搀扶起那老户,把他平放在刘娘子院子里的水泥地上, 又是抚顺胸口平气息,又是掐人中的抢救,而始作俑者李钰却调皮的手捂住嘴巴偷笑,他知道这老户没事儿,身体结实着呢!就是一万贯的数目太大给吓死过去了,一会儿就能恢复过来。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那老户就慢慢的醒了过来,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浑身没有力气,李钰挥了挥手; “躺着歇歇吧,还要起来?真是的就你这个小心眼儿的,给你个高等的身份都怕你吃不消。” “娘子!” “臣妾在。家主请吩咐。” “叫你们这刘姓的长老们推选出来个能坐镇的大管事,我要成立一只专门负责抓捕狩的队伍,以后可是有大用处的,没有个能坐镇指挥的人物可不行啊,就在你们刘姓里拿出来吧,商量好了人选报到府里登记造册,再去季大管事那里登记清楚。” “唯!” 刘娘子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好的运气来了,真是门板都挡不住的,娘家那个刘姓就要增加三个拿权的大管事,还没有落实到位呢,自己婆家这边的刘姓就先加了一个出来! 自己今夜又恢复了大权,真是玉琴说的那样左眼跳的好啊,真真跳的好!明日要重重的赏赐玉琴这个总是能出好点子还一口吉祥话的贴身小棉袄。 李钰看着地上的老户嘴里继续吩咐着; “他们家既然是族里最好的户,那就有这个年长的出马担任狩事务的第一个二管事,其余在场三人担任正常的二管事,明日一块儿登记造册,本月开始领月例,和新衣。” “是家主。臣妾记住了。” 刘娘子看着地上还在发愣的三个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都愣着做什么?我就不信九叔他老人家压根儿没教过你们规矩?这里等领赏吗?还不来谢过家主抬举?” “啊?哦!啊是是是,大管事说的对,我等拜谢家主抬举。” “哦谢家主。” “谢家主。” 三个户笑的嘴巴都歪了,这一场打的恐怕是这辈子里最成功的一回了,闺女们直接能进府里不说,自己四家的男人居然都打了个二管事的职位出来,真真是一步登天呐这是! 李钰听着只有三个声音谢恩,还少了一个,就弯下腰去查看,旁边拿着灯笼的侍女赶紧把灯笼打的近了一些,三个户这才跟着扭头; “哎呀!这启禀族长,我家大兄他又昏死过去了” “这大表兄也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昏死过去,平时身子骨挺结实的呀,也没听过有什么毛病,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李钰一脸满不在意的表情,又耸了耸肩帮; “没关系的,你们家兄长没有大碍,无非就是个小心眼儿的,肚子里装不下多大个事儿,歇歇一晚上明天就能恢复过来的,咱们继续说咱们的黄羊大计就是了,不用管他。” 地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就是身子没有一点力气,你们不用管我赶紧听族长说话,好好听认真的听,不要顶嘴抬杠,不要说泄气的话否则兄长我就抽你们的嘴巴。” 李钰平摊着双手; “看看吧!我就说你们家大兄没有事情嘛!” 扶着自家兄长的户汉子有些很是诧异的说道; “那族长还要说些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给俺们五百族人听俺们的安排,然后俺们就去全力以赴的抓羊?” “不不不,至少要一千人才行的,不过这里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身体好一些的妇人也可以参加,不过没有月例可拿,为族里做事不可能人人都拿月例的,你不出力她不出力咱们李氏二房还如何往下过日子?” “那是那是。” “可是族长,一千人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在我看来还不够用呢,我计划你们在大山里抓够了黄羊,派你们去最北边的大草原上抓捕那成千上万的黄羊呢,当然得多安排些人马提前学会一些抓捕的技巧了,不然到时候去了大草原上,都是傻儿吧唧的生手这可不行的,也太耽误事儿了。” “啊?族长将来要去抓捕大草原上的黄羊?” 不错!最终目的就是要去大草原的,其实也不是太远,估摸着也就是三千里地的距离,到时候可以从东突厥的东北角,薛延陀的西南角,和咱们李唐西北角这个链接的三角地带过去。 到时候捕捉到了黄羊,就用绳子链接着,从大草原上赶回来,到时候把一部分赶到咱们陇西老窝,剩下一大部分弄回来驯养,最多十年就能有成群成群宰杀不尽的黄羊叫天下人吃肉了。 这样咱们先在咱们大唐的地方抓捕黄羊,等学习了窍门之后就派你们出去大草原上抓捕,一点一点的来,再从咱们这边大力的购买白山羊回来,不用三代五代人努力,十年不出我就要看到几百万只羊群出现,还用几代人乎?” 李钰站在院子里侃侃而谈,把一个伟法的惊天的计划顷刻之间就弄得天衣无缝,直把族人们震惊的大张着嘴巴,若是真按照族长这样安排的进行,或许还真能做到也说不准的,这会儿别说侍女户了,就是在场的长老们也开始幻想了起来,那种李氏二房的羊肉要供应天下百姓的厉害将来 “所以我说要给你们安排至少一千个族人出去训练抓捕黄羊,不过野猪也同样重要的,可不能只顾黄羊,野猪应该没有抓捕黄羊费力气吧,有多少我就要多少,这种牲口太糟蹋农人的粮食了,多抓一些也不算有伤天道。” “回族长,只要肯下功夫,肯出力气能吃苦,野猪是不愁的,抓起来也比黄羊稍微省事儿了一点点,毕竟野猪太笨了,只要在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挖好了大坑,然后就等着他们自己跳进去就成了。” “可不是嘛,野猪太贪婪了总是吃不饱的样子,只要带上粮食谷子,野猪就自己能找来的。” 几个户已经主动的把自己安排进管事的身份里了,互相讨论着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去设计陷阱抓捕野猪回来。 李钰适当的插了一句; “野猪可以随便抓捕,因为怎么都抓不完的,可是黄羊就不行了,每五六十里地方圆你们不能全部抓完,得留上一半儿,或者一小半儿,让他们继续繁衍生息,不能做的太绝了,否则要遭受天谴的知道吗?” “是家主,俺们记住了。” “明白了家主。” “放心吧族长,就是可劲儿的抓,都抓不住全部的黄羊,它们跑的太快,分散的太开了,再怎么操心都抓不完的。” 李钰可不想解释断绝某一层生物链的危险,直接用古代人最害怕的老天爷出来说事儿这样省心省力。 “好啦好啦,说的两口白沫,事情也交代完毕了,你们的闺女都安排好了,你们也升了管事的职位以后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后顾之忧都给你们解决完毕,再供着你们花钱,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到底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就知道结果真假了,明日你们去府里报道,现在抬着你们的大兄回去吃晚饭吧,他刺激太大又是个小心眼儿的,回去好生歇息吧!” 地上躺着还没有力气的老户也觉得难堪干脆就闭上了眼睛装死,三个户答应了一声这才行礼告别。 “那行,启禀家主俺们请退了。” “去吧去吧,都免礼了,不用行礼直接抬着人回去吧。” 三个户笑得合不拢嘴,抬着自家的兄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刘家娘子的院门,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第533章 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行 第五百三十三章;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行 打发走了四家户李钰安心的观察着一群黄羊,想要走过去亲近一番,他也想看看这种神奇的动物到底和人类圈养的山羊有何区别? 不过当李钰要接近羊群的时候,三个领头的公羊都警惕的把头对着李钰,整个羊群也不再吃青菜叶子,而是快速的收拢成一个小圈往领头羊身后的角落里躲避着,小羊崽子们也被母羊的举动吓的四处乱走,十分慌乱又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母兽。 刘家的三个兄弟赶紧过去,分别安抚着三个领头羊,羊群对刘家兄弟接近却没有表示慌乱,李钰感觉十分奇怪只好往这边退了过来。 随着李钰的退去那边的羊群慢慢的又再次安静,李钰一动不动的站在这边耐心的等待着,果然和李钰猜测的一样,一炷香的功夫羊群彻底安静,小羊崽子们又开始小范围的活跃起来,这里蹦跶几下哪里蹦跶几下十分快活。 李钰这才彻底服气,看来这刘家掌管车马牲口不是虚有其表,人家这一手和野黄羊亲近的本事,族人里就不好站出来第二家的。 李钰静下心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宣布; “刘大家长,我这里有件重要的差事想要交给你们兄弟三人,还请大家长不要推辞,为了李氏族人的以后,挑起重担来助我一臂之力。” 三兄这会儿也心里基本清楚了族长接下来的安排,恐怕今夜叫自家兄弟过来就是要确定这驯养牲口的差事了吧。 刘大管事依然还是波澜不惊的脸色,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话仍旧干脆利索一如既往; “遵族长令。” “好。多谢刘大家长支持。我决定成立一个专门负责驯养圈养牲口的差事,牛,羊,猪,鸡鸭鹅,这几种牲口的圈养对我李氏来说等同于农耕大事的重要,所以必须慎之又慎重之又重!” “下午的时候在林家坐着我也说起过此事了,林家大家长直接就说此事非你们兄弟三人莫属,其他人恐怕不能做的比你们好,回府里的时候刘娘子也口口声声说过,她娘家三位兄长的本事,另外我今夜也看的清清楚楚。 因此我心里也有了决定,暂时将羊,牛,猪分成三部,由你们三位负责出任大管事一职,具体下头的二管事依然按照规矩进行,有你们自己去安排决定,在所有大姓里头寻找可靠的族人上来担任。 至于你们本来的差事则有你们各家的长子继承,这样就能把你们腾出手来安排咱们驯养牲口的事情,就这样安排吧,你们今夜回去立马告诉各自的长子,明天就去府里登记造册更换姓名,然后继承你们的差事。” “尊族长令。” “尊族长令。” “尊族长令。” 三兄弟没有多余的废话,统一接受人事变动的调整安排,但是那本来只是跟着自家大兄做第一二管事的老三明显脸色轻松一脸的喜欢相,看来从二管事换做到大管事对他来说非常的满意。 就是那一家之长的刘成也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能不笑吗?现在的大管事由自己大儿子继承,自己再转任驯养牲口的大管事, 刚好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将来继承这个新的差事,人人都要为自己后代考虑的,刘成也不例外! 他只有两个儿子,老大挺会来事儿的,跟着自己多年完全可以放手了,继承现在的车马大管事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小儿子就是个麻烦事儿了,本性随了自己老实的不怎么说话,刘成作为一家之长又是拿权的大管事,给自己小儿子谋个二管事的差还是可以的。 奈何这小儿子的性子一脚踢不出来一个响屁,刘成一直觉得这小儿子不论在谁手下当差都是个艰难事儿,所以他一直觉得应该把大管事的权交给小儿子继承才能叫他放心,否则这老实巴交的小儿子不论放到哪个大管事下头他都跟着揪心的不行。 因为大儿子性子活套还会来事儿,不论跟着谁都能适应,刘成其实也没有别的想法,也就这个破事儿在心里纠结个不停。 可是偏偏就这个事儿让他天天烦心的不行,一提起来就恶心的吃不下饭,皆因为自从三年前他把这个意思透漏出来之后就立马在家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大儿子孝顺没说过什么,可是大儿子的女人又是要跳河,又是要上吊的,哭的撕心裂肺还把娘家梁家的兄弟和长辈们叫来几十个要找刘大家长评理! 直把刘成弄得一个头有三个大,还把自己的家里闹腾的鸡犬不宁,成了许多人眼里的笑话,那边小儿子才三十出头,小儿子的女人当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变得比原来还要孝顺十倍不止,可是只要大儿子的女人随便来说句话,小儿子的女人立马就要对着干,两个儿子的女人为了争夺这车马大管事的继承权已经闹得势成水火,互不相容。 这会儿听到族长的安排,刘成一只手抚摸着旁边的黄羊,这边狠狠的出了一口浊气,顿时觉得肩膀上那千斤的重担轻松了,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李钰仔细想了一下这才接着安排; “本来我想着牛羊猪都分开的,不过我又改变了,你们三人都各自负责一部分为好,就从今夜这黄羊开始吧,各自领走一群,明日你们把各自的差事交接之后,安排完二管事就开始去府里支出银钱绢帛,拿出去购买牛羊猪等牲口回来,各做各的,谁也不牵扯谁。” “是。” 三兄弟都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这不用担心什么,三人都是擅长所有牲口的老手,不惧怕这些的。 “为了快速发展,你们出去购买种羊种牛种猪的时候可以多出一些银钱的,这样能更加快速的买回咱们需要的牲口,不要心疼钱只要能把差事办好就成!钱能解决的事儿就不叫事儿。 这两日我处理了农耕上的大事就再去一次长安城面见至尊,求至尊给咱们拨下土地专门用来圈养牲口,咱们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大做强做好,做的大唐第一,做的天下第一,我说过的话叫族人们天天吃肉,一定要尽快实现。 附近的牲口没得买了就去外头,百里之外,千里之外,哪里都成的,比如南方的水牛也可以弄回来一些。 以后打那边只要是弄回来牲口立马分给你们三家,我要这天下的人以后吃肉都得从李氏手里买换。” 李钰站在火把下头背着双手器宇轩昂,说的激情四射把未来规划的精美至极,惹的所有族人都跟着激动不已! “遵令。” 三兄弟答应之后各自领着自己已经混熟的领头羊,母羊和羊崽子跟在后头慢慢的扭着屁股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李钰很开心也很兴奋他要做个最大的地主爷,距离这个伟大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想做地主大老爷,那就得有钱,很有钱才行,否则免谈!没有钱支撑可是啥也做不成的。 李钰刚转过身子要去正堂里歇着,一转身就看到了地上的两只大黑熊; “呦呵,只顾忙正经事儿,把这道美味佳肴都给忘记了呢!” 身边跟着的刘娘子也跟着打趣; “可不是嘛,没有家主的安排,厨房里也不敢来乱动的,请教家主这熊掌应该如何烹治,是否还要像以前那样用清水煮熟?” 李钰听了这话立马大声惊叫;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以的,用清水煮熟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的美味儿!可不敢的娘子,叫厨房的人先来把这黑熊的肉分开,骨头全部熬汤,八个熊掌留下,退干净熊毛我来教他们收拾的方法。 对了!骨头汤里记得加些熊肉,不要太肥了,咱们吃不下多少的,估计能出来两百多斤熊肉没有问题,留下五十斤在厨房其它的你拿去处置。” “诺。” 李钰安排完毕快步走进正堂的太师椅里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这个族长不好当呐娘子,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即便如此事情还是处理不完,一大堆一大堆的等着呢!” 刘娘子一挥手下头的侍女立马端来一盆准备好的热水; “家主泡泡脚吧,或者能轻松一些。缓解一下疲倦困乏之意!这么大的家族,一族之长哪能是随便糊弄的,铁定是一堆的麻烦事儿,您看十九大姓各自的家里都折腾的够呛,更别说您这一族之长了,傻子都能猜得到这当族长必定是不容易的差。” 李钰闭着眼睛靠在太师椅里,也不说话直接就伸出了双脚,立马有刘娘子手下的两个侍女蹲下伺候。 刘娘子接过玉琴递来的热水布巾,轻轻的擦拭着李钰的脸面,这回刘大管事学能了,知道靠近家主了 李钰擦干净脸面以后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的房梁; “这过日子一家一户也是那样,高门大户亦是如此,五姓七望的家族更是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都一样的! 想要过好日子就好比拉车上坡,费尽了力气辛苦的不行,但是要把日子过零散过得狗屁不是就简单的多了,就像下坡路一样,很轻松很容易便能一路下滑到底,最后家破人散各奔东西。 这小家取决于一家之主男人的每一个决定,大家族同样这般,一家之主的任何决定都能引导整个家族走向兴衰成败,所以咱们每做一件事情都要仔细斟酌,再斟酌,不能出现大的失误,否则祖宗的基业迟早要毁于一旦的。” “家主说的甚是有理,不过臣妾想的很简单,只把分内的事做好就成了,这会儿对臣妾来说家主跑了一天,又安排了半夜的族事,又累又饿的,臣妾就觉得这会儿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伺候家主吃喝填饱肚子,其他的臣妾也不懂太多,要不咱们叫厨房上菜?” “上上上,不说还能忍着,一说吃饭的事儿我就饿的心慌,赶紧上菜,今夜我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诺。” 刘娘子朝着外头挥挥手,正堂门口伺候的两个下人立马飞奔去厨房传话,这边侍女给李钰换上了一套新的鞋袜。 李钰穿上干净的鞋袜舒服多了,忍不住惊奇的问了一句; “娘子这屋里还有其他男人的鞋袜吗?我记得铁蛋大部分时间不住这套宅子的,他是你们刘姓的一家之主,他那套宅子和你阿娘那一大套相同,又有成群的下人伺候,再说了他那套鞋袜比我的可要大了许多,可是这一套我穿上却刚好合适的!” 刘娘子陪着李钰来到八仙桌前坐定,笑着解释; “启禀郎君,奴家是请的三大裁缝出手,给做好的几套,您的一切都是他们三老做的,多大的尺寸人家还能不清楚啊?” “哦,原来如此,我说呢太合脚了,原来还是他们几个做的啊,呦呵饭菜来了,不说了不说了,今天可把我饿坏了,再弄两杯酒吃下去放松放松。” “是郎君。” “玉琴,叫人去拿来上次吃的那些,给家主缓解一下疲劳。” “是大管事。” 下人们摆放好一桌菜饭倒退出去,李钰二话不说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三下五去二就吃了一个胡肉饼和一碗粟米粥,旁边的刘大管事接了家主递过来的空碗,又阻止了玉琴上来伺候,亲自再装了一碗粟米粥放到李钰面前。 李钰拿起碗刚要送到嘴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把米粥放下扭头看着刘家娘子; “咦?我才看见娘子你怎么还在一边站着?今儿个是怎么了?也不坐下吃饭啦?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是?” 刘娘子规规矩矩的福了一礼这才开口接话; “启禀郎君,奴家今日当值,哪能胡来,郎君您还是饶了我吧,别放凉了,咱们还是赶紧吃菜吧郎君。” “哦你这还挺快的,今夜刚刚恢复大管事的权,然后就要当值了?” “是的郎君。” “那行既然你今夜当值,那我就不来勉强你了,规矩还是不能废的,娘子可斟一杯酒来,我先吃下去解解馋再说其他不迟。” “是郎君。” 刘娘子时隔多年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大权所以今夜的她非常的兴奋,什么事都要自己亲手处理,顺手接过下人拿来的小酒坛子给倒了一杯白酒出来,双手端着酒尊恭恭敬敬的放到李钰跟前,这一切做的毫不拖泥带水,直把屋里伺候的一群侍女看的钦佩不已! 众女都在心里想着,这高高在上的内宅第一大管事,从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着成长起来的,在李氏二房里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这娇嫩的身子也能把伺候人的活儿干的如此潇洒利落?可真真是出人意料的很了 刘娘子规规矩矩的伺候着李钰用完了饭食,李钰吃了两杯白酒便吃不下去了,实在是今天活动太多累的够呛,两杯酒下肚缓解了疲劳,就想往榻上躺李钰的侍女和刘娘子这边的侍女伺候着李钰进了最里头的屋子 院子里一个打杂的下人趁着夜色掩护偷偷的溜出去门外,脚步不停直接来到后头几百米处的一座大宅门口,通传之后有下人带着他进去,一口气来到后院上房的正堂里。 一个满头白发戴着两根上等白玉簪子的老太太精神饱满的坐在上首,几个老侍女陪着在说话解闷。 “钰儿这计划真是惊天至极了,天下的羊肉都由咱们李氏供应,老身便是历经风雨,也听的激动万分呐!” “可不是嘛夫人,奴婢们听着三位郎君回来说话,吓的这嗓子眼儿都干的不行呢!” “这是好事儿啊,咱们二房曾经是陇西李氏一等一的家族,一直是李氏的领头羊,只是最近两三百年的家主都心思不在这上头,守着祖宗的家业过日子倒也没错的,祖宗们的事情咱们可不敢评论一句,不过钰儿的心思确实霸气的很,老婆子听着心里都舒服!” 站在正堂门口的下人看着那老夫人说话停了下来,赶紧行礼; “小人拜见大管事。” 老太太扭头看了一眼来人,依旧是微笑的面孔; “起来吧,半夜了还要你跑这一趟,老身也怪过意不去的!” “谢大管事,小人不敢当。” 这下人谢了礼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站在门边三步之处。 “有什么不敢当的功就是功,今年你办事儿比以前勤快了许多,老身心里也是有数的。 听说你那小儿子今年成丁了,又听说随了他阿娘是个手脚勤快的,人前头还会说几句好听话,品性也规矩我看是个比你有能耐的,那就去老三手下做个跑腿的小管事吧,好歹也算有个差将来也好传给他的子孙后人,算是成全你总为我跑腿儿了。” 下人拼了性命压制住心里的激动,说话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能不激动吗?他做了一辈子的力气活还是个三等的差事,便是如此也是从祖辈手里得来的,要不然凭他笨嘴拙舌的,屁都吃不到一个。 这会儿老夫人一句话自己的小儿子就是个管事的身份了,比自己还厉害了好几等呢! 大儿子已经得刘家娘子照顾给安排去了别的地方也算是体面了不少,一直惆怅这个小儿子的大事儿,他不想让小儿子继承他这打杂的三等差事,没想到小儿子竟然还真是个有造化的命呢! “谢大管事恩情。” “说说前头的情况,那熊瞎子肉钰儿又是怎么摆弄的?” “回大管事的话,今夜家主没有动那熊瞎子肉许是太累了吧,吃的往日的饭菜另外加了两杯白酒这会儿歇在小娘子屋里了。” 老夫人扭头看着旁边下手座位上一个穿着很是气派的小老太太笑着说道; “房娘子,瞅这情景老幺似乎是开窍了的,哎呀总算是开窍了,我以后不用操她的心喽!” “可不是嘛夫人,奴婢看着比以前好了十倍都不止的,就说今儿个族长歇她屋里头的事儿吧,搁在以前那可不行的,她铁定又是叽叽喳喳问一堆不想干的话,顷刻间就能把族长得罪的拂袖而去,如今看着聪明伶俐多了呢,奴婢看着越来越威风了。” 老夫人高兴的看着来报信的下人; “家主吃饭那你家娘子是陪着一块儿吃的,还是站在身边伺候的?” “回大管事的话,小娘子她是站着伺候的,端茶倒酒礼数甚是周全。” 老夫人听了这话欣慰的靠向后头,旁边几个伺候的侍女赶紧搀扶着,又把蒲团垫子放在了老太太的后头,老夫人找了个姿势坐舒服之后这才开口说话; “嗯,还不错,没有得意忘形就成,去吧好生伺候着你家娘子,有事情勤快点过来叫老身知晓。” “唯!小人请退。” “去吧。” “是。” 第534章 做人留一线 第五百三十四章;做人留一线 一大早李钰就被刘娘子给叫醒起来了,今天事情很多刘娘子可不敢放任家主睡到巳时的,刚进去辰时就叫醒了家主起来梳洗打扮,家主身边当值的侍女也从府里赶来伺候在旁边。 洗过脸李钰坐下吃早食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吃过了饭李钰又歪歪扭扭的回到了刘娘子屋里的榻上,扑通一声又趴在了榻上。 刘娘子赶紧凑在跟前劝解着; “郎君咱们不敢睡了,您不是说今天要审判那几家逃跑的白眼狼吗?还有农耕上的大事儿呢,邹大管事派人来禀报过一次了,说是她们这会儿就要去河道上,还说公输家的能人也去准备安装抽水竹筒要抽水放水了,事情还多着呢好郎君咱们今儿可不敢睡回笼觉的” 李钰脸朝下呈太字形趴在榻上,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出来; “哎呀,本族长是要做超级大地主爷的,可是地主爷都是随便睡到啥时候都没人管的,怎么我这里事情如此多!真是的,地主爷就如此不好当的吗?” “郎君!您这地主爷已经很轻松了呢,那些小门户的地主还要下地干活里,哪家哪户都是一堆的事情” “哎呀怕了你了,好吧好吧不睡回笼觉就是了,你嘴巴就一直不停,还怎么睡嘛!” 闹腾够了的李钰又从榻上坐起来,刘大管事接过一方热水布巾又仔细的给李钰擦拭了嘴脸,这回李钰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那外头的族人们都聚会整齐了?” “回郎君,刚才派人出去看了一下,说是庄子中间的广场上都围满了人呢,都等着看热闹的。” “那好咱们走!” “是。” 李钰带着一大群人不紧不慢的出了刘大管事这里的胡同,大老远就看见人山人海,如今的蓝田县外地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新县衙门口那些宅子最近又卖出去五六套增加了一笔小收入,附近赶过来做各种买卖的也开始多了起来。 毕竟不说做买卖的人口,就说李氏二房一家的人口本来就一万多了,陇西老窝那边又赶过来两批梦想着住新房子的家伙,所以现在围绕着李氏的五个庄子,人口已经两万出头了,还不说附近蓝田县本县的人口经常来赶集的事儿。 大唐的天下各县交易日都是分单双进行的,比如这个县单日开市,隔壁就是双日开市,长安,洛阳,蓝田,这三个地方是每天都开市,天天都能赶集。 所以蓝田新县这里更加热闹,天天都有附近的百姓来赶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蓝田县的级别已经升了起来。 如今县令那身官服也升了级,变得和长安城里那两个上县一模一样成了六品的官员,这是朝廷里三省六部综合评定的,可不是使唤银钱弄来的。 等于纯粹白捡回来的,可把个肥头大耳的县令给高兴的呀,听说晋升的当天夜里叫县令还他那五个妾室集体在榻上伺候他那叫一个不堪入目,当真是有辱斯至极 “族长来啦,看是族长来啦!” 看到李钰一大伙人出来,广场上的族人们立马就炸开了锅! “可不是嘛真是来啦,看看咱们族长如何处置这几家白眼狼吧?” “怎么处置?当然是按照族规全部打死了!还能怎么处置?” “不对头呀六叔,他们几家是入户籍的前天夜里逃跑的,现在还不是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咱们这规矩能不能管住他们还得听大管事们说定才行的!” “还听什么?又说什么?当初逃难来的哪家没有拿卖身钱?阿郎那厚道的性子当年收留咱们这些可怜人的时候都是叫各家自己开口定价的, 有些家狠着心要了许多的粮食,还有的要了许多银钱,就我家后头那邻居你不知道? 他们当初可是狠咬着牙要了二十车粮食的卖身钱,后来大家都是靠着府里吃饭这才活了性命下来,再说了哪家的房子不是族里派人给修造的?没有咱们李氏大家能过得有吃有喝? 这还不是咱们得族人吗?咱们李氏二房的族规怎么就办不了他们了?” “就是就是我觉得六叔您说的对,他们就是咱们李氏的族人,早就是了,族规当然能管住他们的。” “打死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好好的美日子不过偏偏要去瞎折腾,还把咱们李氏的名头都搞的满城风雨,听说族长可是气的不轻呐!” “就是就是,这群蠢猪,抽风了还是得失心疯病了,我就整不明白,跑什么呀这是?入了户籍往后就是正宗的李氏人口了,再也不缺吃喝穿,多好的日子啊,哎呀,可惜了这几家都还有几个娃子呢,跟着被打死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族长说过多少次了,做事情要有代价,他们几家不听话胡乱搞能怪谁来?你就是不想加入咱们李氏户籍你好好说啊,非要弄些下三滥的事儿出来” “唉我说石三郎,你怎么就没偷跑呢?我想着你肯定要逃跑的,结果你这家伙居然没跑,真是奇了怪了,啊?哈哈哈哈!” “去你娘的,老子现在可是在农耕大事上当着跑腿的差呢,以后每个月都能拿两百钱的月例!等我老了跑不动了就把这差事传给最孝顺我的儿子,老子要是跑了能有这美事儿?” “拜见族长。” “拜见族长。” “参见族长。” “好好好,都不要客气了,全部免礼,全部免礼啊!” 李钰看着自己的族人乌泱泱的一大堆一大堆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可是自己最贴己的人马了,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是李钰之前在图纸上设计的,庄子中间是个超级大广场,最东边做了个大大的影背墙,前头弄了个小高台,李钰走到高台上伸出手往下按了按,立马全场鸦雀无声。 “来人!把那几家带上前来。” “嚯!” 林家今天过来那一百多个彪悍的禁军整齐的一声大喝,震的新入户籍的邹姓族人们心里莫名的恐惧,这些逃难来的流民难民叫花子哪里经得住这种威风八面霸气四方的阵势? 七家男女老少蓬头垢面的被林家禁军押了过来。 可能几家人都知道活不成了,刚来到高台下头,立马就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顿时哭声一片。 “族长饶了我们性命吧!” “族长俺得了失心疯,您别和俺一般见识,俺们愿意入咱们李氏的户籍,俺们现在就入。” “对对对,俺们现在就入!” “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那天我说赶紧入户籍,你非要连夜逃跑,那夜我还说你坏了良心,老族长九年前救咱们的时候,咱家饿死了五个就剩下咱俩还有一口气儿。 要不是老族长出手咱们俩早就死在路边了,你不想着报恩还要逃跑我说你你也不听还要打我 你个没种的,连个后代都不会生的阴阳人还要来打我,这会儿被抓了眼看着要被打死了,就又来求着入户籍,我呸!软蛋鸡儿一个的怂货! 这会儿大家都要被族规打死的我也不在乎了,老娘也不怕你了我要跟你和离,就是被族规打死我也不做你们裴家的女人,就从这会儿开始咱们恩断义绝,反正连个闺女儿子都没有的” 整个广场十分安静没有人乱说话,如今都在学规矩明白了许多,可不像以前那样散漫了,看热闹的十九姓家生子们更不可能乱说的,所以整个广场就显得这群叫花子哭哭啼啼,许多人都想骂几句的最终都被旁边的亲人拉住。 李钰一句话不说冷冷的看着下头的几十号男女老少,听见那个女人的哭诉扭头看了看旁边林家一个管事。 那管事是个带队抓捕他们回来的,立马上前一步小声回答; “启禀族长,那夫人没说瞎话,我等抓他们的时候,这妇人还想逃跑回来咱们庄子里,却打不过她男人,又被狠狠地揍了一顿,现在头脸上还是伤。” “哭什么?当初你们逃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还有今日的祸事?人来!把那哭哭啼啼闹腾不休的妇人拉走。” “唯!” 李钰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出去,抓小鸡一样的拎起来地上正在哭啼的妇人就大踏步离开广场。 广场上跪着的一群吓得不敢再哭闹了,都慢慢安静下来,李钰朗声说道; “我们李氏前两代族长收留你们这些人马的时候,你们尽是无家可归,走在逃难路上,马上就要饿死的,当年可都写了书契约,你们也签字画押过的,所有人家的卖身钱都是你们自己开口要的,我李氏不曾还价一句,要多少就给多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真要计较起来说你们是李氏的族人也不算胡乱说话,便是你们没有入哪家的户籍,没有大家长约束暂时没有家法处置,可还有李的族规在这里摆着! 明白告诉你们照着我李氏的族规,阵前逃跑的一律处死,不过李氏二房分房之后的八百七十四年岁月里,无有一个族人触犯这条,所以按照我李氏族规你们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李钰这些话说出来等于把当场的几十个难民老小的生死大事儿全部盖棺定论做了个结局,立马就有人大苦起来。 “族长俺不想死啊,您把俺放了吧,俺给你做奴隶都行的!” “郎君啊你就放过我个老婆子吧,我都六十多的人了,打死我你不觉得坏良心吗,啊啊啊老天爷呀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吧” “郎君俺们现在就入你们李氏的户籍中不?现在就入俺们不跑了,以后都不跑了的。” 李钰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晚了一切都晚了,李氏不缺人马,更是不需要你们这种人,一个都不需要的。” “可是郎君啊,俺们终究不是你们李氏户籍的人口,俺们还是朝廷的百姓里,你不能打死俺们!” “不错俺们还是新朝的户籍呢,你们没有权利杀俺们,有本事放了俺们咱们去长安城大理寺打官司去。” “就是就是。” “不错,你们说的一点不假,也是实情,你们终究是没有来得及入我李氏的户籍,严格来说确实不能算李氏的族人!” 李钰这句话立马燃起这些要死的人的求生希望,下头人立马开始大声叫喊起来; “赶紧放了俺们,否则叫你们李氏二房吃不下兜着走,俺要去大理寺告诉你们!” “你这厮休要猖狂,即便去了大理寺的大堂之上,有你们的签字画押,还有你们收我李氏卖身钱的画押,又有证人上万,李氏的族规确实不能拿你们如何,但是朝廷的律法也能把你们打死在大堂之上,时至今日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当真是不知死活的很了。” 下头刚要闹腾的人群听了朝廷的律法立马又偃旗息鼓,没有了声音,可不是嘛朝廷也有律法的,可不是让你胡搅蛮缠的地方。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李氏也不想做那天怒人怨的刽子手,且你们又不是犯的必死之罪,所以今日就饶了你们的性命,但是我李氏的钱不能叫你们如此带走。” “人来!” “在!” “搜出他们身上的所有银钱。” “嚯!” 又是一百林家禁军整齐的震天答应声起,吓的那群叫花子都跟着浑身哆嗦了一下,不过能活命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银钱不要都可以,反正都是在李氏积攒的,还给人家也是天经地义。 李钰朗声说道; “你们当初赤条条的来就叫你们还赤条条的走,便是官司打到大理寺去,你们也得还我的卖身钱,还要拿出些赔偿这个总没有错处吧?” “这个可以的郎君。” “对对对!这个可以,钱还给你们就是,当我们一条生路就行!” 一群男女老少都把各自藏在衣服里的银钱拿了出来,林家禁军抓住他们的时候没有其他命令,所以就只是抓不回来看管着,并没有搜他们的身子。 冲下去的林家族人不由分说,又重新搜了一遍所有的男女老少,大部分都没有一个大钱在身的,个别三十个身上另外藏了一些,又被当场搜了出来。 李钰也不要不在意其他,扭头看着林家的一个管事直接吩咐; “把他们的包袱包裹都还他们,再送他们离开咱们蓝田李家庄南头的路口,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不准加一指头在他们身上,敢有不听号令来殴打这些人的家法处置! 从此以后他们和我李氏二房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瓜葛。” “唯!” 那管事的一挥手立马就有许多林家的人,分别拿着许多包袱包裹出来,放在那七家的面前。 李钰看都不看下头一眼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尽管不是我李氏的人了,我还要告诉你们一句,新朝有新朝的律法,只要你们回到原处老家,县令就会给你们发放农具,种粮,还会帮助你们撑到收庄稼的时候,赶紧回去吧不要再耽误了。” 一群男女老少竟然能活下性命,当然是意外至极了,纷纷拿起包袱,快步离开广场,李钰看着一群叫花子打扮又蓬头垢面的男女老少,其中孩子就有五六个,老年人也有许多,来自太平盛世的李钰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忍不住开口说话; “站住。” 这一嗓子出来立马就有一大堆族人把他们的去路拦住死死的,好几个人吓的赶紧又朝着李钰这边跪下; “郎君您不是答应放我们离开了吗,怎么能出尔反尔?” “是啊郎君,我老婆子六十多了,就放我离开吧,我能活几年啊老天爷你睁开眼吧救救我这个可怜的人” “郎君您贵人一个何必跟俺们这些下三滥一般见识,把俺们当个屁放了吧!求求你了郎君,行行好吧?” 李钰长叹一口气问道; “你们这一路如何回去?” “只要郎君放了俺们,我老婆子依然能讨饭回去的。” “就是就是,俺们十年前就是讨饭来的,还讨饭回去就是了,郎君您就当行善积德了,别打杀俺们吧?” 李钰再次叹了一口气盯着广场里的族人,又扭头看着身边的禁军管事无奈的摆了摆手; “分给他们每人三百钱,路上饿急了买口吃的,若是节省一些,差不多能坚持到他们原来的地方了。 唉!总归是在李氏家族住了多年的乡亲做事也留个余地吧,别再像他们当年讨饭来的时候,路上又要饿死好几个,也叫我这良心上能安生下去。” “唯!” 尽管李钰这声音并不大,可是在安静的广场上也是被人听的清清楚楚,那一群就要离开的叫花子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全部跪下去磕头,不停的磕头。 他们没有想到,今日不但能大难不死,逃的性命在身,且又得到几百钱的保命钱,虽然不多但是不用担心饿死人了,这些人羞愧的低下了头,人家李氏二房如此处置,可真是有情有义了。 李钰再也不看那边开口吩咐; “叫他们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这次邹家姓的族人也学会了,跟着林家禁军一起答应着; “嚯!” 几千人的呼喝生震耳欲聋,直把一群叫花子吓的瑟瑟发抖,就在叫花子们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出来; “郎君,能不能把我女人还给我,小人还指望她后半辈子伺候我里!” 李钰扭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猥琐男,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与你和离了,你与她再无任何干系,从现在开始三吸之内你再不消失我眼前,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说道最后李钰忍又不住暴喝一声; “滚!” 广场上几千人都跟着怒喝; “滚!” 第535章 天意难测 第五百三十五章;天意难测 就在事情处理完毕之时,叫花子们离开的当口,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郎君,能不能把我女人还给我,小人还指望她后半辈子伺候我里!” 李钰扭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猥琐男,冷冷的说道; “她已经当众与你和离了,你与她从今而后再无任何干系,从现在开始三息之内你不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打断你的一双狗腿。” 说道最后的李钰忍不住暴喝一声; “滚!” 广场上几千人都跟着怒喝; “滚!” 那男人吓的抱着包袱撒丫子就跑出了人群,李氏禁军林家派出的几十号人跟在后头监督他们离开蓝田。 看着叫花子们离开李家庄子,李钰长出一口气,根据林家得来的消息,外头对这群人的逃跑一事传的沸沸扬扬,都等着李钰处死这些人之后就来添油加醋的臭李氏二房的名声呢,总算把这恶心的闹心事给解决了。 咱们李氏二房家族如今二十一姓,人口众多,有些话我要说个明白清楚,免得许多人误会太深,咱们李氏家族的户籍不是奴仆,不是奴隶,说白了就是大家抱在一起取暖的,就像那抱在一起的筷子一样,听懂了就听懂了听不懂也算了,我也不想多啰嗦。 但是这规矩家法我要仔细的说清楚,以前十九大姓不必担心,因为都是几百年的族人了,规矩都知道明白,公输家呢不用我说什么,人家公输大家长的规矩家法本来就是很严格的,今日要说的就是你们邹姓的户籍人口了。 你们邹姓是咱们二房最乱的户籍,姓氏多,还杂乱无章,是个叫人头疼的事情,不过既然入了户籍就慢慢来教养好了。 规矩家法都要当成第一件大事对待,不可忽视怠慢,否则家法上身的时候你哭也没用。 就这七八天的功夫你们邹姓的族人犯错的已经冒出来了五十三人,名字和所犯何事?已经在林家这边登记的清清楚楚。 我给你们大家长三日的时间整顿家法,三日后林家子弟监督你们的长老定罪量刑,该警告的警告,该吃鞭子的吃鞭子,都长个记性以后引以为戒。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今日我想说的最重要的就是,入了李氏户籍就得遵守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要继续散漫是绝对不行的! 若是有人受不了家法族规的约束,你们可以提出来,我李氏二房的户籍去掉你们的姓名,你们可以离开蓝田了,你们身上的银钱李氏不会拿走一个还是你们的,但是必须离开蓝田离开李氏,天涯海角随你们的意思。 莫要学刚才那七家偷偷逃走的,如今你们入了户籍,再敢偷偷逃走?林家就会把你们灭在路上一个不留! 所以若是有受不了约束的可以正大光明的提出来,人各有志我也不去为难他,就以三日为期,三日内不想在这里生活的邹家姓族人,可以去掌管户籍的季大管事家登记造册,除去姓名恢复自由之身,另外把你们当初的契约一块儿还给你们,大大方方的离开蓝田。 李氏二房不会搜你们身不会要你们的钱,而且要离开的人家每家再送两贯银钱贴补,算是你们跟了李氏二房多年出力的酬劳,三日后不走的留下的就是李氏的族人了,从此以后家法族规人人都要遵守,犯了哪条说哪条,不犯?你就安安生生享受你的美日子! 好啦话多不甜,今日就说到这里,是留下还是离开各人随便,娘子,咱们走吧!陪我去河道上主持大局,还一堆的事情呢可不敢耽误!” 刘娘子跟在李钰身边低了下头; “是族长。” 李钰说完想说的扭头就走,片刻也不停留,广场上立马就炸开了窝,除了邹家姓的族人,其他看热闹的都纷纷离开广场往河道上而去。 人群里一个中年汉子对着旁边的另一人说道; “听见没老邻居,想走的能还给契约呢,还给两贯银钱,以后就是个自由身了,哎哎别走啊老邻居,这没说明白呢你就着急走,去哪儿啊这是?” 被拉了衣衫的另一个汉子,一把拍掉说话人的手,面无表情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随意!只是一条别和我商量什么,我就是个不识字儿的匹夫,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更说不清个思路,但是老子知道一条,老子家里逃难过来的时候,一大家子十五口,就剩下这七个人,命是老县男给的,其他的老子听不懂也不想听,你想找人商量别找我。” 面无表情的汉子说完又朝脚边的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转身就走,嘴里还在嘀咕着; “邹大管事交代今天要放水淹地,分给我那些土地我可得去看好了,别放的水太少将来谷子可不好伺候的。” 邹姓的族人里大部分都是朝着河道边的土地上走去的,当然也有个别的拐弯回了家中,不过都被家生子十九大姓的人偷偷盯着 李钰离开广场的时候路过林家人带走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身边,李钰停了下来看着披头散发身上还有一股嗖味儿的女人; “你自由了没人再来打你了,你那个男人同其他逃跑的六家,我一个没有杀也没有打他们,都打发走了。 心不在这里了留住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以后跟着邹大管事手下做个跑腿的差事吧,来人!把搜索出来的那几个银钱统统留给她。” “是族长。” 四五个林家的族人拿来好几个包裹,放在了女人的脚边,那是逃跑的七家所有的银钱,除去给那些人一些路上吃喝的救命钱这会儿还剩下不少呢。 妇人赶紧福了一礼; “谢族长。” 李钰扭头问那林家的族人; “这里头多少银钱?” “回家主的话,剩下十九贯又三百五十一钱。” 李钰点了点头又来问妇人; “你家本来住在哪个庄子?” 妇人低着头小声回答; “回族长的话,住在东边的田家村南头,草房三间,一个篱笆院子。” 李钰扭头看着身边的李义; “不用再去了,我记得邹大管事前头那一排还有四五套宅子都空着,李义你来说说是不是邹娘子前头那一排?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呢?” “回家主的话,在邹大管事前头那一排的再前头,那一排最里头还有三座宅子空着没有分配下去,一座七间房的小宅,另外两座都是十三间的。” “那就把七间房的小院子那套房子给她,叫人把这些银钱给她抬回去,一百多斤呢,她饿了几顿恐怕拿不动的,再去给他领几件三等的衣衫换上。” “是家主。” 妇人看着李钰就要离开,忍不住抬头着急的说道; “族长俺还没有户籍里,这没有新朝的户籍,要是在没有咱们李氏的户籍,万一被抓了起来如何是好?” 正要离开的李钰顿了一下; “慌什么?上到邹淑仪家里就行了,多大个事儿?你又没有男人也不好给你单独弄个门户,就上邹娘子家里和她做个伴儿挺好。” 妇人听了大喜,开心的蹲了个大礼; “谢族长照顾。” “去吧去吧,多大个事儿了还。” 李钰说完就转身离开,走着路又扭头来了一句; “记得洗澡换衣服。” 妇人也知道自己身上臭的厉害,难堪的低下了头,已经满脸羞红,还好鸡窝一般的头发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倒也叫人看不清楚脸色,妇人脸上害羞觉得丢人到家了,嘴里却开心的答应着; “是族长。” 李义和几个下人就在这妇人身边; “你的一切族长都清楚,包括你不想走,骂你男人忘恩负义忘记了老族长的恩情猪狗不如那些话,族长统统清楚明白,你男人打你的伤,族长也交代了下来,族里有老人会治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敷点药,歇息几天就好了。” “是,谢族长关心,也感谢李管事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差,对了族长看上你了懂不,你一会儿可得洗干净了弄得香喷喷的,再抹点胭脂水粉啥的,等着伺候族长,你懂不?” 妇人更加害羞了很小的声音回应; “是奴家懂的” 还没走多远的李钰隐约听见了这些,扭过头笑着骂道; “李义叫你送她回去,你磨蹭什么呢,你个混账东西,我连她的脸面都看不清楚,哪个嘴角说让她来伺候我了,你个混球玩意儿。” “哎家主,我在教她规矩呢,您赶紧去河道上忙吧!” “忙你个龟儿子,赶紧送她回去收拾东西。” “是是是家主。” 李义安排着四个手下; “去你去府里叫两个丫头过来给她烧水洗澡,再领个铁锅,弄几个木盆子啥的,家主交代的差咱们可得办仔细了,哦还有!顺便给她领两件衣衫拿过来。” “是兄长。” “你回去把那一排的钥匙最里头那三座宅子的都拿来,就在我隔壁那屋里头放着呢。” “是兄长,俺立马就去。” “好啦这些银钱咱们几个分分拿,两百多斤呢,都分着拿,要不然可累坏了的。” 正说着话的功夫,李义几人站着的房子里头出来两个妇人,一看李义就来行礼问安; “见过李管事,怎么站在我家房外,里头请,进屋里坐坐吧?” “多谢娘子盛情,不能坐的,家主安排我送她去西头呢,这里两百多斤银钱拿不动,娘子你家有独轮车没,借一个使使。” “有的有的李管事,奴家给您推一个出来。” “那就有劳了,多谢娘子援助。” “哎呀李管事你还客气什么,如今我家入了邹姓户籍,咱们可都是李氏家族的族人了,莫要客气。” 说着话的功夫另外一个串门儿的妇人告辞离去,留下的妇人和李义又打开了门锁进去院子里推车。 李义看着这出来说话热情无比的妇人面貌不错,似乎还有点儿浪劲儿,就阻止了手下人进来,叫他们在外头看好银钱。 那妇人前头进了院子直把个屁股来回给扭得嘴里套着话; “李管事,这是哪里的女人,身上怎么臭烘烘的呢,女人家不好好洗澡,弄成这般模样,哪个男人闻着不恶心?还能有心思想来弄她?” 面对如此露骨的话李义呵呵一笑; “这你就别管了,家主安排的叫给他安置一套院子,还交代叫她洗澡干净呢,我已经叫人去给她领衣衫去了。” “对了李管事,想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看能成不?”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一间放农具的屋里,李义看着妇人的屁股嘴里应付着; “娘子请说便是,若是能帮上个什么小忙,我就顺手做个人情给你。” 妇人一边弯腰去扶那个独轮车,故意把个身子背着李义弓了起来,一边嘴里说着话; “嗨!其实也没什么的,听说邹大管事哪里又要一些跑腿的差事,我想着给我男人弄它一个到手,总不能天天家里不进一个大钱吧? 老祖宗说过的家有万贯不如日进分呢,听说跑腿的差一个月都有两百大钱的月例,也不知是真是假? 更不知能否去说个人情弄个差事回来,刚好李管事您在门口路过,奴家就冒昧的打扰一下了。” 李义看着那妇人停留在自己身前的美臀一直心动手不动,就是怕这妇人不知道深浅要求太高不能办成,这会儿一听竟然是这个小事儿心里就踏实了许多,立马开始行动从后头一把抱住了妇人,开始不停的游走着双手; “这事儿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去邹二管事哪里给你跑两趟腿,应该能说成的,就看娘子你心疼我不心疼我了。” 那妇人娇笑着回应; “若是能将此事办成,奴家懂得如何做事,李管事放心便是绝不会叫李管事失望的。” “哦?是吗?那就等着我的信儿吧,保管你家的事情能成的。” 妇人轻轻挣脱了李义的束缚把独轮车拉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认真的说笑着; “那奴家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奴家这里的事儿成了,您心里想的事儿也一准能成,且还保证李管事满意的。” “那就一言为定了。” “错不了的。” 两人一路说笑着把独轮车推出了院子,李义指挥着两个下人把银钱装到了车里,推着车带着那脏兮兮的妇人往李家庄西头而去。 不多时来到一条胡同里头,走到最里面的三家,李义拿出钥匙尝试了两把就打开了那座七间房的小院子大门。 府里来的两个丫鬟也把铁锅放在灶台里面,下人带来的柴火开始生火烧水,妇人送了李义到门口看着离开,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顿时感慨万千。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成了这个结局,不但没有丢掉性命反而是那没良心的男人被赶走了,自己留了下来享福不用去受那颠沛流离讨饭回乡的罪,又从此摆脱了那个喜欢打女人的混蛋。 还得了这套新宅的赏赐,逃难的七家所有的银钱还都给了自己,这真是叫人想不透的,老天爷办事儿果然是一惊一乍的永远猜测不透彻。 没多大一会儿烧热水的两个丫鬟来报; “娘子,热水烧好了,井水就在那边,娘子自己照顾自己吧,我们两人要回府里去了。” “好好好,多谢两位娘子照顾了。” 妇人很聪明像刚才那样的每个人取出一百大钱做感谢,两个丫鬟开心的收了起来告辞离去。 送走了所有人这妇人插了门栓,仔细的观察起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屋宅院,还蹲下去摸了摸坚硬干净的地面,嘴里嘀咕着; “这就是族长弄出来的那种水泥了吧,果然是坚固无比,还真是干干净净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屋里院子里都是坑坑洼洼了,便是下雨天也不用脚上全是泥巴了,估摸着皇帝至尊的宫殿也是这样上等吧!” 妇人把整个院子里五间房子全部看了一个遍,这才选中一间厢房,把热水和府里送来的木盆拿进去加好了井水,妇人小心翼翼的把府里发下来的两套上等面料的衣衫放好,这才开始清洗起来,一边洗着澡妇人一边心里想着往事如烟; “小时候那个算命的说的那些话果然不假,那先生说我前半生颠沛流离,要几经生死磨难才能存活下去,到了二十八岁又有一场灾难临头,但是却能逢凶化吉,从此以后便能富贵一生吃喝不愁” 妇人抬头看着房梁嘴里感叹着; “当年我给大户人家缝缝补补了半年辛苦得来那十五个大钱,果然没有白花,那算命的当真是厉害至极,今年我可不就是二十八岁了? 跟着那畜生十一年竟然没有享福过一天,从山东讨饭过来这里,总算活下了一条性命,结果那畜生自己生不出来孩子就天天拿我个苦命人打骂出气,若是阿娘阿耶活着,听听我过的这些日子都能气死过去一百回了。” 妇人想起那十一年心酸的苦日子忍不住泪如雨下不停的抹泪,又再想到了现在的家业竟然有一二十贯银钱傍身,便开始破涕为笑。 这可是富贵之家了,两辈子三辈子都花不完的,族长说明天就要给自己上李氏二房的户籍了,从此以后府里年年都给粮食,年年都要给发布匹的,可不就是那算命的话说中了?过了二十八岁就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不愁吃喝! 妇人坐在木盆里看着洗下来的脏水喃喃自语; “还好我当年坚持那算命的说法,极力主张往西边逃难,要不然听了那畜生的安排往北而去就遇不到老县男搭救了,更没有这一场富贵之命局出现。 还好还好!那算命的要是能再找到就说什么也要请过来给大这善人小族长也来算上一算,假如有不对的地方也能给那小族长提个醒不是? 人家那铁嘴当真厉害,当年他说西去千里之外就是我的福窝,这七八年我一直过得生不如死,心里把人家先生骂的狗血淋头原来是错怪人家了! 我只记得西去千里就是你的福窝这句话,却忘记了需当到得二十八,老天爷真是不好琢磨的,叫我受了这许多的磨难才把这大富贵送给我,若是早点给我不就能节省许多困境了吗?” 妇人自说自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看水冷了就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打了干净的水把破旧的衣衫放在水里泡着, 这才锁了门要去之前的田家庄,把那三件草房里头,府里赏赐下来的两口铁锅,和一堆铲子盐巴,筷子什么的家伙什儿都拿过来晚上就能做饭吃的。 最重要的就是府里赏赐的每家每户一张八仙桌和那两把太师椅了,得过去给背过来,也就四五里地没多远多背几趟的活儿累不坏人的。 那可是皇帝至尊都用的家具,不能扔在那破烂屋里,得拿来这种上等气派的宅子里摆放才好陪衬的。 第536章 啥种一块地里那不叫人笑死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啥?种一块地里?那不叫人笑死了? 李钰带着一大群人来到河边的田地里,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公输家的十几个能人正在沿着河边给所有水车安装抽水竹筒,邹淑仪和手下四大二管事也在忙碌着指点族人把田地里开成一行一行的引水道。 李钰到了田间地头反复的叮嘱; “土堆起来稍微高一点,要不然放水太多就四边乱流,把靠近河道这边的挖的深一些,然后竖着的分流引道沟都给开通了,一会儿水抽上来就让它们自己流,两边地头派人看好就是了。” “是族长,俺们听懂了。” 李钰看着众人忙碌就坐在地头休息,没多大一会儿下人过来禀报; “启禀族长,有四个水车安装完毕,都开始上水了。” “哦?走去看看。” 李钰起身来到一个正在抽水放水的水车前,看着斜着装在水车上的竹筒每一次露出水面都盛满了水,大约有两三斤左右,随着水车慢慢的转动,不停的往田地里送水。 看着靠流水冲击力缓慢转动的水车,李钰有些不耐烦了,每次送出来的水都立马消失不见,根本供不上使用,更来不及流到田地里面。 着急的李钰吩咐农人; “你们上去两个人,进去水车中间走动,看看能不能快点!” “是族长。” 两个汉子答应过后抓住翻滚的水车没一会儿就进去了中间,随着两个人的力量加持,果然水车转动的又快了一些,地头的水槽大竹筒里也是源源不断的往另一头的田地里流着。 李钰这才满意的抱着膀子; “吓我一跳,我以为如此厉害的水车不顶用呢,这下好了有了两个人力加入进去立马不一样,速度也快了水也多了,估摸着一个时辰就能把这一大片五六亩地灌溉好的。” 李钰身后的探春立马接了话茬子; “哪能不起作用呢,郎君您看了那么多的书,又是智慧无双的存在,您想出来的法子铁定管用的。” 李钰高兴的看着远处的许多水车,终于一个一个都开始上水了,李钰的计划也终于开始往前推进了,这次李钰可不像大唐人种田那样抠门的。 首先在选择谷种的时候,李钰就和中原人陕西人大大的不同,他没有使用北方或者中原的谷子种培育种苗,而是派了很多族人去了南方仔细的打听寻找当地产量最好最高的农人,然后高价购买他们的谷种回来。 然后精心挑选以后开始培育种苗,这几天李钰总是抽空去一下培育种苗的院子里,强硬的命令着邹淑仪这边的所有人,把个头小的那些全部掐掉,每天都是如此这般的进行着,只要那些长的肥壮有力的幼苗,直把农耕这边的一群人弄的含着眼泪去掐苗。 庄稼人对于庄稼苗那有一种莫名的稀罕,由于靠天吃饭的原因,这里的农人哪里舍得掐断一根幼苗? 就像庄稼人养孩子一样的,孩子有些傻就扔掉不要了?孩子个头不高就把他掐死?这叫个什么道理? 这是族长来下的命令,要是换个人来这样说话,邹淑仪能大嘴巴抽他,吃几天饱饭就敢来如此糟蹋庄稼苗? 即便如此李钰还不满足,他早就想好了,等幼苗再长大一些之后,就再掐一回,留下最后的要全是强壮野蛮的谷苗才成的。 正因为有这个打算,李钰才叫人购买的优良谷种很多很多,大唐这里的种植技术李钰已经派了管事们带着经验老城的庄稼能手提前去考察了几个月,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得谱子。 这里每亩地也是差不多两斤谷种,上下浮动不太大,后世播种一亩地需要两斤谷种一千克,这里的水稻谷种植一亩地播种谷粮一斤又十一两,差不多也是一千克出头的样子,说明大唐的水稻种植已经相当成熟了。 李钰是按照每亩地购买两倍的种粮标准来培育的,这个培育量远远超过需要太多太多了,蓝田的人多不识谷子的习性李钰也没有说透这些,只是命令掐死长识不强的幼苗,所以才把培育种苗的管事们弄的心里滴血。 李钰做事喜欢大刀阔斧,不喜欢扣扣索索的,已经想好了这样选种持续五年,然后就能轻松许多了。 正在沉思的李钰被远处走来的邹淑仪开口打断; “启禀族长,已经查看过三百多亩地了。” 回过神来的李钰看着邹淑仪这边几十号人马,轻声询问; “结果如何?” 邹淑仪扭过身对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道; “齐老,您给族长说说吧。” “好。” 这叫齐老的长者乃是李氏二房家生子里公认的伺候庄稼第一厉害,农耕上的一切事情邹淑仪都不敢小看,他把家生子和邹姓里头所有种田的高手聚会起来有八个,其中五人出自家生子十九大姓,两人出自邹家姓的难民,一人是同样厉害的公输家族的一位长老。 这八人都登记造册做了个二管事的差,只负责指导农人们兄弟, 老头正要弯腰行礼,李钰直接开腔; “免礼,齐老已经过了七十,不必行礼了。” 那老头依然坚持着弯了腰; “谢家主照顾, 启禀族长,已经开始上水的这些地,每百亩大概有三分之一不适合养谷子所用,水浇下去渗透的功夫有些快,不过用来种植粟米,或者小麦面却刚好相反是甲等宝地, 又临近河边有水利之便宜,若是好好伺候的话,以老汉的猜测其产量吓人,恐怕能达到两石半到三石之间,当然了老汉说的是邹大管事这般的不辞辛劳的施肥松土之后的田地,而且还要搭配水车之利,还要后面精心伺候,缺一而不可。” 李钰点了点头没有什不高兴的,这一点他提前就想到过了的,尽管之前在河边换地买地的时候已经叫管事们仔细比对查看过,但是李钰也清楚,好多地看着很好实际上还要通过科学实验之后才能用事实说话的。 再次筛选之后能留下一大半已经很不错了,况且挑选剩下的地也可以拿来种植其他庄稼,一点也不浪费。 “正好可以用来种粟米,先把谷子的事儿弄明白了,刚好时间到位,把用不了的地全部种成粟米好了,对了这粟米选种的事儿我就不用插手了,咱们北方不缺种粟米的经验,齐老多教导着他们,每一步都要把好关,养成了好习惯以后就步步轻松了。” 老头虽然七十多岁了但是精神头似乎很是不错,说话也有力度,中气十足的样子; “家主请放心,我一直紧着农耕这边的事情没有放松过的,如今家主把所有田地都集中到了一起确实方便了许多地方,就说统一管着统一施肥松土吧,所有人都来这里,说干什么大家都干什么,真是痛快至极的。 再看看以前那种方法,东边一块张家负责,西边两块地王家耕种,今天你施肥,明天他松土,乌泱泱的一群人下地干活,结果却是弄得一团糟! 如今咱们这种全部集合在一起的法子就是好,要干啥都干啥,有劲儿使到一处,家主这种农场一般的样子确实厉害的很,只这一样就能比以前的散漫要增产一些,更别说还有新型水车的便宜了,我敢肯定以后咱们的农耕大事儿会越来越好的。” 李钰也是高兴的很,他一直就是赞同美国的那种农场化管理,科学化种植手段,不论人力物力都能节省,关键是效率转换比较高,不像一家几亩地那样鸡零狗碎的。 李钰看着不断抽出来的水,又再叮嘱了起来; “这水也要照看着进行,今天无所谓多弄一些不打紧,明天沉淀过后就要一仔细查看了,水不能太多,只多出来一寸就差不多了,这几天把地都处置好,就开始扣大棚然后开始插秧栽苗,我要看看几个月后的收获到底能有多大,产量到底能有多高!” 邹淑仪最期盼的农耕大事终于拉开了帷幕,兴奋的答应着; “唯!” “族长放心就是,我们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给所有人看看。” “嗯不会叫你们失望的,都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读了那么多的书才想到这些方法,四个月后咱们就是天下农人的表率了。” 李钰说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到不行,恨不得睡一觉起来就能收获,只有那一群老头凑合在一块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后还是那姓齐的老者开口; “启禀郎君,这空出来的三分之一种植粟米大家都知道,可是粟米也不能年年都种的,今年种一次,明年就要空歇一年,以往大家种地的时候都是这样进行的,今年种这一块儿,明年种那一块,轮换着来进行,我等怕家主不知道这些,所以赶紧来说个清楚明白,好让家主心里有个数。” 李钰早就猜到这些人要说这些的,得意洋洋的卖弄着自己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知识; “知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的。今年种了粟米之后明年就种小麦面,后年再种粟米,换一下就成了的。 然后每年空出来的那半年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把地都空闲着,可以用来种植韭菜、白菜、菠菜、荠菜、黄瓜、生菜、豌豆、冬瓜、茭白、紫角叶、空心菜、金针菜、萝卜、水芹、苋菜、芜菁、生姜、生姜、山药、百合、芥菜等等,看吧能种的东西太多了,随便数一下就够你们忙活了。” 李钰说的轻松无比,那些老头却都是一脸哎呀我去的表情,其中一个老头实在忍不下去了,往前站了几步; “启禀族长,可能您没种过这些蔬菜瓜果,您说的这些可都是不同季节的时令啊,这些就是要种在空挡的时候也要计算好节令的!” 毕竟老头岁数也大了,一辈子经验知道不能把有些话说的太直接了,其实意思也算表达个差不多了,基本上都能听懂,那就是族长您啥狗屁都不懂,还要来指手画脚,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口就是外行话,这些东西可不是想啥时候种就啥时候种的东西呀?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李钰,李钰像没事人一样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没事儿,到时候都放在一块儿地里种出来,到时候咱们就专门拿着行市里没有的不该出现的季节里出现的时令出来,保准买卖红火,一车一车的拉去长安,具体要卖多少钱还不是咱们一家说了算的?” 这话说完邹淑仪也跟着傻眼了,什么叫不该出现的季节出现的东西?既然不该出现那能出现嘛这是!唉 一群老头听了族长的话都是沉默不语,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紧皱着眉头,总体来说没有一个笑脸。 李钰放了几句凉腔浑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扭头看了看地里基本都在忙碌着放水收拢的活计,李钰伸了个懒腰; “走吧娘子,咱们回去研究研究今天怎么吃那些熊掌,然后美滋滋的睡上一觉,下午我还要去看看新的酿酒作坊修造到哪一步了。” “是郎君。” 刘大管事才不管别人什么表情呢,怎么折腾庄稼和伺候时令她一句也听不懂的,从小到大都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刘娘子哪里能懂地里的活计? 李钰转身带着乌泱泱的一大帮子人离开而去,身后还传来那些老头的声音; “邹大管事,族长不懂十令蔬菜的种植季节,和习性,您没事儿的时候也给族长说道说道,免得族长随手安排,到时候咱们种不出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可如何交差? 是咱们不努力干活?还是种植方法不对?又或者种了不该种的东西?这些都是不小的麻烦呢?都是老手了弄些惹人见笑的事儿出来,可不就是坏了一辈子的名头?到时候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了呢?” “张老您别着急,族长年纪太小可能想的有些简单了一些,我会跟族长说道这些的,不过您还别说万一真能种出不该出现的东西,不也是个震惊天下的事儿嘛!” 邹淑仪能怎么说?只能说些好听话来安慰这些十分用心的老人了。 邹淑仪随口的安慰话刚一说完,一个扯的满脸通红的老头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嗨!我说大管事呦,您可别说好听话对付俺们这些老家过了,也不用来安慰我等,都是在地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手,啥时候种啥都是老祖宗们定下来的铁规不可更改的, 那菠菜还好说一些,春夏秋冬都能种出来的,生菜春秋两季节都可以,那黄瓜是夏天吃的,像这种春夏吃的时令若是收了庄稼之后再种,下半年了都,到了冬天全部冻死了,可怎么种的出来呦?这这一股脑的都放在一起种就够新鲜的了,还要全部搁在一块儿地里种,这传出去不得叫人把牙都笑掉?” 邹淑仪也是一脸的无奈,族长在的时候你们一个屁都不敢放,这会儿人家走了,你们把我往墙角挤兑个什么,真是的我又不是出气筒,无奈的邹淑仪又不好得罪这一群庄稼能手,只能继续哄着; “诸位莫急,诸位莫急,这事儿我会找机会给族长说的,我看咱们今天还是赶紧说说这远剩下的地,是这几天就整啊还是,再过几天安排粟米” 李钰一边从田埂上下来,一边捂着嘴笑的不行,一股脑把一年四季的蔬菜时令种在一块地里,可把一群老头给惆怅死了,连探春都在一旁拿丝巾掩盖着嘴角偷笑不已。 刘娘子又不懂这些,看着好几个人都笑了,就凑上前去打听; “玉琴,郎君说的那些蔬菜时令不能放在在一块儿地里种吗?郎君叫他们怎么种就怎么种好了,怎么那群老头一堆的废话?我看齐家的老九叔也皱着眉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哎呦我的好娘子唉,您可小点声的说话别叫谁听见了去,族长方才说的那些有的是春天的,有的是夏天的,有的是秋天种的,反正五花八门的很。 不过有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放在一块儿根本就没办法种,更别说种在一块儿地里了! 奴婢看着族长玩心大起似乎是逗他们开心呢,娘子您在咱们李氏二房是个尊贵的身子,只管吃喝又不下地干活哪能清楚这地里的学问,您可别打听了,咱们还是回去伺候着族长看他怎么安排吃熊掌吧!” “哦不能搁一块儿啊,我还以为他们觉得麻烦不想干呢” 第537章 熊瞎子 第五百三十七章;熊瞎子 李钰回到庄子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唉娘子,咱们昨晚那熊瞎子骨头汤弄得如何了?” 刘娘子连忙上前一步; “回郎君,出来那会儿都交代好了,臣妾看着像是那会儿下锅了的,估摸着也熬的差不多了吧!” “哦,这样,今天我很开心,农耕大事已经启动了,娘子可安排人过去请二十一姓的大家长,请他们今日昼食来咱们这边享用,大家多聚聚,话说这新的两个大姓,邹家和公输家还没有和大家聚会过呢,干脆今日趁着熊瞎子肉的机会,咱们好好聚聚,哦对了!别忘记了叫人去请老夫人也过来尝尝。” “诺,不过启禀郎君,臣妾那宅子不是多大的,这许多大家长” 刘娘子话还没来的及说清楚,就被旁边跟上来的玉琴给狠狠地扯了一下衣袖,然后忽然醒悟过来赶紧闭了嘴巴。 玉琴这三日当值一直跟随左右,最近想着自家娘子醒悟了学能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又要打回原形! 开口就要把事情搞砸的样子,玉琴得老夫人私下里叮嘱几次,最近又把月茹和自己这两大贴身的儿子们都安排了理想的差事,当然要好好报答照顾这小娘子了,可不敢任由这娘子说下去的,于是狠狠地扯了一下自家的娘子,赶紧出声阻止; “启禀娘子,咱们宅子虽然不是大套的,不过招待大家长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咱们可以在正堂里布置个三四张桌子轻轻松松就能坐下了还用不完的, 郎君都说了要聚会一下热闹热闹,奴婢觉得就该按照郎君的命令执行,干脆大家长们都坐一块儿吃喝多好啊? 以前聚会的时候总是在府里弄的大场面,聚会倒是聚会了,可每人一个案几,距离老远说个话都费劲的,大家长们都年纪大了,哪有力气叫喊着说话,娘子您说是不是?” “额对!对对对,玉琴你说的对,郎君要热闹那就都坐正堂里热闹,也不用分开,更不用分桌,就用郎君打造的八仙桌正好可以,来人呐!” 刘娘子身边跟随的下人连忙答应; “小人在,请大管事吩咐。” “你们几个先跑回去布置,把正堂里加上四张桌子,再去府里叫族长小厨房里当值的大厨二厨们都过去伺候,既然聚会就要像个样子,以熊瞎子肉做主,其它菜他们看着安排就是了。” “唯!” 四个下人答应后跑步离开队伍,李钰听着安排点了点头,晃晃悠悠的走进庄子后头; “娘子安排的不错,玉琴说的对,现在有八仙桌太师椅了,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人一个案几跪着吃饭了,都坐一块儿说话也不用亮开嗓门儿,多好的事儿,我看以后得聚会就可以这样进行下去。” “是臣妾记住了。” 一行人刚从所谓的李家庄北头进入,两边街道上的热闹场面就开始喧闹起来,卖什么的都有,看着李钰过来都热情的打招呼。 “小人见过侯爷,侯爷万福。” “侯爷万福。” “侯爷早啊。” “你会不会说话,侯爷都要用昼食了这还早?” 李钰高兴的和百姓们套着近乎; “都免礼,不用客气,你们该做买卖的赶紧拉人啊,别跑了买卖生意,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哈哈哈,侯爷您真是会说话,放心吧,买卖好着呐,都是托福侯爷了。” “咦?张老大,你这回的藤椅弄的不错,看着就比上个月那些好,来来来叫本侯坐一下试试,要是舒服,侯爷我就照顾下你的买卖,看你也怪不容易的家里有瘫痪的老母,又跑几十里来赶集” “哎多谢侯爷照顾,侯爷您先别慌坐,小人给您擦干净喽再说。赶紧的再仔细擦擦这两把。” 卖藤椅的汉子说话的功夫就拿着布巾来擦拭,旁边站着的乡下妇人也跟着上来帮忙。 侯爷是个什么官儿这些乡下人哪里能懂得?只听说是个三品大员相当的厉害,连这蓝田最大的官都在侯爷面前规矩的像个狸花猫一样!寻常百姓可不敢怠慢的!否则治你个不敬重的罪名,那不得打死在那县衙里的大堂之上了! 李钰满不在意的阻止着; “好了好了,我看着也不脏,哎呀走了好一会路,我坐着歇歇。” 李钰说着话就坐了一个藤椅,靠在后头的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抖着腿脚,一大群侍女护卫顷刻间就将这卖藤椅的摊位给围了起来。 把那张老大两夫妻紧张的头都不敢抬,妇人哪见过这种场面,低着头偷偷看看一群伺候这侯爷的侍女,竟然全是上等面料做的衣裳,后头还有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跟着,妇人吓的浑身哆嗦,不由自主的往自家男人身后又挪了几步。 李钰左右看着屁股下头的藤椅,嘴里嘀咕着; “嗯不错,行是真行,就是这个靠背有些低了点儿,要是再高上一尺就能托住脊梁了。” 张老大陪着笑脸弯着腰; “要不这两把送给侯爷先使,小人今夜回去就给您做两把靠背高一些的,明日就能拿来,侯爷您放心这两把靠背太低不敢要钱的,算孝敬您的就成。” “嗯?” 刘娘子立马来了一句;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侯爷是那种欺行霸市的人,能缺你这几个小钱?” “是是是,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小人懂得规矩,这都是小人主动送的,不干侯爷的事儿。” 一句话把刘大管事弄得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李钰看着刘娘子不知道如何发火的表情,气的鼓着腮帮子,乐呵的不要不要的,这刘娘子在李氏那可是典型的贵族身份,对于这种穷苦百姓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交涉,李钰也不说一句,就那么坐着欣赏刘娘子的表情。 刘娘子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护卫; “你们都起开,跟这么近别人还以为咱们是恶霸呢!” “是大管事。” “是娘子。” 一群护卫得了命令连忙走开散在宽大的街道上,刘娘子发现护卫们走开之后,这夫妻俩明显抖的轻了一些,就摆出一副善良面孔; “你懂那些就不叫规矩,你去别的地方做买卖的时候,交的那些孝敬在这里行不通的,我们李氏不兴这一套,更不会欺负任何人,只要你们别把这街道给占据太多就成了,我家侯爷买你们的东西也会按照你的价格给钱,你这一把多少钱,你且说来便是。” 张老大不敢胡乱接话,旁边的女人尽管很害怕却还是低着头回了一句; “三十五钱。” 李钰扭头挑了一把藤椅拿在手里,大摇大摆的离开往前走着,刘大管事随口对着玉琴吩咐; “郎君既然说要照顾他生意,全部买了,安排人和他去府里领钱。” “是娘子。” 玉琴随手安排三等侍女铃儿留下结账,就追着自家娘子的脚步而去。 李钰走到刘娘子家胡同里没几步就鼻子狠狠抽动了几下,咽下去嘴里的胡肉饼。 “这王家的胡肉饼越来越好吃了,似乎和咱们厨房里的饼子有些像。” 身边的探春跟了一句; “启禀郎君,听说是拜了咱们府里一个大厨为师学的手艺,所以这两个月王家这胡肉饼买卖才越来越好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吃是好吃,可是和熊瞎子肉的味道比一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大胆这个给你吃吧侯爷去吃熊瞎子肉去。” “谢家主。” 护卫梁大胆高兴的接过李钰只咬了一口的胡饼,三五口就给吃了个精光,李钰加快了脚步走进院子里,来到厨房查看骨头汤如何了。 “呦呵,这熊瞎子肉是下了卤肉锅的呀,难怪闻着馋嘴呢。” “拜见家主,先是在骨头汤里熬制了个把时辰,又丢到了卤肉锅里到现在,早就熟透了的,味儿也进去肉里了,家主您尝尝咸不要不是不够,再放点盐巴就成,这还是今儿个新制出来的卤肉汤呢,用的熊瞎子的骨头熬配出来的,您尝尝” 大厨给李钰捞出来一块儿精肉,放在陶瓷碗里,李钰拿起筷子剥开一大块送到嘴里; “嗯哦好烫,不错不错,入味儿了,这锅汤够厉害,比羊骨头汤还出味儿许多呢,娘子来了你也尝尝。” 刘娘子也尝了一大块肉,脸色立马变得精彩至极; “郎君的法子制作出来的卤肉汤真是好吃,味儿特别鲜美,臣妾都想把舌头咬掉呢。” “那是,侯爷我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既然好吃你就多吃点吧,要不然一会儿大家长们都来了可够你忙活的,就是抽空坐下吃饭也是好一会儿之后的事了。” “是,谢郎君心疼。” 李钰把陶瓷碗递给站在厨房门口的刘娘子,还顺手捏了一把人家的屁股,这才笑着转身; “我说刘大厨,我交代你那些做熊掌的方法你可学好了?” “回家主,学好了,您看今天厨房多这个账房先生就知道了,小人不识字儿,只能叫厢房来个先生给我念着然后我才照着您写的弄出来的。” “红扒熊掌做好啦?” “回家主还没呢,按照您写下来的方法,蒸了个八成熟,一分不多恰到好处,拿出来凉着呢,您看这几个盆里就是了。” “嗯不错,骨头都已经剔出去了呀,对了一会儿蒸第二遍的时候可得蒸烂透了才好把葱,姜,豆酱,鸡汤入味儿的,可得记住了。” “家主放心,全部按照您写的这些进行呢,绝对不会错了一点。” “那就好,还有啊第三遍下锅的时候别看加的有冬笋、冬菇、火腿片,但都是好熟的,不用不到一炷香就成,勾芡淋明油翻个身子就能吃了,可别喂的太久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去正堂里等着大家长们,听外头的声音似乎是来了几个啦,你们干活吧。” “是家主,您慢着走。” 李钰仔细又交代一遍熊掌的做法,这才退出了厨房,在院子里就看见那刘老太太和几个大家长说闲话,李钰不慌不忙的走进了正堂。” “见过族长。” “拜见家主。” “见过家主。” “不用不用,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们这些大家长一把年纪了不用多礼,又没人给你们计较这些的,都坐吧坐吧,铁蛋你今天倒是比以往积极了许多。” 刘大管事的儿子学的跟李钰几乎一个模样,嬉皮笑脸的回应着; “昨夜就听说家主得了两个熊瞎子,我心里猜测着族长铁定要请大家长们过来尝尝的,所以今日早食我就没吃饱,等着呐!” 刘老太太看着小闺女的孙子和这代族长亲近到这般地步也是笑的合不拢嘴,笑着骂了一句; “好好说话,你个小兔崽子不能跟族长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了!” 李钰毫不在意的来到上首坐下; “老夫人且坐。” “谢家主赐座。” “林大家长,邹大家长,公输老爷子都请高坐。” “谢族长。” 几个人坐下互相客套着,没多大一会儿,其他大家长陆陆续续的到来,都给李钰行了礼之后才开始相互见面,正堂里立马就热闹了起来。 “刘大家长,这里可要恭喜你们刘家了,好家伙听说昨夜族长一口气就给你们第一大刘姓里加了三个大管事的差,改天你可得请客了。” 车马大管事刘成一脸轻松的表情回应着,他昨夜回去直接叫了两个儿子带着女人过去,说清楚了两个儿子都能继承个大管事的差,可把两个子妇给开心的,总算不用往死里争抢了。 “好说借您的福了,梁大家长请,请高坐。” “好好好,亲家也请,请!” 公输班坐在刘老太太旁边两人不知道在说的什么,似乎说的往事,俩人都是一会严肃一会儿轻松。 邹淑仪的阿耶邹老夫子满脸笑容,和许多大家长都是又说又笑,看样子似乎是已经融入了李氏家族的圈子里。 李钰和林家大家长凑到一块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大家长不停的点头认同听得很是认真,今天这场面,自家阿娘哟座位,自己儿子有座位,偏偏这刘家娘子是个没资格落座的,屋里屋外的忙活着,总算是把大家长们安排的各自坐下了,这才坐到院子里家主拿回来那个藤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场合不当值的月茹也听到了这里聚会的风声连忙赶回来伺候自家娘子,两个贴身侍女看着自家娘子叹气都愣了一下,月茹率先开口; “娘子您这是所谓何事而叹气?” “没什么。” 玉琴神秘的一笑; “娘子莫不是看着老夫人坐在上头,连咱们家郎君都坐在里头的桌子上,唯独没有您进去的资格而烦恼?” 反正都不是外人,刘娘子也没必要说瞎话客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月茹小心的劝解着; “启禀娘子,您别怪奴婢嘴快话多,咱们恢复了大权这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了,对于咱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再实惠了,娘子咱们不敢再多想了,应该想着好好伺候家主才是正经。” “嗯,月茹你说的对,人呐不能太贪心了,如今恢复了内宅大权,又得郎君钟爱,可不敢再贪婪了,只守着这些成果别出差错就成。” 旁边的玉琴也小声的安抚着; “不错,娘子说的很对,不过嘛想要以后有资格进去也不是啥难事儿,您看老夫人不就是个妇人?照样每次聚会都是坐在最上头” “我怎么能和阿娘比,不敢的,阿娘可是厉害的紧,娘家族人那么多,这边刘家又是坚强的后盾,咱们怎么去比?没办法比的,唉” “娘子您这话奴婢就不敢苟同了,老夫人能有资格进去,您也可以的,无非就是个时间早晚的事儿,还用担心个什么?” “嗯?你说的意思是?” 第538章 雏鹰离窝 第五百三十八章;雏鹰离窝 玉琴凑到了自家娘子身边小声继续着; “娘子您这话奴婢就不敢苟同了,老夫人能有资格进去,您也可以的,无非就是个时间早晚的事儿,还用担心个什么?” “嗯?你说的意思是?” “对的,娘子猜中了,只要娘子将来像老夫人那样,成为下代族长的乳娘而且也写进族谱里头,不就能和老夫人一样了吗?” 刘娘子狠狠的点了点头,转眼间又沮丧的说道; “可是我没有奶水呀,唉” 是啊没有奶水怎么喂养下代的族长?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所在,主仆三人正在愁眉苦脸,厨房里过来禀报; “启禀娘子,差不多好了,大厨叫来请教大管事,是否可以上菜?” 刘娘子十分不耐烦的摆摆手; “上吧上吧。” “是娘子。” 月茹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娘子要上菜了,咱们去里头伺候吧,有头有脸的都在呢,咱们刚刚恢复大权,可别叫人家挑了毛病!” “嗯。” 进了正堂刘娘子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安静的站在家主身边,李钰看着上菜了连忙大声吆喝着; “诸位大家长准备用食了,今日这熊掌可不是以前祖宗们那般的吃法,这是我新弄出来的烹治秘法,大家长们都尝尝新鲜,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呀。” 正堂里十九个大家长分开坐了三桌,最上首的桌上只坐了李钰和刘老夫人,李钰扭头看着老太太; “夫人就与我同桌好了。” 刘老太太看着家主身后站着的小闺女开心的笑着; “好好好,臣妾谢过家主。” 厨房里的下人来回穿梭了三四次,四个桌子上都是摆的琳琅满目,丰盛至极,刘老太太拿着筷子并不动,微笑的看着家主; “家主先请。” “好。” 李钰也不啰嗦先夹了一口熊掌,仔细的品味着,好吃!确实好吃!尽管李钰前世今生从来没有吃过熊掌,但是确实非常好吃,李钰又给老太太夹了一大块儿放到对方的陶瓷碗里。 “夫人趁热享用,蒸透了又回的锅,不用担心咬不动啦。” “谢家主赏赐。” “吃吧吃吧。” 刘老太太吃着熊掌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二十一姓的大组长个个都是吃的惊奇无比,没多大一会儿下头三桌的熊掌已经只剩下了盘子,大家长们放下筷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起来。 “族长这手段真是厉害,恐怕那天上的神仙们吃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不是嘛,我都快八十了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只可惜熊瞎子不多,不能常吃的。” “我说亲家,你真是想的太大了些,族长能赏赐一顿就是口福不小了,你还要天天吃不成?” “哈哈哈哈,我不是馋嘴吗!” 整个正堂里的大家长几乎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上头这一桌,李钰和刘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吃的一嘴油光,一老一小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细嚼慢咽的分完了一盘子熊掌肉,下人们伺候着两人擦净了嘴,这才扭头看着大家。 前任粮仓大管事马本初看着没戏了冷不丁来了一句; “阿姐我以为你要给我留点呢。” 老太太眼睛一瞪; “你想的美,还不够族长和我吃呢,从小到大你就是个不要脸的,总是吃光了你的再来要我的,我呸!” 看着刘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还呸的有板有眼,李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正堂里的大家长们看着马本初吃了教训,一把年纪了被指点不要脸都跟着笑了起来,把马本初弄得十分不好意思,马大家长回过头来发现刘铁蛋也在捂着嘴笑,一巴掌就拍了下来; “你个小兔崽子也敢来笑我。” 一群大家长岁数大了也没人吃酒,都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不过半个时辰就都吃不下去了,下人进来收拾了桌面,李钰这才说起了正经事儿; “诸位大家长,昨夜我安排了第二大刘姓的四家拔尖户,叫他们组织一千人马去山里捕黄羊,又安排了今后圈养猪,牛,养,鸡鸭等三个大管事,皆有第一大刘姓里出任,各位有什么要说的吗?尽管说来便是。” “我等没有想法。” “尊族长命令行事。” “好是好,不过没有场地圈养啊家主?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叫族人们每家领几头牲口养院子里就成, 如今咱们得新宅子都是干净的不行,水泥地面连一点土坷垃都不见,可不适合再养牲口了呢,这以后若是牲口多了可放在哪里圈养呢?” “是啊是啊,就现在的牲口都是将就着弄的那些窝棚,再多起来还真是个麻烦事儿了。” 李钰看看大家对谁出任大管事没有意见,无非就是在担心这个养殖场地的问题,就放下了心跟着点了点头,有条不紊的计划着; “这个我也考量了很久,就是以后不靠养牲口置家产,咱们现有的这些骡马牛羊也得有个地方安置的, 所以我决定明日再去一趟长安城,面见至尊说清楚一切,然后求至尊给咱们安排一些场地,专门用来圈养牲口所用,以后再有什么别的买卖需要地方了,也可以安排在附近,如此就能解决燃眉之急了。” 各大家长对于李钰如此安排都很赞同,本次聚会也很是成功,就要结束聚会的时候李钰冷不防来了一句; “林大家长要有个准备了,等出去抓捕黄羊的人马都熟悉了狩过程之后,咱们组织一次队伍去往最北边的大草原上一趟, 到时候本族长亲自出马,咱们去弄它个万只黄羊回来,就可以缩短圈养牲口的繁殖过程,就当出去游山玩水了,到时候有你林家护卫本族长的周全,今日我说出来就是要让大家都有个准备,到时候能顺利出行不耽误行动。” 林大家长依然是冷静沉着的表情; “尊令!” 李钰这话说完整个厅堂里头,除了林大家长镇定自若以外,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万只的吗?老天爷! 好几个老头都忍不住叽叽喳喳; “族长,咱们要一万只啊,这也太多了些吧?” “是啊族长,翻山越岭的跑几千里地,孩子们是不怕吃苦的,族长您是金枝玉叶,可不敢去的。” “梁大家长说的有道理,我赞同的很,族长您不能去,派个能干事的好手负责就成了,您可不能去冒险的。” 李钰抬起手按了按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李钰清了清嗓子; “没什么不可以的,养的少了供应不上吃肉,三下五去二就给吃光光了,那可不行,但是靠狐们在秦岭里抓捕黄羊,明显不是长久之计,靠出去收买百姓家的羊群倒是可以,但是天下百姓家里能有多少只羊? 何况百姓家只能卖一些羊羔或者刚长大的,种羊可不会卖给咱们,所以咱们只能靠自家繁殖了,这个速度下午想要有所成就,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恐怕至少也得十年二十年以后才能看到成效出来,我是个性急的,等不到二十年后,所以我才想出这条计策,直接去大草原上抓捕野羊回来圈养,然后大量的繁衍生息。 再说了咱们李氏二房现在圈养的这点儿黄羊不就也是祖上去草原上抓回来的后代吗?再说远一点,天下百姓所养的牲口不都是从野的变成了家养的?” “道理是顺的,只是族长您要亲自出马,我等不敢放心的。” “就是就是,派个人去做就成了,咱们族长怎能亲自动手?” 李钰不耐烦了,和老头们说道明天也恐怕决定不下来,在这些大家长的眼里,自己就是天生的贵人命,凉水都不让你碰的,哪能放行让你去千里之外? 所以李钰也不啰嗦,直接看着林家的大家长说道; “雏鹰羽毛丰满的时候”,老鹰就会将雏鹰赶下悬崖边的窝,让它离开巢穴学会飞翔, 可是雏鹰从来没有离开过巢穴,它不会飞,可是不飞就得掉下去摔死,于是雏鹰奋力的挥动着翅膀,在跌落深渊的刹那间振翅而飞,翱翔长空从此成为一方霸主猛禽,若是它永远呆在老鹰的窝里,何时能学会捕? 这人和鹰是一样的道理,每个人都要成长起来的,阿耶当年不也是带着族人给皇族卖命?东奔西走的天南地北哪里没去过?我怎么就不行了? 圈在族里长着不让出去锻炼,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林大家长,你以为如何?说说你的看法?” “是族长。我赞同族长出行,雏鹰活在老鹰的窝里生活,虽然美滋滋,但是它永远不能成为猛禽,更不可能称霸一方,族长的出行我全力支持,这是没有战事了,若是有战事我还想建议族长上阵厮杀几次呢,见过血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咱们陇西李氏的人马,上到族长下到十九大姓的每个男丁,哪个不是见过血的?现在成长起来的这一代,若是没有战事,恐怕一辈子都是在窝里耍横的结局了,没有了血性还是老祖宗的后人吗?九百多年前,十九大姓的祖先跟着当年的侯爷厮杀南北,那是何等的荣耀?咱们为何不能去追赶祖先们的脚步?族长确实也是万金之体,可是咱们到底需要的是个什么样的族长,大家也要考虑清楚了,大家是想要个碌碌无为只知道享受祖宗家业的族长,还是想要一个如此奋进,追寻祖宗荣耀的族长? 想要哪一个大家自己决定好了,我们林家完全支持族长出行。” 林家大家长振振有词,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立马就有和林家交厚的几家大家长站起来发声支持; “我们吴家支持林大家长的说法。” “我们家也支持,咱们陇西李氏个个都是真汉子,族长出去磨炼磨炼也是好事儿。” “我们家也支持,这不是有林家禁军跟着护卫吗,到时候十九大姓男丁尽出,能有啥了?还能保护不住咱们族长的安危吗?” “就是就是,咱们李氏二房人口这么多,连只苍蝇都别想混进来伤害族长,怕个什么?” 几个老头的说话立马刺激的其他大家长也热血起来,谁没有年轻过?况且北方人本来就好战,血液里的基因就不是安生份子,没多大一会儿就都答应下来,开始商量到时候应该派出多少族人看护族长的事情了。 李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按照这些人说的规模,动一下就是千军万马,朝廷不得吓坏了? 乌泱泱的上万个壮汉千里调动,想干什么?造反吗? “好了好了,我就是先说出来大家心里有个底子,又不是明天就出发行动,诸位大家长先尽情吃喝,行动的事儿咱们随后在说,不是有林家大家长安排的吗,都不用操心太多,等着到时候听林家指挥就成了。” “嗯族长说的是,我说老梁咱们还是吃饭吧,这么多菜不吃不是浪费吗?” “就是就是,赶紧吃,府里的大厨就是厉害,我家里头啊可吃不上如此美味的。” 一群老人唠唠叨叨的吃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和李钰行礼告辞回去,李钰要送刘老妇人出门,老太太死活不同意,不让李钰起身,一群下人搀扶着老太太红光满面的离开院子。 李钰坐在太师椅思考着未来的计划,下人们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正堂里的几张桌子。 李钰抬起头叫了一声; “娘子?” 立马有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大管事送刘老太太出门去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大门外说话,要不奴婢叫人去叫一声?” 李钰摆了摆手; “不必了,人家娘加说说话咱们都要去打扰,也太不近人情了些,我有些困了,要睡一会儿的。” “是家主,可不是嘛,您平时这会儿都睡着了呢,今天这是热闹场面,吃了快两个时辰了,可耽误了不少功夫,赶紧来人,伺候家主就寝!” 李钰在一群下人的伺候下习惯性的进了刘娘子的几屋,刚脱了衣服上榻,外头就进来了大管事刘娘子; “家主这是要就寝了啊?” “是啊,好困了呢,娘子你也上来陪我吧。” “刘娘子送走自己母亲,刚进来就听下人回报说家主困了,立马进来就是要陪着的,家主的规律都知道的清楚明白,第一早上巳时起床,第二要睡午觉,第三睡觉得有个人陪着。 刘娘子刚刚拿回大权,她吩咐过自己的人马,家主在自己这边的时候,看紧点家主那几个贴身伺候的,这不?刘娘子一听说立马就进来了! “哦好,家主稍等片刻,臣妾这就上来。” 李钰搂住刘娘子的腰身打折哈欠闭上了眼睛,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吩咐着; “娘子,明天我得去长安见见至尊和皇后娘娘,这事儿你可记住啊,交代下去让他们准备着,别耽误了明天” “是,臣妾记住了,家主您赶紧睡吧啊。” 刘娘子一边嘴里答应着一边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李钰的后背,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就进入了梦乡,刘娘子对着旁边挥了挥手,几个伺候的侍女立马凑了过来,刘娘子生怕惊醒了家主,轻轻翻了个身小声吩咐着; “通传下去,明日家主起来之后,出发去长安城里,所有人马都准备好各自的差事和需要带的衣服什么的,家主若是想住几天也好都有个准备。” “是娘子,您尽管放心,奴婢立刻就出去传话。” “慢着,交代下去都上点心思,我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别在我刚拿回大权的时候犯我手里,否则谁来说情都不行,一律族规家法处置!” “是娘子,您放心,都能着呐,您这一掌权,谁还敢懒散?” 刘娘子自信心爆棚脸上神采奕奕; “那最好,还是以前的那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行有规,止有矩,我要让家主看看我的手段” 第539章 下雨天打孩子 第五百三十九章;下雨天打孩子 “郎君醒了?要不再多睡一会?反正不太晚,才辰时三刻呢。” 刘娘子看着坐起来的李钰轻声细语的问候着,李钰揉了揉眼睛; “不能睡啦,早点出发还能早点到长安。” “是郎君,来人伺候家主更新。” “唯!” 屋里守候的四个侍女立马走上前来,没多大一会儿就给李钰穿戴整齐,温水洗了脸面,来到正堂喝了半碗热水,李钰扭头问到; “娘子派个人去前头府里看看他们都准备好没有,催催,好了的话咱们就出发吧?” 刘娘子微笑着说道; “回郎君,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郎君的马车就在咱们门口,坐上就能走,不必去管其他的人马,他们自然会跟上一块儿的。” “嗯?娘子好手段,以往去长安都是上下忙碌个不停,好热闹的场面,今儿个新鲜了,也罢,直接走吧。” “唯!” 刘娘子对着正堂伺候的几个下人吩咐; “通传李义管事,即刻出发。” “是娘子。” “郎君请。” “好,够干脆利落!走喽!” 李钰和刘娘子共同乘坐一辆马车,里头铺垫着厚厚的几层被褥,连马车的四面墙壁都是挂着被褥,靠上去柔软舒服,一点也不膈应人,李钰很满意,心里琢磨着,这刘娘子做回本来的差事果然是得心应手,比容娘做大管事的时候可是天差地别了,尽管容娘也想做好一切,但是总有些差强人意的。 两人坐在马车里有说有笑,累了李钰又躺下睡个回笼觉,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城门处了。 如今的李钰进城,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守城的军候大老远就看了个清楚明白,走到跟前就辨认了出来,因为每次李钰的入城税都跟别人不一样,每次都会很随意的扔出来一贯。两贯,连三分之一都用不完的,且是每每如此,侯爷交代的话是,给兄弟们打打牙祭,其实打牙祭哪用这么多? 如今守城的军候们都形成习惯了,每次侯爷进出成给的赏赐,都是所有人平分,回去补贴家用。 “快都让开,快点快点的,韩老五叫百姓们暂时靠边稍等片刻,侯爷进去了再说其他。” “知道了头儿,大家伙靠边啊,都靠边站着,别耽误啊!一会儿侯爷进去了你们再派对入城。” 进城的百姓们也都嘻嘻哈哈的打听着热闹。 “军候,这又是哪家的侯爷回来?” “是啊军候,说说热闹我等百姓也长长见识,这又是哪家的老将军?” “老将军?一看你们就是乡下人进城吧?看见那个红色的旗帜没?那是蓝田县开国李县候的车马对于,知道不?正宗的侯爷爵位,别啰嗦赶紧的靠边啊!” 李钰的车马对于总算到了城门口,下人掀起门帘子,李钰微笑的看着守城的校尉; “虞校尉别来无恙?” “末将参见李家侯爷,侯爷身体康健万福金安,” “呦呵?这一个月不见,你这嘴巴怎么就变的如此甜蜜了,跟谁学的?” 校尉憨厚的笑着; “回侯爷的话,末将是跟守朱雀门的老八学的,他教我的这些话?” 李钰对着守在车边的梁大胆吩咐; “难得这虞哑巴竟然学会请安施礼了,难能可贵,大胆!赏他们十贯。” “是家主,来人取钱。” “是兄长。” 守城门的校尉心里乐开了花,朱雀门的老八果然没骗他,只要会说话多说好听话吉祥话,这小孟尝李县候的银子钱那是扫树叶一样的 守城的校尉笑的合不拢嘴; “谢侯爷赏!” “好啦好啦本候还要去给叔父婶娘们请安呢,你赶紧的该检查哪里就检查哪里,然后快些放行吧!” “侯爷您说的什么话呀这是,末将这双眼睛早就看明白一切了,没有任何问题的,侯爷您赶紧去给几位大将军们请安吧,侯爷您请。” 校尉的眼睛再厉害也不可能看穿李钰几个马车里头的,就是说个场面话,如今谁会傻乎乎的真的检查小孟尝的车马队伍?这个城门处的十八个军候家里老老小小都指着李家的侯爷吃肉买新衣呢!哪能去做蠢事得罪人,自断财路? “你门这群家伙都是个顶个的聪明机灵,侯爷我要是出仕了,就把你们弄到我手下办差,用着顺手啊。” 李钰随口一句话立马招惹的六个当值的军候乐开了花,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整齐的站直身子,恭敬的看着李钰,校尉虞殿魁大声叫喊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多谢侯爷提拔,末将等人耐心等候侯爷您出仕。” “哎呀我说,你们这群不要脸面的家伙,敲转订脚啊这是,狗皮膏药还赖上我了?” 六个军候都是哈哈大笑,下人放好了门帘子,李钰的车马对于快速的通过了通化城的城门,进入气势巍峨的长安古城,刚怪了一条街,李钰就敲了敲马车的墙壁,车马应声停止。 门帘子掀开梁大胆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马车门口; “郎君,您有何吩咐?” 李钰一边回话一边下车; “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坐了半天累的不行。” “好的郎君。” 梁大胆一边嘴里答应着,一边把马车前头的马扎子拿过来摆放好位置,李钰下了马车又再次交代; “娘子你们先回大将军府,叫人把一个熊掌蒸熟,做给秦家叔父和婶娘享受,再叫厨房去个大厨,带一个去程家叔父那里,亲自烹治好给那边的叔父和婶娘享用,剩下两个明日我要带进宫里给至尊和娘娘享用,我这里在长安城走走逛逛,赶上回去享用昼食就成。” “是郎君,那大胆,你带着十九个护卫跟着郎君,再留下一个马车,若是郎君走累了,就坐进来歇息着。” “是娘子,您放心好了,小人跟着家主身边不会离开片刻的。” 刘娘子一边答应一边在下人侍女的搀扶下,离开马车又更换了一辆,把李钰这辆留下,车马队伍继续前进。 “走吧大胆,这里距离东市只有几百步,咱们晃荡过去瞧瞧热闹,当初我就是在东市里打开了烈酒的名头,长安城里的百姓也是从东市里开始品尝到绝世美味,咱们那些琼浆玉液的。” “是郎君,您尽管走着,我等紧跟左右便是。” 李钰点了点头看着两边铺子里的热闹场景就晃荡着朝东市而去,刚到东市的西门口,正要进入就听见一个酒楼的偏门口一个不小的声音嚷嚷着; “掌柜的,您这称不准吧?” “什么不准?你会不会说话?告诉你乡下来的,我家酒楼可是礼部崔员外家开的,在这长安城里虽说不大,可也是拍的上名头的酒楼,你别胡乱说话,否则坏了我家的名头,你这乡下来的可是吃罪不起!” 李钰听说酒楼背后有朝廷官员的身影,就顺眼看了这边一下,吃着嘴里的糖人又往东市里头行进。 “可是掌柜的,俺在家里的时候也称了两次,且是找了两个不同的称来称的,都是一百四十多斤的分量,两把称上下悬殊也就三五斤, 怎么背到了您这里,就成了八十三斤了?俺也是辛辛苦苦打来的野猪,您好歹别少太多呀?您这样一下子就少了一小半去,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哪有你们这样做买卖的?你叫看热闹的大家伙说说长短?俺这头肥大的野猪只有八十斤的分量? 不是俺顺口胡说,而是掌柜的您这称也太黑了点吧?” 长安城不像乡下,居住的百姓甚多,进出东市交易又好看热闹的百姓,顷刻间就围了十几个男女老少,一听这乡下户把卖野猪的事情说的清楚明白,都读着那掌柜的指指点点,还有几个明显说话不客气许多。 一个穿着说的过去的四十岁男人脸上全是不如心意的表情; “这家酒楼我告诉你们啊,某去吃过一次,结账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回事?” 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立马开口询问; “咋啦?出了什么稀罕事儿啦?” “稀罕事儿倒也没有,只是每个菜都比别家的酒楼里,贵上十钱八钱,这还不说,盘子看着和别家酒楼里一样大小,但是盛不下多少东西,分量比别家酒楼里要少一些的。” “好家伙,价钱要得贵了,还不给多放一些肉菜?” “那这里打外敲的,他们可是不少赚钱纳?” “可不是嘛?” “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吗?岂能做的长久?” “可不是嘛,难怪这家酒楼老是空荡荡的没几个客人,原来如此啊,我可得给亲戚们说个明白,以后不要进来上当了去。” 站在偏门口的掌柜看着百姓们议论纷纷又指指点点说自己的酒楼是黑店,不想多耽误功夫,赶紧说道; “好吧好吧,就按照一百二十斤的分量给你银钱,这样总成了吧?天下的称十个有九个不相同的小兄弟,一百二十斤真的不少了。” 穿着单薄的户往地上呸了一下; “俺不卖了,就是拿回家吃了也不受这个鸟气,俺在乡下的时候称了两次,都是一百四十多斤的大肥野猪,到了你这里成了一百二十斤了,还说的好像我占便宜很大的样子,我呸!你要是第一次说一百二十斤我忍忍也就卖给你了,这会就是一百四十斤俺也不卖!” 掌柜的看着户要背起地上的野猪回家,也来了真火; “他娘的,你这乡下来的憋娃子,满口胡言乱语,糟蹋我们东家的名头,还想走吗?门都没有,你还来脾气? 老子今天也上火了,今儿个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就按照八斤的分量给他银钱,剩下的那些就当他糟蹋东家的赔礼钱了,来人呐!把这野猪抬进去!” “是掌柜的。” 一群伙计答应了一声就上来抢着抬地上的野猪,那户用尽力气和几个伙计争抢,无奈对方人多,长安城里他又人生地不熟的没个亲戚,不敢动手打人,只能站在酒楼门口大声叫喊; “乡亲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我这乡下来的说句公道话吗?就看着我这乡下人进城被人欺负?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面对户的呼叫求救,周围看热闹的人躲开了老远,大家只是想看个热闹而已,可不是来招惹是非的。 户生气了狠狠的辱骂着; “哼!都是欺软怕硬的主,长安城里连个敢作敢当的带把的都找不出来一个吗?什么狗屁胆子! 长安城就没有一个有种的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有没有有种的带把的血性汉子了?” 正要迈腿进东市西大门的李钰听见叫喊声,吃着糖人儿就拐了过来,看见一个户站在东市旁边酒楼的偏门口又叫又喊的,几个酒楼的伙计使出吃奶的力气抬着一口大野猪艰难的往酒楼里挪动着身子,那大野猪的肚子上左边露出一个箭头,右边露着尾羽。 李钰看的眼睛一亮,好本事啊,这户的箭术真准,听着似乎是酒楼掌柜要讹买讹卖他的野猪,李钰就忍不住想管闲事了,反正还不到昼食得时候呢,下雨天大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你这汉子,不要一棒子把人打死,长安城里的公道人多了去了,只是你这会儿没遇到罢啦,莫要将长安城的人都说的一塌糊涂。 正所谓路不平有人铲,树不直有人砍,到底是个什么缘由导致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且说个详细明白出来,若是你站在道理的一头,我来替你出面给你主持个公道,也好叫你知道,这天下讲道义的汉子一抓一把。” 那打的汉子早就看到那边穿着锦衣华服跟着一大群护卫的李钰了,大声叫喊就是想吸引这小郎君的注意力,户心里觉得这种富贵打扮,又带着如此多的壮汉做护卫的,肯定是长安城里的大人物了,要是能吸引这大人物过来给主持个公道,今天这口气就不用憋回肚子里吃不下饭了。 这会儿看到这郎君果然拐了过来,还开口询问,户学着大户人家的样子,弯下腰行礼; “小人拜见郎君,郎君家里都好。” 李钰看着眼前的汉子,做出来的礼四不像,问候语也说的乱七八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好好好,我家里很好,多谢你的美意惦记,你先说你的事情吧。” “是郎君,事情是这样的” 这边户和李钰简单清楚的诉说着事情经过,那边正要进屋的酒楼掌柜看见有人敢来出头,立马就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和手下伙计说话; “刘三,你说咱们家员外这会儿应该下值了吧?” “回掌柜的话,也不好说的,咱家员外今天和同僚吃酒,明天又要陪侍郎出去办差,具体什么时候下值可不好确定个准数的。” 酒楼掌柜很是得意的看着面前五步之外的李钰,冷笑着自说自话; “可不是嘛,咱们清河崔氏大房,就不说咱家阿郎在朝廷里是个不小的员外,就说咱们五姓七望里的大族,正宗,也不是随便谁都敢来插一脚的。” 酒楼掌柜的也不是瞎子,也在注意着想要多管闲事的年轻后生,面前这孩子的打扮,是个束发的年龄段,不过看起来似乎也没多大,撑死了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种年龄的年轻后生,酒楼掌柜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不过对方这穿衣打扮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买的起的,看衣服款式就知道,行市里的裁缝铺子压根儿没有这等厉害的手段, 恐怕不是个一般人家的孩子,最好还是把自家的招牌底子说个清楚,免得这孩子不知深浅进退 李钰嘴里吃着糖人听户把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明白,点了点头,又听酒楼掌柜的自报家门,又是五姓七望,又是朝廷的员外,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姿态,李钰不舒服了,把嘴里的糖人拿出来指点着那酒楼掌柜; “今天的事情只讲道理,其他的闲话你这家伙休要多说,你若是想要仗势欺人? 我不管你是哪家门户,也不管你家都有些什么人,不招惹我就算了,你敢有一句出言不逊,我就打断你的两只狗腿,叫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把他的野猪拿出来,你的称也拿出来,我再找其他几把称,过三次,取其中分量最低的,你给这户数钱,然后他走人,你做买卖,两不相欠!” 酒楼掌柜听李钰说的好像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身边的几个伙计也笑的前仰后合 第540章 小魔王 第五百四十章;小魔王 酒楼掌柜听李钰说的好像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身边的几个伙计也笑的前仰后合 掌柜的笑完冷冷的看着李钰; “还未请教,小郎君何方人士?听口音不像是长安人呐!” 李钰说的一口东北话,当然不是长安口音了,耸了耸肩膀顺口说到; “也是乡下来的,来长安投奔叔父刚进城里就碰见你们这档子事儿,忍不住想主持个公道,怎么着?你们酒楼强买强卖,还不准别人说话了?” “呦呵!原来是投奔亲戚来的,失敬失敬!强买强卖可说不上,你也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只是我家买东西向来都是以自家的称为准的,称出来多少就给多少,也不会少给一个大钱,看你年龄还小没有处事的经验也不和你计较,我只与你说个清楚明白,好叫你知道些跟底,你也心里有个来去的底数,别胡乱管闲事! 我家阿郎乃是朝廷里的员外,我们这酒楼乃是五姓七望之清河崔氏正宗大房里滴亲长子一系的产业,我们家大郎君将来可是要继承崔氏大族长的,明白吗?就是整个清河崔氏的大族长,可不是哪一房的族长,你可听清楚了? 如今负责长安城里崔氏大房的一切买卖,你从哪来的我不想多问,你想去投奔谁家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投奔亲戚的好,别给你家亲戚招惹麻烦。 再者说了,你也不是负责东市的官服府衙门,我们酒楼的买卖你也管不着任何一处,赶紧去打听你投奔的亲戚住在那条街吧,长安城比你们乡下可是大的多了,可得问清楚路,别摸错了门儿叫人笑话,哼! 来人!给这卖猪的数钱,让他赶紧滚蛋,就按照八十斤的分量给他,再多给他两百钱,让他买个衣裳,也算咱们仁至义尽了。” “是掌柜的。” 掌柜的吩咐完毕甩下了衣袖准备转身回去,拿着钱的伙计答应一声就要过来结账。 李钰也是冷哼一声随口吩咐; “人来!” 李钰话音落地旁边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整齐的答应一声,吓的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震。 “在郎君。” “去把那野猪拿出来,把那个伙计手里的称也拿来,再去旁边做买卖的铺子里借上两把称,今天这个事情我管定了,投奔亲戚的事儿一会再说不迟!” “唯!” 二十个护卫再次整齐的答应一声,两个人去旁边借称,又分出三个人快步走了过去,一个顺手夺了那伙计手里的称回头就走。 被夺称的伙计哪里能肯随便给人,奈何抢他称的汉子,比他高大威猛许多,他看着就心里发怵,只象征性的应付一下,就被夺了手里的称。 另外两个壮汉大踏步往偏门里走进去,里头四个抬猪的伙计,才走了七八步远,就被两个壮汉赶上。 酒楼偏门口的掌柜的怒火填胸; “来人!进去叫族人们都出来,拿家伙上,把这群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包天的匪类,给我乱棍打出去,把他们的腿全部都打断,我就不信了,乡下来的也敢跑到长安城里撒野,给我打!” “是掌柜的!” 几个伙计答应一声高兴的跑进去叫人,那掌柜的仿佛看死人一样看着李钰冷笑连连。 李钰看着两个护卫抓住野猪出来,嘴里微笑着说道; “你还想打断我们的腿?我看不容易,除非你今天能来千军万马,才能放到我们二十一人,否则也就是吹吹大气罢啦,老子手下这二十个护卫就是万军之中也敢来去的血性汉子,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留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钰指挥着护卫将死猪开始过称,刚挂到称勾上酒楼偏门里就跑出来一群拿着棍棒的伙计,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叫喊着冲了出来,那酒楼的掌柜立马挺直了腰杆子,指着李钰一群人大声吆喝起来; “上!把他们全部打断一条腿,今天叫他们知道我清河崔氏也不是随便就能招惹的,都给我上!别跟他们废话直接开打!” 李钰也不是傻子,等这些人冲上来挥舞棍棒难免自己人要挨上几棍的,就在对方人马刚出来的时候,李钰就立刻提前下令;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出去十个干脆利索点,别伤人性命,也不能打断胳膊腿,只要打趴下了就行。” “唯!” 酒楼的伙计还在答应的时候,李钰手下十个护卫就冲了上来,酒楼掌柜刚下发命令,就开始短兵相接,得了先手的护卫们如狼进羊群,一顿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酒楼伙计连同掌柜的都躺在地上呻吟不断。 十个人高马大的护卫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自家家主身边,李钰像没事人一样的李钰吩咐着; “过称,既然管了闲事就要弄个子丑寅卯出来,叫看热闹的百姓也看个清楚,双方当事人也心服口服。” “是郎君。” 四五个人忙上忙下的一顿,一个护卫过来两步禀报; “启禀郎君,一共称出来三个分量的数目,一个称是一百四十三斤,一个一百四十二斤,一个一百四十五斤。” 李钰对着围观的百姓吆喝着; “乡亲们,老少爷们们,三把称都超过了一百四十斤,很明显这家酒楼的称没有问题,而是拿称的人使了阴谋诡计,缺斤少两,而且缺的太严重,大家不信可以过来看看称,咱们也不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能亏了哪一方。” 李钰的话一说完立马有几个好事儿的百姓凑了过来,李钰又安排手下再次过称,看热闹的百姓这才频频点头; “没错,三把称都称出来一百四十斤出头,这位管闲事的小郎君没有冤枉哪个,也没有袒护哪个,这家酒楼确实弄错了数目分量!” “嗨!我早就说了这家酒楼做买卖不地道,你们还不信还非要去过称,咋样?我没说错吧?” “这一百四给称出八十斤,少了快一半了,老天爷,可够他娘黑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打的也不容易,山里蹲点了不知道多少天,才打这一头肥猪回来,这给的也太少了吧?” “就是就是,虽说大家都是长安城里住的,可是你好歹别弄太过分呀,这都没办法替他们酒楼说话呢!” “谁说不是呢?他们要是少个十斤八斤的,咱们挤兑挤兑这乡下来的户,你占个便宜就行了,好家伙!一口气少了六十斤,俺可不能替酒楼说话,这也太缺德了点儿!坏良心呐!” “嗨!人家只管挣钱,谁还管坏良心不坏良心的事儿呢!” “唉你可别说,我告诉你啊,坏良心的事儿少干为好,无法善始善终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在,老天爷看着呢!” 李钰不屑一顾的看看地上几十个叫疼的伙计,又扭头对着户说道; “你打也不容易,我给你按照一百四十五斤的分量,送我府里去,你可能抗动野猪跟我走吗?” 户看这个小郎君为他挽回损失,还出了口恶气,笑的合不拢嘴,感激的点着头弯着腰; “小郎君您可别这样说,你给俺出了这口鸟气,还要给俺做公道买卖,又要按照最高的称给钱,您是好人,俺牛五的心也不是石头长的知道好歹! 俺就按照八十斤的给您,都是俺心甘情愿的,您放心俺们乡下人别的也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您说抗到哪里?俺走不动了就路边歇歇再抗,一定给您抗到厨房院子里头!” 李钰笑着问那户; “你是哪里人?” “回郎君的话,俺是灞桥牛家村的,俺们村子都姓牛。” 李钰点了点头; “呦呵,是牛加村的呀。” 户一说牛家村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是啊是啊,俺牛家村出来的,郎君您等着,俺也说几句场面话,就扛着野猪跟您走。” 李钰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呦呵!你还会说场面话呢?” 户立马拍了拍胸脯子; “那是,俺家大兄可是个很厉害的场面人呢。” 户应付完李钰就转过身对着地上的掌柜说道; “你别想着俺是个乡下来的就想欺负俺,俺大兄牛大那可是相当风光的人物,也不怕你知道,俺大兄现在可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户籍,俺也有五姓七望的大户亲戚呢!可不是一般人家的穷苦百姓!能任你欺凌的! 俺家大兄现在可是了不得啦,在城外程大将军的大营里住着当官的,就你今天欺负俺的事儿,俺去城外大营里找俺大兄来主持公道,没得说!铁定也要来揍你一顿的。 哼!狗眼看人低,我呸!当俺是石头里蹦跶出来的没有靠山吗?俺敢来长安城里卖猪就有一定的行市,没有行市俺敢来长安城里做买卖?” 李钰听这户说来卖个野猪也算做买卖了,笑的捂住了嘴,这真是好大的一场买卖呀。 李钰哪里知道乡下人出来卖个东西那回去都能吹一两年的,更何况还是一百多斤的大买卖?当然是牛家村里拍得上号的风云人物了! 户牛五说完场面话刺激的满脸通红,他决定一会儿把野猪抗去卖了之后,立马不耽误一刻,赶紧回牛家村把自己在长安城里的厉害说给村里人听。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必须叫他们知道自己今天的风光,面对五姓七望都没有哆嗦一下身子,还能把场面话说的气势汹汹,这事儿必须回去说上三天,得挨家挨户的去说明白喽! 把野猪抗在肩膀上的户笑着和李钰说话; “郎君您说要抗到哪里,俺现在就给您送去府上。” 李钰点了点头对着梁大胆吩咐; “走吧不去东市看热闹了,回去把野猪肉弄好,今天给所有府里的人马改善一顿生活。” 一听说中午有肉吃,李钰身边的二十个护卫全都是高兴的直搓手,梁大胆咽下去一口吐沫,大声答应着; “是郎君。” 扭过身子的李钰临走又冒出来一句; “给他们扔些银钱,买些跌打扭伤的苦药。” “是郎君,不过银钱都在车队里拉走了,小人身上就剩下银锭了,这给出去一锭就是十贯啊郎君?根本用不了这些的!” “就给他们一锭好了,管闲事也要付出代价的,咱们打人也是理亏,陪点钱也是天经地义!” “是郎君。” 梁大胆不情愿的摸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上等成色的,别看了!十两足足有余。” 地上还在叫疼的掌柜看到扔过来的银子立马一把抓住在怀里,嘴里还不服气的说道; “郎君可敢留下姓名?” 已经走开七八步的李钰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 “蓝田李钰,在秦家叔父的大将军府里居住,想要找我麻烦尽管过来大将军府里便是。” 掌柜的听傻眼了,趴在地上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他娘的,今天合该倒霉,碰到混世魔王的侄子这个小魔王了。” 李钰这边的人马一走,酒楼的伙计立马都爬起来搀扶自家掌柜的,其实李钰也看的清楚明白,手下护卫经过交代都没有下狠手, 酒楼的伙计们一看打不过,随便挨两下就顺势而为躺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人受伤,李钰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平息事情尽量不扩大,所以才叫扔出去一锭银子。 好几个酒楼伙计都围着自家掌柜,有的捂住肚子,有的捂住腰! “掌柜的,我被踢了三脚,恐怕得吃许多苦药的,您也知道,我是个穷货哪吃的起几副?” “是啊掌柜的,您看我这衣裳都给打烂了,心口也给那些野蛮的护卫捣了两锤,疼的我上不来气儿要死要活!” “掌柜的,还有我” “掌柜的” “好啦,都别说了,这件事情就此为止不准说回族里,咱们把这十贯银钱私下里分了 走回去再分,还好我机灵,挨一巴掌赶紧躺下,唉不对呀小三!我看着你被踢一脚就躺下了,你啥时候又被踢了另外两脚的?你可别说瞎话啊!” 一边捂住腰往里走的伙计,一听掌柜的质疑自己,立马走路都开始艰难无比的模样; “哎呦,我的娘唉!可疼死我了,掌柜的您那会儿也没注意,我他娘的都躺下了,又被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憋孙子给补了两脚,天地良心呐掌柜的,小人说的可都句句属实” 酒楼掌柜的瞪了一眼手下; “疼死你了还能说话如此顺溜?” “我的娘唉,掌柜的,您来问话,小人就是疼死了也得回的规规矩矩不是?您就是小人的天,这规矩可不能坏的,您说是不是?” “那是,在你们跟前我就是天了,规矩铁定要讲的明白,可不能马虎!” 看热闹的人群听说是蓝田李钰,围在旁边也开始议论纷纷! 一个好事儿的年轻男人点着头一副场面上的风云人物表情; “我当是哪方能人出世呢,敢来长安城里撒野,却原来是小魔王驾到啊,难怪厉害上天,敢打崔氏的人马呢。” 旁边一个岁数大一点的中年男人凑过来一句; “什么小魔王,这是那些五姓七望里的纨绔子弟给起的外号,他们都害怕这李家侯爷,打又打不过,斗又不敢斗,所以给起的这个外号,实际上李家侯爷名声好着呐!我可是听说的明白,这李家侯爷号称是小孟尝君呢。” 一个妇人挎着篮子也来打听场面上的新鲜事儿; “啥?名堂如此多吗?”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说是这李家的侯爷花钱手大脚大的,到处赏赐银钱,还听说皇宫里的至尊都为这侯爷花钱的事儿发脾气好几回呢。” “真的假的呀?你说的好像自己亲眼看见至尊发脾气一样?” “嗨!我大姑父侄子的女人她外甥家的阿耶,知道不?就是安阳坊里那个出名的厉害人物?人家在户部当差,我能不知道这些?” 第541章 惊天大杀器 第五百四十一章;惊天大杀器 李钰带着一群人看着长安城里的热闹,一边跟户闲话家常; “我说牛五,你不累呀,把野猪放在马车的后头,这里这里,唉这就对了嘛,这样你也不用出憨力了不是?” 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启禀郎君,俺也想的,只是不敢提出来,您这马车如此上等,俺怕弄脏了,您就是打死俺,也赔不起的!俺全家人种三辈子地也买不起您这种马车啊郎君!” “瞧瞧你这点出息吧!你大兄跟着我除了吃就是睡,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好,你呢也是个没脑子的,你去卖猪好歹也打听个好人家开的酒楼吧?” “嗨!小人琢磨着,这家路口距离城门处最近,不用多抗力气,又气派的很,铁定给个好价钱的,谁想到他们如此黑心做买卖的。” 户牛五这会儿知道了这小郎君就是自家大兄伺候的主,一路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好家伙这侯爷的官可是大的吓人,得小心伺候着。 李钰看了一眼马车后头的野猪,顺口问了一句; “我看你这箭法挺准的啊,刚好一箭命中野猪的心肝儿,一箭致命,很不错的手段,看这样子你应该经常能打到物吧?” 说起自己的吃饭手艺牛五立马抬起来胸膛; “那是,郎君您可不知道,俺们牛家的老祖宗就是户出身,打了千多年的了,每一代都是传给长门长子,我家就是这一代的牛家长房,所以我才学了祖宗的狩本事,像俺大兄,他家和我家出了五服,就学不到这些手段了。 您别看我这手艺一般,可是俺家历朝历代都是牛家村最富的门户呢。” 李钰路过一个卖胡饼的铺子,叫人进去买了一堆胡饼,众人都分了一个,李钰自己也是真饿了,坐马车他从来不敢吃东西的,这会儿也不管味道如何大口大口的吃着,含糊不清的问着; “哦!原来是家传的本事呀,我看你学的挺认真,对了牛五,你这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把箭射到野猪肚子里还是个两头对穿,厉害啊!” “郎君您有所不知,这打野猪可是很讲究的,力气小的,用不了强弓的,压根儿别想打野猪的事儿。” “那是,野猪跑的快,要是一箭射不死带着箭伤也能跑不见的。” “郎君您说的也对,不过也没说全面的,野猪跑的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另外野猪可是非常聪明的,一点动静它就躲开远远的。 人是根本追不上野猪的,只能在远处等待时机,等它自己走进丢了粮食的地方,还要躲在下风处隐蔽,这样的话再加上强硬的弓箭,和厉害的箭术,才能获得,缺一而不可,小人也不是每次都能抓住的,也有很多失手的次数。” 李钰点了点头; “你这人说话踏实,没有夸大自己的本事,不可能每次出去都能打到野物的,否则大家都去争抢着当户了。” “那是,郎君您说的太对了,好多时候都是白跑一趟的,哪能每次都有收获”,做人还是踏踏实实的好,不能说瞎话。” “对了,你说要躲开远远的,要是躲的太远箭射出去都没杀伤力了,能有啥用?” “那是,侯爷聪慧,一下子就点住了死穴,我也不敢躲太远的,否则还真射不死野猪,不过跟寻常户相比我还是占便宜的,能躲的比他们再远一些,这样的话就能最大限度的不惊动野猪不是,否则野猪不靠近谁也没办法的。” 李钰一边看热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的确如此,是不能躲的太远,话说牛五你都躲在什么距离狩啊!” “回侯爷的话,小人都是躲在两百步外守候的。” 李钰扭头看了牛五一眼笑着说道; “刚才还说你老实来着,没多大一会儿你就开始夸大其词了,如今的弓箭从汉朝传下来,多是两百步射程,你躲在两百步处射箭,还能把野猪射个对穿吗?你这家伙这会儿开始不老实了啊!做人得踏踏实实别吹太大,否则就露馅了,可不好的!” 看到自己的本事被质疑牛五的倔强脾气来了,梗着脖子回话; “启禀侯爷,小人没有说谎的,小人的弓箭和其他的户大不相同,都是家传的手艺,自己制作的好东西, 这吃饭家伙可不能糊弄的,都是上好的牛筋大弓,配合我家自己弄出来的箭羽,两百步外轻轻松松照样能把野猪射成刺猬。 侯爷您看,小人这个野猪就是小人守候了许久的物,这头野猪估计有三四岁了很机灵,小人不敢靠近,硬是躲在两百三十步外才没有引起这畜生的警觉,这才射杀了此物,您看你看这箭头还在这边露出来呢,您看我家的箭也比寻常户的箭长了两寸多呢!” 牛五害怕看着停下脚步的侯爷,连比划带解说的争的脸红脖子粗,对自己的手艺夸上了天,李钰停下脚步瞪着眼睛看着牛五; “你说你在两百三十步外射杀的这头畜生?” “是啊侯爷,小人一句瞎话都没有说的,侯爷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小人可以回去取了弓箭站在两百三十步外给您射一次看看真假,绝对照样能把人和畜生射个对穿还绰绰有余的。” 李钰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找到了宝贝儿一样,没想到管闲事还能管出有用的蛋蛋了?想了想才继续询问; “那侯爷来问你,你的弓箭到底能射多远?” “回侯爷的话,不是小人夸口,小人自己家里制作的弓箭,两百五十步也照样能伤人的。” 李钰歪着头仔细回想着李世民三年前就把一步定位两只脚各走动一步的距离设定为正式的一步,也就是大约后世的一米五长短, 还规定步的五分之一为一尺,三百步为一里,按照古代的箭法记录,百步穿杨就是好本事了,两百步还能伤人,那就是最厉害的弓箭啦! 这牛五自己制作的弓箭竟然可以在两百五十步还能伤人?这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一步就说一米五一百步一百五十五米,两百步三百米,两百五十步伤人?那不就是接近四百米的距离啦? 这等厉害的弓箭,若是装备了李氏二房的禁军,那还是多牛叉的事情? 你的弓箭正常一百五十步,可是老子现在两百步处射你,你没有防备还在哈哈大笑我们傻瓜,结果却中箭毙命?这是什么概念? 不放心的李钰瞪着眼睛看着牛五,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 “牛五,至尊把一步定为两只脚各走动一次,这个你没弄错吧?如果你说的是一只脚走两百多步,那你的弓箭就没什么稀罕的了!” 牛五一直最骄傲自豪的就是家传几百年的弓箭制作了,见这尊贵无比的侯爷竟然有些怀疑,不由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去拿来弓箭当场实验。 “侯爷,小人懂得,好几年前就是两只脚都走动一次算一步了,小人说的步也是如此计算的,俺知道您不相信俺家的弓箭能射出这么远的距离, 侯爷您看野猪也在这里了,您说个地方让俺去哪里,俺现在就出城回牛家村给您拿来弓箭亲自当场验证! 不过侯爷您能不能先给俺个一百钱用用,要不然俺再来的时候就没有入城税了,家里也是没钱了!也想顺便换点盐巴回去呢!侯爷您别见笑,穷人家的都这样子。” 李钰二话不说立马吩咐梁大胆; “来人,给他两锭银钱做赏赐!” “是郎君。” 梁大胆又从胸口摸出两个银锭,闪闪发光递到了牛五的面前。 牛五哪见过这么多钱?吓的脸色都白了,赶紧伸出双手着急的摆动着; “别别别,侯爷您可千万别给俺这么多,小人心里害怕” 李钰抓住牛五的一只手严肃的打断了牛五的说话; “侯爷这里没有钱了,只有银子,你拿着先别着急买盐巴,赶紧回去把你的弓箭拿来! 只要真的能像你说的射出两百五十步还能伤人,侯爷重重有赏,这点儿小钱算个什么? 如果你能做到两百五十步还能照样伤人,把你制造弓箭的法子给侯爷,侯爷叫你和牛大一样加入我李氏户籍,而且还要给你分一套红砖大瓦房,哦对了你是没见过的,就是侯爷蓝田那里新修造的房子了,侯爷的族人可是每家每户都有一套的哦?” 牛五听得眼睛发直激动无比的说道; “侯爷您此话当真?俺家全家十六口都能加入您那李氏户籍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侯爷说句话言出法随,重于泰山!改天侯爷带你去蓝田看看那些新房子你就知道了。” 牛五着急的又来摆动双手; “不用的侯爷,俺知道的嘻嘻,俺去过大兄家里,俺叔父让俺脱了鞋才进的院子,可干净了呢,真是羡慕死个人了,俺不但见过那些漂亮的不像话的红砖大瓦房,而且俺还知道,只要加入李氏户籍永远不怕饿肚子,世世代代都能顿顿吃米饭呢?哦对了侯爷!您还给每家每户每年四季都发新衣赏对不对侯爷,俺可没说错吧?” “哈哈哈哈原来你还去过侯爷哪里呀,那你还等什么?” “得嘞!侯爷您等着阿,俺立马回牛家村给您拿来弓箭。” “站住!你这是要走路回去?” “啊,对呀侯爷,俺来的时候就是背着野猪走路过来的呀?咋啦侯爷?” “大胆,安排个人带他出城门,在守门的军侯那里借两匹马,叫他们骑马回去,这样能快点回大将军府,对了把这两个银锭给他,这是侯爷赏赐你的,那个野猪的钱一会儿你回来了侯爷我再叫人重新给你,侯爷我一个大钱都不会少给你的,本侯爷可不是那小家子气的酒楼。” “是郎君。” “不不不!不用的侯爷,这已经能买很多很多野猪了,俺就是再打十年野猪也不够这两个银锭的,可不敢再拿一个大钱了呀俺的侯爷呀,不敢太贪的!否则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俺的!” 李钰摸了摸脑门,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这牛五和牛大一样憨直。 “好吧好吧,加入侯爷的户籍你就是李氏的人马了,以后多给侯爷打野猪吃就行了。” 牛五听了要干活立马笑的合不拢嘴; “侯爷您放心好了,俺给您打一辈子的野猪就是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侯爷请你吃顿好的。” “哎得嘞。” 看着一个护卫和开开心心的牛五一块往城门那边走去,李钰坐上了马车吩咐手下人马; “回大将军府里等着他俩过来。” “是郎君。”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秦大将军府,府里的前院管事早就等候多时了,笑着迎接李钰下来。 “小人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免礼!” “谢侯爷,您总算回来了,夫人都等着急了呢,叫人出来催促小人三次了,侯爷您慢点慢点走路,可别摔倒了小人可吃罪不起的。” 李钰快步往里头走着一边笑着顺口回应着; “我摔倒了也是自己走路不小心,该你什么事儿,扯淡不是,我家叔父呢,今天昼食可要回来享用?” 前院二管事快步跟随左右; “哎呦看您说的,小人跟着还要叫侯爷您摔倒的话那可是小人的罪过了,回侯爷的话,大将军在城外大营里不回来吃昼食得,估摸着回来也是申时上下了,小人已经安排了快马去城外大营里禀报大将军侯爷您回来了。” “哦那就好。” 两人说着闲话就到了二道门里,前院二管事守候在门口处,恭敬的送了李钰金后院,李钰大踏步样里走顺口问旁边跟上来的侍女; “婶娘呢?” “回侯爷的话,在书房里看书呢,等了好一会儿了。” “哦!” 李钰快步来到后院书房门前,人刚进院子就开始咋咋呼呼; “婶娘,孩儿回来啦!” 李钰叫声刚落地书房里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听见了听见你在外头说话了,你这孩子都快十六了还是这样咋咋呼呼,怎么学的和你程叔父一样了还?” 李钰快步来到书房正堂,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贵夫人正在说笑,三两步就跨了进去,弯下腰行礼; “孩儿拜见秦家婶娘。” “免礼免礼。” “是。谢婶娘。” “孩儿拜见程家婶娘。” “我儿免礼起来吧。” “是。谢婶娘。” 站起来的李钰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走上前去坐在两个婶娘的中间,高兴的说道; “启禀两位婶娘,孩儿的族人打到两个熊瞎子,家里吃了一些,留了四个熊掌,孩儿给带回来了,两个要献给至尊和皇后,另外两个孩儿吩咐了厨房,给两位婶娘分别做出来一个品尝的。另外还有百十斤熊瞎子肉,给两家婶娘再分上一分。” 程夫人乐呵呵的看着李钰,摸着李钰的脑袋瓜子; “好好好,我儿懂事了,知道心疼两家的娘娘了,我们都知道了消息,也交代下去了,晚上分别有两个大厨在两家的厨房做出来品尝的。” “对了两位婶娘,孩儿在东市西门口遇到一个户售卖一头野猪,挺肥的就给买了回来,今天中午咱们先来一顿野猪肉,享受个新鲜晚上再说那熊掌的事儿也不迟。” 秦程两家的夫人都是开心的不行,秦夫人也是慈爱的看着李钰笑着说道; “就知道你个鬼机灵一回来呀,大家就有口福了,果然不假,刚才我还和你程家婶娘说起这个呢,天知道你又折腾出来什么好吃的花样。这不?又是熊掌又是熊瞎子肉,这会儿又冒出来个野猪先打打牙祭。” 程夫人也跟着点头; “说来也奇怪,咱们这十几家大将军府里的厨子都是跟钰儿的大厨学的手艺,偏偏就做不出来那种味道的饭菜,可也叫人想象不明白了。” 第542章 军中无戏言 第五百四十二章;军中无戏言 程夫人也跟着点头; “说来也奇怪,咱们这十几家大将军府里的厨子都是跟钰儿的大厨学的手艺,偏偏就做不出来那种味道的饭菜,可也叫人想象不明白了。” “两位婶娘不是孩儿小看你们那些厨子,孩儿宁肯饿着也不吃他们做的东西,太难吃了他们做的。” 李钰大言不惭还说的十分严肃,还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把书房里伺候的十几个两家的侍女都引的噗呲发笑。 秦夫人又拿一指禅把李钰的大好头颅点的前后摆动; “看把你给能的!” 母子三人有说有笑的正在高兴,门口一个侍女进来行了礼禀报着; “启禀侯爷,您的护卫回来了,说带着什么弓箭从牛家村回来了,请您过去呢,不敢请教侯爷如何打发?” “别打发,别打发!侯爷我等着的就是他们两个回来!” 李钰尖叫一声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喊着; “两位娘娘自己吃饭吧,孩儿去也!” 秦夫人笑着对程夫人说到; “这小狗儿东西,就没个正经样子你说,这都快十六了,过了明年大兄的孝期过去就能出仕为官了,还这样炸炸呼呼的可如何是好?” 程咬金的正妻一副你都是瞎操心的表情; “嗨!我说姐姐你也不必担心,这猴头可是能着呢!比谁都精的!” 秦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去年拿着白酒的买卖由头哄骗的几十家重臣咬着牙给他拉银钱绢帛,今年又来了一遍,还不是换汤不换药的? 这把天下的高门大户又给收拾了差不多一遍,听我家大将军回来说,弄出来的银钱可真是不少,连至尊都高兴的三天没有合眼,睡不着啊!” “别说姐姐整不明白了,我也是纳闷的厉害,满朝武为了个战马的破事儿整得你死我活,结果这猴头一个铁片子就给解决了麻烦,起的名字还怪体面的,什么马靴子? 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净是稀奇古怪玩意儿,这朝廷缺钱他左一个鬼精灵的注意,坑了几十家重臣,结果至尊手大脚大,没几个月就给弄没了,又是愁眉苦脸的,又逼迫着他想办法,真是的这还是个孩子呢!” 秦夫人听了这话也是皱着眉头; “可不是嘛,满朝武说到要钱的时候个个都是抢着伸手,生怕给的少了不够用,可一说怎么弄钱的事儿上,朝堂里连个屁都没人放,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这弄钱的活计跑到自己的头上,还把这些个大人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拿去逼迫一个刚束发的孩子,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姐姐休要烦恼,还好这猴头精明能干,真就给解决了,这下好了,听我家将军回来说弄了几千万呢,真吓死个人了,前朝的国库三十年收入还不顶他猴头这次弄出来的呢,这回足够至尊花他十几年了吧,应该不会再逼这孩子了吧?” 秦琼的夫人听了这话很有些嗤之以鼻; “妹妹你可别着急说这话,陛下那些花钱的手段谁没见过?去年的几百万银钱难道还少了?当时不是满朝武都说够用十年吗?结果呢?三四个月就没了,没了就没了吧,还整出饥荒了,后宫听说好几个月都没有发过月例呢! 所以说啊,妹妹你说这次够用十几年,我可是不敢信的,等着吧!我估摸着一年就能给花完的!” 程咬金的夫人惊呼出声; “不是吧姐姐?这回可是几千万呐?怎么着也得花上四五年吧?” 秦夫人十分不以为意的说着; “四五年?估计不成吧!前几天两位仆射过来吃酒,还带着家眷,我也在前头陪着,听房仆射调侃杜仆射说是这回陛下给你两千多万军费,可够你乐呵的了,最后几位将军和两位仆射都是哈哈大笑,很开心的样子” “啥?天爷呀!听说上次杜仆射在东宫的书房里为了要点银钱更换铠甲都给至尊跪下了,至尊始终都没有松口,最后硬是没有给杜仆射一个大钱! 这次究竟怎么回事?竟然大方成这样了都?两千万?那不得把所有儿郎们的家伙什儿全部换成新的?” 秦夫人瞪着眼睛总结道; “你以为呢?要不然一群大将军和两个仆射能高兴的吃了大半夜的酒?那次你不是没来吗,你要是来了就能看个明白清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杜仆射笑成那样的表情呢,乐呵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两个大将军夫人说了一会儿家常,下人禀报是否要用昼食,秦夫人站起来身子; “妹妹要不咱俩也去那院子里看看小狗儿到底慌的什么,一惊一乍的?” “行,走我陪姐姐过去,整好去吃他那熊瞎子肉,估摸着也该弄熟了。” 二人一块儿笑着出了书房的院子,一路来到李钰这边,下人们赶紧行礼,刘娘子蹲了个标准的福礼; “奴婢拜见两位夫人,两位夫人万福金安。” 秦夫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老熟人,立马笑着过来搀扶; “你呀你呀,还是如此讲究,当我们俩是生人呐?” 程咬金的夫人也是笑着打了刘娘子肩膀一下; “多少年了,你还是这样的规矩,说你你总是不行!” 刘娘子行过了礼这才笑了起来; “您二位可是大人物,我哪敢失去礼节呀!” 程夫人看着院子里规规矩矩的下人和刘娘子身后的八个侍女,惊奇的说道; “怎么着?我看娘子这阵势似乎是掌回大权了?” 刘娘子笑的合不拢嘴; “回程夫人的话,刚拿回大权没几天呢。” 秦琼的正妻也笑着打趣; “恭喜娘子了,这回你可得请客了哦!” “那是自然,两位夫人里面请,熊瞎子肉闷了小半天,熟烂了的,都是我家郎君想的新法子弄得卤汤呢,可新鲜了,两位夫人今儿个好好尝尝味道。” “不着急不着急,咱们先去看看你家郎君,到底在折腾什么,再回来吃肉也不迟的。” “哦!原来如此,两位夫人请,都去了最后的后院,说是要看看那个姓牛的户制作的弓箭什么的,这边!” 三个人带着一大堆侍女下人,没多大一会就来到最后头的院子里,乌泱泱的一堆人围在一起,看到来人立马散开两边规规矩矩的行礼,中间的李钰拿着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长弓一会儿抓抓额头一会儿抓抓耳朵。 秦夫人笑着走上前去; “你这鬼精灵的,又在折腾什么玩意儿,莫不是又要想出什么计谋,哄骗谁家的银钱了这是?” “哦,是两位婶娘来了啊,没有呢,孩儿是在想着如此神兵利器,当真是天赐良机,这件事必须禀报至尊,看看能不能再升他三两级爵位。” 李氏二房的下人们都听的直点头,自家族长的爵位当然是升的越高越好了,程夫人瞪着白眼笑骂着; “你这猴子,才刚升了县侯,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又要得陇望蜀,还再升三两级?你现在的爵位许多将军都是不服气的很呢,人家跟着至尊厮杀了多年都没挣来个侯爵,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就是个侯爷了,竟然还不满足?” 秦夫人也跟着呵斥了起来; “你这没脸皮的狗儿可莫要胡言乱语,给至尊献上些宝贝那是做臣子应该的本分,不要什么都想着赏赐,如此下去早晚你要惹的至尊心里不痛快的!” 李钰倔强的梗着脖子; “可是两位婶娘,孩儿这次真的是大功劳一场啊,不给升两级起码也得一级吧?” “到底是要给至尊献什么宝贝,也叫我们长长见识,说的神乎其神的” “诺,就是这了!两位婶娘请看。” 秦夫人和程夫人两姐妹看了一眼李钰手里的弓箭,两人又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秦夫人第一个忍不住了; “我的儿,婶娘也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这弓箭难道还有什么说法秘密不成?否则你不会拿着一把正常的弓箭献给陛下吧?” 旁边的程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李钰一脸的得意表情; “那是,婶娘您想想孩儿什么时候无的放矢过?我说它是宝贝儿也不是顺口胡说八道,铁定是有道理的。” 程夫人笑着呛了李钰一句; “行了行了就数你能行了吧,赶紧的说个明白老身还要去吃熊瞎子肉呢。” “得嘞!两位婶娘有所不知,孩儿这幅弓箭可是非比寻常的很了,比普通的长弓多射了一大半距离出来,若是用在咱们十六卫二郎身上,那可是厉害到家了,只需要站在贼人射不到的地方,可劲儿的往外射箭就成了,这难道不值得提升爵位乎?” 两个夫人都是将军府里的正妻,对军事上的虽说不大明白,但是也有所涉,随便想了一下这弓箭的好处都是直抽冷气。 两姐妹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是点了点头,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的儿,你莫要吃昼食了,先去把这些禀报至尊,回来再吃不晚。” “成,听两位婶娘的话,孩儿这就进宫送礼去。” 秦夫人立马娇喝一声; “人来,快速备马,送我儿去皇宫里来去一趟。” “唯!” 李钰趁着下人备马的功夫又交代厨房包了五六块卤好的熊瞎子肉,这才随着一堆护卫出了侧院骑上马就走,半个时辰就到了皇宫门口,看守城门的军侯一看是蓝田县侯来了,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李钰随口应付了几句就直奔东宫而去。 来到书房一打听才知道至尊又去了皇后的寝宫,李钰又改道来到皇后这里,到了门口立马就有宫人快跑进去禀报通传,另一个宫人恭敬的把李钰给迎接进去。 李钰走到皇后寝宫的正堂里发现李世民和皇后正在高兴的说话,似乎挺高兴的,拎着熊瞎子肉几步走到中间; “臣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寿比南山不老松!” “嗯?好好好,大朗起来吧!” 李世民最近很是高兴开心,从来没有如此痛快过,户部要钱修水利?准!那边要钱修造义仓?准!兵部要钱更换铠甲兵器?给你两千万!直接把满朝武都吓傻了! 李世民看着满朝武的傻样朝堂上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痛快,从来没有过的痛快。 这会虽然李大朗请安的话语说的不伦不类,但是听着却出奇的舒服,现在的李世民要啥有啥还缺什么?寿比南山不老松,听上去舒服至极! “谢陛下。” “拜见皇后娘娘。” “我儿免礼。” “谢娘娘。” 李世民高兴的问着; “大朗你拿的是什么物事?” “回陛下,族人打了熊瞎子,臣用最新的法子给煮了,特意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带一些尝尝。” “哦?又是新鲜法子做的?正好也昼食的时候了,拿过来我尝尝味道如何?看看你的手艺是否还如以前那样厉害!” “是陛下。” 李钰走上前把熊瞎子肉拿了出来,二话不说,先在六块肉上各撕烂下来一些放进嘴里,退下几步大口大口的吃着。” 李世民直接拿出一块,分成两半,给了长孙皇后一半,自己一半,旁边的钱得海小声提醒着; “陛下,今天昼食您想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安排。” 李世民知道自己手下的意思,故意来说几句话,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李大朗吃熊瞎子肉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应,李世民点了点头; “就吃这熊瞎子肉便好了,不用另外做其他的,这么多肉呢,还吃不饱我和皇后吗?” “是,奴婢知道了。” 李世民说话的功夫长孙皇后已经吃下去好几口了; “嗯,嗯,陛下您赶紧尝尝,味道真是不错,太好吃了,妾身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煮肉呢。” 李世民听出来了,皇后对自己防备李大朗的心思有些不太满意的,赶紧回应着说道; “好好好,我也来尝尝。” “嗯!确实不错,李大朗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值得夸奖,值得夸奖,皇后你也多吃一些,我看今日的昼食不用再吃别的了。” “嗯嗯,是陛下。” 李世民一口气完手里的,又拿了一大块吃完喝了两口水这才停下手; “丽质在你那里过得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顿顿吃的两手油,一嘴油,睡得也香,和阿弟她俩每天过得开心无比。” 李世民再问; “没提过要回宫的事儿?” “没有,臣提了一次,一说回来宫里,阿妹就哭了,以为我要赶她走,臣哄了老半天才给阿妹哄的不哭,再也不敢再说这些话题了。”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说道; “你看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就不敢撒出去的,撒出去就不想回来了,铁定是天天疯的一头汗,心里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子呢?”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笑的不行; “宫里圈了这些年,也憋坏了,陛下您就让她多住些日子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又扭过身子来看着李钰; “这大中午的,你刚进城不吃饭就着急着进宫,恐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陛下雄才大略又料事如神,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臣” 李钰的话还没有说完,李世民立马就一副恶心到不行的表情; “行了行了,你这几句马屁滚来滚去说了多少遍了,能不能换个花样?” “是陛下,臣又一宝物要献给陛下,可叫陛下威震四海之事,多一分保证,已经带来了宫里,按照规矩放在宫门那里。” 李钰两句话直接点中了李世民的死穴,李世民立马往前倾斜着身子; “哦?什么宝贝竟然被你夸到这等地步?” “回陛下,一副弓箭。” “哦?弓箭!我猜必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你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吧!” “是的陛下,又被您猜中了。” “得海安排人去拿过来给我看看。” “是陛下。” 这边钱得海手一挥立马有个内侍跑了出去,李世民严肃的看着李钰; “弓箭咱们是不缺的,可是你李大朗又拿一副弓箭来说事儿,想必是你的弓箭比十六卫儿郎们的弓箭射的要远一些吧?” 李钰恭敬的弯下腰; “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呐,正如陛下所说那样的,这幅弓箭制作之法乃是一户家传了千年的秘术,被臣寻找到了,特意弄来献给陛下,臣可是花了不少的银钱绢帛” “行了行了,你直接说能射多远就成,要是和十六卫二郎们那些弓箭一样的射出一百五十步,朕今天就治你个欺君之罪。” 李钰脸色如常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不会叫陛下失望的,此弓箭按照陛下规定的两只脚各挪动一次算是一步两百三十步外可伤人致命。” 李世民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立马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大朗我可告诉你,军中无戏言,你千万别拿军中的大事来糊弄朕,若是射不出两百三十步,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第543章 随便给个郡公就行 第五百四十三章;随便给个郡公就行 “不会叫陛下失望的,此弓箭按照陛下规定的两只脚各挪动一次算是一步两百三十步外可伤人致命。” 李世民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立马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大朗我可告诉你,军中无戏言,你千万别拿军中的大事来糊弄朕,若是射不出两百三十步,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李钰少见的一脸严肃表情; “回陛下臣知道后果,不敢欺瞒陛下,何况弓箭已经有人去取了,片刻之后陛下就能辨别真伪,到时候真假一试便知。” 长孙皇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皇帝,随口说道; “你这孽障,若是敢欺瞒圣人,本宫就打断你的腿,也好让你以后长个教训,哼!” 李钰听了长孙一开口立马机灵的弯下腰; “启禀皇后娘娘,臣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是不成有假,臣愿意受罚!” 长孙皇后故意放轻松了身子; “那就好,圣人奖罚分明,若是你献出的真是宝贝,也不会亏待你的。”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娘俩一唱一和如此默契,李世民最近又心情大好,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惦记赏赐,若是真如你所说,你还要拿出制造的秘法,朝廷也不会亏待你的。” 李钰要得就是这句话,连忙跪下; “臣多谢陛下赏赐分明。” “你干什么?又不是祭祀之日你行如此大礼作甚?难道还怕朕贪墨了你的功劳乎?哼!真是小人之心至极!” 李世民不屑一顾的呛了李钰几句,李钰笑嘻嘻的趴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哪里敢不怀疑陛下呀,臣这是谢恩呢” 李世民的心思就没在李钰的身上,看到寝宫正堂外小跑过来的内侍,李世民着急的摆摆手,催促他们快点过来,又随口应付着李钰; “行了行了,朕根本不吃你那一套别再做做样子了。” 李钰耸了耸肩帮看着捂住嘴偷笑的皇后,凑了过去; “娘娘,儿怎么就成了小人了?如今的世道真是做人难呐!横竖都不对您给儿评评理?这叫什么事儿?” “好啦好啦,你这孽障,就你这点小心思,娘娘还不知道?陛下要是敢给你个好脸色你还不蹬鼻子上脸的?” 李钰撅着嘴唇十分的不乐意,扭身到长孙后头殷勤的捏着肩膀,长孙皇后放松了身体,靠在太师椅的后背上,看着皇帝夫君着急的一把夺过内侍手里的弓箭仔细查看着。 李世民一边查看一边嘴里嘀咕; “这箭羽明显比十六卫二郎们用的那些稍微长了一点点,箭身也长了一寸有余,按照道理说,应该射的更近才是,怎么反而射程更远呢?” 李世民可是马上得天下的皇帝,军中的事情熟悉无比的,又是经验老辣,皱着眉头仔细查看,看到箭头的时候咦了一声; “咦?这箭头怎么如此古怪?缠绕的又是什么?估摸着就是射的更远的秘法所在了,来人!” “奴婢在,陛下请吩咐!” “去拿两个箭靶来,就放在这正堂外的空地上,一个放在两百步处,另一个放在两百五十步的地方。” “是陛下。” 内侍答应一声快速离去,李世民扭身看了看正在给皇后努力捶背的李钰,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应该不会拿军中大事儿戏吧,再贪玩也不会如此胡来的,毕竟傻子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那么他还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就不是假的了,若是当真有如此威力那十六卫的二郎们可就是如虎添翼了,什么草原霸主什么东突厥,西突厥,什么狗屁吐蕃,铁嘞朕统统都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再服服帖帖,哼哼! 渭水之盟的耻辱必须要用草原人的鲜血才能洗刷干净的,想到这里的李世民仿佛又回到两年前渭水边的无奈和愤怒了,左手抓住弓身,右手抓着箭身,浑身紧绷着,散发出无穷的杀意。 旁边刚跑进来的内侍似乎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敢靠近太多,远远的现在皇后寝宫正堂的门里小声的禀报着; “启禀圣人,两个箭靶分别按照您的旨意放置好了,不敢请教圣人还有什么吩咐!” “哦!” 回过神来的李世民点了点头一句话不说,直接往外走去,几步垮过正堂门口,定了定神看好了第一个箭靶,正在两百步处,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搭弓上箭,以前的弓箭用新步法测量,也就是一百五十多步的射程,这次射两百步外,说实话李世民多少有些心里不踏实,所以想用尽力气,直接把弓拉成满月的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的李世民沉腰坐马,分开两腿一前一后,箭羽搭上大弓,大喝一声,弓开满月,他心里清楚只掂量着手里的弓箭分量就知道这是一把上等的强弓,不使尽力气恐怕不能开到满月的,即便李世民心里有所准备,还用尽全力,终究还是大吃了一惊。 弓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悍,而且更加沉重,不过还好李世民也不是虚假的本事,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夫。 寝宫里的长孙皇后也是着急的站了起来,如果能射出两百步以外,这就算是真正的宝贝了,长孙皇后的心里巴不得李钰带来的宝贝能射一千步,也好能安心的求个赏赐,她巴不得自己的大儿子立马封王才好呢。 她知道这大朗的能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特别是那小脑袋瓜子和常人大不一样的,铁定拿来的是真宝贝,可是如果宝贝是真的必定是超过两石的强悍上等硬功,夫君又两年多不曾锻造躯体,躺若是拉不开?这许多人都看着呢,该当如何是好? 不过事情似乎比长孙皇后惦记的要好很多,李世民一把拉成满月,嗖的一声响,箭羽瞬间不见,两百步外的箭靶被箭头直插中心红色圆圈,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箭靶冲了出去,又摔倒在地上,看的李世民傻愣愣的发呆! 一个喝彩声打破了宁静的场面; “好!当真是好箭法,古人有百步穿杨的神技,如今亲眼看着陛下居然两百步直插箭靶中心,臣今天当真是开了眼界了,陛下神威呀,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等地步!” 李世民扭头复杂的看了一眼李钰,对于李钰的马屁没听进去一句,站起身吩咐内侍; “去把箭羽拿过来,朕再射一次。”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拿。” 答应过后的内侍明显感觉到皇帝的心情非常的好,一只手还在有节奏的颤抖着,皇帝心情好宫女内侍们当然心情也好了,内侍跑的很快没一会就气喘吁吁的拿着箭回来,弯下腰双手递上了箭羽。 李世民甩了甩臂膀这才拿起来在手里,横着挪动了四五步,调整的面对两百五十步外的箭靶,感觉状态良好,这才重新沉下马步,四平八稳的举起来左手的硬弓,再次搭弓射箭,又是嗖的一声响,箭羽直飞出去,距离太远,李世民也不清楚射在了箭靶何处,但是明显的射中了,没有脱靶,跑了两趟的内侍这次不等吩咐立马跑了出去,直接把箭靶给拿了过来; “恭喜陛下,陛下神威盖世,中了中了陛下!两百五十步,奴婢数的很正确,一步也不多一步也不少,陛下您看中了呢!” 李世民也很欣慰,确实没有脱靶,虽然箭羽是插在箭靶的边缘地带,但是两百五十步的距离,能不脱靶已经是难能可贵至极了,十六卫中还没有两百五十步的人呢! “不错不错!大朗果然没有说错,两百五十步处,还能把箭头插透箭靶,当真是至宝也。” 听见李世民终于高兴的露出笑容还夸奖确实是至宝,李钰开心的小跑了过来; “启禀皇帝陛下,臣得手的时候,那个制作弓箭的户曾说,这把弓箭能射到两百七十步呢!” 李世民高兴的抚摸着手里的强弓; “朕相信那个户的说法,两百五十步竟然穿透力还能这般强悍,再加二十步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两百七十步处,即便受了一箭,也没什么杀伤力了吧,顶多能射穿草原人的皮甲,想要夺人性命是不可能的了,连伤人都是问题的。” 李钰虽然也同意这说法,但是今天是邀功的,可不能跟着顺下去; “陛下您这样说当然是对的了,不过臣是这样想的,别提两百五十步了,只要能射到两百三十步处依然可以伤人就成了,起码比咱们现在的十六卫二郎用的那些一百五六十步的要好很多了! 再说了草原上的弓箭和咱们现在用的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还要稍微次一点点距离的,到时候陛下的儿郎们站在草原人射不到的地方,不停的射箭,陛下您说多美? 臣只想象一下都舒服的不行呢,臣觉得陛下您的儿郎们若是全部都配上了这种宝贝,再有事的时候铁定能多占一些便宜的!” 李世民点着头承认李钰的说法,拿着手里的弓箭一脸喜欢的颜色走回正堂里坐下,还在仔细查看弓身。 长孙皇后也离开了座位站了过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如此宝贝神物,陛下的儿郎们会更威风的。” 李世民笑的不行赶紧伸出手; “皇后免礼快快免礼,此物当真厉害至极的,便是朕从马上治天下,也震惊的不行,如此这般的宝贝当真是世所罕见也,早些年如果有这种宝贝给儿郎们用之,胜的就更轻松了。” 李钰赶紧跟着凑了一句; “启禀陛下,现在也不迟,而且整好合适,陛下方才平定了乱世,正要威压四海,臣服八方的时候,此等宝贝立刻出现于世,臣觉得这是天佑陛下,天佑李唐江山,陛下就是真龙天子,老天当然会处处照顾的。” 李钰耐心的仔细的拍马屁,这次终于拍到了李世民的心窝里,真龙天子这四个字是李世民最爱听的了,天佑陛下李世民更是天天听不够的。 “嗯,大朗你的马屁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呀!” “陛下,臣不是拍马屁,臣是就事论事,以陛下的治武功和智慧超群,陛下一定是传颂千古不绝的圣明君主,将来追上什么鸟菜鱼汤没有问题的。” “什么鸟菜鱼汤?是尧舜禹汤,你看看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除了吃喝玩乐逗弄几个妾室之外,就是这里赏赐一些银钱,那家给一些绢帛,李大朗你也马上就要十六了,你能不能叫人省点心思?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坐在书房读书了?” 刚高兴没多大一会儿的李世民听了李钰把自己看做比对标准的圣贤们说的跟菜谱一样,立马皱着眉头教训起来。 李钰毫不在意的低头站在一边,手挖了几下鼻孔,看的座位上的李世民又再反感至极! 其实也不是李世民故意找茬,而是李世民下意识的觉得,既然这是自己的大朗,那就得像自己一样做个武双全的厉害人物, 可是偏偏这李大朗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东游西逛的,叫他极度不顺眼,除了能哄骗别人的银钱绢帛,李世民实在是对李钰恶心透顶,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叫人看着舒服的。 李钰把鼻屎弹出去之后也是一副苦瓜脸; “陛下,您怎么老是找臣得麻烦呢,臣真是冤枉至极的,臣昨个还在书房里读书半个时辰呢?可不是一点书都不看的!” “什么?你还有脸说出来?你的性子朕还不知道吗?十天里能去两次书房都是老天爷开眼了!” 看着父子俩苦大仇深的温馨场景,长孙皇后一点也不担心,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俩人拳来交往的 “皇后娘娘您看看,儿来送宝贝给陛下,还能弄的陛下不痛快,这?” 长孙皇后稳稳的坐在太师椅里,慈祥的看着李钰; “好啦,陛下说错你了吗?前天你那个小妾容娘来给本宫请安的时候,本宫都问的清清楚楚,当时陛下也在场的,都听得明白,你一个月能去书房五六回都是难能可贵了,陛下也没有说错你什么,以后你可得长点心思了,尽量多去书房读书,不要再东跑西跑的,陛下自然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李钰看两个人都一块数落自己,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肩膀,嘴里嘀咕着; “容娘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真是的烦人至极” 李世民眼睛一瞪再次开口; “朕警告你啊李大朗,你那个小妾本分老实,家里三个叔父都跟着朕战死在沙场之上,父亲也是叔宝手下的好兵,你别想着一会儿回去大将军府里就要收拾人! 对她好一点的,虽然出身低了些,不过胜在品行端庄,又是忠良之后,给你做个贱妾也算挺好的了,是朕强制她说你的事儿和她无关,你不要自己不争气还去埋怨别人,你要是天天坐在书房里,我能说你吗?” 李钰无奈的低下头答应; “遵旨!” 看着李钰滑稽头的样子,长孙皇后想笑没笑强忍着劝解; “启禀陛下,大朗刚进长安城里,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来送肉送弓箭的,要不您消消气,放他一马?” 李世民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朕懒得和你啰嗦,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哼!” 李钰看着不和自己纠缠读书的事了立马换上一副嘴脸; “那陛下,应该叫杜仆射抓紧给十六卫儿郎们制作这种厉害宝贝了吧?” “没你想的那样简单!” 李世民爱惜的抚摸着手里的强弓; “这弓厉害是真的厉害,确实也是宝贝的很,不过朕的功夫也最多能射十箭,就要手臂发酸了,儿郎们恐怕能射七箭就是不错了,你是给朕送了宝贝,可是你送了就走人,啥也不用操心,朕还要叫大将军们重新挑选弓箭手呢!” “那是肯定了陛下,想射的更远,肯定要厉害有劲儿的儿郎才行,不过陛下您不用担心这些小事儿的,陛下您的儿郎们满天下都是,且个个骁勇善战,挑选些有劲儿的弓箭手,太简单了,臣觉得咱们要不商量一下,陛下您看臣肉也送了,宝贝也送了,您看这” 李世民忽然就笑了,看着面前的李钰朗声说道; “今天咱们就改改规矩,这次的赏赐你来说说,该如何进行。” “啊?哎呀太好了陛下,臣多谢陛下隆恩。臣觉得吧,也不能要太厉害的赏赐,就给臣随便弄个什么郡公即可,实在不行给臣个县公也行” “什么?” 李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世民一声惊呼给打断了,正堂里的宫女内侍看着皇帝陛下明显十分不善的态度,吓得全都低下了头 长孙皇后也是抚摸着额头,这蠢货真是叫人操心,好好的局面给弄成这样,你难道不会说,我什么也不要只要能忠心侍奉君王就行了? 第544章 天大的买卖 第五百四十四章;天大的买卖 “今天咱们就改改规矩,这次的赏赐你来说说,该如何进行。” “啊?哎呀太好了陛下,臣多谢陛下隆恩。臣觉得吧,也不能要太厉害的赏赐,就给臣随便弄个什么郡公即可,实在不行给臣个县公也行” “什么?” 李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世民一声惊呼给打断了,正堂里的宫女内侍看着皇帝陛下明显十分不善的态度,吓得全都低下了头 长孙皇后也是抚摸着额头,这蠢货真是叫人操心,好好的局面给弄成这样,你难道不会说,我什么也不要只要能忠心侍奉君王就行了? “你说什么?你竟然还想要郡公?你怎么不一口气要个国公?这郡公岂不是太委屈了你李大朗的本事? 你也长个心眼儿,去看看现在的几个郡公,哪个不是一身的伤?哪个不是一堆的军功在身? 你再去看看朝廷里的武将们,又有多少没有封县公的将军?又有多少没有封县侯的将军?你小小年纪就做了县侯还不满足? 你看看那些没有封侯爷的将军们,他们哪个没有一身功劳和苦劳?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敢想啊你?想的还不小,郡公?县公?简直是荒唐至极的愚蠢想法。” “哼!” 李世民训斥完毕,搭理都不搭理李钰一句,甩了袖口抬脚就走,李钰赶紧跟在屁股后头; “陛下,陛下您不吃熊瞎子肉了?陛下,陛下,臣献宝的事陛下” 李钰垂头丧气的看着李世民带着一堆宫人离开,这才耷拉着头回到皇后身边一脸泄气的埋怨着; “娘娘,您看这事儿闹腾的,陛下还没有给我赏赐呢,您看这事儿给整的” 长孙皇后也学会了秦夫人的一指禅,把李钰的头点的前仰后合; “你这孽障,还有脸来说话?大好的局面给你弄的一塌糊涂又糟糕至极,你还有脸来要赏赐? 你也不看看满朝的武哪个敢来如此放肆的,要不是陛下看在你是我儿的份儿上,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你个小兔崽子呢,还赏赐?想的挺美!不打你板子就是你的万福了。” “旁边的夜庆芝也是一脸的无奈; “侯爷呀,您真不该说那些话的,您方才应该说什么也不要,只要能继续侍奉君王就行,这不是还有殿下在场吗怎么会少了您的赏赐,这下好了献出如此宝物啥也没弄到手,唉” 长孙皇后看着李钰吊儿郎当的靠在自己身上,不但不知悔改脸上还一副不给赏赐就十分不乐意的样子,长孙皇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又把李钰的嘴上的肉给拧了两下,疼的李钰嘶牙咧嘴; “哎呀,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儿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哼!再有下次?本宫先打你十板子再说其他。” “娘娘您也没有提前交代,儿又没有出仕为官哪里知道这些弯弯道道,儿真是冤枉死了的。” 看着李钰委屈旁边的夜庆芝赶紧来劝解; “殿下息怒,侯爷年龄太小,不知世事,哪里知道许多的,娘娘息怒。” 听了夜庆芝的劝长孙这才想起来李钰的年龄问题,心里也软了; “那也不能顺口胡邹吧,本来陛下最近心情大好的,他要是能说几句敞亮话出来,本宫再舍下面皮给他求上个几次,保不准就能给他孽障弄个县公了,这下好了啥也没有,还惹的陛下一肚子气呢,都是他干的好事儿!蠢才!” 李钰愁眉苦脸的看着长孙; “那娘娘,儿这宝贝也献出来了,您老人家看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再给周旋一二?” “周旋什么?县公你想也别想了,没看刚才你把陛下弄得一头火气?” “那唉对了娘娘,儿还有个事儿没来得及说呢陛下就气跑了” “不跑等着被你气?什么事情你跟本宫说道说道,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本宫给你想象办法就是了。” 李钰一听这话又嬉皮笑脸了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照顾。” 长孙也不是真的恶心李钰,相反那是稀罕到骨头缝里了,一看李钰又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笑着骂道; “瞧瞧你这点出息,说吧都是些什么大事儿?” “是娘娘,儿的庄子您也知道,都新修造的宅子,干干净净,现在的问题是畜生没地方喂养了,所以想着求陛下给我弄些地方,好让我圈养牲口。” “嗯,这倒不是难事儿,不过这两日不行,得叫陛下消消气才能去给你说情的,你要多少地方能够用?” “回娘娘的话,儿安排户去山里抓捕黄羊了,又安排人四处购买百姓的羊羔,我估摸着将来要圈养几十万只羊吧,哦还有猪呢,猪也要养他个几万头的, 将来儿要把羊肉猪肉供应给天下百姓享受,这个买卖可是不小了,所以嘛这养牲口的地方可不能给的少了,要不然不够用了以后还要求陛下,不如一回整个清楚明白一劳永逸,娘娘您说对不对?娘娘?皇后娘娘?您这是” 旁边的夜庆芝听到几十万只猪养的数目嗓子眼儿发干,抬起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子,赶紧端起茶碗; “殿下您先喝口水湿润一下嗓子。”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狠狠的吃下几口热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儿,你这可不是个小事儿啊,本宫可不敢胡乱答应你,这样吧你先回去吃饭,该忙什么忙什么,本宫今夜就找陛下商量,先给你探探口风,再多给你说上几句好听话,尽量不叫你个孽障失望便是。” “好嘞!多谢皇后娘娘照顾,那儿先回去吃饭了娘娘。” “去吧去吧。” “儿请退了。”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点点头; “快回去大将军府里用食吧。” “是。” 李钰哼着小调大摇大摆的出了正堂,长孙皇后看着李钰的背影笑道; “这孽障的日子真过得舒心,整天都是高高兴兴的,瞅着就叫人乐呵。” “那是啊,侯爷要啥有啥还要如此进取,真是个好样的竟然要做如此大的买卖,奴婢真是钦佩侯爷的胆识呢!几十万只羊啊,这不是比草原上也差不多了吗殿下?” “是啊真是不少了,就是比不上草原也足够大了,这种事儿也就他个孽障敢想敢干,其他人可不成的,来人!” “奴婢在殿下请吩咐。” “去看看陛下在哪里,本宫要去看看陛下商量些事情。” “诺。” 长孙和夜庆芝主仆两人有说有笑的替李钰谋划着未来,没多大一会儿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殿下,圣人在书房里查看弓箭呢,又要了皇城禁卫军的几个弓箭在书房里做比对。” “哦,那就好庆芝咱们这就过去,先说道说道那孽障的大事回来再用昼食也不晚的。” “是殿下。” “来来来,庆芝你也吃一块儿熊瞎子肉垫吧垫吧,挑个大块儿的,来把这块儿给你。” “哎,奴婢谢殿下赏赐。” “赶紧拿着吃吧你,哪来如此多的客气俗礼。”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李世民的书房门口,内侍进去禀报之后赶紧出来请长孙进去。 李世民很开心的研究着弓箭,越看越舒服,这孽障给自己解决了更换战马的大问题,又弄了许多银钱出来,这次要大力的更换十六卫儿郎的兵器铠甲,又有那孽障新的秘法打造出来的百炼钢铁做锋利兵器,这会儿又得到了如此弓箭做宝贝,当真是天意啊,看来老天都在帮助我李世民啊,一雪前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时机越来越成熟了 “启禀圣人,皇后殿下门外求见。” “请。” “诺。” 这是作甚?肯定是来给那孽障说情想要赏赐的,这回我可坚决不能答应,给他个县侯,朝廷里已经有很多武大臣不满了,只是嘴里都没有说出来而已,若是又再提升他的爵位?这可是不好糊弄过去的,小小年纪还没有到及冠之年,就给封个县公?这也太 李世民想起来李钰十五岁半的年龄,又再想想县公的爵位,自己手心里也是出了一层汗。 “妾身见过陛下。” “皇后免礼请坐。” “谢陛下。” 李世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弓箭随口问道; “我刚从你那里回来不过片刻,你就跟了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正是如此,那孽障方才被妾身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这会儿给打发回去了,却是给妾身出了个难题,不好解决的,特意来请教陛下。” 训斥?还狠狠的?李世民心里很是不以为意,说的还挺敞亮的,你舍得狠狠训斥吗?别人说他几句你就袒护上了天立马脸色黑着,谁还看不出来了! “哦,什么事情皇后竟然都不能决断,且说来听听大小咱们再行仔细斟酌,若是太过分的要求,我看皇后就不要多提了,朝廷里多少将军都还没有封侯呢,他小小年纪,已经是个侯爷了,还不知足可不是好事儿的。” “是陛下。妾身也教训过他了,叫他不要在爵位上胡搅蛮缠,这会儿要说的乃是另外一件事情,” 长孙皇后简单把李钰要做买卖,圈养牲口的事儿说了个明白,李世民又坐不下去了,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的走动着,好家伙几十万只羊? 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李大郎敢想敢干了,换个人想都不敢想的! 又转了一圈的李世民停下来看着长孙皇后,试探性的说道; “皇后你别听他胡吹大气,还几十万只羊!他从哪里得来?那不是东西那是活物,就便是要繁衍生息恐怕没有三十年五十年不能功成的,他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口一开就有几十万只了?” “陛下容禀,那孽障的奴仆里有许多户的,听说前阵子抓了十几只野黄羊献给他享受,没想到就是这个事儿触动了他要圈养牲口的想法了。 后来他又派奴仆组了千把人的队伍狠砸了些银钱进去,果然是没有白花钱真有些收获的。” “哼!我就知道钱只要到他手里根本不怕花不出去的,朕来猜上一猜吧,别人若是组织人马抓捕黄羊估计也就千八贯银钱就够了,他铁定是几万贯的往外扔出去,对是不对?” “额” 长孙皇后也是尴尬的不行,方才盘问那孽障细节的时候确实如此,还真是扔出去几万贯银钱专门抓捕野羊的,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看着皇后尴尬的脸色李世民一脸得意的表情; “怎么样?叫我猜中了吧!我就知道不会猜错的,他败家的本事我敢说天下第一,就没有哪个纨绔子弟能超过他的,败家子一个,不知道银钱来之不易的东西,那皇后你有没有问他,花了万贯之资,又组织几百上千的人马出去,他效果如何?又抓到炬只野羊?” “回陛下,确实有些花钱多了点儿,不过效果也不错的,说是这十天八天的功夫,就又弄回来六七十只野黄羊呢,我看着年前弄回来千把两千只野羊没有问题,陛下您有所不知,最近宫里都买不到羊肉的原因,正是那孽障派人四处高价收购百姓的羊羔,所以长安城才买不到羊肉的,方才听他说已经买回去了两千多只了,几十万只的事儿那孽障要做跟定能成的,还说正在安排人马,要去大草原上抓野羊呢,听他说的样子,他们二房组织过抓捕,有经验的户不少,要再去一次,说是要抓万只回来的,这样一来铁定能成。” 夜庆芝怕皇帝不相信自家侯爷的本事,忍不住插嘴了,还是第一次插嘴; “启禀圣人,我家侯爷还说重开丝绸之路的事儿要以换羊为主,牛次之,侯爷说用铁锅,茶叶,和丝绸至少能换回来几万只羊的! 如此一来,奴婢估摸着不出三年就能有十万只羊了呢,到时候再好好繁衍生息几轮,几十万只恐怕都打不住的,侯爷还说了,还要圈养几万只猪,以后供应天下百姓吃肉,这可是大买卖啊陛下,比白酒也不相上下的呢!” 李世民听得手都有些颤抖了,几十万只的羊群,对别人来说就是天方夜谭的空话,可是经过这样左右分析一下,还真不是难事儿的。 老天爷!难怪百骑司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孽障在民间的外号其中就有一个叫做活财神,还真是没有亏说的。 李世民假装思考问题背过身子,偷偷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子,供应天下百姓吃肉,这还真是很大很大的买卖了,不行!我得插一脚进去,之前白酒的经验再来一次正好! 再次转过身来的李世民随口问道; “那不知皇后可曾听他提过,要多少土地圈养牲口?” 长孙皇后也装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随口糊弄着; “回陛下,他倒是没有说具体的土地数目,不过妾身想来既然是几十万只羊,再加上许多猪,恐怕地方小了是撑不住用的,毕竟是要供应天下百姓吃肉的大买卖,陛下您说是不是?” “这个” 李世民故意皱着眉头说道; “行倒是也行,给他些土地田产使用也没有什么问题,朕这里倒是好说简单,可是百姓都是以农耕为主的,忽然给他许多土地,又不是一百亩两百亩的也不起眼,再说了朝廷里许多大门户都睁着眼睛呢,这要是处置不当,恐怕要引起世家贵族们的反应不小。 这样吧,朕叫人传无忌,和两位仆射进宫来商量商量,争取弄个完全之策出来,既不叫百姓们埋怨,又不叫世家门阀那些大户不满,皇后以为如何?” 达到了目的长孙知道进退,立马站了起来; “陛下所虑都是大事,妾身不便插嘴,一切都有陛下做主,妾身也饿了,就不打扰陛下了,妾身告退!” “准,皇后慢走。” “谢陛下,妾身请退。” “好。”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离去赶紧扭头对着钱得海吩咐; “速速去请房杜两位仆射和长孙尚书进宫商量大事,哦对了,再请十六卫大将军进宫,快点的,朕都等不及了呢,哈哈哈哈!” “是陛下,不过这会儿正在昼食的当口上,请教陛下要不要稍微等待一会儿?” “嗯,不用等了,你派人去到大臣们府里的时候,应该都吃的差不多了,去吧赶紧去安排人请。” “遵旨。” 第545章 何时出发 第五百四十五章;何时出发? 李钰骑着马高高兴兴的回了大将军府里,两位婶娘已经吃好回去了,容娘带着自己阿娘已经在长安这里住了好几天了,今日郎君来了长安容娘没有出去街上,收拾好了自己在府里等着郎君从宫里回来,这会儿迎接了上去做礼; “奴家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刚进来正堂的李钰顺口回应着; “免礼,刘娘子快快上菜,上饭,可饿死我了都。” “谢郎君。” “是郎君,来人快快去交代厨房立刻上菜上饭。” “唯!” 李钰大马金刀的坐下,容娘和刘娘子一左一右站着伺候,容娘笑着问候; “不知郎君这趟去宫里办事儿可进行的顺利户?” “顺利,我感觉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没有给我封个公爷当当,有点遗憾,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把圈养牲口的田地一事弄个清楚明白就算达到目的了。” 这里和别处不一样,别处李钰要说没整个县公回来铁定笑掉大牙,在李钰的地盘上下人们全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李钰看了容娘和刘娘子失望的表情再看看伺候正堂里的下人,立马出声安慰大家; “都不要沮丧,县公是早晚的事儿,等再弄些功劳到身上绝对会来的,好啦饭菜来了,不和你们啰嗦了。” 说话的功夫七八个厨房的下人断了饭菜进来,开始摆放整齐,刘娘子容娘立马伺候着给李钰装饭,夹菜。 经过县衙大牢里下毒的事情以后,李氏二房的厨房现在做出来的饭菜十分严谨,连端菜都不再经过任何人的手,从做菜洗菜到上家主的饭桌,不给任何人接触的机会! 李钰也是饿级了,大吃大喝一顿摸着肚子坐在太师椅里休息,还没坐多大一会儿,就见下人来报; “启禀郎君,杜房两位仆射家的郎君来了,还有好几家武重臣家的郎君都来了。” “哦?快快有请。” “唯!” 李钰刚站起来还没有迎接出去就看见一群好兄弟蜂拥而进。 杜如晦长子杜构打头进来; “贤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的丝绸布匹还有铁锅都准备好了十六车,随时随地都可以装车出发的。” 房遗爱咋呼着嗓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太师椅里接过了话茬子; “是啊是啊,我家的也是准备妥当了,大朗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李钰赶紧和众家兄弟做礼; “诸位兄长驾到,小弟不曾缘迎赎罪赎罪” 尉迟宝林拉住李钰就往座位上按; “哎呀我说贤弟,你就别这么多礼了,赶紧的说说情况,咱们到底啥时候出发啊?我阿耶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今年春天家里人,从阿耶到族人全部都没有添加新衣,库房里所有的布料都积攒着呢,赶紧的你快点说个日子吧!” 李钰正要说话门口就传来程处亮的声音; “宝林你着急什么?听我阿耶说那阿牛阿贵都学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就要出来大营,估摸着应该就是这个月了吧,对不对阿弟?” 李钰扭头一看程家老大老二老三一块进来,赶紧又忙着迎接不过却没有多礼; “大兄二兄三兄来啦。” 程处嗣笑着摆摆手; “你坐你的,不用忙着招呼。” “好。宝林兄你就放心吧,既然二兄说阿贵阿牛学的差不多了,咱们就随时能够出发,重开丝绸之路,不过我得回去找公输丈人给挑选个吉日良辰才行,这样有利于出行。” 一群兄弟争先恐后的赞同着; “对对对!是要看个好日子的,我家阿耶说了这可是俺们家所有的家当了,可不敢马虎大意。” “谁说不是呢,我家也是如此,连太子殿下那边都是准备了两三个月,听说宫里都弄了六十多车丝绸呢。” “贤弟,你可得找个好日子出行,叫大家赚个盆满钵满,陛下都说了只要是天策府出身的都允许参与进来,差不多上百家呢,别弄砸了。” 房遗爱看着无尉迟宝林大声呵斥; “钛,尉迟老黑子,你说什么丧气话呢,怎么会砸?这是贤弟精心谋划许久的买卖,一定是稳赚不赔的!” “对对,老房你今天挺细致啊,比我老黑都讲究,明白人呐这是!” “那是,你们给真以为我房遗爱就是个武夫吗?” 李钰看着热闹的场面立马忍不住心里痒痒了,他好热闹,当然是越热闹越好了,李钰对着程处嗣说道; “大兄,要不就把天策府出身的兄弟们都请过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如何?” 程处嗣一向对李钰袒护有加,李钰说什么程处嗣总是支持的,再说程处嗣虽然稳重的很,但是终究带着程咬金土匪一般的基因,当即拍手叫好; “我看成,这样吧,咱们大家分头写帖子,就以阿弟的名义来写。” 房遗爱立马站起来躲开老远; “程兄,这种写字的买卖可别来找我,许多字我认识它它们可不认识我的。” 尉迟恭站在旁边哈哈大笑; “我说老白脸,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呀?你小子去年冬天那次趁着我不注意把我头上揍的一头疙瘩,这会儿看着你这怂样,兄弟心里舒坦了,哈哈哈哈!大家快看啊,房仆射的长子连字都写不好的” 一群兄弟听了这话都跟着笑了起来,房遗爱白了尉迟宝林一眼; “你也就会那百十个字儿当谁不知道了还?有本事你也写两家帖子叫兄弟们都瞅瞅你的书法?” “瞅就瞅,谁怕了就不是汉子!阿弟快叫人准备笔墨纸砚吧,我今天还就写上几个帖子了,叫他房白脸看着干瞪眼,非得气死他鳖孙不可。” 李钰捂住嘴巴狠狠的笑了两回这才扭头吩咐刘娘子; “娘子可差人准备了。” 别看一群国公郡公侯爷家的郎君在场,刘娘子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比旁边伺候着的容娘大方多了,闻听自家郎君吩咐立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唯!” 刘娘子起身又对着一群郎君蹲了万福,姿势拿捏的一丝不苟; “诸位尊贵的郎君敬请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安排。” 一群小兄弟看着振振有词礼法面面俱到又端庄大方的刘娘子像是大管家的样子,都善意的点头微笑,程家三兄弟和尉迟宝林都不经意的走开了两步,不接受刘娘子的礼,嘴里还客气的说道; “娘子免礼。” “娘子不必多礼的。” 好多人都开始询问起来,这是何人,程处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抢着开口解释; “这就是我大伯父记载族谱里那个乳娘的小闺女了,也是阿弟他李氏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 “哦” “哎呀,原来娘子就是老县男的那个第一大管事呀?” “原来这个就是那李氏二房的前任第一大管事呀,果然不一样的,到底是大族门户的第一大管事,难怪这礼法周到至极的?” 那些刚开始受礼的兄弟们一听这些赶紧都站了起来; “娘子客气了。” “娘子不要多礼。” “谢诸位郎君。” 刘娘子转身对着正堂里伺候的两个手下能人月茹玉琴吩咐; “立刻准备笔墨纸砚,多拿些笔过来给郎君们使用!” “是娘子。” “是娘子。”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和容娘; “众家兄弟未有女眷到来,你们都退下吧,刘大管事可在旁边的厢房里安排事务,另外通传厨房开始准备,我们兄弟先说着话,等会儿所有兄弟到齐整了,就开始上菜。” “是郎君。” 两人答应过后又对着一群郎君行了一个常礼,这才退了出去。 没多大一会儿下人们端来了笔墨纸砚,又磨好了墨汁,七八个人分别坐下开始划分谁写谁家的请帖,然后尉迟宝林被分派到了写颜家的请帖。 除了房遗爱躲开一边几乎都分配了几家十几家,包括李钰也分了九家请帖,大家都开始埋头苦干,唯独尉迟宝林这里手里拿着毛笔,紧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着没有下笔。 旁边的房遗爱抱着膀子大声说话; “哎我说李大郎,这请帖好像也不是随便乱写的吧,虽然我不懂得可是也听我阿耶说过几句,不但要恭恭敬敬而且还要写的花团锦簇,可不能随便来一句你过来我这里吃饭吃酒的,李大朗你说是不是?” 李钰知道尉迟宝林不会写,也知道房遗爱这是故意损人,强忍着笑容回答; “那是!房家兄长说的一点不错,若是直接写叫人家过来吃酒吃饭恐怕要惹得天下人耻笑的。” “哎呀还好还好,还好尉迟老黑知道怎么写,不用去看别人的,像我这种大老粗可就不行了,我得看看别人怎么写然后自己跟着写,尉迟兄你怎么不写呀?你看大家都忙着呢,赶紧的别耽误事儿了,我这还着急着吃酒呢!” 尉迟宝林憋的脸脖子通红,不乐意的呛了一句; “关你屁事?你往那边站站,你隔我跟前影响我写字儿。” 房遗爱大笑着往旁边走了几步靠在墙壁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冷嘲热讽; “这人呐可不敢胡乱说话的,胡吹大气可是丢人至极,某家就不一样了某家是有啥说啥,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老老实实,不像有些人,牛皮都快吹破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去!” 尉迟宝林白了房遗爱一眼,拿着空白的帖子薄挪到了程处嗣的跟前,嘴里解释着; “哎呀我看还得挨着程家贤弟才好思如泉涌的,哎程家贤弟你这字最近又好看了许多呀,嗯不错不错!” 程处嗣当然知道尉迟宝林会写字了可是会写字是一回事儿,写请帖是另一回事儿,尉迟宝林这就是故意看自己怎么写然后照着抄的,难得程处嗣今天也幽默了起来; “兄长赶紧写吧,你不是也分了好几家吗?每家都是好几个兄弟的,你再不写难道要等到夜里?” “哦好好好,这就写这就写!” 在场的都是天天见天天搁一块儿打闹长大的小兄弟,谁家不知道谁家的情况?都是心里清楚明白,好几个都忍不住写着笑着,连李钰正堂里伺候的侍女们都低着头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 房遗爱靠在墙壁上嘴里不停的冷言冷语; “程家贤弟,你赶紧写你的吧别只顾说话写错了字儿可就不好了,这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面天下无敌呀,不会写这会儿要抄人家的,哎呀呀,某家真是看不下去了,就这点儿本事居然还说思如泉涌,真是笑的某肚子疼呐!” 尉迟宝林也不是傻子,一边看程处嗣写好的一本帖子一边照猫画虎,只把名字变成自己分到手的几家郎君就成,虽然写的字不怎么滴,但是却一笔一划写的挺工整,当然了也就是紧限于工整了,形状韵味就别再考虑要求了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所有人都写完手里的帖子,围在尉迟宝林身边看他艰难的一笔一画。 尉迟宝林本来就写的艰难无比,这会一群人围着立马就是一头大汗,一会儿拿袖口擦擦一会儿拿袖口擦擦,生怕掉到请帖上毁坏正在写的帖子。 房遗爱看的直摇头,被几个兄弟劝住了不再说话,李钰吩咐身边伺候的管事李义; “安排人把这些帖子送去各家叔父的府里。” 李义还没有答应呢,那边程处嗣就扭过头来打岔; “别叫他们去了,路不熟的,我们都带的有下人,你不用管了,我们这些兄弟谁写的帖子谁就安排自己跟来的下人去送就是了,来人呐!” “也罢,小弟听大兄的安排。” 守候在正堂里的程家下人立马过来答应着; “小人在,大郎君请吩咐。” “把我写的这十几本分别送到张伯父家,常叔父家,和李伯父家里。” “唯!” “来人,把某家写的这些送往蔡伯父家里,和薛叔父家里。” “唯!” “来人呐!把我写的这些送往咨议典签苏叔父家和从事中郎于伯父家、还有军咨祭酒苏叔父家里。” “是郎君。” 尉迟宝林总算是写好了自己分到手的几家帖子,仔细擦拭了头上的汗水,又吹干了墨迹,腰杆子挺的笔直; “哎呀阿弟,幸不辱命啊,今天这顿酒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总算也有些许功劳在身,不像有些人两个肩膀抬着个嘴,除了吃几乎不会别的了。” 尉迟宝林得意洋洋的炫耀完又安排自己跟来的下人出去送帖子,这才高高兴兴的坐了下去。 一群小兄弟又拿着重开丝绸之路的话题聊的热火朝天,没多大一会儿距离最近的天策府臣武将家就有郎君到来,李钰的院子里也越来越热闹。 因为礼法的原因,有些家的郎君三四岁的八九岁的,也来了不少,顷刻间又是哭又是闹腾的,光是下人就来了几百个男女,秦琼的府邸门口又是车水马龙,不停的有马车到来。 终于宫里的太子和几个皇子也来了府门前,李钰跟众家兄弟们一块儿出去迎接太子殿下进院子里,行过了君臣之礼以后,重新热闹了起来。 “兄长听说你打了两个熊瞎子?” “对啊,我把熊瞎子肉带来了一百多斤,今天管大家吃饱的,都放开了肚皮不要给我节省啊!” “还是李大朗爽快呀!” “可不是嘛,大朗现在名头可是不少了,听说坊里百姓传颂着说是还有个名头叫啥来着某家又给忘记了!” “嗨!我哪里记得那许多,我就记得百姓传闻大朗叫做小孟尝!” “还有呢还有呢,我听说还有个名头叫活财神里!” “唉别说啊,财神爷倒是真的符合大朗的做派,这挣钱的手段李大朗要说第二我看这天下得商贾就没人敢来说是第一了。” 李钰最喜欢听人夸奖了,笑的合不拢嘴,故意谦虚着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瞎折腾的” 第546章 一支一贯多吓死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一支一贯多吓死人 不说那边李钰把酒言欢,聚会了几百人热闹的不行,只说这边李世民请来了房杜两位仆射,和长孙无忌这个户部尚书,还有十六卫的大将军进宫。 一群天策府的能人聚会在李世民的书房里有说有笑,尉迟恭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不缺钱了,又有买卖可做,后代儿孙不用担心了,还能不高兴吗。 李世民看着正在和牛进达抬杠的尉迟恭,顺手拿出书桌案几下的弓箭; “诸位大将军都是个中好手,我这里新得了一把弓箭,敬德进达你们掌掌眼看看如何,可算得上等品一件?” “是陛下。” 尉迟恭接过了弓箭简单尝试着拉了弓弦,嘴里咦了一声,这才严肃起来,一把拉起衣服下摆扎进腰里,面朝书房门口,沉腰下马把一张空弓拉成了满月状态,右手一松砰的一声轻响,弓弦归位后还在颤抖着发出嗡嗡声。 “好弓呐陛下。” 尉迟恭作为马上大将军当然是个行家了,转过身高兴的对着皇帝; “启禀陛下,这把弓很是强硬,乃是上等弓里的精品也,不过所需力量太过强大,老臣最多连放十六箭就要手臂发困了。 咱们十六卫儿郎常用的弓可是没有此等力道的,老臣可以连发三十箭还能有些余力可见此弓的好处! 不过若是弓箭手都配备此等硬弓,虽然射程要远上许多,可是也会因此而减少了射箭的数量,两相对比之下,远战肯定要得上些便宜,只是近战就要吃亏许多了。 因此老臣以为,此等硬弓精品,每卫最多配置三百张,用来作为阻击战使用不能再多了,而且还要专门挑选出臂力强大的弓箭手才能使用,寻常军士虽说也能拉动?但是三箭就没了力气成了废物,用来也是无用之功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平静的回应着; “不错!敬德之言皆是金玉之声,也符合军中战斗之事的进退法则,果然是军中好手呀!” “不敢,老臣惭愧当不得陛下夸奖!” 尉迟恭嘴里客套的不行,脸上确实一副洋洋得意的雄狮状态,显然对自己的战斗力非常自信。 旁边的秦琼也不多说话,顺手接过尉迟恭递来的宝功,依样画葫芦连续拉了整整二十次的空弓,每一次都是弓开满月标准至极,叫人无可挑剔!这才气定神闲的放了下来, 看样子似乎还有些许余力,恐怕再拉三次都是没有问题的,直看的书房里一群大将军们目瞪口呆,尉迟恭乃是沙场猛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刚才老黑子刚说能拉十六箭,这陛下的头号杀将就来拉了二十次满月,真是恐怖至极的存在了 今日来的除了三个官两位仆射一个长孙尚书,其他都是沙场名将,一看两个大将军都显露了能耐,立马就激起了争强斗狠的心思,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连正在仔细查看箭羽的牛进达也放下了箭支参与了进来。 只是除了程咬金咬紧牙关一头大汗才勉强拉出第十八个满月以外,再也没有人能靠近二十之数,众人这才心里佩服,头号杀将之名果然不是胡吹大气,这秦家兄弟的功夫也再次被当场印证的踏踏实实。 李世民今天不动声色的再次检验了一番手下大将军们的战斗力,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一群将军们应该有的位置,对于秦琼能拉二十个满月还有余力的事情李世民看都没看一眼,自己手下的头号杀将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的, 叔宝能拉二十个满月全在李世民的估计之中,其实李世民心里猜测的秦琼至少能拉二十二次以上,看来叔宝经过这些年的沉淀,锋芒收敛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争强好胜了,这如今的性子又再沉稳了许多呀。 “诸位老兄弟,可再看看这一支箭羽和十六卫儿郎所用有何区别?” 一群大将军见皇帝开口,都结束了互相吹捧的热闹场面,一起回应着; “是陛下。” 牛进达再次接过皇帝手里的箭羽对着一群老兄弟说道; “方才某家已经仔细查看过了,这支箭羽很是特别,箭头和儿郎们用的大有不同之处,比儿郎们的箭头窄了一些,也小了许多,而且稍微长了一点点,后边的箭羽也长了寸许多,整根箭的箭神也稍微细了一些,根据某家的揣测,这种箭羽便是配上十六卫的弓也能多射出三十步的距离。” 牛进达这话一说出口一群将军们立马炸窝了,开玩笑多射三十步?那这可是宝贝呀! “什么?我说老牛呀,你可别看错了眼呐,多三十步可不是少数了?” “嗨!你这多射三十步又能如何,我看这箭头简直比咱们用的小了一半儿了,可不是他牛大将军说的那样稍微小了一点,小了这么多的箭头射出去还能杀人乎?” “不好说,只要射在要害部位,某家觉得照样能伤人的!” 对于功没人说不好,可对于箭羽却是争论不断,李世民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 “昼食的时候,李大朗来宫里送宝,我当场实验了两箭,最后李大朗想要讨些赏赐,被我给训斥了一顿骂回去了。” “又是他李大朗?” “这李大朗搞什么名堂?他不在蓝田好好研究那白酒和丝绸之路,怎么改道摆弄起弓箭了他?” “可不是嘛?他又不是工部的郎中员外,连工部的事情都管上了还?” “哎呀我说众家兄弟,这李大朗挣钱的能耐,我老牛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是没听说他进几回书房呀,谁还不知道他整天东游西逛的?狐朋酒友一大堆,哪有空闲来学习军中之事?什么时候他竟然连军中要事也懂得一些了?” 程咬金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你这死牛,某家侄儿就不能懂点军中之事了?就兴你家子侄懂?” 牛进发哈哈的笑着; “我说知节?你今天是吃什么了随便一句话你也来找我麻烦?你这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呐这是?” 秦琼恭敬的弯了下腰一脸平静的出声请教; “不敢请教陛下,不知陛下尝试的那两箭射出了多远的距离?” “哦对,说正经事儿呢,都别扯李大朗了,赶紧的都注意听着。” “你说某家作甚?一直是你们几个说话,某家可是没吱声的!” “哎呀说你几句又不掉肉,你这不是吱声了吗?” “真是岂有此理,你个死牛” 李世民看着安静下来的书房,平静得意的开口解释; “第一箭两百步。” “嗯?” “不错不错!比死牛猜测的还多十几步呢。” “厉害厉害。” “这李大朗从哪里找到的家伙什儿?能耐了啊?” 李世民得意洋洋的补充了一句; “第一箭我将那两百步处的箭靶给打出去两步开外!” “啊?” “啥?” “老天!陛下的功夫一点也没有落下呀,还是如此神勇!” “陛下厉害!” “陛下神勇!” 李世民高兴的伸出双手按了按; “第二箭,射中两百五十步处的箭靶边缘地带,差一点就要落空了。” 这一次没人感叹也没人说话,一群大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三个官都变了脸色,两百五十步?这个距离就不只是射的远了,很大程度上已经可以左右一场阻击战的胜利了! 李世民看着所有人不太相信的态度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诸位老兄弟有点不敢相信,中午的时候我听那李大朗吹嘘两百三十步,我也没想搭理他的,想着他就是故意夸大其词,又想来挤兑些什么好处,不懂弓箭还要胡吹大气,可是我亲自尝试之后这才踏实下来的,诸位老兄弟不必多说,咱们去书房外头当场实验个真假明白,再说其他不迟。” “得海,叫人准备!” “是陛下。” “陛下先请。” “陛下请。” “好,咱们君臣老兄弟都出去试试真假。” 一大群武众臣乌泱泱的跟着李世民来到门外,两个内侍正在测量步数刚摆好一个两百步的箭靶,再数五十步又放下一个箭靶,这才跑了过来; “启禀圣人,箭靶摆放整齐。” “嗯退下。” “诺。” “诸位爱卿,何人来射之?” “陛下臣先来吧,臣早就忍耐不住了。” “陛下俺老牛愿做先锋,为陛下实验真假虚实。” “陛下!” “陛下” “都可以射都可以的,别着急,今日一定叫诸位爱卿整齐的射上一遍,不过都不要落空啊,免得老兄弟们笑话。” “哈哈哈哈。” “进达你先来射。” “遵旨。” 牛进达得意洋洋的冲着尉迟恭笑笑,大摇大摆的接了弓箭,尉迟恭朝着地上呸了一口站在一边。 牛进达接了弓箭立马严肃起来,摆好姿势生怕射不够两百步,直接把弓拉开满月,瞄准两百步处的箭靶中心嗖的一声响,直接把两百步处的箭靶冲击倒地,摔出去两三步远。 一群大将军们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爷呀,还真是如陛下所说直接把箭靶都射倒了?” “嗯真是不错,是个大大的宝贝呀,就这多出来的五十步,躲在贼人射不到的地方,这难道还不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可不是嘛,别人射不到咱们,咱们却一下一个的结果他们性命,想象都舒坦呐,哈哈哈哈!” 牛进达二话不说横着挪开两步,瞄准第二个箭靶,好一会儿才松手,箭羽眨眼间就插在两百五十步处的箭靶上。 所有大将军们都不说话了,牛进达撒开腿就跑了出去,举着箭靶奔跑过来高兴的嗷嗷直叫; “陛下,陛下呀,这可真是宝贝呀陛下!宝贝呀” 牛进达快速奔跑过来; “陛下您看您看,虽然没有射中箭靶中心,不过也不远了,这都不算什么呢,陛下请看这背面?” 牛进达把箭靶调整过来给李世民观看,又对着一群大将军说道; “众家兄弟快看,看这里” 一群大将军看着箭靶后头露出来一寸有余快两寸了,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厉害!两百五十步竟然还能伤人,厉害厉害!” “这要是射进贼人的身体,进去快两寸可真是够呛的了!” “谁说不是呢。” 许多大将军都摩拳擦掌的,要亲自印证,其实就是想显摆自己的箭法,内侍赶紧拿着箭靶跑过去放好位置,一群将军一个一个的实验,除了秦琼其他人几乎都射了一遍,李世民也非常聪明的给所有人叫好了一次,惹的一群大将将军们心情十分的舒畅。 李世民扭头看着旁边的杜如晦; “以爱卿观察,这样的弓箭手可否投入使用?” “启禀陛下,值得组建专门使用这种强功的弓箭手替换以前的旧部,且臣建议,以前每卫弓箭手配置五百人,可提高到一千人甚至两千人,若是有充足的弓箭手部队在沙场之上正面压制,再有骑兵冲杀阵型,步军收割人头,贼人恐怕只能望洋兴叹抱头鼠窜了。 若是用来突袭奇袭阻击,效果更是惊人,因此臣提议每卫的弓箭手最低也要一千人才能够用,请陛下恩准。” “臣附议。” “臣附议两千这种弓箭手。” “启禀陛下,臣老牛觉得这种弓箭手就是给三千都不多余的。” “陛下臣等附议。” 李世民自己也在心里想着那种画面,两支兵马刚刚摆好战阵,对方又是和往常一样组织先锋冲杀过来,唐军却屹然不动,贼兵正在笑唐军痴傻,却不妨一轮箭雨射来,对面冲锋的贼人在马上哈哈大笑,唐兵真是傻子脑袋,这还有如此距离就要放箭,瞎胡闹吗这是? 结果还没有笑完就中箭下马,李世民越想越是痛快,越想越是高兴,又听见杜如晦的提议,频频点头,再听牛进达说三千都不觉得多余,李世民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进达你想的和我一样,只是这射出去一支就是银钱绢帛呀,朕恨不得十六卫的儿郎人手一把如此硬弓,但是也得考虑银钱之事的,三位爱卿都是在户部呆过得,不知这样的硬弓,一把需要几许多的银钱?这一支箭羽又要几何绢帛?”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个官简单商量了一会儿,讨论了制作工艺和所用的材质,结果到最后三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来开口说话,杜如晦作为兵部第一人,军方的领头羊躲又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启禀陛下,我们三人简单讨论一下,也揣摩了几种材料成本,这个这个,先不说弓,就这一支箭羽恐怕就得一贯多的银钱往里头砸” “什么?” 李世民听得心里发慌,失声叫了出来; “什么?杜仆射你可没有算错?一支箭羽就要一贯多银钱?” 杜如晦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苦笑着说道; “启禀陛下,一贯之资是我等三人简单合计过得成本,要不咱们叫工部里负责弓箭制造的郎中或者员外过来问问清楚?毕竟他们最擅长这个的。” 李世民听得心慌至极,弓箭确实是上等的宝贝不假,可是这银钱绢帛的数目也太吓人了些,李世民计划是要给每一卫都配置两千把强弓的,然后每个弓箭手人二十支箭羽,这样再有战事拉出去就是满天的箭雨,还不得把贼人射成蚂蜂窝? 如果这样的话一个弓箭手二十支箭,两千人就是两万支,一支箭一贯出去光这一卫的箭羽就得四五万贯? 这也太吓人了些吧?李世民也怕三个官计算错误,听了杜如晦的建议要找具体干活的行家来询问,立马点头; “来人!去工部,叫来负责打造弓箭的员外和郎中,速速前来这里。” 第547章 这是射钱不是射箭 第五百四十七章;这是射钱不是射箭 李世民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远处的箭靶思考问题,一群大将军们都在兴奋的思考若是弓箭手部队从五百人发展到每卫两千个那是多么刺激的事情! 正在思考的李世民被来人的禀报声打断; “臣拜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 李世民扭过头一看来了四个年龄不一的官员一看官服就知道不是郎中就是员外,李世民大手一挥; “几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几位爱卿且看看这等弓箭,有人给朝廷献宝就是这一弓一箭,方才十六卫的大将军们都实验过了,能射两百五十步还能伤人的,几位爱卿看看咱们十六卫若是全部更换这等上好的弓箭需要银钱多少,绢帛多少?” 四个工部的官员一听两百五十步都是目瞪口呆; “遵旨。” 领头的一人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弓箭四个人仔细研究,又各自拉了几个满月,四人一起点头脸露喜欢之色,又拿起那只箭羽围成一圈仔细查看,然后四个人激烈的讨论了许久制作之法,争论的面红耳赤,李世民和一群大将军们都非常聪明,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几人的制作方法。 四个工部的官员争论讨论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达成了共识,领头年龄最大的那个员外双手捧着箭羽禀报皇帝; “启禀陛下,这把弓箭臣等四人已经查看仔细明白,箭羽乃是上上乘的桦木制作,箭羽箭羽以鹏鹘等巨禽的翅制成,非常考究,箭头技艺高超至极,但却是寻常至极的用品,倘若是换成蓝田李家侯爷那种秘法打造的百炼钢铁制作箭头的话,穿透力会更加厉害三分以上的,这个箭头的制作方法和成品降低了这种箭羽的品级,否则就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李世民和一群大臣都听的很是激动,居然还能提高杀伤力,真是再好不过了,李世民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朕来问你们,这种箭羽几位爱卿可能制作出来?” “回陛下的话,能是能,不过需要仔细比对,尝试,即便有这种样品在手恐怕也得一年多的时间反复尝试,才能做好的。 若是有制作此弓箭之匠人肯传授秘法经验,臣敢说一个月之内工部弓箭司里就能掌握技巧,并且熟练运用。 咱们自己制作铁定要会换上咱们现在的百炼钢铁之术,再叫箭羽杀伤力提高一些绝对没有问题,只是这种高超的技艺制作之人恐怕打死都不会外传出来的,咱们只能反复制作尝试了,不过既然有了样品,臣等一定会会尽心尽力而为的,请陛下放心。” 李世民露出了微笑; “几位爱卿不必担心,那献宝之人愿意说出制造的秘法,也可以从旁边指点你们现场制作的。” 领头人听了这话立马喜笑颜开; “启禀陛下,若是制造之高手肯亲自指点传授经验,咱们工部的能人无数,臣敢拿人头保证,制作出来的箭羽一定会比这一支射程再远一点点,而且杀伤力再提高一点点的。” “好!有爱情这句话朕心里就踏实了,好了你们只说这样上等的箭羽一支需要多少银钱绢帛,朕心里也好有个底子,与两位仆射和户部尚书仔细商议一番道理出来。” “是陛下,方才臣等四人就箭羽的制作成本已经确定了下来,根据现在的箭羽制作,参考这把箭羽的材料,臣等以为,三贯半就能制作出一支上上等的箭羽出来的。” 李世民听了这话眉头紧皱,一声也不出,旁边的牛进达一看皇帝脸色发黑立马跟着惊叫起来; “什么?张员外,你可没说错吧?咱们之前最好的箭羽也就一贯多的样子,就这一根稍微长一点的你就敢要三贯半?你这也太夸张了些吧?这不是讹人吗这?” 那年龄五十开外的小老头十分自豪的说道; “回牛大将军的话,下官这三贯半说的还是咱们朝廷制作,人力都是不要钱的,也有许多便利之处,换做别家来做这一根就得多出一贯多的银钱,也不是啥稀罕事儿的。” 一群大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是狠狠的摇头,这种价钱的箭羽谁他娘能用得起? 好家伙!嗖一声就是三四贯呐,两千弓箭手一起发一箭就是七八千贯银钱射出去了,他娘的两千弓箭手连法十箭,过瘾是真过瘾,也能把贼兵射成刺猬,可是一次发十箭?可就是七八万贯呐!好几个大将军心里简单计算了一下,都不停的咽下去吐沫,湿润那被银钱刺激发干的嗓子眼儿。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问道; “朕心里有数了,你再说说这把强功是否能做出来?一把又要多少银钱才能够用的?” “回陛下,自古以来制弓的材料都是因地制宜的,其中干、角、筋、胶、丝、漆都是就地取材,以便宜为主,因为弓也有损耗的,也会坏掉也需要补充,所以不敢太过讲究,并不是说工部不能制作强功,比如十六卫的将军们所用之强弓,虽然比不上这把,但是却比儿郎们用的厉害许多了,这是因为制作讲究,银钱又是将军们自己出的,所以能做出好东西。 像这把强弓的干是以最上等的柘木为主,不像咱们工部的弓,都是檍木、柞树,但是又比南人用竹又好了一些,这“角”即是兽角,用的是南方的水牛角为用,咱们北方是没有水牛的,只能以羊角代替,从这点看是比不上这把上等弓的,也相差太远。 制作上等宝弓都是以最健壮的牛筋为主,可是咱们朝廷的律法规定不能杀牛,所以只能选择次品充数了,若是全用上等壮牛的牛筋那得宰杀多少耕地的壮牛了,若是那样本末倒置,天下农人还如何耕种犁地?” 李世民的眉头更加紧了,旁边的一群大将军也心凉了一多半儿,牛进达看着尉迟恭; “得老黑子,我看咱们谁也别想了吧,把天下的牛宰杀一半儿用来制作上等弓?这种蠢事谁能做得出来?” 尉迟恭难能可贵的没有和牛进达抬杠,失望至极的点了点头。 忽然有个将军来了一句; “南方不是水牛多吗?” 秦琼摇了头严肃的说了一句; “多是多,但是南方水田都是丰收田,每年给朝廷送来许多白米,怎能去杀水牛?水牛虽然不如黄牛但是也可以耕地的,不能杀不能杀呀!唉” 李世民听了秦琼和牛进达的话也是频频点头,开什么玩笑,可不能宰牛的不论是黄牛或者水牛,一个都不行没得商量,李世民愁眉苦脸的看着工部的张员外希望能得到答案,那张员外赶紧低下头回应; “启禀陛下,即便是制作此宝的匠人亲自来传授秘法,也不能大量制作否则必伤天下农人之根本,若是不用壮牛的筋根本制作不出如此上等的精品,请陛下不要再考虑这条路了,咱们多花一些银钱绢帛出来贴补,只改良箭羽也能提高一些射程的。” 李世民无奈的点了点头,尽管他很想做的更加完美,可是说道动摇天下农人的根本问题,李世民准备压下不现实的想法放弃这条路子,旁边的长孙无忌立马上前一步在李世民耳边小声说道; “陛下您别忘记了李大朗就要重走丝绸古路的事儿。” 李世民听了这话立马眼睛一亮,可不是嘛?那两个憨子在军营里学的差不多了,天策府上百家武大臣都准备好了置换的物品,丝绸之路立马就可以开始出发的,到时候叫李大郎多换些草原上的壮牛回来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微笑着问道; “你且不要担心牛筋的事情,若是朕从别的地方弄来牛筋,不伤咱们汉人耕种的根本,又有那高手匠人全部传授制作经验秘法,你等算算制作这一把强弓需要多少银钱?” “回陛下,不用计算了,都是有数的事情,咱们得弓一把都要十三贯,这种弓就说牛筋不计算在内,一把至少也要三十贯往上的, 鱼鳔胶得来不易,不说筋丝了,只说使漆”用于防潮防腐,修弓胎、贴牛角、粘望把、铺筋、拉弦、上漆六道工序一道都不能少,而且每一道工序都要比之前更加考究,才能做出这种精品宝物出来,马虎一点就要大打折扣的。 弓胎还要选上好木材,长短厚度更是要均匀分布,然后用熬制好的鱼鳔胶将角片粘在弓壁内侧,保证厚度均匀又粘合的严丝合缝, 其次将牛背筋或牛蹄筋劈丝,用走绳缠在弓壁上,最后拉弦上漆工序十分繁杂,因此臣等算都不用算,就了然于胸这种宝物的成本。 一把这种宝弓强弓没有三十五贯银钱根本拿不下来,甚至成本达到四十贯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的,要是制作成本便宜工部早就下手了,何必迟迟不解决拖到今天还是用的是比不上草原贼人的硬弓射箭?说到底不还是没钱配置不起吗!” 张员外说出这话之后工部的四个官员一起点头然后又一块儿摇头。 李世民刚刚舒缓的眉头再次收缩起来,着急的不行,一群大将军又在议论纷纷了。 “三十多贯一把弓?这也太离谱了吧?张员外你莫不是想着要贪墨银钱军费吧?” “嗨!大将军您说的什么话呀这是,下官哪会如此做想?实在是这种宝物可遇而不可求,想要一把不想花钱那怎么能行?说难听点花钱能弄到手就算不错了,最怕的是花钱都弄不出来这种上等精品的。” “嗯这话真是不假,我老黑就觉得要是制作此弓的匠人不来传授秘法经验,恐怕就是给足了银钱,弓部也不好轻易制作出来的。” 那说话领头的张员外点了点头对着尉迟恭回应道; “尉迟大将军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强弓咱们工部也能做出来,但是做到这般精致的地步,说实话工部没有这样的能人,说白了也不怕谁笑话,我们那边就数我们四个是制造弓箭的老手了,没有这种高手的技艺,人家弓箭的主人不来传授秘法,咱们还真是没办法的!” “可是你这么贵的价钱也太离谱了吧,这样下去谁还打得仗了?” 张员外耸了耸肩帮无奈的说道; “那没办法,有神兵利器肯定占便宜,草原人的强弓不是把咱们的儿郎射的没有一点脾气?难道大将军们都忘记了那些过去的事情?” “没有强弓怎么了?照样可以厮杀的,怕个鸟来?” “那是,把手下儿郎们的性命不要钱的堆上去,伤敌一千自损三千,谁他娘的不心疼?” “可是这也太贵了吧?我觉得还是咱们之前的便宜,对了!之前的弓不是说四五贯银钱就能制作一把吗?” “嗨!你是不听话音儿啊兄长,那几贯银钱制作的玩意儿能射多远?以前跟草原贼人厮杀的时候什么样子,你难道又给忘记了吗?四五贯制作的竹子弓箭能射死人家?可别闹了吧!” “那一箭不成十箭二十箭总能射死一个贼人吧?” “你这不是故意抬杠吗?你有功夫去射二十箭?人家又不是傻子早就冲上来短兵相接了!” “那是,要是给我老黑配置许多今天这种弓箭,我手下的儿郎们能把草原贼子射成一堆死人你们信不信?” “我说尉迟兄弟,你这不是闲扯淡吗?这种弓箭要是给某家的手下儿郎配上两千把来,某家还会怕谁? 狭路相逢勇者胜,二话不说先射他五六箭的,全他娘的成刺猬了,还厮杀个狗屁?” “就是就是!射他娘的七八箭,再上去冲杀一下就能一战定乾坤了,问题你有这两千弓箭手?这一把都要三十贯呢!十把三百,一百把三千,一千人三万,两千弓箭手就得六万,这还不说库房里的存货,加起来光是弓箭手就要十万贯银钱呐!还没说铠甲兵器呢,谁能花的起?” “可不是嘛!这是在扔钱,这不是花钱呀!唉” “唉可惜了这等宝物,要是十六卫都能配上两千这种弓箭手,那些草原贼人还不被咱们杀的血流成河了?” 正在思考的李世民忽然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牛进达; “进达你方才说什么?若是十六卫儿郎都配上这种弓箭手部队,能把草原贼子射的血流成河?” 牛进达正在和老兄弟们抬杠冷不防被皇帝的突然发问给弄得一愣神,下意识的回应着; “啊!是呀陛下,臣没有胡说啊,方才老张头他不是都说明白了吗,咱们工部用百炼钢铁打造上等箭头,比这把弓箭还要再厉害一些的,若是每一卫都配它两三千这种厉害的弓箭手,挑选上等臂力的军士拿去使用,这几轮箭雨射出去,胜败基本有了定数,还用打个什么玩意儿?” 牛进达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本来就是嘛,别人射不到咱们,咱们能射死对方,这胜负已经分别出来了,还打个什么玩意儿? 牛进达的话说的一群大将军们都点头答应,这话没毛病!不过射的不是箭羽,射的银钱绢帛,嗖一下好几贯银钱就没了,不好糊弄呀 第548章 朕也想插一脚 第五百四十八章;朕也想插一脚 牛进达正在和老兄弟们抬杠冷不防被皇帝的突然发问给弄得一愣神,下意识的回应着; “啊!是呀陛下,臣没有胡说啊,方才老张头他不是都说明白了吗,咱们工部用百炼钢铁打造上等箭头,比这把弓箭还要再厉害一些的,若是每一卫都配它两三千这种厉害的弓箭手,挑选上等臂力的军士拿去使用,这几轮箭雨射出去,胜败基本有了定数,还用打个什么玩意儿?” 牛进达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本来就是嘛,别人射不到咱们,咱们能射死对方,这胜负已经分别出来了,还打个什么玩意儿? 李世民听了牛进达的话十分开心又扭头问三个官; “三位爱卿觉得进达说的话可有些道理章法?”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 “句句在理。” 房玄龄严肃的说道; “此等宝物应当尽快制造,然后配置给十六卫的儿郎们使用练习,臣以为数量越多越好。” 杜如晦心里仔细计算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臣提议每卫弓箭手的配置应当以三千为准不能再多了,否则影响正面作战的力量部署,少了起不到威力,三千整好合适。 另外弓箭手三千应当配置陌刀,需要时就是弓箭手,放下弓箭臂力强大的弓箭手就是步军里的王者,最后压上阵去收割人头使用,还可作为中军护卫三军大账使用,又能进退自如,请陛下尽快准许制造和配置天下兵马。” 一群大将军听说手下能有三千这种厉害的弓箭手个个都是乐呵的眉开眼笑,有些嘴巴都乐上天了,不过想到三千弓箭手加上陌刀和新铠甲一个人就得一百多贯往里头砸只这三千人马就要花费银钱绢帛恐怕就得五六十万贯,想到这里许多大将军都是一言不发,只有牛进达尉迟恭和程咬金争前恐后的来请求速度配置三千弓箭手。 程咬金第一个凑了上来; “陛下,俺老程支持杜仆射的提议,弓箭手配置陌刀,放下弓箭就是陌刀大队,真是太好啦陛下,应该每一卫都配五千弓箭手才能解馋的。” 尉迟恭也赶紧凑上来帮腔说话; “陛下,臣附议程大将军的话,五千最是妥当的。” 牛进达笑的合不拢嘴; “陛下陛下,五千最好五千最好呀陛下,哈哈哈哈” 一群大将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长安三憨货,也只有这三个敢说这样的话了,换个带脑子的绝对不会说一卫一万人一半都要变成弓箭手的事儿,倒不是说不行,而是你出钱? 果不其然皇帝陛下黑眼瞪白眼翻的看着三个大将军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你要五千这种上等的弓箭手?” 程咬金笑的跟煤灰子一样; “对啊!陛下您听老程给您分析分析,这要是有五千这种厉害的弓箭手,臣以后打仗的时候呀,嗖嗖嗖的射他娘的十箭八箭,等贼人都被射的啥不多了,臣再把儿郎们压上去” 程咬金吐沫横飞还没有比划结束,李世民又翻了个白眼; “你出钱?” “额!陛下哎陛下您别走啊” 李世民搭理都不搭理程咬金转身就往书房里走去,程咬金赶紧追在屁股后头小心的陪着; “陛下臣都没有说完呢,陛下” 李世民快步走进书房,一群大臣都跟着进来,程咬金不死心的劝解着; “陛下您听臣说完呐,要是您给我配备五千弓箭手,再给五千个上等崭新的盔甲,再整五千把精铁陌刀,哦对了对了陛下,剩下的五千儿郎也要崭新的铠甲和兵器,哦对了还有战马,陛下您要是给俺这种配置,俺能带着俺那一卫人杀进草原里去,陛下您信不信?” 李世民不慌不忙的在案几坐了下去,一脸平静的看着程咬金; “准了,朕准你的提议。” 程咬金笑的不行赶紧弯下腰; “谢陛下成全。” “不过朕计算了一下,只你这一卫就得一百多贯出去,朝廷里紧缺用度,爱卿既然有些想法,那就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你家大业大也不缺这一两百万贯的银钱不是。” “这陛下,臣哪里能拿的出如此多的银钱纳,陛下明鉴,即便臣卖掉所有产业凑齐整了数目,可是也一无所有了,臣难道要带着族人睡大街吗?陛下明鉴陛下明鉴!” 程咬金愁眉苦脸的不停的鞠躬,牛进达捂住嘴退开一边,尉迟恭也闭上了正要上前争抢的嘴巴,一群大将军心里琢磨着,看吧就知道说不通的,还五千弓箭手加配陌刀大队,扯淡呢不是! 李世民平静的说道; “既然你拿不出银钱就安安生生的站在一边不要说话。” “是陛下。” 程咬金答应一声擦了擦头上的汗退到秦琼的身后,不甘心的伸着头,生怕配置别的卫而留下他的部队不管 李世民一只手敲打着桌面这边看着跟进来的工部官员吩咐道; “朕已经拨款给了兵部,你们现在也不缺钱了,明日可找杜卿家讨要银钱绢帛一事,这种弓箭必须立刻安排,快马加鞭的制作出来,整体全面的装备天下兵马,至于制作弓箭那个高手匠人,明日朕就叫人带他去你们工部的弓箭制作院子里,把制作秘法传授你们。 牛筋之事朕也会随后解决,不过制作弓身所用的其他东西你们这就开始准备吧,毕竟六道工序呢,上弓弦也是最后的一道了,箭羽一事也要尽快安排,越多越好,每个弓箭手装备三十支箭羽,另外备下五十支库存。 每一卫都按照三千弓箭手的配置准备,你们就按照这个数目进行。” “遵旨。” 四个工部的官员答应一声就要退下,李世民赶紧又叫住了当场; “慢着。” “陛下请吩咐。” “不论花多少钱朕都不心疼,这次要彻底放开手脚一回,但是钱砸下去朕要看到成果出来,每一道工序都必须做到规规矩矩,不能偷工更不能减料,标准最低也要按照这把弓这支箭制作,做不到这个标准的,绝对不能放出一把弓箭出你们工部的大门。” “是陛下,臣等遵旨。” “去吧。” “是。” 等到工部官员出去李世民微笑的看着杜如晦; “朕这样决定也算是成全了诸位大将军的心思,只能三千之数,不敢再多了,否则银钱绝对不够用的。” 杜如晦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陛下安排的相当到位,三千之数正好,不多不少,便是正面战场也足够压制贼人兵马了,阻击战伏击战也尽够用了的。” “是啊!不能乱花钱的,虽说这两千万交给了你兵部,但是爱卿需要如何去花可是个大事情,马虎不得呀!” 杜如晦轻轻弯了弯腰一脸严肃的保证着; “陛下您尽管放心便是,虽说那些银钱是给了我们兵部不假,但是以后的每种开支,和如何布局臣和诸位大将军们不会擅自做主的,商量出结果以后都会来启禀给陛下,请陛下您来做这最后的定夺,没有陛下您来点头肯定,兵部绝不会乱花一个大钱出去的。” 对于杜如晦这番话李世民听得舒服无比,十分的赞同; “爱卿办事朕最是放心的,三千弓箭手的陌刀可也不能忘记了。” “遵旨。” 看着如此厉害的弓箭手配置尘埃落定,一群大将军都是心里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能用弓箭压制谁舍得把儿郎们的性命给堆上去?谁都不是傻子呀! “恭喜陛下得此宝贝。” “恭喜陛下得如此弓箭手配置。” “恭喜陛下” “好好好,多谢爱卿们祝贺啊,同喜同喜呀。” 长孙无忌笑着开口; “陛下,要不咱们叫李大朗来说说何时出发,重开丝绸之路的事儿?” “准!来人立刻去大将军府传李大郎来这里相见。” “唯!” 钱得海答应一声挥了挥手,立马有两个伺候书房门口的内侍出去安排。 李世民轻松的看着长孙无忌; “还有一事要和爱情商量的,李大朗又想出来个买卖,说是要圈养牲口,养羊养猪养牛什么的,找到皇后求情要弄些土地使用,这个得找无忌你的。” 长孙无忌也不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不难。只是不知他李大郎要养多少羊,多少猪,若是千把只的羊群,随便给他安排一块儿空地就成了,蓝田那里没有分出去的土地户部都有登记,陛下不用多考虑,臣一手就能给他李大郎安排好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 “说是准备养三五十万只羊,所以咱们得商量好土地的大小,太小了不够用的,况且还有猪还有牛,又要折腾什么鸡鸭鹅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堆。” 长孙无忌还在呆若木鸡,旁边的牛进达瞪着眼睛诧异的咋呼着; “啥?三五十万只羊?陛下您没有听错吧,别是李大朗胡吹大气,他这是要把天下的羊群全部弄到他一个人的手里吗?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老天爷,三十万只羊?他李大郎想把天下的羊肉买卖一个人做吗?” “哎呀我想起来了,最近五六天连羊肉都没有吃过的,今天中午我问下人,下人们说买不到羊肉了,都被别人高价给买走了,会不会是那李大朗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看有可能的,这种吓人的想法全天下也就他李大朗一个人敢想敢做,再没有别人了” “若是这样?那可就是大买卖了呀,不行这事儿我张家得想办法插一脚进去的” “嗯可不是嘛,绝对是大买卖,几十万只羊,以后天下的羊肉价钱还不是他李大郎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那这他李大朗又要赚许多银钱的!” “就是就是,我看这回也不次于白酒买卖的!” 别说牛进达和一群大将军了,连尉迟恭都着急的直挠头,不过虽然想不通李大朗到底要从哪里弄到如此庞大的羊群数目,可是尉迟恭知道跟着李钰的脚步走准没错的,于是赶紧凑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老臣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急事儿没有处置,老臣请退了。” 牛进达一看尉迟恭又在说瞎话了,来的时候这老黑还说今天没事儿闲的发慌,这会儿一说有大买卖,立马又说瞎话家里一堆的事儿,当别人都他娘的是傻子不成?牛进达眼睛一转也凑到皇帝的书桌前头笑着说道; “哦对了陛下,臣也想起来家中有些事务的,臣请退了。” “陛下” “陛下” 李世民揉了揉脑袋这才开口; “都不要慌张,老兄弟们莫要慌,李大朗这次可没有说叫别人参与的事儿呢,只是来要土地使用,所以大家都不要着急啊!” 牛进达嘀咕了一句; “能不着急吗,如此大的买卖。” “着急有用吗?人家这回可没有说叫谁凑份子的,连朕的儿郎们都没有收到要凑钱的消息,所以说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才成。”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房玄龄三个官凑到一块儿小声商量了好大一会儿,都一致认同陛下说出此事肯定是想插一脚进去的,要不然直接卖给李大朗些土地就成了,何必再公开说出来? 既然公开说出来,在场的又全都是秦王府的心腹大将,铁定也要得一些好处的,三个人紧紧围绕着如何插一脚进去讨论的十分激烈,这边大将军们也是三五个一起,三五个一群的,说的列激动无比,还没有多大一会儿那边长安三傻的人堆里尉迟恭就怒吼一声; “凭什么我多少凑一点就行了,你个不要脸面的死牛,你又想大占便宜?门儿都没有!这次你姓牛的凑多少我尉迟家族也同样凑多少进去,他李大朗这次不给某家个公平老夫跟他没完!” 李世民看着那边的尉迟恭须发皆张怒不可言,旁边的程咬金正在做和事佬劝架,牛进达和他结拜兄长段大将军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李世民看的是惨不忍睹,这八字儿都没一撇呢,就争抢成这样就差大打出手了,这仨憨子!唉 长孙无忌三人商量好了一切来去这才凑过来开口; “陛下,他李大朗要做这样大的买卖,也得准备许久的吧,就说这下羊羔的母羊公羊,就得购买许多回来,应该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咱们君臣有大好的时间功夫仔细商量个万全之策。” 李世民不以为意的呛了一句; “还仔细商量?人家都已经派出千人的队伍去山里抓捕黄羊了,而且听说已经抓回来好几百只野黄羊了,且长安城附近的羊也都被人家正在高价收买着,咱们再商量几年,李大郎都开始卖肉了,还敢耽误几天?此事越快越好,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商量对策的,就在今天立马要说个万全之策出来,朕等不及了,这事儿说白了,你们不想插一脚朕是绝对不放过的。” 长孙无忌也是老狐狸了,没想到这李大郎如此快速,竟然已经下手许久了,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手段; “啊!原来他李大朗已经下手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着长孙无忌;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着急的叫无忌你想个对策出来。” 一群大将军听说那李大朗已经开始行动,这边也不争抢了呼啦一下子围过来,仔细听着皇帝和户部尚书的说话。 “陛下您尽管放心就是,三十万只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凑够的,他李大朗就是搜刮天下要卖的羊只,也不好几个月就凑出来的,咱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呢,所以陛下您且放宽心不要着急什么,一定能参与进去的。” 李世民很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 “宽心?还时间充足?无忌你这回可是说的不合朕意了,朕可不敢去大意的,几十万只羊说起来是挺吓人的,可那是对别人来说的,那李大朗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 第549章 正堂里撒尿 第五百四十九章;正堂里撒尿 “宽心?还时间充足?无忌你这回可是说的不合朕意了,朕可不敢去大意的,几十万只羊说起来是挺吓人的,可那是对别人来说的,那李大朗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 顷刻之间就能给你安排齐整的,听说丝绸之路人家这回要以换羊为主的,等着看吧!不到年底他就能弄出来一堆母羊公羊了,况且人家还在安排组织人马,说是要去最北边的大草原上抓他上万只野黄羊回来的! 又是派千人奴仆去山里抓羊,又是要四处高价收买,又是丝绸之路铁锅换羊,又要派人去大草原上大量的抓捕这四边的手段要是一块儿进行,朕估摸着年底他就能弄个七七八八了,明年就敢有几十万只羊羔崽儿出生的,你们听了这些还能沉住气乎?” “这” “我的天呐!” “这李大朗竟然背着咱们这些长辈玩出如此大的花样?叔宝总不会连你这叔父都给撇开一边了?” 秦琼皱着眉头回应着; “某家也没听说这事儿啊?” “太不像话了叔宝,他李大朗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咱们这些叔父了?” “就是就是,叔宝!你可不能袖手旁观了呀,就是不叫我们这些长辈参与什么,可至少也得叫你和知节两个亲叔父赚点银钱吧?他李大朗连叔宝你都撇开也太不像话了这回!” “可不是嘛!太不把叔宝和知节放到眼里了,必须给他狠狠的警告” 正在一大群重臣都气愤填膺的骂李大朗忘恩负义,有天大的买卖也不通知长辈们参与进去,真不是个东西的时候被派出去找李大朗的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圣人,李县侯正在秦大将军府里宴请宾朋,昔日秦王府里的武官员一家不少,所有人家的郎君们都去了大将军府里,连太子殿下和几个皇子也在,听说正在商量最近要出发重开丝绸之路的事儿。” 李世民一听李钰刚回来长安就狐朋酒友弄几百个兄弟聚会,气的吹胡子瞪眼,盯着那个内侍问道; “商量什么?他能商量个什么?无非就是借着商量事情的幌子又吃的东倒西歪,当别人都是傻子猜不出来吗? 你说实话!他李大郎是不是这会儿又喝的鸡子不认识鸭子?” “额!这” 李世民一看内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只要一听说李钰吃醉的事儿李世民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每次吃醉他个不要脸面的都能冒出一堆丢人的事儿,所以李世民最反感李钰吃醉酒,李世民一巴掌拍在面前的书桌案几上。 “啪!” “说!你看到了什么原原本本的给朕说出来!一句不准隐瞒!” 看到皇帝陛下发怒那内侍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是是是陛下,回陛下下的话,李家侯爷他已经吃醉了,奴婢找到侯爷跟前的时候,侯爷已经认不出奴婢了,还以为奴婢是哪家的贵人郎君呢, 还要叫奴婢吃三杯白酒,不然就不让奴婢离开,这会儿” 正在回话的内侍停顿了一下,看了一圈书房里的臣武将,又再次开口; “启禀陛下,有好多大臣家的贵子郎君们都在场的,几百号人马可热闹的不得了,侯爷侯爷他又醉的路都走不成了还在正堂里撒奴婢有罪没有传到李家侯爷过来,请陛下责罚。” 书房里的一群武大臣只看内侍看过来的脸色就知道,自家的儿郎们肯定是一个不少全部在场的, 并且差不多应该都喝的够呛了,一群武重臣也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李大郎的酒量差劲的很,还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酒疯子,吃醉了之后的李大朗和程咬金这大魔头都有的一拼,蛮横不讲道理还处处干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为这事儿皇后殿下也没少埋怨一群大将军们,原因是自己家的儿子们每次都是把人家皇后殿下最喜爱的义子给罐的东倒西歪,说实话这群大将军们还真是有些愧疚的。 虽然内侍没有说明白不过一群大臣都听懂了,铁定是李大朗吃醉后在正堂里撒尿了,铁定没跑!绝对如此!又不是第一回了 李世民又不是傻子一下就听懂了李钰又四处乱尿的丑事儿,今天好好的心情被他搅屎棍一样又给搅的一塌糊涂,直气的李世民浑身发抖; “真是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刚回来长安才几个时辰就又吃的一塌糊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又是这幅熊样子的 他李大朗就是个纨绔子弟,他就是个痞子难成大器的货色,三天两头吃成这等模样,还想成大事吗?我看他就是个烂泥巴!糊不上墙的破烂东西” 看着皇帝陛下一心一意等着李大朗来商量正经事情,结果人家那边还在狂欢吃酒,都吃醉了还商量个毛线? 再看看皇帝陛下气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烂泥巴,大臣们赶紧过来劝解,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李大朗才十六岁,少年人狂放一些也是常有的事儿不是。” “陛下息怒,毕竟李大朗还小” “小?他马上都要十六了,换个人家早都大婚了,还小?敬德你不要再袒护他了,皇后处处维护于他,你们一群做叔父的又是到处纵容他! 看看他现在都成个什么样子了?每次他回来长安城里,他那院子里就是人仰马翻,灯火通明,家里吃够了就换一家聚会,东边来一次,西边来一回,狐朋酒友弄一大堆,花天酒地的没个正经样子,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生生下来?难道非要等他胡子白了才能懂事儿不成?” 尉迟恭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李大朗之所以如此放荡不羁完全是因为没有大婚的原因,没个正房大妻来约束他,若是有个正妻进门,时时劝导着,肯定会有所收敛的,所以老臣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先给他安排个正妻才是王道之棋,这说起来李大朗的正妻人选了,老臣家里” 尉迟恭这回算是说道正点上了,一群武众臣都在不停的点头,傻子都看出来了尉迟恭这是要主推他那小闺女了,都是老油条了,谁不知道抱住这个活财神?还不等尉迟恭说出自家的闺女,一群大将军赶紧凑了过来。 “陛下,启禀陛下臣的家中也有” “陛下,陛下请听臣一句话” “陛下,当年臣跟着陛下出生入死多少回了,臣从来没有怨言的” 李世民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一群人打的什么注意?这回连足智多谋的房玄龄都动心了,也拥挤在一群大将军的阵营里凑合着大声说话; “陛下,臣也有话要说” 场面一时间变得乱如东西两市,李世民赶紧打住这种阵势,开什么玩笑,秦程两家大将军做叔父靠山,再给他选择一个拿实权的门户?将来承乾能治得住他吗?还不翻天了? 不论这里一堆武众臣哪一家都不能出闺女去做正妻的,坚决不能,李世民当机立断啪的一声手掌不轻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 “好啦!诸位爱卿暂且安静下来,今日说的是朝廷里的大事儿,这些私事儿等日后私下里再说不迟,都回到正题上吧,别把话题扯的太远了。” 看着皇帝不高兴的样子一群武大臣只能悻悻的咽下去要说的话。 “臣等遵旨。” 唉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李大朗花天酒地的事儿又是如此,扯了个开头不长不短的再次放下,李世民是气的牙痒痒也没有办法。 你啥办法?这会儿人又吃醉了,你就是把他拿过来打板子也是白费力气的,况且也不能再说下去,否则就要变成许多重臣争抢正妻的场面了,那样更加糟糕透顶,得!他娘的还不如不说! 李世民表面上不能胡乱说话,其实在心里已经开始骂耶骂娘了。 “算了算了,暂且不提他个烂泥巴货色,今天下午只说这李大朗要划地养牲口的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无忌你可有什么法子?” 长孙无忌想都不想直接开口; “陛下您先不用着急,这不是一百只羊,也不是三百头猪,他李大朗自己的土地凑合凑合也能够用。 如此大规模的圈养牲口,他李家庄所有的土地都不耕种全拿来使用也是不够的,何况不种地他李氏二房那么多族人吃啥?难道吃西北风? 根据臣所知道的,李大朗陇西李氏老窝今年听说这边有新房子住,跑过来两三波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似乎也超过五千之数了,加上他本来就有的五个大庄子 现在蓝田李氏二房应该居住了三万族人出头,人满为患了吧?撇开不说酿酒的事儿,单说这三万多人吃喝拉撒,他本来的那几千亩地都紧张的不行,借他个胆子都不敢把耕地拿去养牲口的。 从他着急着忙的刚来长安城,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昼食就来宫里献宝一事上看,他已经收购回去的羊群,和山里抓来的野黄羊,再加上本来就有的牲口,李家庄应该是没有地方存养的,绝对是牲口多的鳖不下了,否则不至于饭都不吃就来找皇后殿下给他求情要地,陛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听了这话李世民总算舒缓了一些眉头,重新端坐在案几前; “无忌你说的很有道理,他那性格朕知道,什么事儿都大不过他吃喝拉撒享受的态度,我就说他李大朗饭都不吃来见朕,又是送熊瞎子肉,又是要献宝的铁定是有所图谋。哼!” 长孙无忌胸有成竹的献出计策; “陛下您别着急,臣的想法这次咱们不用以太子殿下的名义参与进去,也不用皇后殿下的名头。” 秦琼不经意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心里十分不乐意,面上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边的程咬金跟傻子一样的瞪着眼睛,心里却在破口大骂这出谋划策的长孙,官果然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儿,这个长孙无忌尤其如此! 李靖和李世绩分别现在人群里的两端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是轻轻摇了摇头,很显然这种以大欺小趁虚而入的行为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计策。 李世民可不是这样看问题的,朝廷里从这个李大朗身上得到了莫大的许多的好处之后,现在李世民觉得凡是他李大朗想要折腾的买卖,朝廷必须要插进去一脚才是上上之策。 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笑得合不拢嘴的分钱而干看着,这是李世民不能接受的,绝对不能接受! 李世民分钱已经分上瘾了,特别是白酒的买卖李世民已经分红了眼睛,好家伙!一个买卖能变着法子换汤不换药的哄骗了好几次银钱!真是过瘾至极! 先是把天策府出身的大臣们搜刮一遍,又接着把一群五湖四海的高门大户给狠狠的撸了一次,短短一年弄出来几千万贯的银钱绢帛,把户部的那些陈旧库房装了个满满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过瘾的?啥也不用干就能分到这许多?当然是痛快至极了! 必须每次都把李大朗看的紧紧的才好,不论他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买卖朝廷里都要紧跟着不放手,想到这里李世民淡淡的看了两个官一眼,慢慢的点着头说道; “这不以太子的名义进行,又不以孝敬他李大朗的皇后娘娘为借口,那该如何是好?朕可就糊涂了,无忌你可有良策献上?” “回陛下,臣觉得这次咱们应当换个思路,弄个新的开始,比如咱们直接和李大朗合伙做买卖,就用朝廷户部的名义插进去一脚,直来直去单刀直入,干脆交给一个单独的衙门处置,比如交给户部的金部司珍,以后就由金部司郎中负责接触处置朝廷和李大朗合伙的买卖,陛下您看,之前不就有郎中萧统,和员外郎刘琪坐镇白酒作坊吗?” 李世民右沉思了好久这才接话; “你的意思是再给李氏二房负责圈养牲口的大管事们一个官员的身份?这恐怕不好处置的。 萧统和刘琪本来就是朝廷命官,请辞退隐后去了李氏二房,恢复官身也能说得过去,可他李氏二房家族本的大管事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族人身份,能向着朝廷办事儿? 再说了如此大的买卖,朕不用想就知道,这圈养牲口的大管事们,铁定是他李大郎最忠心的族人里的其他大管事调过来担任的,外人他个鬼精灵岂能放心?咱们给他的心腹大将一个官身恐怕也不好笼络人心的?”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直接挑明了说道; “陛下,臣这次大胆提议,不如直接派遣官员坐镇,就去他那里弄个署衙门堂口,直接指定一个郎中过去,负责所有事情,陛下您看如何?” “这” 李世民右手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紧皱着眉毛; “这样一来,李大朗不是要气的吃不下饭去了?无忌你这想法是挺不错,可是也太直接了点吧? 再说咱们朝廷以什么方式插手进去呢?总得有个说法吧,毕竟人家这会儿可不缺银钱绢帛使用的,又没来开口借钱?如之奈何?” 长孙无忌一脸奸笑的表情; “陛下您别着急,他李大朗现在确实是不缺银钱绢帛的,可是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几十万亩良田吧? 他要养几十万只羊,还不说猪,和牛,臣在心里简单估计了一下,没有十万亩地往上我看不好整的,恐怕十万亩地都不够他用的! 没有陛下您点头同意谁敢擅自做主把这等庞大的田产数目给安排下去?反正臣可是不敢的,臣也没有那天大的胆子呀!” 第550章 陛下圣明血淋淋 第五百五十章;陛下圣明血淋淋 长孙无忌完全不顾及在场武官员老兄弟的表情,只一心一意去拍皇帝至尊的马屁; “臣在心里简单估计了一下,没有十万亩地往上我看不好整的,恐怕十万亩地都不够他用的! 没有陛下您点头同意谁敢擅自做主把这等庞大的田产数目给安排下去?反正臣可是不敢的,臣也没有那天大的胆子呀!” 李世民的右手依然在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嗯,无忌你说的原也不错,李大朗想要在养牲口一事上有所作为,就必须来依靠朝廷给他支持土地田产才行,朝廷如果不支持,他就是有上天的能耐也无计可施的! 他总不能去霸占别的村庄现有的土地吧?他就是再有钱别人家的土地也不能全部卖给他,所以这次朝廷就应该以土地田产的借口插进去一脚,无忌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对吧?” “陛下圣明,正是此意!” “那这次朝廷应该占据几成份子才合适呢?李大朗自己出钱出力的,又要安排下人伺候牲口,又要安排族人出去抓捕,还要四处收买高价的羊羔,咱们只出土地,不能拿的太多了,要不然他李大朗撂挑子了,谁来接手?” 这下总算说道一群大将军的心窝里了,朝廷挤兑太狠,哪还有自己的肉吃?铁定不能太多的! 尉迟恭第一个就忍不住了赶紧站出来建议; “启禀陛下,陛下您说的太对了,若是只出土地田产就要拿走许多,这也太欺负人了些,李大朗铁定要撂挑子不干的,别人又没有这个本事弄,到时候岂不是要坏了陛下您的大事儿?” “不错,敬德所言甚合我意,饭得一口一口吃,一次弄的狠了,以后就没有吃的了,谁知道他李大朗还能折腾出来什么花样?” 牛进达一看尉迟恭说话也忍不住了; “陛下您说的有道理,臣也觉得应该如此,陛下您看,这才几个月?白酒的买卖才刚过去,重走丝绸之路的大事儿还没有开始呢,又折腾出来这几十万只羊群牲口的买卖,臣估摸着今年还要冒出来其他的事情,咱们不能一回吃个胖子,否则的话下回就不好意思插手进去了,陛下您说是不是?” 李世民看着牛进达说话自己不停的点头; “确实是这样的,进达你这回可算是说道点子上了。” 牛进达乐呵的合不拢嘴; “多谢皇帝陛下夸奖!” “房爱卿你来说说朝廷拿出土地田产给他使用,一个大钱不要,应该占据多少份子合适?” 李世民一转手就把这烫手的热山芋扔给了房玄龄,房玄龄紧皱着眉头,这个可不敢胡乱说话的,说的少了皇帝陛下这里不乐意,说的多了同僚这里不愿意,房玄龄小心翼翼的探问; “启禀陛下,臣觉得三成就不少了,毕竟李大郎还要负责所有的事情,还要圈养伺候羊羔的繁衍生息,不知三成是否符合陛下您的心思?” 刷的一下所有大将军都瞪着眼睛看皇帝的脸色,三成确实不少了,这些大臣们还要去想办法插一脚呢,左一分右一分的,李大朗还能剩下几个?人家辛辛苦苦的折腾买卖怎么着也得赚个三四成吧? 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吧三成半,不能再少了,朝廷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置的,那多要的半成份子就当是安排土地田产原来的主人安家的费用吧!” 听到皇帝说多要半成,大将军们也都放下了一块儿石头,还好还好!还好皇帝不贪心! “陛下当真是圣明至极!” “陛下真是英名果断啊!” “陛下智慧超群定下的份数刚好合适,厉害厉害!” 李世民斜了长安三傻一眼,懒得搭理这三个拍马屁的蠢货。 “无忌你说如何倒腾出链接在一起的土地给李大朗使用,好叫朝廷分钱的时候也能心安理得?诸位爱卿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嘛!” 长孙无忌笑着说道; “启禀陛下,臣是这样想的,朝廷也不能光说不练,咱们得行动起来,比如把李家庄附近的几个庄子弄走,叫附近的百姓换个地方建设村庄,叫他们去别的地方安家。 然后附近靠近河道两边的土地给清理出来,划给李大朗使用,这样一来土地都是连成片的,再者呢也显得朝廷大方,处处为他李大郎考虑,陛下您看成不成?” 李世民看着房玄龄; “房爱卿以为如何?” “臣觉得可以,也不用离开蓝田县的,附近的土地也有许多,陛下可以恩准,每个挪走的门户,每个男丁永业田增加十亩,这样百姓们也就高高兴兴的搬家了,若是分得到手的土地距离附近庄子近的,还不用重新搬家盖房子,只需要调换土地田产就可以了。” “妙计呀,爱卿果然厉害,无忌你是户部的领头羊,可知那蓝田县能不能有多余的土地给附近的百姓更换?” “启禀陛下,有是有的,不过距离那附近的地方也没多少可用了,倒是北边的另一个县刚好挨着李家庄北头的那个村子,又靠近河道很是方便,需要两个县一块儿行动才能满足要求,否则只调换蓝田的实在凑不出十万亩地。” “好!就这样定了,两个县的土地一块调换,也不用叫百姓们搬家来回折腾了两全其美,只把附近属于朝廷的土地田产给附近的百姓调换一下,等到这次庄稼收成以后,直接就把那些田地划拨给李大朗使用就是。 马上就要进入夏天,没两三个月地里头的庄稼就要成熟了,刚好趁着近两个月的空挡把这些事情做好,无忌你就多劳累一些吧,一定要在庄稼成熟前把这些事情弄完,不能耽误了李大朗圈养牲口使用的大事儿。” “臣遵旨。” 李世民一脸轻松的靠在太师椅的后背里看着一群武重臣; “至于诸位爱卿们如何插进去一脚的事儿,朕也有所考虑的,他不是要去最北边的大草原上抓捕野羊回来吗? 他一个孩子家的哪知道行军路线?更不可能知道如何行走才最安全,哪条路线能尽快还安全的穿插于和咱们汉人交好的种族,这些刚好就是诸位爱卿们最拿手的本事, 到时候你们再派出一些族人相助于他,自然就能占据一些份子了,何况还有收买羊羔的事情可以操作的! 诸位爱卿可都要上点心了,朕给你们提个建议,派人出去五湖四海收买羊羔回来,不论个头大小,买回来统统拿去交给李大朗他是不会拒绝的,他想弄几十万只羊的规模,可不好轻易就变出来的,有人给他送羊岂不是美哉?” “陛下圣明!” “陛下英明!” 这回可不是拍马屁了,一群大将军加上几个官都是眉开眼笑的,感激皇帝陛下为自己等人考虑 不说这边书房里君臣关系融洽,有说有笑的安排着如何宰李大朗一刀,将来也好跟着分钱,只说那边皇后的寝宫里,吃过了昼食长孙就按时歇息了。 正在睡的香甜的当口就听见一个内侍小声的给旁边榻上靠着打盹的夜庆芝回报事情,长孙皇后不动声色的听着; “启禀总管,大事不好啦!” “嗯?什么事儿,你小点儿声的说话,没看殿下正在就寝吗?” “是奴婢该死。” “行了行了恕你无罪,快点说说什么大事儿,又怎么个不好法?” “启禀总管,是咱们家侯爷的事儿?” “什么?” 夜庆芝一听说是李钰的事儿,瞌睡也没有了,连忙坐了起来,揉揉眼睛; “侯爷怎么了这是?你别着急慢慢的说,说仔细一点啊。” “哎小人明白,一定说给您个清清楚楚的,总管您不知道啊,殿下去给侯爷说情要弄养牲口的地,至尊也怪上心的,立马叫来一棒子武众臣在书房里商量,听说大臣们弄不明白侯爷到底要多少田地才够用,于是至尊安排人去大将军府里,传侯爷过来问话。” 内侍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夜庆芝着急的问道; “你倒是说呀!” “哦好好好,启禀总管,您猜怎么着?” “我哪里知道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总管,您不知道啊,方才奴婢出去刚好碰见去传侯爷的陆九,听他说的好像侯爷又吃醉了。” 夜庆芝皱着眉头; “怎么又吃醉了?中午不是还来咱们这里玩了好大一会儿吗?这才回去几个时辰就吃醉了?” “啊是啊总管,醉了,奴婢听得真真的,说是又醉的一塌糊涂。” “那这回又是和谁一块儿吃的酒?那小祖宗一个人可不会吃醉的,我比谁都清楚明白,铁定又是那一群大将军们家的郎君灌咱们侯爷的,你说说都是谁在侯爷哪里吃酒?” “启禀总管,几百人呢,奴婢也不知道有谁,听陆九刚才说太子殿下也在场呢,几个皇子都去了,还说是以前咱们秦王府里的那些大臣们的郎君全都去了呢,好几百人呢!秦大将军府门口那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热闹的厉害呢!” “不对呀,小祖宗刚从咱们这里回去没多久啊,顶多两个多时辰,那些郎君们怎么去的如此快速呢?” “回总管,刚开始也没几个人参与,就是那几家大将军的郎君过去,说是侯爷提议的,然后一群贵人都坐下写请帖,结果就把秦王府出身的那些郎君全给招惹去了,这会儿听说已经醉的不行了,还在正堂里那个呢。” “什么?又醉成这样了?” “啊可不是嘛!” “那陛下可知道了这些?” “知道了,陆九刚才在书房里被陛下逼迫着说了个清楚明白,陛下大发雷霆若不是一群大臣在,恐怕又要把桌子掀翻的。” 夜庆芝十分无奈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瓜子; “哎呀老天爷呀,这小祖宗怎么就不听劝呢?上次他在孔家吃醉,最后跑到人家没出阁的小娘子屋里撒尿,闹腾的长安城尽知真是丢人至极的 陛下听说后把桌子案几都掀翻了,还把东西都摔了一地,殿下也教训了他好一场,这才刚过去一个月呢又吃醉成这样,哎呀呀,这回可如何是好?陛下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谁说不是呢!陆九方才说至尊是强压着火气和大臣们说正经事儿,还恶狠狠的嘀咕了一句,明天要把侯爷拿进宫里来打断一条腿来着,说是这次要好好治治咱们家侯爷!让侯爷长个记婢听说后吓的一身冷汗,赶紧回来禀报总管您得知此事,奴婢估摸着恐怕这次至尊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夜庆芝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递过去给那小内侍; “你往那边伺候的几个身上多使些银钱,下值的时候请他们出去吃几顿好的,以后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报。” 内侍接过银锭乐呵的满脸笑容; “是总管,奴婢记住了。” 夜庆芝烦躁的挥挥手; “去吧去吧。” “诺。” 打发走了内侍夜庆芝靠坐在这边的小榻上自说自话; “上次那些重臣家的郎君把侯爷灌醉,结果闹出许多丑事,惹的陛下大发雷霆之怒,这次铁定又是他们捣乱,否则小祖宗怎么会吃醉?一群不省心的,每次都要坑人真是的!” 夜庆芝正在埋怨冷不防长孙皇后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他自己不吃,别人能把他嘴巴撬开灌他吗?他自己也是个不要脸面的东西,你能去怪谁?要怪就怪他自己不争气,陛下也没有亏说他,你看看他都做的什么光彩事儿?” “啊?殿下醒了?” 夜庆芝扭头一看皇后殿下就穿着中衣坐在那边的榻上,黑着个脸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夜庆芝立马冲着门口叫喊; “人来,伺候殿下穿衣。” 门口立马走进来四个宫女; “是总管。” 四个宫女上去伺候着穿衣打扮,夜庆芝这边也有进来的宫女内侍搀扶着下了小榻,也顾不上洗脸匆忙来到皇后这边着急的说道; “殿下不好了,至尊说明天要把侯爷拿进来打断一条腿,听说这回在许多大臣面前说的侯爷丑事儿,可把至尊给气坏了的,殿下您赶紧想想办法吧,侯爷他又在正堂里那个了,今天又是在许多重臣面前被说个明白,至尊那边铁定是窝了一肚子火气的,殿下您快想” 夜庆芝还没有说完整就被长孙皇后冷冷的打断; “你慌什么?本宫倒是觉得打断他一条腿也是好事,叫他也长个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胡来了,哼!看看现在把他惯的,都成什么样了?放肆至极,连本宫也想狠狠的打他一顿!” “哎呦我的好殿下呀,您想想侯爷他细皮嫩肉的,从小被人伺候到大,哪里被人动过一指头? 别说打断一条腿了,就是一板子下去,还不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奴婢上次处置偷吃烧鸡的宫人那回,亲眼看着打板子,没几下就打的肉都烂了,人也昏死过去,侯爷那小身板儿怕是一板子就要他半条命去的,殿下您看这” 刚穿好衣服的长孙听了这血淋淋的故事也是哆嗦了一下着急的问着; “你可不要哄我,一板子就能打出血来吗?” “啊!是啊殿下,奴婢亲眼看着的,一下子就把屁股上的肉打烂了,吓的奴婢赶紧闭上眼睛呢!” 夜庆芝把打板子说的恐怖无比,长孙皇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夜庆芝说的也跟着害怕了起来,那孽障从小离开亲娘的怀抱,也没有足够的奶水吃,又是没人疼的东西,都十六了还长的比别人低了一头,可是经不起板子折腾的。 夜庆芝赶紧再次劝说又火上浇油; “启禀殿下,就今天被当众说出来丑事儿,陛下铁定是怒火冲天的,明天真要是把侯爷拿进宫里,至少也是三五板子的灾祸跑不掉的,一板子就能把侯爷那小身板儿给打死过去了,哪里经得起三五下板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长孙皇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还用你说?你看他个头小的,跟他一般大的都比他高一头,一板子都经受不住,哎呀你们磨磨蹭蹭作甚?” “殿下赎罪!” “殿下赎罪。” 夜庆芝不停的催促着; “还在说什么话,赶紧伺候殿下梳洗打扮,可要快点的!” “唯!” 第551章 打死他心静 第五百五十一章;打死他心静 匆忙收拾妥当的长孙皇后带着一帮子人就奔皇帝陛下这边过来,一说陛下要狠心收拾李钰,长孙皇后可真是慌了神的,陛下早就看那个孽障不顺眼多时了,一直都强压着火气没搭理他,这要是爆发出来,铁定不会轻饶他过关的,长孙皇后怎能不着急? 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第一块儿肉,又从小没人疼爱的,流落在民间吃苦受罪十几年 长孙皇后着急着忙的要来再次说情,还没到书房呢就碰见一群重臣纷纷离开,秦琼一个人走在最后,看见长孙皇后走到身前赶紧弯腰行礼; “臣拜见皇后殿下。” “大将军快快免礼。” “谢殿下。” 秦琼是唯一一个知道李钰真实身份的重臣,长孙皇后也能把话说开的; “听说陛下要收拾那孽障,大将军可曾知道此事?” 秦琼也是一脸的无奈神色; “这回可是把陛下给气的够呛!” “那大将军有何良策?我儿那幅小身板儿哪里经得住几板子下去?大将军可莫要看着那孽障受罪才是。” 看着平时冷静的不行的皇后殿下着急的不知怎么办的样子,便是秦琼杀伐果断半生征战的铁血心肠也软了; “殿下先不要惊慌,以臣看来,陛下这次恐怕要下狠心收拾他的,可不好轻易的躲过去了” 长孙皇后方才听了手下人的回报只想着下头人担心自家侯爷,所以才说的严重了一些,没想到这会儿连大将军也如此说话,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陛下真是要下狠手了! 也不能怪陛下无情,确实该收拾收拾的,尽管长孙也能想的开,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可怜的东西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场景,长孙皇后又心软了。 她自己也很奇怪,剩下几个儿子她自己处置的时候都没留过手,也能狠下心去收拾,但是一到那孽障的头上,就像动了她的心头肉似的! 长孙皇后着急着忙的打断了秦琼的话,虽然很不礼貌可是事关重大,心头肉才不到十六岁要是被打坏了怎么办?所以也顾不上礼仪了; “这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长孙皇后着急的表情,秦琼也不耽误赶紧说道; “殿下不要慌张,臣有一策可保他安然无恙!” “好好好,大将军但说无妨!本宫仔细听着。” “是。臣的意思是,今夜他已经吃醉了,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待明日起来臣先把他收拾一顿,抽他十鞭子,然后陛下要去拿他的时候,已经在躺着养伤了,如此就能糊弄过去,躲过陛下的怒火,殿下您看这样如何?” “这不是还要打吗?” 长孙皇后一听说还是要打自己的儿子立马就不情愿了起来,当场就拉了个黑脸出来像极了李钰平时的样子,一个不顺心就黑着个脸 看着皇后的脸色瞬间拉黑,秦琼只能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启禀殿下,您不知道,今日可是当着许多重臣的面,宫人内侍把他今天的丑事儿给说个清楚明白,陛下已经快要怒火冲天了,要不是我们一群老兄弟拦着,恐怕这会儿已经把他拿进来宫里给打个半死不活了! 臣看这顿揍他跑都跑不掉的,若是躲来躲去的,最后刺激的至尊狠下心来收拾,那只会使场面更加糟糕。 殿下您想象一下,他这几次吃醉闹出来的那些个丑事儿,哪一件不值得陛下狠狠的收拾他一场?陛下一直都是强自压制着怒气,一直在鳖着呢! 再憋下去迟早有一天真的要打断他双腿,正所谓堵不如疏,与其招惹的陛下将来憋不住的时候动真家伙,还不如咱们自己动手教训教训他,这样也好掌握尺寸,又能平息陛下的怒火! 臣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只能如此了,而且他确实也到了该收拾的时候了,别人家的孩子像他这般年龄的时候,早就给收拾过好几回了,不收拾他,他能知道进退之法? 臣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进行了,还请殿下尽量想开一些,臣觉得收拾一下没有什么不妥当的,长长记性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长孙皇后也听出来了,这次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混账东西跑不掉了,仔细想想前几次陛下就要收拾他的,一直都是自己积极维护,给挡了下来,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在陛下心里积攒着呢,这回真是不好糊弄的! 无奈至极的长孙皇后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那也只能如此了,大将军可要手下留情一些,别把那混账东西给打坏了那里,本宫这里多谢了。” “殿下放心,臣也是他的叔父怎么可能把他往死里弄?应付应付过去就行了,不过殿下您也得谅解一二的,陛下铁定会派人查看真假,要是十鞭子下去没有一点伤陛下的火气会更加大,所以也不能太假了” “本宫知道,大将军看着处置就是了,可捡着屁股上不碍事儿的地方抽,别抽到了骨头上,打坏了筋骨怕是以后长不好的!” “遵旨,殿下放心就是,臣都明白的,启禀殿下,臣想请退了。” “好好好,大将军慢走。” “谢殿下关心,臣告退。” “好。” 看着秦大将军离开远去,夜庆芝小声凑到长孙耳边说话; “殿下,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盯着,秦大将军的脾气谁人不知,又是名头响亮的头号杀将,谁知道能把我家侯爷打成什么样子呢?奴婢有些害怕” 夜庆芝还没有说完心疼的话,长孙就气不打一处来; “派什么?你也跟孩子一样长不大的吗?派人去看着大将军处置?秦大将军怎么想?陛下要是知道了那鳖了许久的火气还不窜上天去? 你害怕什么?你还在想着糊弄他?他要是听陛下的交代,好好的坐在书房里看书谁会去打他? 这还不是他咎由自取的?来长安城里才三个时辰就闹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儿,还不该打吗?你看看他都吃醉几回了?啊? 上一次在孔家吃醉,跑到人家小娘子屋里撒尿,再前一次去尉迟大将军府里吃醉,回来的路上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站在大街上撒尿,这会儿又在自家的正堂里还是秦王府武重臣家的郎君都在场的他不要脸,本宫还要呢。 打!打了好!就得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他才好!干脆打死了本宫以后也能少操心一些。哼!” 长孙皇后气的嘴唇发抖,甩下袖口就往自己的寝宫里回走,一边说要狠狠地打,一边越走越快,身后一堆宫女内侍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生怕自己走的姿势一个不对就惹的皇后殿下不高兴做了那侯爷的替罪之羊。 夜庆芝快步跟在长孙身边,不停的辩解着; “殿下息怒,孔家那次,不还是侯爷惦记着那好看的小娘子吗,要不然怎么吃醉了还知道去找人家? 您别怪奴婢多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侯爷他也长大了,喜欢孔家那个娘子又不是什么错事儿。 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孔家的小娘子又没有婚配人家,侯爷又是身份尊贵的,要是殿下您想想办法成全了侯爷,他以后就不用总想着偷偷去找人家了,免得再惹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殿下您看奴婢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哼!你以为是寻常人家?那是圣人的嫡亲血脉后代,孔家的门槛比皇家还要高上许多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又不是买菜买肉,你出钱就行了。那是天下第一等清贵的门户,本宫能有那个本事!轻易的就给他说成了? 再说了,你越是这样折腾,名声越是不好,孔家的婚事就更加难以说成,你也别给他找借口理由,尉迟大将军府里那次,可没有什么娘子给他惦记吧?他不还是站在大街上撒尿了? 本宫亏说他什么了吗?这次就叫秦大将军好好收拾他一回,谁也别去给他求情,你也不准再说此事活该他的!” “可是殿下,秦大将军要是打出了真火十鞭子呀!奴婢听着就心疼?” 长孙皇后很不耐烦的走着;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行不行,你非要拿我儿挨打的事儿来刺激我是不是?事已至此我能如何作为?打吧打吧!赶紧打死了都心静,反正我这苦命的儿也是个没人心疼的东西。” 说到真要抽那孽障十鞭子,长孙皇后的心里都在滴血,脸上不由自主的留下两行热泪。 旁人只想着皇后殿下顺口一说,夜庆芝却是知道内情的,那苦命的儿说的就是侯爷从小就离开了殿下的身边,所以殿下格外的在意侯爷,看着皇后殿下流泪夜庆芝赶紧拿出丝巾上去擦拭; “殿下您别如此难受,奴婢瞅着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真要是侯爷他该有这场劫难,也算是天意如此,殿下您保重自己身子要紧的。” 不说那边长孙皇后气的吃不下饭,惦记着李钰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只说秦琼看皇后殿下的脸色黑的好像自己欠她一万贯银钱似的,秦琼呆不下去了,懒得留下看人脸色,再说了抽他十鞭子能抽坏哪里?谁家的孩子没有打过鞭子?至于吗!都担心成这样? 秦琼不以为意的告辞离开,刚出宫门口,一大堆同僚除了没心没肺的程咬金之外,一个都没有走,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叔宝,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一块儿救陛下那次吗?那回某家可是替你挡了一枪的,你看我腿上,这里这里” “记得,兄长放心就是,兄弟我豁出去脸面,也要叫兄长在养牲口的买卖上插一脚进去的。” “叔宝,你这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秦兄您看我家那情况,您也知道的,当年我分家的时候啥也没有” “贤弟” 秦琼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又被房玄龄杜如晦两位仆射一边一个抓住胳膊,只能无奈的说道; “好说好说,众家老兄弟不如今夜去我家里做客,咱们吃上几杯,慢说详细,可否?” “善!” “可也。” “大善!” 尉迟恭放开秦琼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你们慢慢围着他吧,某家先行一步了,就在叔宝府里等你们啊。” 尉迟恭这一带头一群大将军立马清醒过来,都放下秦琼各自骑马离开,霎时间又走个干干净净。 秦琼微笑着摇了摇头,旁边守护宫门的校尉催促着旁边的手下; “快点的,别他娘的磨磨蹭蹭,没看大将军们都去做客了?赶紧的把大将军的那些马牵过来,兄弟们快点儿” 秦琼的几个军中护卫接过来缰绳拉住了马脖子等待自家大将军上马,秦琼拍了拍校尉的肩膀; “你不用着急,你家大将军跟我提过了,过了今年你就要再升一级了。” “哎哎哎多谢大将军总是照顾小将,多谢大将军总是美言,末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的。” 秦琼点了点头上了马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宫门口而去,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时分了。 看着府门口成排成排的车马,秦琼一点儿也不反感,几年前还因为自己身体的旧伤复发又不经常上朝,朝廷里对自己这个昔日的风云人物开始慢慢的就不怎么来往了! 往日里几十年的老兄弟们也都因为种种原因而人走茶凉,如今大郎这孩子起了势,三弟和自己的府门口又一次兴旺了起来, 这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场景比之前风光的时候竟然还要厉害许多,太子皇子都经常来做宾客,连陛下和皇后殿下也时不时的来串串门儿,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欣慰的呢? 只是想到李大郎的酒疯问题秦琼又紧皱着眉头,看守门户的军卒对于自家大将军府里这般热闹厉害的场景当然是开心无限了,高高兴兴的接了马缰绳。 可是今天的大将军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整个脸都是黑的,凶神恶煞一般的问道; “你家侯爷呢?” “回大将军的话,在里头吃酒快活呢,听说是醉的不行已经睡下了。” “哼!这没出息的东西,明天起来再找他算账!” 秦琼响起来李钰不听自己劝导,次次都是吃的一塌糊涂,无名火也跟着上升了许多,天下谁人不知道皇后殿下最疼爱的义子在自己府里住着接受教导? 不论武秦琼都把李钰看的很紧,军中之事也毫不藏私,一点一点的诱导着,这李大朗也真是争气的很,学习什么像什么,排兵布阵的法门一点就透,叫秦琼很是开心。 又会挣钱做买卖,哪儿哪儿都好,偏偏只要一吃酒立马就成了丑态百出的蠢材,到处去丢人现眼 秦琼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哪一天这孩子又跑出吃酒了的事情,每次他出去吃酒,秦琼都是吃不下饭一趟一趟的催问下人,盼着他早点回来! 生怕他又做出些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皇帝皇后哪里不好交待的,人家的大儿子住在你跟前,你总得给照顾妥当吧?若是教一个四不像出来,可如何交差?自己的脸面都没地方搁的! 秦琼临进府门的时候还扭头看着门口的护卫军卒; “从明天开始,十日内不准他再踏出这府门半步!” “得令!” 一群军卒啪的一声站直身子,整齐的答应着,看着自家大将军不善的表情进去,一个头头赶紧吩咐手下; “老四你快点进去和大管事刘娘子禀报。” “头儿,禀报啥?将军令都下了,谁敢再放侯爷出去?兄弟我可不敢的,头儿您也别多想了吧,咱们还是安安生生的执行军令要紧。” “嗨!我说你是猪脑子,刚才大将军说什么来着,你没听见!” 好几个护卫都围了上来,另一个军卒凑热闹的问着; “头儿,都听着呐!大将军下令,说的明明白白十日内不准侯爷他再出府门一步,俺们又不聋都听着呐!” “一群蠢货,我说的之前那一句,大将军不是说明天起来要和侯爷算账吗?还不赶紧进去禀报给那大管事刘娘子知晓?李氏二房财大气粗,能少了赏赐?到时候咱们不就都能给家里孩子买个新衣裳穿穿了?” “哎呀对对对!头儿您真是英明神武至极的,兄弟这就进去禀报!” “哎呀还是头儿您厉害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快去你的吧,啰嗦个狗屁!” 守门的头头笑着在临走进去那兄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第552章 护身符 第五百五十二章;护身符 李钰醒了! 半夜里就醒了! 还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李钰就渴醒了,屋里当值的几个侍女赶紧起来伺候茶水,又拿来净桶。 李钰虽然脑子清醒了但是身体还是软的,晕晕乎乎被几个侍女搀扶着放完了水,又洗脸漱口以后坐回榻上,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 今天的李钰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昨天喝的太多了,也饿的不行,今天睡不到巳时就赶紧起榻,厨房里端来丰盛的早餐,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通,吃饱喝足以后得李钰看着当值的梁大胆; “你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又动的?” “回郎君,小人想问问您今天要去哪里,然后好安排护卫随从。” “哦今天族长我带你去城外的大营里长长见识,完了再去长安城东北角看看那新的梅花别苑,修造的如何了,那里该有几个熟透了的娘子等着本族长呢,既然来了长安城就得去看看她们最近过得如何了。” “是郎君,我现在就去安排。” “去吧去吧!” 旁边伺候的侍女赶紧小声询问; “不敢请教郎君,是否要奴婢去叫大管事跟随?” “不必了,叫她睡吧,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出去瞎逛的。” “诺。” 侍女刚答应过一声梁大胆就又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护卫们都准备妥当已经去牵马了,郎君您随时都可以出门的。” “那好!走吧带你们去程叔父的大营里长长见识去。” 吃饱了饭的李钰这才觉得精神抖擞了许多,带着梁大胆一群护卫离开正堂玩前院而去。 “你们几个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再把正堂里打扫一遍,桌子都要擦的一尘不染知道吗?” “是娘子。” 二等侍女领头月茹交代完当值的一个三等侍女,带着两个跟班就去了后头,昨夜自家大管事陪着郎君休息这会儿还没有起来呢,去看看大管事饿不饿也好伺候着起来吃点儿东西不是。 来到内堂屋里榻边的月茹轻轻的呼唤两声; “娘子?娘子?” 刘娘子昨晚被李钰闹腾的一夜都没睡好,这会儿家主走了正好再睡个安生觉,结果又被人叫醒,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过来看着月茹,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 “回娘子的话,奴婢担心娘子您饿肚子,就想来问问娘子您可要吃些东西再睡?” “不吃!都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上半天,今儿个你伺候着郎君就是。” 刘娘子说完又翻了身子,准备重新入睡。 “诺,娘子您放心睡吧,也不用奴婢伺候的,家主带着护卫出门去了,说是要去城外程大将军的的大营里呢,娘子您只管歇息着,这屋里伺候当值的人都在,您随时饿了交代一声就成。” “嗯,去吧。” 月茹答应了两句就要转身离开,床榻上的刘娘子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忽然想起来昨晚看门的守卫来通风报信的事儿了,刷的一下又坐了起来; “回来!” “啊?诺。娘子您请尽管吩咐,奴婢没有走远呢。” 月茹答应一声又赶紧走回来榻边,只见自家大管事一脸着急的表情; “快快快,赶紧派人去把郎君叫回来,躲在咱们院子里十天别出去。” “啊?娘子,这是何故” “快呀,快安排了再说。” “是是是,快点的,玲玲你赶紧出去交代下人,把郎君给追回来,快点的赶紧去别耽误。” “唯!” 月茹安排了人马出去之后扭过身来诧异的问道; “娘子,到底怎么了这是?郎君出门玩耍又没碍着哪个呀?为何就不叫出门了这是?” 刘娘子一把掀开了被窝慌里慌张的嘴里嘀咕着; “哎呀我的天,昨夜被郎君折腾一宿没睡好,结果把这事给忘记了! 为何?还不是郎君昨天吃醉酒在正堂里那个的事情?给闹腾到秦大将军耳朵里了?为的就是这个! 昨夜看守大将军府门的护卫偷偷进来通风报信,说是大将军今天要找郎君的麻烦,还说要打板子的,又说十日期内不准出府门半步,我得天!怎么给忘记了这茬,哎呀你们都愣着作甚?还不来伺候我起榻?都站着挺尸吗?” “哦好好好,快点的,来人!赶紧伺候娘子起榻。” “唯。” “唯。” “你!快速去端洗脸水来。” “唯。” 月茹一边指挥着几个侍女伺候刘娘子起榻一边着急的说道; “不就是吃醉了没来得及去净房,撒尿到屋里了吗?多大个事儿?还要打郎君的板子?娘子您别吓唬奴婢,奴婢听着就害怕的不行。” 正在被伺候着穿衣的刘娘子,随口解释着事情的严重性; “我吓唬你作甚?这里不是咱们李氏家族的窝里,想怎么着都没人敢胡乱说话的,这里可是长安城,是要讲脸面讲礼仪的地方。 事儿虽然是不大,可闹腾起来终究是失礼丢脸的,毕竟也不光彩,更何况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这里, 关键的是昨天有头有脸的郎君来的太多了,大将军作为郎君的长辈,要是不拿捏个样子出来,外头怎么说话? 所以说啊!我估摸着大将军铁定要收拾咱们给外头场面上一个交代的,对了你赶紧去!你亲自去后院禀报给夫人知晓此事,赶紧的请来夫人出面解决,否则谁知道大将军那脾气发作起来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 月茹听说竟然如此严重也害怕了,匆忙行了一礼起来就走。 总算穿戴整齐的刘娘子在桌子前坐的端端正正,旁边的侍女给她装扮着胭脂水粉,刘娘子心里也是惦记的不行,嘴里还在自说自话; “老天爷保佑,赶紧把郎君给追回来,躲在院子里十天躲过去大将军的火气,等大将军的气消下去就好了,还好有夫人能给护着,应该没事儿吧” 不说这边刘娘子惦记的不行,月茹一路小跑着去找秦夫人救驾,只说这边李钰带着梁大胆一群二十个护卫来到府门口正要往外走,门口的护卫两把铁槊哐当一声交叉在一起拦住了去路。 李钰看的一愣神,梁大胆立马上前一步怒喝一声; “你们放肆!” 梁大胆怒喝的同时,旁边小跑过来一个领头的伍长赶紧弯下腰行礼; “末将拜见侯爷,侯爷万福金安,侯爷您请赎罪,赎罪!” 李钰一脸不高兴的神色; “免礼吧,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教你们的礼法?” “侯爷您赎罪赎罪,回侯爷的话,末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的,都是大将军的命令,昨夜下的令,交代的清楚明白侯爷您十日不准离开府门半步,末将这才出来阻拦的,侯爷您看这” “嗯?” 李钰挠了挠头; “哦,原来是叔父下令啊,那你们就没罪的,不罪不罪啦。” “谢侯爷不罪,侯爷您看这要不您赶紧回去院子里躲着吧,再呆下去怕是要出祸事的!” “嗯?你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侯爷我呆在咱们自家的门里,还能出个鸟祸事?真是扯淡玩意儿,不让出门就算了还祸事?你是吃酒吃多了脑袋瓜子还不清醒吧你?” 门口护卫的军卒也挠了挠头,心里琢磨着不对呀?昨夜就叫兄弟进去禀报过了的,大管事刘家娘子还赏下来一贯的赏钱呢,怎么侯爷这会儿似乎还不知道的样子?军卒诧异的问了一句; “侯爷!难道您还不知道要出事儿了嘛?” “要出啥事” 李钰还没有说完一个下人的叫喊声就有远而近; “郎君郎君快快回来” 看着自己的下人跑的气喘吁吁,李钰一脸奇怪的问道; “你慌什么?喘匀实了慢慢说!” “是郎君,呼哧呼启禀郎君呼大管事吩咐,立马把您追回去,叫您躲在咱们院里过日子。” 李钰听见这话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扭头看看护卫们的铁槊又再看看跑来的下人,正要出声询问详细,又跑来一个仆人走到跟前,小声在李钰耳边把大将军因为他昨天吃醉酒当着许多人的面撒尿就因为这个今天要收拾他的事儿简单说了个清楚。 李钰这回也慌了,他知道秦家叔父的脾气,自己也被收拾过,程家的两三个兄弟都挨揍过,李钰二话不说转过身扭头就走,转身的功夫吩咐梁大胆; “快回去,赶紧去后院里叫我婶娘过来咱们院子,快点的!就说我又要挨打了,快快快!” “是是是郎君小人这就去” 梁大胆还没有答应完话就傻眼了,只见大将军带着两个偏将和一群健壮结实的军卒刚好从拐角的地方出来,秦琼看见李钰正要从门口的另一边溜走,嘴里呵斥了一声; “站住。” 李钰猫着腰顺着墙角跟儿正要溜走回去自己的院子,听见这一嗓子浑身一震,得!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扭过身子,靠在墙边嘴里小声说道; “儿拜见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秦琼双手背后黑着本来就一脸煞气的国字脸; “老夫怎么安?嗯?老夫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往哪里安去?” 李钰头低着一句话不敢说,心里念叨着婶娘怎么还不过来呢?又偷偷看看院子深处的方向,赶紧扭过来站好。 “你看什么?又想盼着你婶娘出来护你吗?再护下去你就成个废人了,今天谁也护不住你,你趁早给老夫断了那些念想! 哼!真是不成器的东西,你要是昨天回来就一头扎进后院书房,谁会来找你的麻烦? 刚一回来就聚会一大帮子狐朋酒友,吃的迷三道四一塌糊涂,上百号武大臣的郎君都在场,你就撒尿在正堂里,你难道不知羞耻两字吗?嗯?” “说话!” 随着秦琼忽然猛喝一声,李钰吓的肩膀一抖,嘴里的声音小的吓人; “回叔父的话,儿昨天吃醉都记不住这些了,兴许是有的吧?” “兴许?你做的什么事自己还记不住?怎么着?老夫还冤枉你了?” “没没有” “哼!算你还敢作敢当,你要是敢不承认老夫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折。” “来人!” 随着秦琼一声令下,身后立马站出来四个彪悍的军卒,异口同声的答应; “在。” “把他拿下,抽他三十鞭子,叫他好好长个记性!” “唯!” 四个彪悍的军卒整齐的猛喝一声就要上来抓拿李钰,李钰的随身护卫二十人着急的不行又不敢乱动一下,李钰也急了,三十鞭子呀老天爷! “叔父饶命,儿再也不敢了,叔父饶命呐!” 四个军卒二话不说上来两个就一把抓住李钰,正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 “慢着!” 四个军卒抬头一看,大将军的正妻带着一大帮子侍女快速走过来,四个军卒放开了李钰,但是却没挪动一步还是把他围在中间。 李钰踮着脚呼喊着; “婶娘救我,娘娘快来救我,叔父要抽儿三十鞭子呀娘娘!” 秦夫人刚起来吃过饭就有李钰那边的侍女匆忙来求救,一听说事情经过秦夫人就心里知道糟糕了,夫君竟然隐瞒着自己,这铁定是要收拾那泼皮了。 秦夫人也不敢耽误,赶紧带着侍女出了后院,迎头碰上李氏二房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两边的人马合在一处,秦夫人问清楚了李钰已经出门,赶紧又奔着大门处过来,刚好看见四个军卒上去拿人,立马呵斥阻拦。 紧接着那泼皮的惊叫声就呼喊了起来,原来夫君要抽他三十鞭子,老天爷这不得把人给打坏了? 再听到那泼皮显然是也着急害怕了的,又是婶娘,又是娘娘的呼喊着,秦夫人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夫君,夫君万福。” “拜见大将军,大将军万福金安。” 看着夫人和刘娘子上来见礼,秦琼鼻子里哼了一声; “都免礼。” “谢夫君。” “谢大将军。” “夫人不是在后院吃饭吗,怎么也跑出来了,刘娘子也来了。” 刘娘子轻轻嗯了一声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秦夫人微笑着走了过来; “妾身吃过饭坐在后边呀,这右眼皮子不停的打架,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 就去这泼皮的院子里走走,想要看看这泼皮是否起来,结果他不在屋里,妾身就拉着刘大管事出来透透气,刚好碰到你们这爷俩,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好好的夫君为何要抽我儿三十鞭子?” “好好的?夫人你是不知道他那些丑事吧?孽障!你跟你婶娘说个清楚明白,看看老夫是否打错了你。” 秦夫人来到李钰身边; “你这泼皮又闹腾出了什么事儿,惹的你叔父不高兴了?” 看着大将军夫人靠近四个军卒快速退开两边,李钰小声嘀咕着; “回娘娘儿昨天昨天吃醉了” 秦夫人皱着眉头; “大点声的,吃醉后又怎么着了?” 李钰自己知道理亏也不敢抬头,声音稍微发了一些; “是,回娘娘,儿昨个吃多了身子软的走不动路,还没来得及跑到净房那边,就就尿了” 秦夫人一听这话眼睛也跟着瞪了起来; “什么?你尿哪里了?说!” “儿尿在反正就是那里了嘛” “你尿正堂里了?” 李钰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秦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拿着指头把李钰的头点的前后摇动着。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昨天来那么多武大臣家的郎君,你个泼皮怎么能尿在正堂里头?你不叫别人笑话死?不出三天长安城里就能人尽皆知的,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秦夫人气的一把拧住李钰的耳朵,疼的李钰踮着脚尖; “哎呀哎呀婶娘饶命啊” 第553章 李钰挨打 第五百五十三章;李钰挨打 秦夫人一听李钰竟然在正堂里撒尿,做出此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气的是嘴角的肉都在抽动着;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昨天来那么多武大臣家的郎君,你个泼皮怎么能尿在正堂里头? 你不叫别人给笑话死?不出三天这长安城里就能人尽皆知的,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秦夫人气的一把拧住李钰的耳朵,疼的李钰踮着脚尖; “哎呀哎呀婶娘饶命啊” “饶命?你还想要命?我今天非拧死你个泼皮混账东西不可!走!跟我回后院,看我不打死你个不争气的!” “哎呀呀!哎呀婶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婶娘,儿这边的耳朵都快被您拧掉了” 秦夫人也是下了狠手的,可不是做个样子给人看,她怕再糊弄下去夫君这边瞅不顺眼,火气再旺盛起来可就真护不住了,所以用尽了力气拧着李钰的耳朵就要往后院里拽,还大大咧咧的放开身子给所有人看见,以证明这次自己可是真下手,不是又跑过来当护身符的。 秦琼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来夫人的意图?何况这次主要目的是挡住陛下的怒火发作,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是不能轻易放火他的。 “慢着。” 秦夫人也不是真的要把李钰弄走,她也看出来了,这次躲不过去的,之所以还要拉扯李钰走,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试探虚实,看看夫君的反应罢啦,秦夫人一听夫君开口立马就放下了李钰的耳朵,微笑着挡在李钰身前; “夫君息怒,夫君暂息雷霆之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这混账东西这次确实不像话,不过还请夫君念在他是个孩子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饶了他?上次他在孔家吃醉那次老夫要收拾他,你就是这句话,老夫听你的便饶了他一回,再上次他去尉迟大将军府里吃醉回来竟然在大街上出丑,你还是这句让老夫饶了他,结果呢?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老夫的教导,将老夫的交代抛到九霄云外,当老夫说话是放屁吗? 事不过三,这回是他自己做的,怪不得别人,且老夫也给了夫人两次脸面了,这回不行!谁来说清都不行!即便皇后殿下亲自到来当场,他也逃不掉这顿打,来人!拉下去抽他三十鞭子!” “唯!” 站在李钰旁边的四个军汉响亮的答应一声,上来就把正在柔耳朵的李钰抓了个结结实实,李钰真的慌了这明摆着不是吓唬人的,一听到叔父又咬住三十鞭子不松口,赶紧高声叫喊; “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三十鞭子能把儿打死的呀,娘娘” 秦夫人一听夫君态度如此坚定,铁了心要抽这泼皮三十鞭子也跟着慌了,上来就一把抓住李钰,然后紧紧的抱住不松手嘴里怒喝着; “谁也不准动我儿!” 四个军汉看大将军夫人这般疯狂的模样也不好和二人拉扯,只能都松手躲开一边避男女嫌。 李钰也紧紧的抱住婶娘不丢,躲在夫人的怀里着急的说道; “娘娘快救我,儿不想挨打,三十鞭子呀?儿要被打死的” 秦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皱着眉头呵斥; “闭嘴!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看着四个军汉松手躲开秦夫人赶紧转过身子老母鸡护鸡崽儿一样的,伸开双手挡住李钰,李钰抱住婶娘不丢把头露出来在左边查看着形势。 “夫君息怒息怒!看在妾身的脸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要是再有下回,夫君您就是打断他一条腿,妾身都不来多嘴一句,行不行?” 看着夫人老母鸡护崽的疯狂模样秦琼皱着眉头; “妇人之见!夫人你糊涂!若是一直这般维护于他,他早晚要无法无天的,夫人你这不是在护他,你这是在坑害他,夫人聪慧无比的人怎么就想不通这点呢?” “这回夫君的话,妾身能想开的,只是三十鞭子真的能打坏人的呀夫君,您就是不看他个混账东西年龄小个头小,至少也想象一下九泉之下的大兄吧?这是大兄的心头肉,您把他打坏了将来如何面对大兄?夫君您说是不是这样的理儿?” 秦琼冷着脸看向李钰; “哼!若不是你婶娘如此维护于你,你这孽障今天的三十鞭子一个数都不会少了,好吧!老夫就看在夫人和大兄的面上再次网开一面。” 李钰躲在婶娘后头听了这话,总算松了一口气,把头伸了回来拿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哎呀俺的娘哎!总算是又躲过去了一场大灾难呀! 不过!没等李钰幸灾乐祸呢,秦琼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网开一面可以,但是一鞭子都不打,他以后还要犯错的,来人!拿住他,抽他十鞭子,叫他长个记性。” “唯!” 秦琼说完冷哼一声,甩下衣服袖口带着两个偏将和几个护卫离开,出门而去看都不看院子里的场景一眼。 李钰着急着忙的又抱住秦夫人的身子说道; “娘娘,叔父不是说好了网开一面吗?怎么还要打我?叔父他老人家说话怎么前后不对啊娘娘?娘娘赶紧救命儿真的不想挨打呀,娘娘您” 听到十鞭子的数目秦夫人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再看这不知进退的泼皮又来求情,立马也跟着发了脾气; “住口!你个混账东西!还不知足吗?你叔父够心疼你了,换了程家那几个崽儿,三十就是三十,一鞭子都难少下来的,你这蠢材还不知道感激? 别说婶娘这次不救你啊,能给你挡下二十鞭子都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你叔父这一生人里,发号施令还是第一次打折扣呢! 谁叫你自己不听话的?你要是安安生生的坐在书房里看兵书战策,你叔父能来无缘无故的打你? 就算你要和小兄弟们聚会,也得听点长辈的教训吧?你但凡听你叔父的一两句交代也行啊,你叔父总是啰嗦你吃酒的时候别吃太醉,早晚都得保留五分清醒,你记住过几次?全当耳旁风了,当我不知道吗?你要是记住听话能有现在这次的教训?你说说良心话可曾听过你叔父的这些交代?” “可是娘娘,十鞭子也太多了吧,要不您再给叔父求求情” 李钰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夫人给打断了说话; “不可!大将军已经做出退步了,给足了我的脸面,你便是叫娘娘也没用的,娘娘我可不能学你这泼皮不知进退胡乱讲话,你当是买菜卖肉了还?就该让你吸取教训,大将军说的一点没错的,再把你护下去你就废了。” 秦夫人说话的功夫就闪开了一边,四个军汉抓住李钰抬起来就往院子李钰走去,秦夫人不放心赶紧带着一群侍女跟随在后,刘娘子吩咐旁边的侍女去长安城里找大夫以后才带着李钰的贴身侍女和自己的一群手下也跟了上去,李钰的一群护卫当然也吊在最后。 不是李氏的人马看着自家族长挨打无动于衷,正好相反所有李氏的男女老少没有不揪心的,但是李氏可是高门望族,规矩森严的厉害。 像这种长辈教训晚辈的事儿,李氏二房的族人干着急也不敢乱动一步,更没有胆子去胡乱说话的,连刘娘子都没敢多嘴一句,什么场合都要讲规矩注意分寸的,可不能乱了套去。 被抬着的李钰郁闷无比,心里琢磨着以后戒酒的事儿呢,还没有琢磨明白就被放了下来。 原来是把他抬到了平时待客的那个西边院子里了,四个军汉也不说话,直接把李钰抬着翻了个身,趴在早就准备好的马扎上,两个人不由分说就上来去了李钰的外衣,只留雪白干净的绸缎在身,李钰嘴里不服气的哼哼着; “慢点的,扯坏了你们陪我?” “是侯爷。” 四个军汉其中一个领头的恭敬的答应一声,接着打了个眼色,两个人上去一人抓住李钰一只胳膊,一个人在后头抓住李钰的两条腿使劲的按住。 一大群李氏二房的男女跟了进来紧张的都是一手汗水,秦夫人也站在旁边看着,用微笑看着那个拿出来鞭子的军汉希望能手下留情一些 被按在马扎上的李钰不耐烦的叫喊着; “干什么?不就是十鞭子吗?侯爷我要是叫一声疼,就不是真英雄?瞧瞧你们这点出息吧!” “啪!” “啊哎呀卧槽!你踏马吃牛肉了用这么大的劲儿?” 挨了一鞭子的李钰只感觉屁股上被抽烂了,根本就不疼,黏黏的,李钰猜测着应该是出血了,紧接着疼痛感直往心里钻,疼的李钰嘴里不停的叫着想要挣扎起来,却被前后三个人按的死死的,他这才明白为何把他按住 只一鞭子下去在场所有人除了四个执行刑罚的军汉无动于衷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是跟着李钰的叫声浑身一震。 秦夫人刚才还摆出来的笑容立马不见,黑着脸看着那个军汉,军汉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又扬起来鞭子甩下去。 “啪!” “啊!婶娘救我,儿以后再也不敢吃醉丢人了,娘娘叫他们饶了我吧,别叫他们打了,儿这次真的改了!” 一声闷响李钰直接啊的一声疼的眼泪直流,不停的求饶着,秦夫人和刘娘子还有李钰的侍女们都心疼的围着李钰转圈,秦夫人也是无可奈何至极,只能安慰着李钰; “我的儿,你再忍忍吧,就剩下八鞭子了,这次你可要真的长个记性了,要不然下次更不好受的。” “啪!” “啪!” “啪!” 李钰被五鞭子抽的痛哭流涕,鼻涕都被打出来一堆,呼叫生也小了许多; “停手吧你们,我真是疼的受不了啦,婶娘饶了儿吧行不行呐” 军汉知道越是耽误越是不行,越是受罪的,所以马不停蹄赶紧加班加点的干活。 “啪!啪!啪!” 秦夫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这泼皮何时吃过这等苦头?从小被大兄看做心头肉的,凉水都没碰过一次,秦夫人也是看着李钰从婴儿长大,小时候还经常抱着他的,哪里能不心疼?鞭子打在李钰的身上疼在秦夫人的心里,秦夫人早就泪流满面了。 李钰的三个贴身侍女也是哭的稀里哗啦不敢看这边,二十个壮仆都是低着头咬着牙忍着假装听不见。 听见了又能如何?这可是家主的长辈,几乎就是上代族长的手足兄弟,大将军的身份李氏二房的族人尽管畏惧却不害怕, 可是这上代族长的手足兄弟,这代族长的长辈,这可是厉害的紧了,在李氏二房里,哪个不知道老族长这两个大将军兄弟?人家两个大将军年年都去李氏住一阵子的。 李氏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咬着嘴唇身体颤抖着,手里的丝巾已经被搅乱成了麻花,强自忍耐着一声不出。 军汉也不耽误又抽了两鞭子只是这最后两鞭子居然换了地方,直接抽在李钰的后背上,衣服都抽烂了,刚抽下去雪白的中衣就开始泛红,秦夫人看见军汉竟然把最后两鞭子打在泼皮的后背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秦夫人顷刻之间就怒容满面,猛的爆喝一声; “放肆!” 那军汉赶紧扔下鞭子规规矩矩的站好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十鞭子终于结束了,李钰的贴身侍女立马哭着围了上去,刘娘子也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李氏二房的二十个壮汉都是怒容满面的看着四个军汉,个个都是紧紧的攥住拳头,只要家主的婶娘一句话立马就把这四个混蛋打死在这个院子里头。 秦夫人脸色黑的吓人,说话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个死人; “谁叫你抽我儿后背的?说!你敢说半句瞎话,我就要你人头落地!” 那军汉也是吓的不轻,这大将军夫人可是正二品的诰命夫人,身份高贵的吓人,捏死自己还不是捏个蚂蚁? 也该自己倒霉透顶,今天被分了这个抽打侯爷的差事,得!这会儿成过街老鼠了,看着大将军夫人的脸色就知道,夫人已经在要爆发脾气的当口了,一个火星子就有可能变成护崽儿的老母鸡,所以军汉站的规规矩矩,生怕惹怒了这个正二品的诰命夫人; “回夫人的话,大将军交代的,属下不敢撒谎,夫人可对证大将军。” “大将军交代的?” “是的夫人,否则属下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鞭子落在侯爷的背上啊,请夫人明鉴!” “大将军为何如此决定,你可知晓此事?” “回夫人,说是害怕至尊派人下来印证真假所以要抽背上两鞭子的。” 秦夫人听了这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难道至尊也看他不顺眼了?” “正是如此,昨个大将军从宫里出来还跟属下几个说话来着,说是至尊生气侯爷乱来,要收拾侯爷的。” “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夫君这次铁了心的要收拾这泼皮,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呀!” “是啊夫人,要不然属下长了几个脑袋敢来打侯爷的鞭子?夫人您还请赎罪息怒,属下几人也是奉命行事的,身不由己啊,将军令下谁敢马虎?” 秦夫人流着泪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执行就执行你为何打我儿的时候那般用力?” “回夫人,是大将军交代的,要见红说是怕至尊派人下来查看” 还没等军汉说完秦夫人再也忍不住怒火了,怒喝出声; “滚!” “是是是,属下告退!” “快点滚要不然我就忍不住了。” “是是是。” “是夫人。” “是。” “是。” 四个军汉吓得起来就跑可不敢耽误的,打了人家看做儿子一样的侄子,天知道大将军夫人要把怒火发泄到哪里?再不跑恐怕下一刻挨打的就是自己了! 呵斥走几个壮汉秦夫人赶紧扭头看向这边,紧张的问道; “刘大管事,我儿如何了?” 刚蹲下查看一会儿的刘娘子红着眼睛回答; “回夫人的话,我家郎君昏迷过去了,天杀的打的如此狠毒!夫人您看看,把郎君的肉都抽烂了好多处。” “什么?我的儿呀” 秦夫人一直把李钰当做自己大儿子看待的,这会儿听说打的如此严重,哭喊着就扑了过来,掀开李钰的衣服查看,再扒了裤子全是血,秦夫人还没看两眼呢就往后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 “郎君!” “家主?” “哎呀夫人也晕了” 侧院里顷刻之间就乱成一锅粥 第554章 余波 第五百五十四章;余波 “夫人!夫人?” “郎君!” “家主?” “哎呀夫人也晕了” “快快快,快速去请医家。” “不敢请教娘子,咱们是不是去宫里请太医署的人过来一趟?” “哦对对对,还不快去?” “是是是娘子,奴婢这就派人过去” 秦大将军府的侧院里顷刻之间就乱成一锅粥,鸡飞狗跳! 两大群人分成两队人马,大将军府的这边赶紧抬着秦夫人回去了后院,这边李氏二房的人马在护卫梁大胆的指挥下抬着李钰就往自家院子里跑。 梁大胆一路不停的交代着; “都小心点,跑那么快作甚?着急去投胎吗?慢点的走,敢把家主弄掉下来剥了你们的皮,听见没有?” “听见了兄长。” “是兄长。” “知道了兄长。” “哦明白,兄长放心,俺们抬得可小心了呢。” 刘娘子一路黑着脸跟随旁边,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心点好,这是咱们李氏二房家族的主心骨,所有人都听好了,对郎君的身子都要仔细再仔细的伺候着。” “是娘子。” 几十个男女整齐的答应了一声,显得五姓七望这种大家族的规矩可是非常的明白严厉。 众人一路无话直接把李钰抬进了屋里的踏上摆成了个八字形趴着,刘娘子想上榻前去伺候的,奈何自己说起来是女仆,其实在李氏二房除了家主血脉不提,这些各大姓的大管事们都是典型的贵族,从小被人伺候大的,说实话也不会什么伺候人的活计,于是刘娘子只能站在一边指挥别人干活了。 “快点的,拿剪刀来,把郎君的衣服都剪掉,全部剪掉。” “是娘子。” “快把郎君的鞋子给脱扔了,你们怎么做事的?还在发愣吗?” “唯!” “这套衣服不吉利,全部扔掉,鞋子也扔掉都不要了,昨个我就瞅着不顺眼,谁给挑选的这套衣服?没长眼睛吗?不看看这衣衫的下摆有一点点破损之处?穿了这种破损的衣服才招惹的灾祸一场,一群蠢货,以后给郎君挑选衣服的时候都长个心眼儿,听到没有?” “是娘子。” 迎香还在抽噎着忍不住接了一句; “启禀娘子,刚好我们几个贴身的昨天不当值,郎君叫我等歇息两天,结果就出了这事儿,这套衣服我早就收起来准备不要了的,天知道谁又给扒拉出来带上到了长安城里,竟然还给拿出来换上,我早就说这套破损不能穿的。” 韩迎香在刘娘子闺女的安排下,早就提前入了刘娘子这边的第二大刘姓户籍,又和刘娘子的闺女关系也越来越亲近,算是刘娘子的贴己人了,听了迎香这话刘娘子又黑着个脸; “今日早上谁伺候郎君更衣的?” 李钰榻边立马有两个三等侍女低着头站出来小声回应; “回娘子的话,早上是是我们两个伺候的。” 刘娘子一看是自己婆家的两个侄女,无奈的翻着白眼; “再有下次你们俩就去前院做使唤婆子,听见没有?” 两个三等侍女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小声答应着; “是娘子。” “还不滚出去!不长眼睛的东西。” 两个侍女赶紧答应一声慌忙跑了出去,刘娘子看了看旁边的一群护卫; “好了家主躺下了,你等都且退下去罢。” “是娘子。” 扭过头的刘娘子看着三四个自己的得力手下上去剪衣服,不停的张望着; “慢着点的玲玲,你慢一点动手,眼看这衣服都沾染了血的,可别弄破了郎君的皮肉。” “哦好好好,娘子您放心,奴婢可是很小心呢,不会出错的。” “那就好,对了,去请医者的人回来没有?再去个人出去看看!” “是娘子。” 答应一声的侍女刚走到门口就见梁大胆带着两个老头背着药箱子进来,侍女立马扭头回来大声叫喊; “启禀娘子,医者来了!来了娘子。” “好好好,你们都闪开,叫医者来弄,快点的赶紧闪开一边,两位先生请这边请,不用行礼不用多礼了,快点这边请,有劳您两位出手相助,奴家这里可多谢了,还请您二位给仔细的诊治,多用些上等的药材,您二位放心这诊金绝对不会少了的,来人呐!先拿两锭上等成色的银子。” “是娘子。” 刘娘子一边忙里忙外的安排着一边阻止两个老头行礼,把两人让到了榻前,两个老头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榻上的李钰,又翻了翻眼皮子,另一个老头拿着李钰的左手把脉。 刘娘子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梁大胆走到一边; “这是哪里请回来的先生?可有些什么名堂?” 梁大胆压低着嗓子; “回娘子,下人找到的这两个师兄弟乃是长安城里治疗外伤的能手,听说大门户家的郎君们吃加法板子鞭子都是请的这两位。” “哦那就好,你退下吧。” “是。” 刘娘子刚过来榻前两个老头已经检查完了,一个擅长说话的老头开口; “娘子放心不用多虑,我和师兄诊治过这种家法伺候的郎君少说也有六七十个了顺手的很,只是像侯爷这种爵位的贵人,我们师兄弟俩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畏惧” 刘娘子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立马猜测到了两个老头的心思; “两位请放宽心,一样的伤,和别的吃家法的郎君没有两样,两位且照常诊治就是,不用多想我家郎君的身份和爵位,治好了重重有赏,治不好也不会为难你俩的。” “好好好,娘子这态度我们师兄弟就安心许多了,侯爷的身子我们师兄弟已经看过了,这是受了惊吓过度,再加上鞭子确实抽的有些重,所以才昏迷不醒,即便不用药,过上三四个时辰也能醒来的。” 刘娘子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一点没错,我家郎君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受过这种阵仗的,哪能不惊吓?铁定是惊吓过度了,不知我家郎君可有什么内伤之处?” “回娘子的话,没有任何内伤都是皮肉之苦罢啦,鞭子虽然重了点,但是打鞭子的显然是个高手,而且还手下留情了许多,全都抽在了肉上,没有一鞭子落在骨头上,所以侯爷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皮肉之苦也得休养十天八天才能走路的。” “哦?太好了,没打到骨头就行,可吓死我们了,两位可有什么灵丹妙药拿出来使用?不用害怕银钱之事,只要有上等的药物尽管使用给我家郎君。” 两个老头互相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这才慢吞吞的开口; “启禀娘子,去岁我们兄弟俩从云南那些卖药的手里得到一些灵药,用来诊治外伤乃是极品,我们兄弟也在别人身上实验过了,确实恢复的很好,只是这些药买来的时候就很贵重,像贵府侯爷这种外伤伤的地方太大,所需要的药材可得不少,恐怕没有好几十贯扔出去根本不够用的! 我想着还是把事情说开了好,要不然娘子您这里不放银钱出来,我们兄弟两个还真买不起那些云南卖过来的药材呢,可不是我哄骗娘子您,药市里头都是公开价,三十多贯一斤的!” 刘娘子二话不说扭头就吩咐; “先取两百贯银钱绢帛,一会儿跟着两位送去府里。” “是娘子。” “两百贯够用吗?可得多弄一些准备着,我家郎君这伤的地方确实不少,您二位可给多弄一些,多抹一些!” 老实的两个老头听到两百贯的数目吓得都站了起来摇头摆手; “够了够了娘子,足够用了,其实一百贯都要剩下一点呢,哪能用得两百贯银钱?老朽兄弟二人可不敢接钱的,这也太多了些。” 刘娘子着急的摆摆手; “不多不多,敢请您二位耐心诊治,多用好药和价钱贵的药,越贵越好,对了!不知能不能留下太多伤痕?我家郎君有些在意这些的。” “回娘子的话,都是抽出来的皮肉伤,只要用了老朽说的那些上等东西制作的药物,老朽就敢保证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 “太好了,那就劳烦您二位了。” “应该的应该的,师弟,你快快跟随侯爷的人马出去买药,然后回去仔细小心的熬制,我这里先把侯爷的淤血放掉再把咱们剩下这些先抹上一次,应该是够第一次用了。” “是兄长。” “来人呐!陪着医者去买药,尽量多买一些,别心疼银钱之事。” “是娘子。” 老头看着师弟离开,这才静下心来仔细小心的剪掉李钰所有的衣衫,嘴里吩咐着; “诸位娘子可安排一些热水,再多放一些盐巴,找几个干净的布巾拿来使用,别拿用过的,要崭新的布巾。” 就娘子又赶紧安排下人侍女没一会儿就端来两盆热水,和七八条崭新的布巾,老头阻止了迎香和昔春探春两姐妹上来帮忙,不紧不慢的拿银针挑破淤血的地方,慢慢的放完了淤血,又拿布巾仔细擦拭干净,再仔细的涂抹了一遍,只是所剩的药太少,可怜兮兮的抹了一遍,看的刘娘子着急上火; “丈人,您这药太少了,明显都不够用的,家里可有剩余?” 老头也很是有些尴尬; “回娘子,没有了,老朽家里就剩下这点儿,这些云南来的要价太贵,熬制又不容易,我们师兄弟俩哪能有多余的银钱购买?就是这些剩下的,都价值十几贯出去呢,寻常人家一辈子也不可能积攒十几贯的!” “丈人,这种药需要抹几次才能够好的?” “启禀娘子,若是穷人根本抹不起的,只能等着半年后自己长好,有钱人家的一天就要抹一次的,这样下去半个月就能好利索了。” “那要是一天抹两三次可能快速治好我家郎君?” “那是自然了,一天三次效果最好,只是那得多少钱花了?况且侯爷这伤的地方可不小,一次就得许多呢!” 老头一听说多抹几次,想象这药的价钱狠狠地摇了摇头,拿起袖口擦拭头上的汗珠子。 “无妨无妨,那就一天三次好了,只是还要麻烦丈人每天跑来跑去的,奴家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娘子若是舍得花大价钱,老朽兄弟二人身子骨还算结实,多跑几趟没有任何问题。” 刘娘子笑了转身吩咐旁边的梁大胆; “赶紧派人去药市那边追上另一位丈人,交代买足够的药材回去熬制,郎君要每日涂抹三次的不能买的少了。” “唯!” “好了娘子,叫人小心的搭上被褥,别在着凉了。” “好好好,丈人这边高坐。” 刘娘子把医者让到一边坐下,又吩咐侍女们小心的把被褥搭到光着身子的李钰身上。 接着再吩咐把厨房里给医者早就准备好的传统羊肉汤茶端上来,老头客气一番这才大口大口的吃着满碗精羊肉的茶,心里真是感慨万分,这五姓七望的家族门户果然是财大气粗至极,一碗茶竟然放了大半碗精羊肉,老天爷!这种吃法,搁在寻常人家里就是哥典型的败家子儿过日子法了,不上一年就能把百姓之家吃的家徒四壁 吃饱肚子的老头放下碗筷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有些事儿娘子的心里可提前要有个数了。” 屋里的一大群人听到老头这话个个都是心里一震,全部扭头过来看着老头,刘娘子着急着问道; “怎么了?丈人不是说没伤到筋骨吗,怎么这会儿又来吓唬奴家?” 老头赶紧摆摆手; “没有没有,老朽哪敢来吓唬娘子您呢,侯爷他确实没有伤到筋骨,老朽想说的是侯爷身子尊贵,从小又没吃过苦头,这次的阵仗恐怕要竟然过度的, 所以娘子要心里有个数,侯爷怕是要发热两天的,应该还会做噩梦,老朽是想说我回去之后立马开方子抓药,今日侯爷醒来,提前吃下去一副,不叫侯爷的热病散开。 娘子这边呢!也要配合好的,别再叫侯爷受惊吓了,要不然彻底发热起来不好控制,或许惊吓过度还能引起其他麻烦,老朽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了这话刘娘子才放下揪着的心; “原来如此,您这样说我就不担心了,可不是嘛丈人您说的太对了,我家里有个族人,被他阿耶抽打了一回,也是十几岁的年纪,结果就给吓成了傻子,这都七八年了还治不好的。” “正是如此,老朽想说的就是这些,只是侯爷尊贵无比,老朽不敢胡乱说话,只能提个醒了,哦对了,老朽不敢耽误,这就回去开方子,亲自出去药铺子选上等的药材,配置好马不停蹄的拿来这里交给娘子,老朽请退了。” “好好好,来人准备车马送丈人回去,不要离开丈人,陪着丈人抓好药拿回来。” “是娘子。” 打发走了老头刘娘子赶紧来到榻前查看,发现家主即便昏迷着该是一副害怕皱着眉头的表情,想起来医者的交代,刘娘子小声吩咐屋里的人; “今日开始,这屋里当值的不准睡觉,每人当值三天变为每一班人马当值三个时辰,一日四班轮换着伺候,可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敢当值的时候睡觉,别怪我手下无情,也叫她尝尝鞭子的滋味!都听清楚没有?” “是娘子。” “听清楚了。” 刘娘子交代完一切满意的点点头,守在李钰的榻前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手下人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 榻上的李钰忽然惊叫一声; “别打了,娘娘救我” 一屋子侍女下人立马刷的一下凑过来,刘娘子直接伸出手抓住李钰; “郎君莫怕,郎君莫怕,奴家在这里呢!” 睁开眼睛的李钰看到刘娘子坐在榻前,又扭头看了看是自己的屋里,这才伸手摸了一把汗又趴了下去; “哎呀卧槽!打完了这是?” “回郎君,完了,奴家请了医者过来,给郎君诊治过了,今日开始每天抹三次云南来的上等药,应该七八天就能好的。” 李钰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 “难怪守门的护卫说十日内不准我离开家门一步,这样子如何出去?真是的!本家我想带着大胆他们去军营里长见识的呢!真是的!” “郎君莫要担心,七八日的光景一晃眼就能过去的,郎君?” 刘娘子叫了一声不见答应,吓的赶紧凑上前查看,旁边榻上坐着守候的侍女趴在李钰头前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小声说话; “启禀娘子,郎君睡觉了,这次是睡着可不是昏迷,还打小呼噜了呢,娘子您听听!” 刘娘子不放心的趴在李钰头边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踏实安心下来; “没错,是打呼噜了来着,这下不会担心了,估计要睡的很沉的,都仔细小心的伺候啊,我实在撑不住了,也去歇息歇息,昨个夜里就伺候郎君吃醉闹腾的一宿没睡,总算安生了” 第555章 屁股疼的吃烧鸡 第五百五十五章;屁股疼的吃烧鸡 长安城东市西门口里头几个卖菜的摊子前几个闲汗凑到了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哎?听说了没?咱们长安城最近可是有个挺稀罕事儿的。” “啥?刘老大你莫要神神叨叨的,有话直接说出来不痛快吗?” “嗨!听说昨个早上那小孟尝君李县侯被他叔父秦大将军给失手打死了!你说这不算天大的稀罕事?” “啥?我的天?哪个叔父竟然如此狠毒?能下这狠心?”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小孟尝君居住的府邸主人,秦琼秦大将军了!” 闲汉子不知哪里弄来的消息,正在口吐飞沫的比划卖弄着,这话一出口立马惹的周围几个卖菜卖肉的围过来。 “不是吧?你说那卖马的秦琼?” “啊对呀!正是此人!” 一个路过的中年妇人惊讶的不行赶紧捂住嘴巴,然后把身子凑过来小声说道; “那秦大将军听说曾经穷的身无分,把座骑千里马都当了,还是他后来结拜的大兄,李县侯的阿耶给他买的田产,又置办的将军府,怎么着?如今竟然忘本了?连那老县男的独子都不放过?这还是人吗这?” 妇人这话说完立马得到许多人的赞同,一个手里还拿着两把芹菜的老妇人立马噘着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现在的人呐!可不好说的,哪像过去的祖宗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都是见钱眼开的,为了钱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听说那李县侯的家产富可敌国的,打死他当然方便谋夺了!” “嗯,有些道理” “不会吧如此狠毒?” “老天爷” “什么不会,叫你家里有个这种人你也要杀人灭口的” 与此同时长安城里许多角落酒楼都开始疯狂的传播着各种版本。 “兄弟听说没?” “什么?” “那蓝田的李家侯爷被他叔父收拾了。” “怎么收拾的?” “当然是这个了。” 汉子看着兄弟比划的手刀打了个冷颤; “啥?把头割了?” “是啊,昨天早上的事儿,还新鲜着呐,听说头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老天爷,这是为何?不是听说那叔侄二人像父子俩吗?” “你知道个屁,我可是听邻居说了,真真的,说是那李家侯爷调戏他婶娘被抓了个现形,才被的!” “好家伙,有钱人家可真是乱套了,怎么还有这种稀罕事儿?” “谁说不是呢,有钱人的日子咱们哪里知道是如何过的,得!咱俩压接着卖豆子吧!” 两人正在议论纷纷一个铺子的掌柜走了出来; “我说你俩好好做买卖不行?非要胡乱传言,那活财神是犯了错才吃了家法板子,我昨晚就打听清楚了,没死,真是扯淡玩意儿?” “啥?头都割了还不死?那不成妖精了都?” 不管外边怎么传言李钰是听不到的,此时的李钰正趴在踏上休养,两个老头正在给他换药,李钰嘴里吩咐着; “这药抹上挺凉的,把火辣辣的鞭伤降低了不少疼痛,难怪你们说贵,不过也确实值得许多银钱了。” 正在抹药的两个老头其中那个好说话的一边干活一边回应着; “那是,侯爷您可别小看这些药,前天花了一百多贯呢,老朽看着那么多银钱扔出去,心疼的都吃不下饭了。” “哈哈哈哈这也算多吗?一千贯侯爷我都不当回事儿的,只要把侯爷治好了,侯爷重重有赏,你们的诊金绝对不比这个数目少的。” “不敢要也不好要,老朽师兄弟两个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数目,可不敢要的,侯爷您别吓唬俺们了。”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吓唬; “李大朗,为兄来看你啦,赶紧出来迎接我,快点的!” 李钰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大唐第一滚刀肉混世魔王程咬金的次子程处亮来了,李钰头都不扭就在榻上回应道; “小弟身体抱恙,不能起身相迎,兄长您自己进来好了,别当我是傻子,兄长肯定是啥都清楚明白了,还来奚落小弟这是哪般道理?” 程处亮一边和程处弼捂住嘴偷笑,一边并肩走了进来,两个抹药的老头整好收工起身,赶紧给两个贵人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程处亮轻轻的在李钰屁股上一拍疼的李钰倒抽一口冷气,程家两兄弟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李大郎,你也有今天呀,哎呀呀看的为兄心里真是痛快无比啊,今天的昼食我决定吃个烧鸡庆贺一下。” “兄长,你吃烧鸡那我吃点什么?” “老三你想吃什么我可管不着,反正最近东西两市都买不到羊肉和猪肉了,除了鸡还真是没得吃啦。” “得!那就继续吃,反正羊和猪都给大郎买走了,别的也吃不到嘴里,咱们兄弟俩这就跟鸡干上啦!” 榻上的李钰扭头翻了个白眼; “惹毛了我就下令把所有的鸡都买回去养着,叫你们天天吃青菜。” 不等李钰吩咐旁边的侍女就赶紧搬来了两把太师椅,程家兄弟二人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程处亮奇怪的问了一句; “”我说李大朗,昨夜才听说此事,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处,竟然惹的二伯父大动肝火?” “嗨!别提了,合该我倒霉,就为了前天聚会我没来得及跑到净房尿了的事儿,还能为了哪个?” “什么?就这个?” “啊是啊,怎么了?” “这点小事儿就把你抽成这样?” 床榻上的李钰费劲的换了个姿势,把头朝外趴着; “所以我才说我倒霉呢,叔父不知道为什么就看我不顺眼了,小题大做一大清早的就把我堵住给收拾了一顿,我看呐!指不定在哪里受的气刚好我撞上来,就成了这替罪的羔羊,唉真是晦气。” “李大朗别埋怨了,上次你被圈在书房不让你吃喝,我给你送个烧鸡结果被堵住抽了一大通,我那晦气不?挨的冤枉不?安安生生养伤吧你,不就是十天不让出门吗,多大个事儿了还?” 旁边的程处弼也接了一句; “就是就是,十鞭子而已,何必矫情成这样?弄的好像谁还没有挨过打似的?哎对了大朗,咱们那丝绸铁锅换牛羊的买卖,到底啥时候进行啊,我还着急着赚钱以后置办家产呢!” “狗屁!我这样子怎么出去安排大局?” “哎呀李大朗啊,你还要躺倒啥时候才能起来?” “反正十日之内我出不了门的。” “你赶紧起来干活吧财神爷!” “哎呀别催了!等我休养好之后就起来安排丝绸之路行不行?” 三兄弟还没说几句话就听见门口的吵闹声; “哎呀李大朗竟然还活着?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挨打吃家法,啧啧啧!可怜呐!哈哈哈哈!” 李钰听见尉迟宝林的声音趴在床上就叫喊了起来; “赶紧滚蛋出去吧你!” “唉我说李大朗你可别不知好歹啊,我们兄弟几个好心好意的来看你,怎么能拒之门外?岂是待客之道?” 尉迟宝林和一大帮子年龄不一的兄弟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再次开心起来,房遗爱瓮声瓮气的来了一句; “快午时了李老大,你这还不安排昼食给兄弟们?” 李钰听了这话立马撑起身子扭着头; “老天爷你们看我还不够惨?还要来大吃大喝?恕不招待啊!都该去哪里去哪里,我都成这样了要是再聚会一大帮子人,叔父不得把我腿打折?” 李钰的话惹的一屋子人哄堂大笑,正在此时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宫里来人了,说是至尊派下来关心郎君伤势的。” 李钰听了这话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口应付着; “那就请吧!” “是郎君。” 没多大一会一个白面的内侍宫人进来; “奴婢拜见李县侯。” “免礼。” “谢侯爷,见过诸位郎君。” “好好好。” “免礼。” “不必多礼。” 来人和李钰的一群兄弟们打了招呼以后假模假样的关心查看李钰的伤势,小心的掀开被褥查看一番,又说了许多场面话这才告辞离开,内侍出了大将军府骑上马回到皇宫书房; “拜见圣人。” “嗯,如何?” “启禀圣人,打的挺结实,人都下不了床了,抹了许多药,背上也抽的有鞭子伤,屁股都打的肿了老高,好多血渣子,奴婢方才看着就心里害怕。” 李世民扫了一眼书房里的几个大臣,这才鼻子里冷哼了一下; “哼!活该他受罪!就得给他长个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东走西串吃酒吃的一塌糊涂好不快活,都十几岁的人了还到处丢人现眼早就该打了。” 房玄龄杜如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很是舒坦,总算收拾了那不要脸的一回,内侍禀报完退了下去,房玄龄郁闷的提醒了一句; “陛下,这重走丝绸之路的事儿各家重臣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李大朗出来安排决定呢!” 李世民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让他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也不耽误几天的,再说了叔宝能舍得下重手?还不是不轻不重的来几下?况且他李大朗有的是银钱,肯定是弄了上等的药材吐沫,估计七八天就能恢复的!” 杜如晦听得摇了摇头; “启禀陛下,昨夜我那长子就去探望过了,回来说打的挺重,说是血都把裤子弄成红的了,这回的教训也足够李大朗受了,陛下您就消消气吧!” “好了不提他了,爱卿方才说道哪里了?咱们接着说。” “是陛下,方才臣说道那牛大和曾贵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派两个认识路的军卒假装成李大朗的护卫,跟着就行,只是臣又害怕露出马脚,所以请陛下定夺!” “不可!草原上的人也不是傻子,咱们这边行伍里出身的军汉,走路办事都和常人多有不同之处,一眼就能被识破的,既然是民间的商队,那朝廷就不要去插手任何事情,便是他们认错了多走些冤枉路,也随他们去吧,诸位爱卿觉得可有道理?” “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彻底放开手叫李大朗去经营吧,顶多半个月他就能恢复的,咱们什么也别动,只管看着他的手段到底如何就是了。” 不说这边皇帝陛下和一群大臣研究丝绸西路的具体细节,只说那禀报的内侍一出书房拐角就来了皇后的宫殿里,禀报过后被放行进去;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 “免礼,快说说那孽障被打的如何了?可有伤到筋骨?” “回皇后殿下的话,打的可不轻,在榻上趴着休养呢,许多大臣家的郎君也在场陪着侯爷说笑,奴婢亲自查看了伤势,说重吧没伤到筋骨,可要说轻吧真是谈不上的,屁股肿的老高,还都是血渣子,背上也抽的有伤” “什么?” 长孙皇后听了这句立马站了起来; “谁让他们抽我儿的脊背的?” 内侍看着皇后发怒赶紧低下头; “回殿下奴婢不知,不干奴婢的事儿啊殿下。” “真是太不像话了,不是说教训一下就成了吗?怎么打的屁股都肿起来?还都是血渣子?到底怎么回事?” 内侍正要回话,旁边的夜庆芝打了个颜色,有人出来把准备好的银钱赏赐下去,夜庆芝摆了摆手; “好了,多谢你来报信儿,你先退下吧。” “是,谢殿下赏,谢总管照顾。” 看着内侍退出去长孙皇后扭头看着夜庆芝; “当时大将军说教训他一通做个样子给陛下看的,你也在场,怎么一转身就给打成了这样?这叫怎么个说法?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皇后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夜庆芝赶紧出来劝解; “殿下息怒息怒啊,这做个样子也得做的像一点才行吧?圣人那边岂能是轻易好糊弄的?殿下您说是不是?” 长孙皇后气呼呼的来了一句; “可也不能把我儿往死里打吧?” “那要不奴婢陪着您去看看?” “嗯!快点的别耽误,赶紧摆驾秦大将军府,本宫亲自去看个明白。” “诺。” 一大群人簇拥着皇后的马车出了皇宫,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秦琼的府邸,秦夫人刚好今天去了程咬金府邸做客,秦大将军也在城外的大营里忙碌,只有刘娘子,和容娘带着府邸里的下人们出来迎接,不过阵势摆足了的,长孙皇后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出来迎接,微笑着摆了摆手; “都免礼,都免礼吧。” “谢皇后殿下。” “走吧本宫进去看看那孽障到底如何了。” “是殿下。” 刘娘子和容娘都答应一声跟在长孙皇后的屁股后面,一路上长孙皇后随口问道; “你就是之前李氏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了吧?” 刘娘子低着头跟在后头回应; “回皇后殿下的话,是的。” “嗯,本宫听说过你,听说老县男在的时候你就掌管着大权的,后来搁浅了一阵子,多久来着我忘记了。” “回殿下的话,三年没有掌管大权了,老族长给拿的权,我家郎君前阵子刚给恢复的。” “嗯看着似乎不错,这下人们都挺规矩的,有礼有法,这一点容娘你就不行了,不是本宫说你,调度执行上你还真是不适合管事的。” 林容娘跟在旁边笑着回应; “皇后殿下慧眼如炬,我确实不适合拿大权的,总是安排的丢三落四,尽管也想到过前后,可总是做出来不尽如人意,也是无可奈何至极了。” “这也不能怪你的,刘娘子打小就被当做拿大权的培养,自然是轻车熟路至极的,你半路上学习又没人指点于你,当然是要吃力许多了。 不过!听说我儿要纳你为妾的,若是如此你也不用去管太多事情,安心的呆在后院里生活,给我儿生儿育女延续李氏香火才是正经。” 林容娘还是第一次公开被人提出这个话题,没想到竟然是尊贵无比的皇后殿下来捅破了这张窗户纸,容娘感激的眼泪盈眶哽咽着回应道; “启禀皇后殿下,我家郎君还没有明说里,若是郎君他答允,我一定紧守妇道,尽心伺候好家主万死不辞的。” 长孙停下脚步看了容娘一眼,越看这老实孩子越是喜欢,温和的笑着; “你也不用担心其他,有些事不必多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不该是你的强求也是做无用功,安守本分做你的事情,伺候好我儿就是了。” 尽管长孙皇后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林容娘的话题,可是话里话外说的如此明显就是傻子都听明白了,林容娘低着头小声答应着; “是皇后殿下,谨记在心殿下的教训,终生不忘!” “嗯,记住就好,记住了就能富贵一生的。”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李钰的院子里,内侍走到正堂里门的时候正要扯开嗓子唱诺被长孙皇后摆摆手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夜庆芝打头进去,给长孙皇后掀开门帘子,屋里伺候的几个伺候赶紧出来迎接; “拜见皇后殿下。” “免礼。” “谢殿下。” 正在榻上趴着啃烧鸡的李钰扭过头一看是皇后来了,赶紧使劲儿的想要挤出来一些眼泪,奈何却没有一滴,只能哭丧着脸说话; “儿拜见皇后娘娘,娘娘您可算是来了,儿这次真是被打的够呛了,娘娘您看看这给打的?您看这里,哎呀皇后娘娘饶命呐!娘娘饶命,儿也没有说错什么啊?” 长孙皇后本来想着李钰肯定是被打的奄奄一息,没想到这孽障趴在榻上,手里拿着烧鸡啃的津津有味,两手都是油渍。 看见自己进来又赶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愁眉苦脸的喊冤叫屈,还扭着屁股证明自己被打的很惨,长孙皇后心疼李钰的心情霎时间就跑到了九霄云外,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拧主李钰一只耳朵。 “你这孽障还有脸来说这些?嗯?你看看你美的,趴在榻上一群人伺候着,手里啃着烧鸡,你这是知道错了的样子?就该再抽你一顿让你长个记性的。” 李钰被吊起来一只耳朵疼的嘶哑咧嘴; “哎呀娘娘饶命,呜呼哎呀好疼啊,多谢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李钰揉着被拧的通红的耳朵,表情十分丰富; “皇后娘娘儿刚才还想着这一锅烧鸡赶紧中午给您送两只尝尝呢,真的都叫人下去包起来了,估摸着也该弄好了的,至于这顿打吗,嗨 娘娘您可不知道啊,儿这次真是冤枉至极的,叔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看我不顺眼了,昨个早上我正要出门,就被叔父给堵个正着,二话不说就叫人把儿抓起来一顿鞭子家法” 看着长孙皇后的脸色李钰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长孙皇后板着个大黑脸一眼不眨的盯着李钰,一直看的李钰底下了头趴在枕头上这才没好气的呛了几句; “说啊,本宫看你挺能说的,怎么不说话了?” 李钰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皇后殿下脸色还在黑着,赶紧又趴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回应着; “回皇后娘娘的话,儿说完了。” “说完了?我看你觉得挺冤枉的,怎么不说了?听你的这意思秦大将军打你还是打错了?故意找你茬的?” “也也不算错的” “哼!不知廉耻的东西!” 旁边的夜庆芝担心皇后再次发怒,赶紧指挥内侍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到李钰的床榻前; “殿下您坐着说话。” “嗯。” 长孙皇后气定神闲的坐下,看着床榻上两个侍女正在给李钰擦拭手上的油渍,又擦嘴巴的伺候着,伺候的这孽障舒服无比,看样子应该没有伤的多很,这才放下心来,总算秦大将军信守承诺没有把这孽障打坏了哪里。 “你说你马上都十六了,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叫本宫少操心一些?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坐在书房里看看兵书战策?你要是天天在书房里呆着,大将军能没事找事来抽打你?” “启禀娘娘,儿也有看书的,我回来长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去书房来着,谁知道兄弟们来了一堆” “你放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长孙皇后听见这孽障又要顺口胡邹气就不打一处来,差点就说出了放屁两个字,见有许多下人在场,最终还是顾忌着身份,给到了嘴边的屁字给忍耐了下去; “你这厮少来哄骗本宫,你要是回来就去书房,你婶娘怎么可能放你那些酒肉兄弟进去打扰你读书用功?” “这可是皇后娘娘儿当时真的想过要去书房的呀,他们要是晚来半个时辰儿就去读书了。” 李钰当然是死不承认了,还在编造着谎言应付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气的扬起了巴掌要抽打正在说谎的李钰,吓得李钰赶紧闭上眼睛,抱着头! 长孙皇后又想气又想笑,这混账东西就是偏偏如此叫人喜欢的不行,真是鬼精灵一个 这陛下也真是的,这多有灵气的孩子,非要天天看他不顺眼,自己几次旁敲侧击的询问,陛下的态度都是十分的坚定,一口咬定说承乾才是继承大统的人选万万不能轻易废掉! 可是呢?这边的孽障只要游手好闲一个不对之处,陛下就要反感至极,总是不由自主的把这孽障当做栋梁之才去要求和约束 弄得长孙皇后心里一直都放不下这个念想总是惦记的不行,以前还罢啦,自从这孽障被找到认出来之后,长孙就越看这大朗越顺眼! 还别说这孽障也真争气,哪儿哪儿都厉害的不行,信手占来就是天大的决策,朝廷里一大群武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到他手里,偏偏就是给你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连陛下都佩服的不行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又摇了摇头把埋藏心里深处的惊天想法压了下去,看着床榻上的痞子; “你休想来糊弄本宫,你那些谎话本宫一句都不信的,就说你那些酒肉兄弟耽误了你,难道后来你吃酒吃的一塌糊涂的事儿也要去怪到别人头上吗?” 一说到吃酒的事儿上李钰又来了精神,再次两只手撑着床榻,伸着头; “真的啊皇后娘娘,还真是被您给说中了的,娘娘您要是不信尽管来问问这些侍女们,她们可都是看见了的,那些兄弟们总是灌我,儿酒量又不好,所以才每次都吃的醉醺醺的,啊皇后娘娘饶命” 李钰正在把责任都往兄弟们身上推,心里念叨着,对不住了兄弟们,只能拿你们顶缸了,要不然皇后娘娘不定得数落我到啥时候呢,李钰正在努力的辩解着,冷不防长孙皇后忽然就伸出手上去就一把捏住了李钰嘴角的肉使劲儿得拧着,疼的李钰含糊不清的求饶! 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 “我把你个混账东西给拧死,叫你来糊弄本宫?你当本宫是傻子嘛?总是拿谎话骗我!还真是说的好听至极!你要是不吃,别人能按住你脖子灌你?还不是你自己不要脸面的,看见美酒就走不动路,当本宫还不知道了吗?” “嗯娘娘饶命呐放了儿吧儿不敢再说瞎话了” 看着床榻上的李钰嘴角的肉被皇后殿下拧着,求饶的话都说不清,宫里来的和李钰这边的下人都低下了头,努力咬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叫你说谎话!看本宫今日不拧死你个瞎话精” 夜庆芝和李钰关系那是厚的没法说,只要李钰在长安城居住,夜庆芝不当值的时候总是出来陪着李钰到处疯耍,两人总是一块儿出去一群将军府里大吃大喝四处游玩,年龄上更是大了李钰好几十岁,一直把李钰当做孙子辈儿的看待,两人关系也确实好的不得了,这会儿看着李钰嘴上的肉都被拧红了,夜庆芝也着急的不行,赶紧凑到皇后身边弯着腰,手足无措的劝解着; “殿下息怒,殿下您息怒呀,您看侯爷他都这样了,殿下您就饶了侯爷这一回吧?” 看着有人求情长孙皇后这才冷哼一声松了手; “哼!再敢哄骗本宫,绝不轻饶了你这猴子!” 被松了手的李钰赶紧使劲儿揉着嘴角上的肉; “哎呀呀,可疼死我了娘娘” “疼死你也是你自己找的,活该!谁叫你拿谎话来哄骗本宫的?” 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一个侍女进来行礼; “拜见皇后殿下。” “免礼。” “谢皇后殿下。” 李钰看见是之前吩咐去办事儿的侍女,赶紧问道; “都弄好了?” “回郎君的话,奴婢都叫人包好了,剩下的烧鸡一共十三只,按照郎君您的吩咐包了最大的七个,准备送到宫里献给皇后殿下。” “哦知道了,这次不用送去跑腿了,刚好娘娘来了直接带走就是,你下去把烧鸡拿过来就是。” “诺。” 夜庆芝一看这情形赶紧献殷勤; “殿下您看,侯爷心里满满的都是孝敬您呢!一锅就那几个,都要送七只给您呢!您看多好的孩子呀!” 长孙皇后也不是真生气,听了这些当然高兴了,放松了脸色笑着骂道; “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来惦记娘娘,你这孽障,娘娘为了你整日里都是操心的不行,我的儿你可莫要再做出一些丢人现眼的事儿了,这次是你叔父出手教训,才把你的灾祸给拦住下来,否则陛下岂能轻易饶你?” “啊?皇后娘娘,儿没有去招惹陛下呀,天地良心!儿回来长安城得到宝贝弓箭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赶紧的送去宫里交给陛下,陛下怎么又看我不顺眼了这是?真是的” “你还嘴硬?你前头尿在正堂里,陛下后脚跟就知道了,当时书房里一群武重臣都在,你丢脸都丢到哪里了?还有理辩解?陛下都被你快气疯了!” 李钰也不好意思起来,不过片刻又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了; “启禀娘娘,儿觉得陛下有点太那个了吧?” “哪个?” “就是就是儿觉得陛下总是把眼睛盯着儿,弄得儿一惊一乍的,生怕犯错被揪住,这天天往儿身上盯着,谁还能没个错的时候了,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少来这套!你要是安安生生的,陛下就是盯着你又能如何?还不是你自己的毛病? 本宫可是警告你啊!少和那些酒肉兄弟聚会,成天花天酒地的没个正形,你看看人家程家大朗? 人家除了读书还是读书,陛下只要一提起来程大朗就总是赞不绝口的,你们这群纨绔子弟里,就数人家程家大朗最用功了,你多和程大朗接触,本宫也能放心一些。 哦对了!本宫还有个警告啊,你少和那房遗爱来往,那是个不长脑子的蠢材武夫,成天把房仆射气的吃不下饭,你少跟他称兄道弟,本宫说话你到底听见没有?是不是还想让本宫拧你?” 李钰郁闷的回了一句; “是娘娘,儿听见了。以后不和他玩了行不行?还有谁娘娘您一块儿说了,以后这些人来,儿直接叫人把他们堵住在门外行了吧?” 长孙皇后瞪着李钰严肃的说道; “你给本宫正经一点,还有那尉迟宝林你也要减少来往,成天就知道打架,跟着他们能学来什么好处?再说了教你的你心里有数就成了,人家过门就是客,你把客人堵住在门外不让人家进来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第556章 赏赐也有不同 第五百五十六章;赏赐也有不同 长安城的东城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正东方向快速迎来五六匹马,到了城门口下马交了入城税,进城而去。 这是蓝田县上过来的李家庄李氏二房的人马,大管事马宾王带领一群手下匆匆进城去往秦大将军府邸。 昨天长安城有李氏二房的族人回去通传,令大管事马周进长安城听命。 马宾王精神抖擞带着手下通报以后进入大将军府,径直来到李氏族长的院子里,被等待的护卫给领进了正堂。 “见过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宾王来了,来来来坐下说话,来人呐!上茶。” “诺。” 刚坐下的马宾王看到族长还在站着,立马也跟着又站了起来,李钰摆摆手; “你坐你的,我最近身子发困不想坐着,你不用管我的。” “是郎君。” “这是阿牛,阿贵,之前在程叔父的大营里学习山川地貌之事,昨日方才出营归来,你们彼此也多熟悉熟悉,丝绸之路上他俩就是你的护卫头领了。” 马宾王点了点头礼貌的站了起来; “两位贤弟,愚兄这厢有礼了。” 阿牛是个老实人赶紧弯下腰回礼,曾贵笑的不行,黑乎乎的脸上全是笑容; “兄长您太客气了,小弟可不敢当,不敢当得,小弟这里有礼了。” 李钰在屋子里养伤趴了九天了,其实鞭子伤第七天就基本好了,只是屁股依然不敢久坐,因为被限制十日不得出府门半步,李钰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屋里走来走去; “大牛阿贵,丝绸之路可要谨记在心,一切以宾王为主,你俩带队从旁护卫但凡有事可以给宾王多提些建议,但是不能胡乱作为,切莫要坏了侯爷我的大事。” 大牛依然是老老实实的答应着; “是郎君。” 曾贵嬉皮笑脸的跟着李钰屁股后头转悠; “郎君放心小人晓得大局为重,不会添乱的,我和大牛在大营里学了一个多月,郎君您不知道啊,现在俺们不论东南西北跑出去几千里都能找回来的,可厉害了呢!” “呦呵!长能耐了啊,还会说大局为重了,不错不错,一个月没白学。” “那是,郎君您不知道小人现在说话可溜了呢。” “打住啊,你本来就话多,我看你去叔父那里学完回来话更多了,说正经的,听说那草原上的野蛮人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四处都有人拦路抢劫的,恐怕不会顺当多很的。 你们此去可不能丢了侯爷的脸面,带着许多车的丝绸铁锅等物,难免要招惹那些草原人眼红,本来朝廷里的意思是叫咱们安安生生的做买卖,打通丝绸之路就算大功劳一件,不过那是朝廷里一些窝囊废的想法,侯爷我可不是这样想的,敢欺负到我的头上,直接杀无赦就是了,记住没有!” 李钰说到杀无赦的时候一个手比划一个手刀奥特曼一样的四处乱砍 “记住了郎君,谁敢抢咱们的东西俺牛大绝对不绕过他鳖孙。” 李钰看着憨厚的大牛很是欣慰,走过来拍拍大牛的肩膀; “草原上的贵族当然不会来傻的抢劫商人了,那叫自绝生路,名头传出去以后哪个商人也不敢去的,到时候他们吃不到盐巴浑身发软,还浪个狗屁? 敢出来抢劫的铁定都是一些傻子,碰到这些傻子不必给他们讲理,直接砍死了再说其他,给我放开了厮杀,叫人看看我陇西李氏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牛在军营里呆了一个月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一听说放开手段厮杀兴奋的满脸红光; “是郎君!” “嗯大牛好样的,今天中午奖励你一个烧鸡吃。” 大牛还是憨厚的笑容一脸,只是听到吃烧鸡更加开心了许多; “谢郎君。” 夸奖了大牛之后李钰转过身继续在屋里晃荡,屁股后头的阿贵躲避不及,李钰迎头碰上阿贵的胸口; “起开,你这大个子,嬉皮笑脸的作甚?” 阿贵赶紧走开一边着急的又跟着李钰; “郎君,大牛都吃烧鸡,您看小人中午的事儿” “方才我说碰到野蛮人拦路抢劫咱们东西你为何不说话?难道害怕啦?” 阿贵的心思早就跑到烧鸡身上了,着急的不行; “哎呀郎君,小人怎么可能怕他们的?敢来抢咱们东西的我砍死他一堆,一个也别想跑掉,连马都是咱们李氏家族的了,郎君您看那烧鸡的事儿?” “这才像回事儿嘛,好啦好啦!!中午你也吃个烧鸡。” 一听说自己中午也有个烧鸡吃,阿贵笑的合不拢嘴; “好嘞!谢郎君赏赐,哈哈!” 马宾王看着两个铁塔一样的壮汉,两人都是比自己高大威猛两头,宽肩厚背比自己大了一圈半还有剩下的,虽说春暖花开了,可是依然还有寒气的,这两人竟然穿着单衣,露着胸口也不怕得了风寒? 看看两身的身子和露出来的精肉,再听听两人一说杀人放火个个激动的红光满面,马宾王瞅着就发怵! 这俩家伙随便哪一个给自己捣上两拳恐怕就得吐血受伤了,也听庄子里的族人提过,说这俩人是侯爷坐牢的时候收回来的两家人马,此两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一顿饭吃下一大盆白米的,如此食量碰到侯爷之前竟然没有饿死也真是福大命大了。 马宾王觉得这两个再能厮杀终究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头,尽量还是多派一些人马为好啊。 “启禀郎君,大牛阿贵再能厮杀,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知郎君这次要安排几多人手的护卫随行?” 看着马宾王发问李钰也跟着皱眉; “嗯,宾王说的有道理,虽说我这两员大将可在万军之中来去” 李钰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大牛立马两只手掐着腰,又觉得不能显示自己万军中来去的本事,赶紧右手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直把胸口砸的咚咚响! 阿贵赶紧凑过来弯下腰一脸严肃的解释着; “启禀郎君,程大将军已经叫人教了俺们俩铁槊上的本领,又教俺们一些军阵厮杀之术,且也在校场检阅过俺俩的能耐,连程大将军都说俺俩要是有趁手的兵器合起伙来,可以在十万军中厮杀来去的,郎君您只说万军那个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李钰扭过头白了阿贵一眼; “少什么?我看一点都不少的,十万军围住你俩,累也把你们累死了,还厮杀个屁?别人说的那是夸奖你们的好听话,哪能当成真的来听?对了我刚才说道哪里来着?又给忘记了!” 阿贵赶紧凑过来; “启禀郎君,方才您说道我和大牛可在千军万马中来去,对不对大牛?” “对!就是这些!” 李钰也学着大牛的样子两手掐腰; “别打岔。” “唯!” “是郎君。” “这个虽说我这两员大将骁勇善战,不错宾王说的也有道理,再厉害的大将也得有兵马手下调动才更威风的,再说少了也镇不住一些宵小之辈,这样吧,这次重走丝绸之路,不说别家的人马跟随者,咱们李氏二房就拿出壮男三千,佩戴李氏自己的铁枪,妇人五百跟随做饭,顺便换了牛羊赶羊赶牛。” 马宾王听了这话虽说心里踏实的不得了可是依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真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至极,一出手就是壮男三千,这是去做买卖还是打仗? 还有别的上百家队伍呢,要是每家都再出几十人?这支商队怕不是有五六千人了?草原上能让你轻易的过去? 李钰看马宾王不说话,也不赞同自己的决策忍不住问道; “宾王你觉得我这安排如何?” “额!回郎君的话,好是真好,不过属下想着,要是加上其他人家的队伍咱们这做买卖的人也太多了,恐怕去了草原上要寸步难行啊?” “无妨无妨,整体的决策他们俩要听你的,但是到了草原上宾王你就得听他们俩憨货的了,否则绝对寸步难行的,只要你在草原上听他俩的,我保证草原上你们畅通无阻。” “郎君的意思是,以憨对憨? “不错!你脑袋转的够快啊,汉人太聪明了可不好,一次可以,草原人吃个哑巴亏也就算了,不过谁也不是傻子,过去了心里也要计算一下的, 他俩当家做主就不一样了,厚道对厚道,耿直对耿直,所以说这个差事可是非他俩莫属的,有他俩在商队才能有来有去,若是派能人过去耍聪明?那是一锤子买卖,弄不好还要被草原上的野蛮人联合起来把队伍斩杀干净的。” 旁边的大牛不停的点头,阿贵看着自家郎君不说了赶紧插嘴; “那是那是,郎君您就放心吧,咱们也厚道一点,就按照您吩咐的两个铁锅换他们一只羊,买的多了送他们点搭头,这事儿俺们俩正好合适,不是小人夸口,换个人不一定能办好的。” 李钰看着阿贵牛气冲天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来问你,两个铁锅换一只羊,三十三个铁锅能换几只羊回来?” “啊?这个郎君您别着急,小人立马就算” 阿贵一看要考验自己立马伸出两个手仔细严肃的计算了起来,大牛在旁边也低着头努力的查手指头。 李钰自己的跟班当然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知道他俩算不出来所以也懒得搭理他们俩,哼着小曲走到八仙桌前端起茶碗喝水。 看着两个长安城有名的憨货一直在查自己的手指头,半天了还没算出来,马宾王额头不由自主的冒出许多汗珠 老天爷呀!侯爷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如此天大的买卖,竟然交给这两个拿手指头查数的二愣子当家做主?去了大草原还叫自己听他们俩的?可别把许多丝绸给弄亏损了去! 阿贵算了半天觉得还是不对劲儿忍不住抬头询问; “启禀郎君咱们两个铁锅换一只羊,您这里说的三是个单数,不好整啊,这买卖做不成呀?” 大牛也觉得不对劲了赶紧点头赞同,马宾王听了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李钰随口说道; “那一个三是个单数,三十三两个三加起来不就是双数了吗?怎么算不成?是你们没有用心算吧?” “哦对!啊对对对,我再算算啊郎君,一二三四五六,唉郎君您说的还真是啊,还真是双数了哈哈哈哈!” 正堂里伺候当值的六个侍女有识字的有不识字的,但是都会查数,三十三怎么是双数呢?明摆着族长在戏弄这俩憨货,这阿贵还笑的不行,真是蠢货一个,啊不对!是两个! 一群侍女都低着头不敢笑出声来,马宾王说话又不起决定性作用,干脆闭上了眼睛静坐着不说一句话! 阿贵两只手仔细数了好一阵子这才拿袖口狠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启禀郎君属下算好啦!” 旁边的马宾王一听算好了立马睁开眼睛等着答案,李钰随口回应; “哦?那你说说三十三个铁锅到底能换几只羊回来?” “启禀郎君,属下算好的是能换回来一十一只羊。” 曾贵这答案一说出来,马宾王的头上就开始重新冒汗了,正堂里的侍女们都低着头忍得非常辛苦,探春惜春两个人都是忍的浑身发抖 李钰看向了总算查清楚手指头的大牛; “大牛,你算的是多少只羊?” 大牛对自己算的数目明显不太踏实的样子,小声回到; “回郎君,小人算的是十二只。” 李钰还没说话呢旁边的阿贵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你个蠢货怎么能算成十二只呢?郎君明明给咱们的是三十三个铁锅,你是怎么算的?我看去大草原你别算了还是听我的吧,要不然你这样做买卖可是不行的,草原人肯定把你当做骗子。” 大牛有些心虚的回应着曾贵; “我琢磨着,郎君给三十三个铁锅,我这里十二只羊加起来的话不是也有个三吗?你知道我本来就不会这些的哪能有你的脑袋瓜子灵光,到时候肯定是要听阿贵你的了。” “行了行了,反正也不指望你的,怎么能这样算?郎君给的是两头都是单数的铁锅,咱们换回来的羊应该两头也是单数才对的,你看我算出来的,一十一只羊,刚好两边都是单数对吧” “没错,阿贵你就是机灵,难怪我我阿耶总让我听你的话能享福呢” “那是,跟着兄长我保准叫你有吃有喝顿顿吃撑着!” 李钰瞪了一眼正堂里偷笑的六个侍女,这才扭过头来看着马宾王; “宾王你看,阿贵算的很好嘛,这买卖保准能弄成的,换个人去可就不一定喽!” 马宾王何等聪明的人物,瞬间就恍然大悟,不停的点着头; “不错,阿贵兄弟确实算的厉害,正好担当大任也。” 曾阿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听家主和大管事都来夸自己,笑的路都不会走了,赶紧的过来给两人行礼感谢; “多谢郎君夸奖抬爱,多谢马大管事夸奖,多谢多谢!” 李钰耸了耸肩帮说道; “好了,今天叫宾王跑这一趟,主要是我最近回不去蓝田,所以只能劳驾大管事了。” “不辞辛劳,族长不必客气,有命但请吩咐便是。” “好,你们三人就是这次丝绸之路的领头羊,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商量就行了,记住草原以外的事情宾王你当家做主,打草原上的事情听阿贵的,打通了丝绸之路,你们就是汉人的功臣,汉时的张骞,要载入史册的。” “族长放心,宾王拼了性命也要将丝绸之路打通!” “郎君放心,我曾阿贵一定给郎君杀出一条血路来!” “启禀郎君俺跟阿贵想的一样!” “好!有你们三位负责大事,本侯心里踏实了,公输大家长已经计算好了日子,三日后的巳时就是大吉的时辰,昨日我已经禀报了各家叔父,一众商队都在蓝田西北等候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带着商队出发就是了。” “是族长。” “是郎君。” 李钰放下了茶碗顺口吩咐; “人来!” 门口的梁大胆立马跨步进来; “人在!郎君请吩咐。” “三日后的吉时,大胆你亲自带人去清河一趟,把马大管事的家眷老小接来长安城我交代李义置办的那套宅子里享福,不可怠慢了!” “是郎君。” 李钰交代完毕走到马宾王面前,拉着马宾王的一只手严肃的说道; “宾王,本侯不知道该为你做些什么,正好你在长安城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安排人给你置办了一套宅院,虽说不大可也足够住下二十人口之家的,契约我已经叫人放在宅子里了,等你家眷接来交给他们手里便是,你可安心的去做买卖,莫要以为本侯不把你的事情当做正经,本侯一直都给你惦记着呢。” 尝尽冷暖吃透事态炎凉的马宾王实在没想到好运气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长安城的宅子他就是下辈子都不敢想的,马宾王强忍着眼泪后退三步,仔细整理了一身绸缎衣裳,深深地弯下了腰,礼法做的一丝不苟; “大恩不敢言谢,宾王铭记在心。” 李钰微微一笑扶起马宾王,又扭头看着阿贵和大牛; “探春。” “奴婢在。” “交代下去,阿贵大牛两人担当大任,两家各赏二十贯银钱,布十匹,谷两车,粟米两车。” “是郎君,奴婢这就去传命。” 看着侍女出去传命,大牛和阿贵笑的嘴都合不住了,什么长安城的宅子他俩可是不稀罕的! 看来入了李氏户籍就是不一样的,这姓马的还是个大管事呢,连一贯银钱的赏赐都没有得手,族长竟然连一石粟米都不给他,真是个可怜人呐! 大牛偷偷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这马大管事好像是不太受郎君待!丝绸之路老大的买卖呢; “唉好歹也给他赏个两三匹布应应景也好啊!” 听着许多赏赐到手曾阿贵嘴巴都裂开到耳朵边了; “好家伙,郎君就是大方,难怪都说是财神爷呢,这可是银钱二十贯呐!整整二十贯银钱啊老天爷郎君的赏赐可真吓人,哦对了!还有四车粮食呢 大牛阿贵两个人高高兴兴的上来行礼谢赏,比马宾王还要激动十倍,看的马宾王十分的不好意思,同样的三个人负责这次买卖,自己得了天大的赏赐,对比一下,这两人的那些也太寒酸了点儿 李钰笑着说道; “最近本侯身体抱恙,三日后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今日昼食我已经叫人备下了十三桌肉菜,咱们李氏家族的人马一块儿上桌吃喝,就算是给你们践行了,祝你们马到成功。” “谢族长。” 第557章 又蹦跶个鬼主意 第五百五十七章;又蹦跶个鬼主意 长安城里前几天一直都有很多家族的车马队伍离城而去,弄的百姓到处谈论,却不知为何,一车一车的东西都用灰色的油布整体覆盖,谁也不知道车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越是如此神秘越是百姓们种种猜测,即便事情过去好几天了百姓们依然津津乐道,茶余饭后各大角落,三五成群的揣摩着 巳时一刻秦琼大将军府邸。 李钰按时按点的起了床榻,二等三等侍女一大堆按部就班的给族长更衣,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李钰昨夜才洗过澡今天要换新衣服,所以光溜溜的身子从内到外全部换上干净衣服。 坐在旁边的刘娘子镇定自若的看着一群人马伺候郎君微笑不语,迎香一边给李钰梳头一边随口说话; “郎君,到了草原上还真要叫马大管事听阿贵大牛的安排做事?” “那是必须的,不但马大管事要听,所有人都得听他们俩的呢,蛇无头不行,可不能胡乱发号施令。” 旁边正在拿温水布巾给李钰擦手的探春也接了一句; “启禀郎君,奴婢觉得说是听他俩的其实就是听阿贵那个憨货的,大牛就是他的应屁虫,还不是阿贵自己个儿说了就算的?您说是不是啊郎君?” “嗯,你说没错,也确实如此,大牛他老实脑子转的也慢,阿贵活套脑袋瓜子转的快,他俩又好的穿一条裤子,这回阿贵可不就是个蛇头了!” 探春很有些不以为意的噘着嘴; “郎君您看阿贵那几天显摆的,咱们这大将军府里他到处和人说这次他可是相当于大管事了,真臭屁的不行,连几个厨房里的人马他都去显摆了一整个儿遍呢,郎君您看,您就抬举他这一回看把他给能的,还到处说自己天生就是大管事的料子,他算个账都是掰手指头还弄不好的人,还天生大管事的料?简直叫人笑掉大牙了!” “哈哈哈哈,他一直想要显山露水,这次总算如他的愿了,铁定是激动的不行,哪能不显摆显摆?这还是长安城呢,他回去庄子里出发前铁定是要几个庄子都去吆喝一遍的,不信回去你们问问就知道了。” 探春捂住嘴角笑着; “这奴婢是信的,也只有他这种傻子才能干出来这事儿。” 梳头结束的迎香紧皱着眉头; “郎君,奴婢就是担心他那账头,他当家做主几百车的货能换几只牛羊回来了”奴婢也不敢说丧气话,就是想提醒郎君一下,要不要再派个伶俐一些的,账头清楚明白的追上去?” “不!不不不!还用换谁?马大管事的智慧可不比咱们族里任何大管事差一点的,真要担心他俩还用换别人? 直接交代下去一切听马宾王的不就得了,还用劳什子另外派人?我为何特意交代到了大草原不让马宾王多说话?只管吃喝睡觉? 这买卖大牛当家确实要亏的多一些,不过绝对也能做成,阿贵当家更是能办的妥妥当当,可要是换了聪明伶俐的人过去,是能把草原人的账给算的清楚明白,非但如此还能把草原人给耍的团团转的,问题是以后呢? 先不说以后了,能不能安安生生的把丝绸之路打开都是个问题,能不能活着出大草原更是个问题,把草原上的贵族惹毛了,就那几千人的队伍还男女老少一大堆能跑得过人家的地盘?” 迎香很有些不服气的辩解着; “可是郎君,阿贵那脾气秉性一个不对劲儿就要轮拳头,他能把咱们的大事儿办成? 今年二月初的时候,他在集市上和外庄来赶集的人吵架,结果他吵不赢一着急就把人家给揍了一顿,还是他阿耶出面给人赔礼,又拿了三百五十钱送到人家屋里给人家买汤药,又是鞠躬又是做稽的,才把那家人的火气降下去。 指望他这狗熊脾气去干大事儿?奴婢可真不敢想的,他要是在大草原上撒野,人家野蛮人能轻易的绕过他?” 李钰梳装打扮整齐站了起来; “你还别说,他那憨货还真敢在草原上打架的,别说野蛮人了,就是部落的头领他要是脾气来了照样打架,这有什么可稀罕的。” 李钰心里很清楚,后世他也去过大草原生活几年,那边的人依然淳朴,但是汉人去的多了,把草原汉子们骗的落花流水,慢慢的草原人竟然变得比汉人还要狡猾,就失去了耿直的性情,所以李钰觉得对付脑子简单的人,就得派同样脑袋简单的人过去才成的。 韩迎香有些诧异的总结着; “那郎君您都知道阿贵会惹事儿还放心把大事交给他个憨货手里?” 李钰一边往外走一边乐呵呵的笑着; “为什么不敢?若是和别人一样的想法,这个丝绸之路很难重新开通的,你看看汉代的张骞多狼狈就知道了,张骞刚开始的时候若是能和后期那样老老实实何必多受那些罪?” 刘娘子看着郎君出去顺口吩咐下人去厨房里交代上菜上饭,自己带着几个侍女去了偏厅里用食。 李钰坐在正堂里大吃大喝,一连吃了三碗粟米粥,两个胡肉饼,这才停下来碗筷; “昔春,我交代的那些事儿都办好没有?” “回郎君的话,都办好了,草和木头都准备了好多在最后头的大院子里存放,咱们族里也来了二十几个干活的,公输大家长也派来了两个能手坐镇,郎君您随时都可以安排。” “光是咱们的人马来不行,我要的是制作宣纸的熟手工匠。” “回郎君,程大将军家的大郎君接了这事儿,说他能找到一些熟手匠人昨天就说好了,要不奴婢再叫人去程大将军府里问问?” 李钰点了点头; “我看行,你赶紧叫人再去问问大兄做纸的匠人都找到没有。” “是郎君。” 这边昔春刚答应一声还没来得及转身呢,门口就穿来程处嗣洪亮的声音; “不用去找我了,为兄已经来了。” 李钰连忙站起来出去迎接; “小弟拜见大兄。” “贤弟无需多礼,走咱们进去说话。” 两人也不客气什么,来到正堂里重新坐下; “大兄可找到了制作白纸的匠人?” 程处嗣依然是稳重成熟的表情,坐的四平八稳; “放心吧阿弟,昨天就给你安排好了,一共给你找了六个纸匠,都是干了十年以上的熟练匠人。 为兄有些不解的是,你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白酒的买卖如今做的正在红火着,天下的酒商都等着你们出酒才能拉走售卖, 这刚刚又安排了丝绸之路的人马出发没几天,还有你庄子里正在组织抓捕野羊,还要四处购买羊羔,这三个买卖随便哪一个都是天大的事情,随便交给哪一个家族都要慎重再慎重的,你就不觉得累?这又要在宣纸上折腾了? 就算你不觉得累,为兄也要给你提个醒了,天下的读书人都在五姓七望和各地的高门大户里,百姓都不认识字儿,就算天下的读书人都来买你的纸又能有几个赚头? 所以说你的纸再便宜也没几个人来买的,没有客人购买的话,你这买卖恐怕做不长久的。” 李钰神神秘秘的笑着; “大兄不要烦恼,会有客人来买的,且我这纸可不是用来写字用的,而是另有用处,且那写字的纸都是那些几百年的老店制作,咱们要抢人家生意也没有办法的,读书人要买纸肯定是选择买上等的,哪能选择来咱们刚开门儿的店铺子里花钱?” 程处嗣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兄这下更听不明白了,你叫为兄找那些熟手匠人来帮你做纸,这做出来不卖给读书人,难道卖给那些不认识字儿的百姓拿回去供着不成?” “哈哈哈哈,大兄不必烦恼,走咱们去后院里,小弟教给他们个新法子,看看做出来的纸到底能不能按照我心里想的那样!” 程处嗣听了这话立马停住了脚步,脸色凝重的说道; “阿弟且慢,都是四处请来的工匠,可都是不熟悉底子的,难道你竟然要教授他们新的秘法不成?” 李钰诧异的回了一句; “啊是啊大兄,不教他们方法怎么干活?” “这这样就得想个法子了,最好是能把他们六个买下来,不过人家都是安安生生有朝廷户籍的工匠,可不是奴仆身份的,要是不愿意咱们可不好用强的,这如何是好?” 昔春小心的凑到李钰跟前小声说道; “启禀郎君,程家大郎君说的非常有道理,不得不妨啊,咱们的秘法岂能随随便便叫生人得去?要不然咱们再等上一阵子,奴婢派人去行市里查看仔细买来几个做过纸的匠人?” 李钰看着紧皱眉头的程处嗣,又看看一群紧张无比的侍女,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我也曾叫人提前去人牙市里打听过了,没有这种匠人奴仆的,天下会做纸的匠人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老牌门户,大兄你能找到的匠人铁定也是和这几家做纸的门户是什么远房的亲戚,或者分支门户的后人,外人根本不可能学会人家的手段,所以基本无从买起,就用这些人吧,可叫他们签下契约,说明情况,保证不外传出去,咱们再给他们一些银钱作为交换,我看这样就行了,我也交代族里的人马,仔细看着学着,学会了还是咱们自己人用着方便。” “也只能如此了,贤弟你想过没有,就叫这六个人给你做长工?每个月多给几个银钱绢帛,请他们一辈子! 这样他们就不会接触外人了,若是能再送他们一套你庄子里的新宅子,那就更好了,他们铁定高兴的不行,这样一来他们全家老少都住在你的庄子里,如此更加靠谱,贤弟你说呢?” 李钰一拍大腿; “妙计呀大兄,小弟都没有想到这个呢,只一心想着要买些会做纸的奴仆,大兄你说的这个法子就很好,我看十分不错,可以尝试的,走咱们去后院里头再说详细。” “好。” 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来到大将军府最后的一进大院子里,等待多时的李氏二房的人马看见族长进来都争前恐后的挤过来行礼;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见过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小人拜见李县侯,侯爷您万福。” 李钰笑着摆了摆手; “好好好,大家都免礼都免礼,来来来族人们还不拜见我大兄,更待何时?” “是。” 残差不齐的答应声此起彼伏,李家庄过来的人马又拜见了程处嗣,等都忙活一通之后李钰对着六个工匠说道; “有劳诸位前来相助,某家这里感激不尽,多谢了。” 看着尊贵无比的侯爷如此平易近人,一群工匠明显害怕的轻了一些,赶紧一块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侯爷可莫要如此,真是折煞小人们了。” 李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喜笑颜开的忽悠着; “不知某家的名头,诸位大能可曾听说过一二?” 六个工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胆大的匠人小声开口回应; “启禀侯爷,小人们也听说一些传闻的” “回侯爷的话,小人们多少听说过几句” 不能怪这些工匠说话吞吞吐吐,实在是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一群低贱的匠人哪敢轻易胡乱说话?评论高贵无比的县侯?一个不对就是杀身之祸到来,这些百姓可经受不住这大祸的。 李钰心知肚明这些工匠畏惧自己的身份不敢乱说,但是今天有些话有些事必须要进行下去的,所以李钰也不着急一时,慢慢诱导着工匠们; “无妨,你们不用害怕,听到些什么尽管说来便是,本侯这里先恕你们无罪便是。” 即便李钰如此安抚众人,工匠们还是尴尬的笑着不敢胡说八道。 “说啊?侯爷我的名头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几句的,难道你们听说过侯爷我无理取闹?仗势欺人的事儿?侯爷有没有欺男霸女百姓们应该心里清楚吧?” 其中一个匠人壮了壮胆子; “启禀侯爷,小人敢说话,侯爷的名头在外头响亮着呐,长安城哪个不知? 就说西城的光头吧,那贼人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曾经欺男霸女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歹毒之事,奈何人家阵势强大,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 侯爷有所不知,小人的家就住在他家附近的两条街里,小人被叫过去给他家干活,干了有五六年了,年年都逼迫小人过去做苦工,从来没有给过俺们一个大钱! 说实话也不怕侯爷您笑话,小人家都是平头百姓,无依无靠的,哪敢前去要钱,只要不欺负死俺们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没想到侯爷去年一下子就把他个混账东西给打成了个废人,当时真是大快人心啊侯爷! 也真是老天有眼的,那家伙在床榻上养伤,居然又被那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给割了脑袋瓜子去,真真的是叫人心里更加的痛快了。 哦对了!不说侠客的事儿了,就说侯爷去年把光头收拾了的事儿,俺们附近几条街的百姓都去买了竹子回来烧爆竹了呢,可把穷人们高兴坏了,现在那帮子人都做了鸟兽散,俺们附近再也没有恶霸欺负百姓了,侯爷您可不是歹毒之人,名头响亮着呐!” 李钰高兴的哈哈大笑; “人来,赏他五百个大钱,说的侯爷心里高兴了就得赏他,侯爷我出手大方,长安城里哪个不知道?今日也不能小气了!” 旁边的探春站出去一步答应; “是郎君。” 那个夸奖侯爷的匠人一听说赏赐五百钱,高兴的合不拢嘴; “谢侯爷赏赐。谢侯爷!” 看着同伴说几句好听话就立马得了五百个大钱的赏赐,剩下的五个两人立刻红了眼睛,这可是五百个大钱呐老天爷,一年到头的拼命忙活恐怕也就是这个数目了 第558章 变相卖身契 第五百五十八章;变相卖身契 夸奖侯爷的匠人一听说赏赐自己五百钱,立马高兴的合不拢嘴; “谢侯爷赏赐。谢侯爷!” 看着同伴说几句好听话就立马得了五百个大钱的赏赐,剩下的五个两人立刻红了眼睛,这可是五百个大钱呐老天爷,一年到头的拼命忙活恐怕也就是这个数目了 “启禀侯爷,小人也在外头听说过侯爷的名堂呢,都说侯爷乃是小孟尝君,急公好义至极的” “侯爷侯爷,小人也听说侯爷的大名鼎鼎了,外头说侯爷您是活财神” “侯爷” “启禀侯爷” 李钰要得就是调整这些人的积极性,从而叫他们放松身心的,看着剩下的五个匠人争前恐后的发言,李钰伸出双手摆了摆; “莫要着急,来人呐,赏他们每人五百大钱,立刻马上就办。” “是郎君。” 昔春答应一声扭头吩咐旁边跟着的男仆; “去前头拿银钱过来不要耽误郎君的事情。” “是娘子,小人立刻就去。” 李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六个匠人说着家长里短,族人们李钰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也不用刻意的维持,李钰就那样坐在李氏二房族人堆里,也不嫌弃地上脏兮兮的土灰,轻松又愉快的靠在一个中年男丁的腿上,笑呵呵的看着下人拿来三贯银钱分给六个匠人。 把赏赐拿到手里六个匠人明显都出了一口气,李钰看的真真切切,不过也能理解,百姓就是这样你说的再好听不如踏踏实实的好处放在眼前实惠。 李氏二房的族人明显看不上眼这些匠人,看到他们小家子气的样子都是不屑一顾,我家族长开口当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还怕不给咋滴?这会拿到钱了都松一口气?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多谢侯爷赏赐。” “谢侯爷赏。” “免礼免礼,都不要拘束,对了本侯也说句闲话,你等六人平时靠什么营生?做白纸卖?还是开店铺子?” 接了银钱赶紧挂在脖子里用衣服遮挡好的六个匠人经过好一会儿的说话都放松了身子,也像李钰一样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土地上,最开始先说话那个明显胆子最大,属于个自来熟的; “嗨!回侯爷的话,您有所不知啊,这个是我二弟,俺们俩亲兄弟,一个阿耶阿娘的,俺们是南边做竹纸的刘家传人,不过俺们是分支门户的分支后代,属于没人管没人问的,家传的手艺倒是都会,但是开铺子可没有本钱的,谁有那个能耐呀?” “哦!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小人可不敢当得,侯爷您千万别这么和小人说话,回侯爷小人叫刘富贵,这是我阿弟刘富全,侯爷您叫我刘大就成,我阿弟平时就叫刘二的。” 李钰笑着点了点头; “令尊给起的名字真好,取意富贵双全,真好!只是本侯听不明白了,你等不开铺子卖纸,难道都是开的作坊制作竹纸乎?” 刘大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兄弟就开口了; “回侯爷的话,哪有本钱开作坊啊,没有的,一家人吃喝都是问题呢,不怕侯爷见笑,俺们家在南方也是小门小户的平头百姓,想着来北边混一番名堂的,结果来了这里四代了,除了祖传的制作白纸的手艺没丢,其他的一无所有,还是新朝那几年分下来土地田产这才能吃饱饭的,过去兵荒马乱的那是有这顿没下顿,侯爷您说这样的门户如何开得作坊?” “是啊侯爷,俺们家和他家一样,只是俺们是川里出来的人家,都是除了手艺一无所有的” “启禀侯爷,平日里都是种田耕地,农活不忙的时候就到处找点零活干干,给几个大钱也能修补农具,维持生活,想要多余的闲钱?怕是不太容易了别人家俺也不清楚,反正俺家是连一百钱都拿不出来的!” “是啊侯爷,这年头能吃饱饭就是老天爷开眼了,不隐瞒侯爷,今日小人穿出来的这件衣服,是俺家里唯一没有补丁的衣裳,若不是昨天程家的贵人交代今天来见侯爷您,俺可是不舍得穿出来的!” 看着说话的匠人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服李钰心里更有数了,不紧不慢的撒着鱼饵; “那你们就没想过在哪个大门户里找个固定的差事?稳稳妥妥的干一辈子?如此就不用再愁吃穿了多好?” 刘大看别人都停止说话了这边苦着脸开口; “我的侯爷呀,您可不知道行市里的情况,大户人家确实也有长工的差事,可也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得手的。 先不说各大家族都有自己固定的仆人男女,就算有个差事能流落出来,也是四处被人疯抢的狗肉,傻子也知道躲在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可是俺们这种四处流窜的,穷的没办法形容了那牙市里流出来一个固定的差事没有一两贯出头的费用,谁能给咱们介绍到手里? 小人也想找个大户人家打长工的,最好签一辈子的契才最美,这样就能保证一家人有个小富贵了,可是小人家里穷的,哪能拿出两贯多的人牙费用?这不是要了老命吗这?” “是啊侯爷,刘大没说错” “唉可不是嘛,咱们几个要是有那两贯多人牙费,也不会整天四处游荡了,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孩子女人都跟着受罪” “唉” 旁边的程处嗣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假装毫不在意,但是却暗中观察留意李钰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每一句话的精妙之处,程处嗣都在心里仔细分析着! 这是阿耶天天叮嘱的,还说这李大朗就是放个屁,也要自己琢磨琢磨他为何这个时候放屁? 阿耶的苦心教导自己当然要听进去的,毕竟整个程氏家族的未来都要受自己领导不得马虎大意。 这会看着李大朗三言两语句句戳中这些匠人的要害,上来二话不说为了几句好听话先赏赐一些银钱,数目不多不少,整好刺激的这些人眼睛通红,看来李大朗的本事确实有过人之处呀 李钰也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懒羊羊的往后靠着,身后的李氏中年族人细心的扶着自家族长靠个稳当舒服。 李钰长叹一口气; “侯爷我呀就是见不得哪个可怜,当初随手救了人贩子手里的母女三人回去,说是给本侯洗脚的,结果就洗了一回,娘仨现在搁我那里吃的又白又胖,这顿顿吃肉给养的,快成肥猪了都。” “那是那是,这长安城谁不知道侯爷您心善,听说那大牢里救出去的两个跟着侯爷做跟班,现在已经是能做大买卖的掌柜了,哎呀真是叫人羡慕死” “是啊侯爷就这样见不得人可怜受罪的,真是好人呐!” 六个匠人看李钰不往这边看了,挤眉弄眼的做小动作给那会说话的刘大,意思是你不是会耍嘴皮子吗?刚才还弄得大家赏赐五百钱,赶紧的再说几句好听话,最好叫大家都得个李氏二房长期的差事以后也不用当初流浪了多美! 刘大也是个跑江湖出身的,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往李钰这边挪了几步坐下,陪着笑脸开口; “侯爷?” 李钰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 “嗯!何事?” “启禀侯爷,小人是想问问侯爷叫我等前来,有何差事安排,我等也好心里有个准备不是!” “哦!侯爷我呀忽然想做那白纸的买卖了,可是呢又不熟悉,也没有熟手的匠人使用,所以就托大兄给安排几个熟练的人马,这不?你们不是来了吗?听说你们都是家传的手艺,应该能行吧?” “侯爷您放心,别的不好说,这制作白纸的功夫,俺们都是祖传的,保证给您那买卖伺候的满意。” “哦那就好!我是个懒得换来换去的人,一身懒病,所以呀你们最好都是能干听话的,我就不用再另外安排匠人了!” 李钰这话一出来六个人争先恐后的卖能; “侯爷,俺们川里王家的手艺可是传了几百年的,您不信去打听一下,都是真功夫!” “侯爷俺们南边来的可也是扎扎实实的手艺呢?” 刘大被几个同伴拼命打眼色,也顾不上其他了,着急的又挪了几下屁股; “侯爷,您做买卖天下人都知道,那是一等一的赚钱,这忽然要制作白纸,要是做不好那可不行,必须得做的最上等,侯爷您说小人说的对不对?” “对!刘大你说话本侯爱听,我瞅你就是个顺眼的,别的不多说咱们看看各家的本事吧。” 刘大一看这侯爷不想说话要开始安排干活了也跟着着急; “侯爷,小人想耽误您一盏茶的功夫,您看行不?” “说吧说吧,说完了再干活也可以的,只是一条活得弄好。” “侯爷您放心,俺们六个都是熟手,也不陌生,配合起来自然的很,干活上您不用担心,小人是想说侯爷您这买卖也是长期的事儿,我等几人要是再接了别的活岂不是将来要耽误侯爷您的大事儿?侯爷您说是不是?” “嗯有道理,刘大你很有脑袋瓜子嘛,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侯爷听着呐!” 刘大兴奋的搓着双手; “哎哎,是侯爷!小人是想说侯爷您要是长期干的话,不如把我们六个都签个长期的契约,我等也不再去接其他活计,专心伺候咱们李氏的买卖作坊,这样我们这六家也算有了个生活依靠,侯爷您心善的美名那是传遍长安人尽皆知的,不知可否成全我等一回?” “这个呀?行是行,不过我们李氏签的长工可都是一心一意干活的,你们朝三暮四,今天去这里,明天说家里有事儿,那可不行,毕竟每个月给你们几百钱呢,老是不拿侯爷当回事儿可是不行的,就是签长契也得把丑话说在头里,敞开了说清楚大家心里都舒服。” 其中一个匠人忍不住惊呼; “几百钱?还每月?” 一个匠人小声说道; “是啊我也清楚了,侯爷刚才说的就是每个月几百钱。” 李钰懒羊羊的坐直了身子; “没错!我李氏可不缺人马使用的,几万族人呢,也就是没几个会做纸的匠人,否则哪能流出这些差?再说了一个匠人一个月四五百钱而已,侯爷我还是花得起的!” “老天爷!四五百一个月!” “天爷呀!” 刘大狠劲的咽下去几口吐沫,涨红着脸解释; “启禀侯爷,小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侯爷您签了我们几个,自然没人去坏规矩的,您不信俺们可以住在您的庄子里,您派人看着,俺们绝对哪里也不去接活,一天到晚呆在咱们李氏!” “这个办法我看可以,反正我哪里新房子多的住不完,你们住在我哪里也方便干活不是。” “那是那是,侯爷说的有道理。那不知这签长契的事儿,侯爷您是否同意了” “同意了,同意啦,多大个事儿一样,我正晒太阳呢别说话,来人呐!安排人给他们签个长契。” 昔春在旁边乖巧的答应了一声; “是郎君,奴婢这就安排。” 李钰依然保持着晒太阳的姿势仰头看天; “咱们李氏二房还是第一次签外人的契,就按照每月五百钱好了,以后若是有需要也这个数目开头。” “诺。” 昔春对着李钰蹲了个万福,这才看向一群激动无比的匠人; “走吧,我家郎君晒太阳呢,你们少说话打扰,赶紧随我去往前头,签好了再过来干活。” “好好好!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是是是娘子。” 李钰看着离开而去高高兴兴的六个匠人,再看看程处嗣; “成了大兄,这可是按照您说的,签长契的,嘻嘻!” 程处嗣也不得不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阿弟厉害,手段来去随意,为兄佩服至极!” “嗨!这都哪跟哪啊大兄。” “不过虽然签了六个熟手的长契,为兄还是要多啰嗦几句的,做纸的买卖可不像贤弟你想的那样简单,贤弟还是慎重考虑的好!” 李钰抬起身子笑眯眯的解释; “兄长您别担心,小弟我做的纸可不是写字的纸,我做出来的绝对是人人都要用的哦?” 程处嗣郁闷的皱着眉头; “人人都用?天下百姓十之其九不认识字儿,为兄实在想不明白了,人人都用来作甚?” 李钰高兴的捂住嘴巴; “兄长你也是聪慧过人的,不如猜它一猜?” “这总不会是拿来擦汗的吧?” “猜对了一大半,兄长不愧是程家叔父最为看重的儿子呢!” “什么?还真用来擦汗了还?” 李钰伸出双手平摊着顺口解释; “啊是啊!也能擦汗用的,不过最主要的是拿来擦屁股才更舒服!” 程处嗣这次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 “嗯?擦屁股?阿弟你莫不是疯了吧?怎能用纸拿去擦屁股?难道阿弟你要让天下人都用圣洁无比拿来写字的纸去擦污秽之处?” 别说程处嗣了,这次在场的所有李氏族人都十分不解,家住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做白纸买卖就好好做啊,怎么还拿去擦屁股?这简直就是有辱斯嘛!怎么能拿写字的东西去擦最脏最污秽的东西呢?家主也真是的 第559章 人人都叫读书 第五百五十九章;人人都叫读书 “我没疯大兄,难道你们不觉用厕筹很不舒服嘛?” 面对程处嗣的疑问李钰反问起来,程处嗣奇怪的问道; “不舒服?没有啊,祖宗们这样用的咱们就跟着用了,多少年了都是这样,还没听说过谁敢用白纸擦污秽的,阿弟你不要闹腾了,这也太不像话了些,你问问你的族人们,为兄说的可否正确?” 李钰简直无语至极在这个时代随便有个创新都要考虑祖宗们留下来的传统怎么怎么的,用纸擦屁股确实有辱斯,李钰看向身边的族人,平时唯命是从的男女老少都跟着点头,只是不敢胡乱说话,探春凑了过来小心的说道; “启禀郎君,程家贵郎君说的可是一点不错的,纸是用来写字的,那是何等高贵,可不敢拿来擦那个地方的郎君您就别闹了吧?” 李钰郁闷的揉着额头; “我要做的不是写字的纸,我做的是一种很柔软的纸,用来擦嘴的,擦嘴总没有问题吧大兄?这嘴巴可不是污秽之地啊?” “嘴巴当然不是了,不过拿布擦嘴不好吗?为何要买你的纸擦嘴?” “大兄你放心吧,我做的纸属于用一次就可以扔掉的,不浪费多少银钱,很便宜的那种,哎呀不说了,等我做成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钰刚说完六个签了长契的匠人兴高采烈的回来后院,众人都是激动无比,终于不花一个大钱签了个高门大户的长契在身,从此以后一家老小都有靠山了,也不担心饿肚子了,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来献殷勤; “侯爷您想什么时候开始制作白纸,俺们随时都可以干活的。” “是啊侯爷,别看俺四十多了,有的是力气呢,可不输给年轻人的。” “侯爷俺们川里的手艺那绝对正宗,信不信俺可以立马给您干上十天八天弄出来叫您看看,写字那是相当利索的,还写不烂纸” “侯爷俺们南方匠人的功夫可不输给任何地方的” “好好好,择日不如撞日,本侯觉得今天就是吉日,不如现在就开始,我这里的族人都可以给你们打下手的,你们只用指点着干活就成。” “好嘞,侯爷放心小人们一定弄个一二三出来,让侯爷您看看真假。” “不过本侯可有一点要求,怎么干活得听本侯的,本侯书房里有种秘法,做出来的纸另有所用,你们只管听话照做就是了,其他不要多问。” “成,侯爷您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侯爷的秘法可是天下闻名的,既然侯爷有更厉害的手段当然要听侯爷您的安排了。” 刘大朗率先卷起了两个袖口,他要好好表现一番能耐给侯爷看看,自己绝对不会白拿一个月五百大钱的; “侯爷,那就先开始碎木吧,这是力气活没有什么巧头,人人都能干的,碎完了木料和草料,明日再开始蒸煮,后天抽浆打浆,然后搅拌成木浆就可以拎出来制作成品了。” 李钰喜欢干脆利索的人,两个手掌一拍大声赞同; “好,刘大朗你这干脆利索的脾气本侯喜欢,今天开始你们六个人以你为头领,这次制作草纸的活计便都以字为主好了,本侯每个月再给你加一百钱的赏赐。” “不用不用侯爷,五百钱已经很不少了侯爷,再多拿钱小人心里会不踏实的,侯爷放心不多一个钱小人照样把活给干好,您等着看吧,绝对把纸做的白白的,跟那个” 刘大朗说粗话习惯了,正要说跟女人的屁股一样白,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在大将军府,面对的是朝廷里封的县侯,赶紧刹住了车,不过李钰也是个荤段子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立刻接了一句; “你想说跟女人的屁股一样白对不对?你要是做不出来白色的纸,本侯可是不依的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六个匠人一听侯爷也说粗话都跟着笑了起来,连李氏的族人也偷笑着,场面更加接地气儿了。 李钰退到程处嗣身边大手一挥; “啥也别说,干他娘的。” 几十个都吆喝一声直接开工,都浑身是劲儿,看的旁边的程处嗣心里佩服至极! “这李大朗当真是个将才,若是把这些人马变成是将要开战的军马,把干活比做是开始打仗的部队,那这就是阿耶说的名将了,能和士兵有说有笑就是为将者最大的优点了,再加上三言两语就把手下人变的一身是劲儿个个都是干头十足,这可不就是上等将才了?” 李钰嘴里叼着草根和六个匠人有说有笑的讨论着制纸的手艺,六个人都感叹这侯爷当真厉害,对各家的不传之秘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众人不由得在心里头佩服至极! “刘大,咱们这今天忙活好,明天就能打浆了吧?” “刘大朗一边汗流浃背的干活一边顺口回应; “是啊侯爷,明天就能打浆了,不过小人可要提个醒的,侯爷您加了草沫子这弄出来的纸可要打些折扣的。” “无妨无妨,咱们就是试试真假,又不当真的,头回生二回熟嘛,前几次肯定是不成的,多弄几回就好了。” 看着李钰毫不在意的样子其中一个匠人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启禀侯爷,您方才说的秘法小人听着是那回事儿,不过按照小人的经验来说恐怕您这纸做出来是没有筋骨的软货呀!小人不敢胡乱说话只是心疼侯爷您大动干戈一场,到头来弄的纸无法写字” 李钰笑眯眯的对付了一句; “没事儿,就按照我说的来,纸到底白不白其实不重要,有没有筋骨也不重要的,只要咱们第一次能弄的像个纸样子就成,侯爷我又不怪罪你们,怕个鸟,尽管干就是了。” 那个担心的匠人一听李钰说的无所谓至极,也就放松了许多; “是侯爷,您这样说小人就放心了,小人也是害怕做的不好,没办法跟侯爷您交差不是!” 李钰点点头吩咐旁边跟着的; “迎香派人交代厨房里,后院这些人今日开始立小灶,弄着有养分的吃食给他们,都是下力活,吃饭上头可不能凑合的,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干活?” 迎香乖巧的蹲了一礼; “是郎君,奴婢立刻就叫人安排下去。来人,就交代厨房,按照郎君的话执行。” “是娘子。” “好啦,兄弟们加油干,侯爷要回去休息了,最近身子抱恙得多注意休息才行的。” “侯爷您慢走啊。” “给侯爷行礼了。” “侯爷您赶紧去歇着吧,贵体重要啊,您这身子骨可是尊贵至极的,您可得小心养着”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听刘大你来说话,听着侯爷心里就舒服,你们好好干啊,以后跟着侯爷我混日子可有你们享福的呢。” 李钰说的六个匠人兴高采烈,干的更加来劲儿了。 “大兄咱们前头说话去,走吧,忙活这好大一会儿小弟也饿了,咱们不如提前享用昼食吧,整好还剩下两个烧鸡咱俩一人一个给包了,嘻嘻!” 程处嗣终究也是个小青年一听说长安闻名买都买不到的烧鸡,动了动喉咙随口应付一句; “好,为兄也真是馋嘴了呢,今日又有口福了。” 兄弟两个有说有笑的去了前院用食,李钰的小厨房里可是一天到晚都有人的,家主总有尊贵的客人到来,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干活的,可不能却了人手,李氏的族人大家庭观念非常的强烈,耽误了贵客们可不是李氏的待客之道了。 李钰吃饱喝足想和程家兄长一块去狂青楼,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去过一次呢,早就有些忍耐不住了。 “不停的阿弟,为兄还有一本兵书没有看完,不敢浪费时光,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得回去读书了。” “大兄,又没人逼迫你,何必弄得天天累的不得了?耽误半天又没有什么的。” “话是不错,可是为兄害怕今天耽误一天不算什么,明天就又是这个想法了,这日复一日的下去,可不是好习惯呐,你确实在府里呆了好久不曾出去,这样吧你找三郎吧,他好这口,你俩一块去他还熟门熟路呢。” “拉倒吧大兄,得您不如小弟也不去了,不如睡个午觉算了。” 程处嗣扭过了身子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交代叮嘱; “行是行,不过为兄还是要劝你,有空多去书房坐坐,要不然二伯父又要看你不顺眼了,再说还有至尊也是天天紧盯着你不放的,你这里挪挪脚立马至尊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为兄劝你安生一些别招惹至尊和二伯父为好。” 李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送送肩膀; “我睡个觉总不至于招惹哪个吧?难道我现在连睡觉都不行了吗,大兄您说说,我是招谁惹谁了,至尊瞅我就像瞅一坨屎一样,叔父现在也是处处看我黑着脸,真是郁闷至极了我” “阿弟你莫要犟嘴,你没事多去书房坐坐,我敢说绝对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你总是天天吃酒,谁能给你好脸色?再说了,宝林哪一次拉你不是出去打架的?房遗爱找你有过好事儿?说你好几次了,你总是和他们参合在一起,唉算了算了,为兄回去读书了。” “好吧好吧大兄,小弟以后离他俩远点不行吗?您别生气啊这是?” 程处嗣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你比为兄的脑袋瓜子聪明百倍的,你要是肯用功铁定是武大臣们家郎君这一代的佼佼者,阿耶都对你寄予厚望,二伯父同样如此,听说陛下也是把你看的很重,你要是天天不去书房半步,大人们哪能开心的起来,阿弟你说对不对?换了旁人我一句都不说的。” 李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我现在就去行不行?以后我天天呆在书房里半天不出来这总行了吧?” 程处嗣高兴的说道; “这就对了,那你快去啊,不用送我,为兄又不是不认识路,来人!送你家郎君去书房里读书。” 昔春在程处嗣身边蹲了一礼; “是大郎君。” “去啊你?” “得!小弟去了大兄你慢走啊!” “去吧去吧快去吧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李钰垂头丧气的带着一群侍女来到二门处,看门的一群下人赶紧出来请安,今日当值的管事殷勤的笑着; “侯爷来啦,您慢点走,别绊着了。” “嗯知道了。” 本来还好好的,当值的管事就是顺嘴一句结果把李钰惹毛了; “侯爷您给夫人请安的吧,慢着慢着,小人扶着您” 李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去书房呢听到没?读书!读书!今夜就睡书房不出来了行不行?” 看着李钰黑着脸呛出来几句,管事的吓的低着头,心里猜测着看来侯爷前阵子吃的家法肚子里的气还没散呢。 “是是是,行行,小人多嘴,小人有罪,侯爷您赶紧里头请!” “罪什么罪,你有没罪,真是的成天就是读书,人人都说让我读书,没完没了还” 李钰嘴里嘀咕着谁也不让搀扶跨过门槛就进了二道门里,身后九个侍女赶紧跟了上去。 后头的管事看着李钰进去不见了这才进了班房; “侯爷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的,这事儿闹腾的?嗨” “兄长您别怪我多嘴,侯爷吃了家法鞭子,一直都是有气没地方出的,我估摸着最近肯定要逮住哪个犯错的收拾一顿,我看最近咱们见了侯爷还是少说话为妙吧。” “没错,你说的有道理,和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李钰脸色不善的进了书房的院子,正好里头都有侍女守着,刚进书房正堂就看见婶娘拿着一本书靠在太师椅里,李钰上前几步站好; “儿拜见婶娘,婶娘万福金安。” “我儿免礼。” “谢婶娘。” “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你怎么来后院请安?我儿可是有事要求娘娘?” 李钰吊儿郎当的上去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回婶娘的话,儿心里惦记着多日不来书房了,想着今天是个空闲,来找本兵书战厕看看的。” 秦夫人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好!那你去挑选吧,娘娘我把书带回去看就行了,你们几个留下来好生伺候我儿,可别叫读书累了。” “是夫人。” 李钰大张着嘴巴忍不住开口; “启禀婶娘,儿带的有下人,不用她们伺候的。” “这怎么成,你那边的人不熟悉我这里的,你读书饿了总得吃东西吧,你看他们几个都是聪明伶俐的,给你安排事情乖巧的很,好啦你赶紧读书吧,婶娘这就去了。” 李钰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一句; “是婶娘。” 秦夫人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记扭过身子交代那几个被她安排留下的; “你们几个都是识字的,今日咱们家侯爷读的哪一本书,从哪里开始的,最后读到了哪里,你们可要详细的记下来,夜里大将军下了值,也好禀报清楚,可听明白了?” “是夫人,奴婢们听明白了。” 李钰看着婶娘离开的北影又看着拿着笔过来的内院二管事; “娘子你还真记啊?” “回侯爷的话,不敢马虎!” “唉” 李钰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就去里头找书 第560章 又惹麻烦了 第五百六十章;又惹麻烦了 秦夫人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记扭过身子交代那几个被她安排留下的; “你们几个都是识字的,今日咱们家侯爷读的哪一本书,从哪里开始的,最后读到了哪里,你们可要详细的记下来,夜里大将军下了值,也好去禀报个清楚,你等可听明白了?” “是夫人,奴婢们听明白了。” 秦夫人交代完毕头也不回的走了,李钰看着婶娘离开的背影又看着拿笔过来的内院二管事; “娘子你还真记啊?” “回侯爷的话,奴婢不敢马虎!” “唉” 李钰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就去里头找书,随手翻了一本战策拿出来脱了鞋子上榻读书,侍女们殷勤的伺候着给拖鞋倒水,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 书房里伺候的人没有一个大口喘气的,这书房里的规矩是不能打扰读书人的,不论谁来读书都一样。 尤其这个尊贵的小侯爷来读书的时候更是不能随便打扰一句,否则秦家的家法可不会心疼你! 因为这尊贵的小人儿总是难得来书房一次,大将军和夫人盼都盼不到呢,你再不小心打扰了这小人儿的安静环境,大将军和夫人能轻易的饶了你? 刚开始的时候李钰是应付的,不过看了十几分钟后慢慢静下了心思,看的津津有味起来,这本书里说的是秦朝大将军王翦抵抗匈奴的战事,写的非常详细,两边的军容阵势和粮草供应全部都清楚明白,包括大将军王翦使用的战术,阵法,等等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下来,李钰打着哈欠,放下了战策,立马就有几个贴身的侍女上来按摩伺候,迎香凑上前来小声问道; “郎君,您可是饿了?” “是啊,我这肚子里空空如也,不过这本战策还没有看完,今日我想把这本看完再睡,你去咱们院子里交代厨房里给我做好吃食拿来。” “是郎君。不过奴婢不用去交代的,大将军回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咱们小厨房做饭了,只等着您停下手立刻就能享受,都做好一会了,大将军吩咐给送了进来,就在厢房里搁着呢。” “哦?叔父回来了,看来真是心疼我的,太好了弄进来我就在这里吃。” “是郎君。” 迎香扭身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人过去端菜和饭,韩迎香陪着笑容; “启禀郎君,大将军和夫人来书房院里看过三次了呢。” “啊?又来监视我呀?” “哪有,关心您呢郎君。” 这回都满意了吧?我躲在这里看了半天的兵书战策?” “可不是嘛郎君,大将军三次都是笑着离开的,还吩咐下来不论哪院在这里伺候当值的,只要是影响郎君您读书的,一律领三十鞭子的家法,说的很明白一鞭子都不讲人情的,奴婢们可是大气儿都不敢乱喘呢。” 李钰乐呵呵的笑着; “如此紧张的吗?” “那可不是吗郎君,您来读书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儿了,当然都紧张的。” “哈哈哈早知道如此,我多来几次书房不就得了,估计也不会挨打了,哎呀饭菜来喽” 迎香和探春姐妹两个热心的把饭菜摆放齐整,伺候李钰吃喝,李钰吃了两口就来吩咐; “你们换着回去吃饭吧。” “谢郎君关心,探春你带几个先去吃饭,这里我守着就成。” “好的娘子,那我们先去了。” “去吧。” 李钰吃过夜食重新看着书里记载的战事经过,又仔细比对两方的阵势,兵马分布调动,看的非常用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里,终于把一本书完整的研究了两遍,这才放下书本,伸着懒腰打哈哈。 旁边的管事仔细的把这小侯爷读书的时辰节点写个清楚明白,这才告退出去禀报大将军。 李钰打着哈哈说道; “太累了,我不回去了,今夜就睡书房里吧。” “是郎君,奴婢早就铺好了床榻,您直接去歇息就成的。” “哦” 一群人伺候着李钰洗了脚上榻,尊贵的侯爷搂着三个美丽的侍女安静入眠,第二日照常是巳时起床,晃晃悠悠回去吃了早饭这才带着人来到最后头的侧院里,一大群李氏族人在六个纸匠人的带领下干的热火朝天,李钰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刘大你这就是在打浆出浆了吧?” “回侯爷的话正是如此,今日出了浆,明日就能调和成纸浆,三日内就能成品了。 不过小人还是那句话,侯爷您交代的这些法子和以前俺们会的手艺可是大有区别之处,小人可不敢保证这种弄法能出来有筋骨的纸啊!而且颜色上恐怕也不会太白的!侯爷您可不能怪罪俺们,毕竟这是按照您说的法子弄的!” 刘大一开口解释其他五个匠人也赶紧跟着凑合起来,当然有必要给这侯爷说清楚了,否则坏了自己手艺的名头倒是小事儿,关键问题是你不说清楚,过几天弄出来的纸侯爷看不上,可如何收场?算是谁的过失?谁能惹的起这种贵人?一句话就能叫你家婆人散的 “是啊侯爷,咱们这样弄怕是出不来上等白纸的!” “侯爷,可不是俺们不尽心,实在是您说的这种秘法俺们没听过也没见过的” “可不是嘛,这可不是咱们祖传下来的手艺,可不敢保证筋骨的,侯爷您赎罪,小人是个直性子,这种纸可写不好字的,这纸要是没有筋骨的话,写一下就容易破的呀!” 李钰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又拍拍刘大的肩膀安慰着; “没有关系,你们只管按照侯爷我说的做,至于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就不用你们担心了,侯爷今日放开了说话,不论做成啥样都不会怪罪你们的,怎么样说的够直接了吧?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的,这回你们该彻底安心干活了吧!” 刘大快速点点头陪着笑脸说话; “不担心不担心了侯爷,只要您不怪罪下来,俺们就能安心干活的,侯爷您站远一点别弄您身上了,您这衣裳把小人给卖了都赔不起的。”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是个有趣的人,好好好侯爷站远点看就是了。” 不说这边李钰加班加点的制作擦屁股纸,只说皇宫里头长孙皇后陪着皇帝陛下吃过了夜食。帝后夫妻二人闲话家常,有一句没一句的,长孙皇后不经意的给旁边夜庆芝打了个眼色,然后平静的问道; “庆芝,最近可有那泼皮的消息?” “回殿下的话,前天下午,侯爷在后院书房里看了半天的战策,听说读的是秦朝大将军王翦抵抗匈奴的事儿,奴婢也不清楚太多,不过侯爷看到了夜里子时过半才歇息在书房里的,这个奴婢问的清清楚楚。” 长孙皇后拍了拍心口; “真是老天爷开眼,这泼皮总算听话了,还真是难得呀,居然看了大半夜的战策,哎呀真好,对了陛下,您说看这些战策可有什么用处没,妾身总觉得应该多看兵书才对,陛下您说呢?” “皇后此言差矣,只读兵书,不看战策,就好比纸上谈兵的赵括,那可不成的,不但要学会兵家之事且还要知道如何用才能成为国之栋梁,这泼皮还挺机灵的,竟然知道看战策! 春天的时候我记得他还在看兵书,这看了兵书就接来着看战策,说明他是个透气的人儿,看来还是有救的! 照我看纳!这隔一阵子就得抽他一回,皇后你看看,这打一回立马就乖巧了许多,还知道上进了,这说明抽他是很有作用的嘛!” 长孙皇后尴尬的笑了笑; “陛下您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用总打的,您看这都半个月没出大将军府的门了呢,天天学的如此用功,妾身看着心里也是欢喜的不行呢!” 李世民一听长孙皇后夸李大朗,立马撇着嘴; “十几天不出门倒是真的,也确实没有再出去花天酒地,可也不是都在书房里头呆着用功的。 皇后你莫要再往他脸上贴金了,我听说他这十几天里一共就去过书房里两次,看了一本粮草调度的兵书,看了一本秦策,现在这几天一直在摆弄他那个什么造纸术的买卖,谁还不知道了?” 李世民一句话就呛的长孙皇后脸色发红,长孙皇后也是郁闷至极,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做的不好,被人呛白过,偏偏为了那孽障泼皮三番五次的被夫君指点,真是叫人烦恼的事情 “陛下您也别要求的太严厉了,他毕竟才十几岁的孩子,这学几天也得叫他疯耍几次不是?这壮牛耕地还要喘喘匀实呢,妾身听程家大朗提过,说是要弄什么擦嘴的没筋骨的纸呢!” 长孙皇后不提这个李世民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刚提起这个李世民立马拉着个黑脸出来; “擦嘴?皇后你莫要被他给哄骗了去,我可是打听的清楚明白,他根本就不是要做擦嘴用的! 他是要做一种没有筋骨的纸拿去擦屁股,这才是他最后的目的,说起来这个真把我气的不轻! 就算他读书累了,要疯耍疯耍也行,可他弄什么不好?非要想些歪门邪道要拿纸去擦那污秽之处!简直是有辱斯至极! 这全天下有哪个人敢想到用写字的纸去擦哪里?除了他李大朗就没人再敢这样想的! 祖宗们制作白纸是作何用处的?那是让后代子孙来写字读书用的,可不是让他拿去擦屁股使的,他李大朗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 “额这陛下您是不是还没弄清楚?可别诬陷了我儿。” “还诬陷他?他用得着朕去诬陷他吗?你不信你去问问他真假,看我亏说了他没有?哼!有辱斯至极!” 李世民一边气愤的呛白了一句,一边起身甩下袖口就离开了长孙皇后的寝宫,长孙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夫君在这里气的拂袖离去,着急的跟着起来; “陛下您慢走,妾身恭送陛下。” “嗯,皇后不必多礼,朕回去还要看些奏本的,就不配皇后了。” “是,送陛下。” 看着皇帝离开长孙皇后也是气的不轻,扭头看着夜庆芝; “程大朗不是说要做擦嘴用的吗?怎么半天功夫又变成擦污秽之处了?这到底是在搞些什么名堂?他个泼皮隔几天就要惹个麻烦出来嘛?不惹事儿他是不是皮痒?” 夜庆芝也是找不到原因,着急的挠了挠头; “回殿下的话,奴婢也不知道啊,当时我问程大朗,他明明给奴婢说的是用来擦嘴的呀,奴婢一句都没听错。” 长孙皇后气的在寝宫正堂里走来走去; “摆驾,快点摆驾,本宫现在就要去看看他个泼皮到底在搞得是什么名堂?真是气死本宫了,这才刚挨了鞭子十几天,又给折腾出来这样的事情,还口口声声埋怨陛下总是找他麻烦,他自己屁股上一堆屎擦不干净,能埋怨别人找他的茬?纸是用来写字读书的,怎么能擦那些地方,简直是岂有此理!” 夜庆芝慌忙答应着扭头吩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摆驾,摆驾呀!没听见殿下要去看侯爷吗?” “是是是总管,这就安排,这就安排下去。” “快点的,去去去赶紧的,别再耽误了!” 夜庆芝不耐烦的挥挥手,安排了人出去这边过来安抚长孙皇后; “殿下您先别着急,侯爷聪明伶俐的人,哪能不知道轻重?肯定不会用纸擦那些污秽之处的,殿下您别着急,咱们慢慢走,别拌着了都。” 长孙皇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顺口回应着; “你叫本宫怎么安心踏实?他个混账东西,这是要惹怒天下读书人的,这事儿要是闹腾起来可如何收场?那些人墨客世家子弟能饶了他个泼皮? 士林子弟一定会闹腾到朝廷里的,到时候陛下还如何护他?” “是是是,殿下您说的有道理,您说这侯爷真是的,玩什么不好,非要折腾这种奇怪的事情,奴婢也害怕的不行呢,士林人物可不敢轻易招惹的呀” “所以本宫才揪心呢,你没看陛下刚才的脸色吗?陛下一定也是担心人闹腾,所以才不高兴的!” 第561章 苦心推广 第五百六十一章;苦心推广 傍晚!秦大将军府的最后一层院落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六个匠人带着几十个李氏二房干活的族人把成型的所谓的白纸拿了出来给李钰查看,匠人头领刘大一脸歉意的看着李钰; “侯爷,明天开始您能不能让俺们自己用老法子弄一回,小人保证能造出来比这好一百倍的白纸,管叫写字写不烂的,真的侯爷,小人拿人头担保能做的和外头书局里卖的一模一样” “不不不,侯爷我要的就是这种没筋骨的,书局里卖的那种侯爷又不缺,想要多少直接去买来就是了。” “可是侯爷,这一揉就破烂了,写不成字啊!” “没关系没关系,把这些都收起来拿到我屋里,明天我要去皇宫里面送礼去喽,就按照这个标准明天开始把这次打出来的纸浆全部都给做出来。” “唉行吧侯爷,听您的就是了。” 李钰大手一挥; “赏他们所有人每人一百钱。” “是郎君。” “谢侯爷。” “谢郎君。” 李钰指挥着梁大胆一群护卫,用担子把这两天做出来的卫生纸挑着,一路拿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正堂里李钰特地拿了一张擦了鼻涕,嘴巴嘴里念叨着; “还别说做的真是好,挺结实的,还很软和,我看用来擦屁股整好合适的很,以后可舒服喽!” “混账东西,你是舒服了,可是本宫都要担心死了,你如此胡闹敢拿写书写字的纸去擦污秽之地,天下的士子读书人能轻易的饶过你吗?你个蠢货!” 李钰坐在正堂里正在嘀咕着,冷不防长孙皇后的喝叱声就从门口传了进来,李钰赶紧抬起头高兴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来啦,儿拜见皇后娘娘,快来看啊娘娘儿做这纸用来” 李钰手里拿着一张老大的卫生纸比划着迎接上长孙皇后,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卫生纸的用处,就被长孙皇后一把扯过手里的纸; “孽障!谁给你生的注意,敢拿房四宝胡乱折腾的,说!哪个人!” 长孙皇后黑着脸看了正堂里一圈,所有人都整齐的低下了头,不敢和皇后殿下对视,以证明郎君要折腾着拿纸擦屁股和自己绝对没有一点干系。 “启禀皇后娘娘,儿这次可是有大发展呐娘娘,您别生气听儿给您解释清楚啊娘娘” “住口!你这混账东西,还来解释什么?你这什么造纸的事情立刻给本宫停止,明天开始不准再做,要做就做写字的纸,听到没有!” 长孙皇后一句解释也不听用指头把李钰的头点的前仰后合,李钰也不犟嘴拿着旁边桌上的小米粥就递了过来; “是儿知道了娘娘,您喝口粥润润嗓子,熬了一个时辰呢,可香了,娘娘您先坐下,儿叫人做几个菜端上来,儿陪着娘娘吃一杯,您放心儿不吃就是了,儿给您斟酒这总不犯法吧?” “哼!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惦记娘娘的身子,交代你那厨房把拿手的做一些过来,娘娘慌里慌张的来教训你,确实肚子饿了。” “唉好嘞!皇后娘娘您先坐着,马上就来喽!” 听着李钰嬉皮笑脸拉着嗓子大呼小叫的,长孙皇后又笑了;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泼皮的东西!” 李钰扭过身子看着探春;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交待厨房啊。” 回过神来的探春赶紧连声答应着; “哦哦,好好好,是郎君,奴婢这就去安排!” 李钰陪着皇后还没说几句呢,厨房就趁着火又炒了六个新菜端上来,李钰陪着长孙皇后坐着,不停的给皇后夹菜,又给倒酒加粥,伺候的相当到位。 长孙皇后看的很是满意,自己的大朗真懂事儿,有好吃的好用的总是惦记自己这个娘娘先用先享受,还真是没有白疼她一场的。 李钰可是很有心机的,一直劝着皇后娘娘多吃点,直到最后把皇后吃的肚子滚圆; “够了够了我的儿,娘娘实在吃不下了,今夜回去歇息恐怕都要很久才能睡着呢。” “哦知道了娘娘,您可得注意多休息的,保养好身子。” “嗯,只要你这泼皮不给本宫惹麻烦就行了,本宫只要不生气这身子肯定是好好的了。” 李钰也是无语至极随便一句话就能扯到自己不省心的头上真是晕死! “启禀皇后娘娘,儿最近一直都有去书房读书的,您不信可以问这些伺候的人,儿说的都是真的!” “娘娘信,不过你也不要把娘娘当傻子糊弄,最近你就去过书房两次,一次看了粮草调动之事,另一次看的是先秦王翦大将军对抗匈奴的战策,你这泼皮以为娘娘我不知道吗?” “嘻嘻!娘娘圣明,不过儿这两次可是看的很有些收获的,比如那粮草调动的事儿吧,以前儿就想着出去行军打仗带着粮草就行了啊,没想到里面还有许多道道呢,还要调动大将守护押运,还要调动农夫走卒运送呢,还要安排差不多刚好够用再多几天的,再多的话就需要更多的人马了,儿想着当年曹公号称雄兵百万恐怕就是算上了粮草调动的人了吧,娘娘您说是不是?” “这就对了,你这孽障多去书房里看书,娘娘还会坑你不成?这大将军的书房可是不准别人随便进入的, 你这泼皮有如此大的福缘还不珍惜,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那多少将军们都想来二李和秦大将军的书房看书学习而不得入门之路呢,那些什么兵马粮草之事娘娘也不懂许多的,不过想着也不是儿戏之事,铁定是都有章法可寻的,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一事向来是兵家最重要的事情,乃是重中之重,若是没有章法,那还了得?岂不是要彻底乱套了去!” “那是那是,娘娘说的有理,儿以后会多多注意,一旦有空就去书房里读书,这总行了吧皇后娘娘?” “有空?你少来糊弄本宫,你什么时候没空?你又没有出仕为官,又不用下田地耕种,酿酒之事有大管事萧统照顾上下,账目往来又有擅长此事的刘员外坐镇,庄子的修造又有公输家的能人助力,丝绸之路本宫听说你也物色了一个比较厉害的人物统筹大局,你还有什么事情耽误?照本宫看来你天天都有空闲可以读书的。” 李钰听得垂头丧气郁闷的辩解着; “那儿总不能天天呆在书房里头吧娘娘,要是天天把我圈在书房里,岂不是要了儿的命了,那儿可不干!” 李钰一听皇后说自己天天有空的话,立马就耍起了无赖,长孙皇后也怕把这泼皮逼迫的疯癫了,赶紧退了一步俯下身子不厌其烦的劝解着; “我的儿,你可莫要撒泼打诨,娘娘也没说叫你往死里读书的,只说你有空闲的时候多去书房,这多读书总不是错事儿吧?庆芝你是不是这个理儿?” 长孙皇后看着李钰无赖一般半躺在太师椅里,两只手耷拉下去,两只脚伸出去老远呈现八字形,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赶紧小声劝解,又看着旁边的夜庆芝,夜总管立马点了点头凑了过来; “是啊侯爷唉,殿下说的没有错处啊,这多读书可是没有任何错处的,侯爷您看那些武重臣们,个个都是有空就看书,殿下说的您得听着,您想啊殿下哪能来坑您,侯爷您说是不是?” 躺在太师椅里的李钰歪着头承认; “是,皇后娘娘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我不能天天对着一堆的书吧,再说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照顾呢!” “哎呦我的侯爷呀!奴婢看着咱们可不能再胡乱折腾了,至尊一说起您把写字用的房四宝拿去擦那个地方,那脸色黑的,真叫人害怕至极! 侯爷您想啊,要是您拿房四宝去那个这事儿传了出去立马就会把天下的读书人给惹毛的呀,前朝就有人用过一次,拿写了字的纸擦污秽之处,结果被菜市街口给砍了大好的头颅,难道您以为这是小事儿不成?” “那儿做一些自己使用总惹不到别人吧?我不拿出去卖还不行?” “这个” 夜庆芝犹豫了一会没办法接话只能扭头看着长孙皇后; “殿下,奴婢觉得侯爷做一些自己用,应该没事儿吧,殿下您说呢?” 长孙皇后手指敲打着桌面,仔细的考虑前后,终究是溺爱的天性占据了上风,不过还不放心又仔细交代; “你这泼皮既然不往外传,那就做一些自己使用吧,可千万记着不要传将出去给人知晓了,要不然铁定有读书人上奏朝廷的,读书人把房四宝看的重要无比岂能任由你玷污了?” 一说到同意自己使用李钰总算漏出了笑脸,呲溜一下就从太师椅里坐了起来,乐呵的眉开眼笑; “多谢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虽然这次不能当做买卖,不过能准许我使用就成,我也知足了的,嘻嘻” “你这泼皮真是个狗嘴脸色,说变就变,一点不如意就耍无赖,这说到你高兴的地方,又乐呵的不行,你那里学来的这些?” 李钰被长孙皇后说的捂住嘴偷笑,夜庆芝在旁边听着皇后殿下的话,奇怪的看了一眼李钰,又看看长孙皇后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旁边的长孙皇后看着夜庆芝摇头,当然知道意思了,那意思明摆着,这泼皮跟自己一样说变脸就变脸,还能跟谁学的?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也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紧接着站起了身子; “好啦好啦,本宫也要回去歇息了,为了你这孽障本宫天都黑了还要出宫来跑这一趟,真是没个好日子过,你可记住娘娘交代你的话啊,空了多去书房,少和那些狐朋酒友聚会。” 李钰点着头站起来胡乱的应付着; “是皇后娘娘,儿谨记在心。对了娘娘,还有个事儿没说呢!” 正要扭身离去的长孙皇后又停下了脚步奇怪的问道; “你这泼皮还有何事?” 李钰贼眉鼠眼的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启禀娘娘,儿给您带上一些我做的没筋骨的黄纸,这些用来写字真的不行的,是儿用秘法所造,根本就不是房四宝,别人不懂,娘娘您看看,真的写不了字的呀?说儿拿房四宝来擦污秽之处真是冤枉死儿了,娘娘您瞅瞅,您给仔细瞅瞅这能写字乎?” 李钰为了自己的大买卖,慌的飞奔出去又拿起几张卫生纸,快速跑过来递到长孙皇后手里,一边解释一遍轻轻一扯就给弄烂了好几处。 长孙皇后这才真正的审视起来李钰新造的黄纸点着头答应; “嗯你确实没有说错,这纸也太没有一点筋骨了,拉着也不做响声,一揉就成了一团,眼色也不对头,不是写字用得纯白色宣纸,嗯!确实算不上房四宝的。” 李钰听得十分开心,这是他做好纸后第一次被承认这不是重要的写字纸,其他人都是惯性思维,只要是纸当然就是用来写字的,你用写字的宝贝拿去擦屁股当然是对祖宗的不敬重了,不但如此简直就是在侮辱所有读书人,谁能心里高兴起来这不是过街老鼠这是啥? “就是就是,娘娘您圣明至极的,您看这纸软和的,您看您看” 李钰拿起一张卫生纸,轻轻擦了擦因为忙碌而出汗的额头; “娘娘您看,这擦着很顺手,也不伤肌肤皮毛!” 李钰说着话顺手就把一张卫生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嘴里继续解释; “娘娘您看,用完了一扔就成,要是用布,还得洗过来洗过去的,这样多干净?一张纸一个人用,而且不用第二次,您看这多好?” 长孙皇后也顺手拿了一张黄纸; “嗯,你这泼皮说的原也不错,确实方便至极,而且也不用担心和别人共用一个布巾确实干净了许多。” “那是,还有呢娘娘!” 李钰说着话凑到长孙皇后耳边轻声介绍自己今天就是用的这种柔软的纸擦的屁股,已经证明了很舒服,不用再拿厕筹了等等,说的声音很小,而且很是诚恳,还说自己孝心一片什么的,做好第一件事就想到要给皇后娘娘送去什么的; “娘娘你看儿这孝顺之心”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 “你孝顺这个毋庸置疑的,本宫当然最清楚不过了,这个没人冤枉你不孝顺,有什么总是紧着本宫最先来用度的,不过这些本宫就不需要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长孙皇后轻描淡写的说完抬脚就走,临走时不经意的看了夜庆芝一眼,李钰的推销没有成功,很是不甘心的,但是皇后已经出去,李钰只能抓住夜庆芝不放了; “总管你看,这这可都是我这做儿的一片孝心纳,你看这事儿” “好好好,侯爷您就放心吧,我给您这孝心带回去行了吧?” 李钰着急的说着; “不是啊总管,你给带进去了没人使用,这不是等于没有尽到孝心嘛?这应该要” “侯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绝不会让侯爷的孝心浪费!” 李钰听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多谢总管成全,这两个金锭您拿着,空了给你那两位郎君留着,总得有些家底才是的” 第562章 局势有些紧张 第五百六十二章;局势有些紧张 “启禀陛下,去岁秋冬无雨无雪,今春再次滴雨未有下落,这完全就是上天在惩罚咱们呀陛下!” 皇宫的大朝会上不知是谁又提起了今年天旱不利于百姓的事情,顷刻之间就再次点燃了李世民一直左右躲闪的话题,李世民强压着怒火平静的说道; “爱卿年龄大了,可莫要激动,朕不是已经下拨了数百万银钱绢帛防备旱情吗?且又下令各道,州,县,都要积极修造义仓防备秋天之大旱,又限制秋收之前一定要筹备满仓的粮食,所以今年的旱情咱们不用惧怕,完全可以轻松应对的。” 说话的老头是个耿直的大臣,不过却是抱着老祖宗的经书念的一本正经,在前朝就是出了名的臭石头一个,悍不畏死的性格,若是换做别人看着上头的皇帝语气冰冷,脸色发黑,铁定就不敢再说下去了,这位老先生可是一点都没有惧怕的表情,反而是越挫越勇,再次上前三步颤抖着发白的胡须慷慨激昂; “秋天弄好义仓?陛下您可有想过这马上就要到来的夏天恐怕便是颗粒无收的情景了呀! 持续的旱情已经叫天下的农人开始心慌了,如今的谷市行情每个月都要变动上涨两三次,这是为什么? 并不是那些商贾米店要发国难财,而是粮食已经买不到了呀陛下,现在就是傻子都知道旱情必来,粮食就是百姓农人的性命所在,关键时刻银钱绢帛可不能当饭吃的,只有粮食才是天下人保命的根本呐! 所以现在一个月变动涨价两三次,老臣敢断言,如此下去秋天的谷粮价钱会是现在的十倍不止,甚至百倍都有可能,到时候就又是难民四处奔波,易子而食饿殍遍野的局面了” 老头一番话说的李世民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却没有办法反驳半句,人家说的都是他娘的事实,没有一句瞎话,天下的粮食今天夏天就要快速减产到一个恐怖的数目,几乎相当于无了 尽管李世民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行了,可是又无可奈何至极,老头刚说完告一段落,旁边另一个更老的老头紧跟着叫了一声; “陛下呀!” 苍老的声音落下,老头就开始站了出来往前头走,旁边几个年轻一些的白胡子老头紧紧搀扶着这情景直看的李世民心里发慌,如果刚才那个老头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叫自己左右无法,那么这位就是臭石头中的极品了! 此人在前朝就是太师三公之首,今年已经九十有三了,经历过四个朝廷的更替,说难听点已经算是天下臣之表率领头羊了,尽管李世民一点也不想承认也很恶心这老不死的家伙,可是他还真是得罪不起这个茅坑里臭石头中的第一人 极品臭石头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似乎一步绊倒就要驾鹤西归了,事实上李世民从这老头叫了一声陛下的时候就心里期盼着,最好赶紧的一步绊倒直接栽死在这朝堂里才叫人心里痛快! 李世民咬着牙注视着下头的一群老头,心里一肚子火气,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之前说话起奏的臭石头就是这家伙安排好出来冲锋陷阵用的。 这会儿正主出来了,一群老头以搀扶的名义同样走过来,这阵仗李世民用脚指头猜测都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罢甘休了,表面冷静心里着急的李世民赶紧咳嗽了两声看看下头秦王府的十八学士,又再快速扭头看看另一边的大将军们。 还好秦王府的一棒子忠心武都快速的点头,还有的用坚定的眼神告诉皇帝自己誓死捍卫陛下,看着忠心耿耿的一群武李世民很是松了一口气。 刚松下一口气的李世民又看了看满朝武,心里又再无奈了起来,秦王府的重臣听起来挺多的,武加起来快百家可是和这满朝的武重臣们比起来,自己这百十个心腹大臣简直是杯水车薪呐 不敢公开叹气的李世民只能在肚子里牢骚不满几句了,还没有牢骚两句呢,下头的不死老寿星就张开了只剩下三颗牙齿的老鸭子嘴; “陛下万福金安,老臣这厢有礼了。” 李世民心里再恶心也得表示出对九十多岁老臣的足够尊重; “老爱卿快快免礼,连阿耶都要叫您叔公的,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极品老不死嘴里对李世民客气的说着有礼行礼,其实站着的姿势连动都没动过分毫。 别说这上头坐着的年轻小娃子了,就是他阿耶李渊当政的时候也不敢叫自己真的来行礼的,否则拐杖抽他个鳖侄孙子! 所以对这个重侄孙子,这老头还真是一点都看不上眼的,这也是李世民最恶心又最不好得罪的原因了。 年龄大当然吓唬不住李世民的,问题是当年自己和阿耶要做九五之尊的时候,这位老祖宗可是拼了全部身家性命的维护支持,非但如此还拉着一大棒子前朝重臣暗地里投靠,否则以自己的武功就想去推翻强大的前朝?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的疯子话! 这群老头才是动摇前朝根本,又让现在的李氏王朝坐稳江山最根本最直接的功臣了,而且这些老头对李氏可是忠心耿耿的厉害,可不是奸臣的 “那就多谢陛下免礼了。” 听着如此别扭的回应李世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许多不满李世民的臣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至尊被人怼的左右不是人,都在心里默默的高兴着! 极品老不死看都没看李世民,嘴里继续说话; “启禀陛下呀!现在距离河流两边的田地还好受一点,农人们也能吃苦,多出把子力气担水去浇灌也就是了,可是距离河流偏远的那些田地里,庄稼低矮,谷穗又不满,就像那兵荒马乱吃不饱饭的孩子一样叫人看了心疼的不行 且历朝历代的记载,如此旱情持续半年以上必定要跟着蝗灾现世的,老臣斗胆想要直言不讳来请教陛下您了! 陛下做的很好叫天下各县准备义仓,这点老臣觉得天下的黎民百姓都会来感恩陛下的,陛下的恩德也会遍布四海之地。” 一说起来要在天下做义仓以后永远断绝难民流民的这个事情,李世民非常的自豪,总算轻松了一些脸色; “老爱卿严重了,朕也就是见不得子民们挨饿,所以才做了该做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功劳的。” “非也非也!” 老不死快速的摇动着全是皱纹的头颅,李世民看的心里十分刺激,最好一个动作不对劲儿,直接把这老家伙的头给扭断才好呢,以后都不用煎熬了 老头摇头晃脑结束又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再次开口; “功劳就是功劳不可磨灭,可是老臣要说的是,这各道,州,县,的粮仓如今还没有完全修造结束,更谈不上收购粮食入仓了, 那么!马上就要到来的夏收,谷粮减少的根本不够百姓去填饱肚子,陛下叫这些百姓老少空着肚子熬过去以后的几个月撑住不饿死活到秋天?” “额!这个这个朕当然会关心的,怎么能叫百姓们饿几个月,不会的老爱卿且放宽心就是了。” “陛下的话老臣是相信的,可是夏天不收就会天下无粮,陛下的义仓却是远水不救近火,老臣请问陛下到时候如何处置?” “这” 李世民也是着急的不行,这群老头个个都是执掌大权一辈子的能人,岂是轻易就能打发的人物? 着急的李世民看向了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那边; “杜爱卿房爱卿,不知两位仆射对此可有良策?” 杜如晦赶紧出来站好; “启禀陛下,大旱已经到来,不可避免了,朝廷不能眼睁睁看着粮食无情的涨价,是时候法声了,臣提议朝廷应该以黎民百姓为重,当机立断,发出政令,恶意上涨价格扰乱行市的,处以重典,臣觉得必定有效,请陛下恩准!” 房玄龄紧跟着应声相合; “臣附议,请陛下当机立断。” 秦王府的能人们赶紧乌泱泱的站了出来,今天都看出来情况不妙了,而且非常的不妙,是时候保护陛下显示自己忠心耿耿了 “臣等附议。” “臣附议,陛下不能再看着那些卖粮的涨价了呀!” “是啊陛下,就该好好收拾收拾那些扰乱行市的家伙了,这是要把百姓往死里逼迫呀陛下。” 李世民看着下面的心腹大臣站出来呼应立马又信心十足起来; “准!” “卓大理寺卿戴胄彻底查办,但有故意抬价扰乱谷粮行情的,一律重办严格惩处绝不轻饶。” 戴胄立马站了出来; “臣遵旨!” 李世民心里很开心,今天上朝开始他就一直受到打压,皇帝怎么了?皇帝也不是事事顺心的,皇帝也要顾及很多方面问题的,尤其是想要做个名留青史的好皇帝更是不敢随心所欲, 李世民就知道手下能人也不是吃素的,这杜如晦更不愧是昔日里秦王府的第一能人呐,一开口连消带打,不但想出了对策,而且还给自己一个顺便收拾不服气那些人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龙颜大悦; “另外!准大理寺卿先斩后奏之权,百姓生死水火之下,朕决不容许任何人挡道面前,朕不准任何人来祸害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这次查办监督若是碰到情况严重的不论他是何人,也不管是什么门户,大理寺有先斩后奏之权。” “唯!臣遵旨!” 戴胄从来没有过的扬眉吐气,今天真是刺激的够狠了,陛下放了这样生猛的大权下来,当真是戴氏家族最辉煌的时候了 许多大臣听了这话都是心里不舒服至极,这李世民下这种圣旨明摆着就是要接旱情的机会名头来铲除异己,还说的冠冕堂皇至极,又是黎民百姓又是天下苍生的谁他娘的还看不出来了? 房玄龄看着老友杜如晦出手就是大招,也忍不住了; “启禀陛下,不准乱涨价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可是夏收越来越近了,如今的旱情,瞎子都知道今年的粮食恐怕保不住太多的,特别是北方州县,恐怕到时候涨价的事情挡也挡不住,再者说了,一定地步的时候,商人不能买到粮食也是麻烦,买到了卖出去又亏损更是麻烦,可不能顾头不顾尾! 所以臣恳请陛下下令,往后夏收秋收之时必须要有个准确的数目,叫他们涨价也在朝廷可以控制的限度内进行,不能毫无限制的涨价下去,陛下如果指定了限度的话就会好了许多,一来也给商人一定的活路,二来不至于伤害百姓根本,请陛下恩准!” 房玄龄一说完话,旁边的杜如晦立马大声凑合;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请陛下准许房仆射的建议。” “请陛下准许!” 秦王府的一般人马当然是跟着哄抬气氛了,这个时候就是表现忠心的时候,你看那秦王府出身的武大臣们,一个比一个声音洪亮,好像早上出门都吃过三斤牛肉一样慷锵有力! 一群非李世民派系的官员个个冷眼旁观,心里冷哼着,什么玩意儿,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看把你们君臣给能的?又不是吵架干架,犯得着扯着嗓子在这安静的朝堂之上呼喊野叫? 李世民当然不会阻止了,立马出声; “准!准房仆射的提议,立刻阻止安排户部的官员,无忌呢?” 李世民假装看不到长孙无忌,后者声音洪亮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在这里呢。” “无忌你今天下朝立马安排官员,给出一个不伤商人又不伤百姓的涨价尺度,然后发往天下各县,在夏收之时拿出来张贴于市,告诉百姓得知!” “臣遵旨,陛下放心,我户部衙门最擅长这个计算之事的,绝不会让百姓受害,同时也做到叫商贾们有活路。” “爱卿说的好!” 第563章 罪己 第五百六十三章;罪己 李世民假装看不到长孙无忌,后者声音洪亮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在这里呢。” 看到长孙无忌站了出来李世民大手一挥十分果断; “无忌你今天下朝立马安排官员,给出一个不伤商人又不伤百姓的涨价尺度,然后发往天下各县,在夏收之时拿出来张贴于市,告诉百姓得知!” 关注公众号:,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臣遵旨,陛下放心,我户部衙门最擅长这个计算之事的,绝不会让百姓受害,同时也做到叫商贾们有活路。” “爱卿说的好!” 长孙无忌看到今天的紧张局势房杜两位仆射立马就帮助皇帝排忧解难,很明显从皇帝至尊开口说话的语气来看皇帝陛下对两人今天的表现非常的满意,长孙无忌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也得说点什么不能总是被安排事情吧? “启禀皇帝陛下臣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想要禀报陛下,请陛下准许。” “哦?无忌也有话要说?那就快快说来,朕也想听听朕的户部尚书有什么高见之处。” “遵旨。启禀陛下,方才太师所言臣也很是担心,若是夏收无望,秋收再碰到旱后的蝗灾确实是叫人害怕,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君臣两条心,三条心,或者多条心,这才叫人害怕。 只要咱们君臣同心协力,所有人都一条心,臣相信拧成一股绳以后定是威力非凡的。 况且陛下乃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之贵命,即便有些许难题出现,也不过就是上天在考验陛下的能力罢啦,所以臣觉得旱灾蝗灾并不可怕。 既然是上天要来考验陛下的能力,那么陛下安心应对就成,处置了旱情蝗灾整好也能让天下百姓看个明白清楚,陛下就是上天钦定的真龙天子,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臣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若是说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教训。” “好!爱卿说的太好了!好个君臣一条心,真是说到朕心窝子里了,爱卿这翻话说的,正是那苦口的良药啊,真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大殿里和李世民两条心的官员们嘴里不说话心里却在骂的难听至极,说的什么狗屁? 这长孙无忌典型的就是个争权夺利的马屁精,为了自己的仕途,上等马屁他娘的一个接着一个,你听着当然是舒服无比了! 要是说你皇位来路不正,是靠不择手段杀兄弟,逼阿耶得来的,那你还能说人家说话好听不?那恐怕是要蹦跶三丈高,恨不得灭人家九族才甘心的吧?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话当然是怎么听怎么舒服了! 李世民雄才大略的人物,难道不知道要君臣一条心的道理?瞎子傻子都明白这些的,今天的阵势明摆着这帮老头们要挑事儿的,谁还看不出来了? 明摆着想要找机会说自己皇位来路不正,李世民如何不知?所以才着急的不行,想要这些忠心的手下出来说话,关键时刻房杜两位大能确实没有叫李世民失望,进献的计策也是正大光明的手段,可是却没有说道正点上,没有说道关键位置上,所以难免有些美中不足。 这长孙无忌就不一样了,虽说提了君臣一条心这种可有可无的官场话,但是直接点明了自己真龙天子的那些 这才是李世民最想听得言语,可是又没办法夸他,只能逮住君臣一条心这句场面话来狠狠地夸奖长孙无忌了。 “臣不敢居功,都是陛下洪福,上天选定的嘛当然有上天保佑了,臣要说的话都说了,这边要请退下了,还请陛下准许。” “好好好,爱卿暂且退下就是。” 长孙无忌三言两语就切中皇帝陛下的脉搏这才不动神色的退了下去,你们的计策再好却不知道皇帝陛下想要什么,想听什么,说的再多有个屁用? 李世民得意的看了看下头的一群老头; “太师莫要担忧,你看朝廷里还是有一些能用的人才的,旱情蝗灾都没有问题,只要咱们君臣同心协力,朕相信一定能安稳度过的,太师以为如何?” 李世民这几句话是连消带打,直接点明了我手下也不是没有人才,你们想要搞事情也得在各自的心里好好掂量掂量再行动了,同时又警告了那些不是自己阵营的一派官员,最好都安安生生的别说话! 今日站出来闹事的老不死对待说话的长孙无忌很是不屑一顾,等长孙无忌从自己身边经过站回去的时候,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李世民的问话; “老臣赞同陛下的说法,君臣同心当然能排除万难了,不过老臣还有一言不得不说! 长孙尚书说的明白清楚,陛下乃是真命天子,对于这点老臣也认同的很,不过老臣有个疑问想要长孙尚书解惑? 既然陛下是真龙天子了,为何还用旱情和蝗灾来处处刁难天之骄子?此又是何意?上天若是只为了考验陛下的能力,大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为何非要用伤害黎民百姓的暴力手段?” 老头不屑一顾的看了一圈秦王府的旧臣,紧接着又来了一句狠话; “我孙子当皇帝的时候,上天可是处处安排的顺顺利利!难道不是吗?老夫可有说错了什么?” 老太师说完傲然的看了一圈李世民的武心腹重臣,眼神充满了恶心 这老太师说的孙子是谁?当然是现在被囚禁起来的太上皇李渊了。 面对老太师的言语即便秦王府能人一堆,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要说些什么分辨,人家没说错的,太上皇当权的时候确实一帆风顺,上天处处帮助,真真的真龙天子,好好的皇帝做着被自己家主公搞下去了,这怎么辩解? 龙椅上坐的李世民听完老太师的冷言冷语,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脸色立马黑的能吓死个人。 李世民心里想着; “果然提出来了阿耶的事情,今天这阵势明摆着就是冲自己来的,只不过拿着旱情蝗灾做借口罢啦,看来太上皇的老部下都还没有死心呐!” 大殿上正在万籁俱寂之时,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老臣也有话说。” 李世民定睛一看心里又是一紧,出来的正是三公之司空,阿耶的另一个忠心手下裴寂。 还不等李世民同意发言,裴寂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陛下虽是真龙天子这一点没人怀疑,可是陛下的身边也有居心叵测之人,整天阿谀奉承,一味的说好听话来迷惑陛下,报喜不报忧,只说敞亮话。 旱情加蝗灾自古以来都是天大的麻烦,历朝历代都是害怕担心到不行,皆因一个处置不对就是难民四处之局,这个紧要关口,一些小人竟然不思报效朝廷,反而还要处处把灾情说的轻松至极,这简直就是不忠君王的言语,老臣觉得是要收拾一下朝廷的法度了。” 李世民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明里暗里都要拿自己的贴心手下开刀,而且还是皇后的至亲兄长,又是自己最忠心的能臣之一,这不是要砍掉自己的臂膀吗? 长孙无忌在一边听着也是怒火中烧,真是混账东西,这司空裴寂一心一意想要恢复太上皇的辉煌,原本无可厚非,可是你也不能胡乱咬人吧? 不就是自己和他不对脾气吵过几次架吗?今天这家伙是怎么了?上来就咬人?开口就想收拾自己? 到是也有长孙无忌的好友想要说话来着,可是看看前头站着的一群老头,再看看领头人那个老太师,又瞅瞅司空裴寂寞,最后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地位,好几个人都摇了摇头,又咽下去了想说的话。 李世民看着尴尬的场面正要说几句来缓解局面,还没有仔细想好要说的话,下头的老太师就再次开口; “司空说的没错,旱情和蝗灾自古以来都是厉害至极的,甚至还有许多朝廷因此而产生败相,所以应当重视起来,不该在这个时候压低灾情,混肴是非,我非常赞同司空的说法,朝廷的手段就要强硬起来,否则久而久之这些人就能做出更大的荒唐事来,到时候再切毒瘤就要大伤元气了。” 李世民心里哼了一声,你肯定赞同裴寂了,你俩都是阿耶的左膀右臂,自己人放个屁都是对的,谁他娘的不知道了? “太师司空莫要胡乱扣帽子,都没有恶意,无非就是说几句宽心的话,鼓励大家团结一心的,算不到坏人堆里,几位爱卿莫要追着不放了,当今之事最重要的就是克服难关,君臣同心,把灾情的伤害降低到最低。” “陛下所言极是!” “陛下圣明!” 李世民话刚说完下头李渊一派的老头们整齐的称赞,老太师忽然睁开了眼睛,囧囧有神的眼睛折射出和年龄相反的光芒,似乎并不因为年龄的苍老,而降低一点智慧! 李渊一派的老头们听到皇帝说话都是精神一阵,老太师盯着李世民最后一句不丢; “陛下说的太对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把灾情的伤害降低下去,好叫天下百姓安稳度过。” 李世民最后一句说出口自己就心里一紧,总觉得不该多这两句的,果然如此这些老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就变得活跃了起来。 李世民右手轻轻的敲打着龙椅的扶手,嘴里小心的斟酌着要说的话; “大家说的都对,当务之急正是应付灾情,降低百姓损失,朕觉得咱们应该围绕着如何善后进行,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正是如此?” “陛下圣明。” 还没等秦王府派系的武说完马屁,那老太师又丢了炸弹出来; “我说的就是重点,不过想要安稳度过,第一就是要惩治一些不作为只会拍马屁耽误陛下的官员,第二嘛就是要检讨自身不对的地方,老臣觉得所有人都该检讨自身。 毕竟老祖宗们也说说过的,每日都要反省自己,哪里做对了哪里做错了,这才是光明正大的道路。” 不是李世民派系的官员们立马都是精神一阵,看这情景,太上皇一脉的人马今天是想要和皇帝至尊一决高下了,这阵势刺激的不行,管他娘的呢! 你们两边斗的越激烈越好,最好两败俱伤才好呢! 和这边不同的是李世民的手下们个个一头大汗,这会儿人家都表明态度了,也把话整得很透彻,明显要拿出杀手锏了,人人都要自己反省?反省什么?难道要陛下反省自己杀亲兄弟,逼迫亲阿耶退位的事情?这不是扯淡吗? 程咬金在旁边观看了好一会儿了,看着局面陷入尴尬立马出来解围; “启禀老太师,我觉得反省并不能促使灾情快速过去,还是组织安排人马出台紧急政令要紧的” 这边程咬金话都没有说完,那精神奕奕的老太师立马开口打断了程咬金; “程娃娃你别来混淆视听,祖宗们说的岂能有错?若是每天不反省自己将来更要犯下更多的错误,如此严谨的事情怎能等闲视之?” “可是老太师,我觉得谁说了什么不论对策,先说目的吧,不都是为了黎民百姓?” 李世民感激的看着程咬金,这憨货今日竟然不憨了,难道程大魔王也看出来这群人今天的阵势了? “朕觉得程大将军说的没错,紧要关口就当主次分明,找到痛处下药,其他无关痛痒的事情,自然是要退开一边的。 老太师点了点头又摇了头再次开口; 陛下说的很对,不过你程娃娃说话就有些左了,不对就是不对,岂能掩盖?若不反省自己怎么知道过去的作为真假对错?所以我觉得这反省还是很有必要的。” “程咬金正要和这个老不死的见个高低,还没开口呢,对面的看太师就大声呵斥了起来; “你卷起袖口作甚?难道还要来殴打老夫不成?你爷爷来了我的面前也不敢放肆,你这娃娃想要造反不成?” 刚找出来的程咬金听了这话也只能垂头丧气了,人家辈分,身份都是厉害得紧,否则怎能做到多个朝代的太师? 更何况自己的祖父确实也是人家的孙子辈的,看着程咬金吃瘪,秦王府的一派立马站出来好几个声援,但是都被看太师一一格挡下来,整个朝会陷入一个可怕的宁静 如今已经快要把李世民杀兄弟逼阿耶的事儿说透了,傻子都看出来了! 李渊一派的老头们坚持的意见就是,皇帝做了不该做的错事,才导致上天发怒降下灾情的,所以陛下必须自己反省自己 李世民咬着牙冷声问道; “那老太师的意思究竟要干什么?朕听不明白,不如老太师就直言不讳好了!” 李世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声音已经冰冷到极点了,随便换个人恐怕就心里发抖了,可是却吓唬不住这太师三公之首的老头。 这会大殿的空气中都凝聚着乌云,别说秦王府一派的人马揪心紧张,连非李世民一派的人马也是呼吸急促,更是在冷眼旁观局势。 太激动了!没想到太上皇被圈起来了,昔日的手下还如此不死心,到处挑事儿,等着吧或许今天会更加精彩,若是出现机会当然不能错过的,一定要火上浇油趁着这机会整齐的发难 李世民一肚子火气看着蠢蠢欲动的人群,再看看坚定信念的一群老头,冷冷的来了一句; “不知太师觉得朕该如何去做,才能算是反省自身?” 老头对李世民的威胁语气不屑一顾,连怕都不怕,干脆重新闭上了眼睛; “陛下应当下罪己诏!求上天宽恕,然后降低灾害程度,这样才能压制旱情和蝗灾!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什么?” 李世民惊诧了两个字后呼的一下从龙椅里站了起来,坚强的肌肉都在狠狠地抽搐 大殿里非李一派的官员也紧跟着交头接耳起来 第564章 比厕筹方便 第五百六十四章;比厕筹方便 长孙皇后这两天有点小开心!自从那夜回来,长孙皇后也没把那孽障做的纸当做一回事儿,但是却实在抵挡不住人类好奇心的诱惑,结果就尝试着用了两三次,还别说真是比厕筹方便舒服 今日正要去找陛下顺便想把这种纸送给陛下使用,还没有到书房呢就有宫人过来通风报信给夜庆芝。 长孙皇后看着两人说话完毕,夜庆芝又给了对方一个银豆子,那小宫人欢天喜地的离开。 “庆芝,来人说的什么?” “说的是” “既然不方便就别说了,咱们继续走。” “启禀皇后殿下,也不是不方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给殿下听。” 看着夜庆芝为难的神色,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和那孽障有关?还是和陛下有关?你且慢慢说来不必着急。” “是殿下。” “今日早朝太师与大司空联手出声觉得上天降下灾难是是” 长孙皇后冷静的吩咐旁边的所有人; “都走开一边,本宫和庆芝说些贴己的话。” “诺!” “说吧庆芝,我能接受最坏的!” “是。今日朝堂上斗争激烈,那些老头们觉得至尊的作为惹怒了上天,所以逼迫至尊下罪自己的诏书!” 长孙皇后一声不吭也没有惊讶,只是剧烈的颤抖着身子。 夜庆芝一边搂住摇摇欲坠的皇后一边扭头看着守在几十步外的宫人; “殿下,殿下!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过来照顾殿下!” 一群宫女快速过来搀扶着就要倒在地上的皇后,夜庆芝随口吩咐; “把殿下抬回去好生歇息着。” “是总管。” 一大群人抬着长孙皇后顷刻间就回了寝宫而去! “放下本宫,本宫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就是头晕而已。” “是殿下,把殿下放进屋里的榻上,再倒一些热水过来吃了。” “是总管。” “还有还有,去取侯爷送来的那七支老参,今日熬制一整只,给殿下好好养养身子。” “老天爷!要用一整只?恐怕会太过霸道的呀总管?” 夜庆芝看了看踏上接近昏迷状态的皇后,扭头吩咐; “这样你去挑选一只个头最小的,不要煎熬太久,一刻钟便成,否则殿下怕是承受不住的,毕竟那是侯爷弄来的千年圣品,不可小看了威力,侯爷叮嘱过多次了,非是将死之人不能用,身子虚的,一次轻熬一刻,可用一月,今日就按照侯爷交代的办。” “是总管!奴婢这就去安排。” 没多大一会儿长孙皇后半睡半醒的被灌下去两碗人参汤,又躺下歇息了多半个时辰,才慢慢恢复了气色,看着皇后惨白色的脸终于恢复了红润,夜庆芝总算舒了一口气,又陪着一个多时辰这才看到皇后醒来。 “这一觉睡得真是舒坦,本宫这心里头说不出来的美,就是有些口渴的厉害。” 夜庆芝挥了挥手旁边的四个宫女赶紧上来搀扶着皇后坐起来。 “启禀殿下,我方才看着您脸色不善就叫下头熬了一只侯爷送来的老参,殿下您迷迷糊糊的吃了两碗呢。” 长孙皇后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睡一觉起来,似乎气也有些舒畅了,不过可惜了那千年的宝贝,我儿花了三十万贯才得来七只,今日就吃掉一个,真真是心疼死本宫了,这可不就是一口吃了几万贯下去?” “殿下您说什么呢,您吃了一点都不亏的,值得!别说几万了,就是几十万一只,侯爷都敢给您弄来的!您这尊贵无比的身子,当然吃得了!” 说道这里长孙皇后也是露出了笑脸; “你说这个我信,那孽障的孝心本宫怎么能感觉不出来?你别说几十万一只了,多少他都敢买给我吃的。” “那是,侯爷的性子什么样,谁不知道?所以我听见谁说侯爷不好就恶心的头疼。” “那泼皮是挺好的,还有本事,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这是本宫最欣慰的也是最开心的事了。” “殿下,要不要去看看至尊那边什么情况?” 长孙皇后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接着长叹一口气又靠向了后边; “算了,先不要去打扰陛下,这会儿陛下那边肯定是一群武重臣在商量对策,咱们夜里再去吧,这回的打击对陛下来说够厉害了,我猜陛下也是强打着精神不敢倒下,庆芝你去叫人把那千年的宝贝再熬一下,多加点水,熬好了给陛下送过去,这宝贝真是好东西,我吃这两碗就觉得心里舒服的很呢。” “是殿下。” 安排了之后夜庆芝又凑了过来; “殿下,您觉得可有力气走路?” “当然可以的,而且本宫有的是力气,不过却懒得动弹,就盼着天黑之后去陪陛下呢。” “殿下您放心吧,至尊的内心全是这世上第一强大了,奴婢觉得至尊完全可以不当回事儿的,倒是侯爷那边奴婢真是揪心的不行呢!” 长孙皇后一听这个立马皱着眉头; “这不是刚消停了几天嘛?又怎么了这是?快些说个详细明白的,这泼皮一天不闹腾他就心里不痛快?他到底什么时候回他的蓝田?” “殿下您别着急啊,奴婢哪能知道侯爷的行踪,说是等着夏收回去的,殿下您怎么盼着侯爷离开长安?这” “本宫听见他来长安这心里就放心不下,你见过他消停?他在自己的庄子里,爱怎么折腾都行,反正也没人敢约束他,可是这里是长安城!不是乡下的庄子,你闹腾个丢脸的事儿,不出三天就能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额!殿下说的也是,那这样说来侯爷回去了还真是不用担心太多了。” “嗯,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哦,启禀殿下,侯爷昨个翻墙进了颜家,被下人给碰到了” 长孙皇后不等夜庆芝说完就摆了摆手,另一个手抚摸着额头,靠在后头老大一会儿才出声询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结果呢?后来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昨个下午酉时半的时候,奴婢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那颜府的下人恭敬的把侯爷请到正堂招待,倒是没有为难侯爷一句,反而只字不提侯爷怎么没有拜访贴子,还翻墙的事儿。” “这是卖的什么药?不对啊庆芝,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 “这个是没有说完的殿下。” “那后来呢?他是不是又在颜家吃酒了?颜家那老怪物眨个眼就是能耐,装的如此糊涂,必定有所图的,他个孽障才几岁?能是人家的对手?” “回殿下的话,颜家好酒好菜一堆肉食款待,侯爷也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吃多了酒,便答应把圈养牲口的买卖,叫颜家占据一成的半数,听说今天早上颜家就开始往秦大将军府里拉银钱绢帛了” 看着夜庆芝一本正经又开心到不行的诉说着长孙皇后黑着脸问; “你知道颜家给的数目?” “是啊是啊殿下,好多人都知道了呢,说是五十万贯,侯爷的能耐真叫人佩服不已,那颜家的人真是好哄骗纳殿下,嘻嘻!侯爷一句话就弄走他们几十万贯家产,奴婢听着就笑坏了的。” “你觉得很好笑?” “可不是嘛殿殿下,您怎么这样古怪的看着奴婢?奴婢没说瞎话啊,好多人都知道的,真真切切五十万,另说拉了几十车呢!” “你觉得你家侯爷有本事?” “啊对啊殿下,一句空话就得来五十万,这还不算本事?” “那你可知道他那养牲口的买卖要做到那些地方?” “这个奴婢不知,不过侯爷跟奴婢提过,说是要把肉卖给天下所有的地方,奴婢听听也没当个事儿,这天下这莫大,哪能叫侯爷一个人把卖肉的生意包圆?” “那你觉得他做不到这些?” “这个奴婢不敢说,侯爷的本事恐怕能做到很好的。” 长孙皇后翻了个白眼,不急不慢的说道; “卖肉,可不是一锤子买卖,百姓买个衣裳,可以穿十年二十年,但是肉食今天吃下去,明天又饿了还想吃,这可是长久至极的买卖,陛下还在考虑怎么把分成的事情弄得谁也不得罪,他这倒好,一顿酒就扔出去半成,简直是个混账,蠢材!真真的蠢货一个!” “殿下,半成份子要人家五十万!这难道还要亏本不成?” “总算你也说对了一次,他这次的买卖大亏特亏了,唉!终究是年少轻狂啊。” 夜庆芝狠狠地挠了挠头,他实在想不明白了; “殿下,奴婢心里有些疙瘩,侯爷这空手套白狼的,啥都没干,就一句话给人家占据个份子且还是一成里的半成!五十万贯就得手了,这样都能算亏本?那到底如何才能算不亏本?把别人都哄的倾家荡产才算是赚了?” “你懂什么,本宫跟你难说清楚的,等着看吧,将来颜家源源不断的往家里拉钱的时候,天下人就会明白这卖肉的事儿有多吓人了。” “殿下奴婢倒是不觉得这能赚多少,因为除了大户人家,寻常百姓一年到头顶多吃一两次肉,侯爷还要养许多许多牲口,嘿嘿!奴婢不好说丧气话的,这样的买卖,颜家扔进去五十万贯怕是唉够惨了!” “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个,你多注意着那泼皮的动静,我怎么觉得他又要惹麻烦的,最近把他盯紧了,陛下如今可不敢招惹了,愤怒之下会当真打断他双腿的,明天咱们再去大将军府一次,给他敲敲警钟,明日开始每三天去一次大将军府里,直到他回去蓝田。” “殿下咱们把侯爷看的跟孩子一样,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 “过分什么?一点不过分,本宫恨不得立刻派人把他押送回去自己的地盘上,回去了他的庄子,他想怎么折腾随他便,可不能这个当口招惹陛下的。” “那是,奴婢懂得轻重殿下您放宽心就是了,秦大将军可不是等闲之辈,过了今天恐怕又要把侯爷禁足了。” 夜庆芝这话还真是猜的一点不假的,上午早朝的时候至尊皇帝陛下被形势逼迫的下罪己诏,刚散了朝会一棒子大将军们不约而同的叫人回去传令,禁止自家的孩子最近出门半步。 大家都不是傻子,陛下今日吃了败仗,被逼迫的够呛了,一肚子老虎没地方撒呢,那些兔崽子们还是圈在家里比较稳妥,否则万一惹出麻烦,可如何是好? 李钰带着一群护卫狗腿子正要出去尉迟宝林约好的酒楼,还没有走出府门呢,那守门的小头目一路小跑过来迎接上; “侯爷来了,属下见过侯爷。” “免礼免礼,什么事情如此神秘兮兮的?” “侯爷您看看大将军的书信,一半个时辰前大营里快马传来的,说是看到侯爷您出来就交给您,属下这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守了好久了。” 李钰迟疑的接过了书信,又吩咐旁边的护卫; “赏他些酒钱。” “是郎君,只不知得多少为好,请郎君给个数目。” 李钰想也不想就一屁股坐在军侯搬来的马扎上; “多少都行,大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都是自己人,又没给别人,都是咱们自家的兄弟。” “哦好的郎君,我知道了。” 守门的小头头赶紧伸出双手摇摆; “侯爷您不用赏的,这都是属下的差事,哪能动一步就讨赏,这也太不像话了。” “你们都不容易,养家糊口的,再说了侯爷就是喜欢花钱,一天不花钱侯爷我这心里就不痛快的,你看看?叔父又不准我出门半步了,唉呀玛雅!活着真难啊老天爷!” 看完了书信的李钰不耐烦的挥挥手; “本族长心里不痛快了,赏他们守门的所有人每人十贯,呼哧!” “是郎君。” 李钰吼叫结束就扭过身子,有气无力的往院子里走回去,嘴里还嘀咕着; “算了去书房吧,婶娘看到我去书房铁定会高兴坏了” 这边李钰扭身,那边守门的一群人哐当一声,一声的,秦大将军府门口的兵器跌落一地 守门的十几个军卒都傻眼了,这可不是大家平分十贯,这是每个人十贯,侯爷说的可是清清楚楚,一群人瞪着眼睛看着领头的。 梁大胆像没有事一样平静的问道; “兄弟你们一共多少人马,得说个数目的,要不然俺不会算账,别弄错了,我家郎君可不高兴的。” “回梁家兄长的话,不知您说的是今天当值的兄弟们,还是守门的兄弟?” “当然是守门的了,我家郎君可没说今日当值的话。” 小头目狠狠咽下去几口吐沫; “回兄长的话,我们守门的兄弟们一共是六十九个轮流换班的,有些不在长安,有些是外地轮值的” “哦,这些数目得多少银钱来着?” 看着梁大胆询问旁边的一群虎背熊腰的护卫个个挠着头; “兄长俺们可算不好的,我看您去账房叫个先生过来吧。” 梁大胆点点头问道; “你不是军侯吗?一共得多少?你要是知道数目就不用麻烦先生了。” “这个回梁家兄长,我我们都不太认识字儿,这么大的数目哪能” 第565章 我真的不想吹牛逼 第五百六十五章;我真的不想吹牛逼 日上三竿秦大将军府东苑。 “郎君!郎君?您今天不是说要去拜见至尊然后告辞回咱们庄子里嘛?” 刘娘子站在李钰的榻前小声的呼唤着,李钰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哦对,昨天和皇后娘娘说好了的今天去给陛下辞行来着,哎呀说来这些了,皇后娘娘怎么最近老是想赶着我回去呢?真是的!我在这里过得挺好啊,又不出去吃酒,也不出去瞎晃悠” 刘娘子扭头吩咐旁边的手下; “快点的,伺候郎君起榻。” “诺。” 刘娘子凑在一边搀扶着李钰起来; “启禀郎君,最近都要夏收了,可是许多百姓的田地都是给旱情弄的可怜兮兮,恐怕收成不足往年的十之其一,至尊能不着急?都被逼着下了罪己诏书了呢,如今谁不知道至尊一肚子火气? 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后殿下肯定是想让咱们躲的远远的,免得又错了哪里招惹至尊不开心您说是这样吗?” 穿了衣服的李钰嘴里还在不服气的嘀咕着; “话是没错,可这跟我有何干系嘛?又不是我去逼的,真是的!” 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小心翼翼的哄着; “郎君您就别在意太多了,奴家也觉得咱们还是回去了好,您想怎么折腾怎么玩耍都可以的,咱们自己家地盘上头,您肯定能快活如意的,奴家给郎君物色了好几个人妇呢,都是熟透了的,您回去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多好啊” “你物色的再多有什么用,我还在守孝期内,还有明年一年呢,最多就是搂着睡觉又不能吃!真是没劲儿。” 刘娘子陪着李钰洗漱完毕来到正堂里坐下,厨房里正好端上来饭菜,刘娘子安排了下人盛饭,这边温柔的安慰着自家的小郎君; “郎君您别烦闷,今年眼看着就半年了,顶多再忍明年一年就过去了,到时候郎君您刚好也成男了,想怎么弄都可以的,您的贴身侍女除了林家娘子不说还有七个可都是完璧之身,还不说咱们蓝田就住着两万多人马,您看上哪个奴家亲自给您安排好了就是!或者奴家叫咱们二房的族人们选秀一次,您看过了明年您就能放开身子了。” 一口气吃掉一个肉饼的李钰喝了两口小米粥这才开口说话; “我又不是种马,要那么多女人作甚?随便给我弄几十个就行了。” “好好好,您说要多少就多少。” 李钰锤了捶自己的胸膛,一脸向往的表情; “本郎君要做一个大大的地主爷,还要买很多很多土地田产,再养很多很多牛羊,再弄很多很多奴仆,这才是我想要的呢。” 刘娘子拿起布巾轻轻擦拭了李钰嘴角的小米粥,柔声说道; “土地多少都好,再多也不怕多,至于要养什么您说了算,不过这奴仆族人,奴家觉得还真是不少了呢,咱们陇西老窝就有三万多,您看再加上蓝田这里的,已经很多了郎君,再多的话那每年要消耗多少粮食银钱呢!” 埋头苦干了两碗小米粥的李钰放下碗筷站起身子; “怕什么?多少人咱们都养的起,也吃不穷咱们,等我去宫里告辞了陛下,咱们回去收割谷米,我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到底多厉害!走吧去宫里。” “是郎君。来人呐!备马出行。” “唯!” 李钰哼着小调跟随梁大胆出了院子,一路来到皇宫入口处,如今看守城门的没有一个不认识李钰的,皇后给他的令牌都不用拿出来,就被恭敬的迎接进去。 “侯爷您这边请,圣人刚下了朝会没多久呢,您这边走,慢着点的。” “嗯。给!拿去买点什么好吃的。” “哎谢侯爷谢侯爷赏。” 宫人带着李钰来到书房门口通传后被请了进去,李钰看都没看直接站在书房门口弯腰行礼; “臣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吧。” “谢陛下。” 李钰刚抬起身子就看到书房里一大堆人,怕不有几十个了,都是秦王府的班底子,没办法李钰又给一群人请安一遍然后站到一边。 李世民明显心情很坏和武重臣说话都是黑着个脸; “关中的旱情呢?难道也要减产一大半?” 一群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房玄龄无奈的点了点头; “回陛下的话,恐怕也就是往年的三成收入吧,这接近半年不下雨,能有三成就是臣说好听话了。” 李世民右手敲打着桌面; “关中可是咱们的粮仓,如此情况下去可真是要饿死人了,难怪那些老头们吓成了那样。” “是啊陛下。” “没办法呀陛下,靠近河流的还能出力担水,这距离河流远的土地” “陛下,这夏收就这样,若是到了秋天恐怕会更严重的。” “启禀陛下,夏收无望,百姓家里还有余下的粮食支撑,要是秋天的收成继续这般下去恐怕” 程咬金刚说了一半就被杜如晦拉了一下衣服袖口,程咬金挠了挠头; “杜仆射,某家没有说错啊,这秋天要是再没有收成,别说百姓们日子难过了,草原上的人马能不蠢蠢欲动?” 杜如晦无奈的呛了程咬金两句; “知节你就少说几句吧,陛下比你想的周全百倍怎么能不知道这些?” “成!听您的还不行吗!唉我说李大郎,你不是捣鼓着种谷米的嘛,你那些地一亩地能产多少?” 程咬金不耐烦的答应了一句,扭头又看见李钰站在角落里,顺口就问了起来,李钰耸了耸肩帮毫不在意的说道; “回叔父的话,估摸着一亩地也就四五石吧。” “啥?” “什么?” “不可能!” “胡说八道!”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牛进达看着旁边的几个老兄弟; “看吧!我就说这李大朗一天不说大话他就嘴痒,各位我可没说错吧?” 李世民的脸更黑了,他看着李钰就心烦的不行,不由自主的一肚子火气,立马呵斥了起来; “你不在家里读书跑来宫里作甚?还在这里胡吹大气!甲等地风调雨顺的时候也就伺候出两石出头,你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钰无可奈何的低着头; “启禀陛下,臣没有说错啊,臣都是用布把土地都遮盖起来的,又有新型水车浇灌,当然是风调雨顺了” “行了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完滚回去读书。” “哦,是陛下。臣想来给陛下请辞的,昨个臣给皇后娘娘说好了,今天臣要回去蓝田看着收割谷米呢。” 李世民不耐烦的摆摆手; “去吧去吧,朕还要和重臣们说大事呢,你也请辞过了赶紧回去吧。” “是陛下,哦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事请求,臣想着带些人马出去长长见识,看看陛下您打下来的江山是多么壮阔” 李世民一听李钰说要出去乱跑无名火上升,啪的一巴掌排在桌子上; “你又要干什么?你一天不瞎逛就心里过不去是不是?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看书?” 李钰无奈的垂着头,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这李世民简直是个神经病,自己动动屁股都要跟他请示这还不算,还处处他娘的看自己不顺眼; “回陛下,臣就是想出去转转,又不是惹是生非,就是想去陛下以前打胜仗的地方瞅瞅,又没别的心思。” “行了行了,你别解释了,赶紧去玩吧,这黎民百姓马上都没有吃的了,你还有心思到处玩耍,去吧去吧你可千万别进那书房半步,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李钰听到同意了赶紧弯下腰; “是,谢陛下关心,那臣这就请退了。” 李世民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扭着头挥挥手; “快走快走,朕懒得来搭理你,皇后早晚要把你惯成一个废物的。” 李钰快速退出书房吊儿郎当的模样惹的李世民在后头埋怨; “你们看看,啊?你们都看看,这才老实几天?又要带着人马出去游山玩水,朕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思出去玩耍?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陛下息怒,李大朗还是个孩子。” “是啊陛下息怒息怒啊。” “他还是孩子?他马上都十六了还是个孩子?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李钰从书房出来听着里头的议论声耸了耸肩帮对着旁边伺候的宫人说道; “你们说侯爷我难道不是个孩子吗?” “额,回侯爷的话,奴婢不敢乱说的。” “奴婢们不敢说。” “你们不敢说侯爷替你们说,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嘛,当然要有个孩子的样了,难道整天忧心忡忡国家大事?” 几个宫人陪着笑脸一句也不敢接,一路把这厚颜无耻的侯爷送出宫门,李钰坐进马车直接吩咐; “出城回蓝田,让他们在后头追咱们好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看今年咱们不要再来长安城了,尤其是秋天以后。” “是郎君。” 回家的路上李钰心血来潮找出六个护卫,命令他们比赛一场,谁先回到庄子里府门口就得十贯银钱,第二名八贯,第三名五贯,弄得挑出来的六个护卫热血沸腾,拼命的打马 等李钰回到蓝田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了,众人开始卸车李钰带着护卫晃悠着来到农耕大管事邹淑芬的家里,结果扑了个空说是去地里看谷子了,李钰又转脚去了地里,看着一个一个的大棚连绵不绝,南北扎满了河道两岸李钰兴奋的不行,随便挑选了一个大棚进去查看。 进了大棚李钰心里就激动的不行,按照他的方案施肥,灌溉,隔一阵子打开透气吸收阳光,庄稼果然长的下人,谷穗个个都是压弯了头,负责这个大棚的庄稼汉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听见动静扭头查看,笑的合不拢嘴; “族长您回来了呀,您快来看看,咱们这庄稼可真是厉害的紧呢,小人估计恐怕这三亩七分地就能打出二十多石了呢。” 李钰看着金黄的谷穗也挠了挠头; “二十多石?刘三郎你可不要弄错了数目呀?到时候我又要空欢喜一场的,早上在宫里至尊还说我胡乱吹大气呢。” 照看庄稼的中年汉子狠劲的摇摇头又摆了摆双手; “没有没有,小人伺候了十几年庄稼地,绝对不会弄错的族长,再说了小人负责的三个大棚,每日都要过来除草查看的,哪能弄错? 小人虽不识数,不过小人的眼睛不会看错,这一亩地的谷子都能顶上以前种的三四亩呢! 族长您看这穗子长的,最多再有三天就能彻底成熟,三四天后就是收割的好时节了,小人也去附近看了别的庄子的粮食,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呐! 就今年的旱情咱们这一亩地恐怕能顶别人三十多亩了,小人看着别人家的庄稼也就是把种粮收回去再多一点罢啦,哪能比得上咱们这厉害的?” 李钰接过刘三郎摘下的一颗谷穗揉碎了仔细查看; “不错不错,很是爆满的,看来你没有松懈,很是用心的,很好很好,能在旱情的时候高产到这种地步也是奇闻一件了。” “是啊郎君谁说不是呢,您走的这一个多月族人们一点不敢放松,几乎都伺候在自己的地里,一根草都要除掉扔出去的,所以才能叫人欢喜。” 李钰看了这一个大棚的庄稼心里基本有数了,一边点着头一边往外走去; “今年的夏收除了南方没事之外,咱们北方算是凉了,也就是咱们能有个好收成,别人家呀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好啦你继续看你的庄稼地吧,我去找你们大管事说说话。” 刘老三亲自把族长送出棚外,指点着不远处的地方; “启禀族长,俺们大管事在那边第五个棚子里,那边三个棚子是俺们大管事姐弟三人亲自照顾的,那边长的才叫人喜欢呢,方才我还看见大管事进去,估计还没出来呢。”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就成。” “是族长,那您慢点走啊。” 第566章 还是再忍忍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还是再忍忍吧 刘老三亲自把族长送出棚外,指点着不远处的地方; “启禀族长,俺们大管事在那边第五个棚子里,那边三个棚子是俺们大管事姐弟三人亲自照顾的,那边长的才叫人喜欢呢,方才我还看见大管事进去,估计还没出来呢。” 李钰哼着歌摆摆手;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就成。” “是族长,那您慢点走啊。” 李钰带着一大群人从地头的小路上晃荡着来到刚才的族人指点的地方,发现几个棚里都有人说话,盯不准哪个里头有邹淑仪那熟透了的娘们儿,就站在地头亮开嗓子; “邹家娘子!还不出来迎接你家的好郎君更待何时?” “啊!郎君回来了?来啦来啦郎君,奴家在这里呢!” 李钰刚叫唤结束中间正对着的大棚里立马就响起邹淑仪清脆动听的声音,紧接着棚子门打开,穿着干活衣服的邹淑仪从里头小跑了出来。 如今邹淑仪的穿衣打扮可不是以前了,李氏二房的所有管事的衣服都是李氏二房三大裁缝的入门弟子分等级选择布料亲手缝制的,不用花一个大钱,每年按照季节四套,节省着穿第二年第三年就有多余的发放下来。 像邹淑仪去年就上任就补全了四套春夏秋冬,今年开春就又发了一套,以前的那些衣服都当做工作服来用的。 如今的邹家可是邹家大姓的掌舵人了,邹淑仪又是邹家姓里除了大家长以外第一个大管事,邹家彻底起势了! 这一切可都是因为邹淑仪被族长看上的原因,傻子都能看出来邹家所有的辉煌都在邹淑仪一人身上,邹淑仪也是爱族长爱到骨头缝里的,看到族长回来就找自己别提有多甜蜜了,高兴的蹲了个福礼; “奴家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免礼,呦呵!两个多月不见你又丰腴了些呀!” “啊?有吗郎君?去年开始奴家心情好了就吃的也多了一些,所以最近就胖了奴家也知道的,这郎君您说是不是胖的太难看了” 李钰一句话直接把邹淑仪吓的脸色发白,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年龄,更怕的就是自己身子走样,郎君今日从长安回来啥都没说呢直接来这一句?这可是很不好的信号 虽说郎君也叫她侍寝很多次了,可自己的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根本不像外头传的那样,郎君把她当宝贝儿! 事实情况是郎君一直就是动动手而已,还没有真正要过自己一次呢,还总是安慰自己说要等老族长三年孝期结束才要自己,可天知道是真是假? 谁知道郎君到底是不是恶心自己的年龄大所以才不碰自己?天下的人谁还没有个阿耶了?那些死了阿耶的哪家男人真正守过三年不碰女人的?果然郎君真的是嫌弃自己了 邹淑仪着急的不行,想到郎君睡在自己榻上七八晚了都不要自己一次,邹淑仪忧心如焚,再想起郎君刚才那句丰腴了的话打雷一样还响在脑海里,邹淑仪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无助的邹大管事扭身看着旁边的妹子; “阿妹你快瞅瞅是不是阿姐现在走形了,没个样子了,快仔细看看” 看到阿姐着急的流泪邹淑娟实在不忍心多说一句就开始编造谎言起来; “没阿姐没事儿的” “我叫你仔细看的,你来应付哪个?说实话!” “是阿姐,阿姐最近确实有一点点那个稍微胖了一些的” “什么?胖的多不多?快说呀你要急死我吗?” 邹淑仪的妹妹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弟弟邹同林小声嘀咕了两句 “阿姐不是我说你,你一顿能吃一碗肉,能不胖吗,早就说你不能吃太多的你总是不听” 听见自家弟弟的话邹淑仪更加心烦了,扭头怒喝一声; “你给我闭嘴!都滚进去干活去!” 看见自家大管事发火,附近的人呼啦一下跑个干净,包括邹淑仪的妹妹弟弟和身边的几个管事吓的各自散开躲进别的大棚里消失不见。 现在的邹淑仪可是李氏二房的户籍,可不是难民派了,李氏的户籍李氏的大管事发脾气,连李钰手下的护卫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李钰挠了挠头总算傻傻的看明白了,原来这娘们儿是怕自己太胖了,想明白的李钰也不说话直接进了大棚,临走叫了一声; “娘子你先进来说话。” 正在难过伤心的农耕大管事总算是被叫过了魂魄,黑着脸在后头答应了一声就跟进了大棚里,李钰回了自己的地盘上,周围全是李氏族人,护卫们当然放松了许多,加上邹大管事正在发火,众人没敢跟进去一个。 “是郎君。” “郎君,奴家” “把那个小门关上再来说话。” “是。” 刚关了大棚门的邹淑仪扭过身就被李钰一巴掌拍在丰满的屁股上,还不停的抓捏着,李钰凑到邹淑仪的耳朵边; “你这骚货,侯爷我离开的这两个月你有没有想侯爷?” 看着郎君依然如此喜欢自己邹淑仪这才破涕为笑,不停的点着头; “想呢想呢侯爷,奴家想的不行夜夜都睡不着,奴家就是骚,奴家恨不得骚到骨头缝里去,可只骚给侯爷您的,只要侯爷喜欢就行。” “当然喜欢了,侯爷每次看见你这大屁股就恨不得把它抽烂的,今夜侯爷就歇息你屋里,好好的把玩把玩” 李钰一边无耻的笑着一边就把手伸进了邹淑仪的裤腰带里; “你一点都不胖的,再说了丰满一些才更诱人呢,你个骚货居然不懂这些有趣的,来让侯爷看看你都骚到什么样了,是不是又快江河决堤了” 看到郎君还是如此色眯眯的样子,邹淑仪开心的不行,收了下肚子方便家主行动,这才浪了几声,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侯爷您就会吓唬奴家,刚才您一回来就说我胖了,可把我吓个半死我还以为您恶心奴家了呢,慢点的侯爷,奴家真受不了的。” “把侯去掉,叫爷就行。” 邹淑仪被抓捏的一脸春意; “是我的爷,爷您尽情的玩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别人不敢进来打扰您的。” “那是,借他们所有人十个胆子,也没人敢进来打扰我的。” 邹淑仪是个敢爱敢恨的人,直接趁着郎君的兴趣来了一句; “郎君要不您就在这里要了奴家吧,我扶着大棚的门框就成,行不?爷您不要了我的身子,我真是心里不踏实的很,我我年岁比您大,生怕哪天您看恶心了,我还没有伺候您一回” 李钰听到这里收回了做怪的手嘴里也跟着唉声叹气; “不是侯爷不想要你的身子,侯爷的心里也是馋你的很,可是阿耶的孝期还有一年多,许多人都盯着侯爷呢,犯了错可不是要被别人戳我脊梁?你难道就忍心别人来对我说三道四的?” 邹淑仪一把抓住家主那个作怪的手又放了回去; “没有没有,奴家哪敢想着坏了家主的名头,奴家就是想着您放开了尽管玩您的,奴家咬紧嘴不吭一声,谁也不知道的。这样还不行吗?” “还是算了吧,你真的心疼我名声就再忍忍吧,今年已经夏天了,眼看着就要过去,明年一过,侯爷我就能把你往死里折腾了,你放心吧你是我看上的女人,不会嫌弃你的,到时候你可别躲闪哦。” “真的吗家主?您不会嫌弃奴家岁数大?” “当然不会的,大一点好,老子就喜欢你这熟透了的身子,要不是孝期里头,我这会就想干死你个骚货。” 邹淑仪听了这话心里舒服的不行笑的花枝招展浪声浪语的说道; “奴家等着就是了,等着您把奴家玩死。弄死!折腾死。” “哦对了,以前我都没说什么,今天干脆说个明白你也能心里有个数,包括你妹妹的身子,我也看上眼了,不要想着给他找人家,她也是我要定了的,这辈子她只能被我睡,不准别的男人碰她,知道不?” “知道知道,您不说奴家心里就清楚的很,绝对不会叫任何人接触她的,给您留着,留着给您干行不?族人们也看出来了,自从您去她屋里歇息的那次之后,再也没人上门提亲了,她个傻子还在埋怨着也没人要她了呢。” “哈哈哈哈,那就好,对了这个大棚的谷子长的真是厉害至极,怎么回事?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大棚里头还好很多呢。” 说道正经事情上邹淑仪收起了; “回郎君的话,这挨着的三个大棚是奴家姐弟三人一个人一个照顾伺候过来的,施肥除草做的也足够,所以庄稼就长的喜欢人一些,看样子确实没有白费力气,估计收成也要稍微多一点点的。” 李钰看着长势惊人的谷穗不停的点头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秋天的谷子还能种下去一次,到时候你按照这个标准来要求所有耕种的族人。 不要心疼他们,多出几把力气又累不坏身子的,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吃饱穿暖不好好干活,难道都是来当大爷的吗?哪个敢懈怠直接家法伺候上,不能叫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郎君奴家记住了。启禀郎君,懒惰的还真没有几个,就开始的时候难民出身的有一个,流民出身的有两个,这三个家伙贼头贼脑的躲大棚里睡觉,除草施肥也不尽心,被我抓住各打了十板子,现在还在养伤呢。 奴家请掌管刑罚的长老给记上了姓名,再有下次被我抓到三十板子,我阿耶也说了有吃有喝的,以后还要分粮食到户,每年每家还要给五百闲钱,再不好好干活那就是没良心的畜生, 所以阿耶交代过了这三个人再敢犯下次,就三十板子直接打死扔到乱葬岗上不准埋葬, 且这还是通着邹家姓所有人在广场上的时候打的板子,也是当着邹家姓所有族人的面说的,奴家觉得他们不敢再有下次了。” 李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唉!林家大家长说的果然不错,你们邹姓的族人没有个三五年是长不好记性守不住规矩的, 尽管已经在蓝田约束了几十年,可是想要规规矩矩的还需要个过程,这个过程中不死几条人命进去是成长不起来的,按照你阿耶说的办吧,聪明人有眼色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也会有些蠢货惹是生非,不过也不用担心,填进去几条人命就都知道守规矩了。” “是啊郎君,阿耶也说过好几次不死几条人命恐怕难学会规矩,不过好歹之前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有的住了十几年,最少的也来咱们庄子里住了七八年了,若不是这些年月的沉淀,我阿耶说恐怕要打死很多人的。” “不错,你阿耶说的不错,毕竟在这里居住年代大的都收敛了许多,也知道了许多规矩,到底是好多了的,我估摸着打死一两个不守规矩的,剩下的看到了血腥懂得了不是玩笑,就会好上许多了,比如这次三个犯错的,我猜他们就是被我阿耶救回来最晚的吧?” 邹淑仪不停的点着头; “是啊是啊郎君!您真是料事如神的,这三家无一例外都是八年前武德三年靠族长收留下来的难民流民。” 李钰刚正经了没一会儿就又忍不住了,一把就把邹淑仪个大个子给拉进了怀里四处揉捏着; “既然料事如神那我就再来猜上一猜,除了邹家姓的族人,其他以前的李氏族人应该都干的很好吧?” “嗯郎君” “是啊郎君,您还真是又说对了的,其他姓的族人不用我多说一句,人家都是按部就班的干活,都是把庄稼伺候的喜欢人至极,还真没有一个偷懒的,一个大棚比一个大棚的长势惊人,个个都是努力耕种!省心至极! 说实话奴家的精力几乎全部都是浪费在难民流民组成的邹家姓里了,其他姓的族人奴家就是叫人传个话而已,根本不用去怎么管的,只要交代一声到了施肥的时候,其他姓的族人全部都是早出晚归,你还得天天派人去命令他们歇息收工呢。” “看吧!这就是家法族规的用处了,只一味的对族人好可是不行的,人性里有种习惯想法,吃饱了就容易忘记饿肚子的时候,所以规矩家法是必须天天月月年年盯住不敢放松的。” 两人又前前后后的走着聊着,半个时辰后邹淑仪善意的提醒; “启禀郎君快天黑了了呢,奴家怕您饿坏了,要不咱们回去我那里吧,奴家亲手给您做好吃的。” “哈哈哈哈你这骚货,我还不知道你想的什么,生怕我今夜不去你那里歇息,你放心吧侯爷我说话算数,既然说好了今夜睡在你榻上,就绝对不会食言的,走!现在就回去,早点吃完夜食咱们早点上榻歇息,虽然不能真的要你的身子,但是侯爷我把玩把玩总不犯法吧?” 邹淑仪开心的陪着家主往外头走,嘴里小声应付着; “肯定不犯法了,您想怎么把玩就怎么把玩,就是要了奴家,也没关系的,奴家不出声谁也不知道。” “唉还是再忍忍吧” 第567章 卖货的都尉 第五百六十七章;卖货的都尉 蓝田新县李家庄! 最近几天李家的五个庄子都在忙碌不停,所有李氏二房的族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在积极准备着收割谷粮所需要的一切物事。 五个庄子十七个大大的晒谷场被族人们清理的干干净净,李氏在蓝田的两个巨大粮仓已经被族人们在三天内清理完毕。 旧粮已经全部集中在甲字号的那些仓库里存放,乙字号那些仓库,丙字号那些仓库,都已经打扫的一点灰尘也没有,新款式的镰刀李氏二房的铁匠铺子已经分发下来,每家每户都有五把七把不等,都是精钢打造锋利无比! 李氏的妇人们也加紧缝补了三天的粮袋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今天族长带着族人们祭拜过上天就能开始收割了。 每一次祭天都是李氏二房最热闹最喜庆的日子,所有男女老少都会参加,比过年可热闹多了,加上附近百姓都来观看这种用布把庄稼地遮盖起来的奇怪阵势叫人求知欲望更加强烈,所以今天祭拜上天的阵容更是壮阔的吓人。 各种卖零食的,玩杂耍的,卖胡肉饼的,白米团子的连朝廷都派了官员过来查看,想要知道这种奇怪布棚里的粮食产量到底如何? 在这个北方到处都是旱情,减产无数的闹心日子里,对于李大朗的谷粮收入李世民更是不敢怠慢分毫,直接派出手下能人早就官升两级的李代,再次带着玄甲骑兵两百人化妆成各种百姓,夹杂在李家庄附近热闹的人群里 躲在人群里的李代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粗布衣裳又再一次的仔细交代着旁边的手下; “长风,你可不要小看这次的差事,陛下临行前交代数次,一定要仔细查清李家侯爷这次所有田地的产量,又反复叮嘱本将,每块地在何处,占地多少,出产多少,全部都要另外计算清楚的,陛下什么人物大家清楚明白,可是糊弄不得一点啊。” 新升了半年都尉的吴长风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依然是挑着卖货郎的担子; “将军放心,属下晓得轻重,我负责的这一万多亩地头,绝对会叫儿郎们记录的准确无误,差了一石将军您打属下的军棍就是。” 看着最有能力的手下信心满满李代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交代其他一群; “刚才本将说的那些都得听好了,兄弟们可都要仔细起来千万莫要马虎大意,否则陛下哪里可是不好交差的。” 李代身边两层人都是玄甲骑兵打扮的百姓,其中最核心的圈子里六七个李代的老部下因为查明了天降大能出世的前后,又把这曾经的李县男的所有一切摸的清楚透彻,论功行赏之日皇帝果然兑现了诺言,赏罚分明!确实不曾亏待过哪个! 曾经的都尉将军还真是没有贪墨任何一人一点点的功劳,全部详细写进那几十本厚的奏本里,还叫兄弟们全都过了眼睛,最后才禀报给了至尊,做的真真是敞亮至极,所以这群人都不同程度的升官加爵,如今个个都是喜气洋洋,对于下来蓝田办差全都是积极响应; “放心吧将军。” “唯!” “是将军。” “将军莫要担心,属下拼了命也要整个明白回来的。” “好了都散开吧,收割谷粮的这些天大家可要受累了。” “是将军。” 四散开来的吴长风小声交代自己的一大群手下; “刚才我可是在李将军面前下了军令状,你们可都是听见了的,兄弟们一定都要打起精神来,过了这几天本将带你们去平康坊里快活快活,给你们找些嫩出水的妇人玩玩。” 吴长风从底层爬起来的,最是清楚下头兄弟们的需要了,直接一句话切中要害之处,把手下的儿郎弄得个个眼睛冒光,争先恐后的小声答应着; “将军放心,属下等人一定尽心尽力,不叫将军吃军棍子。” 答应过后所有的玄甲骑兵都散入了拥挤如潮水一般的百姓人群中,吴长风放下担子提在手里挤进去人群,只听一声高喊; “吉时已到,有请族长上来主持大局,祭拜天地。” 整个乱哄哄的几万人场面随着这一嗓子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打破这祭拜天地众神的时刻。 李钰穿着纯黑色的祭服,脸色严肃的往前走着,今日身后的侍女们可不敢跟随上来了,妇人都躲在一边,生怕给族长带来不好的东西 李钰身后跟着的是二十八个壮汉赤膊着上身,抬着许多要献给上天的祭品,包括三牲,和各种粮食若干。 李钰走到三个八仙桌旁边站定,大叫一声; “上祭品,拜天地。” “嚯!” 代表二十八星宿的二十八个壮汉整齐的答应一声,然后一步一挪庄严肃穆的把祭品抬了上来,仔细放好在三张桌子上,李钰点了清香拿在手里,对着祭品的桌子拜了三拜插进香炉里放好,这才后退了三步嘴里再次吆喝; “跪拜天地。” 没有人说话,连在附近做小买卖的百姓和看热闹的其他地方的百姓都跟着跪了下去,这是神圣的场面,这是所有百姓心里最厉害的老天爷! 这是跪拜天上的神仙,可不分是谁家收割粮食的,只要遇到的人不论官职大小,又或者平民百姓也不管男女老少,都会跟着跪拜天地诸神的。 几乎所有人都跪的端端正正,连参与进来的县令都是一丝不苟,在几个小妾的身上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祭拜天地,他可没有胆子做别的动作 磕头九次的李钰拿出事先用朱砂写好的祭平静严肃的念道; “启禀天地诸神,今日谷穗成熟,我等天地子民敬拜诸神,感谢上天赐下丰收的” “再拜。” 李钰大声吆喝完毕带头又磕起了头,所有人跟着又磕了九次,李钰才将祭焚烧,最后一次吆喝; “三拜天地诸神,感谢神明保佑丰收,启请天地准许收割。” 磕了第三次九个头之后李钰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都站起来,李钰亮开了嗓子; “人来!” “在!” 整个李氏二房在场的百姓整齐的答应一声,几万人的吼叫声震撼无比,吓的县令一个哆嗦,赶紧夹紧了双腿,他是个典型的官,听见这种震天的声音尿都出来了好几十滴! 李钰扫了一整圈这才开口下令; “开棚!” 随着李钰一声令下,许多声音跟着一路传向了四面八方,错落又有秩序; “族长有令开棚,族长有令开棚,族长有令开棚” 不多时河道两岸南北东西密密麻麻的布棚被守在旁边的壮汉从一边掀开整齐的卷起来放到另一边。 随着布棚被彻底掀开,里面金黄色密密麻麻低着头弯着腰的谷穗漏出来,在场的李氏族人个个红着眼睛像野狼一样,形成对比的是蓝田县其他地方来看热闹赶庙会的百姓都是在倒抽冷气! “嘶” “我的老娘唉!” “老天爷呀,这是上天在照顾他们李氏呀” “天爷!这金黄色的谷穗真是粗壮无比的,我也走过许多地方了,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谷穗长的如此粗长的!” “天呐!难怪老县男一家世世代代的行善积德,这真是老天爷在帮助他们李氏家族呀这是?这得收获多少谷子去了,他们李氏的粮仓能装的下?” “天爷啊,他们李氏的族人以后可以顿顿都吃白米饭了,还敢放开肚皮去吃饱的” 一个中年男人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顿顿都吃白米饭?还敢放开肚皮吃饱?这不是神仙般的日子吗” 看着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的表情李钰自豪的笑了随口吩咐旁边的壮汉; “十九,叫他们开始收割。” “是族长。” “族长令,开始收割。” “是兄长,族长令开始收割” “族长令开始收割” 随着一声声的命令传达到了四面八方,上万男女老少都疯狂的往地里杀将过去,场面十分壮观。 李钰笑着吩咐马十九; “十九你带人一块地一块地的交代下去,都仔细一点,不要弄得四处掉落,把谷穗弄整齐困好再放在一块儿,这可都是粮食,不是土坷垃,更不是柴活,金贵着呢!” “是族长俺这就带人过去干活。” “哦还有,都是熟透了的,弄进晒谷场一天就能打出来,别着急叫大家认真碾压,每一块地的产量放在一起,最后还要仔细过秤计算数目的。” 马十九挠了挠头; “是族长,难怪您安排这么多没有力气的先生们下地,原来是要计算数目的啊?” “那是,这是科学,要不断总结经验才能做的更好的。” 正在扭身离开的马十九又扭头来了一句; “族长什么是科学啊?” “科学的意思就是摸索产量,和耕种办法,找到老天爷安排的规矩,然后就跟着老天爷的规矩走,这样就能以后总是高产粮食了。” “哦原来是要顺着老天爷走啊,族长当真是高明至极的,俺阿耶就说了做人得听老天爷的安排才能快活,否则就不过快活了。族长您说的太对了,这种庄稼更是要跟着老天爷走的。” 不知道如何解释科学两个字意思的李钰只能说是顺着老天爷了。 “是啊是啊,好了你赶紧去传话吧。” “好嘞族长俺立刻就去。” 打发走了所有人李钰身边就剩下一群护卫和侍女了,今日当值的是李氏二房的禁卫军林家子弟,和往日不一样的是,林家的子弟看着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家族长的安危,有的还散开老远,有的嘴里叼着野草,当真是纪律规矩散漫至极的,其实二十个护卫个个都是老手,不经意的注视着族长身边的一切人物,只要不是李氏人马的,往这里多看一眼就被林家的子弟瞪着眼睛查看,吴长风就不经意的扭头看了几眼立马就被两个护卫给盯上了。 同样也是老油条的吴长风立马果断放弃今天的一切个人人物,挑着两个货郎小担子扯开嗓子吆喝着; “有破旧衣服的卖,有针线换喽,有各种字画的卖” 一个玄甲老骑兵打扮的百姓同样不敢乱来,顺口问着走到跟前的都尉将军; “卖货郎,你这针线如何?拿出来某家瞅瞅货色如何!” “哎好嘞这位贵客。” 放下了担子的吴长风熟练的打开两个担子盖着的布; “贵客您仔细看看,好多物事都有的,您瞅瞅” 两个人一个卖的起劲儿,一个挑选的认真,几钱的货都砍价砍的两嘴白膜,吴长风信誓旦旦指天说地的保证自己的货色; “贵客您说的哪里话来,某家在这方圆几十里地可是熟悉的很,多少人家都买过我的货呢,要不是上等东西您下次砸了我这两个担子便是。” 那买东西的玄甲军不以为意的冷笑着; “你说的好听,以后你不来了我找谁说理去?” “您别不信,我每天都在附近几十里转悠,哪能为了您这十六个大钱砸了招牌?信不信尽管打听,看看有人认识我没有?” 看热闹的人群里立马有个东边村庄的妇人拉着孩子出声证实; “这货郎没说瞎话,他一直都是走乡串户的,奴家就买过他四五回东西,确实不错。” 随着妇人帮忙李氏二房一个老婆子也开了口; “确实如此,我老婆子去年买他的针线今年还用的好好的呢,针很有劲儿,别不折的,线也是好线,没得说老婆子正要等你来再买一次的,刚巧你这货郎今天就来了,来来来,再给老婆子挑选一些东西。” 看着旁边有人出来证明自己卖的货好,吴长风更加进入了角色; “客人你看?我没说瞎话吧?哦对了娘子,您这还要和以前那般将价钱我可不卖给你了,我家里五个小的,都指着我这担子吃喝,总不能每次都和你做赔钱的买卖吧?” “你放心就是,看不起谁呐,我老婆子今年和去年不一样了,如今我可是李氏二房的户籍,有的是银钱给你,这次不给你讲价钱,最后在多给你两三个大钱的,你总没得说了吧?” 吴长风听见老太婆这次能多给几个大钱立马笑的合不拢嘴,这才高兴的放开两个担子,给这老婆子挑选东西,人群里的两个护卫看着如此场景,好几个人出来证明货郎的东西货色上等,都还买过,还有李氏族人证明这货郎去年都来卖过东西,这才打消了疑虑,收回了狼一样的眼神又随便的看向别的地方。 “大善!如此甚好,那娘子您尽管挑选便是!” 吴长风一边和围上来的百姓讲价钱,买卖做的十分忙碌红火,一边在心里松下了一口气。 “早就知道李氏二房许多壮丁都是跟着上代族长在各种战阵上厮杀回来的厉害无比的死士。 这果然不假,特别是这侯爷今天的护卫们,看着漫不经心,其实手段很厉害的,吴长风刚靠近了这里一点点,就被两个好手同时在不同的角度盯的紧紧的死死的。 吴长风也是刀口舔血活下来的,哪能不知道深浅?立刻放弃掉今天的一切事情,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卖货郎的角色这才成功脱身。 他不傻还是个老江湖,心里清楚无比,自己这些人过来的身份可是隐蔽至极,更是没有公开的名头,说得难听一点,被李氏的族人抓住打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站出来公开什么身份! 顶多就是派人偷偷的把尸体弄回去好生安葬,所以吴长风可不敢托大!小心翼翼至极,也正是这种小心才让他躲过今天的劫难。 林家的禁卫军可不是平时李钰身边今年那些新组织起来的护卫,这些可都护卫标准的宁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对族长不利的危险人物! 不论你是谁?什么身份?只要被确定对李氏二房族长不对头有危险的,在林家的组训里写的清清楚楚,第一时间就地格杀勿论,死后再查原因。 刚才吴长风靠近这边几步,刚看了两眼立马就引起了两个林家子弟的注意,不动声色的靠近了过来,都是手伸进了怀里,两人的身后同时快速又靠近过来两个也是同时把手伸进了怀里,可把吴长风吓的够呛! 吴长风只看四个人的配合程度熟练无比,另外都是高大结实的身影,还有那一身扎实的肌肉,吴长风知道这是大家族里养大的从小肉长大的死士! 吴长风直接就断定自己不是这四个配合熟练的老手的对手,何况这四个人几乎同时把手伸向怀里,吴长风非常相信,对方怀里铁定有利器在身,保护一族族长的安危,这些人带在身上的家伙不用说了,肯定是放血很快的家具” 河道两边的百姓尽管下地收割的已经很多了,可剩下的依然不少,照样热闹非凡,李钰随意的晃悠着,所到之处玄甲军个个都是老实本分的充当看热闹的角色,不敢胡乱动弹一步 第568章 第十八号布棚 第五百六十八章;第十八号布棚 皇宫李世民的书房内,一群大臣都在向李世民陈述各地收割粮食的情况。 “陛下,河南道以南地区今年夏收依然如故,只少部分地方降雨不够,不过不影响南方各地的收成。” 作为户部尚书长孙无忌只能硬着头皮报告各地的情况,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北方的旱情,只能拿南方的收成说几句安慰人的话,想要先稳住皇帝陛下的心情。 李世民右手敲打着桌面,紧皱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说吧无忌,南方不用提朕也知道情况,你直接北方各道州县的收成如何,朕心里也有数,能接受的不用报喜不报忧。” “是陛下。” 长孙无忌答应了一声扭头看了一遍书房里的大臣,号称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杜如晦正在低头喝茶,第一谋士房玄龄左顾右盼小声的和秦琼不知道说些什么,其他十几个重臣武,不是低着头闭目养神就是看着房梁,长孙无忌心里也是无奈至极,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启禀陛下,经过十几天的收成,北方各地的百姓也都收割完毕,所有县都送来了奏本,今年的夏收有些县还说得过去” “说的过去是多少?” “这个平均下来一亩地的收成大约都在都在半石上下。” “唉” 李世民双眼无神的看着对面的书架嘴里喃喃自语; “半石吗?倒是也行,至少收成的比种粮多了一些,却不知道这个数目的县有多少呢?” “回陛下的话,这样收成的县,北方一共有不到三十个” 长孙无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不可闻,李世民的眼神更加无神了; “不到三十个?” 说了实话的长孙无忌心里踏实了一些,长出一口气之后狠狠心点着头,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直接说了吧; “是的陛下。” 李世民把沉重的身子无力的靠向了太师椅后背; “过了秦岭就算是北地了,大几百个县竟然只有三十多个收成在一亩地半石左右,呵呵!其他县可想而知应该更加糟糕吧?长孙尚书你说其他县的百姓是否能收回种粮?” 长孙无忌听皇帝开口叫自己的官职心里就是一紧,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皇帝从来都不是这样称呼自己的,这真是无妄之灾,老天爷不下雨干我什么事儿了?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回陛下的话,能收回种粮的县大概有两三百个” 长孙无忌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干脆闭嘴不坑一声,李世民黑着脸一字一句的问道; “其他县连种粮都收不回来吗?” “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去年冬天就没有雪,今年又没有一滴雨,哪能收回种粮?许多地方基本是没有收成的,甚至一亩地收割回来的还不够种子,臣看了那些奏本也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头皮发麻,可是不说又对不起陛下,说了又是个惹祸的唉!陛下您不要难过了,或许秋天就能下雨呢。” 李世民这会儿是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充满了无奈的揉着额头,心里也是思绪万千, 本来那李大朗解决了马蹄靴子,为朝廷节省了大量的银钱绢帛,又弄了那白酒的买卖,给朝廷折腾出来那么多的银钱,兵部也正在努力更换所有儿郎的装备 李世民心里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夏收满满,秋收满满,明年如果再好好的收成一下,就能一雪前耻了,真是天公不作美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偏偏没有了粮食 一雪前耻的事情还可以暂时靠后,可是百姓没有吃的该如何解决?一个不对就又是天下大乱,难民遍地流民四处逃慌这种局面这种收成别说去打草原人了,只说控制住局面叫百姓饿不死都是个天大的麻烦,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没吃没喝无动于衷吧? “如此情况就是那李大朗的土地都靠近河道也无法作为了吧?” “这个臣却不知道的,也派人去了蓝田好几天了,暂时没有统计结束,官员们都还没有回来,想着也快了,臣估摸着那些官员这三四天就能回来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又再沉默了下去,书房里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没有任何人说话了,静可闻针,正在此时一个内侍进来,动了动嘴又忍住没说话,正在安静的想要退出书房,李世民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你进都进来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回来说个明白,又是何事?” “是。启禀圣人李代李将军求见,不知该如何打发,特来请教圣人。” “他回来了?有什么好隐瞒的,叫他进来,朕也想知道那李大郎倒腾的谷米收成到底如何。” “遵旨。” 看着内侍出去李世民苦中作乐的笑了笑看着一群大臣; “天大的难事咱们君臣都应付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次,诸位爱卿只要同心协力,安稳度过今年想来不难的。” “陛下圣明。” “正是如此,陛下不要难过,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过去的。” “是啊朕也相信能撑过去的,好了好了今天不再说这闹心的事情,咱们看看那李大郎的收成如何,也寻个开心调整一下自身。” 杜如晦仔细斟酌着要说的话; “启禀陛下,那李大郎的土地听说都和附近的庄子提前更换成了靠近河道,当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再加上族人许多,灌溉到位的话,恐怕还能打出一石半的。” 杜如晦一开口旁边的房玄龄立马接了一句; “杜仆射说的对了一大半,剩下的我猜测着,恐怕不止这个数,我估计他那些田地一亩能出两石都有可能。” 一直不说话的武将们这会儿都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不是吧老黑,房仆射说的是不是太多了,两石那是风调雨顺的时候,今年这情况北方的田地哪家敢保证能出两石?” “嗯,你还别说,某家猜测的也基本和你一样,两石某家可是不敢相信的,说他灌溉及时能出个一石半这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要说两石?听着似乎心里不太踏实的样子。” “可不是嘛,尉迟兄长说的甚合我意,我也是想的这个数目。” 一群武大臣正在互相讨论,李代直接走了进来; “臣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爱卿免礼。” “谢陛下。” 李代一看今天许多能人都在也不敢怠慢了哪个,给皇帝行礼结束以后又对着一群国公侯爷们行礼问安,一番客套之后总算是站到了一边。 “爱卿去蓝天才几天就回来了?难道那李大朗的田地都收割完了?” “回陛下,臣去了蓝天六天半了,李家侯爷人马整齐,族人们又干活踏实,所以早就弄妥当了入粮仓库房,昨天就已经结束了,所以臣今天一大早就赶了回来,生怕陛下想问又不知道具体情况。” 看到忠心的手下回来,李世民总算是舒缓了一点点眉头; “爱卿辛苦了。” “臣不辛苦,就是跑跑腿而已,若不是李氏二房护卫谨慎,臣前天就能回来的,李家侯爷那里今年又换上了之前老县男的手下,尽是些铁血汉子,都是从战阵里下来的,不容易靠近,所以臣多耽误了两天。” 李世民点了点头; “这个不能怪你,陇西李氏比你们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尤其是上三房,更加厉害,这上三房里又数掌门的大房和李氏二房人马最是厉害,人口也多壮丁也多,你们可有被发现身份?可有被抓住打死的事情出现?” 李代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回答的一丝不苟; “启禀陛下,手下儿郎都是陛下您当年亲手调教出来的,没有路出马脚一人,没有被抓住一人。” 这无声的马屁总算把李世民哄开心了一些,皇帝陛下露出久违的笑容; “不错朕的玄甲骑兵果然不负众望,放眼天下能在李大朗的庄子里行事又能安然撤退的恐怕也只有朕的玄甲骑兵了。” 程咬金一看皇帝高兴了立马跟着送上马屁; “那是自然,当年臣就说天下的兵马,要说最厉害的非陛下的玄甲骑兵莫属了,就是连当年曹公的虎豹骑也不相上下了。” “是啊是啊,陛下亲手调教的呢,能不厉害吗?” “就是就是” 李世民开心的笑了起来; “爱卿你且说说李大朗的亩产可有两石的土地?” 听到皇帝的询问李代的脸色十分奇怪,李世民扫了一眼忍不住又唉声叹气起来; “唉朕也是想的过分了,即便他李大朗读书万卷,脑袋聪明,这老天爷不照顾谁能有啥办法” 李代忽然抬起了头; “陛下,臣不敢说实话的,李家侯爷那里太古怪了,所以臣不敢乱说。” “嗯?什么情况?爱卿你怎么如此说话?难道另有隐情?你仔细说来,不论对是不对,朕都先恕你无罪。” “是陛下,情况是这样的” 杜如晦又端起了茶碗扭头小声对着身边的房玄龄和秦琼,李世绩说道; “老夫估计李大朗那里恐怕也是够呛了,能把李将军弄成这样,似乎也是种粮都收不回来的样子了!” 从来不胡乱说话的李世绩这次也人耐不住了; “这也怪不得李大朗没有本事手段,老天安排的谁能有作为?换了谁种今年都无法有个好收成的,不是有本事没本事的事儿?今年的耕种和个人能力完全不搭边的。” “有道理。” 程咬金一听李世绩说了实话,都是向着自己侄子立马跟着接了一句; “是啊,我侄子是个有手段有神通的大能,可是你再有手段也得老天爷照顾才能成事的,这老天爷不照顾谁能有啥办法?” 尽管杜如晦的声音很小可是总归都坐在书房里头,李世民也听得一清二楚坐在书桌后头跟着点头然后又无奈的点头,李代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兵部第一人这边重新低下头去长出一口气之后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 “启禀陛下,李家侯爷那里那里” 李代连说了几个那里都卡主没有说出来,李世民已经猜到了结局,今天已经打击够多了,这会儿还能坏到哪里?还好那泼皮也不指望这一年的收成吃饭,两个超级粮仓都存的有粮食,收成不好或者没有收成也不怕,顶多把酿酒的事儿停一下,饿是肯定不会饿着他的,想到这里李世民又抬头看着李代; “爱卿直接说吧,他可收回了种粮?” “回陛下的话,收回来了,侯爷他所有的田地都收回了种粮,陛下您不用担心这点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皇后最近总是惦记他那么多的土地若是没有收成如何养活族人,这下好了,至少收回了种粮也是个不错的消息了。” “启禀陛下,侯爷他不但收回了种粮,且收成很好的。” “哦?很好是多少?怎么个很好法?难道能达到两石不成?看来靠近河道确实占尽天时地利呀。” “回笔下的话,李家侯爷的田地收成大部分都是四石以上,一半土地都超过了四石半,一小部分在五石出头的样子,也有一些” “噗嗤!” “什么?” “老天爷!” “啥?李代你莫不是吃酒了吧?” “李代?你莫要胡乱说话,对陛下可要一五一十,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重罪!” 正在吃茶的杜如晦一口热茶瞬间就喷出去了老远,其他臣武将都是惊呆了,说什么的都有,谨慎小心的李世绩赶紧出声呵斥李代,提醒他要好好说话,李世民第一时间就呼的一下从太师椅靠背里站了起来。 “什么?爱卿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来,仔细说个清楚明白,莫要漏了一句半句,记住不要夸大其词!” 李世民这话已经有些严厉了,不要夸大其词其实就是提醒这个忠心的手下,可别犯了欺君之罪!这么多人在场呢,你胡乱说话朕再想护你都难护住周全的 “是陛下,臣不敢乱说,更不敢欺君罔上的,臣带去了两百一十三人,加上臣自己一共两百一十四个玄甲骑兵,都是陛下您当年调教出来的,臣等小心翼翼的,总算不负众望,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人群把李家侯爷那些土地田产的收获情况记录的清楚明白,幸不辱命!这里有奏本呈上,请陛下过目!” 李代说完拿出三个厚厚的奏本,恭敬的举起来到眉头,立马有内侍拿过去放在李世民桌上,李世民来不及坐下,就那样站着随手拿了一本仔细的念着; “河东田家村西头三棵树旁边,一大块田地六亩半,产谷米二十九石又三十五斤,嘶” 别说书房里的一群武头上冒汗,就是李世民自己也忍不住抬起了袖口随手擦拭着冷汗然后继续往下念; “第十八号布棚有地三亩七分,出谷米一十七石又十六斤半!嘶” 李世民又念了一个收成的数目就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头上的汗瞬间又是密密麻麻一层,旁边的内侍靠近过来正要给皇帝陛下擦汗,李世民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退下退下,没看朕正在忙着?” “是是是!” 第569章 圈圈点点点点圈圈 第五百六章;圈圈点点点点圈圈 李世民继续开始往下念,只念了一个收成的数目就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头上的汗瞬间又是密密麻麻一层,旁边的内侍靠近过来正要给皇帝陛下擦汗,李世民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退下快些退下,你没看朕正在忙着?” “是是是。” “都起开,赶紧起开!你们都把光亮挡住完了朕都看不清楚还怎么念?” 李世民一边擦汗一边高兴的埋怨着一群围上来的武大臣,被埋怨的大臣们没有一个是傻子,当然听出来皇帝陛下不是真的生气了,陛下这会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开心无比的,没看到陛下的嘴巴都快裂到耳朵了? 一群人精更能看出来这奏本上的价值比金子还要金贵许多的,这是无价之宝,能把粮食种成这样,难道还不算无价之宝吗? 程咬金嬉皮笑脸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陛下俺这可是挪开三步了,您看老牛他站着不动还在挡着您呢,陛下您应该把他治罪,打他三十军棍,反正他皮粗肉厚也不怕疼的。” “哎呀你个不要脸的程泼皮,我这里明明挪开两步了,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 牛进达埋怨了程咬金以后赶紧对着皇帝继续禀报; “启禀陛下,臣前天去他程不要脸的大营里发现他竟然在大营里吃酒,而且还吃的醉醺醺的,臣觉得应该把程泼皮军法处置,把他的脊梁打断” “俺啥时候在大营里吃酒了?你不要诬陷好人啊你!” “我就看见了,前天看见的” “你放屁!老子绝对不会在大营里吃酒的,敢在大营里吃酒的是你个憨货吧?” “姓程的你说谁憨货呢?” “说你了怎么” 看着两个大将军一句话不合就当场抓着对方的衣裳撕扯了起来,剩下的君臣看着两个憨货拉扯着对方到书房的另外一边开始互相撕扯都是哈哈大笑。 李代虽然升了官如今也是正五品的将军了,可是和这书房里的大能们比一比,可怜的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缩着肩膀躲开到角落里 “陛下,今年夏收都这样了,这李大朗还能做的如此厉害,老臣觉得应该叫他出仕为官,让他负责教会天下农人耕种之事,如此咱们就再也不缺粮草了陛下!” 尉迟恭今天竟然没有和牛进达吵架干架,反而看出了李大朗的价值,而且还能提出如此厉害高明的建议,直叫所有人刮目相看,李世民都诧异的看着手下第一听话的打手; “爱卿之言甚合我意,不过那孽障还在守孝期间,如何出仕?” 尉迟恭着急的说道; “可是陛下,没有粮草咱们可是不敢乱动的,要是叫李大朗负责天下农耕之事随便收获它几次就能杀进大草原了,到时候老臣把那些什么可汗全给砍下脑袋献给陛下!” 李世民听了这话高兴的不行,一想到尉迟恭说的砍下草原大汗们的头颅又刺激的浑身发抖; “爱卿这次说的好啊,若是天下农人都有这种收成,朕一年之后就能跃马扬鞭指点江山了,到时候还怕四海之民不服王化乎?” “恭喜陛下,这种耕种法子如果推广起来,陛下的江山便能千秋万代,稳如磐石了。” 看着激动无比的皇帝杜如晦第一个开始恭喜起来,紧跟着旁边的李世绩也抬起了双手; “贺喜陛下,陛下果然是真龙天子,如此困难面前,上天竟然送来如此厉害的祥瑞,谁还敢说别的臣第一个就不服气的,一定要好好争论争论了。” 房玄龄当然不会站在一边傻傻的发愣了,笑的如春风拂面; “陛下乃是不世出的英豪,纵观历史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有如此作为的局面出现了,陛下治理天下的时候能得到如此收获当真是天命所归呀,老天处处都在帮助陛下,天秤完全就在陛下这一边的,傻子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是啊是啊,陛下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这点臣早就看出来了。” “可不是嘛,十年前我就说过陛下乃是不世出的雄主,现在越来越印证的清晰无比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看着一群大能如此恭维自己李世民高兴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说的好,爱卿们果然都是慧眼如炬呀,来来来咱们君臣再往下看看,咱们瞧瞧这李大朗到底有多少能耐?” “陛下您再念念,怎么都是写的谷米,李大郎他就不种一点儿麦面?” 李世民也是一愣然后赶紧又拿起奏本仔细查看; “嗯?可不是嘛,李爱卿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点呢,让我找找看啊都别着急,我找找,嗯这里是哦这也是谷子,这里在这里呢,这不是有了吗?有了,这里就是了,第四十九号大棚,麦子七亩有四,产出四十三石又六十一斤,嘶” 刚打完架过来的牛进达头发上的冠带也掉了拿在手里,整好听到这句; “什么?老天爷呀,陛下在哪呢在哪呢?叫臣也看看,这是写的假的吧?他李大郎能种出一亩地产六石的麦子,臣把头割下来给他当酒器用!” 李世民听了牛进达的话明显也反应了过来,黑着个脸大声叫到道; “李代何在?” “在!臣在!臣在这里呢陛下,臣在这里。” 一群武大臣呼啦一下散开两边,正在书房角落里胡思乱想的李代赶紧跑了过来; “陛下,臣在!臣没有出去,在那边站着呢,听候陛下差遣。” 李世民瞪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 “我来问你,这些数目都是你亲眼所见?” 李代听了皇帝问的话小声回应; “启禀陛下,臣没有亲眼所见,都是儿郎们下去查看,然后弄好交给臣的,陛下明鉴,就是臣亲自下去查也不可能查清楚所有的,侯爷他良田很多,放眼望去河流两岸从南到北好多的布棚子,臣现在都没数清楚到底有多少个棚子,这根本不是十个人八个人的活,臣一个人怎么能有空闲去一个一个查” 李世民点了点头,武大臣们也都觉得这李将军说的有道理,李大朗土地很多的,这个谁都知道,叫一个人亲自查看累死也弄不明白的。 可是李世民还不放心紧追着问了一句傻傻的话; “这上头写的都是真的?” “这个启禀陛下臣都是照着儿郎们交上来的数目抄写紧奏本的。” 李世民一听李代不敢承认真假立马就一头火,强压着火气再问了一句; “那就是说第一不是你亲眼所见,第二你也并不确认这里头写的到底是真是假?” “这个陛陛下,臣都是照着抄写的,没有写错一个字,臣都核对了好几遍了,真没写错啊陛下。” 看着李代避重就轻总是念叨照着抄写这一句,李世民生气了; “这不是你们想要邀功请赏,才故意写的这么多产量的吧?” 李世民严肃的表情把李代吓的一大头汗也不敢去擦,赶紧一字一句的仔细回应着; “回回陛下的话,都是儿郎们送回来的,臣就是重新登记了一遍然后写到了奏本里。 臣当时也非常怀疑这些数目,真不敢乱写的,可是儿郎们都说没有记错,还说这些都是他们千辛万苦冒着性命危险才打听回来的,有几个差点被李家侯爷那些护卫认出来打杀当场,确实不容易,他们都信誓旦旦自己没有登记错, 所以臣犹豫再三还是一个字不差的写进了奏本,臣也知道陛下会有疑虑,所以儿郎们写的底子臣都保存着,没敢乱扔,就是想交给陛下查看的,陛下您看,都在这里呢。” 李代不敢含糊,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哆嗦着双手打开,拿出里面一个一个的布片,和纸片,快速的放在李世民的书桌上头,然后退后三步伸着脖子看着皇帝陛下。 李世民一看桌子上的一堆破烂反而安心了一点,只看这些破烂都知道不是一个人弄得,字也写的歪歪扭扭,有些字都不像个字样,这非常明显,第一这是许多人写的,第二,其中许多人还不认识字儿,或者认识的不多,还有的纸片上画的都是圈圈,没有任何字儿,这李代就是说瞎话想要升官请赏也不可能弄出这些的! 一群大臣纷纷抓起桌子上的破烂查看,程咬金手里拿着一块破布,明显是衣裳上撕烂下来的角,只听程咬金仔细的念着; “这他娘的写的是什么玩意儿?我数数啊,大家都别着急我慢慢数,这圈也太多了,他娘的屁! 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圈哦!这是一共六十一个圆圈,他娘的,怎么画了六十多个圆圈,叫我老程好数了一顿,可累死俺老程了! 嗯?这又是什么?怎么又是圆圈?还画了一堆点点,一共四个圆圈还有一个月亮,这是什么玩意儿?画了几个点点又是什么意思?然后又画了二十一个圈?这写的什么狗屁东西?” 李世民在旁边一听立马就明白里头写的什么了,还不放心赶紧从程咬金的手里把布条拿了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扔在桌子上又拿出一个奏本仔细比对着,李代赶紧凑上来回答; “启禀大将军,这是王三郎写的,他不太认识字,这是说第六十一号大棚,一共有四亩半地,就画了四个圆圈,一个月亮。” 李代解释着一群武大臣都跟着点头,程咬金也恍然大悟; “哦明白了,六十一个圆圈代表这是第六十一号布棚了?” 李代看混世魔王听懂了赶紧点头应付着; “是是是,大将军厉害,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末将佩服。” 程咬金看皇帝又换了一个奏本仔细查看,没工夫搭理这边,就顺手又问了一句; “那这些点点是何意?” “回大将军的话,这些点点意思是这个大棚里种的是谷米。” 这一回不用解释程咬金也听懂了指着布条说道; “这又画了二十一个圆圈是不是说这块地出了二十一石谷子。” 李代高兴的回应着; “大将军英明,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对啊李代,刚好就二十一石,难道就没有个零头啥的?” “有有有,大将军您看,这里有个大黑点,这种大黑点三个,说的是零头三十斤,还有七个小黑点说的是还有零头七斤,所以这块地一共是产出谷米二十一石又三十七斤。” 程咬金努力的差看着最后的黑色点点,擦了擦头上的汗; “好家伙,亏的是你能认出来,换个人可就没有法子了,你手下怎么都是些这种儿郎?赶紧的扔了算了,这种兵给我都不要,什么黑点圆圈的,写的简直是狗屁一堆,陛下!陛下您看这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程咬金看皇帝陛下抬起头立马凑过来说话,李世民搭理都懒得搭理程咬金,拿着找到的记录,然后仔细比对布条上的圈圈点点点点圈圈,也就是李世民了,换个人不可能如此仔细的对比,还一个圈一个圈的数了两遍。 程咬金又随手拿了一个破布; “哎呀这个有字儿,大家快看呐这个兵是个认识字儿的兵,这个好,我看这字写的人也是个有能耐的,嗯,这个兵不错。” 牛进达看着程咬金大呼小叫赶紧凑了过来,一脸的不屑; “这个兵确实会写字,不过这大大的大小的小,很明显还不如三岁孩子写的,算个什么好兵?给你当司马可以,给我我可不敢要的。” 一群重臣听了这话赶紧也来查看,果然布条上的字,看着惨不忍睹。 李代不好意思的笑笑; “大将军见笑了,一大半儿郎都不认识字儿的,能弄清楚这次的产量真是费尽心机了,真心不容易啊大将军。” 程咬金得意洋洋的说道; “废话,你们能打听到这种地步肯定是很不容易了,李大朗那林家的禁卫军一半儿都是我家二兄练过的兵,不好对付着呢!” 听到混世魔王这句话许多人都看着旁边不动如松的秦琼,李代也不由自主的看了杀将一眼,心里琢磨着,难怪呢那些护卫机灵成那样,原来是这杀将秦琼练出来的兵 程咬金打开话匣子说的一嘴白沫; “你可别小看我大兄那些护卫啊,一个不对劲儿就能把你们认出来的,他们李家的地盘上你们要是被发现搞鬼可是麻烦的紧! 那林家的护卫可是敢动手杀人的。绝对不是吓唬你们,只要不对劲儿的人靠近他们族长三丈之内的距离,那就是找死的行为了,林家绝对会先斩后奏,这是他们陇西李氏的规矩,连陛下的禁卫军也是这个规矩的!” 第570章 皇帝的心情大将军们的想法 第五百七十章;皇帝的心情大将军们的想法 李世民仔细核对了确实有这一笔,和圈圈点点写的一模一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依然带着许多迟疑,武群臣都看出来了,只是不多说话,只有牛进达还在那里啰嗦着; “陛下,咱们得仔细的查上一查,天下农人一亩地都是一石半两石的产量,即便是庄稼能手再碰到风调雨顺,也不过就是两石半而已,他李大朗怎么能弄出五六石?臣觉得这里头必定有些猫腻的哎呀李侍郎,你拉我作甚,我没有说错啊。” 牛进达不愧是长安三傻之一,皇帝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黑了,他还没有看明白形势,还在罗里吧嗦,李世绩在后头轻轻拽了一下牛进达的衣服,这家伙还要大声的嚷嚷,弄得一群武都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只要皇帝陛下高兴就成了,你个傻逼还说个毛线?更何况这还是陛下的义子呢,别看陛下整天说要把李大朗的双腿打断,那是故意吓唬李大郎的,人家皇帝陛下把李大郎都稀罕成啥样了,你还看不出来? 别人升个爵位都是拿命换的,赫赫军功都难升半级,人家李大朗动不动就升级,才十六岁就是侯爷了,不看看皇帝陛下偏心这个义子成啥样了都? 再说了,北方收成不好陛下已经难受的吃不下饭了,总算有个好消息乐呵乐呵你还在这里瞎逼逼,难道叫天下的所有农人都颗粒无收你才满意?那不把皇帝陛下给担忧的彻夜难眠?这蠢货! 李世民黑着脸坐了下去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朕的兵卒朕知道,他们不会说谎,杀了他们也不会轻易改变脾气,所以朕觉得这些数目恐怕都是真的。” 杜如晦第一个笑着开口; “陛下圣明,臣也是这样想的,陛下的铁骑兵威震四海,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厉害人物,叫他们说瞎话恐怕不太可能的。” 长孙无忌这次也学积极了; “启禀陛下,臣相信李大朗有这个本事,陛下您想啊,白酒都能做出来,还要圈养几十万只羊,又要重走丝绸之路,臣觉得李大朗能弄出这种收成产量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臣觉得这是开头呢,给他几年时间,他估计能叫产量再高一些都不是没有可能。” “再多一些?” 李世民惊诧的看着长孙无忌,后者不停的点头; “是的陛下,臣相信李大朗能做到,他肯定有这个本事的,就是他李大朗说毒盐巴能吃不死人,臣都相信。” 尉迟恭赶紧凑了过来; “启禀陛下,应该叫他出仕为官,臣觉得他要是负责天下弄耕,陛下的子民将永远不担心挨饿了,咱们得儿郎们也可以吃饱肚子上阵厮杀,再也不用顿顿吃个半饱了,陛下您说呢?” 一群大臣还来不及说话李世民就皱着眉头; “敬德所说之事朕也赞同,出仕为官是肯定要进行的,不过那孽障也跟皇后说过,说是要继承父辈的事业,还说是要当个大将军过过瘾,且也在跟着叔宝学习兵家之事,这要是叫他去管理农人他是否乐意还是未知之数呢,再说了他明年还要守一年孝期才能过去的,眼下恐怕不能尽如人意了。” “陛下不用担忧,李大朗乃是陛下的义子,陛下关心则乱,以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再次确定李大朗的收成,然后陛下可叫爱子献出耕种之法,最重要的就是那个什么布棚子,若是天下农人效仿之,陛下还用担心缺粮乎?” 李世民确实是关心则乱,换做是别人李世民当然是顷刻间就有许多办法了,可是换做这个孽障,李世民就脑子转圈慢了许多,左右不是,说不在意他是骗人的,已经欠他不少了,李世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实在不想叫那孽障做不愿意做的事儿,不就是想做个大将军吗,让他做就是了! 问题是他实在太适合管理农耕了,所以李世民有些犹豫不决,经过房玄龄一提醒立马想通了许多,旁边的长孙无忌也开始献计策了; “陛下,房仆射说的对,且李大朗向来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有什么好事儿总是想着陛下和朝廷,臣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的,李大朗肯定会同意教授天下农人耕种新法的,陛下您只需要下一道旨意就成,这就不用担心秋收的问题了。” “不错,不但不用担心秋天百姓再次遇到旱情蝗灾,反而还能多出许多收成出来,明年再丰收个夏收的话,陛下,咱们就不缺粮草了!” 李世绩难得的兴奋一次,古井无波的脸上洋溢着古怪的笑容,看的李世民却是开心无比; “不错,世绩说的对,必须叫那孽障拿出所有的压箱底农耕本事来,交给天下农人使用,从此以后我李唐江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 “恭喜陛下。”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诸位爱卿快快免礼,赶快免礼,都是老兄弟了你们还要这样真是的!” “启禀圣人,派往蓝田的户部官员派人百里加急送上奏本。” 君臣正在拉旧情巩固关系,一个小内侍进来禀报,李世民连声催促; “快快快,快传那人进来。” “唯!” 没一会儿,一个风尘仆仆的七品官员快步走了进来,还没说话就激动的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变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启禀,启禀陛下” 李世民心里已经猜到这快马回来的官员要说什么了,开心无比的说道; “刘员外莫要着急,且先喘匀实了再说事情无妨。” “是,多谢陛下关心,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呀,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陛下,臣都激动三四天了,臣等几个官员夜夜都睡不着觉的,我们总是整夜整夜的说话,都说陛下是真命天子,上天竟然降下如此祥瑞来保佑陛下的江山” “哈哈哈哈哈,爱卿赶紧歇息片刻再说不迟,看看你这辛苦的一路,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赶紧的喘匀实了再来说话。” “多谢陛下仁爱之意,臣就是太激动了,没事儿的!” 来人喘了好几口大气这才从怀里掏出来四本厚厚的书,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还没有说话李世民就高兴的吩咐书房内的内侍; “快将爱卿的奏本拿过来,朕要仔细的查看一遍,不!是两遍。” “是陛下。” 宫人接过了四本册子赶紧拿过来放在李世民桌前,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拿了最上头的一本,嘴里还招呼着武重臣们; “诸位老兄弟快快也来看看,朕猜测着应该里面写的和李将军送来的一模一样,绝对会一模一样的,进达你这回算是栽跟头了,还是个大跟头呢。” “这陛下,难道李大朗真有这种本事乎?叫臣也来看看。” “看吧看吧,朕又没说不让你们看,都来尽情的看吧!朕是绝对不会猜错的。” 李世民翻开第一页嘴里念叨着,还把李代送来的几个本子仔细查找; “第六十二布棚,嗯这个六十二我可是看过的,刚才李将军第三本整好也是第六十二个布棚开头的,让我找找看在这里了,让我好好比对比对吧!” 不说李世民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对,只说面前的大臣们争抢着剩下的三本,牛进达关心自己的脑袋做不做酒器的事儿,抢了一本在手,仔细查看,又请身边的兄长帮忙找出李代奏本里刚好写的同一个布棚,开始小心翼翼的查看比对着,一心一意想要找出不对头的地方。 书房里没有人说话,一群武重臣们分成四波,三波都在查看比对,秦琼李世绩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大能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几个大能心里已经猜测到了结局,李代和户部的官员拿来的两种册子写的肯定一模一样还查个屁?费那功夫不如养养神呢! 李世民把手里的两本仔细比对了两遍全部都是同一个数目,这才心里彻底踏实了下来,将两个本子放到桌子上,悠闲的靠向后背,看着面前的几堆人用手指头指着念着比对着。 过了一个大半个时辰武众臣总算比对完了,都揉着眼睛疲惫不堪,一群大将军叫他们上阵杀敌铁定不用含糊,可是做这种人的差事,个个都累的不轻,看的李世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诸位老兄弟个个都是厮杀的好手,一卫的大将军,朕都糊涂了呢,为何上阵杀敌都不怕,弄这几本小册子能累成这样?张爱卿,你靠在墙上作甚?” “嗨陛下您不知道啊,户部送来的一看就懂,李将军写的乱七八糟,一会第十个棚子,一会就跑到了第一百多个,可把臣给累的,有的记载的乱七八糟还要比对这些破布,臣这一个时辰累的好像厮杀了两场一般,陛下您请恕罪,臣靠墙上歇歇片刻。” “爱卿随意歇息,李将军能写的一个数目不错已经是难能可贵至极了,朕手下的儿郎们更是不容易的,有许多不认识字的,竟然圈圈点点写个明白清楚,真是叫朕欣慰呀。” “可不是嘛陛下,您看这些破布条上写的,有的就不是个字儿,臣等还要比划半天才能看明白,李将军竟然能抄写的一斤都不少,当真也是厉害至极的手段了。” “回大将军的话,末将也是得了大便宜的,一群儿郎自己念一个我比对着抄写一个,所以才没有弄错了哪里。” “好!实话实说真性情也,难怪陛下总是看中你李将军,有本事还能说实话,也算不容易了。” 李代被几个大将军当众夸奖能不高兴吗?且还是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呢! “末将多谢大将军夸奖。” 李世民看着假装比对个不停的牛进达笑着说道; “爱卿你就别装了,朕还不清楚你的脾气?你已经比对了三遍当朕看不出来吗?到底有没有错处?” 牛进达一脸哭相; “回陛下的话,没有错处,不过臣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谁知道他们两波人马有没有串通一气,写同样的数目来哄骗陛下开心? 臣觉得此事应当派人下去公开查看核对,最好是陛下命令臣亲自去往蓝田一趟最好,因为这太吓人了,谁敢轻易相信这些数目?陛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牛进达话刚说完那快马报信的户部官员不乐意了,不过他不敢埋怨这一卫的大将军,况且这还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要是讲道理能叫长安三憨憨? 不过不敢埋怨并不代表不能说话不是,来人立马站前一步; “启禀陛下,臣敢以人头担保,李家侯爷这些被我们记录的数目全都是真的,要是有假的一处,臣愿意辞官回家种田。” 看着户部的官十分不服气武将们的行事风格李世民也乐呵起来; “你不用拿人头担保了,朕心知肚明,这些一定是真的,尽管朕不知道他李大朗到底用的什么手段,但是朕相信你们户部的官员,朕也相信李将军的办事能力,李大朗的收成这次可要羡慕死天下农人了。” “是啊是啊陛下,臣等户部十六个官员,亲自在大鹏里守着,一直到最后在晒谷场里打好谷子过秤,一点错都不敢犯的。 陛下您不知道啊,李家侯爷的那两个很大很大的粮仓已经堆满了谷米,根本放不下别的了,侯爷他没办法又请了公输家出来帮忙,这会儿正在抓紧修造第三座大粮仓呢。 臣估摸着这第三座粮仓也能堆放满的,陛下您没去蓝田,哪里真热闹啊,四面八方的百姓都被这种收成吓坏了,好多好多农人都来观看,想要仔细查个明白, 因为大家都不相信李家侯爷的收成数目,所以每天都有许多农人过来看热闹的。” 李世民敲打着桌面尝试着问了一句; “你可知那孽障一个粮仓多少仓库能摆放谷米?” “回陛下的话,这些臣也是知道的,听庄户们说一个粮仓有一百零八个房间可以储存粮食。” 第571章 林家七虎 第五百七十一章;林家七虎 李世民敲打着桌面尝试着问了一句; “你可知那孽障一个粮仓多少仓库能摆放谷米?” “回陛下的话,这些臣也是知道的,听庄户们说一个粮仓有一百零八个房间可以储存粮食。” “什么?你说那孽障庄子里的粮仓竟然如此巨大?” 李世民听说李钰的粮仓一座都有一百个仓库房间,吓的站了起来,农耕为主的时代,那泼皮竟然有两座这种大粮仓?这还了得?这简直是简直是太叫人嫉妒了这 “回陛下,千真万确,臣等刚开始去的时候也不信,结果侯爷他带着臣等去粮仓里的时候才明白,侯爷没有说瞎话,陛下您不知道啊,李家侯爷那粮仓只一个就相当于别处一个村庄了,虽然粮仓里的粮食并不多,可那是相对于诺大的粮仓来说的,里面的存粮便是咱们长安城的百姓都够吃一年了。” “这那这样的话那孽障的庄子得有多大了?岂不是很大?叔宝知节你们都是在那里住过的,那泼皮的庄子究竟有多大?可能说个详细明白?” 秦叔宝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旁边的程咬金就瞪着大眼睛咋呼了起来; “去过去过陛下,俺每年都要和二兄去住几次的,陛下您不知道啊,大兄在蓝田这里的家,光说庄子一共就有五个呢!” “这个朕知道,我说的是他住那个庄子有多大?” “这个臣没有个具体的印象,不过臣去住的时候,从大兄府里出门,想要出庄子,走路的话得半个时辰呢,毕竟几万人的庄子,流民难民一大堆,还不说大兄祖上以前带过来的奴仆族人,地方找了肯定不够住的。” “算了算了朕和你从来没有说清楚过一件事情,叔宝你说说。” 李世民摆摆手阻止了混世魔王说话,弄得程咬金也请直挠头,桌前的秦琼抬手做礼; “启禀陛下,大兄的庄子本来就大,又经过四代人扩建,陆陆续续买了周围的田地,去年李大朗又把庄子周围的土地和蓝田县交换了一下,再次扩建修造,如今的李家庄虽说还比不上洛阳城大,可是也小不到哪里去了。” “什么?” 李世民抬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又看向站在一群大将军身后的李代,李代赶紧往前几步; “启禀陛下,臣之前就说了李家庄算是除了长安和洛阳以外最大的城了,您当时也没在意臣说的都是实话啊陛下,没有半句不真,都是臣亲眼看到的才敢来禀报陛下。” 李世民又坐不住了,着急的站起来四处走动; “你是说过李大朗要修造一个比洛阳城差不多的庄子,我还当他是个孩子的想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是怪了,他那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是什么?他才十几岁啊!” 随着皇帝陛下的感叹一群大臣都是不停的摇头,长孙无忌一脸严肃的说道; “陛下咱们可不能把李大朗当做孩子的,要不然铁定吃亏,哪有十几岁就能哄骗一堆重臣给他拉钱的孩子?陛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嗯也是,还真是小瞧了他一场的,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手段,那你们这些官员都去了,你说说他那什么水泥修造的房子到底结实不结实?” 再次转了一圈的李世民回到户部那个官员的面前仔细的询问着,户部来的那个官员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回应; “启禀陛下,侯爷他主要修造的是民宅,不是守城,不过臣等所见,那些民房结实无比,若是弄成边疆守城的话,当今世上想要攻破的话只能策反城内的人了,除此之外实在不好说从城外打破的?” 李世民听了这话眼睛立刻就亮了,像是找到羊群的野狼一样; “哦这样啊,朕知道了,听说他那李家庄本庄马上就要修造完毕了,到时候朕要亲自去看上一看,朕也想看看他个不学无术的泼皮到底干了些什么!” “哦对了,你说他这次的收成能把两座百间仓库的粮仓都装满?” “是啊陛下,侯爷土地田产甚多,几乎把河流两岸的南北几十里都给买下来了,陛下您没看呢,放眼望去全是布棚子,灌溉起来非常方便的,侯爷做的新水车和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可大不一样,侯爷那排水的布置更是厉害至极,水抽上来直接就顺着水泥修造的一条条水路分流,也不会渗下去,臣都不知道侯爷到底用的什么方法” “好了好了,朕清楚了,你下去吧,朕和诸位大将军们商量商量再说其他。” “是陛下,臣请退了。” “准。” 看着户部官员离开李世民盯着一群大臣; “李大朗那个布棚子显然是个关键问题,一定得让天下的农人跟着做,以后李大朗做什么就让天下农人跟着效仿,准没错处。” “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李家庄朕到底是要亲自过去查看的,不过这之前一定得让李大朗把耕种增产的方法拿出来,无忌你跑一趟吧,正取把李大朗尽快说通,如此就可教导天下农人了。 早点解决早点行动,还不耽误秋天的种植,否则放任下去秋收就是个大乱的开始了,久旱之后跟着蝗灾这是祖宗说的明明白白的话,要么可不能马虎大意,朕也在想,这个布棚子就是隔离蝗灾的天然屏障了。” “遵旨,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众望把李大郎尽早安排好一切,这样就不耽误陛下的大事儿了。” 不说这边君臣商议着想叫李大朗拿出耕种之秘法出来教授天下农人,只说那边经过一连十几天的收割和晒谷打谷,新粮已经入库,李钰天天东游西逛不过都在自己的五个庄子里,公输家的大家长陪着李钰走了两天了。 “既然咱们得庄子快好了,那下一步应该修造哪个庄子,丈人琢磨着该当如何进行?” “回族长的话,我觉得应该先修造前头的庄子,毕竟那是长安过来的必经之路,通往中原的,且前方又是咱们得咽喉和门脸,弄好了之后第一能和咱们庄子链接起来,第二路过的百姓商贾也能停留歇息,第三看阵势一定会惊动至尊下来查看的,到时候不用多说肯定会有许多好处,所以我坚持不能修造条家村,应该从前方入手为好。” “成!这修造之事只有你们公输家擅长如何弄当然是你们说了算的,具体的开工日子不用问我,丈人决定就行了的。” “好。” 公输班是个不擅长言辞的人,喜欢直接了当,也不多说话直接一个字答应下来,如今的公输家族可是李氏二房家族里的顶梁柱了,公输班和两个大管事儿子的所有衣服都是李氏三大裁缝的亲传弟子亲自动手剪裁而成,全是上等丝绸制作,加上吃喝不愁,又处处被人尊敬一头,看上去像个朝廷的重臣,而不像个百姓。 特别是公输班现在的心情比以前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公输家最爱的就是修造了,在李氏二房完全可以说就是公输家说了算的局面,没有任何外行出来说话,这是公输家最高兴最自豪的事情了,比穿丝绸还要开心许多的。 “族长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请退了,想回去睡一觉。” “好,丈人请便。” 送走了公输班李钰带着一大群侍女护卫继续东游西逛,不知不觉来到了进家的地盘上,李钰干脆走到了林家大家长的院子里,刚一进门就被林家的族人热情的包围了起来; “见过郎君。” “郎君万福。” “都免礼,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咱们自己地盘上不用这些虚礼,怎么都记不住真是的!都是聋子不成?没听到我说的话?” 林大家长的次子整好在院子里,看到家主进来直接迎接了上来,热情的把家主欢迎进门,如今的林家再次被族长看重,不再像过去那些年,连掌兵的大权都被拿下,族长更是一个月能来林家两三次,弄得林家族人走路都是挺胸抬头傲气的不得了 “郎君息怒,郎君息怒,虽说郎君有交代,可终归不能乱了老祖宗的章法不是,我们林家不是跟了第一代老家主哪能无忧无虑使奴唤婢的过了这么多代,而且人丁如此兴旺,族人数千,又能月月吃肉,自己地盘上也要有礼才行的,郎君您慢点走,小心门槛,郎君您先里头请,阿耶他老人家正在午睡,您先进正堂里坐着吃茶,我立刻去请阿耶出来陪着您说话。” “不用,人家老爷子正在午睡,你去打扰什么?你都三十多了还不知道礼法?咱们坐着说说话就行,我也没有多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打扰林大家长了。” “额,行听郎君的便是。” 家主如此看重自己阿耶这林无敌当然高兴了,弯着腰陪李钰进了正堂就坐,李钰大马金刀的坐下看着旁边站立的大个子; “你站着干啥?站着说话多别扭?你是大管事的身份,不用站着,坐坐坐,咱们俩今天好好说说话。” “是郎君。” 这林无敌可不是一般人,这是林家这一代的佼佼者,林家最厉害的七个子弟之一,自小就熟读兵书,调兵遣将押送粮草,种种种种那是手到擒来,比朝廷里一般的将军还要厉害三分,林大家长亲手调教出来的,本事相当厉害。 “不知郎君到来可有大事交代?” “大事没有,小事倒有一件,我想趁着夏天到来,出去逛逛,看看山水算是放松一下身心,所以来找你们林家商量一下行程安排和护卫调度的事情。” “哦,郎君但请吩咐便是,林家自然会安排好一切的,不知郎君可想好了要去的地方,和行走的路线?” “没有多想,就是想去中原看看,咱们可以顺着官道过去,不用赶趁时间或者一月或者三月,总是秋收能回来就成。” “明白了,郎君何时动身,离开前五天传下命令就可,不知郎君想要何人随行?” “你一个人就够了,你的本事我放心,别说如今已经天下太平,咱们朝廷已经彻底稳定,即便是在十年前,你也能护住我周全的,这个我很放心。” “多谢郎君赞同,属下别的不敢多说,只说来去,想要伤害郎君一根毫毛,都要问过我手里的铁枪和强弓。” 李钰看着手下如此自信跟着兴奋起来; “你们林家七子随便哪一个出来都是可以威震四方的人物,我当然放心了,还好还好,还好有你们林家坐镇,李氏二房要是没有林家守护恐怕就不能算是陇西望族了。” 林无敌当然高兴家主的说法了,只是比较稳重不喜颜色,不过脸上的神情明显非常开心轻松的。 两人还没说上多大一会儿,旁边的门帘子一挑,林大家长那威猛霸道的身影就进来了正堂; “无敌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嗯?郎君来了?见过郎君?” “快快免礼,大家长快来坐下说话。” “是。谢家主。” 林大家长刚一出来,林无敌立马就站了起来不好再坐着,林大家长经过次子身边的时候瞪了一眼; “简直是混账东西,郎君来了为何不叫老夫出来陪着?你平时的饭都吃到脑门后头了?” “阿耶息怒息怒,儿有罪。” 大家长今日可是错怪林大管事了,是我不让他叫的,我听着大家长在午睡就不让他去打扰你了。” “郎君太见外了,少睡一会儿又不掉肉的,好吧阿耶错怪你了,你也坐下说话。” “是阿耶,阿耶没错的,是儿做的不好。” 李钰看着对自己父亲恭敬如此的林无敌越看越顺眼了,笑着对林大家长说道; “你这两个儿子我都喜欢,两个同样的稳重如山,都能担当重任,将来我有儿子的话,次子分家之时,就要无敌过去坐镇一家之长的,他是最好的人选了,也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不亏是林家七子里的佼佼者,好!很好!” 林大家长表面上似乎也没当一回事儿,不过眼睛猛的爆发一点亮光又消失不见,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林大家长两个儿子,长子肯定要继承大家长位置的,这次子却叫人烦恼至极,原因是这个次子比长子还要厉害一点点,偏偏晚生了一年半,叫人惆怅至极,大家长的位置到底交给谁才好呢? 旁边刚坐下的林无敌也是心中波涛汹涌,这情景和几百年前分家的时候何其相像?自家祖先就被看重分过来保护二房,一路传承下来,如今自己也要再经历一次了,分了出去自己就能和阿耶一样的尊贵无比了 第572章 揍过太上皇好几次 第五百七十二章;揍过太上皇好几次 正堂里坐着的林无敌听见族长的计划也是心中波涛汹涌,这情景和九百年前祖宗们分家的时候何其相像? 自家祖先就被看重分过来保护二房,一路传承了下来,如今自己也要再经历一次的,分了出去自己就能和阿耶一样的尊贵无比了 “郎君放心!无敌别的本事暂且不说,只这忠心上头是我把他从小教授到大的,若是郎君的血脉分房无敌一定会和我林家历代的祖宗一样尽心尽力,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无敌为了保护郎君的血脉,便是战阵上身亡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林大家长还是第一次这样说话,为了亲生子他也放下了老脸,想要趁着族长刚好说到这里,赶紧把次子的大事情给决定下来! 旁边的林无敌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家族长,袖口里的两个手紧张的攥成了拳头,这可是李氏二房里头天大的事情了!能不紧张吗?今天若是能一锤定音,就能直接决定自己的血脉后代成为林家分支的主体领头羊了 李钰看着稳重如山的林大家长为了自己儿子话如潮水忍不住笑了; “大家长不用担心太多,本族长一言九鼎言出法随,人来!” “在!” “传令掌管族谱记事的季家,若是我有次子,分家之日林无敌分过去做禁卫军的一家之长。” “唯!” 看着传令的下人出去李钰扭头过来安慰着林大家长; “大家长这回能安心了吧?” 林大家长一辈子没有在李氏二房里耍过心眼,说过能话,但是今天为了亲生子的以后不得不敲砖钉脚,着急的想要族长把事情确定下来,这会儿终于如愿以偿了,不过也弄的林大家长十分不的好意思,老脸通红一片; “多谢郎君照顾,你这孽障还在发什么楞?你这辈子注定要做大家长的,还不知道过来拜谢族长?” “啊!这就成了?是是是,阿耶息怒,儿就过来” “嗯拜谢族长照顾!” 林无敌和他阿耶一模一样,好听话一句不会说,把旁边的林大家长着急的不行; “郎君莫要怪罪,都怪我没有教会他们人情世故,无敌也是如此,场面话弄不成半句的,不过他品性上是绝对不用担心的” 看着向来不会说话的林大家长为了儿子低三下四的说话,李钰微笑着安慰; “林大家长不用多说,一切本族长都心里有数的,不行就是不行,场面话说的再好也不行,行就是行,会不会说话都不打紧,不过至少也得我有两个儿子这事儿才能成的,如果我没有第二个儿子那也是天意了。” 说到这个林大家长明显放松了身子,十分欣慰的笑着;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郎君您不但会有第二个儿子,而且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当年孙神仙在郎君您六岁的那年就在咱们府里正堂说过,郎君您可是子孙成群的大贵人命局,当时把上代族长听得高兴无比,把蓝田的县令,主薄,书,都请了过来,府里上下设宴庆祝了三天三夜不休, 那孙神仙乃是当今的道门第一人,他老人家的相术可是十分厉害的,连袁天罡袁监正都是跟着他师叔祖孙神仙学的本事呢!” 又是这几个神棍?李钰最怕的三个唐朝人就是孙思邈,袁天罡,李淳风了,偏偏这三人都和自己的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叫人头疼不已。 “这孙神仙到底几岁了?大家长可知晓详细?” “回族长,这个问题属下实在不知道的,我小时候看到孙神仙就是五十出头的样子,如今我都六十多了,孙神仙还是那个样子没变,我也不知他到底多少年岁,连当今的太上皇也是孙神仙的晚辈子弟! 不过咱们蓝田第三代家主却曾经和孙神仙称兄道弟,辈分相同的,上代族长一直叫的孙神仙为师叔。” 李钰在心里感叹着,我的天?还踏妈辈分挺高的!那自己岂不是要叫他爷爷了? 李钰好奇的伸着脖子; “那袁天罡也叫孙神仙为师叔祖,阿耶同样如此,那我岂不是和袁天罡一个辈分?” “是啊郎君,您小时候不就一直叫他做师兄的吗?郎君您忘记了?” 李钰听得心里一惊,不过随既又放松了下来,这话要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可能把他吓死,这会儿?整个李氏二房都是自己的,不必自己吓死自己了! “啊?哦!小时候的事哪能记得清楚,师兄他又多年不来走动,也不能怪我记不住的。” “也是!好多年了,袁天罡都有七八年没来咱们李氏了!” 好家伙原来这袁大头也来过自己家里,似乎还挺熟悉的样子呢,我的再套套还有什么秘密了。 “听说那袁家师兄就要做掌教真人了,也不知是真是假,阿耶要是或者肯定能问个明白的。” 提起上代族长,林大家长立马一脸的难受,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且还被记载进了李氏二房的族谱记事里头写的清清楚楚而毁之不去 林家自从几百年前分到这二房做禁军护卫,一代代的传承从来没有叫二房族长掉过一根毫毛,偏偏在自己当家做主的时候族长身受重伤,当真是恼人至极的! “唉老族长若是还在当然能给郎君说清楚一切了,那袁监正虽然和上代族长没小几岁,但是他辈分小,一直叫看族长为师叔的, 两人总是彻夜长谈,如今老族长不在,许多能人都不来咱们李氏二房里走动了,连五姓七望里的其他族长也不再过来,当真是人走茶凉! 老族长当年虽说只是个队正的名头,但总是带着千军万马厮杀于大江南北,谁敢小看一眼? 那是何等的威风,又是何等的厉害,唉啪!偏偏却被那小人暗算一场,此仇不报我便是死了也无法瞑目,更无法去见李氏的历代祖宗,也无颜去面对我林家历代先祖” 看着拍桌子的林大家长一把年纪的痛苦成这样子,李钰也是心疼的不行,铁骨铮铮的英雄人物气成了这样,李钰也只能尽量说些轻松的话来转转林大家长的注意力了; “大家长休要发怒,如此正中了那些贱人们的下怀,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李氏二房又要失去一个参天大树了,那才是更大的亏损。 这仇一定要报的,他们敢重伤我阿耶,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只是大家长你一定要注意身子,可别撑不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回过神来的林大家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郎君放心,我虽然六十多岁,可是依然能食三斤羊肉,照样拿的起铁枪上阵厮杀,我林家几千死士都清楚的把仇恨记在心里,往大了说,咱们整个李氏二房都记着那笔账,我也会好好的活着,只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郎君您制定好策略,将来我还要亲自上阵,我要他李三郎人头落地,才能给上代族长报仇,才能消去我这心头之恨。” “会的,会叫你如愿以偿的,不过有句话我忍不住要问,若是狭路相逢你碰到那边的林家分支又该当如何?” “郎君您不必担心这点,当初我们林家先祖上有亲兄弟三个,分别被老祖宗安排,护卫着陇西李氏的上三房, 其他几房的禁军护卫,可都不是我们林家人,所以咱们上三房一直都是走的最近的,郎君您有所不知,咱们陇西老窝里,只有上三房的第一代族长才是当年老祖宗族的嫡亲子分家,其他的不过都是庶出子分家,我们林家三个先祖的血脉根本不会老祖宗被分出去跟着庶出的。 这上三房里头族人奴仆也都是祖上有各种亲戚关系,虽说已经血脉很远了,不过各家各姓都记载的清楚明白,乱不了辈分的,咱们上三房一直都是不分彼此走的很近,所以咱们老族长当年才能借来大房和三房的人马一块儿上阵厮杀。” “啊?阿耶他老人家居然能借来大房三房的禁军使用?” 看到这年轻的小族长好奇宝宝的样子表情,林大家长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显摆着自己知道的故事; “是啊郎君,最多的一次,武德三年,太上皇遇到麻烦被十八路反王围困,危在旦夕之间,叫人带着他那房的族长令牌和亲笔书信回陇西老窝里求救,当时就是咱们老族长出马,接了大族长的令牌,然后带着整个陇西除了太上皇那皇家一脉的九房以外其他八房族人男丁一块儿出动,解开了困局,这才灭杀了对手,一次奠定九五至尊的基础。” 正在说话的林家大家长被李钰打断; “我一直有个疑惑,今天你又说到这里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既然阿耶如此厉害,功劳这么多,为何当年只是个队正? 千万别说因为柳都尉的事情,我也不是傻子,那件事挡不住阿耶的功劳,况且阿耶身份尊贵无比,乃是上三房的当家族长,怎么可能一直是个队正呢?” 李钰的话一说完林家正堂里的人许多都是低着头,林无敌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林大家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郎君有所不知,许多事情看族长不让告诉您的,上代族长和太上皇从小就脾气不合,还揍过太上皇好几次” “什么?我的天呐!” 李钰听得从太师椅里蹦跶了起来,惊的一头大汗,林家大家长不停的点头肯定着恐怖的过往; “属下没有说瞎话,这些事儿老一辈的族长族老们都知道,咱们二房一直和他们九房不太对脾气,可是却没有任何深仇大恨的, 不像那该死的东西们,对咱们下死手,九房的族长哦对,现在人家是尊贵的太上皇了,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就和咱们上代族长脾气不对,咱们老族长的脾气又直接干脆,所以两家族长小时候经常打架的。” 林无敌怕父亲说不清楚,以至于郎君误会赶紧趁着空挡插了一句; “启禀郎君,几十年前两家族长都年轻气盛,打架的事儿是有得,不过可没有族人们插手,哪个族人也不敢上前的,都是两个族长兄弟之间自己闹腾。 至于为何咱们上代族长一直都是队正,这也有许多的原因存在其中,打架只是其中一个罢啦, 更重要的是,咱们这边本身就尊贵无比,而且后盾坚强,陇西李氏上三房又如同一体,势力庞大无比,倘若一旦开始正式封官之路,咱们上代族长的身份和军功,最后铁定是一路上升,就是做个掌兵的太尉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家那一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是不记载老族长的任何军功,也从来不往本册上写的,何况上代族长交友遍天下,许多英雄豪杰都是老族长的兄弟,他们皇家那一房哪敢给咱们上代族长任何实权?说得难听点不来打压咱们二房就是很不错了。” 李钰听得不停的点头; “吓我一跳,我以为两家是死敌呢,原来是儿时的嬉闹,这我就放心了,说起来无敌你分析的最是有理,阿耶的功劳和身份威望,都注定了皇家那一房要忌讳很多问题的,不封官也是正常情理之中,这个我不意外,只是阿耶竟然如此喜欢战阵厮杀,真是叫人无法理解太多了!” 林大家长这次也笑了; “人活着总要有个爱好的,所谓好着好,务着务,比如我们林家每代大家长的使命就是护卫咱们二房族长的安危大事,也乐此不疲,而咱们上代族长就这厮杀一个喜好了, 大房的大族长乃是咱们老族长的侄子辈儿,三房也是如此,三家族长年龄都差不多,最是投缘的,因此都紧着咱们老族长折腾。” 李钰捂住嘴笑得不行; “这个我倒是知道,去年年根儿底陇西老窝那边过来串门的时候,我还傻乎乎的不知道问那一群族老们称呼个什么,还是刘老夫人告诉我要称呼他们做兄长的,当时我笑的不行,一群白胡子老头管我叫兄弟我还记得大房里一个族老都六十多岁了,还要给我行礼称呼我为叔父,笑死我了都。” 除了李钰一个人偷笑其他人可都严肃的不行,林大家长更是如此; “郎君您别笑,上三房的祖先都是一母同胞,且族谱里写的清楚明白,各人的辈分一点都不敢马虎的,当然要规矩章法了。” “嗯嗯我都知道的,林大家长不用担心我,陇西老窝那边我不会乱了辈分胡来的” 第573章 舍得 第五百七十三章;舍得 林家正堂里除了李钰一个人偷笑其他人可都是严肃的不行,林大家长更是如此; “郎君您别笑,上三房的祖先都是一母同胞,且族谱里写的清楚明白,各人的辈分一点都不敢马虎的,当然要规矩章法了。” “嗯嗯我都知道的,林大家长不用担心我,陇西老窝那边我不会乱了辈分胡来的” 几个人正在诉说陇西老窝的事情,下人进来行礼; “启禀郎君,长孙尚书来了,已经接进了正堂伺候上茶,有请郎君回归府邸接待贵客。” “嗯?长孙叔父怎么来了?刚收完谷子入仓,他就来,明显是偷着回去的那个官员禀报了咱们丰收的事情,看来至尊是想要咱们耕种的秘法了。” 林家父子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林大家长皱着眉头一句不说,林无敌尝试着开口相劝; “郎君,这可是咱们李氏二房的秘法,天下农人耕种多的是有经验的老农,为何非要咱们李氏的秘法?五姓七望里多的是耕种能人,这也” 李钰不等林无敌说完就笑着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都是紧着咱们家族的,不过有的事情不是咱们一个李氏就能独断专行的,秘法是咱们家族的,但是我并不打算藏私,这是对天下农人有利的法子,既然对黎民百姓有帮助,我愿意拱手让出去,不计较任何补偿的事情,大家长你有何高见?” 林大家长皱着眉头黑着脸; “回郎君,属下想的和郎君一模一样,只是心中还有些不太痛快,朝廷现在是看到什么都想要走。 水泥秘法,红砖秘法,朝廷来的那些官员旁敲侧击的询问,傻子也能看的出来其中的目的! 郎君您前两天已经公开答应了下来,如今又要咱们的耕种之法,唉属下也知道对黎民百姓有用就是积阴德,可是心里还是不太高兴! 属下终究是个血肉之躯俗人一个,郎君是个大智慧的,属下心里也清楚郎君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唉” 林无敌到底是三十多岁血气方刚,且也没有父亲的老辣,眼看又要送出家族的好东西,着急的憋红了脸; “郎君,这看到什么要什么,这这把咱们家族当什么了?属下实在想不通的!” 林大家长想要开口呵斥心爱的儿子动了两次嘴唇又忍了下去,儿子说的不算出格,也说出了李氏二房族人的心声,所以林大家长一语不发。 李钰也不解释直接大喝一声; “人来!笔墨纸砚伺候!” 林大家长立马跟着开口; “快快准备。” “唯!” 正堂里伺候的林家子弟男女出去好几个,没多大一会儿就准备妥当,李钰安静的走到桌前,拿起狼毫一挥而就,然后放下笔来到林无敌跟前,身材高大魁梧的林无敌也知道自己不该胡乱说话,难堪的底下了头默不作声。 “无敌。” “在!” “多跟你阿耶学,功夫我知道你是个万人敌,兵书战册我也知道你从小看到大,处处都不输给旁人的,性子你也厚道稳重,可以说咱们李氏二房你算是顶尖那一堆数里的人物了。 只是还有一点,你的经验不如你阿耶半数的半数,我次子分家之前你需要沉淀下来,至少要有你阿耶的半数,我才能放心的把亲生血脉交到你的手里,你明白吗?” “是家主,属下明白的。” 李钰笑了; “你只明白一半,你阿耶执掌咱们李氏所有兵权一生,靠的可不是个人勇武,上代族长把护卫一事交给柳大管事的时候,可没有说拿下你们林家的兵权,上代族长的心里,你阿耶才是我李氏二房的唯一统帅,我心里也是如此做想的,李氏的兵权从来没有出过你们林家的手心,你可懂得这些?” “这之前不是” 李钰还没说话旁边的林大家长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了一句; “你糊涂,平日里你也是精明稳重至极的,怎么到了自己的头上就前后不接,首尾不顾?柳将军他可曾调动过咱们李氏二房的一兵一卒?” 林无敌多少有些不服气,上代族长明明重伤之后拿下了林家的兵权,这众所周知,还把府邸护卫之大事交给了柳大管事,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啊! “这回阿耶的话,这倒是没有一次,问题是也没有碰到大事,他手下又有一两百悍卒,根本不用调动咱们的人马” 林大家长正要抬脚踢人李钰给阻止了; “大家长莫要动怒,兵法武功,战阵厮杀,各个地方大家长都是教子有方,法度严谨,唯独太过严厉,你两个儿子都是人中翘楚,但是却太过刚之了些,也罢,这次本族长出去游玩,你们两个亲兄弟一块随往,别人教授还不如本族长亲自动手呢。” 林无敌又恢复了稳重成熟; “遵族长令。” 林大家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劳族长亲自出马了。” “无妨,按照辈分,连你林大家长也比我低了两辈,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咱们整个李氏二房的族人都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管的。” 走到门口的李钰停下来也不转身; “无敌!” “属下在!” “我写的字送给你们兄弟俩,好好看着,或许能悟出一点道理也说不好的,别叫我失望了。” “是族长。属下一定仔细查看。” “送族长!” “不必了。” 看着族长离开而去林无敌匆忙走到桌前查看,事关他以后得荣耀,不得不重视啊! “舍得?” “阿耶!郎君就写这两个字给我们兄弟俩?” 林大家长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没好气的教训着爱子; “还要写多少?就这两个字就够你们兄弟两个学一辈子了,明天开始你们俩不要再管咱们李氏的任何事情。” 那边族长承诺的分家之时自己就是一家之长还没有兑现呢,这边先收了已经有的大权,林无敌着急的脸脖子一片通红,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辩解; “阿耶,儿子到处都是遵守阿耶您的教导,处处守着规矩章法儿斗胆一句,阿耶您请别怪罪,儿也没有犯什么错处啊!您这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拿了我们兄弟的权” “蠢货,蠢货!老夫什么时候说要拿下你们的大权了?老夫的意思是叫你们多出去走动走动,明天开始你俩亲自担任族长的护卫,多看多学,你看看跟着族长那几十个蠢材?如今都像变了个人一样,马家的十九郎以前蠢笨如牛,梁大胆更是就知道吃喝拉撒,如今你看看他们? 唉也不能怪你们兄弟俩,是老夫对你们太过严厉了,以至于你俩都没有自己的个性。 族长刚才说你们三十多岁了,这会儿想想可不就是给我提醒的?既然如此老夫不能再继续下去,必须及时调整战阵应变了! 也罢!既然放手就要彻底放开才能凑效的,从今而后老夫不再过问你们兄弟的任何事情,对和错就在你们自己的心中! 若是不撒手放开恐怕你们这辈子都入不了族长法眼的,今日开始你俩就当做自己是咱们李氏二房的统帅,再有事你们兄弟俩自己决定,莫要再来问老夫了,问了老夫也不会多管闲事一句。” 看着转身离开的阿耶林无敌着急的叫喊; “阿耶,阿耶!您不管事的话儿和兄长如何能处置好咱们李氏二房整个家族的大事啊,阿耶您去哪里呀阿耶!” 走出院子的林大家长传来一句干脆利索的话语; “老夫去钓鱼。” 林无敌无奈的坐回书桌前皱着眉毛不停的念叨着; “舍得?舍得!到底要舍得什么?” 旁边林无敌跟班的族弟看看叔父走远了这才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二兄,恭喜兄长这回要掌大权了。” 林无敌皱着眉头抬起头; “有什么恭喜的?阿耶不管事了,你没听到?这诺大的家族,陇西老窝和咱们蓝田,多少族人了?天天都是一堆的重要事儿,阿耶忽然啥也不管了,这如何是好?大兄也不懂这些的,阿耶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奇怪至极!” 跟班小弟严肃认真的看着两个大字; “兄长您有所不知,小弟看族长这两个字意思就是叫叔父舍得放下大权,交给两位兄长锻炼统帅能力的,叔父他老人家何等人物?当然是一点就透了,否则那天下闻名的杀将秦琼怎么可能佩服叔父大半辈子?” “嗯,你说的也有点味道,不过我觉得还不全面,我琢磨着应该也有舍得秘法之事, 比如舍得放下水泥秘法,舍得放下红砖秘法,舍得让出高产耕种之秘法等等,这些秘法确实太烫手了,随便一个就能惊动天下,当然不好捂住的! 这些我也能明白,无非就是心里不舒服牢骚几句罢啦,与其留着在咱们家族手里惹祸还不如放出去泽被苍生造福百姓,又能顺应朝廷 不过我觉得郎君既然写下这两个字来,铁定还有更多更多的意思藏在其中,去!阿弟你赶紧派人请咱们大兄过来,大家一块儿琢磨琢磨!” “哎,得嘞!” 不说这边的林无敌兄弟两个仔细揣摩舍得的味道,只说李钰大摇大摆的回到府邸正堂,人还没到声音就吆喝了起来; “叔父!您老人家来啦,正好刚闷的烧鸡,一会就好,回去可千万带上七八只给婶娘尝尝。” 长孙无忌正在厅堂里吃茶,听了这两嗓子赶紧放下茶碗站起来; “孩子你去哪里了,叔父都等了好一会儿啦!” 李钰大踏步走了进来弯下腰; “孩儿拜见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行了行了,少来,老夫可不吃你的这一套,你小子,老夫可不敢大意的,否则一炷香就能被你绕晕了头,赶紧的叔父肚子空着呢,你不来叔父也不好意思叫人准备饭菜。” “嗨!您老人家来了侄子这里还要客气,活该您老人家饿肚子,来人!快点吩咐厨房,炒菜做饭,对了先把闷好的烧鸡弄两个拿上来,我和叔父一人一只。” “别别别,一只就成,咱俩分一下,要不然吃烧鸡就吃饱了,你那些厨子做的美味佳肴怎么下肚子?” 李钰大大咧咧的坐在下首; “成,那就一只,我和叔父分食。” “是郎君,奴婢这就去传令。” 李钰和长孙无忌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下人顷刻之间就端上来一整个大烧鸡,两人也不啰嗦,直接上手就开始大口吃肉,吃了好一会儿的长孙无忌,这才来得及开口说话; “孩子你可知道叔父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吃肉了,也没有吃过鸡鸭!” 李钰嘴里吃着烧鸡含糊不清的应付着面前的老江湖; “嗯那是为何?叔父家里又不缺银钱使用,难道是朝廷最近又没有下发俸禄食米乎?” “你这小子少来装模作样的,长安城附近的猪和羊都被你给收走了,连鸡鸭你都要收,还吃什么? 如今东西两市现在都没有卖肉的,全长安城的人都没得吃,连宫里都是如此,按照朝廷律法牛又不让吃,你说我们能吃啥?你可倒好,这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快活!” 既然长孙无忌个老狐狸不说正题李钰也装作若无其事; “叔父难道就不能自己养一些猪和羊?自己养自己吃多方便?” “养是肯定养的有了,不过都在封地那里,哪像你封地就在蓝田,比不了啊,比不了的。” 两人分完一只鸡的功夫下人就陆续端上来一桌美食,要什么有什么,馋嘴的长孙无忌来不及说话,筷子上下翻飞的忙碌着。 终于吃饱喝足之后长孙无忌擦拭了嘴脸静坐一旁等待李大朗慢吞吞的吃完,这才开口说话; “明人不说暗话,叔父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次叔父来你这里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乃是带着重要的事情过来,都是朝廷里交代下来的。” “嗯?如此着急?叔父今日只管吃喝,改天再说也不迟吧!” “改天?我可没有那个胆子,这可是至尊亲自点名叫我下来你这里的,我哪敢放松片刻?再说了事关天下苍生的重要大事,我也不能耽误不是?” “天下苍生?叔父您老人家都把我给绕迷糊了呢,什么事情竟然事关百姓生死?叔父您仔细说来孩儿我洗耳恭听之。” “好!那叔父也就不再躲闪直接开始了啊?” “说吧说吧叔父,孩儿都听着呐!” “朝廷想要你这次耕种丰收的全部秘法!” “什么?至尊要这个?这可是我们李氏二房的命根子呀叔父” 第574章 这是在修庄子 第五百七十四章;这是在修庄子? “说吧说吧叔父,孩儿都听着呐!” “朝廷想要你这次耕种丰收的全部秘法!” 李钰一惊一乍的站了起来; “什么?至尊要这个?这可是我们李氏二房的命根子呀叔父,还让不让我活了?到底是哪个人提出来的建议,其心当诛,这是坑我们呀这是” 长孙无忌一头的黑线,哪个人?当然是自己提出来的建议了,长孙无忌就知道对付这个泼皮不太容易的,一路上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想好了许多说辞,这会儿俯下身子往李大朗这边靠了靠不厌其烦的劝解着; “大朗你莫要如此激动,又不是不让你们继续耕种了,朝廷想要你的耕种秘法可不是据为己有的,这是要拿出去优惠及天下百姓农人的。 朝廷可不是拿去赚钱的,大朗你仔细斟酌斟酌,若是拿出你丰收的秘法,你就是朝廷的功臣,陛下的功臣,也是天下黎民百姓感激不尽的对象,何乐而不为之?” “嗯叔父所说也是大道理,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可是本来是我一家美滋滋的事情,拿出去给天下人,我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心里头多少有点不舒服的,若是换了叔父您恐怕也不会笑着不停的往外拿秘法吧?” “你还别说,换做叔父我的秘法,只要朝廷想要陛下想要,叔父立马拱手让出来,绝不含糊的。” 长孙无忌这次没有说瞎话,李钰也心知肚明的很,这个贪心权利的家伙为了拍马屁当然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叔父高义为了黎民百姓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为重,叫人钦佩不已,不过侄子是个孩子没有太多的想法的” “大朗你多想想,就你那些布棚子之法,你就是捂住不说,天下农人有心的也能慢慢效仿,无非是多过几年罢啦,就是你这灌溉的水车照样有能人模仿出来,与其到时候被人学了去,落不着一点好处还不如现在趁着陛下需要,朝廷需要赶紧拿出来,还能换取许多好处,孩子你说是不是?叔父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换个人叔父可是不会来浪费口舌的!” 李钰不紧不慢的靠向后背里; “没错!叔父说的一点不假,慢慢的总有人学着搭棚,总有人模仿出来我的新水车,甚至我用水泥来修造的厉害沟渠,可是培育种子的秘法我不拿出来谁人能学会?叔父有所不知,孩儿我正在研究最新一代的种子,今年这夏收的产量说实话跟我心里想的有些差距,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再增产一些才好,我要不然我二房人口太多,总是吃不饱饿肚子,我这一族之长脸上无光啊!” 长孙无忌听得想吐血,心想着你李氏二房算是陇西李氏家族里头最富有的门户了吧? 连皇家的李氏九房都没有你们二房富有,瞎子都能看出来你的族人全都是吃的人高马大,又红光满面,早就有人把你们族里的情况摸清楚了,顿顿白米饭要不就是粟米粥稠糊糊的,快他娘的能当干饭吃了,家家户户都有胡饼吃,还要他娘的炒一两个菜来配饭,天下的百姓哪家敢这样嚯嚯?还他娘的大言不惭说怕族人吃不饱?在这里蒙谁呢? 不过想归想对于李大朗顾左而言他的行为长孙无忌可不敢戳穿的,这家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硬来的话一会儿他就要犯牛脾气,给你撂挑子了,如何回去给陛下交差?出来前信誓旦旦的给陛下保证要顺利完成差事的! 这家伙虽说不当官,但是身份可是尊贵无比的,五姓七望大门户里的一族之长,就这一个身份就叫人望而生畏! 再说了还是皇后妹妹唯一的义子,只看妹妹那处处拼命维护的样子,再看这李大朗的长相越来越像妹子的样貌,连脾气都和皇后妹妹一模一样,合心意了嘴巴能裂到耳朵根,一个不合心意就瞬间黑着个脸再说这长相过个两三年后恐怕要和妹妹如出一辙了 聪明绝顶的长孙无忌用脚指头都能猜测出里面必定有重大的隐情,那老县男是没有血脉后代的,听说这李大朗可是捡回来的野孩子,妹妹当年第一胎的事,向来不准任何人提起恐怕 横竖都行不通长孙无忌只能打亲情牌了; “大朗你说的也没错处,培育高产种子的秘法当然只有你一家会了,所以叔父才来软语相劝, 你就是不愿意拿出来,也得看看你家皇后娘娘的面子吧,你是皇后殿下的义子,皇后殿下把你看的如同亲生子一样的维护,疼爱, 陛下可是你正儿八经的义父了,这五父十母可是咱们老祖宗定下来的,你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和皇后愁眉不展?寝食难安?这似乎不太符合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孝道吧?” “这个” 看着李大朗有所松动长孙无忌知道这次戳中他的肋骨了,赶紧添油加醋; “出来的时候皇帝陛下还惦记的不行,饭都吃不下,皇后殿下跟着也是寝食难安,都两顿没有踏踏实实的吃饭了,你家皇后娘娘的身体你也知道,要是再惦记下去” “好吧好吧,我可不能让皇后娘娘跟着吃不下饭的,那可不是做儿子的作为,秘法我统统拿出来就是,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叔父能否成全?” 目的终于达到了,眼看着就要圆满完成任务长孙无忌的心里已乐开了花,经在想着如何庆祝了,小样吧!老夫还收拾不住你李大朗了还? “说!孩子你想要什么,只要叔父家里有的,你尽管去拉走便是,说到这里了,你好久都不曾去我府里玩耍,冲儿一直嚷嚷着要找你这个兄长呢。” “孩儿不要叔父家里的东西,我孝敬义父义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为了陛下的江山千秋万代,我当然愿意拿出我所有的东西。 秘法我会全部拿出来滴,一会儿我就交代下去,选出这次耕种的一些能人出来,培育种子的,搭棚的,修造沟渠的,每一种都选择出来一些能手,明日后日就送去长安城,给陛下掌管耕种的司农教授会全部的经验和秘法,一丁点儿也不藏私,下一次的耕种到来之前,尽量让天下的农人学会,再帮助陛下的官员掌握培育种子的事情,叔父你看这样可好?” 长孙无忌听着李钰的稳妥安排笑的合不拢嘴,越听越高兴;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叔父就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孝顺至极的!” “只是孩儿有个请求,还请叔父回去之后禀报至尊。” “大朗有何请求速速说来便是,若是小事儿,叔父这户部尚书完全可以决定,若是叔父不能决定的,也要回去禀报陛下,替你多多美言几句。” “那就多谢叔父了,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孩儿这里族人有点多,大家都知道的,又要负责酿酒,给朝廷和叔父们带去银钱赚头,所以这粮食谷子至关重要,孩儿虽然有了秘法能叫田地增产,可终究是有个限度的,所以孩儿想着,耕种秘法可以全部拿出来交给朝廷,叔父也帮我问问能不能多少给我一些土地补偿,陛下能答应就最美不过了,就是陛下不答应,朝廷不奖励我一亩田地,叔父您放心,这耕种秘法我照样要进行的,并不会因为这个而耽误陛下的子民秋天的耕种。” 长孙无忌心里想着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原来就想要些土地补偿,老夫堂堂的户部尚书坐在这里,这还去用找陛下帮忙乎? 不过吃不准李大朗想要多少田地的补偿,所以长孙无忌也不敢胡乱答应,面上还装出一些不好处置的样子;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的,田地乃是朝廷的根本所在,日后百姓们儿子分家成丁都要给分土地的,不过大朗你也不要担忧太过,你且说说想要多少田地,叔父尽量给你周旋一二,便是叔父不好当家做主,叔父也要去陛下那里给你求情说话,尽量叫你满意如何?” 李钰两只手放在肚皮上悠闲的来了一句; “这个孩儿没有贪念的,给多少都行,一亩也是陛下的心意,朝廷的恩赐,就是不给一亩孩儿我照样要孝敬皇后娘娘,照样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是顺手的事情,可有可无!” “说的好,大朗当真在道义上做的说的都叫世人钦佩不已,不过好歹你也说个数,叔父我也好看着帮忙不是?” 长孙无忌一边伸出大拇指夸奖李钰一边心里想着; 这泼皮简直就是个小狐狸,想要补偿还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边还想脱裤子烂屁股,那边还想要个好名头,真真是泥鳅一条滑不留手的 “启禀叔父,孩儿还真没有想过的,要是能给几千万把亩的,孩儿也能高兴高兴,至于到底多少当然还要陛下斟酌,叔父帮衬的! 不过孩儿有句话不说不快,孩儿要土地也是拿来耕种产粮的,将来种出来的粮食越多,白酒的买卖就越好,白酒的买卖越好,朝廷的银钱收入就越多,朝廷有了银钱绢帛当然是做什么都方便了许多。 而白酒买卖好起来,当初投本钱进来的叔父们当然也是跟着盆满钵满了,叔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长孙无忌心里也在快速的拨打着小算盘,这一万亩地对于平常的人来说当然是天数目了,可是对于要做白酒买卖的李大朗来说是个特例,自己这个户部尚书就能一口决定下来。 这小狐狸说的一点不假,白酒的买卖人家一心一意的搭理着,日夜不停的酿酒,然后给大家分赃,可是你也得有粮食谷子酿酒才行吧?没有谷子酿酒一切都是瞎扯淡。 所以这次给他的土地田产当然是越多越好了,看这泼皮的口风似乎是最低一万亩良田起步的,多了至于你们想给多少是你们的事情了,长孙无忌要是连这些都听不懂那就白活一场了; “嗯,孩子你说的没错,要是三五百亩的事儿叔父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这个数目我还真得回去跟陛下商量商量,不过你放心!叔父一定会尽心尽力而为之,多替你说些好听话,争取叫陛下同意,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那孩儿就多谢叔父成全了,要不我给叔父带路看看庄子的修造工程?” 说完了正经事儿的李钰扯起了闲话,长孙无忌正要拒绝赶紧回去复命,可一想到这泼皮修造的城市规模叫人叹为观止立马改变口风; “大善,叔父整好借此机会来看看大朗你的本事!” “得嘞!叔父您请,孩儿给您前头带路便是。” “好好好。”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府门,李钰带着长孙无忌从庄子前头开始转悠,一边走一边指点; “叔父您看,这一套大宅就是冲弟买下的宅子了,前后四层院子,占地两亩有三,前头一层奴仆侍女居住,第二层乃是待客之所,还有厨房,正堂,偏厅,客人住的厢房,后头两层院子就是内宅了,主房七大间,两边厢房各五间,前头三间,乃是一座严格按照祖宗传下来的阴阳五行修造的四合院子,参考的是周王宅经和孔圣人的宅经,您看冲弟这宅子如何?” “好!大朗真是好本事!这庄子修造的可比州道的郡城了,且干净整齐,颇有章法,圣人的宅经当然是最好的了,宅子也修造的叫人赏心悦目至极,不错不错,当真不错!” 长孙无忌十分满意儿子挑选房子的眼光了,更是满意这李大朗的本事,整个一大套宅子的土地上,前后四进院子都是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坪,清一色的红砖修造,木头梁柱全是崭新的,这莫大的宅子怎么能给孩子们瞎折腾?当然是自己带着妻妾过来享福的场所了! 随着李钰带长孙无忌继续闲逛,这长孙无忌心里的震撼越来越大,这李大朗真是奇思妙想多多,茅房居然连着着地下通道,用完了水一冲干净没有味道,这恐怕是天下最干净的茅房了! 歇息睡觉的卧房更是修造了火炕,居然还能烧火取暖,还没有烟雾弥漫,这种宅子冬天可不会冻死人了,即便要死也是舒服死的,难怪陛下总是怀疑这泼皮的脑袋瓜子里到底长的什么,这泼皮处处都是与众不同的奇怪想法!偏偏还都是实用的,都是上等的想法! 等长孙无忌围着李家庄本庄转了一个大圈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因为惦记着回长安城给皇帝陛下回复,长孙无忌不得不告辞了李氏家族 长孙无忌坐在马车里依然是震撼无比,那程大憨货果然没有瞎说,步行出庄的话确实要半个时辰开外的,这他娘的还是个庄子吗?这他娘的比州道的郡城都要大上许多了 他李大朗这是在修造庄子?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红砖瓦房修造的新宅,一条一条宽阔的道路,随便一条路都是可以三四辆马车并行的,其中几条主路比他娘的长安城里的大街也不相上下了,这是修造庄子?这他娘的是在修城! 第575章 驴脸 第五百七十五章;驴脸 正在心事重重的长孙无忌感觉到马车停下顺口问了一句; “嗯?怎么停下来了?” “启禀阿郎,回到长安城了。” “哦。不要回府,直接去宫里,老夫要找陛下禀报大事。” “是阿郎。” “不敢请教你们里头坐的何人?” “坐的是我家阿郎,皇后殿下的兄长,当今的户部尚书。” “原来是长孙尚书,失敬失敬。” 守城门的军侯趁着长孙府里的人掀开马车的门帘子快速看了一眼; “拜见尚书。” “免礼。” “谢尚书。” 一行人通过城门处的检查之后直奔皇宫而去兑换了腰牌之后长孙无忌直奔皇帝的寝宫,得知皇帝陛下在皇后处用夜食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长孙皇后的寝宫正堂里帝后夫妻二人刚刚用过夜食正在闲话家常。 “陛下不必多心,我儿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应该清楚,在效忠君王效忠朝廷的事上我儿铁定不会含糊的,以往的种种就是例子,只要陛下需要朝廷需要那孽障可是没有小气过一回的,前几天不是还公开答应户部的那些官员要把红砖和水泥的秘法交给朝廷使用吗? 所以妾身觉得兄长此去必定要满载而归,陛下的子民以后就不用担心挨饿了,往后的粮食肯定会一路降价,天下的黎民百姓也可以放开肚子吃饭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 “皇后说的确实属实,大道义上他个泼皮确实没有含糊过,不过这次可是有些不同了,如此高产的秘法,搁到谁家不是捂住严严实实?恐怕无忌要多费些口舌的,若是能叫他安心拿出来惠及天下百姓,即便他个泼皮想要些什么好处我也能答应他的。” 长孙皇后眼睛猛的一亮不着痕迹的唠叨着; “说起来这个了,那孽障整天嚷嚷着想要做个王爷,当真也是有趣至极,妾身想着也觉得好笑,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可不叫人笑掉了大牙去” 李世民哪能不知道皇后的想法?长孙皇后一开口李世民立马就清楚明白了一切,这是又要变着法子的给她大儿子要爵位了! 这可不敢胡乱答应的,那泼皮现在还不到十六岁,就已经是个尊贵的侯爷了,再升一步就是个从二品的县公了,多少功臣都没有这个待遇呢,年纪轻轻就给他弄个公爷,这这如何堵住那些卖命的重臣良将的嘴吧? “皇后你莫要听他跟你撒娇卖萌,更不要相信他的撒泼打滚,他如今已经够尊贵了,十六岁的侯爵,还是开国县侯的爵位,生生的开国铁帽子,再升下去叫满朝的武大臣们怎么看我? 我看还是等他长大一些再说吧,皇后你都觉得他不学无术,那就多叮嘱他坐在书房里,叫他多学学程家大朗,别整天东游西逛的,还动不动打这个揍那个的,我就没听过一次下头人禀报说他安稳呆在书房里十天八天的事儿,如此这般再给他升个县公岂不是要笑坏天下人的。” 长孙皇后何等聪明?一试探就知道这次即便拿出高产的耕种秘法也不叫那孽障提能升爵位,便退而求其次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下去; “陛下说的都对,妾身受命,一定会多叮嘱他的,不过我儿也没有怎么东游西逛,打过的也都是长安城的祸害,陛下圣明肯定是知道的清楚明白了。” “这个我也承认,他打的几次人也确实都是祸害,不过皇后说他不东游西逛我可是不敢苟同的,前阵子他个泼皮离开长安城的前一天还去书房跟我说想要出去走动走动,说是要见识一下朕的大好河山 来蒙谁呢?把我当傻子糊弄不成?不就是想去游山玩水吗!还说的冠冕堂皇至极!当时要不是书房里一堆武重臣在场,我都想抽他一巴掌! 还说要带上千把个族人护卫他周全,你看看你看看?带千把个奴仆,拉一堆雄壮结实的狗出去游玩,这这不是东游西逛这是什么? 说实话他比长安城的祸害们都严重,长安城的纨绔子弟们出门,顶多也就带几十个恶仆,他可倒好一出门就是千把个壮奴护卫,说他东游西逛都是轻的呢,再难听一点的话也有,只是我顾及皇后你的脸子不想说而已!” 长孙皇后刚夸奖李钰几句就被皇帝给戳中了要害位置,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还在倔强的拐弯抹角的维护于他; “陛下明鉴,毕竟那孽障还小,这般少年人的心性,若是天天呆在书房里窝着恐怕会闷坏的,妾身看着那程家的大朗如今就有些书呆子气,可不就是天天呆坐在书房里弄成这样的? 出去走走也是好事,还能长长见识,免得总在那一亩三分地头晃荡,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兴许还能逛出来个什么明堂也说不定的。” “唉” 李世民无奈的长叹一声,这皇后正妻哪里都是一等一的贤惠,处处都是天下妇人的楷模, 偏偏只要你说到他大儿子的身上立马就变成了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前阵子听说几家武大臣的夫人们进宫里给皇后请安,也不知哪个将军家的正妻说了那泼皮几句不中听的话,惹的皇后黑着脸拂袖离去,弄的那些请安的重臣家眷们都尴尬至极! 这事儿当天夜里就传到了李世民耳朵里,弄得李世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哪像贤惠皇后的作风?这这简直就是个不注重礼法的的唉 这出去游山玩水还能玩出什么明堂来?简直是故意往那泼皮脸上贴金,要是能玩出个明堂那明天开始武重臣都不用上朝了,也不用坐衙门里处置公事了,干脆都出去游山玩水多好? “陛下何故叹气?可是有不顺心的事情?” “嗯?哦,没有没有,我就是惦记着无忌去蓝田的差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办好呢?” “陛下不用担心的,那孽障也不是小气的人,又是我家兄长亲自出马必定是手到擒来的。” “嗯借你吉言,他个泼皮不漫天要价就算不错了。” 长孙皇后正要再为大儿子辩解几句,内侍就进来禀报; “启禀圣人,殿外长孙尚书求见。” 懒得在李钰身上多说一句的李世民赶紧挥挥手; “快快有请。” “诺!” 看着长孙无忌一脸笑意的进来长孙皇后立马就知道事情成了,得意洋洋的看着皇帝陛下,意思是看吧妾身没有说错,我儿可不是小气之人! “臣拜见皇帝陛下,拜见皇后殿下。” “免礼免礼,来来来无忌快坐下说话。” “兄长快快免礼。” “是,多谢陛下,多谢殿下。” 长孙无忌刚坐好李世民还没来得及问话呢,长孙皇后就连珠炮一样的问了起来; “兄长这趟可否顺利?陛下都惦记的不行呢,赶紧说道说道,那孽障是不是满口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他心里君父的忠心肯定是满满的,兄长你说是不是这样?” “回殿下的话,正是如此,李大朗听说陛下需要朝廷需要,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说今夜就阻止各种熟悉高产耕种的人手,明后两天就给陛下送来,教授司农先学会再推广天下。” 李世民听了这句总算放下了又一个石头,安心的靠向了太师椅的后背里,长孙皇后笑的合不拢嘴; “我就说嘛那泼皮遇到大事儿上头绝对不会含糊的,好了好了,兄长你和陛下说话,我去看看承乾的功课去。” “陛下,妾身请退了。” “准。” “谢陛下,妾身告退。” “皇后慢走。” 这边皇后正要起身离去,长孙无忌已经简单把李钰的请求说了一遍,长孙皇后又假装对着夜庆芝说道; “今天的夜食厨房里弄得有点咸了,这会儿本宫口渴的厉害,且去弄几杯热水吃下去润润喉咙再走不迟。” “是殿下。” 李世民皱着眉头; “他当时说了别的什么,无忌你且实话实说出来。” “是陛下,当时李大朗的原话是,叔父请帮忙禀报陛下,看能不能给我些田地补偿一下,若是陛下能给些土地我也能多打粮食酿酒,朝廷也能多些银钱使用,叔父们也能快点弄些回头钱,若是陛下不准,这高产耕种之法我一样要交给陛下和朝廷的。” 李世民听了这两句眉头立马舒展开了许多,显然对答案非常满意,旁边的长孙皇后也不插话端着茶碗轻轻的吃着热水。 “一万亩对于常人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朕绝对不会答应的,如今天下皆安,四海升平,以后的黎民百姓家家都要生儿育女,男丁成人就要分给土地的,所以朝廷的土地不可能胡乱分给任何人,不过李大朗的事情确实特殊,负责朝廷最大的买卖白酒酿造一事,别说给他一万亩了,给他三万亩五万亩朕都觉得一点不多。” 正在想办法要给儿子说情的长孙皇后听了皇帝陛下这几句话,又咽下去了要张开的嘴巴。 长孙无忌仔细想了又想这才缓慢的开口; “陛下说的有理,臣是赞同至极的,别说陛下了,臣作为户部尚书,也是可以斟酌处置的,但是臣没有当场答应李大朗一句,只说回来禀报陛下, 臣就是担心给他太多土地,其他武重臣和武百官哪里这朝廷的土地随手就扔出去一万亩这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处置场面的, 还请陛下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成全李大朗的事情,给朝廷增加买卖收入,又能堵住悠悠众口,臣也是瞎操心,也不知道对是不对,请陛下辨别一二。” 李世民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个朕方才也想到了的,还真是不好处置的很,李大朗那边的白酒买卖现在每个月都能进项不少,朝廷也是月月等着拉银钱回来使用的,看到这点说实话朕恨不得叫他放开手段,再给他十万亩良田增加谷米收成, 可是别说他还没有出仕为官,即便做了官员,朝廷如此偏向于他,也太说不过去。 再说开了这个先例怕也不是好事儿,后世儿孙若是都这样进行的话要不了多久天下的良田大部分都到了高门大户的手中,黎民百姓最后铁定是给大户耕种的局面。 长此以往下去别说千秋万代了,不出百年就要产生动乱,一旦天灾人祸出现,顷刻之间就又是前隋的乱世再次上演,当真是左右为难至极!” 长孙皇后可不是不懂大局观的人,奈何这到了自己最爱的儿子身上立马就变了味道,终究是母性占据了上风,百年后的事儿谁还能咋滴? 目前我儿子需要土地,你们叫他给你们赚钱,还要想这想那,土地都不舍得给他,难道叫他去拦路抢劫给你们变银钱绢帛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兄长今天也是的,胳膊肘向外拐,那孽障的日子已经够不容易了,弄个秘法你们要走,弄个秘法你们就苍蝇一样的啥都想要,还要给你们伺候买卖,这会儿不帮着自家人,反而来算计我儿,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十分不高兴的长孙皇后立马黑着个脸,也不好去说别人只能扭头轻声的呵斥着旁边的一个宫女管事; “你是瞎子吗,不看本宫的亲人来了,也不知道上茶?把本宫的亲人就这样凉着?这是哪里学回来的规矩?” 那宫女管事也不是吃素的,心里清楚殿下不高兴的地方在哪里,脸上十分配合的装作无辜的模样; “殿下息怒,奴婢立刻安排。” “快点安排吧,本宫的亲人本宫不心疼谁去心疼?亲人当然得有亲人的情分了,否则外人岂不是要说本宫了!” “是是是,奴婢就去安排。” 这边正在努力想对策的君臣二人闻听这旁敲侧击的话都是互相大眼瞪小眼,得!说到人家心头肉了,连亲人照顾亲人的说法都抬出来了,这也没说不给他土地呀,就招惹了不痛快 长孙无忌不经意的偷看了一眼自家妹子的脸色,心中更加确定一些猜测了,要说那李大郎的长相酷似妹妹算是个巧合,那这脾气秉性可真是铁的证据了,两个人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一个不对心里的想法立马就拉着个驴脸,脸色黑的傻子都能看出来心情不爽! 李世民也不得不顾及一些皇后的想法,他也怕正妻误会自己心性凉薄,一点儿土地不想给那泼皮,赶紧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张无忌你有何奇思妙想,既能顺了那泼皮的心意,给他一万两万亩的土地田产,叫他高高兴兴的耕种,又能安抚住悠悠众口,朕也能少操心一些了!” 第576章 演技派实力派 第五百七十六章;演技派实力派 李世民也不得不顾及一些皇后的想法,他也怕正妻误会自己心性凉薄,一点儿土地不想给那泼皮,赶紧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无忌你有何奇思妙想,既能顺了那泼皮的心意,给他一万两万亩的土地田产,叫他高高兴兴的耕种,又能安抚住悠悠众口,朕也能少操心一些了!” “额,启禀陛下臣正在努力的想对策,臣正在想正在想。” “那就快点想出来,那泼皮毕竟还是朕的义子呢,况且又负责着朝廷白酒的买卖,于情于理这点要求都得满足他的,就按照两万亩地计算吧,不过要想个不让朝廷有后患的法子才行。” “这个,陛下臣” “没有这个那个,爱卿别说话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尽管李世民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至尊,可是看着结发妻子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只能把烫手的山芋踢出去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行,为了缓解尴尬李世民还把一万亩提高到了两万亩 长孙无忌也是苦不堪言的,陛下刚说要自己想办法,皇后妹妹的黑脸就立马扭过来盯着自己,长孙无忌只能低着头苦苦思索。 长孙皇后身边的夜庆芝看着紧张的局势害怕殿下把事情弄得过了头,赶紧小声提醒; “殿下,咱们昨个借杨妃的书还没有还呢,要不咱们今儿个拿过去还了?” 长孙皇后还没来得及答应那边的长孙无忌立马一拍大腿; “陛下,启禀陛下,臣想到了个完全的法子。” “哦?快快说来。” “遵旨,臣觉得咱们可以这样,借给李大朗两万亩地耕种,产出谷子好拿去酿酒,如此土地依然还是朝廷的,事实上李大朗却拥有了两万亩良田可以耕种多产,这样一来朝廷并没有亏损土地,其他人也没有理由效仿,来找借口贪婪朝廷的产业了,毕竟白酒买卖朝廷已经有了,别人想要借口也无处下手,陛下您看这样如何?” 李世民脸色明显一喜; “好!爱卿此计甚秒,就这样进行下去好了,明天无忌你就安排户部的官员先把附近的土地田产找出来,然后下去丈量,分给他就是了。” “臣遵旨!” 长孙无忌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家妹子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心里才轻松一些,他自家的妹子当然知道的最是清楚不过了。 这妹子虽说和蔼可亲,处处亲和所有人,可那是表面,实际上这皇后妹妹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一条路走到底,和那李大朗如出一辙,除非你叫他心里痛快,否则他非收拾你不可。 长孙皇后勉强笑了笑扭过身子看着皇帝; “启禀陛下,朝廷的事妾身一介女流是不会多嘴一句的,只是那泼皮前十几日还来了书信,说是奴仆太多田地又太少,总不够吃的样子 这借朝廷的土地耕种出来也是给朝廷酿酒用的,总不好拿着朝廷的谷子去养活他的家奴吧? 妾身真是忧心如焚的,这天下谁不知道他一堆的人马?男女老少个个都要指靠他生活的,小小年纪就承担了这如许多的重担,压的喘不过来气,弄个秘法酿酒结果给了朝廷,又弄个水泥红砖又要交给朝廷,再折腾个高产的法子吧又要效忠君王妾身” 长孙皇后说到最后已经心疼的泣不成声了,不停的拿着手里的丝巾擦拭着眼角。 李世民听得也是心中有愧,可不是嘛,白酒的秘法给了朝廷一半份子,剩下的还要去和一堆重臣们分 水泥红砖的秘法前阵子刚说要交给朝廷,这里才折腾出来个耕种的法子吧,又要无偿的拿出来,想要点补偿吧,朝廷又说借给他一些良田,算来算去那泼皮居然一点好处都没有到手 长孙无忌听着妹子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觉得不公平至极,也红着脸低下了头,可不是嘛! 白酒的份子自己也有份,丝绸之路自己也弄了三十多车货物,耕种之法又是自己献计,又亲手去蓝田要回来的,结果给人家好处的时候,自己又想了个计策,借给人家!这会儿皇后妹妹看着似乎是黯然泪下,实际上熟悉皇后的人都知道,这是认真起来了 至于李钰的田地不够,奴仆吃不饱的事情,无非就是长孙皇后较真儿的理由借口罢啦,大家都是聪明人,听话听音儿,没必要去抓住这句不丢的。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轻声安慰道; “皇后莫要忧心,这不是还没有商量好的嘛,刚才是说的要借给他,但是至于借多少,实际测量多少,还不是无忌说了算的?”给他多量个千两三千亩又没人去计较核查,这不也算是补偿他一回了?” 李世民本来想说给李大朗多量千把亩地的,可是看着皇后的情况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劲儿,就立刻改口说成了两三千亩,长孙皇后这才缓和了脸色; “陛下明鉴,这朝廷里的事情,妾身女流之辈,按照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是不能插手多嘴的,一切但凭陛下安排就是,妾身还有些许事情要去处置,就不打扰陛下和重臣讨论国事了。” “好,皇后自去之。” “臣恭送皇后殿下。” “兄长不必多礼,日后还要请兄长多加照顾我儿才是。” 长孙皇后阴阳怪气的回了长孙无忌一句,扭头就带着一群人马离开了寝宫而去,长孙无忌尴尬的看着皇帝陛下,横竖都觉得不得劲! “陛下要不臣也请退” 看着皇后带人离开李世民摆了摆手; “你莫要着急着回去,事情都没有说明白呢,那泼皮说明后两日安排从来那些耕种的熟手?” “回陛下,正是如此,李大朗亲口说的,臣也没有听错一个字儿。” 李世民站了起来不停的走动着; “这夏收刚过去几天,你说李大郎的耕种秘法拿来之后,该当如何?” “启禀陛下,臣以为越快越好,朝廷要尽快熟悉一切,还要天下州道的能人也得学会,再回去教授四海的农人,这都要花费时间的,若是不赶在秋粮耕种之前学会,恐怕恐怕难挡秋收的蝗灾和继续下去的旱情呐!” “唉这布棚高产之法,确实可以抵挡未来的蝗灾,可是这旱情若是持续下去,如之奈何?靠近河流的田地还可以接水车之利灌溉,那不靠近河流的地方,叫天下农人怎么解决?” “陛下,这个这个臣愚笨实在想不出什么对抗旱情的办法了。” “对了无忌你手下的官员去蓝田回来,就没说李大朗的所有事情?” “啊?说了呀陛下,还都写了奏本,没来得及呈上给陛下呢,昨天他们才写好上交过来,臣没来得及看呢,就去了蓝田。” “朕觉得李大朗肯定有不靠近河流的土地,那么他所有的土地都是产量惊人的话,其中必定有别的方法,无忌你先别着急回去歇息,快叫人拿来户部官员的所有奏本,咱们君臣连夜查看,找出不靠近河流的那些土地,看看到底产量多少,若是一石或者两石,还罢啦,超过这个数目就说明朕猜测的一点不错,那泼皮还有隐藏的手段没有公开现世里!” 听说要连夜公干长孙无忌立马来了精神头,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是陛下,陛下您放心,只要是对朝廷有好处的,对陛下有帮助的,臣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要坚持下去,陛下您稍等片刻,臣这就去安排。” 李世民抬手阻止了正要起身离开的长孙无忌; “别跑了无忌,你且坐在这里吃茶歇息歇息,来人!” “奴婢在请陛下吩咐。” “传令今日当值的北衙禁军,快速去往户部尚书的衙门正堂,把和蓝田有关的奏本全部拿来。” 长孙无忌立马跟着吩咐; “就在南边那个案几上的一堆就是,老夫昨天临走的时候叫人全部放在了那边。” “是陛下,是长孙尚书,奴婢这就去传令。” 君臣二人坐着吃了两碗茶,就一块儿起身来到了李世民的书房里,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北衙禁军就抬来了一个竹筐,里面放了大约三十多个奏本,君臣二人也不多说闲话,挑灯夜战! 长孙无忌仔细认真的翻看着每一本,看到第三本的最后几页忽然高兴起来; “陛下,启禀陛下,您看这里!” “怎样?哪里?” “这里呢陛下,您请过目,你看这里写的,第一百零四布棚,小王庄西南五百三十一步,陛下您看这个小王庄距离河道可是很远的,想要用水车灌溉那是不现实的,可是这里却记录的平均亩产四石二,这难道不奇怪吗?请陛下您仔细斟酌。” 李世民一声不出接过长孙无忌手里的奏本,放在两个大腿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点着看了一遍; “不错,你说的不错,这里头绝对还有猫腻,我就知道那李大朗还有不露面的手段神通,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的有啊,再查查,估计不止这一个布棚的,他李大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全部的土地和河流两岸的调换,总有一些多余的吧,咱们再找找看!” “是陛下。” 君臣两人又仔细查找了一个多时辰,一共找出了四十九个布棚都是不靠近河流的地方,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高产,最低的也有三石快半。 李世民激动的来回走动; “无忌你说说,他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 长孙无忌斩钉截铁的说道; “陛下!臣觉得李大朗肯定是四处打井取水的,要不然上天没有降雨,他如何能够高产?总不会变出来的罢?” 李世民点了点头; “有道理,朕也想到的是这个,问题是,他即便打了许多井,又是怎么把水弄出来的?难道靠人力苦力?需要灌溉的时候许多奴仆轮流提水?” 长孙无忌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脑门; “这个这个臣也想不出来,不过臣以为肯定不是水车,因为水车太大了,而且需要流动的活水推动才能有动力去把水送上来,地下的水井,哪能放的下几间房的水车?再说了,即便有苦力提水,人吃没有问题,拿去灌溉农田那是杯水车薪,累死在井旁边也不够庄稼吃的呢!” 李世民狠狠地甩了甩头十分郁闷的来了两句; “问题是李大朗他偏偏就做到了!他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朕都糊涂了!朕也算博览群书了吧,就是道家的养生功夫,和尚们的经书朕都看过不少,怎么就想不通呢?” “陛下您说他李大郎会不会是做了个小水车放在井底” 长孙无忌还没有猜测结束就被皇帝陛下给打断了; “不可能!即便如此,它靠什么动力把井里的水源源不断的弄出来?难道和百姓们吃水一样?一桶一桶往上绞?他李大朗没有这个耐心,也不会弄这种东西出来丢人现眼的。” 长孙无忌尝试性的来了一句; “那陛下,要不要再派人下去一趟蓝田?” 李世民抬头看着长孙无忌; “有道理!无忌你说的对,与其在这里猜测的头疼,不如直接派人下去弄个明白清楚,这样吧你明天再劳累一趟,去弄个清楚,朕要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天下的子民是否可以用上,若是能推广开的话,朕的子民就再也不怕饿死了。” 看着皇帝陛下一脸兴奋的表情长孙无忌嘴巴发苦,他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再下去一趟?还去挤兑李大朗的其他秘法?皇后殿下不得把自己恶心死? 想什么呢,少说一句会掉肉不成?为何要多嘴这一句?这下好了!这美差又落在了自己头上,真是讨好了皇帝得罪了皇后 埋怨归埋怨长孙无忌面上还是荣幸至极的接下了差事; “陛下放心,臣明天再下去一趟便是了,臣不累的,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臣就是累死在路上也心甘情愿。” 李世民对待这个内弟可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要不然怎么会在正史里临死前指定长孙无忌为托孤大臣?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疲惫至极的神色还要假装一点不累,皇帝的心里又想到了这个亲戚陪着自己的十几年苦日子了; “无忌莫要说谎了,你去蓝田马不停蹄,刚回来又陪着朕忙到这个时候,能不累吗?朕猜测你连夜食恐怕都没吃吧?看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 长孙无忌一副厚道无比的表情,耷拉着肩膀,明显饿的肚子疼的样子,嘴里还倔强的说着; “没事的陛下,臣不饿,臣路上在马车里吃了两个胡饼呢!” 长孙无忌的精湛演技成功的博得了皇帝的真心,李世民哽咽着说道; “别骗朕了,当年咱们君臣二人躲避兵灾的时候,也是剩下两个胡饼,你一口不舍的吃,硬是四天只喝清水,饿的走不动路,还要笑着说不饿,和今日何其相像?无忌真是苦了你了?你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之所以不夸奖你一句,是因为我觉得咱们两个不必多说那些无所谓的场面话,其实你也该明白,你在朕心里的重要。” “启禀陛下,臣不明白,臣不敢也不想去猜测陛下心中的任何想法,臣只想做个忠臣,陪着陛下名传千古,其他的臣什么也不想去想,只要陛下想做的臣就是不要这项上人头也要去做,只要陛下需要臣就是累死路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长孙无忌的演技配合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有些凌乱的头发,再加上饿的前心贴后心,耷拉着的肩膀和饿级了扎的紧紧的腰带,李世民沉默不语,拉着长孙无忌的手哽咽着说道; “好无忌!朕的好爱卿!朕有你在旁边,心里就是踏实的!” 第577章 养牲口的地方有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养牲口的地方有了 蓝田县李氏二房李家装。 李钰很不高兴! 刚刚送走了宫里来的内侍,李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到正堂里,旁边的侍女奴仆看着家主的黑脸,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家主定好了日子要出去游山玩水的,结果至尊今天派了人下来,要家主等着百姓们秋天的庄稼都种上了才能出去玩耍,看把家主给气的? 王可馨与司徒云砂正要准备出去逛逛,听说小郎君被限制出门时间而烦恼,俩人一块儿过来请安问礼,想要安慰郎君几句。 “拜见郎君。” 李钰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免礼。” “谢郎君。” 司徒云砂尝试着问道; “郎君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可有什么心事不成?” 李钰阴阳怪气的陈述事情经过; “都说好了要出去玩耍的,结果陛下叫人来告诉我,非要等着天下农人秋天的粮食种下去再让我跑着玩,真是的,培育种子的秘法都派人去长安城里了,水车,沟渠,灌溉,搭棚,熟练的老手去了几十号人马,把我圈在这里有何用处?我又不会干活的,朝廷里安排人学会之后教授天下各县就是了。” 司徒云砂一边给李钰揉捏着肩膀一边温言软语的开导着; “郎君莫要烦恼,顶多也就是一个月的功夫,很快就会过去的,等农人们种了秋天的庄稼,郎君再出去游山玩水也不迟嘛,要不奴家姐妹陪着郎君去后头集市里耍耍?” 李钰干脆闭上了眼睛靠在太师椅里; “不去,没有兴致!好好的心情全让宫里来的那两个阉人给破坏了。” 王可馨微笑着在旁边接过了话茬子; “郎君您先消消火,本来就天热了,可别气坏了中暑。” “天是热了,不过中暑还不至于的,我气闷也没用的,陛下的话就是圣旨,圣旨都下了,我只能呆在庄子里等着天下农人种好种子再走了,其实我法子都交出去了,没必要再把我按住不让乱动的。” “至尊乃是雄才大略的人物,处处都想求得一个稳妥,法子都是郎君想出来的,郎君当然很重要了,您要是一走,到时候没事还算了,有事儿去哪里找您询问?您说是不是这样?” “也对,王娘子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好吧,安安心心等着吧。” 李钰想开了之后也就不再烦心了,扭头问旁边的刘娘子; “朝廷不是说安排人给咱们丈量土地搞养牲口的事儿嘛,人到底何时来咱们地头上?这都拖拉多少天了?” “回郎君的话,前日午后来的,歇息了一晚昨天就开始丈量了,说是今天能够弄完的,户部下来了两个员外跟着办理契约之事。” “哦?开始了?” “正是。” “总算安排人来了,牲口养在后头的庄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对了,昨天就开始量了,那你大兄有没有开始准备场地里的事情?” “回郎君,没有呢,大兄他不知道该如何修造养牲口的场地,说今天量完土地就要来找您请教的。” 李钰是个不记仇的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忘记了不让出去玩耍的不愉快,潇洒的站了起来; “哦。两位娘子不是要去集市吗,走吧某家陪着你们出去走走,顺便带你们出去放放风,整日里呆在后院闷也要闷坏了的。” 王可馨还是第一次和郎君一块儿赶集,害羞的答应了一声; “是,多谢郎君相陪。” 司徒云砂拉着李钰的胳膊笑着说道; “我们姐妹都是女流之辈,当然是要呆在后院里了,也没有什么闷不闷的,看看书吃吃茶,闲来无事我们三个一块儿说说话倒也有趣的很呢。” “哦对,说起来了,我也三四天没看到容娘了,派个人把她也叫上,今天咱们出去热闹热闹。” 旁边的王可馨扭头吩咐身边的下人去请林娘子,没过多大一会儿林容娘就从后头出来,几个人互相客套了两句就带着一大堆人马乌泱泱的出了府门。 如今的蓝天新县已经热闹非凡了,附近几百里地除了长安城就数这蓝天新县热闹繁华了,刚开始的时候荒凉的说不得,这会儿各种店铺子应有尽有,长安城里有的这里一样不少,最北边的县衙门口,东西南北九条大街琳琅满目,各种买卖的都有。 还有许多赶集的百姓把自家新鲜的青菜瓜果,还有打来得野味儿,都摆放在大街两边叫卖吆喝。 “侯爷出来了,侯爷万福。” “侯爷您出来啦,您尝尝,这是俺家种的第一茬西瓜,您尝尝甜不甜!” “呦呵!王老八,你这西瓜都拿出来卖了?熟不熟?可别半生不熟的让侯爷我吃的拉肚子。” “侯爷您放心,小人给您切开瞅瞅,不熟的俺一个都没摘,您不信俺随便给您挑一个。” 卖瓜的王八郎麻溜的拿起一个西瓜,一刀下去劈成两半,鲜红色的瓜瓤叫人垂涎欲滴,李钰咽下去一口吐沫; “切开,再切开几块,对对对就这样,块小了吃着舒服。” 旁边的王可馨和司徒云砂把李钰的两只袖口卷的整整齐齐,李钰拿起一大块西瓜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赞同; “嗯真甜,嗯真好吃,几位娘子你们也吃一块尝尝” 王可馨司徒云砂林容娘刘大管事四个人点了点头各拿了一小块,细嚼慢咽的品尝着,旁边的王八郎小心的陪着笑脸介绍自家的西瓜如何施肥,如何松土这才长得喜欢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侯爷是个不稀罕银钱的,经常来集市上帮助百姓穷人,有的买了就是赏给下人们用的。 自己今天拉了一大车西瓜,一个瓜要十个大钱,舍得买的还真不多,特别是今年夏收基本上算是把百姓治苦了,能买的起西瓜吃的人家少之又少。 王八郎一大清早吆喝到快中午,也就卖出去七八个,还是李氏二房的族人买的,其他百姓都不舍的花一个大钱,预防秋天的收成若是继续没有收获 李钰连吃了六块儿,舒服的擦了擦嘴; “不错,你果然没有说错,真是熟了的好瓜,你这拉来多少?侯爷都要了,拉去前头府里吧。” “哎哎,是侯爷,今天小人一共摘了百十个呢,这就给您拉前头去,小人多谢侯爷照顾小的日子,侯爷您家公侯万代。” 李钰满意的点着头; “王八你这嘴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记得去年年底你刚来的时候,结结巴巴的,连个屁都不敢乱放。” “哪里哪里,小人这也是来见识的多了,才跟着能人们学的,启禀侯爷俺这瓜卖十个大钱,侯爷您都要了,俺给您算九个大钱,您看成不!” “成,挺会做买卖的嘛,那就九个大钱好了,都拉走,娘子你叫下人们分分,给老夫人那边和林大家长那边都拿一些过去。” “是郎君。” 刘娘子福了一礼随手安排手下一个三等侍女带着卖瓜的汉子离开,李钰带着一行人不紧不慢的逛着,看到右手边一个卖胡饼的正在和面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不走。 王可馨关心得问道; “郎君可是要吃他家的胡肉饼子?奴家这就叫人过去买来给郎君食用。” “嗯?哦!不着急,我不饿,刚吃过西瓜没多大一会儿呢,我是看着那人和面在想着一个好吃的东西,到底应该怎么制作烹饪才好。” “原来如此,奴家还以为是郎君要吃胡饼呢。” 司徒云砂笑着对林容娘说道; “妹妹,咱们有口福了,郎君想出来的吃食都是天下人效仿的,也是当今世上最好吃的了食物了。” 林容娘一脸崇拜的看着那心爱的小郎君,如今他又生的高大了一点,又好看了三分,真是怎么看怎么顺心; “是啊,郎君想出来的当然是最上等的吃食了,只是不知这次又叫什么名堂,郎君弄出来的那些名堂好多我都记不住呢。” 李钰神秘的一笑; “凉皮。” “凉皮是何物?” “没听过啊,肯定是凉的吃食了。” “估计是了,要不然怎么会带有一个凉字呢!” 李钰仰头看着天嘴里嘀嘀咕咕; “可惜没有辣的吃食配合,若是有辛辣之物再搭配胡人传来的香料和麻椒那就更好吃了。” 李钰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清楚的听到家主说的话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花椒,茱萸,生姜。” “嗯?” 李钰扭头看着一群女人,刘娘子立刻开口说话; “启禀郎君,郎君若是想要辛辣味道的吃食非常简单,花椒,茱萸,生姜都是辛辣刺激的食物,都可以用的。” 李钰听到这里一拍大腿; “可不是嘛,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茱萸呢,对对对,花椒也有辛辣味儿的,生姜当然也可以用了,哈哈哈哈这下好了,有能吃的喽!走吧,咱们先去后头看看户部来的人马丈量土地,看完了回去府里,侯爷我亲自下厨,给你们洗面,然后做凉皮吃。” “是。” “一切都听郎君的安排。” “遵命。” 李钰一边走一边对着几人说道; “还好现在天天都有铁匠在府里当值,想要什么到也方便。” 李钰走到一个卖粮食的铺子里; “店家,借你的笔墨纸砚用用,可能行个方便之处?” “哎呀,小的恭迎侯爷大驾,侯爷您里头请,里头请,您可是咱们这一百多里内最贵的贵人了,赶紧请高坐。” “你真会说话,侯爷今天不坐了,就借你的笔和纸用用就成,可否行个方便?” “成成成,方便,太方便了,侯爷您请稍等片刻,赶紧的,你们几个挺尸的,没听见侯爷要用笔墨纸砚吗?快点的准备,快点!” 李钰接过了笔画了一个圆圈,又问店家要了浆糊,用纸做了一个圈的,周围卷起三指头高大约五六厘米的墙面,仔细的粘住,旁边的店家伸着头看着李钰做出来的平底锅,好奇的问道; “侯爷,您这锅底怎么是平的,而且这锅太浅了,恐怕不好拿来炒菜的,这和您去年弄的那种地锅区别太大了呀,小的都看糊涂了呢!”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不是用来炒菜的,这是用来热凉皮的,当然得平底才成了。” 店家狠狠的挠了挠头; “热凉皮?侯爷恕罪小的当真是孤陋寡闻的紧,从来没听过什么热凉的皮,实在不知侯爷要干什么。” “跟你说不清楚,以后你吃到嘴里就知道凉皮是什么了,好了探春,叫人把这纸做的平底锅拿回去给铁匠,照着样子打造,要薄薄的铁皮做出来,比咱们那地锅再薄一半,这样容易成熟。” “是郎君,奴婢这就安排,不知郎君要打造多少个这种?” “打上几十个,给各大家长那里都送去两个使用。” “诺。” 告别了店家李钰带着一大群人继续东游西逛不紧不慢的往大王庄后头走去,一路上李钰还顺便吩咐李义派人去请公输家来两个能人,去地里比划。 等李钰带着人马穿过大王庄只见地里许多人都在看热闹,李钰顺口问一个族人; “看什么呢?” “当然是看官府下来给俺们丈量嗯?郎君!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免礼,都不用行礼了,都免礼,都说了免礼了嘛!” “拜见家主。” “参见族长。” “好好好,都该忙什么忙什么,该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啊,你来说说他们从哪里给咱们量的?” “是郎君,小人大清早就来了呢,小人是刘家族人,以后要负责养牲口的所以操心一些,郎君您看那里,就是从那边开始的,昨天就划定好了,说是从这里开始往北边,一直到挨着的那个县边,都是给咱们养牲口用的呢。” “那里?” “是啊郎君。” “不行不行,再往后几里地才行的,要不然臭烘烘的全是味道,你们刘家几个大管事呢?” “回郎君的话,都在东边呢,田地大管事也在跟着登记造册,户部的官员十几个也在东边。” “哦,你去叫刘大管事过来,我和他有话要说。” “唯!” 李钰嘴里叼了一个狗尾巴草哼着歌曲拉着王可馨的小手走在狂野里,一路欣赏着山山水水; “真不错,这里三面环山,用来放牧和圈养牲口当真是理想之地,不过可不能靠近河流,更不能把牲口的粪便流进河道里,下游还有百姓吃水呢。” 王可馨拿丝巾给李钰擦着汗水; “那是不能的,郎君考虑的很是正道,咱们可不能干那缺德事儿。” 林容娘凑过来跟了一句; “郎君可舍不得把牲口粪浪费,估计都要做肥料使用的吧?” “聪明!容娘你越来越聪明了,当然不能丢弃了,咱们许多田地耕种呢,这些上好的肥料可万万不能丢弃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远处两拨人马走了过来,一队是刘娘子的娘家大兄,未来圈养牲口的大管事,另外一波是公输大家长的次子和一个侄子。 “见过郎君。” “都不用多礼,叫你们过来是有事情商量的,这朝廷给了地方圈养牲口咱们就得把事情办的大大方方,得弄出个名堂来给天下人看看,可不是空口说白话就行了的。” 刘大管事自从两个儿子都能继承大管事的职位后,再也没有愁眉苦脸过,这会儿一脸轻松的说话; “郎君尽管放心,我等会尽心做事,不会叫郎君脸上摸黑的。” “哦对了,这会儿山里抓黄羊的队伍都折腾两三个月了,收获如何?” “回郎君,收获不少,目前为止抓回来的野羊已经接近两千只了,四处高价买回来的山羊最多,差不多一万多只山羊了,附近三百多里已经基本被收购完了,剩下的都是做种用的,百姓们也不会卖掉,现在咱们派出去收购羊和猪的都是一趟跑出去四五百里,来回一次需要一个月出去。” “猪呢?猪有多少?这个重要,虽然猪肉贱,不值钱,可是百姓家家都能吃得起,所以猪也同样重要。” “郎君放心,猪最多,而且现在都没地方养,只能在田家村山脚下一个山窝里养着,害怕被人偷,只能一天到晚派几百号族人看管着, 实在也不是个办法,因为太多了些,两三四万头呢,吃粮食也吃得吓人,还好猪不挑食,猪草也吃得欢实,说实话郎君,我都担心这样下去,羊能吃草好整,这猪咱们得搭进去多少粮食了?真心不划算的,郎君您看还要四处收购吗” 李钰听得蹦跶起来老高; “什么?三四万只猪?” “啊!是啊郎君,您去年就让收购野猪,今年又是马不停蹄的四处收购,还有咱们李氏的户挖陷阱捉回来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千只了。 这大猪弄回来又要下崽儿,且一窝猪崽儿就是十几头,那些陷阱捉回来的野猪更加厉害,一窝甚至有十五六头的,十七八头的, 本来也没有太多,可是刚入夏的时候生产这一窝,立马就满地的猪崽子,瞅着密密麻麻的,弄点麦皮拉进那个山窝里顷刻之间就吃的干干净净” 李钰听到这里也是头皮发麻,扭头看着旁边公输家的能人; “两位,咱们族人过万,又是刚刚收了夏天的庄稼,人马整齐都空闲着呢,若是修造猪棚,猪舍,能不能尽快修造出来,然后把那些猪统统抓回来安安生生的养着?” 公输班的次子今年四十有三,年轻力壮,又是性格沉稳的,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问; “不知郎君要修造成何等模样,又要占据多少土地,猪棚多大,多宽,多深,多高?” 李钰着急的在原地走过来走过去,一边走动一边嘴里嘀咕着; “太低了可不行,夏天要热死,太高了也不行,冬天要冻死,放在空地上山谷里没事儿,那露天,空气流通,不容易有病,可是要圈养起来就得考虑通风的问题了,还要考虑出粪的事儿,母猪的猪舍还要有产床,算是套间了,断奶的猪崽儿要另外做舍,快出栏的成猪要放在不同的区域,万一有病,也不会打烂一个篮子的鸡蛋” 刘娘子的娘家大兄虽说没怎么养过猪,不过对于牛马羊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十分内行,对牲口上的事情当然不陌生了,听到族长念叨的这些忍不住开口; “郎君当真厉害至极,说的这些都是牲口们的要紧之处,佩服佩服!” 刚走了一圈停下来的李钰摇了摇头; “我说的就是个大概,我可不懂太多的,以后都要靠你们这些大管事带队才行的。” “郎君放心,我们刘家擅长牲口的习惯,只要熟悉一下流程,有个半年一年就能熟练起来的。” “嗯,你们这边我不担心,现在咱们琢磨琢磨,这个场地修造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把猪放在最北边靠近北边县的那里,依次往前是牛,羊,鸡鸭等,现在先说这猪,毕竟猪的数目最多” 李钰连比划带解释说的口干舌燥不过总算把猪舍的高低宽窄等等说了个明白清楚,公输班的次子和自家兄弟小声的说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 “启禀郎君,按照您方才说的,即便是一切就位,人力足够,最低也要半月到一月的时间才能修造个大概,还好咱们烧砖那里从来不曾停止过,要不然如此庞大的场地,半年也弄不好的。” “你说的一个月是把所有场地弄好还是只说养猪的场地?” “回郎君的话,只说养猪这一个场地,不包括其他养羊的养牛的。” 李钰耸了耸肩帮; “也是,确实规模太大了些,不过这一次弄成之后,就不用再胡乱折腾了,干脆一次性把养猪的地方修造整齐再说其他的,咱们弄一样就安心一样,急不得的。” 公输班的次子点了点头行了个礼; “郎君着急,我们就不敢耽误了,这里请退,赶紧回去按照郎君交代的那些商量商量,然后一块儿去北边看看咱们这里的阵势三面环山,我看猪舍也该坐北朝南才好通风的。” “没错没错,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到时候你们画图的时候把两排猪舍中间的距离稍微放宽敞一些,一是通风,再者也方便隔离,好了你们去忙吧,你们才是能手,具体如何你们看着办就行,不用再找我了。” “是郎君。” “郎君,要是没啥事儿,我也过去了,那边还在量地呢。” “行,不过你们心里要有个数,比如河东边的土地也可以要一些,别老紧着河西边量,两边都要一些才好。” “成,我记住了。” “去吧去吧。” 打发走了两边的人马李钰长出了一口气; “好家伙,居然弄这么多,还好陛下没让我走,要不然这里要乱套啦!” 听着李钰感叹还好没有走,身边的几个女人都偷笑不止,司徒云砂轻声笑着; “郎君上午还在生闷气至尊不让您出门来着,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回来,这会儿又不想走了?” 李钰听司徒云砂打趣自己哈哈大笑带着一群人往府邸回去; “我哪里知道族人们办事如此快速,竟然弄了这么多的猪崽儿,这回当然走不成了,羊和牛都好整,只要不淋雨有个干净的棚舍就成,猪可是很讲究的,一个不好就要生病,传起来可是非常麻烦的,我得看着把场地棚舍都弄好才能放心的出去游山玩水。”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府里,下人凑过来禀报; “启禀郎君,那种圆圆的平底锅弄好了。” “哦?挺快的嘛,拿来我瞅瞅。” “是郎君。” 李钰吩咐完毕对着刘家娘子说道; “娘子可安排人去厨房里叫他们准备一些茱萸,花椒,生姜,大蒜厨房里不缺的,就是不知道是否有茱萸。” 刘娘子笑着点头; “郎君放心,厨房里面都有的,奴婢喜欢吃辛辣一些的味道,所以才知道厨房里有茱萸。” 李钰搓着双手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那就好办许多了,今日就叫你们吃到新鲜的美食。” 李钰话音刚落地另一边就跑来一个下人手里拿着两个铁皮做的圆圈平底锅; “郎君,拿来了郎君,您请看是不是您要的尺寸?” 李钰接过手里的家伙开心的笑着; “整好合适,庄子里铁匠们的手艺当真是厉害至极,走走走娘子们,侯爷今天叫你们开开眼界,厨房滴干活!” “郎君请。” “郎君先请。”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个美食家” 李钰又蹦又跳的带着一大帮子人马来到厨房,这次再也没有人阻拦家主下厨了,都是在旁边用心学习,李钰吩咐厨房里的厨子和面,又叫打杂的端来了四五盆清水,接过揉的瓷实的面团,放进水里慢慢的搓洗,弄得一堆人瞪大了眼睛观看,都看得莫名其妙! “看看你们的样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这道工序叫做洗面知道不?” 厨房里的几个大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领头的再也忍不住了; “郎君,您把面放进水里,一会就化完了,到最后啥也没有了,这这如何能做出美食?” “谁告诉你一会儿就化完的?” “大家都知道啊郎君,面遇到水就化了,水多了就会很稀,水少了就成了面团面块儿,这莫大一盆子水,这点儿面团一会就化没了的!” 厨房里的二管事赶紧接了一句; “是啊郎君,我们大管事没有说错啊,郎君您看您洗的这一会儿,水就发白了,这就是面被水融化了的样子!” 李钰一边洗面一边不停的摇头晃脑; “这你们就不懂了,化是肯定要化的,不过化不完的,洗到最后剩下的就是面的筋骨了,面的筋骨是化不掉的,最后那点筋骨蒸熟了陪着豆芽炒菜吃,可好吃了呢。” “豆芽?” 别说厨房里的下人不知道了,连聪慧无比的司徒云砂都扭头问王可馨; “姐姐可知豆芽乃是何物?” “我也不知,或许是郎君想出来的新鲜吃食吧。” 林容娘十分聪明听到说绿豆,就在厨子们的指点下抓了一把拿过来; “郎君您说的可是这种青小豆?” 李钰一看容娘手里的东西连忙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种,哦原来叫青小豆啊,多弄一些找个盆子泡上,明天就会出牙了,发芽之后放进坛子李用布盖着,每天早晚各浇水一次,然后放到阴暗的地方,四五天后就能长出很长的豆芽了,长起来就能吃,很好吃的,加上面洗过之后剩下来的筋骨,这道菜就叫面筋豆芽好了。” “面筋豆芽?” “还好是面的筋骨,听着还能有趣一些” 李钰看着王可馨十分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来了一句; “当然是面筋了,要不然能叫羊牛筋不成?” 洗了半个时辰的李钰总算把手里一大块面洗完了,剩下一小块面筋揉来揉去的; “再拿一盆清水过来,叫你们看看面的筋骨可是洗不化的。” “是郎君。” 下人又端来一盆清水李钰将洗好的面筋放进水里,揉来揉去的水还是青色; “看到了吧,剩下的这些就是面的筋骨了,洗到明年都不会化的,好啦好啦!这些洗面的白水放上两个时辰,好东西自然会沉下去,然后把表面的清水倒了,剩下的那些面糊糊就可以做凉皮了,等到傍晚的时候你们倒掉清水,我来教你们如何制作凉皮。” “是郎君。” 擦拭了双手的李钰吩咐做饭,吃过午饭之后去后院里司徒云砂的屋里头歇息,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来打扰,司徒云砂就没叫郎君起来,一直睡到傍晚十分李钰自己睡醒起来又来到了厨房里。 五个盆子的白面水都沉了下去,表面的清水已经被下人们倒出去了,剩下的面糊糊合在一块儿也就是个盆底多一些,李钰交代厨房里生火烧水,等水开了之后,拿勺子挖了一勺放进铁皮圆圈平底锅里,转了两圈之后放进锅里的滚开水上,眨眼间就变了颜色,李钰赶紧放进第二个,然后把第一里面已经成熟的凉皮拿出来摆好,没多大一会儿就做好了几十张凉皮出来。 厨子们早就看会了,接过家主手里的家伙比葫芦画瓢,这边李钰指挥厨子们倒腾姜汁,蒜汁,茱萸,花椒粉,葱花等,又把面筋蒸熟,凉拌了几碗凉皮,放了胡麻油。 李钰对着王可馨说道; “你不是和刘娘子一样,喜欢吃辛辣的味道吗,这个够辣,娘子你先尝尝咸淡。” “是,谢郎君。” 厨房里一大群人瞪着眼睛看着王家娘子,王可馨只吃了一口就瞪大了眼睛,然后三下五去二干掉了一碗 李钰不确定能否做出来前世那种凉皮的味道,因为没有辣椒啊,所以自己没敢尝试,而是叫王可馨先吃,看着王可馨辣快速呼吸,再看看王娘子的头上汗珠直冒出来,李钰知道这茱萸恐怕也够辣了 “怎样娘子,是否好吃?” “哈呼回郎君的话,太好吃了呼” 第578章 美人儿我当然放心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美人儿我当然放心了 厨房里一大群人瞪着眼睛看着王家娘子,王可馨只吃了一口就瞪大了眼睛,然后三下五去二干掉了一碗 李钰不确定能否做出来前世那种凉皮的味道,因为没有辣椒啊,所以自己没敢尝试,而是叫王可馨先吃,看着王可馨辣快速呼吸,再看看王娘子的头上汗珠直冒出来,李钰知道这茱萸恐怕也够辣了 “怎样娘子,是否好吃?” “哈呼回郎君的话,太好吃了呼” 李钰这下放心了大声吆喝着继续干活调制凉皮,嘴里还在嘀咕着; “可惜只有面筋,没有豆芽,若是有豆芽搭配一下就更好吃了” 司徒云砂和林容娘还有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都看着王可馨满嘴的麻油,再转过身盯着那小郎君! “好啦好啦,这次我又调制出来三碗,刚好你们三个每人一碗,拿去吃吧,赶紧来尝尝某家的手艺如何!” 因为李钰的随和随意整个李氏二房的族人在谨守礼法的同时,都跟着变得随心所欲,何况这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也放开的不少。 三个人端起李钰递过来的碗都是吃的不亦乐乎,加上天热都被辣的一头大汗,三人身边伺候的侍女都拿着丝巾给主子不停的擦拭着辣出来的汗水。 这里不同后世女人都争抢着减肥,这里的女人多是以吃饱为准的,李钰调制的时候一碗凉皮没有多少,也就是半碗而已,所以王可馨吃的并不过瘾,凑过来依偎在李钰身边小声叫道; “启禀郎君,奴家奴家还没有吃饱呢” 看着不好意思的美女李钰哈哈大笑; “没吃饱就继续吃,什么时候吃饱了什么时候算数,你们赶紧的干活,像我刚才弄的那样,每次一勺面糊糊啊,别弄太多,多了凉皮太厚,吃起来没味道的。” “是家主。” 吩咐过厨房里的人继续干活,李钰转过身来哼着歌曲调凉皮,整齐的摆放五个陶瓷碗,弄好之后众人分食,李钰这次更有经验了,蒜汁加多少,麻油放多少,加上炒的很香的芝麻,几个人吃的高高兴兴。 吃饱喝足之后的李钰大将军一样带着一堆壮汉点着火把巡查自己的领地,在李家庄本庄得意扬扬的闲逛。 看着就要完工的李家庄李钰心里非常舒服,从前的破旧庄子不见了,代替的是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的红砖大瓦房,家家户户有说有笑的点着灯,孩童的吵闹声,有些门户炒菜的时候铲子碰撞铁锅的声音,还有到处找自家孩子回来吃饭的叫喊声,汇集成了交响曲证明着李家庄的繁华 “族长?拜见族长!” “哦,已经开始巡夜了吗?” “回族长的话,已经开始了,不论春夏秋冬皆以夜幕降临开始的。” “嗯,辛苦你们了,夜里可有夜食安排?” “有的族长,大管事们安排的,只要巡夜的,每夜子时半,轮流去前头府里用食,还有两个肉菜呢!” 说起夜里的一顿肉饭一群李氏巡逻的族人都是满脸的欢喜之色,惹的李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没出息的家伙,够你们吃饱的,都放开肚皮吃,我李氏的族人就应该吃的健壮结实才好。” 一群族人都不好意思的笑着,李钰摆摆手; “去吧去吧,有人睡觉总的有人巡夜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咱们李氏二房就得人人出力,不能懒惰成性。” “是族长。” “族长放心,俺们都不怕累也不怕吃苦受罪,现在巡夜的差事两个月才能轮到手里一次呢,都是等着盼着的。” 李钰捂住嘴巴偷笑了好一会儿; “不是盼着吃肉的?” 回话的领头脸红脖子粗,但是依然倔强的解释着; “不是的族长,有肉吃当然都喜欢了,但是就算木有肉菜,俺们也想来出力,这是咱们自己的家族啊族长,铁定是要自己人出力的。” “说的好!自己的家族当然自己出力保护了,遇到歹人出现,记住本族长的话,直接就地打死莫要多说一句,啰嗦没有用的,敢来李氏冒犯者死。” “是族长。” “唯!” 一群精神抖擞的年轻人个个拿着铁枪,仿佛要去厮杀战阵似的,一身的劲头,看的李钰很是满意。 李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的宅子前,看着门里头没有上锁顺手就推开走了进去,邹淑仪的大儿子正在院子的地上用树枝学写字,旁边五六岁的弟弟小心的用手护住油灯,兄弟两个十分和睦。 李钰摆摆手阻止身边的护卫叫喊,轻轻走到旁边查看,邹淑仪的大儿子可能写累了不经意的抬起了头,看到李钰到来赶紧站起来拉着弟弟行礼,童声充满了天真无邪; “拜见族长。” 李钰笑呵呵的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顶; “免礼免礼,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这礼做的还规规矩矩,比许多大人都好很多,不错不错!你在学写字?” “是的族长,我阿娘教我的,我以后要接手咱们李氏二房农耕大管事的位置,不会写字可是万万不行的。” 看着邹淑仪十岁的大儿子说的非常认真李钰强自忍住了笑容; “哦?要做大管事当然是要学会写字了,不过只会写字可是不行的,还要有其他本事才可,你都会些什么别的本事?” “回族长的话,我还会培育高产的谷苗,我阿娘做的时候我都在帮忙,我也会干活的。” “呦呵,不简单不简单啊!嗯我想想啊,你这般年纪就学会了本事,将来做大管事我看能行,嗯可以的。” 邹淑仪的大儿子听到族长的点头同意和夸奖激动的浑身发抖,但是依然忍住了,稳稳妥妥的弯下腰; “拜谢族长。” 看到这孩子的气度李钰忍不住开口称赞; “好!如此稳重的性格是个做大管事的料子。” 李钰的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邹淑仪的声音; “郎君见笑了!奴家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老婆子拜见族长,族长万福!” 李钰早就知道邹淑仪和她婆婆在一边站着观看了,扭过头来回应着; “免礼。” “谢郎君。” “谢族长,族长您快快屋里有请,且请屋里高坐。” “善。” 坐到了正堂的太师椅里李钰随口问道; “春天的粮食已经收成好了,大管事最近可有其他安排?” 邹淑仪看着今夜郎君身边的侍女,和跟进院子里的护卫,也不敢随便放肆,站在下头规规矩矩的回答问题; “回郎君的话,今日还和下头的管事们商量来着,想过几天就开始松土,然后安排人手把牲口粪弄到地里当做肥料,郎君说的和祖宗们说的一样,庄稼全靠肥当家,没有肥可不行的。” “不错,没有肥料可是不行的,咱们之所以能有震惊天下的产量,第一和大家的辛苦耕耘出力流汗有重要干系,第二就是大家费尽力气上的那三次肥料,此两样都是重点,缺一而不可。 本次收成是结束了,但是秋天的粮食也更加重要,而且旱情已经从去年秋后持续到现在,有经验的老农就可以判断今年秋天恐怕就有蝗灾,若是松懈必定要吃大亏的。” “郎君放心,我等不会松懈,一定继续认真下去,请教郎君,那些布棚子还要继续搭上?” 李钰点了点头; “当然了,虽说气温已经足够,但是秋天的蝗灾到来,若是没有布棚遮挡,庄稼恐怕要被吃的精光光颗粒无收的,现在朝廷也在号召天下农人学习咱们的布棚内耕种之法,目的就是要阻挡秋天的蝗灾,当然了朝廷想要的不止这些,朝廷不但想要用布棚挡住蝗灾,而且还想高产一次,你看咱们去教授司农的人这些天还没有回来就知道了,朝廷肯定是学会一批就送走一批。” “郎君说的有理,那就继续使用布棚吧,不过奴家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接下来的庄稼,正在天气炎热的季节,再搭上布棚会不会太热了?” “会的,所以我之前叫你热到一定地步就要打开通风透气,还要叫庄稼晒太阳,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却能保证每次耕种都能丰收,我教你们的那些一步都不能偷懒,哪里偷懒哪里就要出问题出麻烦的。” “郎君放心吧,奴家看的很紧,不会叫任何人偷懒的。对了郎君,昨天派去长安城的二管事托人捎带回来消息,说是叫我禀报郎君,朝廷里的官员说咱们派过去的能手今年夏天不能回来耕种庄稼了,朝廷已经安排了他们,教授会司农之后每两个人去一个地方,指点当地的百姓农人学习高产耕种之术。” “嗯我知道了,这个事儿今天上午的时候,朝廷也下来了行,至尊这样安排才是牢靠的选择,毕竟有能人熟手指点肯定要效果好一些的。 咱们也不缺那几十个人手,就让他们去吧,朝廷的差就当是咱们自己的差干,这几天里娘子你抽空去一下长安城里,多交代几句给他们,这是积德行善的事情,叫大家一定要用心的去做,毕竟多做些好事儿总没坏处的。” “是郎君左右这两天没事,奴家明日就去一趟长安城里,交代他们安心的做事办差,您不用担心的。” “嗯有娘子你负责农耕大管事,本族长当然放心了,只看你这大儿子如此规矩懂事,我就知道你是个能成事的,当初我就说过,女人也不可小看,只要用心做事,踏踏实实断无不成的道理,怎样?我当初没有说错吧美人儿?” 当着许多人的面前邹淑仪被族长公开叫美人儿,当场就羞的满脸通红,低下头小声回应着; “都是族长您教导有方,奴家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儿的,换了谁只要听话踏实都能做好,奴家不敢居功。” 邹淑仪的婆婆一直在旁边听着说话不敢插嘴,这会儿听族长夸奖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赶紧陪着笑脸; “可不是嘛,都是族长的功劳,没有族长您的安排哪能有她的今天,我这大孙子整天都念叨族长您有本事呢!” 邹淑仪是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事儿,按照李氏二房近千年的规矩,祖辈的差事确实可以子孙来继承的。 不过向来的规矩都是男的差事传给男丁,女的差事就传给闺女,可邹淑仪偏偏没有闺女,只有这两个儿子! 因此婆母就总是穿缀着自己找空闲向族长要个肯定的话来也好踏实,叫她大孙子将来继承农耕大管事的位置,还说如此重要的场面上的位置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邹淑仪对自己能不能坐安稳这大管事的重要位置都有点担心呢,哪有那个闲情雅致着急着忙的铺垫孩子的事儿? 因此拒绝了好几次,这不?这会儿老太太等不及了竟然自己就来说道上了,这么多人在场就如此急吼吼的往家里揽权,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所以邹淑仪看婆母刚说完就一脸不高兴的轻声说道; “阿娘,咱们自己这大管事的位置还没做坐稳呢,您怎么想这些,咱们应该想着如何把农耕的事情做好才是正路,不该贪婪太多的!” 邹淑仪的婆母也觉得有些太着急了,急忙分辨; “族长您别多心,我老婆子就是吃饱了闲话多,没别的意思啊族长!这孩子确实很是仰慕族长您的本事” 李钰听到这婆子有意无意的提起邹淑仪的大儿子,也扭头看向站在下首一直安静不曾说话的邹诚,抬手打断了邹家老太太的话语; “你也不用解释,邹娘子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做事认真,处处踏实,并不因为自己大管事的身份就处处高人一等,反而是以身作则,姐弟三人都伺候了几个大棚的庄稼,而且产量是咱们李氏二房最高的田地。 这次耕种咱们李氏二房收获满满,都是邹大管事差事做的仔细,这些不用我多说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了族人们也下了功夫的,娘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农耕大管事的位置你做的很稳当,谁也拿不掉你手里的大权。” 李钰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仔细的看着邹淑仪的大儿子,邹淑仪低着头听到这尊贵的小人儿如此肯定的维护自己,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开心。 旁边邹淑仪的婆母听到族长说自己家的孩子能坐稳大管事的位置,也是高兴的不行,只要孩子坐稳了,以后这大孙子的事儿自然有的是机会争取 李钰摆了摆手; “邹诚你且近前过来。” 邹淑仪的大儿子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才稳重的走了过来; “是郎君。” “很好。你的性格非常稳重,我看着就很喜欢,好好的跟着你阿娘学习,咱们李氏二房的差事几百年来都是自上代人手里继承的,当然也是从小就开始教授的,因此你也要跟着你阿娘学会吃苦头,学会她的本事,将来才能继承这农耕大管事的位置,你能听懂吗?” “回郎君的话,我记住了,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干活累着,郎君放心便是,我不会偷奸耍滑的。” 李钰听得孩童稚嫩的声音坚定无比,微笑着点头; “不错,你说的真心不错,该是你的跑不掉的!” 今日最高兴的就是邹淑仪的婆母了,族长的话这么多人听着呢,今日算是一锤定音了,能不开心吗,老太太生怕自己太高兴惹别人讨厌,赶紧的低下头用尽力气忍耐住不敢露出笑脸 邹淑仪开心的抬起头; “郎君您别夸他,小小孩子,经不住夸奖的,还得以后多学习,多干活,看准了他将来稳重踏实,才好托付重任的,咱们李氏农耕上的大事,可不敢胡乱交给不放心的人呢!” 李钰看着邹淑仪轻轻的眨眨眼; “放心放心,交给你儿子继承侯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看着族长用眼睛不停的看自己的胸部和两腿,邹淑仪刷的一下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第579章 还要从长计议 第五百七十九章;还要从长计议? 长安城通往蓝田的官道上! 三十多辆车马组成了连绵不绝的车队,领头的三个居然还是年轻人。 “宝林,这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中间一匹马上的黑脸年轻人一脸得意扬扬的表情回应着; “牛家叔父啊,不过我阿耶也是很赞同的。” 旁边问话的男子惊奇的张开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 “什么?你阿耶竟然和牛叔父达成一致了?真的假的?他两位老人家不斗了?不打架了?还能想一块?一世人兄弟宝林你可别蒙我啊!” 右边的高头大马上一个三十岁的汉子忍不住接了一句; “就是就是,宝林你可别胡乱说话啊,两位叔父能想一块?这不是扯淡吗这是?” 尉迟宝林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张兄咱俩相交十年出头了,我尉迟宝林何时欺骗过你?” “额!这个倒是没有!可是两家叔父能想到一块儿去,为兄真的是诧异的不行啊。” “嗨!兄长不是我说你,你看到的都是过去啦,再说到了李大朗身上几乎大人们都是一个想法的,哪里会吵架干架?” “也是哦!算了算了不想了,我阿耶命令我必须把银钱绢帛交给李氏二房然后回去复命,咱们赶紧赶路吧,耽误了行程为兄又得吃家法板子。” “看你说的好像俺们可以随便瞎逛一样,驾!驾驾!” “驾!” “大家快点跟上啊,中午的昼食得赶到李家庄吃。” 这些人马是谁? 这是尉迟家张家,河间王李孝恭家三个郎君,今日都是奉了父命来给李大朗送银钱绢帛的,三人带了五家的银钱,还有牛进达和他兄长两家呢! 为何送礼送钱? 因为那憋孙李大朗就是不松口养牲口的份子,只同意了朝廷占据四成,又收了颜家十五车银钱绢帛,除此之外居然不答应任何一家长辈!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五家的长辈叔父们一块儿去秦琼家兴师问罪,结果秦家老弟得了风寒在后院养病,五人再去程泼皮家,结果还是几十年如一日,那程泼皮依然是说不清楚半分道理,前言不照后语没一会儿就又是扯的驴头不对马嘴,啥也没说成一群老兄弟吃了个东倒西歪 第三天牛进达就又去了尉迟家里,坐了半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五家集体决定在东城门处聚会,各家都是东拼西凑加上最近白酒分的那些,各拉了十五车的银钱绢帛,按照颜家的标准一模一样,决定强买强卖,他李大朗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三人的阿耶都交代的清楚明白,钱拉过去车马也不要了,立刻走人,从此以后三个孩子回长安城里闭门读书,不再见人,其实就是躲避李大朗退钱的。 三人带着车马队伍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李家庄,刚好是午时三刻,正是享受昼食得时候 李钰正在后院和三个女人有说有笑,一会儿占王可馨的便宜,一会儿去摸摸林容娘的小手,忙得不亦乐乎! 下人进来禀报; “不敢请教郎君,今日的昼食可是要在这后院里食用?” “哦!就在王娘子这里用好了,许久都不曾来这院子了,今日我就不走了,今夜与王娘子共度良宵,嘻嘻!” “是郎君,奴婢这就出去安排厨房做好饭菜端进来。” “大善!” 如今的王可馨虽说已经习惯了郎君的调笑可终归还是放不开身子的,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惹的进容娘和司徒云砂捂住嘴在一边偷笑不已。 “娘子?我说今日就在你这屋里歇息,不知娘子可否欢迎?” 王可馨听说郎君今夜歇息她屋里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实在不好意思至极,头都快低到怀里了; “嗯奴家欢迎的” 看着王可馨犹如苍蝇一般的回应声李钰哈哈大笑,还没有笑完呢,刘娘子就带着一班人马走了进来; “郎君万福,诸位娘子安好。” “娘子免礼。” “刘大管事好。” “同好。” 李钰不紧不慢的问着; “娘子你急匆匆进来,可是有甚要紧的事情不成?” 刘大管事快速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启禀郎君,有河间郡王李家,还有水师大帅张家,和尉迟家,三家的长子大郎君带着几十辆车马来了咱们庄子上,这会儿已经到了前院,径直把车马都拉进了府里” “嗯?这又是闹的什么幺蛾子?” 刘大管事皱着眉头也是一头雾水; “奴家不知,倒是听一个赶车的车夫说布棚下头都是银钱绢帛,还说是给咱们养牲口的本钱” 李钰听了这话立马震惊了起来,也顾不上搂住王可馨的细腰了; “什么?他们是来讹人的?” 刘娘子哪敢接这些话茬子,只能为难的说道; “这个奴家不敢胡说。” “还用乱说?他们这明摆着就是讹人来的,当我李氏二房是猪肉羊肉吗?都想来厮咬几口?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带路,本侯到要看看他们多大的能耐,那尉迟宝林如今怎么也变的如此不讲道理了真是的,快点的给我穿鞋!” 王可馨连声催促屋里的侍女; “快些的,赶紧伺候郎君下榻。” “唯!” “唯!” 司徒云砂也跟着站了起来; “郎君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郎君先出去观观阵势再说不迟。” 林容娘黑着脸也凑了过来; “哪有如此这般做事的,即便是要入份子,也至少来和郎君您商量好了再拉银钱吧,这般作为岂能是明白人做出来的敞亮事情?” 李钰穿好一只鞋子把脚放在地上,翻着白眼回应; “明白人?容娘你太不知道他们这些大将军了,他们能是明白人?全是强盗匪类,根本不会给你讲理的!” 王可馨担心李钰年轻气盛赶紧旁边劝解着; “郎君不要生气,那些贵人的阿耶都是和老族长交厚的兄弟,如今又是朝廷的能臣,皆身居高位,咱们可不能一竿子打死全部得罪完的,奴家以为银钱绢帛何时都挣不完的,凭借郎君的本事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真要是非来入伙,咱们不如这是郎君您当家的大事情,奴家妇人之见当然不方便多嘴的,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奴家就是担心郎君年轻气盛树敌太多” 李钰阻止了王可馨的说话; “娘子美意我心中有数,不会埋怨你的,我先出去会会他们再说。” “郎君可莫要大动肝火啊” “郎君” 李钰头也不回带着刘娘子就出了王可馨的院子,径直穿过中门来到中院,就听见马叫声,李钰也不耽误直接跑到前院,看着一院子的马车,剩下的全是自己府里的下人,奇怪的问道; “人呢?来人呢?哪里去了?” 前院大管事李忠小心的回了一句; “回郎君的话,都走了。” 李钰挠了挠头; “什么?走了?不是刚来嘛?怎么又走了?去哪里了?” “他们放下马车就走了,三位贵人只交代一句,说是叫我把银钱入库登记,然后直接又骑马回去了。” “郎君郎君!” 李钰疯了一样跑出了府门,只来得及看到一群人的马屁股,李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扯着声音对着大路叫喊; “尉迟泼皮,张泼皮,李泼皮,你们给我回来!靠!” 李钰跑的直喘气一堆下人这才跑过来伺候,刘娘子快速吩咐手下;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郎君抬回去,看看这都气成什么样了?” “是是是娘子。” 被抬起来的李钰还在哇哇大叫; “气死我了这帮不要脸的,不要脸真是不要脸的” 刘娘子着急的跟在旁边安抚; “郎君莫气,莫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先消消火” 先不说这边李钰气的不行,吹胡子瞪眼又没有办法,只说那边长安城里秦王府的旧臣们都陆陆续续得到了风声,互相奔走相告。 “听说没?贤弟?出大事儿了!” “兄长别着急,我也听说了,说是那些武将们不要脸皮,这几天都争先恐后的往李氏二房拉银钱呢,小弟正要找兄长商议此事。” “嗨!咱们还商量个屁,等咱们商量好了如何行事,菜都凉了。” “那两位兄长的意思是咱们也跟着耍泼皮?” “三位,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我等都是官人,知书达理,怎好去做这不要脸皮的事情” “我说刘侍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守着面皮过日子? 那些武将们都拉了两三天银钱了,我等再坐着看下去,子孙后代吃什么喝什么? 要等你们等吧!我是等不及了,我这就回去安排,现在都是明价钱长安城谁人不知道? 十五车银钱绢帛,他们家家都是这个数的,我也去凑上十五车不多不少,他李大郎难道还要分分官武将不成?我就不信他李大朗还能把我的银钱再给还回来? 前阵子陛下可是开过金口的,往后的买卖,只要是秦王府旧部,人人有份,他李大朗敢不收我的银钱我就去找至尊评理去。” “哎呀哎呀兄长且慢,且慢进行,我等兄弟也没说不办,你着急什么,咱们六人本来就是一条心,这些年来有什么事都是同心同力,兄长你怎能一个人行动而丢下我等兄弟?” “是啊是啊兄长,先坐下说话。” “兄长别着急,这次我还替你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样的场景在秦王府的旧部武大臣百十家里不停的上演着,连皇宫里都知道了此事。 这天下午李世民仔细询问了户部官员,回答说所有人马都派出去教授北方农人耕种了,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书房往皇后的寝宫过来,最近因为忙碌耕种高产粮食的事儿,李世民四五天没过来了,今天趁着心情大好就过来走动走动!看看皇后的身子如何。 长孙皇后正在堂屋里坐着听下头人禀报; “启禀殿下,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已经有十六家将军送去了银钱,都和之前第一次那样,有的连马车都不要了,有的放下银钱箱子二话不说就走人” 长孙皇后不悦的问道; “怎么着?看我儿好欺负?这算什么?一点活不干,拉去十五车银钱就要分我儿的买卖?这是哪个人出的主意?” “额,启禀殿下,说是牛大将军出的主意,但是奴婢不敢确定” “还用确定吗?除了他还能有谁?嗯?陛下?妾身参见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你坐你的,我在外头没有进来就听见你们说话了,怎么回事儿?”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一群内侍赶紧退下; “回陛下的话,那些大将军们都拉着十五车银钱强买强卖,硬是拉到我儿的庄子里就走人,这叫什么事儿?看把我儿给气的哇哇大叫,下头人说都两三顿吃不下饭的,陛下您看这” 李世民心里冷哼一声,吃不下饭?他这几天开心的一顿一个烧鸡,也就是来哄骗你这做娘娘的,当我是瞎子傻子不成吗?还吃不下饭? 李世民挥了挥手; “你们都退下,我与皇后说些帖己的话来。” “是陛下。” 看着人都走光了李世民小声说道; “皇后你莫要听下头人乱说,他个泼皮哄骗了大臣们几次,这次他不好意思再耍老花样,所以按兵不动,以退为进等着憋着大家给他送钱呢。这是他李大朗的计谋,以为朕看不出来了?” “嗯?陛下这那孽障能有如此心机?恐怕不是吧陛下,他才只有十六岁呀!” “十六怎么了,皇后你可千万不要把他当小孩子,你看谁家孩子十六岁能把大臣们哄的团团转?上赶着给他送钱?他是孩子?我都怀疑他是妖怪!” “陛下您不能这么说他,您也查看过得,那泼皮屁股上的胎记,再说了他脸上还有您三分相法呢!陛下您不认他,妾身就是认定了的,他个泼皮就是我生出来的肉,绝对是他不会错的。” “我也没说他不是你儿子,你莫要激动,你看看你看看,只要说道他身上你立马变个样子,我知道的,他如今越来越像皇后你了,朕还担心这些事儿迟早要被有心人看出来的,当然不会怀疑他的血脉了。”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眼睛立马一亮;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给他正名了?妾身拜谢陛下。” 李世民也是斗大如斗,都怪自己嘴欠,说啥呢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皇后莫要着急,此事可不是小事儿,便是百姓之家这种事也要分夺家产的,也要仔细斟酌,何况是皇家?咱们得从长计议才是。” “还要从长计议?陛下,妾身” 第580章 外院四朵金花 第五百八十章;外院四朵金花 李家庄开国县侯府。 李钰刚醒,天已经开始热了,李钰身上只盖了个薄褥子,旁边的王可馨柔声劝解着; “郎君,都巳时了,该起来了。” “哦。” 王可馨看郎君同意了这才坐了起来,旁边伺候的二等侍女夏竹赶紧指挥着几个三等侍女; “快些伺候娘子起榻。” “诺。” 李钰瞪着眼睛看着王可馨的美体被衣服一件件的包裹起来,王可馨拿过夏竹递过来的丝巾给李钰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沾沾自喜,看来郎君还是喜欢自己多一些的。 打了个哈欠的李钰被一群侍女伺候着总算是穿好了衣服,坐在王可馨的正堂里,下人端来了饭食,慢吞吞的吃了半个时辰,这才回到前院里就坐。 前院管事李忠今日当值,伺候在正堂里。 “那些叔父们来了多少家了?最近几天怎么没人来送钱了?” “回郎君的话,来了一共八十五家,已经有四天都没有人来了。” “哦八十多家了,估摸着秦王府的旧部差不多都来了,这些天送钱的都是多少数目?” 前院大管事李忠笑的无比开心; “回郎君,都是十五车,来的都是这个数目一车不多一车不少。” 李钰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呦呵!这是都商量好了呀这是?” “启禀郎君,两个地库里放不下,好多都在库房里存着,是否再请公输家出手修造一个地库?” 李钰仔细想了想这才回应; “不用啦,两个就够用了,多余的叫林无敌兄弟俩安排,弄回陇西老窝里存着就行。” “是郎君。” “车马备好了吗?” “一个时辰前就弄好了,只等郎君起来就能出发,中午怕是到不了长安城了,估计得到未时半之后了。” “无妨,反正也没有大事儿,不叫我出门,我去长安城里逛逛总不犯法吧?” “郎君请。” “嗯。” 李钰晃晃悠悠的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着昏昏沉沉到了东城门口,军侯上来热情的请安李钰都没心情回应,只摆了摆手,下人照习惯拿出一贯打赏下去,守城的军侯前呼后拥的给开道一直送进去百步这才停止下来。 马车并没有进城而去,拐了两个街道进了东北角一个大胡同里,一直走到最里头,四家新宅并排挨着十分的气派豪华,两个护卫上去叫门,后边马车里下来两个侍女搀扶着李钰下车。 那边房门打开后几个下人赶紧飞奔进去禀报,这边李钰晕头转向的被侍女搀扶着还没有走到门口,里面被李钰包养了的梅花别苑四个魅力的娘子之老大董娘子有几个侍女陪着匆匆的走出来,董娘子人不到门口嘴里就大声说话; “奴家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郎君怎么也不提前通传一声,奴家叫姐妹们大开中门迎接郎君。” “免礼” 李钰十分艰难的说了两个字就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慌得董娘子连声催促; “紫嫣快扶着郎君别跌倒了,快快!” “是娘子,你们还愣着作甚,想吃家法不成?” “是是是。” 这边刚接住李钰,董娘子就皱着眉头; “谁安排的,今次郎君身边伺候的就你们两人?” 跟着李钰同来的两个三等侍女赶紧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董家娘子,娘子万安。” “免礼。” “谢娘子,回娘子的话,家主自己安排的说是不想叫太多人跟来,还说” 董娘子一看这小人摇摇晃晃心疼的不行,黑着脸训斥; “还说了什么?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家主说很久不见四位美人儿了,不想别人来打扰,还说要和董娘子您好好亲热亲热” 董娘子羞红着脸高兴的阻止着侍女; “好了不必多说我知道了。” “是娘子。” “紫嫣赏她们,所有人都赏。” “是娘子,都进来吧,里头领赏。” 李钰的二十多个壮奴护卫加两个侍女都是开心的咧着嘴巴,这里都跟着家主来过三次了,轻车熟路,这是家主养的别苑外院,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这边刚说了没几句话,董娘子正要转身来搀扶这小人儿,冷不防李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东西,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慌的一大群人脸色跟着大变! “家主?” “郎君!” “族长!” “都安静下来!” 董娘子冷静的呵斥一声镇住所有人之后快速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污秽之物勃然变色吩咐着; “郎君晕车,不会坐车的,这是又晕了,赶紧的抬进去。” “是娘子。” 答应后的一群护卫赶紧上来换了几个侍女,干脆利索的把家主抬了起来,随着侍女的指引,一路穿过几层院子一口气抬到董娘子的屋里榻上这才退了出去。 “快速去打热水来,看看这吐的,多烧一些热水给郎君沐浴干净。” “是娘子。” “你们俩跟着来的,郎君那些换洗衣裳呢,拿来一套准备着。” “是娘子,奴婢这就去。” 尽管这里是家主养的外院,可是李氏二房跟来的两个侍女只出去一个,留下一个紧守在榻前不动。 这是李氏的规矩,就算你们和家主同房这两个人都会留下来一个守着,而且两个侍女身上都藏的有十分锋利的利器,只要李钰不想要太多人跟随的时候,必定是这梁家和林家四个人高马大的三等侍女其中之二跟随左右。 董娘子也知道规矩自然不会赶这林家姓的侍女出去,但是也把一屋子侍女给指挥的团团乱转一窝蜂似的。 正在慌乱中,其他三位美女也带着各自的贴身到来。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姐姐别吓我,我胆子最小的,郎君这是怎么了?” “大姐?” “都别慌,沉住气,郎君就是晕车都知道的,没有大碍。” 刚说到这里梁家的侍女拿着包袱跑进来; “启禀娘子,拿来了。” “好。我来问你俩,都知道郎君上马车前不会吃任何东西的,为何方才吐了一堆吃食?今日早上到底是谁伺候的郎君起榻?” “回娘子,郎君昨夜歇息在王家娘子屋里,今日起榻是王娘子屋里的人马伺候的。” 董娘子有些不太高兴的埋怨着; “王家娘子向来谨慎小心,怎么今日忘记了这事儿?” 老三薛娘子也凑合过来; “可不是嘛,听说王家的娘子事事安排的明明白白,今儿个这是” 其他两个美女也是皱着眉头看着李氏二房跟过来的两个侍女。 “回三娘子的话,郎君昨夜没说今天要来长安,王家娘子也不知道。” 四个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太舒服,郎君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的不告诉别人,其实傻子瞎子都知道这四处紧挨着的宅子是郎君的外院。 这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郎君这样的作法,难道一直叫自己姐妹四人这样见不得光一辈子乎? 董大娘子看着三个妹妹都来看着自己也是心烦的不行; “好了好了,先伺候郎君沐浴,再说其他,沐浴干净叫郎君睡的舒坦一些,都小心点搀扶,说你呢,扶着郎君的头,平时都太惯着你们了,没个规矩样子,把郎君脖子扭伤了你有几条命陪进去?一个个的不操心,难怪郎君不想叫别人知道我们姐妹” 眼看着自家四个娘子心里有气都不敢喘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郎君宽衣解带,然后搀扶着晕头转向的李钰,慢慢的放进了大木盆里。 “哎呀好恶心好难受,董老大呢她去了哪里?怎滴还不出来迎接我?老二老三老四呢都躲起来了吗,几个没良心的东西” 董老大赶紧蹲了下去在木盆边,轻轻的往李钰身上泼水; “郎君,奴家在这里呢,奴家在呢!” 李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美人儿又重新闭上; “嗯?哦在呢!侯爷我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进来了,还给我脱了衣裳” 其他三个美熟女都跟着蹲下来,卷起袖口亲自给李钰洗澡; “郎君您不用睁眼,奴家姐妹们都在呢。” “是啊是啊郎君,郎君恕罪,大驾到来我们姐妹未有远迎。” “启禀郎君我等实在不知您今日到来的,若是知道,奴家早就侯在门外了,岂敢怠慢郎君。” 晕的一个手捂住头的李钰听到三个美女说话还是坚持着睁开眼睛,辨认了整齐又看了看跟来的林梁两个大个头侍女,又看了一圈是董老大的屋里,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先给我弄一碗热水来吃,还要漱口,这嘴里苦的。” 董老大还没来得及安排,薛老三就连声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 “快速去弄热水给郎君吃。” “是娘子奴婢立刻就去。” 没多大一会儿薛老三的侍女指挥者两个下人端来两碗热水,李钰被扶着坐起来,吃了两口漱口,再喝了半碗下肚,这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看着恢复一些血色的李钰一群女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这可不是小事儿,这郎君要是在这里有个一点差池,恐怕以后进门的正妻大妇就要来兴师问罪的。 问罪四人倒是不怕,无非就是按照李氏二房的家法,受她级鞭子好了,问题是郎君的身子要是在这里惹了毛病回去,正妻还没有进门呢,以后如何叫人看待自己姐妹四人? 铁定是疯传自己姐妹不会伺候人,不拿郎君当个事儿,这才是更麻烦的,外院本来就是各家正妻最痛恨的存在,处处都要小心翼翼的可不敢马虎,尤其是正妻进门之前更要讲究,还不能有身孕的,这都是老规矩死规矩 所以这四个熟女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李钰,吃喝拉撒都要仔细过问,生怕惹了麻烦。 吃下去几口热水的李钰泡在热水木盆里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生机,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四个人说着话; “老三你进来伺候。” “诺。” 薛老三尽管很有些不好意思,怪羞人的,可是他十分不想拒绝,答应了一声就有身边的四个侍女伺候着宽衣解带,进去伺候。 李钰漫不经心的搂着薛老三嘴里安慰着姐妹四人; “这里的四个宅子你们可知道为何修造的如此巨大乎?” 董娘子陪着笑容回应; “侯爷的身份尊贵无比的,当然要修造的气派一些了。” 老二也跟着凑合起来; “可不是嘛,郎君您的身子贵重,我等姐妹的宅子若是小了,岂不是要被别人笑话。” 李钰睁开眼看看老二又再次闭上; “错了,错了,你们两个都回答的不对头,大错特错!” “错了?奴家” 老二正要解释却被董老大打个眼色制止了下去,董老大依然笑的温柔无比,一边给李钰擦洗右边肩膀一边轻声回话; “郎君的想法奴家姐妹怎能轻易揣测出来,再说了奴家姐妹都是女人,也不敢去猜测男人的事情,哪有后院里的人想太多的事儿,郎君您说是不是?更何况我等姐妹愚笨,也想不到许多的。” 李钰睁开眼睛用手指划了董老大鼻子两下开心的笑着; “老大呀老大,你们可不愚笨,你们四个个顶个的都是能人,以为侯爷不知道吗?侯爷啥都清楚,只是不想说而已,就让侯爷来告诉你们为何这四处宅子要修造的如此巨大吧。” “是郎君您慢点说,奴家姐妹四个洗耳恭听便是,郎君您把腿抬一下,奴家给您洗洗这里!” “哦好。告诉你们吧,这是给李氏二房准备的,侯爷我也要住的宅子,可不是单纯给你们四个准备的哦?” 老四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郎君,您之前不是说过这是给我们姐妹四个准备的宅子吗,您不是还说让我们住一辈子吗?怎么这会” “老四闭嘴!郎君话都没有说完谁给你的胆子插嘴多舌的?还有,你这是哪里学回来的规矩?” 看着大姐严厉的脸色老四低着头; “是大姐,奴家错了请郎君责罚。” “老四呀老四,你就是沉不住气,我说不叫你们住一辈子了吗?是叫你们住一辈子的,但是这是李氏二房的产业,在没有分家之前可不算是你们姐妹私人的哦,除非你生了男丁,侯爷我才会给你分下个人产业。” “什么?” “啊?” “郎君这是” “都闭嘴!” 董老大生气的呵斥了一句,三姐妹从新闭上嘴巴。 “郎君您就是奴家姐妹的天,您说怎么就怎么,我们一些妇道人家,哪能明白许多道理?” 第581章 放个屁都有人伺候 第五百八十一章;放个屁都有人伺候 “好了不罪!老四呀老四,你就是沉不住气,我说不叫你们住一辈子了吗?是叫你们住一辈子的,但是这是李氏二房的产业,在没有分家之前可不算是你们姐妹私人的哦,除非你生了男丁,侯爷我才会给你分下个人产业。” “什么?” “啊?” “郎君这是” “都闭嘴!” 董老大生气的呵斥了一句,三姐妹从新闭上嘴巴。 “郎君您就是奴家姐妹们的天,您说怎么就怎么,我们一些妇道人家,哪能明白许多道理?” “当真不明白吗?董老大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吧?” 董娘子也不接话只抬着李钰的右胳膊仔细认真的干活; “郎君您抬抬胳膊,这里还没洗到呢。” “哦好” 不擅长说话的吹箫二娘不停的看看大姐又看看李钰,李钰整好看了过来二娘赶紧低下头清洗李钰的左胳膊。 李钰色眯眯的看着二娘子; “二娘你在偷看什么?” “没没有奴家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奴家这里一直在操心伺候郎君沐浴。” “哈哈哈哈,老二你说瞎话也分个地方,你这脾气侯爷我还不知道?你只要说一句言不由衷的话,耳朵根子都是血红色的,老老实实一个人,别学大娘子的那些,人家那是大智若愚,你拿过来用了,立马就是说瞎话都说不好的憨货场面。” 二娘子本来就不擅长应酬这会儿更是憋的满脸通红不敢言语,抚琴的老四抓着李钰的右脚心里想着心事重重,手上仿佛忘记了正在伺候人。 “嗨!嗨嗨!说你呢,你心思跑哪里去了老四?” “啊?回侯爷的话” “别回侯爷了,叫郎君就成,侯爷那是给外人叫的。” 抚琴的老四赶紧回过了神来; “哦好,回郎君的话,奴家在想着生个男丁的事儿,咱们李氏的正妻大妇都还没进门儿呢,郎君您说奴家要是生个男丁,到时候那主母岂能饶了我们娘俩,奴家真是担心死了呢。” 李钰呼啦一下在木盆里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抚琴的四娘子,好多侍女听了这话都忍着笑低下了头,四娘子奇怪的噘着嘴; “怎么了嘛,大姐二姐三姐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我没说错啊,郎君方才都说了,生了男丁宅子就是我的了,还要给我分产业呢” 李钰终于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老四你要把我笑死啊这是!” “怎么了嘛郎君,您笑什么啊,刚才您亲口说的,难道又要不算数了” 李钰笑的浑身颤抖,伸出右手摆了摆; “你先别着急,你平时抚琴的时候琴音就急,这说话办事没想到也是如此着急匆匆的样子,算数算数,怎么不算数?我说一不二,言出法随。” “那不就得了,我当然得想象一下万一这个时候有了儿子该怎么办了,郎君您说是不是?” “对!是!不过即便老四你要考虑这些至少也得等着我给阿耶守孝结束吧,要不然我虽然睡你的榻但是不曾同房何来的男丁出世?” 这次别说李钰了,连自家姐妹都跟着低头微笑起来,不喜欢说话的二娘子也捂着嘴吧。 老四吕娘子依然一副倔强的样子不服气的回应着; 郎君今年都第二年了,明年一过阿郎的孝期就到了,那肯定是会有男丁的,咱们李氏二房铁定开枝散叶。” 李钰又从新坐了回去搂着熟透了的跳舞最好的三娘的身子,嘴里继续调戏着老四; “那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生下儿子?” 说道这个话题抚琴的老四立马就来了精神,跑到左边蹲在二娘的旁边神神秘秘又斩钉截铁的解释着; “当然能生个男丁的郎君,这个问题奴家可是专门去请教过一个道观的道士,还去两家寺庙里头问过一些和尚,他们都说奴家这一生人里有子有女,且那个道士还说的更加清楚明白,他说奴家奴家有一子两女,且奴家的儿子还是个将军呢郎君,奴家的儿子那是贵不可言,他们亲口对我说的,二姐她和我一块儿听得真真切切,郎君你不信您问问二姐就知道了,奴家可没有说谎。” “哦?还有这事儿?二娘你来说道说道。” “嗯是真的,那两家的和尚都说四妹有子有女,不过奴家更相信那个道士的话,道士说我和四妹天生就是给贵人做小的命,还说四妹只有一子,叫四妹算准了日子,可别生在正妻进门之前,否则就是个祸害,需当在大妇进门生下滴长子以后,若是能做到这些,那么四妹的儿子就是一方的豪强,贵不可言的命局。” “郎君您看,奴家没有说谎话吧,奴家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当然要小心翼翼的行事了,奴家命不好做不得正妻阿娘,拖累了儿子,可不能再叫他受别的委屈了。” 李钰看着说的凄凉无比的老四笑的眼泪都呛出来了; “好好好你没有说谎,不过你至于说的如此可怜吗?” “当然了郎君,您看看别的大家族,那些正妻大妇看见小的,恨不得厮杀了去,我等姐妹四人将来不定得给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李钰白了老四一眼; “瞎说!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坐镇,大妇正常处置后院我自然不会多言一句,可是要心术不正坑害哪个,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受委屈不管嘛?” “多谢郎君主持公道,可是这内宅后院里的事怎么好经常劳累郎君出面?再说后院内宅自古以来都是各种争斗的场地,天下的女人不论是做正妻还是做小,谁也躲不过去这争斗的。 唉正妻最大这是祖宗们定下来的,谁能改变?说句不长威风的话,奴家想到正妻大妇心里就有些发怵。” 说道正妻大妇姐妹四个都是不约而同的看着这小人儿,是个女人总要进个人家门户的,不论进哪一家男人就是天,若是给人做正妻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不过眼下的情况看,恐怕姐妹四个都不是做正妻的命运了。 前朝后人的身份注定了像模像样的家庭都躲着自己姐妹,否则就是你隐藏的再深,有心人总能打听出来一点点消息的,这也是姐妹四人貌美如花,精通琴棋书画却没有一家郎君来骚扰的原因了,不是没人惦记,而是没人敢惦记,也没人想招惹自己姐妹四人。 也只有这个马虎大意又天不怕地不怕,刚巧又是身份尊贵至极的小人儿才误打误撞的闯进四姐妹的世界了。 四姐妹都心里清楚,这尊贵的小人铁定是把这边的事情摸透了,因为四人身后的四个族人聚会地周围,自从这小人儿第一次来梅花别苑里歇息后没多久,族人居住的那些庄子周围就开始出现收购鸡崽儿的男女。 后来还有收羊的,收猪的,总之不论能不能收到牲口,来的人倒是三三两两没有断过! 四人的族人里也有行伍里的老卒,可不全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一直把那些来收牲口的人给看的死死的, 也同时禀报到了这里,四姐妹一合计觉得准是这尊贵的人儿派过去的,就飞鸽传书命令手下按兵不动,全部退下隐藏起来,只叫族人们正常接触来人,那些人很是规矩,也不打听什么,不过也应该把底子都摸透了吧? 四姐妹原本以为这尊贵无比的小人儿查清楚了自家的底子之后,铁定是不再敢来接触的,谁知道事与愿违,这郎君不但木有退缩,反而频繁到来,越来越不当自己是外人,还指名道姓叫姐妹四人轮流伺候歇息,同睡一个榻一个被窝,动手动脚却偏偏守着底线 直到如今住进来这上上等的宅子,四姐妹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他们四人的天,四人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有哪个能做正妻的,新朝不来找茬就是苍天庇佑了,可不敢痴心妄想太多的。 可是四姐妹无人做大,那么将来还要有个地的,正妻大妇就是地就是四姐妹的主母了,能不多操心吗? 所以这会儿听着老四装作傻子一样顺水推舟的说出这最大的揪心事儿,姐妹四人都是整齐的看着李钰。 李钰站起来身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洗了,去榻上歇着,老四你也不要如此揪心太多,一切都有定数。” 董大娘子指挥着旁边的侍女; “伺候郎君擦拭身子。” “是大娘子。” 貌美如花的抚琴四娘子擦拭了双手凑在李钰身边; “怎么能不揪心呢郎君,奴家姐妹终究是给您做小的,能不怕大妇主母吗,况且也不知道将来的正妻是哪家人物,脾气如何好不好伺候,起开,连个衣裳都伺候不好,要你作甚?” 看着伺候李钰穿衣的侍女手忙脚乱,正在说话的四娘子皱着眉头来呵斥下人。 “是娘子,娘子恕罪,奴婢没有伺候过这种男人的衣裳。” “真不叫人省心,退下去。” “是。” 被四娘子呵斥的侍女快速退到门边站着,四娘子亲自上来伺候李钰穿衣,只穿了中衣的李钰就摆了摆手,晃晃悠悠的扶着二娘子和四娘子往榻上走去。 “我呀就不能坐车,骑马还行,一坐车就晕的厉害,每次都要半天才能反醒过来,真是头疼至极这个事儿。” 董大娘子陪着走到自己榻前,几个人扶着还晕的不行的李钰坐在榻上靠着后背,李钰手里还拉着跳舞最美的三娘子的手不丢; “美人儿,只要看着你侯爷就想起来你那惊若翩鸿的美丽影子了,今天下午我好生歇息,待明日侯爷不晕了,你好好舞上一曲,便请老二来吹箫,老四为我抚琴,咱们不请任何外人,就在咱们自己的家里宴请咱们自己。” 羞红着脸的老三是想要跟着上榻的,可这是大姐的宅子大姐的屋里大姐的榻,他没那个胆子,就那样站在榻边回应着; “诺,郎君只要喜欢奴家今天就和几个姐妹排演一次,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为郎君献舞。” “好好好,我就知道没有白疼你,你且先去排演,这里不用你伺候,用点心啊美人儿!” “是郎君放心吧,奴家请退了。” “准。” “姐妹们我先告退一步。” “妹妹且去。” “姐姐请便。” 李钰看着扭身离开的薛老三,屁股扭的摇曳生姿,忍不住感叹; “侯爷我十天里就得过来两三回,要不然我这心里头啊,就像被狸花猫抓了心似的,难受的不行,大娘子智慧超群又能大智若愚,且处处都能知道我得意思,还相貌端庄美丽动人,每次看到老大呀我就不想离开她屋子。” 李钰说着话扭头看着旁边的董大娘子,拉着大娘子的手温柔的不行; “娘子为何站在榻边?不如上来陪着侯爷坐会儿吧。” 尽管董老大性格稳重但是终究逃不开女人的心思,又是自己喜欢的小人儿,心里没得冒泡,轻轻福了一礼; “诺。” 立马有贴身的几个侍女为董大娘子宽衣解带,剩下中衣上了榻坐在李钰里头,温柔的趴在李钰的怀里,李钰一边搂着董大娘子温存,一边扭头看着榻边擅长吹箫的老二; “二娘子虽然不善言辞可是却胜在体贴入微还心思巧妙,且最是会伺候人的,哪儿哪儿都是叫我没得挑剔,看着就心里暖暖的,侯爷不稀罕你还能稀罕哪个?老二你说是不是?” 被夸上天的老二低着头小声回应; “多谢郎君惦记,奴家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此一生竭尽全力伺候郎君便是。” “嗯就知道不会白疼你一场的,真是懂事乖巧至极的美人儿。” 李钰说完靠向可后背长处一口气; “这老三呐!啧啧啧!温柔可人儿,妩媚动人,连走路都叫人看着舒服至极的,你们没看看她那小屁股扭的,真是韵味儿十足,真真是能把侯爷的魂魄给勾走” 这四个貌美如花的熟女李钰挨着个儿的点评了三个,唯独剩下老四被晾在一边,老四撒娇着不依了; “郎君,不要嘛,您都说了快一遍拉,把三位姐姐都给夸的天上没有,地上仅此一人,为何到了奴家这里又偏偏闭口不语了,奴家不依嘛!” “哈哈哈哈,侯爷我就知道你这鬼精灵不会饶我得,老大老二你们看看可把老四给着急的,我要在不说话呀,恐怕改天老四的榻都不让我上去了都!” 二娘直到郎君是故意的,所以也不着急就那样微笑着看着老四,董大娘子趴在李钰的怀里柔声说道; “郎君可不要厚此薄彼,我等姐妹四人同甘共苦多年,形同一体,您也说道说道几句嘛!” 第582章 林无敌的闺女林霸王 第五百八十二章;林无敌的闺女林霸王 二娘知到郎君是故意的,所以也不着急就那样微笑着看着老四,董大娘子趴在李钰的怀里柔声说道; “郎君可不要厚此薄彼,我等姐妹四人同甘共苦多年,形同一体,您也说道说道几句嘛!” “好好好,我再不说啊咱们老四就吃不下饭了都,咱们得老四这人啊。” 李钰故意说了一句又阴阳怪气的住了口,惹的老四着急的摇晃着李钰的胳膊; “奴家怎么了郎君您快点说嘛!” “你呀,怎么说呢,老四你聪明伶俐,也很可爱,长相也是上等,身姿也很摇曳,我看着是很舒心的,也挺喜欢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老四你有点毛毛躁躁,性子急了一些,若是你能稳重一点,就更好了。” 抚琴的老四听着前头的夸奖高兴的不行,听到后头几句气的撅着嘴巴,很不乐意。李钰无奈的说道; “你看你看,我就说不说吧,你非要我说,我说了你又噘着嘴,就当侯爷没说最后那几句成不成?” 老四噘着嘴不开心的念叨着; “可是郎君您都说完了啊,奴家都听到了,而且一字不差。” “得!又得罪人了,还是我的老四小宝贝,来来来上来这里侯爷搂着你睡会儿,我得养好身子明天看老三跳舞,听你抚琴还有老二吹箫呢。” “哦。奴家这就上来。” 别看老四一脸的不高兴表情,慢吞吞的叫侍女伺候脱衣服,其实她心里头早就开心的不行了,宽衣解带后她上了床榻,趴在李钰右边的怀抱里,美滋滋的闭上可眼睛。 这老四因为最小的原因姐妹们都让着她,所以难免有些强势,每次李钰过来总是被她霸占在自己屋里的时候最多,老二对着榻上躺了下去的李钰行了一礼; “启禀郎君,奴家想要请退了,还要回去带带几个姐妹吹箫呢,明天好好给郎君吹上一回。” 刚要闭上眼睛睡觉的李钰睁开眼搞笑的回了一句; “吹什么萧,吹侯爷的不香吗?” 以前李钰说自己有个宝贝,有空叫二娘子吹上一吹,当时这老实巴交的二娘子以为真的有个宝物呢,结果后来这小人儿歇息在自己屋里的时候,叫自己给吹了几次,而娘子这才明白这郎君说的是吹那个羞人的东西 从那以后二娘子再也不提闹着要吹宝贝的事儿了,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提起了笑话,二娘子瞬间脸红到脖子,逃命一样的跑了出去,身后四个侍女赶紧跟在屁股后头追上! 惹的李钰躺在榻上哈哈大笑,二娘子吹箫的事情四姐妹都知道,且个个都来吹过的,左边的董大娘子怎能不知其中韵味?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闭上眼睛,调皮可爱的抚琴老四在李钰的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 “郎君可要奴家给您学学二姐的技艺?” “哈哈哈哈哈,好好还是老四懂我,不过今天侯爷赶了半天的路,实在是疲惫不堪,此事且明日再说不迟!明日我歇你的屋里” 一夜无话! 次日李钰早就醒了过来,旁边的董娘子指挥侍女伺候李钰穿戴整齐,一如往日的亲自给郎君梳好了头,束好了发拿一根沉香木簪子插好。 可不敢小看这不起眼的木头簪子,此物乃是皇后殿下所赐之物,从杨广的地库里寻找到的。 簪子下的绢帛上写的清楚明白,乃是春秋战国时期孔圣人头上的物事,珍贵至极的! 世上仅有七支,剩下的六支都是戴在圣人门下那几个大家族族长的头上,其中李钰的好兄弟山东大族端木家这一代的传人端木良庸头上同样也插了这样一支。 那是端木良庸出家门的时候族长父亲所赐,插上沉香木的那一刻,就代表端木良庸成了下一代的族长继承人! 这里四个姐妹都知道这把簪子的珍贵,每晚给郎君去掉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存放在木盒子里,第二天轻轻的插进郎君的发中。 其实别说这把簪子了,这小人儿身上压根儿就没有一件东西是普通人佩戴的,腰间有很小的龙形图案的上等玉佩,比这把簪子还要贵重许多,熟悉李钰的都知道这是皇后殿下珍藏许久的宝贝,以前都是戴在皇后殿下身上的,此物一共两枚,之前郎君身上这个都是至尊佩戴的,后来至尊觉得稀世珍宝应该成双成对才好,所以就把这龙形玉佩也给了皇后,因此皇后殿下有时候戴凤形玉佩,有时候戴龙形玉佩,后来干脆两个稀世珍宝都赐给了这尊贵的侯爷! 这郎君身上还带着一个黑色木头制作的令牌,那个没人知道是什么木材,只知道是皇后殿下的令牌,拿着这块黑色的令牌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可以调动皇后殿下的那五百玄甲骑兵!更可以在皇后殿下的那几处私人产业里周转银钱使用 皇后殿下如此这般疼爱这个小人儿,导致民间有流言蜚语这小人儿乃是皇后殿下的私生子至于亲生父亲是哪个没有人敢乱说一句,不过答案也是五花八门儿唯一相同的地方是,这些猜测出来的答案全都是可以诛杀三族的重罪! 这郎君身上的衣裳可也同样的不简单,乃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三大裁缝亲自出手缝制的,现在能叫李氏的三大裁缝出手干活的只有三个人,当今的天子,皇后,再有就是这尊贵至极的小侯爷了 就连这小人儿的腰带都是价值万金的物品,正宗的金丝缠绕而成,还镶嵌着三块儿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侯爷的腰带每一条都用了半斤的金丝,真真的玉带缠腰,金丝陪衬! 穿戴整齐的李钰有说有笑的和董家娘子来到正堂里坐下,李氏厨房的下人一如既往的亲自端上来精美的吃食,李钰看了旁边跟着的梁林两家的高大侍女,平静的安排着; “两位娘子且去用食,这里不是外院,也不是我养的金丝雀鸟,这是咱们李氏自己的产业,自己家里没必要讲究太多,四位娘子的护卫也足够保护我周全的,且还有咱们带来的人马守在门外,你们都去用食吧。” 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行礼同意; “诺。” 李钰扭头看着刚刚摆放整齐饭菜的厨房下人; “她们四个一直跟着贴身伺候我,我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俩的吃食,今日整好有空就来问问,平日里她俩吃的什么?,你们仔细回答不可隐瞒!” 被问话的下人偷偷看了李钰一眼,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回应; “回郎君的话,顿顿都是两个胡饼,还有一碗” “站住!” 刚走到门口的两个侍女条件反射的快速把右手伸进怀里,扭过头来看见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唯!” 厨房里的下人偷偷抬起头看到家主瞪着眼睛平静的看着这边,吓的浑身发抖,颤抖着说道; “家主饶命,我等不知具体详细,都是按照规矩办的!” 李钰气的浑身发抖,旁边的董娘子着急的不停的安慰着小人儿; “侯爷息怒” “侯爷奴家害怕” 看着狼一样的眼睛董娘子低着头不敢辩解。 李钰平静的说道; “你是我的女人,叫我郎君便是,为何你总叫侯爷?可是你嫌弃我年幼无知乎?” “侯爷啊” 董大娘子放声大哭,我的爷,您冤枉死奴家了,奴家不想活了” 董娘子说完直接起身,往墙上撞过去,后面的李氏护卫赶紧过去三个壮汉,双手背后,挡住董娘子的去路。 李钰冷冷的说道; “过来伺候我。” “呜呜呜奴家听到了,可是郎君您要给奴家一个公道,下人们偷鸡摸狗的事,实在与奴家无关的!呜呜呜” “本侯冤枉你了,过来伺候侯爷,娘子可否?” 董娘子高兴的擦拭着泪水行了一礼; “诺。” 李钰心疼的擦拭着怀里女人的泪水,结果越擦女人越是难受,李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小声说道; “娘子莫要说话,有人糊弄你男人,且看看他们如何进行。” 正在难受的董大娘子刷一下站了起来; “来人!” “在!” 不论是李氏的护卫还是董家的护卫整齐的站出一群壮汉,下头厨房的两个更加抖的站不稳了; “启禀家主,小人们真的不知道” 董大娘子快速去站了起来; “你两个,刻薄郎君的贴身,一顿只叫吃两个胡饼,惹的郎君不喜,结果把怒火发在本娘子的头上,是何用意?哪个人教你们的?说!” “回家主的话,我等不知这外人说的是什么缘由” “啪!” 正堂里所有人都底下了头不敢喘气,李钰摔了一个碗,还不解气,哗啦一下把桌子都掀翻了,好多人都吓得瘫倒在地! 李钰坐在一堆狼藉中间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们两个丫头过来回话。” “唯!” 两个三等侍女快速走到李钰身边一左一右站好。 “作天早上你们吃的什么?敢说一句瞎话,我把你们赶出家门!” “奴婢吃的好多” “奴婢吃的好饱的” 两个侍女还没说完李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吓的两个侍女赶紧跪下; “奴婢吃了两个胡饼里头没有肉。” “奴婢也吃了两个胡饼,和一碗米粥。” 李钰只觉得天旋地转往后头倒了下去,哐当一声倒在地下,所有跪着的人吓得哆嗦一下,跪的端端正正,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两个高大的侍女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尖叫一声; “家主?” “族长!” 所有人这才清醒过来,正要起来,董大娘子呵斥一声; “都跪着不准动!” “郎君?郎君?” 三个人抱着李钰叫喊好一会儿,李钰才这悠悠然的转醒,目光呆滞的看着房梁; “我以为养活他们吃喝拉撒,再给他们银钱,就没人来糊弄我了!” “郎君息怒,郎君您别难受” 董大娘子哭喊着抱着李钰,两个侍女双手伸进怀里,瞪着眼睛看着下头跪着的两个下人! “郎君!您可莫要吓我们姐妹!” “呵呵!老大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说实话!” “回郎君的话,哪家都有的,您想开就好了!” 李钰用尽力气抬起头指着两个下人,董大娘子忽的一下站起来; “把他们拉下去处死!” “唯!” 两个下人听了这话长处一口气,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受死,李钰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交给刘家娘子处!” “郎君?” 看着昏迷不行的郎君,董大娘子发火了! 正要出去的两个下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家主饶了我们吧!” “把他们拿下!” “唯!” 拿住两个下人的护卫看着董大娘子; “启禀娘子,已经拿下!” “快马送回去交给内宅大管事处置,记住按照我李氏族规!” “唯!” 几个彪形大汉抓小鸡一样抓着两个下人往外走去! 一大群人忙碌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李钰弄醒,醒来的李钰软绵绵的吩咐; “传本族长的话!” “郎君您说奴家听着的。” “那四个保护我的大个子,收做李氏二房的第五代贱妾,从今而后为我生儿育女。” “啊?” “什么!” 两个大个子诧异的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董大娘子微笑的看着两个大个子; “两位妹妹怎么了?” “回大娘子的话,奴婢” “莫要这般,你们是我李氏的妾,不是奴仆了!” “啊?真的呀大娘子?” “启禀大娘子,我娘说我是个好生养的,能生一堆儿子!” 梁家的侍女高高兴兴的诉说着自己的优点,骄傲的抬起头。 “妹妹莫要在说外话,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梁家的侍女底下了头; “奴婢不敢!” 董娘子亲热的拉着梁大个子的手; “郎君说教你伺候郎君睡觉,你会伺候吗?” “不是吧娘子,俺是奴仆身份,嘿嘿,怎么可以上家主的榻呢,嘿嘿!” “真的,郎君亲口说的,叫你俩做妾!” 梁家的侍女是个一根筋,冷哼一声; “家主还说过我可以生三个儿子呢,刚才说了叫我当妾?真的假的?我怎么木有听见? 大娘子你别看你身份尊贵,你敢哄骗奴婢,奴婢就敢杀了你的!” 董老大翻了个白眼; “李氏都是这样一根筋乎?” 旁边的林家侍女高兴的低着头小声说道; “孙仙人就说过的,我是贵人命!” “孙仙人是谁!” “是我阿耶的友人!” “你阿耶是哪个!” “林无敌!” “天爷!” 第583章 原来是打乱了刘大管事的布局 第五百八十三章;原来是打乱了刘大管事的布局 董大娘子翻了个大白眼; “咱们李氏二房的下人都是这样一根筋乎?” 旁边的林家侍女可没有不正常,高兴的低着头小声嘀咕; “孙仙人当年就说过我是贵人命的!” 董家娘子奇怪的问了一句; “孙仙人是谁?” “是我阿耶的长辈友人!” “你阿耶是哪个!” “林无敌!” “天!你是枪王林无敌的女儿?” “嗯。” “那妹妹芳名” “林霸王。” “额” 听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名字,董娘子稳重的性格也是被狠狠的雷到了,咽了口吐沫董娘子手里搂着李钰吩咐; “把这里收拾干净,郎君只顾生气还没有吃饭呢。” “是娘子。” 这边刚刚开始收拾干净那边老二老三老四听说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带着下人过来,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 李钰被搀扶着坐进了刚摆放好的太师椅里,有气无力的来了一句; “问她,我懒得说话。” “大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大姐,哪个来招惹的郎君发这么大的脾气?” 性子着急的抚琴老四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 “大姐还耽误什么,哪个人犯错就拉出去杖毙,太也没有规矩了!” 董娘子伺候李钰吃了半碗热水这才扭头过来; “着急什么,治是肯定要治的,要不然都来郎君眼皮子底下搞鬼,成什么样子了?” 擅长跳舞的薛三娘子皱着眉头问道; “大姐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董娘子看了看李钰这才回应; “什么事儿?厨房里的下人克扣郎君贴身保护的那几个女子的吃食,按照郎君的交代安排,这几位的吃食顿顿都该有肉吃的, 且是一天五顿饭,因为个头都很高大,食量也大,但是厨房里的下人偏偏克扣了这些 昨个早上就给这两个妹妹一人两个胡饼,还是没有肉的干饼,外加一碗粟米粥,方才郎君随口一问结果就问出了这等龌龊的事情,所以才大发雷霆之怒的,那两个下人已经拿下了,送回蓝田交给那内宅第一大管事处置,不过我想着两个打杂的恐怕没有胆子做出这些事情,恐怕这次要牵连出很多麻烦的” 刚进来的三个姐妹听见大姐称呼旁边两个大个子为妹妹,都心里清楚了,互相观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女,别说还都相貌不错,只是这等身材郎君若是与之欢好的话光是两条腿都够长了,也不知郎君想到了哪里?居然能看上他们这样的大个头 董娘子说道最后也觉得自己得身份不太适合说这些,就慢慢的住了口,旁边的李钰吃下热水又经过这会儿的歇息才消气了一些,听到董娘子说话不利索开口就是狠话; “怕麻烦就不要动手,叫他们继续作下去好了,既然动了手就不怕麻烦,来人!” “在!” “你们去两个人回去庄子里,禀报刘大管事,叫她彻底查清楚府里上下的所有地方,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唯!” “慢着,再去林家通传,叫林无敌亲自出马与那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一道,把李氏二房从上到下查一遍,不论是农耕管事,还是粮仓重地,或者酿酒作坊,还有厨房上下,统统的查个清楚明白,不冤枉一个好人,但是查出来犯了错的,一律按照祖宗的家法处置!” “唯!” 答应后的两个护卫干脆利索的行礼退下,李钰这才长出一口气; “平日里我也没有计较过各处的情况,没想到就这个吃食上头还要闹出一些幺蛾子,一个人头上能扣出来几个大钱?至于触犯族规家法?” 林霸王是个有脑子的,可不像梁大胆的妹子,这会儿已经从心里开始抬高自己身份了; “启禀郎君,奴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钰看了一眼总是彻夜不睡守护自己得女护卫,放平了声调; “说吧,以后你不是下人了。” “是郎君,奴家是想说您别看一个人头上扣不出来多少银钱,可是人头多了,数目就大! 奴家是从伺候洗衣的丫头开始做起的,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三等侍女,然后又被大管事们选过来贴身保护郎君您的安危,没有凭借我阿耶一点点的身份撑腰,更没有我们林家来说情走门路, 也正是因为奴家从最低处走过来所以看到的最真实,郎君您身边的护卫不少,一个人头一顿吃食确实也扣不出来几个大钱,可是许多人马加起来,一顿饭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天长日久的所以才有人因为钱财烧红了眼睛,把族规家法都忘记掉一边,来铤而走险!” 李钰听完这些长叹了一口气; “又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我就不明白了,银钱绢帛就如此这般诱人?连规矩家法都可以忽视?” “郎君不要生气,自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 “是啊郎君,钱对大部分人来说诱惑力都是很大的。”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厨房重新端来了饭菜,端菜的下人把头低到了怀里,生怕步前头那两个的后尘,即便俩人小心翼翼的摆放,上头的家主还是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前头那两个犯错的,他俩的师傅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回郎君的话,那两个都是王家姓里王管事的徒弟,我等两人乃是刘管事的弟子,和他们不一路的,小人师傅乃是后院内宅刘大管事的亲侄子,手脚向来干净的很。” 听说是刘娘子的亲侄子李钰这才表情缓和了下来; “哦。你说的这个我知道,至于手脚干净不干净还得叫刘娘子和林无敌彻底查上一遍再说其他。” “启禀郎君,我等一直守着咱们李氏的族规家法不曾乱来分毫,所以不怕查的。” “听你们说话的口气,不干净得那些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为何不来禀报给各大管事知晓?” “回郎君的话,我家刘大管事前阵子拿回大权之后,我师傅立马就去禀报过刘大管事最近两三年厨房里的各种事情,因此大管事也是刚知道没多久的,不过大管事交代过的,叫我等仔细注意不要声张,待大管事拿准了证据,要把他们全部给收拾掉, 所以小人们才一直压住,没有泄露出去半句,至于那王家的管事见两个弟子事情败漏在后厨已经吓晕了过去。” 李钰砸吧了几下嘴唇; “哎呀,我以为刘家娘子还啥也不知道呢,心里多少有些埋怨的,没想到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我这可不是打乱了刘家娘子的计划了?” 两个厨房的下人赶紧来回话; “回郎君的话,我家大管事本来说的就是这个月要和他们算总账的,只不过郎君您提前几天下手而已,不碍事的,本来就是要收拾他们的,我家大管事刘娘子说了,咱们李氏二房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不清理了心里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李钰听得开心无比高兴的笑着; “不错,刘家娘子的想法正合我意,与某家所想一模一样,对了!你两个伶牙俐齿说的好听,某家贴身的四个女护卫你们平日里都怎么对待她们?” “启禀郎君,不曾坏过良心。” “郎君容禀,只要碰到我们这边当值都有照顾过的。” 李钰扭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大长腿,壮实女人,梁大胆的妹子咧着嘴; “启禀郎君,俺吃过好多次他俩偷偷塞给俺的胡肉饼,肉可多了呢!他俩是好人!俺心里头清楚的。” 林霸王也笑着来了一句; “刘管事的这边人马都是良善的,奴家可以出来作证,对待下人们没有亏过,我们这些护卫不论男女,看到刘管事都敬重的很。” 李钰点了点头大喝一声; “人来!” “在!” “赏!” “是郎君,不敢请教郎君,以多少为准!” “从刘管事开始上下弟子师父,每人十贯银钱,再三车粟米。” “唯!属下这就去传令。” “去吧。” “谢郎君赏赐,只是这银钱太多了些,小人们有些害怕” 两个厨房端菜来的下人心里高兴无比,可是听到十贯的数目也不知所措,头上立马冒出了一层汗珠,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李钰心情好了许多总算还有按照规矩来的人,还算不错没有烂透; “怕个什么?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承认,此乃道理也,又有祖宗们传下来的俗话,行下春风望秋雨,你们行下了春风,也是该来秋雨的时候了,不必多言都退下吧!” “诺。” 两个厨房打杂的下人笑的咧着嘴退了出去,李钰对着旁边的两个大个子说道; “去吃饭吧,今后不会再有人来克扣你们的吃食了,放开肚子吃,吃饱为止。” 两个大个子有模有样的福了一礼; “谢郎君照顾。” 俩人往外走的时候梁大胆的妹子还压着嗓子说话; “林姐,俺以后可不怕饿肚子了,不过俺不能吃太多的,否则郎君不一定叫咱们上榻伺候,你说是不是这样啊,俺这脑袋瓜子不会拐弯的,林姐你以后可要提醒着俺。” 尽管梁大胆的妹子压制着声音可是天生的大嗓门依然被众人听了个清楚明白,许多人都捂住嘴巴不好笑出来。 林无敌的闺女名字霸气但是性格细致,也不说别的只催促梁家妹子赶紧走路别多说话,可是梁大胆的妹子一边走路一边继续唠叨着; “林姐你倒是说话呀,你教教俺到底上了榻应该怎么伺候郎君才好,俺也不懂这些啊,好林姐你教教俺,俺想赶紧生个男丁出来” 李钰坐在上头的太师椅里刚夹了一口菜还没送到嘴里,听了这话忍不住掉到了桌上,顿时哭笑不得,那边刚走到门口的林霸王也不说话快速走了出去,惹的梁家妹子赶紧追了出去! 梅花别苑的四姐妹听着梁家大个子说话笑的都是花枝招展,董大娘子强忍着笑意; “郎君快些用食吧,别一会儿凉了,没想到郎君贴身的女护卫里也有如此可爱的妹子。” “嗯嗯你们也别笑话那梁家的闺女,她一个字也不认识,脑子又是一根筋,没还有啥见识,性子也直,所以就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李钰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替梁大胆的妹子说话。 董娘子这下不笑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梁家妹子确实性子耿直,昨夜郎君您睡觉的时候,梁家妹子竟然整夜不睡的伺候在屋里,奴家醒了三次她都没睡,一直撑着眼皮子守候在榻边,只要奴家一醒来梁家妹子立马过来问候,说心里话郎君,奴家心里也真佩服的紧,这种品性叫人没得话说。” 擅长跳舞的三娘子眨着眼睛来了一句; “如今还有这种踏实人吗?” 李钰咽下去嘴里的肉菜这才开口; “老三你还别不服气,侯爷的四个女护卫个个都是这个样子,我歇在你屋里的时候你见过她们几个夜里睡觉?” “可是郎君,奴家也没看到他们白天歇息啊,难道他们是铁人不用睡觉的吗?” 李钰听到这里放下了筷子长叹一声;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铁人的,你看不见她们睡觉那是她们强打精神撑着的,我那些男丁护卫也是这样,有时候你们看不见他们吃饭用食,并不是他们不饿,而是他们都忍着的,你吃饭的时候他们在护卫,难道他们不是人?他们就是傻子?不知道吃喝?” 李钰说了这话所有的下人护卫都含着泪看着这尊贵的小郎君,四个熟女都跟着点头,抚琴的老四来了一句; “所以郎君您不论到了哪里都要叮嘱叫下人们吃饱,睡好,奴家就知道郎君您是个良善之辈,处处紧着下人。” 李钰平静的看着四娘子; “是啊,大家都是人谁不知道坐着喘气匀实一些?谁不知道吃饱不饿肚子舒服?谁不知道夜里需要歇息身子? 下人们也是人,都是阿娘生的阿耶养大的,即便是伺候你你也得知道些好歹,也要记得心疼他们,这是人性的根本,咱们老祖宗不也说过与人为善处处为善?这是道理,不是顺口胡邹。” 董家娘子一边给李钰又盛了一碗粟米粥一边随口来了一句; “大善,郎君所言虽然不是什么多动听的话语但是化繁为简,又回归了质朴,乃是至理名言也,奴家姐妹日后应当跟随郎君的脚步,处处与人为善。” “嗯大娘子到底是你们四姐妹的老大,稳重至极的,也能听懂我的意思,所以我才总是把她稀罕成宝贝。” 第584章 杀人不皱眉头的女人 第五百八十四章;杀人不皱眉头的女人 回到长安城第二天李钰并没有按时欣赏几个才女的技艺,本来好好的心情叫几个克扣护卫肉食的下人给搅得一塌糊涂。 而两个厨房的下人拿回李家庄之后也并没有被刘家娘子立刻处死,刘家娘子作为李氏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终于有机会展示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性格,和非比寻常的手段本事。 早就盯了两个多月暗中调查的刘娘子接了家主口令后一刻也没有耽误,秋风扫落叶一样的连续抓了厨房里上下七人,洗扫婆子这边也有一个贪墨银钱的,购买牲口那边也抓了四个,本来是五个的,其中一个还是二管事的身份,看事情败露羞愧的跳了河,当场淹死。 刘娘子的雷霆手段告诉了所有人,内宅第一大管事不是吃素的,人家的手腕硬着呐! 刘娘子处事没人敢说不公平,因为人家率先清查自己得刘家姓! 第一大酿酒作坊里几百号人马围在一起,许多人都举着火把,把大作坊照的如同白昼,一个壮汉上前一步; “启禀大管事,已经查明,此两人皆是刘姓户籍,一个偷酒五次,另一个偷酒七次,所得银钱都已经超过了五十贯之数。” 汉子禀报超过五十贯是有原因的,李氏二房的族规是陇西李氏中最严格的,五十贯就是李氏二房的生死之线! “他们俩得了多少银钱,说个清楚明白。” “是大管事,回娘子的话,一个得了一百三十七贯,另一个得了九十一贯。” 酿酒作坊查出来两个偷酒出去卖的超过三次,且都超过了五十贯的生死线,居然还是刘娘子婆家刘姓的人马,尽管禀报的汉子故意含糊不清的说话,可是傻子也听出来了这两个全是刘娘子自家姓里的族人。 刘大管事当着许多人的面脸色难看至极,这里有林家禁军,有自家刘姓壮汉一堆,还有娘家派来的上百个娘家族人,偏偏一查就先查出自家的问题,气的嘴脸乌青的刘娘子冷冷的来了一句; “就地处死。” “唯!” “大管事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刘娘子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今日刚开始清查,你俩的好事儿就被拿住,若是一次两次,所得银钱也不超过五十贯之数,不用你们说话本大管事自然会网开一面,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有脸来求情饶命?” 知道求情也是没用的另一个挣扎着呼喊; “大管事,小人也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还请大管事绕过小人妻子儿女四人性命,娘子您行行好饶了他们性命吧,小人来世给娘子您做牛做马都行的啊,娘子呀啊啊求求娘子饶了他们性命吧啊小人的两个儿子都还是孩子呢” 刘娘子冷冷的说道; “你们坏规矩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些?我平日里给咱们刘家姓的族人们说过多少次了? 想要富贵就别做李氏二房的族人,你们大可以净身出户,我李氏二房也会给你们方便,去掉你们的户籍,再给你们要个朝廷的户到手里,还会出面游走,再给你们争取分得朝廷田地, 从此以后你们的一切就与我李氏二房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你们杀人放火,我李氏二房也不会多嘴一句的,我李氏二房从来不会霸占族人的身份,想要离开也是容易至极,可是你们光明大路不走,非要来坏规矩,能怪得谁来?” 刘娘子说完看着旁边的两个汉子厉声呵斥道; “你们等什么?等赏赐?还是等着林家禁军上上来行刑?不够丢人吗?” “唯!” “是是是!娘子您息怒,小人这就行刑。” 两个刘姓的壮汉答应之后挥手指挥着同伴; “把他俩给我按到下,他娘的,丢尽咱们刘家的脸了,看看十八婶子把你们俩给宠的,兄弟两个一块儿犯错坏规矩,都给我按紧喽,看在一个刘姓的份上,兄长我今日给你俩来个痛快。” 看着几个同姓族人上来两个人这才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如此的近,那个嚷嚷着放过家人孩子的家伙被三四个人抓住就按在地下,嘴里刚求饶了一句,就听见噗的一声,脑袋歪了一边,当场就断了气! 旁边那个正要被按倒下的年轻人忽然冷不防挣脱束缚,顺手还抢了刘姓人马手里的一口砍刀,直接朝对面站着的刘娘子杀了过去,其中的目的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想逃跑知道没希望,所以要拿下内宅第一大管事做人质的! 这一下变动可把当场几百个李氏族人给惊呆了,还真是都傻愣愣的看着那家伙朝着五六步外的刘娘子奔了过去。 关键问题是谁也想不到这将死之人竟然敢有胆子反抗,不但反抗而且还如此胆大包天,想要劫持尊贵至极的内宅第一大管事的身子?这这简直是不想活了这是 就在所有人都发呆的时候,就在好多人都以为完蛋了的时候,大管事今天要麻烦了,若是大管事受到伤害,今天得多少人挨板子了? 就在行凶之人狰狞着脸色以为要得手四步外的刘娘子,然后就可以劫持她逃出李氏便能亡命天涯的时候,旁边背手而立站在刘娘子身边五步处的林无敌冷哼了一声! 紧跟着林无敌的冷哼声出现的是一把铁枪,林无敌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整个身子连动都不曾再动过一下。 守护在刘娘子身边的四个林家禁军其中一个抬起手中的长枪稳稳妥妥的插进了来人的胸膛,枪头透出来人后背数寸有余!直接把冲上来的家伙定在那里不能前进分毫。 拿着砍刀眼看就要得手的家伙只感觉心里一疼然后就没有冲劲儿了,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得胸口,这才发现一把铁枪顶在那里,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 低下头去的那个下人就那样再也没有了动作,铁枪扎的很准,而且出枪的人力量十分的强横,直接前后贯穿了这家伙的身体,锋利的铁枪把心脏扎的稀巴烂,刘娘子身边的林家禁军呲溜一下收回了长枪,枪那头的尸体应声而倒。 收回铁枪的禁军心疼的拿出一大块儿粗布仔细的擦拭着枪头上的血液!擦的小心翼翼至极,生怕擦不干净而导致自己心爱的伙伴受到生血的腐蚀 众人这才回应过来,其实整个画面快的吓人,只有几个呼吸的功夫,刘娘子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是吓傻了而是她知道林家禁军的厉害! 更何况自己四个娘家亲侄子同样拿着铁枪护在旁边,即便林家禁军不动手,来人还是要被扎个透心凉的。 刘娘子冷冷的看着那三个抓住罪人被逃脱的下人; “你们可知罪?” “属下知罪!” 三个汉子都是气的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真踏马邪门儿了今天,抓的好好的家伙竟然敢反抗?还胆大包天想要劫持大管事,他娘的!真他娘的晦气! 刘娘子点了点头; “知罪就好,惩罚减去一半儿,来人呐!” “在!” “就地打五板子,给他们提个醒,以后办差的时候也能长个记性!” “唯!” 紧接着本来要打人的人被六个同伴给拉了下去,顷刻间就在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声的闷响,三个执行刑罚的汉子跑了过来禀报; “启禀娘子打完了,没有留手。” 刘娘子冷哼了一声; “量你们也不敢留手来糊弄我!” “属下不敢!” “派人去把这两个的妻子儿女全部抓起来,再安派人敲锣打鼓,叫李氏族人起来看热闹,今夜本大管事要在庄子中间的大广场上处死她们,咱们自己家的人犯了错就要自己来纠正,否则林家禁军出马执行,咱们刘姓的脸都不要了吗?记住了!全部都要堵上嘴巴,我不想听到什么鬼哭狼嚎!” “唯!” 几十个刘姓的汉子答应一声疯狂的跑了出去,这边刘娘子对着旁边的林无敌低了一下头; “有劳林大管事护卫周全,这里多谢了。” 林无敌自豪的站在火把下头; “不必客气,某家也是执行族长口令罢啦,不过即便是没有族长令下,某家也不会叫任何人在某面前伤害刘大管事一根头发的。” 刘家林家本来就没有仇恨,相反几家的大家长还互通有无,这林无敌说话叫人听着心里暖暖的,刘娘子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温婉一笑轻轻弯了下腰福了一礼,只是林无敌挪开一步不受。 “那咱们广场上去吧!” “好!” “林家郎君请!” “刘娘子也请。” 两人一路并肩,身后都是跟着一大群人护卫周全,前头几十号人马打着火把照亮大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李家庄本庄中间的巨大广场上行去 李氏二房的鼓声再次声传四方,不过这次鼓声一点也不急,但是却更加震撼人心,打鼓的人光着膀子扎着红色腰带,红色头带满身大汗,每一锤下去都用尽了胳膊上的力气。 刚刚天黑没多久许多族人都没有上榻歇息,这一家伙都跑出来看热闹,互相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个坐在树下乘凉的年轻人伸着头看向旁边的白胡子老头; “三叔公,这又是作甚?鼓声稳稳当当不徐不疾的?总不会又来了贼人吧?” “你这娃子,整天不学本事,这是聚众鼓懂不?要是来了贼人就会和上次一样,鼓声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一浪紧接着一浪,走走走,聚众鼓响恐怕也不是小事儿了。” 树下凉快的一群老少拍了拍屁股结伴同行往广场上走去,与此同时这种画面在李氏五个庄子里不断地出现。 李家庄本庄北头蓝田县衙里,正要和几个小妾厮杀的县令铁青着脸出来; “又是什么事情?难道又有不开眼的贼人来撒野了?难道不知道我蓝田县乃是和长安城一样稳如铁桶的治地?” 蓝田县主薄在一旁耐心解释着; “回县尊,此乃李氏二房的聚众鼓,不是抓贼的。” “是啊县尊,方才属下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那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抓住了两个酿酒作坊里偷酒的内鬼,刚刚就地斩杀,这会儿还要打杀内鬼的妻子儿女,所以才敲打了聚众鼓,这是杀鸡儆猴给他们族人看的。” “哦?这个什么娘子的,怎么如此心狠手辣?一个女人家家的,怎么还能下去这种死手,恐怕是受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吧?” “县尊有所不知,这李氏二房的内宅大管事可不是等闲之辈,掌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呢,她老阿娘更是厉害的紧,乃是上代族长老县男的亲乳娘!” 县令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啊?原来刘老夫人的闺女呀,怪不得敢杀人呢!那老夫人可不简单,听说伺候过好几个皇帝至尊吃茶呢。” 看着就要转身离开的县令,旁边的几个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主薄来了一句; “启禀县尊,那刘娘子还要打杀下人的妻子儿女,咱们要不要派人去阻止一下下?” 刚离开几步的县令扭过身子; “阻止什么?” “阻止他们枉杀无辜啊县尊,总不能连孩子们都不放过吧?” 蓝田县令总算智慧了一次; “人家自己执行家法族规,咱们去阻止个狗屁?本县家族里还浸猪笼执行家法弄死过族人呢! 更何况人家那可都是李氏二房的户籍,可不是朝廷的人马。打杀何人?惩罚何人?那是人家侯爷的家事,要去你们脱了衣服自己去,别连累本县啊!本县可不是那小侯爷的敌手,惹毛了那小侯爷,皇后殿下不得把我的皮扒下来两层?” 蓝田县令骂骂咧咧的走进了内堂,哐当一下关了中门,外头几个领头的都来看着主薄,主薄摇了摇头开口; “把大门关紧,一个人也不准跑出去啊,咱们这个衙门里能惹动那活财神的还没出世呢!” 不说这边县衙关闭大门,只说李氏二房的五个庄子,还没一个时辰就聚会了过万的族人男女老少都有,把李钰设计的巨大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头 第585章 有家族的鬼 第五百八十五章;有家族的鬼 “把大门关紧,一个人也不准跑出去啊,咱们这个衙门里能惹动那活财神的还没出世呢!” 不说这边县衙关闭大门,只说李氏二房的五个庄子,还没一个时辰就聚会了过万的族人男女老少都有,把李钰设计的巨大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头 无数的火把将整个巨大的李氏广场照耀的处处明亮,点将台上一男一女稳坐太师椅不动如山,两边各自站立了几十个壮汉,再往下几百个拿着铁枪的李氏族人分开两边神情肃穆。 点将台下分成两堆人马,无一例外都是一名妇人和几个孩子,北边的妇人穿着打扮和其他李氏族人一般无二,都是府里发下来的衣裳,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是穿着正常普通,也就是平常人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南边的妇人却明显大不一样,身上穿着的区别常人,头上插着一支黄金簪子,两个耳朵上也挂着黄金耳坠儿,脸上的妆妖艳妩媚,身边一男孩儿一女孩儿,一个八九岁,一个五六岁,都是穿的上等布料。 两堆人都是嘴里堵着粗布,不论大人孩子都是五花大绑,小孩子们都是吓的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一个壮汉走上点将台对着上头的一男一女弯下腰,朗声开口; “拜见两位大管事,刘大刘二两家妻子儿女全部拿到,头戴金簪子身穿上等布料又打扮过的便是胆大妄为想要刺杀娘子的那个刘二的正妻” 汉子话只说了一半太师椅上的刘大管事就冷哼了一声; “看着就不是正经东西,寻常人家的儿女偏偏来打扮的花里胡哨,刘二的死必定与这女人有关,定是这女人贪图钱财,一心享受这才逼迫的男人铤而走险做了内贼,他是哪家的后人?” “回娘子的话,这刘二乃是咱们刘家姓里七房那一支四叔公家的后人,十八婶子家的次子,十八婶子家只生有那个求饶的刘大郎一个独子, 这个刘二是十八婶子年轻时候捡回来的野孩子,父母都是饿死街头的难民,两岁的时候被十八婶子捡回来养大的,养大后说了这个外县的女人做妻,生有男丁一个今年八岁,女四岁半。” 旁边的林无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连刘娘子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怪胆大包天敢来刺杀于我,我就纳闷了,咱们李氏怎么会出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族人,你去与族人们说个明白,把刘二的正妻和儿女全部丈毙当场提醒所有族人。” “是。” 汉子转过身子下来了点将台,把手里的杀威棒往空中一举,整个广场的男女老少慢慢安静了下来,只听的亮子油松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不绝! 汉子铆足了劲儿大声喊叫着; “今日奉族长令,禁军林家林大管事林家郎君,协同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大管事刘家娘子一道,彻查李氏二房从头倒下,事无巨细,差不分高低贵贱,我家娘子有言;欲要查人,必须先查清楚自家,因此今夜从我们刘姓开始查起,但凡坏了规矩的,按照族长令,执行我李氏族规家法处置。” 汉子的话刚一说完所有男女老少都看着点将台下的两堆大人小孩子,不用说了这两家的男人肯定是坏了规矩的,看吧连累的妻子儿女也要跟着被打死了,真是蠢货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坏规矩,这下好了断子绝孙了 “刘家姓七房里头第四支户籍刘二,先是穿缀自家大兄偷酒,后又自己偷酒出去售卖,前后七次共计两百一十斤,贱卖后得钱一百三十七贯有余,已经查清事实证据确凿,被我家大管事刘娘子下令按照族规处死,临死前反抗夺刀欲要行凶刺杀大管事,被林家禁军,刑罚卫队林十三郎斩杀当场,穷凶极恶之辈其罪当诛一家老小,因罪人刘二已经分家另过内宅第一大管事有令,今夜当场处死其妻子儿女全部,收回刘二一家所有财物,弃尸乱葬岗不准埋葬。” 汉子刚叫喊完毕广场上的男女老少立马沸腾了起来; “老天爷,这刘二怎么如此无法无天竟然敢刺杀大管事?” “这家伙真是罪该万死的,如此目中无人,这种人的子女可得杀干灭净否则长大后必定后患无穷啊这是?” “可不是嘛,咱们李氏就算曾经被处死过些许族人,可是没听说有哪个敢如此胆大的,居然还要刺杀大管事?” “得!本来处死后还能埋葬的,这下好了犯下如此大罪活该被野兽撕咬了,神仙也救不了她们了。” 一个四十岁的壮汉教育着身边四个大小不一的儿子; “看见没都瞅瞅啊,看清楚点,老夫平时教你们守好规矩可不是瞎啰嗦的,咱们李氏二房只要守好了规矩,一辈子都吃喝穿不愁的,多美的日子?还要犯贱去坏规矩,老三老四,你俩闭着眼睛作甚?都给老夫睁开眼睛看着,你们好好看着她们是怎么被打死的,长大了记住今天这场面,别给老夫丢人现眼,睁开!” “是阿耶。” 壮汉身边一个最小的儿子八九岁的样子; “阿耶儿害怕不敢看” “不行,今夜必须睁着眼睛看清楚喽,这就是坏规矩的下场!” 几乎所有人家的家长都是这样教育自家儿子闺女的,点将台下那刘二的正妻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满头汗水把妆都流花了,旁边拿着杀威棒的汉子不再耽误大喝一声; “来人!” “人在。” 六个光着膀子同样拿着家法的汉子干脆利索的答应一声站上前来把母子三人团团围住。 “执行我李氏二房的族规。” “唯!” 六个汉子整齐的答应了一声,一句也不啰嗦,把一大两小按倒在地,一棍子下去就结束了生命。 这边刚处死刘二妻子三人,那边立马又有六个族人上来把一大两小的尸体装进去抬走,明摆着这是要丢去乱葬岗上喂野狗了! 执行刑罚的汉子回到点将台; “启禀娘子,执行了,刘二的正妻和一丁一女当场打死咽气,身上的物事都在这里了。” 刘娘子看了一眼汉子手里的黄金物品冷哼一声; “除了刘二一家四口的姓名,我李氏二房不要这种族人。” “是娘子。” 旁边早就准备好户籍的快步上来,拿笔勾销涂抹了四人的名字,李氏二房掌管户籍的管事,和刘家姓自己的户籍管事都举着本册给林无敌和刘娘子过目一遍,又交给下人拿下去走了一大圈叫族人们验证真假。 一个年轻的妇人拉着两个七八岁的儿子; “看到没?这下好了真真的孤魂野鬼了,你们可都记住啊,长大后不能坏规矩,否则一旦除了名字,那可是连死了以后都要被其他鬼欺负的。” “阿娘为何死了还要被欺负?” “为何?因为他们的名字已经被管事们抹掉了,都不是咱们得族人了,咱们得老祖宗们可不认得他们几个喽,族谱户籍里头没有他们的名字,到时候在下头被其他野鬼欺负咱们老祖宗可不会给他们撑腰的知道了吧?” “知道了娘娘。” “娘娘,我和兄长要是不坏规矩的话,以后死了还会有其他鬼怪欺负我和兄长吗?” “谁敢!只要你们不坏规矩,活着的时候就没人敢欺负咱们,咱们李氏二房人口数万,谁敢欺负咱们立马去禀报大家长,自然有族长给咱们撑腰的。” “那娘娘要是死了以后呢?” “那也不怕的,咱们好多老祖宗都在下头,那更厉害了,好多好多祖宗们给咱们撑腰呢。” “如此厉害啊?那儿可不坏规矩,要不然族长就不给我撑腰了呢。” “这就对了,你们安安生生的,自然和阿耶阿娘一样,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府里以后还要发银钱呢,多好的日子呀” 刘娘子看着汉子手里的黄金物品冷冷的说道; “他得钱一百多贯,就这点东西?” “回娘子的话,方才在他家里还搜索出来银钱六十多贯,已经收归库房给了管事入局。” “那几个是刘大朗的妻子儿女?” “是的娘子。” “刘大得钱九十贯出头,他偷了多少白酒?” “回娘子的话,刘大郎一共偷酒六十三斤,得钱九十多贯,一个大钱都没花出去都在院子里埋着,都起了出来一个不少入了库房。” 刘娘子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嘴里说着话就往下头走着,旁边的侍女搀扶着刘娘子下去,四个娘家的侄子拿着铁枪带着十几个汉子护卫在后。 “何必呢,费尽心机偷得九十多贯银钱,却不敢花出去一个,如今又被处死命陨,还落了个家贼的名头,唉” 来到刘大一家老小面前的时候,刘娘子摇了摇头这才吩咐; “去掉他们嘴里的粗布。” “是娘子。” “再松了他们的绳子,就是死也叫他们死的好看些。” “是娘子。” 刚松开绳子的年轻妇人流着泪挣扎着跪下,想要跪端正的,却血液流畅不通,尝试了好几次都跌倒了下去,刘娘子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地上的女人,终于活动开了手脚,跪的端端正正,已经泣不成声; “启禀大管事,奴婢真的不知道前后,但是大管事已经确认奴婢想着绝对不会冤枉他的, 只是我阿耶阿娘只我男人这一个血脉,我这两个孩子一个女儿还请大管事您行行好留下一丁继承香火,奴婢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子的。” 刘娘子还没说话,旁边早就拥挤过来的一对老年夫妻流着泪跪到地上,跪着爬了过来,老头头发还是黑的,身体健壮结实看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头爬在刘娘子脚前; “小人不敢辩解,想要拿命换命,留下一丁,求大管事成全。” 老头旁边的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婆子也想换命,求大管事开恩,再留一丁,大管事开恩呐” 老头跪在刘娘子脚边以头触地动也不动分毫,老婆子不停的磕头如捣蒜,刘娘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 “老十八家的,我知道你得名头,老十八他半生厚道话不多,所以你家是妇人当家,你家教不严才有今日之祸,你可服气?” “回大管事的话,婆子服气不敢犟嘴。” 刘娘子看了这家人一圈这才扭过头来; “嗯!服气就好,我也问过我儿子和一些下人,说你亲子不是歹毒之人,却被你宠大的那个野种拉入了伙,最后也跟着动了歪心思,结果才惹下了踏天之祸,你儿子临死前还在求我, 和你家子妇说的一样,来世给我做牛做马换取妻子儿女老小家人,到死他也没有胆大到敢反抗的地步,只是不断地哀求我放过他家人, 对比那个要刺杀我的狂妄罪人此一条可取,当时你儿子临死之时我嘴里虽然没有应声,可面上点过了头,所以你儿子死了还是一脸的笑容。” “来人!” “人在!” “刘十八亲子临死悔悟,坦然受死敢作敢当,临死还要惦记老小真男人,刘十八郎管家不严以致妇人作乱,丈十!他女人教子无方,鞭二十!放了刘大郎妻子儿女四人。” “唯!” 刘娘子吩咐完毕转身而去,地上的小老头也不说话跪着爬了过去挡住大管事的去路,就在刘娘子的脚边恭恭敬敬的磕了响头九个,已经是泪流满面。 刘娘子平静的说道; “起来吧,前去受刑,然后领着你的家人回去,从此以后严加管教两个男丁,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老头感激的站了起来大声答应着; “唯!” 广场上的男女老少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了; “哎呀,这刘十八半辈子都不会说几句敞亮话,但是胜在人踏实,看看吧我就说头上有神灵的,老天爷也不绝他的后,两个丁可都全保住下来了!” “唉!这刘十八也是晦气的够呛,老了老了儿子被处死,唉” “知足吧,没动他家另外的人口,刘大管事够仁慈了。” “也是,别说啊,刘娘子这人还真是厚道的紧,有人情味儿!” 刘娘子对着又给自己跪下的刘大郎的正妻说道; “起来吧,我也不要你下辈子做牛做马,这就放了你三个儿女,也放你一条生路,可一条要记住,这两个丁你可要严加管教的。” “是,奴婢谨记在心,一定一辈子不忘的,多谢大管事开恩,奴婢多谢大管事开恩,实在有个难为情的想要说话开口,还请大管事” 就大朗的正妻还没有说完,旁边刚站起来的老头大喝一声; “放肆!大管事已经法外施恩了,咱们怎能得寸进尺!” 泪流满面的女人听到阿耶的呵斥赶紧低下了头; “是阿耶,阿耶教训的是,只是儿念想着他终究是我男人儿儿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后还要” 女人哭泣着说着,但是最后已经说不出囫囵话来,只跪在当场泣不成声,刘娘带着情感的说道; “刘大朗临死不反抗分毫,只是给我跪下求情,是个男人,对我也够敬重,他的名字就不必去除了。” 旁边的下人立刻答应了一声; “是大管事。” 地上的一家老小听了这话来不及反应赶紧重新磕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谢大管事恩情如山!” “谢大管事开恩!” 旁边的李氏族人们都为刘十八开心不已,名字能留在族谱户籍里头,这在所有家族高门大户里都是一个规矩,代表着刘大死了还是李氏二房的族人,并且是可以去收尸体拿回去埋葬的,不必担心抛尸荒野给野狼野狗啃食了,即便死了也不是孤魂野鬼,只要名字不除那就是可以入祖坟的,是有家族的鬼! 第586章 不能大开杀戒是有原因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不能大开杀戒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刘娘子吃过了早食就出了后院,迎面过来一个三等侍女行了礼; “启禀大管事,林家大管事已经在偏厅里等候多时了。” “哦?可是林无敌来了?” “正是。” “这位林家郎君可是个有本事的人物,人送外号铁枪王,正当壮年精力充沛,前日郎君传来口令,还收了他唯一的闺女做贱妾,这林无敌的身份立马高贵了三分。 虽说是林家大家长的次子可是也是个做大家长的好材料,阿娘前几天跟我说起闲话,说是郎君已经开过了口,将来有子分家之时,这林无敌就是一家之长,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诺。回娘子的话一点都不敢怠慢的,先是上了茶水,后又上了四个精致的肉菜伺候着吃食,这会儿刚用完了早食没多大一会儿。” “走,随我去会客。” “诺。” 刘家娘子带着微笑进来前院的第一偏厅里; “林大管事来的好早,奴家这厢有礼了。” 对于这刘老夫人最疼爱的小闺女,林无敌也不敢怠慢,刘娘子刚进门林无敌就先站了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某家还礼了。” “林家郎君请高坐。” “多谢,娘子也请。” “请。” 林无敌不等刘娘子开口就先说道; “今日不知娘子要从何处查起,可告诉一二,某安排人跟随前往便是,族长有令叫我协助大管事,娘子便不要客气,但有需要之处尽管吩咐。” “郎君太过客套了,咱们两人的差事自然要商量着进行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有时候可能有些不尽人意之处,还请郎君及时提点,总之把差事办好不能叫他人来笑话咱俩个差事办的不公平,或者办的不好。” 林无敌点了点头也不来客气; “某知晓了,昨夜娘子处置的干脆利索,公平至极,放了刘大的家小也是人情味十足,且并无不妥之处,因此某家不便多说一句。 若是有不决之事娘子问之,某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协助娘子把差事办好,绝不会叫别人挑了毛病。” “大善,多谢林家郎君照顾,有您在这里坐镇,我就心里踏实许多了。” “不敢!” “今日咱们且不出府门,昨天把两个酿酒大作坊查了一遍,今日咱们就从这府里开始,上上下下一处不漏,这里先请林家郎君前院正堂里坐镇。” “善。” “郎君请。” “娘子请。” 两个人带着一堆下人来到李氏二房前院待客的正堂里高坐上首,前院大管事李忠早已经恭候多时了,让了两位进来这才互相行礼,今日李忠主事整个府邸上下,配合林刘两位查案因此也是忙碌的脚不点地,这会总算停手下来坐于东厢陪着两人说话; “好叫两位大管事得知,府里上下除了家主带走的那些人马,剩下的全部都在府中,从哪里开始两位斟酌便是。” 林无敌并不说话只看着刘娘子,刘娘子点头作谢这才开口; “事儿是从厨房开始的,那就从厨房下手吧。” 李忠点了个头答应下来; “好,来人!” “人在!” 作为掌管府里前院的李忠也是威风凛凛的安排事务; “先叫账房把各厨房三年来的所有账目拿来正堂里,今日三对六面,从头开始每一笔账目都要仔细核对,不冤枉一人也不放过一人,且今日也不讲哪一姓的族人更不讲身份高低贵贱。” “唯!” 下人弯腰答应立刻出去,不一会儿外头人开始往正堂里搬来几十本账册,分成三个厨房放好,又从年月开始从右到左,看着本册表面就知道的清楚明白,林无敌和刘娘子对李忠的手段也是钦佩不已的,难怪人家能做前院大管事多年,看来也不是吃素的。 刘娘子大手一挥,手下侍女立马唱喏; “有请两边的账房进来核对。” 下人一层层的呼喊出去,刘娘子这边和林家那边两队账房先生,各四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拜见三位大管事。” “免礼。” “都免礼。” “谢三位大管事。” 林无敌交代自己带来的族人; “六叔,九叔十一叔,十六叔,咱们可要仔细比对,莫要放松。” “大管事放心,绝不胡来。” “大善!” 刘娘子也吩咐自己这边安排来的四个老头; “劳累诸位长辈了。” “无妨,娘子你也不用多说,我等知道轻重不会放松的。” “好,诸位请坐。” 八个老头精神奕奕的坐在事先准备好的两张八仙桌上,一本一本的开始,八个老头其中的四个老头一行一行的指着账本查看,剩下的四个老账房摆放好算盘在旁边,都是家主新造的那种上下两层的神奇之物,只要那边审查完一本账册递过来,这边四个老账房分别各自算上两遍,手指上下翻飞,算珠子吧嗒吧嗒清脆悦耳。 三位大管事都坐着吃茶,静静地看着正堂中间两个八仙桌,正堂里伺候的侍女下人们各自守在各自的位置,眼看着核查过去的账册越来越多,三位大管事都是面现喜欢之色。 是啊!谁也不想冒出来一堆坏规矩的,这次家主说的要查三年的账目,三年前可不就是上代家主病重的时候了? 眼看第一年头上的账本都挪到了右边叫人拿走,这明摆着是没有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去年和今年半年的了。 三个大管事正在各自思考着心事,冷不防算盘声音停了下来,三位大管事齐刷刷的把目光看了过去。 而且两边的八个老账房各自为营,分成两堆小声的商量,最后八个人又交换了意见,沉默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指指点点,其中林家一个老账房说着说着就上了脾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倍不止; “几位老兄弟,不用算了,还用算个什么?这眼瞅着就不对头的很,你们看这里这里 不到两个月里,居然用掉麻油三百多斤,这来糊弄的哪个? 那时候郎君刚去秦岭摔伤归来不到两个月正在休养中,虽说也开始出现铁锅炒菜,可是有点灯的菜油为主,这种麻油郎君交代就是凉拌菜的时候用的,又用之很少,怎么可能一个多月用掉三百多斤?这简直是胡闹!” 林家这个老账房别看岁数大了,身体还好着呢,说话声音洪亮,振振有词,这还没完,又指着另一本; “老兄弟们你们看看这里,我看到好几处别扭的地方,这账本里头明明写着支出的银钱数目,可是记事里头却对不住号的,家主的护卫门这些吃食虽说也有肉食不少,可是明显和支出有些不同之处,来来来咱们再仔细的计算一下,刚才的没问题,郎君弄出来铁锅炒菜之后,这厨房里的账本和记事就出现好几处错误,咱们把去年下半年这些,仔细的查上两遍,先不说今年的,要不然咱们八个人扯到明天也弄不好的。” “成。” “那就听林家六兄的。” “兄长你说的正确,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本本都有错的,方才我和九弟俺俩看的两本就没有一处不对劲的。” “没有错处的就放在另一边,咱们先把去年下半年的整理一遍,有错的放左边,然后再把没错的仔细核对,然后拿出去,剩下的错误处,咱们再小心查证便是了。” “行,就这样干吧。” 听着八个老头说话坐着的三位大管事都互相看看彼此点了点头,果然和大家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坏规矩的地方就从有了铁锅炒菜开始的,郎君处事大方,动不动赏赐这个,赏赐那个的,就是那段时间有些人动心了,压不住欲望开始乱来了! 八个老账房一直忙碌到午时三刻这才停下了手,明显也累的够呛了,刘娘子直接吩咐下人; “来人!” “人在。” “账房先生离开桌面开始到用昼食结束,两边各出四人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两个桌面。” “唯!” “诸位长辈请,一个时辰前已经交代了厨房,厢房里备好了三桌吃食,咱们且去用过吃食再来计较长短之处。” “善。” “大善。” “诸位请。” “三位大管事请。” 一行人离开正堂前往厢房里用食,整个一顿饭八个老头一边吃一边骂骂咧咧; “哼!现在的族人都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嘛,往上查几百年也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家伙。” “多好的日子,不会好好的过,非要来坏规矩,真是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呐!” “就是就是,得一个差事多么的不容易,都是家里传了几十代的,这会儿就要生生的没有了。” “唉!也是这几个人咎由自取,我看着那些数目,超过五十贯的好几个人了,这回可是几百年都没有过得大事儿了,恐怕得处死的不少。” “六兄您别替他们可怜心疼,好好的差事,非要胡来乱来能怪谁去?就说我吧,我十九岁上接替我阿耶做了我们林家的账房,到现在木有错过一处,到处我都经得起查,怎么查我都不怕,我行的正睡觉也踏实的。” “嗨,我说林老六,咱们这一辈的老家伙哪个不是这样过日子的?真真是一辈子没有浪费过一个大钱的,你们看看现在的娃子们,府里发下来新衣裳立马就扔了老的旧的,简直是败家子的玩意儿,天天穿新衣裳,我瞅着就不顺眼,就不能积攒起来?真气死我了。” “唉是变了不少啊兄长,特别是郎君弄了这啊那的,到处都是新买卖,如今咱们李氏二房是厉害了,起大势了,所以啊下一代的孩子们都开始狂妄无知了!” “钱多了是好事儿不假,郎君也确实有通天的本事,可是咱们也得守着本分过日子不是?以前哪有这等龌龊的事情,查个厨房都能查出来一堆不干净的,真是岂有此理!” “算了算了,赶紧吃吧,一会儿还要回去对账呢,族长这次说要从头查到底,估摸着也是想着要好好收拾一番的,老夫不信了,个个都按照族规家法处置,看看以后谁还敢来胆大包天!” 一群老头骂骂咧咧吃着讨论着,三位大管事坐了一桌,都是一言不发,只听不说,不过各自心里已经有了底子。 一行人吃过昼食从新来到正堂里坐下,八个老账房把挑选出来的都是有不对劲的六本账目开始仔细检查核对,中间也有争吵不休,不过最后终究又达成一致观点,算是结束了李氏二房的三个厨房三年来的账目审核。 林家的老六年龄最大众人推举他出来禀报说话; “启禀三位大管事,已经查明清楚了,这六个本册,两个记事的,剩下的四本是对账的,但是两边的出入很大,账目上更是驴头不对马嘴,我等八人仔细审核了三遍,又揣测了一番,恐怕就有不下五百贯的数目不知去向,中间牵扯到不对劲的地方,包括厨房里的二管事王家管事,还有丁家一个二管事,加上他俩的徒弟们,一共应该有六七个名字都有问题,三位大管事可传相关人等进来问话,印证一番真假。” 林无敌看了看刘家娘子摇头不语,刘娘子这才开口; “六叔您觉得应该传哪些族人进来?可有个详细?” “有的,我们仔细分析,把相关人等都记录了下来,牵扯进来可以佐证或者问话的一共有三十七人,名单都写在这里了,请大管事过目。” “好,有劳诸位长辈了,且请回去歇息歇息,明日若是还能办差,请诸位长辈再来府里。” “三位大管事尽管放心,我等身子骨都还硬朗着呢,族长就安排俺们退下来,这月月拿着银钱不干活,我们这些老头子心里下不去,要是几位大管事有所差遣,千万记得来找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一定细心的干活办差,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之处的。” 刘娘子陪着微笑站了起来,林无敌和李忠也赶紧站起来送客,这八位可都是林刘梁好几家姓里的长老,又都是长辈,三个大管事不敢托大,都起来笑着相送。 刘娘子微笑着开口; “看六叔您说的,孩儿可不敢处处去麻烦诸位长辈的,郎君交代过数遍,说的很清楚了,退下去的老人就得好好享受生活,不叫轻易去打扰的! 这次请诸位长辈过来,也算是我阿娘的意思,咱们族里出了坏规矩的,郎君下令彻查到底,我便回去请教阿娘,阿娘她老人家说您们这八位都是小心一辈子的老人,可以放心使用的,孩儿这才请的林家郎君出面邀请呢!” 刘娘子这番话说出来,八个老头都是骄傲的抬着头十分的得意自己一生的名头; “哈哈哈哈哈,那是不假的,我们八个老家伙,在你阿娘当大管事的时候那可是最叫人放心的了! 那些年大管事她有什么账目上不放心的,几十年里都是俺们八个出来把的最后一关,咱们族里的老一辈你们不信随便问哪一个都知道的清楚明白。” 这次连林无敌也笑着说话了,这是林无敌的亲六叔,林无敌当然也要说几句的; “信,儿是信的,六叔您这一辈子都是阿耶的左膀右臂,算账的大高手,儿心里最是清楚的。” “好啦好啦,差事做完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出去逛逛,知道你们还要忙呢,赶紧的忙吧。” “好好好,来人送诸位老先生。” “不用了不用啦。” 刚走到门口的林老六忽然扭过身子看着林无敌; “二郎!” “六叔您说。” “那六七个坏规矩的里头,我们瞧着可是至少有三个都该按照族规处死的家伙,你们可要心里有个数,别弄得到时候族人们看不下去。” 林无敌不动声色的来了一句; “诸位叔父放心,六叔您也放心,该死的一个也不放过,不过郎君也有话传回来,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这次处置尽量不叫祸及家人,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就任由他们胡来?放在以前,这种家贼就是要处死他们一家老小的,没得情面可讲! 当年大管事主持内宅的时候,也处死过两次族人,那时候他们那两家贪墨的银钱才十几贯呢,就被大管事雷霆手段给处死了,今日这可都是几百贯几百贯的惊天大数,难道还要留着他们这些人一家老小的性命乎?” 林老六一开口旁边其他老头都开始接话了; “就是,兄长说的对,胆大包天至极的混账东西,竟然敢动几百贯的数目,他犯下这些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结局,灭杀他一家老小这也是我李氏二房的族规。” “就是就是,照我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狠狠地收拾他们一回,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处死他们老小也是咎由自取,在不下狠手,我看是震不住人的,六兄您说是不是?诸位老兄弟你们说呢!” “梁三弟说的对太对了,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都!” 三个大管事都是不好胡乱接话,人家这群长老们说的都是族规家法,没有说错一句,可是郎君那边特意来了书信写的明白,说是什么人权什么的,祸不及家人,能不动家人就尽量不动一家老小,这该怎么说话? 按照族规来办的话,这次李氏二房应该上百条人命搭进去,可是按照家主的交代,李氏二房家族里一大堆老人们看着呢,左右都不好糊弄过去的 刘娘子只能陪着笑脸过来搀扶着林家出了名的林六驴; “六叔您放心吧,昨夜我不是就灭杀了刘二郎的妻子儿女吗,罪大恶极的当然不能饶恕了。” “这差事也办完了,老夫就不叫你大管事了,闺女你昨晚杀的好,今天早上我们几个还去拜见了你阿娘,提起昨晚的事情都是大快人心, 他刘二郎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以下犯上,欲要刺杀大管事,不杀他家杀谁?就这还是刘十八他分家了,要是不分家连他两口子也得给处死喽! 现在的族人到处不将规矩不讲礼法,就该好好收拾收拾的,不下狠心收拾都以为咱们李氏二房的家法族规是个聋子的耳朵呢。” “刘娘子一路搀扶着林老六嘴里顺口回应着; “您说的都对,可是咱们也得鼓励一下郎君不是,郎君还未有成丁,如此大开杀戒,恐怕伤了天和啊六叔,您几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呦呵六兄长,可不是嘛,族长还没有成丁呢!” “哎呀,你看我也是老糊涂了呢,把这个给忘记了,可不是嘛,族长年底才十六岁,确实不宜大开杀戮的! 算啦算啦,横竖都有下一辈儿的来操心,咱们去大管事屋里禀报吧,这里交给他们就成了。” 刘娘子笑着回应一句; “您几位慢着点,阿娘昨夜就和我说今天您几位忙完要和叔父们好好聚聚呢,还说是想吃几杯酒,就是不知道几位叔父还能饮否?” 几个老头听了这话立马不服气了,个个都开始显摆自己年轻时候的酒量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厉害,惹的刘娘子咯咯直笑,把一群白头发老头送到前院中间,又安排了下人们照看着送到自家老阿娘的宅子里再回来。 刘娘子心里也清楚,在这些老头心里,自己的老阿娘才是正统的内宅大管事,接了差事办完铁定要去复命的。 第587章 血脉相连亲情至上 第五百八十七章;血脉相连亲情至上 长安城皇宫里上书房! 李世民端坐在书房里批阅奏本,尽管穿的很单薄李世民还是觉得燥热难耐,扔下了毛笔,放好奏本李世民站起来缓缓渡步,顺口问着旁边的内侍总管钱得海; “最近长安城里可又有什么新鲜事情?” “回陛下,张府的二郎君和尉迟家的大郎君在宜春楼吃醉,为了争抢一个头牌小娘子而大打出手,最后都被拿进了大理寺,已经两天了还没有放出来。 戴少卿将两个郎君各打了十大板子,便不再过问,不过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饿他们一顿,连带着两人的护卫奴仆一块抓进去的。” 李世民听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两个混球,这回可要把两卫的大将军给气坏了吧?” “可不是嘛陛下,听说尉迟大将军特意差人去了一封书信给戴少卿请戴少卿把人往死里打呢。” 李世民站在书架前漫不经心的看着成排成行的书卷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 “确实该打,不过也不能来真的,圈他们几天长个记性就成了,对了!张大将军就没有动静?他那火爆脾性不得气躺下?” “陛下当真料事如神,张大将军当夜听说之后就直接气到下了,张府找了好几波的医家回去调理身子,却没听说对此事有何说法,奴婢想着那边一心抢救大将军恐怕顾不上这事儿的。” “唉那张家二郎这回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回去后他阿耶岂能轻易饶他?戴卿家也不好受吧?” “是啊陛下,听说戴少卿也是左右为难,放了也不是,又不能无头无尾的一直关着,偏偏等不到两家去领人,似乎也挺难受的样子。 如今想来还是李家侯爷省心的,整天闭门不出,就在宅子里享受,也不与旁人来往,什么事情也不招惹的。” “他?你确实说的也不错,可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堆里的货色,他来长安城几天了?” “回陛下,五天半了。” “哼!都五六天了!朕这里就不计较了,至少他也来宫里给他家娘娘请个安吧?秦程两家大将军府里应该去上一趟吧?你还夸他?这是人子的作为?” 李世民嘴里说着不计较李钰来给自己请安,其实他最是挣这些礼法的,以往那孽障每次都是先来宫里给自己请安,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来了好几天了都见个人影,李世民的心里很是吃味儿的。 “启禀陛下,侯爷这次没有公开来长安,表面上是偷着来外院享受的,所以奴婢想着恐怕侯爷也不想张扬吧,换做以前,侯爷每次都是先来宫里拜见陛下的!”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学人去养外院,当朕不知道吗?他叫人修造了四座大宅,把那几个前朝将军的女儿圈养起来,这几日天天都是莺歌燕舞,好不快活,能想起来长辈才怪呢!” 李世民说起这个顺手就把刚抽出来的一本书又扔到了书架上头。 钱得海没少拿李钰的孝敬,又经常得皇后殿下的赏赐,他心里十分有数,如今也是处处为李钰说话,这会儿看着皇帝陛下不高兴赶紧凑过来解释; “启禀陛下,听说侯爷也没闲着,这几天正在大刀阔斧的整治家族,听说是因为厨房里的厨子们合伙贪墨了不少银钱, 又克扣了侯爷那些护卫的肉食,侯爷因此发怒气得不轻,躲在外院是不想看着族里执行家法,蓝田最近可是热闹的紧了,长安城到处都在津津乐道,听说侯爷那边李氏二房最近处死了二十几条人命呢。” 李世民听了这些背着双手平静的在书房里走动着; “哦?看来他还是有些手段的,脑子也没生锈,居然知道整顿家族了,总算是做了点正经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哪家都有的,也不是就他一家有内贼,水至清则无鱼,弄得过了也不好!” “奴婢不敢接话的。” “又不是什么朝堂政事,也不是叫你断案审查,你怕个什么,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岂不是痛快至极?” “是陛下,奴婢心里想着,那些内贼太也胆大包天了,居然连侯爷那些护卫的口粮都要克扣贪墨,这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这和克扣兵粮也差不多了。 再不治一下,恐怕会烂的更狠,听说侯爷那天问清楚两个女护卫一顿就给两个胡饼还是空心没肉的,陛下您也知道侯爷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身边那些护卫的吃食标准很高的,结果都克扣到这个地步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些,侯爷当时都气晕死过去了呢!” 别看李世民整天左一句不当人子,右一句应该把他两条腿都打折,那都是随口的话,李世民岂能不在乎?一听说大儿子气晕死着急的转过身子; “什么?那混账都气成这样了?” “啊是啊陛下,气得昏死过去了,奴婢可是一句瞎话都不敢说的,昨天奴婢不当值去侯爷那边玩耍了一天,亲眼看着下人们给侯爷喂的粟米粥,都不吃肉菜了,胡饼也没上一个,那几位娘子说是医家交代的,叫静养几天身子,不能吃硬东西。” 李世民快速的走来走去,想要去看看那混账东西吧又放不下身份面子,不去看看吧,又惦记的不行。 “这事儿你同皇后说了没有?” “回陛下,奴婢没来得及禀报呢,今天起来就在这里伺候陛下,不得空闲之时,所以就想着今晚下了值再去那边禀报皇后殿下的。” “你别去了,皇后这几天身子本来就不舒服,你再去禀报说她那心头肉为了家族的事情给气晕死过去了,那皇后得多闹心?” “额,遵旨!” 李世民装作随意的翻看着奏本,不经意的说道; “朕这里左右无事,你今天就不用当值了,听说太医院的丁院正最近生了热毒,也不知好了一些没有,你就替朕去他府看看,毕竟他也是个四品大员,朕也不能忽略的。” 得!皇帝陛下心疼那尊贵的侯爷了,嘴上强硬的厉害,心里头却还惦记的不行,这不明摆着的嘛? 叫自己去请丁院正去给侯爷看病,谁还听不出来了?那丁院正身体清爽,早上还见过的,就在太医暑的衙门里坐堂,哪来的热毒病? 钱得海可不敢多说一句的,机灵的行了一礼; “诺,陛下关心臣子安危,奴婢乐意效劳这一趟。” “去吧去吧,多耽误些时辰也不打紧的,宫里又不指望你做些什么大事情,仔细和丁爱卿说说话,都是朕的臣子哪个都要关怀的。” “诺。那奴婢请退了陛下。” 李世民又拿起了一个奏本,瞄了一眼钱得海; “准。” “奴婢告退。” 不说这边李世民交代不让钱得海惊动皇后,结果却事与愿违,那天跟着钱得海去李钰宅子里探望的小内侍为了请功今日一起来就来了皇后殿下这里,偷偷告诉了总管夜庆芝,夜庆芝皱着眉毛打赏了宫人,正要出宫去探望,就听见内堂里皇后殿下的召唤; “庆芝!” “哦来了来了殿下。” 夜庆芝调整了情绪进到屋里; “殿下,您唤奴婢有事?” “我都听见了几句,你也不用来瞒我,那泼皮怎么回事?怎么就晕死过去了?这大热天的,你赶紧说呀,全写你脸上了,还想隐瞒哪个?” “这个回殿下的话,说是昨个得海去探望侯爷,这才知道侯爷病了,不过不打紧的,已经请了医家诊治过得,开的有苦药,您就别操心了,这几天您还身子没好利索呢。”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 “都退下。” “诺。” 屋里只剩下夜庆芝和皇后身边最贴心的一个宫女管事铃燕了,长孙皇后向来有事不躲避这两人的。 “你要想本宫好好养病,就赶紧说清楚,那孽障什么病情,又到底是为了哪般?” “殿下您别着急,奴婢说就是了,方才那报信儿的说侯爷发现厨房下人克扣侯爷那些护卫的吃食,所以就下令内宅大管事刘娘子从头开始查,说是要查遍整个李氏家族,又安排李氏禁军林家的林无敌从旁协助” 夜庆芝没有说完呢长孙皇后就接了话茬子; “这两人本宫都知道,那刘家娘子从小学的就是管制家族的手段,这点儿事情可难不倒她的, 那林无敌更是了不得,曾经跟着老县男出征无数次,厮杀战阵厉害非凡,号称枪王,连太上皇都夸奖林无敌是个猛将,我儿安排这两人很是到位,定能把整个家族查的清楚明白了。” “可是殿下查是查清楚了,也明白了,不过也够闹心了!” “怎么回事?可是贪墨的下人太多?” “殿下英明,说是处死了二十七人,又抓了两百多罪人家的老小,结果就把侯爷给气倒下了” 长孙皇后着急的插话; “能不气吗?那泼皮可是心高气傲的很,眼睛里揉不下沙子儿的,眼皮子下头这么多人欺负他年幼,他怎能咽下去这口气?” 旁边的铃燕看着皇后着急赶紧来劝; “殿下且不要担心,总管不是说了已经有医家诊治了那,您先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你们俩还不知道那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庆芝你说说医家怎么安排的?” “回殿下,内侍说医家开了些药,又交代多吃米粥,静养身子。” “都成这样了?” “这奴婢也不清楚啊殿下。” “那你们还在这里耽误,还不去太医暑里找个高人去看看?” “好好好,殿下您别急,奴婢这就过去请人,亲自带着过去给侯爷看病就是了。” “算了算了庆芝你别去了,叫燕儿去一趟吧,他心细,你呆在宫里头陪着我,有事我还能和你说说话。” “那行燕儿你去吧。” “成,总管您陪着殿下就好,奴婢能把事情办好的,殿下奴婢去了啊。” “赶紧去别耽误,看清楚问清楚到底要紧不要紧,这大热天的!” 长安城东北角一座府邸。 丝竹声声,琴音清脆,悦耳动听,两边各摆放了四排整整齐齐的编钟,配乐的琴笛萧瑟一样不缺,中间的空地做舞池,一个一身红色舞衣的窈窕女子身边围着四个舞娘翩翩起舞,散开周围又有十几个配舞的乐女前后呼应 此等阵仗一看就知道是王公贵族们用来招待贵客用的,可是这里却只有一个观众。 李钰高坐在上首,旁边一个青年女子端庄秀丽,坐在旁边相配,时不时的剥开几个羊奶提子塞到聚精会神看舞的李钰嘴里。 李钰真的像钱得海说的那样吗?身子不舒服?肉都不敢吃了? 真的,真真的!千真万确! 因为随着刘家娘子和林无敌从头到脚的把蓝田查了一遍,结果闹腾出来一大堆幺蛾子, 这几天已经处死了二十多条性命,另外还有两百多个男女老少都被关押了起来,全都是那些贪墨罪人的家人老小,刘娘子倒是想一口气斩杀干净的, 可是林无敌一直没有出声同意,许多大家长也不赞同,都觉得全部杀完太伤人和,天合! 刘娘子回去请教老阿娘,结果老阿娘一辈子干脆利索的脾气也没有说一句话表态,刘娘子也知道大家都觉得郎君太小,还没有成丁,如此大开杀戮实在不太好的,所以只能郁闷至极的派人把事情禀报到长安城里。 听到说斩杀了二十七条人命,李钰惊呆了下巴,又听下人说还关押着两百多个老小都是那些罪人的家小,按照李氏家族的规矩这些人都要处死的,刘娘子叫来禀报族长决定 直接就把李钰给气的昏迷不醒,四个美女也是慌乱的不行,赶紧请了长安城有名的医家来诊治,人家说这是急火攻心,又碰上天热,不好根治的,抓了几十包苦药吃着调理身子,又叮嘱好几遍最好别吃生硬和冷食,小心恢复一阵子再说其他,还交代不能再见气。 于是乎四个女人紧闭大门,每天变着法子的伺候这尊贵无比的小人儿开心快乐,又打发走了蓝田来的下人,叫下人回去禀报清楚这里郎君的情况,那些人暂时看管着,等郎君身子利索了,再去计较长短。 所以说这种悠闲日子李钰已经在这里过了四五天了,每天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躲在宅子里欣赏古典韵味十足的美女,安静的调理身子 其实这才是李钰想要的生活,这几天李钰过得很是轻松,这才是他心里喜欢的标准,好吃好喝的有一堆人马伺候着,没事儿了欣赏一下古代艺术家高超又古典的技艺。 琴萧瑟停钟声亦止,舞池中十几个乐女围城一圈,中间的女子半掩琵琶犹遮面,慢慢蹲了下去! “好!” “啪啪啪!” 李钰拍着巴掌叫好,然后大喝一声; “赏!” 旁边立马有个下人站了出来! “今日场中之人,尽皆十贯。” “是家主。” 下人立马拿出准备好的本册记录在案,而后抬头看着李钰。 “赏薛老三万贯家资。老大老二老四亦是此数。” “是家主。” 李钰赏赐完毕色眯眯的看着舞池中的薛老三; “美人儿,快来侯爷这里,叫侯爷抱抱。” “是郎君,奴家这就去换衣,便来伺候郎君。” “不不不,不用换不用换,换了就没有味道了,快快上来伺候某家。” 李钰用力的摆动着双手,薛老三半推半就的答应一声; “诺。” 惹的李钰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把这妖娆妩媚的贱人就地正法,可是想到古代森严的礼教李钰只能强自忍耐。 薛老三把个人类的走路姿态拿捏的步步生莲,走着猫步来到上首,李钰一把就把薛老三拽进了怀里,上去就把一只手伸进了舞衣里头。 “嗯郎君大白天呢!” 听着怀里的美人娇羞无限,迷人丰饶,李钰像牛一样的喘着粗气,低头吻在了美人儿鲜艳的红唇上。 第588章 五品院正的震惊 第五百八十八章;五品院正的震惊 “嗯郎君大白天呢!” 听着怀里的美人娇羞无限,迷人丰饶,李钰像牛一样的喘着粗气,低头吻在了美人儿鲜艳的红唇上。 轻轻亲了一口怀里的美人儿,李钰又靠向了榻后,最近他确实身体不太舒服的。舞女散开之后,下人端来了李钰的汤药。 旁边的董大娘子温柔的劝解着; “郎君,该吃药了。” 一听说又该吃药了李钰立马皱着眉头; “怎么又到时候了?” “是啊郎君,午时好一会儿了,咱们吃了药歇息一会儿就能用昼食了。” “好吧好吧。” 薛老三劝解过后接过了药碗,轻轻的喂食李钰,又进来一个下人; “启禀郎君,宫里的钱总管带着一位官员来拜访。” “哦?老钱今天又不当值了?请。” “诺。” 这边钱得海带着丁院正刚进来,那边报信的下人又跑了进来; “启禀郎君,皇后殿下身边的卫管事也来了。” “卫家姐姐也来了?有请有请。” “诺。” 说着话李钰就站了起来迎接钱得海,后者快速走进来; “拜见侯爷,侯爷莫要乱动身子要紧。” 后头跟着的五品院正也上来拱了拱手; “见过侯爷。” “某还礼了。” “两位请上坐。” “谢侯爷。” 两人刚坐下,那边皇后殿下最贴身的卫管事带着四个宫女进来,因为去太医暑得知丁大高手已经被钱总管带着过来了,所以这卫大管事也不再找人,带着几个宫女就来了李钰这里; “奴婢拜见侯爷,侯爷万福金安。” “卫家娘子免礼,请上座说话。” “谢侯爷。” 众人刚刚坐下李钰立马叫人感觉到了他的豪爽; “人来!” 刚过来伺候两天的李义立刻上前答应一声; “人在,请郎君吩咐。” “吩咐厨房准备几桌上等席面,好生伺候贵客。” “是郎君。” “慢着,把昨夜新送来的野黄羊,野猪拿出来做菜,贵客临门莫要小家子气叫人笑话。” “是郎君。” “还有把昨夜族人新送来的熊瞎子,剥皮去骨,好生烹饪。” “是郎君。” 钱得海那是经常来的老客,自然没有什么反应的,丁院正和卫娘子两连忙站起来客气着; “烦扰侯爷了。” 李钰大大方方的摆摆手; “坐坐坐,两位贵客快些就坐,贵客临门铁定要好生招待的,只是提前不知诸位到来,未有开中门迎接,失礼之处敬请海涵呐!” “侯爷您太客气了,某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奴婢可不敢当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叫侯爷出迎。” “哈哈,都随意些啊,当成自己家里,莫要拘束。” 众人各自点头放轻松了一点,钱得海抬了抬手; “启禀侯爷得知,陛下安排奴婢看望丁院正身子,正好左右无事,便相约而来拜访,来的冒昧还请侯爷恕罪。” 李钰可是老江湖了,前世做工程的时候应付了多少酒场多少局面?当然是手到擒来好听话一堆一堆的。 “什么罪不罪的,总管您说话就是喜欢打着官腔,都是自家人,回自家屋里还要罪个什么,虽说丁院正和卫家娘子初次进门,不过也不是外人,卫娘子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帖己人,又听说丁院正与孙神仙亦有些关系,既然如此当然都是自家人了,以后只要本侯在这宅子里居住的时候,大家空了就可以来啊,没事儿也可以多见见嘛,说说话叙叙旧情多好的场面。” 丁院正见说起孙神仙赶紧站了起来; “启禀侯爷,家师乃是祖师爷的入门弟子的血脉后人,说起来还真是自家人的,论起辈分还得叫侯爷您做叔父的,可不敢乱来。” “且坐,我早就听说了,你们太医暑那边几个管事的都是自家人,所以我才说莫要客气。” “叔父,小侄看您在吃苦药,不知是不是身子骨不舒服?” “哦,前几日族里有些事情气坏了身子,又逢大热天的,结果就躺下了,不过也请了长安城里的明医刘医家过来诊断过了。” “叔父有所不知,那刘家虽说也是祖辈传下来的技艺,确实也有些本事,但是却比不过咱们这一脉道家门里高深的学问传承,要不小侄给您把把脉,看看恢复的如何了?” 李钰也听出来了这是皇帝陛下惦记自己这个活财神,所以派钱得海带来了这个丁大能人,也不勉强直接干脆利索; “那就有劳贤侄了。” “应该的,叔父莫要这般客气。” 不等李钰吩咐,李义就安排着下人搬过来太师椅放在李钰半躺的榻前,丁院正不紧不慢的坐了下去,鼻子使劲闻着汤药的味道,眼睛盯着李钰的脸色观察,一边把手放了下去切脉; “越是把脉这丁院正越是眉头皱的紧凑,久久不语。” 等着丁院士把过两个手腕李钰这才相问; “院正可查了出来什么?” 丁院正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组织语言; “回叔父得知,叔父应当是在不到一年里受过一次风寒,而且相当严重,且魂魄受损,神魂皆伤,至今未有复原,病情一直隐藏于内,今次的爆发不过是个诱因而已。” 钱得海不声不响的听着丁院正说话,用心的记住每一句。 西边坐着的卫玲燕却是关心的不行,一听说这小人儿竟然神魄受伤,赶紧站了起来; “院正见谅则个,奴婢忍不住要多嘴了,院正也知道的,侯爷乃是我家殿下的爱子,奴婢不得不来说话,敢问院正,这神魂皆伤得情况,对我家侯爷有何影响?” “这个很是麻烦的,神魂皆伤之人往往都和常人不一样,总是有些奇怪的举动和想法,为人处世处处都和常人逆反,恐怕就是治好了也一生人里嬉笑怒骂溢于言表,率性淳朴” 其实丁院正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伤了神魂的说白了就是个傻子,活到老还是个小孩子模样长不大的! 卫大管事着急的不行连忙再问; “可影响娶妻生子?” “这个某真不敢妄下断语,各种情况都有,实在是个变数,不过某家也学过祖师爷的道术皮毛,相术一道多少有些底子,观叔父面相虽然得子有些迟,但是却是难能可贵的百子之相,所以娘子不必担心这些。”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殿下最紧张的就是这个了,能百子最好不过了。” 丁院正一看这卫家娘子高兴的模样赶紧开口解释; “额!娘子莫要误会,百子相就是个说法,意思是说叔父后代里丁很多,可不是真的一百丁,娘子回头可要禀报清楚,否则某家矢口多言到时候不中,难免惹的皇后殿下要不高兴的。” “院正放心,这个奴婢自然会禀报详细明白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丁院正的话叫李钰心里猛的震惊一下下,此人不过就是孙思邈徒弟的后人,已经如此厉害了,能知道自己魂魄受伤,那孙思邈号称是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前辈的前辈, 说是唐朝道门的第一高人也不算过分,不知道其本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李钰一边抵抗不想见到这位大能,一边又好奇心严重,迫切想要拜见这位传说中活了几百岁的高人。 “你说的一点没错,当真是手段高强,难怪能坐镇太医暑,去年有一次心血来潮去秦岭登山,恰逢雷鸣电闪,暴雨如注,又跌倒断崖,便受了伤害,当时也请了附近的医家调理过一个月,怎奈乡下的先生终究是术数有限,不得根除之法,我以为已经恢复了元气,不曾想天地之威仍然作用己身,不知院正可有法子解救?” “叔父不必担心,侄子有三种法子可以解救的,不过身子侄儿可以调理好,神魂之伤,只能慢慢补养着等到祖师爷归来才能下手的。” 李钰皱着眉头; “孙神仙行踪不定,仙踪难寻,谁也不知道何时到来长安地界的,罢啦罢啦,只要贤侄把我的身子调理好就成了,其他的只等缘法了。” 看着李钰的揪心脸色丁院正反而不太担心的,赶紧来安慰这尊贵无比的小侯爷; “叔父您难道忘记了,祖师爷已经好几年不现身了,祖师乃是皇家一脉的长辈,又和叔父的二房最厚,每过几年就要来看皇后殿下,也会来看叔父您的成长的,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到来长安去叔父府里歇息了,到时候侄儿也要去拜见请教祖师学问的。”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担心了。” “叔父稍等片刻,侄儿开三个方子,叔父叫人抓来凑齐,第一副要用十八天,第二幅用九天,第三幅用七天,如此之后便可高枕无忧,神魂之事侄儿也只能调理到这个地步了,这都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真本事,想来就算不能补全也基本没有妨碍了。” 李钰对于自己的身体可是看的珍贵无比的,听说能够治好这才放心下来; “那就有劳贤侄了。” “分内之事叔父不用多言。” “贤侄,我这几天很饿,总是想吃肉,可是之前的先生叫我多吃粟米粥静养,不知什么时候能大吃大喝?” “回叔父的话,叔父的脉象,五行之气刚刚疏通不久,虽说可以享用肉食了,不过不适宜吃的太多,少许还能消化,叔父在使用侄儿第一个方子两三天后才能如以前那般正常吃喝。” 李钰挥了挥手叫下人准备笔墨纸砚这边又想起来一事赶紧询问; “哦,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一事要来劳烦贤侄的,我自从秦岭受伤被族人们救回来之后就胃口大开,总是吃得同龄人两倍的饭食,好像那饿死鬼投胎一样,且一天能食五六顿,这个是不是病?” “回叔父的话,倒是也有其他两种病症都是吃的很多,不像常人,不过侄儿把脉觉得叔父没有那两种病症,叔父这病症乃是神魂受伤之后无法补充,便反射到吃饭上头,想要靠吃喝补充神魂,没有任何大碍,叔父只管放心吃喝便是,且叔父又是年少正在长身子的阶段,饿了就吃,不用计较太多的。” 旁边下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丁院正就过去正襟危坐写下了三个方子,刚写好还未起身,下人就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三桌同样的席面。” 李钰大手一挥; “这里一桌,我陪着钱总管和丁院正享受,左边偏厅里一桌,卫娘子上坐,董娘子姐妹四个与林家娘子和梁家娘子相陪,剩下一桌置与厢房,款待钱总管和卫娘子的贴身。” “是郎君。” 这边董家娘子立刻站起来身子,对着客人福了一礼就去邀请皇后身边的大管事,依然担当李钰贴身护卫的林霸王也大大方方的跟了上去,只剩下梁大胆的妹子守在李钰身边,她哪里经过这等大场面,去陪宫里的人用食,刚挪开两步又开始犹豫的不行,退了回来看着自家的郎君,李钰微笑着安抚; “你是我李氏二房的妾,去陪着卫娘子整好合适,莫要进错了屋子,上错了另一方桌面。” 梁家的娘子虽然身高马大体格健壮,但是对于这种大场面她是很抵触的,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有些发怵,还在小声寻找着不去的理由; “诺,可是郎君这里没有护卫了。” “去吧,这里也不缺你一个护卫,且又是在咱们自己家里,而你早晚都要适应被伺候的生活的,趁着没有回族里你先适应一下。” 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景珍只能微微颤抖着身子答应; “是郎君,奴奴家这就过去陪着卫大管事。” 刚要顺口说出奴婢两个字的梁景珍立马改口过来自称奴家。 李钰笑呵呵的对着那边的钱得海与丁院正; “两位见笑了,我新收的贱妾,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新的身份。” 钱得海人老成精随口应付几句,丁院正又是李钰的子侄辈赶紧低头回应; “侄子不敢。” 刚离开两步的梁景珍也觉得自己太扭捏失了方寸,不该丢家主脸面的,赶紧快走几步来到等着她的董娘子身边,几个女人一块儿去往偏厅。 这边下人快速摆放好八仙桌放下三张太师椅,李钰被下人伺候着穿了鞋子下榻坐在主位,东边坐着钱得海西边坐着丁院正,三人就坐之后下人开始上菜,琳琅满目十几个荤素搭配的陶瓷盘子放满了一桌,钱得海是吃过多次了,可是丁院正却没享受过这等场面,直看的丁院正偷偷的冒汗! 他哪里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他的俸禄又不多,家里又有七个儿子,四个闺女,日子过的也是相当紧张,只是和同僚们去过两三次酒楼,可也是普通的酒楼,不是高等的铺子。 李钰可是个泼皮货,便是一堆大将军在场他也照样能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等着菜上齐整了李钰大大方方的出手邀请; “不知诸位贵客到来,也没有个准备,饭食恐怕有些简单了,两位将就着用吧,改日有机会再好好补偿。” “侯爷您何必如此客气,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了。” “叔父严重了,侄儿这就放肆了。” “请。” “侯爷请。” “叔父先请。” 李钰也不客气,开始动筷不过他急着丁大高手的叮嘱,只浅尝即止,不多吃肉,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两个客人吃饭。 半个多时辰之后三人都是吃的差不多了,下人过来收拾桌子,那边也来人禀报,另外两桌也基本结束,李钰点了点头; “丁家贤侄是自己人就不要提诊金的事情了。” 旁边的丁院正也赶紧开口; “侄子给叔父诊治乃是晚辈的孝敬怎么能提诊金一事,叔父莫要再说黄白之物。” 旁边的钱得海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赶紧来凑了一句; “启禀侯爷,丁院正家六七个丁,还有几个闺女,也是不宽裕的。” 李钰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身子骨不利索,这一次要失礼了,就叫李管事送贵客出去吧。” “侯爷您赶紧回去躺着就好,又不是没来过的,讲那些作甚。” 丁院正是个不擅长应酬的老实人; “叔父赶紧躺下歇息,侄儿自己能走。” 李钰只看这丁院正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老实胚子,也不来取笑,点了点头回去榻上,丁院正一路搀扶着李钰回去,这才和钱得海一块儿出去。 李钰满意的点点头交代了李义几句,李义快速出去送客。 钱得海丁院正刚走出中院,那边皇后殿下的帖身管事卫娘子也带着宫女出来,只看这两群人走路的姿势就知道都是往死里狠狠的吃了一顿。 众人走到大门口,李义笑着拱手做礼,又安排下人送上银钱,来的宫女内侍每人百钱,卫大管事和钱得海各得一锭银子,看的丁院正目瞪口呆,老天爷呀!这两位就来关心几句,就给五两银子的谢礼?这寻常百姓家一辈子恐怕也就是这些数目的积蓄了吧? 不等丁院正诧异片刻管事李义又拿着一个很小的包裹递过来在丁院正的手里,接受的瞬间丁院正感觉很沉! “启禀院正,我家郎君说了,都是自家人诊金就不提了,这是我家郎君作为您长辈的赐物,请院正收好。” 一听长辈的赐下来的丁院正当然能接受的,顺着姿势低了一下脑袋瓜子; “长着赐不敢辞!请管事代我谢过叔父。” “小人记住了,诸位贵客请上车。” 钱得海和丁院正一块儿坐的宫里的马车过来当然要一块儿回去的,坐进车里忍不住好奇心打开手里的小包裹这才真正的见识了活财神,孟尝君的名头是如何得来的,小布包裹里,两个五两重的小金锭,十个五两重的小银锭,还放着一块上等白玉精敲细琢的玉佩,看的丁院正傻了双眼 这情景看的见多识广的钱得海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院正!院正?” “哦哦哦,我从未得过如此厚重的长辈赐物,叫总管见笑了,来来来这两个银锭还请总管无比收下,总是得总管在陛下那里美言,下官感激不尽的。” 这丁院正就是老实,可不是不透气,况且临走的时候又得李义管事偷偷交代不要抠门儿,这会儿赶紧拿了两个小银锭递过来,钱得海笑着接了其中一个,把另一个又推了过去; “侯爷活财神的名头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你看!侯爷看见你戴的玉佩破旧,立马赐给你一块上等的呢。” “是啊,叔父他老人家真是出手大方又豪爽,难怪认识的没有一个人不夸奖叔父呢,可是总管,我哪敢戴着如此贵重的东西满大街乱走啊,也不知这玉佩值得多少银钱绢帛?” 看着丁院正收起布包放进怀里,只小心翼翼的拿着玉佩观察,钱得海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这种东西咱家也不知道价钱,不过当铺里倒是见过的,应该也就是三五百贯上下吧。” “啊?” “这有什么稀罕,侯爷知道我有一个亲侄儿,所以也赏赐过我一块儿的,和你这个成色也差不多少。 我方才说当铺里见过,其实你别往外说啊,是去年侯爷赏赐我之后,我偷偷拿去当铺里问的,人家给我三百五十贯当资,不过我可没当,咱家又不缺现钱,这种宝贝怎能拿去当了?当然要传给我两个孩子的。” “总管放心,下官不会出去乱说的。”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各自闭目养神,丁院正今日感觉这马车怎么坐都怎么别扭,真想告辞下车自己用两条腿走路,好快些回家把这些贵重东西拿回去交给正妻保管。 心里还在嘀咕着; “也不知这叔父到底有多少家资,竟然敢这样胡乱的赏赐 难怪听说陛下总是在书房里破口大骂这尊贵的小侯爷是个败家子儿呢,好家伙!这种胡乱花钱的本事放在谁家能承担的起?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这样折腾的” 第589章 多大个事儿给你变一些不就得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多大个事儿给你变一些不就得了 李钰躲在梅花别苑连续住了一个多月总算把该吃的药吃完了,中间好心的丁院正隔三差五就来给李钰把脉,经过最后一次诊治丁院正宣布李钰的病情没有任何大碍,神魂之伤只能慢慢养了。 总算是恢复正常了,李钰决定要出山了,今日起来下人们开始收拾东西,他要回秦大将军府里居住了,再不给几个长辈请安恐怕要惹大麻烦的。 李义呆呆的坐在董大娘子的宅子正堂里,李义轻轻的进来; “启禀郎君,都准备妥当了。” “嗯?哦!知道了。” 董娘子关心的凑了过来; “郎君想什么呢?” “我在想着那已经处死的二十多家罪人的家人老小到底该如何处置。” “这个奴家也不知道的,还是郎君您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吧。” 李钰点点头回过神看着李义; “我若是处死这两百多个族人,对还是不对?” 李义低着头平静的回应着; “回郎君的话,他们家的当家人犯了重罪,死罪,按照咱们的族规家法,应当全部处死,以绝后患,郎君就是灭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不可。” 四个娘子都不约而同的动了动嘴结果都又闭上了嘴巴,李钰扫了了一遍四个娘子没有吭声,只去问旁边站着的林霸王和梁景珍; “李义说的你俩觉得对错如何?” 林霸王乃是禁军林家的子弟,这林家就是掌管族规家法的,所以林霸王也是铁血的性格,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 “启禀郎君,不用心疼他们,犯家法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后果,奴家以为应当杀鸡儆猴,族规处置,要不然以后还会有胆大妄为的族人出现。” 梁大胆的妹子却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确实犯了法的,又没办法求情只能小声回应; “林姐的话没错,可是奴家终究觉得一次杀这么多人,太血腥了一些,郎君您看” 梁景珍看着林霸王登过来的眼神不敢说了,她怂了,林霸王的阿耶可是林家大家长的亲生次子,人家身份高贵,自己家就是梁家的分支,所以即便梁景珍被宣布收房纳妾依然还是不敢在林霸王面前放肆,看着姐妹不高兴的脸色梁景珍赶紧住口不再多说。 李钰又看了看四大才女这才长处一口气; “罢啦罢啦,李义说的没错,霸王她也没错,你们想的什么我也知道,按照族规家法他们这两百多口人确实该处死的,只是一次灭杀两百多口,我下不了手,李义。” “在!” “连坐之法虽然没错但是贵在警惕世人,而不在惩罚本身,其家人都是无辜的,如今犯错的已经处死,钱财也追回来了,就不要再累及无辜了罢! 叫人传令回去,关着的那些全部都放出来,十五以上不论男女老少,鞭三十,髫龄以上十五以下,鞭十,余下的则不再动用刑罚,刑罚后放回各家,此事就此结束不准再提。” 看着终于尘埃落定所有人都不再多说,只听着族长发号施令,既然已经有了定局,李义便不再多想干脆利索的答应着; “是家主。” “可有反抗的罪人?” “回郎君,有刘家姓里刘二郎不服反抗,意欲行凶刺杀内宅大管事,被林家禁军当场斩杀性命。” 李钰晕倒生病之后一直没人拿这些烦心事来打扰他,故而他不知族中内情,这会儿听说不但有人不服而且还要行凶立马就皱着眉头; “放肆至极,哪个刘家姓里的,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犯了死罪还不认错,反而嚣张到要刺杀大管事?” “回郎君,是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姓氏里的,是刘家姓里七房那一支四叔公家的后人,十八婶子家的次子,这罪人刘二可不是咱们族里的血脉,是十八婶子捡回来的难民养大的。”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刘娘子是如何处置的?” “回郎君的话,刘大管事当夜就在大广场上公开将刘二的妻子儿女灭杀个干干净净。” 李钰沉思了片刻又来询问; “其他罪人呢?还有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李义从庄子里过来伺候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回郎君,其他没有了,一个二管事跳河自尽,还有个二管事吃了砒霜,两个尸体连同其他二十五个罪人都在扣押着,等候郎君处置。” “准许他们收尸回去,但是不准厚葬,一律凉席卷身入土结束。” “是郎君。” 看着小人儿终究还是动了善心不忍斩杀无辜四大才女都是整齐的放松了身子,都是落难过来的,当然希望找个心肠好一些的了! 李义当场安排两个族人回去传令,李钰这才起身; “走吧,先去宫里一趟,给至尊和娘娘请个安再回大将军府。” “是郎君。” 李钰扭头看了四美一眼轻笑着来了一句; “不必送了,这里都是我的宅子我的家,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是,遵郎君命。” 因李钰这处宅子距离东宫非常近所以也不骑马也不坐车,晃晃悠悠一路逛街到了皇宫门口,当值的军侯早就看到了李家车马上的旗帜,早就迎接了过来; “属下拜见侯爷!” “参见侯爷。” “好好好,李义?” “在郎君,您尽管里头请,小人这边会安排打理的。” 守卫的一群士兵听见管事的说话都心里乐开了花,最近这侯爷一个多月不来宫里走动,弄的这些人连个吃酒的钱都没有,今日总算是盼到了财神爷了。 李钰到处花钱图的啥?图的就是个上帝的待遇,又没花多少钱每次一个人打发几十钱,有时候就十几个大钱,偏偏处处都喜欢的不得了,李钰觉得花钱是一门大学问,比如给多了就是收买人心,皇帝陛下能看得下去?这小恩小惠就不一样了,士兵得他十几个二十个大钱笑的合不拢嘴,又没人管这种小事儿,早晚把李钰伺候的像个大爷,何乐而不为之? 哼着歌曲李钰一摇三晃的随着内侍到了书房,书房里没有外人只有长孙无忌一人在场,君臣两人看着地图也不知道说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又坐了下去; “免礼。” “谢陛下。” “既然出来走动看来是身子骨清爽了吧?” “托陛下洪福齐天,这才得以康健,侄儿拜见叔父。” “钰儿免礼。” “谢叔父。” 大热天李世民还是穿的一丝不苟早就一身大汗了,扭头看看旁边的木盆一盆的水叹了口气; “用完了,地窖里的冰用完了,明天再也不用惦记了。” 长孙无忌陪着尴尬的笑了两声,李钰伸着头也来查看皇帝桌边的木盆,李世民瞪了一眼李钰; “看什么?没见过冰?冬天弄得,没了,用光了,最近你身子不利索我也不想多说,不过这都好透了,是该去去书房里了吧?这回你可没有借口了!” 李世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每次见到这孽障都莫名的想要训斥他两句,就说这会儿吧,本来看着他病好过来请安想要说他几句好听话的,但是看着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衣裳还敞开着胸口李世民立马就又是黑着个脸。 “启禀陛下,儿这身子骨还没好透呢,丁院正说还要将养一个月才能” 李世民隔三差五就要问一次丁院正这混账的病情,早就知道他好透了,这会儿又来说瞎话,惹的李世民对酷暑难耐的夏天的火又发作到李钰身上了,不等他把瞎话说完就呵斥了起来; “你来哄骗哪个?当朕是傻子不成?前日丁爱卿还过来禀报说你已经差不多利索了,什么时候又说你得再养一个月了?来人去传丁院正过来。” 旁边的钱得海刚要说话答应就被长孙无忌阻止了下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这大热天的,大朗来给您请安,您消消火” “他这是来给朕请安的?你看看他休养了一个多月,我当是他修身养性有所长进的,进来就是瞎话,真是混账东西,就你这欺君之罪的话,朕早就该把你两条腿打折的。” 李钰现在已经摸清了皇帝陛下的路数,不再像去年似的一说要收拾他打断他腿吓得半月不敢出门,现在李钰知道皇帝就是嘴厉害,所以听见就像没听见似的; “回陛下的话,臣没有说谎,丁院正也说了身子利索了,神魂之伤得慢慢调养的,臣怎么敢犯欺君之罪,臣有几个脑袋,可不敢的。” 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李钰,李世民也是无奈至极,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接着训斥; “你就多去书房里呆呆能掉肉?” “回陛下,不掉肉。” “滚出去。” “是陛下” 李世民猛的一嗓子吧李钰吓了一跳,匆忙答应一声赶紧起来就跑,退出了书房李钰摸了头上的汗水,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别说还真是热的不行啊这天。” 只要李钰进来请安,每次都是有宫女跟着伺候的,两个宫女看着这尊贵的侯爷刚被皇帝陛下训斥一通赶出来,不但没有难受一点的样子,反而是破皮无赖的不要脸还轻松的不行,都是用尽力气捂住嘴巴不敢笑出来。 李钰一边继续吊儿郎当的走着,一边随口问旁边的宫女; “皇后娘娘呢,可在寝宫安歇?” “回侯爷的话,殿下每日都在自己寝宫的,快要临盆了,不敢乱跑。” 得!下一任九五之尊要出世喽,李钰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一路来到皇后的寝宫里,通报后进入正堂;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长孙皇后挺着大肚子半躺在以前的老榻上; “我儿免礼。” “谢皇后娘娘。” “庆芝这几月了?怎么如此酷暑难耐?” “回殿下,六月中呢,正是大热的时候。” “哦,才六月天呐!” “是啊殿下,今天还好一些,明天就更加难忍了呢。” 长孙皇后还没有接话李钰就凑了上去; “为何今天能忍?明天就不行了?总管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长孙皇后顺手指着桌上的西瓜; “大朗你赶紧吃几口西瓜去去暑气,大热天的外头跑进来。” “谢皇后娘娘,儿最喜欢吃西瓜了呢,嘻嘻!” 长孙皇后笑着对夜庆芝说道; “你看这泼皮,几口西瓜就把他馋嘴成这样,说的好像他八辈子没吃过一样的,别慌着吃嘴,本宫问你,你可去给陛下请过安了?” 李钰大口大口的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回应; “去了去了娘娘。” “哦。去了就成,你别看陛下整天一副不在乎世俗礼法的样子,其实陛下很注重礼节的,你这次来长安城里陛下刚开始不知道你病了,所以大发雷霆说你来了几天都没见个影子,后来啊,还是得海给你解释说情,陛下才知道你病倒了。” “嗨,娘娘您有所不知,儿最揪心的就是每次去给陛下请安的事情了,次次都是抓着儿不去书房里的事来训斥,唉儿看着陛下似乎不太喜欢儿的样子,总是四处挑毛病,唉” 看着瓜也吃不下去的大儿子长孙皇后坐了起来; “你都胡说些什么呢你这孩子,陛下怎么不喜欢你了,你这边病倒,陛下立刻安排得海去请丁院正给你诊治,这还不叫喜欢?你整天吊儿郎当的,半个月不进一回书房还不兴说你?娘娘都说你多少次了,你没事多去书房坐坐,也看看各种书册,就是看兵书腻歪了,不是还有别的学问呢嘛,你多看看书又不掉肉。” “成成成,儿遵皇后娘娘的旨意,以后多去书房看书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这滑头整天就是来应付娘娘的,说话都没有一点诚意。” 李钰不想在书房的话题上多纠缠赶紧找夜庆芝说话; “这瓜真好吃,对了总管,方才你说明天就不能忍了,到底为何?” “侯爷您看,地窖里的冰都在这里了,一点没剩下,明天没得用了,所以奴婢说明天不好忍受的。” “嗨!别提了!刚才在书房里给陛下请安的时候,就是为了这冰块儿又把我训斥一顿。 娘娘您说说,陛下那边的冰用完了干嘛把脾气撒到我得头上,真是的明明就是陛下哪里没冰了,天热的不行,所以一肚子火,结果拿着我不去书房读书的事儿,又把儿给骂个狗血淋头,好好说啊不就是没冰了吗,我给变出来一些不就完了,多大个事儿一样” 李钰说着话埋怨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西瓜,长孙皇后故意板着个脸; “你要是天天像你程家大兄一样呆在书房里,陛下能找你的麻烦?还不是你,嗯?等等!我的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变出来一些使用?” 第588章 冰棍 第五百六十章;冰棍 李钰说着话埋怨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西瓜,长孙皇后故意板着个脸; “你要是天天像你程家大兄一样呆在书房里,陛下能找你的麻烦?还不是你,嗯?等等!我的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变出来一些使用?” “对啊!不就是弄点冰块儿吗!又不是多大个事的娘娘。” 长孙皇后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往上挪了挪大肚子; “我的儿你不是发热了吧?只有冬天才能有冰,那是老天爷变出来的,你可莫要胡乱说话,这大暑天的,怎么可能变出来冰块儿使用?” 李钰一边啃食西瓜,一边不以为意得闲扯; “这也不难啊娘娘,我庄子里修造的时候多开采山石用来烧水泥,其中有一种石头粉末,遇到水就结成了冰,我前天还叫下人给我拉过来一车呢,自己作些冰块儿吃,很甜的娘娘,我今天拉着东西要回大将军府的,车马都在宫门处放着,您想吃叫人去拿来一些那种石头粉末儿和白糖,儿给您做上一些就是了。” 长孙皇后和夜庆芝互相看了看都发觉对方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夜庆芝看到皇后殿下点头,就来吩咐旁边的两个内侍; “你们去宫门口,找侯爷的手下弄一些那种物事过来。” “是总管。” 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就把桌子上的西瓜啃了个干干净净,整好内侍也抬着一个干净布袋回来。 “去端一盆子清水过来。” “是侯爷。” 长孙皇后叫几个宫女搀扶着下了榻,直接坐到正堂中间,又叫端水进来的内侍把盆子放在她脚前亲眼看着,正堂里伺候的宫女内侍都等着眼睛要看这侯爷变戏法。 说真的几乎没人相信水能在夏天变成冰块儿,李钰裂开袋子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您看好了啊,儿这就给您弄出冰决儿来。”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看的更加仔细了,李钰抓了一大把硝石均匀的撒进了水盆里,刚开始没多大动静不过片刻,木盆里的水就开始产生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结成了一盆冰。 夜庆芝在旁边看的直惊诧不已; “真结了呀殿下,您看殿下!” “我瞧瞧,快把木盆拿起来叫本宫摸摸真假!” “是殿下。” 看着两个内侍把盆子抬到面前,长孙皇后伸手摸了摸感叹不已; “天爷,竟然真的结成了冰,这……我的儿,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本事?” 长孙皇后有些害怕的看着李钰,李钰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下人们拉石头的时候,有些这种石头掉进了水沟里,结果水沟里就结成了冰,于是就来禀报我了,咱们还能弄一些吃的呢,儿来给您弄上一些尝尝。” 长孙皇后傻傻的看着李钰; “还能吃?” “当然能吃了,娘娘您等着啊很快的,您看儿叫人做的这些木格子,一会儿每个里头放一根小木棍子,结冰后拿着小木棍就可以吃冰了。” 李钰不顾别人的目光指挥着宫女内侍打下手干活,又弄来能食用的干净井水倒入其中,放入东西两市买来的高价白糖,又再插上了许多小木棍。 点上硝石没多大一会儿,木箱子里的水都结成了冰,然后李钰又把带着许多格子的木箱子放入一个大水桶里,凉了几下拿出来放到八仙桌上哐当一震动,冰棍儿都分离了出来。 李钰拿出一个先放入自己屋里不停的舔食着,以证明没有毒可以放心使用,只看的许多宫女内侍喉咙不停的上下乱动,大暑天的能吃上冰块儿肯定舒服了,傻子都能猜出来的。 李钰拿出来其中一个冰棍儿递给长孙皇后; “娘娘您也来尝尝,可好吃了呢。” 长孙皇后接过了一个冰棍儿,尝试性的吃了两口,眼睛猛的一亮; “庆芝你也来一个,我儿弄的这冰棍真好吃。” “谢殿下。” “嗯殿下……您别说还真是好吃,甜甜的,凉凉的,这种大暑天来一个真的爽快的很呐殿下!” 夜庆芝一边吃冰棍儿一边赞赏的话不绝于口,李钰吃完一个冰棍对着长孙皇后解释; “启禀皇后娘娘,这些得赶紧吃掉得,要不然天这么热一会儿就化了。” 正在美滋滋的吃冰棍儿的长孙皇后点了点头; “你不说本宫也知道的,来人呐,将这些分给陛下和太上皇。” “诺。” “启禀皇后娘娘,一个人不能吃的太多一次一两个就行了,否则就会闹肚子的,一天最多两三次为好。” 长孙皇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那就把剩下的给皇子们每人一根好了,都别吃太多了,大家分上一分谁都不会闹肚子。” “诺。” 这边长孙皇后刚吩咐了宫女内侍把冰棍拿走,另一边李钰又制作了两箱子新的出来,这回所有人都不再瞪着眼睛了,长孙皇后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场指挥夜庆芝给正堂里伺候的每人发了一个。 “谢殿下赏赐。” “谢殿下赏。” “吃吧吃吧,大热天的你们还要来伺候本宫,我儿会做这个,想吃还不是容易的很!” 李钰干完活过来给长孙皇后揉捏着肩膀; “皇后娘娘,您看儿要是把这些冰棍拿出去售卖的话,一个冰棍三文大钱会有百姓来买吗?” 长孙皇后吃完手里的冰棍,把小木棍竹签放在了桌子上想也不想顺口而出; “当然会有百姓去买了,用你个泼皮的话说,这可是皇帝皇后才能吃到的东西,平民百姓花几个大钱就可以享受了岂不是非常划算?” 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殿下也来轻松的说笑李钰捂住嘴笑的浑身发抖; “皇后娘娘原来您也会说笑啊。” “那是自然,只要你个泼皮不来气我,本宫自然是有说有笑的。” “皇后娘娘儿想请退要回去大将军府了,请皇后娘娘准许。” “嗯准。你可记得多去书房里坐坐啊,别老是惹的陛下不喜欢。” “哦知道了娘娘,儿退下了啊。” “去吧去吧,娘娘身子也困乏了,得歇息歇息,才能起来用昼食。” “这代硝石就孝敬娘娘了,您用来制冰,这个夏天就不怕热了,这制作冰棍的木箱子也给您留着,每天最多吃一次啊娘娘,可不敢多吃的,毕竟娘娘肚子里还有个小弟弟呢。” 长孙皇后诧异的看着李钰; “嗯?你这孽障怎么知道是小弟弟而不是小妹妹?” 李钰哈哈大笑,他要是不知道就奇怪了,这未来的皇帝陛下,成就武则天的老公就要在今年出世啦; “哈哈哈儿也不知道啊,就是顺口一说,既然顺口可能也是好兆头的,没准还真是个小弟弟呢。” “嗯,陛下叫太医暑那边三个高手都来把过脉的,都说是个丁,估摸着不会错了吧。” 李钰行礼后正要转身离开又被长孙皇后给叫住了; “慢着我的儿。” 李钰转过身子诧异的询问; “还有何事啊娘娘?” 长孙皇后白了李钰一眼; “还不是你弄的好事儿,叫本宫使用那些卫生纸,还连累娘娘给你售卖,这会儿你都半个月没有送来货了,许多大臣们的家眷都来宫里请安多次,往日里也没有如此勤快的请安,这几天还不是家里的纸要用完了,借着请安的名头来打听是否有货的事儿?” 李钰听说到自己的买卖上立马笑嘻嘻的又凑了过来; “嘻嘻!娘娘他们也知道用纸的好处了呀?” “还说呢,娘娘就知道你个泼皮是故意来断货的对不对?你想抬高纸的价格,当本宫不知道嘛?你个滑头!” “哈哈哈,皇后娘娘息怒,咱们娘俩一起赚他们的银钱,嘻嘻,还叫他们主动来送钱,娘娘放心吧,最近经过不断进步,做出来的纸更加柔软了,用着更好,现在有两种呢,可不像以前了,没有选择的时候,现在一种是专门用来入厕的,一种是专门用来擦嘴的,只顾忙着实验所以最近制作的纸不够用。” “赚钱可以,只要不坏良心,不坏朝廷的规矩,本宫就由着你这泼皮去了,不过可不是娘娘泼你的冷水啊,你定这纸的价钱低的要命,能赚多少银钱绢帛?本宫还担心着你赔本儿呢!” “娘娘您别怕,刚开始肯定赚的不够本钱了,不过儿看的长久的买卖,往后全天下的百姓都要使用咱们得纸,那样的话咱们娘俩的买卖就能红火啦!” 长孙皇后听了这个也跟着点头; “嗯!要是如此打算的话你定的这价钱倒是合理的很,便是穷苦百姓们也都能接受的,若是卖给天下百姓使用的话,买卖当然能红火起来了,恐怕时间要很久很久的。” “反正儿还小着呢,咱们又不缺银钱使用,时间久一点也无所谓的。” 长孙皇后被几个宫女搀扶着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大臣们的家眷都嚷嚷好几次了,家里的纸有的用完了有的还剩下的也没多少了,你赶紧的叫人送来货啊!娘娘要去歇息不和你这泼皮多说了。” “得嘞!恭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临进屋的时候还又笑着白了李钰一眼; “小滑头!” 看着皇后进去李钰捂住嘴吧离开了皇后殿下的寝宫,出了宫门之后也不坐车也不骑马,一路晃晃荡荡逛街叫下人把宫里做好带出来的那些冰棍儿走着散发些吆喝着叫卖。 百姓们一听说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才能享受的冰块儿,许多人都来争抢着购买,可惜李钰就拿了两箱子,不能放开了卖出去,一路上走着散发着,等回到到大将军府里的时候,长安城已经疯狂的传开了李家侯爷的神仙事迹! “唉我说王三郎,听说了没?今天出大事儿啦!” “何事叫你一惊一乍的成这样子?” “嗨!当天是惊天大事了,你知道吗蓝田那个李氏的二房族长,李家侯爷竟然是神仙下凡呐!” “什么?神仙下凡?什么神仙?” “孤陋寡闻了吧你!那李家的侯爷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叫清水结冰!怎么样?够厉害了吧?这算不算神仙们的手段?” 听了这话的男人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我听着怎么有些玄乎呢,夏天用的冰都是皇宫里在冬天存到冰窖里的存货,大家族里都有储存,你说这些我相信,可是这大热天的你说有人能叫清水结冰……我可不敢相信的。” 不被相信的人着急的不行,涨红着脸解释; “真的,你别不信啊,刚才那个侯爷还在大街上卖冰棍呢,我花了三个大钱买了一根,真他娘的贼好吃。” “冰棍?” “啊对啊,冰棍儿,插了一个小竹子,手拿着吃的冰块儿,那活财神给起的名字就叫冰棍儿,还是甜甜的呢。” “不用说了,铁定是那李家侯爷冬天储存的冰块儿,到了这夏天拿出来售卖,图个乐呵的!” “不是吧?” “怎么不是,那李家侯爷就是个孩子,闹腾点古怪玩意儿不是很正常嘛,毕竟还是个孩子。” 与此同时整个长安城里都在为了这个清水夏天结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吵的不可开交! 李钰可没有闲工夫来管这些,回了大将军府里,刚好秦大将军今日在家,给长辈请过了安,又脚不停蹄来到程家请安,问候过几家的长辈之后这才消停下来,程家孩子多热闹的不行。 程家本来就有六个孩童,再加上程夫人娘家清河崔氏的四侄子,这会儿又加上李钰的到来整个程府就像反了一样的热闹…… 其中清河崔氏的嫡亲子老三催顺,和庶出子老六老七老八,都和李钰差不多年纪,加上程处弼,几个有说有笑最是投机。 崔顺带着三个庶出兄弟从外头进来,大大咧咧的询问好友; “大朗,你那个什么硝石制冰法到底是真的还假的?某家刚从街上回来,外头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李钰大腿翘起来放在二腿上得意的抖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崔老三你仔细回忆回忆?或者有哪一次是吹大气的?” “额,这个确实没有!” 读着朋友们大家好,昨天没更新,很抱歉,今天这一章还是病床上,左手输液,右手一根指头点着勉强写出来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89章 李魔头超过程魔头 第五百六十一章;李魔头超过程魔头 崔顺带着三个庶出兄弟从外头进来,大大咧咧的询问好友; “大朗,你那个什么硝石制冰法到底是真的还假的?某家刚从街上回来,外头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李钰大腿翘起来放在二腿上得意的抖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崔老三你仔细回忆回忆?或者有哪一次是吹大气的?” “额,这个确实没有!” “那不就得了,一会儿吃过昼食我亲自给你们演示一遍,免得你们叽叽歪歪的。” “成。” 崔老三说完不再言语,程处亮正要和李钰说话忽然看见崔家表弟神不在焉的样子,叫了一声竟然没有回应,旁边的李钰拍了拍崔老三的肩膀; “嗨嗨!我说崔老三你想啥呢?神魂不定的?” 回过神来的崔老三赶紧连声答应; “嗯?啊!哦好的好的。” “什么嗯呀啊的,说你呢!刚才想的什么如此出神?” “哦没事没事儿,大朗不用担心我的。” “拉倒吧崔老三,就你这瓜怂货色,撅起来屁股本侯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还跟我打马虎眼,老八你老实,你来说说到底怎么了这是?” 听到李钰发文程家六兄弟都懒得浪费吐沫,只等下文。 这崔老八才十二岁一听这话立马就竹筒倒豆子一样长篇大论; “回兄长的话,今天我们兄弟四个出去街上玩耍,碰到了大兄,无缘无故的又来找我们四个的麻烦,摆架子臭骂了我们一顿。 我当时就想叫下人跟他们拼了,可是三兄他不让,可把我们给气的,兄长您没见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好像长安城是他开的一样,小弟我瞅着就不顺眼至极!” 李钰和程处亮俩人都与崔老三走的很近,听了这话在场的其他人都还没吭声,俩人先站了起来,程处亮小时候就和这个大表兄干过架,这会儿提到崔老大就一肚子火,啪的一排桌子; “他开的?长安城还轮不到他崔大郎撒野,在清河崔氏老家他耍耍威风可以,来了长安城就得安安生生的趴着,敢使厉害抽他憋孙。” 都是表兄弟一场,程处嗣听了程处亮的混账话眼睛一瞪; “老二你说什么胡话呢,不可犯浑啊,说事儿就说事儿,别说难听话,都是一辈儿的表兄弟呢。” 程处亮这个人和混世魔王程咬金一个德行,整天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儿都要想办法找个事儿出来。 遇到个针尖大小的事情非要想办法弄成天大的窟窿,十分好战的性子,和他阿耶程大魔王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脖子一横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大兄,您还要护着他嘛,小时候他仗着他个头高大,欺负咱俩得那回你忘记了? 也就是阿耶得势之后他才老实下来,以前他崔大郎把咱们程家兄弟放在眼里了? 要我说就该找机会揍他一顿出出气才好,李大郎,咱们可是好兄弟,我大兄可是对你最厚的,我也为你吃过鞭子,你叫崔老三给你抗事儿的那几次,我表弟可是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的。 我这四个表弟为你吃酒在大街上撒尿那次,硬着脖子承认主动叫你出去吃酒的,结果被阿耶每人抽了十鞭子,这可都是自己人啊,李大朗你说句心里话,要是和崔老大干起架来你帮谁?” 程家六兄弟其实都和崔老三这一派关系好,跟剩下的两个驴头不对马嘴,程处嗣听了程处亮的话不但没有制止,反而一声不吭的看着李大朗。 所有人都来看着李大朗,李钰不高兴了; “都看着我干啥?又不是我欺负老崔头的,二兄您问这话本身就有问题叫我如何来回答你?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崔家别的人马,要干架当然是站在你们这一堆里了,靠!老崔你别着急,改天兄长安排几千人马把你大兄那边所有人都揍一顿给你出气,敢来欺负我李大朗的好兄弟,必须干他丫的。” “靠!李大朗你有种!我程处亮一辈子都是你的兄弟!好样的!” 程处嗣微笑着喝茶,也不来劝解,崔家四兄弟笑的合不拢嘴,崔老三忽然来了一句; “李大,不行啊,你安排几千个人马过去,那不是……那不是……” 李钰瞪着眼睛看着崔老三,结果崔家三郎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李钰啧啧啧; “瞧瞧你那点出息吧,瓜怂货色,就这样还想当一族之长?” 崔老三被李钰训斥一顿,小声解释着; “大朗,你知道我的,我有能力当族长,就是有人和我过不去的!” “屁也别放,兄长我给你出气,明天就去找他麻烦,让你看看兄长我李大朗有多大的能耐,靠!” 李钰话音刚落地七八个声音都来了一句; “靠!” 李钰笑的前仰后合; “靠!你们都学会了?” “啊!对啊,你不是经常这样说嘛?干嘛不准俺们说?” 李钰捂住嘴巴笑的不停; “准准准!” “哎呀我说崔三,你以后当了族长,会不会找我麻烦?你们崔家都是北方大汉,我有点害怕!” “靠!李大,你这泼皮胆大不要脸的货,还有至尊和皇后殿下给你撑腰你怕过哪个?” 所有人都笑的不停,程处嗣笑着安排; “上菜!” “诺!” 一群小兄弟商量好了明天带人马过去找崔老大的麻烦,然后就开始吃酒,众人喝的醉醺醺的,又纠结了一棒子家生子奴仆,浩浩荡荡跟着崔老三来到崔大郎的宅子门口; “十九!” “在家主!” “把大门砸开!” “唯!” 马十九作为陇西李氏出身的家生子,血脉里流淌的就是好战基因,兴奋的答应一声指挥着手下兄弟; “上木桩!给我砸开!” “是兄长!” 一群吃的醉醺醺的小兄弟站在旁边加油呐喊助威,哐当一声就把崔大的门砸开,一群人疯狂了一样冲进去…… 不说这边一群人故意找茬,只说那边钱得海听了手下人禀报,吓的一头大汗,一边快速奔来书房,一边嘴里嘀咕着; “老天爷呀,这小侯爷又惹祸了,这次陛下恐怕要真的发怒的!” 钱得海匆匆忙来到上书房里; “陛下辛苦了,这么大热天的,要不大家您歇息一会儿?” 书房里房玄龄和杜如晦诧异的看着钱得海,这人一般是不会如此慌张的,怎么了这是? 李世民挪过眼神看了钱得海一眼; “又怎了?什么事情叫你竟然慌张成这样?” “启禀圣人,侯爷他……” “那孽障怎么了?把天捅破了吗?” 李世民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又把眼神挪到奏本上,钱得海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伺候,李世民不知道看到了哪里哈哈大笑起来; “两位爱卿,要不是这孽障的办法,天下各县还真不一定能如此快速的把义仓的事情弄好呢!” 杜如晦心里想着估计那李大朗又犯浑了吧,所以杜如晦赶紧来说好听话; “启禀陛下,李大朗对朝廷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不计较个人家族得失,真忠臣也。” 李世民还没说话呢,旁边的房玄龄也领会了老伙计杜如晦的意思; “陛下,您这孩子真当的忠义两字,臣都觉得是个人才,假以时日陛下您再调教几年,怕不就是一方能臣了 。” “哈哈哈哈哈,说起来这孽障了,确实是个有点能耐的,许多人来我面前说他这啊那的,朕知道,动了他们的蛋糕了,所以心里下不去着呢!” “蛋糕? “什么叫蛋糕,何物还请陛下指点迷津!” “两位爱卿有所不知,这是李大朗的说法,意思是挤兑了别人的买卖,叫他们没得吃,断粮!” 房玄龄和杜如晦听了这话也跟着皇帝陛下哈哈大笑起来。 李世民旁边的钱得海看着皇帝陛下开心了这才敢小声禀报; “启禀圣人,侯爷他带着一群人马还有各家郎君的护卫奴仆,带着木桩砸开了清河崔氏大朗在长安城的宅子大门,这会闹腾到县衙门里了,不知陛下您还想要知道什么,奴婢仔细说来。” 李世民一脸古怪的表情冷不丁来了一句; “砸开了?” “嗯嗯嗯!” 钱得海不停的点着头; “是啊陛下,砸开半个时辰了,奴婢都担心咱家侯爷……” 钱得海话都没说完,李世民放下手里的奏本冷冷的来了一句; “你担心你家侯爷什么事情?” “额!回圣人的话,奴婢心里想着那是要继承整个清河崔氏家业的嫡亲大郎君,咱家侯爷这样闹腾着,怕是要和整个清河崔氏为敌的呀圣人!” 李世民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清河崔氏要来为难那孽障?这恐怕不行吧,那催大朗能不能竞争到大族长的位置都是未知之数,再有就是听说崔家老三和那孽障走的挺近,还听说许多家族的郎君都支持那泼皮,要保崔家三郎上位,此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了,他们清河崔氏多大的能耐?敢来找我陇西李氏的麻烦?” “额!那是那是,圣人说的很有道理,奴婢也想着清河崔氏不会鸡蛋碰石头的。” 钱得海心里想着; “得!整天陛下您说抓住侯爷犯错打断他双腿,结果这会儿真的犯错了,您这又开始护短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 “你知道就好,别说他崔家大朗,就是现在的族长心里也跟明镜一样,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来欺负那孽障,去!叫人通传县衙里,就说朕说的,不准管他们的闲事,叫他们折腾吧!崔氏也该敲打敲打了,要不然这样子下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房玄龄赶紧凑了过来到皇帝的书桌前; “陛下,这会儿还不能和崔家闹僵,否则不好处置后事的。” 杜如晦赶紧站起来接了一句; “确实不是时候,陛下还有很多大事要管,暂时照顾不到这上头,臣以为就叫李大朗折腾折腾,也没有坏处。” “不错,爱卿说的正合我意,朝廷不管,就叫他们折腾去吧,我到要看看,哪个敢蹦跶出来,找那泼皮的麻烦!朕借他们个熊心豹子胆!哼!” “陛下英明,哈哈哈哈哈!” “陛下圣明!” “不说这边书房里君臣几个哈哈大笑,只说有人报信到皇后殿下的寝宫里,现在谁都知道只要是李家侯爷的事情禀报就有赏赐,所以都是抢着来报信儿的; “启禀殿下,事情就是这样了,如今侯爷已经带着几十家郎君,还有一千多奴仆把清河崔氏嫡亲大子在长安城里宅子的大门砸烂了。” 长孙皇后挺着大肚子不高兴的说道; “本宫身子不舒服,你们还要来说闹心事儿,去给陛下禀报吧,本宫不管了,谁要杀要剐我儿,叫陛下来主持公道就是了。” 报信的内侍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家总管已经禀报给陛下知道了。” “哦!那陛下是怎么说的?你且慢慢说来!本宫仔细听着!” “诺!回殿下的话,陛下和两位仆射笑言,借他们崔氏一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找那孽障的麻烦。” 长孙皇后听得咯咯直笑; “那泼皮真也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带一千多人去砸了人家的门头,这泼皮本宫可是清楚的,敢说敢做,没有隔夜仇,今天你得罪他,他立马就要现世报,绝对不会给你机会喘息的,本宫是他娘娘,能不知道他的臭脾气?” “是是是,殿下您别来生气,听说这会闹腾到县衙门了,陛下叫人去县衙门里传话,不准任何人官今天的事情呢!” 长孙皇后旁边的夜庆芝笑着插了一句; “启禀殿下,都知道那清河崔氏的嫡亲三郎乃是咱家侯爷的应屁虫,咱家侯爷又是个护短至极的人物,奴婢估摸着啊,肯定是那崔家大朗找崔三的麻烦了,所以惹的咱家侯爷发脾气,这才带着人马去找他报仇的,殿下您想啊,侯爷到处都有兄弟,且许多人家的郎君都是以咱家侯爷为中心的,侯爷既然要去找麻烦,铁定一堆郎君都去呐喊助威的,崔大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奴婢想着这回恐怕那崔家老大要气的七窍生烟了。” 长孙皇后不以为意的笑着; “活该他受罪,惹哪个不好,非要惹我儿的兄弟,那泼皮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平日里没事儿还想找谁个不痛快呢,更别说这次是陛下最恶心的清河崔氏了,闹翻天陛下都不会出面的,他一个白身之人,敢来招惹一个开国县侯,朝廷的律法可不是摆设,要是见了官先要打他板子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0章 老子就是律法之祸从口出 第五百六十二章;老子就是律法之祸从口出 长孙皇后不以为意的笑着; “活该他受罪,惹哪个不好,非要惹我儿的兄弟,那泼皮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平日里没事儿还想找谁个不痛快呢,更别说这次是陛下最恶心的清河崔氏了,闹翻天陛下都不会出面的,他一个白身之人,敢来招惹一个开国县侯,朝廷的律法可不是摆设,要是见了官先要打他板子的!” 夜庆芝微笑着答应; “可不是嘛,按照咱们唐律,白身告诉爵位之尊贵,先打三十板子再说详细,那崔家的郎君恐怕经受不住的,奴婢想着他们也闹腾不起来,殿下您不用担心太多。”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嗯,本宫问你,还有那些重臣家的郎君跟着去了?” “回皇后殿下的话,说是带了几十家郎君,奴婢想着恐怕是昔日里咱们秦王府的文武重臣家都去个七七八八了,还听说孔家和颜家两个圣人门户里都去了七十几个郎君,有嫡亲子也有庶出子,把胡同街坊都给围住了的。” “胡闹,这泼皮动静还不小呢,找人麻烦吆喝这么多人作甚?这下好了,房仆射家那个混账肯定在里头,还有尉迟大将军家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愣头青,有这俩货在旁边煽风点火,还敢冲锋陷阵,又胆大包天,这还了得?” 小内侍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生怕说错一句惹的这护短的皇后殿下发火; “回殿下的话,听下头人回来报信儿的时候说,侯爷又吃醉了,所以才吆喝了许多人马助威的。” “嗯?怎么又吃醉了?” 看着皇后殿下坐了起来,小内侍的头低的更狠了; “回皇后殿下的话,奴婢不知。”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至尊和皇后殿下最讨厌的就是那侯爷吃醉了,这当口还是尽量少说几句吧! 夜庆芝一看长孙皇后坐了起来,赶紧凑过来解释; “殿下莫要着急,还能出去找人家麻烦奴婢想着不会醉的太狠的。” 长孙皇后一脸担忧的样子; “庆芝你还不知道他?他不吃酒还是个好人堆里的数,只要吃酒以后那就是个真泼皮了! 要是吃醉?那是敢和天王老子并排坐的蠢货草包,这世上就没有他吃醉后不敢干的事儿! 所以本宫才恶心他吃酒,陛下也是很不高兴的,这样!叫燕儿去走一趟,看着他个蠢货,最好是给弄回去睡觉,本宫才能安心的,要不然天知道还要招惹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长孙皇后身边最有权利的女官立马笑着蹲了个万福; “殿下您别慌,奴婢这就过去一趟,侯爷总是很听奴婢的话,一定能把侯爷劝回去歇息的。” “嗯,你去吧,你去了本宫才能安心下来的。” “诺。奴婢请退。” “准!” ……………… 不说这边皇宫里人尽皆知李钰喝醉找人家清河崔氏的麻烦,只说那边李钰乘着酒劲儿上来,安排下人去找兄弟们聚会,各家兄弟一听说要揍人个个积极的不行,一个时辰就纠结了一大帮子人马,各家奴仆加起来上千人,砸开崔大的宅子大门冲进去见人就打。 那崔家得族人可也是北方人,都不是怕事儿的,奈何对方来势凶猛,人多势众,这边就两百多个族人寡不敌众,没一会儿就被打的满地是人,崔大郎铁青着个脸,嘴角的肉都在哆嗦,站在院子中间冷冷的问道; “敢问李家侯爷,我犯了何事?您要带人上门打砸?” 李钰摇摇晃晃的靠在同样醉醺醺的房遗爱身边,俩人勾肩搭背,李钰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旁边正要说话,房家一个下人小心的提醒着; “启禀侯爷,在这边呢!这边!” “哦……” 李钰摇摇晃晃的扭过身子; “呦呵?还……是个胖……子呀,块头还……真不小,怕……怕不有两百多斤了吧,哈哈哈哈!” 崔广最是忌讳别人说他胖子的,李大朗今日不但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来欺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崔广两个拳头紧紧攥住,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又无可奈何。 他的手下多在清河崔氏老家,跟过来的就一两百个奴仆,怎能敌得过这千多人马? 不过这边李钰带来的一群郎君也都是有尺寸的,打了一堆下人,却没有碰崔广一下,毕竟人家是清河崔氏长门嫡亲大子,表面上还是未来清河崔氏大族长的继承人,可不好乱来的! “侯爷还未赐告在下,到底为了何事欺打上门?” “何事?你……欺负我兄……弟,我当然要来找你麻烦了,警告你啊,以后不准再欺负老崔头他们四个,要不然本……本……本侯还要来找你麻烦滴!” 崔广冷笑了一声; “笑话,我是清河崔氏长房嫡亲大子,老三他是我一母同袍的亲兄弟,我这做大兄的,还不能教训他了?不敢请教侯爷,大兄教训自家兄弟,这是犯了哪条律法?” 这边一大群文武重臣家的郎君几乎都是醉鸭子,如今有李大朗的买卖参与着,哪家不是在等着数钱过日子? 家家都是蒸蒸日上,有事没事秦王府的旧部手下,互相联系,这崽子们也学着大人的模样,私下里你来我往,今天我吃你家的,后天来吃我家的,好不快活,所以这会来的即便有些个依然清醒的,但也是酒壮怂人胆,血气方刚超过往日许多,全都激情四射! 李钰笑话崔广胖子那会儿,都是哄堂大笑,这会李钰被问道律法,已经醉透了的李钰脖子一横; “律……法……?本侯就是律……律啊法,怎么着了?靠!真当自己是崔氏家族的大族长了?我呸!他……娘……的!” 旁边同样脸红脖子粗的崔老三刚吐了一地走过来顺口叫了李钰一声; “李……大郎!” “不能……骂,不能骂的李……大,他阿娘可也是我阿娘啊!” “哦对啊,也是……老崔头你……的阿娘,好……吧当我放屁,兄长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崔老三本来就不会吃酒,这会儿更是舌头发木打结,话都说不成; “不罪,不醉!我没醉呢李大!” 李钰对自家兄弟那可是好的很,听说骂错了人,摇摇晃晃的弯下腰做礼,礼还没做成就软了下去。 李钰身边都是重臣家的郎君,个个尊贵,护卫们都在一边来不及搀扶,还好尉迟宝林一把抓住李钰的后背衣服,但是尉迟宝林中午正好也喝大了,结果两人滚地葫芦一样跌倒在地,慌的两家下人赶紧上来搀扶,忙成了一团。 不说对面院子里一大群人热闹的不行,只说几十米外正堂门口,崔广身边的大管事岳云看着自家郎君反手就抓过了旁边奴仆手里的铁枪,赶紧来一把夺下; “郎君万万不可如此!” 崔广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兴他们上门欺压,难道我不能还手乎?今天这口气憋的难受,老子要是不宰了他李大朗出气,能活生生憋死的,都不要拦着我!趁着他吃醉正好拿了他的人头……” 崔广正在颤抖着嘴唇说话,旁边的岳云赶紧捂住自家郎君的嘴巴; “郎君千万小声一些,少说几句,祸从口出啊我的郎君!不是小人要存心阻拦,若是旁人郎君您就是惹了祸事,也可想办法摆平,可是这个郎君您暂时不能动他!绝对不能动手!” 看着手下智囊说的斩钉截铁; “哼!子鹏你是不是怕了他是皇后殿下的义子身份?” 岳云耐心的解劝着; “这一层只是其中一条,郎君您也不是愚笨之人,您想想,除了皇后殿下义子的身份不说, 他还是陇西李氏二房现任的族长,郎君您若是当场杀了陇西李氏势力最雄厚的二房当家人,他们二房就彻底没有族长血脉了,众人皆知陇西李氏上三房铁板一块儿的,如此深仇大恨陇西的上三房岂能与咱们善罢甘休啊郎君?” 崔广听到这些劝解的话脸上的肉都在扭曲着,咬着牙回应一句; “那就要被他这样欺负上门无动于衷了?他陇西李氏人马齐整,咱们清河崔氏就是好捏巴的主?” “郎君息怒,咱们现在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不能号令整个崔氏,也不能代表整个清河崔氏,所以不可杀他,等到郎君您坐上大族长的位置,他当然不敢胡来了,到时候郎君您背后就是整个清河崔氏在支持,有过万的奴仆可以调动,还怕他作甚?” “哼!” “郎君您再想想,他还顶着个朝廷勋贵的身份名头,堂堂的开国县侯,郎君您今日要是杀了他,小人敢说,咱们连长安城都出不去,到时候别说三郎君这边不值一提的力量了,就说二郎君那一派的族老们吧,他们岂不是开心死了?高兴坏了?第一反应就是把咱们抓起来交给朝廷治罪……” 面对忠心智囊苦口婆心的劝说,崔广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开口; “那就任他欺负我了?” “郎君莫要着急,这不是在长安城里吗,皇城墙边天子脚下,郎君只管与他说理就是……可这般……这般……” 崔广看着手下智囊的笑容,再想想岳云的计谋慢慢的露出了一些微笑; “不错,子鹏你说得很对,何必与他计较,就按照你说的做好了……” “好了!” 崔广看着对面一群人总算消停了一下来,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十几步; “李大朗,你可敢与我去县衙门里头对簿公堂?” 刚爬起来没多久的李钰摇摇晃晃的看着对面,酒精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这会儿就是长孙皇后最担心的状态了,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 “去哪里?去……去衙门?你当我没去过?还是不敢去?……某家哪……里都敢陪你去,就要看看你能耐我何?” “去就去!大朗莫要害怕,我等兄弟陪着你一块去就是了。” “正是正是……” 崔广看着眼前院子里的大堆人马冷笑连连; “是啊,是要多去一些人才好护着安全的!” 李钰啥脾气?不吃酒的时候那脑袋瓜子动一下就是点子,但是吃醉了之后那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张开嘴能看见屁股眼儿的人,被催广笑着刺激自己仗着人多才牛逼的,立马不乐意了,不停的摇着头; “不……用!小弟……我自己就敢过去,我他娘的……谁也不怕……” 尽管一大群贵族家的郎君都想跟着去凑热闹,但是这李大郎的驴脾气也上来了,非要坚持自己去,不用任何兄弟帮忙,无奈只好做鸟兽散,各自带着奴仆离开而去! 崔广不经意的看了身边的智囊一眼,嘴角流露出得意的弧度,果然如此,对付这蠢货就得灵活一些,这不是吗?三言两语就去了他千把人马,当真是妙极! 等着众人鸟兽散之后崔广带着一直守在身边的十几个壮汉和李钰这边二十多个人马一块儿,往长安县衙门而去。 神奇的是两边的人马都不约而同的不骑马也不坐车,就那样两条腿走路,其中除了李钰一个醉汉子,其他人都是清醒着的。 两队人马一队走左边一队走右边,浩浩荡荡来到长安县衙门,身后还跟着成群结队的百姓看热闹,岳云对着手下努努嘴,手下人上去就开始敲鼓! 其实李钰带着过千人招摇过市去砸人家大门,长安县的县令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并且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之前得罪这侯爷的那几个可都回家种田了,而且没几个月就离奇古怪的驾鹤归西,傻子也猜出来了,绝对不能得罪这个九五之尊都要维护一二的人物,更何况天下人谁不知道那小侯爷是尊贵至极的皇后殿下的心头肉啊! 这会儿小侯爷干这些个事儿明摆着是触犯律法的,可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县令,哪里敢去治人家三品的开国县侯? 可是不管不问吧那也不像个样子,要县令不管事儿就光吃饭了?那还要你干啥? 因此长安县令着急的走来走去,再次走过来的时候又催促起来; “张主薄!去宫里报信的还没回来?” “回来了县尊,刚回来没有一会儿呢。” “怎么说?禀报给谁了?” “按照县尊您的交代,使了银钱直接禀报给陛下身边的钱总管了,下官估摸着陛下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禀报给陛下就行了。” 县令的话刚说完,匆匆进来一个衙门值守带着宫里的两个内侍。 “启禀县尊,宫里下来两位。” “县尊安好,咱家有礼了。” “好好好,两位有劳了,请高坐!”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1章 各种嘴脸 第五百六十三章;各种嘴脸 “哦!那就好那就好,禀报给陛下就行了。” 县令的话刚说完,匆匆进来一个衙门值守带着宫里的两个内侍。 “启禀县尊,宫里下来两位。” “县尊安好,咱家有礼了。” 县令立马笑着拱手; “好好好,两位有劳了,请高坐!” 两个内侍动也不动就站在正堂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坐了,咱家来传圣人的口喻,李县侯的事,朝廷不插手。” “臣遵旨!” 直起身子的县令瞪着眼睛看着旁的主薄; “那什么?快快,拿孝敬啊,都站着当贵客呢这是?” “好好好,县尊莫急莫急。” 主薄匆匆点头赶紧掏出两个小银豆子,两个内侍不动声色的收进了袖口,这才笑着说话; “县尊莫送,一堆的事儿呢,咱们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好,两位总管慢走。” 送走两个内侍县令长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好了,这回踏实了,知道上头意思,这事儿就好办了。” “不错……” 长安县令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外头申冤鼓响,紧接着一个衙门里的差人跑了进来; “县尊,启禀县尊……” 轻松下来的长安县令毫不在意的呛了一句; “慌什么?先把气喘匀实再说。” “是!呼……呼……启禀县尊,天大的麻烦来了!” “多大的麻烦?本县乃是朝廷封的一县父母,只要在本县范围内,天大的事情本县都不怕的,你仔细来说说都是什么麻烦!” “是县尊,大事啊,皇后殿下的义子,开国县侯,陇西李氏二房当今这代的族长,李家侯爷驾到咱们这里。” “哦?李家侯爷来了,确实事大,诸位快随我出迎侯爷。” “是县尊。” 旁边手下答应一声并不行动,那报信儿的差人赶紧接着说话; “启禀县尊,您有所不知,那侯爷他带着许多人马,去砸了清河崔氏长房嫡亲长子崔广在长安宅子的大门,还进去打了崔家郎君的下人,这会儿两大家族来了衙门口,都不服气的很,想要县尊您来解决,您看这真是太棘手了!” “棘手也得处置,大家随我出去迎接侯爷。” “是县尊。” 长安县令带着三班人马出来迎接的时候,李钰还在扶着墙壁往外吐酸水,吃进去的已经吐完了这会翻江倒海的在吐酸水,一群护卫围在旁边拍打后背。 崔广看到县令出来,有模有样的拱手做礼; “学生见过县尊。” “好好好,崔家朗君赶紧免礼。” “谢过县尊。” 县令应付了崔广赶紧来到拐角处低眉顺眼的笑着; “长安县令见过开国县侯陇西李氏二房,李县侯!” 李钰终于吐结束了,昏昏沉沉的转过身,又被细心的护卫给轻轻扶了过来; “县尊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过李县侯。” “两位里头有请,里头请。” 众人一块儿进了衙门正堂,县令叫人抬了一把太师椅,李钰坐于东边上首,因崔广还是白身,只能站在一边,不过县令也有眼色,叫崔广站在右边,而不是叫站在正堂中间。 县令这才坐了主位,拿起惊堂木刚要砸下,然后再像平常一样大声呵斥升堂问事,忽然灵机一动把惊堂木拿在手里不停的把玩着看了又看; “这木料也不知是何树种制作而成,真好真好。” 李钰迷迷糊糊的来了一句; “县尊为何还不开堂?” “哦好好好,这就开始了侯爷。” 听到县尊说开始,下头三班人马小声呼喊了一句; “威武!” 这就算应付过去开始了,长安县令平静的问了一句; “不知两位到来有何告诉?请慢慢说来,本县一定秉公处置。” 崔广等的就是这句,立马做了一礼; “启禀县尊,今日未时七刻,不知是何因由,李县侯带着许多人马来砸开学生宅子的大门,又打伤了我的下人奴仆无数,所以才来给父母官禀报,还请一方父母主持公道。” “啊?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 “这……侯爷?侯爷?” 刚开始打呼噜半躺在宽大的太师椅里的李钰睁开眼睛; “嗯?县尊何事呼唤本侯?” 长安县令哪敢在开国县侯跟前摆架子?更何况这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如果可以他宁愿躲的远远的,也不来面对这理亏的小侯爷,这会儿也只能陪着笑容; “哦,回侯爷的话,正在升堂呢。” “哦升堂了呀,那好本侯这就坐个端正来。” “人来扶着我坐正!” “唯!” 一群护卫赶紧搀扶着自家家主坐正身子,李钰悠悠然的来了一句; “好啦,你问吧。” “好好,敢问侯爷,可有带着人马砸了崔家的宅子大门?” 即便心里有底,县令还是问的小心翼翼,他清楚明白这小侯爷可是个十分记仇的人物,可不敢得罪了他。 “啊。是有此事。” “那侯爷为何如此这般?” “他欺负我兄弟了。” “启禀县尊,也有此事,学生在街上教训了亲生兄弟崔老三。” “这个……侯爷,那是人家的亲兄弟,这个……人家教训自己兄弟确实可以的,毕竟长兄为父嘛!” “行是行,可是那老崔头也是我兄弟,他教训可以,为何不来知会一声?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钰气呼呼的说完又身子发软,想要往太师椅里滑落,县令赶紧小声叫喊; “侯爷,侯爷升堂还没结束呢。” “哦,还没完啊,你赶紧点的。” “是是是!” 这边崔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朗声开口; “启禀县尊,学生教训自家亲生兄弟,却惹来无妄之灾,敢请县尊父母为学生做主,毕竟这是朗朗乾坤,又是天子脚下,学生想着我大唐律法应该还是起些作用的。” 长安县令也被崔广的伶牙俐齿说的口不能言,脸色发红,还好旁边的主薄赶紧救场; “启禀县尊,下官有话禀报。” “准!” “是。既然崔家郎君说要按照大唐律法进行,那么下官有一句想说,按照唐律,白身告诉爵位,需当丈责三十,而后才能问事,请县尊多加考虑。” “这……” 长安县令立马配合着表现出为难的要死的表情,又装作沉思的模样,右手站着的崔广气的嘴唇发抖,曾几何时他在清河崔氏老家,去了衙门也有座位的,一句话县令就得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没想到来了长安对上这李魔头,竟然处处吃瘪,偏偏唐律还真有这一条,只是以前的衙门不敢在他跟前说出来这条律法罢啦!所以崔广习惯性的忽略了这一条,所以这会儿气的浑身颤抖! 崔广盛怒之下北方人的血统复苏,真想挨打三十,非要他李魔头今日受刑不可,可是崔广下不了这决心,因为他丢不起这个脸面,而不是害怕挨打,不论输赢他都丢不起这个人的。 李钰这边得意洋洋的来了一句; “他挨打我也跟着叫你处置。” “这个……下官真是左右为难的,崔家郎君尊贵至极的身子,日后要掌管整个清河崔氏的,哪能真打,侯爷您说笑了,下官真是左右为难的……” 长安县令表现得好像是两家的亲戚一样,眉头紧皱,有模有样! 李钰不说话还算了一说话开口,崔广更加生气的,大声呵斥起来; “他李县侯仗势欺人,明摆着的事儿,县尊还要如此为难吗?即便有唐律在,至少也说句公道话吧?” “还有你,敢问李县侯真是目无王法至极的,你就如此不把朝廷的王法放在眼里吗?” 李钰只要一吃酒那就是驴脾气,你和他耍威风能把他激将的像个天王老子,果然这次又是这般,李钰也是大声呵斥起来;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比王法还大,王法就是王定的,侯爷我以后要当王爷的,你还想……” “侯爷您别再说了,可不敢这样说的我的好侯爷呀,赶紧的别说了侯爷唉……” 这边李钰正在大声叫嚣,被长安县令一听这侯爷又要犯浑,赶紧跑下来,想要阻止,一边跑一边继续吆喝着,正在此时,正堂门口传来一声娇呵; “侯爷!奴婢见过侯爷!” 刚吐完酸水的李钰,又经过这会儿大声嚷嚷,一头大汗,脑袋瓜子似乎也清醒了一点,听到女声叫自己,扭过头看去,看见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总管快步走了进来,李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嘻嘻!娘子来啦!” “奴婢拜见侯爷!” “啊哦,娘子快快免礼,快快免礼,娘子怎么找到这里了呀。” 长孙皇后身边的卫娘子黑着个脸; “回侯爷的话,殿下叫奴婢传您进宫有话要问,奴婢找了半个长安了,这才打听到侯爷来了县衙门,还请侯爷速速移步随奴婢去见殿下。” “哦,那好吧,我这就跟你回去,县尊我还有事呢,可不能赖到你这里不走,要不然皇后娘娘又要收拾我了。” 长安县令一边笑着答应,一边赶紧变回为难的脸色看着崔家大朗; “那是,皇后殿下召唤自然要赶紧进宫的,崔家郎君您看这……” 崔广身边的智囊拉了自家郎君的衣服,打了个眼色,崔广会意冷哼一声带着手下人马拂袖而去。 长安县令看着李钰低着头摇摇晃晃的跟着皇后殿下的女使总管出去,小心翼翼的陪着走在后头,至于这女总管压根儿就没有搭理自己的事情,他只能假装没有发现,装聋作哑的送了李钰出了衙门口,笑着打招呼,想要说侯爷常来的,想象又不合适,就没敢多说,只闭着嘴巴挥手。 看着众人转过街口一直装疯卖傻的长安县令抹了一把汗水,带着几个下属回到衙门中堂里; “诸位都坐吧,今天可把本县给为难坏了。” “可不是嘛,说实话县尊,下官都不敢吭声,也不是下官对县尊不忠心,实在两边的人物都太厉害,下官真心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的!” “嗯,本县知道,你苦熬了五六年才坐上这个典史的位置,身后也没有人照顾你,所以本县不埋怨什么的。” 旁边的主薄也是心有余悸还在颤抖着手擦汗,县令微笑的看着他; “子忠,今日你的一切本县都看在眼里的,不惜顶着得罪崔家长房嫡亲大子的祸事站出来说话,本县心里有数,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空缺的县丞本县会去给叔父求情一二的,到时候带着你一块儿拜访叔父他老人家,你这几天可要准备准备的。” 长安县的主薄也是硬着头皮上去的,这会一直在后悔的不行,自己也是一直没有后台的,人家崔家长房的嫡亲子随便哪一个都能随手捏死他得! 这会儿正在后悔无比,却听了县尊的这些话,兴奋加激动之下擦汗的双手颤抖更厉害了,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哆哆嗦嗦! 皆因为这县尊可不是没有后台随便可以欺负的人物,人家是一卫大将军牛进达的远房侄子,这会儿竟然叫自己准备准备,傻子都知道这是要叫自己站队了,这下好了,站好了队自然不用害怕被崔家收拾算账了; “下官……额属下明白,属下明白的,县尊尽管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两人的对话叫其他两个一直在公堂上屁都不敢乱放的九品芝麻官肠子都悔青了……也看傻眼了,听傻眼了……他娘的早知道说几句话就能靠上一个牛叉无比的后台……他娘的…… 不说这边县衙门里的来来往往,只说那边崔广黑着脸走在街坊里,崔大郎的怒火一直憋着,身边的下人奴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悄悄的跟随左右护卫,生怕一个不对就是杀身之祸降临! 崔广咬牙切齿又冷静如常的说道; “子鹏!今日之侮辱不出几个月就能天下皆知,某家铭记在心里终生不敢忘记,从小到大他李钰是第一个敢骑到某家头上拉屎的,我不生啖其肉难消这心头之恨!” 旁边的智囊岳云不但没有苦逼的脸色反而呵呵的笑着; “郎君您也不必纠结,虽说咱们这次败了,可是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您想想,同是五姓七望里的正经家族,可是那泼皮已经贵为一族之长了,且又有开国县侯这等尊贵的爵位在身,郎君您暂时是个白身,而他个泼皮又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所以咱们败的不冤枉,我敢说没人会怎么笑话您的,这种情况下换做五姓七望里任何一个郎君都是如此,除非他是一族之长才能抗衡的!” 崔广点了点头继续缓慢的走着; “不错,子鹏你说的全对,可是某家心里难以下咽这口恶气,我必杀他才能解恨的。” “这个郎君您不必多说,他今日欺负郎君就是欺负咱们这一派系,别说郎君您了,后头三位族老也会恨意谈天的,不是属下夸大其词,说难听点整个崔氏大房都被欺负了,表面上甚至可以拿着这件事大作文章的,郎君您怎么就只看到了恨?和气?” 正在走路的崔广眼睛一亮挺住脚步扭身看着旁边一块儿长大的兄弟; “我就知道你这好兄弟不是简单的人物,果然没有叫我失望,咱们快些回去,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你的计谋了,不过有一点我还要说出来,计谋归计谋,李大的人头我要定了。” “哈哈哈哈,郎君您别说了,尽管声音很小,可这毕竟还在大街上,咱们回去再说详细,他虽然尊贵厉害,不过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主,一点点的激将他总有一天会叫至尊恶心他的。” 崔广的眼睛更亮了; “借刀杀人?这恐怕不太容易吧,谁不知道上头在袒护他?子鹏这……” “郎君不必多说,属下心里有数,就他方才在大堂里的言论,咱们叫人散播出去,不出三天就能满城风雨,这样的事虽然不能一个两个就解决了他,可是多了肯定会有效果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再说这些吧郎君!” “好好好,回去再说,子鹏,族里过几天就要过来一批侍女,你看上哪个一定要好好挑选的,最低这次要挑选十个,不准推辞啊,你是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你也清楚明白,我从来没把你当下人的。” “属下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属下早就在十几岁的时候成了朝廷的户籍,自由之身,属下怎么不知道郎君您的厚爱?虽说成了朝廷的户籍,可是属下的心里依然是郎君的奴仆,且我岳家也跟了崔氏二十多代了,您不让我效忠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呢!” 崔广是绝对离不开这个智囊的,这辈子他都离不开,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好兄弟出谋划策,说难听点差不多一大半的决定都是这好兄弟说了算的,一直都是他在和老二那边斗法,和族里斗法,这会儿听到如此肯定效忠的话,崔广如何能不开心高兴? “哈哈哈哈,你呀你呀子鹏,你是我这边的第一大管事,别整天说自己是奴仆的话来,我听着就别扭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2章 卫小娘高兴死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卫小娘高兴死了 这边李钰低着头摇摇晃晃的出了长安县衙门的街坊口,随着长孙皇后身边的女使总管卫家娘子一块儿上了车马,李钰刚吹大气的时候被叫停,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来说话,反正也醉的厉害,干脆趴在卫娘子大腿上装糊涂,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卫总管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替他梳理着鬓发,嘴里还在叹气小声嘀咕着; “侯爷呀侯爷,您那些话可真不该说的,怎么一吃酒就要犯浑呢?你家娘娘铁定要发脾气的这次,唉……这可如何是好呀,殿下也惦记着给您封个王爷的,可是这都是家里话啊,怎么能大放厥词公开说出去呀,世道凶险可不像您想的那样简单的,如今这世道可都是当面叫兄长,这边亲如兄弟手足,背后立马就要捅刀子往死里弄人的,您还是太嫩了我的侯爷呀……” 卫大管事一边搂着呼呼大睡的李钰一边自己嘀咕着就到了秦大将军府门口,守门的一看是自家侯爷回来了热情的打开角门,一大群人鱼贯而入,直接进了李钰的大院子里,下人轻轻的走到马车门口小声禀报着; “启禀卫娘子,到侯爷的院子里了,不敢请教娘子之意,可否要下车进屋?” 卫大管事掀开了门帘子; “放心吧,侯爷吃醉酒就去闹腾,又去衙门里折腾,这会吐也吐干净了,人也折腾困乏了睡得沉,叫人来把侯爷抬进去放榻上睡安稳,我好回宫里头给殿下复命!” “诺。” 经过批准之后,几个护卫这才低着头过来抓住李钰的胳膊腿抬下去进屋,卫大管事摇头叹息的放下门帘子; “回宫。” “诺。” 宫里出来的一群内侍和宫女分别坐了三辆马车离开大将军府,没多久便回了长孙皇后的寝宫。 长孙皇后刚睡醒起来不过一小会儿,正要询问李钰的事情,就看见卫大管事就进来行礼; “奴婢拜见殿下。” 长孙皇后着急的摆摆手; “哎呀,算了算了,咱们自己屋里头,燕子你就别弄那些虚的了,快说说那孽障如何了?可弄回去睡觉了? 赶紧的把他弄回去歇着,他个泼皮只要吃醉了酒那便是混人一个,跟他三叔父程大将军一个德行, 他比他这个混世魔王叔父还要难缠,还要更加的泼皮无赖,只要叫他吃醉了那就是天王老子,没有他不敢的,所以本宫只要听到他吃醉,立马揪着个心,生怕他又要惹祸!闹得陛下总是不待见他!” “回殿下的话,奴婢赶到的时候,那崔家大房的大郎正在衙门里公堂之上咬着咱们侯爷不丢口……” 长孙皇后管教宫里几个皇子那是出了名的严厉公道,所有皇子看到皇后都是夹着尾巴,偏偏只要遇到这大子身上却一反常态,护短的厉害! 心里总是惦记着李钰从小不在自己身边,在那边又是个没娘的孩子,肯定是受尽了委屈,可怜兮兮的长大…… 所以对李钰维护也有,愧疚也有,再加上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对第一个总是敏感至极,第一个男人总是一辈子不忘,第一个孩子也是如此,这会听到说崔家咬着自己儿子不松口,立马黑着脸很是不乐意,跟吃了呛药一样; “他不丢口怎么了?就能折腾我儿了吗?衙门里怎么了? 那新来的县令本宫也知道的清楚明白,那是牛大将军五服头上的侄子,还没出五服呢,哪能去向着外人收拾自家人马? 所以本宫断定他崔大郎今日必定是难有作为,即便他要狠下心不要脸面先按照我唐律挨打三十板子,然后来当堂追究我儿的责任,那新来的县令也会想尽办法拖延过去的。” 看着自家皇后殿下如此护短卫娘子也不好多说,再说了毕竟那小人儿也是自己这边的派系,更不能向着外人了,所以卫娘子也不说话,只听着皇后殿下发牢骚,长孙皇后还在不依不饶的喋喋不休着; “他崔大朗要真是清河崔氏长房的族长,那孽障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了,他不过就是个族长的儿子罢啦,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想要来折腾我儿,来耍什么威风,起码也得等到他坐了那尊贵的位置再说吧?” 卫娘子等着长孙皇后停了口这才皱着眉头想要开口说话,还没说呢长孙皇后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连忙坐起了身子; “怎么?你不是已经截住他个泼皮弄回去歇息了吗?怎么如此表情?难道你押送他回去的路上又闯祸啦?” 卫大管事苦笑着解释; “回殿下的话,奴婢去衙门里接的咱们侯爷,路上都在马车里呼呼大睡,倒是没有惹祸。” “那你为何如此这般的样子?不对?肯定有事儿,他是不是尿在咱们里的正堂上啦?在衙门里撒泼啦?” “回殿下,尿这次倒是没尿,不过咱们家侯爷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卫大管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个明白,进衙门的时候刚好听到了什么,等等,包括李钰大放厥词说老子要当王爷的,王法就是老子说了算,老子就是王法等等,直把个长孙皇后气的嘴唇直哆嗦,抓起桌子边的茶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下,摔的稀巴烂,除了夜庆芝和卫大管事其他的所有宫人都吓的浑身一震,赶紧低下了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长孙皇后摔了茶碗还不解气嘴里呵斥着; “庆芝!” “殿下息怒,奴婢在呢,在呢!殿下您暂息雷霆之怒!” “叫本宫怎么熄?嗯?陛下说的一点没错,不吃酒他还是个正常人,只要吃上一口就成了个蠢材,蠢货,还真真是没有亏说他的,真是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看着长孙皇后越说越气,卫娘子快速跑到跟前,抚摸着皇后的后背顺气; “殿下您赶紧息怒别动了胎气,身子重要啊殿下!” 长孙皇后何等聪明?李钰那些耍大牌的话,说小事儿也小,说大那可是比天还大的,陛下听了哈哈一笑还没什么,要是有心人来挤兑,陛下不被气躺下也够呛了! “蠢材,蠢材,燕子你去,再去一趟,把他拿进宫里来,绑起来,把他绑起来拿我跟前,看本宫今日不往死里抽他个混账东西!” 夜庆芝还在一边袒护; “殿下息怒,本来就是以后要封我家侯爷做王的,早晚的事儿,说两句怎么了,奴婢觉得也不打紧……” 长孙皇后很少不给这个看护自己长大的老人脸面,今天忍不住了; “你糊涂,亏你还是个正五品的总管呢,那是咱们关着门自家人屋里说的话,哪能拿出去吆喝?就他这话,没人来挤兑还罢啦,有人来拿着说事儿,陛下刚顺气没一个多月呢,再来折腾,铁定要狠狠收拾他个蠢材的!陛下盛怒之下降低他得爵位都有可能!” 眼看着皇后火气大的难以控制,非要把李钰绑进宫里,和李钰关系深厚的卫大管事赶紧开口; “启禀殿下,侯爷都吃醉了,这会也困乏的呼呼大睡,您就是把侯爷拿来也跟他说不清楚个什么的殿下,您赶紧息怒,千万莫要伤了胎气,日子就要到了,小皇子就要降生,殿下您快快息怒,就是要收拾侯爷,也得等他明天酒醒了才好的。” 随着总管和大管事的劝解长孙皇后火气才消下去了一些; “他个不要脸面的又睡啦?他还有心情去睡觉?不要脸面的东西!” 卫大管事看着皇后殿下眉头舒展了,但是表面上还要撑脸子,立马凑过来笑着说道; “殿下您叫他几时来,我家侯爷立马就来,我家侯爷对您的孝顺您还不知道?前阵子还和奴婢说着,几十万贯的老宝贝,说是东北几年的老参,非要闹腾着要给殿下您买来呢!” 卫大管事刚说完旁边的夜庆芝立马一脸严肃的说道; “真的啊好殿下啊,奴婢也听过,明知道就是哄骗我家侯爷的银钱,但是侯爷一听说老宝贝,非要蹦跶着给您买来,真的啊千真万确啊殿下!奴婢敢拿人头保证~属实!”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笑的合不拢嘴; “真的假的,敢来哄骗我儿几十万贯?” 夜庆芝小声说道; “殿下您知道奴婢的,不会说瞎话,东西是真东西,但是太高了,几十万一个呢!” 卫大管事也严肃的埋怨着; “启禀殿下,侯爷太不知深浅了,东西是真东西,可是价钱太离谱了些,侯爷立马上当呢,非要买……” 长孙皇后也紧张了; “那孽障不是傻子,怎么会叫他们哄骗了?” 卫娘子一会哭一会笑; “啊呀殿下啊,我家侯爷的心思您还不知道,您的事儿要它命都不怕的,您真是不知道侯爷的心思啊殿下!” 长孙皇后笑的不行,瞪着眼睛看着卫大管事; “就你能是吧!改天我把你许配给那不要脸的,叫你去受罪去!” “奴婢知错了殿下,可是奴婢就是个下人,可万万配不上咱们家侯爷尊贵至极的身份……” “住口!” “唯!” “你当本宫是瞎子吗?哈哈!你和那孽障单独呆一个屋里一夜,当本宫不知道了还?” 卫大管事听了这话立马嚎啕大哭; “殿下呀,不可冤枉我家侯爷,我家侯爷真的是……”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问; “你家侯爷?” “不是不是殿下,是咱们家侯爷,奴婢嘴快!殿下饶了奴婢吧!” “你呀你呀,他可破了你的身子?” 卫家大管事扭扭捏捏的小声回话; “回殿下的话,奴婢……奴婢还是完璧之身,真的,那夜我家……啊不对,咱们家殿下就想要奴婢的身子……,可是后来吃醉了,又呼呼大睡,奴婢……奴婢也委屈的很呀殿下……呜呜呜……奴婢现在都没人敢要了,如今长安城都知道奴婢是我家侯爷的人,奴婢也不想活了……呜呜呜……”殿下您看看这事儿闹得……呜呜呜……!” 长孙皇后赶紧来哄手下的女官; “好啦好啦,那不要脸的,怎么总是吃醉?明天你把他拿进来,绑着拿进来!本宫非要亲自打断他两条腿的。” 卫大管事哪里敢抬头看皇后殿下的脸色?一听还要收拾那小人儿吓得赶紧来嚎啕大哭; “殿下啊,都是奴婢的错殿下,您别打我家侯爷了行不行,奴婢……” 卫家大管事一听非要拿那个小人儿,吓的趴在地下哭的撕心裂肺! 长孙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你呀,一说你家的小侯爷,你就吓坏了的,来人!” “在!” “卫小娘处事有疏漏之处,叫后头消了她的户籍,卖出去罢啦!那个不要脸的整好缺个洗脚的,让他去做奴仆去吧,本宫看着就心烦的很!” 卫小娘趴在地上笑的合不住嘴,还得假装; “奴婢舍不得殿下您啊!” 长孙皇后笑着呵斥; “给我打出去这总是犯错的女人!” “打出去?” 卫娘子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哭着笑着; “奴婢真的……舍不下您……” 长孙皇后笑着来了一句…… “好啦好啦,那就留着她伺候我一辈子算啦!她都不认罪!本宫要留着她叫她认罪!” “别别别!殿下您……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您别生气,奴婢立刻就滚蛋出去,可是奴婢还要说个事儿,听说那孔家的主母甚是厉害,奴婢去了哪里,一个下人的身份怎么敢……” “你去,你是本宫赏赐她的!谁敢欺负你?孔家那边我会去说的,再说了还不一定能成呢,你只管放心吧,伺候本宫快十年了,也该给你找个归宿了,可要伺候好我儿哦!” “唯!殿下,嗯~,我家侯爷她看不上奴婢的……都不让我碰的,奴婢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呜呜呜……” 这次卫大管事真的哭了,那小人儿把自己全身玩了一遍就是不要身子,这到底是为何???? “她敢?胆大包天了他,你是本宫给他的,谁敢来欺负你立马收拾她,快些给本宫滚出去!” “是是是奴婢这就滚!” 卫小娘笑的不行低着头往外就跑,看的长孙皇后笑的不行; “庆芝你看看,这俩早就有私情了,还当本宫不知道呢!” 夜庆芝笑的捂住嘴巴; “殿下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吧,这人十几岁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她出去吧,她看见侯爷就笑的不行,侯爷也正好喜欢她,成全她们吧殿下!” 不说这边皇后笑的不行,只说那边好多宫人来送,卫大管事笑着说; “都回去吧,赏赐烧不了的,明天我家侯爷就来赏赐,你们都有个眼色啊!我家侯爷的事儿赶紧来禀报!” “唯!” “诺!” “总管您以后还回来不?” “为何不来?以后常来的!好了好了不说了,本管事还要回去伺候侯爷呢!” “是是是!” “娘子慢走啊!” 卫娘子笑呵呵的坐着车马来到秦大将军府门口,守门的护卫立马呼喊; “卫大管事到!” “卫娘子驾到!” 进了李钰的屋里李钰还在睡觉,卫娘子笑着来了一句; “侯爷我来伺候,都退一步!” “诺!” “诺!” 直到最后林家霸王,和梁家大个子不走,卫娘子也知道规矩,不吭声上了榻; “侯爷?侯爷?奴婢来伺候了呢!” 李钰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嗯?娘子?你不当差了?来来来伺候侯爷!” “诺侯爷!奴婢被赶出皇宫了呢侯爷!” “啥?你杂弄得娘娘居然放你出来了都???真的假的?” 卫娘子扭扭捏捏的; “回侯爷的话,真的!妾身现在户籍都没有呢!” “哈哈哈哈哈,终于把你给我了,娘娘真会来事儿嘻嘻,上来伺候侯爷侯爷今夜要你了!” “别嘛侯爷,阿郎的孝没结束呢,奴婢不敢!” “什么奴婢?你是主子!记住了啊!” “诺侯爷!” “快些上来,侯爷稀罕死你了呢,卫家姐姐,侯爷真想今夜要了你!” “嗯~不嘛侯爷,妾身不敢……”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3章 又挨鞭子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又挨鞭子了 蓝田县李家庄! “我晕,这天也太热了些,李义赶紧的叫他们制作些冰棍,吃了也好凉快凉快。” “是郎君,这就下去安排。” 李钰从长安回来已经半个月了,上次吃醉酒惹了祸,砸了崔广的宅子大门,结果第二天酒醒就被皇后殿下叫去宫里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虽然皇后殿下没有舍得打他,可也没有躲过灾祸,在宫里被训斥完毕想着就没事儿了,结果回到大将军府里秦大将军得知此事,又抽了李钰三鞭子,还罚跪两个时辰,又圈到书房里反醒了三天,饿的头眩眼花总算熬完三天才被抬了出来。 这次没有任何人偷送吃的,书房小院里六个军汉寸步不离从头到尾看守的十分严谨。 李钰养好了鞭子伤,皇后殿下又产下皇子,皇帝大宴群臣,李钰也被叫去参加盛会,但是被皇帝安排的宫人严密看着滴酒都不让他碰,大吃大喝了一顿又在太子李承乾的宫里住了几天,这才回到蓝田县李家庄。 这天李钰去农场视察了一遍,看着秋庄稼喜人,哼着歌回来府里,赶紧叫前院二管事李义制作冰棍儿消暑。 李钰交代完毕又扭头看着旁边的刘娘子; “大管事叫人去叫一下后院的几个娘子出来,今日左右无事,大家聚聚,说说话解解闷!” “诺。” “来人,去请后院四位娘子,就说郎君召唤,今日昼食在前头享受。” “是大管事。” 不过多时王可馨,司徒云砂,林容娘,卫娘子,各自带着贴身侍女来到正堂。 “奴家见过郎君。” “都免礼,且坐下说话。” “谢郎君。” 李钰扭头看着坐在自己后头一步的刘大管事; “方才说到哪里了?” “回郎君的话,方才您说到南方茶叶上的买卖了。” “哦对!又走两个月了吧?” “是啊郎君,快三个月了呢,听说那边今年的茶叶长势不错,三舅舅上次回来说的吐沫横飞,奴家听说那样子似乎今年收获满满,所料不差的话,这会儿应该都炒出来了。” 刘娘子作为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是不用站着伺候的,她的座位向来都在族长旁边错后一点。 “嗯,扔进去不少银钱了,今年应该能有回来的啦,对了司徒娘子,咱们扔到茶叶上多少钱了?” 东边坐着的司徒云砂笑着回应; “回郎君的话,前前后后的拉出去四十七车银钱绢帛,真心不少了。” 李钰点了点头; “还真是不少了,上等的留着售卖给王公贵族,商贾大户,中等的就卖给草原上的风云人物,下等的茶砖拿去和牧民交换牛羊,给那边去个信儿,中等的和下等的普通茶,全部打包带走,不流通在大唐境内。” “是郎君。” 刘娘子刚答应完那边的王可馨就皱着眉头来了一句; “启禀郎君,若是中等的下等的,全部拉去大草原上,咱们大唐境内可就没剩下多少货了。” 王可馨一说话剩下的三个女人都开始点头赞同,林容娘也来温柔的插腔; “是啊郎君,那上等茶叶奴家也听管事们提过,就是咱们平时吃的那种小嫩芽,若是只留这种嫩芽售卖,能回来几个银钱啊?真正的货奴家觉得还是中等的茶叶比较多的!” 卫娘子作为宫里空降下来的,虽说府里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没有根基,于是趁着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的时候,请求皇后把平时伺候她的几个宫女放出来,长孙皇后也很照顾这个贴身伺候自己十年的卫娘子,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就交代夜庆芝找了个错误的由头,处置了四个宫女的名额,这会儿都站在卫娘子身后伺候着。 卫娘子可是见过世面的,直接开口解释; “林妹妹不用担心的,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我倒是觉得郎君这样安排挺好,中等和以下的茶叶全部拿去大草原上,先不说能换来多少牛羊,只说剩下的嫩芽本来就不多,这下又没有次一些的货色可以挑选,那些文武大臣和豪门大户别的地方也买不到,只能花大价钱来买嫩芽回去吃了,至于多少钱一斤当然是咱们郎君说了算的。 再者说了东西多了反而人们觉得稀松平常,越是少越是难买,才越是能显示出来能吃到的人,本事大,身份高贵不同寻常百姓,那些大家族里可有的是家底呢!” 卫娘子一番话分析的剩下三个女人都点头赞同,王可馨扭过来问道; “卫娘子说的有道理,只是如此一来剩下的些许东西,总不能一斤卖个天价吧?” 司徒云砂坐在王可馨旁边立马接了好姐妹一句; “是啊,卖的少了回不来多少本钱,卖的多了……能卖多少我也没个底的,不过也不能太多了!” 林容娘坐在西边凑和起来; “我觉得吧,一斤十贯到三十贯才行的,毕竟嫩芽凑到一斤可是要很多茶地才能凑够的。” 王可馨一听三十贯就皱着眉头,他出身也不算低了,家里曾经也是不大不小的家族,可是三十贯一斤的东西她还真没吃过,这价钱也真是有些吓人的; “三十贯?林妹妹出的这价会不会太高了?咱们的白酒都没定这个价呢,那可是神仙佳酿呀!” 李钰一脸淫荡笑容的看着面前四个女人; “那诸位娘子觉得该定价几许多才能整好合适?” 司徒云砂听到李钰询问直接就来抢着说话; “三十贯确实有点高了,我觉得还是二十贯差不多,十贯也衬托不出来嫩芽的高贵!姐妹们你们觉得呢?” 林容娘不紧不慢的接了司徒的话茬子; “若是三十有点高,那要不就定到二十六贯一斤如何?”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都同意二十六贯的数目,唯独卫娘子摇头; “不高,林妹妹说三十贯真心不高,我心里想的价钱其实是四十贯一斤才合适的。” “四十贯?老天爷!” “卫妹妹久在宫里生活,许是对民间的银钱绢帛一事所知不多吧,四十贯天下百姓许多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目呢!” “是啊是啊,以前郎君赏赐我们的银钱,几贯,几十文,大家都积攒着呢,四十贯的数目也太吓人了些!” 四个人互相争执不下只能扭头来看上头的李钰,李钰哈哈一笑; “你们的价钱数目都不合某家的心思,一个都不能用。” “嗯?都不行啊郎君?” “那应该多少啊郎君?” “是啊是啊,难不成郎君想的是三十贯五一斤?” “错!某家想的是七十七贯一斤,少一个大钱都不卖给他们,爱吃不吃,爱买不买,吃不起?没关系的,可以去吃以前的羊肉茶汤吗,加点羊肉沫子,加些白面,加点葱花,熬制出来多香?还能当饭吃,配两个胡饼一顿饭就解决了!如此最是省钱!” 李钰的七十七贯说出来,四个女人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卫娘子也和其他三女一样出了一头汗珠! 林容娘擦拭完汗珠这才开口说话; “卖价多少郎君说了才算的,只是奴家担心,郎君您定这价钱……会不会不好售卖?” 王可馨立马跟着点头,司徒云砂站了起来; “是啊郎君,您说了当然要执行的,您是一家之主,咱们李氏二房唯一的主,不过价钱如此之高,奴家也揪心咱们这茶叶的买卖了。” 李钰不以为意的摇头晃脑; “这有什么?这是奢饰品,根本就不是给百姓吃的,百姓如果想吃只能等到三五年后茶叶地多了,咱们种的有经验了,才能享受以后得中等货色,现在的产量本来就不高,不够卖的呢,爱要不要,卫家娘子你来说说,陛下那里现在吃的什么茶?” “回郎君的话,陛下那里只吃您送去的嫩芽青茶,早就不吃羊肉汤茶了,三品以下的官员去了书房根本不给上茶的,否则郎君您送那点可不够用了!”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们听听,陛下都不吃以前的茶了呢,只要吃上某家送的茶叶几回,都不想吃过去的羊肉汤了,这就是我平时给你们说的潮流,时尚,给陛下的孝敬虽然不要钱都是亏损的,可是名头响亮啊,至尊都稀罕的,别人还不来买? 况且那些有钱人家,文武大臣们我都送去过两次,也说的清楚明白,前两次是免费奉送,算是晚辈的孝敬,以后就要花钱购买了。 好多人家都来询问到底什么时候能有货卖,因为某家断了他们的货,哈哈!他们没得吃一两个月了呢!” 司徒云砂冷不丁来了一句; “原来郎君故意断他们的货是想着要开铺子的啊?” “那是当然了,某家就是要开铺子的,整个大唐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唉不说了不说了,看看冰棍拿来了,赶紧的赶紧的给大家分分。” 正说话的李钰看着二管事李义叫人抬着木箱子进来,大声的吆喝着,接过李义的冰棍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夸奖; “嗯……加了熬熟的绿豆,和冰糖就是好吃,真甜,凉凉的……嗯……都分分,叫下人们也来一支,又不是啥稀罕东西……” “诺。” 不大一会儿整个正堂里二十多号男女都人手一根绿豆老冰棍吃的摇头晃脑,李钰吃了两根这才过瘾解馋; “舒服!对了这几天你们都收拾收拾东西,陛下刚入夏的时候不让我出门玩耍,那是担心天下百姓仿照咱们的布棚耕种高产粮食的事儿,如今都快秋收了,各地百姓应该都差不多了吧!卫娘子你久在宫里行走,应该知道一点消息吧?” “知道的郎君,奴家一个姐妹是伺候书房的管事,听她提过几次,说是户部官员去书房里禀报差事,大部分地方都积极向上,用了陛下传下去的高产之法耕种, 还听说各地的大家族都把陈年旧布拿出来变换银钱,百姓拿回去搭布棚用,应该不会要钱太多,因为听说陛下还夸奖许多大户人家都懂得积福行善,低价售卖给穷人百姓呢, 不过也有趁机打劫发穷人财的,老陈布还要卖出新布的价钱,说是山东那边都收了好几个进去大牢,至于什么罪名,奴家没有打听。” 李钰大大咧咧的靠在太师椅里; “还收押他们作甚?这种发国难财的,发难民财的,就应该菜市口斩首示众,旱情如此严重,若是没有布棚和抄高产种子,秋天再绝收一次,立马就是难民遍地,流民横行,又他娘的要易子而食了,杀了他们都是轻的,我就纳闷了,山东乃是圣人发源之地,怎么许多稀奇古怪又恶心人的事儿,总是出在山东呢?” 在座四女只有司徒云砂是山东人氏,拿着丝巾掩盖了嘴巴笑着回应; “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圣人也只有孔孟二位,山东也不是人人都会读书认字的。” 李钰摆了摆手; “随他们去吧,和咱们没有关系,发国难财朝廷当然不会坐着不管的,咱们只管出去游山玩水好了。” “启禀郎君,前几日奴家回宫里的时候殿下交代过得,叫奴家回来禀报郎君您,说是要等到庄稼收了您才能出去玩耍!横竖也没几天了,要不咱们再等等?” 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 “得!还是不让出去,那就等吧,我就想不明白了,把我按住困在这里,百姓们的庄稼就能长好长高?” 看到李钰泄气的样子四女都来劝解开导,王可馨耐着性子开口; “郎君您也别烦恼,卫妹妹说的对,横竖也就没几天的事情,咱们再忍忍吧!” 司徒云砂也温柔的开导着; “是啊郎君,昨夜我去林妹妹屋里说话的时候,听她说要不了几天就能收割了!” 林容娘点了点头; “是的郎君,前天奴家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农耕大管事邹娘子在家里和我阿耶说话,我捡着听了几句,说是结穗挺饱满,快熟了。” 李钰郁闷的看着林容娘; “你没问问还要几天成熟能收割?” “没问呢郎君,不过我阿耶问了几句,听邹大管事说,还要七八天的样子,具体几天奴家也没种过地,郎君您是知道的。” “那是,你从小就在府里享福,哪里知道这些,也罢也罢,不就是七八天吗,等着就是,几个月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李义!” “人在。郎君请吩咐。” “通传林无敌林大管事,主持完秋收祭拜天地,咱们就能出发,叫他们提前准备准备。” “唯!小人亲自去传。” “去吧!” “诸位娘子也都提前准备好,叫那些下人跟着,拿什么衣裳等等,到了日子咱们就不用慌张了。” “是,郎君!”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4章 出兵有规矩 第五百六十六章;出兵有规矩 金秋八月正是收获的季节,桂花的香味叫人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虽说已经过了八月十五,暑气却还未退净,不过清晨的时候已经不再像夏天那样不了忍受了。 庄稼地里早早的就有农人开始下地收割谷子,蓝田县开国县子门口却是车水马龙,人马聚会,乌泱泱的全是男女人头,往车马里装包袱的,抬木盆的,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开国县侯李钰稳稳的坐在府里前院,喝了两口清水安静的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的装车,他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曾几何时谁敢想象自己一句话想要出去旅行,立马就有无数人忙上忙下,目的只有一个,服务好自己! 这在前世里就是个精神幻想罢啦,而在这里却成了现实,铁的事实! 忙了一个早上一大群人总算结束了战斗,李义小跑过来禀报; “启禀郎君,都收拾妥当了。” 李钰左右看了看; “林大管事那边呢?” “人在!郎君。” 林无敌正好带着几个子侄走过来; “启禀郎君,一千林家子弟已经聚会停当,行囊整齐随时可以出发。” 李钰点了点头; “那就出发吧,就从咱们蓝田一路翻山越岭,又不是打仗,也不是赶集,游山玩水放松心神的,所以不用着急,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安营扎寨好了。” “唯!” 林无敌答应一声也不说话,只摆了摆手,旁边跟着的十几个壮汉其中一个拿出牛角鼓吹了起来~呜~呜~呜~。 陇西李氏久在边塞之地,又是秦朝的军卒后代,所以一切都保持着秦人的传统,除了没有着铠甲以外,其他的全是兵营里的规矩和作风。 号角声响起之后整个林家的禁卫军各司其职,打头的第一个百人队最先出发步行前进,二十一个骑兵绝尘而去,呈三角形往正前方左前方右前方分成三小队人马巡查探路。 这是李氏二房使用了近千年的配置,经过千年的沉淀整个陇西李氏其他房已经缩短到了每队三人,五姓七望其他家族门户干脆每队一人,甚至还有些家族行军挺进之时,只有一队三人只往正前方探路, 唯独李氏二房第一代分房分家的时候那个次子老祖宗写下了家训族规,这些排兵布阵的规矩,不论任何地方只要有子孙后代敢不执行祖宗规矩的,敢克扣一点的,不论是奴仆军卒,也不管是各大姓的大家长带队,更不管带兵的是不是李氏二房的血脉后代,统统全部杀无赦! 所以千年来李氏二房一直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祖宗的规矩家法。 李氏二房二十一个探马和前军出发后一个时辰,中军护着李钰这才开始行动,中军大账刚开始走动,左右两边各有一队七个人放了出去,中军大账行动之后半个时辰,四百后军押阵不缓不急的追着中军的脚步前进。 到此为止,就是陇西李氏二房行军时候的阵势,排兵布阵之法在李氏二房一往如前,严格执行,即便在自家门口也要按照规矩行事…… 李钰颠颠簸簸的走到了午后申时八刻,又在车里吐酸水,刘娘子带着贴身两个二管事四个人坐在宽大的马车里,一看李钰又吐的眼泪直流,立马拿起小锤子敲打马车墙壁。 又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不过片刻整个中军停了下来,前后两军同时听到声音立马止步不前原地待命。 “郎君?郎君?人来!” 守护在车马旁边的李义急忙应声; “人在。” “传医者过来,速速行动。” 李义大喝一声; “唯!” “传医者!” “传医者!” 随着一声声呼喊一老一小跑步上来,爬上了宽大的马车,二话不说立马开始摸脉,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小声说话; “启禀大管事,族长颠簸过度,以至心疾发作,喘气也不匀实,需静养一夜,不可再动,各种苦药咱们都带了一车,熬上两碗吃下去,可保无恙,若是强行下去,恐怕……” 刘娘子冷冷的问了一句; “心疾?郎君从来没有心……算了,恐怕什么,你且直说无妨。” “是大管事,回大管事的话,族长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小人不敢多说!” “恕你无罪!” 老头立马跪在车里一头触地; “回大管事的话,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好控制,谁也不知道何时大作,可否……可否按照皇后殿下的疾病论处?” 刘娘子一听这话柳叶眉立马就横在了一起,娇喝一声; “放肆!” “姑姑恕罪,姑姑恕罪,侄子全是揣测之言,当不得真,姑姑千万息灭雷霆之怒。” “咚咚咚……” 年轻医者蜷缩在车门口动都不敢动,跪着的老头开始不停的磕头。 刘娘子小声开口; “不罪。” “是是是姑姑,多谢姑姑照顾。” 刘娘子长处一口气,放松身子; “按照你想的下药既可,其他的话姑姑就当没听见,李义!传我的话下去,外头的任何传言,凡是我李氏二房户籍的人马不得议论半句,更不能叫族长知道身世的一丁点,否则族长一旦有事,咱们整个二房群龙无首,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管事!” 守在车马门口的李义快速答应一声,老头赶紧答应; “是是是姑姑,侄子忽然想起来祖上有个秘法刚好就能治住族长的病情,这就下去拿药,请姑姑准许!” “去吧记住我的话在心里。” “是姑姑。” 刘娘子看着老头带着徒弟出去,看着李义吩咐; “十步以内不可有旁人,有请林大管事过来说话。” “唯!” 李义还没有走开呢,林无敌带着十几个壮汉过来,走到马车跟前站好; “启禀郎君,无敌在此,不知郎君为何停下队伍,还请郎君示下。” 林无敌还欠着身子等着里头的免礼两字,车里立马探出来一个女人头来,刘娘子小声说话; “林大管事不要着急,郎君昏迷不醒……” “嗯?那赶紧叫医生家上来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心疾爆发,又引起喘气不顺,有人进来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听着不太踏实,所以想请林大管事传下去话,族长的任何事情咱们二房的族人不可议论,否则灭满门老少,要不然不好控制局面,刚出发两个时辰呢,就有人胡乱说话,继续下去该如何收场?” “诛灭一门老小!……” 林无敌听了这话一声不吭,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扭头吩咐; “派一人快马回去传令,今日开始任何人不准议论郎君半句,人前人后皆不准,若有触犯诛灭其满门老小,前中后三军也传达到位,不可出现纰漏。” “唯!” “随着众人离开,林无敌小声凑在刘娘子耳朵边; “就按照那个医家说的下药,准没错的,我阿耶当年早就查清楚了,一切心知肚明,但是这层窗户纸绝对不能捅破,更不能叫郎君怀疑一丝一毫。” 刘娘子狠狠的点了点头; “明白。” 三军人马就地安营扎寨,直到子夜十分,李钰这才长吐一口气醒转了过来,看着还在马车里,李钰笑着问了一句; “为何不动了马车?” 守在李钰旁边的刘娘子摆出一副难受的一逼的表情想要挤兑几颗眼泪; “回郎君的话,奴家身子不适真不适合再走下去了,且后院四位娘子也是晕头转向,所以奴家擅自做主停下三军安营扎寨,想要就地歇息一夜明早出发,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准!你身子不舒服那就歇息一晚,有事你和无敌商量着处置,不用管我的,但是探马一个都不能少,即便在自家地盘上还没走出去,也要小心翼翼的执行家法族规!” “是郎君。” “娘子可扶着我下去,走动一下轻松轻松,憋死我了都,一天了都在马车里渡过。” “是郎君!” 刘娘子刚答应一句手下两个二管事赶紧来搀扶李钰; 李钰白了两女一眼; “就叫刘娘子扶着。” 刘娘子严肃的呵斥; “退下!” “诺。” “是娘子。” 刘娘子搀扶着李钰下车,那边四个马车里各下来一人,巧步生莲来到跟前,司徒云砂直接开口…… “郎君下车了呀!” “嗯。下来了晃荡晃荡。” “莫要烦恼郎君,真不行咱们停留几天也无有不可!” “不用了,叫他们埋锅造饭,明日辰时三刻出发,今夜好好修整。” “是郎君。” 旁边的号角手再次吹响号角,前中后三军听到号令立马开始卸车,就地安营扎寨,三个厨房的百十号人马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李钰和一群女人有说有笑的巡查着中军大账,看到族长到来所有的族人都开心的站了起来打招呼; “拜见族长。” “郎君有福啦。” “郎君好啊。” “好好好,出门在外,吃饱饭是第一等的大事情,谁不吃饱我抽他屁股啊!” “哈哈哈哈哈!” “族长说话怎么如此好听呢,俺就是不会说这种场面话,唉……” “张老三,就你还想学族长说话?拉倒吧老张,你能说句囫囵话就算厉害了,还要学能里!” “俺就是不会说,要是会说我要就当大管事了,你们都得是我的手下兵马,谁不听话我就揍谁,我干嘛还来做个兵卒?” “哎呀张三郎,能耐了你,还想当大管事啊你,厉害厉害,以后咱们杀猪宰羊的时候,不拿刀子了,你去吹上一通大气,吹死了分肉,你看如何?”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哎呀笑死我了,张三郎要做大管事呢,都来听听啊兄弟们!” “去去去!” 一番热闹以后李义来到族长身前; “启禀郎君,饭食已经完善具备,有请郎君享受。” “好,走啦,去吃夜食罢!” 一群女人跟着李钰回到马车旁边,两个桌子已经摆放了整齐,李钰一个人坐了一桌,剩下王可馨,司徒云砂,林容娘,卫娘子,合着刘大管事,五个女人坐了下头一桌。 上下两桌都摆放的有菜食,不同的是李钰一个人一桌,昔春,探春,迎香,站在李钰身边伺候长短,下头一桌五个女人都看着上头的郎君动了一筷子放下,这才开始吃饭用食,李钰吃了两筷子,指着桌上的肉食; “拿过去赏赐给她们。” 探春蹲了个福礼; “是郎君。” 李钰桌上四个菜,两个汤食,两盘子胡肉饼,那边下头的桌上只有四个盘子,一盘胡饼,一份小米粥,一个素菜,一个荤菜,这边探春端着一盘子肉菜过来立马有这边的侍女接了过去放在桌上,探春福了一礼; “启禀诸位娘子,郎君有赏赐。” 五个女人点了点头整整齐齐的站了起来,朝着上头蹲了个万福礼; “谢郎君赏赐。” 李钰笑着摆了摆手,五人又再坐下,李钰指着桌上的菜; “这个这个,都拿过去赏赐她们。” 旁边守护的迎香小声问道; “郎君,再赏赐过去两个您桌上都快没菜了,……” 李钰摇了摇头说道; “我颠簸了快一天实在吃不下去许多,赏赐过去吧!” “诺。” 探春刚回过来又和姐妹们一块端着菜过来,五女再次行礼坐下后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司徒云砂幸福满满的来了一句; “咱家郎君真是心善,每次都拿各种借口来赏赐,生怕咱们这些妇人吃不饱肚子,说实话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何,竟然难受的慌!” 王可馨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惹的旁边的两个侍女赶紧来擦眼泪,夏竹一边擦拭自家娘子一边小声说话; “娘子千万别哭,郎君第一次带着人马出门,咱们可不敢这样的啊娘子,有心人看到了铁定要说娘子您不会来事儿,将来万一传到未来主母的耳朵里,可如何是好呀娘子!” 王可馨快速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我懂,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曾经家破人亡,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本以为受死有期,结果被老县男搭救回来, 如今!不但活了性命且跟了如此良善的郎君,我是感动的,激动的,可不是要晦气这刚出行的第一天,姐妹们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我真是没有别的心思啊。” 林容娘第一个点头; “姐姐别担心,都明白的,我身边的人不敢乱说一句,也不会多说一句出去,姐姐放心便是。” 司徒云砂拍了拍王可馨的手,两人的关系莫逆之交,不用多说的,刘大管事直接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 “不可多言。” “是娘子,奴婢们不敢的。” 卫娘子扭头对着身边的四个宫女吩咐; “咱们是宫里出来的,家族里的任何事咱们都弄不懂一件,所以咱们是聋子,瞎子,哑巴,懂吗。” “娘子放心吧,奴婢们本来就是眼瞎耳聋,不会说话的,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没看到的!” 王可馨感激的站了起来对着姐妹们就蹲个福礼,众人拦都没来得及,王可馨又坐下吃饭,五个女人再次有说有笑起来。 王可馨为何要如此紧张? 皆是因为这个时代一切事情都要图个吉利开头的,特别是李氏二房今日的出行,等于是李钰继承族长之位后第一次做统帅, 如今带着一千人马走南闯北,这第一次出行就弄个不吉,将来主母进门,不知道此事便罢啦,倘若是知道了这个事情,追究起来王可馨恐怕难活三天,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所以夏竹看见自家娘子流泪才吓的浑身发抖!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5章 愁人 第五百六十七章;愁人 皇城东南角。 李世民一头大汗的收割着谷子,一百几十个文武重臣整整齐齐的跟在皇帝身后向前推进。 李世民非常开心,自从学习了那孽障的布棚耕种之法,李世民当机立断命令整个北方的农人学习,效仿,又叫那孽障拿出培育高产种子的秘法以后,李世民就全力以赴其中…… 秋收之前的半个月蝗灾如期而至,果然逃不脱天下熟农的预料。 李世民几个月以来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天下的百姓身上,说句心里话其实是关心百姓能否吃饱的问题,因为百姓只要吃饱肚子就不会闹事儿,肚子都吃不饱那可是天下大乱的局面了!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虎的人并不多,当然了这取决于李世民的铁碗手段,和血腥惩罚! 李世民表面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实皇帝把三千铁甲全部派往了整个北方,时刻注意着天下各地的义仓之事,结果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其中有二十九个不同品级的官员贪墨义仓和收购粮食的银钱绢帛。 几十个贪官污吏银钱都没暖热,就被李世民冷着脸下令满门抄斩,然后火速派了新的官员下去负责,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千多颗男女老少的人头在不同地方落到地下,如此铁血的手段威慑了整个天下的官员,至此~所有官员再次肯定了这个连亲手足兄弟子女都要杀光的狠人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一千多颗人头落地之后,各地官员都开始真心实意的办差,再也没有胆子敢乱来,李世民又建议整个陇西李氏所有家族都把库房里存放的陈年旧布拿出来,变换银钱使用, 紧接着各地大户都开始积极响应,不响应的零散门户,和不配合的比如卖正常价的那些,都被正大光明的收进了牢房伺候…… 因此北方各地基本都使用了布棚耕种,和使用高产培育的种子,今年的蝗灾也安稳度过。 蝗灾安然度过之后,秦王府的旧臣不论文武都开始歌颂皇帝陛下的功德无量,连天地都要照顾等等,听得李世民嘴角上一直挂着开心和舒坦! 直到最近各地的粮食都开始先后成熟,收获的数目果然和李世民之前心里大胆猜测的一模一样,皇帝怎能不开心? 昨天经过有经验的老农断定,皇宫里皇帝亲自耕种的三个大棚可以收割了,李世民带了一百多个文武大臣今日聚会一块儿,祭拜了天地,就开始干的热火朝天! 每个人只负责收割身子跟前那么一点点的宽度,当然不会累死了,不到一个时辰君臣一百多人就从田地这头收割到了那一头。 李世民坐在宫人抬来的太师椅里擦拭着汗珠子,笑着开口; “也不知这十亩地能产出多少谷粮?可能跟那孽障庄子里的收成比肩?” 皇帝陛下的话刚一落地旁边的程大憨货立马来接口; “启禀陛下,臣觉得比不上,虽说臣没有种过地,但是臣刚才听那伺候庄稼的两个老熟农说话得知,咱们这些地一亩也就能出两石多的样子,或许两石半都有些勉强,那李大郎的土地可是没有低于四石出头的,这如何能比较?” 程咬金说了一半的时候,秦琼就来插话; “三弟休要多嘴,李大朗的庄子里耕种的都是奴仆家生子,再者说他最是熟悉培育种子的事情,铁定是精心培育的,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咱们这里都是准备不足,又没有耕种经验,全是生手自然比不上了。” 李世民虽说听程咬金的话心里有些很不舒服,可毕竟两石过半的收成也算是罕见至极了,因此也不和这憨货计较,只瞪了他一眼罢了! 程咬金这种人脸皮比城墙都厚,破口大骂他都不会当你要怎么滴,更何况登了一眼?早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耸了耸肩帮表示自己没说瞎话! 这边的第一马屁精长孙无忌赶紧出来抢着说话; “陛下别听他程大个子的胡言乱语,且听臣一言再做计较!” “准!” “是陛下,启禀陛下,咱们这收成只要有两石半就相当于天地照顾,风调雨顺之时,还要加上熟农伺候才能勉强有这个数目的,缺一而不可,臣这是心里话,也是天大的实话,人尽皆知! 陛下您想啊,咱们并没有多照顾多伺候,只是按照李大朗交代传授的那些法子进行耕种的,咱们都能有这个收成,陛下您想象一下,天下的农人肯定比咱们要细致耐心许多的,岂不是要超过陛下您这些地的收成了? 臣巴不得天下所有人的耕种田地都来超过咱们这些土地的产量,因为这样一来朝廷就不缺粮食了呀陛下,再敢有一次这样的收获,那……” 长孙无忌看着皇帝越来越高兴的脸色,顿时收了嘴巴,文武大臣们都开始再次歌颂起来; “是啊陛下,您别来烦恼,长孙尚书说的对,所有农人都超过您的土地收成才好呢。” “就是就是,这样收获再有七八次,到时候天下不再缺粮,说不定粮食能降低到十个大钱也有可能的。” “十钱一斗?我看未必,我倒是觉得八钱都有可能的。” 一说粮食降低到十钱八钱一斗,李世民高兴的忍不住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十钱了好啊!八钱了更好,爱卿们说的都对,都好!” “不管它几个大钱一斗,我尉迟恭就知道一点,别说再来七八次了,再来一次咱们就有足够的粮草来打仗了,到时候给某家足够的粮食,某家敢带着手下一万儿郎杀进大草原里去!砍下那些可汗的脑袋给陛下您当石头踢!” “陛下,再来两次收成才更加妥当的,再来一次……恐怕还有些不足啊!请陛下明鉴!” “嗯,药师所言甚是,朕也是这样想的。” “陛下,看样子粮食咱们不缺了,接下来咱们应该注意的是,牲口们吃的东西了。” “不错!世绩之言正是眼下必须考虑的重点了,朕不用称重分量就能猜到这两石出头是绝对有希望了,所以粮食的事情以后不用担忧了,按照那孽障说的,这次还要从高产粮食里挑选粗壮结实的做种粮,往后每一次丰收皆要如此,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朕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以后得粮食能降低到六文钱一斗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粮食不用发愁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草料了,行军打仗粮草第一,人吃马嚼一样都不能少的。” 这边李世民话音刚落地,那边清河崔氏大房一个族老,户部的一个正五品大官立马凑了过来; “启禀陛下,想要粮草也很简单的,并不复杂。” “哦?崔爱卿可直接说来!” “是陛下,启禀陛下,那李大朗能折腾出如此产量的粮食,叫他随便安排些什么法子,多种一些牲口们吃的肥草岂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的事儿? 臣揣测之,那李大朗种植的草料必定是牲口们都喜欢吃的,而且牲口们吃了会更加肥壮结实,陛下可命李钰拿出秘法交给朝廷,或者为朝廷培育那种叫牲口们爱吃的草料,为朝廷排忧!” “正是如此,小小的草料而已,铁定难不倒李家大朗的,陛下您只管安排下去就好了,李大朗的才智和对陛下您的忠心,那一定是尽心尽力办差,而且办的比任何人都好的。” 崔家两个族老都站出来说话,立马得到许多五姓七望的官员支持,奇怪的是今天最讨厌李钰的那些家族竟然统一联合起来夸奖李钰,看的秦王府一派的人马个个黑着脸色! 秦王府的旧部不论家族出身几乎都和李钰关系深厚无比,比如整个卢氏都与李钰有的很近,李钰也经常去卢氏家族做客串门,和一群老头们吃酒吃的不亦乐乎,每次都是哈哈大笑。 这些人家哪个不清楚前阵子李钰砸了崔氏长房长子宅门的事情?这会儿一群狼狈为奸的凑到一块儿,能有好主意给你? 抬的越高摔的越狠,傻子都明白这些道理,没看连长安三傻都跟着横眉怒目了? 这是夸奖?这踏马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人家拿出高产培育之秘法交给朝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想怎么的?有本事你们都把家里的秘法拿出来交给朝廷啊! 扯淡玩意儿!种粮食有人研究,李氏有个把秘法也不稀罕,可是种草?谁踏马会来没事儿干闲得蛋疼来种那个?庄稼人哪个不是巴不得草越少越好?你这会儿叫拿出长草的秘法,这不是坑人吗这是? 李世民也是心知肚明一切,却一直微笑着点头,没办法呀!自己儿子惹了祸,还不能叫人家说几句出气?谁让那不要脸的去欺负人家上门了?尽做些丢人现眼又理亏的事情。 前阵子人家都告上了朝会,也是把皇帝陛下的义子给夸上了天,结果立马就有崔氏的人站出来举报,说蓝田县开国县侯,知法犯法,等等…… 朝会上把李世民憋的脸脖子通红哑口无言,好在一群人也知道进退,冷嘲热讽了几句,并没有请求陛下主持公道,李世民也只能假装糊涂听不出来! 今天正在李世民高兴的时候,这些人又冒了出来,李世民就像吃了个苍蝇一般的恶心,前阵子天不下雨,持续旱情这些人逼迫的自己下罪自己的召书,如今又来落井下石,要坑那孽障,真恨不得砍了这些东西…… 想象归想象,李世民可不敢疯狂到得罪天下世家的地步; “诸位爱卿说的也有些道理。” 李世民假模假样的称赞了一句又扭头问旁边伺候的钱得海; “那孽障最近呢,又躲在哪里快活?” “启禀陛下,侯爷他出门了!” “出门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李世民脸色平静的装糊涂,一群五姓七望的官员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都在骂娘,装什么样子,那家伙今天早上就带着一大堆人马,还拿着铁枪弓箭,浩浩荡荡的出去游山玩水了,长安城里哪家大门户不知道?你李世民能不知道? 钱得海不紧不慢的回应着; “回陛下的话,侯爷他今天早上辰时三刻就带着奴仆护卫出发了,下头人刚刚禀报上来,奴婢也是才知道,还没来得及禀报给您呢!” “哦,出门了,前阵子他是跟朕说过来着,说是要去看看朕的大好河山,被我压着没放,交代他等着庄稼都种下去了再走,那混账东西倒也听话,居然一直憋到粮食收割这才出发,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到底是个年轻人,喜欢疯耍的。”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人都走了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李世民又想着糊弄两句过去完事儿,结果发现今天大不一样,五行七望那些豪门大户里除了陇西李氏家族不在朝廷任职,卢家的人也没有吭声,除此以外其他那些家族似乎提前商量好了一样的口径统一,争先恐后的说话; “陛下明鉴,这会儿还不到午时,李县侯又是游山玩水,走的很慢,估摸着还没有离开蓝田县呢。” “是啊陛下,陛下容禀,派一快马追着李县侯的尾巴,晚上就能见过县侯传达陛下您的意思。” “正是正是!” “是啊,能赶上的。” 看着一大群人都要来给一个孩子下套,李靖实在看不下去了; “陛下,自古以来只听说有人想办法要把粮食种多一点,草灭杀干净,从未听说要叫草料疯长的法子,还请陛下明鉴。” “李尚书这话下官不敢苟同的,那马蹄靴子和铁锅炒菜,李大朗都能弄出来,这小小的草料一事怎么会能难住李县侯呢?” “是啊是啊,简单至极的。” “可不是嘛,什么事情遇到了李县侯那铁定是手到擒来的。” “那是!不看看李县侯何人?那可是大智慧的能人呀,就这点小事儿?不是某家话多,到了李大朗手里顷刻间就能解决的!” “王兄所言甚是,李大县侯把草料的麻烦也解决了,可不就是名垂千古的事情了?” 其实李靖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你们这是胡闹,哪有种草的说法,军方带头人之一开口了,剩下的大将军们赶紧都来附合,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多大一会儿长安三傻,就都来了火气! 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又再次出现了要演变成文武到底哪个重要的局势,看的李世民头大如斗,奈何人家几十家大臣死咬着李钰不松口一句,李世民无奈之下只得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好了好了,叫人找找他,若是能找到问问他有什么法子,若是有法就说来听听,若是没办法,那就还按照老路走,天下百姓每家每户都要缴纳一定数目的草料,出兵时各自的马骡各自负责携带草料。” 一大群文武大臣都暂时熄灭了战斗的火焰,有这句话就行了,他李钰接了这差事,自然要头疼的,不接这个差事那也无所谓,他的名头立马就要被自己这些人联合起来疯传大江南北,到时候他李钰神通广大的厉害样子就要大受打击了,成不成的都有出气的地方。 那边不说话了这边一群大将军都不高兴的很,三五一堆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朝着这边的世家大户出身的文官们,不停的翻着白眼……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6章 第569想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崔广想杀人 长安城清河崔氏崔广的宅子,崔广坐在正堂里头,听手下人马禀报; “回郎君的话,已经查明情况,那李大带着李氏禁卫,林家子弟一千,另侍女,婆子一百有余,后院内眷四人,辰时出发,往东北而去。” 崔广皱着眉头问道; “有没有探听到他们具体要去哪里?玩耍多久?什么路线?” “回郎君,没有,具体不清楚,李氏二房只要族长出动,皆是兵营的行军之法部署一切,咱们的人马根本不敢靠近李氏三军周围三十里地,无法探查细节,若是就当百姓路过还没事儿,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漏出来,顷刻间就会被抓住,或者当场斩杀性命,所以小人们查不到具体的东西。” 崔广长叹一口气站起来,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背着手走来走去,旁边的大管事岳云冷静的开口劝解; “郎君您也知道的,这李氏二房一直都是延续着千年前秦军的规矩,厉害非凡,别说咱们得人马了,天下五姓七望的门户,谁家能抗衡李氏二房的行军布阵之法? 想要靠近,把消息带回来,那是千难万难之事,不过小人们虽然无法靠近那行军的一千队伍,却查明了蓝田李家庄上,同时聚会了三千壮汉,不知是何原因!” 崔广也是无奈至极; “是啊,我也清楚,不论是在排兵布阵上,还是军卒之间的厮杀上,李氏二房都是佼佼者,陇西李氏八房全都是在边塞之地和草原上那些狼族厮杀出来的经验,和体魄,八房没有一房是好纠缠的,更何况这最厉害的二房? 他们蓝田的老窝咱们不敢派人过去出气,在长安城里我又不能动他,否则给人口实,别说竞争大族长的位置了,留下把柄,皇帝都不会饶过我的! 可如今他李大只带一千人马出门,且是游山玩水,崇山峻岭之间,若是能查知他们的行军路线,调动咱们清河的力量,围追堵截把他们一千人全部斩杀在大山里,再就地挖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心里的恶气,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子鹏你觉得如何?” 看着自家郎君精神奕奕的计划着手刃仇敌的大事儿,岳云狠狠地摇了摇头冷静又严肃的劝解着; “郎君您赶紧收了这种想法,当今世上,能做统帅的大能四人,李靖,李世绩,这二李被公认为最厉害的,可是这都是表面上的,那秦琼并不输这两人多少,只不过人家不喜欢显山露水罢啦,还有一人就是那李氏二房禁卫林家这一代的主事人,林老爷子,当年那老县男喜欢厮杀战阵,便是这林老爷子带着二房的悍卒强兵护卫身边,一生人里没有吃过一次败仗。 当今的皇帝陛下以前做秦王统兵打仗之时,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把难啃的骨头留给老县男所在的一卫人马,皆因这一卫人马里有两个大能坐镇,大将秦琼和那李氏二房禁军主事人林老爷子强强联手,简直就是赵子龙再世,常胜将军两员! 那林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长子林常胜继承了林老爷子的智慧,连皇帝陛下都惦记着想要去朝廷里任职大将,可不是泛泛之辈! 这次子林无敌更是勇猛无比,民间多有传闻,这林无敌乃是一员不世出的猛将,从小就熟读兵书,又得进老爷子真传几十年,聚集大将和统帅于一身。 林无敌现在正当壮年,双臂皆能开四石之弓,又可力举千斤,属下也见过此人一次,身高八尺开外,体型魁梧,只看面相就有万夫不当之勇,李氏二房的族长这是第一次出行,他们岂能不考虑周全族长安危? 所以就派出下一代里最厉害的猛人林无敌统兵,且庄子里同时聚会三千壮男,随时都可以支援上去保护族长,林老爷子安排的如此详细,那一千林家护卫必定是个顶个的精兵,郎君您就是派去五千人马也吃不下的。 况且真有五千人马的来去调动,朝廷岂能查不出来?那李大就是皇帝的银钱库房,朝廷的财神爷,皇帝都当成宝贝的,若是被查出来有人敢动朝廷的财神爷,皇帝陛下铁定要发怒的! 有猛将林无敌带兵行动,除了调动军队围杀别无他法,郎君您想凭借咱们手下的五六千人过去,太不现实了,属下可以猜测出来,那猛将林无敌轻轻松松就能打败咱们这几千不擅长兵法布阵的散兵。 到时候事情办不成不说,还要招惹皇帝陛下的怒火,太不划算了,所以属下劝郎君您先别着急,选择正面和李氏二房的武力抗衡,可真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了。” 崔广一声不吭仔细分析着手下智囊劝解的话,他也不得不服气; “是啊,子鹏你说的都是道理,我得听你安排,咱们清河崔氏也是北方人马,手下的族人也不怕死,也不是窝囊废,并不输于他们陇西壮汉! 奈何咱们这边没有擅长统兵的人物,五千散兵去和猛人林无敌死磕,确实不够看的,若是七娘子娘家那几个兄长过来带队就好了。 那可是咱们整个清河崔氏最厉害的人物了,整个清河崔氏上下几房最牛的禁卫,只可惜不在咱们这条船上,非要去效忠老三,唉……” 提起这个岳云也是摇头叹息,不过片刻他又笑着安慰崔广; “郎君尽管放心,七娘子的禁卫力量乃是整个清河崔氏的手段,更是咱们崔氏大房最有力度的,虽说不靠近郎君这一系,但是也跟二郎君那边不对头的厉害,只要二郎君占不到便宜,得不到七娘子的支持,郎君您就不必担心。 至于七娘子的三个儿子,都是庶出子,族长的位置和他们下辈子也没有缘法的,顶多他们支持三郎君上位,这个事儿郎君您更不用担心了,三郎君的脾性谁人不知? 日日都是花天酒地,纨绔子弟一个,不学无术,自从他们四个郎君到来长安城这一年多,郎君您算算他们被程大将军抽鞭子多少次?打板子多少次? 崔娘子已经呵斥过那四个蠢货无数次了,属下派人打听的那些消息,足够证明三郎君那边的四人已经把崔大娘子恶心透顶了。 他想得到崔大娘子的支持我看艰难,程大将军也公开说起过两次,要把他们四人赶出程府居住,由此可见三郎君想要得到这边的力量支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属下猜测若不是看在大族长的面子上,恐怕他们四位早就被程大将军赶出府门了。” 崔广听到这里得意非凡,抬头大笑; “哈哈哈哈,说起来这个了,去年那四个蠢货到来长安的时候,我还真是饭都吃不下的! 咱们这边正在和老二打的火热,好不激烈,结果争来争去谁也争取不到七娘子那边的禁卫军力量支持。 反而是老三个蠢材把七娘子那边的力量抓在手心里稳稳当当,若是再得到大姑母的支持这简直是如虎添翼了! 便是老三再蠢,得了两股中坚力量的支持,三郎他也有机会坐到族长的位置上。 没想到这四个蠢货来了长安动不动就去青楼里争风吃醋,和五姓七望其他家族的纨绔子弟动不动就打架,动不动就结仇,结果把大姑母惹的恶心至极,又把大姑父给弄的厌恶万分,丢人现眼的事儿全让那四个蠢货做了个好几遍,真是太好不过了,没有大姑母的支持,没有大姑父的支持,即便他崔老三抓住了崔氏禁军的力量又能如何?” “那是!咱们崔氏禁军千年来只服从大族长的命令行事,只要郎君您胜过了二郎君,坐上族长的位置,崔氏禁军自然就会来效忠于您的。 所以三郎君抓住禁卫力量在手也不用担心太多,咱们只要不和七娘子那边结死仇就行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7章 第568none把家里啦 第五百六十九章;借刀杀人可以,硬抗只有死路一条 崔广一脸轻松的笑着; “没有大姑母的支持,没有大姑父的支持,即便他崔老三抓住了崔氏禁军的力量又能如何?” “那是自然,崔大娘子的势力万万不可忽略的,先不提夫家程大将军乃是当今皇帝驾前的从龙功臣,只说大娘子本人就掌握着庞大的力量。 族里有举足轻重的三个族老一直都是向着崔大娘子的,便是大娘子成了婚出门之后依然如故。 非但没有减少影响力,反而因为夫家的崛起更加厉害了许多,便是那七娘子也不敢小看崔大娘子分毫,崔大娘子身在千里之外,却能影响大族长的决策,更能影响咱们崔氏大房许多命脉之事的左右,可怜其中的厉害! 也因此所以属下总是劝着郎君您靠近程家,有事儿没事儿多去请安问礼,只要郎君您得到大娘子的助力,登上族长宝座那就是探囊取物,容易至极的事情了! 再说咱们崔氏的禁军,千年来只服从大族长的命令行事,只要郎君您胜过了二郎君,坐上族长的位置,咱们崔氏禁军自然就会来效忠于您的。 所以三郎君抓住禁卫力量在手也不用担心太多,咱们只要靠近着程家,然后不和七娘子那边结死仇就行了。” “子鹏放心,我会听你的安排,你看我来了长安以后每三天就去程府里给大姑母请安一次,每次都是做的天衣无缝,对大姑母孝敬至极,我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阿耶这位唯一的嫡亲妹妹的力量是多么强悍。” “是啊郎君,咱们崔氏大房,尽管那一代有闺女九个,可嫡亲女只这崔大娘子一人,从小就被上代大族长捧在手心里,很小的时候就把这大娘子托付给三个嫡亲兄弟抚养,三位举足轻重的族老一直把大娘子当做自己的闺女看待,有求必应,自成一派,所以才导致这种奇怪的局面出现,不但是一个女儿身掌握重要力量,而且成婚出门后依然强大无比。” 崔广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声; “子鹏你说说,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李大就带了一千人马在身边,咱们都无法将他斩杀,以后恐怕不会再有这种便宜事儿了吧?他李大给我的侮辱到底何时才能报仇呢?” “郎君您别泄气,出气的法子很多,又何必硬来伤身? 李氏二房继承了陇西李氏祖先秦朝大将军王的兵法和武功,不论五姓七望里哪一家门户,只要选择和李氏二房硬战的,必定要伤痕累累,甚至能招惹灭门之灾! 这千年来和李氏二房硬抗的家族门户,一共出现过五次,那五个家族门户皆是一个结局~满门被杀,鸡犬不留,从此消失在世间,郎君您只看这历史中的五家结局,就能知道一切了。 这也是李大郎去年打伤打残废了那几家五姓七望里的大户嫡亲子,都没人想要和他死磕到底的根本原因。 如今李大又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还是朝廷的活财神,连皇帝都要看重他的,再加上此人运气贼好,那些秦王府的文武重臣几乎一大半都和他交厚, 这些加上李氏二房的千年传承和沉淀,简直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可以负责的说一句,除了当今的皇帝陛下能治住他以外,再也没有人能与之抗衡了。 咱们关着门说句自家话,上代李氏二房的族长只是喜欢厮杀战阵,而没有争雄逐鹿的心思,上代的李氏第九房族长如今的太上皇,才有问鼎至尊宝座的机会。 假如上代李氏二房的族长想要逐鹿中原,李氏力量最强大又一条心的上三房号召起来,整个陇西李氏九房至少要有七房围着二房逐鹿的事情转圈,甚至赵郡李氏都要出手相助,郎君您要和这种恐怖的存在死磕到底,结果可想而知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受刑身死是唯一的结局。 郎君想要收拾他李大,得等机会出现才行的,而且只能借刀杀人,借势灭他,武功对抗是最不智慧的选择。” 崔广狠狠地点着头,又一脸愁容; “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只有借皇帝的手才能灭他,这个我懂,可是皇帝如此看重于他,想要皇帝自断臂膀,恐怕是不好进行的!” “郎君不必担心,可以一点一点的损耗皇帝对他的耐心,总有一天李大的猖狂会激怒皇帝至尊,到时候等他有了血脉后人,本身又得罪皇帝到一个定点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了。” 崔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手下智囊; “你说他猖狂到一定地步会激怒皇帝这个我相信,他李氏二房一直掌握着不小的武力,本身也是皇帝最忌讳的事情,且李大本身也足够嚣张跋扈,又年龄太小,激的他说些狂妄自大的话并不困难,可是为何你又说等他有了儿子出世皇帝才会杀他?他把皇帝得罪狠了,皇帝不是随时都可以布局收拾他吗?” “郎君您有所不知,皇帝想要收拾哪家门户,也不是随时都可以的,更不是想收拾谁就收拾谁,没有机会到来的话,皇帝一家门户都不能动的,郎君您想象一下前阵子,皇帝被五姓七望那些官员逼迫的下罪己诏书,够生气了吧? 他恨不得把五姓七望里逼迫他那些门户斩杀干净,鸡犬不留,结果呢?事实上皇帝动都不敢动一下的。 天下的读书人都出自五姓七望和一些高门大户,杀了这些人,确实能除了所有后患,可是谁来治理天下? 难道指望不认识字儿的百姓农夫?穷人难民?那是不现实的想法,梦里想想可以,再说了,五姓七望随便那一家族没有武力存在? 即便是一直以文为主的范阳卢氏,任何一房都有一万多的禁卫军护卫存在,且还有各自交厚的其他家族联姻,守望互助,所以五姓七望这些大家族,不是轻易就能灭杀的,若是轻易就能灭杀干净,为何还存在了千年之久?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也没有想过完全灭杀这些家族的。 如今的朝廷,皇家李氏也是出身于五姓七望的门户,他们最清楚这些大家族的沉淀了,所以尽管皇家十分想要除掉所有家族,但是想要灭掉五姓七望是个非常艰难的事情,几乎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皇帝即便要灭杀某个族长,也得给对方留下继承族长的血脉男丁,这也算是给了这家人一个后路,不至于和皇帝死磕到底。 否则等于把一个没有继承人的家族彻底逼向了悬崖峭壁,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了,就说这李氏二房吧,即便李大再狂妄,彻底得罪了皇帝,皇帝即便布局合理,到了随时可以动手的机会,也得等到李大有嫡亲子出生,有后代血脉继承族长之位才能行动, 否则,整个李氏二房没有后代血脉继承族长,唯一的李大又被皇帝斩杀,整个李氏二房瞬间就会变成吃人的妖怪,疯狂的母虎, 再有陇西李氏大房二房撑腰做后台,单说这三家门户就能把当今天下闹腾的鸡犬不宁, 更别说假如陇西李氏大房若是拿到了第九房皇家李氏触犯祖宗家法重罪的证据,以宗主门户的身份发号施令,剩下的八房就得跟着大房走路, 再加上陇西李氏千年沉淀下来的姻亲门户相助,属下可以猜测,那种局面出现,顷刻间就是又一个乱世,而且比前朝末期更加的混乱! 其他五姓七望一定会趁机而起,再次联合起来,而这次不是帮皇家李氏了,这次却是跟皇帝对着干的,那么这个新朝廷想要持续下去,无疑是痴人说梦话了……” 不说那边催光和智囊商量着如何借刀杀人,只说这边的李钰,吃过夜食天色并没有黑下去,李钰就带着探春,迎香几个侍女,身后跟着二管事李义,晃荡在营地里好奇的看着中军几百人马安营扎寨。 中军一共五百林家禁卫,在林无敌挑选好的地方各自散开扎营,呈现品字形把李钰的中军大账团团围住,虽说不是军事行动,可林无敌安排的一切都是兵家常规之事,且熟练轻松至极!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8章 李氏二房头等大事 第五百七十章;李氏二房头等大事 不说那边催广和智囊商量着如何借刀杀人,只说这边的李钰,吃过夜食天色并没有黑下去,李钰就带着探春,迎香几个侍女,身后跟着二管事李义,晃荡在营地里好奇的看着中军几百人马安营扎寨。 中军一共五百林家禁卫,在林无敌挑选好的地方各自散开扎营,呈现品字形把李钰的中军大账团团围住,虽说不是军事行动,可林无敌安排的一切都是兵家常规之事,且还是熟练轻松至极! 李钰就在旁边看着看着族人们搭设帐篷,大家都不陌生族长的,有说有笑的干活,李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族人们侃大山,林无敌正好带着卫队巡查过来; “见过郎君。” 一群护卫也跟着见礼; “拜见族长。” 李钰扭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都不用多礼,无敌你忙你的就是,不用搭理我,我就是个闲人,闲逛呢一会儿困了就回去睡觉。” “是郎君。” 林无敌点了头算作回应,继续和旁边的护卫说话; “巡夜的人手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阿耶的话,安排妥当了,前中后三军各有队正安排了下去。” 林无敌问的非常仔细; “你们前军怎么安排的?” “回阿耶的话,都是按照咱们二房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七人一队,一共三队人马巡查守夜。” “嗯,守规矩就好,这是咱们二房第一代老祖宗和咱们林家分过来的那个老祖宗商量之后定下来的死规矩,任何咱们二房的族人出来领兵带队都不可减少探子和巡查值夜人马的数目,更不能偷懒懈怠,都心里清楚的,敢有违抗不论是何人,查出来以后老夫立马请祖宗家法出来,斩首示众!没有人情!” 林无敌严肃的警告着身边的十几个领队,一群大汉轰然应诺; “唯!” “对了,中军呢,怎么安排的?” 林无敌刚问完旁边一个中年壮汉立马接话; “回兄长的话,中军我安排了七队人守夜巡查,每队七人。” “好,如此安排才能放心的,这一次是这代族长第一回出门,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别忘记了军中还跟的有一个监军大管事负责记录族事,那位向来铁面无私,咱们可得守好规矩的,要不然被那边写进去,将来回到族里就得按照家法族规处置了。 这中军大营乃是主位,护卫家主的配置绝对不能偷懒的,后军呢?” 林无敌右手边一个年龄仅次于林无敌的铁塔高的汉子声音十分洪亮; “回兄长的话,后军和前军配置一样,如此以来前后两军守夜各三队就是六队人马,中军七队值夜,加起来一共就是十三队兵马配置,刚好符合了咱们老祖宗定下的生数。” 林无敌话音落地李钰好奇的问了一句; “林大管事,这巡查守夜的人马安排,还有数目要求吗?” 正在吩咐差事的林无敌看着家主问话扭过了身子; “嗯?哦,是的郎君,咱们李氏二房行一切军之事都有千年的死规矩,全是继承秦朝老祖宗的那些行军之法,族长就是主帅,主帅出行之时,前军出三队探马分成左中右往前开路, 中军两队探马分成左右两边散开探查,后军来收尾分出两队,然后每一队都是七人的配置,一共七队探子。 到了夜晚巡查之时又有变化,前后两军各出三队,中军七队,同样也是每队七人的配置。 这都是定数也是老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越过这个底线,否则杀无赦,这是咱们二房第一代老祖宗亲手写进族规家法里头的, 写的清楚明白,即便是族长的血脉后代不论是滴亲子带兵,还是庶出子领队都不能坏了规矩,否则回到族里就有族老们来问刑了! 当然了!到了族长您这一代只有您一个丁,咱们二房目前没有一个族老,不过无敌相信,咱们二房一定会人丁兴旺的。 族长您的儿子肯定能有一堆,下一代上咱们李氏二房就能和五姓七望其他家族一样有许多族老了。 想想就是个喜庆的事儿,上代族长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您能开枝散叶,我李氏二房下一代能有成群的血脉后人,哦对了族长,说到这里了,无敌有句不该说的话,还请族长恕罪。” 吃饱饭后的李钰双手背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人说说话解闷,听到林无敌要说话就一脸轻松的笑容; “有话就说,恕你无罪便是。” “谢郎君宽恕,无敌想说的是郎君后院的娘子太少了,应该快点增加一些进来,这是咱们所有族人的想法,并不是无敌一个人这样想的。” “你说的对,我也赞同,咱们是个家族,是个大门户,人丁不旺这是最头疼的事情了,不过现在也不少了啊!” 李钰觉得后院的女人不少了,可是却着急的身边连干活的汉子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又因为没有说话的资格,只能整齐的看着大管事林无敌,整个场面有资格说话的只有林大管事了。 林无敌也是替李钰着急,却不好催促只能耐心的解释; “太少了郎君,如今您的后院只有四位贵妾,即便加上族长您新收的林霸王和梁家那个闺女两个贱妾也才只有六个娘子生育, 这和上代族长期望的数目相差也太远了,族长您得多收房一些的,若是郎君同意无敌回去就跟阿耶汇报,由阿耶亲自出面去秦程两家大将军府里说和, 请两位大将军出面,给族长您再说上十几家贵妾,文武重臣家也可,五姓七望家联姻也可,最好这几边都有才好,这件大事上头,我阿耶和其他那些大家长都一块儿讨论了好多次,所有大家长都是这个意思,不知族长您觉得可否行通?” 林无敌也是着急了所以开口就是族长,连郎君都不称呼了,今天总算逮住个机会来说这李氏二房的头等大事,他想找个突破口,把李氏二房所有人都头疼的大事情解决 林无敌说完周围所有人都跟着点头认同,连李钰身边的一群侍女和两个女护卫都连连点头。 李钰挠了挠头皮; “再找十几家联姻吗?行是行,不过那些有脸面的家族门户,和文武重臣家里,是否能舍得闺女过来做妾还是未知之数呢。” 林无敌一听家主的口风似乎有些松动心里很是激动,赶紧来趁热打铁; “回郎君的话,十几家都是少的,您只要点头同意,我阿耶自然会出面去两家大将军府里的,另外郎君您忘记了还有刘家的老夫人呢, 刘老夫人和许多家族门户里的内宅大管事交厚,而且还和一些大家族门户里的主母,贵妾都有关系,交情! 只要刘老夫人出面,几封书信送出去,就能给郎君安排一些中等门户里的嫡亲女过来做妾,即便是那些大家族门户,咱们李氏二房的尊贵照样能接回来一些滴亲女的,再说了许多家族的庶出女也是一堆一堆的,拿来做贵妾正好就是上等的材料。 若是联姻一些大家族和文武重臣,咱们李氏二房才能能加稳固,各方面都有好处的。” 这不是废话吗?李钰当然清楚了,联姻这种事方便生育子孙都是次要的,说白了拉上许多门户互相守望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无敌你分析的有道理,可按照你阿耶的意思走,不过不必着急一时,毕竟我才十六,阿耶的孝期也还有一年多才能过去,有的是时间安排,回头你跟你阿耶说一声就行,叫林大家长和刘老夫人商量着进行既可。” 林无敌终于说动了族长点头,一脸喜欢之色溢于言表,狠狠地长出了一口浊气; “是郎君。” 旁边安营扎寨的族人听到家主同意多纳妾室,都是跟着高兴,互相小声议论着长短之处…… 李钰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了一个问题,女人太多会不会累的早死? “对了林大管事,若是只说繁衍生息的事情,其实七八个五六个娘子就已经足够了,弄回来太多真没必要的。” 李钰说完这些别说林无敌摇头了,身边所有族人都把头摇动的像个拨浪鼓一般,开什么玩笑?前几代族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二房前几代族长都是一个通病,后院娘子太少,结果呢?李氏二房总是男丁稀少,只有上代家主有兄弟三人,可最后还是夭者了一个,病死了一个,剩下老族长一个男丁! 这代族长又是这样想法,可不能叫族长错误下去的,女人多了才能多生孩子,生出男丁的几乎就大了许多,傻子也知道这些的,李氏二房吃了男丁稀少的亏几百年了,可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万一哪天有个三长两短的,整个李氏二房就会崩溃了……一个千年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允许如此糟糕的场面出现? 林无敌很是严肃的劝解着; “族长您在为咱们李氏开枝散叶的大事上头不可敢大意的,天意难猜,上代咱们李氏二房不是就有三个丁吗?结果夭者一个,病去一个,又剩下老族长一个血脉,咱们这一代不能再吃这个亏了,无敌还是觉得应该多找娘子回来,才能确保咱们二房子孙满堂。” 李钰看着周围的人,看了一圈,看到谁谁就跟着快速点头,好多人都忍不住开口说话。 “是啊族长,林大管事说的太对了。” “启禀族长,小人觉得十几个女人都太少了,族长您应该有几十个妾才能叫咱们二房人丁兴旺的。” “是啊族长,您的后代血脉稀少可不行的,族人再多也没有族长血脉后代重要。” 李钰看着上百族人希望的眼神,也不想来打击这些人的积极性,就随口应付了起来; “成,那就听林大管事的,把咱们二房里的头等大事交给林家大家长和刘老夫人处置好了,具体找那些家族门户,让他们两个商量决定,我只有一条,别长的太丑就行了。” 李钰这一句玩笑话出来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林无敌却还在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族长放心,我会把族长的话清楚禀报给阿耶的,在好生养的条件下寻找漂亮女子好了。” “嗯,行,你们忙吧,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正要离开的李钰看到一个下人快速跑来,又停下了脚步,来人站定了身子这才行礼说话; “郎君安好,启禀郎君,宫里有人找来了,刚进中军,刘娘子安排了人去接着,还请郎君回归中军大营待客。” 李钰不高兴了立马皱着眉头; “又怎么了这是?之前几个月我要出来游玩,陛下说农人百姓不会用布棚耕种,便按下我的身子不叫乱跑,这会儿不但天下农人都种好了庄稼,且还开始收割了,我出来耍耍还不行?这一天天的真闹心……” 李钰一边埋怨着一边往中军大营里行走,身边的侍女和两个女护卫快速跟随身后,来到中军大营里坐定,外头就有人带着宫里的两个内侍进来。 “奴婢拜见侯爷。” “免礼,都起来吧。” “谢侯爷。” 李钰一脸不高兴的表情问话; “又怎么了?难道是陛下又不准我出去玩耍啦?” “回侯爷的话,并非如此,乃是今日陛下收割庄稼的时候,一群文官来说事情……” 两个内侍一五一十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个明白清楚,李钰这才露出笑脸;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就是种点牲口吃的草料啊?只要不是阻止我出去玩耍就行,这点儿破事儿随手就能给它解决了的。” 两个内侍听得侯爷的话心里嘀咕; “好家伙,果然是智慧无双的活财神,向来都是恶心野草争抢庄稼的养分,就没听过能叫野草疯长的说法,多少人都束手无策,人家李县侯随口就能给解决,还说是小事一件呢!” 李钰感叹完毕对着身边的刘娘子就来吩咐; “娘子可安排下人回去,叫邹大管事把咱们耕种苜蓿草的法子,和种子给朝廷公开就是了,接下来正好布棚空闲,种一季节的苜蓿草正好合适。” 刘娘子轻轻福了一礼; “是郎君,奴家这就去安排。” 李钰看着两个宫人; “还有别的事情没?还有事情的话一次性说个明白,若是没有你们就赶紧回去长安给陛下回话,侯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想浪费时间的。” 两个宫人赶紧低下了头; “回侯爷的话,皇后殿下交代奴婢们给侯爷带个话,路上注意些安全,不要在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去,吃喝上头要吃饱,到了山里会有些凉,叫侯爷您多穿一件衣裳,其他的事情没有了。” 李钰自己嘀咕着; “还是皇后娘娘疼我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599章 厮杀的根本 第五百七十一章;厮杀的根本 李钰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十三天,走出了几百里路,一路游山玩水的好不快活,遇到村子就补充水源,吃的基本都是自带,还有车马一路从后面送上各种蔬菜水果和肉食。 李钰站在一座小山脚下眺望附近的风景,随口吩咐旁边的李义; “告诉林大管事,今天就在此处安营扎寨,我要在这里住上两天,看看风景。” “是郎君。” 李义也不叫人亲自跑到中军队伍里找到林无敌; “启禀大管事,郎君有命,再次安营扎寨,休整两日。” 林无敌端坐在马上声音平静; “知道了,来人!传号为令!整顿歇息。” “是大管事。” “呜~” 号角声想起之后,前中后三军都停止前进,林无敌顺着人群让出来的道路骑马走了一遍这才选定了中军安营扎寨的地方。 随着传令兵一道道命令传下,一千多人马井然有序的各行其事,! 两个大汉被分配在山脚下挖坑打桩,准备安营打木桩然后绑帐篷绳子,两人有说有笑的扯皮着,手上的活一刻也不曾停止,刚挖了一把土扔出去的林有钱瞬间又把头扭了过去,旁边的同伴也没在意还在继续挖坑,嘴里招呼着刚才的话题; “我说有钱,真得没骗你,刚夏天的时候我跟族长去长安的那一次,不当值的那夜我找到一家便宜的青楼,里面的货色虽说年龄稍微大了一些,但是价钱公道,才五十钱一夜,那几个女人伺候的也精妙,你拿出两百钱,我带你过去,保准你满意,吃喝两天,再玩她两三个有些资色的,岂不是舒坦至极? 嗨!说你呢林有钱!看什么!看你名字起的不错,还林有钱呢,你就是个抠门货,两百钱都不敢花的穷鬼,赶紧干活吧,你瞪着眼睛干啥,难道还能捡到金子不成?” 林有钱嘴里不答应同伴的招呼,直接蹲了下去,把一堆土扒开,仔细寻找着什么。 “有钱,你得失心疯了吧,挖这里,你挖那些扔出去的土作甚?真是蠢货一个,别扒啦,赶紧过来挖坑,我说你他娘的……” 林有钱一声不吭一头大汗的仔细寻找,没一会儿就把扔出去的土翻的不像样子,身子都趴在地上,右手小心的捏着一块儿金渣子,旁边的同伴总算看清楚了,惊呼了一声; “俺的娘哎,还真他娘的给你捡到金子了,我瞅瞅叫我瞅瞅……” 两个人都蹲在地下林有钱把手里的金块儿放到同伴的手里,同伴仔细看了很久,这才瞪着眼睛; “是金子,没错,就是金子,俺见过这玩意儿好几次呢,走!咱们禀报郎君去。” “你见过金子?可别弄错了叫族人笑话咱俩弄个别的啥东西去邀功!” “见过,老子真的见过一次,郎君赏赐刘大管事的那次俺就在旁边看着的,好几个金锭,就是这种颜色,还有还有,林五郎的闺女林家娘子头上戴过一次金钗,俺也见过一次,全都是这种颜色,你个怂货,走,我陪着你去找郎君禀报,就说这里挖出了金子,郎君铁定会赏赐咱俩的,到时候你拿着钱咱俩去平康坊里快活几天!” 林有钱一听说见郎君立马就开始发怵; “好兄弟你自己去见郎君吧,我有点害怕,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胆子不大的,管事们我都害怕呢,更别说去见郎君了……” “呸!你瞅瞅你这怂样,怕什么?咱们没有触犯家法族规,捡到金子立马上交给郎君,这是有功的事儿,你怕个鸟毛?” “可是……” “别可是了,跟我走……他娘的你这瓜皮货……” 林铁蛋不由分说左手抓住林有钱的胳膊,右手拿着巴掌大的金块儿渣子,起来就走,刚走出去几十步就迎头碰见了林无敌,俩人立马站好行礼; “见过大管事。” 林无敌看了两人一眼,随口问话; “嗯,你俩不去干活拉拉扯扯的作甚?” 林有钱真的胆子不大,看到林无敌低着头不敢说话,旁边的林铁蛋举起手里的金渣子块儿; “回大管事的话,属下兄弟二人正在挖坑打木桩,有钱他挖出来这个,属下觉得是金子,所以俺们兄弟两人想要禀报郎君,然后把金子上交族里。” “哦?” “大管事您看看。” 林铁蛋顺手就把金块儿渣子递过去,林无敌拿在手里翻着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这金块儿的渣子有点多,得拿回去给族里的老师傅们练练,估摸着也就出个四五两吧,跟老夫走就是了,老夫带着你们去拜见郎君。” 李氏二房户籍的奴仆不论男女老少捡到东西第一想做的就是交给族里,别说是金子了,就是再大再厉害的宝贝也是家主的,都得交到族里,这是规矩。 林无敌带着一群人马找到李钰歇息的树下; “见过郎君。” “林大管事免礼。” “谢郎君。” “已经号令安营扎寨,大管事不去安排事务,过来有事?” “回郎君的话,有林家子弟,林铁蛋,林有钱两人,在山脚下挖坑打桩之时捡到金子,要来禀报郎君上交,无敌特意带他们前来拜见。” 事情虽说不大但是李钰很注重这些的,往往很多人捡到宝贝或者打到野味送来府里,李钰赏赐出去的比送来得东西还要贵重,但是李钰依然乐此不疲,他觉得这不是钱多少的事儿,这是一种观念,族人养成一个好习惯非常重要。 “哦?哪两个叫上来说话。” “是郎君。” 林无敌答应一声之后扭过身子摆了摆手,两个壮汉低着头走了过来; “拜见郎君。” “免礼。” “谢郎君。” 整个过程都是林铁蛋说话,拿着金块渣子的林有钱屁都没放一个,两条腿都在不停地的颤抖着…… 李钰看着奴仆壮汉吓成这样微笑着安慰; “不用害怕,我又不是妖怪会吃了你们,放松一些身子,捡到宝贝儿第一时间就能想到交给我,说明你们两个家族观念很强,不错,做的很好,你们哪个人先捡到的?” 林有钱不敢胡乱说话,低着头往前站了一小步,林铁蛋也拿手指着林无敌; “回郎君的话,俺俩一块挖坑,是林有钱先看到的,他捡到的,然后俺俩一块要来交给郎君您的,路上碰到我家大管事,就带着过来拜见郎君了。” “不错,说话清楚明白,嘴皮子也溜,是个人才,林有钱?这名字起的吉祥喜庆。” 李钰听到林有钱的名字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他想赶紧给他们赏几个银钱,然后打发走两人痛快的笑出声来。 “来人呐!” 李钰旁边的迎香干脆的答应了一声; “人在,郎君。” “赏!一人一贯。” “是郎君,你们俩听着,郎君出行并未带许多银钱,所以不便立刻打赏现钱,不过事情会你们记下,回去族里可去账房领取。” “是娘子,小人明白。” 下头站着的林铁蛋听见一人一贯的赏赐数目,还在低着的头一脸喜色,兴奋的计划着回去了给家里留下六百钱家资,剩下的四百足够去长安平康坊里好好快活快活了…… 李钰只想着快速打发下人,快速的催促着; “好啦,金子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林铁蛋听说家主要看一把就抓过林有钱手里那巴掌大的金块儿渣子,着急呼呼的要上前交给李钰,被李钰的贱妾林霸王拦在当头,狠狠的瞪了林铁蛋一眼。 林铁蛋吓的赶紧停下,双手把金块儿渣子举起来站着不敢乱动。 林霸王拿过林铁蛋手里的东西小声呵斥; “不知死活的东西,滚下去!” “是娘子,是是是。” 林霸王拿着金块儿渣子过来交到李钰手里,李钰并没有接手,而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矿!” 李钰惊呼一声金矿立马抬头看着林无敌; “大管事可知此地何名?” “回郎君,此地名为灵宝,已经是几百里外了。” “灵宝?” “是的郎君。” 李钰惊呆了忽然想起前世里三门峡的金矿百分之九十都在灵宝…… “站住!” 李钰忽然醒悟过来,立马大喝了一声,林有钱和林铁蛋刚要回去继续干活挖坑打桩,冷不防家主一声令下,前头几个拿铁枪的族人立马守住去路, 铁枪朝着两人的心口,两兄弟吓的赶紧扭身过来站好低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林有钱双腿直发颤,裤裆里忍不住热乎乎的一片,但是依然咬着牙站的规规矩矩…… “再赏!” 迎香听到家主吩咐立马答应; “诺,不敢请叫郎君出声。” “林有钱再赏十贯,林铁蛋赏赐五贯,并~提升队长,领十人!再赏两家各十车谷子。” “是郎君,奴婢这就找记事的大管事前来记录在案。” “去吧。” “是。” 李钰话都没说完,林有钱直接就翻着白眼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林霸王也忍不住笑了,左手捂着嘴角; “没出息的瓜怂,十贯银钱就吓死过去,顶个屁用。” 下头的林铁蛋也发呆了,他在心里狠狠的琢磨了一会儿,咬着牙决定拿出一整贯银钱……发誓要去一个好点的上档次的青楼……疯他娘的两天……找几个年轻水灵的妇人……干他娘的快活快活……那十车粮食可不能卖,得拿回去家里,粮食那是人活着的根本不能卖的…… 林霸王看着发呆的林铁蛋; “把你兄弟弄走,郎君面前也要尿裤子,成何体统?” “是是是,娘子放心,小人立刻就把兄弟弄走!” 林霸王笑着说道; “且去。” “是娘子。” 林铁蛋二话不说抓住地上的兄弟抗在肩膀上就走,李钰站在当地喃喃自语; “三门峡,灵宝,矿,金子……” 林无敌没觉得有什么惊喜的,他只觉得郎君又做亏本买卖了,这些金子顶多就能练出来四两左右,郎君直接赏赐十几贯银钱,太不划算了,都是李氏的族人,捡到金子不上交那是作死,给不给赏赐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作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林无敌哪里能懂太多? “启禀郎君,下头人捡到金子铁定要禀报郎君的,郎君赏赐的也太多了些,属下都有些心疼了。” 李钰回过神来向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大管事你可知道他们两个立功有多大?” 林无敌似乎感觉出来了不对头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回应着; “回郎君的话,属下不知。” 李钰站起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人来!带路!本族长要亲自去看看。” “唯!” 林无敌答应一声直接转身前头带路,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来到林有钱林铁蛋挖坑的地方,只见林有钱半躺在地上,旁边的林铁蛋一边拿着水囊给兄弟灌水,一边还在扯着嗓子念叨; “瞅瞅你这点出息吧,从小到大你就没有一次是敞亮的,瓜怂一个,拜见郎君都吓得两条腿发抖,赏赐你十贯就昏死过去……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咱俩现在可是小队正了啊,往后咱们要管着十个兵卒呢……” 林有钱脸色发呆迷茫的来了一句; “兄长,那可是十贯啊,普通的人家一辈子也积攒不够这么多呢……” “十贯怎么了,咱们家主什么人物?那是千金来万金去的,这点赏赐那都是九牛一毛,要说咱俩啊得再找一点金子,交给家主,我估摸着还要有赏赐的,你信不信?” “兄长的意思是……还要赏赐十贯银钱给咱俩?” “肯定的,家主的大方你还不知道?快点起来干活,再挖一块儿金石头,立马就又来了十贯,对了有钱,你那十贯银钱得请我去一次平康坊里,而且还要找个说得过去的青楼才行。” 林有钱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家兄弟; “三百。” “不行,你都得了十贯,还要如此抠门??去你娘的小气鬼一个。” “那要不就五百钱,小弟拿五百钱请兄长去找年轻的,这总行了吧!” “行吧,叫你小子出钱五百,真不容易,这辈子估计也就老兄我能把你得银钱挤兑出来了。” 两人正在唠嗑聊天,李钰就带着人马走了过来; “你俩不干活又嘀咕些什么?” “俺俩想说话就说话咋啦?” 林有钱这会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胆子也大了十倍不止,听说有族人过来扯淡立马就呛了一句出去,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家主,吓得林有钱翻着白眼一头栽倒旁边,林铁蛋一看族长来了赶紧爬起来站的规规矩矩。 李钰来到跟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交代身边人; “不走了,就在此地长久停留,本族长有大事要做……” “是郎君。”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0章 众武将满血复活 第五百七十二章;众武将满血复活 长安城皇宫李世民的书房里站了一群重要的大臣,李世民正在了解户部的情况。 “启禀陛下,北方持续旱情已经结束,开始降雨了,南方今年依然雨水充足还是老样子,丰收年。” 长孙无忌自信满满的向皇帝汇报今年的秋收,等着皇帝发问,果然李世民直接了当的奔中主题; “说说北方的旱情期收成如何?朕不担心南方,揪心的是黄河以北的农人百姓,没有南方的水利之便,又将近一年不下雨,朕想知道李大郎的布棚加高产培育出来的种子到底如何?” “是陛下,回陛下的话,北方大部分百姓都有超过两石一亩的收成,个别地方也有农人拒不执行朝廷的律令,对李大朗的布棚之法不屑一顾, 这小部分人没有使用布棚,又碰到旱情再加上蝗灾,颗粒无收,还好陛下圣明,义仓的事儿同时进行,这些不听话的农人百姓总算不用颠沛流离了,迄今为止没有难民流民出现。 今年是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出现旱灾蝗灾唯一收获满满的一次,臣恭贺陛下,盛世从此开始,陛下的子民以后不用再挨饿了,再丰收几次以后得粮食价钱恐怕就会一路走低的,百姓农人大可以敞开肚皮吃饭了。” “臣等恭贺陛下!” “恭贺陛下。” 李世民开心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诸位爱卿快快免礼,快快免礼,对了既然天下百姓今年都丰收了,那现在的粮食价钱呢?有没有回落一些?” 长孙无忌看了看旁边的侍郎,后者点了点头赶紧拿出本册; “启禀陛下,自从开始收割,长安城的粮食最先降价,陛下收割皇宫里的谷子那天夜里一斗米就降低了三钱,又三日,各地收成的消息传来长安,米价再降五钱,再两日又降低四钱,与去年持平,又五日后持续下降了两次一共五钱,前日再次下降三钱,昨天又降低两钱。 现在不但恢复了以前的粮价,反而又低了十钱,目前为止东西两市的米行基本统一价钱,谷米十三钱一斗,且有消息,一些米行已经开始计划转行了,如今傻子都知道有了李大朗的布棚之法,以后再做粮食买卖恐怕就不是上等买卖了。” 李世民听着米价竟然降低到十三钱一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十三钱一斗?” “回陛下,是的确实是十三钱一斗。” “好好好!十三钱一斗谷子,哼!那些奇货可居的米行粮行,囤积了那么多粮食,一心一意想着要发国难财,要发难民财,如今不但没有难民流民,且反了过来,北方在旱情下居然比南方的丰收数目还要多一点点,朕倒要看看他们以后得日子怎么过下去!” 李靖也跟着冷哼了一声; “陛下不用管他们怎么过,这才收割过去几天呢?再过一阵子天下百姓的粮食都堆满了自家粮仓,多余的铁定要拿出来卖掉,臣揣测,恐怕粮价还要下降的,十钱一斗都难以保证。” 程咬金扯着招牌嗓门也来凑热闹; “活该他们那些没良心的商贾,卖不出去找俺老程就能解决,四五钱一斗,有多少俺的大营里就要多少,为以后杀进大草原里做准备!” 程咬金这话说完全书房都开始哄堂大笑起来,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程咬金; “四五钱一斗米?知节你莫不是癫狂了? “没有啊陛下,李大上次临走的时候对俺说的,他说明年的米价就会稳定到每都四五钱上下,到时候白酒的价钱便能再降低许多,天下的百姓都能吃得起白酒了,朝廷就能收回一些银钱,他也能赚一把,臣耳朵又不聋听的是清楚明白。” “什么?” “李大朗真的这样说的?” “我说程泼皮,李大郎真的这样说了?” “老天爷呀,四五钱一斗,真的假的?历朝历代的粮食都没这个价钱的,老程你听准确了没?” “某觉得完全有可能,尚书您想象,农人百姓都学会了布棚耕种,又熟悉了培育种子,以后肯定不担心粮食不够吃了,今年的粮食已经装不下粮仓了,明年还要有更多的粮食进来, 因此这个月收成结束,下个月天下所有的农人都会不同程度的往外售卖粮食,粮价再降低三四钱都是常事儿,明年再丰收两次,掉到四五钱完全不是没有可能。” 李世民呆呆的坐在太师椅里,思绪万千,半年前他还被逼迫的下罪己诏,几个月前满朝文武都在揪心秋收后难民遍地,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天下丰收粮食快速掉价…… 李世民不由自主的拿出了地图,摊开放在桌子上,他忍不住了…… 两年前他被逼迫着拿出所有库存,倾国之力送去给了打上门的草原狼骑,这才换回苟且偷生的局面,那次的耻辱历历在目,盯着草原上那块地图,李世民的脸色狰狞起来…… “陛下?陛下?” 听到李靖的小声呼唤李世民回过神来; “嗯?哦,药师有事要说?” 李靖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开口; “再忍忍吧陛下,再等一季节的收成再说长短。” 李世民看向了一群文武大臣,几乎所有人都在点头,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点了点头又把地图收了起来; “嗯,朕听你们的,再忍上一忍,明年再说,希望李大朗的丝绸之路能顺利打开,朝廷就能收获一次,到时候白酒的买卖好了,也能赚进来一些,加上明年的粮食再次丰收,到时候任何人都不要来阻拦朕了。” 李世民刚说完旁边就过来一个内侍叫了钱得海出去,没一会儿钱得海回来趴在李世民耳边耳语几句,又掏出一个奏本放在桌上,李世民一声不吭的打开奏本仔细查看: “李大游玩至灵宝北十一里处安营扎寨,下令休整两日。 酉时二刻,李氏二房族人李有钱并李铁蛋两人挖坑打桩,林有钱于脚下挖坑之时挖出金矿石一块儿,约能练金五两上下,上交李大。 李大重赏之后亲至坑边查看,半个时辰后发现金窝,惊曰藏金甚多,李大重新传令三军不再前行,又派快马回蓝田叫治金人前来探寻,再秘写书信叫人呈送皇帝陛下……” 一群一群文武重臣想要观察出来些什么,奈何李世民不动声色,尽管皇帝脸上没有表现任何表情,但是一群能人只看皇帝陛下微微颤抖的双手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儿,否则皇帝陛下不会如此激动,呼吸急促又双手颤抖…… 李世民又从头到尾再次查看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合上奏本,看着书房里的宫女和内侍; “都退下,朕与诸位爱卿们说些军务上的要紧事情。” “诺。” 钱得海答应一声就指挥着书房里的众人退出门外,自己走在最后关上了书房大门。 李世民看看人都出去了,这才对着一群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大臣; “李大郎游玩到灵宝北十一里处安营扎寨,手下奴仆挖坑打桩之时发现一处金窝,说是藏金甚多,已经派人来长安禀报于朕,估摸着明天就能到来,此间再无外人,诸位爱卿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 李靖尽管也努力克制着自己,终究还是带着颤音第一个说话; “启禀陛下,应当立刻派出兵马驻扎去那里,再派朝廷里熟练的老手过去开采,方圆三十里应当划为大营禁区,不得擅闯进入。” 房玄龄紧接着开口; “启禀陛下,附近肯定有百姓农人居住,咱们应当清理附近的村庄,给足补偿,给他们另外寻找一处修造村落庄子,把附近三十里的农人百姓全部给弄走才好。” 房玄龄刚说完话长孙无忌紧跟着点头; “正是如此,启禀陛下,臣附议应当尽快进行。” 杜如晦皱着眉头凑了一句; “启禀陛下,应当在消息扩散之前清空附近的百姓,还得快马传令,叫李大朗不得声张出去,朝廷要尽快接手那里免得夜长梦多,此处若是个大金窝,咱们就轻松多了,陛下有了金窝,再得两季节谷粮,杀进大草原就不是梦想了,那是铁定的局面,草原狼骑在我大唐朝廷钱多粮足之时,不过就是一堆土鸡瓦狗罢啦!” “陛下,臣等附议。” “老臣附议。” “臣附议。” 书房里所有的文武大臣都是一脸笑容的建议着,李世民也是兴奋的红光满面,再次拿出地图攥着拳头狠狠的盯着北方那里…… 程咬金大马金刀的挤进书桌前,扯着他那招牌嗓子; “陛下您不用再忍多久了,如今的情况局面,最多一年,臣等就能杀的那草原上的野蛮人四处逃窜呼耶叫娘,到时候也叫他们知道咱们大唐的厉害!” 尉迟恭也不甘落后挤在书桌一角; “陛下,老臣愿为先锋,一路急行杀进大草原里,为陛下砍了那些个狗屁可汗的鸟头。” “陛下,臣愿为左军。” “陛下,臣愿为右军。” “陛下,臣押送粮草那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的。” “陛下……” 李钰不过就是找到了一处金窝,就弄得李世民的书房里一群武将满血复活,不再是平常上朝那样~无精打采。 个个都开始龙精虎猛,生怕这天大的功劳不叫自己参加一样,争先恐后的上来请命,弄得好像明天要出师北进一样紧张无比! 李世民非但不讨厌一群武将凑热闹,反而对一群人的积极性高兴的合不拢嘴,有钱了又如何?有粮食了又怎样?即便你有兵马十万看着挺吓人,可是没有猛将厮杀,没有能人坐镇中军大账那都是瞎扯淡! 草原上的野蛮人是好相与的?是好对付的?那不是玩笑,那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从小吃羊肉牛肉身体结实如牛的野蛮人,离开这些猛将强将悍将,去的人再多也不顶用! 李世民隔三差五的就要拿兵家之事提上一提,目的就是怕这些大将军们安逸的过头了,失去野性,如今这会儿刚出现成熟的条件,立马都是争先恐后的请战,这才是李世民想要看到的局面。 看着一群人须发皆张,李世民高兴的伸出双手; “诸位爱卿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咱们还得再忍一下,再忍忍吧,到时候爱卿们一个不少,都要出力的,朕等着爱卿们出谋划策,厮杀疆场,咱们君臣共同成就不世之功,叫后世子孙铭记千载万年。” 听着皇帝陛下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语,一群武将仿佛回到了四五年前的战场上,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连一群文官都跟着血液上头,试问谁不想名垂千古?谁不想建功立业? 李世民处处都是紧抓住男人要建功立业的心思做文章,次次都是三言两语把一群能人刺激的浑身发抖。 李世民笑着笑着就卡主了壳,脸上的肉僵硬无比,一群大臣都争抢着来问; “陛下,您想到了何事?” “陛下……” “怎么了陛下?” 李世民砸吧了两下嘴,苦笑着问了一句; “李大贡献朝廷布棚耕种之法,就算不是大事儿,可是拿出高产培育的秘法给所有百姓,总归是不小的功劳了,先不提功德无量,只说这功劳就不好打发过去,再加上又把金窝找到,已经派人第一时间来禀报给朕了,如此……诸位爱卿也来参谋参谋,该如何给他论功行赏?” “啊?” “这……” “这个……” “臣不知也!”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书房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有低头沉思的,有皱着眉毛的,有大张着嘴的,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建议。 李世民自己心里也是清楚明白的,那不要脸的东西,如今十六岁就是开国县侯了,若是能为朝廷出力也能糊弄过去,随便给他升官一级两级就行,偏偏他在守孝期间,不能出仕为官,这就麻烦的很了。 赏赐银钱?先不说他缺不缺钱使用,李世民自己就穷的吓人,朝廷的窟窿再有五千万都填不满的,处处都要用钱,哪能赏赐给他? 可是无法提升官位,又不想给他一个大钱,那就只能提升他的爵位了,问题是许多将军都没有个县侯的爵位,他不但有了,而且还带着开国两个字儿,已经被许多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若是再升下去……难道给他个县公? 别说群臣了,便是李世民自己也头疼至极,揉着涨疼的鬓角李世民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此事先不计较,待明日他的奏本呈上来再说其他……”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1章 三大金窝现世 第五百七十三章;三大金窝现世 三峡灵宝北山里! 李钰很忙! 最近李钰真的很忙,前世里他来这里要过账,一个欠他钱的债主躲在这里开金矿发了财,最后才把欠李钰的钱还上,李钰清楚的记得这里几处大矿的地址,最近几天李钰一直带着人马在周围查看,表面上装模作样的和庄子里来的老师傅们一起研究地形地貌,用古老的竹筒点地取土法论证,其实李钰就是靠着前世里的记忆,比对分析到底那几处大矿在何处。 五个老师傅陪着李钰身边不停的感叹; “族长当真厉害,没想到竟然连找金窝铜窝的本事都如此精通,我等佩服至极。” “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族长居然能找到一处金窝,两处铜窝,且都是藏金藏铜很多的大老窝,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要我说啊咱们几个老家伙啥也不用多说,咱们李氏二房的书房里,要什么书没有?族长能学会这些本事也在情理之中的。” “可不是嘛,近千年来,咱们每代族长都是四处收书,十几间书房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简,郎君想学什么都是容易至极的。” 李钰没有心情说话,只顾一心一意的寻找他记忆里的那几个大金矿的具体位置。 已经出来找了大半天了,吃喝都是早上带出来的干粮,几十个护卫保护着李钰和几个老头从早上出发,在附近的山里闲逛, 一直走到午时过半,实在走不动了,才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歇息,下人们拿了一堆吃的出来,李钰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胡肉饼,外加两块儿熟羊肉,吃饱喝足之后这才刚又开始寻找之路…… 一行人正在翻山越岭的乱窜,李钰忽然间心里一震,表面装作不动声色,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一个山峰,两头高中间低的笔架山,李钰清楚的记得前世里就是这架山的南北两个地方就是两座大金矿,南边的在山脚下,北边的在三分之一山腰处…… 李钰装模作样的叫人在附近用洛阳铲铲土,取样,最后无奈的摇摇头; “这里也有少量的,但是不值当来挖,少的太可怜了,走吧去对面那里再看看,今日清晨喜鹊鸟儿好几个在我大账门口叽叽喳喳,估摸着今天不会无功而返的。” “是郎君。” 一群老头跟着李钰屁股后头互相轮流劝解着; “启禀郎君,小人有句话不怕郎君不喜,上代族长在的时候都是叫我等出去找寻,而后找到金窝就禀报朝廷,卖给咱们家族,就能自己人来挖了。” 李钰还没有顾上回话只顾忙着下山呢,旁边的林霸王赶紧凑到李钰下头伸出一只手来; “郎君慢着点儿,奴家扶着您下去。” “好好,还是林娘子有眼色的,总是照顾某家各处,看来收娘子进房做妾是绝对正确的。” 身高一米七六的林霸王顺手拉着一米六八的李钰,一边往山下小心移动一边嘴里笑着回应着; “郎君您就是不收奴家进房,奴家还是郎君的二等贴身侍女呢,当然要照顾郎君了,您是咱们的一家之主,尊贵至极的身子,可不敢摔倒的,您要是这里磕磕碰碰的,刘大管事岂能轻易饶了我们这一大群男女老少!” 李钰一边下山一边嘻嘻哈哈的调戏着相貌十分耐看的林霸王; “刘家娘子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某家就是不经意的摔倒了,爬起来就是不至于怪罪你们的,特别是你林娘子娇滴滴的美人儿一个,谁能舍得下手来打你的板子?” 林霸王一边搀扶着李钰往山下移动一边严肃的回应着; “郎君您可别这样说,家法板子可不认谁她哪个好看不好看,也不认他是男女老少,更不管是那家姓里的族人! 那年李忠大管事没有照顾好您,叫您在秦岭摔倒,即便李大管事身份高人数等也照样的吃了家法。 打的半个月起不来床榻,今日在场的我等数十人里,可没有哪个是大管事的身份,可不敢疏忽大意的,况且如今乃是刘家娘子掌管大权,可不是后院里王娘子司徒娘子那样好通融了。” 方才那个领头探金的老头说话族长没有回应,有些不甘心的,给旁边的另外几个打了个眼色,众人立马会意,一个擅长应酬的老头笑呵呵的跟着李钰往下走去; “启禀郎君,林娘子这可说的是大实话,李家贤侄他那年鸿运当头,正好碰到刘娘子歇息在家,又不怎么过问族里的事情,加上王娘子和司徒娘子心善耳根子软,手下留情只罚了十板子, 若是现在?呵呵,刘娘子掌管大权的时候他再犯那样的大错? 重则一命归天,轻则终生下不来床榻成为废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咱们李氏二房的族规家法可不是摆设给人看的,郎君您慢着些,小人瞅着您摇晃身子心里就发怵的……” 李钰随口应付着; “好啦好啦,某家知晓了,会珍惜身子的,别的不说,有个磕磕碰碰的,连累你们一大群人跟着吃家法,我心里也下不去,都是满心满意的来伺候我一场,怎能叫你们受罪?” 那笑眯眯的老头嘴里赶紧赞同; “郎君心善,我等感激不尽,记得二十多年前,小人在蓝田西北四百里处发现一个小金窝,当时小人在半山腰处摔断了右腿,上代族长连小金窝都不顾了,叫人驾了车马就拉着小人回族里治伤,郎君您真是和咱们数代族长一模一样,就是见不得族人受苦的……” 下了山脚的李钰不紧不慢的走着,前头七八个壮汉拿着砍刀开路,把各种杂草清理干净,李钰走的舒舒服服。 “我知道你们几个的意思,都是一心紧着家族着想的,没有错处,以往所有家族也都是这样干的,可是这会儿是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之时,皇帝陛下又是个英雄人物,誓要青史留名开创盛世的,可是皇家和朝廷如今都是可怜兮兮,若不是我接二连三的献出秘法和买卖的分子,恐怕早就断粮多日了。 大国不存小家岂能安稳?何况百姓乎?这是道理,并不是我要上赶着拍皇帝的马屁,假如朝廷真的断粮了,天下的大门户就要开始遭殃了。 虽然咱们和皇家一脉同出李氏,可终究不想看着太平世道重归乱局,皇家安稳了,天下的门户才能跟着安生,这也是道理。 咱们家族想要积累银钱以后有的是法子,我陇西二房族人数万,乃是五姓七望里头公认的第一大户,有你们这些族人在,早晚都不愁吃喝的,想做什么买卖容易至极! 这些金窝铜窝你们都别想了,踏踏实实交给皇帝陛下,亏损的是金子,得来的将会是皇帝陛下的信任和喜欢,比得十个金窝子都划算许多的。 再说了将来说不定会还会遇到其他的窝,到时候皇帝不缺钱了,朝廷也不缺钱了,自然会想起来咱们。 那时候赏赐给咱们一两个金窝子,也是有可能的,这偷奸耍滑得来还要招惹朝廷不开心皇帝不高兴,哪有正大光明得到赏赐来的舒服?” 一群护卫可不会操心任何事的,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管听从家主命令行事,旁边的几个老头听得清楚明白,思前想后确实家主没有说错,若是天下门户都想着自己,自私自利,早晚又是一个隋朝末期,皇家没钱铁定要杀人放火抢夺家业的…… “是,郎君教训的对,我等心服口服了。” “遵命,以后我等不再多说,郎君既然心中有数,咱们只管听从郎君安排干活就是了。” 李钰回头看了看几个老头,露出和善的微笑来到自己上辈子见过的金矿入口附近随手安排; “就在这座山脚下下铲子取土,若是自然存量不大,明日再去他处寻找便是。” “唯!” 一群老头答应了一声,一边安排护卫壮汉们打点取土,一边开始拿出各种工具来,李钰找了一方大石头坐下,拽着今日当值的贴身护卫林霸王坐在自己旁边; “娘子这腿真结实,来来来叫我……” 李钰知道族人们干活得好一会儿呢,所以并不着急,上手就来动手动脚的,还捏了捏林大个子的屁股…… 林无敌的闺女林霸王别看人高马大的,平日也总是大大咧咧,其实脸皮很薄,又是个黄花大闺女,更没经历过人事的,即便被点名收了房,还是在平日里的歇息场地起居,这会儿被家主随手抓了几把,就满脸通红,低着头蚊子一样的声音; “郎君……白天呢……夜里回去您想怎么着都行,这许多族人都在场呢……” “哈哈哈,美人儿,你怕什么,你是某家写进族谱里的妾,某家要怎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谁敢来看本族长的热闹笑话?我借他个胆子!” 林霸王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了一圈,果然散开在周围伺候的护卫没有一个人来看这边的, 刚踏实一点觉得还好没人看见郎君动手动脚,瞬间又自己在心里笑了,自己总是觉得这事儿太羞人了些,却没想到郎君是一家之主呢! 哪个下人也不敢来多看一眼的,况且自己还是写进族谱里的家生子贱妾,想通了许多的林霸王忽然又想起家主后院里的四个娇滴滴的女人了,自己可不会她们那几个的浪样子,努力伺候好郎君才是正经,于是林霸王红着脸又把屁股往家主这边挪了许多…… 李钰搂着不知何时就学会上妆了的林霸王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越看越顺眼,忍不住开口调笑; “娘子哪里学的上妆?本来就美丽动人至极,如今再添加了三分颜色,真是美貌至极的。” “郎君真会哄人,奴家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能得郎君厚爱收房都是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阿耶阿娘这两个月总是叮嘱着要把郎君伺候好点,别到处没眼色,奴家哪有郎君说的那般好?” “有的有的,我说好看就是好看,你管别人作甚?其实说心里话,论姿色娘子你可不算上等的,不过娘子你属于那种耐看型的,今年是这样,后年还是这样,十年后依然如此,所以我才更加喜欢娘子。” “嗯,郎君会说话,叫人听见心里痛快至极,奴家听着心里真是很美,只要郎君您喜欢就行,奴家最近去请教的刘家娘子,她教我的如何上妆。” “嗯,多学学女儿家的事没错,你也不可能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早晚你要有一堆人伺候的,你得多去后院里走动,和那四个亲近亲近才好,对了记得拉上梁家娘子,那是个直肠子,没有你护着,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后院内宅的事情,梁娘子一窍不通,你多照看着她点,总算她是你的应声虫,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的,你不拉拢几个后院的娘子,将来恐怕也不好过日子的。” 正在李钰的骚扰下脸红的要滴血的林霸王听了这些交代刷的一下抬着头,着急的说道; “奴家多谢郎君惦记,说起这后院的事情了,奴家真是揪心的不行,梁家妹子更是害怕担心,我俩都是家生子出身,哪里有什么后院的经验? 自从我们姐妹俩被郎君您收了房之后,两家的阿娘都是又开心又闹心,梁家的婶子同样没有经验,着急的一头大汗,只能天天缠着我阿娘,我阿娘没办法了,咱们出发前那两天亲自去刘老夫人屋里求教, 毕竟刘老夫人伺候过三代主母,也见识过内宅的许多事情,可是刘老夫人拢共只说了一句,交代我阿娘传给我,说是叫我俩保持本心,以家族为重,其他的再也不曾多说,阿耶他除了带兵厮杀更是不懂一点点的……” 看着直来直去把自己看做比命都重要的女护卫,李钰忍不住亲了林霸王一口,又觉得不过瘾,站起来抱住林霸王的头就热吻了起来…… “郎……呜……呜……呜…………” 亲了好一会儿的李钰这才松手; “刘老夫人已经传授你经验了,保持本心是正确的,你和梁娘子二人不擅长女儿家的姿态,学不来精髓的,且我喜欢的本就是你们这种样子,所以保持下去不变才是正经。 至于以家族为重,是提醒你俩,联络族人。” “联络族人?郎君您得意思是再从族人里挑选一些女子收做贱妾吗?太好了郎君,您再多收几个,奴家这边就能有些伴儿了,要不郎君您把这事儿交给奴家去办吧,铁定能办好的,奴家娘家多的是身子结实的族人,且都是身子干净的处子,绝不敢糊弄郎君您的。” 李钰郁闷的捂住额头; “联络族人就非得再收几个贱妾吗?就你们这样的,我能对付几个?两个就够呛了!” 林霸王还是处子哪能听懂这些,兴奋的解释着; “郎君您能对付整个家族呢,哪个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否则奴家立刻就能斩杀她性命,郎君您说吧再要几个,奴家回去之后亲自挑选,身子样貌都得过得去的,有了咱们家生子做妾,郎君您睡觉都能安稳,奴家总觉得外头的女人心不帖着郎君呢!” 听着林霸王的话李钰也跟着点头; “嗯,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家生子对我都是卖命的维护,可是我这身子……唉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将来你就明白了,我也知道你得心思,把我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要,也罢,我就成全你一场,叫你有个派系根底子,再收三人吧,具体谁家女儿你回去了安排。” 林霸王听了这话激动的嘴唇发抖; “启……启禀郎君,奴家亲妹子长的很是好看,只比奴家个头底了一点点,还有我伯父的闺女,更是一人能杀数人的手段,身子更加结实,两个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2章 不藏私的傻子 第五百七十四章;不藏私的傻子 林霸王听了这话激动的嘴唇发抖; “启……启禀郎君,奴家亲妹子长的很是好看,只比奴家个头底了一点点,还有我伯父的闺女,更是一人能杀数人的手段,身子更加结实,两个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林霸王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李钰打断; “不必再言,既然把差事交给你,你就可以自己做主,第一次交给你差事只希望你别叫某家失望,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就往府里弄。” “是是是,奴家一定办好,往好的地方办,只不知郎君有何要求,还请郎君交代个一二,奴家好方便进行。” 林霸王激动的有些发抖,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要问个详细,李钰微笑着回应; “相貌要说得过去,身子要和你一样高大结实,腿长一点最好,另外要对某家忠心耿耿,生死危难的时候能救我就行。” “郎君放心,如此要求真是太简单了,我们林家乃是咱们李氏家族上千年的禁军护卫,不论男女老少个个都能为郎君赴汤蹈火,奴家挑选的女子必定和奴家一样,想要伤害郎君就得从奴家的尸体上踏过去,我林家族人身体结实高大者数不胜数,奴家一定能办好的。” 李钰看到两个老头欣喜若狂的奔跑过来,就摆了摆手; “你自己决定吧,这点儿事你都处置不好,将来你在后院内宅里恐怕难以长久的。” 李钰话刚说完,两个老头捧着一堆硬土过来; “郎君您看?” 李钰看着两堆硬土,里面有星星点点的金色,虽然稀少的可怜,李钰却看出来了门道,点点了点头; “继续找,把藏金的窝方圆大小找出来,中心在哪里也找出来,某家要回大营歇息了,这座山周围要找上一遍一处也不能放过。” “是郎君,郎君放心,族长令下没人敢疏忽大意,还请郎君多安排些人力相助,这点儿人手太少了。” 李钰站了起来临走之时扭头答应; “时间还早,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回去后我叫人带两百人马过来安营扎寨,听你们五人号令行事,明天一天我要知道这座山的情况。” “唯!” “郎君慢点儿。” “嗯,知道了大长腿,今夜你来某家帐中伺候,你可知道规矩?” 林霸王和梁家的那个大个子自从被收房还是第一次得到伺候的机会,一边搀扶着李钰行走一边高兴的小声答应; “回郎君的话,奴家知道规矩,早就请教过林容娘了……得脱光了陪着郎君入睡……” 李钰淫荡的笑着顺手又捏了捏林霸王的屁股不紧不慢的往大营里回走…… 不说这边李钰在灵宝大山里寻找金窝只说那边长安成里的李世民坐卧不宁,皆因李钰的快马一天来禀报两次,刺激的李世民两天没有合眼,也不放一堆文武重臣回去,在皇宫里大吃大喝,不过酒倒是不上一点,个个清醒无比。 禁不住几个老酒鬼的劝解今日李世民安排好酒宴,君臣正在吃喝的痛快,偏殿外的呼喊声一路传来; “喜报,喜报……” 进来的内侍带着一个李氏的壮汉; “奴婢拜见圣人,有陇西李氏二房,蓝田县族人带来喜报。” 李世民脸上笑容满面; “退下。” “诺。” 进来的李氏族人端端正正的站好开始行礼; “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起身。” “谢陛下。” “那泼皮又有什么事情?” “回陛下的话,除了前阵子找到的一处金窝,两处铜窝,族长带着探金老手并两百人马,把附近找了一遍,昨日午后未时七刻,再得一个大金窝,藏金超过第一个。” 来禀报的李氏族人还在回话,李世民拿筷子的右手就开始抖动,赶紧放下筷子,双手放在案几下掩饰,脸上尽量保持着神色不变; “说下去。” “唯!三天前就在发现第二处金窝的那座山头的背面半山腰处,找到和第二个金窝差不多的第三处,我家族长有言,不再行动了,说不能把子孙后代的福一次找得太多。” 李世民也跟着点头,不过面上却微微有些不乐意,下头的一大群文武都在看着皇帝的脸色,哪能不知皇帝的想法?杜如晦第一个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天道轮回自有定数,李大朗的决定是对的,三处金窝,两个大铜窝,正合了五,三五七为上吉之数,咱们也得给后世子孙留下些富贵的,不可叫李大朗再去行动了。” 房玄龄一看老搭档开口立马跟着起来; “臣附议。” 军神李靖也毫不犹豫的起身; “臣附议。” 李世绩同时起身; “臣也附议。” 三大军方带头人开口剩下的大将军们一块儿站了起来; “臣等附议。” 长孙无忌最是贪婪无度这次却一反常态的看着皇帝点了点头,被接二连三的惊喜弄得快要疯狂的李世民看着几十个文武心腹都来劝说,这才冷静下来,狠狠地长出几口气,点了点头; “诸位爱卿说的有理,朕当听之,来人!” “奴婢在。” “赏他三千金。” “遵旨。” “拜谢皇帝陛下。” 报信的李氏族人面上一点也没有激动的神色,这得拿回去交给族里的大管事,大管事们决定给多少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银钱,不论捡的还是赏赐,都得交给族里决定,这是天下五姓七望所有门户的统一规矩! 看着李氏族人退下李世民心情大好,举起手里的酒尊; “诸位爱卿,咱们君臣痛饮一杯如何?” “遵旨!” 皇帝陛下如此大好的心情,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想要破坏,连酒量小的几个文人都咬着牙一口吃完,其中一个不会吃酒的文官被二两一杯的烈酒呛的直咳嗽,眼泪鼻涕直流,看的许多人哈哈大笑,李世民也笑着关心; “爱卿向来不擅吃酒,吃半杯就好了,这也太过实在了。” “咳咳……启禀陛下,咳咳咳……陛下难得开怀,朝廷又有喜事不断,臣再不会吃酒也要满饮的,刀山火海都敢闯的,吃点烈酒有又何妨?” “哈哈哈哈哈,爱卿说的好!你以文官之身,当年急行六百多里给朕送信结果累倒下躺在榻上养了几个月,那时候朕就知道你是个血性汉子。” 喝酒的文官正在擦呛出来的眼泪鼻涕,听到皇帝陛下竟然还记得自己一生最骄傲的事情,激动的站了起来; “为吾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这几年你在礼部做事,踏踏实实,一句也不埋怨如今还是个从五品的郎官,别以为朕是糊涂虫,忘记了你的功劳,朕不糊涂,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时候不到罢啦。 夏天的时候一堆畜生阳奉阴违,贪墨朝廷拨下去修造义仓的银钱,牵扯出来王家的一个侍郎,如今他已经被逼迫的引咎辞归,这个缺就有爱卿去补上好了,此事房仆射跟朕提了两次了,你还不去谢过房卿家,更待何时?” “啊!” 擦完眼泪的文官这次流下了真心的泪水,他没有什么大本事,又没有后台,本以为爬到从五品就是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连升三级,颤颤巍巍的走出案几,恭敬下拜声音哽咽; “老臣拜谢陛下照顾。” “免礼。” “谢陛下。” 小老头又来到房玄龄案几前二话不说做了个大礼,房玄龄赶紧过来搀扶; “兄长快快莫要如此,兄长您那两次的功劳陛下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奈何朝廷里就这些位置,个个地方都占的有人,可不是陛下忘记了你的功劳,兄长莫要误会。” “没有没有,某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会埋怨,陛下留着我个没用的坐在五品位置上,说实话愚兄已经感激不尽了。” 文官解释完毕再次朝着李世民下拜; “启禀陛下,老臣没有胡思乱想过的。” 李世民笑着摆摆手; “且去坐下说话。” “是陛下。” 李世民端坐在高处看了一圈文武重臣,又扭过去看着那个文官; “你的为人朕也知道,不必多言,诸位爱卿的功劳,朕心里全部记得清楚明白,也能一件件的数出来,今日当着老兄弟们的面,朕说一句: 朕不会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皇帝,诸位卿家只要一心向着朝廷,踏踏实实走路,人人皆可安享富贵,亦能寿终正寝!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 “郎君?郎君?” “嗯?” 李钰刚醒来没一会儿,旁边的大长腿林霸王就轻声呼唤着。 搂着怀里的美人儿李钰随口问了一句; “娘子唤我何事?” 可厮杀战阵的林霸王老大一个大个子躲在李钰的怀里回忆着阿娘教的那种娇滴滴的样子尝试学习着说话; “巳时过半了呢郎君,咱们该起了。” “哦,那就起来好了。” 林霸王得到家主应允立马坐了起来看着大账里伺候的一群侍女; “伺候郎君起榻。” “是娘子。” 李钰打着哈欠被伺候着起床,洗脸梳头,而后来到大账外头用食,刚吃完还没坐起来,猛人林无敌就带着手下的护卫过来禀报; “启禀郎君,皇帝陛下的队伍来了,就在三十里外,两边的探子相遇,咱们的一队探马前去接住了圣驾,派族人回来禀报,恐怕这会儿已经到了十几里处了,顺着路一个时辰内必到。” 三处金窝,两处铜窝,皇帝铁定要过来查看的,所以李钰并不惊奇,微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来了,咱们交接了差事就可以回去过等着年了,圈养牲口的房子应该差不多了,制作卫生纸的作坊估计也好了,得回去看看,传令下去,叫族人们开始准备回归蓝田。” “唯!” 林无敌干脆利索的答应一声带着手下护卫就离开大账附近,不过片刻悠长的号角生一起一伏的响起,听到号角声的李氏二房族人都开始收拾东西,装车的装车,收拾的收拾。 李钰带着林无敌身边跟着林无敌的闺女林霸王,一行人在李世民要过来的路上迎接出三里开外。 没多久路上就出现一大群队伍,行进之时整整齐齐,叫李钰惊奇的是皇帝居然没有乘车,而是骑马而行,身边跟着一群大将军,众人在马上有说有笑。 皇帝的队伍来到李钰跟前停下,李世民下了马微笑的看着李钰,李钰躬身下拜; “臣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李钰身边的人马都跟着行礼; “拜见皇帝陛下。” 开心至极的李世民大手一挥; “都免礼。” “谢陛下。” “拜见诸位叔父。” “大朗免礼。” “免礼。” “起来吧李大。” “这兔崽子还装的跟斯文人一样。” “你们都别信啊,他就是个泼皮,跟程不要脸一个德行的,什么狗屁斯文人,老夫就不信他这一套。” “还用你说?老夫早就知道了,他那几套也就能哄住他家皇后娘娘,和那些个婶娘……” “嗨你还别说!他李大朗还真有这个本事的,我那发妻从来不给崽子们好脸色,偏偏就吃他的几套,这家伙每次去我府里都能把他婶娘给哄的开怀大笑,恨不得把他留在府里常住,不放手离开,也真是奇怪至极了!” “怕不是嫂嫂想收他做女婿吧?” “没有的事儿,我大女儿二女儿都已经成婚了,小女儿还在髫龄,不是为了此事,这泼皮到处都能哄得一堆婶娘高兴,贤弟你别不服气,你家我弟妹不也是把他当宝贝一样看待?” “这倒也是,还真不假的……” 李世民也不想打太极拳直接中宫直进; “我儿辛苦了,且不说其他,先带我去看看那几处贵地。” “是陛下。” “陛下您请,诸位叔父请。” “走吧,都去看看到底藏金量多大,这泼皮的书信里写的五大六大的,还说咱们大唐就要开启省事……” “估摸着不是瞎话,这泼皮从来不说假话的,真本事也有目共睹!” 李世民一句话也不说只跟着李钰来到一处铜矿口,李钰指着地上的一大堆铜矿; “陛下您看,诸位叔父请看,这半月里头,下人们每日挖坑五个时辰,出铜矿石大概六十多车全在这里了,熟手老人断言这些可练出银钱千贯上下。” 其实李钰不说话君臣一群早就看到堆的像小山一般的矿堆了,李世民脸色虽然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如此厉害的铜窝,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孽障当真是好本事,皇后一句戏言不想却成了事实,放他出来玩还真的玩出了花样,难怪袁天罡说此子乃是大唐的福星,真真是没有瞎说一句! 李世民一改往日看见李钰就恶心的样子,温和的说道; “好,不藏私心,发现的第一时间禀报朝廷,此举有功于社稷,带我去看看三处金窝吧。” “遵旨。” 众人忙了快两个时辰终于把所有的坑洞全部查看完毕,李世民不懂这些专业知识,只能询问跟着过来的十几个朝廷里探查金窝铜窝的老手; “诸位爱卿,李大朗发现的这五个地方如何?” “启禀陛下,侯爷所说派人挖坑十四日,臣等十六人仔细查看评定,三处金窝子所出的矿石加起来大约可得金百两上下! 因此臣等十六人觉得,这三处金窝子都是上上等的宝地,再说那陛下命名的甲字号铜窝,算是十年来发现的第一等,乙字号铜窝只能算是个三等,虽然是个三等但是胜在和另外四个宝地聚会在一处,咱们便不用四处调兵了。 李县侯的本事臣等佩服至极,有这五处宝地,陛下可不会再缺钱了,臣等恭贺陛下,贺喜陛下!” 一群文武官员听了朝廷下来的一群老头说话,这才踏踏实实放下心,总算亲眼目睹了一切,也有熟练的老手查看过一遍下了定语,这回没有人再来迟疑了,全都高高兴兴的祝贺起来! “恭喜陛下。” “贺喜陛下。” “陛下洪福齐天,得天地保佑相助,真龙天子也。” 李世民看着山沟里一堆一堆的真货,再看看一群祝贺的文武大臣,又想象未来的景象,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爱卿们免礼,爱卿们快快免礼。” 一个李氏族人来到林无敌面前耳语了几句退在一边,林无敌小声对着李钰说道; “启禀郎君,都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回去。” 李钰点了点头,趁着皇帝这边总算安静了下来,弯腰行礼; “启禀陛下,如今朝廷的人马已经到来,有陛下亲自坐镇,臣该请退了,半个多月的出量都在这里,臣的族人没有藏私,请陛下准许臣带着家人回归蓝田,族里还有许多事务等着臣回去处置呢。” 李世民扭过头看着李钰,嘴巴动了好几次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假装糊涂; “哦好好好,听说你族里圈养牲口的那些猪棚牛舍什么的修造好了,确实得回去看看……也罢,朕就不留你了,还是回去处置正事要紧。” “是陛下。” 李钰见皇帝不提有功当赏的事儿,心里也清楚明白,年龄太小,功劳有点大,不好轻易糊弄过去,也跟着假装糊涂,对着一群文武行礼; “诸位叔父,孩儿要请退了。” “好好好!” “贤侄慢走……” 秦琼躲在人堆里无奈的小心翼翼的叹了口气,还生怕别人看到,程咬金抱着膀子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也不来凑热闹,其他大将军有的顾左右而言他,有的尴尬的笑着打招呼…… 能不尴尬吗? 老兄弟们弄一点功劳都要四处炫耀的,人家李大朗不声不吭的做出这等厉害的成绩…… 朝廷没有任何赏赐,皇帝陛下和自己这些人商量的时候,大家又都沉默不语,这会儿人家也不埋怨,也不生气,还他娘的高高兴兴把天大的宝藏拱手让出,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号角声响起,李氏二房的人马乌泱泱的离开了山谷,不过半个时辰就再也看不见一个驴影,这边李世民的队伍已经在忙活着安营扎寨了。 李世民坐在一把太师椅里呆呆的看着消失的人群,脑海里全是太子李承乾和这李大朗的影子反复的晃来晃去……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3章 大兴畜牧业 第五百七十五章;大兴畜牧业 蓝田县李家庄。 李钰回来已经三天了,歇息好身子今日用过早食带着一大群人视察圈养牲口的地方。 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李家庄最北边朝廷给李钰规划好的畜牧区,放眼望去上千亩地都被红色砖头圈成了围墙。 掌管牲口圈养的刘家三个大管事,一群二管事围在李钰身边。 “郎君您看,最南边的是养猪的猪舍,自从修造完成之后,用了五天时间把那边山窝里的野猪,家猪,全部赶了进来,按照郎君吩咐的法子,所有母猪单独圈养,猪崽儿不用吃奶后离开母猪,留下做种的公猪另外圈起来,不做种的全部煽掉,目前一共存猪六千三百一十五头。” 李钰并不进大门,而是围着养殖场的院墙一边走一边说话; “把不适合做种的那些全部挑选出来,分量够数的,或者不再成长的拿出来卖掉,放出风声自然会售卖猪肉的小商过来进货。” “是郎君,您还别说,最近长安城里售卖猪肉羊肉的小商经常来咱们庄里打听,到底什么时候能卖?长安城里很久没有猪肉了,根本不愁卖的。” 李钰点着头查看着养猪场后边的排水沟,和化粪池; “这么久时间没有肉吃,长安城里的所有人都馋嘴了,特别是现在铁锅炒菜已经疯传大江南北,做出来的肉**美好吃,猪肉又不是太贵,往后的岁月里,猪肉将会卖遍南北之地。 咱们这里好好积累经验,有了经验之后,把这种养猪场天下十道每个道都开他一个,十年后每个州都开它一个,大唐的所有百姓都来吃咱们养出来的猪肉,那时候才叫真正的赚钱。” 李钰的话说完身边的李氏族人都欢呼雀跃,族长的话每每应验,没有一句落空,在李氏二房族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脑袋瓜子里想出来的计谋根本就不是凡人尘世里的…… “郎君您在查看这些排水?” “嗯,修造的挺好,但不是太宽,将来干活的下人可要经常出力了,不过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吹毛求疵,走吧,进猪场里头看看。” “是郎君。” “郎君您看,所有猪舍都是坐北向南,东西长度两百多步,南北七十二排,整整齐齐。” “不错不错,做的很好,猪吃猪草,可以节省一些粮食,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吃猪草,也要搭配一些粮食,这样长的快。” “是的郎君,下人们都干的很好,负责差事的下人天天出去割猪草,还有许多族人空闲了也去割草拿来猪场。” “嗯那就好,这个也是母猪?” 刚走到一排猪舍的李钰停下了脚步,旁边的大管事直接点头; “是啊郎君,是个头小了一些,可是如果这种个头全部不要,需要卖掉的也太多了。” “小农思想,这种个头的直接卖掉就行,留着没用浪费粮食,母猪这种小个头,生下的崽儿能长多大?看它的样子肯定是生过猪崽的了,带我去看看它的崽儿。” “是郎君。” 刘大管事答应一声扭头询问; “丙字三号哪个人管的?” 人群里立马走出来一个二管事; “回大管事的话,小人管的丙字三号四号五号三排,这一头的崽儿就在这一排最西头倒数第三个猪舍。” 李钰听了也不废话直接就顺着往西头过去,一大群人来到二管事说的倒数第三个猪舍前站定,李钰仔细观察; “这肯定是配的公猪个头强大结实,一共六只,很明显这头母猪不适合做种使用,到时候直接卖掉,这六个崽儿留下那两个最大的,其他四个长大以后卖掉不用。” “是郎君。” 李钰兜兜转转的一处不落下,把整个猪场看了一遍,挑选出来一百多头不适合做种猪的母猪,心疼的旁边的刘大管事一直皱着眉头。 “刘大管事不必纠结,留着这些看着似乎很壮观,但是以后得猪崽儿生长太难太慢,且长大后个头也不健壮,平白的浪费了人力和粮食,宁肯起步慢一点也要出精品,卖了不合适的公种和母种,留下来的慢慢发展既可。” “是,听从郎君之命。” “好啦,咱们去羊棚里看看。” “是。” 来到养羊的大院子里李钰心情十分舒畅; “好好好,这么多野黄羊了呀?做的好,这恐怕把附近的野黄羊抓绝了吧?” “回郎君的话,抓捕那边时不时的送来牲口,和属下多有说话,他们一直谨记郎君您的交代,做事留一线,处处都留着几群不动,所以不用担心抓绝了野羊。 之所以抓捕这许多,一是咱们的人马整齐,一两男女老少出动,行动起来就快速一些,再者郎君给他们使用的银钱也充足,吃喝不愁,粮食咱们族里又有,三呢来去总是做一件事,经验积累的也快, 这些加起来所以才能办事利索,不过即便如此附近除了留下繁衍生息的羊群,已经没得抓捕了,这会儿咱们得族人都在几百里外的大山里找寻,来回送羊回来也用时很长,就像这个月,只送回来两次,大小合一块儿也只有不足百只。” “不必担心,不是还有四处收买回来的山羊吗?” “是的郎君,抓回来的虽然不少,但是和买回来的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不过也有弊端,都知道咱们售卖羊只,因此价钱越来越高,给不到农人心里想的价钱人家就打死不卖,为了达到郎君您要求的数目,下人们每次出去收羊都是一肚子气回来,如今买羊的价钱快顶上以前两只的价钱了,真真是心疼的不行,下头有些二管事们都是含着眼泪往外拿钱的,属下说句妇人之见,这些可都是咱们家族的根本呀,动不动就几万贯几万贯的往外扔……还有些疯传,如今都说咱们二房的人简直是睡昏了头……拿两倍价钱去收羊,笑话咱们脑袋瓜子……属下……唉……” 李钰拍了拍刘娘子亲生大兄的肩膀和颜悦色的安慰着; “大管事的心情本族长可以理解,也知道族人们心疼的不行,可是咱们要做的乃是给子孙后代吃喝不完的买卖,万事开头难,咱们这几代人就是要出力流汗,受尽磨难的,有人付出才能有子孙享受,今日咱们的辛苦和经历,换来的是后代子孙的富贵安稳,值得! 百姓农人多是鼠目寸光之辈,最好见风使舵,趁机拉高羊价是正常的,今日别人来宰咱们家族的银钱,将来全天下的羊肉一斤多少钱都由咱们说了算! 等咱们把养羊的买卖做到每个州都有这样一个羊棚的时候,赚回来的就是千倍之资,且叫外头的人得意一回好了,不用理会!” “那郎君咱们还要继续四处收羊?” “当然了,靠近中原这里的,收回来蓝田这边,靠近陇西老窝的,全部弄回老窝里,安排那边的族人放牧,陇西的族人太多,羊猪也少,生活不易,那边的不卖,只族人食用就行。” “是郎君,属下记住了。” “不但要收而且还要大收特收,我要把天下的羊群全部收个干干净净,叫他们无肉可吃,谁家留着种羊不卖的,就拿三倍四倍的银钱砸他们,把百姓手里的羊收回来咱们说卖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哼!只要是银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李钰豪气万丈的话一说出来就带的周围所有李氏族人全部都不同程度的梗着脖子,这就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 刘娘子的大兄跟着高声答应; “好!属下遵命!” 李钰扯开嗓子浪了一声; “走喽,去看看牛棚。”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跟在李钰屁股后头,往北又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牛棚院子里。 刚进院子里李钰就皱着眉头; “这一排是那个人负责的?脏乱成这样?” 刘娘子的二兄也火了,他总算做了大管事,身份地位猛然抬高,到处受人尊敬,也兢兢业业的办差,今日家主第一次来就碰到这事儿……扭头怒喝一声; “怎么回事?老夫最近只顾忙着有其他事就五天没来便成了这等模样?” “回大管事的话,三房的老八管着这里两个牛棚,听说三房的十七婶子快不行了,这几天老八他们兄弟几个都忙的不行,老八他每天天不亮就来打扫,然后就快速回去……” 下人还没说完李钰就放松了脸色; “不罪!刘大管事莫要发火,尽孝道而疏忽差事,不可怪罪,否则以后都成了不孝逆子,咱们二房家族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一听说原因刘家二郎也平息了怒火; “是郎君,属下五天不来这里,也有失误之处,不知具体原因而胡乱发火,属下也有罪的。” 一直跟在李钰身边的后院第一大管事刘娘子赶紧开口; “启禀郎君,二兄家中最近刚生了两个孙子,好多族人前来贺喜,兄长他也是忙的不行” 李钰微笑着说道; “你既然五天不来一次,肯定是另有事情,也不罪。” “谢郎君。” 李钰说完扭头看着刘娘子; “这回娘子不揪心了吧?还没说话呢你就赶紧来维护,你怕什么,难道某还能来为难你的兄长?” 刘娘子被挤兑的满脸通红; “回郎君,一母同胞忍不住要惦记,奴家三位兄长都是忠厚老实之人,不擅辩解的,倘若真是犯了错处,郎君要行家法奴家也不敢多嘴的。” 李钰笑眯眯的盯着刘娘子; “是~嘛?” 刘娘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点点头,李钰哈哈大笑着往前走去,圈养牲口的刘家三个大管事都不经意的看了自家小妹子一眼,心里都在想着; “阿娘一辈子跟着前几个族长走南闯北,皇帝都伺候过茶水五个,风光了一辈子,这眼光也是毒辣无比,挑选的继承人也厉害! 这最小的妹子不得志十几年,不曾想都三十多了还能把这代族长哄的言听计从,如今更是府里族里掌权最重的大管事之一,听说族长很多时候都在这小妹子屋里歇息的,只是她脸皮薄,最忌讳人说这个,自己等人不就是仗着妹子得意才都弄个大管事吗?” 其实刘娘子根本不必在意的,这个时代,天下五姓七望的主子都是一样,不但掌管生杀大权, 且尊贵无比拥有最优先的男性权利,李钰的身份贵为一族之长,说好听点二房几万族人,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主子领导几万奴仆奴隶! 别说奴仆族人的身子了,连他们的命都是李钰的!打杀奴仆去了朝廷都告诉不赢!所以李钰不论看上哪家的女人都没人敢来乱说一句,再者说了都是千年留下来的根深蒂固的思维,谁家女人被族长看上,那都是开心无比的事情! 就说林无敌的二闺女林霸王,林无敌作为父亲不好多说,但是嘱咐自家女人无数次了,千交代万交代叫自家女人传授女儿伺候人的经验,前阵子李钰总算是叫林霸王上了榻伺候,族人们看见了林无敌更加尊敬了。 前头林无敌的闺女被收房,却不叫上榻伺候一回,林无敌的老阿耶都忍不住了,私下里询问林无敌两次,不得因果就把次子林无敌给臭骂了一顿。 林无敌也是心里一肚子苦水,林家血脉总算出了一个族长的妾,还是大家长一脉的闺女,整个林姓子弟都开心的不行,林霸王不当值的时候回去,所有人都当做大管事来尊敬的。 但是家主却迟迟不叫自己闺女上榻伺候,这叫族人们怎么看?林无敌也是争强好胜的,连续两三个月都抬不起头来,私下里都传着林无敌不得家主喜欢怎么怎么……这回好了,队伍一回来,林霸王伺候族长五六天的事儿就疯传开来,林无敌这才抬起了头走路。 今年是林家崛起的年月,先是族长亲近林家,然后又把所有武力交还给林家掌管,紧接着又收了林无敌的闺女做妾,一连串的幸福,这还不算,半个月前林无敌就派快马传信回来给老阿耶禀报,家主交给林霸王一个差,再选三个李氏二房的女子做贱妾!! 本来林家把这件事情捂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结果林家老一辈的兄弟闹腾开了,来去就三个名额,林大家长的同辈老兄弟都不干了。 林家的所有长老这次竟然异口同声,觉得林大家长这一脉已经有了林霸王,剩下的三个名额应该分给其他房里,连久不问事的上代长老,八十多的老一辈们都拄着拐杖出来好几个说话。 把个林大家长逼的口不能言,结果这件事情在李钰的队伍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传遍了李氏二房家族,家主只说三个女子由林霸王安排,可没说不能出在别的姓里…… 于是乎二十多姓的大家长,各家最有威望的那些长老们都天天往林大家长的宅子里串门,各种礼物送来,这里里外外的都是来要名额的,逼的这个和秦琼一样厉害的猛人装病在榻不敢见人…… 由此可见奴性了近千年的思维方式多么可怕?别说刘娘子的男人不在了,就是依然健在,李钰召唤刘娘子伺候那也不算是多过分的事情!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4章 震惊马家村 第五百七十六章;震惊马家村 清河郡茌平县外十几里,一队四十多个壮汉,带领着七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走在关道上。 这是陇西李氏二房派出来的人马,梁大胆带队领头; “兄弟们看样子是到了马大管事的老家了,前头咱们去县城里打尖吃饭,然后打听马大管事的庄子在何处,然后去接他的家人。” “是兄长。” 梁大胆一路上高高兴兴的带着兄弟们来到茌平县里的街道上,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铺子。 “客官您慢着点儿走,各位贵客里头有请,快点招待贵客啦~” 一下子进来四十多个壮汉,可把店家的伙计们乐坏了,只看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这些是外乡人,再看高大结实的身子,铁定都是食量大的,几个伙计自动忽略了跟着的六个侍女,妇人能吃几多饭菜?哪能赚得银钱? 梁大胆总算当了一回领头羊,双手掐腰扯着嗓子安排; “六个娘子自坐一桌,兄弟们分成五桌啊,好容易走了一百多里才有县城,今天都放开了肚子吃,郎君出门时可特意交代我了,要照顾你们吃饱肚子,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头,花点银钱只要吃饱睡好就成。” “兄长,郎君是大方习惯了的,您可不能乱花钱的,都来使银钱,咱们后代儿孙还怎么过日子?” “是啊兄长,也不能乱来的。” 这边梁大胆的手下兄弟们都朴素的劝解着,旁边挨着的桌子六个侍女也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大胆兄长,差不多吃饱就行了。” “是啊兄长,这一路上您把俺们这些人照顾的很是周到,回去了族里,俺们铁定要到处说您本事的。” “可不是嘛姐姐,我觉得啊,大胆兄长这个队正做的很好,可惜我不是大管事,否则就给兄长他安排个二管事干干,大胆兄长肯定也能做好的。” 别说侍女了这边梁大胆的兄弟们也都扯着嗓子说话; “娘子你们说的还真是说道俺们心窝子里了,不是吹,俺家兄长还真能做个二管事呢。” “可不是嘛,大胆兄长的仗义,那是出了名的,做事又踏实,当然能当个二管事了。” 还没有坐上小管事呢,就来说二管事的职位,听得梁大胆哈哈大笑,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听了兄弟姐妹们的认同高兴的不行,大手一挥; “人来上菜!” “哎!小人在,贵客您说有何需要,小人立马就去安排。” “你们这里可会铁锅炒菜乎?” “会的会的贵客,俺们可是派了厨子去郡城里学回来的手艺,郡城里教手艺的师傅那可是去长安城里大酒楼里学回来的,您一会儿尝尝,要不是长安城里的味道,您拿菜盆子砸小人头上,就是砸死了,小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小人埋怨一句就不是山东的子孙!” “好!有种气。” 俺们这六桌人马,每桌上八个菜,两大盆白米饭,快快做来填饱肚子,多下些功夫做,银钱不会少给一个的。” “哎哎,贵客您放心了等着,绝对不敢叫您失望的,只是不知贵客您都要些什么菜,可要些肉食?” “当然要吃肉了,俺家郎君交代过得多吃肉才能身子结实,俺们这些人在族里也没有亏待过得,天天都有肉。” “得嘞!不过客官,小人先把话说出来,一盆羊肉得八十钱,猪肉四十五钱,先说清楚别到时候贵客您又说小人糊弄您了。” “闲话休要多说,尽管上来就是,吃饭给饭钱,俺们李家不会短你们一个大钱的。” 伙计高兴的扯开嗓子唱诺; “六桌肉食,每桌两盆白米饭喽,速速做来给贵客们享用。” 守在二门处的伙计听见一锤定音,立马原样不动,一个字儿不少的又唱了一遍。 酒楼里的吃客都三三两两的议论了起来; “瞅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口气真是大的吓人,看打扮就知道是下人,还吹的不小,族里天天吃肉呢!” “嗨!这你也敢信?看他们打扮虽然是下人,但是穿的衣服都不是粗布面料,这绝对是个大家族门户,大家族里动不动就几千人马,天天吃肉?那不得把家主吃穷喽?” “可不是吗!这种壮汉的食量个个大的吓人,像他们说的敞开了吃,两三年就把一个好好的大家族给吃穷了。” “吃吧吃吧,别听他们瞎说。” “就是就是,都小声点啊,这种大家族咱们可招惹不起的,别说了,赶紧用食吧。” 这边梁大胆豪爽的交代了饭菜,旁边挨着的女桌一个领头的二等侍女,歪过来身子; “大胆兄弟,郎君有交代,这一路上你做主,我们可都是听你的安排过来的,可是你动不动就六个菜招呼,今天又起了性子,干脆来八个菜,这……” 旁边一个三等侍女也皱着眉头; “是啊兄长,刚才本来是说真心话夸你来的,结果你又起了性子,早知道你这样我们就做个哑巴了。” 可不是吗,回去交代差事的时候,管事们看到记录,到个县城就六个菜的阵势,可如何是好啊?” 这边梁大胆的兄弟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是啊兄长,这一路上吃的确实他娘的痛快,可是回去了如何交差?” “怕什么?一群瓜怂货!郎君给我交代过的,兄长我心里有数着呢,没有郎君的交代,你们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敢这么来的。” “真的呀?” “还能有假不成?都把心装进肚子里去,安心的吃饭,然后去找马大管事的家眷。” 不过多时几个伙计开始一道一道的端菜,四十多个汉子,加上一桌子侍女,等着饭菜上齐整了,整齐的扭头看着梁大胆。 梁大胆也不客气,李氏二房的规矩,主位不动筷子,永远没有人下手的,梁大胆虽然不是家主,可是奉命出来办差,被点做领头羊,代表的就是家主了,所以梁大胆不动筷子,没人乱动一下的。 看着领头羊动手开始享受,众人各自回神,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旁边的酒楼掌柜给伺候在旁边的伙计努努嘴,伙计轻轻的点了点头凑过来; “不敢请问贵客,可要上些白酒?您放心,我家的白酒可不是以前的谷子浊酒,陇西李氏贵客您总该听过吧? 我家的白酒便是那开国县侯用陇西李氏的秘法制作而成的神仙佳酿,小人看您家的郎君挺大方的,不计较吃喝上头的来去,要不给您们拿上十斤?” 梁大胆不紧不慢的吃下一大口羊肉,回过头来; “酒可不敢吃的,俺家郎君当然不在意俺们吃些白酒的银钱,但是俺们在办差的路上,不敢吃酒的,否则出了差错,回去族里得吃家法了,你的好意俺们心领了,酒还是算了吧。” “哦,那贵客们慢用着,有何需要尽管说话,小人就伺候在旁边。” “多谢,若是不麻烦的话,小兄弟可否给上一些做米饭剩下的米汤来吃?” “哎呦多大个事儿了还,贵人您等着,小人立马给您弄来,一大锅米汤呢,管够,不够再给贵客们烧一锅就是了,一斤米就能烧出两大锅来的,不要银钱说话,贵客们吃饱喝足就行,以后若是再来,可记得照顾小人的买卖啊!” 面对如此热情和善的伙计梁大胆谨记着郎君的交代,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双手合在一块平端出去; “多谢店家照顾,有劳了。” 那伙计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赶紧躲开一边出去,弄的场面很是尴尬,另一边的掌柜的,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半路泄气的伙计,赶紧跑出来还礼; “哎呀贵客您太多礼了,快快请坐,小老儿这厢还礼了。” “好说好说,掌柜的您尽管去忙,给您添麻烦了。” 掌柜的赶紧再次弯腰; “不敢当不敢当,贵客您快快坐下享受饭食吧。” 半个时辰之后一大群人吃饱喝足,梁大胆叫手下兄弟结了饭钱,掌柜的带着伙计送出门外,众人互相告别,这才离开县城而去。 梁大胆记着马大管事交代的方向,一路前行打听了许多百姓,这才找到马大管事的庄子里,还没有进庄就在村头外碰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好看妇人拉着几个孩子,一路行来。 妇人一看许多大汉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低着头紧紧抓住两个孩子的手,不敢再往前行,梁大胆下了马,记着郎君的交代,规规矩矩的站在三步之外,也不看人家妇人的脸色,端端正正的行礼; “见过这位娘子,某家有礼了。” 那穿粗布衣裳的好看妇人居然回礼回的一丝不苟; “郎君快快请起,小妇人这厢还礼了。” “谢娘子,某家乃是外乡人,奉家主之命,和马大管事之托付,前来寻找他家眷想要接去长安城里享福,却不敢请教娘子,前头的这个庄子可是马家庄。” 那妇人轻轻的福了一个小礼; “回郎君的话,此处正是马家庄子,全村人都姓马的,小妇人也是庄里的人家,不知郎君要寻找哪房里的亲戚,可否说个大名,小妇人可带领郎君一行人马,直接找到家门口便是。” “多谢娘子照顾外乡行人,某感激不尽,启禀娘子,我家大管事姓马名周字宾王是也,有劳娘子行善,某家一会儿寻到了大管事的家眷,定要送上薄礼感谢娘子高义的。” “啊?” 穿粗布衣裳的妇人轻轻诧异了一声,赶紧开口询问; “不知郎君何方高人?可否赐告?” “回娘子的话,某乃是陇西李氏二房家族,蓝田县开国李县侯家族之人。” “启禀郎君,不是小妇人多嘴,小妇人就是您嘴里那个马宾王的正妻,只是我家郎君都知道在常大将军府里借住,却未听说何时去了李家侯爷府上效劳出力,是以小妇人多有迷惑不得解开,郎君可否说的清楚详细一些,或者有我家郎君书信为证也可,小妇人乡下野人不知礼数,叫诸位郎君娘子们见笑了。” 梁大胆一听原来这妇人就是马大管事的正妻,赶紧再次弯腰行礼,这次的礼做的更加恭敬了; “啊!原来是大管事家的正房主母驾前,请娘子恕罪一二,小人们不知详细,礼法不周,请娘子恕罪。” 一听说这就是大管事的家眷,骑马的都下了马匹,坐车的六个侍女赶紧也下了车马,都来妇人面前站好,整整齐齐的行礼; “小人见过马家大娘子当面,贵娘子一切安好。” “奴婢见过马家大娘子,娘子万福金安。” 尽管妇人一直努力保持着风范和镇定,可是一大群人给她行李问安,也把个宰相夫人给弄得手忙脚乱…… “快快请起,诸位郎君娘子快快请起,小妇人不敢当的,可不敢当的大礼,大家快快起来。” “诺。” 梁大胆挥了挥手,领头的二等侍女赶紧走过来拿出书信双手送上; “启禀大娘子,这里是我家大管事的亲笔书信,大管事有言交代,娘子见了书信自然会款待奴婢一行的。” 马周的正妻连忙接了书信,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家男人亲笔,放进怀里立马换上热情的笑脸; “诸位郎君娘子,小妇人久在乡野,粗鄙不堪,礼法也欠,万请诸位多多担待。” “回娘子的话,奴婢们不敢当的,您是大管事的正妻,莫要折煞了奴婢们。” “小人们不敢当,请娘子莫要如此了。” 看着一群穿着上等衣服的男女,恭敬的给自己行礼,马周的正妻也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只能连连挥手; “快快请起,且先随我到寒舍歇歇脚再说详细如何。” “诺。” 马周的正妻怀里装着多年不见日思夜想的男人的书信,甜蜜的不行,拉着孩子带着一堆人马就往庄子里走去。 总算一大群人来到马周家的门口,村里跟着看热闹的人头就有近百人了,乡下忽然间来了几十匹高头大马,竟然还带着六个车马。 如此阵仗把马家庄的男女老少全部惊动了,都不敢靠近身前,只围在十几步外伸着脖子。 马周的阿耶阿娘听到了吵闹声,赶紧出来,忽然看到子妇带着一堆穿着光鲜的男女到来,也是手足无措,只能呆呆的盯着子妇。 “启禀阿耶阿娘知晓,宾王如今在陇西李氏二房,蓝田县开国县侯府上任职大管事,所以派遣这些人马前来接阿耶阿娘并儿,和孩子们,前去长安城里享受富贵呢。” 马宾王的阿娘哪里见过这种事情,已经看傻了眼了,自己儿子做了个小吏,却犯了错事,出去躲避灾难,怎么没几年的光景就依附了如此尊贵的大人物?还做了一个大家族的大管事? 马宾阳的阿耶诧异至极; “什么?他做了开国县侯的大管事?” 妇人规规矩矩的回答; “回阿耶的话,正是如此。” 马宾王的阿耶挠了挠头又问; “可是那皇后殿下的义子,弄出铁锅美食的孟尝君?” 梁大胆站到前头规规矩矩的行礼; “见过马家老叔父,正是我家的郎君,皇后殿下的义子,蓝田县开国县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 梁大胆的话刚一说完,在场的上百男女老少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5章 千姿百态 第五百七十七章;千姿百态 “可是那皇后殿下的义子,弄出铁锅美食的孟尝君?” 梁大胆站到前头规规矩矩的行礼; “见过马家老叔父,正是我家的郎君,皇后殿下的义子,蓝田县开国县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 梁大胆的话刚一说完,在场的上百男女老少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啥?说的是六房的宾王娃子?” “啊对啊,三婶您没听见吗?宾王现在去开国县侯府里当大管事了!” “你看看我就说吧!他从小就是大管事的料,你们还不信?” “三婶?当年您不是说宾王将来要一事无成吗……” “啪!” 一个难看到极点的妇人狠狠的抽了旁边一个年轻人头上一巴掌; “放你娘的臭狗屎!我打小就看他是能做个人物的!” “五大爷您说啥呢?听不清楚啊五大爷!” “六娃的儿子成事儿啦?啥事儿啊?” “五大爷,说是在侯爷府里当差呢!” “当差?当啥差?人家都打上门了还要说当差来糊弄老夫?快些叫人出来保护六娃家的,绝对不能叫人来害我六娃侄子一家。” 白胡子老头身后站着的六十多岁的老头立马大喝一声; “你们是哪里人氏,敢来我门马家庄撒野?孩子们!” “有!九叔公您说咋整吧?” “俺爹说了,保护老六家的人!” 李氏二房的四十多个壮汉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看热闹的一百多男女老少围在中间。 梁大胆吓的高举双手; “娘子!俺们礼法不周,敬请谅解,真心是我家大管事托付俺们来接您的呀,俺们可不敢放肆的,您要真心不去,说句话也行啊,俺们掉头走人行不行啊大娘子?” “把妇人围起来再说其他,兄弟们可都不准动啊,咱们李氏二房可不是欺负人的家族!” 哗啦一下四十多个李氏二房的壮汉立马成椎形围在一起,把六个侍女挡在中间,呈现三角形的阵型! 李氏二房的族人从七八岁就会结阵的,三人小阵,十人尖锥阵人人都会,听到梁大胆的命令刷一下就开始结阵,尽管没有动手但是也把许多族人挤兑的东歪西倒。 族人们可不像梁大胆一样,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李氏二房的族人很是护短的,直接就把马宾王的家眷围在里头。 “打死他们!敢来我马家撒野,放肆至极!” 人群外那个八九十岁的老头一边骂人一边颤抖着走了出来,身边还有三个小老头扶着白胡子老人; “放了我们家六娃一家,老夫饶你们不死,敢放肆的叫你们留下性命。” “误会误会啊叔公!” 马宾王的阿耶阿娘还没有反应过来,马宾王的正妻一声呼喊! “叔公,您是误会了呀,这是我男人叫来的接俺们去长安城里享福的人马,可不是什么外人的!” 马宾王的双亲这才反应过来; “叔父,您老误会了误会了呀,这是娃子叫来接俺们的呀!” “六娃子你别怕,老夫在场谁也别想伤害我马家任何一个!” 梁大胆也火冒三丈,保护着马宾王的老阿娘扯着嗓子叫喊; “来人呐!” “唯!” 四十多个壮汉和六个侍女整齐的一声呐喊,吓得马家庄的男女老少都退开一步。 “冲……” 梁大胆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打断,马宾王的老阿娘一看身边的壮汉要发脾气赶紧来劝解; “娃子娃子,你别误会,老身出去说和,都是误会啊小娃子,你听老身一句,千万不可乱来,都是亲戚啊,老身给你赔罪行不行啊娃子?” 梁大胆挠了挠头皮不知所措,马宾王的老阿娘也不耽误立马亮开了嗓子; “舅父,您老人家误会了,这是宾王娃子找来的人马,要接俺们去享福的!” 马宾王的老阿娘出马,声音洪亮传出一里地都没有问题,白胡子老头这次听明白了; “啥?闺女你说啥?这不是来抓人的?” “哎呀舅父,您误会了呀,这是客人啊!” 白胡子老头一脸诧异的问道;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还是客人了还?” “哎呀舅舅呀,您听我一句吧,要不叫子妇给您说道说道?” “我信你家子妇的,叫她出来说话!” 马宾王的正妻着急的一头大汗,站在一方大石头上,急的四方福礼,一句一句的把话说了清楚,最后还拿出怀里的书信; “叔公您看,这是俺男人的亲笔书信!” “啥?你男人写书了?” “回叔公的话千真万确!” “那你给老夫念念真假!” “好好好,这就念这就念!” 马宾王的正妻着急的赶紧撕烂了书信大声念道; “红袖吾妻见字如面,先替为夫拜上阿耶,阿娘,不孝子马宾王这里给双亲叩请金安了。” 马大管事的正妻刚念了一句就满脸通红,白胡子老头不依不饶; “袖啊,继续念,老夫听着宾王写的书信就心里舒坦,真会写呀这娃子!老夫看着他长大的,打小就是个孝顺的娃子里!” “哦哦好好好!” “未知家中老小是否安好,宾王不敢请问,望尊长在上能得天地庇佑,妻与子在下健壮成长……” 白胡子老头仿佛忘记了就要大战一场的局势拐杖狠狠地点在地上; “你们瞅瞅,你们这些娃子,没有一个能写出如此叫人舒坦又想哭的东西,继续念!” “是是是,还记得旧时,爱妻花容月貌,为夫也是正当少年,得月老牵线,又有父母之命,再来媒妁之言,与吾妻奉天地与父母之命~大婚,不觉已过经年,今有三载不曾谋面,吾心甚念之,亦想那周公……周公……” “叔公,十三嫂子她念到周公要打架了呢!” “打架?宾王那孩子怎么会和人争斗?老夫不信,重新给老夫念一遍。” “太公,十三叔说的是想婶娘了,不是要打架!” “想他女人了?想他女人不用打架的,你这鳖孙敢来糊弄老夫吗?” 白胡子老头听自家亲孙子解释立马拿着拐杖就要抽打旁边的男人,男人吓的沮丧着脸; “太公孙子听着真是要打架的,您不信问问十三嫂子!” “娃子你说!” 马宾王的正妻着急的不行,又无法解释,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启禀叔公,我男人……我男人他要和我打架的……” “这孩子真怪了!” “可不是嘛,好多年不见,怎么要和自家女人打架?这不对头啊!” “父亲,儿觉得还是往下念吧!” “咋啦?” 白胡子老头的一个儿子凑在老人家耳朵边说了几句,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宾王这娃子不老实,想睡他女人还要说打架,念吧念吧,都他娘的坐下听,老夫估摸着,这些人弄不好还真是贵客的。” 马家庄的人听了这话都围着梁大胆坐了下去,李氏二房的族人都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摸了一把汗水…… “承蒙娘子一路不弃,追随为夫一十三载有余,上~孝敬父母,下~养我马氏后人,劳苦功高至极,吾心甚慰,亦感激不尽,以往之岁月,爱妻吃尽了苦头,却无怨无悔一如既往,为夫也是心知肚明,不敢有忘。” 老头听到这里眼里都是眼泪; “这娃子是个好妇人,都得学她,看看宾王孙子说的他女人是个好妇人,都得学着!孝顺父母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呢!” “是叔公。” “是太公。” “今拨云见天,我马氏一门累世行善积德,总算没有白费功夫,也是苍天有眼,在为夫收拾行囊之日,要归家种田之时,得遇贵人来恩情待之。 蓝田县开国县伯将为夫收留,聘为大管事,欲将大事托付与我,又赠钱五十贯,且日后亦有月例三贯的巨资,做泉水常流!” “县伯?刚才说是侯爷,怎么一会儿功夫就降低了?” 马宾王的正妻赶紧放下手里的书信; “叔公,我男人写书的时候,人家还没升大官呢。” “哦这样啊,老夫就说嘛,能做出铁锅美食的,肯定要当大官了。” 马宾王的正妻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梁大胆解释; “郎君们娘子们千万要多多包涵,我们庄里的人都没见过世面的。” “是大娘子。” “奴婢们不敢的。” 马宾王的正妻安抚了众人赶紧继续来念书信; “我清河马氏总算有了晴天,爱妻自此再不用劳累拼命,或者月底,或者下月,为夫就要去处置县伯托付的大事。 为夫预测,最迟一年可归,方才与县伯道尽我内心忧虑之事,唯惦记家人老小耳,县伯高义,欲派遣车马若干,要去往山东老家,接我家人老小往来长安城里居住,全我举家欢聚之念想。 爱妻不必疑惑有他,可带领阿耶,阿娘,并子女三个,随车马来长安城安顿既可,一切都有县伯安排,汝只管承受就是,切勿多言去惹人见笑。 望爱妻见此家书,即刻安排一家老小随车马而来,你我患难夫妻也能重逢可期,接续……鱼水之……再替我拜上双亲,不孝子宾王跪叩!” 马宾王的正妻害怕出事赶紧一口气念完,看着所有村民百姓,白胡子老头瞪着眼睛; “什么什么?” “启禀太公,还是要打架的!” “放你娘的屁,老夫听得不对,应该是接他女人去吃肉的!” 马宾王的正妻羞的满脸通红还要出来解释; “是是是,我男人说的就是接俺们去吃肉的!” 白胡子老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狠下心咬着牙; “都滚蛋一边去,来人呐!把老夫的三只羊全杀了,给贵客们吃肉!” “是太公!” “是叔公。” 一听说吃肉好多年轻人都高兴的不行,紧接着村民们全部呐喊起来,李氏二房的族人总算放下了心,马宾王的阿耶赶紧挤出人群; “叔父,不能杀呀,儿吃不下去……” “给老夫滚蛋吧你,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人家大家族来人接你们去享福,没有肉吃,还像咱们山东人的脾性?” “可是叔父……” “你给老夫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老夫将你赶出马氏族谱!” “这……:唉……” 马宾王的正妻被一堆妇人围着,非要问清楚为何自家男人好久不回来,还要打女人,弄得马夫人脸色红的像个猴子屁股,又无法解释清楚! 梁大胆一句不说,拉着马宾王的阿耶就走,跟着年轻人来到一户破烂宅子里,亲眼看着一群人抓走了三只羊,梁大胆也不吭声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锭放在窗户边上,看的马宾王的阿耶着急的不行; “娃子太多了,这太多了,这都够十只羊了都……” 梁大胆笑的不行拉着老头就走,马宾王的阿耶一边走一边挣扎; “不行,这太多了,我儿在外头必定不容易的,你们不能这样花钱……” “老叔父,我家郎君交代,大管事仁义无双,都是长辈们教育的功劳,百两银锭赏赐大管事家人不必计较的。” “那是那是,不是小老儿夸口,我儿可是个孝顺至极的,百两银钱那是……啥……百两?你放屁!你这是胡乱花钱!老夫要找你们族长告诉你个憋孙子!” “老叔父息怒,息怒,您不信问问俺们的族人!” 梁大胆知道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只能拉着马宾王的阿耶来到李氏二房的人群里,简单说明情况,被所有人证实后,老头一句话不说立马去找自家女人; “快快给我一贯银钱使用。” “啥?” “给老夫拿来一贯使用,有重要的事情!” “一贯没有,要命一条,你是得了失心疯病了吧?” “哎呀你个妇人……” 马宾王的阿耶快速解释一下,马宾王的阿娘慌忙去拿了一串老钱出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都不拦着?叔父那三只羊,怎么能浪费我儿一锭银钱?我儿走南闯北铁定要处处可怜受气的,否则那尊贵的侯爷岂能赏赐百贯? 你这一下子就要浪费我儿好多银钱的,老天爷呀,我不活了我…… 唉对了,老不死的你听清楚了?侯爷说要给百贯?” “哎呀老夫骗你作甚?人家几十个贵客都说了,说是侯爷说的,百贯家资给宾王家眷,难道咱们不是宾王的家眷?” “快快快,快些拿去,把那窗户上的银钱拿回来,那是我儿的卖命钱,要留给子孙后代使用的。” 两个老人一边走一边抬杠; “老夫就知道你个妇人成不了大事儿,果然如此的。” 正在走路的老妇人本来还好好的,一听这话立马不走了,开始哭天喊地; “姓马的!你摸摸良心再来说话,我进了你马家门里,十年不曾吃的一口肉食,却无怨无悔,给你生了马宾王延续香火,如今你儿子起势了,你个没良心的,就想着别的心思吗?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五叔家里的那个寡妇? 你要是敢不要我,我立马死在全庄人的脸前,叫那尊贵的侯爷也来看看你的黑心模样!” “你放肆!老夫大好男儿,你个泼妇岂能来坏我名声!” “你说,你是不是要叫那寡妇来……” “哎呀娘子,你糊涂啊,快快住口,你看多少人都看过来了,快快住口,刘寡妇即便进了门也是做小的,你始终是老夫的原配正妻,你别闹腾了行不行,你给我儿子留些脸面吧!” “算你识相,他刘寡妇就是进了门也得给本娘子端茶倒水的,你敢写休书我就敢去找那尊贵的侯爷评理!” “哎呀好娘子,咱们别说了成不成?我的娘子呀,你就是不理会我的脸面,至少你儿子如今成了气候,人家也是大管事的身份了,你给他留些脸面吧娘子呀!” 妇人听了这话立马底下了头走路,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迎面过来一个年轻的壮汉; “婶娘您这是怎么了?” “哦哦,没事没事,老身想念你家兄长了,那可怜的孩子天知道在外头受了些什么磨难的,老身都不敢想一想就要流泪!” “婶娘,俺刚才发现一锭银子,竟然在叔公的窗户台上放着……” 马宾王的阿娘一听这话立马忘记了那刘寡妇的事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的儿,你听婶娘来好好说说这其中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6章 丝绸之路经济带 第五百七十八章;丝绸之路经济带 梁大胆带着整个队伍一路从山东来到长安城里,风餐露宿走了二十三天。 进城门的时候守护城门的军侯大老远看到李氏二房的旗帜就开始安排人马清理道路。 “大胆兄弟,侯爷来长安了呀?怎么今天走这个城门啊?” “张家兄长安好,小弟这厢有礼了。诸位兄弟们安好。” “嗨!你这是干啥,俺们都是粗人又不知道咋还礼的,你看这,这样俺给兄弟你行个军礼吧,兄弟们!” “唉别别别,哎呀你们真是的,来来来,这一串银钱兄弟们拿着,分了回去给孩子们买个吃食。” “多谢大胆兄弟了啊。” 守城门的队正高高兴兴的接了一小串银钱; “侯爷在哪个车里,我得去给问个安的,难得走这个城门,不请个安可是说不过去!” “我家郎君没来,这是去山东接的马大管事的家眷归来长安城里享福的。” 听着外头的热闹,前后两个马车里都掀开了窗户帘子一角,马宾王的老阿耶阿娘偷偷的看着如此热闹的大城,终究是乡下人进城,不免有些缩头缩尾的,马宾王的三个孩子不停的叽叽喳喳,被自家阿娘按住了脖子。 “啊?侯爷没来啊?我就说嘛,侯爷一年也走不了这个城门几次的,原来是去接的马大管事家眷啊?” “是啊,山东接来的,兄弟们走了二十多天呢,累的够呛。” “可不是嘛,这么远呢,大胆兄弟你说的马大管事是不是那个掌管丝绸之路的新任大管事马宾王?” “正是正是,我家去年新上任的那个大管事!好啦不说了,兄弟们赶紧进城去送到位置之后,还要回蓝田给郎君复命呢。” “等等等着,这些钱你拿回去吧,侯爷没跟着,你这俺们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兄长?我家郎君交代过得,没有交代,我可不敢乱使一个大钱的,废话少说赶紧检查车马,兄弟们还要进城去呢。” “成成成,嗨!赶紧进去吧你们,累成这样了还检查个屁!” “好好好,有劳兄弟们开路了啊。” 车队开始再次启动了起来,马车里的两个老人兴奋的不行; “看看吧看老婆子,我就说宾王现在成了气候,叫你在庄子里不要高声说话,你看看守城的军爷们都知道宾王呢。” “你个老不死的,我儿如今可是五姓七望大家族李氏的大管事身份,你可不能像在庄子似的,跟寡妇们来来去去的扯不清爽,得注意一下了。” “你怎么动不动就扯这些没用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长安城东北角,梅花别苑四位娘子的隔壁,一座小院子里,车马队伍停在门口,梁大胆指挥着十几个壮汉; “把东西都拿下去,多来点人马,一次拿进去,然后就能回庄子里交差了。” “是兄长。” 尽管马宾王的阿耶阿娘带了许多东西,可是禁不住许多人马,一次性就把东西拿了进去。 看着一群壮汉出门上了车马离开,马宾王的阿娘小心的问着六个侍女; “诸位小娘子们,人都走了,小娘子们怎么回去呀这是?赶紧的我去叫他们去……老头子你快点去叫住他们……” “好好好!” 领头的二管事赶紧拦住了两位老人; “不用了叔父,奴婢们不用回去的,留在这里伺候您一家呢。” “啥?不用不用啊孩子们,俺们两个老家伙都会洗衣服做饭,扫地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不用伺候,乡下人还用哪个伺候的,你们快些回去吧!别耽误了都!” “回叔父的话,我们家族的大管事都有六个到十几个不等的侍女伺候,这是规矩,您的儿贵为大管事,当然要有人伺候的,不用多说了,来来来,婶娘您说这些东西都放哪里,奴婢们给您存起来放好。” 马宾王的老阿娘奇怪的说道; “存起来?闺女呀,都存起来咱们夜里怎么睡啊?” “回婶娘的话,这里一切都是新的,床上用的和屋里用的,一切都是新的,婶娘您拿这些真是没地方用了。” 马宾王的一听全部是新的,高兴的合不拢嘴; “啊,都是新的呀,那多浪费银钱,侯爷真是的,家里啥都有还要花这许多,我老婆子得抽空去给侯爷请个安的,俺们山东人可不能少了礼法叫人笑话。” “行行行,咱们走了二十多天都是人困马乏,赶紧安排好一切,做了饭吃都能歇息了,婶娘你说可否?” “成成成,孩子们你们都歇歇,老婆子给你们做饭,俺老婆子做的饭可香了呢。” “可不敢的婶娘,奴婢们是来伺候人的,再叫您来伺候,回去岂不是要吃家法了。” “不行,今天我老婆子非要给你们做饭不可。” 不说这边马宾王的家眷开始安顿下来,只说梁大胆又带着队伍出城,一路快马奔驰,两个时辰就回了蓝田庄子,禀报过后进了正堂。 李钰正在和后院四位娘子并刘大管事说笑,看到梁大胆进来笑着问道; “大胆回来了,看来马宾王的家眷都安顿好了这是。” “是的郎君,小人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 “谢郎君。” “启禀郎君,回来有马大管事的家眷老小,所以耽误了些日子,走了的十三天才到的长安城,中午就安顿下去了,六个侍女留下照顾马大管事的家人,我等快马回来给郎君复命。” “知道了,你们一路辛苦了,各自回去歇息十日。” “谢郎君照顾。” 打发走了梁大胆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 “娘子我方才说道哪里了?” “回郎君的话,方才您说到要弄一个大大的卫生纸作坊,要不然长安城里的大户门供应不上。” “哦对,说起来这个事情了,作坊必须尽快弄起来,别看那些学问人都嘴上厉害,说我玷污了写字的纸,结果呢,结果制作的卫生衣人人抢着用,都是想脱裤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东西。” “可不是嘛,这作坊不是难事儿,请教郎君大管事的职位可有安排?” “这个呀,还真没想过的,娘子可有中意的?” “奴家觉得,卫生纸那些活计都是下力的活儿,梁家姓里大家长的次子可以胜任。” “娘子说的是大胆的阿耶?” “正是,他闺女如今被郎君收做妾室,儿子也在郎君跟前做队正,可是梁家兄长如今还是个二管事的身份,明显有些不太合适。 特别是他闺女被收了房之后,总是苦着个脸,前天还和奴家在庄里走了个碰头对面,虽然没有直说什么,但是奴家也听出来了长短, 郎君左右没有要安排的人,何不成全了梁家二兄长,如此一来梁小娘子脸上也好看一些,终究要做后院里娘子的,郎君您也得照顾一二不是?” 李钰点了点头又看看旁边坐着的梁大胆的妹子; “也好,娘子的提议破有些道理,那就这样安排好了,不必另外叫人去传了,一会儿梁娘子陪我去走一趟,见见梁家二郎便是。” 旁边的梁大个子激动的有些发抖,感激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后院大管事,强忍着兴奋回应; “是郎君。” 两人的对话刚刚落地,外头李义一脸高兴的表情跑了进来; “启禀郎君,天大的喜事儿啊。” “别着急,慢慢说来听听。” “是郎君,西北回来人了,快马三匹已经进了庄子。” 一屋子人听了这话都是惊喜过望,自从丝绸之路的队伍出发后,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查无音讯,仿佛那庞大的商队在世上消失了一样。 为了这个皇帝陛下都问了许多次,只要参与进去的,家家户户都不停的来蓝田打听消息,这会儿总算有了眉目! 李钰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传!” “是郎君。” 三个风尘仆仆的壮汉一路进来; “拜见郎君。” “免礼。” “谢郎君。” “说说清楚。” “是郎君,启禀郎君,春天出发,队伍走了三个多月才到大草原上,到了草原马大管事就不再说话,一切都有阿贵兄长和大牛兄长做主, 草原上很是欢迎咱们得队伍,其中遇到好几个什么族长要求换了咱们全部的货物,两位兄长和他们狠狠地打了几次,把一路上几个最猖狂的部落勇士全部揍爬下,后来惊动了草原上的几个什么可汗,下令整个草原不准为难丝绸之路上的商队,要求所有部落自愿交换,咱们的队伍这才开始畅通无阻。 从那以后一路上以物换物很是顺利,已经换了许多马匹和牛羊,马大管事安排我等先赶了许多回来,大部队人马继续北上,往草原深处挺进了。” 李钰一脸的笑容; “好,我就知道他俩去准能成事儿的,对了你们一块儿去的,可知道怎么交换的?造价几许多?”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挠挠头,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开口; “启禀郎君,说不清楚的,大牛兄长根本就不识数,阿贵兄长整天装的很厉害,可是……” “说下去,没有事的,叫他俩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尽管说来详细不要隐瞒,也不用担心说错了话得罪哪个!” “是郎君,阿贵兄长其实和大牛没什么两样的,换牛羊的时候,只要起了性子,开头的时候两个铁锅换人家一只羊,被那些草原人夸上几句,再给安排两个女的睡一晚,就开始胡乱安排! 根本就不怎么查数的,有时候就是一堆东西换多少羊,一堆茶叶换几个牛,一捆丝绸换几个马……” 报信的下人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屋里人的脸色,只见内宅第一大管事的脸越来越黑吓的不敢再说低下了头去。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诸位娘子你们看看,和我猜测的一模一样,那曾阿贵就没管过事的,这去了大草原上,铁定是张牙舞爪,到处得意忘形。” 李钰笑过以后看着刘娘子的脸; “我没说错吧?他根本就不识数的,算上一个两个还行,超过五个的数目阿贵根本就算不清楚,大牛就是个应屁虫,马宾王估计气的够呛了。” “郎君,奴家真是不明白了,您为何要指定到了草原上都得听他俩的,您看阿贵那个疯子,换东西做买卖哪有一堆一堆进行的?都不查数的嘛?” 刘娘子最后几句是对着回来报信儿的人说的,中间禀报事情的赶紧回应; “回大管事的话,阿贵兄长根本就不识数,他把派去的七个账房先生气的全部一肚子气,有三个先生都被气的晕死过去,天天吃苦药恢复身子,刚开始的那七八天乱糟糟的,账都没办法记清楚。 后来马大管事想了办法,不记录单个的数目,只写好某天上午换了什么,大约多少东西,某天下午换了什么,又用掉几车货物,然后又安排人马把剩下的分开装车,丝绸,茶叶,盐巴,铁锅,每一车都多少放一些, 然后登记清楚,第二天把登记过得车马弄在前头,叫阿贵挑选分好的车拿去换牛羊,要不然不要几个月就能把东西浪费完的。” 李钰也是笑得不行; “马宾王就是马宾王果然值得许多银钱,那几个没有气倒下的账房恐怕也够呛了。 在族里的时候,一个大钱的事情都要写的详细明白,这去了草原上一车一车的买卖交易稀里糊涂的,没气死他们就算不错了。 这件事上我不后悔,重开丝绸之路若是叫能人过去,便宜肯定是有的,不过路也会越走越窄,直到最后偃旗息鼓,徒劳无功! 草原上的人也不是傻子,要是一个数一个数的把他们教能了,以后得买卖就不好做了,别说咱们这边记录不清楚,那草原上的人同样也是一笔糊涂账,如此甚好的,正合我意!” “对了,你们回来的队伍走到了哪里?还有多远能回长安?” “回郎君,这会儿他们走到哪里也说不明白,估摸着年前能赶回来的。” “嗯,那你们这次弄回来多少牛羊?多少马匹?” “马两千八百多匹,羊一万四千多只,牛三千九百多头。” “李义!” “人在,郎君请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秦家叔父哪里,把这里的事情禀报清楚,至尊这回应该放心了。” “是郎君,小人立刻就去长安城里禀报。” 李钰点了点头又打发走了报信的三个族人,嘴里嘀嘀咕咕; “虽然不少了,不过给我心里想的数目查的太远,特别是牛和马,难道草原上已经穷成这样了嘛?”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7章 乌云盖雪 第五百七十九章;乌云盖雪 李义接了命令带了两个手下,一刻也不耽误,快马来到长安城秦大将军府里。 秦琼傍晚下值回来,刚坐到正堂里没一会儿,下头人就进来禀报; “启禀阿郎,侯爷派人过来禀报事情。” “哦?传进来。” “是阿郎。” “拜见大将军。” “免礼。” “钰儿叫你过来有事?” “回大将军的话,西北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回来报信了,归来一部分人马,带着良马两千八百多匹,羊一万四千多只,牛三千九百多头,说是年前就能回来,差小人前来给大将军禀报明白。” 秦琼没有立刻说话,眼睛里精光直冒,侧重点不同想法也就不一样的,李钰高兴的是,羊和牛的数目,秦琼只对那两千八百匹草原良马感兴趣。 沉默了一小会儿的秦琼终于开口; “去你家郎君的院子里歇歇一晚明日再回去蓝田。” “是大将军,谢大将军照顾小人。” “且去。” “是。” “来人!” “人在。” “备马,老夫去宫里禀报陛下。” “唯!” 秦琼浑身轻松的带着护卫来到宫门处兑换了腰牌,一路打听到皇帝陛下正在皇后殿下处看小皇子,于是又拐到了皇后的寝宫门口禀报之后站着等待。 皇帝和长孙皇后就坐在正堂里,李世民抱着几个月的皇子,眼里满满的父爱,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圣人,秦大将军到来,正在大殿外等候。” “哦?叔宝前来必定有要事商量,有请大将军上殿。” “诺!” 李世民刚把皇子交给旁边的奶娘,秦琼就大步而入; “臣拜见皇帝陛下,皇后殿下,万福金安。” “叔宝快快免礼。” “大将军免礼。” “谢陛下,谢殿下。” “叔宝且坐下说话。” “是,谢陛下照顾。” “启禀陛下,李大朗差人过来报信,丝绸之路回来的一批人马。” “嗯,朕正要明天找你们商量此事呢,八百里加急昨天就送到了朕的书房里,却不知详细情况,整好叔宝你来了宫里,可知道是否换到了战马?” “回陛下的话,牛羊之数臣没有用心去记,只记得良马两千八百有余。” 李世民听了这个数据立马倾斜着身子; “什么?将近三千匹?” “正是,臣听得真真切切。” 李钰低估了朝廷里对战马的热爱程度,两千八百匹,李钰还觉得太少了,也没当回事儿,却不知道一千匹的数目朝廷里就要高兴的不行了! 落后的饲养环境,成活率低的下的现在,天下十六卫兵马,每一卫也就给配置了一千骑兵,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往往都是把十六卫的骑兵综合起来由朝廷统一分配调度,这一次性就回来两三千匹……还是草原上耐力持久的上等货色,叫李世民怎能不激动? 李世民压制住兴奋的心情,看着秦琼; “数不少,朕听着也高兴,就是不知道草原人会不会拿一些老马病马糊弄商队?” “陛下放心,李大朗来的有书信,附带着商队的登记造册,来报信的商队人马也说了,商队里跟的也有相马的熟手,病情轻微能治好的,倒是也收了几百匹,不过都在两千八百的数目里头,书信在这里,敢请陛下过目。” “好好好,如此最好,朕也是惦记的不行,朕也来看看详细来去。” 秦琼说着话从怀里掏出来一封厚厚的书信,双手呈上,钱得海接了书信赶紧递过来,李世民简单看了李大郎的书信,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很不以为意的呛了一句; “八岁孩子写的字儿都比他写的漂亮三分,整天不学无术的东西!” 旁边的长孙皇后捂着嘴偷乐,这边李世民呛了一句之后重新又拿出商队的书信册本仔细认真的研究起来,手指头指着本册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公马可做种用的两百二十有六,母马可做种用的一千三百五十有八,岁龄最大者七岁,最小者三岁过半…… 好!好好好!那马宾王果然厉害,挑选的竟然都是精壮的良马。” 李世民感叹两句之后继续阅读; “草原上耐力上等的枣红马!甲等五百六十一匹……西域乌云盖雪汗血宝马甲等六百八十有九,两岁到五岁不等…!” 李世民念到这里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之下还不忘记把商队送来的本册轻轻放好,然后在长孙皇后的正堂里来回走动着……念叨着…… “草原战马甲等的五百多吗?真的假的?竟然还有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居然还是甲等的乌云盖雪!可惜只有六百多的数目,若是这种甲等乌云盖雪有上一万之数,就能组成一只铁血骑兵队伍了……” 秦琼没有打开过商队的书信本册,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会儿听到来自西域的乌云盖雪,还他娘的是接近七百匹的数目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又转了一圈的李世民和秦琼四目相对; “叔宝,会不会……评定为甲等的乌云盖雪……竟然六七百匹的数目凑到一块儿,朕听着有些晕晕乎乎的, 叔宝可知他们商队里有哪些相马熟手……本事和手段如何?别给弄错了?若是把丙级的弄成甲等?到时候朕又要空欢喜一场了。” 秦琼一脸严肃的肯定着安慰皇帝陛下那着急焦躁的心情; “陛下放心,尉迟大将军派了两个熟手,另外还有几家老兄弟都派了高手过去,共计十六个能人呆在商队里! 且李大朗的族里拿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管事亲自过去坐镇,当年陛下您那三千玄甲骑兵所用的战马就是这个相马的大管事亲手操办的!陛下您可还记得此人否?” 李世民听了这几句放松了身子,长出了好几口气息,稳稳当当的坐回上首,脸色十分平静; “记得,朕怎么会忘记这个厉害人物呢?还记得当年阿耶要给他放成良民户籍,还要赏赐他正五品的官职,连府邸都给他修造了两座,可惜那崔诸铭大管事什么都不要…… 当年那三千玄甲的坐骑……说实话已经老迈不堪大用了叔宝啊,朕那最厉害的三千精兵依然健壮如往日,又都是熟悉战阵的老手,个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精兵!只可惜那三千战马……唉……” 看到九五之尊一脸落寞的表情感叹着自己的精兵没有匹配的良驹,而无法再次使用,秦琼也是无可奈何至极,当年陛下那三千玄甲铁骑,来去如风快速如闪电,威震四方,谁人不知? 精兵可以凑到,战马却不是花钱就能弄到手里的,大兄当年派出了族里的相马大管事出手,四方搜集,带着太上皇筹集的重金,亲往大草原里深处寻找,费尽心机才凑到了三千多匹精壮的甲等良驹…… 这才成就了赫赫威名的三千玄甲骑兵,可时过境迁,如今都是十岁以上的老马了,三千精兵尽管还精神抖擞,却没有匹配的座骑,还想威震四方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臣知晓的,没有甲等良驹,指望咱们驯养的那些……陛下的三千玄甲实在不好发挥出当年的厉害,唉……” 长孙皇后也站了起来安慰自家的男人; “陛下不用发愁,这会儿商队已经开始回归,且也弄到手里甲等草原战马五百出头,并西域甲等接近七百,陛下再四处凑凑,妾身想着三千之数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之事吧! 当年的那三千匹宝驹已经老迈世人皆知,可是陛下那三千精兵依然个个骁勇善战,全都是熟悉战阵的老手,只要再弄来三千上等座骑,陛下威震四海的玄甲骑兵就能顷刻之间复活过来,再立不世之功!” 李世民听着慷慨激昂的话语精神一震,又听到不世之功立马眼冒精光,可是想到现实情况……又沮丧的不行…… “皇后你却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呐!唉……那五百出头的甲等草原良驹回来必定是人人心仪,更不说那六七百匹西域甲等乌云盖雪了, 对于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生活的将军们来说,这种等级的宝物,哪个将军不眼馋?哪个将军不想要?” 旁边的秦琼听得不住点头,废话!此等宝贝……万马之中也就能挑出来三五匹使用,谁不想要?自己都想要两匹呢,自己和知节都是大郎的叔父,铁定不用担心座骑的,可是别的将军们呢? 如今的大将军们谁家拥有一匹好货都是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别说甲等了,有个乙等的好货都是四处炫耀的不行,这忽然多出来六七百匹甲等顶级战马,谁人不喜? 战马回来之后都等着看吧!就看满朝的武将们如何做戏了,肯定是想尽办法撒泼打滚来求陛下弄上一匹回去的,都是战功赫赫的,哪个没有几经生死?问陛下求一匹战马且还是要用来给陛下立功的,陛下给还是不给? 不给吧实在不好推辞,给吧!如此难遇到的宝贝本来就数目不多,再叫一群将军们哄抢一下,岂不是更少了…… 长孙皇后砸吧了两下嘴,同样也是头疼至极,不过想到朝廷大事儿上头,长孙皇后狠下了心咬着牙; “陛下,不论是草原的甲等五百,还是西域的甲等七百,陛下您千万不可放手一匹,将军们冲锋陷阵固然重要,可是陛下那三千玄甲同样不是小事儿! 有这一千多匹精壮的良驹,三千缺口不多了,再叫商队想象办法,再凑一千多匹出来,三千无敌之师立马复活,不论遇到什么紧急之事,拉出去就能厮杀,可万万不敢放手一匹的呀陛下!”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默不语,秦琼也一脸严肃的说道; “启禀陛下,皇后殿下的决定是对的,臣附议!” “唉……” 李世民狠狠得叹息一声,也不来辩解只盯着秦琼问道; “叔宝你是朕的心腹大将,数次相救朕的性命于水火,朕也当你做兄弟看待,朕只问一句,叔宝你要说句心里话来,先不说那草原的甲等,只说这西域弄到手里的乌云盖雪汗血宝马,叔宝你想要一匹不想?” “臣很想要。” 秦琼本来就不擅长说瞎话,这会儿皇帝又要说心里话,秦琼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看吧皇后,别说叔宝了,朕都想弄一匹的,何况别的将军乎?” 李世民说完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拿起了桌上的本册仔细查看起来,没多久又感叹着说道; “看看吧!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手的,里头写的清楚明白,这是西域贩马的商队在草原上碰了壁,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咱们的商队,被李氏二房那个相马的能人惦记上,想尽办法不惜重金换回来的,想要再次得手,没有相当的缘法岂能叫人如意?” 长孙皇后也是愁眉苦脸的不行,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陛下,不知这六七百乌云盖雪的汗血宝马商队用多少价钱换来的?” 李世民听到这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曾阿贵用三十斤一坛的五粮液两坛,加上铁锅两个,并丝绸五匹便换得一匹宝贝到手。” 旁边刚坐下的秦琼听得目瞪口呆,长孙皇后也是伸着脖子感叹; “老天爷呀,这些东西就可以换到一匹大将军们梦寐以求的宝物?” 李世民想了一下也是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难怪那孽障点名非要这两个憨货出去,还言明到了大草原上就以两人为主。 如今看来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商队送来的本册里写着,曾阿贵和大牛两人自从进了草原就乐不思蜀,可是排场的很呢! 处处都有小部落的首领们接待,还有草原女子陪睡,两个憨货倒也爽快,动不动就拿五粮液招待那些草原上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如今两人被好几个小部落的首领称呼为安达,在草原上的身份可谓是尊贵至极了。” 长孙皇后也笑了; “那两个憨货妾身见过多次了,字儿都不认识,忽然掌管了大权,还不美滋滋的?没有癫狂就已经不错了。” 长孙皇后就差说出小人得志几个字了,旁边的秦琼也来凑趣; “幸好大郎还安排了两个沉稳的大管事过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重重的点了点头; “崔诸铭朕熟悉的很,今年他该有六十四了吧?” “回陛下,差不多吧,臣记得当年给陛下您安排三千上等战马的时候,崔大管事已经五十多岁了,如今差不多过去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他也六十多岁了,朕知道他的为人,稳重的很,那另一个大管事马宾王朕也特意打听过了。 之前常大将军的奏本几乎全是他的手笔,他写了之后常何比对着抄写的,以往朕也清楚明白,那些奏本花团锦簇铁定不是常大将军肚子里的东西,但是大将军们大多养的有这种幕僚,朕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多问。 春天的时候那孽障要认命一个名不见惊传的人物暗中负责丝绸之路上的事情,朕担心的不行,赶紧叫人去查。 结果查了才知道,这是在常大将军府里好几年的清客,朕立马找出以往常大将军的所有奏本,比对查看,又叫了常大将军进来,仔细说明前后来去,这才发现真的是一个人才。” 秦琼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只能装聋作哑,长孙皇后笑着说话想要打破尴尬的局面; “启禀陛下,听说那泼皮早就在长安城的角落里给那新上任的大管事置办了家业,不安排进李家庄子居住,又带着他拜访许多文官的府邸,还叫那个姓马的大管事暗中执掌大权,妾身想着那泼皮估摸是想要给朝廷培养人才的吧?”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皇后你猜的很准,商队出发的前一夜,孽障亲自来了宫里,给朕说明了想法,又斩钉截铁的说此人有宰辅之能,可堪大用,提醒朕留意三分,他就是在给朝廷张罗人才的,朕心里什么都知道,那孽障的出发点确实对朝廷对朕忠心耿耿,这一点朕不怀疑。”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8章 君臣情谊 第五百八十章;君臣情谊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皇后你猜的很准,商队出发的前一夜,孽障亲自来了宫里,给朕说明了想法,又斩钉截铁的说此人有宰辅之能,可堪大用,提醒朕留意三分,他就是在给朝廷张罗人才的,朕心里什么都知道,那孽障的出发点确实对朝廷对朕忠心耿耿,这一点朕不怀疑。” 长孙皇后和秦琼都在点头赞同,说到李大朗的忠心上头,世人皆知,只要对朝廷有用的秘法,那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交给朝廷,这点上头被李世民在朝会上反复提倡了无数次,尽管其他五姓七望的家族都像没听见一样,李世民照样津津乐道隔一阵子就说上一回。 肯定完李大朗的忠心李世民不再说话,一心一意的翻看着商队送回来那厚厚的书信,李世民是个勤政的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后世的考古学家用很多证据证明李世民事必亲躬,身体力行! 秦琼和长孙皇后也不说话静静的坐着,等待皇帝陛下看完书信奏本,就在李世民看到最后两页的时候脸色大变,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长孙皇后赶紧凑了一句; “陛下,出了什么差池吗?” 秦琼也跟着紧张的不行; “陛下,可是曾阿贵犯了什么事情?” 李世民摆了摆手; “等会儿再说详细!” 李世民着急的坐了下去,又是手指头点着书信一个字一个字的查看着! 终于看完了最后两页,李世民抬头看着屋顶,长叹一声; “这马宾王当真是人才也!崔诸铭崔大管事同样不简单,越老越厉害了。” 长孙皇后和秦琼看着皇帝无比满足的兴奋表情,听着皇帝感叹的话语心里都清楚,这没有祸事铁定又是一个新的惊喜出现,否则皇帝陛下不会如此模样的! 秦琼坐在太师椅里笑着凑了一句; “陛下,可是又有吉兆?” 李世民兴奋的满脸通红,狠狠地点了点头; “尔等都退下吧。” “诺。” 钱得海答应一声指挥所有宫女和内侍离开了长孙皇后的寝宫,李世民看着书信的最后两页喃喃自语; “马宾王和崔诸两位大管事,谨记着李大的交代,能给朕多弄一些战马就尽量多弄一些,所以两位大管事商量一夜,定下谋略,有崔大管事出面当着西域商队的面故意治好了西域那几十匹甲等病马。 当然了,曾阿贵和大牛也有功劳的,两人慷慨解囊天天用五粮液招待西域的商队,三天两头的送上一些西域人最爱的上等丝绸和茶叶,这才困住了西域商队一个月之久。 这才叫西域人看到了崔大管事的手段,六十多匹奄奄一息的良马经过二十多天的精心照顾,恢复如初,且还健壮无比,看的西域商队那些鸟人目瞪口呆,想要学习崔大管事的手段。 马宾王暗中周旋,众人依计而行,和西域商队约定一路同行,以物换物,咱们得商队尽管一路上都在往外出货,可是马宾王也有计谋,每次清空一车,就连夜指挥下人,把没有动过的货物分出来一些把空车装平,又对西域商队诉说后方补充上来了,货物充足的很。 因此西域商队对咱们的车队很是眼馋,双方约定好之后商队正在离开草原的路上,一路上只简单的换些牛羊和马匹掩人耳目,向更远的地方挺进。 “朕看着书信里写的各种日子比对,估摸着咱们得商队应该在两个月前离开了草原,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在西域另一边更远的国度了。” 长孙皇后惊喜无限,自己一直袒护的崽儿再次一鸣惊人,做出有功于朝廷的大事儿,怎能不喜欢? “启禀陛下,那孽障出发的时候妾身就知道他这次重走丝绸之路铁定要弄成一些事情的,当时陛下您沉默不语,如今我儿做出这些成绩,陛下您真的应该欣慰了。” “不错!朕很是欣慰,我儿做的很好,不论是用人和调度,或者谋略胆识,还有眼光,我都很满意。” 长孙皇后得到了想要的话便微笑不语,这边秦琼脸色凝重的问道; “陛下,里头可说明了还有没有货物牛羊回来,臣最想看到的就是再回来一些战马的,其他的臣也不懂太多,唯独操心这个战马的事情。 大朗当初说的是想要弄它一两万战马为陛下壮威,若是能成自然最好不过了,要是真的成了,再加上咱们十六卫的骑兵,组建一个四五万铁甲的骑兵队伍也不未必就是痴人说梦,真要成了到时候兵锋所指,谁敢不从?陛下的天威也能号令四海了!” 秦琼的话像鼓槌一样狠狠地敲打着李世民的内心深处,李世民呆呆的看着殿外的桂花树; “四五万骑兵的队伍吗?朕从来没敢如此疯狂做想的,就是做梦都不敢这样想,先不说能不能成,就是成功了,叔宝你来说说,咱们拿什么来养活吞金食银的骑兵队伍?” 长孙皇后也是偷咽下去好几口吐沫,湿润着发干的嗓子眼儿,陛下没有说错,如今十六卫的骑兵,和禁军的骑兵加起来差不多两万,就这两万骑兵的消耗,每年相当于十六卫兵马的总和还要再多一些,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吞金巨兽了,再养两万?恐怕满朝文武不吃不喝也是无能为力的…… 对于厮杀最厉害的骑兵队伍在银钱绢帛上的的消耗秦琼比谁都清楚,他曾经被李世民看重,带过一支万人数的骑兵作战, 人吃马爵再加上各种精粮搭配,人和马的兵器铠甲,这些消耗加起来,每天都需要几十车的银钱填补窟窿,养大量的骑兵厉害是真厉害,但背后的消耗也是个无底窟窿,永远都填不满的…… 所以说到银钱绢帛上头秦琼也是眉头不展,不过~这个时候不能说一句泄气话,否则陛下日后一定反感至极的。 “陛下莫要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倘若崔诸铭和马宾王两人真弄回来上万匹的战马,难道咱们还要拒之门外不成?” 李世民咬着牙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道; “不会的!朕没那么傻!丝绸之路上的良马朕是绝对不会让出去一匹的! 不论是西域的良驹还是草原上的耐力马儿,有多少朕就敢要多少,任何有心人敢私下里贩卖丝绸之路上弄回来的战马,哪怕是个丙级的次等马也要诛杀其三族老小,绝不轻饶!” 秦琼也狠狠的点了点头; “陛下英明!就该如此严苛,良马来之不易,机会也是千载难逢,不用重典根本治不住包藏祸心之辈! 商队年底就回,因要避讳草原人马,而不敢公开说道,还要给那些想要胡来的一个警告,陛下您得快点想办法了,若是商队回归,豪门大户都去抢着购买良马,后果不堪设想呐陛下!” 长孙皇后也站了起来; “陛下,妾身不敢言政,可是妾身不得不说一句了,秦大将军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话,良机千载难遇,若不是我儿突发奇想,草原之行又有天地法则庇佑,机会岂能尽如人意?如今正是紧急关口,陛下应当速速决断,听从秦大将军的提议才是!” 李世民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啪的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八仙桌上; “朕绝对不容许小人之心来坏千年大计的,叔宝之言句句属实,也深入朕心,朕当从之。” “来人!” 钱得海就在殿门外伺候,闻言立马进来答应;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 “传秦王府旧部立刻进宫,不论文武,也不讲品级,速速进宫来商议大事。” “诺。” 李世民下了命令之后看着秦琼;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叔宝你的身子能撑下去吗?” 秦琼微微一笑; “陛下放心,臣还不老,更没有到不能动弹的地步,陛下的宏图大业还没有彻底完成,臣不敢老去!” 听着心腹大将的忠心话语李世民感动到了极点; “好叔宝,朕不多说了,你的子孙后代朕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提到这些秦琼爽快的笑了笑; “臣只想效忠陛下做个不世之功的千古帝王,别无他求,臣如今还能顿顿吃肉,虽说不如以前,但是为陛下厮杀战阵,斩将夺旗绝不会落后他人一步。 至于子孙之事无法照顾周全,我大唐律法完善,后人若是触犯自有唐律治罪,子孙若是安安生生的效忠帝王效忠朝廷,岂能没有富贵安稳?陛下您也别想太多了。” 李世民看着已经开始迟暮的英雄依然倔强的要厮杀战阵效忠自己,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岂能无情? 感动到不行的的李世民上前两步抓着秦琼的手,眼睛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好叔宝,我知你有过人之能,只不喜欢炫耀,才叫二李夺了风头,你的忠心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丝一毫, 你的本事手段我更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自从当年你第一次救了我性命,我就把你当做兄弟的, 数次要封你做异性王爷,你都以死相逼,到底是为了何故? 军功薄上你总是不叫人写全你的功劳,又是为何? 我的好兄弟呀!我该如何才能回报你对我的恩情?才能叫世人知道我李世民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秦琼也是虎目含泪激动的抱着皇帝的手; “陛下莫要多说,当年臣未有寸功在身,陛下就把举国之力打造的一万多骑兵重权交给在臣的手里,此信任大过一切,比什么都重要的,陛下当年委以重任的时候,臣就在心里决定以后~把这条命交给陛下了! 没有什么比陛下的信任更好的赏赐了,臣无非就是胆子大厮杀勇猛罢啦,多是陛下洪福齐天,苍天庇佑,臣何德何能?敢夸口有功? 就算有些许功劳也不值一提的,岂能贪心妄想去做王爷?臣不敢的,陛下也莫要再提这些,不论陛下有何差遣,只需一声令下,臣就会一马当先,还是当年那句话,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叔宝!” “陛下!” 长孙皇后站在旁边看到此情此景也是黯然泪下,不停的拿手里的丝巾擦拭眼角的泪水…… 不说这边皇宫里因为激将到来的几千匹良驹连夜开会商量,只说那边的李钰一门心思要打造一个足够大的卫生纸作坊。 因为听从了后院大管事刘娘子的建议决定把卫生纸作坊的大管事一职托付给梁家姓里大家长的次子,也就是梁大胆的老阿耶。 用过了夜食之后,李钰带着护卫和贱妾梁景珍来到庄子里的中间一座宽大的宅子门前。 宅子中门大开,里头灯火通明,时不时的有嬉笑打闹的孩童疯跑,李钰跨步进入院中,几个大点的孩童飞快的往正堂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喊; “家主来啦,家主来啦……” 不多时一个五六十岁的壮汉大步而出,来到院中对着正在欣赏夜景的李钰弯腰下拜; “拜见家主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 “谢郎君。” 直起身子的威猛壮汉轻轻欠了下身子对着自家的闺女开口; “见过娘子。” 梁景珍不敢受礼赶紧挪开几步,嘴里急声叫道; “阿耶快快不要如此。” “谢娘子。” “不知郎君到来,未曾远迎请郎君降罪。” “你也不知道我会到来,何罪之有?且去屋里说话吧。” “是,郎君先请。” “嗯。” 梁景珍的阿娘赶紧出来给李钰行了礼,又把院子里一群孙子赶走,再指挥着几个子妇; “快速烧些热水给郎君吃。” “是阿娘。” 进了屋子李钰坐于正堂上首,梁景珍站在旁边伺候,其阿耶站在下手,李钰不紧不慢的开了金口; “你这院子里挺热闹,看着生机盎然,叫人喜欢,咱们的族人就应该这样,子孙满堂后代茂盛,人少了总叫人心里不踏实的。” “郎君说的有理,族人多了才能保证有足够的武力,少了真是不行的。” 李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着; “话是这样说一点不错的,可是也得会教才行,像你这般的教法,儿女都是懂事的,可以托付重任,当然多是多益善了! 似前阵子那般的几家,好好的差事不正经做,非要去糊弄,贪墨咱们家族的银钱绢帛,最后落得以身试法,短寿夭者,更有甚者,还要图害大管事,这种东西多一个都是祸害,不要也罢!” 梁景珍的阿耶是个老实人,不会拐弯抹角,瓮声瓮气的回应着; “郎君不必恼怒,那几家确实是老的没有管教好崽儿的,最后死在家法之下,也是咎由自取! 如今族人们都当做教训时时提醒各家的崽子,我看着比以前好多了,至于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不过是领养回来的流民之子,天知道其父辈的血脉是什么东西? 竟然胆大包天想要谋杀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家娘子,杀了他一家都是轻的,也就是这样的外人了,咱们家生子十九大姓里头,便是犯了家法要处死之人,也没人敢如此大胆的。” “话没错,但是不能强制分成外人和自己人,如今邹家姓和公输姓,都是咱们二房的族人了,再提起什么内外之分不免叫人心凉三分,这种说法以后都要改改的。” “是郎君,小人记住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09章 邹小娘 第五百八十一章;邹小娘 “话是没错,但是不能强制分成外人和自己人,如今邹家姓和公输姓,都是咱们二房的族人了,再提起什么内外之分不免叫人心凉三分,这种说法以后都要改改的。” “是郎君,小人记住了。” “梁管事,最近咱们族里正在组织扩大修造卫生纸作坊的事儿,不知梁可听说了没有?” “回郎君的话,听说了一些,这事儿闹腾一个多月了,大部分族人都知道的,不是啥新鲜事儿了。” “是啊闹腾一个多月了,梁管事对卫生纸买卖有什么看法,或者说对卫生纸作坊扩大的事情有什么提议?” 梁景珍的阿耶都不用思考直接开口; “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像咱们圈养牲口和制作白酒一样,买卖做到整个天下,五湖四海,叫所有百姓都来使用咱们的卫生纸才好的。” 李钰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说的好,我也不来拐弯抹角,卫生纸作坊扩大修造一事谁也阻拦不住,这两日就要破土动工,已经禀报过皇帝陛下了,别看天下的文人都来指责咱们不该用纸拿去擦屁股, 可是他们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家家都要来大量购买回去使用,虽说赚的不如白酒和圈养牲口,但是胜在外头的需求量大,毕竟是不停消耗的东西,永远不缺下家买家的。 刚开始的时候咱们只会制作擦屁股纸,还不太舒服,如今经过半年的沉淀,咱们能制作出两种了,一种擦屁股用,另一种擦汗擦嘴皆可,长安城的使用量最大,外头的州郡也开始来进货。 随着天下农人都学会高产耕种之后,不出三年四海之民皆可富裕起来,到时候卫生纸就会走向千家万户,放长线,钓大鱼就是这个道理了,这个买卖真正开始收获就是两年后的节点。” 李钰说着话顺手拿起桌上的柔软的卫生纸擦拭鼻涕,最近他着凉了有些小感冒,李氏二房的族人家家户户都使用卫生纸的,连陇西老窝哪边都在刚制作的时候就有族人过去教授如何制作了。 “郎君英明,做买卖就得看的远一些,以前咱们的祖宗做买卖也是这样,咱们那些米粮铺子,总是价钱比别的地方低,多少年了一直比别家客人多,只看眼前那点儿,确实不能长久的。” 李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人的想法和思维颇为大气,刘家娘子的眼光也挺准的,确实是个做大管事的材料。 “卫生纸作坊势在必行,如今缺一个大管事照顾,下午的时候刘家娘子推荐有你来出任,所以就来你家看看,知会你一声,这几日破土动工你就得去熟悉以后作坊的场地了。” 梁大胆的阿耶听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幸福尽然来的如此快速,可着急的闺女不行,李钰身边的梁景珍端起茶碗; “郎君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口渴了吧,吃些热水润润嗓子。” “好。” “阿耶,郎君同您说话呢,成不成的您也吭一声出来。” “嗯?哦!成,成啊,郎君您放心好了,小人把命卖到作坊里都不会埋怨一句的。” 李钰微笑着放下茶碗; “你累死了叫你儿子们继承大管事的位置吗?没你想的那样紧张,你看哪个大管事累倒下过? 管好你的手下就成了,又不叫你亲自干活的,以后没事儿你多和别的大管事聚聚,多走动走动,经验慢慢就有了,指望自己摸索着走路吃亏太大,得活套一些。” “是郎君。我一定能做好的。” 梁大胆的阿耶是个不会说话的,憋的满脸通红,两只手使劲的搓来搓去,看的李钰想笑不能笑。 “好啦,事情说完了我也要走了。” “是恭送郎君。” “嗯。” 李钰出了正堂,院子里伺候的一群梁家的儿女都低头行礼,梁大胆也站在其中; “恭送郎君。” “免礼。” “谢郎君。” 出了梁家门李钰不紧不慢的走着,继续思考自己的事情,如今白酒的买卖已经按部就班,每个月出酒三次,蓝田这里越来越兴旺了,五个庄子如今已经修造了李家本庄和后头的一个庄子,还剩下四个,明年一年全部都要结束进行完毕。 农业生产基地初具规模,正在一路向好的发展着,卫生纸的买卖正要大力投入资本,做好准备工作方便来年走向千家万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圈养牲口的事情了。 想好了的李钰直接开口; “去几个人请养牲口的那几个大管事过来府里说话。” “是郎君。” “再叫邹大管事姐妹到府里。” “是郎君。” 李钰吩咐完毕身边的护卫立马分出去四五人,分别去请管事们到府议事,进了府门的李钰一路不停来到正堂就坐,刘娘子正好过来安排别的事情; “郎君回来了,郎君万福。” “嗯,回来了,方才去了梁管事家中,托付卫生纸作坊的事宜。” “不知郎君今夜歇息在何处?奴家立刻安排。” “先不说歇息的事情,我叫人通传了养牲口的大管事们和邹家姐妹过来府里说话,娘子安排些酒菜食用,我肚子走饿了,一会儿一边吃饭一边说事情两不耽误。” “诺。” 刘娘子答应一声扭头吩咐侍女; “叫人去传小厨房里的人马,做一桌美食端来,白酒少许。” “是娘子。奴婢立刻过去安排。” 安排了厨房的事情后,伺候的下人端来热水,刘娘子亲自接过来; “要不郎君先吃点热水?” “善,说话多了总想吃水的。” “郎君忽然就要召唤多个大管事问话,可是养牲口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别的大管事哪里有事儿刘娘子不会多问一句的,这样牲口的事儿上三个大管事都是自己的亲生兄长,刘娘子不得不关心几句。 “也没什么别的,只是最近天冷了猪崽儿成活的不多,黄羊白羊生产的羊羔多是一只两只,三只的没几窝,我这心情跟着也不爽快,便想叫大管事们过来说说话,商量一下对策。” 听到这些埋怨刘娘子也是眉头紧皱,最近圈养牲口那边确实有些不如人意,娘家三位兄长都分别找过自己,交代自己要心中有数,好生安抚家主,多帮衬几句,所以刘娘子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会儿果然郎君有些不喜,刘娘子也不停顿直接开口相劝; “郎君莫慌,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的一步一步走个踏实的,咱们家族从来没有养过如此庞大数目的牲口,短时间内有些不适应,或是手忙脚乱也是有的。 不是臣妾护短,换了谁来做大管事都是一样的,从无到有,自有再到旺盛总得经历个过程不是。 臣妾说句该掌嘴的话,家主您稍微有些着急了,咱们应该冷静下来寻找对策,争取把事情尽快做到最好。 比如那些狩猎犬,当初三代的老祖宗弄回来的也就十几只罢,后来慢慢的培养着,又经过四处寻找再繁衍生息,如今不论蓝田这边几个庄子里,还是陇西老窝都是过几百只上下的, 看着就喜欢人的不行,郎君您上山打猎的时候,随便拉出去就是几十头猛兽,可不是方便至极了?” 李钰喝了两嘴热水湿润了喉咙,旁边的刘娘子赶紧接过去放在桌子上。 “你说的我也明白,确实有些着急了,圈养牲口的事情着急不得,养这张嘴吃食的活物是所有买卖行当里头风险最大的,也是最不容易的……”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群男女到了正堂外头,下人进来禀报李钰挥手; “都叫进来吧。” “是郎君。” 一群人随后进来整齐的行礼; “拜见郎君。” “都免礼,且坐下说话。” “谢郎君。” 众人刚刚坐下厨房里的人马就端来一桌美食在李钰面前放好,李钰也不说话刘娘子站在一边伺候着家主吃喝起来,又给斟酒一杯,李钰吃了两杯白酒这才抬头开口; “今夜叫诸位前来也无其他,只说说那养牲口的事情。” “是郎君。” 邹淑仪姐妹俩有些奇怪的不行,养牲口的事儿可不是自家负责的产业,这过来听着可真是别扭的不行,姐妹俩也不开口只互相看了看彼此,交换着眼神,邹淑仪端起下人送上来的绿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 对面三个大管事都颇有些尴尬,最近养牲口那边不太顺利,几个庄子里早就风言风语的传来了,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今夜郎君果然召唤自己兄弟三人前来问话了,方才家主只顾吃喝也不说话简直是尴尬至极的场面。 尽管郎君没有埋怨一句,可这态度脸色都是不善的,很明显家主不太高兴了!这都夜里了还叫人过来说话,铁定就是要问罪的,谁还看不出来了? 特别是刘家三郎如坐针毡,他是从二管事的位置上提拔起来的大管事,也一心一意想把事情做好,不想叫别人小看自己没本事…… 偏偏事与愿违,自己负责的差事十分不美,鸡鸭鹅还好受一些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猪崽儿却天天都有死的,牲口多了有亏损也是正常,但刘大管事负责的猪崽儿却是每天几十只的死亡,弄得刘大管事最近十分上火,连续撤换了三个二管事,见人就不给好脸色。 还好自己提前就找小妹子打过底子的,恐怕家主最近要找自己麻烦,让妹子心里有个数,安抚住家主别发火气,毕竟自己是一方的大管事,要是被家主狠狠地呵斥一通脸都没地方搁了! 李钰也不去看众人的脸只顾吃自己的,众人也不好开口说话,都不高兴成这样了,谁想上去凑没趣? 其实李钰并不饿的,无非就是摆个脸色给人看看敲敲警钟罢啦,吃了一会儿的李钰扭过身子; “撤了吧,今夜的饭菜不合口味儿,吃的也不痛快。” “是郎君。” 刘娘子答应一声赶紧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女快步上来清理干净桌子,李钰看着下头五个管事平静的说道; “养活物确实不容易,张嘴吃食的没有哪一种是好伺候的,鸡鸭鹅如此,牛马羊也是如此,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庸才,不会去胡乱怪罪旁人,都不必拘束紧张。” “是郎君。” 李钰点点头看着刘娘子的二兄; “牛棚最近的情况如何?” “回家主的话,还算勉强可以,三个月来伤了两个小牛犊子,其中一头是病死的无可厚非,另一头照顾不及时,已经行了家法,打了两个轮换当值族人的板子,其他并无大碍,天已经冷了,最近正在考虑防御寒冬的事宜。” “打的好,我也不是冷血之人,更不是吃人的妖怪,但是不操心应付差事的犯了错就得处置,上了第四回还死性不改的,夺了差事回来种地,其家后人永远不准再当值任何差事。” “是!遵家主命。” 刘娘子笑着插话想要缓解家主的心情,因为再紧张下去问到三兄的猪崽儿……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也是二兄长太心慈手软了些,那两个不操心的,就打了十板子,郎君您也太心善了,超过三次出现第四次的就该按照规矩家法直接处死……” 刘娘子还没说完李钰就瞪了她一眼; “规矩是那样写的不错,可你真的那样执行,还了得?叫人怎么看待我这个族长?咱们李氏二房成杀人诛心的家族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别说四次了,许多人一生里犯的错处超过十几次都是正常的,全都给杀干净不过日子了? 你是内宅第一大管事位高权重,得处处留情,处处向善才是,否则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手段也太过狠辣些,若是你一直这样处事咱们家族以后得伤多少人命?这也太血腥了?” 刘娘子尴尬的陪着笑容; “是郎君您教训的对,臣妾知错了。” “不罪,不过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动不动就杀人,要宽厚一些才好的。” “是郎君,臣妾记住了。” “嗯,大管事哪里的羊情况如何?” 李钰答应一声不再过多纠缠,直接来问刘娘子的大兄。 “回郎君的话,死伤倒是都在控制的范围内,也算正常,唯一不美的是,入秋以后生产羊羔数目太少, 多是一只的,双数也有但是不多,三只的更是凤毛麟角,和之前春夏做比对,叫人恼火至极的,这边也在苦苦思索,却找不到原因所在,家主把重任托付于我手,却是这个样子……唉……叫家主失望了,惭愧之极,汗颜无地。” 李钰点了点头; “大管事也不要着急,方才你们未来之时,刘娘子也劝过我的,静下心来想象,咱们得步子太快了,越是急于求成越是欲速而不达,且安心下来多找熟手能人打听学习,总能进步的。” “是家主。” 李钰说完之后看着刘家老三,也不来摆脸色却也没有任何笑容,一脸平静的开口; “听说最近的猪崽儿死伤颇多,是何原因,大管事可查明了情况?” 刘老三心里咯噔一下,得!找到自己头上了! “回家主的话,野猪家猪都有许多……习性也多有不同,有些母猪没有养崽儿的经验,还来咬死自己生下来的小猪崽儿,这猪饭量大吃的太多,不像牛羊那样好伺候,又有鸡鸭鹅等杂事分心……” “咳咳咳……” 刘娘子看着三兄说话含糊其辞,就是不来正面认错,着急的坐在李钰身后咳嗽了好几声。 刘三郎五十多岁了哪能不知道妹子为何咳嗽,赶紧改变口风; “哦……也有人力疏忽之处,差事办的不好所致,请家主责罚。” “我以为你不知道错处呢,看来你什么都清楚的。” 李钰一句话呛的刘大管事脸红脖子粗,低下头不敢多嘴,旁边刘娘子的大兄气的吹胡子瞪眼,瞪着自己三弟! 来的时候给他说的明明白白,开口先认错,家主必定不会给他难堪,结果轮到他说话了,张嘴就是一大堆做不好差事的理由,哪个族长都不会喜欢的! 李钰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 “不罪。” 听到这两个字的刘三郎总算放松了身子; “谢家主宽宥。” “这几日你不要去你阿娘哪里请安了,昨夜不知哪个多嘴了两句,说猪场那边死伤无数, 老夫人一夜都没睡好,今早起来吃过早食就带着一大帮子人拿着家法,要去猪场拿你! 我得道消息赶紧过去安抚老夫人,老夫人一辈子的差事干的没人说一个不好,最生气的就是办事不认真的,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出去躲避几天不要再去添乱了。” 刘三郎听了这话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很小声音的辩解着; “是郎君我记住了,这几日哪里都没去日夜都在猪场里守护着的,不是猪场就是鸡鸭鹅那边,两头跑着。” “嗯,我知道你的事情,也确实上了心的,所以不来怪罪你,诸多原因凑到一块儿了,结果就叫你束手无策手忙脚乱,罢啦,鸡鸭鹅那边你就不要再管了,本来就是邹娘子姐妹弄回来起步的营生,还叫她们接手吧。” 听到总算扔出去个包袱刘三郎说不出的轻松,两头跑也真是杂事太多了。 “是郎君,以后我全心全意的管着猪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会的,我相信你能做好的,不要叫我失望,你做不好这个差事别人怎么看我这个族长?识人不明吗?” 刘三郎刷的一下抬起头; “家主放心,我记住教训了,绝对不会叫人来说家主任何不好的,就是累死在猪场我也要把这差事做成。” “我信你!” 李钰说完看着这边的邹家姐妹,还没张嘴呢邹淑仪立马先来开口; “启禀郎君,家族里有需要我姐妹拼死也要做的,只是这农耕大事上头一点也马虎不得,若是牵扯其他太多,恐怕两头不能照顾全面,郎君您看这……” 邹淑仪可不是傻子,如今跟了族长许久,早就是聪慧无比的存在了,有猪场的例子在前头,她可不想招惹麻烦,到时候两头都好皆大欢喜,若是弄不成再耽误了本来向上的农耕大事,那可是糟糕至极了! 所以邹淑仪赶紧开口解释,害怕自己妹子不懂事多说话,刚才家主和猪场大管事说话的时候,邹淑仪就看出了风向,生怕惹麻烦上身,偷偷告诉妹子今夜不准开口说话,这会儿还不放心又紧紧的抓住妹子的手不放。 李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两头兼顾想要都做好也不容易,所以我叫你们姐妹过来,看着邹小娘子最近一年的成熟,差事也做的仔细,且跟着你管过鸡鸭鹅那边,这鸡鸭鹅的场子就叫邹小娘子来管吧。” 邹淑仪听到这里心里咚咚直跳,这当然可以啊,邹家总算有了第二个大管事,太可以了! 邹淑娟干活不怕,认真仔细,做人也厚道踏实,人见人喜欢,唯独嘴巴是个无法配合脑袋瓜子的,蓝田五个庄子里那是人人皆知! 果然这货又来印证了此事,邹小娘子想都不想,也不过脑子直接辩解着; “启禀郎君,我们姐妹还要负责农耕之事,恐怕做不好这鸡鸭……” 邹淑仪只顾高兴却忘记了自家妹子的特点,就心里开了一会儿小差,这片刻的功夫就惹了麻烦,真是后悔至极,老阿娘说的果然没错,就不能叫她在人场里张嘴说话的。 邹淑仪狠狠地扯了一把妹子的左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妹子; “不识抬举的东西,郎君如此看重咱们,才将大事托付过来,应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岂能由你来推三堵四。” 邹淑娟很小声音的扭头来问; “可是阿姐,方才你不是……” 邹淑仪小声的呵斥妹子;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先接了差事回家再说详细。” “哦好好好!” 一向以大姐马首是瞻的邹小娘子赶紧答应一声又扭头来开口; “郎君放心,我们能管好鸡鸭鹅那边的。” 李钰也不是没见识过这憨货说话,强忍着笑容回应一句; “那就有劳邹大管事了。” 邹淑娟按照姐姐交代的接了差事就没事人一样的靠向后背,她习惯性的以为邹大管事就是称呼的大姐了,所以并不接话,弄的屋里其他人都看傻子一样看着这边两个姐妹。 邹淑仪也觉得难看至极,偏偏又不是发火的地方,只能再次扯了妹子一把笑着提醒; “家主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了。” “啥?” 邹淑仪咬牙切齿的笑着; “家主说把鸡鸭鹅那边的差事交给你,让你辛苦了。” “哦!不辛苦的郎君,我不怕吃苦不怕辛苦,那些鸡鸭鹅都是俺们姐弟三个四处奔波收回来的,那时候比现在苦了不知多少,我都不怕苦的。” 李钰听到这些实在话没有笑意了,这女的人有些木呐老实,可是人品真心没得说! “娘子不必多言,我都知道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0章 讹人土地 第五百八十二章;讹人土地 李世民今天很开心! 丝绸之路回来的第一批商队昨天就到了长安最后一道防线的潼关。 今天早上的朝会,秦王府一派的文武都站出来请求李世民用重典约束天下汉人,丝绸之路回来的一切都可自由去买卖,唯独马匹动之则死,任何家族不得去购买,违令者诛杀三族! 李世民当然不准了,大声呵斥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杀戮之心太重,但是禁不住一群大将军苦苦哀求,其中尉迟恭牛进达,程咬金三人口口声声说陛下若是不答应两位仆射的提议,三卫大将军就要碰死在大殿上…… 面对一大帮子文武重臣的请求,李世民只得无奈点头,至此一场大戏终于落下帷幕,不得私下交易买卖马匹的规定正式写进了大唐律里。 看着秦王府君臣自导自演的大戏唱的如火如荼,秦王府派系的文官们演得如痴如醉,武将们更是形神具备一边吐沫横飞,一边脸上青筋毕露,太上皇的派系,和五姓七望派系,还有文人士子派戏都是冷眼旁观,不言一声。 李世民高高兴兴的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夫妻二人闲话家常。 “陛下如此开心想必是律法通过了吧。” 李世民轻松的靠在太师椅后头; “知我者观音婢也。” “那就好那就好,快过年了,商队总算赶在年前如期而至,妾身恭喜陛下得甲等战马一千多匹,再来一次的话,陛下您的三千玄甲又能纵横寰宇了。” “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只要听到有人夸他的三千骑兵就总是很高兴的,曾经的三千玄甲杀的王世充五万大军四散逃窜,冲破了窦建德的八万雄师,那是何等的威猛霸道,所向披靡? 三千玄甲可一直都是李世民最后的王牌,关键时候拉出去配上杀将秦琼带队,那简直是举世无双,无人能挡! “观音奴你有所不知,商队上个月又回来了书信,里面说第二批队伍明年春夏交接之时就能回来长安,朕那三千无敌玄甲复活过来已经成为定局了。 倘若是商队远去西域诸国,再得三千甲等汗血宝马乌云踏雪回归,朕就从十六卫大营里抽调精兵,再练它三千悍卒,到时候左右三千精兵玄甲,中路有杀将秦琼带四千普通战马配置的骑兵坐镇指挥,李靖李世绩主持大局,各路猛将护卫,哪里有事杀将秦琼就斩杀到哪里,天下大势可定也!” “陛下您放心,我儿春天的时候就说过的,要去西域弄它万把多战马回来玩玩,必定不是无的放矢,六千甲等战马绝对能凑够的。妾身想着,多出来的乙等战马也该有四五千的数目了,到时候一万精锐骑兵,不用动十六卫的数目就能凭空产生,陛下那些儿郎们的装备就阔绰的多了!” 李世民兴奋的直点头,高兴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哪有你说的那般轻松?能复活朕那三千玄甲都是上天保佑了,能再得三千甲等的更是奢华至极,还想要剩下四五千乙等之数,我看难如登天的。” “陛下您可别忘记了,妾身对别的事情确实不擅长的,但是只要是和那泼皮不要脸有关的事情,每料必重,当初妾身说那一个白酒恐怕就能给陛下弄出千万银钱绢帛,当时没有人相信,结果呢?我儿弄出来的可不止千万了。 那泼皮要出去游山玩水,陛下您又气他不在书房读书,我劝陛下您莫要搭理他,年轻人出去疯耍一下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兴许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的,您又来说妾身袒护他了。 结果呢?叫他找到三处金窝子,两处铜窝子,这忽然多出来的几处窝子陛下以后杀进草原的时候,可不就有了银钱上的保护了?” 长孙皇后说一句李世民就跟着点头,说了好一会儿,李世民跟着点头好一会儿; “不错,皇后你说的没错,那泼皮的事情你是每次都猜的准确无误,分毫不差,我原先一直以为观音婢你就是随口夸奖他袒护他的家常话,谁知道他出去玩耍也能玩出花样,还是大大的花样出来,真是叫满朝文武震惊无比! 不过也幸好他找到了几处金窝,要不然朕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陛下?我儿好好的最近可没招惹他人,怎么还有人找我儿的麻烦?想欺负人吗?” 李世民一看长孙皇后黑着个脸,又拍桌子又起高声的,赶紧皱着眉头来安慰发妻; “你看看你看看,观音婢你不要这样上火嘛,怎么只要提到那泼皮你就像个刺猬一样的,他嘴上同意你了,不弄那什么纸,其实他弄了好大的作坊,如今长安城的官员和五姓七望全部都不用厕筹了,都用他的纸擦屁股,这简直是有辱斯文,文人士子那一派能饶了他? 前阵子许多人都出来请求知罪他,我不是都拦下来了吗?后来闹腾的厉害了我呛了他们一句,有本事你们找几个金窝子,朕立马将他治罪,结果都憋住了不说话,这才抵挡了过去,所以我才说幸好他找到几处金窝子,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老头了。” “陛下您说话总是说一半的妾身怎能不生气?有本事他们也像我儿一样隔三差五弄个千把万贯银钱绢帛出来?这才算他们是效忠朝廷和君王。” “观音婢你这不是故意抬杠吗?哪个人能弄出来千把万贯,还隔三差五,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迫吗?哪有这样说话的?” 长孙皇后梗着脖子辩解; “怎么不行?我儿就可以的,他们没本事还要四处起哄,就该打他们的板子,才能解气的。” 李世民长大了嘴巴哑口无言,没错!没毛病!人家皇后确实没说错,那泼皮还真是有这个本事的! “对了陛下,春天的时候您说我儿要是能在丝绸之路弄来万匹战马,就要封公封王的,明年够数之后,您了要记得啊陛下。” “啊?哦!记得记得,这不是没弄成吗,弄够了数目当然可以封公的,不过这会才一千多匹战马,可不够数目的,朕说话算数放心吧皇后。” “不对啊陛下?” “怎么不对了观音婢?” 我儿明明弄回来了将近三千匹战马,再有七千出头就够了呀?” “没错啊,朕没算错啊,草原上的耐力马五百出头,西域的乌云盖雪不到七百,加一起可不就是一千多匹?距离一万还差的远呢!” “什么?陛下您计算的是甲等啊,妾身说的是甲乙丙三个等级合在一块的数目啊!” 李世民摆出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 “这可不行啊观音婢,那丝绸之路上的战马多如牛毛的,随便弄回来一万就是功臣了?当然是甲等的才能算数,三等的咱们中原就有许多,关键是不顶用啊,要它作甚?” “这个我儿不一定能弄来的,看来他这王爷不好当上了。” “对了皇后,得叫那泼皮来长安城里住上几天,丝绸之路回来的货物,也不知该做价几多,他是个鬼精灵的,叫他过来主持大局我才放心的。” 长孙皇后陪着笑容; “快过年了呢陛下,他庄子里一堆的事情,您就别麻烦他了,朝廷里能人多如牛毛,还用的上他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来出谋划策?陛下您说是不是这样?子的?” 李世民砸吧了两下嘴唇; “那是,那是!朝廷里文武具备,能人一堆,当然不愁事情的,只是西域的货物咱们见得不多,我怕朝廷里的官员定不准价钱,亏损了朝廷可不是太美的事了。” 长孙皇后只笑着答应; “那好吧,这几天妾身就叫人去蓝田传他过来就是。” “明天货物都要拉来长安了,这过几天再来,如何计较长短?皇后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回陛下的话,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这泼皮来了书信,说是要修造个大作坊,没有地方安排,妾身正在纠结这个事情,所以茶饭不思的。” “又要土地田产?” “回陛下的话,没要,一句都没提出来过,只说要买土地修造作坊。” “估摸着就是修造做纸的作坊了,我还不知道他?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陛下圣明!” 皇后可派人前去叫他,明日我叫无忌再给他弄上几十亩地这总行了吧?” 长孙皇后笑的合不拢嘴; “多谢陛下龙恩!来人呐!” “奴婢在殿下请吩咐。” “庆芝你受劳一趟,这会儿出发,夜食去蓝天享受,铁定是好酒好肉招待你的,叫那孽障来长安城里住上些日子,最多过年前放他回去就是了,也不耽误过年的时辰。” “诺,奴婢这就出去。” 夜庆芝答应了一声倒退出殿门,点了两个小内侍骑马离开皇宫,出了长安城东门径直奔向蓝天而去! 众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马匹歇息了两三次,总算赶在酉时三刻到达庄子里,守门的一看宫里来人,赶紧热情洋溢的把三人请进了屋里。 李钰正在陪着后院四女说笑,下人来报; “启禀郎君,宫里来人了,三匹快马,刚到府外停下。” “宫里来人?估计是想要我出马主持大局的,也罢不论作甚赶紧请进来说话,千万可莫要怠慢了人家。” “是郎君。” 这边下人刚出去,外头的夜庆芝大步而如入; “侯爷别来无恙?” “嗯?夜总管,什么风把您给吹到了这里?” “回侯爷的话,殿下派我来传,想侯爷想的茶饭不思,所以派我过来看看情况。” 李钰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知道了,饭菜一会儿就好,总管留下吃过夜食明日一早回去向来也不耽误许多的。” “遵侯爷命,那就恭敬如从命了。” “尽管随便。” “谢侯爷赏赐!” 夜庆芝岁数也大了,这几年骑马都是咬着牙的,能歇息一晚当然再好不过了,谁会来拒绝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还不亮,许多人马都在收拾东西了,一行人晃晃荡荡来到长安,没到城门口呢,就有人大声传令; “闪开闪开,丝绸之路的商队回来了第一批队伍就要入城了啊?” 李钰听到边关传令,立马叫自家队伍让一边,没多大一会儿,乌泱泱的长龙越来越近,一直到进了宫里这才踏实下来。 李钰也是整整等了一年的,喜事总算到了中原,当然也盼着事情能成的,商队归来的时候,或许里头还有几个能算的正式的官员的也算不错了,到时候大唐和番邦互相递交一下国书,? 进了城得李钰假装凑巧和一个五十多岁出的老管家模样的大胡子说话,又是四处套话,又是千恩万谢,感谢对方告诉真实情况。 听到自家郎君一肚子的墨水儿,居然用外头西域的语言和来朝拜的那些商队负责人说话!李氏二房的人马都骄傲的抬起头。 “嗨!你说这个呀?天下百姓都快知道了呢,知道你们商队的货物很充足,不怕人没人要的,东西太多了……你们可以放心居住,我天朝的朝廷随时随地都欢迎你们远方的朋友到来!” “谢谢你年轻人,”你的以后会很光明的。” 李钰打听了好几个西域的商人,基本知道了来去之间,离开商队回秦大将军府里歇息。 交代了下人傍晚叫他起来进宫,要找陛下商量大事儿。 下人们不敢怠慢,一直有人看着沙漏,终于等到了时候轻声唤醒家主,李钰坐起来揉揉眼睛,洗把脸这才出门上路,奔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口没人阻拦,都是熟悉的面孔,守门的军侯热情的把李钰让进了宫里,李钰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一路上哼着曲调蹦蹦跶跶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门前,得了进去的命令,李钰来到正堂里下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吧。” 谢陛下,儿拜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笑的合不拢嘴; “我儿你是不是有些瘦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1章 前朝余孽 第五百八十三章;前朝余孽 李钰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一路上哼着曲调蹦蹦跶跶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门前,得了进去的命令,李钰来到正堂里下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吧。” “谢陛下,儿拜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看见李钰就笑的合不拢嘴; “我的儿你是不是有些瘦了?” “可不是嘛娘娘,您可不知道啊娘娘,前阵子闹腾的心烦意乱,弄个作坊都没地方,儿是吃不下喝不下的。” “我的儿,别别别,你阿耶说了,给你再弄点土地叫你使用,饭总得吃饱吧儿呀!” 李世民在旁边一听这话立马一副哎呀我去你又上当了的表情,长孙皇后笑的不行扭过头来说道; “陛下?陛下!您想什么呢?” “啊?哦,观音婢放心已经叫人给他安排了!” “你看吧,娘娘我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放心好了。” 长孙皇后说完又扭过来看了一眼李世民,后者假装面带微笑。 “娘娘!您找儿过来有事儿?” “没事儿,就是想你了,叫你回来宫里娘娘我好好看看你。” “哦,娘娘!听说最近丝绸之路的商队回来了好多货物?” “哦!那些呀,娘娘怎么知道许多的事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叫娘娘说啊,这次已经亏了,随便换点银钱算了,你不用多操心的。” 长孙皇后一说这话李钰立马着急了; “娘娘千万不要如此,那些东西在中原都是好多钱的,可不敢乱来,儿给您主持大局,保证就有千把万银钱出来。” “别闹了我的儿,那些破烂东西还千万银钱?你安安生生回去歇着,随他们去吧,你阿耶都去看了没啥值钱货的。” 李世民一口茶闷在肚子里汤的心里难受至极,想要说话长孙皇后立马偷偷打了个眼色,李世民紧紧闭着嘴巴不说一句。 “娘娘您说,朝廷里却银钱不?” “缺啊!怎么了?” “那就把这事交给儿,您不用管了,儿能让朝廷再多些银钱出来,别的本事没有,这点小事儿定能解决。” “我的儿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敢!启禀娘娘,我要是弄不到一千万贯,军法处置,不过……要是能弄到手又怎么个说法?” “这个娘娘可不敢说的,得听你阿耶说了才算数,是吧陛下?” “是!一万匹甲等马,一千万贯真金白银,阿耶我就给你个县公当当。” 这是李世民第一次承认自己是他阿耶,听得长孙皇后高兴的不行; “快快快,去弄些酒菜过来,陛下要和我儿吃酒的!” “是殿下!” 李钰歪着头; “陛下您此话当真否?” 长孙皇后笑着骂道; “放肆!你阿耶乃是九五之尊,说话当然作数了。” 李钰听了嬉皮笑脸起来; “陛下您放心两万头马儿都能弄到手的,且全部都是甲等的!” 李世民本来听着挺高兴的,听了这话立马黑着脸; “观音婢你看吧?这就是你说的靠谱的不行的儿?两万头? 马是论头算的东西?五千甲等马朕还觉得有可能,这两万头甲等宝马?你们吃吧朕还有奏本没看,得回去了。” 长孙皇后本来觉得好好的,一会功夫父子俩又生了闷气,赶紧起来劝解; “陛下!陛下?您听妾身解释……” 李世民一边走出去一边摇头叹息着嘴里还在嘀咕; “天天胡吹大气,那甲等的宝马能随随便便弄到手里两万匹?不学无术的东西,还两万头?进来就闻着一身的酒气,天天吃的五迷三倒的混账东西……” 看着皇帝陛下生气出去,李钰平摊双手; “娘娘?怎么又生气了这是?这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您看吧娘娘!我就知道陛下说话不敢信的,您非……哎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长孙皇后过来就拧着李钰的耳朵叼起来老高; “本来好好的事情,都让你给弄砸了!你还要说话?你今日又吃了多少白酒下肚才来胡吹大气的?” “娘娘饶命啊?儿不敢了!” 长孙皇后气的咬牙切齿; “你不敢?你说过多少次不敢了?” “娘娘饶命啊!儿给您透个信,儿又派了一队人马去往西域,带了三百多车货物,我库房里的东西全都拉完了,还另外购买了许多,两万头马真的没事儿,儿能弄到手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娘娘,哎呀我的老天爷,娘娘您都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拧我耳朵!” “什么时候的事儿,娘娘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走了半个月了都!” “那……你说能弄千万贯!到底是真是假?” “娘娘你别不信,我去就可以,别人去了三百万贯都不容易。” “你别管了,你阿耶说了这事交给你了,弄成了,给你升一级做个县公的,我儿放心此事包在娘娘我身上。” 一说提升爵位李钰非常重视,往前走一步就距离王爷近一步的; “真的呀???娘娘您可别糊弄儿啊,这县公的事儿真的假的?” “真的!千真万确,一万头甲等马,和一千万贯,就给你个县公!” “好嘞!娘娘您等着吧,这点条件就可以做公了?还好我没说更多的事情,对咯娘娘儿回去睡觉了啊?儿请退了。” 长孙皇后听得心里直痒痒; “哦这就走了呀我的儿?” “啊!对啊!不是说完了吗?那些条件弄成了给儿弄个县公。” “哦!我的儿你可慢点的啊!” “好嘞!” 李钰笑的不行一路上高高兴兴的嘀嘀咕咕; “真好!娘娘对我真好,就这点事情太简单了些,这个公我是当定了。” 李钰开心的出了宫门,却不知道身后的黑影子快步跑到李世民的书房里; “拜见圣人。” “走啦?” “回圣人的话,侯爷出宫去了。” “他说了什么?” “侯爷说了,这点儿小事儿,这个公爷当定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来了一句; “难道他真的能弄到两万头甲等的宝物?” ………… “启禀家主,该去何处歇息?” 李钰坐在车里扯着嗓子; “去梅花院子里浪一趟去。” “唯!” 一大群人出了宫门迎面上来一堆铁甲士兵; “站住!哪里来的?又要哪里去?” 李钰的护卫掏出一个令牌; “宫里出来的,蓝田县李县侯是也!” “侯爷来了?这大半夜的,让开全部让开!侯爷,侯爷是末将啊侯爷?” 李钰掀开门帘子; “你小子敢来拦住侯爷的车马?” “侯爷您误会了,我大老远就瞅着是您的车马队伍,拦住了就想上来给侯爷请个安,没别的意思!” “说话好听!赏他们两贯银钱!” “诺!” 军侯身边十几个士兵站在旁边笑的不行,今夜可以分钱了!” “侯爷您慢走啊侯爷!” 一大群人来到长安城东北角,两个护卫上去敲门半天出来一个门子; “作甚?夜了,你们……哎呀这不是郎君回来了吗!” “开门!不要多说,郎君在车里歇息,今夜来大娘子屋里,不可怠慢!” “是是是!” 下人开了中门,一路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叫喊; “郎君又来了,郎君又来了大娘子赶紧出来……” 门子正在奔跑冷不防前头站了好几个女人,其中一个不冷不淡的来了一句; “大呼小叫的作甚?” 门子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赶紧停下; “启禀大娘子,郎君回来了,正在门口处,车马就要进来,说要今夜歇息在您的屋里!” “郎君回家了?” “回娘子的话,正是如此。” “快快快,随我去接。” “娘子您慢点儿,慢点的娘子!” 一群女人刚走了几十步迎面进来院子里一群人马,大娘子站在车马前头; “奴家恭迎郎君回府。郎君万福金安。” 李钰并没有下车就在车里答应一声; “免礼。” “谢郎君。” 众人赶紧上前摆好了马凳,李钰这才慢吞吞的下了车马; “娘子最近可好?” “托郎君的福,一切安好,就是……” “说!” “是!就是没有男人,五邻四舍的闲话不少,说我们姐妹都是没人要的货色,奴家心里气不过,所以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结果整好迎接郎君归来。” 正在往里头走的李钰听了这话,黑着脸扭过身子; “谁说的?” “呜呜呜……奴家刚过来住了几个月,哪里知道邻居们的事情,郎君明查,奴家姐妹们真是好可怜的!” “来人!” “人在,家主请吩咐!” 李钰脸色平静的吩咐; “明日起来出去打听清楚哪个人散布的瑶言?出去查查,这几条胡同里的百姓都是踏踏实实的,为何有人来说闲话,明天查个清楚回来禀报!” “是郎君!” 董大娘子摸了眼泪搀扶着李钰往屋里走去; “郎君您慢着些,天都黑了的,您慢着点走路!” “大娘子今夜屋里可有人在?” “郎君~您这是诬陷好人嘛!” “哈哈哈哈哈,你个小娘皮,看把你吓得,今夜好生伺候郎君,我就可以在这里住上十天八天再回去。如何?” “郎君莫要哄骗奴家,咱们这院子里四家娘子呢,谁知道您要去哪个屋里歇息!奴家可猜不准确的。” “老大呀老大,你啊你啊……” 不说这边大娘子把李钰搀扶着进屋,只说那边秦琼站在大门里头等的十分着急,忍不住安排了下人出去迎接; “出去几个人看看,你家侯爷回来没有!” “是大将军!” 刚有几个军侯答应一声,还没出门呢,李钰派来报信的人正好进来,秦琼看看后头没人,冷着脸问了一句; “你家侯爷哪里去了,就你自己来回家?” 下人不敢和秦琼对视,只低着头吭吭哧哧的小声回答; “回大将军的话,郎君……郎君他……还有些个事情没有处置完的……” “掌他的嘴!” “唯!” “啪!” 李钰派回来报信的护卫挨了一巴掌动都不敢动,秦琼又问一句; “你家侯爷去了何处歇息?可是东北角那四个娘子的宅子里?” 报信儿的下人这次不敢说瞎话了; “回大将军的话,去了!” “滚回去睡觉!” “是!” 李钰的护卫吓得起来就跑,他就知道回来准没有好事儿找他,果然兄弟们都不回来,自己跑回来挨了一巴掌! 秦琼气的浑身发抖,进了后院还是脸色发黑,秦夫人笑着劝解; “将军又是为了何事?我儿可回来歇息了?” “哼!” 秦夫人听了一声冷哼立马猜测到了前后,赶紧来陪着笑容; “大将军莫要生气,少年人在外头玩耍一会儿,没多大个事情,谁知道在哪家将军府里吃酒呢!” “将军府?恐怕是去了女人府里快活吧?” “女人府?将军您先歇息着,一会儿他个泼皮回来了,妾身立马就去拧他的耳朵。” “糊弄吧!你们继续糊弄吧!上次他出去一夜不归,老夫要家法伺候,就是你个妇人来百般的阻挠,你看看这又不回来了,去了东北角那四个女人屋里快活去了。” “你还指望他今夜能回来?” “这……大将军息怒,息怒!明天我去他那别院里看看,到底是什么女人把我儿迷的三魂七魄都不见了踪影,太也大胆。” “娘子你可知那些女人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将军?不就是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嘛,明日我去看看,叫他们滚蛋,离开我儿远远的!” “哎呀娘子呀,那是前朝几个将军的闺女,四个女人相依为伴,长安城里谁人不知?没人敢去招惹的,偏偏他个不要脸的,还给人家安置了宅子,还买下整个胡同,这要是陛下追究起来,可怎么得了?” 秦夫人听了这话立马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说道; “将军您打听清楚了?可不要诬陷了我儿!这话可不敢乱说的将军呐!” “老夫能诬陷你的好儿?你出去打听打听罢,多少人家都清楚明白的,只不过没人敢说而已! 明天你自己过去看看,那四个孩子确实可怜,家破人亡了,剩下这四个孩子,偷偷摸摸的隐居在烟花胡同里,偏偏你的好儿去人家院子里住了一夜! 这可好了!纠缠个不清,隔三差五要去住上一两天的,前几个月,来了长安不见人影回来,就是住的那里!当老夫是瞎子聋子吗?” 秦夫人听完了来去也是跟着愁眉不展; “将军!皇帝不会要收拾我儿吧?” “老夫如何知道?他是陛下的儿子不假,但是陛下一直不肯相认,还要处处找他的不对! 多少人盯着他呢,他处处胡乱发脾气不讲究人情世故,处处去得罪人,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如何跟九泉之下的兄长交代? 三弟也是成天为他揪心的不行,找人给他透了信儿,可他还是不服气,非要袒护着那四个娘子, 夫人你说,人家孔家刚刚松口,答应能给个闺女,尚且不知道是嫡亲女,还是庶出女,颜家已经明着说了答应给个嫡亲女过来,这些事情越来越顺心了,他个不要脸的还养着外院,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谁还来答应婚事? 没有成婚就养了别院,这叫什么事儿啊?更别说还他娘的养前朝的后人,陛下要是发火起来,能轻易放过他?” 秦夫人越听越害怕,谁不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什么人都敢杀的……何况这个已经扔出去的儿子? “将军您莫要吓唬妾身,妾身就这两个儿子,一个是大朗,一个是那小不要脸的狗子,这两个但凡有一个出事,妾身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大将军……” “哎呀娘子你就别添乱了,老夫心里有数,什么都清楚的……” “好好好,妾身就知道郎君能护住我儿的!” “我今夜给你把话说清楚了,老夫护得你那俩儿一时,护不住一世,你再糊弄下去,他早晚要出祸的。” “不会不会,大将军放心,妾身明日起来就去把他个不要脸的弄回家来,妾身天天看着他坐书房里读兵书战册,门都不让他出去,这总可以了吧!” 秦琼长叹一声; “但愿娘子你这次能狠下心来,否则早晚要惹出大麻烦的,老夫不死的时候,他们没事儿,也没人敢出来折腾,但是老夫去了,立马就有一堆小人出来蹦跶,你心里要有个数的。” “是是是,不过大将军您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儿不是说了吗,找高人给您医治身子,补上往年的亏虚,这还买了那么多高价的宝贝,每次都是分成三份,一份孝敬皇后殿下,剩下两份分给了您和三弟,夫君您会长命百岁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2章 非是死胡同 第五百八十四章;非是死胡同 李钰在梅花别苑董大娘子屋里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按照习惯巳时起床,坐在正堂里用早食,四个如花似玉的娘子陪着,刚吃了没几口下人匆匆来报,神色慌张不堪; “拜见郎君。” 李钰看下人的样子好好的心情给弄的不高兴了三分,皱着眉头呵斥; “你慌什么?” 下人也顾不得其他,快速的回话; “回郎君的话,夫人来了,刚进大门一脸的怒相,来者不善,哦启禀郎君是秦大将军府里,郎君的婶娘来了。” 李钰听了这话筷子上夹着的羊肉还没送到嘴里,就吧嗒一声落在了桌上! 李钰哭丧着脸感叹; “完了完了!昨夜一夜不曾回府,婶娘过来找我了,快快快!快躲起来,婶娘抓住我铁定要行家法的……” 一听说秦大将军府里的正房夫人到来,别说李钰慌了神,在场的四大美女整整齐齐的六神无主! 谁是什么身份都心里清楚明白,郎君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将四美收房,明份上就是养的外院,秦夫人呢?郎君的婶娘长辈,没听下人禀报吗?来者不善又气势汹汹的,如何不惊? “郎君?奴家姐妹如何躲避?这都进来院子了呀?” “是啊是啊郎君……” 就在李钰慌里慌张想要从正堂侧门逃跑的时候,正堂门前传来一声李钰十分熟悉的呵斥; “泼皮!我看你往哪里走?” 秦夫人声到人至,站在正堂门口瞪眼看着就要跑到偏门口的李钰,身穿诰命正服显得雍容华贵,身边八个侍女分在两旁跟随,后头跟着甲胄整齐的兵卒八人,个个都是彪悍勇猛。 听到婶娘的声音无奈的扭过身来的李钰忙里偷闲看了一下阵势,婶娘带来的居然不是府里当值的府兵,竟然是叔父秦琼在大营里的军卒!我晕! 正堂里刚站起来身子的四美听到呵斥赶紧扭头查看,得!今天这阵势谁也跑不掉了,三品夫人带着甲胄前来,能给个好脸色出来? 秦夫人站在正堂门口并不进去,只在门口外冷着脸说话; “孽障!你还要躲到何处?” “哦,就来了娘娘。” 李钰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摆出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连婶娘都不敢叫了,直接娘娘起步,正在火头上的秦夫人看着李钰耷拉着肩膀低头认错的表情,再听了娘娘的呼喊,瞬间就被泄气了一半。 李钰小心翼翼的来到正堂门口外; “儿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四个美女都低着头跟了出来站在李钰身后异口同声的行礼问安,姿势标准又恭敬; “拜见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又是朝廷里封的正三品夫人,人前人后都要注意分寸的,何况一群小辈儿? 秦夫人只得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都免礼吧!” “谢娘娘。” “谢夫人。” 秦夫人黑着脸瞪着李钰; “你这孽障站的离我两步开外,是何道理?” 李钰知道今日也躲不过去的,没办法只能往前挪了几下,刚走到秦夫人跟前,就被秦夫人的一指禅点到了头上,七八指头下去,李钰被点的前仰后合……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你叔父在府门处等你半夜,结果你从宫里出来半路上就改道跑了个不见人影,还彻夜不归又夜宿他处,直把你叔父气的一夜都没有合眼,今日连大营都不曾过去,这就是你平日挂在嘴上常说的孝道?” 李钰不知如何回话只能唯唯诺诺的开口; “回娘娘的话,儿也没有夜宿在他处,这也是儿的产业……” “你说什么?大声一些叫我听个明白清楚。” “儿……儿昨夜有派人回去禀报的……” “派人回去作甚?禀报什么?禀报你夜不归家?禀报你宿在外院处歇息的好事情?” 李钰一句都说不囫囵这边秦夫人连珠炮一样的轰炸起来,句句都是声色俱厉,呵斥的李钰低下头不好言语。 “回话!” 听着李钰的狡辩秦夫人气又不打一处来,猛的抬高声音,将李钰和四美还有这里的下人们都吓的浑身一震! 哆嗦了一下的李钰赶紧开口; “娘娘容禀,儿也记得今日午后去处置那些西域弄来的货物一事,这早早的起来用食,就是怕耽误了朝廷里的大事儿。” 秦夫人冷笑着继续发问; “早早的起来?有多早?比满朝文武大臣上朝的时辰还要早吗?还是比大营里的兵卒操练更及时痛快? 巳时过半起床也敢算早?娘娘都想不明白了,你的面皮怎么如此厚实,都不觉得羞耻吗? 你程家的大兄每日不到辰时就起来梳洗,然后就去书房里头读书,写字,你是瞎子吗?看不见?还是聋子听不明白事理?” “回娘娘的话,儿平时也有看书写字儿的……” “你还敢狡辩?府里后院的书房每日都有人当值,你多久没进去一步了?书房里的书没有你拿出去一本的记录,蓝田来的下人我也审问了一个遍,你两个多月都不曾进书房一步,都这会儿了你还要来糊弄娘娘吗?” 秦夫人说完也不等李钰再开口直接爆喝一声; “来人!” “在!” “把他拿下,押回府里!” “唯!” 一群虎狼兵卒齐声答应,其中两个走上前来笑的狰狞恐怖; “今日又是属下,命令在身又要得罪您了侯爷!” 李钰听说又要拿自己吓得赶紧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呐,儿也没做错什么呀!这真是冤枉至极了!” “还不知错在何处吗?给我押回去抽他三鞭子,或许就能想出来错在哪里了,你们俩还磨磨蹭蹭的作甚?是不是皮痒了想跟着吃军棍?” “唯!” 本来还在糊弄差事的两个兵卒听了这话立马不敢再耽误,一人抓着李钰的一只胳膊,就往院子里拖去。 李钰小个头一个被两个彪形大汉抓着身子,双脚挨不住地面,着急的扭头呼喊; “娘娘饶命,娘娘饶了我吧,就一夜不归的事儿……娘娘您怎么发如此大的火气……饶了我吧娘娘……” 四个美女都是偷偷抬起一点儿头查看着被拖出去的郎君,郎君昨夜跟来的一群护卫都着急着忙的跟在身边和那两个兵卒一块儿出了院子,郎君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小了直到最后听不见什么…… “哼!” 正在偷看的四美听到冷哼赶紧又低下头站好,不敢再乱动身子。 秦夫人站着不动嘴里又来一句; “去两个人看着,告诉他们不能在我儿身上乱抽乱打,我儿午后还要去户部里办事,若是打坏了哪里,我揭了他们的皮!” “是夫人。” “唯!” 秦夫人身边的管事和身后一个领头的兵士赶紧答应一声,两人一块儿跟了出去。 秦夫人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也是无奈至极; “我儿乃是五姓七望之陇西望族出身,且还是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又得朝廷封了县侯,身份尊贵至极,可不能同常人一般共论长短,处处都要讲究许多的,你等可知道这些?” 四美女异口同声; “夫人教训的是,我等知晓。”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且我儿贵为一族之长,又是县侯爵位,便是妻妾过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好与你等小辈儿的计较太多! 可是外院之事就另当别论了,各家各户的主母正妻都对外院恨之入骨,其下场也是各有不同,能得家主喜爱不移的,还能好受一些,可一旦不得宠的时候,正妻主母派人来带回血脉,其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秦夫人也是听闻了各种传言半年有余,这里的别院有那孽障偷养着的四个女人存在,今日也是第一次碰面。 平心而论,秦夫人看见四个女人虽说年龄比那孽障大了一些,但是自己心里却并不抵触, 许多人家为了心疼儿子都是找的大一些的娘子做妻,就是想着大一些的能疼人,能知道冷暖,能爱护儿子,秦夫人也是如此做想,当年的老县男同样是如此想法,所以救回去给李钰做妾室的王可馨与司徒云砂皆大了李钰许多。 再看这四个娘子举止大方温文尔雅,礼法周全,规规矩矩,秦夫人心里更加欢喜了一些,若不是背后的身份太过敏感,秦夫人都想做主将这四美收做那孽障的妾室了! 只是一想到这四人的阿耶具是前朝的将军,而且个个身份不低,当年镇压天下义军之时也是勇猛作战,彼时各自侍奉主上,无有对错之分。 可这会儿形势比人强,胜者为王,败者寇,如今是新朝,李唐江山已经稳固,恩泽四海,八方俯首,这些人的身份就有些敏感了…… 是前朝的身份倒也不是说一定死罪,多少文武都是前朝过来的?两代皇帝也不曾赶尽杀绝,若是这四女的阿耶在世,也不难办,凭借自家郎君的脸面,去朝廷里说个人情,加上陛下求贤若渴,自然顺水推舟的招安过去,即便做个小官也行,至少身份干净,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了。 偏偏这四人的底子夫君昨夜里说的清楚明白都是战死沙场的英雄,且当年都不是窝囊废, 尤其这董大娘子的阿耶,更是个中翘楚,曾经统帅一方坐镇中军大帐执掌重权的人物, 其手下有三员猛将,就是这另外三个娘子的阿耶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哪个人手里都斩杀过秦王府几个将军的性命,如今……人也不在了,招安便无从说起,又是杀过当今陛下人马的……这就非常敏感了…… 秦夫人不紧不慢的说着,心里慎重的组织着言语生怕一个不妥当就要招惹没必要的麻烦上身;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想来多费口舌,你们的一切许多人都知道来去,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既然我夫君能查清楚前后,想必他人也能弄个明白! 我儿的身份确实可保你们无恙,你们躲在他的树下也确实不错,可是此路非是那长久之计,隐患还是有的,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起来,麻烦不小! 你们若是智慧那就找个寻常的百姓家里结亲,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可安稳一世,倘若有心乱来一步,不是本夫人危言耸听,顷刻之间就能有灭顶之灾到头,人之生命不论男女皆父精母血所赐,你们且行且珍惜吧!” 三个妹子听了这话都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话才能合适,只得看着自家大姐,董娘子挥了挥手,正堂和院子里的下人不论男女全部退了出去。 “启禀夫人,小女子知道夫人您想的什么,也知道许多人都清楚我们姐妹的来路,不敢请夫人听小女子解释几句,可否?” 秦夫人正要转身离去的,听到这话顿住了身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但说无妨!” “谢夫人。” “启禀夫人,我们姐妹四人在父辈去世之后就带着族人退出了乱世纷争,躲在民间不问世事。 如今前朝已经成为过去,新朝安定稳固,我等也知道大势,亦知道天命所归,更是不敢乱来一步,只一心琴棋书画修身养性,从来不招惹任何是非,更不与他人往来结交,教训族人也是以我大唐律法为上,行善积德次之。 小女子敢言,终此一生我姐妹四人都不会乱来一步,乱想都不会的,族人们如今也是醉心耕种,养家糊口,再无其他想法,敬请夫人明查之。” 秦夫人虽然皱着眉头,但是明显放松了许多; “这些我也知晓,我家大将军也肯定过你说的这些,知道你没有乱说,不过我大兄只此一子,那孽障的身份金贵无比,又指望他开枝散叶,我不想他出任何问题,更不想他招惹任何麻烦,尽管你们不想惹是生非,可是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岂能是人力抗衡的?” “是,夫人您教训的很对,可是小女子也想辩解一二,夫人您想,大将军能把我们姐妹的事情查的清楚明白,皇帝陛下呢?能不知道侯爷身边都是些什么人物围绕左右? 倘若是我等姐妹有胡思乱想的趋势,别说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便是后头那些族人,恐怕也人头落地许久了,岂能留着我等性命长活在这世上? 那么如此推断下去,既然皇帝陛下知道一切,又没有为难侯爷,更没有来打杀我们姐妹四人,小女子估摸着不会给侯爷带去麻烦的,还有一事小女子也想多嘴两句,请夫人准许。” “准!” “是,谢夫人。” “启禀夫人,我等姐妹的族人虽然不多,可也不是个个废物,侯爷他总能用得上的,比如……出把子力气,养鸡养牛,作坊里干些活计,夫人您说呢?” 董娘子说话的时候偷偷伸出了四个指头,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右手又收进了袖口里头。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说的太透,秦夫人如何不懂? 单纯性的干力气活谁来稀罕,不过……这个数目的族人,且还是军侯兵卒之家,随便弄出五七千人马那是容易至极的事情,得此助力那孽障进退之间也能多些筹码的…… 秦夫人听了这些眼神也跟着柔和了许多,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临走前丢下了一句;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得天地庇佑江山稳固,不论你们过去怎样,现在都是陛下的子民,应当遵守大唐的律法,处处效忠君王,一心朝廷才是正途!不必送了。” “是,恭送夫人。” 看着秦夫人带着手下离开院子,三个妹子都来看着董娘子; “大姐,这可如何是好?” “大姐,看样子郎君的长辈不太欢迎咱们呐!” “大姐!如今咱们姐妹四人个个都陪着侯爷过了夜的,虽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可也羞人的不行,若是真得再去许配人家,小妹还不如跳河算了,烈女不侍二夫,我实在伺候不了其他男人了……” 董娘子一脸轻松的笑着; “没你们想的那样作难,世事难料,人更无常,不论何时人马齐整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郎君他也不是凡人,聪慧之极的,千万别小看了这陇西的二房,陇西李氏上三房生死共存了近千年,加上皇家,一共八房就属这二房最是厉害,郎君的二房老祖宗才是传承了陇西老祖宗真正的家业,不论兵法武功,还是族人,财富,都不是世人能够轻易能衡量出虚实的,郎君若是没有底气敢靠近咱们姐妹? 夫君二房的手段不比皇家差了一点,早就知道一切的,天下之大也只有郎君一人能保护咱们姐妹衣食无忧, 只有郎君一脉的二房才能保护咱们那些族人安稳生活,再说郎君的品性有目共睹,善在其次,智慧为最,谋略更是惊人,手段层出不穷! 咱们只管一心一意伺候自家的夫君,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夫君处置,不要刷任何花枪,夫君那里只能以心待人,才能有所期待的。” 听了大姐的话剩下三姐妹都才露出笑容,梅花别苑也跟着恢复如初……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3章 泼皮又想要地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泼皮又想要地了 李钰大叫大喊着被两个彪悍的军卒抓上了车马,被一路拿回了秦大将军的府里,李钰也知道今天这三鞭子躲不过去了,闭住了嘴巴不再多言。 两个军卒也毫不客气抓着李钰下了车马进了院子里,一路上的奴仆侍女目瞪口呆的看着尊贵无比的侯爷又要被执行家法了,有直摇头的,有叹息的,有害怕的无奈的,不一而足。 两个军卒抓着李钰来到前院的空地上,不由分说按下去在马扎上,门口被命令进来的府兵四人分别抓着拖了外衣的李钰双手双脚。 “啪!” “哎呀我操,你他娘的早上吃牛肉了,用这么大的力气?” 趴在马扎上的李钰被一鞭子抽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直往心里钻进去,呕吼着呵斥执刑的军卒。 军卒别看向的彪悍至极,听了呵斥立马弯下腰陪着笑; “侯爷恕罪,侯爷您消消火,属下也是奉命办事,您看这……还剩下两鞭子没抽呢,侯爷您说这……” “抽抽抽,赶紧他娘的快点抽完,侯爷下午还要去户部里办差的,你们心里要有个数的,别他娘的……” “是是是,这就抽这就抽!” 两人对话还没有结束,军卒就扬起来鞭子狠狠地朝着李钰屁股上抽了下去。 “啪!” “哎呀卧槽!” 李钰不用摸都知道屁股上出血了,黏黏的热热的往外冒,旁观的侍女都吓的闭上了眼睛,奴仆们都是揪着心,早就有下人叫了医者,这会儿背着药箱跑了过来,只等第三鞭子下去立马就要施救上药,奴仆们看着李钰屁股上鲜红的血液打了个大大的叉子,个个都是脸上的肉都跟着抽搐不停,这他奶奶的能不疼吗?搁谁身上不疼? “啪。” 这第三鞭子下去李钰闷着声音吭哧了一声,鼻涕眼泪直流,李钰恶狠狠的抬起头; “滚蛋!本侯给你们一息的功夫消失在本侯眼前,要不然……” “是是是,侯爷恕罪!” 李钰的狠话还没有说完,一群军卒立刻就跑了个干干净净,旁边的奴仆七手八脚的抬起李钰就往自家院子里跑去,医者紧跟着在后头…… 一群人马进了李钰的院子,这次不像上次挨揍,毕竟这次没有秦大将军亲自监督,说实话尽管抽的狠了一些,终究是手下留情了的,李钰并没有昏迷,十分清醒,李钰却宁愿昏迷了才好,也不用忍受这难忍的疼痛了! 医者老头也不闲话啰嗦,干脆利索的揭开了李钰的裤子,侍女早就端来了热水,老头擦拭了干净,又用烈酒擦拭一边。 “嘶,慢点慢点的,疼死我了这是擦的什么?五粮液烈酒吗?闻着真刺鼻的厉害!” “是郎君,小人慢点的擦拭,回郎君的话,就是咱们自家制作的白酒,按照您的吩咐,治伤用的都是头锅最霸道的酒曲,所以厉害非凡,不过也最是上等的,用了之后就不会再肿肥了。” “哦知道了,擦吧!” “是郎君。” 总算擦拭完血饼子,上了金疮药,医者老头退出屋外而去,迎面碰上带着侍女进来的大将军夫人; “拜见夫人。” “免礼。” “谢夫人。” “怎样?他们可抽坏了我儿的骨头或者是身子?” “回夫人的话,留手许多了,没有上次那样狠毒,也都抽在屁股的肉上,且未伤到筋骨分毫。” “这还差不多,要是伤害我儿的筋骨,我揭了他们的两层皮下来,你且去吧,记得以后来及时换药就行了,别叫伤口发威。” “是夫人,小人记住了。” “都退下吧!” “是夫人。” 李钰一看婶娘来了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要是我婶娘来了打死你们,敢如此抽我……” 秦大将军夫人刚走进门里头两三步听到这话刷的一下眼泪直流,拿出丝巾擦了干净装出一副笑脸进去; “我的儿!” “他娘的这些龟孙子……嗯?啊!娘娘来了,赶紧坐下快快就坐!啊……可疼死儿了娘娘啊……哎呦喂……” 李钰高兴的要爬起来结果牵动了屁股的伤口,疼的嘶哑咧嘴起来,秦夫人看的心里揪着立刻高声呼喊; “来个活人伺候你们家侯爷!” 话音刚落地外头一路小跑进来昔春探春,两人举快速跑进来站定; “启禀夫人,奴婢们在呢,请夫人您吩咐长短之事!” 秦夫人一看是经常伺候儿子的两个贴身暖心的小人,就不再发火,放平了声音来吩咐; “你两个且来看看我儿。” “是夫人。昔春探春答应了一声赶紧拖了鞋袜上到榻上; “郎君可有不适之处,仔细说来,奴婢们就来伺候。” “哎呦,没事没事,就是疼痛难忍的厉害。” 两个贴身的小人儿泪流满面,昔春不擅长说话,只哭不说,探春哭着埋怨; “我的家主呀!您也分分时候,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别弄得又不对头了,总是来挨打,再打下去,奴婢们就要活不成了,心疼也要心疼死了的。” 李钰一声不吭,秦夫人也跟着流泪; “我的儿,你但凡有点眼色也不至于挨打吃家法的,你叔父昨夜在门口里头等了你半宿,都不见你的人影,大发雷霆之怒,好歹我给劝住了,你个孽障不要再去招惹麻烦了行不行,娘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李钰听了这话立马用双手支撑起了身子,着急的辩解着; “回娘娘的话,儿怎么可能不听娘娘您的话呢?只是儿昨夜真的没有什么错处的,您这一进去就黑着个脸色,见人就要呵斥,儿真心是吓坏了的。”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天地良心啊娘娘,昨夜儿没有出去鬼混,就在别院里歇息着,真冤枉死儿了的。” “你个泼皮可知那四个小娘子的来去路数?真假长短?” “知道啊娘娘,早就知道了的。” 秦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他们的阿耶都斩杀过陛下当年府里的将军,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来招惹她们?” “娘娘啊,他们阿耶的事情和她们没有干系的,他们四个可都是守着咱们大唐律法过日子的老实人呐!” “你知道狗屁!” 秦夫人看着不好劝解的,也忍不住说了不该说的粗话,紧接着警告李钰; “娘娘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那些娘子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个混账东西可长点心思吧我的儿呀!” 李钰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着急的蹦出来一句现代话; “哎呀我去!” 这话一说出来秦夫人就慌了手脚; “不准出去!谁也不准出去这屋门外头,安安心心的养伤,明日娘娘我自然回去宫里给你说情,就说今天吃醉了酒,无法起身,来日再说详细!” “哎呀俺的娘嘞!儿说的是我今日不出去门外,我不不出去行了吧?哎呀我的娘娘耶?” “谅你也不敢违抗娘娘的命,你今日敢跑出去娘娘可要真的生气了哦!” 李钰无奈的趴在床榻上抱着脸头; “好吧娘娘,儿永远都说不清楚的,您想说什么且安心说来就是。” “怎么就说不清楚了?你个混账的东西,娘娘我连你叔父都能说的清楚明白分毫不差,还弄不清楚你这泼皮的事情了还?” “好吧娘娘,你就说那四个小娘皮的事情吧行不行?” 秦夫人高兴了的点了点头; “当然行了,娘娘我就是要说的这个事情!你老是来打娘娘的岔,又要来埋怨娘娘,你这不要脸的货色,娘娘瞅着你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无赖货!” “我晕,算了算了,娘娘您想说什么尽管随便这总可以了吧?” “肯定啦!娘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的儿,听说那四个小娘子身后还有一万多的族人?果有此事乎?” 李钰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还十分不满的说着; “娘娘谁给您说的那些数目?叫他出来给您解释个清楚明白!” “我得儿呀!你别管其他了,只说她们四个身后到底有没有一万多族人?可别是照顾哄骗娘娘我的客套话啊?” 李钰支撑着身子爬起来,一脸正经的回应着; “回娘娘的话,有的,他们四家的族人,加起来差不多五万出头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万多族人?更不是办事不牢靠不靠谱的人马!都是有用滴,那些人马可是大有用处的哦娘娘!嘻嘻!” 秦夫人亲耳听到这泼皮说的数目竟然有四五万人马,惊奇的大张着嘴巴; “我的儿!不是说只有一万多个儿郎吗?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蹦跶出来了两三万人马?” “不说这话了娘娘,儿早就查的清楚明白,那边的一切儿都掌握的死死的呢!” “看把你能的?跟兔子一样!” 李钰也不在意,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要多贱就有多贱; “对了娘娘,儿听说有个地方非常的不错,用来修造阳宅阴宅都是大富大贵之地,可惜那不是儿的地盘上,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如意!请娘娘您来帮帮我弄到手里好不好嘛娘娘?” 秦夫人被哄的十分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你个泼皮不要脸的,又看上了谁家的土地田产了? 还说的煞有其事的,什么要修造阳宅,阴宅的,想要就是想要,还找出这许多听不明白的理由出来? 说来娘娘我听听,想着娘娘我亲自出马,一定能给我儿把土地要过来的。” 秦夫人说完又瞪了李钰一眼,笑着说道; “你个泼皮就会来哄娘娘开心!” 李钰一本正经的开口; “真的娘娘,那块地可是大富大贵之地,不论是修造房子,还是耕种谷粮,都是上等好地, 一辈子不缺吃喝穿的,要是修造了房子居住,家人可都是富贵极品,叔父也能长命百岁,且有官还有寿的哦!嘻嘻!怎样娘娘?这理由够充足了吧?” 秦夫人一边思考着心里的事情和李钰的说法,一边顺口回应着; “我明白了一些的,娘娘我也不是傻瓜,憨货,心中有数的,你既然如此说话,铁定有你的理由,不论谁家的田地产业,娘娘非给你要过来不可!” 秦夫人说完又瞪了床榻上趴着的李钰一眼,冷不丁的呛了一句出来; “就你能!你是天下百姓中的文曲星这总行了吧?” 李钰听的婶娘答应高兴的开口; “那是那是!娘娘您不看看,儿正是那天上的星宿下凡,来送给许多人富贵的呢!” 秦夫人笑着呸了一口; “呸!油嘴滑舌的东西!” “娘娘容许儿来给您仔细算盘一下长短之处吧! 斗星造作算是是遇到了珍详福瑞,所有亲人笑着开心到不行,娘娘您听不懂儿也没有办法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法呀娘娘!” “你不就是书看多了吗?多大个事儿了?给娘娘一本那种书籍书,娘娘看完也能知道真假如何的!” 李钰惊奇的来了一句; “真的呀娘娘,您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没有!娘娘没有你聪明,但是看过之后照样知道的清楚明白,尽管娘娘不知道黑白,但娘娘也是认识几个大字的,且又不算糊涂,你能弄懂的,娘娘也能整个明白清楚。” “娘娘厉害,儿佩服至极!” “去去去去,又来哄骗娘娘,你叔父总说娘娘把你们兄弟二人糊弄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呢!” 秦夫人埋怨完毕扭头吩咐; “茶水呢?赶紧端进来放好,我儿口渴厉害,还没人过来伺候吗?” 秦夫人话音刚落地,两个新来的侍女听到呼唤赶紧端着茶水进来伺候! “郎君请用,姜汤在此!有请郎君吃下肚子也好暖和一些。” 秦夫人点了点头; “总算有人过来伺候我儿了,这才像话吗,我儿都挨了打,你们这些奴婢奴仆,还没有个眼色,也不知道过来伺候着,更待何时?” 端着姜汤进来的两个侍女乖巧的答应了一声; “是夫人!” 秦夫人看着正在喝姜汤的李钰,凑过来问道;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呐我的儿,可否与娘娘说个清楚来去?娘娘明天就给你张罗拿下,地契放到你个泼皮的案几之上!”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4章 吃不死人 第五百八十六章;吃不死人 秦夫人看着正在喝姜汤的李钰,凑过来问道;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呐我的儿,可否与娘娘说个清楚来去?娘娘明天就给你张罗拿下,地契放到你个泼皮的案几之上!” “哦,回婶娘的话,儿想要的地就是长孙叔父家里的封地其中一处。” 李钰仔细说清楚了地方州县,秦夫人皱着眉头思索好久这才纳闷的说道; “我的儿,你要长孙尚书那块儿毒盐地作甚?总不会是要想着把那些毒盐巴倒腾出来卖给百姓吧?” 趴在床上的李钰笑了; “婶娘您真厉害,一猜就重了。” 秦夫人听了赶紧严肃的看着李钰; “娘娘可告诉你啊,那些是毒盐,人吃了会要命的,你可不能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件事就此打住,娘娘可不能助纣为孽,也不准你去做坏事!” “没有没有,娘娘您有所不知,那些毒盐巴可都是宝贝呀,儿有秘法能把那些毒死人的蓝色盐巴变成像雪白一样干净的能吃的盐巴,婶娘您想象一下,到时候那么多盐起出来之后,天下百姓就不缺盐巴吃了,行军打仗的兵士也能带上许多,不用粗布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呢,怎么能说是去干坏事?” 秦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没有半句瞎话,婶娘您不信儿可以叫下人去挖上两筐毒盐回来,儿亲自把它们变成能吃的上等盐巴,而且比现在才醒们吃的还要好上百倍,干净上百倍。” “好!不用你安排了,娘娘我来安排就是,来回五六天就成了的,娘娘叫人给你拉上一车回来,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把毒盐变成能吃的上等盐!” “婶娘您尽管安排就是,到时候毒盐拉回来儿亲自给您当场变戏法,保证弄出来的能叫人食用。” 秦夫人点了点头就要转身出去,李钰撑着身子叫喊; “娘娘您看,儿这样子如何去户部主持大事儿?” 秦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呛了一句; “谁叫你夜不归家?下次你再这样招惹你叔父,恐怕就不是娘娘我出手了,你可是明白的,把你叔父惹毛了,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哦,知道了婶娘。儿以后不夜不归宿总行了吧?真是闹心,儿也没去别的地方啊!” “你还来顶嘴?你叔父有交代,叫你离那四个祸事远远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族里的女人成千上万,后院里还有四个美娇娘,难道还不够你乐呵的?还要出去招惹麻烦上身? 正妻大妇你两个叔父一直在奔走劳累,现在已经拿下了颜家,人家公开答应你两个叔父,把你喜欢那个嫡亲的小娘子许配给你,你看这多好的事情?” 李钰听了这个大喜过望; “真的呀婶娘?颜家那个小娘皮的事情终于拍板决定下来了?” “啊!是啊!决定下来了,所以你不要再去那别院里纠缠了,否则名声传出去了,人家颜家会怎么想?哦这还没有成婚呢,你就开始养外院了? 我的儿你也不小了,再半个月就要过年了,立马十六岁,人家有的孩子十六岁都成婚有丁了,你也得顾及一下脸面吧?别总是一副孩子气的样!” “好吧好吧婶娘,我记住了,对了婶娘孔家那个小娘皮呢?说成了没?” 秦夫人皱着眉头思索着要说的话,不紧不慢的回应着; “孔家一直不松口,你叔父去了三次都没有说成,最后被逼无奈拿出前任家主答应的那套的说辞出来,才逼迫的孔颖达同意拿个孔家女给你,但是却不知道是嫡亲女,还是庶出女? 我昨夜和你叔父商量了一下,暂时不再纠缠不清了,等你明年孝期过了,能大婚的时候,就要彻底问个明白, 若是庶出女则拿来做个平妻,叫颜家的那个小娘子做正房主妇,若是孔家也出嫡亲女则孔家的娘子做正妻,颜家做平妻,到时候再给你寻找一家武将的闺女做小妻, 如此一来你三妻四妾就够数了,若是还要妾室的话,就在你族里安排些贱妾即可。 所以那别院里的四个……唉……你养着就养着,但是尽量少去招惹麻烦,最好不去才美,否则天知道什么时候陛下不高兴了,怎么来收拾你个泼皮, 而且我的儿你也是有爵位的,还是五姓七望的一家之主,岂能不注意一些影响?可不能任你胡来的,你听到没?说你呢!你个泼皮,发什么呆你?” “哦!知道了婶娘,可是……假如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孔小娘子,我可不要孔家其他那几个女人。” 本以为李钰会点头答应,秦夫人才要转身离去,没想到李钰蹦跶出来这个,弄的秦夫人再次转身,奇怪的问道; “这是为何?” “回娘娘的话,那孔家没有大婚的娘子一共十九个,儿求着孔家几个兄长们让我看了一整个遍了,除了儿喜欢的那个之外,其他的十八个娘子儿基本没有看对眼的,所以若不是那个小娘皮的话就算了,儿只娶颜家那个便成,否则娶个不喜欢的女人回来,儿看着膈应的慌。” “你这泼皮!你当是东西两市里买东西换东西纳?这个不如意那个不喜欢的?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你说话的地方? 此事休要再说,自然有你两个叔父做主,我和你程家婶娘商量着来的,再说了,这些都是处处和皇后殿下禀报商量之后进行的,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给我行,还蹬鼻子上脸了你,真是混账东西!” 秦夫人狠狠的教训李钰一番这才甩袖而去,李钰爬在床上叫喊着; “娘娘别生气啊,儿听还不行嘛,娘娘?娘……唉,好好商量商量不行吗晕死!我真不想找个不喜欢的女人进门,难道这也有错了吗?” 李钰终究没喊住婶娘,只能自己嘴里嘀嘀咕咕,说完还扭头问床上坐着伺候的昔春探春; “娘子你们说说,不想要个不喜欢的进门,这也有错了?” 昔春不擅长说话只把被子给李钰小心盖好; “郎君咱们还是好好爬着吧,这屁股上还有伤呢。” 探春陪着笑; “不知郎君想听正经话还是想听顺儿的话呢?” “你这叫什么话,当然要说正经话了,顺耳的那是马屁,听了作甚?” “那奴婢就说正经的话了,夫人没有说错一句的,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奴婢可没有听说有哪家的郎君娘子们自己决定自己什么的新鲜事儿! 如今咱们上代族长去了,陇西那边大房三房和咱们二房别说五服了,早就出了十服二十服, 皇后殿下是郎君您的义母,两位大将军的夫人是郎君的婶母,这都是堂堂正正的母,两位大将军也是郎君您的叔父,做主郎君您的婚姻大事儿,那是理所应当顺其自然,郎君您撒撒娇可以,但是可不敢拒绝的,那可是大不敬,传出去对郎君的声望有损,可不敢的。” 李钰郁闷的问道; “难道安排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我也不能拒绝吗?” “是啊郎君,天下百姓的儿女大婚的时候不都是第一次见面吗?家家都是这样的,郎君您生的命好,还能事先打听打听,去看上一看,其他人家的郎君可都是不知道自家女人长什么模样的,您不信问问阿姐,看奴婢说瞎话没?” 李钰扭头看着床上的昔春,后者不停的点头这才更加郁闷的爬了下去; “好吧好吧,那认命就是了。” 探春看着自家郎君一脸痛苦的表情赶紧来安慰; “郎君您放心好了,您这三位娘娘都把您当做宝贝疙瘩,怎么可能安排那些相貌丑陋的娘子进门?铁定都是要事先看个准确才好下手的。” “但愿如此吧,这里的审美观……唉……” 不说这里的李钰爬在床上养伤,只说秦夫人出了李钰的院子回到自己后院里,和没有去大营当值的秦大将军说了毒盐变食盐的前后来去,秦琼听得惊奇不已; “此话当真?” “回将军的话,妾身听得真真切切,想着不会是假的,毕竟我儿的秘法很多,又鬼精灵的点子一堆,能办到这些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琼坐在太师椅里点了点头; “老夫相信他的本事,夫人可安排下人去挖毒盐回来,老夫得去宫里把这件大事禀报给陛下知道,叫陛下也跟着开心开心。 天下到处都缺盐,别说大草原上的人了,就是咱们汉人也缺的厉害,大营里的伙房有时候还供应不上呢,赚钱是小事情,关键是解决吃盐巴的困难这可是天大的难题,他若是能把这事弄好,就又是功劳一场,这功劳越多功名利禄才越稳当,家族才能越安稳的,闲话少说老夫进宫去了。” “将军且去,妾身会安排好的。” 秦琼匆忙答应了一声就叫人备马,带着护卫就离开了家门,一路不停到了宫门处换了腰牌进去,朝会早就结束,李世民正在偏殿里和一群文臣说话。 “启禀陛下,大将军秦琼有事求见陛下,正在殿门外等候。” 李世民头也不抬的吩咐; “叔宝来了呀,今日叔宝未有早朝,想来是有要事耽误住了吧,请大将军进来便是。” “诺。” 秦琼进来的时候看到长孙无忌正在拿着奏本解说,明显一愣,然后不动声色的走了进来。 屋里的君臣数人个个都不是傻子,尽管秦琼掩饰的轻松随意,各人也都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不过都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叔宝来了。” “是的陛下,臣拜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叔宝前来可有要事?” “回陛下的话,有些事情禀报陛下,正好也有事找长孙尚书说情。” “哦?叔宝找无忌也有事情!那还是先说你们的事情吧,说完后再禀报其他也可。” “是陛下,启禀陛下两件事都有关联的,一块说了也能清楚明白。” 房玄龄杜如晦乐呵呵的看着秦琼,长孙无忌也礼貌的笑着; “秦兄有何要事尽管说来,你我兄弟多年了,若能帮上什么忙一定不会推辞的。” “多谢尚书,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大郎看上尚书那块封地其中一片了,求了他婶娘,想要到手里,我才来跑这一趟的。” “不知秦兄说的是哪一块儿地方?” 秦琼不紧不慢的说了清楚,是长孙无忌某个封地里其中一块儿毒盐地,长孙无忌乐呵呵的笑着; “都是自家兄弟一场,且那李大朗还是皇后殿下的义子,一个小辈儿的孩子,想要给他就是,还来提什么银钱绢帛,真是的秦兄太也见外,更不要说拿甲等土地来换的话,那块地都是毒盐之地,可没有金窝铜窝,一场兄弟我可不能占如此大的便宜,否则过去之后会被人笑话的。” 长孙无忌说完冠冕堂皇的话李世民都跟着点头,但是却没说一句。 这边秦琼摇了摇头; “要不换地,要不给银钱二十车,这是李大朗说的标准。” “不可不可,就那一块儿毒盐地罢啦,两车银钱都不值当,更别提二十车的事情了。” “明人不说暗话,某家的脾性人尽皆知,尚书也是知道的明白清楚,今日某家行事同样光明磊落,李大郎之所以想要那块地看上的就是地里的毒盐,所以不能叫尚书吃亏的。” 别说长孙无忌了,这下连房玄龄杜如晦和李世民都听的莫名其妙,互相看着彼此,长孙无忌也差异的不行; “这话真是听着有些不通的,毒盐他也想要?难道毒盐还能拉出去卖钱不成?” “正是如此,李大郎有秘法可以叫那些毒盐变成能吃的雪白的上等盐巴给天下百姓食用,所以说得给钱的,要不然用着心里也不踏实!” 李世民正靠在太师椅里的身子猛的坐直了腰,其他几个文官也瞪大了眼睛,长孙无忌看看所有人这才怀疑的问着; “不是吧?秦兄你可弄明白了来去?某还是第一次听说毒盐吃不死人的事情呢!” “来去没有亲眼印证,不过已经派人去了那块地里挖一车毒盐回来给李大朗亲手印证,快的话三四天就能回来长安城里,是真是假到时候安排李大郎一试就知道真假了。” 看到皇帝陛下的眼神示意长孙无忌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事儿了; “那种毒盐之地我附近有两三处,给李大郎君一处也无妨的,不过能不能变成可以吃的东西,谁也说不准,这样吧,等毒盐挖出来之后,若是能变成可以的吃的,就按照秦兄说的价钱拉二十车,若是不成,那就不要钱了直接给大郎好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5章 亏不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亏不了 看到皇帝陛下的眼神示意长孙无忌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事儿了; “那种毒盐之地我附近有两三处,给李大郎君一处也无妨的,不过能不能变成可以吃的东西,谁也说不准! 这样吧,等毒盐挖出来之后,若是能变成可以的吃的,就按照秦兄说的价钱拉二十车,若是不成,那就不要钱了直接给大郎好了。” “多谢长孙尚书成全。” 李世民假装咳嗽了一声; “叔宝,李大朗说这些的时候可有吃酒?” 李世民这话说完书房里所有人都点着头看着秦琼,李大朗的性格全长安城现在无人不知,吃酒后老天爷老大他老二,说话基本和放屁一样,半句都不敢相信的,所以都想知道这话到底是酒后的疯话还是…… “回陛下的话,昨夜确实吃了一些白酒,今早已经醒了,臣觉得是真话真事儿,他还说不图赚钱,只图天下百姓能有盐巴吃,行伍得兵卒不再拿醋布,也算积累一场功德了。” “好!说的好!他个泼皮有这想法,真是万民之福,叔宝你且放心,朝廷今后不会再挤兑他家族里的秘法了! 只要他能供应朝廷十六卫和南北衙禁军的食盐就成,至于那几块毒盐之地都好说的很,无忌你也莫要计较,那几块都给他也无妨的,朕以后另外再赐你两块封地就是了。” 李世民其实不是什么贪得无厌之辈,前几次拿了李钰许多秘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上次就和房玄龄杜如晦商量着,只要李钰拿出对百姓有利的高产种子培育秘法,今后不再要李大朗的其他秘法了,所以这次李世民心里就没想过还要贪得无厌的事情。 其实关于秘法的事情天下许多人都笑话李氏二房的,五姓七望的门户里家家都有各种秘法,从来不会拿出来给任何人,只有李氏二房的族长年幼无知,一个一个的往外拿出来,被朝廷随便一挤兑就交出去了,真是傻瓜至极! 房玄龄等文臣武将也多次直言不讳禀报皇帝陛下,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天下的世家望族都会吓坏的,对皇帝陛下的名声也不太好的,说起来皇帝总是逼迫臣子交出家族秘密,总是这样未免给人落下口实。 李世民也是一肚子苦水,说良心话他也不想逼迫臣子有啥都要拿出来给朝廷,这算什么? 可是那泼皮出手就是马蹄靴子,朝廷实在太需要这个了,不得不拿!后来呢?朝廷都要断顿了,这边李氏二房又弄出白酒,李世民也是无奈至极只能再狠心做一回吃不饱的狼! 白酒事件之后李世民决定不再逼迫李大朗交出任何秘法,奈何他个泼皮又弄出来叫天下百姓都能吃饱的高产种子培育秘法,李世民也是头疼至极,不逼他拿出来吧,天下百姓吃饱肚子的大事儿,只能继续顶着脸面给要了过来。 那次李世民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这样了,如今朝廷有白酒的买卖不断进账,又找到几处金窝子铜窝子,还有丝绸之路上的好处,李世民早就和文武心腹们约定好了,不论李氏二房再有什么秘法,朝廷都不能横刀夺爱,否则天下人怎么来看朝廷? 后世子孙怎么看自己这个皇帝?再说了,满朝文武都是无能之辈?解决不了朝廷的难题,处处来为难一个孩子? 长孙无忌是什么人物?快成精了的,处处都想立功,处处都想拍皇帝的马屁,这会儿整好有个机会岂能放过? 听了皇帝陛下的话长孙无忌立马弯腰行礼; “陛下明鉴,容臣也说一两句话来,方才臣和秦大将军说的二十车银钱绢帛乃是那一片田地的价钱,而不是其中一块儿,李大朗有造福苍生的想法,臣也不能落在人后,二十车银钱,那里所有的毒盐之地都给李大了,请陛下做个中人,臣言出必行!” 李世民听了这话高兴的合不拢嘴,说一千道一万,这小舅子虽然是自己人,终究敌不过另一头是自己的嫡亲大子关系更近的,潜意识里李世民总是觉得自己大儿子越富有越好的! “好好好,此事朕来做中人,无忌你的心思朕向来清楚明白,对朝廷对朕都是没得说,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叔宝你可派了人马去取些毒盐回来?朕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启禀陛下,已经安排人出城去取了,臣也交代过的,不可耽误时间,快则三天回来,慢则五天,到时候臣亲自看着,若是能变成可以吃的盐巴,臣立刻送来宫里叫陛下过目。” “好!叔宝你办事朕放心。” “对了叔宝,李大有没有说到时候买价几许多?可别叫百姓吃不起,朕也跟着闹心。” 书房里所有人都清楚,皇帝陛下担心卖价太贵,十六卫兵马开销过大,当然了百姓能不能吃起,也是重点。 “陛下放心,他不会卖太贵的,他和他婶娘说,秘法制作的食盐会比现在东西两市售卖的还要雪白干净,价钱还要再贱上三成,陛下的子民以后家家户户都可以吃上的,朝廷的兵马更是不会增加开支用度。” 李世民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开心高兴的脸色,反而皱着眉毛,另一边的房玄龄也来说话; “叔宝,咱们都是多年的关系了,不必藏着掖着,盐价居高不下也不是没有原因,人力马力都要吃喝拉撒,还不说制作过程不易,李大朗能制作更精致的食盐出来,维持行市里的价钱就是万民之福了,这……再降低三成,他能赚几个银钱回去?” 杜如晦也是一脸担忧之色; “是啊!李大朗家大业大都知道,可是也不敢如此这般的,降低三成恐怕等于是白干活了,给朝廷十六卫兵马的食盐降低三成还好说一些,要是对所有人都这个价钱,连我都担心他恐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两位仆射都是深知民情,说的也是行话,朕听着很有道理,怕是他宿酒未醒,又来充好汉的,叔宝你回去之后多与他说说行市情况,别动不动就大手大脚的,低于行市一成就行了的。” 秦琼还是第一次听到所有人异口同声来心疼自家孩子的,一时间都有点接受不了,从来都是疯抢一样的挤兑那孩子,今天终于听到有人心疼他了…… “遵旨!臣回去就说他。” 秦琼答应完毕告辞出来,临走的时候还给程咬金打了个眼色,出了宫门没多久程咬金果然也跟了出来,两人并肩骑马回到秦琼府邸,进了院子程咬金就凑在秦琼跟前小声说话; “兄长?陛下和两位仆射所说也是道理,降低三成,还能赚个狗屁?可别是他个兔崽子宿酒未醒又来冒充好汉的。” “我也有些担心他是酒劲儿没有下去,早上我也没见他,昨夜他酒后一夜不归,宿在那四个娘子的别院里头,气的老夫一夜没睡,今早还是你嫂嫂带人去把他拿回来的,又抽了他鞭子家法,这会儿还在屋里养伤,咱俩过去看看情况,问个清楚,要不然我这心里也惦记的不行。” “善!” 两人一路无话直接来到李钰的院子里,下人们都来行礼; “拜见两位大将军。” “免礼,你家侯爷呢?” “回大将军的话,在屋里趴着。” “前头带路。” “唯!” 李钰正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迷迷糊糊的被探春叫醒,翻了个身子把屁股上的鞭伤膈应的直抽冷气! “嘶……” “郎君小心,郎君小心。” 扭过头来的李钰看见两位叔父走到榻前,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要行礼请安,被程咬金制止了; “行了行了,趴着回话就行。” “哦,是叔父。” 秦琼坐在下人搬来的太师椅里不悲不喜,一句话不说,程咬金着急的问道; “方才我们在陛下哪里说起你要卖盐巴的事情,陛下说了,今后你们李氏二房家族的秘法朝廷不会再来横刀夺爱,你只管安心赚你的银钱。 长孙尚书也开口许诺二十车银钱把他那三块儿封地全部给你,这回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呀?太好了!我还担心陛下又要来逼迫我交出毒盐变食盐的秘法呢,这下可以安心了,多谢两位叔父操心,嘻嘻!” 程咬金掀开被子看了看李钰肿起来的屁股; “这细皮嫩肉的,抽成这样,可长个记性吧,你要是在老夫的府里夜不归宿,铁定十鞭子,没有人情可讲的。” “哦,记住了叔父。” 秦琼坐在一边本来不想说话的,听了李钰的话立马冷哼了一声; “哼!但愿你能记住,那四个娘子的身份敏感至极,陛下还不曾赦免他们的阿耶,不跟你计较当然没事,一旦有心人去挑唆,陛下发起火来如何是好?此事你程叔父与我担心了几个月,你可倒好,不但与他们纠缠不清,还去置办宅子家业,简直是糊涂至极!” 李钰无可奈何的解释着; “启禀叔父,那是他们阿耶,彼时群雄四起,人家也是各为其主,儿觉得没有错处,无非就是成王败寇罢啦,且是父辈所为,与她们四个小娘皮也没有什么干系的,叔父您也太……那个了……” “太那个?你还想要跟老夫犟嘴?” “儿没有,儿不敢的,儿说的实话也没有说错什么的,叔父怎么总是看儿不顺眼……” “老夫故意找茬吗?你要是和程大一样天天坐在书房里看书,谁会多言半句?天天花天酒地成何体统? 就是要女人也不能去招惹麻烦上身,天下女子多的是,那些将军们的庶出女一抓一大把,个个都是出身良好,家家都想来结亲,我与你程叔父也在仔细斟酌,你还用担心没有女人伺候吗? 再说那当年的事情确实无法分辨对错,可如今的天下是陛下做主,她们的事情若是陛下不计较自然没事,计较起来那就是乱臣贼子之后,老夫的警告你最好记住在心里,哼!” 秦琼越说越不高兴黑着脸甩了袖子离开屋里,一屋子侍女下人都低着头不敢乱动,程咬金把太师椅搬过来坐在李钰床前; “就你这犟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你早晚得把二兄气坏的。” 李钰无奈的表情一脸; “天地良心呐叔父,儿真没有犟嘴,解释几句也不行吗?” “好啦好啦,老夫懒得和你多说,就一个事儿来问你,你婶娘说你把将来的精盐价钱定的低于行市三成,可有此事乎?” “哦这个啊?没错,儿觉得百姓们生存不易,这盐价也太高了些,所以得低上三成,才能叫百姓们吃个踏实。” 程咬金听了这话皱着眉头,又凑到李钰跟前闻了闻。 “叔父?您这是作甚?” “你昨夜的酒劲儿下去了?” “啊早就下去了,叔父问这……” “老夫想知道你这是酒后的狂话还是……” “老天!儿早就清醒了。” “既然清醒了,那你可知道东西两市的盐巴价钱,赚头也就两三成,你要制作的比他们的更好更精,再降低三成还赚个狗屁?” “嗨!儿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叔父您就为了这个过来呀?” “还能有别的事情?陛下和两位仆射都怕你白忙活一场,特意嘱咐二兄回来给你说说行情,这会儿人走了,老夫来说也是一样,你可得长点心的。” “叔父放心就是,夏天的时候儿出去游山玩水,路过长孙叔父那几块封地,当时就叫下人们挖了许多毒盐,儿用秘法制作成了精盐雪白干净,当时儿弄了十几车精盐回去,这会儿庄子里都没吃完呢,都分下去给族人们了。 儿也仔细计算过的,无非就是人力挖出来,再运到各地,根本不用像别的商贾那样从头到尾的忙活,就是降低三成价格,照样能赚上一半的,所以叔父您不必担心这些,儿什么时候都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低于行价三成,百姓也要说儿心善,朝廷也能少收一些税钱,银钱绢帛赚个盆满钵满,名声也有了,何乐而不为之?嘻嘻!” 程咬金使劲儿挠了挠头皮; “他娘的,老夫打仗是个好手,也不怕死的,偏偏这些做买卖的事情上一窍不通,算啦算啦!老夫十个脑袋瓜子都顶不上你一个,只要你不做那亏钱的买卖就成。 “派去挖毒盐的下人三五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恐怕陛下也要来关心的,你可别把事情弄砸了就成。” 李钰支撑着身子爬起来嬉皮笑脸的回应着; “叔父您放心吧!儿绝对不会把事情弄砸的,不过……那制作精盐的过程,儿可不方便示人的,叔父您到时候得跟陛下说个明白,别叫人来偷学了去,要是别人都学会了儿还怎么赚钱?叔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 “行了行了,没人来偷看的,只要你能把毒盐变成精盐就好,至于你用的什么秘法,怎么制作?不会有人来管你的,好啦好啦!这都午时三刻了,老夫出去和二兄吃上几杯去,你且在榻上慢慢养伤吧,三五天就能好的,整好到时候起来干活!” “是,恭送叔父!” “马屁精!”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6章 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第五百八十八章;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长安城秦大将军府邸! 今日的秦大将军府里热闹非凡,往昔秦王府里的重要文武都聚会在秦大将军府里的西侧院里。 李世民带着文武重臣们进了三间大瓦房里检查过了一遍,里面除了一些精细的筛子,和几个烧火的灶台铁锅之外就是一堆的陶瓷盆和盛满了水的大缸,其他没有隐藏任何能食用的盐巴。 检查完毕之后李世民和一群文武重臣满意的离开房间,出来站在院子里,李钰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上来; “陛下您和诸位叔父这回放心了吧,屋里可是没有一两盐巴的,一会儿臣就要把这一大车毒盐弄进去,然后变成雪白干净的精盐出来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 “你严肃一些,事关天下百姓的生存大事,和朝廷十六卫兵马的吃食,不得马虎大意,别说变成雪白干净的精盐了,只要把毒盐变成可以食用的粗盐就是大功一件。” 房玄龄抚摸着三寸胡须; “是啊大朗,陛下说的不错,能变成可使用的粗盐就成,天下百姓也就不再却盐吃了,吃不够盐巴人畜无力,可是天下的盐矿来去就那几个地方,实在吃紧的很。” 杜如晦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李钰,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开了贵口; “不错!你若是能把毒盐变成粗盐老夫这兵部第一人就能松口气息了,如今朝廷多了三处金窝,和两处大铜窝陛下的压力也小了一些, 陛下英明神武又拨了巨款给十六卫儿郎们更换兵器铠甲,加上这会儿丝绸之路也回来两千多匹战马,真心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不缺了! 唯独这吃盐的小事儿上头把我们兵部的一群老家伙头疼的愁眉苦脸,兵卒还可以少吃一些盐巴,用醋布凑数, 可是牲口们吃不够盐巴就没有力气去拉粮食,战马更是不能缺少哪怕一口半嘴,否则别说冲锋陷阵厮杀战阵了,就连走路都是问题,若是大朗你能解决这点儿小麻烦,那可真是天地之威庇佑陛下了。” 李钰收起了笑脸正儿八经的保证着; “陛下放心,诸位伯父叔父们也请放心,我会好好干活的,一定不负众望,请陛下您和诸位叔父们耐心等待半日,连制作带烘干,我今天一股脑的做个全套,将来不论是供应十六卫兵马还是南北禁军,或者天下百姓,我制作出来的精盐就按照现在东西两市的盐价低上三成售卖,这国之大事,百姓生计上头,多少有个赚头不亏本就行了,谈什么赚钱的买卖?” 李钰一脸的正经,加上昂扬顿挫又慷慨大方的演讲立马获得许多大臣的喝彩声,连皇帝陛下也大喝了一声好! 秦琼看着就要转身的李钰,和颜悦色的吩咐着; “不必着急,半天不够就一天,中午的吃食已经安排好了厨房,我自会招待陛下和诸位同僚,你只管去细心的干活,处处都要细致,不要偷工减料。” 秦琼的话正是李世民想要说的,听了这话李世民也跟着重重的点头。 李钰抱着双手答应; “是。叔父的教训儿记住了。” 答应过后的李钰转过身去安排李氏二房的族人; “人来!” “人在!” 曾经跟随李钰出门帮助过干活熬制过滤毒盐的的林家禁军三十多个汉子,整齐的答应一声,然后两个人两个人的抬筐,把秦夫人派人拉回来的说是一车其实是两大车毒盐,往三间大瓦房里运输进去。 李钰跟着几十个壮汉进了屋里,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族人们开火烧水,这三十多个族人都是在李钰外出旅行时候,干过七八天活的, 比较熟悉整个流程,已经不用李钰怎么指挥了,都是轻车熟路的老手。李钰就是坐在准备好的太师椅里安心的嗑着瓜子儿,看着族人们干活!隔一阵子就来故意吆喝几句…… 屋外的院子里一群文武重臣都在窃窃私语,李世民背着双手来回度步,秦琼看着李世民再一次走过来,笑着开口; “陛下!要不您去前头正堂里高坐吃茶,臣和三弟守在这里,只要他们出来,臣立刻去请陛下过来如何?” “多谢叔宝美意,朕坐不下去,也吃不下去的,如此大事有关国计民生,朕要亲自守着才能安心的。”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地就听见里头李钰的声音传来; “林七,你们把火再加大一些,对对对,多加一些硬柴进去,火小了可不行的,这水再加两瓢,好了够了。” 李世民笑着来了一句; “诸位卿家,听这李大朗四平八稳的声音,似乎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呀!” “是啊陛下,听声音就是个老手。” “陛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真厉害至极,不进屋里只听几句就能猜测许多理由出来,臣等佩服。” 秦琼也笑着说话; “陛下神算,大朗他确实是弄过几次的,夏天的时候他出去观看陛下的大好河山,经过长孙尚书那块封地的时候,不告而取,练制过几千斤精盐的,所以制作的手段上并不陌生,方才进去的那几十个李氏二房的族人就是那一次参与进去的所有人马,大朗四天前就派人叫他们过来长安住下等着了。” 一听说李钰出去弄了几千斤精盐一群文武大臣都开始七嘴八舌的感叹了起来,一个武将惊的大长着嘴巴; “几千斤精盐?” 另一个武将也跟着惊叹; “我的老天爷呀!” 一个文臣直砸吧着嘴唇; “这李大朗当真是好手段,出去游山玩水找到三处金窝和两个大铜窝不说,还顺手制作出几千斤精盐,啧啧啧……” 另一个文臣也来凑合; “谁说不是呢?我那三个儿子整天就知道吃酒打架,你们看看人家李大朗?年纪轻轻的就一堆功劳,一身本事手段,连出去游玩都能玩出花样,唉……这就不敢对比的,我那三个崽子和人家一比,竟然连坨狗屎都不如了……” “嗨!兄长你以为就你家这样啊,我家老三老四,动不动就去平康坊里吃喝玩乐,前阵子几家青楼的老保带着他们签字画押的到了我府里要账,把我气的躺了三天,别提了别提了……差点没把我给气死过去!” 一个秦王府出身的四品文臣摇头叹息,无奈的倾诉苦衷,旁边一个关系深厚的好友小声插了一句; “难怪贤弟你前阵子三天都不见个人影儿,原来是出了此事?” 另一个四品文管在旁边也凑上了热闹; “哎我说好贤弟,没听你提过这茬呀,不是说你家那几个崽子最近都挺安生的吗?” 之前感叹诉苦的文官咬牙切齿的小声说话; “安生?确实也安生下来了!我一怒之下行了家法,每人抽了三十鞭子,打的他们这才安生了下来,你们以为为何最近不见那两个王八蛋的身影儿? 都在屋里趴着养伤呐!当然安生了。哼!真是快要气死老夫了!” 听着院子里一群文武大臣们的小声说话,秦琼和程咬金都是浑身轻松,对比一下其他人家的郎君,这李大朗还真是出类拔萃的, 虽然吃醉酒之后也招惹过祸事,也办过些下三滥丢人现眼的事儿,可毕竟没像刚才那位仁兄的儿子那样,去平康坊里欠一屁股债务,闹得那些下九流人物来府里追债,如此想来自家的这些崽子们也都算不错了! 院子里的皇帝陛下表面上毫不在意,东张西望的看着树上的雀鸟,其实暗地里李世民把所有人说的话都听的清楚明白。 今日能来秦大将军府里的文武,都是秦王府出身的心腹大臣,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部下,不用扭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哪个的。 听着几个文臣武将互相倾诉自己的儿子们像是一坨狗屎,李世民心里非常满意李大朗的品行,也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自己大儿子的好歹之处。 为了给自家兄弟出气而去砸了清河崔氏长房滴秦亲长子,在长安城里宅子的大门,换成别人李世民铁定要不屑一顾,还要教训此人长辈几句的,可是换了自己大儿子头上,李世民在心里觉得这没什么错处,讲义气这是好事儿,当初别人要收拾自己的手下能人,想要借机会断自己的臂膀,自己不也是出面周旋,全力保护手下的吗?不行动起来给手下兄弟出气那还叫人乎?那也太叫人心凉了些! 再想想吃嘴了在大街上尿尿,李世民更容易劝说自己了,才十五六岁的孩子,人不轻狂枉少年吗,哪个不是从轻狂处过来的? 至于翻墙进去孔家找人家娘子的事情更能说清楚道理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喜欢娘子难道去做断袖之癖?那才要把人气死的。 养别院里四个娘子的事儿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这群文武里,一半儿以上都在外头养着别院,当谁不知道了还? 别说自己做皇帝的,就是各家的正妻主母恐怕都清楚明白,故意装作糊涂不知道罢啦! 那四个娘子的身份李世民五年前就查了个清楚明白,前朝四个将军的血脉后人,说良心话当时自己父子起兵造反,人家就是斩杀过自己阵营里的人马也是精忠报国,乱臣贼子的说法从何说起?屎盆子可不能乱扣的。 况且那四个娘子一直尽力维持着族人安心生活,不曾有过反常举动,还总是命令安抚那些军侯家人和族人,对新朝廷俯首称臣,要奉公守法…… 尽管有人私下里打小报告数次,说李大朗蓄意圈养结交乱臣贼子,李世民却一直不当回事儿,压着此事不理会半句!在李世民的心里,大儿子无非就是贪色了一些,多养几个女人,算个什么狗屁大事了还? 至少这孽障没有做出去平康坊里浪荡的事情,更没有玩女人都要欠账画押,还被追上门要皮肉债的丑事儿,反而功劳一身,几个秘法拿出来朝廷立马国库充实了许多,谁家的崽子能和我李世民的大儿来做比对? 李世民正在看着树上的鸟窝在心里赞赏大儿子的功劳,这边秦琼就指挥下人奴仆侍女抬过来七八张八仙桌,和一堆的太师椅进了院子里摆放整齐。 “陛下您不想去正堂里歇着,那就坐在这里用食吧,陛下您请高坐上首主位。” 回过神来的李世民看了看院子里摆放好的桌椅,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哦好!有劳叔宝安排了,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正中了,里头还没有出来人吗?” 李世民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了主位坐下,挥手安排院子里的文武群臣; “诸位爱卿也快快坐下说话,李大朗的厨子可是个顶个的好本事,今日咱们都能吃美喝足了。” “谢陛下照顾。” 秦琼侧耳听了听那边屋里的动静依然忙碌不听扭过身子回应皇帝; “陛下您听听,这会儿比上午的时候更加忙碌了,各种声音都有,似乎还有磨石的声音呢!” “嗯不错,看样子快要出盐了。” 李世民刚说了两句院子口进来了李氏二房厨房里的下人,端着各种美食过来开始摆放。 李世民笑着和群臣说话; “看到这些吃食朕也跟着馋嘴,如今这泼皮四处高价收购牛羊猪鸡,闹腾的整个长安城无有羊肉猪肉,朕很久没有吃过肉食了,诸位爱卿估计也是如此吧?” “可不是嘛陛下,就上个月程大魔头宰……程大魔头家里一头牛病死,我等才跟着吃了回牛肉解馋,这好几个月都不曾碰过肉食了,天天都是各种菜叶子配饭下肚……” “我说老黑,你这话我老牛可不想听了,前十几天里,你家有头牛自己想不开碰了墙壁死去,这会儿怎么还说好一阵子没吃过肉食得话来,真是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睛的。” 尉迟恭本来就黑着的脸这下更黑了; “你乱放什么闲屁,压根儿就没有的事儿,别来诬陷好人啊!” 那边牛进达不屑一顾的动了动鼻子; “可赶紧拉倒吧,就你老黑子也算好人堆里的数吗?” 李世民听着手下的几个武将抬杠拌嘴也是笑得不行,自从李大朗开始想要圈养牲口以来,重臣家里的牛就轮流着暴毙,已经死了五六头牛了,都是把一大半全送进宫里孝敬自己的,李世民也心里有数,看着饭菜摆放整齐之后,李世民乐呵呵的伸手示意; “来来来,诸位爱卿,咱们君臣今日也来一次露天的酒宴,这便开始享受美食吧。” 一群文武重臣都低了下头,整齐的回应道; “是陛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7章 第589;横竖都叫你说了 第五百爸十九章;横竖都叫你说了 李世民听着手下的几个武将抬杠拌嘴也是笑得不行,自从李大朗开始想要圈养牲口以来,重臣家里的牛就轮流着暴毙,已经死了五六头牛了! 都是把一大半全送进宫里孝敬自己的,李世民也心里有数,看着饭菜摆放整齐之后,李世民乐呵呵的伸手示意; “来来来,诸位爱卿,咱们君臣今日也来一次露天的酒宴,这便开始享受美食吧。” 一群文武重臣都低了下头,整齐的回应道; “是陛下。” 君臣一大群围着各自的桌子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李世民刚放下空了的酒尊,就听见身后的三间房里传来好几个磨石同时开工在磨东西的声音,左手边秦王府十八学士之手杜如晦看着李世民这边微笑着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李大朗毒盐变食盐功成了。” 李世民一脸笑容很是满意的点着头,远一点的桌子上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那边距离有点远的武将们互相询问着; “兄长,刚才杜仆射和陛下说的什么?” “愚兄也没听见啊。” “问问那边……” “问了问了,杜仆射恭喜陛下呢,说是恭喜李大朗把毒盐弄成能吃的粗盐了。” “还真给弄成了?” “不对呀?门一直就没打开过,几十个匠人都不曾出来一次,杜仆射怎么知道成了的?难不成杜仆射也变成牛鼻子老道士了?” “哎~贤弟你可别说,还真说不定呢,万一哪天杜仆射这宰相做腻歪了,想要换换口味儿,去做一回道士也有些可能的。” “嗨!兄长别闹了,我又不是那三个憨货,兄长何必来糊弄兄弟,杜仆射好好的宰相做着,哪能去做道士!” 这边靠近李世民的许多文臣武将都来争抢着给皇帝敬酒祝贺,热闹非凡! 李世民高高兴兴的吃了和所有人碰杯,不过每次都浅尝即止,即便如此也吃完三大杯了。 君臣一群痛痛快快的吃了个肚子圆,酒倒是都没多吃,留着清醒等着看粗盐呢。 不知不觉已经未时结束进入了申时二刻,三间房里的动静总算停止了下来,院子里的桌上已经是狼藉一片,众人早就吃饱喝足了。 李世民微闭着眼睛关注着身后的动静,没多大一会儿两扇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李世民坐着一动不动,只猛的睁开眼睛,眼睛里精光爆射! 一大群文臣武将整齐的扭过头来看着三间大瓦房,李钰风度翩翩的当头先行,身后依然是两人抬着一筐盐巴,鱼贯而出。 等到李钰带着三十多个族人把十八大筐精盐抬到君臣吃饭的八仙桌围起来的空地上的时候,惊呼声此起彼伏; “老天爷呀!” “俺的娘嘞?真他娘的跟雪一样白呀这是?” “老天爷!这李大朗莫不是妖精转世投胎?否则怎么能有如此神通,生生的把毒盐变成如此雪白的精盐?” “可不是嘛!咱们吃的最贵的盐巴,也比不上这精盐一半呐!” “哎呀我说兄弟们,早上抬进去的当真是毒盐?我早上只顾跟着陛下进去屋里检查,忘记检查这一大车毒盐是不是有猫腻了。” “嗨!用兵打仗你尉迟老兄是把高手,可是这不打仗的时候呀,老兄您可就不行了吧?” “怎么?我老黑子说的是实话呀!不检查那些毒盐,万一他李大朗弄的本来就是上等盐巴进去,又给倒腾一番拿出来,岂不是糊弄人的做法?” “行了行了老黑,陛下比你能的多,早上的时候,特意安排了七八个文臣武将都去仔细检查了每一筐毒盐, 而且还是翻出来倒到另一个空筐里检查的,十八个大筐的毒盐从里到外没有马虎一点点。 我老牛还亲口尝过两三个筐里的毒盐呢,好家伙!苦到是小事儿,关键是那种刺鼻的味道好几种,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反正就是吃了能死人的那种毒盐了,一点不假的。” “既然检查过那就算了,这李大朗真是有些能耐的,手段当真也厉害至极了,就这么点儿人马,三个多时辰就倒腾出十八筐精细雪白的盐巴出来,了不起,了不起呀!” “可不是嘛,唉兄长你还别说,只顾看这盐巴雪白干净了,还没注意呢,还真是精细的很呐!” “这么细的精盐,得磨多久去了,亏得李大朗这些族人个个人高马大的,换个个头小的,岂不是要累死?”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你们看这三十多个族人,个个都是精壮结实,没有一个小个头,这说明什么?” “嗨!我说老牛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屁直接放出来不痛快吗?” “得!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武夫,跟你们说话真心累的够呛,我告诉你们吧,磨盐这最后一道关,铁定是累死人的,所以李大朗找来干活的都是结实汉子,他心里有数,换个头小的进去,累死也不一定能把盐渣磨得如此精细,所以他李大朗早就有了准备,尽挑的是结实无比的儿郎过来磨盐。” “有道理,我看老牛这话有道理!” “不错!老牛这回说的在理,确实得提前准备好一切的,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否则必败无疑!” 不说院子里的武将们争前恐后的猜测,文官们都伸着脖子观看,只说这边李钰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启禀皇帝陛下,臣等不负众望,不辞辛劳终于制作出上等精盐,请陛下检查一二。” 李世民早就看到了下头摆放整齐的十八个大竹筐,心里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大手一挥; “好!来人!” “奴婢在,陛下请吩咐。” “陇西李氏蓝田开国县侯,制作精盐有功,赏赐万金!” “诺!赏赐,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侯万金之数。” 钱得海扯着他那尖锐的嗓子大声唱诺一遍,下头站着期待无比的李钰听到皇帝陛下赏赐一万个铜钱的数目,沮丧无比的回应着; “谢陛下赏赐十贯银钱。” 李世民看到李大朗失望至极的表情笑的差点把中午吃进去的酒喷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大朗免礼。” “谢陛下。” 答应过后的李钰无聊的挖了挖鼻孔,指挥着族人们; “把精盐挖出一些放在空盘子里,让陛下亲自查看。” “唯!” 一个林家的禁军护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陶瓷盘子挖了许多拿来,李钰接过去双手举着放到李世民的桌上,然后用手指粘了一下放进嘴里,咸的表情都变了,这是替皇帝陛下试毒,李钰直接自己做了,省事儿。 李世民高兴的学着李钰的样子,也用食指在盘子里狠狠地按了一下,放进嘴里仔细品尝着味道。 和李钰的不能忍受大不相同,李世民仔细的品尝着后味儿,脸色十分的平静,这是有关许多重要事情的尝试,李世民当然要仔细了。 李世民品味过后一言不发,沉思了良久,所有文武大臣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静静的等待皇帝说话。 良久之后李世民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给所有桌子都挖上一些,叫爱卿们自己品尝吧!” “遵旨。” 李钰答应一声又回头吩咐林家的族人按照皇帝的命令行事,一群林家的禁军护卫开始干活分盐,周围的文武官员们也都开始窃窃私议;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看样子陛下似乎很不满意的。” “难道李大朗失败了?虽然精盐看着雪白干净,其实还不能吃?” “看吧!我就说嘛,毒盐怎么可能变成能吃的东西呢?” “就是就是,牛兄弟说的有理,自古以来毒盐吃上两三顿就能夺人性命的,这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想把毒盐变成能吃的东西,都看看吧!陛下都难受成啥样了都!” “唉……别说了兄弟们,毕竟李大朗也是好意,还说要把制作出来的精盐低于东西两市现在盐价的三成后售卖,用心良苦,不是坏人,无非就是年少轻狂不知轻重罢啦!” 李钰端着盘子一桌一桌的送过去,送到牛进达一桌的时候,哐当一声放下,吓了一桌将军一大跳! “看吧,看吧!你们少说两句都不行?惹的李族长不高兴了吧?即便这盐巴的事儿弄砸了不是还有别的买卖可以占便宜吗,一群鼠目寸光的武将!” “哎呀我说老牛,你现在怎么变得跟那程不要脸的一个德行了?这他娘的横竖都叫你一个人说完了!” “去他娘的,都让你说完了,我先尝尝这毒盐巴……哎呀我呸!呸呸呸!” “怎么回事儿?老黑?就是不倒腾这毒盐也一口吃不死人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嗨!别提了,真他娘咸死了!” “嗯?到底是毒性剧烈,还是咸的太狠?老夫也来尝尝……俺的娘嘞,怎么咸成这样?呸呸呸……” 和这一桌武将们有所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没有吐出来,都是温柔的品尝着精盐的后味儿,各人想的心事也不一样。 杜如晦想的是十六卫的兵马从此以后不必再带粗布凑合了,所有战马和拉粮食的牲口也能吃够了。 房玄龄等一群文官想的是,天下的百姓这回不用再发愁没有盐巴食用了,长孙无忌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想的是盐价的高低和百姓的购买力度,至于那几块毒盐地,他倒是没有多想,就这一车毒盐,先不说人吃马爵跑了五天来回,就说这三个多时辰里,三十个壮汉忙碌不停的干活,就弄出来这点儿? 那李大朗还要降低三成盐价,就是还有点赚头,也是寥寥无几了,所以长孙无忌一点都不心疼,就算是价值连城的买卖,只要对自己仕途有助,长孙无忌也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去。 李世民看着在场所有文武重臣都品尝了一遍,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诸位爱卿,大家觉得这李大朗弄出来的精盐若是卖的和东西两市上相同的盐价,可否有百姓前去买换?” 杜如晦距离皇帝坐的最近,直接回应; “启禀陛下,臣以为,若是卖的和行市里的盐价相同,则其他盐商除了狠心降价再无其他活路。” 杜如晦一开口老搭档房玄龄立马接着说话; “正是如此,陛下您想象一下,如此雪白干净又精细的盐巴问世,且咸的更狠,同样的价格卖出,百姓其实已经有实惠了,不用像以前那样放的太多,不过就像杜仆射说的那样,恐怕其他盐商要关门大吉了。”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应该再多卖一点银钱的。” “哦?敬德何出此言?” “回陛下的话,因为这十几筐盐巴不说去拉过来的消耗,只说今天快四十个壮汉二郎不吃不喝忙活了三个多时辰,也就是这些产量了,由此可见精盐虽好但是投入人力也不少,卖的贱了恐怕李大朗一个不对还要亏损上少于的,老臣顺口胡说请陛下把关。” 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尉迟恭; “敬德这一回算是说道朕心窝里去了,都说朕把这泼皮看管的太过严格,又不心疼他的秘法,如今朝廷也解开了许多燃眉之急,往后李氏二房的秘法,朝廷不会再贪婪了。 非但如此,朕还要来关心一下的,李大朗之前有言,精盐弄出来,要低于刚市三成售卖,此心至诚一片,然终究是孩子心性,做不得数,所以朕今日便和爱卿们商量商量,如此精盐到底该售卖几何才能既不亏损了李大朗,又不至于百姓食用艰难。” 李世民都开口定音了一群手下自然是见风使舵! “启禀陛下,臣以为可以和东西行市的价钱相同,不必刻意降低三成售卖的。” “陛下!臣以为最多再提高行市一成售卖给百姓,再多恐怕就不好了。” “陛下臣附议房仆射的提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正要拍板决定,下头站着的李钰十分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因为李钰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今天三四十个族人确实也累的够呛,能不累吗,早就能完成的,李钰故意陪着大家叮叮当当的制造响声给外头人听了半天。 李钰站在皇帝桌前一脸严肃的表情,慷慨激昂的演讲着; “启禀陛下,这是刚开始,族人们还不熟悉过程,其实多做几次成了熟手之后就能快上许多,到时候人力的消耗就能降低一些了。 以后可以直接派族人居住在毒盐地里附近,这样就省工省时,本钱也没多少的,再说了人力吃的粮食都是自家地里耕种出来的,又不花几个银钱,卖价低于行市三成,照样能有些赚头。 陛下心疼臣,臣心里感激不尽,诸位叔父心疼侄儿,侄儿也是明白清楚,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有言在前,这会儿又有赚头并不会亏损,所以请陛下准许, 不论是卖给朝廷十六卫的儿郎,还是卖给陛下的子民都定下比现在盐价低上三成售出最好。 臣能为陛下做些事情,心里高兴,心里舒坦,心里踏实,赚的太多臣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请陛下成全,请诸位叔父成全。”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和颜悦色充满亲情的看着李钰; “你可确定好了,还能有些赚头?” “回陛下的话,不敢欺瞒陛下,真的有赚头的,而且还不少呢。” “瞎说,朕知道你对朕对朝廷都是忠心耿耿的,有赚头就行了,还不少?族人也是人,不可当做牛马使用,你是一族之长,得学会心疼手下人的,不能因为想多赚几个就去把人力往死里使用,那太得不偿失了。” “是陛下,臣记住在心里了,不会把下人当做牛马使用的。” “好了,此事都不必再说了,既然李大朗说能有些赚头,又想要做那谦谦君子,朕成全他便是了,就按照他说的价钱卖换。” 一群文武重臣都站了起来,看着李钰的神色都充满了敬佩! “臣等遵旨。”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8章 调兵遣将 第五百九十章;调兵遣将 蓝田县李家庄。 李钰高坐在正堂之上,下首两边坐满了李氏二房的所有大管事,每年的腊月底的时候所有大家族都是这样。 没有资格进来的二管事们都在正堂外的院子里站着,等候正堂里若是需要的时候,方便快速进去回话。 林家的前三名大管事分别高坐在左手前三个座位上,林大家长的长子坐的端端正正说话字正腔圆; “启禀族长,基本就是这样了。” 李钰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沉默了片刻开口询问; “如今林家禁军可用之兵几许多?” “不知家主要把年岁划定在前后何处?” “十八岁上,五十岁止。” “这……回族长的话,若是五十岁后的全都不用,林家在蓝田这里的族人可抽调大约一千六百人上下,咱们陇西老窝那边还能凑出来两千有余,两边加起来也没有五千之数的。 过了五十就不再使用的话,族长倘若是一旦有“事”……咱们李氏二房的禁军连五千都凑不齐整,甚至凑到四千都有些勉强,这……未免有些太寒酸了……。” 林家长子也不把话说的太透,赶紧扭头看了看自家亲兄弟,林无敌点头会意,立马开口支援; “启禀族长,阿郎在的时候只要遇到有“事”年龄向来都定在六十三岁头上,所以咱们二房的禁军数目一直都是五姓七望之首,若是家主把年岁一次就降低了十三岁,兵力瞬间就少了许多,还请家主三思而行。” 柳万泉看着林家三个大管事都看向自己,心里也有了计较; “启禀族长,属下觉得咱们李氏二房的禁军只有这点人数,恐怕不好保证什么的,望族长多多考量再做决定。” 李钰还没来的及说话马家的大管事马家家长的长子就立马站了起来; “启禀族长,我马家儿郎皆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十八成男五十以下也能凑出来两三千壮汉,随时可用。” 林家长子听了这话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马大管事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我林家禁军跟随每代家主南北征战了九百一十七年,战死沙场的数不清楚,家族记事薄上从无一个逃兵出现,难道我们林姓族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整个李氏二房家族,人口最多的就是林姓和马姓两家,这两家也是针锋相对了几百年,看样子又要杠上了! “贤弟你误会了,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家族里有事的时候,多是你们林家为主,我们马家次之,不论家主有什么需要,林家的禁军不够用的时候,其他姓的族人都要站出来的,愚兄也没说什么呀!我只是说有需要的时候,我马姓族人也能出点力气,这总没说错吧?” 本来很不高兴的林家长子,被马大管事真诚的话语弄得瞬间就没了脾气; “兄长莫要和我一般见识,我确实多心误会了,见谅见谅。” “没事儿,也是我方才说的有些毛病,贤弟快快坐下吧。” “行。谢兄长不罪。” “哎呀老天爷,你看看你说这是什么话呀贤弟!” 李钰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直到两人都安生下来这才开口; “林大郎生性耿直不会拐弯抹角,我是知道的,马老大你不要误会多心,你的那些话说的原也没错,就是有些生硬了,都是为了家族出力,你们两人都没有错处。 我还以为你们两人要挣的脸红脖子粗,没想到都顾及了同族的身份,我真心的高兴,咱们二房的战力几百年来都是五姓七望家族门户里的翘楚,最大的原因就是二房出去的儿郎们把彼此看做是亲兄弟。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了有“事”的时候,人心齐泰山移,若是狼上狗不上的,早晚要被对手阵营给灭杀个干干净净。 所以这团结一心非常重要,乃是重中之重,平日里可以为了家长里短争吵,我不会多说一句,便是一时起了性子,打上两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所以都能理解, 但是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二房所有族人彼此都是手足兄弟,抱紧一团才是生存下去的至理,这一点至关重要,高于一切,所有族人都得牢记。” “是族长。” 李钰不冷不热的话说完所有大管事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答应! 李钰伸出了双手; “诸位大管事请坐。” “谢族长。” 等所有大管事都坐了下去李钰才重新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略,勇猛次之,乌合之众便是十万人马也难成大事,倘若统兵之帅智勇双全,又调度有方,族人用命,再抱紧一团,无坚不摧,无往而不利也。” “族长英明。” “族长厉害。” 满堂的大管事都说的是族长英明,唯独两个女声叫喊的是族长厉害,惹的好多大管事看向两个女人…… 邹淑仪姐妹两个却还不自知,嘴里夸奖着李钰,眼睛里全是崇拜至极的星星,这小人儿真是太厉害了,每一句话都切到了点子上,说话慷锵有力,竟然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儿! 李钰看着二房禁军这边又要开口伸出手制止了一下; “几位大管事的话也不无道理,那就放宽几岁好了,以凑够五千为准,林大管事可知需要放宽几岁合适?” “回族长,若是以五千为准的话,再放宽三岁就可以的。” “哦?放宽三岁就能再凑出来一千多人马?” “回族长,正是如此,其实五十出头的免礼都还是壮汉,尤其是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 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从小就不缺吃喝,身体健壮结实,又比寻常人寿高许多,大都能活到七八十岁开外,所以五十多的族人数目很大! 五十岁以上者放开一岁就要多出许多人来,放宽三岁凑够五千之数还有可能再多出一些的。 若是十六岁上,六十岁下我们林姓族人就能拿出一万出头之数,阿郎在的时候每次出征都是带着一两万族人,我们林家姓的儿郎就有一大半数目。” 林家长子尽管已经快五十了,说起自家的厉害之处,仍然热血沸腾,骄傲自豪! 李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林姓族人若是拿出一万五千人的数目,恐怕留守的全是老人孩子了吧?” “回族长……地确如此。” 尽管林家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却无法避免……一姓人口拿出一万五千儿郎,肯定是掏空了所有家底的! 李钰站起来在正堂里走动着,缓解久坐发困的身子; “其实,十八岁的我都不想要,二十岁上最好,五十出头的更不想要,并不是看不上眼,而是不想把林姓族人当牛马使用,。 前阵子在叔父的大将军府里,皇帝陛下看到磨盐的林家族人干活太多,特意提醒我一句,不要把人当做牛马使用,我记得很是清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可是林家禁军的勇猛天下皆知,轮到我做族长了,只能拿出三四千来,确实镇不住场面,那就放宽到五千人数为准,不论他五十二还是五十三,多一个都不要。” 看着族长斩钉截铁的样子林家长子只能领命; “遵族长令。” 李钰点了点头又看向马大管事; “马姓族人,以二十头上,五十岁止,两千人为准,多余不记。” “遵族长令。” “两大刘姓也是这般年龄,每姓出一千五百人。” 两个刘姓的大管事都站起来领命,李钰又继续吩咐; “我要凑够两万精兵,剩下的一万儿郎由其他姓的族人补充,新入户籍的邹家姓和公输姓氏,不参与进来。” “遵族长令。” “启禀族长,我们邹家姓虽说姓氏复杂了些,可是也是个大人口的姓氏,也能拿出五千壮汉使用的。 族长您既然安排两万精兵,铁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邹家姓的族人也不能白白浪费粮食。” 李钰扭头看向站起来的邹淑仪姐妹,微笑着说道; “没说不用你邹家姓的族人,整好相反,你们邹家姓的族人,十六岁上五十岁下的都要抽调。 只不过不是拿来打头阵,是用来运输粮草的,你们邹家姓的族人没有经历过血腥,我不敢把大事托付,不过拉出去磨炼磨炼倒是很有必要。 长在布棚里的菜苗始终不如野地里的结实,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历练历练就都成熟了。 就这样安排吧,邹家姓里的族人按照规定的年龄出人,凑够五千截止,其他所有族人都留在族里种地,耕种可是天大的事情,千万不能耽误了去。” “是族长。”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去坐好,喝了两口热茶这才重新开口; “我也不来隐瞒什么,之所以今天先说这个事情,那是因为明年我要带着两万族人北上,亲自抓捕大草原上的野生黄羊,一次性叫咱们李氏二房的养殖场补充整齐,越多越好。 虽然会很累,但是值得去做,做好了能缩短十年的繁衍生息,咱们圈养牲口的买卖,一年就能功成。 我已经下令,咱们抓捕野羊的事情全部停止,改为全力以赴抓捕野猪,这个事儿不是很难,我相信明年再有一年,那边抓捕,这边繁衍猪崽儿,能把圈养野猪的数目提升到一个足够吓人的地步。” 邹淑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的会议,本来一直听阿娘和大姐的话打算做个哑巴撑到回家吃饭的,结果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不由自主的憋出来一句; “族长!咱们抓捕野羊有必要弄出如此庞大的队伍吗?” 邹淑仪听到妹子说话可吓的不轻,赶紧来打眼色,已经晚了,还好自家妹子这次没有说出什么尴尬的话语,叫邹淑仪担心害怕的同时又庆幸不已。 “本来不必如此多人马的,几千人就足够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新鲜事儿,老祖宗们也说过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哦,知道了族长。” “叫你别说话的……” 邹淑仪作为农耕大管事,坐在东边中间,自家妹子却是坐在西边最后一位的,两人中间隔开了七八个大管事的位置,打眼色又怕妹子看不见,情急之下小声呼喊了起来,结果邹淑仪一开口全正堂里的大管事门都看了过来,弄得邹淑仪脸红脖子粗。 不放心小闺女的邹大家长夫妇俩低着头躲在正堂外的角落里,把正堂里的一切看的明白,听得清楚,邹大家长非常不满的看着自己女人; “怎么回事?这几日里老夫天天都要交代你数遍,一定要把你小闺女叮嘱好,大管事们聚会的时候千万不要多说话,怕的就是给她出什么差错,叫他人来见笑,你这妇人为何没有交代清楚?你看那正堂里头把老大给急的?” 邹淑仪的阿娘也是紧张的一头汗,手里的上等丝巾早就给攥成了一团; “天地良心呐夫君!妾身真的是叮嘱无数次了,这缺心眼儿的!谁知道她又抽的哪门子疯,妾身这会儿也是吓坏了的,生怕她一会儿再去开口说话,只盼着赶紧早点儿结束吧我的天爷呀。” “你这个妇人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想玩了就可以随时收场回去吃饭? 咱们李氏二房偌大的家业,一年到头就聚会这一次,连陇西老窝那边的大管事都来了十几个,岂能一时半会儿就结束的? 今天这聚会说到午时三刻都说不完的,有可能明天还要继续,唉……老天爷保佑,你小闺女可别再多嘴了,嗓子痒了喝喝茶水也行的。” 邹淑仪的阿娘拿着手里揉成一团的丝巾不停的擦拭着头上的汗珠,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怎么是好?她是我生出来养大的,我最知道她那性子,不出一个时辰还要多嘴说话的,这老大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坐她旁边看着她吗?” 邹淑仪的阿耶看了看围在院子里的二管事们,强压住脾气小声呵斥; “老大处处做的高人一等,你总是看不顺眼,你这小闺女处处都是个没用的,你反而处处维护她,你知道不知道所有大管事都有自己的位置,岂能是随便乱坐的?” 邹妇人陪着笑脸看着自己男人;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我个妇人家的哪能懂得这些?” “好了好了,不懂你就少说几句吧,老夫这心肝儿都吊在半空里下不来呢,再坚持一个时辰就到昼食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吃饭,抽这个空闲赶紧去狠狠地教训她一番,叫她下午可别再张嘴了。” 一直最喜欢小闺女的邹夫人有些不乐意了,倔强的顶了起来; “她是不会说场面话,应酬话,可是夫君今日说话也有些个漏洞,我这小闺女要是没有一点用处,能被提升到大管事的位上去? 那鸡鸭鹅场可是被我闺女安排的井井有条,族长都赞不绝口呢,看看那些鸡鸭鹅个个吃的肥壮结实,瞅着就叫人喜欢的不行呢。” 邹老夫子还是头一次被呛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女人这回还真没说错什么,这没用的老小还真是把成群成群的鸡鸭鹅养的个顶个的漂亮,就没人说她差事做的不好,也真是邪门儿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19章 人命的价钱 第五百九十一章;人命的价钱 李钰在正堂里走了个来回,又去上首坐下,李钰右手错后半步坐着的是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亲自起来给李钰续上一杯热茶,这才重新坐了下去,不论什么时候,说什么事情,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始终都安排在李钰的身旁,算是整个李氏二房大管事里头相当尊贵的存在了! 吃了半杯热茶的李钰,看着正堂里几十个大管事们都陆续放下了茶碗,这才开口说话; “说完了明年抓捕黄羊的事情,下头说说庄子里改造的事儿,公输大管事,今年年底庄子改造的如何了?” 公输家族的长子端坐在椅子上,听到问话欠了下上半身; “回族长的话,本庄已经彻底修造完毕,东边的田家村,和后头的大王庄也修造结束,后头的大王庄秋收的时候完善的,已经分配下去给族人们了,原来的庄户族人皆高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家居住。 东边田家村的修造事宜乃是入冬的时候才弄完的,下水道和村里的路面刚弄成才半个月,属下便没有上报到府里登记造册,所以田家村里的族人们依然还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头住着,也有许多族人来我公输家不停的打听,到底何时才能住上新房? 属下皆不回答,只等着族长决定何时分配,何时准许他们回归新宅。” 李钰想都不想直接开口; “不用管他们,百姓族人多不是高瞻远瞩之辈,只看眼前的蝇头小利,一心想着赶紧住进新宅里享福,掌权者就不得不考虑许多东西了。 眼下新房修造好不足两月,湿气不曾退去,人住进去刚开始不觉得什么,时间久了就会腰腿疼痛,风湿病症可不是闹着玩的。 工棚里也不漏雨,再住几个月没有任何问题,明年开春修造剩下两个庄子的时候,再给他们分配新房也不晚。 大管事说说明年的安排,我好心里有数。” “是族长,我和阿耶还有几个叔父们兄弟们都商量多次了,明年开春二月龙抬头之后就要动工,剩下最后两个庄子同时修造,计划在秋天结束,不知族长可否满意?” “满意十分。不过我这里也有些想法的,说出来公输大管事心里也好有个数,回头跟公输家的诸位大能们商量商量如何进行。” “族长但说无妨,属下洗耳恭听。” “大管事客气了。我的意思是咱们蓝田这边的族人是享福了,都能住上新房新宅,处处干净利落,可是陇西老窝那边的族人们却还住的是泥巴土胚修造的房子,天气干燥的时候还罢啦,冬日风大,屋里四处漏气,难以抵抗严寒加身,此事不可不查。” 李钰的话告一段落之后,陇西来的十几个大管事整齐的开口声音很大而且很是兴奋; “族长英明。” 李钰微笑面对陇西来的大管事们; “诸位大管事也不用担心,都是咱们的族人,不会厚此薄彼的,我猜测着陇西老窝那边,好多族人都快忍耐不住了吧,你们也简单说说都有什么不耐烦的言语传出来?” 陇西来的十几个大管事互相对望了几眼,一个年龄最大的慢慢开口; “启禀族长,好多人都觉得族长会安排老窝的,所以都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也有些性子着急的,到处打听蓝田这边的情况,想知道族长是否会安排陇西老窝的人马。” 第一个大管事开口之后其他管事也跟着回答起来; “是的族长,特别是拖家带口过来的那三千多人以后,咱们陇西那边更多族人都是蠢蠢欲动,都想效仿行事,但是族长您下命令不准再有人搬迁,就断了他们的念想,也只能到处打听了。” “启禀族长,着急的确实也不少,不过没有族人胡乱说话,都是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家生子,规矩人人都懂的,无非就是心急着怕族长不给陇西那边修造红砖大瓦房罢啦。” “刘大管事说的没错,没人有胆子乱说的,也不可能有那个心思,再说了去年开始族长就提高了陇西族人的吃穿用度两倍以上,再胡言乱语那就是丧尽天良了,敢有人胡说八道,犯到本大管事的手里,立刻家法伺候,一鞭子人情也没有的,一板子也不给他少!” 李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欣慰; “大善。” “过了年你们再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告诉大家了,安心等待,明年就要有人马过去给陇西老窝的所有族人修造新宅的,到时候老窝的族人们都要出把子力气,能做饭的给工匠师傅们做饭,能干活的就去工地上出把力,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了房子修造着也快。”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着开口; “族长尽管放心,咱们陇西老窝可是不缺人手的,族人们比蓝田这里多了太多,干活的好手能把工地站满,还要剩下很多的。” 李钰听到说干活的能把工地站满的冷笑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大管事说话倒是风趣,去年年根儿底你过来聚会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每次听你说话都忍不住要笑的,都不知道你是哪家姓里的?” 李钰说着话扭头看向身边的刘娘子,后者微微一笑; “回族长的话,他是我娘家那个刘姓的族人,是我一个侄子的第三个儿子。” 那爱说笑的大管事同时开口解释; “回族长的话,属下是第一刘姓的族人。” “哦,第一大刘姓的呀,哎对了,怎么排行老三呀?你两位兄长都是大管事?” “回族长的话,两位兄长跟随上代族长出征的时候战死沙场了,阿耶就指定我接替了大管事的位置,两位兄长的长子也没有亏待,老族长给提了个小管事的差,跑跑腿什么的,月月都有银钱发放。” 听到战死沙场的话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唯独李钰黑着个脸; “战死的吗?” “是的族长。” 李钰很是心疼这些宝贵的财富,对自己来说,李氏二房的所有人口不论男女都是很重要的,这可是自己的私人财产呢,得好好保护才对,不然人都死光了自己怎么当国王? “当年跟着阿耶战死沙场的有多少族人?” 李钰这话问完掌管户籍的大管事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册; “族长稍等片刻,属下立刻就查。” “不着急得,事情过去七八年了,你慢慢的查就是。” “是族长。” 翻了好一会儿的户籍大管事终于找到了答案,高声念道; “启禀族长,从大业十三年开始,到武德八年春天止,咱们李氏二房伤者一千八百零六,战死沙场的族人三千五百六十九人,其中……” 户籍大管事刚念了没几句,李钰嗖的一下就站起身子; “什么?三千五百多人?到底是怎么搞的?竟然死伤如此严重?” 户籍大管事看着李钰愤怒的表情,手里拿着的本册都有些发抖了; “启禀族长,自古有云伤敌一千也要亏损八百,虽然咱们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儿郎骁勇善战,战力吓人…… 可这亏损也是非常严重的,上三房的人马支持九房争夺天下的时候,一共死伤了两万多儿郎,分摊到咱们二房就是这些人数了,虽然太平了好几年,可是人口的亏损却一直补充不上来,当年战死的多是壮年男丁,若要恢复以前的正常人数,恐怕还要三五年才行的。” 李钰心疼的浑身发抖,连伤的和死的加起来五千多人了,开什么玩笑?这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当初战死的那些阿耶是如何处置的?” 掌管户籍的大管事赶紧又翻了好多页,这才看着本册念道; “回族长的话,战死者,得银钱五贯,粮食五车,布五匹,绸缎半匹,伤者不死则要减半发放……” 李钰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户籍大管事的说话声音; “怎么就这点儿?” 这次户籍大管事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多大管事都来开口解释,其中林家的长子第一个说话; “启禀族长,真心不少了,别的五姓七望家族里,为了族里战死的,都是银钱五百到一千不等,粮食最多能给两三车就不错了,布都是两匹的,阿郎在的时候真的赏赐很丰厚了。” “是啊族长,阿郎给的真不少了!” “可不是嘛,阿郎宅心仁厚,还提拔了许多人家的儿郎出来做差事,其实以前咱们根本没有那么多差事的空位呢,还不是阿郎心善?看不得战死的族人后代因为没了阿耶去吃苦?” “是啊!那么多人死伤呢,就这些赏赐都要拿出咱们许多库存出来……” 一个大管事正在开口解释,却惹毛了李钰,冷冷的呛了一句; “我看你少说几句也行。” 被呛的大管事脸红脖子粗的答应着; “是族长。” 李钰扭头看着刘家娘子; “我有事情交代,娘子记好了,必须由你亲自来办。” “是族长,属下谨记在心。” 站起来答应一声的刘娘子摆了摆手,手下两个二等侍女立马在正堂里负责记录族事的老管事哪里借了本册和毛笔,又拿出事先多准备的砚台,刘娘子接过来放在桌上,端端正正的坐好; “启禀族长,属下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传我的族长令,跟着阿耶战死的所有族人,按照人头再次分发下去,每个人粮食十车,银钱十贯,布十匹,伤者减半,陇西老窝那边的可以开仓放粮,蓝田这边需要酿酒,大家有吃的就行了,拉回去十车也没地方搁的,换成相同的银钱发下去。” 刘娘子干脆利落的写完,扭头看着李钰; “启禀族长,属下都记住完了。” 李钰看着正堂外头的天空,声音也带着些哽咽; “嗯,知道了!娘子再记一些,凡是战死的族人和受伤的族人,本身是管事身份的,其大儿子继承位置以后,再挑选挑一个次子出来, 不是管事身份的,挑选他们的儿子两个,这一部分的孩子都给安排个差事干干,目前能安排的地方也有很多,牛场,猪场,养棚,还有酿酒作坊,造纸作坊,许多地方都缺人的。 如果实在安排不下来的,先登记造册,这边的所有买卖,明年开始陇西那边也要弄上相同的数目。 到时候这些战死的和受伤的族人后代优先考量,只要不是脑袋瓜子缺根筋的,找老管事老师傅手把手的带他们! 不要觉得麻烦,咱们二房欠人家阿耶的,就得还给人家的子孙后代,我不敢说历代族长祖宗们半句不好,可是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有权利这样安排。” “是族长,属下立刻记录在案。” 之前李钰呛了一句的那个大管事这会儿也满眼的泪,他家里阿耶和三弟都是战死沙场族人数目里的,三弟走了,三弟的女人过日子都艰难,家里能分这许多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这位大管事尽管方才吃了族长的教训,可是这会儿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族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不知道好歹?遇到这种关心族人的领头羊还有什么话说?别的五姓七望里,情况好的扔给你两车粮食两三匹布,再好点的,加上几百银钱,也有大方的给一贯两贯,有那个门户敢和咱们二房比? 没错!银钱绢帛人人都喜欢,可是二房的族人更看重一家之主这种对待族人的心意,许多大管事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许多人眼中都是湿润的; “族长!” “族长……” “族长呐……” 李钰为了提高气氛特意的笑着摆手; “都坐下,都坐下说话,人都走了六七年了,这会儿咱们不提伤心事儿,给他们的孩子门安排妥当就行了,快些坐下,你们几个大管事,还站着作甚?对了!怎么这会儿不见给大管事们添加茶水了呢?” 李钰故意逗人转移视线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都知道族长是故意扯开话题不想让大家难受的,只看族长强颜欢笑的表情就知道族长心疼那些战死沙场的性命,恐怕族长是最难受的人了! 今日前院大管事李忠可是不当值的,也不会管府里的任何事情,每次年底的大管事聚会,内宅第一大管事就是一把拿,什么都得操心…… 刘娘子见问到侍女们没有添加茶水,立马放下纸笔过来回应; “启禀族长,午时四刻了,请教族长是否可以享受昼食?” 李钰恍然大悟的摸了摸头; “哦,到昼食得时刻了呀,收工收工,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天大地大吃饱肚子的事情最大,安排大家去东厢房里头用食,外头等候回话的二管事们,西边厢房里坐去,可别给安排乱了。” “是郎君,奴家操着心呢,不会弄乱的。” “那就好,今日昼食我和你们三个女大管事一桌,顺便说点事情。” “是郎君。” 刘娘子听着李钰话里的调戏意思,立马红了脸,这明摆着调戏自己的,干了多少年的差事,怎么会安排错乱呢? 就是第一年当差的时候也没有乱过的,从小到大学的就是如何做好一个内宅大管事,闭着眼睛都能安排妥当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0章 妇人也有血性 第五百九十二章;妇人也有血性 “那就好,今日昼食我和你们三个女大管事一桌,顺便说点事情。” “是郎君。” 刘娘子听着李钰话里的调戏意思,立马红了脸,这明摆着调戏自己的,干了多少年的差事,怎么会安排错乱呢? 就是第一年当差的时候也没有乱过的,从小到大学的就是如何做好一个内宅大管事,闭着眼睛都能安排妥当的! 大管事们结束了半天的工作,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彼此找熟悉的伙伴有说有笑,李钰也知道有自己在场所有人都拘束的不行,所以散场之后直接从角门离开回了后院,刘大管事,邹家姐妹也被侍女领着进后院用食。 这边前院里热闹非凡,大管事们都去了东厢房,二管事们去了西厢房,邹淑仪的阿耶阿娘遍地找不到小闺女,一打听才知道去了后院用食,前院二管事李义恭敬的请邹家大家长夫妻两口子单独一间,被邹大家长拒绝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领着自家女人离开了府邸。 邹淑仪凑着进去后院的路上,偷偷警告妹子; “下午再聚会的时候你可别说话了,茶水也少吃一点。” “嗯知道了阿姐,可是不叫吃茶又是怎么个说法?族长可没说不让吃茶的呀?” “你还说?整个上午你去了三次净房,难道不看见陇西老窝来的那一群大管事们都看傻眼了?每次你出去进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你,闹的族长也只能闭口不语,耐着性子等着你坐下之后才能重新开口!你觉得合适吗?” “哦我知道了阿姐,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捡着瓷实的多吃一些,少喝点稀的这总行了吧阿姐?” “记住就行了别说话,到了。。” 众人进了二道门也不往里走,拐进了中院一间厢房里,李钰坐了上首; “今日所有大管事聚会,可不论大小,你们与我同桌即可。” 三个女人整齐的行礼; “谢族长赏赐同桌。” 三女刚坐下没一会儿,厨房里就开始上菜,琳琅满目摆了一满桌子,李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剩下三女这才开始行动。 三女跟族长同桌吃饭都很是拘束,李钰耐心的给三人夹菜,有说有笑的缓解着场面,刚放松下来的邹淑娟冷不丁来了一句; “族长!就咱们四个真没必要弄这么多菜的,奴家瞅着就心疼的不行。” 同为管事的身份,刘娘子不好多说什么的,更何况这是族长已经公开点名要的女人了,可这也太不懂规矩了些,跟族长同桌吃饭这是多大的荣耀?还要胡乱说话,真是小家子出身……刘娘子不太高兴的看着邹淑仪。 邹淑仪听见妹子说话就头疼的不行,赶紧小声呵斥; “不准放肆,安心吃饭。” “哦好好好阿姐。” “确实太多了这些菜……” 李钰快速把嘴里的牛肉吞咽下去,这才笑的捂住肚子; “这是招待大管事们的年底饭,太少了不够吃的,大管事们都吃不饱,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二房待人刻薄?更何况外头都是一桌八个人,这是八个人的量,咱们四个来吃就看着多了些,赶紧吃吧娘子。” “是族长。” 一顿饭就此无话,李钰吃饱之后拿着筷子不丢,一直等着三女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三位大管事看到族长放筷子赶紧都跟着停下。 “都吃好了?” “是的族长。” “吃好了。” “不着急,咱们坐着歇息一会儿,也叫外头的大管事们互相说说话,毕竟都坐了半天也挺累的。” “是郎君。” 李钰和三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这才带着来了前头正堂里坐下,大管事们陆陆续续进来,依然是上午那些,不多不少。 “上午咱们修造的事情说了一半,这会接着往下走,公输大管事。” “人在,族长请吩咐。” “开春之后尽快选定日子破土动工,咱们蓝田有的是族人,农耕不忙的时候叫族人们多去工地帮忙,以秋分为准,结束剩下两个庄子的修造工事,怎么安排你说了算,但是不得拖延。” “是族长,属下心里有数了,今夜回去就和家里的长辈们商量,传下族长的命令,抓紧一点应该没有问题的。” “大善!提前看好那些匠人是熟手,登记造册,蓝田的庄子修造完之后,带一些熟手匠人回咱们陇西老窝,给老窝那边的族人们改善一下生存的环境,那边都在望眼欲穿等着盼着呢。” “族长放心,属下心里有数,阿耶夏天就和我提醒过了这些,所以今年一年没敢胡乱耽误。” “嗯,我知道你们公输家辛苦了,回去替我多谢公输大家长。” “是。” 李钰吩咐完扭头看着林家长子; “陇西那边的禁军是谁在管着?” “回族长,是我们林家第二刑罚长老,林家三房里的大伯父管着,大伯父的两个儿子,七个侄子,统领咱们陇西老窝的一切兵事。” 林家长子说完之后,东边两排座椅里立马站起来九个壮汉,一个比一个的结实,一个比一个的威猛,脸色都是古铜色,好几个都是扎着辫子…… 和蓝田这里生活了三四代族人不同的是,陇西来的林家禁军,气息更加的彪悍,身上披着动物皮缝制的大敞,扎着狼皮腰带…… 吃饱饭后热量也大,正堂里四角又烧了许多碳火,陇西来的大管事们都是放松了裘皮大衣,露出来的胸毛密密麻麻…… 如果在别的地方碰到,不看脸色不听口音只看身影的话,和草原狼骑也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钰一声不吭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高声叫起来; “好!好汉子!” 别看打扮的像草原人,这陇西来的大管事们可是很讲规矩的,纸等着李钰叫坐下,才端正的坐回去。 李钰想了想慢慢的开口; “今年咱们二房和那边的老对头,没有什么争斗的事情发生吧?” 李钰问完陇西来的年龄最大的那个壮汉站了起来; “回族长,今年没有,那边的老族长,他命在旦夕之间徘徊,偏偏就是不咽下去那最后一口气,那边老族长的郎君们正在往死里争斗,几乎和所有其他房里的族人都不来往。” 李钰皱着眉毛叹了一口气; “咱们二房一直支持的叔父,总是不占上风,三个月前叔父来的秘信里满满的都是无奈,想要我回去老窝那边给他出谋划策,我正在考虑中,等半月之后的天元宵节,我去长安城里和两卫大将军叔父合计合计再行决定。” 陇西过来参加聚会的所有大管事都来看着这边林家的长子,和陇西禁军护卫的领头羊,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林家长子快速站了起来; “启禀族长,属下有话想说,请族长准许!” “准!” “是。咱们两房之间一直不睦,咱们有大房三房做后盾,那边也有其他房帮衬,许多矛盾都是积累了好几百年的,实在难以消化,只有上代阿郎当族长的时候出现了契机,阿郎与那边的郎君从小就对脾气,两位郎君交情深厚,经常同吃同睡,也因此,两房之间安生了几十年没有矛盾。 可是随着那边围绕争夺族长的大事展开,腥风血雨从重在现,不但两房的争斗越演越烈,而且扯的整个陇西李氏难以安宁。 九房如今得了天下,这些年来一只装作不知道,族长您也说过的,毒不挤出来早晚得出大事儿。 结果几年前终于憋不住了,那边的大郎君下了狠手,提前布局,重伤了阿郎,两房得恩怨更加扯不明白了。 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族人们心里也都不糊涂,两边的族人除了咱们支持的那一股…… 现在都是当彼此做仇人一样,特别是咱们二房的族人,个个都是恨的咬牙切齿! 他们设计圈套重伤我二房的一家之主,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恨不得撕吃了他们,这种情况下,要是那李大继承了族长之位,咱们两房之间就完全没有退路了,剩下的就是决一死战! 属下和阿耶还有叔父们,兄弟们,商量过无数次了,咱们还得按照阿郎当年定下的路子走下去,继续支持那边的郎君,等他打败李大后上位,两家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三五代人之后,两边的仇恨也就慢慢淡化掉了。 可若是那边大郎君继承族长之位,咱们两房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属下觉得,咱们二房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帮助那边争夺族长的位子。” 林家长子一说完,陇西来的大管事们个个点头! “启禀族长,阿弟他说的没错,都是真的。” “族长,属下支持大兄的说法。” “启禀族长,我等支持林大管事的说法……” 这林无敌的大兄可不是一般人物,不论兵法武功,还是马上马下,或者铁枪上的功夫,都要比林无敌厉害了一点点! 两兄弟都是林大家长精心培养了大半辈子的后代,这林家长子更是当做接班人一样,各方面从小就被一路严格要求着成长,成熟稳重,完全具备接手李氏二房禁军兵事的资格,此人只要开口说话李钰是非常看重的! 当年老族长被人设计圈套,身负重伤的事情李氏二房可是人尽皆知,大事上头可不敢马虎的,两房死斗下去,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连刘娘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族长,大局为重,林大管事的说法能站住根脚,属下全力支持。” 看着正堂里两边四排座椅的大管事都站了起来,李钰没有说话,正在查看个人的表情样子,诸位大管事们的话陆续落地,一个愤怒的女声刚好还没有说完,之前的几句夹在所有管事们的声音中也没人在意,这最后几句被所有大管事们听了个真真切切! “……灭杀了他们给阿郎报仇,咱们不怕他们!跟他们拼了,我两个儿子马上长大就可以拿……拿……铁枪的……” 邹淑娟正在慷慨激昂的说话,冷不防所有人都说完收口,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说的过瘾,最后一句这才醒悟过来,唯唯诺诺的住了口! 别说正堂里的人了,抓紧吃过午饭又来守着小闺女的邹大家长夫妻两口子躲在正堂门外的角落里都听的清清楚楚,那不是自己小闺女的声音又是哪个? 邹老夫子直给气的捶胸顿足,嘴脸乌青的看着自家女人,用尽力气才压低了声音; “看看这就你生的好闺女?你还要天天护着,还要赞不绝口!咱们两房之间死斗下去有什么好?” 邹老夫人也是急的浑身冒汗,紧张之余也乱了方寸,生平还是第一次呛起了夫君; “我儿也没说错的,阿郎的血仇肯定要报,哪能轻易放过了那边?” “你,你……你放肆!我什么时候说阿郎的仇不报了?真是气煞老夫也!气煞老夫也!”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妾身也是着急糊涂了的,哎呀我的好夫君呐,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赶紧看着里头还说什么吧,我的天爷呀!” “哼!回去再跟你们娘俩算账!” 邹淑仪听妹子大放厥词听得是浑身发抖,心里不停的咒骂着: “你是养鸡鸭鹅的大管事,又不是掌管兵事的,瞎放什么狗屁言语,叫两房往死里争斗吗这是?真他娘的要把人气死过去了,中午还特意交代的好好的,这会儿又她娘的给忘到脑袋瓜子后头了……不行,明天就说她生病了,不能再叫她来参加聚会,否则谁知道还会说些什么惹人见笑的话来!” 看着许多大管事都诧异的看着邹淑娟,李钰忍不住了; “都不用看她,林大管事的提议正确,我也支持,继续支持那边的叔父上位才是上册。 不过邹大管事没有说错什么,阿耶的仇必须得报,李大的人头我要定了,神仙也保不住他,他想做族长就去阴曹地府里当去,别说现在两股势力正在死命争夺族长大权了,就是他当上了族长,我也能把他拉下马来! 走一步看一步那是傻子,走一步看三步才算能人,所以不能全部把希望寄托在咱们支持的那边,咱们李氏二房也要居安思危,万一叔父争夺族长的事情失败呢? 咱们二房难道就怕了他们不成?我二房上代一家之主被人重伤的事情难道要因为怕争斗怕流血怕死人,就这样罢手不提了吗? 邹大管事一介女流之辈都知道送两个儿子上去厮杀,给上代一家之主报仇雪恨,难道咱们堂堂男儿之身就不敢了吗?” 李钰坐在上首太师椅里冷冷的看着正堂里的所有大管事,场面立刻产生巨大的变化,林家长子嗖的一下站出来两步; “启禀族长,李大若是坐上那边族长的位置,我林大郎一马当先,誓要灭了他们干净!” “族长!若是到了那时候,我林无敌不要性命也要去厮杀个痛快的。” “族长,真到了报仇的时候,俺杀他一人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当年阿郎的血仇我一直憋在心里强忍着,早就忍的不耐烦了,我们梁家姓里的族人哪个敢贪生怕死,我阿耶和长老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启禀族长,我们马家姓的族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族长!” “族长……”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1章 馊主意为了吃牛肉 第五百九十三章;馊主意就为了吃牛肉 “族长,真到了报仇的时候,俺杀他一人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当年阿郎的血仇我一直憋在心里强忍着,早就忍的不耐烦了,我们梁家姓里的族人哪个敢贪生怕死,我阿耶和长老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启禀族长,我们马家姓的族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族长!” “族长……” 听着族人们近乎于疯狂的热情,李钰也很是激动,仿佛战前总动员一样,从太师椅里站了起来,大声的呕吼着; “好!诸位大管事都是血气方刚之辈的大好男儿,咱们二房就该如此这般的血性,不惹事儿,但是绝不怕事儿! 敢来招惹咱们的家伙,不论他是哪家门户,把他打疼,打的他跪下求饶,叫他知道厉害以后永远不敢来招惹咱们,一回不长记性就两回,两回不行就灭他全族!” “嚯!” 李钰激动的吼叫完毕,全场的男管事们整齐的答应一声,连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家娘子也跟着吼了一声,邹淑仪两姐妹哪经历过这种事情?两人被忽然的答应声吓的浑身一震! 李钰摆了摆手众人全部坐下; “马大管事说说粮仓的事情吧。” “是族长,目前两个大粮仓都是满的,另外还把空着的那些新宅里放了一些,日常的差事都是按照族长您交代那些进行的,而且每三个月把粮食拉出来晒一次,保持粮食的干燥性不叫发霉变坏。 这两座大粮仓其中一座粮仓足够咱们蓝田这里的族人吃喝五年到六年。 另一座粮仓够两个酿酒作坊使用八个月到十个月上下,因此咱们只要继续按照之前培育高产种子的方法耕种田地,就永远不会缺粮食的,当然了咱们二房也从来没有缺过族人们的吃喝,即便是灾荒年咱们也没缺过的。” “好,做的挺好的,我没有别的啰嗦了,只要族人们不嫌累,粮食就不会发霉变坏,邹大管事,又是一年到头来你那边的差事做的如何了?” “回族长,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抽空种的这一季节苜蓿草在布棚里长势惊人,特别是把咱们那几个化粪池的土肥上到地里之后,长的更快,已经收割了两茬了,属下还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管事尽管说来。” “是族长,属下觉得咱们的田地应该分出甲乙丙三等,丙等土地存不住多少水分,不适合继续耕种谷粮的,还不如拿来专门种苜蓿草,牲口们也能多些吃的,要不然明年牲口翻倍之后,咱们这里又不是大草原上可以放牧,铁定不够吃的。” “准。另外要像培育粮食高产种子那样,仔细培育苜蓿草,和牲口们爱吃的其他东西。” “记住了族长,其中一个布棚子里的苜蓿草就没有收割过,就是专门挑选种子用的。” “那就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族长,属下通过观察,已经把适合耕种麦面不适合耕种谷子的地专门造册登记好了,这些划到乙类土地的数目里头,属下觉得应该按照这种分类,适合种什么咱们就专门种什么,夏收结束后空出来的半年可以补充耕种苜蓿草到下次播种麦面的时候,又能多出来一些牲口们的吃食了。 剩下的甲等土地,就专门耕种谷子,这样分配下来,层次分明,术业有专攻,想着会有些好处的吧,都是属下自己想出来的法子,不一定行不行的,还请族长斟酌决定。” “不错不错!我经常说的创新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要接了差事就踏踏实实的走老路,咱们得学会创新,学会想各种有利咱们二房的办法。 种地的大管事得学会自己想办法使土地增产,养殖的大管事们也多考量考量怎么保护牲口崽子的成活率,和下崽儿数目,包括以后牲口们的病发和养殖场里的干净程度等等, 就像今年的农耕大管事邹大管事这样的,出谋划策点子多多,还有林大听了我的建议之后立刻改变了咱们族人护卫的训练方法一样,要多动心思,才能想出好点子来。 活学活用很是重要,不要像以前那样,从父辈手里接了差事,就想着安安生生干到老再把差事交给下一代,这样的话人类怎么进步?咱们二房想要辉煌起来可是很不容易的。 不要担心出了事怎么怎么,我也不是糊涂虫,创新的路上失败是家常便饭,我也不会去追究任何人的麻烦,成功本来就不是偶然,但必定是建立在很多失败之上的,实践印证才是检查对错的真道理,所以不要害怕失败,昔日战国时代的秦国,就是失败很多次之后才总结出来成功的经验,最后统一天下横扫八荒六合的。 为了提倡大家的积极性,以后创新的人都要奖励到位,否则大家都跟着昏昏沉沉的,没有朝气蓬勃的样子! 这样吧!就从今年开始,想出来点子的林大和邹家娘子今年年底所有分发的一切包括银钱,和粮食还有布匹都发两次,作为鼓励。” “是族长,我等记住在心里了。” “车马大管事,咱们族里那些拉人拉货的车马,都是什么情况?” “回族长,先头里两次安排丝绸之路,基本放出去了大部分马车和骡子,族里这会儿剩下的驴车,马车也不多了,剩下的驴崽子,一百七十九头,小马驹一百四十一匹,牛没有数过,都在阿耶那边的牛场里圈着,可以使用的驴车三十二辆,马车三十九辆,若是丝绸之路上有损伤,咱们几百年的积蓄恐怕就要开始减少了。” 李钰微笑着安慰刘娘子娘家大兄的大儿子; “刘大管事不必担忧,跟着去丝绸之路的人马里,有铁匠九人,木匠十三人,回来的时候咱们会多出来很多马车的,一两千匹都不是问题,加上之前咱们族里几百年的存货,足够咱们二房以后使用了。” “好的族长,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李钰点了点头看向掌管户籍的大管事; “后来还有没有要逃走的邹姓族人?” “回族长,没有了,一家也没有。” 李钰又看向林无敌,因为之前是林无敌在负责监督教导邹姓族人的规矩! “规矩他们都学会了?” “是的族长,邹姓族人基本上都学会了,挨过打的也不少,男女老少都有,到十一天前为止吃过家法的邹姓族人一共计有七百三十六人,吃过两次家法的四十三人,打板子残废一条腿的六个,打断两条腿的一个。” 李钰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可有触犯第三次家法族规的?” “回族长没有触犯第三次的,咱们族规里写的明白清楚,触犯三次以上之后,第四次就可以处死,所以都害怕浪费第三次机会。” 李钰听完这些一脸的失望表情; “还挺聪明的这些犯错两次的,知道小心第三次了,不错不错!” “邹大娘子!” “属下在。” “回去了告诉邹大家长一声,从今以后你们邹家姓里头,再犯错的族人停止使用板子,全部改成鞭子抽,给我狠狠地抽,抽的罪人皮开肉绽,抽的他哭耶叫娘,抽的他一辈子记住教训,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抽断了骨头,不能往死里打人。” “是族长,属下记住了,今夜回去就要告诉阿耶知晓。” “嗯,大管事请坐,也不是我这个族长心狠手辣,更不是不顾及族人的性命身体,邹家姓的族人,虽说也都跟着咱们蓝田住了多年,甚至有些住了两代人以上了, 可是规矩却始终散漫,不像大家族里的出身,不吃教训就难以记住族规,一味的仁慈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犯错了就要打,公开执行家法,并且还要叫许多族人看着血淋淋的事实,这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族长英明!” “好啦,不说这些了,邹姓族人学规矩的事儿不复杂,孙大管事,你们木料库房这边什么情况?” “回族长,今年派了四次人马回去陇西老窝那边,顺道都拉着许多上等木材,也就地取材,在靠近陇西之地采伐了许多木材,不过咱们老家那边族人数目庞大,这些恐怕不够用的。 不过属下已经安排了那边的几个二管事,召唤老家的族人,去三百里之外的树林里伐木,一直没有停止,想来再忙活半年就差不多够那边使用了。” “大善!其他的木料可以就地取材,这人字梁和立柱不可马虎,大管事你可得多费心了。” “是族长,属下安排着的,重要地方使用的木料都是咱们这边出去买的,伐木后凑成堆拉回去,本来还有一趟的,但是丝绸之路上的买卖把车马都基本弄得快空了,所以马大管事便没有再次安排。” “嗯,你们商量着办吧,明年商队回来就有足够的马车使用了,不必着急一时,对了,娘子,叫你秋天安排的回去老家修造水泥厂,砖瓦厂的事情,可差不多了吧?” 坐在李钰身后的内宅大管事往前俯下身子; “安排了族长,人都没回来呢,公输家跟过去的几个能人写了书信回来三次,说是两个厂子基本弄成了,但是咱们老窝那边的所有庄子具体如何布局还得公输家过去几个长老才能决定的。” “嗯是得过去几个长老的,配合那边林家禁军的长老们,布局规划,防御为主,其次再说庄子修造的事儿,具体怎么安排,公输家说了才算。 还是老规矩,除了公输家任何外行人不得插手我二房修造的事情,就像兵事,林家说的算,粮仓马家说了算,耕种邹家说了算一样!” “族长英明!” “也不是我英明,是咱们二房的历代祖先英明神武,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专门的人才去做专门的事情,事半功倍才能叫人放心的。 其实我最惦记的就是几个圈养牲口场子,未来三年咱们李氏二房的重点要放在牲口圈养,白酒酿造,土地耕种,卫生纸制作,这四件大事上,做好了子孙后代衣食无忧,可是百年大计!这个世上什么最重要? 不是粮食,而是钱!有了足够多的银钱绢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了,而这四个事情都是咱们二房以后发家致富的重点,二房族人都不得掉以轻心!” “是族长,我等遵命!” “好了好了,卫生纸作坊刚成立两个月,不必问了,几位大管事们来说道说道养牲口的事儿就成。” “是族长,先从属下管着的牛场说起吧,基本上按部就班,牛犊子也都和猜测的一样出生,长的也结实,想提高产仔率,只能多买母牛回来,然后咱们这边精心培养,养牛最是着急不得的事情,一胎就能生下一个,不是属下说泄气话,想要天下人可以吃牛肉,咱们再养五百年也不可能实现的,称病宰杀一两个可以,但是公开宰杀……还要售卖牛肉,属下觉得朝廷恐怕不会同意的。” 李钰毫不在意的摇着头; “不不不,刘大管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之所以不准宰杀牛肉,那是因为天下百姓地多牛少,耕种需要尚且不足,岂能任由宰杀? 可若是牛多到一定数目之后,又泛滥成灾,那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不会耕地的牛,本身就是拿来吃肉的。 咱们如今圈养的耕牛,很早以前就是野牛,被祖宗们驯服之后用作耕地,既然祖宗们能想到这个办法,咱们为何不能? 咱们都能想到捕捉野黄羊来吃肉,为何不能想着捕捉野牛来使用繁衍生息呢?去大草原抓上一万头回来,放在陇西有草地的地方养着,不就行了?以后想吃牛肉还怕缺少吗?” 刘娘子的大兄着急的站起来解释; “启禀族长,咱们二房家族里的牛就有祖宗们捕捉来的野牛,训服成家牛使用的,可是这个过程很漫长,有时候十头野牛也驯服不成一头,疯狂起来十几个壮汉都拉不住的,凶性吓人的很,只有等他们剩下后代子孙之后养大,再生几次,才能被驯服一些,这种法子行倒是行,问题是时间漫长的很,而且成功后的数目,和付出的人力,相差太大了,得不偿失啊族长!” “那你们想过没有,用野牛和耕牛配种,然后剩下可以使用的温顺牛种?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李钰这话说完全场人都震惊了!没人不震惊!从来都是野牛和野牛配种,水牛和水牛配种,耕牛和耕牛配种,压根儿就没人想过来违背老祖宗们留下来的老传统…… “族……族长,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我在书房里看过一本书,里头就写着可以用野牛和家牛配种,剩下的公牛不会配种,剩下的母牛可以和家牛里的公牛配种。 这样安排挺好的呀?咱们去大草原抓他万把头野牛回来,用野牛和家牛配种,剩下来公的,长大了宰杀吃肉,生下来母牛犊子就能多一头牲口出力,如此数量也多了起来,牛肉也都有的吃了,何乐而不为之?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们都没有想到吗?” 正堂里坐满的大管事们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开玩笑!除了族长您,谁能想出如此古怪的馊主意?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2章 震惊古今的计划 第五百九十四章;震惊古今的计划 李钰坐在上首继续他的发财大计; “这样安排挺好的呀?咱们去大草原抓他万把头野牛回来,用野牛和家牛配种,剩下无法配种的公牛,长大了宰杀吃肉。 生下来母牛犊子就能多一头牲口出力,如此数量也多了起来,牛肉也都有的吃了,何乐而不为之?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们都没有想到吗?” 正堂里坐满的大管事们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开玩笑!除了族长您,谁能想出如此古怪的馊主意? “启禀族长,丝绸之路上咱们用货物换回来的那些牦牛该怎么处置?那些大草原弄回来的牦牛,并不像野牛那样暴躁,几乎跟家牛一样的温顺,可是尝试了好多次,更换了许多牦牛下地,都不会耕地干活,实在是蠢笨的叫人着急!” “你说那些牦牛?” “是的族长。” “那些牦牛虽然不伤人,想要教会他们干活也不是不行,但是需要个漫长的过程,有那功夫还不如坐着喘气匀实一点,那些本来就是我操心养着吃牛肉的,不必管他们,况且它们从草原过来之后,身体有些不适应,配种期会被关中的气候打乱。 等到它们配种后生下一批牛犊子就可以全部宰杀拿来吃肉了,至于公的牦牛只要留够做种用的数目,其他的都可以宰杀,但是现在不能动,等着明年开春吧,开春后在长安城咱们自家的店铺子门口,公开宰杀了卖肉。” “是族长。” 刘大管事刚答应完,那边的邹淑娟就好奇无聊的问了一句; “族长,那咱们得牛肉应该卖个什么价钱?肯定不能卖的和猪肉一样下贱吧?” 这边邹淑仪已经麻木了,早就麻木了,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夜里去找族长禀报,就说妹子不舒服,明天开始让她坐在家里当大爷,免得那张嘴一会儿来一句,一会儿来一句,天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当然不能卖的和猪肉一个价钱了,若是长远看的话,价钱得比猪肉高一些,比羊肉少一点儿。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长安城里基本没有卖肉的了,附近五百里内的羊和猪全部被咱们收了回来,长安城的所有人现在都是无肉可吃,卖价高过羊肉也没有问题的,牦牛拿去长安宰杀,就是价钱稍微高一点,也会被抢个精光,价钱的事情也不着急,待明年再说吧。” “哦,知道了族长。” 负责羊场的刘家大管事,看着族长看过来,不等询问就开始回报; “启禀族长,羊场这边最近一切正常,配了种的母羊,大部分都在前阵子下了崽儿。 属下谨记族长的交代,防寒保暖的事儿抓的很紧,在所有母羊圈里都单独弄了个小房间,暖和的很,夜里母羊和小羊羔都是自己进去睡的。 属下这边的族人都非常上心,照顾的也很是仔细,有七八只生下来就看着不好活像是要夭者的,终究没有保住性命,其他所有羊羔的长势都很喜欢人,没有任何另外的损伤。” “大善。这么庞大的数目除了天生夭者的,另外居然没有死伤羊羔,叫我很是开心,看来羊场那边的族人们真是下了功夫照顾的。” 李钰说完又盯着账房的几位大管事吩咐; “三位大管事得受劳累了,羊场那边的所有族人今年多发一个月的银钱绢帛,算是奖励他们的功劳。” “是族长,属下记住了。” “养猪场那边怎么样?最近的猪崽儿死亡数目降低了吗?” 李钰这话一说出来正堂里的大管事都齐刷刷的看向刘娘子的三兄长,这话还不明显吗?明摆着之前情况很不好的样子,否则族长怎么会问的如此奇怪? 刘娘子的三兄脸上火辣辣的; “回族长,降低了,最近真的降低了,属下这边的族人最近都很操心的,不论日夜都没断过照顾,最近四十多天里,就死了一百五六十只猪崽儿……” “噗嗤!” 听到刘三郎说就死了一百多只猪崽儿,好多大管事都低下了头强忍着笑意,只有邹淑娟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而且笑的非常灿烂,看到刘家三个老兄弟很不高兴的看过来,邹淑娟赶紧低下了头闭上眼睛! 站在正堂门外小心查看的邹老夫子气的浑身发抖,小声呵斥身边的女人; “你看看!你看看这成何体统?大家都忍住没有吭声,唯独她个祸害笑的如此开心快乐,还笑的那么大声音!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她吗?真真是蠢货一个,偷偷笑一下不行? 人家刘老夫人的身份何等尊贵,她如此嘲笑人家的小儿子,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刘家老三从二管事提到了大管事的位置上,一心一意想要做个成绩出来,偏偏老天爷和他开起了玩笑,这养猪场不断的亏损猪崽儿,听说前阵子被族长冷着脸呛了好几句,刘老夫人气的要去拿他执行家法,弄得刘大管事寝食难安,已经够闹心了你闺女还要来笑的如此高兴,人家能不记恨她? 她今日当众嘲笑刘三郎,人家岂能咽下去这口气?你等着吧!往后人家铁定是等要着她犯错的,一旦她犯了什么错处,人家肯定要来报仇给她狠上烂药的!” 一听说自己心爱的小闺女得罪刘家,将来可能要被报复,邹老夫人也揪心的不行;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要不夫君今夜出面,去大管事刘三郎家里说和一下,就说我这闺女是个没脑子的货,千万别叫刘大管事跟她一般见识……” 邹老夫子狠狠的摇个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只能这样了,今夜咱们备下礼物,老夫也不要这张老脸了,去刘大管事家走上一遭,把她的祸事拦住。 你这妇人以后也操个心吧,好好盯紧了她,别叫她像个傻子一样,今日的事儿有老夫出面求情,可以后呢?就是刘大管事不和她计较长短,她这样到处得罪人早晚有她受得,哼!” “是是是,妾身日后一定严加管教她,今夜就去好好收拾她个没眼色的!夫君放心妾身绕不了她这次。” 一辈子夫妻了邹老夫子如何不知自己女人的脾性?把这小闺女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的,说饶不了她不过又是来糊弄自己的…… “唉……但愿如此吧,但愿你能像严厉管教老大那样去对待这个小的。” “一定的一定的夫君,要不妾身这会儿回去准备礼物?夜里夫君好拿着去刘大管事家里说情?” “去吧去吧,礼物也不在贵贱,我这一姓的大家长去给他低上一头,才是最重要的,如此可给足了他刘三脸子,今日这就不算多大个事情了。” “好好好,妾身就去!” 听到死亡猪崽儿的数目李钰忍不住想起了前世里许多事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 “不到两百只,确实降低了不少,看来你也是上心了的,那些死了的猪崽儿都哪里去了?” “都……回族长,属下觉得扔了怪可惜的,都分给族人们拿回去享受了。” 刘三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从他掌管养猪场以来,好多亲戚朋友都跟着占了便宜,吃上了死猪肉……甚至还许多族人都天天盼着养猪场赶紧再死上几个猪崽儿,然后就能拿回去吃肉了! 都是一个家族里的,几百年的沉淀,许多家族人都有亲情关系,族人们来要个死猪崽儿吃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总不能板着脸不给吧? 刚开始的时候也就十几家族人拿回去做了吃食,可是后来蓝田五个庄子的族人都知道了这茬事儿,天天都有一大堆族人去养猪场里打听有没有新死的或者快死了没救的,弄得刘大管事烦不胜烦,现在新死的猪崽儿根本不够来要人情的族人们分的…… “挑选那些长不大的,或者看着像要夭者的给我挑选几只宰杀了拿过来,我准备做火腿肠吃,再挑一只大肥猪一块儿宰了拿过来,还有啊,肠子不能少一根,都得拿来府里。” “是族长,属下今夜就安排下去,明天上午弄好抬过来。” “嗯。” 看着族长并没有在养猪场的事儿上纠缠,刘大管事轻轻的放松了身子,冷着脸看了那边邹淑娟一眼,被站在正堂外角落里的邹老夫子看的清楚明白。 李钰和刘三郎又简单说了几句养猪场的事情,无非就是叮嘱要做事细心,吃苦耐劳什么的,然后就来问邹淑娟; “接下来咱们说说鸡鸭鹅场那边的事情吧。” 李钰说完话正要喝几口热茶润润嗓子,却没人答应自己,便端着茶碗伸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邹大管事?” 邹淑仪早就发现自己妹子低着头在睡觉了,奈何这里是一年到头的大管事聚会,她气的咬牙切齿也不好乱动,若是换个场合邹淑仪二话不说早就上去抽她几嘴巴了! 正堂外的邹大家长终于忍不下去了,狠狠的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看着一姓的大家长发了脾气,院子里守着等回话的上百个二管事都假装左顾右盼,然后偷偷的看着邹大家长离开的背影,许多人都捂住嘴巴偷乐的不行! 挨着邹淑娟坐的一个大管事看族长问了两次都没有回应,只好扭头来这才发现右手边的女人靠在太师椅里低着头,于是赶紧来好心的提醒; “邹大管事?赶紧醒醒吧,别睡了,族长叫你呢。” “嗯?啊!” 被叫醒的邹淑娟赶紧拿丝巾擦拭着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哦,好好好,回郎君,鸡鸭鹅这边没有任何问题的。” “嗯没有问题就好,现在开始下蛋的鸡鸭鹅多不多?” “回族长,七八成数目的鸡鸭鹅都能下蛋,我一直都是安排下头人每三天拉去长安城里换一次钱的,腊月的银钱进账还存在我们场里没有上交库房先生,因为账还没有算完。” 李钰点了点头; “以后多照顾照顾族人,每个月给族人们分发一次鸡蛋,鸭蛋鹅蛋食用,本来当初养鸡的时候我就是考虑给族人们提高生活的,全拿去换钱有些末倒置了也得叫族人们享受一些的。” “是族长,属下记住了,请教族长每家每月发放多少数目,以大家计算还是以小家小户计算?族长您安排好了属下就去执行,这几天过年就能叫族人们吃上的。” “每家每户每月发放鸡蛋三十个,鸭蛋十个饿蛋十个,具以小家小户计算发放,只要是分了家的门户都按照户籍发放,你可去请教户籍大管事那边具体的数目,考量着准备。” “遵命,属下今夜就安排下去。” “善。” “对了,还有件事情交代你,我叫咱们蓝田的铁匠们制作了十几台铁质的工具,结合磨盘使用,以后榨起菜油来也更加的方便,榨出来的油分给族人们食用,多余的全部存起来到库房里。 剩下的油饼子,豆渣子,可以拿去喂牛和喂羊,这可是上等的牲口吃食,牛羊吃草的同时加进去一些会长的更加结实,更加肥壮。 其他的大管事手里负责的事情太多,我思来想去这块儿的事情还不如交给你管合适。” “是族长,属下一定能办好差事的。” “大善。” “邹大娘子,这里还要跟你商量个事情的。” “族长请尽管吩咐。” “嗯,过完年关开了春我要去长安城里面见至尊,再给咱们些土地使用,或者想个别的办法,向朝廷租一些土地也可,每年向朝廷缴纳一定的租用,咱们再耕种一些其他农作物。” “不知族长要再弄多少土地,可否明示,属下也能心里有数,安排起来也不耽误族里的大事。” 李钰不假思索直接张口而出; “一百万亩。” “嘶……” ““嘶……” 李钰的话说完全场皆惊,全是倒抽冷气的声音,邹淑仪也被吓的不轻,拿丝巾不停的擦汗! 掌管户籍的大管事看许多族人都看向自己,只得咽下去几口吐沫,湿润着冒火的嗓子眼儿; “启禀族长,先不说朝廷能否给咱们达到目的,只说这忽然多出来的百万亩良田……族长……咱们二房的人口恐怕耕种不过来的。” 户籍大管事一开口其他大管事们都来抢着发声; “是啊族长,地有点太多了,族人们就是累死也种不好的。” “启禀族长,属下觉得,最多再弄几万亩地,多了就种不过来的。” “族长……咱们……” 李钰挥了挥手阻止众人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就不是叫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耕种的,这些地咱们可以请百姓们来耕种,培育种子的事情,和所有耕种需要的工具,农具,全部有咱们拿出来,来干活的农人以天计算,每干一天给他们一定的银钱数目既可。 如此一来,咱们只要派去一些二管事领头,搭配办差的管事若干,收了粮食交给朝廷一部分,给干活的百姓分下去一部分,剩下的就是咱们二房的赚头了,地还是朝廷的地,咱们又不霸占,无非就是个买卖罢啦。 朝廷拿土地做本钱,百姓们出力干活增加收入,皆大欢喜之事,我想着应该能弄成的。” 邹淑仪听了这话才松开眉头; “原来如此,这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只用调派人手就能解决大事,只不知族长要耕种什么农作物?” “六成土地都种成大豆和油菜,挑选出上等土地,种一些麦子,和高粱什么的。” “啊?族长您要把六十万亩良田拿来种豆子,菜油花?” “没错,你没听错,就是这样说的,因为以后咱们是圈养牲口的大家族,油菜花可以拿来榨油,大豆也能榨油,也可做豆酱使用,不论如何用最后都要剩下大量的残渣,而这些残渣整好就是牲口们最喜欢的吃食。 蛋白含量很高,有利于牲口成长阶段的用量,哦,蛋白的意思就是说那些榨油后生下的破烂渣渣,牲口们吃了会长的很结实。” “哦……” 大管事们这才听懂意思,争先恐后的说话; “族长英明。” 邹淑仪也是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族长真是厉害,知道的东西真多,以前咱们榨油剩下的渣渣都拿出去扔了,埋了,没想到还能叫牲口们吃呢。” “是啊,我也是秋天出去闲逛的时候发现几个府里的人成车的拉着榨油后的渣渣出去挖坑掩埋,顺口一问才知道是榨油后的渣子。 当时我就叫他们又给拉回来了,现在已经积攒了四五个月的存量,正要准备开春后拿去给牛羊吃上几顿,看看牲口们的反应如何!”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3章 宫里出来的妙人儿 第五百九十五章;宫里出来的妙人儿 “族长您知道的东西真多,以前咱们榨油剩下的渣渣都拿出去扔了,埋了,没想到还能叫牲口们吃呢。” 李钰微笑着点点头一脸轻松的说道; “是啊,我也是秋天出去闲逛的时候发现几个府里的人成车的拉着榨油后的渣渣出去挖坑掩埋,顺口一问才知道是榨油后的渣子。 当时我就叫他们又给拉回来了,现在已经积攒了四五个月的存量,正要准备开春后拿去给牛羊吃上几顿,看看牲口们的反应如何!” 邹淑仪十分坚定的看着李钰; “族长您既然这样说,牲口们加了那些榨油后剩下的油饼肯定要长的更加结实的。” “一定会的,要不然我何必找至尊一块儿做买卖,若是单纯为了多赚几个银钱的事儿,哪个买卖都可以的,之所以要弄他个超级农场,就是因为可以大量的种植大豆,菜油花,即便种一些少量的麦面和谷子,我也不会动用,这一百万亩地所有的产出,都是为以后的牲口服务的。 圈养牲口是个好事儿,可是都别忘记了,牲口是个张嘴的活物,每天都要伺候他们吃东西的,庞大的牲口数目,也同时决定了,每年要吃下庞大数目的粮草,没有个准备到时候牲口们吃什么喝什么? 总不能因为事先没有准备,到时候忍着心痛,宰杀掉许多健壮的牲口来控制快速消耗的粮草吧?” “族长英明。” “邹大娘子过了年后,再召唤一次人马,具体需要多少二管事,多少管事,你们农耕这边自己决定,想好了数目,报到府里就行,至于要用何人,我也有个建议。” “族长您请吩咐,属下听着呢。” “以前的十九大姓也是二房的族人,你们邹家姓也是,没有厚此薄彼这个说法,只要是咱们二房的同族,就应该一视同仁,农耕这边再需要人手的时候,大管事也得考量这些的。” “是族长,属下记住在心里了。” 李钰的敲打叫邹淑仪羞的满脸通红,很有些不好意思。 今年农耕大事这边需要人手的时候,她总是优先考虑难民流民形成的邹家姓族人,虽说也收了七八个其他十九姓的族人进来,可那都是躲避不过去的人情,也就是装个样子给别人看的。 事实上邹淑仪在农耕一事上的人事安排很不公平,一直偏向邹家姓更多一些,这不!族长当着这么多大管事的面提起了这事儿,虽说没有明说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意思的。 从来没有被族长说过半句不好的邹淑仪满脸羞红觉得无处藏身,她把今天的倒霉劲儿全都归在了自家妹子乱说话上头,狠狠地瞪了那边邹淑娟一眼。 后者看到阿姐很不高兴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嘴巴动了动,嘀咕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这会儿我可没有开口胡乱说话,怎么又看我不顺眼了这是?当真是莫名其妙至极了! 李钰抬头看看院子里的天色,微笑着安排;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的事情就安排到这里吧,陇西老家那边的一切明日再议,诸位大管事们且放松放松歇歇身子,中午不叫吃酒那是因为这下午要商量事情的,夜食没有什么限制,今夜都可畅饮一番,彼此叙叙旧,都在府里吃好吃饱再回各自家中歇息。” “是族长。” 安排完毕的李钰起身离开前院正堂,刘娘子吩咐了下人各行其事,又和大管事们互相问候寒暄着,作为内宅第一大管事,她今夜得和同级别的族人们好好聚聚,要不然会被别人说自己太傲慢无礼的。 回了后院的李钰并没有进自己的屋里歇息,而是来到了宫里出身的卫娘子院里。 天色并未完全黑去,卫娘子贴身的一个宫女看到一家之主到来欣喜若狂的迎接上去行礼; “奴婢拜见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红樱免礼,你家娘子呢?” “谢家主,回郎君的话,我家娘子正在屋里绣花,郎君您这边请。” “嗯。” 李钰还没有进屋,卫小娘已经听到声音迎接了出来; “奴家拜见郎君,郎君万安。” “娘子免礼,屋里说话。” “诺。郎君里头请。” 进了屋里李钰一屁股坐在了上首,连续开会一天,他很累了。 看着一家之主累成这样,卫小娘不动声色的安排着; “红樱安排下头人给郎君打些热水先泡个脚放松一下身子。” “是娘子,奴婢这就去安排,郎君您稍等片刻,热水立马打来。” 靠在太师椅里的李钰面色和善的应了一声; “善。” 宫女出身的红樱行了一礼这才赶紧退了出去,话说这后院里四位娘子都有自己的贴身侍女,或者两个或者四个,但是可不是只有贴身侍女来伺候的。 李氏二房对于后院里女人的配置相当奢侈,每个娘子除了贴身的一二等侍女以外,府里还给每个院子都配置了两个二等侍女领头,八个三等侍女跟随, 再十六个不上品级的大丫鬟伺候日常生活,这些人马分成两班轮流当值。 所以说王可馨,司徒云砂,林蓉娘,卫小娘,这四位娘子身边的贴身虽然挂着侍女的名头,其实某种程度上说算是小半个主子了。 娘子们的贴身侍女根本就不用干活的,只管使唤下人就行,四个在宫里伺候人七八年的宫女,如今摇身一变都成了使唤人的角色,别提有多开心了…… 卫小娘扭头吩咐另一个贴身; “月儿,你去叫人告诉小厨房,做些好吃的送进来咱们屋里,再拿些美酒过来,郎君多少吃一些暖暖身子,也好缓解困乏的身子。” “是娘子,奴婢立刻安排。” 卫小娘吩咐完毕挥了挥手,把正要上去给李钰捏肩膀的两个贴身拦了下来,亲自过去伺候的非常殷勤,闭着眼睛的李钰彻底放松了身子; “娘子这本事又高明了一些,下手不轻不重正好合适,当真是心灵手巧至极,难怪能做到皇后娘娘的第一女使,看来一切都不是偶然呐,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是自己辛苦付出换来的,做不得一点虚假。” 卫小娘一边给李钰捏肩揉背一边乖巧的回应着; “郎君谬赞了,奴家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就记得皇后殿下的教导,做人要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做好每一件事情,其他的奴家也顾不上多想了。” “娘子是个有智慧的,娘子说的这些正好就是世人忽略的东西,许多人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摆放不正自己的位置,做事情顾头不顾尾,所以才招惹的杀身之祸,所以才穷困潦倒,真正的智慧就是娘子说的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路,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情,能不能成事傻子都能猜测一二的。” 两人说着话,红樱带着两个下人进来,放好了洗脚盆,蹲下给李钰拖了鞋袜放进盆子里泡着。 李钰坐正了身子; “娘子从宫里带回来的这四个,很有眼色,而且聪慧过人,又乖巧至极,看来娘子识人的本事也不差呀!” “郎君您真会说话,奴家当初也没有多想,就是想着在宫里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很相熟,她们四个对我也伺候的周到,且品**家也知根知底,这诸多原因造就的。 奴家就去把他们姐妹四个要了回来,说起来这些了,皇后殿下忽然缺了我们几个还真有些不习惯的呢。” “可不是嘛,娘娘忽然就少了你们几个心灵手巧又有眼色的岂能习惯,估摸着最近应该好些了,对了上次你进宫拜见娘娘的时候,娘娘她身子可好?” 卫娘子听着李钰提起皇后殿下,心里猜测应该是有事要说的; “回郎君的话,娘娘身子安好,小郎君也会爬了,郎君您有事安排?尽管吩咐就是,奴家这里认真听着。” 李钰伸出了脚,红樱乖巧的拿干净布巾给擦拭干净,又拿了双屋里穿的拖鞋给李钰穿上。 李钰来回走动了几步得意的笑着; “怎样,我弄出来的这种鞋子是不是很方便在屋里穿?不用脱来脱去的麻烦,上榻的时候也方便了许多。” 卫小娘一脸崇拜的看着李钰; “说起来这个拖鞋了,郎君真是处处都比别人强千倍万倍的,奴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和其他姐妹们说话来着,大家都觉得如此,这拖鞋当真是方便至极的,在屋里不出去的时候想穿就穿想脱就脱,真舒坦。” “嗯。的确舒坦。” 李钰点了点头看着旁边的侍女; “红樱你去书房里把我放在案几上的那两本书拿来,我还没看完呢,今夜接着读。” “是郎君,奴婢立刻就去。” “启禀娘子饭菜准备好端进来了。” “端进来吧,郎君都换了拖鞋了,就在这里吃好了,来人,摆好桌椅伺候郎君用食。” “诺。” 李钰大大方方的坐下,卫小娘亲自盛饭,在一边伺候着,李钰也是饿级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米饭,放下了碗筷; “我吃好了,娘子你也坐下吃吧,不必出去了,我去榻上看看兵书。” “是郎君,不着急的,奴家伺候郎君上榻再吃不晚的。” “哈哈哈哈,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动不动就得人伺候着,你们只管吃饭就是。” “谢郎君照顾,红樱你们四个也坐下吃吧。” “启禀娘子,奴婢们不敢坏规矩。” “是啊娘子,您先吃吧,您吃完了奴婢们再吃。” “若是夏天我也不推辞了,可是大冷天的,饭菜一会儿就冷,郎君吃的那么快不就是心疼我的吗?郎君经常教训我们姐妹四个,不要把人当做牛马使用,要记得心疼人,今天呀我也来学上一学,都坐吧你们,今夜这一大桌可够你们解馋了呢。” 四个侍女偷偷的往一边床榻上看去,李钰已经坐在了被窝里,靠在后头看书了,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 “不用看我,这是你们家娘子心善,总惦记着你们,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这不算坏规矩的。” “是,谢郎君应允。” 卫小娘亲热的招呼着四个小姐妹; “听见没,还不快快坐下,这回都踏实了吧?” 四个侍女嫣然一笑都坐了下来,五个女人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说话。 “宫里的时候,你们四个就照顾我多年了,我这心里呀什么都清楚的,一直惦记着你们的好呢。” “娘子您心善,宫里的时候您也是咱们寝宫里的领头女使,带着品级的人物呢,奴婢们就是伺候人的,都是该当的差事,偏偏娘子您总是念念不忘,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是啊娘子,不论以前还是往后奴婢们伺候您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不得夸奖,您起先就是个贵人命的,奴婢那些年就跟您说过,您还不信,您看吧,如今可不是应验了?” “就是就是,娘子您可是跳进了福窝里了,没想到您还能记得奴婢们,又去宫里接了我们四个回来享福,说起来这些奴婢们真是感激不尽的。” “当年咱们刚进宫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不论什么时候,不管谁起势了都要照顾剩下的四个,我就是一直记得这句话呢,当然要把你们弄出来了,好啦好啦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赶紧吃饭,吃完我还要陪着郎君呢。” “诺。” “哦好的娘子。” 李钰坐在榻上看着屋里桌上的五个女人互相照顾温馨无比的画面,听着他们真诚的话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前世里看的电视剧就是这样的剧情,几个进宫的女人互相约定彼此照顾,谁也不知道以后谁能起势,如今这些可不是拍电视,都是血淋淋的事实发生在眼前! “郎君?郎君?” “嗯,娘子吃好了?” “是啊郎君,中午吃的太多,本来就不饿的,叫他们慢慢吃吧,我来伺候郎君。” 李钰想了想这才开口; “下午我和大管事们聚会的时候,想到安排了一件事情,咱们族里以后要大力圈养牲口不是,我从书里看到一些喂牲口的法子,榨油后的油饼渣子牛羊吃了长的更快,更健壮,所以我想过了年去找至尊说说,朝廷里出土地,咱们给朝廷出租子,弄一些土地,耕种豆子和菜油花,当然了也要耕种一些麦面和高粱什么的,不过这些土地的产出我计划全部拿来喂养牲口,就是想和娘子说道一下这个事情。” 卫娘子聪慧至极的脑袋一下就猜到了李钰的想法; “奴家明白了郎君,明日奴家就出发去趟长安城里,进宫找殿下禀报此事的来龙去脉,请皇后殿下过年的时候和至尊先透个气儿,商量商量长短。” “那就有劳娘子辛苦了,好在还有五天才过年,还来得及走一趟来回。” “不辛苦,奴家也一个多月没见皇后殿下了,正想着什么时候去宫里拜见问候呢,刚好郎君说了此事,也算成全奴家一回了。” 李钰心里直感叹,这宫里出身的果然会来事儿,心思聪慧,顾大局识大体,说出来的话听着就叫人舒服,这宫里出来的经验果然厉害。 “娘子是个有智慧的,将来若是能生下男丁,必不是等闲之辈了。” 卫小娘听了这话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的甜,高兴的陪着李钰聊天解闷……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4章 妾分三六九等 第五百九十六章;妾分三六九等 大年初一蓝田县李家庄。 人声鼎沸,李钰已经不像初来乍到那会儿了,很是随意的坐在正堂里,接受族人们来给家主拜年。 刘老夫人坐在东边上首,其他的大家长分别坐满了正堂里东西两边四排座椅。 “臣妾给家主拜年了。” 李钰看着梁景珍的阿耶阿娘带着一群孩子进来,热情的伸出手; “好好好,梁大管事免礼,娘子也免礼请起。” “谢家主。” 李钰看了一圈没见梁大胆,顺口问了一句; “大胆呢?怎么不见他过来?” “回家主的话,大胆今日去酿酒作坊里看门了,这最近一段时间轮到我们梁家姓里去守门,所以臣妾昨晚就没叫他离开作坊,过年可是没有咱们酿酒作坊重要的。” “大胆是个踏实的,跟着我这一年来我都看在眼里,是个能托付重任的,你们回去之后安排人把他换下来。” “是家主,臣妾一会儿回去就叫他兄长们过去一个,把他换下来。” 梁大胆的阿耶阿娘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有事交代了,其他在坐的大家长们也都窃窃私语; “瞅见没?梁老三家这是走狗屎运了,前头半年他闺女被收了房,这还热乎着呢,家主又要安排他小儿子了。” “我说王大家长,听着你这话一股子味道,怎么着?眼馋了?” “我……唉……我那几个孙女哪个不比他闺女好看三分?可刘家侄女不给我们机会接近家主,我馋也没用啊!” 西边一排老头,其中一个大家长扭着头凑到另一个牙齿掉了好几个的白胡子老家伙旁边酸酸的说道; “梁兄,你这个儿子还真是行啊,前几个月闺女被收房登记进族谱里,这才几天的功夫? 看样子家主又想提拔你小孙子了,你这老家伙一辈子没啥能耐,到老了,没想到要把你们梁家弄起来啦这是?” 梁大家长笑的眉毛都挤到一块儿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想不到吧?真当我们梁家的族人个个都是窝囊废了? 不是我吹啊,就我那小孙女,打小我就瞅她是个贵人命的身子,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可是写进族谱里的正经妾室了啊!” 梁大家长话刚说完右手边那个王家的老头不乐意了; “瞅把你美的,别吹了吧梁大,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那些孙女儿哪个不比你小孙女好看?” “好看咋滴?家主又没把你那些孙女儿收房,不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儿,这是命,知道不?” “哎呀我说你个梁老不死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笑到最后才是王道,哼!你孙女儿进后院了?家主那四个妾都在后院里享福,你孙女儿怎么没有进去后院内宅?” 梁大家长一下就被王姓的大家长给呛住了,着急的胡须都在发抖; “我……我孙女那是高兴住在家里怎么着,干你屁事儿,那后院内宅里早晚都有我小孙女儿一个院子的,姓王的今天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生气,别不识抬举啊!” “哼!谁还怕你了?打小我就没怕过你梁大,怎么?想打架不成!” 一看俩老家伙要吵起来旁边的老兄弟们都来劝架; “哎呀算了算了你们两个,族长看过来了,你们赶紧消停消停吧。” 马大家长眼看这边越来火气越大,赶紧也来劝解; “别吵了吧你们俩!这大过年的,就不能叫家主高高兴兴?” 正在说话的李钰听到这边的动静便住了口,扭过来笑着问道; “几位大家长说什么趣事儿呢?王大家长,可否说来大家跟着同乐?” “额,回家主的话,也没说什么,说的我那几个小孙女呢。” 李钰点了点头答应着; “哦,这样啊,你那几个孙女儿伺候过当值,确实不错,很有眼色,你王家的家教挺好的。” “对了刚才说道大胆了,开了春我有个差事要交给他,娘子回去也多叮嘱些,做了管事可得有个样子的,不能老和下头人嘻嘻哈哈的。” 梁大胆的阿耶刚提了大管事不久,这会一听小儿子又要起来,高兴万分立马一脸严肃的接了话茬子; “家主放心,他再敢和人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我打断他的狗腿。” “家主放心,臣妾一定要严加管教他,非叫他有个人样的。” “嗯,多叮嘱一些就好,也不用太过紧张的,好了你们退下吧,族人们都等着进来拜年呢,也不能把时间都耽误在你们一家身上。” “是家主。” 打发了梁家人,其他族人陆陆续续都进来拜了年,李钰撑到了中午才算把族人们见完,大家长们都离开了府邸,前院二管事李义来请示; “郎君,该用昼食了,是否请后院里的娘子们出来?” “早就饿了,不用叫了,今日我去后院里用食。” “诺。” 李钰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身边当值的两个女护卫; “真是巧了,你俩今日凑到一块儿当值?” 林霸王和梁景珍都红着脸点头,李钰也不点破,微笑着开口; “都去后院里吃饭,你们两个也是登记在族谱里的正经妾室,总跟着我做护卫,也不是个长法,恐怕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的吧?” 梁景珍赶紧摆手解释; “没有没有,奴婢……奴家没有这种想法的。” 林霸王也是快速摇头; “回郎君的话,奴家不敢,做不做妾奴家都要守护郎君安危一辈子的。” “走吧,今日趁着团聚的机会,叫刘娘子给你们安排个院子,一家之主的妾室总住外头也不好看,后院内宅才是你们的归宿。” “是,遵家主令。” 两个女护卫听了这话都是暗暗开心,偷偷的送了一口气,梁景珍和林霸王不一样,梁景珍胆子小,出身也没有林霸王高贵,对后院内宅的那种生活很有些抵触,甚至带着些恐惧…… 刘大管事看着家主抬脚走路就顺便提醒了一句; “家主已经进去了,两位娘子请。” 梁景珍一看高高在上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如此客气,十分的受宠若惊,赶紧慌着回应; “不敢不敢,大管事您先请。” 林霸王也不敢托大的,即便是做了妾林霸王心里也清楚明白,这刘大管事的身份地位也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当初刘老夫人掌权的时候,那代家主的几个妾室都对刘老夫人客气有礼,自己可得长点眼色,阿娘教导了无数次,做了妾也得把这刘大管事恭敬到位…… “姑姑您先请,侄女们走后头就行了。” 刘娘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在前头; “霸王你阿娘呢,近来身子可好?” “托四姑的福,阿娘一切安好,阿娘她总是惦记着请姑姑您去家里头做客的,但也知道姑姑事情多,所以不好来胡乱打扰。” “姑姑这就是个伺候人的差事,其实也不算太忙,只不过郎君习惯了我伺候在身边,离不开身子的。” “那是,郎君可离不开姑姑照顾的。” 说到底林霸王和梁景珍都是家生子派系出身的,往后还要靠拢在一起的,不得不多提点着梁景珍,林霸王偷偷扯了一下梁景珍的衣袖,后者醒悟,赶紧也来凑话; “大管事您只伺候郎君一个,这在咱们二房可是最尊贵的差了,郎君可是离不开大管事您安排事情的,所以您才总是很忙,以后侄女们都要托大管事照顾呢。” 垮步进了中门,刘娘子笑眯眯的指着一边的房子; “如今你们是家主的妾了,身份不同往日,总回去家里住,不太好看,这西边厢房后头有四个院子,那贵妾王娘子就曾经住过其中一个,你们两位娘子可挑选两个居住,也图个吉祥沾沾王家娘子的喜气儿,说不定以后也能升个贵妾身份的。” “谢四姑姑安排。” “谢大管事照顾。” “先去后头吃饭,这屋子跑不掉,吃完再挑选不迟的。” “是姑姑。” “是大管事。” 刘娘子带着两个贱妾一路来到院子最后李钰的屋里,两女作为李钰的贴身女护卫,那是出门的时候,这内宅后院他们可是没有进来过一次的,不免要有些拘束感,跟着刘大管事进屋也不来多嘴说话。 “郎君,两位娘子到了。” 李钰的屋里摆放了两个桌子一上一下,李钰高坐在上首; “好,人都到齐了,坐吧。” “是郎君。” 刘娘子点了点头走到李钰的身旁站定,林霸王两人进来屋里,看到屋里坐着的四位娘子,行了一礼,等待着安排…,四位娘子也都欠了欠身子……… 虽说都是妾,可也分着三六九等的,五姓七望的门户家家都是如此,卫小娘作为皇后殿下身边亲信还是上了品级的正六品女使,自然最是高等了,一个人坐在北边上首,王可馨司徒云砂坐在东边,林蓉娘作为这代家主乳娘的唯一闺女,又陪着家主一块长大,李氏二房的族谱里写的清清楚楚,林蓉娘~贵妾。 所以林容娘一个人坐在西边,林霸王和梁景珍作为贱妾,严格来说不能和这里人一桌的,刘娘子弯下腰禀报; “启禀郎君,两位娘子进来了,臣妾这就再安排一桌,很快的不会耽误郎君太久,不知郎君可否应允?” “不着急的,你自安排你的。” “诺。” 刘娘子点头答应了一声,对着屋里的下人挥了挥手; “给两位娘子准备桌席。” “是大管事。” 今天是大年初一,后院里有奴仆伺候的,十几个族人立马去旁边的屋里搬来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拿来摆放整齐后退到一边站的规规矩矩。 刘大管事的贴身二等侍女礼貌的邀请林霸王两人就坐; “两位娘子请这边坐。” “善。” 两人看着两把太师椅分别放在东西两边,互相谦让了一下,林霸王坐在东边,梁景珍坐在西边。 李钰并没有动筷子,温和的开口; “后院里暂时就你们几个女人,林家娘子和梁家娘子,是我去岁新收房的妾室,家生子出身的,想来你们都有耳闻应该也不陌生,自今日开始她俩搬进来后院里居住,正妻大妇进门之前,你们要互相照应,和睦相处,莫要多生是非,免得叫他人来笑话于我。” “是郎君,妾身记住了。” 林霸王和梁景珍还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势,慢了半个拍子,刚刚站起身子要来答应,人家那边四个娘子已经整齐的回应完坐了下去! 弄的两女尴尬至极的站着,回应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林霸王愁眉苦脸的陪着尴尬的笑容,对面的梁景珍紧张无比……头低着不敢胡乱说话。 李钰微笑着看向两女; “不要紧张,住上一阵子就能习惯了,不懂的地方找刘娘子请教,也可向四位姐妹请教学习,方才我说的话你们俩可听到了?” “回郎君,奴家……妾身听清楚了,一定谨记在心。” 林霸王奴家两个字刚吐出来一点,赶紧换了妾身。 别看梁景珍长的人高马大,从小和男孩子们打架都不害怕,可进了这内宅后院里,却是浑身紧绷着,总感觉手脚都没有地方搁,听到家主问话赶紧来抬头回应;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啊不是不是,奴……妾身记住了,妾身记住了。” 看着梁景珍说话颠三倒四内宅第一大管事立马黑着个脸,上首坐着的卫小娘不动声色,像个瞎子一样,东边的王可馨也是一脸正经,司徒云砂拿着丝巾掩主嘴角偷笑,那边的林蓉娘总感觉其他三个娘子没有这两个家生子亲切,忍不住微笑着开口; “两位妹妹也不必拘束,这后院内宅也不是吃人的地方,咱们郎君更是处处心疼咱们,你们既然进来了内院,总得慢慢适应的。” “蓉娘说的有道理,你们且坐下说话。” “是郎君。” “在外头和内宅那是两码事儿,不过也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吓人,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没事了互相串串门说说话,空闲了出去走动走动也可,说起来应该日子很是舒坦的,你们习惯了就好。” “是郎君。” “不过规矩还是要讲的,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有讲究,不懂得就问,尽量快点儿适应。” “是郎君,妾身记住了。” 这回两人学乖了异口同声的答应着,李钰扭头看着刘大管事; “娘子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了?” “是的郎君,先头里,贵妾王娘子住过得那边西厢房,有四个院子,臣妾安排两位娘子吃过饭去挑选自己称心如意的,今夜便可入住。” “那就好,伺候的人也要安排到位,不可怠慢了。” “是,妾身不敢,府里当值的二等侍女,前院里的不好抽身,后院里还剩下六人,三等侍女剩下十一人,足够两位娘子使用了。” “善。说起来这二等侍女了,如今府里各处都按部就班,四位娘子各自的贴身人,都还顶着二等的身份,有些不太妥当的。 明日娘子可安排下去,都给晋升为一等,空出来的位置,在三等侍女里头挑选补充,前后院也要增加几个一等的坐镇,另外三等侍女的考量一事也需要尽快落实。” “是!遵家主令,启禀郎君,三等侍女早就选好了丫鬟三十六人补充,都是接的各自阿娘的差事,已经做满了三年丫鬟的差,这会儿只等各家大管事们考量之后便可胜任,郎君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至于二等侍女的增加,还要斟酌进行,大家长们提上来的名额,还需要仔细考量才能确定,这个急不得。” “知道了,晋升二等侍女确实也马虎不得,是要好好考虑的。 不过还按照之前的那些可不行了,之前阿耶没有几个妾室,咱们二房又人丁不旺,人手上的安排尽够用了,如今可大不相同,后院里的女人会越来越多,将来还有三妻进来,这使唤的人手不能缺少,娘子要多多费心了。” “是,妾身明白,后院里的妾室自然越多越好了,阿郎在的时候总是盼着郎君您能开枝散叶的,郎君只管操心大事,后院里的臣妾紧盯着呢。 郎君请用食吧,要不一会儿菜都冷了。” “好。” 刘娘子给李钰装了饭,李钰拿起筷子动了两下,那边四位娘子这才开始吃喝,梁景珍这回很是操心,看着都动筷子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5章 娘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五百九十七章;娘俩都不是那省油的灯 大年初五,长安城皇城内,皇后殿下的寝宫。 李世民闲来无事从书房里出来,到了皇后寝宫夫妻俩一块儿享受了昼食,坐在正堂里闲话家常。 “观音今日婢似乎是有些心事的样子?” 长孙皇后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哦,没什么的陛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若是可以的话,皇后不妨说来听听,既然事情不大,咱们夫妻俩商量商量或许能给你解决了也说不定的。”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点头扭过身子就去吩咐宫女; “来人呐!陛下的茶都快见底了都不知道接续上吗?” “诺。” “让陛下见笑了,自从卫家的女使头领出了宫之后,妾身这里的宫女们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简直是一团糟糕。” “无妨无妨,也不太口渴的。” 李世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一句,心里警惕起来,看这态度表情李世民立马就想到了皇后的心事恐怕又和那蓝田的泼皮有关了! 长孙皇后看着宫女给皇帝添加完茶水这才笑着客套; “陛下您请吃些热茶妾身给您仔细道来。” “善,也不着急时候,皇后但且慢慢说来。” “是。启禀陛下,年根儿底的时候吧,泼皮那后院里卫家的娘子来宫里给妾身请安顺便送了点儿年货,闲来无事就说起了闲话了。” “哦?既然是闲话那就不是多大个事儿了,可还是说的孔家一事?” “孔家的事情倒是也随口一提了一下,只是还有一事说了好半天,妾身也不好决定什么,觉得还是给陛下您禀报个清楚吧。” “可以,皇后但说无妨。” “是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他个泼皮不是要圈养牲口吗,他这养牲口的事情也不是多新鲜的了,如今也算小有所成,说的就和这牲口的吃食有关的。” 李世民也不胡乱接话 “嗯,此事确实不新鲜了,而且还闹腾的天下皆知,他还不昔花费功夫银钱,四处收换牛羊猪等牲口,还弄得长安城附近,方圆几百里地的百姓都无肉可吃! 也只有他才敢想这种天大的买卖,竟然要把羊肉猪肉卖给四海之民,不是朕故意泄他的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几代人的事情,他想一气呵成,呵呵!恐怕不太容易的。” “可不是嘛,陛下说的还真是有道理的,妾身也想过许多,不说别的就说圈养很多牲口的事儿吧,单是牲口们吃的就是个大问题,就他现在养的那些牲口还不足以撑住卖给天下百姓小半呢,这每天消耗得粮草数目就能吓死个人的,这不为的就是这个吃上的事儿,他才叫卫娘子来宫里给我禀报详细的。” 李世民听明白了,这是又想来要田地产业的,今日就是两条路,一就是装糊涂到最后,二呢就是不松口一句话。 开什么玩笑,不论是他花钱买地换地也好,或者是朝廷赏赐的田产也罢,他名下的土地已经足够惊人了,再这样放纵下去,子孙后代都拿他当做样子,早晚要把百姓手里赖以生存的土地抢完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李唐王朝距离灭族亡国也不远了……! 长孙皇后看皇帝不接话只能尴尬的咳嗽了两下,然后自说自话; “本来我也不想多说话的,可那卫娘子与妾身禀报,说是什么不要土地,就是想给牲口们弄点儿吃的,陛下您看这……?”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又来想尽办法给她大儿子弄好处,却说的前后不对,实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他不要土地?还想给牲口弄粮草吃,这话朕可是有点儿听不懂了,这牲口要想长的结实肥壮,吃草是其中之一,粮食谷子高粱都要搭配喂养的,朕也略知一二,并不是一点都不懂的,想要粮食补贴牲口,除了增加土地田产来提高产量,那就只能去买换别人家种好的粮食了,他不要土地,还想给牲口弄些吃的,那就拿银钱去买好了,反正他有的是钱,且还是个上等的败家子儿,也不欠这再败一回的。” 长孙皇后也是装的一本正经; “可不是嘛,起先妾身也是这样做想的,而且也拿陛下这话呛了那卫娘子两句,可是后头还没完呢,陛下您猜他个泼皮又说了什么话来?” “朕可是猜不出来他的那些花花肠子,皇后有话还是直说吧,朕也想听听他又想耍个什么花样?” “成,妾身就明说了,那卫娘子后来跟妾身禀报,说是这回他家郎君不要地了,想和朝廷一块儿做买卖,妾身也纳闷的很呐,怎么又要和朝廷搅和到一块儿了呢。” 李世民一听说合起伙来做买卖,立马就来了精神,为何?沾光大呀! 那泼皮别的本事不怎么滴,可是这一说到赚钱弄钱的事儿上,还真是当仁不让的。 他说第二,这天下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了,好多时候李世民都在考虑,这泼皮将来出仕为官最适合做的就是户部尚书了,叫他来掌管天下钱粮,朝廷就再也不用发愁没有银钱绢帛使用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归想,面上李世民依然不敢放松神经,这娘俩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跟她们娘俩说话可得斟酌再斟酌,不敢胡乱松口答应什么的。 “哦?要和朝廷做买卖,像丝绸之路一样?大家一块赚钱?还是像五粮液美酒那样给朝廷份子?” “都不是的陛下,丝绸之路算不得合伙儿做买卖,那卫娘子也说了,白酒的买卖上纯粹是倒贴朝廷,那是他家郎君一前孝心,不忍心看着长辈至尊为了银钱发愁,那是效忠君王的事情,此两件都不算两家合伙做买卖的。” “哦?他又想出了什么新鲜花样?” “回陛下的话,这回变味儿了呢,他的意思是,朝廷给拿些土地田产出来,他找人耕种,种出来的粮食呢,就拿去喂养牲口,他家二房拿银钱来买这些土地的产出,赚的钱,给朝廷出一部分当做份子钱,剩下的归他所有,陛下您觉得这买卖可能做得?” 李世民想笑不好笑,憋的也挺难受,却又觉得那泼皮出手肯定不会像明面儿这样简单的。 “皇后这话,把朕都给听糊涂了,这不还是想来要地吗?他二房的土地已经够多了,不能再任由他的性子下去,否则后世子孙都来效仿之,不出百年又是前车之鉴,我李唐江山也要出现大问题,想要种地他手里就有不少,现在又是培育的高产种子,再倒腾倒腾多提高提高产量,酿酒之后多余剩下的拿去喂牲口不就成了? 何必还要拐来拐去的,哦!他拿朝廷的地种出来粮食然后再卖给他自己,弄的朕都糊涂了,说出去谁听了都得跟着目瞪口呆。” 李世民也想听听到底怎么来去,可还是跟着假装糊涂,等着长孙皇后来解释详细,长孙皇后也清楚明白,所以就笑着接了话茬子; “陛下您有所不知,也是妾身没有说明白,事情是这样的,那泼皮的意思是朝廷的土地还是朝廷的,永远都是朝廷的,他也不要,什么时候朝廷说不让种了,随时都可以收回去的。 其实说清楚了也不复杂,就是朝廷拿土地田产做本钱,然后他安排人马耕种,就当是他租朝廷的土地耕种了,然后每次粮食收成之后他都给朝廷拿一些租地的钱出来,补贴,妾身想着天下的土地没有分下去给百姓的,不都是陛下您的吗,空闲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给他弄些租钱进库,陛下您说呢?” 李世民摸着嘴唇上的胡须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租?还是朝廷所有的了?” “可不是嘛陛下,明摆着的,朝廷随时不让他租了一句话就能收回来,朝廷拿着空闲没用的土地,给他当做老母鸡也能下些小鸡崽儿出来不是? 就像陛下您安排的,下头官员的俸禄,给他们三排一些土地田产去耕种,顶俸禄是一个道理,给下头州府郡府县衙门安排的土地田产不也是朝廷所有吗,那些官员上任了就耕种,卸任了就净身回家,土地又带不走的,且还能收些租地的银钱回来,何乐而不为之?” 李世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收租子能收几个银钱回来?那些官员的俸禄田租出去给百姓耕种,一亩地就给那三斗的租子,还不够费事的功夫呢!” “陛下您说的是以前的刚市,以后了不一样了呢,妾身都打听过了,现在有了培育出来的高产种粮,都增产了不少,这会儿俸禄田的租子都长到了五斗,半石了呢。” 李世民脑袋瓜子里仔细盘算着流水账,嘴里不长不短的说着; “半石……还算凑合吧。” “启禀陛下,五斗租子那是别人,那是百姓们租地的行价,到了我儿这里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陛下您难道忘记了?他还顶着个败家子儿的名头呢,给的租子少了岂能显示出他的大气?陛下您说是不是?”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着长孙皇后; “也是,跟别人一样确实显不出他的败家子儿名头,那他能给多少? 也不是朕难说情,给的少了……还真犯不上为了这五斗米……和朝廷里的官员较真儿的,皇后你想啊,他这样一弄,文武百官岂能不来闹腾朕?多少人等着他有事儿好来找他毛病呢!” “那是,给的少了还真犯不上陛下给他擦屁股呢,那天妾身也是这样说的,您不信可以问问这里的宫人。” “朕信,观音婢你说的话朕怎能不信?咱们夫妻多年也不必拐弯抹角了,你就直接说他能给多少租子吧?” 长孙皇后看着也差不多了这才亮出最后的底子; “卫娘子说了,他家郎君一亩地给朝廷拿出一石再三斗的租钱,每次收割之后一个月为准,给朝廷拉来粮食,或者折换成银钱绢帛也可。” 李世民听了这话立马瞪着眼睛; “此话当真?” “当真,妾身耳朵不聋,听得是真真切切,还反复问了两遍,若是不说合伙做买卖的事情,只说租地耕种,一亩地给朝廷一石再三斗的租子。” 李世民右手不停的点击着桌面,心里不停的翻江倒海,若是没有高产的种粮……北方的悍地总收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风调雨顺的时候倒是能出两石多,可是谁敢指望年年风调雨顺? 况且就是个租,又不是卖,早晚都是朝廷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收回来的,朝廷不用派出去一个人,只等着每年收两次租子,确实能干! “嗯,要是按照之前的耕种产量来说,一亩地给这些真是不少了,可是现在他的那些鬼主意,一亩地的产量都三石多了,甚至四石也有不少,就给朝廷一石又三斗,这就显得小家子气了……观音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陛下容禀,我儿他也是很不容易的,还要铺垫本钱弄那些什么布棚子,且土地多了他庄子里的人手也不够,还要请百姓们做帮手,这到处都要使钱的,这种种种种算下来,他最后能落到手里的也不多了,要不妾身把他叫来宫里再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给朝廷挤兑一斗两斗的出来,陛下您说呢?” “善,就按照观音婢你说的办,一石半就一石半吧,谁叫朕还是他的长辈呢,小辈儿的有了难处,老一辈儿出来帮衬帮衬,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 “那是,他个泼皮是妾身唯一的义子,整天娘娘长娘娘短的叫着,陛下您可不就是他的阿耶了,铁定得出来帮衬帮衬的,算是他命好摊上陛下您这长辈的给他坐镇,妾身都感激不尽呢!” 长孙皇后一番连消带打弄得李世民哭笑不得,当年自己只顾逃命了,把人家母子俩弄得无法团聚,这话说的…… 李世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就拿起茶碗装作口渴喝水,顺口又问了一句; “那泼皮就没说想要租朝廷多少土地?” “说了,妾身都问清楚了,如此大事妾身也很上心的,说是要租个一百万亩使用的。” “噗……”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6章 无底洞 第五百九十八章;无底洞 长孙皇后一番连消带打弄得李世民哭笑不得,当年自己只顾逃命了,把人家母子俩弄得无法团聚,这话说的…… 李世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就拿起茶碗装作口渴喝水,顺口又问了一句; “那泼皮就没说想要租朝廷多少土地?” “说了,妾身都问清楚了,如此大事妾身也很上心的,说是要租个一百万亩使用的。” “噗……” 即便李世民经历无数大风大浪,也被这一百万亩的数字震惊的一口茶喷出去了老远。 “陛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陛下擦拭一下?” 李世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都退下吧。” “诺。” “观音婢你可知道一百万亩良田能有多大地方吗?” “这个,妾身不知,请陛下名示。” “都赶上一个蓝田上县大了皇后!他想要一整个蓝田县吗?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想作甚?他想画地为王吗? 他这是没事儿找事儿,到时候他那些对头们铁定是异口同声来找朕参他,如此上等的借口,人家还不把他往死里折腾? 万一被有心人给利用起来,造反的罪名扣他头上,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说不清楚的,到时候群起而围之朕也糊弄不下去的,观音婢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去答应他个泼皮不要脸的无理要求?” 李世民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站起来在正堂里来回走动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这简直就是瞎胡闹!胡闹!”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表情,不动声色劝解着;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您误会了,并不是要整个蓝田县,那泼皮说的清楚明白,不论何处的土地都可以租来耕种的,分成几个地方也行,只是也别太分散了,不好管的。” 又转了一圈的李世民明显一愣,心里也埋怨起了自己,慌什么?多大个事儿了还?皇后说的对,又不是非要把一百万亩良田全弄蓝田县上,别处也可以的嘛! 看来还是自己太敏感了些,一个不对就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想,那泼皮虽然总有些奇怪的想法,可是心是正的,不然怎么会把许多秘法拱手相让?甚至几处金窝子都直接交给朝廷?若是他有二心铁定是任何人也不告诉,自己偷偷派人去挖的。 又转了两圈的李世民想通了前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兹事体大,朕不能擅自做主,也得听听大臣们的意见,朕可不敢保证铁定能成的,观音婢你心里也要有个底数才好,真不行也莫要埋怨朕,朕是他阿耶不假,但是朕也是李唐江山的执政者,朕是一国之君,许多地方不能随心所欲的,更不能一言堂,全我一个人说了算。”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十几年夫妻,又是聪慧无比的,皇帝一个表情,一句话她立马就能猜测出来意思,看着皇帝陛下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了,真要是不同意真要是大发雷霆就直接收拾那泼皮了,犯不上着急的有来有去。 聪明的长孙皇后轻轻的站了起来; “那是,陛下英明神武,要流芳千古的,当然不可随心所欲,陛下放心好了,妾身也不是认死理儿的人,那泼皮其实也不缺土地,更不缺银钱使用, 他无非就是想争口气,陛下您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别人越是笑话他弄不成养牲口的事儿,他还较真儿了呢, 非要把这件事做好,非要把牛羊肉卖给天下百姓才甘心,他就是想证明给别人看,他李大朗有这个本事,其实赚多少钱对他来说意义不大的。 这事儿真弄不成让他想别的法子就是了,妾身想着一百万亩土地虽然多,但是找那些大将军们,和秦王府出身的文官们,各家的土地都换换位置,凑的别太分散,应该也能用的。” 李世民眼睛快速转动两圈,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恐怕也是他留下的后路之一吧?” 长孙皇后一脸无辜的样子; “是啊,这些都是卫娘子给妾身说的,妾身可没有那么多花样。”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的景色; “他的脾性朕比谁都清楚,他铁了心要做的事情,拦不住的,他会想出来许多办法,而且还是别人都想象不到的办法,最后达到他的目地,朕最清楚了只看他做过的事情就能明白这些,好了朕有些困乏了,去书房里歇息歇息,观音奴婢你也歇息一会儿吧,这打了春人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发困,午后歇息一两个时辰还是很有必要的。” “妾身恭送陛下。” “免礼,不用送了。” 李世民说完也不留恋直接抬脚走人,看着皇帝陛下离开了自己的寝宫,长孙皇后才叹息了一声,小声对着身边的夜庆芝开口声音充满了惋惜; “唉,一亩地给一石半的租子,啥也不用干,可真是便宜那些文武大臣们了呢,本宫原本想着是要给陛下揽下这笔买卖,给朝廷多弄些粮食的。” 夜庆芝又不知道皇后想要真的表达什么,只是顺着话茬子接了下去; “可不是嘛殿下,一百万亩地,一年就得给两次租子呢,老天爷呀,三百万石谷粮呢,奴婢也算不好这些的,不过肯定是要装满许多粮仓了。”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又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 “那是,一石谷子一百二十斤呢,三百万石可不是小数了,便是十六卫的儿郎都能吃好久呢,算了算了,兹事体大,还真不一定能成的,便是陛下都要十分为难都不敢轻易做主呢,咱们更是管不了许多,随他个泼皮去折腾吧。” “可不是嘛殿下,方才奴婢看陛下真的是很为难的,这数目也太多了些,说心里话奴婢那会儿听着一百万亩,吓的心里咚咚跳呢。” “谁说不是呢,本宫也是硬着头皮才能说出来的,算了算了,陛下说的对到了春天人就犯困,本宫还是去歇息歇息吧。” “来人呐,伺候殿下歇息。” “是总管。” 其实李世民还没有走远,只是刚转过走廊几步,听见皇后在寝宫里说话,李世民就赶紧放慢了脚步,里头主仆两人的声音都不大,而且刻意还压低了许多,李世民也是很用心才能听到的。 直到里头再没有人说话李世民才轻轻的离开,身边跟着的宫人也都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 等走了一段距离李世民吩咐旁边的宫人; “得海。” “奴婢在呢陛下,您请吩咐。” “去请房杜两位仆射,算了,直接请秦王府派系里,四品和以上的文武进宫。” “诺。” 看着钱得海快速跑出去,李世民放慢了脚步,一边想着心事儿一边在嘴里嘀咕着; “三百万石?还真不是个小数了,若是今年能凭空多出来三百万石……加上那大山里的几处金窝子,铜窝子,哼!再把白酒的份子钱都集中起来,勒紧了裤腰带,朕那十六卫的儿郎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启禀圣人,书房都要过了。” 正在低头走路的李世民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又拐回去走向书房里,李世民随手打开桌上的奏本,认真阅读了起来。 连续批阅了十三本奏本,李世民看不下去了,心里全是那三百万石谷粮的事儿,还好房杜两位仆射还有户部尚书长孙无忌,大将军秦琼一块儿进来。 “臣等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快快免礼。” “谢陛下。” 李世民指着早就安排好的几排座椅; “诸位爱卿且坐下说话,人来上茶。” “诺。” 杜如晦坐下第一句就直接询问; “陛下您召唤臣等前来,可是要有什么大事托付?” “不错,确实有件事情要和诸位爱卿们商量商量的,诸位爱卿先坐着歇歇,吃杯清茶,等会儿其他人都到了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谢陛下。” 既然皇帝陛下不想说,那就等着好了,李世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几个人聊着; “无忌,你们户部里的钱粮,还能拿出来几多?” 长孙无忌听到皇帝询问自己,立马放下了茶碗; “启禀陛下,银钱绢帛一百三十六万贯出头,谷子两万九千石,接近三万的数目,麦子六万出头,五谷杂粮倒是还有八万多石。” 李世民听了这两句本来好好的心情又给破坏的七七八八; “丝绸之路回来的商队,去年不是弄出来许多银钱吗?怎么就剩下了这些?” 长孙无忌也是郁闷的不轻; “陛下容禀,那夜陛下您又拨给兵部七百万贯,专门叫工部制作那种最上等的弓箭,又要重新弄一万玄甲骑兵,还要再建一只万人的骑兵队伍,而且还要仅次于玄甲骑兵的战力……” 面对长孙无忌看过来无奈的眼神,旁边的杜如晦一直装聋作哑,只顾一心吃茶,李世民拍了拍额头,揉着鬓角; “唉,难怪历朝历代都说兵者大凶也,非紧要关头不可使用。” 长孙无忌作为文官,自从天下安定之后,他一向是抵触用兵的,长孙无忌主张把所有精力放在国计民生上,不该把精力放在准备再起战事上,汉人现在和草原野蛮人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何必再去多生是非? 今日总算找到机会发泄了,看样子连陛下也后悔了,长孙无忌抓住机会赶紧来抱怨; “是啊陛下,不说别的,光是十六卫的消耗每年就是个无底洞,再忽然多出两万人马吃喝……这! 陛下,这可是人和马一块儿消耗的,不是臣心疼银钱,而是这两万数目的人和马,是要从头配置到脚后跟的,暂且不提后头还要吃喝粮草的事情了。 只说这组建起来,都是个天大的数字,去年丝绸之路的进账,本可以拿去一些补贴南方修筑河道的,结果全没了,中原和山东,还有关中的道路,说好了今年动手修造,陛下您也说过今年想修边塞到关中的大路,结果年底就给折腾的一个大钱都没有了。” 李世民这会儿还真是后悔了,自从有了李大朗这个活财神,李世民花钱是手大脚大,特别是草原上弄回来几千匹战马,李世民的心直接就膨胀到了极点,,作为深知三千玄甲恐怖的战力,李世民十分渴望玄甲骑兵能扩充到一万,作为一个马上的皇帝,李世民对军事兵力等事如痴如醉,他恨不得拥有十万二十万骑兵,也像那些草原人一样,个个骑马,个个彪悍! 可是听到去年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弄出来的过千万银钱花的一个不剩,李世民也震惊无比,十分差异的站了起来; “什么?一个大钱都没有了?无忌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一百多万贯吗?怎么两句话的功夫就全没了?” 长孙无忌苦着脸站了起来,凑到皇帝的桌前;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是还有一百多万是在国库里放着,可是这些都是年底新收上来的税钱,和五粮液的分成,丝绸之路收获的那许多银钱,早就不剩下一个了。” 李世民郁闷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今日暂且不提这个。” 正要准备大发牢骚的长孙无忌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陛下。” “无忌,这银钱就算花出去就算了了,起码知道是花到哪里了,这谷粮怎么也就剩下那一点点的库存了?” 正要回来坐下的长孙无忌再次转身,继续倒苦水; “启禀陛下,新建的骑兵部队,也要吃饭的,年底就领走了谷粮,十六卫的大将军们,没有一个落后的,生怕轮不到自己,都是争抢着要领口粮,能剩下这点库存还是臣黑着脸,顶着得罪人不给分发下去,才保留这一点点,要不然……” 李世民使劲的揉着鬓角; “这会儿也没有外人,无忌你有话直说无妨的。” “是陛下,要不然,咱们户部连个米粒儿都不会剩下的。 即便把户部的谷粮弄了个底朝天,这各家的大将军们还来说臣抠门儿,一家就给一个月的粮食。 臣现在里外都不是人,各家的将军们看到臣都是黑着脸瞪着眼睛,恨不得吐沫吐臣的脸上。 唉……一言难尽呐陛下,十六卫的兵营不说别的,光吃喝撒拉就是个天大的数目,再加上南北衙的禁军,真真是个无底洞的。 去岁陛下您……再添两万骑兵,而且都要精致的装备,臣说句苦不堪言的话来,老天爷呀!这两万骑兵相当于十万兵马的消耗了! 臣这户部尚书做的真是窝囊至极了,要不是有白酒的分成,还有去年发现那几处铜窝子一直不停的挖着,咱们这样花下去,不出三个月天下兵马就要断顿儿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7章 十八学士之首的欲望点 第五百九十九章;十八学士之首的欲望点 长孙无忌苦着脸叫委屈; “陛下呀,臣这户部尚书做的真是窝囊至极了,要不是有白酒的分成,还有去年发现那几处铜窝子一直不停的挖着,咱们这样花下去,不出三个月天下兵马就要断顿儿了。” 长孙无忌说话的功夫又走进来许多秦王府里的大员,可是李世民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烦恼的挥了挥手,一群文武大臣行了个礼各自站在一边,听着户部尚书小心诉苦,说到大将军们都抢着去领钱粮,一群武将都尽量往文官后头躲避着。 李世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诸位爱卿都先坐下吧。” “是,谢陛下。” 等到所有人坐好,李世民才重新继续; “花出去这么多钱粮给各大兵营,也确实心疼,说心里话,去年前前后后扔进去两三千万银钱绢帛,历朝历代敢如此大动干戈的,也只有强秦了。 从汉朝之后我李唐朝廷还是第一个如此大手大脚往兵马上嚯嚯的,这几千万银钱扔进去,要是再提升不起来战力,朕可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诸位爱卿不论文武都要通力协作,互相帮衬着朝廷的差事,特别是大将军们,操练兵马可要认真一点,别到时候拉出去了,打不过这家,打不过那家的。” “陛下,老臣敢拿项上人头保证,那些新制作的铠甲,兵器,还有上等的宝贝弓箭,只要给臣这一卫全部更换完毕,臣要是吃了败仗回来,不用陛下动手,也不用陛下难受,臣直接自刎在两军阵前谢罪,绝不会苟且偷生的!” 李世民看着手下的心腹爱将慷慨激昂,把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着急的满脸通红,青筋毕露,李世民赶紧出声安慰; “敬德你莫要激动,朕相信你的,你带的兵马,多是老旧的配备,还照样能把草原蛮子杀的屁滚尿流,朕相信这些宝贝配置给你之后,你一定是更加的骁勇善战,铁定能打赢的。” 尉迟敬德啪的一下行了个军礼,还有什么比能得到皇帝十分信任更加开心的事情呢?尉迟恭满眼含着泪话; “陛下……老臣多谢陛下相信。” “敬德莫要难受,也不要激动,且坐下说话便是。” “是陛下,老臣听您的。” 程咬金和尉迟恭一块站起来的,等着尉迟恭说完这才一字一句的开口; “吾主不必担忧,有了那些厉害至极的新宝贝配置下来,臣一定会为陛下再立新功,为陛下厮杀疆场之时必定会事半功倍的。 退一步说,就是给臣配备的不齐整臣也照样去往死里拼杀,绝不会后退一步给陛下丢脸的,俺老程的性命可以不要,但是陛下指点之处,老程必定去以死相搏。” “好知节,朕知道了,当年你数次一马当前救朕于危难之际,朕都记着呢,也一直都清楚你的彪悍,也相信爱卿的本事。” “陛下,启禀陛下,还有老牛呢,给不给那些宝贝,老牛都愿意为陛下战死疆场,绝不后悔!” “好好好,进达好兄弟,朕懂你的心思,你一直都是不怕死的。” “陛下,臣也愿意马革裹尸而还。” “陛下,启禀陛下,老臣还能吃两三斤羊肉,还有些用处的,愿意为陛下开疆拓土而死。” 李世民因为国库再次空虚的烦恼激起了一群大将军们的血性,顷刻之间都变成了嗜血狂魔,恨不得立刻出去厮杀战阵,为主上分忧解难。 一群大将军争先恐后的请战,表示自己的决心,弄得秦王府里的高级文官们也都站起来表现态度,指天发誓一定会配合大将军们,后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大家就是累死在衙门里头,也无怨无悔。 一群心腹大臣们的真诚话语感动的李世民直接流泪当场,叫文武大臣们看了心酸无比; “我等愿为陛下死命效力,请陛下莫要伤心难受,便是国库里钱粮不多,儿郎们一天少吃一顿,也不怕的。” 兵部第一人杜如晦领头开口了,剩下的大将军们紧跟着站了起来; “臣等愿为陛下死命效力。” 李世民哽咽的断断续续; “好好好……我这里谢过诸位老兄弟鼎力相助了……此一生绝不会忘记了诸位老兄弟们的功劳的。 “陛下呀陛下!” 一堆文武重臣都跟着哽咽了起来,钱得海把皇帝陛下搀扶着坐了回去,李世民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伤感。 房玄龄率先打破了宁静,再次询问; “陛下,不知您召唤臣等前来,可有要事商议?” “哦,是这样的,确实有事情商量,和蓝田县侯李大郎有关。” “原来如此,不知那李大又折腾出来什么买卖了?陛下可否告知臣等?” “知李大朗者,爱卿也,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今日午时三刻,我在皇后哪里享受昼食,皇后与我说了那蓝田县侯的新买卖…………” 李世民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看着一群发呆的文武重臣; “诸位爱卿有何想法尽管说来。” 一群文武没有一个人说话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直摇头,有的还是目瞪口呆,李世民不得不追加了一句; “房爱卿,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房玄龄吃不准皇帝陛下的意思,又是天大的事情前后牵扯太多,实在不敢胡乱说话的; “这个……启禀陛下,臣正在考量前后,容臣多想想再来回禀陛下可否?” “哦,不着急,爱卿慢慢考量就是。” “杜卿家,你觉得李大朗的想法是不是无知狂妄至极?” 作为秦王府两大能人,房谋杜断各有擅长,这十八学士之首最擅长当机立断之事从来不犹豫,而且决定总是最精准到位的。 听着皇帝的询问杜如晦立马判断出李世民的想法,直接开口; “可行!” 杜如晦两个字吐出来立马震惊全场,所有文武都惊诧不已,还有很多重臣都直接站了起来; “什么?” “啊?” “天呐!” “杜仆射,这恐怕……” “仆射,这可是一百万亩良田呐!可不是三十亩五十亩的事儿!” “杜兄?您这是……” 李世民其实要听的就是杜如晦的意见,刚才问房玄龄就是投石问路的,这会儿听到杜如晦的心声,立马就有了决定,甚至连具体的地方都给想个差不多了,不过李世民没有表现出任何可行或者不可行的样子,而是冷冷的呛了几句出来; “说实话朕听着就头皮发麻,而且心惊胆战,哼!一百万亩?他李大朗想要作甚?他把朝廷当做什么了?唯利是图的商贾吗? 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规矩章法,岂能任由他儿戏一般的疯闹?不知进退的东西,贪婪无度。” 听着皇帝的意思,许多人都想说话支持皇帝陛下的,可是这里所有人都和李大朗在一个船上,实在不好乱说,那些买卖离开了李大朗?换个人恐怕是不好玩转的! 大将军们都和李钰穿一条裤子,即便不行也不可能多说什么来火上浇油的,可是文官们不一样啊,这里不是打仗,人家大将军们当然能以不擅长治国作为理由不插一句,可苦了一群文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眼看着皇帝陛下试探后说话不善,你不说话吧,文官本来就是出谋划策的,说的不对了又是得罪那些武夫的局面真真是左右为难! 一个三品文官尝试着的说道; “启禀陛下,李县侯年纪还小,想得有些大了……也算情有可原,况且也不是心术不正,无非就是想赚几个银钱绢帛,还给朝廷许多租子,臣想着即便不可行,也应该是无罪的,还请陛下明鉴!” “你说的倒是好听,尽是护着他个混账东西的话,他想做什么?想要一百万亩地,画地为王吗?” “额,这个,这个……陛下您真的是严重了,李大朗的忠心人尽皆知,怎么可能生出此等心思?臣就敢担保的,李大朗绝无此心。” 另一个正二品的文官和此人关系很厚,赶紧站起来支援老伙计; “启禀陛下,臣也觉得李大朗绝对不会,臣也愿意担保。” “是啊陛下,无非就是想的太大,况且即便是能行,也不可能把一个上县或者两个县的土地全部给他使用,铁定是要分开好几处的,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一直不吭声,杜如晦也在皱着眉头思考,一群文官看着几个能人不开口都来表面上敷衍了几句了事儿,长孙无忌看众人都停了下来,直接站起来上前两步; “启禀陛下,杜仆射说的臣附议。” 长孙无忌也是考量了很久的,杜如晦向来擅长决断,从来没出现过一次失误,尽管兹事体大,甚至牵扯朝廷的以后和长治久安,甚至牵扯了皇帝的江山永固,但是长孙无忌依然想支持杜如晦,因为他的赌瘾又犯了,就像当初他赌李世民能赢一样,长孙无忌又想赌了。 李世民也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附议?无忌你难道支持朝廷把一百万亩土地交给某个人使用?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人人效仿的时候,我李唐江山还能存在几年?朕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能撑几年?” 长孙无忌流汗了,皇帝陛下还是他的妹夫,两人又是私下关系甚厚的,许多很重要的事情,皇帝都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话,尽管皇帝并没有埋怨一句,可是所有人都听出来皇帝陛下已经很不高兴了。 “启禀陛下,臣觉得杜仆射不会无的放矢的,要不咱们听听杜仆射的在做决定?” 长孙无忌也不是傻子,事情没有余地没有转机的时候,他是不会说什么多余的话的,赶紧把烫手的山芋送到了杜如晦的手里。 杜如晦慢慢的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想要李大朗那六百万石的谷粮。” “嗯?” 一群文武大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世民就双手撑着案几,俯下身子一字一句的问道; “爱卿莫不是记错了什么?那混账东西说的是一百万亩,一亩地给一石半的租子,一年两次收割也就能给咱们三百万石,何来六百万一说?” 房玄龄当然猜到了老朋友的想法,许多人都猜到了,甚至不擅长拐弯抹角的大将军们都听懂了! 长孙无忌头上的汗水又冒出来了许多,他忍不住装作去提了一下鞋子,弯下腰偷偷的擦拭一把,他有些后悔刚才附议支持杜疯子了,怎么他娘的忘记了这家伙还有个疯子的外号呢? 开什么玩笑!一百万都能惹出天大的乱子,再加一倍的数目?这不是要把天捅破吗?等着吧!满朝文武可不是就秦王府一个派系的,和天下的官员还有五姓七望豪门大族比起来秦王府派系的人马,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许多文官都开始头上冒汗了,说起来轻松,就是一百万亩土地的事儿,可是牵扯太多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朝廷都会因此而产生动乱的! 书房里的大将军们也都不停的吞咽着吐沫,尽管都想象不出来两百万亩是多大的地方,可是根据皇帝和文官们的对话,很明显恐怕要三四个县,甚至…… “臣有话要说,请陛下准许。” 李世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松了口; “杜仆射请讲。” 听到皇帝陛下都不叫爱卿了,直呼官称,好几个大臣都决定,闭紧嘴巴,不再多说一句。 “臣不敢请教陛下,六百万石谷粮够十六卫儿郎吃喝多久?” 李世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迂回了过来; “朕想到的却是两百万亩土地交给一个人使用,杜仆射难道不觉得这个数目有点过大了吗?” 杜如晦并没有去看皇帝,听声音听态度傻子都能知道皇帝并不开心的,而且好像不太赞同这件事情,甚至……可能已经有些反感了! 但是杜如晦一生从来没有退缩过一次,这一次他看到的是许多契机出现之后,距离千秋万载成功前最后一个条件蹦跶出来了,若是能成,快速一点,用李大朗的布棚加高产种子,今年就可以有些作为了…… 皇帝在心里盘算,大臣们也在衡量各种利弊,杜如晦也在考量得失,杜如晦一生不在乎银钱绢帛,不在乎权利,身份,他在乎的是成就多大的事业…… “回陛下的话,确实很大,不但很大,而且是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甚至数目巨大到能吓死个人。” 可是臣依然还要说话,请陛下您准许臣问诸卫大将军们几个问题。”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8章 矫情 第六百章;矫情 那边皇帝在心里盘算,大臣们也在衡量各种利弊,杜如晦也在考量得失,杜如晦一生不在乎银钱绢帛,不在乎权利,身份,他在乎的是成就多大的事业…… “回陛下的话,确实很大,不但很大,而且是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甚至数目巨大到能吓死个人。” 可是臣依然还要说话,请陛下您准许臣问诸卫大将军们几个问题。” 李世民冷冷的应付道; “准。” 杜如晦不紧不慢的走到武将这边,平静的问道; “尉迟大将军,你那卫里的儿郎都食量甚大,每次都要多弄走一些谷粮才甘心的,本仆射若是哪次给的不够了,你就要做个泼皮,无赖至极!可有此事乎?” 尉迟恭看到兵部第一人过来询问,可不敢托大,赶紧站了起来解释; “回仆射的话,真不是我尉迟要耍无赖,真是儿郎们吃的太多,仆射您给评评理,假如儿郎们的肚子都吃不饱,您说怎么去战阵里厮杀?所以末将也是不得已才去耍无赖的呀,还请仆射明查!” 尉迟恭还要继续解释,被杜如晦摆了摆手给阻止了下来; “好啦好啦,本仆射这会儿不想来跟你计较那些,你只跟我说说,一个儿郎一天需要多少谷粮才可以填饱肚子?” 尉迟恭赶紧低下头思考,久久不语,尉迟恭心里也有计较的,若是一个儿郎吃的太多,会不会叫人家觉得不高兴?若是说的太少,以后会不会减少自己手下儿郎的口粮?这十八学士第一人天知道他到底想的什么? 尉迟恭考量好一会儿,才决定弄个不多不少的数目,还能够叫儿郎们吃的饱饱的,还不委屈了以后,这才抬起头来回应杜如晦; “回仆射的话,一个儿郎一顿至少得半斤开外才能有力气厮杀的!” “哦?那一个儿郎一天需要多少口粮呢?” “回仆射的话,一个儿郎一天至少也要三斤半以上的大米才能勉强吃饱的,末将早就把这些行军大事摸的是清澈透底,真的是不能再少了!再少下去儿郎们都没有力气走路了都!” 听着长安三傻之一的尉迟恭说话前言不对后语,好几个大将军都是一副哎呀我去的表情,然后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靠!你家儿郎一天能吃三斤半的口粮?还他娘的是三斤大白米干饭? 一群文官整齐的扭过身子,都是十分诧异的看着长安三傻之尉迟老黑,心里都想着你说大话也得有个限度不是?三斤半白米他娘的够一个文官吃三天了,扯淡玩意儿这是,把仆射当孩子哄?还是觉得陛下是个傻子? (唐朝的一斤,是六百克,相当于现在一斤二两。一斗十二斤,一石大米一百二十斤) 面对文官们诧异的眼神尉迟恭毫不在意,他的脸皮仅次于程咬金,所以从来不怕挤兑的。 杜如晦这是心里有事儿,所以也不和尉迟恭计较什么,若是平时空闲的时候,就尉迟恭这些话,立马就赶他出去了,说大话眼睛都不带眨的,不把他赶出去难道听他继续吹大气? 即便杜如晦不想多事儿,可始终没忍住又呛了尉迟恭一句; “哦?大将军手下的儿郎果然是厉害,一个人一天能吃三四斤白米干饭,难怪总是杀的蛮子们四散奔逃,原来食量如此之大呀。” 尉迟恭再傻也听出来了,杜仆射这是冷嘲热讽呢,不过尉迟恭脸红也没问题,他本来脸色就很黑,即便红了也是看不出来滴。 “啊,是啊仆射,儿郎们吃的多末将也没有办法的。” “好了好了,本仆射也不想与你来多做纠缠,我只问你两句,你手下的那一万儿郎,一个月吃多少谷粮?一年又吃多少谷粮?” “这个……这个,回仆射的话,末将要好好计算一番才能回答的。” “好,本仆射给你个考量的时间,你坐下好好想想吧。” “是仆射。” 尉迟恭慌的心里直跳,他以前计算过得口粮可不是按照一天三四斤计算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李世民真的想哈哈大笑,可是又不能露出本来面目,只能一脸平静不喜不悲的拿过一个奏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杜如晦看着一群大将军,微笑着说话; “诸位大将军,同样的问题,一会儿也请大将军们说个一二出来,我也好仔细计算一番,十六卫儿郎一年的用度!” “是仆射。” 杜如晦这一句话弄得书房里的武将都开始低头计算起来,这可是个麻烦事儿,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还要底于尉迟恭的数目,因为傻子都看出来了,老黑他在谎报军情,自己可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尉迟恭着急的坐如针毡,看着这边那边都在低着头计算,尉迟恭只得偷偷拉了一下侧前方坐着的卢继善,手指头不停的点击着卢的后腰。 前头坐着的卢继善轻轻的点了点头,尉迟恭这才放下心来,这回不用担心了,人家可是户部的重要人物,掌管着朝廷里白酒的一切事情,人家要是计算错误那就没人能算对了。 尉迟恭看着侧面前方的卢继善弯下腰拉鞋子,尉迟恭赶紧也弯下腰去。 “卢继善很小声音的交代着; “一个儿郎一个月一百零五斤,一年一石出头,一卫儿郎一月八千多石,一年十万石出头。” “好好好多谢多谢。” 尽管两人窃窃私语做的天衣无缝,可是李世民眼睛的余光就看的清楚明白,放下手去,偷偷的掐了自己大腿才继续保持着平静的脸色。 杜如晦更是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房玄龄瞟了一眼这边就闭上了双目。 尉迟恭得了便宜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牛气冲天的说道; “启禀仆射,末将终于计算好了儿郎们的用度。” “哦?大将军真是厉害,其他人都没有算好,大将军独树一帜,领头一步,厉害厉害,那就说来听听吧。” “是仆射,回仆射的话,末将那一卫的儿郎,一个儿郎一个月吃一百零五斤,一年一石出头,一卫儿郎一月八千多石,一年十万石出头。” “很好多谢大将军告知,大将军且请坐下说话。” “谢仆射。” 尉迟恭话刚落地那边的牛进达立马站了起来; “启禀仆射,末将的那一卫儿郎们,一年也要差不多这个数目的。” “好!牛大将军请坐。” “谢仆射。” 牛进达刚坐下另一个将军立马来回话,说自己需要九万石谷粮,然后大家纷纷说话,差不多都是九万出头或者再多一点点,唯独长安三傻都是需要十万石出头。 杜如晦好整以暇的放下衣服袍子; “好了,诸位大将军说的基本差不多,那就按照十万石计算,这样也能方便一些的。” 好几个将军都以为以后要按照这个数目发放谷粮都是开心的合不拢嘴,赶紧来夸奖杜如晦; “仆射当真英明。” 杜如晦微笑着开口; “英明就好,怕的就是以后你们说我不英明。” 杜如晦说完话立刻就转过了身子; “启禀陛下,臣问完了,请陛下准许臣为陛下禀报几句。” “问完了?” “是的陛下。” “说吧,朕也想看看杜仆射想要说什么话来给李大朗做税客。” “陛下容禀,以大将军们的计算,一卫兵马一年需要十万石,那么十六卫儿郎一年需要一百六十万石,加上南北衙门的禁军,一年需要口粮两百万石出头,因此臣觉得,李大朗能交给朝廷三百万石谷粮,节省一点用,勉强能能支撑一年的口粮了。” 尉迟恭听了这话立马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仆射计算的是儿郎们的用度,还没有说战马,和拉东西的牲口们的吃食呢。” “就是就是,这说的只是儿郎们的口粮啊,可没说牲口和战马的事儿。” “可不是嘛,光是这些口粮可不够用的。” 一个文官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抚摸着额头开口; “嗨我说你们三……个,三百万石你们人吃了两百出头,剩下的小百万石不就是给牲口和战马留的吗?” 接着许多文官都开始哄堂大笑起来,长安三傻都狠狠地瞪了一眼文官们,这才很是不服气的坐了下去。 李世民听了这话明显在思考问题的,而且右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这个动作就是陛下用心考虑的特点了。 很明显陛下有些动心了! 杜如晦看着皇帝陛下有些松动,就赶紧来趁热打铁; “启禀陛下,先不说朝廷收上来的租子,只说这六百万石谷粮,差不多够一年半的消耗了,再加上今年两次收成,足够陛下的军队吃上两年,何乐而不为之?若是忽然多出来两年的口粮,臣敢说,有事的时候,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揪心了,还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也没有开口,也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只看着书房门口出神,旁边的房玄龄也看出来门道了,这是想要答应李大朗的事情,却没有台阶下,这会儿叫大家来一是找个台阶下下,二呢就是叫大家筹谋划策,怎么想出一个完万全之法,去杜绝以后子孙后代不能再这样搞的事情! 房玄龄看清了形势立马站了起来支援老友; “启禀陛下,杜仆射说的都是咱们需要的,指望咱们国库里的那一点点谷粮,天下兵马调动一百里地都很困难,更别说其他事情了,不出百里就得赶紧回来安排了,请陛下明鉴!” 长孙无忌这会儿听了数目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启禀陛下,臣方才就说杜仆射的想法臣附议,现在还是这句不变,请陛下明鉴!” 一文一武两个大能都作出决定了,而且还有陛下倚重的小舅子也来认同,剩下的人不论文武都来跟风; “启禀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并没有松口只伸了伸双手; “诸位卿家先请坐下说话。” “谢陛下。” 安排了众人坐下,李世民反而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心里想着你们计算的是对的,可是这样朕就同意那可不行,还要说些真实可行的办法才能成的,更何况还有个重要的问题,以后还得杜绝子孙这样效仿的。 房玄龄可不是吃素的,又站了起来; “陛下,臣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是臣还要说话的,三百万石也是行动,六百万石也是行动,还不如一次到位,把两年内的谷子安排的妥妥当当,请陛下明鉴!” 长孙无忌也聪明绝顶,知道今天的重点在哪里了,也跟着站起来开口劝解; “是啊陛下,还真是行动一次不如直接到位的好,至于土地具体安排在哪里,咱们可以给安排许多地方,比如十个地方,或者十五个地方,李大朗不是得请百姓们干活吗?多分些地方也能叫更多的百姓们,跟着赚几个辛苦钱,百姓们吃饱了那才是对朝廷有利的事情,臣恳请陛下明鉴。” 李靖忽然站了起来开口; “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李大朗不是逆子奸臣,更不是歹人,出格的事情他不会做的。” 李绩也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陛下,臣以身家性命做保,李大不会乱来。” 李靖成绩二人可是军方这边做事相当稳当的人物了,而且每每总是做三军之主帅,两人平时都是十分的谨慎小心,这会儿竟然如此冒失…… 其实这两大能人早就知道了一些皇家的秘密,这皇帝至尊整天一副不找李大朗麻烦就吃不下饭的样子,不过就是给外人看的,事实上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都把那李大朗当做心头肉一样,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儿,猜忌重重? 今日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给大臣们听得,最后就是要大家出面证实李大朗根本不是那种人,不会画地为王,更不会造反,这就是明里暗里在保护他这个神秘的大儿子罢啦!当别人都不知道底子吗? 所以两人各自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又拿陛下最想听得话来投其所好,军方的大将军们看着兵部第一人杜如晦,和两大帅才都这样了,没有二话,都站起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恳请陛下相信那李大朗的为人,和忠心! 文人这边更是异口同声的请陛下决定,李世民皱着眉头思索好大一会儿,这才松了一句嘴; “可是,李大朗说的是要耕种多种五谷杂粮,本意是养牲口用的……” 房玄龄立马跟了一句; “陛下放心,可与他约法三章,第一年必须全部耕种成谷和麦,第二年开始随便他种什么都行,但是以后交给朝廷的租子必须是以谷米和麦面两样,其他任何杂粮一斤不要。” 李世民看向了长孙无忌,后者立马开口肯定; “陛下放心,能给他一百万亩使用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欢事了,让他种一年谷粮铁定没有任何问题的,况且,不但成全了他李大,而且还多出了一百万亩田地使用,臣猜测着就是种两年谷粮他都不会犹豫的。” 李靖见皇帝看向自己连忙支援; “是的陛下,臣相信长孙尚书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李绩也来凑合皇帝的胃口; “陛下,即便种成粮食,难道就不以喂牲口了?最好的谷粮难道不比杂粮吃着顶饿?牲口们应该会吃的。” 尉迟恭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嗨,李家贤弟,肯定会吃的,牲口们巴不得咱们天天拿细粮喂他们,怎么可能不吃呢?问题是哪来那么多细粮给牲口吃去?这人都不够吃的呢,天天给牲口吃细粮?哪有如此浪费的说法?” 李世民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可往后的子孙都来效仿如之奈何?不用百年,贵族就会用这种办法租尽天下土地,黎民百姓就要面临无有土地耕种的局面了,到时候这李唐江山还能存在继续下去?”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29章 大魔王的猪脑子 第六百零一章;大魔王的猪脑子 尉迟恭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嗨,李侍郎,细粮牲口们肯定会吃的,牲口们还巴不得咱们天天拿细粮喂他们,怎么可能不吃呢?问题是哪来那么多细粮给牲口吃去?这人都不够吃的呢,天天给牲口吃细粮?哪有如此浪费的说法?” 李世民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可往后的子孙都来效仿如之奈何?不用百年,贵族就会用这种办法租尽天下土地,黎民百姓就要面临无有土地耕种的局面了,到时候这李唐江山还能存在继续下去?” 李世民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去,可不是嘛!谁敢保证以后的人不来效仿?拿朝廷的地赚自己的银钱,何乐而不为之?后代子孙铁定是争先恐后的上来了。 房玄龄见皇帝陛下看着自己,只能无奈的开口建议; “陛下,可以下死命,留下召书,后代子孙不论王公贵族,还是商贾豪门,或者五姓七望家族,敢有效仿者杀无赦,诛灭其三族老少不留一人!” 李世民轻轻的点了头,又转身看着长孙无忌,后者吞咽好几口吐沫,才内心十分不情愿的站了起来,长孙无忌打死都不想在这个狗屎问题上纠缠一句,奈何皇帝的心思这会儿已经白热化了。 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皇帝陛下想要那六百万石的粮食,而且……是铁了心的想要起兵事了! 如今钱有了,兵器铠甲天下的所有兵马都要更换最新制作的,铜窝子增加了两处,金窝子增加了三处,又有白酒的份子钱,丝绸之路上带回来几千上等中等的战马。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汉人的朝廷竟不知在何时就已启动了战争机器,这一切准备都在不知不觉间一点一点的进行着,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只等共部匠做司的兵器铠甲弓箭交付使用完毕之日,就是李唐这头无敌威猛的雄狮睡醒之时! 但是这东风不吹,一切都是枉然,没有粮草,天下兵马别说开赴边疆一雪前耻了,调动五十里都是笑谈。 粮食就是这吹动战船的东风,指望今年明年的税收?用那些可怜的租子凑够启动的东风?别闹了! “启禀陛下,若是后代子孙中,皇帝要行此事,必定要毁了李唐江山的,不可不察。” 李世民听了长孙无忌的话,终于满意的放松了身体,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朕担心的就是这个,朕可以留下召书,王公大臣敢来效仿者,杀无赦,豪门大户,也不会贸然乱动,唯独害怕后来的皇帝,被有心人蛊惑了心智,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身系天下苍生,权利也是无人可比,一旦皇帝被说动了心思,这李唐的江山恐怕距离灭亡也不远了,唉……! 众卿家可有良策解决?尽管言来,便是说的不好,朕也不会怪罪任何人的。” 李世民说完看了所有人一遍,大部分文官都是一个姿势,眼观鼻,鼻观心,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军方的大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世民认真的看着长孙无忌,又扭头去盯着程咬金,程咬金立马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扯着他那高分贝的嗓子; “陛下,老程以为,这件事上不能马虎大意,百姓犯了法就要诛杀三族,豪门大户王公贵族也要灭其满门, 既然来狠下了心,那后来的皇帝犯了这样,就应该一视同仁,同样的一刀宰了性命,免得把陛下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陛下您说是吧?” 程咬金这话说完,大部分文官都扭过来身子,像看白痴傻逼一样的看着程咬金,连其他的许多大将军都一副哎呀我去的表情。 书房里伺候的宫人宫女们,听这混世大魔王竟然建议以后宰杀皇帝的子孙,个个吓的心惊肉跳,都整齐的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生怕皇帝发起怒火来殃及鱼池。 秦琼一看自家兄弟站起来就知道他又要大放厥词,刚伸出手想要去拉扯阻拦,程咬金宰杀皇帝儿孙的话已经蹦跶了出来,而且声严色厉,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皇帝发脾气,连杜如晦房玄龄也都断定皇帝陛下铁定要发火的。 废话!皇帝陛下确实平易近人,也从来没有坑害过任何一个功臣,说是千古帝王也不算过分,可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九五之尊呐!泥巴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别说这至尊人皇了! 程咬金是谁?长安三憨货之首啊!铁三角的头头,这长安三傻哪个是怕死之辈?哪个不是胆大包天?更何况这领头羊? 程咬金不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还得意洋洋的看着身边两个好兄弟; “老黑,老牛,你俩觉得我老程说的对不对?” 尉迟恭想也不想就站了起来; “没错,启禀陛下,老臣觉得知节没有说错一句,既然要狠心收拾,既然其他人犯错这点诛杀三族,为何后来的皇帝就比别人特殊?敢不听陛下您的他当了皇帝也不行,照样得砍了他的人头,老臣是个直性子,陛下您是知道的,老臣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陛下您拼了性命,吃尽苦头才打下来的两千绝不能被任何人毁掉!” 这长安三傻平时没少打架,经常性的互相把对方揍成猪头,有时候打的狠了还几个月不相来往,甚至还曾经放言要砍死对方满门老少,这是天下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你真要把这三人看成是仇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三人可是出了名的铁三角,好的穿一条裤子都还嫌不近乎,你只要得罪了他们三人其中的一个,那就等于同时得罪了这三个天下最难缠而且还是最不讲道理的大将军,这还没算这三人背后的兄弟呢…… 这不?尉迟恭话都没有说完,牛进达就在程咬金身边大声支援起来; “陛下,俺老牛附议,别管他是谁,敢来违背陛下您的意思一刀,杀了就是,隔壁担心太多,有几个就杀几个,俺就不信了……” “够了!” 李世民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书房里的宫人宫女都整齐的哆嗦了一下身子,几个胆小的裤子已经湿了,天威不可抵抗,人皇发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厉害的皇帝陛下又不是没杀过人! 文官们同时心里想着: “看吧!就知道会是这样,皇帝不发脾气才怪呢,人家长孙尚书还是皇帝的亲戚呢,也就是起了个头,都不敢公开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这三个蠢猪真是不知死活! 长安三傻都同时耸了耸肩膀,无趣的坐了回去,不但不知羞耻,不知害怕还在小声议论着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确,那所谓的小声议论……叫整个书房里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三弟住口。” “阿弟住口。” “兄长休再多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三人各自都有交厚的兄弟,一块来呵斥阻止! 李世民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你们三个都说完了?” 程咬金又耸了耸肩膀; “回陛下的话,说完啦。” “啊,启禀陛下,老臣说完了。” “启禀陛下,老牛说完啦。” “哼!” “你们当朕是泥巴捏的吗?口口声声要斩杀朕的子孙?” “陛下老程冤枉呐。” “臣不敢!” “陛下,俺老牛觉得,不听您话的子孙,那就不配当您的后人。” 程咬金又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老程觉得,陛下您英明神武,乃是不世出的千古明君,您的决定都是对的,后世子孙要是不听您的,肯定是个祸害,根本就不配做千古帝王的后人,杀了一点也不冤屈。” 李世民冷着脸呛了一句; “狡辩!马屁精,你们三个都坐下,从现在开始没有朕的准许,不准说话。” “哦,老程知道了陛下,俺不说就是。” “是陛下。” “得令!” 书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李世民烦心的不行,使劲揉搓着两边的鬓角,文官们互相看看彼此,都是诧异无比,就这样了?不搭理这三个蠢猪拉? 李世民浑身没劲的靠向太师椅后背里,看着长孙无忌; “无忌你来说说,这三个家伙的提议,可否进行?” 长孙无忌心里想着怎么又把这烫手的山芋弄自己手里了? “这……臣遵旨!” “臣……臣……” “你跟了朕十几年了,今日怎么说话如此这般?不用吞吞吐吐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朕之前说过了,这个事情头上任何人说话皆没有错没有罪,朕一言九鼎言出法随一诺万金。 那三个无赖刚才口口声声要灭杀朕的儿孙,朕不也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吗,无忌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是陛下,臣遵旨!”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的抬起袖口擦拭着头上冒出来的一层汗珠,心里想着,这三个都是您的心腹大将,头号打手,又是不要脸的泼皮无赖,说话从来不带脑子的,当然说了没事儿,可这些话若是换个人说出来?恐怕…… 长孙无忌扭头看了看平时交好的同僚,奈何人人都像个睁眼瞎一般,眉毛都不敢动一下。 开玩笑,谁他娘的活够了?来接你得话茬子,这可是讨论如何宰杀皇帝儿孙的呀…… 无奈的长孙无忌找不到帮衬的人手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启禀陛下,臣觉得三卫的大将军说的有道理,话虽然不好听,可是话糙理不糙,逆行倒施,违背祖训,这些别说是在皇家了,就是百姓家里也要往死里打的,放在五姓七望和其他高门大户里,直接就是处死,还要把名字从族谱里划掉出去,更何况事关陛下您的江山千秋万代,岂能马虎?岂能放任? 不过臣觉得陛下您的家教也是首屈一指的,应该不会出现忤逆不孝的后人,所以这……” 长孙无忌一边赞同了几句,一边又想把话题扯开,他实在不想多说! 奈何皇帝李世民今天却没有给他面子,不等长孙无忌说完就直接呛了一句; “那若是冒出来一个逆子呢?” 长孙无忌头上又冒了一层汗水,这次他没有擦拭,而是狠下心咬着牙,反正已经说了,那就彻底和那三个蠢猪站在一条线上罢! “陛下恕罪,臣觉得,真要冒出来一个,就应该按照三卫大将军的建议处置,以绝后患!” 长孙无忌刚说完这边坐在一起的三个魔头就互相小声嘀咕了起来; “看吧,我老程说的一点没错,否则长孙尚书如此能人,能来附议?” “那是那是,知节刚才我老牛可是跟你一个鼻子窟窿出气的……” “嗯,这回长孙尚书办事儿合我老黑的胃口……” 李世民也不去看任何人右手敲打着桌面,抬头看着书房里的顶梁; “既然你们四个异口同声,想来说的都是道理,朕也支持你们,不过想要把皇帝拉下马,恐怕不是个容易得事情,古有扁鹊,医名传遍天下,轰动世人,却被人诟病比不上他大兄一半。 何也?其实很简单!他是治病,他大兄是预防为主的,出了事情,杀了性命,确实能阻止继续下去,可是却不如提前预防更为高明。 诸位爱卿,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论是谁,李大朗之后,敢效仿者杀无赦,包括朕的儿孙后人,那几个憨货说的对,敢违抗朕的命令祖训,那就不配做我李世民的后人,不但要夺其皇位,而且还要斩杀其性命,另外李氏皇族族谱也要去掉名字,杀其一人就行了,其子孙后代贬为庶人。” 文武大臣们听了这话整齐的站了起来,高声大呼; “陛下圣明!” 长安三傻的声音最大,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书房里的文武重臣们再次见证了千古帝王的厉害之处,不论文武官员这回都彻底的服气了,这种君王当真是千古未有的,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听进去大臣们砍杀自己儿孙的建议,还能心平气和的赞同支持,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这世上恐怕不会再有了…… 李世民伸出双手按了下去; “众爱卿且坐。” “谢陛下。” 等所有人坐了下去,李世民重新开口; “事情是决定下来了,可是还有许多问题要深入的,就说这后世的皇帝触犯朕的召书一事吧,谁来约束他?谁来执行?谁把他从至尊的位置上拉下马?这都是问题,诸位爱卿觉得呢?” “是陛下您考虑的对。” “陛下想的就是全面啊。” “陛下圣明。”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赞美皇帝,却没有一个人接话,开玩笑,你去把以后得皇帝拉下马?你去宰了以后得皇帝?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0章 我也很记仇 第六百零二章;我也很记仇 蓝田县李家庄。 李钰正在前院偏厅里招待宫里下来的夜庆芝; “慢点的吃,慢点的总管。” “哎呦我的侯爷呀,您就叫奴婢好好吃一顿吧,现在别说长安城了,周围几百里都没有卖肉的,宫里一个月也就能吃上三五顿牛肉,还是大将军们家里的牛轮流着撞墙死的呢。 即便大将军们家里的牛自杀撞墙,一大半都拿去宫里孝敬陛下,也总不够分的,陛下还要照顾一些文官,还要照顾宫里一堆得贵人,说实话分到咱们宫里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了,就这还是皇帝陛下照顾呢,奴婢好容易逮着一次,侯爷您就叫奴婢多吃几口吧。” 李钰捂着额头感叹; “你看你这话说的可怜兮兮,不知道的听见了还以为我多刻薄寡恩呢,都不叫客人吃饱饭,我就是惦记你得身子,娘娘交代多少次了,说得照顾你得年龄,不能叫你吃过头了,再说这肉吃的多了不好消化的。” “嗨!侯爷放心,奴婢这身子还结实着呐!您就别管了吧。” “那可不行,你要吃出毛病回去,皇后娘娘铁定要抽我鞭子的,来人呐,把这两盘子牛羊肉拿走,老年人吃多了不消化可是很容易出毛病的。” “诺。” “哎哎,哎呀我说好侯爷,您这是干啥呢,才吃了一半呢别端走啊这是,奴婢没事儿……” 夜庆芝吃的一嘴是油,伸手要去阻拦侍女端菜,被李钰给拉住又坐了下去; “赶紧坐下吧你,到我这里你还早担心没吃的吗?真是的,你先吃点素菜,这些都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非常好吃,还容易消化。” 看着端走了牛羊肉夜庆芝无奈的点了点头; “得,奴婢吃素菜吧,不过话说回来了,咱侯爷家的菜就是好吃,天下在没有咱们这里的厨子厉害了,奴婢这次要住两天解解馋再走。” “嗯?话说这次娘娘给你好多天的空闲啊?” 夜庆芝一边狂风卷落叶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应着; “可不是嘛,殿下……知道奴婢馋嘴,所以……特意吩咐叫……奴婢住几天的。” “哦,知道了。” 李钰眼睛轱辘轱辘转了两圈开口吩咐; “娘子?” 李钰身后站着的刘大管事立马上前一小步低头福礼; “人在。请郎君尽管吩咐。” “娘子可安排下去,挑选两头牦牛宰杀了,不论是牛肉还是其它,全部弄熟,蒸些五香牛肉,再卤一些出来。 宰杀完毕之后腌制上一天再行处置,叫味道都浸泡到肉鸡,再卤它一百个鸡,三十只大鹅,五十只鸭子,另外再宰杀十只肥羊,同样都用咱们得手段烹饪成熟,总管回去的时候拉去宫里,孝敬陛下和皇后娘娘。” “唯!” 刘大管事答应一声摆了摆手,旁边伺候的一个二等侍女立马掉头而去,这边夜庆芝慌忙咽下去嘴里的食物; “哎呀侯爷,别别别,咱们那些养的牲口都是做种用的,可别轻易……” “你别管那些,赶紧吃你的吧,指望这点数目能有多大的作用,再说了还有许多不适合做种可以宰杀的,都留着族人们吃呢,不会动种的。” “老天爷!侯爷您可千万别说,您的这些族人都要吃牛羊肉啊!” 夜庆芝这些话刚说出来,屋里伺候的下人奴仆和侍女都一脸不屑的看着这边,还说宫里出来的大人物呢,真没见过世面,我们李氏的族人当然吃肉了! 李钰一边给夜庆芝夹菜一边随口应付; “吃你的吧好总管,我的族人我不心疼谁心疼,说实话倒也不是常吃,天天吃肉我哪能承受的起?不过就是一个月吃上几回而已。” 夜庆祝一边吃饭一边应付; “还一个月吃几回?这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我的侯爷呀,您听说过其他五姓七望门户里的奴仆族人月月吃肉?这满天下也就咱们家族这样了,奴婢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的。” “吃吧吃吧。” 夜庆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侯爷,其实奴婢……已经吃饱了。” “你看看,早都看出来你吃饱了,还要贪婪下去,走吧咱们去正堂里吃点清茶去。” 夜庆芝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 “成,听侯爷的安排。” 两人不紧不慢的来到正堂里,刘娘子安排侍女上了茶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话。 “我要弄田地养牲口的事怎么说了,尽是折腾你吃饭的事情了。” “回侯爷的话,皇帝陛下是同意的,也叫许多大臣去书房里商量了半天,刚开始没人敢接话,只有杜仆射赞成,后来长孙尚书也说附议, 侯爷您的叔父程大将军站起来大声吆喝可行,尉迟大将军和牛大将军也是跟着喊杀声震天,不过被陛下呛了好几句,但是最后终究是说成了的,哦对了侯爷,去书房里的都是以前咱们秦王府里的人马,还都是高级的官员呢,四品以下的都没有资格被叫。” “肯定啦,总不能叫另外的派系过去商量的,三卫大将军站起来说话不稀罕,不站出来才是怪事儿,杜仆射可是十八学士之首,智慧非凡,铁定赞同的,陛下乃不世出的英明雄主,又是最需要口粮的时候,岂有不同意之理? 令我以外的是,长孙叔父竟然也来同意,真是出乎意料的很了。” “怎么出乎意料了?奴婢觉得正常啊,长孙尚书是殿下的亲兄长,铁定要站在咱们一边的啊侯爷。” 李钰知道这个老头是个忠厚老实人,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耍花花肠子,所以也不和他过多解释,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安排那些牛羊肉什么的,最后弄好了给你分开装,留一些另外给你那两个孩子吃,你可记住啊!” “奴婢记住了侯爷。” 李钰看到夜庆芝的应付表情就知道不一定能行的,想想一下之后又来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你又要全部拿去给娘娘的,我还是另外安排人给他们兄弟两个送去吧。” “哎呀不用的侯爷,您总是惦记那两个兔崽子干啥,您给他俩安排着升了一级已经够好了,不用管他们的。” “那可不行,他俩每次见我都是恭恭敬敬,侯爷长侯爷短的叫着,俩人都忠厚老实,我不看着点儿,担心他们会吃亏的,对了总管,还有别的消息吗?比如何时执行?何时给我土地?这都快元宵节了呢?” “是啊侯爷,奴婢也是着急的不行,给您掐着日子呢,提醒了殿下好几回,这不是那?殿下都给我问烦了,这才打发奴婢来蓝田住几天,殿下也算着耕种的日子呢,这两天总是召见能说上话的那些大人物们的正妻进宫,给您努力着呐!” 李钰笑的合不拢嘴; “就知道娘娘最疼我了,承乾呢?他不是嚷嚷着过了年要来我这里住一个月的吗?怎么快元宵节了还不过来?” 夜庆见问起这个话题,立马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本来是前天就要过来的,结果四郎君李泰向皇帝陛下告秘,说太子殿下最近的功课没有学好,还被夫子打了手板子。 这不?陛下立刻取消了这一个月的空闲,叫太子殿下一个月里把落下的那些学问全部背熟,还说三十天头上要亲自过问,侯爷您是知道的,皇帝陛下博览群书,学问深厚至极,咱们太子殿下学的什么学到了哪里,可都是一清二楚,躲不过去一点的,奴婢估摸着不努力学习恐怕过不去这一关,弄不好还要吃皇帝陛下的家法呢。” 李钰皱着眉头; “怎么胖子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背地里搬弄是非?这长大了还了得?平时在我跟前倒也老老实实,没想到心眼儿还不少里?” “可不是嘛,侯爷您不知道啊,四郎君最近两年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处处都小心眼儿的很,一点点不对就和上学的同伴们结仇,年底的时候还和一位宰相的嫡亲次子闹腾的不轻,俩小人儿还打了一架,这些可都瞒着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不敢让知道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殿下小时候给管的太严格了,惩罚的次数过所导致的?” “或许有点,不过胖子本来就调皮捣蛋,还总不听话,他挨揍也是正常现象,承乾老老实实的,当然挨打少一些了,他总盯着说不公平,天下哪有多公平的事儿?他不检讨自己,早晚都要闹腾出事儿的。” 夜庆芝也是皱着眉头; “侯爷和我猜测的一样,奴婢也看着四郎君将来恐怕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您别看他在您面前装模作样,那是他害怕侯爷您的智慧和能耐,还有侯爷您身后的强大势力,背地里转过身去就什么都忘记了,我看他这样子下去,再有五六年长大了想法会更多的。” 李钰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怎么着?他长大了就能使厉害了?就他那点小九九,安生一点还算了,不安生惹毛了我立马抽他,皇帝陛下也不会纵容他,娘娘更是把他看的严格十分,他敢做出格的事儿,娘娘能抽死他你信不信?” 李钰和夜庆芝那可是老关系了,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保留的,夜庆芝听完李钰说话狠狠地点了点头; “信,这个奴婢当然信的,皇后殿下都能狠下心抽侯爷您呢,也就是对侯爷皇后殿下才满意十分,太子殿下那边皇后殿下都要找出许多不对的麻烦出来呢,更何况那从小就不受皇后殿下待见的四郎君?他可不敢犯到皇后殿下手里的,否则殿下还真能抽死他的性命。” 李钰想了想这才歪着头发问; “胖子的乳娘呢?就不管管他?任由他发展下去?” 夜庆芝一拍大腿往太师椅后背里靠过去,刘娘子立刻吩咐侍女; “赶紧给总管拿个软垫子靠着,都傻乎乎的站着作甚?等赏钱吗?” “唯。” 几个侍女赶紧拿来垫子给夜庆芝靠着,美滋滋的找个好姿势,这才开口继续说话; “嗨!我说侯爷,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 四郎君那个乳娘把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奴婢觉得四郎君就是她给惯成这样的 要奴婢说早就该把她个妖妇给丈毙喽,有好几次皇后殿下行家法处置四郎君的时候,侯爷您可不知道啊,可把那个妖妇给着急的, 到处使银钱,托关系,请执行家法的宫人手下留情,都这样糊弄过去好几回了,奴婢是不想得罪人太多,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去禀报皇后殿下,要是奴婢把知道的这些秘密说出去,四郎君那乳娘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 李钰小心的叮嘱; “你可别去说那些,你岁数大了,人又老实,还不会拐弯抹角,你要是说透了,娘娘岂能饶了那妇人性命? 要是杀了老四的乳娘,眼下是没事儿,可是老四岂能与你善罢甘休?以胖子那记仇的性子,再过几年他长大一些,必定要来报仇的! 你有皇后殿下和我护着,倒是不怕什么,可是他铁定要拿你两个孩子出气的,宫里的事情杂乱无章又派系众多,一个不对头就是天大的麻烦上身,所以你得听我的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侯爷尽管放心,奴婢不一直听您的吗?我不惹麻烦就是了,不过四郎君给她个妖妇养成这样,奴婢看着就心里恶心,你们都是殿下的孩子,我个个都喜欢的不行,也不是真的看四郎君不顺眼,我就是看那个妖妇不顺眼。” “看不顺眼的多了,前阵子年根底的时候,清河崔氏那个嫡亲的老二,和我的马车队伍迎头碰上,你没看他那个猖狂的样子,当时我一心回来过年,懒得搭理他,我不也是看不顺眼多时了? 还有去年秋天我在祥瑞福酒楼里请客,偏偏碰上他也去包场,要不是兄弟们拦着劝我,当时我就要叫大胆把他打残废的,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随心的恶心事儿了,总而言之看不顺眼的多了也不能都去斩杀殆尽。” 夜庆芝眉开眼笑的拍着手; “当真妙哉!侯爷能有如此想法还真是成熟了不少呢,回头我得把这些大气的事情禀报给皇后殿下知晓,让皇后殿下也来知道侯爷您长大了不少呢,知道忍让了都,这两件事放在之前,侯爷您又要惹出老大的麻烦了。” 李钰也学着夜庆芝的姿势靠向后头,接着冷哼了一声; “你可别来夸我,这些账我都给他记着呢,无非就是没空去搭理他,等我有空了再去好好收拾他丫的。 我可是比胖子还要记仇的人,更何况他还想争抢清河崔氏家主之位,这清河崔氏的家主,我们兄弟一群早就商量好了,必须有崔老三那个不要脸的才能坐上去,其他人可不行的。 崔老二他整天惦记着清河崔氏大族长的位置,只这一条就是我的敌人了,便是不来惹我,我也要去找他麻烦的。 先头里他崔家的嫡亲老大不也没惹我吗,我不也照样去砸了他的大门?都以为我那天吃醉了酒?才办下的糊涂事儿?才怪呢! 我那天是吃醉了,不过也是趁着醉酒去发酒疯的,我瞅着他们这种五姓七望出身的贵族郎君,到处高人一等的臭屁样子就恶心。” 两人的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夜庆芝当然要维护李钰了。 “就是就是,侯爷咱们身份不必他们差一点点,反而处处高贵无比,他们无非就是个族长的嫡亲子罢啦,能高过咱们侯爷的族长身份?咱们已经是族长了,那些人还不知道哪个能最后胜出呢,就到处张狂,真是岂有此理! 要是按照他们那张狂的样子,咱们首先已经是一族之长身份了,其次还有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做靠山,又有一群文武重臣叔父们可依仗,还不得狂到天上去了?” 李钰得意洋洋的身了个懒腰,扭头看着刘大管事; “娘子你说说,他清河崔氏一个族长的次子,竟然敢对我三次不恭敬,还无礼至极,该放过他吗?” 别看刘娘子就是个内宅后院的大管事,这身份可是非同小可,任何一个家族里这内宅第一大管事都是不可忽视的人物,甚至许多五姓七望门户里,内宅大管事都是做了家主妾室的存在,大部分都能调动一定的禁军人马…… “回郎君的话,按照郎君说的这些,他一个族长的儿子敢来对我二房族长大不敬,若是臣妾来处置,就先以咱们二房的名义去书信找他家族长阿耶,不给个说法出来,绝不跟他善罢甘休! 按照五姓七望各个家族里的规矩,此等重罪他阿耶绝对不敢维护他,最少也是打断双腿的局面,然后抬来咱们这里认错赔罪。 所以臣妾想着先去书信的话,咱们得礼数也到了,他阿耶敢袒护他,天下人都看不下去了,真要是那样那就兵戎相见好了。 我李氏二房虽然不大,却也容不下别人来欺负我们的一族之长!对头再厉害我二房族人也不怕他,我李氏二房的数万儿郎人人都可以拿枪,绝不叫族长的脸子掉在地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1章 沙盘之术 第六百零三章;沙盘之术 刘娘子不吭不卑的继续着; “按照五姓七望各个家族里传下来的规矩,污蔑一族之长,此等重罪他阿耶绝对不敢维护他的!否则道义上他们就站不住跟脚! 所以臣妾猜测着,真按照家族之间的老规矩进行,清河崔氏大房的族长最少也要打断他崔三郎的双腿,然后再抬来咱们这里认错赔罪! 臣妾想的是先去书信的话,那么咱们得礼数也到了位置,他阿耶如果要袒护于他,那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我李氏二房虽然不大,人口也不算很多,但是却也容不下别人来欺负我们的一族之长! 不论对头有多厉害,我二房的族人也不怕他,我陇西李氏二房的数万儿郎人人都可以拿枪,绝不叫族长的脸子掉在地下!对我族长的侮辱必须用鲜血才能洗刷干净!” 刘娘子说完,福了一礼这才退后一步坐在自己的小胡凳上,话音才刚落地旁边的李钰就来大声的叫喊; “好!娘子这番话说的真好!不愧是我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娘子说的很对,即便咱们二房不太大,人口也不太多,但是想要和咱们结死仇的,拼了性命也不能放过他们,惹我李钰发毛了,带着族人去灭他满门老少。” 夜庆芝也不是外人,翻了个白眼; “侯爷呦,咱们二房的人马要是还不算整齐,那天下的五姓七望门户就都不算个什么了,您也不想想,哪个家族能拿出来几万壮男?不说皇家的那一房,满天下也就是侯爷咱们这边喽。 再说了论起家族的强盛衰败,虽说咱们二房男丁稀少,只有侯爷一人,可是家族的兴盛却是整个五姓七望里最厉害的一族了,奴婢也不知道侯爷您有多富有,但是奴婢敢说,所有门户里的族人都没有您这边吃喝的高等,一年到头能吃上两回肉都是老天爷照顾了,哪有您家这样的?每个月都要吃几回,家家户户顿顿都要炒几个菜来配饭?您这些族人还像个奴仆的样吗侯爷?” “怎么不像?” “像吗侯爷?您这些个族人简直就是大老爷的日子呀。” “噗嗤……” 一个三等侍女实在忍受不住宫里下来的贵人说话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侍女也知道犯了错,赶紧捂住嘴巴可是已经晚了! 李钰身后的刘娘子立马站了起来; “滚出去。” “诺。” 那三等侍女一句话都不敢辩解,行了一礼就快速倒退了出去。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比划着; “看吧老总管,你把我的下人都逗乐了呢,他们都是我的人马,我当然要心疼他们的,别说一个月吃几回肉了,以后我要做的就是,叫他们每家每户天天都能吃上一顿肉。” “老天爷,那得花多少银钱了我的侯爷?咱们家族的人口可是出了名的多啊,那么多人呢,都给吃光了,子孙后代可咋整?” “放心吧老总管,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先吃饱了再说其他,哈哈哈哈好啦好啦,不说笑了,说起来这些族人了,他们都是我的奴仆不过这就是个说法罢啦,我可没有傻乎乎的真去拿他们当做下人看待,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人,活生生的人,都是我的族人! 如果有人觉得顶着奴仆的名头不好听,别扭,没关系的,愿意离开想要朝廷户籍的,我李钰随时都可以放行。 而且大大方方的送他们离开,这是我李钰当上族长之后定下的新规矩,以后永远都算数的,我李氏二房绝不会强迫任何一家门户里族人的自由。” “哎呀侯爷可不敢这样的,真都走了谁来伺候您,谁给您种地啊?” “指望一张户籍纸,一个名头就想留住人心,这是很不牢稳的,我李钰不需要强迫,更不需要欺压,愿意留下跟着我二房的,我以后叫他吃喝不愁,穿金戴银,愿意走的我也不阻拦,带着家人老小,拿着被褥我客气的送他们离开庄子,还要帮他们更换朝廷的户籍。 又不是没问过,我族里掌管户籍的大管事一直在执行这个,也走过了几次族人,加起来一共二十三户,现在没有了,你让他们走都没人搭理你的。” 夜庆芝挠了挠头; “侯爷您还真是这样干了?” “啊你说呢总管?” “就走了几十家?” “没错,就这几十家还是我阿耶收留下来的难民流民,再往上两代的族长收留下来的一家没有,我二房之前的家生子更是动都没动一下。” “好家伙,全天下的高门大户也只有侯爷您高这样做的,奴婢真是佩服至极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服气了吧,不说这些了,皇后娘娘还有别的交代吗?” “有啊,怎么没有?殿下说让我住几天享享福然后陪着侯爷一块儿回去,殿下一个多月没见您了,有点想侯爷了呢。” “成。整好我也打算回去长安小住上一段日子,正好陪着你一块儿,不过我得趁着这几天处置一下族里的事情,特别是圈养牲口的事儿,春天到来许多牲口都要配种的,大意不得。” “您忙您的,奴婢自己放松几天就好,又不是外人,还要招待什么的。” “那是,咱们又不是外人,对了总管,说起来不是外人了,你那三个干儿子都升上去了吧?” “升了升了侯爷,有您帮着安排,又拿出许多银钱,他们仨兔崽子再升不起来我抽死他们。” “嗯,宫里的事情我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也得防着别人对我不利,咱们老祖宗说过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总管!” “放心吧侯爷,您把他们仨的家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又给了那许多银钱绢帛,这会儿啊,都对您死心塌地的不行,就是要他们命都会给侯爷的。” 李钰忍不住耸了耸肩膀; “我可不要他们的命,都死了谁给我打听消息?所以他们仨不但不能死而且还要活成个样子的。” “肯定啦侯爷,您不去长安还有太子殿下照顾他们呢,这是侯爷您的人,太子殿下岂能不去照顾?” “说起来承乾了,可得好好叮嘱他的乳娘,把他身子骨养好一点,平时多派些人手,别给摔着了,那个不长眼的把我阿弟照顾不好摔着了,我要他的项上人头。” 夜庆芝扶着太师椅的扶手,凑过来身子,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哎呦喂我的侯爷,您这话说的奴婢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满天下都知道您这句话喽,现在伺候太子殿下的宫人宫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侯爷您去杀人灭口,可怕那些人给吓的呦!连皇帝陛下瞅着都想笑,皇后殿下看着宫女们把太子殿下照顾的像是个不会走路的娃娃,有一回啊都笑的肚子抽筋呢。” 一老一小说着家常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李钰也不拿老头当做外人,该干啥干啥,带着刘娘子和几个护卫来到了林家大家长的豪华宅子里吃饭。 听到族长再次到来,林大家长非常的高兴,亲自带人迎接了出来。 “都说了不见你们这些大家长出门迎接我,说多少次了还不听,我就是个闲人一会儿来一趟,总是当客人招待那可有你们忙的了。” 林大家长比秦琼还要年长好多,但是看上去反而比秦琼年轻了不少,这一切都归功于从小到大不出苦力,吃饱喝足,又锻炼体魄的原因,如今林家重新掌控了整个二房的兵事大权,林大家长一直轻松高兴了一年多。 单纯恢复了兵权,也不至于如此,最叫林大家长激动的是,二房这代的族长对林家的信任已经达到了顶点! 曾经恢复林家大权的那一天就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公开宣布,从今而后李氏二房所有的兵事,全部有林家大家长一人掌控,且任何族人都不得多嘴一句,更无权横加阻拦,二房所有人马的调动不必再禀报族长,只要林家的统帅觉得合理就可自己决定,来回的调动之事! 这如何不叫林大家长高兴激动?天下的五姓七望包括当今的皇家,对下头的兵权都是小心翼翼,特别是禁军的调动,五人以上的行动都要备案在册,五十人以上的调动必须禀报皇帝或者族长同意才可,而且禁军统领的人选也是不停的更换,说白了还不就是担心害怕统帅带着人马造反? 整个天下五姓七望这种大家族敢做到这一地步的除了自家的族长,再无第二个,这件事情连当今的至尊和皇后殿下都惊动了, 曾经第一时间就把自家族长叫进了宫里,听说皇帝陛下把族长教训的像个孙子,连总是疼爱自家族长的皇后殿下也把族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族长却顶着天大的压力,把这件事情给坐实了下来,真真的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还不算!族长定下的新规矩,所有大家长见了族长不必行拜礼,也不必迎接出门外,把一群大家长的身份给抬高的无法再贵了! “哈哈哈哈哈,族长您真是豁达,不过属下可不敢乱来的,属下要是失去了礼数心中难安,将来去地下见了老祖宗们恐怕脸都没地方搁了,您就别为难属下了吧,您定的那一套,属下可不敢执行,属下拜见族长,族长万福。” “哎呀你这是,大家长快快免礼起身,你在这样的话,以后我就不来打扰你了,真是的!” “哈哈哈哈哈,族长请进。” “林大家长也请,你我同行好了。” “唯!” 两大贵人手拉着手并肩而行,林大家长始终错后了半步,不敢逾越,进了正堂里,林大家长拱手相让; “敬请族长高坐。” “好,大家长也请上座。” “唯!” 李钰坐在上首东边,林大家长坐在上首客位,林家有头有脸的长老,和管事们这才进来行礼参拜,和朝廷里开朝会时候的样子基本不差多少了。 “臣等拜见族长。” “都免礼,都坐下说话。” “谢族长照顾。” 林家有头有脸的都坐好之后,林大家长平静的问道; “族长大驾光临,不知可有重要的事情安排?若是有紧急事情,属下立刻交代下去。” “没有没有,今日宫里的夜总管到来,说了些闲话,我看宫里没有肉吃,就叫下头人宰杀了些牛羊牲口,顺便也给你们林家宰了一头牦牛,和十只肥羊,估摸着应该就要送过来了。” 听了这话林大家长立马冷着个脸; “族长,属下有句话想说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请族长准许!” “讲啊!” 林大家长答应一声之后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 “是。启禀族长,咱们那些牲口来之不易,有的是历代族长传下来的家业繁衍生息而来,有的是阿郎购买回来的,有的是族人们出去抓捕的,有的是族长您辛辛苦苦谋划,族人们走丝绸之路出力换来的, 咱们不可如此铺张浪费,我林家族人更不能仗着自己是禁军的身份就处处想要高人一等,就是不吃肉也有足够的粮食叫人吃饱肚子,从来没有饿死哪一个人的性命。 比起那些还缺衣少食的百姓穷人,咱们二房族人的日子已经是神仙般的生活了,属下肯请族长收了想法,以后不要再为族人们胡乱宰杀牲口了。 养着不容易,拿出去给皇帝陛下皇后殿下食用,属下无话可说,也是大力支持的,就是给大将军们和那些文臣人物,属下也不会吭声,可是咱们自己能忍就忍忍吧,等到咱们得牲口养的足够多了再吃,属下也不用跟着心疼了。” 李钰也是尴尬至极,只能嘻嘻哈哈的接了话茬子; “好吧好吧,大家长的提议,我听进去了,以后等着咱们牲口养的足够多了再吃,可是今天的已经叫人去宰了,一会儿就要送来,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好了,再说了今夜我想和你们林家的族人开怀畅饮,弄个篝火夜会,这要是没有牛羊肉烧烤,怎么着都不像拿回事儿的,大家长你说对不对呀?” 李钰的连消带打弄得比秦琼还要厉害三分的林大家长无奈的苦笑着; “是,属下遵族长令。” “人来!” 林大家长大喝一声之后,正堂门口立马窜进来四个壮汉整齐的回应; “人在!请大家长吩咐。” “传令下去,二进院里备桌设宴,篝火三堆,款待我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大驾光临,待牛羊肉送来,叫咱们林家的厨子准备,肉熟之后速速来报。” “唯!” 四个汉子答应的声音震天,转身退下,这边李钰点过了头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近来族人们的操练进行的如何了?” “启禀族长一如往日的严格,不敢懈怠了分毫。” “嗯,很好大家长办事我放心,那些新研究出来的法子如何?可有些许效果显示?” “确实不错,对族人们锻炼体魄很有帮助,就是铁匠们送来的那些,数目太少,族人们都是轮流进行的,倘若是在多上几套,就更好了。” “嗯大家长放心,也就是刚琢磨出来这两套试用一下,不对头的地方还要再次修正,所以不便打造太多,可叫铁匠们过来,叫族人们一块儿琢磨,哪里更美就重新改造。” “大善。属下记住了。” “铁的事儿我已经解决了,程叔父的封地有座铁矿,大年初五就派了程家的人马过去挖了,不用一个月就有新的铁矿石送来族里,到时候再打造十几套都没有任何问题。” 林大家长点了点头,盯着李钰的脸色; “族长安排的详细周到,属下也不必多嘴来问,只有一件事属下惦记的不行,不说出来实在不痛快的很。” “大家长有话但说无妨。” “是。” “属下想说的就是那朝廷里配备的新式铠甲,属下琢磨着能不能给咱们的族人也来配上一套? 平日里也不显摆出去,只在需要之时装在车里,到了地方穿上,用完立刻收回马车里,不是属下贪心,也不是故意给族长您找麻烦,铁枪咱们都是家传的,不必多管,要是有了新铠甲配备,一旦有了事情咱们族人也能减少性命伤亡,还请族长明鉴高低。” 李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此事我年底前倒是跟陛下说起过一次,结果惹的麻烦可不小,陛下把茶碗都给摔了两个,还把我给臭骂了一顿,呛我好几句,说是问我怎么不要个十万人马的装备,再要几万上等的弓箭回来,真是好没道理? 天下的五姓七望门户家族,哪家没有私人兵力?谁家没有铠甲兵器?以前大家跟着支持皇家得天下的时候,家家都是自带铠甲兵器出去厮杀,又不是多大的秘密,陛下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真是的,后来我去找皇后娘娘商量对策,又被皇后娘娘训斥了老半天,指头把我头颅点的生疼。 这事儿可不好胡乱处置的,那些结实无比的新铠甲虽然是我弄出来的,但是不经过皇帝准许,可不能私自装备给族人,宁肯使用以前的破烂货,也不能招惹皇帝不高兴,大家长不要着急,待我这几天再去宫里纠缠皇后娘娘几次,好好说道说道,兴许能找出个解决的法子也说不定的。” “族长心里有数属下就不多言语了,毕竟这朝的皇帝和以前不一样太多,多顾及一些也是对的。” 两人正在商量着兵家之事,外头进来两个林姓的族人; “启禀族长,大家长,肉食已经烧烤成熟,可以享受食用了。” 林大家长摆了摆手; “知道了,退下。” “唯。” “族长您刚才说的那些行军之法,属下也从一本春秋战国时期的竹书里看到过,只是字太模糊,写的也不全面,又毁坏许多,所以学的不精,族长哪里看来的,可否详细说道个中敲门。” “趁着今日说道这里,我就与大家长分说个详细出来罢,其实宗旨就几句话,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用最少得兵力获取最大的战果。” “属下明白,很好理解的,无非就是以少胜多,避其锋芒,扬长补短。” “正是如此,不过详细说来,却又多了很多变化,比如…………” 李钰后世里是个军事迷,看过很多的战斗总结,也学过一些现代人快打快战的门道,这会说起来滔滔不绝,听得林家的一群人若有所思,个个聚精会神。 李钰说的两嘴白沫,连比划带演说的,举出来很多后代的案例分析,战斗总结,只不过转换成了假设的说法,类似于沙盘推演。 “向来没听说族长学过沙盘兵阵之术,没想到族长不用沙盘就能将几十万人马的布置,说的如此清晰,属下佩服佩服。” 李钰在一群大行家面前吹了老半天也有些不好意思的; “嗨,大家长就别说笑了,我这点本事在你面前啥都不是的,我就是说出来给你们这些大家好好琢磨琢磨,总归多学一些长处,不是坏事儿。” 李钰谦虚的不行,林家有头有脸的这些可不那样想的,都没想到这族长年纪轻轻就一肚子学问,连这排兵布阵的敲门都说的如此通透,这边坐着的林家大家长更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族长说的大有道理,自古以来祖宗们的学问都是学的越多越不嫌弃多,能多学一些本事当然好了。 不过属下还真没有玩笑之心的,族长虽然对于行军布阵之法,不太擅长,但是这些沙盘之术却很是有些长处的。 属下听后也豁然开朗了好多,族长的说话方式虽然新颖,但是属下也能听懂了九成,族长要是不饿,还请多多指教,我等也好从中吸取一些经验,稳固自己。” 李钰总算找到了听众,哪有不说的道理?激动的想要卷起袖口,旁边伺候的刘娘子赶紧上来帮忙。 “好,那我就再说道说道……”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2章 十五个鸡蛋 第六百零四章;十五个鸡蛋 在蓝田李家庄呆了三天的夜庆芝,吃饱喝足,顿顿一桌子美食,吃的都不想回宫了,还是李钰催促着才出发离开往长安城里赶路的。 两方马车组成的队伍前后有一里多地长短,直接一口气杀到长安城的东城门口,随行的护卫按照惯例给守城的军侯放下一串铜钱,领头的校尉大声的吆喝着; “快点的闪开一边,刘三张老五,你们俩磨蹭什么呢,不知道李家侯爷坐不惯马车?快点叫人散开,一会儿老子发脾气就踢死你们两个蠢蛋,真不该接受你俩过来的,像个傻子一样……” “知道了校尉,兄弟们也没闲着啊,您别嚷嚷了行不行?都闪开乡亲们快点散开……” “怎么着,你俩还要犟嘴吗?哎呀!侯爷的马车来了,末将拜见侯爷,侯爷万福金安!” 正在吆喝显摆自己对尊贵无比的李家侯爷那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的小小城门校尉,看到过来的马车掀开门帘子,露出李家小侯爷的头脸,立刻站直了身子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 李钰强忍着恶心顺口回应; “免礼,要查看就快点的,本侯身子不舒服想要快些回去歇息。” “是是是,末将已经查看完毕,侯爷您快些进城回大将军府歇息吧。” “好!你这小子会来事儿,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府里。” 李钰今天出奇的带着一块儿银锭,赶路几十里本来就恶心想吐,忽然摸到腰里的小疙瘩,烦躁的拿了出来,瞅着就不顺眼,顺手就扔了出去。 守城的校尉眼疾手快立马接住在手里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心花怒放的再次行礼; “是侯爷,侯爷您慢走,末将恭送侯爷回府。” 守城的校尉只在两年前李钰刚来的时候真的检查过两次,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敢把头伸进侯爷的马车里一回,当然了和这位财神爷的大方也很有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了,傻子才会真的上去检查人家侯爷的马车,那可是皇帝陛下的干儿子,皇后殿下的心头肉,进出皇宫都是家常便饭,听说连腰牌都不用更换就能直接进出,比几位仆射都还尊贵了好几分呢! 李钰坐在车里扶着昔春的肩膀,有气无力的吩咐着; “叫人去跟总管说一声,让他老人家回去和娘娘说说,就说我实在不舒服的很,回去睡够了再去宫里请安。” “是郎君,奴婢先扶着您躺下歇歇吧,探春你交代下去,再叫赶车的族人慢一点的,今天是谁来赶的车,我瞅着不顺眼一路了,要不是郎君在车里难受我下去就要抽他的。” 昔春说的可不是玩笑,如今经过层层筛选,姐妹两个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十几年的梦想,做到了李氏二房的一等侍女,还分了个小院子,按照二房的规矩被安排了几个三等侍女伺候着。 别说一等的身份了,就是二等侍女的时候,昔春在府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除了管事们,其他仆人见了都要行礼的,作为家主的贴身侍女之一,哪个族人也要给几分脸子的? “知道了阿姐,今天赶车的是第一刘姓刘家九房里老三家的大儿子,本来应该他阿耶当值的,生病了叫他大儿子来替上几天,我这就去安排。” 探春一边回应着一边拍了拍马车门框,又大声呦呵起来; “来人呐!” “小人在,娘子请吩咐。” 探春喊完,一直跟着马车行走的几个族人立马跑上前答应,探春掀开门帘子一脸的煞气; “叫车队先回大将军府里,留下护卫跟着。” “是娘子,小人立马去传。” 一个族人弯腰答应后快速跑开,探春黑着脸继续; “叫马车停靠路边,让郎君喘口气,今天怎么回事?这一路车赶的太不稳当了。” “是娘子,停车!刘大郎你快快停车,探春娘子都发火了,老天爷!你是怎么赶车的你,你回去庄子铁定要被你阿耶抽鞭子的……你个蠢货……” 不过片刻李钰的马车就靠在大路空旷的地方停下,其他车队继续赶路,二十多个壮汉围着李钰的马车杀神一样瞪着路过的所有男女! 马车刚停下又晃荡了几下,李钰终于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两个一等侍女着急着忙的又是擦嘴又是抱李钰的身子,擦拭了嘴巴的李钰晕晕乎乎的昏睡了过去。 昔春抱着李钰的身子心疼到不行,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冲着亲妹子呵斥; “换人你怎么不早说?他给郎君赶过几次车你就敢用他?看看你们弄的好事儿?给我滚下去。” 探春不情愿的回应着; “哦!知道了阿姐,又不是我赶的车把郎君弄成这样的,真是冤枉死了我的!” “你们干的好事儿!还敢顶嘴吗?滚出去!” “好好好,就下去了阿姐。” 噘着嘴吧的探春知道阿姐是发了真火也不敢再啰嗦多嘴,赶紧爬了下去,马车外等待的侍女立马上来搀扶着探春下车。 “娘子小心一些,您慢点的。” “放开我,都闪开,那赶车的刘大朗呢?” 一个二三十岁老实木呐的李氏族人刚从马车前头跑过来,整好听到家主身边的贴身侍女问话,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回应; “回娘子的话,刘大在此,请娘子吩咐。” 挣脱开下人的搀扶探春双手掐腰; “你怎么赶车的?郎君都给你弄昏迷过去了,你是没赶过车吗?你阿耶没交过你手艺?跑那么快作甚?郎君但凡有个什么事儿你担待的起吗?你皮痒了想松松是不是?” “小人知罪了,小人早上听到郎君和宫里那个贵人说话,说是要快些赶回长安,还说是尽量昼食前去宫里请安,小人才赶的稍微快一些的,小人害怕耽误了郎君的大事儿,请娘子责罚。” “那是郎君和夜总管随口说的客套话,你都听不懂吗?你长的是庄子里养的那些猪脑子?滚回庄子里去,再叫你赶一趟郎君都要给你折腾坏了。” “是是是。” 赶车的刘大朗听说家主被自己的快车弄的昏迷过去吓的脸色发白,离开的时候还惦记的不行,装着胆子询问; “请娘子可怜小人,告知郎君的身子如何了,小人实在揪心的不行……” 探春不等刘大朗说完继续吆喝; “没事啦,但是也得睡上半日才能反醒过来的,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赶紧滚蛋回去吧你,还连累我被阿姐骂的狗血淋头,都是你给害得!哼!” “是是是,多谢娘子告知。” 听到家主没事儿,刘大郎才放心下来,答应一句之后转身就往城门处跑,可怜这刘大朗来不及吃中午饭,又得走七十多里路饿着肚子回李家庄…… “真是气死我了,刚到城里就被阿姐骂的狗屁不是,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一大群侍女护卫赶紧都低下了头,领队的梁大胆上来请示; “娘子,俺也会赶车的,要不俺把马车赶回大将军府里可否?” 掐着腰的探春也是四处发怒,她被李钰矫惯的脾气非常暴躁,好多年都没有被人骂过了,今天也是一肚子火; “行是行,你可得慢点的,要不然阿姐再来训斥我,我非得抽你鞭子,别看你快要做管事了,照样能收拾你。” 梁大胆可是惹不起家主的这几个贴身侍女,况且人家还是一等侍女的身份呢,即便是自己做了二管事见到人家也得行礼问安的。 “是娘子,您放心,俺可不是刘大郎那蠢货,一定安安稳稳的把车赶回大将军府里。” “好啦走吧。” “是娘子,出啦出发。” 一个二等侍女笑着请教; “娘子,要不您去奴婢们的车里坐着吧。” “嗯,肯定啦,这还用说?要不然让我走路回府里吗,真是的。” 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也都知道姐妹们的脾气性子,当然没人和探春犟嘴抬杠了,谁都知道这位主不记仇一会儿功夫就能消火的?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梁大胆的手下兄弟个个担心自家领头羊把马车弄翻,几十个护卫小心翼翼的扶着马车,终于回到了秦大将军的府邸。 大将军府门口的府兵早就看到了李钰的马车,领头的顺口吩咐; “侯爷总算回来了,兄弟们赶紧的开门,快点的。” 一个府兵和兄弟配合打开了角门,顺嘴问了一句; “知道了兄长,怎么侯爷这次回来的好晚呀?” “嗨!刚才回来的李家族人不是说了吗,今天当值的车夫有病啦,叫他儿子顶替一趟,结果那个蠢材把马车赶的飞快,听说把侯爷给折腾的够呛呢。” 一群府兵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难怪呢,唉兄长,你看赶车的换成梁大胆了,这家伙竟然会赶车?” “你还别说像是那回事儿,不过他坐的姿势怎么跟个死人一样僵硬?” 梁大胆一直觉得赶车也没什么好学的,不就是坐在那里指挥两下鞭子的事儿吗,没想到赶车也要许多技巧的,平日里的两匹马到了自己手里,走路都开始不整齐了,吓的梁大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更不敢打马鞭子,也算他幸运,两匹马来回走了多次的熟路,不紧不慢的回了大将军府里。 总算停到了自家的院子里,梁大胆大声吆喝着; “你们冷着干啥,快点把郎君抬进去歇息,等着吃拳头吗?” “知道了兄长。” 等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还在昏睡的李钰抬进去,探春从后头的马车里下来; “没看出来呀,大胆?有两下你的,马车赶的真稳当。” “那是,娘子您没看小人操心着呐!伺候郎君我可是很上心的。” “厉害厉害。” 探春早就忘了路上发的脾气,学着家主的样子伸出大拇指,赞同了几句就带着侍女进去了屋里。 这边笑得合不拢嘴的梁大胆还在嘿嘿的笑着,马车下头的护卫们都围在旁边; “兄长,你还不下来,坐在车上干啥?赶紧下来吧。” “是啊兄长,赶紧下来吧,人家都去吃饭了,咱们还饿着肚子呢。” 梁大胆看探春带着一群侍女进去,这才慢慢放松了身子,瞪着眼睛看着一群熟悉的兄弟; “瞎嚷嚷什么!少吃一顿能饿死人命吗,真是没出息的货,赶紧的刘老八,马十三,我说兄弟们快快扶我下来,兄长这腰都是硬的,哎呦我滴个乖乖,这趟马车给赶的!” “嗨!我以为兄长你真是个中高手呢,闹了半天就这手艺呀!” “兄长我看你这一路赶的挺好啊。” “就是啊兄长,慢着点的,哎呀老天爷,都成这样走路了兄长!” “都别说话,我这腰疼的厉害,赶紧把我弄回屋里歇着,一会你们把我的饭拿过来啊,记得给我拿点肉吃,郎君的护卫一顿不吃肉都不行的。” “嗨,兄长您还真是拿着郎君的护卫说事儿了,郎君是交代的有话,护卫每天都可以吃肉,但是也没说顿顿啊,兄长你不能总盯着这一句不丢的。” 正在被一群兄弟抬着走路回护卫院子的梁大胆骄傲的说道; “你们懂个屁,郎君的护卫不吃肉怎么有力气厮杀战阵?” “我说兄长,厮杀战阵那得林大家长安排的,至少也得被林家禁军点了名字才能上去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知道什么?万一郎君遇到麻烦了呢,不去战阵就不用厮杀了?万一有人想来伤害郎君呢,咱们难道瞪着眼睛干看着?” “那可不行,别说来伤害家主了,谁敢来找茬老子活剐了他憋孙子。” “就是就是,咱们几十个兄弟整天不离开郎君的身子,谁来胆大包天那是纯粹找死的,老子扒了他的十层皮。” “哎我说兄长,应该不会吧,咱们郎君可是陇西李氏二房的堂堂一族之长呐!不说别的就这一个身份,天下谁敢胡来?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二狗子说的对,谁敢来伤害咱们郎君,那是吃屎长大的脑袋瓜子了。” “哎呀慢着点的,慢一点,一群蠢货叫你们伺候俺真是要把俺送走的,等俺将来当上大管事就好了,就能分配许多侍女来伺候俺了。” 被几个铁塔般的壮汉扔进床榻上,梁大胆骂骂咧咧的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一群兄弟都跟着关心自己的前程; “兄长,你将来当了大管事可不能忘记俺们的。” “兄长还有俺呢,上次你叫俺偷了六婶子家十五个鸡蛋,我可是一直捂的严实没有告诉别人啊。” “还有我呢,兄长,俺王二郎可也给你偷过家里养的鸭子呢……” 本来安安生生躺下准备吹牛逼的梁大胆听了几个蠢材兄弟的话,立马坐了起来,大声呵斥; “你们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将来可是要当大管事的人物,怎么可能叫兄弟们去偷六婶子的鸡蛋?更不可能叫兄弟偷家里养的鸭子。” “兄长,不对啊,上次你……” “什么不对?什么上次下次的,我警告你们啊,所有偷吃嘴的件事情今后不准再提听到没有?包括咱们去厨房里偷羊肉吃的事情,还有去作坊里守门偷吃酒的事情,全部都不准说出去,要不然我被阿耶抽鞭子的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还有啊,好好听兄长的话,以后有你们的好处!” “哦知道了兄长。” “放心吧兄长。”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3章 萧墙之祸根 第六百零五章;萧墙之祸根 来到长安城休息了半天,直接睡到傍晚李钰才清醒过来,饿的前心贴后心的李钰,有气无力的被几个侍女伺候着穿衣服。 “昔春,饭做好了吗?早上出发来的时候就不敢吃东西,这都一天了我实在是饿的不行啊。” 昔春笑着在旁边回应; “交代下去了郎君,您醒的时候奴婢就叫人去通穿厨房了,想来应该快做好了吧,郎君只管穿衣服梳洗打扮,估计郎君去正堂的时候应该就能上菜了,郎君不是喜欢吃牛肉吗,今夜就多吃它一些吃的饱饱的,再去宫里请安。” “嗯,肯定要吃饱的,我弄得烹饪方法做出来的牛肉最是美味无比,对了叫厨房里给我烤些骆驼肉来,最近吃这个骆驼肉有些上瘾了呢。” “是郎君,来人快速去厨房里交代一声,给郎君烤些丝绸之路上弄回来的骆驼肉吃。” “唯!娘子既安,奴婢立刻去传。” “可。” 耷拉着肩膀的李钰无精打采的洗脸漱口,然后坐下开始接受梳妆打扮,昔春亲自动手,把李钰的长发梳的整整齐齐,挽了个发束,插了一只纯黑色的木簪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很多年的旧货了! 总算打扮结束,李钰郁闷的站起身来到正堂里坐下,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三道热菜,包括李钰喜欢吃的五香麻辣牛肉,连吃了好几块儿的李钰又喝了两口小米粥这才扭头看着昔春; “娘子,以后能不能别再给我脸上弄那些胭脂水粉了呀?” 昔春一脸奇怪十分诧异的问道; “郎君何以如此说话?” “我觉得擦胭脂水粉弄得跟个娘儿们一样,不太正经啊娘子。” 李钰随口说完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旁边伺候的昔春决定今天要和郎君好好说道说道,要不然郎君以后出门不再梳洗打扮了可如何是好? “郎君容禀,这样的打扮其实天下男子都想要的,奈何胭脂水粉可不是一般百姓家能承受住的。 就说郎君咱们用的这些吧,都是最上等的货色,每个月都得挂掉几十贯银钱上下的,即便是一般妇人家用的那种低等货,动不动也是几百个大钱。 好多妇人买一次不舍的用,只在有贵客临门或者出门办事的时候才用上一次,并不是男子们不用,而是男子们也想用却不舍的花费银钱之资,所以郎君才觉得只有妇人才来装扮,男子们用了就有些像是个妇人。 咽下去一口烤羊排李钰又来接了一句; “哦,这样啊!我就看到咱们庄子的族人都是妇人用,男人不用的。” “是呢郎君,您没去多注意,您用心看看,上等身份的可是都用着呢,您不信今夜去宫里请安的时候观察一下皇帝至尊,陛下也要天天擦一些淡淡的胭脂水粉,王公大臣五姓七望的贵族,人人都是如此。” “这个我相信,印象中的确是和你说的一样,那好吧算啦算啦!随便你们给我摆弄了,哈哈哈我的烤骆驼肉来了,不和你们说话了,吃肉肉要紧。” 昔春指挥着侍女下人把一大盘子骆驼肉挪到家主跟前,笑着说道; “赶紧吃吧郎君,不用理会奴婢们的,吃饱了好去宫里给长辈请安,去的太晚了恐怕皇帝至尊要歇息的。” “嗯……嗯……” 李钰胡乱的答应两声,就对着烤得金黄的骆驼肉,大快朵颐! “嗝!” 旁边的探春看李钰打嗝赶紧俯下身子来关心; “郎君吃饱了?不再吃一点了?还有这许多肉食呢!” 李钰美滋滋的站了起来,回到正堂上首的太师椅里坐下; “不吃了,已经吃饱啦!你这家伙想吃烤骆驼肉和烤羊肉,却不来明说,总是拐弯抹角的,当本族长看不出来吗?你个鬼精灵的家伙,这回轮到你们三个坐下吃了,剩下的都留给你们。” 探春捂住嘴巴偷乐的不行,和姐姐昔春,还有韩迎香福了一礼这才坐下去吃晚饭。 李钰坐着歇息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梁大胆的声音; “小人梁大胆有事禀报郎君。” “进来吧。” “是。” “启禀郎君,护卫们都吃饱了,随时可以出发,请教郎君何时动身?” “现在就走。” “是。” 李钰对着正在吃完饭的三个贴身侍女摆摆手,带着梁大胆离开了正堂,先去隔壁院子里,给大将军夫妇请安这才离开大将军府往皇城而去。 众人一路骑马先半个时辰就到了宫门处,看守城门的校尉笑着迎接过来; “末将拜见侯爷。” “免礼。” “谢侯爷。” 护卫们拉住马匹,李钰下马往皇城门里走去,顺口问道; “最近轮到你们卫里防守皇城了?” “回侯爷的话,轮到我们卫了,还有半个月结束,就该换到秦大将军那一卫上来了。” “哦,你家尉迟小将军呢?” “回侯爷,方才领着一队人马进去巡夜了,刚进去一炷香的功夫,侯爷若是来得早一些还能碰头的。” “哦,你继续守门吧,本侯进去给皇帝陛下请安了。” “是,末将恭送侯爷。” 守卫皇城的人马是十六卫合南北衙门两只禁军轮流进行的,自从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成功坐了江山之后,对这方面看的比任何朝代都要严格十倍不止。 把守卫皇城的艰巨任务叫天下兵马轮流执行,便是有心人想要做些什么他也没有办法打通所有关节的。 可是偏偏这李大财神就是个另类,不论哪一卫兵马前来守门,没有不熟悉李大侯爷的,只要是军方的儿郎将军,李钰不认识人家,人家认识李钰,名头十分响亮,如今要是问天下的兵马儿郎,军中威望最高的是何人,已经没有人再提二李了,也没有人提军方第一人杜仆射了。 为何?因为李钰做过的事情太震撼人心了!对军队里的儿郎太好了!为天下兵马儿郎考虑的太细致了! 马蹄靴子优惠的是朝廷,节省的是户部的银钱绢帛,和儿郎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为天下儿郎设计出更加结实,而且头脸都能防护的上等铠甲,这件事深入军心,轰动整个李唐朝廷的所有军方儿郎! 还有谁他娘的能如此考虑士兵的死活?还有谁能考虑士兵的头脸是否能抗住贼兵的弓箭? 还有谁能想到叫厮杀战阵的士兵吃饱肚子?还要养大量的牲口,扬言要低价供应给朝廷的儿郎食用,哪怕不赚钱也要交提着脑袋打仗的士兵吃上肉食! 而且还为士兵们弄出来上等的细盐,低于东西两市三成的价格,售卖给吃不上盐巴的军方,还要卖给天下所有的穷人百姓! 那么雪白干净又精细无比的上等好盐,就是卖价高于行市的价钱也是很正常的,人家李氏二房的族人出力流汗的挖盐巴矿,难道不用吃饭?喝西北风?难道一路上的车马费用都是大风刮来的?可是这小人儿,不但不加价,反而还要降低三成,听说这尊贵无比的侯爷说起来这天下可怜的百姓,和军方的儿郎们吃不上盐巴,都哭了呢…… 不但士兵有盐巴吃了,连家里人现在都能买上便宜的精盐食用,这小人儿却没有什么银钱赚的,听许多百姓传言说这侯爷基本就是在白费力气,如此人物当之无愧就是士兵们心中的好人! 谁敢说这李家侯爷不好,叫儿郎们听见了去,立刻就要揍你个满地找牙! 李钰一路哼着歌走在黄昏的宫城里,所到之处宫女宫人赶紧靠边站住,给皇后殿下的心头肉行礼。 “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免礼。” “谢侯爷。” “奴婢拜见侯爷。” “都免礼,皇帝陛下呢?” “回侯爷的话,陛下去皇后殿下的宫里用食去了,侯爷要过去的话,奴婢给您带路。” “大善。” “侯爷您请。” “好。” 李钰刚要离开,身后传来一声高兴至极的呼喊! “大兄!” 李钰扭过身子看到是太子殿下李承乾,飞快的跑了过来,身后紧紧跟随着一群宫人宫女。 “哈哈哈哈!大兄你总算回来啦,想煞我也。” 李钰和最喜欢他这个太子,关系最好,最近,也是开心的迎接了上去;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万福金安。” “县侯快快免礼。” “谢太子殿下。” 即便两人关系再好,那也是私下里,这公众场合,君臣之礼还是要讲的,两人匆忙把繁琐的礼节快速进行完毕,亲热的手拉手走路! “尔等都走远一些,我与大兄说些兄弟之间的悄悄话。” “诺。” 十一岁的李承乾拉着刚刚十六岁的李钰,在皇宫里边走边聊! “大兄,我最近很不开心的。” “我知道,有人去陛下哪里高密,说了你的坏话,结果陛下取消了你去我庄子里居住一个月的事情,对吧!”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气死人的事情,大兄连你都知道了呀?” “娘娘那边的夜总管去我那里住了几天,我问的他才知道你不去我庄子里的原因。” “哦,原来是夜总管说的呀,本来我想叫人把老四偷偷抓起来,狠狠地打他一顿的,但是夜总管私下里和我说过好几次,劝解我不能如此。 把我气的不行呢,大兄!这口气我真是咽不下去的,现在阿耶不但不让我出宫门一步,而且还要我认真读书,下个月就要亲自来查看我学到何等地步了,弄得我这几天日夜读书,累的浑身发困,觉都睡不好!” 李钰叹了口气站住了身子; “那你想怎么样出气?” 李承乾以为李钰要帮他出主意想办法呢,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想揍他一顿,狠狠地揍他一顿,大兄!你那些兄弟们总是轮流当值守卫皇宫的,这些我可都清楚明白。 而且我这几天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最近半个月里都是尉迟大将军那一卫的兵马来宫里当值。 前天夜里我就看到了宝林兄长带人巡夜,今夜还是他带队巡查,按照我的总结和推算,后天晚上他还要来宫里值夜的。嘿嘿! 大兄和宝林兄长关系交厚,天下谁人不知?大兄出马去求个人情铁定能成的,到时候叫宝林兄长借给我十个厉害的兵卒,嘿嘿! 咱们把老四抓起来,狠狠地抽他一顿,再把他那些狗腿子宫人的手脚全部打断,把他乳娘也揍上一顿出气,只要咱们行事周密,兵卒们全部蒙面出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此事神仙来了也难查清楚的。” 太子李承乾越说越激动,两只小手不停的搓来搓去,估计是想到狠揍李泰的刺激画面了,兴奋的浑身发抖,小脸通红一片; “大兄你说此计如何?是不是个瞒天过海的上上之谋?” 李承乾说完自己的整个计划非常期待的看着李钰,他很是希望聪明智慧的大兄能出声赞同自己有生以来想到的第一个妙计,可惜他的大兄并没有赞同一句,反而说的叫人泄气至极…… “你想听大兄说实话,还是说些阿谀奉承的好听话?” 李承乾有些怀疑心虚了,或许自己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不是什么上上谋略,恐怕……顶多就是个中策了吧! “当然是说实话了,大兄难道不觉得此计甚妙?” “既然你想听实话,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 李承乾站在李钰对面仰着脸不停的点头; “大兄请言之。” “那好!我就说实话了啊,以我看来你这计策不怎么样,也并不是上上之谋,反而是个下下策,而且陛下随便指定个大理寺的官员过来,三两天就能抽丝剥茧弄个水落石出。 到时候情况查证属实后,参与进去的兵卒一个也跑不掉,谁打了老四,谁遭殃的更狠一些! 以我猜测,参与进去的兵卒人人都得吃上二十军棍,然后回家养伤半年,而且一旦事情查明经过,宝林他也得挨揍,他那老阿耶铁定要往死里揍他的! 陛下也要对你大发雷霆之怒,这还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你作为太子殿下,东窗事发之后会留给文武大臣们非常不好的印象,这种不好的事情积累到一定程度,你想要继承大统,坐上至尊的宝座,就会变得十分艰难! 现在你还觉得你这苦思冥想出来的妙计很厉害吗?” 李钰说完抱着膀子看着太子李承乾,太子之前的兴奋激动这会儿全没了,叫聪明绝顶的大兄给打击的一无是处,耷拉着肩膀沮丧无比又十分不甘心的问道; “大理寺竟然有如此能人?三两天便可查出一切来去?”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4章 岂能小看古人 第六百零六章;岂能小看古人? “现在你还觉得你这苦思冥想出来的妙计很厉害吗?” 李钰说完抱着膀子看着太子李承乾,太子之前的兴奋激动这会儿全没了,叫聪明绝顶的大兄给打击的一无是处,但是李承乾还有些不服气的! 自己苦思冥想很久才制定出来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能轻易的被大理寺那些胖子们调查清楚? 可是大兄的智慧浩如烟海,连许多非常厉害的文武大臣都对大兄的聪明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兄铁定不是无的放矢,弄不好还真是不太完美的,长叹一口气的太子殿下耷拉着肩膀,沮丧无比又十分不甘心的问道; “大兄说的可是真的吗?那大理寺竟然有如此能人?三两天便可查出一切来龙去脉?” “你说呢?” “我……我觉得我想出来的计谋充分考量了天时地利人和……” “狗屎!你还天时地利人和?” “大兄来问问你,尉迟宝林和大兄是什么关系?是否交厚?” “那还用问?尉迟小将和大兄亲如手足,关系甚厚,此事天下皆知。” “那我再问你一句,咱们俩关系如何?别人怎么看待咱俩得?” “大兄待我比亲兄弟还亲,处处惦记我,照顾我,百姓……百姓都知道……” 李承乾也不是傻子,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策是个狗屎了。 “那不就得了?宝林兄长哪里,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如你所愿,问题是将来东窗事发,大理寺来查案的官员只要按照出事当夜的巡查名册,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尉迟宝林的头上,然后再一查最近和老四闹别扭的太子殿下,最交厚的人是蓝田县侯,此人这边和太子亲如兄弟,那边和尉迟宝林情同手足,不用那些兵卒松口指认,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是蓝田县侯从中周旋的结果,即便没有证据口供,难道还能瞒住大理寺卿戴正卿?就算难住了戴正卿,能逃过那嫉恶如仇公道为主的魏玄成? 我再问你,假如陛下调房杜两位仆射亲自查办,此事能否躲过昔日秦王府的两大能人法眼?” 李承乾越听越是觉得自己想出来的上上谋略,其实就是个破绽百出的馊主意,彻底耷拉着脑袋的李承乾十分郁闷的问道; “大兄,就让我任由老四欺负不成?我咽不下去这口气的。” “你要想开点承乾,老四本来就是这种小心眼儿的脾气,一辈子难成大事的废物一个,你又何必跟他一个废物计较太多? 你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得有容人之量才算大气,岂能因为这点儿小事情就想不开,惹的一屁股骚气? 想要收拾他的法子多如牛毛,一切有大兄给你出头,你还要担心什么?他顶多就是背后说几句坏话罢啦,你只需不和陛下顶嘴,谦虚好学一心向上,谣言不攻自破,如此反复来上几次,陛下可是英明神武的千古明君,他再说上你几次坏话,陛下立马就知道他的本性,往后他把天说破陛下也不会相信他了,这才是上上之策也。 如此一来你什么也不做,就叫陛下恶心他透顶,古人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搬弄的是自然非越来越多,陛下也会越来越疏远他,还有什么计策能比不动刀兵就夺取陛下对他的喜欢,来的更加叫人舒坦呢?” 随着李钰的劝解太子李承乾的脸色也越来越高兴,重新恢复了欢喜模样; “大兄今夜说的是上兵伐谋之策,攻心之妙术也,不战便能屈人之兵,我能听懂的,教授兵书战策的李侍郎给我们讲过这个上上之谋,我一直记在心里非常清楚呢大兄。” 李钰温馨的摸了摸太子的脸蛋,然后拉着太子的小手往皇后的宫殿而去,一路上兄弟两人无话不谈,包括上学的时候夫子哪里发生的事情,和下学后在宫里的各种趣事。 快要走到皇后寝宫的时候,李承乾前后看了看,发现宫人都守在两人身后五六步外,便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 “大兄,你可知今年会发生何等大事吗?” 李钰小声的回应着; “陛下可能要发动兵事了,白马之盟的仇恨就在今年,陛下肯定要用草原蛮子的鲜血洗刷。” “大兄厉害,说的很正确,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咱们李唐的朝廷早就在为这场战斗做准备了,大兄你刚好在丝绸之路弄回来那许多上等的战马,又找到几处金窝子,铜窝子,又有坚固耐用的最新铠甲和兵器之利,再得精盐之助,陛下如虎添翼也。” 李钰挠了挠头十分震惊的看着十岁的李承乾,自己能猜测到李世民的下一步行动,并不困难,靠的是马后炮,并不是未卜先知的真本事,可是这个十岁的孩童却不是后世穿越的人物,这点李钰清清楚楚。 可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猜测出这些?而且说的句句在理,分析的清楚透明,这踏马还是小孩子吗? 李钰第一次正式看待这里的老祖先们,仔细回想自己来做过的一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忆一遍这两年的生活才明白了一些事情,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许多个幕后,在推波助澜。 想要打造马蹄铁,被管制严格的铁矿或者铁锭轻而易举的出现,这就是个简单的例子,想这种例子多不胜数,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仿佛朝廷里能做得了主的人,全部给自己提供方便,上到皇帝至尊,两位仆射和十六卫的大将军,处处都是绿灯。 某种程度上说,朝廷一直在等着自己研发新产品,只要速度慢上那么一点点,就会有各种诱因出现,或者各种文武大臣来试问打听,自己竟然还仗着后世过来的知识,看不起这里的古人,却不知这里的能人们,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可以炸甘蔗的机器,会屙金溺银的怪兽,榨的慢一点就会有各种巧合来催促,屙的不痛快的时候,立马整个朝廷机器都要来清理障碍…… 想到这里李钰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自己把肚子里的东西倒完的时候,就是没用可以丢弃的时候了吧? 到了没用的时候,自己经常犯错的性子恐怕就是短寿的主导者了…… 一头冷汗的李钰在心里严肃的警告着; “李钰呀李钰,后世的东西可得慢慢的往外倒,倒完之前可得完成自己的所有势力建设,到时候叫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李世民,他什么人不敢杀?连养大他的亲生阿耶,他都动了杀心的。难道不敢宰了你李钰乎? 玄武门兵变事件,后世学家分析的透彻明白,李世民之所以不进去和李渊对峙当面,为的就是担心老阿耶不识时务,所以安排了全身甲胄的尉迟恭一人过去,这是为何? 皆因尉迟恭才是李世民真正的心腹大将,因为那尉迟恭是个可以为了李世民不惜一切的二愣子,当年李渊但凡有一点不肯让位的迹象,恐怕就要被尉迟恭斩杀性命的,李世民不进去就不用背上弑君的骂名,这一切都是李世民提前安排好的。 呵呵!闹了半天这里的古人一点也不傻,而且还很是聪明,无形之中就撒下了弥天大网,一切的一切都在秦王府领导班子的网中……杀进大草原也不是自己的出现才开始筹备的,白马之盟前已经有了定数,草原蛮子不来闹腾,李世民肯定也会想尽办法给那边制造机会,然后李唐就有了征战的借口,由此可见这个战争机器早就在做准备了…… “原来如此呀。” 想的入神的李钰忘记了身在何处,还是旁边的李承乾,把李钰拉回了现实中来! “当然了大兄,征战四海八荒,天下之民来称臣纳贡,一直是皇帝陛下的最大心愿啊,早就在以前的秦王府里计划好了的。” “嗯?啊!哦对对对,那是那是,陛下的秦王府里人才济济,能人如过江之卿,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惊出一身冷汗的李钰抬起袖口擦拭着汗珠,想要胡乱应付了一句了事儿。 “大兄,方才说的都是表面上的,这皇城里也要有大事要发生的,大兄可能再猜测一二?” “啊?这个……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了,你也知道大兄在宫里住的时候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上下,哪能知道秘密太多? 况且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多是住在你的太子寝宫里,我自己那院子反而只住过五天,哪有闲工夫去打听其他?” “嘻嘻,大兄你可以选择以后回来长安的时候多住宫里啊,这样你就能知道很多秘密了,嘻嘻!” 李钰挠了挠头皮顺口答应一句; “嗯嗯,今夜我就不走了,反正天也黑了。” “好啊好啊,大兄你住在宫里最好了,我就能时时和大兄见面了,一会儿我就去大兄的院子里等着,今夜咱俩一块儿睡吧好不好呀大兄?” “啊?这个……哦行吧,那你今夜去我院子里睡好了,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什么大事情?说来听听详细?叫大兄也长长见识。” 太子李承乾眼珠子轱辘一转,又贼头贼脑的看看前后; “都退下十步。” “是太子殿下。” 看着前后的宫人再次走远了许多,李承乾神神秘秘的小声说话; “陛下要把太上皇弄出去住了,大兄你可知道这些?” 李钰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小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嘻嘻!我就是知道,大兄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啦,乳娘说再过四年就可以给我安排宫女视频了呢。” “噗。” “你乳娘这话说的不太全面,四年后你就十四岁,怎能那个?算了算了不和你扯这些了,我还要去给陛下个娘娘请安呢。” “哦好吧,咱们继续走路,不过大兄我还没有说完要发生的大事呢,你让我说完啊!” 正要起步离开的李钰感叹着问了一句; “还有大事要发生?” “有啊,多着呢,一时间也说不完的,我先给你说一件,其他的你去给娘娘请安之后咱们兄弟家躺在榻上说好了,大兄你知道不知道陛下动手意味着什么?” “什么?” “大兄你做买卖厉害,但是打听这些小道消息你可是不如我的,我告诉你吧大兄,既然陛下想让太上皇搬出去,这就意味着陛下要对太上皇的那个派系下手了。” 李钰再次挠了挠头皮; “不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呢?陛下这次要找个人收拾了?” “正是如此,根据我的推测,陛下今年一定会拿裴仆射开刀的。” “什么?陛下要杀律师的老阿耶?我的天呐?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小心给陛下知道了,又要找你的麻烦!” “除了大兄,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放心吧大兄,拿裴仆射开刀并不是要杀人灭口,我说的意思是,陛下要收拾他,赶他下台的意思,而且我敢肯定陛下罢了裴仆射的官职之后,铁定要把他赶回老家的,你信不信大兄?” “这个……好吧我信。” 李钰想要努力回忆后世历史,裴寂到底是不是今年被罢官的,但是却记不起来太多了,这两年在唐朝生活,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这里的人,只不过去后世旅游了一下,现在回到原来正确的位置上了,前世的许多记忆似乎越来越忘记的多了。 假如裴寂真的今年被收拾了,这个古代的小娃娃李承乾可真是能人了。 李承乾并不知道李钰在想什么只顾自己解释理由; “大兄你想啊,裴仆射为何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李钰发现不拿后世的东西,单纯性的比脑子,他连十周岁的孩子都比不过,只能胡乱应付了一句; “这……人家有才能啊!” “有才能得人多了,为何偏偏裴仆射掌握大权呢?” “那是因为他是太上皇的心腹大臣吗,傻子都知道这个。” “对了,大兄猜测的越来越正确了,但是大兄有个最关键的始终没有说道点子上。” “什么?” “因为他是太上皇的好兄弟啊!多简单的事情,要是我将来当了皇帝,铁定也要叫大兄坐上那个位置的不但如此还要把天下的兵马全部交给大兄执掌我才能高枕无忧的,其他人我可不敢放心了。” 李钰被震撼了,这小家伙居然如此高看自己,还如此依赖自己? 看来有必要保证这家伙上位的,历史不是记载这家伙最后没当皇帝吗?没关系,我李钰这个小翅膀的出现,肯定能改写过来的,承乾做皇帝,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想到这里李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旁边的李承乾也跟着开心! “嘻嘻!开心吧大兄?” “啊!哦开心啊,当然开心了,你可要说话算数哦承乾?” “放心吧大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李二言出法随!绝对不会言而无信的。” 李钰又傻眼了; “啥?李二?” “啊?对啊!你是大家的大兄我难道不就是李二吗?大家都是这样叫我的啊,老二老三四他们和丽质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呀! 我是他们的二兄啊,当然得这样叫了,大兄你今夜怎么回事儿?怎么到处都是怪怪的?” 李承乾一边奇怪的问着,一边踮着脚来摸李钰的额头,李承乾可能是恢复了少数名族的基因,所以十岁的年龄却比同龄人高大了一头,踮着脚就够到了李钰的头。 “大兄你是不是生了热病?” “没有没有。” “那你为何今夜古古怪怪的?” “哦那个……今日早上没有睡好,又一路颠簸,刚好当值的马夫生病,换他儿子顶替,结果那家伙手艺不行,可把我给折腾惨了,脑袋瓜子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5章 旧事重提 第六百零七章;旧事重提 “大兄你是不是生了热病?” “没有没有。” “那你为何今夜古古怪怪的?” “哦那个……今日早上没有睡好,又一路颠簸,刚好当值的马夫生病,换他儿子顶替,结果那家伙手艺不行,可把我给折腾惨了,脑袋瓜子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兄今夜说话奇奇怪怪的呢。” “那啥,走吧承乾,我还得过去请安呢。” “哦知道了。” 两人手拉手一路有说有笑的朝着长孙皇后的寝宫而去,到了长孙皇后的寝宫门口,李承乾挣脱了李钰的手。 “嗯?承乾你不进去给娘娘请安?” “我半个时辰前都请过了呢,大兄你自己进去吧,我去你屋里等着你啊,顺便再把你那些宫女宫人好好教训一下,你总是不来宫里住,听说你那里的下人们,都快无法无天了呢!” 李承乾快速说完不等李钰回应转身就跑,身后跟着的宫女和内侍连忙也跟着跑上去照顾,李钰从后世过来心里一直惦记着李承乾在历史中摔断腿的事情,一看太子撒丫子就跑,惊的李钰连忙大声叫喊; “慢点承乾,你快点停下来,慢点的跑,你慢点的跑,千万别摔着啊!哎呀气死我了,跑这么快摔着了可怎么办呢真是的,这小家伙……”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早就接到消息,李大郎来宫里请安,也知道这兄弟两人在路上说悄悄话,所以安静的在长孙皇后的正堂里坐着说话,等待李大朗的到来,这会儿听到李钰在寝宫门口扯着嗓子关心自己兄弟,李世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长孙皇后也是开心无比,他最喜欢的两个儿子如此和睦相处,怎能叫人不喜欢呢? 高兴的长孙皇后笑着对李世民开口; “陛下,妾身看着大朗和儿郎如此交好心里真是欢喜的紧呢。” 李世民手抚三寸胡须也是满意的点着头; “这俩泼皮能如此和睦我这心里也能跟着踏实了。” 长孙皇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扭头吩咐夜庆芝; “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诺。” 夜庆芝答应一声带着所有宫人离开正堂出去,长孙皇后这才扭过头来回应李世民; “是啊陛下,如今这情景看来,大朗如此看重他兄弟,将来必定要保佑承乾的江山的。” 李世民和正妻每次只要说道这俩人的身上就感觉头疼无比,皆因这正妻皇后心里念念不忘长子继承老父正统的古老传统,总是时不时的想要穿缀着把这长子弄回皇家,李世民哪能不知道结发夫妻心里的目的? 把身份追回皇家只不过是第一步,接下去恐怕就要惦记着…… 果然!长孙皇后又开始念叨了起来,还拿丝巾去擦拭眼泪; “陛下,每次看着那泼皮来给妾身请安,妾身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好好的儿子却不在阿娘身边长大,天知道经受了多少磨难才长到今天的个头,陛下您前年不是说把他个泼皮弄回来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们母子相认,妾身好想听他真心实意的叫一声娘娘……” “观音婢你莫要悲伤,他现在不是天天都叫你娘娘的吗?这时机还不成熟,阵也不好操作的。” “可是陛下,妾身所有的孩子都在身边能时时看着,偏偏这个泼皮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妾身想的是,他要是能在妾身的身边该有多好啊,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啊,这个……确实……你看皇后朕都被你给绕糊涂了,怎么能说他不在你身边的话呢?他在宫里又不是没地方住的,他有自己的院子,问题是他天天东游西荡的,要不就是住在叔宝那里,朕可没有说过不让他回来住的话吧?现在是他自己不来你跟前的,跟朕没有任何干系呀,观音婢你说是不是?他不来你身边居住的,不能赖到我头上吧?” 得!还真叫皇帝陛下给挤兑住了,人家没说错,是他自己不来这里的,长孙皇后本来是想趁着皇帝陛下最近心情大好,再提上一提心里纠结的大事儿,没想到又被聪敏智慧的皇帝,张冠李戴给挤兑住了,弄的尴尬无比,没办法了长孙皇后只得拿出女人的杀手锏来; “这……唉……反正我就是个苦命的女人……” 李世民一看这个情况也是头疼无比,赶紧来劝解; “观音婢你快快收起情绪,那泼皮说进来就进来的,可别给他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李世民的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长孙皇后也不是真哭,赶紧调整了情绪坐的端端正正。 李钰大踏步进来看到没有宫女在场就皇帝皇后两人坐着也不说话,挠了挠头,弯腰行礼; “拜见皇帝陛下。” 李世民快速瞄了一眼皇后的脸色嘴里答应了一声; “免礼。” “谢陛下。”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我儿免礼。” “谢娘娘。” 抬起身的李钰看了皇后两眼; “娘娘有什么心事不成?怎么今夜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哦,也没什么的,我与陛下说起了过去的旧事,情到深处难免有些伤感,也没什么其他。” “哦,真的没事儿吗?” 李世明不想叫这俩人多纠缠,赶紧接过了话茬子; “你这泼皮,给朕请安就普普通通,给你家娘娘请安的时候,就万福金安,却是何道理?” 李世民刚把话题接过来,李钰就立马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嗨!陛下您洪福齐天,得天地庇佑,乃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身子尊贵至极的,臣也不用多说,倒是我娘娘身子总是不大好的,我这做儿的难免就要多惦记些了,陛下您怎么还计较这些小事呢?嘻嘻!” 长孙皇后每次看到这长子都是满满的爱意,怎么看怎么顺眼,笑着瞪了李钰一眼; “油嘴滑舌的东西,你年纪轻轻就如此长大了岂能稳重?与你阿耶说话就要丁是丁卯是卯,不得放肆!” “哦,儿记住了娘娘。” 李钰答应了一声就蹦跶着走了上去,给长孙皇后捏肩膀; “娘娘您可不知道啊,今天这次回来长安儿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今日当值的车夫病了,结果换他儿子驾车,把我颠簸的直吐酸水,下午睡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的,这会儿刚爬起来就惦记着赶紧来宫里给陛下请安,给娘娘您请安呢,您看看吧,儿多孝顺?” “嗯,孝顺,我儿肯定是个大大的孝顺儿子了,我的儿,你别紧着一边应付,这里这里也捏捏,娘娘坐了久了就身子犯困,对了对了就是这右边儿。” 娘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长孙皇后处处的赞同,把自己大儿子夸上了天,听得旁边的李世民十分的…… 正要起身离开,这边的李钰就开口; “娘娘,儿想和朝廷合着伙儿做买卖的事儿,说的怎么样了啊?都春天了呢,不敢再耽误了,要不然呐,可要耽误一季节的收成呢。” 一听提到正经事儿上,李世民又把刚要抬起来的屁股沉了下去。 “你说这事儿啊,我儿放心,娘娘一直都给你这泼皮惦记着呢,你阿耶都同意过了,无非就是一些五姓七望的官员从中作梗,到处使坏想要阻拦,不过我儿不必担心,你阿耶肯定能处理好的,是吧陛下?” “嗯,朕心里有数的,只是需要个时间处理,如此大的事情,哪能一口气说成,好事多磨,不能慌张。” “哦那就好。” “不过可有一事本宫要与你说个清楚的,免得你乱来。” “什么啊娘娘?不就是弄点土地耕种的小事儿吗,能出个什么乱子?” 这边的李世民实在听不下去了,每次这娘俩说话,李世民听着就有些不耐烦的,什么事情到这娘俩嘴里那就跟吹糖人儿一样简单……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动动嘴就要几个县的土地,这还叫小事儿?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大事儿?” 李钰歪着头想象了一下; “大事儿?那当然是陛下您威震四海,八方来贺,扫平周边的所有小国这些才是大事儿的。” “哼!” 李钰说的正是李世民日夜惦记的,听了心里舒服至极,吭声一声不在说话,算是李钰应付过去了一关。 “好了好了,这天大的事情到你个泼皮的嘴里就成了小事儿,你都十六了我的儿,也该长点脑子了,不要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叫人看了都会笑话你的,整好你今夜回来,本宫也和你说道说道,那些土地给你耕种可以,倒是你今年不能种别的,全部得种成麦子和谷子,十六卫的儿郎们都快饿肚子了,你还惦记你那些牲口的吃食,这可不是臣子所为啊,你也该惦记惦记陛下的不容易,多为君王出力,不能老是动不动就钱呀钱的,说你呢听见没有?” “听见了娘娘,儿在用心听着呐!” “听见了你怎么不吱声,本宫以为你又不上心呢!” 李钰开始装糊涂了; “娘娘您说全部种粮食啊?难道现在的儿郎们没吃的了?” 长孙皇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李世民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没有了,都饿着,现在都是吃的西北风填肚子。” “娘娘您看,这都没法好好说话了您看这?” “你少给本宫来贫嘴,好好说话!” 李钰扯着嗓子叫道; “哎得嘞!遵娘娘的命。” “说正经事儿呢,你听见没?” “成,儿听见了,娘娘您说种什么就种什么,放心吧,只要把土地给儿使用,儿保证种他三季粮食,但是三次以后儿可要种其他的了,这总行了吧?” “这还像个孝顺的样子,对了我的儿,方才你与兄弟在外头说话,娘娘听着说是乾儿今夜要去你那屋里住的?” “是啊娘娘,二弟他有话要跟我说,所以今夜儿得住宫里的。” 长孙皇后听到这些乐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你们兄弟俩就得多亲近亲近的,住宫里好啊,你就得多住在宫里头,娘娘也能时不时的多看看你。 哦对了,丽质过年的时候回来,怎么吃成小胖子了,你这半年都给她吃的什么呀?回来就闹腾着宫里的饭食不合她的口味儿,都把她厨房里的厨子教训了好多次了!” “就是平常吃的那些呀,有时候羊肉,有时候牛肉,有时候骆驼肉,庄子里的猎户也抓过鹿和其他野味儿,反正碰上什么吃什么呗!” 李世民一听说吃牛肉立马上了心; “牛肉?你又去宰杀耕牛了?” “没有啊陛下,我吃的就是丝绸之路上弄回来的那些不会耕地的笨牛,可不舍得宰杀耕牛的,对了陛下臣这次给宫里也宰了一头牦牛,还有十只羊呢,都是我那些厨子弄熟了的,夜总管没有拉回来吗?” “拉回来了,不过还不够分的,你阿耶还要赏赐那些重要的大臣,还有后宫里的妃子们……” “老天爷,儿弄了几车呢,回来就分完了?” 一说到附近没有肉吃的情况,李世民又冷言冷语的开口; “哼!你自己不会好好想想?长安城周围几百里现在都被你买了个空,百姓就剩下一些做种的老羊,猪都不见一只,整个长安城附近几百里早就没有卖肉的了,我不给大臣们赏赐一些,都放宫里自己吃,这说的过去?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只想着自己吃饱?不管他人的死活吗?” “我说钰儿,你养那么多牲口了,怎么还不开始叫卖?这百姓们总吃青菜也不是个事儿的,满朝文武为了这个都嚷嚷好多次了,你总不能叫你阿耶天天为了这百姓的吃喝去和大臣们多费口舌吧?” “哦,娘娘您放心吧,这阵子正在挑选不适合做种的牲口呢,估计下个月就能结束,到时候把挑选出来的慢慢卖掉,长安城百姓吃肉的事情就不会再紧张了。” “哦这就好,那也要快些进行,别再耽搁太久了,叫百姓们好等。” “是娘娘,儿记住了。” “嗯。” “娘娘儿还有一事相求。” 李世民一听李钰说还有事儿,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李钰; “天天都是你的事情,你又有什么鬼精灵的主意了?你看看现在只要朝会就是围绕着你说事儿,文武两边总是把朝会吵的像东西两市一样热闹,你就不能安安生生一段?叫朕也少操着心!” “陛下您真是冤枉我了,我最近都是呆在蓝田庄子里老书的,可没有出来闹腾啊。” 李世民恶心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有屁就放,放完赶紧回去你的院子里,朕还有奏本眼看的,快些说来。” “娘娘,儿想派一些人马去大草原上抓捕一些黄羊回来,这样能加快一些步子,毕竟样牲口的事儿朝廷里也占着份子呢,早点开张就能早点收获,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话是这样没错,可这饭也得一口一口吃下去的,你一口想吃个胖子太也心急,我听你阿耶说这可是得好几代人才能功成的买卖,不要太急躁了,得稳住进行。” “娘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大草原上几十万几十万的黄羊,不抓不是浪费吗,弄回来一些繁衍生息,老羊宰杀了卖肉,立马就能看到银钱进账,这多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右手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 “行是行,以前咱们陇西李氏的老祖宗们也有去抓捕过多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不过就是路途遥远,又要穿过那些野蛮人的部落,这安全上头不免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可不是嘛陛下,所以臣要说的就是这安全的事情了。” 李世民一听说安全上头,立马警惕心大起; “你又要作甚?” 长孙皇后也是严肃了起来; “你这泼皮,又想倒腾什么?” “也没什么的娘娘,儿还是说的族人们的安全,儿想着要是一路平安倒也没事,若是和那些草原蛮子干上了,可如何是好?族人们不怕的,儿也想趁机杀几个蛮子建功立业……” 李钰还没有说完,长孙皇后就先开口; “好了好了,娘娘知道了,你先回去屋里和承乾说话,此事我与陛下商量商量,再说详细。” “哦那行,儿请退了。” “去吧去吧。” “准。” “陛下万福,娘娘万福,儿告退了。” 等着李钰出去这边的长孙皇后尝试着说道; “陛下您看这事如何安排?这泼皮无非就是想去抓些黄羊,把样牲口的买卖做大,陛下您知道我儿的,可没有歹毒之心,您可不能听那些有心人胡说八道,来陷害我儿呀!” 李世民皱着眉头看着房顶的梗梁; “观音婢放心吧,朕心里什么都清楚的,谁也动摇不了,只是他要铠甲的事情,确实不好处置,朕也和心腹大臣们说起过这些,大将军们的意思是,等他明年孝期结束,把他弄到大营里头,叫他带着族人们进营,这样一来都是朝廷的儿郎,别人就没有了口实,可是今年就要行事,怎么折腾?” 长孙皇后听了也是皱着眉头; “陛下说的有理,确实不好处置的,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妾身觉得他去抓些黄羊回来,对天下百姓都是有利的,听他说抓了黄羊回来之后,最多三年肉价就能掉下来一半呢,陛下的子民们都能吃上几顿了,总也不是坏事儿,陛下您说是不是?” “嗯,确实也算个正经事儿了,百姓们能吃的好穿的暖,那就是皇帝治国有方,朕也没有道理阻拦,不过也得有个谱子才行,他那二房本来就是擅长兵事的,就他那禁军护卫林家的老爷子,可是个大有本事的能人,叔宝都甘拜下风的,这要是再给配个整齐,叫天下的五姓七望怎么看?还不如直接叫他领一卫的人马去抓羊呢。” 长孙皇后眼睛一亮; “这一卫的人马他如何领的?那可是大将军的职位了,恐怕不行吧陛下?” “这还用说?铁定是不行的,你不看看你儿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他是个当将军的材料?更别说一卫的大将军了,想都不要去想,多少将军都是汗马功劳一堆,还没有领到一卫的差呢。” 长孙皇后赶紧来陪着笑脸; “陛下您看,您别着急嘛,这玉不琢不成器,我儿最近可是天天都有读书的,卫娘子那里总是与妾身来通书信,妾身可是知道他底子的。 再说了,陛下您英明神武,不世出的千古帝王,一身本事无人能及,陛下您要是能指点他万分之一,将来他做个大将军也是有可能的,陛下您吃些热水润润嗓子先。” 李世民接过了茶水,疑惑的看着长孙皇后; “观音婢!你现在说话和你那大儿越来越像了,这些拍马屁的好听话怕不都是他教你的吧?” 长孙皇后一心一意想要给大儿子安排福利,看着有弄成的希望,赶紧趁热打铁; “陛下看您说的,妾身的夫君有没有本事天下皆知,妾身说的是大实话,还用谁来教我不成?” 自古以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是聪明贤惠的一国之母拍出来的马屁? 李世民听着很是受用; “不是朕总找他的毛病,他要是安安生生的读书,朕何苦总是和他结仇?他要是踏踏实实的想学,朕教授他一些能耐,十年后就是做个大将军也真不是没有可能的,说道这里了,你莫要总是糊弄他,娇子如杀子,你可得心里有数的。” “是陛下,妾身谨记在心里绝不会放松他一步的,陛下您尽管放心就是,现在每个月妾身都要把他叫进宫里训斥两回的,哪能放羊似的扔在外头? 如今有卫娘子通风报信,他一天到晚的事情不论大小妾身可都是清楚明白的,只要一个不对妾身立马就要叫人把他拿进宫里来,狠狠的抽他鞭子。” 李世民听了这话一副压根就不相信的表情看着结发妻子; “但愿观音婢你能言出法随吧。”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6章 风云聚会之地 第六百零八章;风云聚会之地 李钰离开了长孙皇后的寝宫,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在宫里的院子,身后跟着的皇后派出来送他的四个宫人都弯腰行礼; “侯爷,奴婢们请退了。” 李钰摆了摆手四个宫人转身离开,李钰在宫里的院子距离太子李承乾的居住地很近,转过一个花园,再经过三条回廊就是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内侍早就走了过来等着皇后的人离开赶紧行礼; “恭迎侯爷回宫。” “嗯,都免礼吧。” “谢侯爷。” 刚从皇后寝宫里打了太极拳回来,李钰的脑子里一堆的心事重重,麻木的走进自己的院子里。 “侯爷?您要去净房吗?” “嗯?哦是的,太子殿下呢?” 跟在李钰身边的一个宫女低着头回应; “回侯爷的话,太子殿下在您的榻上读书,一直都没睡!那边儿安排过来的人都在屋里守着,咱们宫里的人也都规规矩矩没有一个偷懒的,请侯爷您明查详细。” 前头的内侍推开门,李钰进去放水,旁边的两个宫女快速上来帮助宽衣解带,李钰顺口问了一句; “嗯?你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回侯爷的话,方才太子殿下过来,直接打了两个内侍和一个姐妹的板子,说是犯了规矩,要提侯爷您收拾院子里的风气,还说等着侯爷回来了,仔细盘查所有人……” 李钰放完了水两个宫女赶紧又忙着给扎腰带,领头的宫女二十多岁,依然低着头说话,李钰收拾好了衣裳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是本侯宫里的第一女使,说话不要像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抬起头来回话。” “诺。” 宫女丁可珍抬起了头对上李钰的眼神,平静的说道; “启禀侯爷,奴婢疏于管教下人,是个有罪的,请侯爷责罚。” “嗯你知道有罪就行,就怕你犯了错处还要来犟嘴,那本侯可就真的不高兴了。” “奴婢不敢犟嘴,侯爷把奴婢提升到头领女使,奴婢感恩戴德,打死也不会犟嘴一句的。” “说的好,本侯恕你无罪便是。” “谢侯爷宽厚。” “走吧,出去说话,总在这里唠叨也不像个样子。” “诺。” 李钰带着一群下人离开净身房出去,往张灯的小院子里走去。 “我知道丁娘子你是有话要说的,你是皇后娘娘那里安排过来伺候我的,又不是陌生人,想说什么就说出来痛快,如此憋在心里岂能好受?” “是侯爷,启禀侯爷,奴婢自从被侯爷提升起来,一直兢兢业业,奈何之前身份低微,没有积累过什么威信,管起咱们宫里的事物也不得章法,所以导致其他宫里的都来笑话咱们,这点头上奴婢是有错的。 不过……太子殿下刚一进来就收拾了三个,还要紧追着不放,说是要在今夜来整理咱们宫里的风气? 虽说太子殿下的决定都是对的,可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肯定误会侯爷咱们连自己宫里的人都管不住,还要借住太子殿下的威风…… 奴婢想着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的,所以想给侯爷您禀报一下,是不是去劝解一下太子殿下,赶明儿咱们自己家里关着门处置下人,也不劳累太子殿下太多了,请侯爷明鉴!” 刚走到内院的李钰停下了脚步; “我只问你一句,太子殿下处置的那三个是不是平日里最嚣张的?” “这……” “说!” “诺。” “侯爷料事如神,奴婢拜服。” 转过身子要踏入内院的李钰轻松的回应着; “太子殿下不必谁笨,而且智慧超群,都不要把他当做十岁出头的孩子,更不要以为太子殿下是心血来潮,你也不用担心太多,该收拾的必须收拾,躲不过去的,没有错处的人一点也不用担心什么,太子殿下处事自有分寸。” “是侯爷,奴婢明白的。” “把打板子的那三个人送出去,本侯觉得他们去干些粗活挺合适的,既然觉得本侯宫里的日子过着不舒服就出去尝尝新鲜好了,听话懂事守规矩的都留下继续享福,不懂事的今夜本侯给你做主,也不用和他们虚与蛇委,全部放出去皇城西北角,我记得那里总是却干活的,我得为皇后娘娘多操心一些事情,总不好白吃白喝,啥活也不干的。” “是侯爷,奴婢立刻安排下去,只是……他们刚打了十板子,这就立马送出,会不会伤了咱们的名头,叫侯爷落个刻薄寡恩的坏名声,奴婢想的是这个,并不是真去同情他们!” “小五,你带几个人,把那三个家伙送去洗衣坊那边,她们的腰牌全部都没收回来,其他的明天再去补办。” “诺。” 一直跟在李钰身边的两个内侍走了一个转身离开,这两个宫女两个内侍都是长孙皇后那边拨过来伺候李钰的,加上领头姓丁的宫女皇后那边一共调派过来五人给李钰使用。 这五个人管理着李钰在皇城里的寝宫院子,虽然李钰很少来宫里歇息,但是所有配置都和其他皇子一模一样,三十六个宫女,十八个内侍,只有一个地方不同,那就是其他皇子的宫里都有个身份地位最高的乳娘,而李钰因为来宫里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不用吃奶,不用人抱着,所以就没有乳娘这个职位和差事,却另外配了一个领头女使,就是这个宫女丁可珍。 丁可珍调过来之后李钰立马把他从九品女使的身份直接连跳五级抬高到从八品上的等级,负责李钰宫里的一切事物,算是这院子的领头羊了。 可是事与愿违! 尽管长孙皇后还给这丁家娘子配了四个手下,依然还是镇不住李钰这里的场面,因为……李钰这里分配的宫女和内侍来自不同的地方,而且五花八门! 李钰的大名早就随着铁锅美食而传遍了大江南北,又因为种种发明,为朝廷解决了许多麻烦,又是长孙皇后的心头肉,也是皇帝陛下驾前的红人,而且皇帝陛下也早就开了金口,除了李钰以外,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义子了,非但如此看重这位活财神,而且还公开宣告了天下,这唯一的义子就等于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相当于皇帝的亲生儿子?这是什么等级?这是什么身份? 民间早就疯传……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闹腾皇帝无数次了,听说妇人那些哭闹上吊的手段都使了好几回呢,这才逼迫的皇帝无奈之下…… 那么如此一来李家侯爷的身份立马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而皇后殿下积极张罗的另一件大事儿同样震惊四海,这母仪天下的皇后说通了皇帝,把自己的心头肉在皇城里安排了寝宫!!! 和其他皇子一样的安排了宅子,宫女内侍等等一切配置除了太子殿下之外,与其他皇子相比都是同等对待,真正做到了没有偏袒一人! 这件事情发生在半年前,当时四方势力风起云涌,各自联系发动了背后的势力,于是乎,皇城里头,许多贵妃都以李大朗这里没有下人使用为借口,送来了宫女和内侍,连太上皇那边都送来了三个宫女祝贺! 当然了李钰也去礼貌的谢过了太上皇,只是太上皇不甘寂寞的雄心壮志,叫李钰不敢多呆,生怕惹上麻烦,随便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太极宫的大门。 如今天下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将来的话题,这李家的侯爷以后会不会被封为王爷? 皇后调派过来这姓丁的宫女和卫娘子也是很熟悉的,平时里卫娘子惦记自家郎君皇宫里的院子不好收拾,也每个月过来一趟小住两天三天的,给昔日的小姐妹呐喊助威,奈何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风云人物,过来也不是真心伺候人的,不过就是各方势力派出来打听消息的探子,所以基本都是阳奉阴违,不把这丁家娘子放在眼里。 李钰呢又很少来宫里住宿,基本上是不管不问,所以这里一直都是乌烟瘴气的厉害,现在已经是皇城里公开的笑柄了,连十岁出头的李承乾都看不下去了,终于忍无可忍杀了过来! 李钰走进歇息过几次的里屋,几十个宫女和内侍都整齐的弯下腰; “奴婢参见侯爷。” 李钰看了一遍屋里的情形没有多说一句,走到榻前坐下这才应付了一句; “免礼。” 包括太子殿下跟随过来的十几个一屋子人这才站了起来; “谢侯爷。” 几个宫女抢着过来给李钰脱了鞋袜,又有人抢着打来热水,给李钰洗脚之后上了榻。 榻上另一边坐着的李承乾始终没有抬头说话。 李钰冷冷的开口; “我不回来宫里住那是因为本侯在外头有许多事情要处置,这些天下皆知,但是,即便我不回来居住,这里发生的大小事情我都心里清楚明白。 “你们所有人的所作所为我都一件不落的查了个明白,我就是想看看谁的心是红的,谁的心是黑的,谁的心踏实了下来,谁始终不是这里的人。” 李钰说完看了一遍屋里的所有人; “来人!” 长孙皇后寝宫里出身的丁娘子上前了一步答应; “奴婢在,请侯爷吩咐。” “叫所有人进来。” “诺。” 丁娘子扭身吩咐了四个手下,后者立马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屋里又进来了二十多个宫女和内侍。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侯爷。” “嗯。” 拿着书本的李承乾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李钰平静的回应; “都免礼。” “谢太子殿下,谢侯爷。” 李钰连续点了九个人的名字,有宫女也有内侍,九个人往前站了一步,李钰十分平静的说道; “你们几个都犯过什么事情各自心里清楚,我也不想多说,来人!” “人在!” “收拾东西,送她们去皇城西北角干苦力,没收腰牌,连带花名册一起给我送过去,本侯的宫里从此没有他们的名字。” “诺。” 丁娘子扬眉吐气的答应一声,开心的挥了挥手,手下两个内侍也激动的不行,搓着双手走上前来…… 被点了名字的九个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都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各自行了一礼请退之后离开了李钰的屋里。 李钰再次看了一遍低下头的所有宫人; “你们来自哪里都写的清楚明白,以前你们做的什么差我也不想多问,我只说以后的事情,既然来了我这里就是我的人,吃里扒外的事情不要去做,否则被我查到了,今夜的那三个就是以后的榜样,十板子是太子殿下的处置方法,本侯这里可不是这个规矩的,都听见没有?” “回侯爷的话,奴婢们听见了。” 李钰冷哼了一声继续教训; “只是听见了还不行,得记住到心里头,或许你们会想着不就是送去做苦力嘛?自然会有以前的主子来把你们打捞回去继续享福,你们都这样想的对不对?” “奴婢们不敢!” “今夜本侯就与你们说个交底的话,不会有人去打捞你们的,去了就是一辈子干到底的差事,刚才那九个心里肯定琢磨着过几天就能回到老地方,你们等着吧,再过一阵子你们去看看打听打听,他们永远都出不去的。 不要想着不服气,如果你们能被以前的主认可,或者袒护,又怎么会被送出来呢? 真是老主的贴身或者贴心,还会被踢出来送人?干出力不讨好又两边受气的差事? 况且都是背地里的勾当,一旦有事儿被处置,你们以前的地方生怕会惹到麻烦和口实,还会傻乎乎的去袒护你们叫陛下不开心? 孰是孰非自有定论,你们夜里睡觉的时候也好好想想,本侯是危言耸听还是说的实话,好了,闲话不再多说,过阵子那九个没人搭理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们就知道结果了。 想通了得安安生生的当差,想不通的以后有事儿别让我查到,否则就都去出苦力一辈子吧!” 几十个宫女内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站了出来; “奴婢今后踏踏实实跟在丁家娘子手下当差,不会在乱来了,请侯爷放心下去,奴婢也不是猪脑子能听懂的。” “启禀侯爷,奴婢也懂了。” “启禀侯爷,奴婢以后也要安生下来的。” “嗯懂了就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主仆一场也是天地给的缘分,只要安安生生的,本侯也不会亏待了她任何一个,宫女身份的,本侯将来会给他安排退路,内侍也会老有所养,言尽于此,怎么选择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好几个宫女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低着头行礼; “多谢侯爷照顾。”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7章 尉迟恭要当殿杀人 第六百零九章;尉迟恭要当殿杀人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气的嘴唇都在哆嗦,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就要爆发的怒火? 今天的朝会又是吵的一锅粥,下面的文武大臣说什么的都有,连秦王府昔日的旧部都跟着乱了套。 这可是李世民的心腹,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偏偏在李大朗要租用朝廷耕地的事上产生了分歧! 看着秦王府的派系内部都出了乱子,其他派系的官员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甚至有人还在心里幻想着,要是能趁此机会把皇帝拉下马,那就真是太美妙的事情了…… “兄长说的没错,要是今天放开了手段,他日必定是亡国之祸的因头!” “没错!他李大朗这是图谋不轨,他想画地为王啊陛下,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求陛下明鉴呐!” “陛下呀!可不敢再任由他个祸害继续下去了,老臣以为,应该立刻派北衙禁军,抓捕李大朗,交给大理寺审问详细,查出其谋后主使,全部斩杀性命,以绝后患,否则陛下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要不稳了呀陛下。” “是啊陛下,老臣也不要这性命了,宁肯碰死在这大殿上,也不能叫这祸国殃民的东西来毁坏陛下的江山社稷,求陛下明辩是非黑白,尽快把那李大朗捉拿归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陛下应当将这想要篡权夺位的祸害诛杀三族,否则……” 一百多个官员都来起哄要灭杀李钰,秦王府里不赞同此事的官员这才清醒过来,不赞同的赶紧改变口风,为李钰说话,开什么玩笑呢?本来就是政见不合,大家说话也都是站在公道立场上的,天知道竟然引起如此打乱,这些贼心不死的派系力量竟然众口一词,眼看着就要变成逼宫的态势了! 这会儿再看不清形势恐怕距离灭族之祸也不远了…… “陛下!臣以为李大朗之举动大善,咱们朝廷的土地空闲着也是白白浪费,还不如租给李大朗使用,每年能多出许多口粮,如此美事儿,怎么就成了祸国殃民了,裴仆射这话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正是如此!王侍郎这话,臣等附议,李大朗处处为朝廷考虑,找到金窝子铜窝子,立刻禀报陛下和朝廷,从来没有想过据为己有,如此忠心耿耿的臣子请问怎么能和祸害对等?请陛下您明辨是非,莫要叫好人冤枉了去。” “启禀陛下!臣掌管户部几年,深知天下百姓之民情,更知道十六卫兵马儿郎们的辛苦! 其实最苦的就是天下兵马儿郎了,阵前厮杀个个彪悍忠勇,为陛下战死沙场都是无怨无悔的,可是陛下呀总得叫儿郎们吃饱肚子再去厮杀吧,就是战死沙场也能做个饱死鬼了! 臣管着户部,臣心里最清楚的,儿郎们只在一年两次收获的时候,能吃那么几天三顿饭,平时都是一天两顿,扎紧了腰带训练战阵的,如今有李大朗出谋划策,每年给朝廷缴纳几百万石的口粮做租子,十六卫的兵马儿郎们,也敢放心的吃饭了,臣请求陛下开恩,准许李大朗为朝廷兵马弄些口粮填饱肚子!陛下要是不准,臣长孙无忌就碰死在这大殿之上!” “启禀陛下,长孙尚书的提议,臣附议,臣也要以性命死谏,请陛下准许李大朗的谋略!”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哼!崔员外,你那些话说的可是很不妥当,本仆射不敢苟同,为陛下多弄些口粮给十六卫兵马吃饱肚子,就是要造反了?难道要我兵部的儿郎们都饿的前心贴后心?” 杜如晦话刚说完,旁边的李靖李世成绩赶紧站出来支援! 李靖刷的一下走了出来,直接站到大殿中间; “陛下明鉴!李大郎并没有造反之心,他一心为公,却被这崔员外诬陷名头,请陛下为李大朗申冤做主。” “是啊陛下,臣李世绩今天拼着性命不要,都要维护李大朗的,臣觉得李大朗不但不是祸害,反而是有功之臣,请陛下为李大主持公道啊陛下!” 杜如晦李靖李世绩这军方的三个巨头一开口,立马就给许多大将军们都壮肥了胆子,尉迟恭立刻上前一步; “崔员外!你那些话句句诛心,你想要诛杀李大的三族,到底是何居心?你可考虑过陛下和皇后殿下?姓催的今天这是在大殿之上,又是朝会,老夫不敢放肆,要是换了别的地方,你敢说出这些对陛下和皇后殿下大不敬的话,老夫立刻就要把你的人头斩落在马下!” “尉迟恭!你放肆至极,这里可是陛下的议事大殿,你口出狂言杀这个杀那个的,这是要作甚?你想造反吗?” “就是就是!陛下当面这厮竟然还要扬言恐吓,天知道背地里会不会目中无人?恐怕……哼哼!背地里也不会把陛下放在心里的吧。” “尉迟恭!你休要猖狂!陛下今日朝会开始的时候就开了金口,文武大臣可以畅所欲言利弊之处,我等臣子为君王效忠,说清楚利害关系,何罪之有? 即便你是一卫的大将军也不能来违抗圣旨!怎么着?你想造反不成?陛下下令准许我等说话的,你一介匹夫竟然要抗旨不遵乎? 陛下!您让我等说话,这尉迟大将军竟然抗旨不遵,不准我们说话,明摆着是要对抗陛下的天威,臣……” 尉迟恭哪里能说的过文官的嘴巴,自己一心向着皇帝,反而被说成要造反的贼人,只气的浑身发抖,一声怒吼挣脱开两个同僚的手臂; “姓崔的,你敢诬陷老夫的忠肝义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今日老夫必要取你性命!老夫为陛下拼命的时候,从来都是冲杀在前不敢退后一步的,岂能容你来污蔑老夫的名头? 老夫在战阵里厮杀的时候,你还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呢,老夫今日不斩杀你的性命,当真是寝食难安,你们都放开我,老夫今日一定要杀了这个狗娘养的东西!” “老黑你住手!” “老黑!不得放肆!这里是陛下的议事大殿,快快熄了怒火!” 暴怒之下的尉迟恭挣脱几个大将军的束缚就要冲杀过去…… 眼看尉迟恭须发皆张,狂怒到了极点,明显是已经起了杀心的,要是再不阻拦必定要惹出大祸,作为长安三傻,程咬金和牛进达岂能放任不管? 早就盯紧了这个老兄弟,两人快速奔跑出来,合伙抱住盛怒之下的尉迟恭!死不松手! 这尉迟恭是什么人? 祖上五代都是厮杀战阵的勇士,尉迟家族没有一个不是人高马大,没有一个窝囊废,个个都是彪悍至极的存在,拿去战阵上,都是以一当十的猛人! 这尉迟恭更是个中翘楚,曾经在发狂的时候,把草原贼兵活活撕成两瓣,场子都流了一地…… 这会儿动了真火,面目可憎,吓人至极,文官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眼看尉迟恭挣脱几个同僚的束缚,奔跑过来距离最近的几个文官吓的昏死过去! 大殿上顷刻之间就乱成了一锅粥,惊叫声四起,文官们四处躲避,弄得人仰马翻。 还好有程咬金和牛进达两个同样威猛的大将军冲出来将其死死的抱住,这才免去了一场血性事件的发生,那诬陷尉迟恭要造反的崔姓官员,也吓得脸色惨白,平时他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这会儿动了真格的,瞬间就吓得尿了自己一裤裆! 李世民坐在上头气的浑身发抖,哪个人心里想的什么,他一清二楚,这些其他派系的小人们,巴不得弄出来动静就能借题发挥,尤其是太上皇的人马,以裴寂为首的一群官员蹦跶的最欢! 李世民已经起了杀心! 表面上看着下头的乱局,心里已经在想着这次一定要下定决心,太极宫绝对不能再见阿耶继续居住了,这个阿耶最忠心的臣子,最亲密的老兄弟也留他性命不得,必须尽快铲除! 否则动不动就搅动的朝堂不安,动不动就挑起其他几个势力的动荡,留着实在是个祸害! 看着自己的心腹大将头号杀手尉迟恭被几个伶牙俐齿的文官给说的须发皆张,李世民心里狠狠的想着,尉迟敬德你他娘的还在等待什么?还不上去给朕斩杀了这几个贱人还要等待何时? 眼看着尉迟恭奔跑了出去,李世民这才清醒了过来,刷的一下站起身子,老天爷!自己手下这个忠心耿耿的爱将可是个一根筋,惹毛了这个老黑可是真敢去杀人的,真的在大殿上杀了文官,气是出来了,也他娘的痛快了! 可是如何收场?文官们铁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来发难的,先不说如何保护这个爱将的性命,只说今日要是闹腾出了天大的事情,这几个派系铁定要紧紧抱成一团的…… 李世民早就预料到了此事!裴寂这几天上蹿下跳,背地里派人联络许多其他派系的官员,私下里脸面,早就被玄甲启禀查的清清楚楚…… 今日要是给他一个理由发难,必定是比天还要大的麻烦! 逼宫?这两个字瞬间就在李世民的脑海里呈现出来,刚要出声阻拦的李世民看到半路上冲过来把尉迟恭拦住的另外两个憨货,这才心里踏实了下来,即便如此也把李世民惊的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再迟一步就是天大的麻烦了,因为尉迟恭只查两三个人的距离就要抓住那个诬陷他造反的崔员外了,但是就因为大将程咬金和牛进达的阻拦,生生的把绝世猛将尉迟恭抱住无法前进一步。 退到人群里跌倒的崔员外,吓的六神无主,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些武将的威风,刚才看着尉迟恭发狂的样子,在看那顷刻之间就要冲到面前的虎背熊腰的壮汉,和那蒲扇一般的大手,崔员外亡魂皆冒,尿了自己一裤裆,软瘫在地下无法起身。 另一边的裴寂一看尉迟恭被手下给成功的挑起了性子,就要当殿犯下重罪高兴的脸色发红,心里正在为尉迟恭呐喊助威; “快点!快点上去杀了老崔,今日我等就有机会发难了!李世民!今日老夫要叫你也尝尝被人逼迫下位的滋味儿,皇上一定能重新执掌天下的! 哈哈哈哈哈!尉迟恭呀尉迟恭,你真是个知道我心的上等蠢材!你要是在这朝会上杀人放火,老夫以后一定多多的给你个匹夫烧些纸钱的,哈哈哈! 眼看那姓崔的手下小老头就要被这绝世猛将杀死在朝会上,太上皇李渊的铁杆兄弟,忠心辰子差点就要忍不住狂笑了,没想到被另外两个憨货给拉住了身子,这二愣子尉迟恭怎么挣扎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裴张着嘴巴失望至极! 他所有的表情都被李世民看的清清楚楚,更加肯定了李世民的想法,在不收拾太上皇一脉的派系,恐怕就要酝酿出塌天大祸了! 即便玄甲骑兵的禀报有些夸张之处,可是今天朝会上的一切都被李世民亲眼看见,不用任何证据了,很明显太上皇的派系很是不甘心的…… “够了!” 李世民一声怒吼直接响彻大殿,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上头,许多官员都在心里感叹着,只顾着挑事儿闹腾,怎么把这个杀人狂魔给忘记脑后了呢? 尉迟恭被两个老兄弟抱住不得脱身,但是心里的怒火却没有咽下去,杀人如麻的尉迟恭煞气一身,何时受过什么冤枉? 尉迟恭不再挣扎,程咬金牛进达也松开了手臂,不过依然和上来劝阻的几个大将军把尉迟恭团团围住。 尉迟恭连被老兄弟们扯烂的朝服都来不及整理,咯噔一声单膝跪地,委屈又生气的吼出一句; “陛下呀!我的陛下呀!老臣今日是冤枉至极了!” “吾主在上,老臣愿意为主上献出性命,即便是哪一天战死在沙场里也要含笑九泉的,但有陛下所指之处,老臣依然要马革裹尸第一个冲上前去,陛下您就是要臣这项上人头,臣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臣心里下不去这口恶气呀吾主陛下!臣奋勇杀敌天下皆知,这崔匹夫竟然诬陷臣是造反的贼子, 臣……臣……老臣冤枉呐主上…… 尉迟恭泪流满面,实在说不下去了,天下谁不知道这尉迟恭把忠心二字看的超过性命,一心一意想要名留青史做个忠于君王的忠臣良将,这会儿被人说成想要造反的祸害,怎能不气? 程咬金看着老兄弟气的浑身发抖,老泪纵横,咬牙切齿的扯着自己的铜锣嗓子; “主上,这贼人不是好东西,诬陷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请主上给老黑子主持公道!” 牛进达也是往前跨出一步; “主上!应当斩杀此贼!” 作为兵部三大巨头,岂能容人来诬陷自己这边的手下? 杜如晦第一个站了出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弯下腰; “启禀陛下!崔长鸣,趁着陛下放开言路的空隙,混淆是非,诬陷军功赫赫的大将军,这是在故意曲解陛下您的旨意,请陛下明鉴!” 李靖直接横着站在尉迟恭前头,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启禀主上,尉迟恭冤枉!” 李世成绩也不含糊,这会儿整好趁着尉迟恭被冤枉的机会,为陛下解决太上皇派系提供一个机会,真是再好不过了,李世绩岂能放过这个好时机?紧跟着单膝跪地到另一边; “启禀主上!尉迟恭每每遇到战阵,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身上大小伤口七十多处,臣拿项上人头担保,绝不是有造反之心的反贼!求主上为浴血奋战的忠臣主持公道!” 秦琼冷静的往前走了一步同样的单膝跪地; “启禀主上!李大朗说过一句话,臣一直记着在心里,不能叫士兵流血又流泪,求主上为尉迟大将军主持公道,还他一个清白的名头!”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8章 推出午门外 第六百一十章;推出午门外 李世成绩也不含糊,这会儿整好趁着尉迟恭被冤枉的机会,为陛下解决太上皇派系提供一个机会,真是再好不过了,李世绩岂能放过这个好时机?紧跟着单膝跪地到另一边; “启禀主上!尉迟恭每每遇到战事皆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其身上有大小伤口七十多处,实在是个忠良的臣子。 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绝不是有造反之心的反贼!请陛下明鉴!” 秦琼一脸平静的往前走了一步同样的单膝跪地; “启禀主上!李大朗说过一句话,臣一直记着在心里,不能叫士兵流血又流泪,求主上为尉迟大将军主持公道,还他一个清白的名头!”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请陛下为忠臣良将主持公道。” 李世民双手攥成拳头缩在袖口里,脸上故意摆出一副心疼至极的神态; “诸位爱卿快快免礼请起,尉迟敬德乃是大大的忠臣良将,朕又不是糊涂虫,怎会因为几句话就去误会奋勇杀敌的大将,来自己折断自己的臂膀? 至于崔爱卿之事……朕也确实说过今日议论之事,广开言路,不追究所有人的罪名,崔爱卿也是朕的臣子,朕岂能行那些偏袒之事?” 李世民的话刚一落地房玄龄立马上前一步; “陛下明鉴!广开言路是有提过,可也得据理力争,以事实作为说话的基石,崔员外句句诛心,硬往忠臣头上扣下天大的屎盆子,明摆着是要把一个忠心君王的大将军置于死地,请陛下明查是非黑白,给天下人一个公道。” 房玄龄一说话秦王府文官派系立马陆续站了出来,个个请求皇帝收拾太上皇派系的崔性官员。 卢继善一直没吭声憋到最后一个才来说话; “陛下明鉴!崔员外巧言令色借陛下您放开言路之机,行铲除异己之事,想要逼迫性情耿直的大将军犯错在当殿,其中的诡计多端人人皆知,若是今日没有程大将军和牛大将军阻拦,尉迟大将军必定要犯下大错,届时按照我大唐律法,性命必定不保,陛下也无法袒护其身,到时候斩杀了一卫的铁血大将军,岂不是等于斩断了陛下的臂膀? 陛下忧虑四海八荒之民,无法接受王化教授,因此想要照顾四面八荒,可是还没有行前进之事,便在家中折损一员上将,此乃大不吉之晦事也。 纵观前后左右,崔员外之心何其歹毒,他欲坏陛下之大事也,请陛下明鉴是非曲直,为浴血奋战的忠臣良将主持一个公道!” 李世民太感谢这个十九学士了,最近一两年里,李世民才发现以前真的是埋没了这个人才,此人一直被定位在十八学士屁股后头一名,没想到最近两年慢慢开始展现锋芒,厉害之处比十八学士最后五六人还要更胜一筹。 特别是今天作为压轴戏出场,把所有人都知道的,都不好说出来的,直接戳破,不昔得罪崔氏其中一族…… 真真是来的太及时了,李世民心中肯定的看着卢继善,面子上装出刚刚被大臣说明白,这才醒悟过来的样子,瞬间变了黑脸; “崔长鸣!你怎敢借着广开言路之事,要来毁坏朕的长城,你放肆!” 李世民大喝一声放肆,满堂的大将军们立马蜂拥而上; “主上,此人用心叵测,当斩杀之。” “主上,崔长鸣被戳破了阴谋诡计,所以不敢狡辩,请主上杀之。” “主上!此人欲要坏主上统一四海之大事,又要谋害主上的左右臂膀,其用心歹毒至极,既然不敢辩论,承认了自己的罪名,那就应该将其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将其首级悬挂皇城正门,警示不轨之人,震慑宵小之辈,请主上速速斩杀此贼,护卫李唐江山稳固!” “启禀陛下,崔员外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 想要为崔长鸣帮忙几句的派系刚刚开口就被另外几个大将军震天的叫喊声打断! “主上,崔长鸣要是没有叵测之心,为何不站起来辩驳一二?显然是做贼心虚之辈,为了主上的江山社稷就要陷害忠良吗?” “启禀主上!应该速速斩杀此贼,以证朝纲!” 一群大将军喊杀声震天,根本不给其他人辩解的机会,文人文官怎能把声音压住一身肌肉的大将军们? 那崔长鸣可不是不想起来狡辩,而是第一次看到尉迟恭发怒,那种威猛至极须发皆张的狂态,瞬间就把他的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儿,这会儿还在痴痴呆呆中浑浑噩噩! 李世民可不是优柔寡断之辈,更不是心慈手软的妇人之心,这会儿就是走个过场罢啦,就是没有文武百官请求,他都要找个理由拿太上皇的派系开刀的,更何况这会儿秦王府的派系不论文武都是慷慨激昂,其他派系也看出了端倪,闭口不言,两不相帮。 太上皇派系的武将们已经被李世民踢出长安城一大半了,剩下的几个也是敌不过秦王府出身的猛将们,一直被压制的死死的,指望太上皇派系的那些文官,又失去了其他派系的支持自然是孤掌难鸣了。 裴寂看着眼前的局势瞬息之间又变成了被动,给其他几个派系连打眼色,对方都装作视若无睹,最后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主上,应当斩杀此贼,以证乾坤朝纲。” “主上,请斩杀此贼!” 李世民紧紧抓住难得一见的机会,往前走了三步,这是李世民的习惯,只要往前走上三步,必定是杀人见血的局面要出现了,果然不叫所有人失望,李世民大声呵斥; “大胆包天,朕说的广开言路是想叫满朝文武出谋划策,保我李唐江山永固的,你竟然敢以公谋私,不但陷害忠良大将,还要坏我大事,今天岂能容你性命苟活于世?” “陛下呀,饶了他性命吧……” “陛下饶他一次吧,陛下呀……他是无心之过呀陛下……” 李世民话还没有说完,太上皇派系的人蜂拥而出,要为同盟兄弟辩解; “主上!应当速速斩杀此贼,以绝后患之忧!” “主上!请主上速速决断!” 那边刚站出来几个老头说情,这边秦王府的大将军们立刻蜂拥而出,特别是程咬金把嗓子叫的震天响,立马压住了那几个想要求情的老头们…… 李世民怎么可能叫一群老头把战局扳倒回去?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的,趁着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又冒出来请求的机会,快速开口; “既然你默认不悔,朕今日就顺应文武百官之意,殿前北衙禁军何在?” 早就偷偷溜进来的两排三十六个彪悍至极的北衙禁军,一直在大殿里等待命令,今日当值的将军全身披挂一手举着铁朔,一手按住腰间的宝剑,横肉抽动一脸的戾气,听到皇帝陛下开口,立马上前三步把铁朔往地上狠狠地顿了下去,大喝一声; “北衙禁军在此,请主上下令!” “崔长鸣曲解圣意,借机诬陷忠臣良将,用心歹毒其罪当诛,拉出午门外斩首示众!” “唯!” 当值的将军乃是玄甲骑兵的一个参将,答应一声便既转身扭头; “人来!” 两排三十六个甲胄整齐的答应一声; “人在!” “去掉他的袍服冠带,把人拖出午门外去!” “唯!” 立马有四个彪悍的北衙禁军上前拉起被尉迟恭吓傻的崔员外起来,去掉上朝的冠带袍服拖着就走! “吾主圣明!” “陛下圣明!” 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官员整齐的呐喊助威,李世民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又轻松至极的坐了回去,整个大殿静可闻针,没多大一会儿,出去的将军带着四个北衙禁军回来复命; “启禀主上,罪人崔长鸣已经验明了正身,就地伏法,首级在此,请主上过目确认!” 当值的将军一手举着铁朔,另一手抓过手下递过来的人头,得意至极的样子,人头脖子处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淋着,将军把人头抓起来在空中,威风凛凛的走到文武大臣的前方,举着请皇帝陛下查看。 将军们看过不知多少人头了,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尉迟恭看见方才诬陷自己的混账东西被斩杀,高兴的开怀大笑,大将军们都像打了胜仗一样…… 这边的文官们可就大不相同了,秦王府出身的文官还都见过血腥场面,其他文官都是贵族阶级,哪里看过不闭眼睛的人头,何况脸上的肉还时不时的抽动两下…… 方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大活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头就被人抓在手里,一个文官整好看到人头的眼睛眨了一下,还没有死透的样子,一声没坑就软倒在地上,那抓着人头的将军,一路走过去满满是不屑一顾的表情,往前头走的时候故意又把人头拿过来给自己看了几下! 这位将军的样子在文官眼里简直就是吃人的恶魔,一路上晕死过去十几个文官,没晕死的那些文官不看吧又忍不住好奇心,偷看一眼的个个浑身抖如筛糠,还有些直接尿了一裤裆!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 “唉……罢啦罢啦!崔长鸣除了今天之事往日里也没有什么罪过,叫他家里人把尸体领回去厚葬吧!” “唯!” 等将军抓着人头又走出了大殿,太上皇派系的领头羊裴寂站了出来,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场面话,手下被斩杀他一句不说实在也是说过不去的! “启禀陛下,老臣有话禀报!” 作为太师三公,又是左仆射,裴寂的身份可是相当高贵的,秦王府里出身的不论文武,没有一个人能出来跟人家此肩高低,李世民再不情愿也得温和的开口应付; “裴爱卿有话请讲当面便是。” “是。谢陛下。” 老头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袍子和冠带,不紧不慢的说道; “罪人崔长鸣已经就地伏法,我唐律被维护的周到详细,百官信服,陛下圣明!但是老臣也想来请教一下诸位同僚们,崔长鸣犯错以身证法,那尉迟恭被人诬陷,大可以请求陛下给他主持公道,却又为何要衣衫不整,且还要咆哮大殿,竟然敢在皇帝皇帝陛下的朝会上猖狂到要杀人灭口! 尉迟大将军,你咆哮大殿,把个朝会闹腾的还不如东西两市,还扬言要杀人灭口,按照我大唐律法,任何文武大臣被皇帝陛下定罪,被三司过审后定罪的才是罪人,没有被定罪前他就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你凭什么要口出狂言,还在没有被定罪前要斩杀他人性命?” 裴寂冷冷的看着尉迟恭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尉迟恭你可知罪?” 别看尉迟恭对崔长鸣又是要杀又是要刮的,嚣张至极,但是对上了裴寂憋红了脸也不敢放肆,只站出去解释; “回仆射的话,他诬陷我在前头,仆射您都听见看见了的。” “他诬陷你确实在前,可是你为何要咆哮大殿,大闹朝会?” 尉迟恭本来就不擅长辩解,否则为何被一个五品的文官给激的乱发脾气,这会被高高在上的三公质问,一头大汗也不敢去擦拭,实在是两个人的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了,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的,尉迟恭这会儿敢胡乱放肆,大唐律法可不是摆设,可越急越是不知道说什么,情急之下就又耍起了无赖; “这……这个……仆射您莫要太过偏心了,您不能如此袒护您手下的……” 一直微微闭着眼睛的裴寂猛的睁开眼,大喝一声打断了尉迟恭的话; “放肆!” 正在耍赖的尉迟恭赶紧闭住嘴巴低下了头。 “哼!你一个正四品上的将军,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吗?嗯?说话!” “这个……这个……” “说!” “是。末将不敢放肆!” 等级太不对称,尉迟恭还真不敢放肆的,之前还甚嚣尘上要斩杀别人,这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当朝第一仆射给呛的屁也放不出来一个,不是秦王府派系的官员都在心里幸灾乐祸了起来! “牛呀你,继续牛啊?怎么不猖狂了?不过就是一个四品的武将罢啦,能牛到哪里?等着吧!你弄死第一仆射手下的小卒子,人家岂能与你善罢甘休?曾几何时人家可是当朝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太上皇的手足兄弟,最信任的心腹大臣,陛下当年没有蹬上至尊宝座的时候,即便贵为秦王也要礼让三分的。 即便现在太上皇不掌权了,人家依然也是一方势力的领头羊,你一个四品的武将,还敢跟人家犟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39章 被咬死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被咬死了 不是秦王府派系的官员看着那二愣子尉迟恭,平时牛气冲天谁也不服的样子,这会儿被太师三公给逼迫的唯唯诺诺,都在心里幸灾乐祸了起来! “牛呀你,继续牛啊?怎么不猖狂了?不过就是一个四品的武将罢啦,能牛到哪里? 等着吧!你弄死第一仆射手下的小卒子,人家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曾几何时人家可是当朝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太上皇的手足兄弟,最信任的心腹大臣,陛下当年没有蹬上至尊宝座的时候,即便贵为秦王也要礼让三分四分的。 即便现在太上皇不掌权了,人家依然也是一方势力的领头羊,你一个四品的武将,还敢跟人家犟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诬陷你了,你可以向陛下禀报,请求陛下来查明事实给你主持公道,却为何要在这社稷之最的大殿上胡言乱语?还要斩杀没有被定罪的大臣,谁给你的胆子?嗯?” “这个……仆射您听末将解释长短……” “说!老夫洗耳恭听!” “不敢!末将不敢,这个……” 眼看着手下头号大将被逼迫的无话可说,上头坐着的李世民也是心里着急的不行,还好房玄龄及时站了出来; “启禀左仆射,尉迟大将军性情中人大家都是知道的,生性耿直不会拐弯抹角,忽然之间被人扣上造反的大罪临加到头上,难免会激动过头的,还请老仆射明查。” 杜如晦这次没有吭声,李靖李绩却忍不住站了出来,皆因这尉迟恭在二人手下做过多次先锋大将,不出来说个情真是说不过去的。 两人还没有说话,程咬金和牛进达也跟着站了出来,能不出来吗?今日这老家伙弃车保帅,还拿捏住了尉迟恭的错处不放手,人家那边犯了错的直接斩杀性命了,你还有啥说?你这里也不能徇私舞弊了吧? 可是一旦被定罪,尉迟恭今天咆哮朝堂,也他娘的够呛了,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的…… “启禀老仆射,尉迟贤弟他行事鲁莽大家都知道的,但是真的没有造反之心,他更不敢对老仆射有丝毫不敬重的地方,还请老仆射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是啊仆射,尉迟将军对你您老一直都是恭敬务必的。” “启禀老仆射,黑子他可不敢对您不敬重的,也不是故意咆哮朝堂,他就是个疯子脾性,老仆射您能不能给俺老程个脸面,饶他一回吧,老叔父!” 眼看着杀了那边的,痛快是痛快了,可是这边也要按照大唐律法进行定罪的话,尉迟恭就要来大麻烦了,可是这么多人亲眼看着,狡辩都没办法狡辩的,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大臣只能来乖乖的来说人情说好听话了。 “是啊老叔父,您就放他一马吧,姓牛的给叔父您好好打一顿出出气,这总行了吧老叔父?” 裴寂也是傲气了一辈子没人敢招惹的存在,当年他最看不上眼的李三郎却坐了江山,真是叫人始料不及,虽说表面上这李世民对他恭敬有加,其实背地里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这叫裴寂很是不开心,何况这还是谋朝篡位不是正经路子得来的皇位…… 自己和太上皇是一辈子兄弟,当然和这反贼李世民不一条路了,面上叫着皇帝陛下,心里和太上皇一样,恨不得把这真正造反的贼人李世民千刀万剐……裴寂早就看李世民不顺眼多时了,今日总算有机会能弄他一个心腹大将军,裴寂岂能轻易放过了去? 长叹一口气的裴寂一脸不舍的狠心的表情开了口; “唉……几位贤侄老夫也不想紧追着尉迟贤侄不放,都是老夫的后背子侄,且与他尉迟家往上两代的族长交厚多年,怎舍得把他逼上绝路? 奈何我大唐的律法公正无私,朝廷纲纪又要明正典刑,老夫身为百官之表率,只能忍痛割爱了,魏秘书,你也是性情耿直的官员,天下人人皆知,如今又被皇帝陛下新任命为秘书监,开始参预朝政,此事老夫坚持要明正典刑,维护我大唐律法的公正廉明,不如由魏秘书来说道说道吧?” 正在苦苦求情的秦王府文武,一听这个老家伙来激将那最不怕死的直臣魏征,个个都吓的一身冷汗! 尉迟恭自己也是一头大汗,他娘的惹上这个魏犟驴能有好事儿? 上头的李世民也是心急如焚,不敢再耽误片刻,再迟上片刻就真的保不住这个心腹大将头号打手了! 一看阵势不对,李世民立刻大喝一声; “尉迟恭!你可知罪!” 皇帝陛下一声怒喝吓的尉迟恭彻底清醒了过来,看来今天咆哮朝堂还真是大罪临头了。 “陛下,臣在!臣知罪了,请陛下恕罪臣的鲁莽之处!” “殿前禁军何在?” “人在!” “胆大包天的尉迟恭,竟然蔑视我大唐律法,身为大将军带头犯错,罪加一等,免去他一卫大将军的职务,收押大理寺,给我押入大牢!” 不等下头当值的北衙禁军答应,李世民就一口气说完,然后又冷哼一声; “真是放肆至极,气煞我也!” 李世民似乎被手下大将的愚蠢行为气坏了,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这边的北衙禁军刚来的级答应; “唯!遵旨!” “散朝……” 随着钱得海一声公鸭嗓子响起,今天的朝会全是结束了。 左仆射裴寂冷眼旁观李世民的把戏也不来当场揭穿,心里冷哼着想到; “哼!李世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身为大将军,带头犯错,罪加一等,可不是我要治他于死地,是你们送给我的机会,哈哈哈哈!李世民呀李世民你也有说走嘴的时候,今天真是太舒坦了! 想要玩把戏拖延时间吗!可以!老夫奉陪到底就是了,罪名都是现成的,证人就是满朝文武,皇帝说他有罪,罪臣尉迟恭也认了罪名,直白到这种程度的案子,老夫倒要看看这三司的衙门,怎么作假!哼哼!” 太上皇派系的官员和几个偏将都是嘴角上扬,露出胜利的笑容! 自己这边损失了一个五品,那边却把一个正四品上的一卫大将军拉下马,真是太他娘的划算了。 那边的尉迟恭耷拉着头,被殿前当值的北衙禁军去掉了冠带和袍服,押了双气带出大殿门外而去。 这边秦王府的文武官员表情各不相同,众人分成几堆小声说话。 那边其他派系都是冷眼旁观,裴寂长叹一声对着身边太上皇一派的手下们念叨着; “尉迟家的这代族长,也是低了老夫两辈儿的后代子孙,处到今天这等地步,老夫心疼至极,心疼至极呀!” 裴寂摇头晃脑的感叹完毕,旁边太上皇派系的官员都跟着惺惺相惜; “可不是嘛老仆射,尉迟大将军每逢战事起,就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不知立下了多少赫赫军功,没想到如今却身陷囫囵,大牢里等死!唉……下官也是心疼至极呀仆射!” “是啊诸位同僚们,老夫也跟着心痛不已,如此铁骨铮铮的忠臣良将,没有战死沙场,却要被律法斩杀性命,真是可惜至极了!可惜喽!” “唉!可不是嘛,都觉得可惜至极的,但是谁有什么法子呢?尉迟大将军犯的错可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大殿之上咆哮朝堂,神仙也救不了他的,算啦算啦,几位老叔父,咱们也回去吧,要不咱们回去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给尉迟大将军求情免罪的?” “哈哈哈哈!刘主薄此言甚合我意呀,走走走,老夫去你府上咱俩好好合计合计去。” “哎哎!两位慢走,算上我一个,说实话看着堂堂一卫的大将军就要被斩首示众,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啊,我也去和你们一块商量商量!” 看着一群太上皇派系的官员摇头晃脑的冷嘲热讽,秦王府这边的武将们个个黑着脸色,牛进达程咬金更是眼中冒火,一副想要吃人的架势! 其他派系的官员表情不一,不过很明显都是开心无线的,估计把秦王府派系的文武斩杀干净他们也不会多说一句,甚至还要摆酒庆祝呢! 顷刻之间大殿上其他派系的官员都走个干干净净,程咬金实在憋不住了; “两位仆射,长孙尚书,两位侍郎兄长,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这些能人还不赶紧想个法子出来吗?” 牛进达也着急了,他平时和尉迟恭一年要打架好几次,互相吐吐沫吵架的次数更是数都数不过来,可那是没事儿闹着玩的,就是打一架过上个把月就又和好了,长安三魔头谁不知道那是比铁还硬的关系? 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兄弟被杀?着急到不行的尉迟恭紧跟着程咬金凑上来人群里; “我说十几位兄长啊,你们一群可都是咱们秦王府里的大能,今日要被人家宰了尉迟老黑,下一步指不定该轮到谁头上了呢!赶紧想办法呀你们?” 长孙无忌伸开双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怎么想办法?如何狡辩?大殿之上,几百个眼睛亲眼所见,老黑他咆哮朝堂,胡言乱语,把陛下的脸面都给丢在地上弄没了,证据确凿,你说怎么想办法?不是我长孙无忌不出力,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的。” “这……这叫什么话呀这是?房仆射您也是仆射宰相的,又是以谋略见长的能人,总不会也没有办法吧?” “唉!牛大将军稍安勿躁,咱们慢慢想,总能想出来的。” “房仆射,你这话俺老程可就不爱听了,老黑都打入大理寺了,还慢慢的想,再想它娘的几个月咱们就该去老黑的坟头上倒酒了!” “唉……” “唉……” 杜如晦看着一群大将军们期待无比的眼神也是狠狠的摇了摇头; “这回可不是小事儿,平时你们总是脾气暴躁,老夫劝敢你们无数次,都当做耳旁风,许多大将军都是霹雷闪电不讲究场合,怎么说都不改性子。 看看吧!今日这就是个榜样,以后都熄熄火吧,这朝堂上派系众多,哪一方都不是好惹的! 一旦叫人家抓住咱们的把柄,紧追着不放手,陛下的左膀右臂恐怕就要被逐个击破了,到时候最可怜的不是被整死的,而是没有整死的活下来的,陪着陛下度日如年,这才是最可怜的。” “唉!” 众人正在跟着感叹的时候,李世民的总管钱得海鬼鬼祟祟的来到朝堂侧门口哪里对着这边快速摆手,小声叫喊; “诸位?陛下有请。” “嗯?” “是陛下的总管在叫呢!” “走走走,赶紧去见陛下,好好商量商量对策。” “好好好!赶紧走。” 李世民当机立断叫人把尉迟恭押去大理寺牢房,就匆匆离开大殿,他生怕太上皇派系的官员紧逼着今日给尉迟恭定罪,所以快速逃跑出大殿! 可是路上越想越气,越想也越不对劲儿!赶紧吩咐钱得海; “得海!你快快回去请咱们得人马,去西偏殿里聚会,那里正堂大,能容下咱们这边的人马。趁着刚散朝的时候都没走远,快快去请!别少了哪个啊,只要是咱们这边的都给请过来,小心一点别太嚣张。” “诺。陛下放心,奴婢立刻就去。” “速去速回!” “诺。” 来到西偏殿的李世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太上皇的那边儿忍不住了,这距离玄武门之变已经两三年了,他们表面上没有任何图谋不轨的把柄,可是所有人都心里跟明镜一样的,这是都憋在心里呢,一旦爆发出来铁定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日一看局势就知道这些人憋不住了。 都是上蹿下跳的,用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就把一卫的大将军给拉下马,杀了尉迟恭之后呢?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一群可以参与朝政的秦王府官员来到西偏殿的时候,皇帝陛下真在着急的团团乱转,众人都是愁眉苦脸的走进来,一语不发! 怎么发言?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的案子,多少眼睛盯着呢? 诸位爱卿,都说说怎么处置为好?敬德是绝对不能任由他们宰杀性命的,朕绝不会自己折断自己的翅膀,可是今日之事伤敌一千自己也不好受,咱们一个正四品的实权大将军给人弄成这个地步可如何是好? 朕那会儿也是急火攻心,竟然跟着他们的路子说走了嘴,身为大将军带头犯错罪加一等,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诸位卿家,你们倒是说上几句呀!朕都急坏了!” 杜如晦无奈的站到了前头; “陛下稍安勿躁,咱们先得把大理寺的事情安排好,别叫在大理寺出了差错,安排好了大理寺再说其他。” “不错,爱卿说的有理,戴卿家你别呆在这里了,快快回去你的衙门里,把不对劲的人全部撤走,看好了敬德,别叫他受罪,更关键的是给他送去的饭菜,一定要看紧了别叫人下毒。” “是陛下,臣这就请退,回去安排一切,陛下放心,敬德在一日臣就住在衙门里一日,一定把他看的紧紧的。” “不必多礼爱卿可速去。” “是是是,臣告退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0章 踏青 第六百一十二章;踏青 长安城秦琼大将军府! 李钰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他想做一个美国式的农田主,他想做一个大大的地主爷,本来以为很容易的…… 又不是想扯旗造反,还有天下最厉害的皇帝皇后支持他,又有许多大将军和文官支持,自己又有足够的钱财铺垫……多简单的事情?还给朝廷足够多的租金!没想到提出来之后,朝会上吵的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听说一些大臣最后吵的起了性,互相吐吐沫……总之就是一句话难如上晴天,叫李钰纳闷的不行! 于是乎秦大将军夫人建议李钰出去踏青,散散心,这不?一大清早李钰就带着人马出了府门,往城西十八里破的一个寺庙进香。 本来计划的是去城南的一个百年道观玩耍的,因为李钰前世里就对招摇撞骗的和尚非常反感,所以听见寺庙和和尚两个词就恶心透顶,但是打听了许多百姓才知道那个道观基本很少有人过去,城西的慈恩庙倒是经常人头涌动。 而跟来长安城的一等贴身侍女探春穿缀着要去人多热闹的地方,于是李钰就顺着贴身小美人儿的意思,选择了慈恩寺庙。 李钰看着忙碌进出的族人们皱着眉头问道; “都忙这什么?出去踏青也要慌张成这样?还要搬动许多东西?” 看着家主不高兴的样子,许多族人都选择搬东西的时候多走一段路,绕开心情不好的家主身边。 李钰身边的贴身侍女昔春低头轻轻弯了下腰; “启禀郎君,也没多少东西,不过按照出行的标准来的,万一郎君想要在好山好水的地方歇息两天,也好有个准备不是,加上厨房的东西和夜里歇息的帐篷等等,所以就显的多了些,郎君这会兴致不高,不如先去屋里歇着,奴婢盯着呢,弄好之后咱们就出发。” 李钰听了都是常规准备也就没有多说,不过郁闷的心情无处发泄,就借着烦躁的心情呵斥了起来; “在我跟前晃荡过来晃荡过去的,瞅着心烦,又不赶趁时辰,慌什么?” 李钰埋怨了一句之后顺口叫住两个搬东西的下人; “停下。” “是郎君,小人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嗯,免礼。” “是,谢郎君。” 李钰冷着个脸冷冷的问道; “你们都吃饱了?看着你们一路搬东西挺有劲儿的,难道今天早饭就吃牛肉了这是?” 看着家主发脾气两个下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其中一个浑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另一个壮着胆子回话; “回郎君的话,还不到开饭的时候,管事的说搬完东西就开饭。” 李钰本来就因为最近几天成堆成堆的那些大臣反对他租地的事情弄的一肚子火气,这会儿总算是找到发泄口了; “李义安排的吗?他自己怎么不来搬东西?” 低着头的下人也不想多说话的,可是旁边的兄弟看到家主发脾气吓得浑身发抖,就差尿裤子了,自己在不回话这不明摆着找不痛快?所以只能无奈的顶上来,很小的声音回应了一句; “回郎君,最近李管事不当值。” 李钰扭头看着旁边的昔春; “叫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都回去去吃饭,一大清早的空着肚子干活,今天当值的管事到底是哪个?不知道心疼人吗?把族人们都当做牛马使用?都不知道叫人吃饱了再干活? 真是岂有此理!娘子可交代下去,罚他三个月的银钱绢帛,抽他三鞭子家法,叫他也长个记性!下次再不把族人当人看,就打他十板子,哼!我就不信了,他是皮厚不怕吃家法?还是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我倒要看看他能能经受住几次家法?” “是郎君,奴婢这就传令下去,郎君莫要动火,伤了身体可不划算的,来人呐!请郎君进屋歇息着,免得看见一堆不开眼的再生新气。” “是娘子。” “郎君您屋里请。” “哼!” 看着家主甩了衣袖进屋,昔春这才扭过身子冷着脸; “叫他们都放下手里的活。” “是娘子。说你们呢,还不放下手里的活?要等着我家娘子发火吗?” 正在搬东西经过院子里的十几个李氏族人们听到呵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站的规规矩矩。 都知道这个家主的贴身一等侍女昔春的,很少说话,从来没有教训过哪个族人,性子最是温和不过了,但是有些事儿很难说清楚原因的,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偏偏这不喜欢说话的温和型的昔春却是许多下人奴仆最害怕的一个娘子了。 昔春黑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个下人; “晚吃一会儿能饿死你?不知道郎君最是心疼族人?郎君本来就心情不好正在发脾气你们是瞎子吗?看不见?” 被训斥的下人头低的更狠了,支支吾吾的回应着; “回娘子的话……郎君要问……小人也不敢不回……” 下人还没有解释完毕,昔春的两个贴身侍女同时开口呵斥; “放肆!” 浑身发抖的那个下人再次哆嗦一下,连上半身也抖了起来! “你放肆!敢顶我家娘子的嘴,你是不是身上皮痒了,想要找个人给你松松?嗯?” “没没没,小人有罪,娘子息怒,娘子恕罪昔春娘子请恕罪,小人不是有心顶嘴的,请娘子饶了我吧!” 昔春依然冷着个脸,不过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许多; “瞅你那点儿出息?连你大兄一半儿都不如的,滚回去吃饭去。” “是娘子。” 答应后的下人拉着同伴行了一礼飞快的跑开离去。 昔春扭头对着身边的人吩咐; “传令下去,都回去吃饱了再干活,今日当值的管事抽三鞭子,再去通传账房先生登记,罚三月例子钱。” “是娘子。” 昔春身后一个男仆人答应一声又来小声询问; “不敢请教娘子,今日当值的有三个管事,前院两个,厨房一个,不知娘子要处置的是哪一个?请娘子示下。” 正要转身离去的昔春临走时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三个都罚,另外今天的出行不准这三人参与,尽是没眼色的!万一在郎君面前来回晃荡又惹了不痛快的话,岂不是还要再吃家法?” “是娘子。” 昔春身边的一个侍女对着院子里的下人吩咐; “听见没?我家娘子有命,都回去吃饱了再来干活。” “唯。” “是娘子。” 安排了院子里的事务昔春带着侍女下人回到屋里,看到李钰正在大口吃肉,桌子上放了八个菜四荤四素,另外还有两大盘的胡肉饼子,昔春尖叫了一声着急的赶紧跑上去劝阻; “啊!” “好郎君,咱们可不敢这样的,郎君见车就晕,向来不敢在坐车前用食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了,先头里看着下人搬东西就发脾气,这会儿回屋里歇着又要拿自己出气,怎么了嘛这是? 奴婢也知道郎君烦心在何处,那些大事情奴婢也不懂得来去,不敢胡乱说话,不过奴婢想着有至尊和皇后殿下给咱们想办法,还有一堆的贵人帮衬,想着不过就是个时间早晚罢啦,郎君想开些就是了,怎能来折腾自己的身子呢。 郎君要是还不痛快,就抽奴婢几下出气好了,也胜过如此糟践尊贵无比的身子,奴婢伺候郎君十年出头了,实在看不下去的。” 李钰身边的八个贴身侍女,林容娘是从小和李钰一块长大的,其她七个陪伴李钰最晚的就是迎香了,跟了李钰八年,剩下的六个都是同时选进府里的,从李钰五岁伺候到现在十六岁,个个都把李钰当成心头肉,看着从来不在坐车前吃东西的家主怒火之下糟蹋自己,昔春的眼眶不知不觉就蒙上了一层雾水! 李钰放下了碗筷,小心的擦拭着从来不乱说话的昔春,一把就把昔春拉进怀里坐下搂住昔春的腰紧紧的; “好娘子可莫要伤心难过,再哭就不好看了,行行行,我不吃就是。” “嗯。郎君不糟蹋自己就好,就要出行了,奴婢可不能掉泪晦气的。” 昔春知道李氏族里的规矩很大,特别是族长出行之时,谁说晦气话办晦气事儿那可是很大的忌讳,赶紧拿丝巾擦拭了眼角,抬头又看见桌上的饭菜,也立马跟着火大了起来; “一屋子都是死人吗?不知道把这些饭菜退下?刘大管事身子不舒服这次没有同来,咱们就不会伺候人了?” “是是是,奴婢们这就撤退饭菜。” “是是。娘子息怒,娘子息怒。” 一群侍女慌里慌张的上来,瞬间就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收拾干净撤退下去,放在隔壁屋里,等着昔春大娘子安排,家主的饭菜每个盘子都装的很多,相当于外头酒楼里卖的双份儿甚至更多,因为李钰屋里伺候的贴心人也多,所以厨房里的老规矩就这样。 家主当然是没有一次能吃完的,所以家主吃好之后,都是赏赐给贴身人儿吃的,没看李钰屋里出来的?就是个三等侍女也吃的一身结实。 所以说这些饭菜可不能真的退回去厨房里,侍女们还要吃呢,昔春探春两位娘子还没吃呢! “好了我没事啦,娘子你们去吃吧,我也没吃几口你就进来了,哈哈哈哈,不碍事儿的,你们赶紧去吃饭吧,吃完了咱们收拾东西出去踏青,好好玩上两天散散心再回来,估计回来的时候田地的事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诺。那奴婢去了,这探春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死妮子。” “去吧去吧,你吃你的,她个鬼精灵不能饿着,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还看见她拿半个烧鸡在啃呢。” “这没脸皮的。” 昔春骂骂咧咧的带着侍女出去旁边的厢房里用食,这边的李钰摆摆手叫所有下人都退出去吃饭,自己在正堂里来回走动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事情肯定能成的,又不是要画地为王,更不是想着扯旗造反,无非就是想着当个地主大老爷,多做些买卖多弄些钱财傍身,说来说去还是以前穷怕了的,这辈子嗜钱如命,唉…… 贪婪的天性啊!无法控制的,谁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呢?别说我了,连皇帝陛下都被银钱绢帛压弯了腰,更何况咱个老百姓?太正常了! 没钱谁当你是个碗儿?大家族怎么了?还不是得拿钱养着?有了钱天天给族人们吃肉,哪个不高兴?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能做到这些,哪个族长都能得族人的心,你要是没钱试试?吃都吃不饱谁还给你卖命? 老子可不能傻乎乎的,银钱绢帛才是第一大的道理,大过一切,甚至能大过人性的,当然要放在第一位了,连皇帝陛下保存江山万代,也要拿银钱开路的,没钱想挺直腰板?可赶紧拉倒吧! 嗯!这样考虑的话,还是要提前准备的,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到时候土地的事情一旦确定说成,立马就能派人上去,不耽误事儿不是?嗯……那就这样愉快的定下了!” 想好了一切的李钰不再来回走动,安稳的找了个太师椅坐下,仔细的在心里梳理着眼下需要做的事情。 “嗯……得崔一下邹大管事了,尽快培养下头的各层管事,真不行的话到时候把熟手都放出去盯着,庄子里的那些地有族人们种着,慢慢再另外培养管事也没什么事儿的……” 李钰想着心事儿,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外头的探春进来李钰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就站了许多伺候的下人,各人站各人的位置…… “郎君!奴婢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是你个鬼精灵啊,免礼吧。” “嘻嘻,谢郎君。” “启禀郎君,阿姐叫我进来请教一下,一切都准备好了,何时出发郎君您说个准数好了。” “哦,收拾好了那就走吧,叫大家出行吧,在府外等着,我去后院给婶娘请个安就出去。” “诺。” 李钰点个头起身就走,屋里当值的侍女和下人立马跟在后头,李钰也不说话一路进到后院,找到厢房里的偏厅,秦大将军夫人正在坐着绣花,旁边的秦怀道正在拿着毛笔学写字。 “婶娘在上,儿来请安了,婶娘万福金安。” “哦,我儿来了,我儿免礼,且坐下说话。” “是,谢婶娘。” “哎呀,兄长?兄长来啦,兄长我好想你哦,听下头人说兄长今日要出长安城去野外踏青啊,带上小弟吧,小弟被圈在这后院里真是够够的了,天天要写好多好多大字,真心累死我了,哎呀我去!” 看着面前五六岁的小人儿,一副现代人说话的口气,李钰捂着嘴偷笑,旁边的秦夫人一个暴击就点在秦怀道的头上; “你个泼皮不准出去,给我安安生生呆在这后院里,夫子教你的十个字儿都会写了?看看你写的这些字儿,个个都像是吃醉了的傻子一样,东歪西倒的,都五岁出头了还不会写字,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兄长是心里烦闷阿娘叫他出去散心的,你去作甚?” “回阿娘的话,儿也烦闷的很,儿从年后和丽质回来长安城一直被圈在这后院里,早就烦闷的不得了啦,阿娘您就放儿出去耍耍吧,好不好嘛阿娘……”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1章 五百悍卒可破三千甲胄 第六百一十三章;五百悍卒可破三千甲胄 秦夫人一个暴击就点在秦怀道的头上; “你个泼皮不准出去,给我安安生生呆在这后院里,夫子教你的十个字儿都会写了? 看看你写的这些字儿,个个都像是吃醉了的傻子一样,东歪西倒的,都五岁出头了还不会写字,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兄长是心里烦闷了,所以阿娘才叫他出去散心的,你跟着去作甚?难道你也烦闷了?” 五岁的秦怀道连忙把头不停的点着; “是啊是啊,阿娘您真猜的准,回阿娘的话,儿也是烦闷的很呢,儿年后和丽质回来长安城一直就被圈在这后院里,早就烦闷的不得了啦,阿娘您就放儿出去耍耍吧,好不好嘛阿娘!” “娘娘,就让阿弟跟我出去耍两天吧,也就一两天的事儿,再回来写字也不耽误什么的,况且又不远,还在叔父的大营旁边呢!” “对呀对呀阿娘,就放我出去再耍两天吧!好不好嘛?” 秦夫人本来故意装出来的凶狠样子被两个孩子左一个娘娘,右一个阿娘,弄得心都快化了; “好吧好吧,那就放你们两个泼皮出去耍两天好了,不过咱们可要约法三章的,只准你们两天哦,第三天必须全部给我回来府里,要不然我可要不高兴的,都听见没?” “听见了婶娘。” 秦怀道小鸡吃米一样不停的点头; “听见了听见了,儿听见了。” 李钰笑着拉起秦怀道的小手; “那儿请退了婶娘。” “启禀阿娘,儿请退了哦。” “去吧去吧,看把你们兄弟俩给急的,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赶紧滚蛋!” “嘻嘻!嘻嘻!兄长咱们快走吧,小弟都等不及了呢,嘻嘻!” 秦怀道拉着李钰的手,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后院内宅,看着两个离去的小人儿,秦夫人眼睛里全是笑意; “你家侯爷这次带了多少人马出去?” 秦夫人问完,旁边的一个二管事立马低头来回应; “回夫人的话,奴婢打听的是护卫三十个,其中包括林家禁军十五人,奴仆侍女厨子加起来差不多五十多人,大概就是这个数了。” 秦夫人有些皱着眉头; “这孩子越来越没有警惕心了,大将军回来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叫大将军抽空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以前他个泼皮每次出门都是带着许多人马,我也能放心踏实,如今带的护卫越来越少了,还好有林家禁军十五个人在,否则我还真不敢放心他们兄弟俩个的。” 秦夫人身边一个内院女大管事好奇的问了一句; “启禀夫人,奴婢想来多一句嘴。” “说吧,这会儿又没外人。” “是夫人。奴婢想说的是,咱家侯爷的身份难道还有人敢上去找不痛快吗?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就不说侯爷的爵位了,单是那五姓七望的一族之长的身份,谁敢胡来?所以呀奴婢觉得带多少护卫出去都不怎么打紧,傻子都不敢在侯爷面前乱来的。” 秦夫人听了这话严肃的点点头; “话是这样说不假,理儿也是这个理儿,但是人心最是难侧,先不说别的吧,就说清河崔氏那两个兄弟,如今争夺族长的宝座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都恨不得赶紧做出来一些成绩,好抬高自己在族里的威望,对于争夺族长的位子也能多上许多把握,可是你家侯爷呢?偏偏为了那崔三郎,把崔家老大的宅子大门给砸了,又追进去把人家的奴仆给打了一个遍儿,这一下子就把崔大郎的威望给打到了极点,如今崔家儿郎可是占据了很大的上风,那崔大朗能轻易咽下去这口恶气? 虽然表面上一声不吭,像是忘记了这件事儿一样,可是傻子都知道他崔大郎的肚子里指不定鳖着什么坏水呢? 你看吧?这泼皮刚要弄些土地来耕种,立马就有人在长安城里四处宣扬那泼皮在衙门里说过的醉话,那些大逆不道的醉话要是传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皇帝能怎么想?皇帝陛下会怎么想?” 秦夫人的内宅大管事恶狠狠的说道; “夫人,奴婢觉得铁定就是那崔家的大朗找人四处乱说的,肯定是他!” 秦夫人阴阳怪气的看着身边人; “你有证据吗?你抓住最初的时候四处乱说的那些人了?你查清楚那些人是崔大朗的奴仆了?” “这……可是夫人,奴婢就是个认死理儿的,奴婢真心觉得就是他和我家侯爷过不去!” 秦夫人点了点头; “是啊,都能猜到是他和我儿过不去的,所以我才揪心他出门时候带的护卫太少的事儿,我最担心的是那崔大郎因为争夺族长不利的时候,把所有的账归算到我儿的头上。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即便他争夺上了大族长的位置,也不会放过我儿的,你们也不想想? 万一他将来做了大族长,手下的力量比现在更加强大了不知多少,那时候他岂能咽下去曾经丢脸子的事儿? 他崔大郎若是做了族长,我儿第一个要防备的就是他了,那种阴险狡诈的人一旦上了位,肯定是要想尽办法来收拾曾经的死对头,这些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结果的。 他崔家真要明刀明枪的过来,我儿的林家禁军能把他崔氏大房折腾的脱下三层皮肉,不说林家的老爷子了,那可是比咱家大将军都要厉害三分的存在,也不说林大家长的长子,只说一个林无敌就是少有人敌的猛将一员,难能可贵的是,那林无敌不但是个猛将,还是个擅长排名布阵的帅才, 真要明刀明枪的来,一个林无敌带上五千林家禁军就可以横扫八方了! 但是!人家不给你明着干,背地里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这可就是防不胜防的事情了! 当年前隐太子就用过这种手段,派了死士无所不用其极去陷害刺杀当今的陛下三次,三次都是危险至极的。 一次是咱们家大将军拼命护卫在左右,至尊夫妻这才逃脱了尊贵至极的性命,另一次是三弟不顾性命这才杀出一条活路,听大将军说过当时三弟的铁朔全是鲜血,光的都快拿不住了,还有一次就是那尉迟大将军了。 若是没有这些大将军门拼命护卫,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秦夫人说起这些,担心的拿手捂住心口,旁边的管事们都来安慰大将军夫人; “夫人您不必担心受怕,那是在抢夺至尊的位置,和侯爷的事儿,不一回事儿的!” “是啊夫人,崔家老大不过就是和兄弟抢夺个族长位置罢啦!” “就是就是!” 秦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样的,你们不懂,一模一样的,皇家争抢的也是族长,崔家两个儿郎争抢的也是族长,没什么两样的!” 屋里的主仆正在讨论这些,外头就传来了一声通报; “大将军回府了。” 话音刚落地秦琼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后院偏厅,坐下就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沉默不语。 秦夫人挥了挥手,侍女们都退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一个管事的端着茶水进来; “大将军请用茶。” “免礼。” “谢大将军。” 等管事的女人退出去秦夫人这才凑过来身子笑着询问; “今天的朝会真是结束的早,大将军怎么没去大营里转一转,也好看看咱们手下的儿郎们操练的如何了?” “老夫没有那个心思,唉……” “怎么了?可是朝廷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莫不是为了我儿弄那些土地的事情又吵起来了?” “不错,还是这个事儿吵起来的。” “大将军您也别太心急,自古以来都是好事需多磨,一下子要那么多的土地田产,哪能三两回就说成的道理?” “单说他的事情就慢慢的说也没什么,可是今天却惹出了大麻烦,连老黑都给搭了进去,唉……出师不利呀!伤敌八百不足,自己却亏损了一千还要出个头去,真是太不划算了!” 秦夫人听了这话也是心中震惊,自家夫君说话向来没有任何折扣的,如此说话还是很少见的。 “这话怎么说的?妾身听着似乎是出了大事情,那尉迟大将军可是陛下十分喜欢的心腹大将,怎么回事?搭进去哪里了?还请大将军告知妾身一二。” “今日陛下又把那泼皮要地的事情拿了出来,说是叫文武大臣们放开言路,就是说的过了也不追究。 结果太上皇那边的派系里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老黑头上,一个从五品文官后来放肆至极,说着说着就把钰儿说成了想要画地为王的逆子,紧接着又顺口把支持钰儿的老黑给说成是想要造反的逆贼,老黑是什么脾性?怎能被人如此诬陷?可是耍嘴皮子又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哪能说过那伶牙俐齿的文官?最后把老黑气的要在大殿里斩杀此人……” 秦夫人可也是智慧无双的聪明人,听到了这里吓得惊呼出声; “什么?老天爷!可有没有把尉迟大将军拦住?真要是在大殿里杀人灭口,神仙也保不住尉迟大将军的。” “是啊,夫人说的一点不假,真的在朝堂上杀人放火,就是陛下也保不住老黑了。” “那大将军就没有上去阻拦?尉迟大将军的威猛,出手就能要了那些耍嘴皮子的性命,到底拦住没有啊?真是揪心的不行!” “夫人不必担心,拦住了的,当时老夫在前头班里,距离老黑不近,想要过去阻拦也来不及的,还好三弟和进达两人冲过去死死抱住了老黑,这才活得他一条性命下来。” 秦夫人快速拍打着自己的心口; “老天爷保佑,总算是没有惹出大麻烦,不过这咆哮朝堂的罪名恐怕是跑不掉了,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夫人所料不差,老黑忠心耿耿一身是伤,被人说成是要造反的贼人,这口气哪能咽下去?武将这边也咽不下去的,所以大家请命,求陛下给个公道出来,陛下也是干脆利索,直接叫当值的北衙禁军进殿,午门外斩杀了那诬陷忠良的人头。 不过也因此招惹了更大的麻烦,裴老仆射压根儿就没想着阻拦,任由陛下斩杀了他手下的兵卒。 然后当殿将了陛下一军,非要拿老黑来祭奠大唐律法,这会儿……去了老黑一卫大将军的职务,人也押进了大理寺牢房待审,唉……能拖得多久……老夫看来这回是不好过关的,尉迟家的这代族长……恐怕又是个不长寿的……” 秦琼一番话说的秦夫人眉头紧皱; “为了我儿的事儿,搭进去尉迟大将军的身家性命,妾身……妾身这心里真是不好受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为今之计除了拖着,实在是没有太高明的法子了,秦王府出身的能人无数,都无可奈何,唉……钰儿呢?最近别叫他在街上乱跑了,如今朝廷里乱成了一锅粥,许多派系都蠢蠢欲动,他再惹出来麻烦,谁有闲心去给他擦屁股?夫人你可得把他看紧一点了。” “大将军放心,妾身打发他出去城外慈恩寺里上香踏青去了,整好放他两天的空闲,人不在城里,就不担心他惹是生非了。” “恩如此也好,躲躲这几天吧,狗儿呢?怎么也不见他来写字?” “回夫君的话,兄弟两个一块儿出去的。” “恩,出去就出去吧,只要把护卫带齐整了就没啥大事。” 秦夫人张了张口走闭住了嘴巴,秦琼皱着眉头来问; “夫人想说什么?直言无讳就是。” “也没什么,泼皮带的护卫越来越少了,妾身正想找机会跟夫君说道此事呢,以前他出门多的时候带着千把护卫,少的时候也有两三百人,最近妾身发现,他出门就随便带几十个护卫,今天也是如此,随行护卫只有三十人,还好其中有十五个林家姓的禁军,想来也尽够用了的。” “恩,慈恩寺就在咱们大营旁边不足五里之地出不了事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老夫签下文书调令,顷刻之间就能荡平四方妖魔。” “可是夫君?没有虎符大将军只能调动五百兵卒,没事最好,可若是一旦出事儿,又事情严重的话……” “哈哈哈哈,夫人放心便是,老夫这杀将的名头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任何人想要来谋害老夫的两个孩儿,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即便老夫只有五百悍卒也照样能破三千甲胄,就是万军之中,也敢去杀进杀出,再说了,这长安城附近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把大量的人马聚集起来?不过就是出去游玩一番罢啦,能有多大个麻烦出来?” 秦夫人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俩孩子在咱们自家大营门口玩耍,肯定不害怕什么的,不过妾身觉得还是谨慎一些好,最近妾身眼皮子一直乱跳,可得小心行事的。” “夫人说的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的。” 秦琼赞同之后对着门外叫道; “人来!”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女管事! “大将军请吩咐。” “去你家侯爷的院子里,传老夫的命令,叫他们再出动一百护卫,追上你家侯爷的队伍,告诉钰儿,以后出行不可大意了。” “是大将军,奴婢立刻去传。”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2章 若是不应我何必拜它 第六百一十四章;若是不应我何必拜它 李钰和秦怀道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了长安城的西门~延平门。 刚出延平门李钰就来拍打车门,车队立马停止前进,当值的管事站在车门前; “不知郎君有何吩咐?” 五岁的秦怀道直接挑起门帘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下车,下车,我兄长说啦,要下车去走走。” “是小郎君。” 管事的连忙抱着秦怀道下车,旁边的下人拿过来马扎,李钰和昔春探春接着从车里下来。 看着城外的景色李钰忍不住感叹; “春天就是好,生机盎然,叫人心情也能跟着舒坦起来。” 探春在旁边把李钰的衣服下摆弄平这才开口附和; “可不是嘛郎君,要奴婢说呀,咱们就该时不时的出来逛逛才符合郎君您的年龄,郎君您说,咱们才十六岁,正是吃喝玩乐的大好时光,可不能为了那些什么太多的买卖辜负了年少的时光,阿姐您说对吧,咱们家又不缺钱的。” 昔春白了妹子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看你少说几句也成,郎君是要干大事的人物,岂能像别家的郎君那样只贪图享受富贵?” “探春她说的原也不错,很多时候因为着急前进而忽略了十六岁的年龄,细细想来也真没有过多少轻松日子,整天都是一大堆的麻烦要去处置,罢啦罢啦这两天什么也不想了,咱们只管好好游山玩水放松心情。” 李钰说完拉着秦怀道的小手,一边走路一边观看大路两边的风景,没多大一会儿一匹快马追了上来。 李钰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族人又回头赶路。 “小人拜见郎君。” “嗯,你从府里追来作甚?可是婶娘有话交代?” 来人跟在李钰屁股后头追着;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本来夫人就担心郎君带的护卫太少,大将军回府之后听了夫人所说,就下令再出一百族人赶来郎君身边照应,族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出城,小人被林家禁军的管事安排快马上来禀报郎君知晓此事。” “嗯知道了。” 探春看说完了事情就摆了摆手叫来人退下跟在队伍里,这才凑到李钰身边说话; “启禀郎君,奴婢觉得大将军安排的很好,夫人的担心也不是多余,咱们这次带的护卫也真不多的。” 昔春跟在旁边也是不停点头,李钰也不反驳,顺手抱起来秦怀道关心着; “走了好一会儿了,我看你不停的打瞌睡,去车里睡会吧。” “哦,好呀好呀兄长,我要找乳娘抱着我睡。” “好。” 李钰刚答应一声,就有人叫来了秦怀道的乳娘,几个侍女把秦怀道抱走,上了另一个马车,李钰没有了小家伙的牵绊,走路就快了许多,一边走路看风景一边指着两边跟随的护卫; “叔父的安排自然不是多余,婶娘的惦记也是护子心切,我当然是知道好歹的。 不过!本族长有三十个族人保护在身边应该足够了,况且还有十五个林家的禁军在侧,哪个想来害我恐怕也不是多容易的事情,林管事,你说呢?” 负责本次安全的三十个护卫的头领林家一个小管事脸上的横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渗人的笑声响起; “郎君且放宽心游玩便是,哪个敢来对郎君有丝毫的不敬重,臣立马就把他给活撕喽。” 李钰站住了脚步非常满意的看着林家这次派出来的小管事,林家的管事说完霸气无比的话之后,把手里没有安装枪头的铁梨木枪身刷的一下举向天空! 三十个护卫整齐的吼叫一声; “嚯!” 李钰高兴的开怀大笑继续前行; “都不要把我的护卫看扁了去,别说本族长这些护卫了,就是跟随着的族人们,也没有一个胆小怕事儿的,在本族长眼里,二房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少就没有一个是瓜怂的货色!” 不喜欢多话的昔春也开口了; “那是!郎君说的没错,咱们二房只有战死的英魂,没有跪着的怂人。” “说的好!娘子之言甚和我心,二房的族人不惹事,但是绝不怕事儿,敢来找我麻烦,我就敢灭他满门老少,便是五姓七望里的门户想要和我为敌,我也是这句话不变的,牵马过来!” “唯!” 李钰骑上马背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个鞭花,啪的一声响西域弄回来的甲等马瞬间就窜了出去,三十个护卫立马分出一半上了各自的战马追随出去,剩下的一半紧紧守在秦怀道的马车旁边。 不过小半个时辰队伍后方又有几十匹战马领着百十名二房的护卫追了上来,昔春看到族里追上来的百十个彪形大汉,莫名的放松了身子,指着其中一个小管事吩咐; “你等再分出三十人追上前去,护卫在族长身旁,今日一大早我这右眼皮就不停的跳动,心中甚是不安,从现在开始,但凡有心人想要靠近族长的,只要进了三步之内就格杀勿论!” “唯!尊娘子令!” 接令的汉子,立马点了三十个族人,拉过马匹疾驰而去。 作为族长的两大贴身,昔春同时又是一等侍女的身份,标准的大管事一枚,在李氏二房里可是拥有外人想象不到的权利…… 探春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昔春坐在马车门口看着路上的风景,不多时一匹马奔跑回来禀报; “启禀娘子,郎君在三里地外的溪水旁停下洗脸,距离慈恩寺还有五里地的距离,即便是步行前去,小人猜测午时三刻便能到达。” “恩知道了,虽说咱们这次带出来的人马不过两百,但是族长出行不可马虎,前后左右的探子不能缺少了。” “唯!请娘子放心,四方的探子都在周围散开,每队都是最低的三人数,一个都不敢再少的。” “那就好,传令,去掉咱们二房的一切旗帜,到了寺庙里,都不要声张,只散开跟在郎君身边就是,方才族人不是带来了大将军的秘令吗,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派人去旁边的大营里搬救兵过来支援。” 马上的护卫小声答应着; “是,小人记住了,不过小人也想着不会有事的,虽说只有一两百族人护卫着族长,可是咱们陇西李氏的战力向来是天下五姓七望的翘楚,尤其是咱们上三房的族人,都是个中的精兵强将! 任何人今天想要行歹毒之事,没有过千人马那就是个笑话,便是真的有人胆大包天聚会千人,也有大将军的儿郎在旁,小人猜测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娘子您不用多虑!” “恩,我知道你们的勇猛彪悍,不过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去吧!把你的差事做好。” “是娘子。” 李钰跑累了就拉着爱马缓慢的走着,遇到新鲜的嫩芽就停下来撒开缰绳叫马匹吃个足够,快到午时的时候,整个车队跟了上来,这里虽然不是官道,但是因为庙会的原因,路上往来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二房的护卫个个都是漫不经心,懒羊羊的假装成去赶庙会的百姓,把李钰紧紧的守在护卫人群里,百姓根本无法靠近李钰身边五步。 李钰交代下人看好了队伍,带着林家十五个禁军不紧不慢的来到慈恩寺门口,场面非常壮阔,寺庙门口早就聚会了很多男女老少,有那玩猴戏的,逗弄的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也有耍大刀卖铁打损伤药的,还有吹糖人儿的,好不热闹! 李钰随意的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带着两个贴身侍女进了庙门,身边十五个林家的禁军不动声色的守护在旁边。 进了第一座庙堂,李钰背着手看着高大的佛像,又兴趣盎然的看着来磕头的百姓。 看着几个男女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磕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祈祷着佛祖,李钰瞬间就想起来前世的那些骗子和尚了,再看看了佛像边站着的几个肥头大耳吃的油光面面的光头,李钰不停的摇头叹息着,心里琢磨这里的和尚恐怕也都是神棍的份儿更大一些了。 上头站着的几个光头早就注意这个进来不磕头不朝拜的年轻人了,再看这家伙带着两个美丽的女人,几个和尚都不停的吞咽这口水,正在一起窃窃私语想要想办法找个油头,或者支走这个少年,或者找个借口把他们男女三人抓起来……到时候嘿嘿…… 别说这几个光头的动静了,假装来拜佛的护卫们比葫芦画瓢跟着百姓跪拜磕头的同时,把这座殿堂里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真真切切!都是男子汉又都是跟着二房历代族长一块儿不相信神佛菩萨这一套的,所以怎能看不懂那几个光头淫秽的笑容? 几个光头竟然敢对族长的两大贴身起了歹心,真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李氏二房的一等侍女那可是相当于大管事身份的,在二房里相当的尊贵! 尤其是这昔春探春两位娘子,更是再贵了三分,因为这两位娘子人家可是族长的贴身呐! 按照习惯和李氏二房的古老传统,族长的贴身就是给族长生养下一代血脉的女人,这可是后院内宅里的人物,这几个光头哪里知道自己愚蠢的的行为在李氏二房这些护卫的眼里,已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了! 只是这几个光头虽然叫人生气,可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林家这次出来的管事就小声的传下命令,叫手下兄弟们不可轻举妄动,都记住这几个光头的样子,待郎君游玩离开之后,众人再过来斩杀这几个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 陇西李氏!本来就不是汉人!再加上边塞之地繁衍生息了近千年之久,所以李氏的族人们个个都是野蛮至极的性格,能杀过草原人的启是温顺羊羔? 李氏族人们的心里,族长话就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命令,历朝历代都超越皇帝的圣旨,事实上五姓七望各个家族都是这样的,心中只有族长,只有主子! 就在护卫们决定暂时不动这几个死人的时候,光头们反而主动找茬了! 商量好计谋的几个光头,对着李钰就怒斥了起来; “钛!你这少年人,别人都来拜佛,你为何不拜不跪?真是不知死活的凡人,怎敢来不尊佛祖,不敬菩萨?你是哪里来的后生?”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探春立马呵斥起来; “你放肆!哪个给你的狗胆?竟然敢对我家郎君不敬!” 探春是谁?阿娘的阿娘就是一等侍女,阿娘也是,自己如今也是,在族里轻易谁来招惹?又什么时候听过这种难听话?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谁敢来对着自家郎君发恶,立马就怒火填胸! 探春一发怒大殿里的李氏护卫禁军立马就要聚会过来,李钰伸出一只手,表面上是阻止探春说话,同时也是阻止护卫们不可轻举妄动,十五个林家的禁军和听到声音快速赶进来的几十个二房的护卫,这才假装和百姓一样看戏。 几个光头一说话正在跪拜的男女老少也跟着互相说话; “可不是嘛,难怪几位大师发火,这少年人也太不知进退了。” “就是就是,真是没有教养,来了寺庙不跪拜佛祖菩萨,谁见了都不高兴的。”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呐,可不是咱们那会儿喽!” 听到许多百姓都来支持自己,几个光头更加得意忘形了; “你不跪拜佛祖必定有大祸临头,你还要猖狂下去吗?王公大臣们来了也要虔诚跪拜的,你是哪里来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快快跪下磕头,祈求佛祖菩萨原谅你的无知,今日你的罪业或许能够化解一二,需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喔弥陀佛!” 李钰也不理会无知的百姓,只看着四个肥头大耳的和尚; “我跪了有用吗?拜了有用吗?是不是我今日跪拜了你们的佛祖,明日这些泥巴做的胚胎就能叫我心中想的那些应验?叫我来年做上一品宰相?或者正三品的一卫大将军?” 几个光头被李钰的话挤兑的哑口无言正要发怒,李钰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来刺激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是不是我今日拜了佛祖,明日就能应验富贵?叫我富甲天下?或者身价千万贯银钱绢帛? 这些百姓拜了佛祖他们为何依然穷苦一身,一无所有?为何他们没有官爵加身?为何他们没有家财万贯?” “你……你放肆!” “你到底是哪里人氏,敢来慈恩寺里捣乱?你可知我们家主持乃是何方神圣?”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人!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主持就是王公贵族见了都要虔诚低头的人物,便是曾经的皇帝现在的太上皇面前,我家主持也是经常过去讲课的! 当朝一品宰相左仆射也是我家主持方外的好友,你个无知少年今日竟然口出狂言,那就休想离开本寺了!” 面对四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光头,李钰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 佛祖面前就是养的你们这些败类?一个佛祖的信徒,寺庙的主持,不去苦修反而和朝廷的贵人们结交,游走在权利的中心,难道!这也算是来伺候佛祖的榜样吗? 苦修的和尚我倒也听说过一些,不外乎都是精心钻研佛理,佛性,对世俗里的来往不屑一顾,为何你们四个吃的肥头大耳?倒像是我家里养的那些吃剩饭的大肥猪,个个红光满面!” “你说什么?” “真是胆大包天,悟星,快速叫师兄弟们过来,今日要是走脱了这闹事的少年,咱们慈恩寺还如何在长安城里立足下去?” “是八师兄。我这就去叫师兄弟们过来,咱们今天可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三位施主了!哼哼!” 李钰背着的双手伸出来一个胳膊,一个一个的点了三个和尚; “伺候佛祖就应该身无外物,心无杂念,可是方才我也看了好一会儿,投三两个大钱的百姓,你们嗤之以鼻,放下十个大钱以上的,你们几个就一脸笑容,再看看你们吃的,膀大肚圆,又听你们说主持贪恋红尘。 哼哼!你们这些家伙跪拜的佛,我又何必信它?它的信徒都是些男盗女娼鸡鸣狗盗,只看黄白之物的肮脏之辈,想来你们跪拜的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拜它? 它若是能约束信徒,一心向善,还能应验百姓苦求,不用你们多说,自然跪拜着无数,反之,叫人恶心!” 李钰慷慨激昂的说完,紧接着就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我呸!”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3章 嗜血恶魔诞生初因 第六百一十五章;嗜血恶魔诞生的初因 李钰站在当场双手背后,用蔑视的眼神和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着三个光头; “你们的佛它若是能约束自己的信徒一心向善,还能应验百姓苦求,不用你们多说,自然跪拜着无数。 反之,那就叫人恶心至极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你们几个败类身上,我觉得你们跪拜的佛,你们嘴里所说的那些菩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是灵验无比的。 如果它们不是歹佛坏菩萨?那么我猜它们一定是沉睡着的,因为它们在容忍在放纵你们这些信徒,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世人跪拜?为何还要来中土传教? 李钰慷慨激昂的说完,紧接着就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我呸!” 三个光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胆大包天的俗人,都被李钰气的浑身发抖,其中一个领头的胖子和尚,伸手指着李钰怒容满面; “你放肆!竟然对佛祖菩萨如此不恭敬,你一定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今天你和这两个妇人一个也别想走脱,我会叫你知道,我们慈恩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胖大的光头和尚还没有说完就闭住了嘴巴,因为李钰带着两个美貌侍女一步一步走到了三个和尚跟前,不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如此年龄的少年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时候吧,在三个壮年人的呵斥下难道不应该担惊受怕吗? 等到三个和尚缓过神来,一脸奸笑的卷起袖口,想要把送到嘴边的兔子肉抓起来,拿到后院地窖里的时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三人已经被十几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彪形大汉给团团围住了,难怪这少年人不害怕呢,原来是带着同伴来的。 领头的胖和尚身子往后边缩了缩; “我告诉你啊,别看你们这会儿十几个人,敢动我一指头加身,我师弟们到来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我师父回来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师父可是连王公贵族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 “你们这些秃驴说话言不对心,你们真正不想让走的不过就是我身边这两个贴身罢啦,至于我?若是此刻我求饶离开,留她们二人在此,恐怕你们会开心的送我出你们慈恩寺的大门吧? 今天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会走,我的两个女人也不会留下,我想在这里玩耍多久,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来指手画脚。 也没人可以阻止我,更没有人能从我怀里抢走我的女人们,一个都不行,敢对我的任何一个族人动歪心思,我就要斩杀他的性命,还有他的血脉后代,绝不会留下一丁点儿的后患无穷!” 李钰冷笑着说完,又耸了耸肩膀,满不在意又懒羊羊的开口; “到底是谁在放肆!各人心中自己知道,你们这些出家人不好好的修行,触犯各种戒条凡尘之心不灭,且还不如个寻常百姓,到底是谁在放肆?嗯!” 三个和尚明显被林家禁军的气势和冷峻的眼神给吓坏了,缩成了一团。 “你胡说,我们师兄弟一直紧守着清规戒律,我们寺庙里的几百个师兄弟虽然都是壮年人,但是都没有触犯过戒律,你不要来血口喷人。” 领头的和尚结结巴巴的暗示寺庙里有几百个壮汉和尚,李钰再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吗?那为何你的嘴里有肉气?为何你们三个的身上有妇人身上才有的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嘴巴挺够硬的,不过本侯没有闲工夫和你们多费口舌,你们也没有跟本侯说话的身份,还是出去继续游玩最要紧的。” 三个和尚被李钰的气势震撼住了,也被李钰说出来的话惊呆了,其中一个实在忍不住了,缩在师兄弟身子后头喃喃自语; “本侯?难道他是个侯爷的身份?” 领头的胖大和尚依然嘴里不依不饶; “兄弟不要害怕,大兄在绝对不会叫人害你的,等会儿师兄弟们都聚会起来,他们这十几个人还能嚣张吗?哼哼!” 另一个和尚听了这话也振作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不错,师兄说的对,咱们寺庙里有三百多师兄弟,不用害怕他们,再说了他说他是侯爷,咱们就得相信吗? 谁知道他是不是冒充的假侯爷,来咱们这里胡吹大气吓唬人的?等会儿咱们师兄弟聚会到位,看他们还敢不再敢嚣张,倒是要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刚要转身的李钰又定住了身形; “哦?三百多个壮汉组成的污秽之地吗?听着好像很吓人的样子!若是换了一般的百姓,听到三百多个壮汉恐怕就要吓得六神无主了,不过本侯恰恰不是寻常百姓,更不是你们能欺负的,所以你们即便有三百多人也吓唬不住我。 你们以为三百多个壮汉就能叫本侯乖乖求饶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别说你们三百多个秃驴了,再来三百本侯也不害怕。” 李钰再次上前一步,几乎要贴着领头和尚的身子了,四个林家禁军各自从怀里掏出锋利的兵刃,好在三个和尚敢有任何不对劲儿的时候,插进三人的脖子里,三个和尚看到明亮的兵刃距离脖子近在咫尺,都是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租用朝廷土地耕种的事情,被大部分文官死命阻拦,导致李钰的情绪早就已经糟糕透顶了,出来透透气散散心都不让顺当…… 李钰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本来就很不高兴的心情被几个和尚的威胁给推向了巅峰状态,拥有雄厚资本的二房族长终于爆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本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来吓唬我! 既然你们说本侯放肆,那本侯就来真的放肆一下吧,本侯觉得你们这个寺庙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个如此污秽之地岂能多留?别说你们寺庙了,天下的寺庙本侯都不会再客气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慈恩寺而起,如果真的有佛祖菩萨,等我灭了大江南北四海佛子之后,叫你们跪拜的这些佛祖,和嘴里的菩萨去怪罪你们这慈恩寺的信徒吧。” 李钰说完扭身就走,向来温顺无比的昔春一反常态的冷着脸; “胆子不小,敢对我家郎君大不敬,还惦记着龌龊的事情,送他们去见他们的佛祖菩萨!” “嚯!” 昔春话音刚落地,大殿里几十个李氏族人整齐呐喊一声,吓得三个光头浑身发抖,李钰的声音同时响起; “慢着!等他们的同伴来了再杀不迟,他们不是觉得这寺庙里人多势众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本侯的手段,和狠辣之心,也叫世人知道我李钰不高兴的时候,杀人就吃饭一样简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唯!” 尽管李钰出声了,但是为时已晚,林家的一个禁军得了昔春的命令,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把架在一个和尚脖子里的兵刃送了进去,鲜血直接飙出来一尺有余,看的剩下两个和尚直接尿了裤子,这才明白眼前的少年不是好相与的百姓。 “启禀郎君,属下听到郎君命令之时已经斩杀了一个和尚请郎君责罚。” 站在大殿中间的李钰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罪!” “谢郎君。” 双手背后的李钰看着大殿外疯狂奔跑过来的几十个和尚,许多还拿着菜刀和棍棒,嘴角漏出了野狼般的笑容; “不过就是个吃酒吃肉的和尚罢啦,杀了就杀了,把他们剩下的两个押过来,叫他们亲眼看着本侯的手段。” “尊令。” 四个彪形大汉按住两个光头的胳膊和肩膀,押到的大殿门口跪下当场。 李钰好整以暇的再次吩咐; “把死了的那个扔出去,叫他们瞧瞧真假。” “尊令。” 又有两个李氏的族人抬起还在抽搐的和尚,快速来到大殿门外,将没有死透还在往外冒血的和尚扔出去一间房那么远,刚好滚在冲上前来的几十个光头脚前,看的许多光头都傻了眼睛! “喔弥陀佛!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佛门圣地撒野杀人,就不怕堕入十八层地狱吗?” 李钰冷哼了一声从大殿里走出门外,两个贴身侍女丝毫不惧怕,紧跟在李钰左右,四十多个李氏二房的护卫将家主包围在中间。 “哼!跟我说地狱吗?那好,我来问问你们这些秃驴,在寺庙里吃酒吃肉要不要下阿鼻地狱?佛的弟子在寺庙里和妇人苟且,要不要去西方极乐世界? 真有地狱也是给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混账东西准备着要去的地方,与我何干?别说杀一个对我大不敬的和尚了,就是把你们这寺庙灭杀干净,也不过就是送你们下地狱而已!哼哼!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难道你们做和尚做久了忘记了这老祖宗的教训?” 李钰霸气无比的话把围观的百姓都吓的不敢多说,许多胆小的都拉着家人快速离开现场。 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和尚嘴角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人儿,不过你说的再动听也没用,即便你能舌绽莲花今天也得把性命留在我慈恩寺里,来人呐!” “大师兄请吩咐。” “大师兄别跟他们客气,乱棍打死他们,不就是三四十个壮汉吗,也敢来咱们这里撒野,今天就叫他们知道马王爷长几个眼睛!” “不错,大师兄别和他们废话了,打死他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领头的大师兄冷笑了两声吩咐; “关了寺门,敲打铜锣,叫所有师弟都聚会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戒刀更加锋利!” 好几个和尚都开始兴奋了起来,高兴的答应着; “是大师兄。” 李钰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几十个和尚; “我给你们个机会,把你们的同伴都召唤过来,我也想看看,是你们人多力量大,还是我的族人更加适合厮杀战阵,林管事!” 李钰身后三步的威猛壮汉立马上前一步答应; “人在!” “这里交给你了。” “尊令。” 林家负责这次护卫差事的管事同样兴奋的浑身发抖,他早就想展示自己的本事了,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管事,他觉得自己学了近三十年的兵法武功值得一个二管事,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带队,更别说刚好在他带队的时候碰到不开眼的人来和家主作对了,天下哪有如此美的事情? 可是今天他太高兴了,太开心了,还真是在自己带队的时候出现了不长眼睛的憨货,林管事兴奋的双手发抖,暴喝一声; “准备!” 身后一个林家的禁军立马把一个乌黑的小竹管子放进嘴边,尖锐的口哨声冲天响起。 没多大一会儿,刚跑到寺庙大门处想要关闭大门的三个和尚被冲进来的二十多个李氏护卫推倒在地,几十个从三个人身上踩踏进来,直接奔着李钰这边跑过来,人人手里都拿着铁梨木枪身! 对面的领头大师兄刺啦一声撕烂身上的僧袍; “怪不得敢来撒野,原来是带着五六十个人呢,还带着棍棒,看来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领头和尚看了看寺庙里听到铜锣声正在不停增援过来的和尚,心里踏实了许多,不过身上的野性同时也更加十足了一些!旁边的几个和尚笑的合不拢嘴; “呦呵,大师兄您看,人家还会耍木棍呢!” “哈哈哈哈哈哈,大师兄真是笑死我了,来咱们这里耍棍子,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哎呦我的娘哎!” 领头的大师兄接过僧人递过来的武僧棍往地下狠狠的一顿; “今天佛爷就教教你们怎么用棍吧!哈哈哈哈哈!去几个人把大门关上,今天他们一个不能走脱了!” “是大师兄!” 林家的小小管事也不理会对面越来越多的人群,只冷冷的下令; “出枪。” “嚯!” 六十二个护卫猛喝一声答应,整齐划一的怒吼声直接把对面还在发笑的人群震惊了一下下,紧接着在场的李氏族人都掀起来衣袍下摆,人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黑皮裹着的圆竹筒款式的长条形物,六十多个李氏二房的族人整齐划一的取出里面的家伙什儿! 六十二个护卫全部拿出带着三面血槽的三棱枪头,开始安静的安装到枪身上,只看枪头的颜色行家里手就能猜到,这些一尺半长的家伙是百练刚打造的杀人利器! 对面的领头大和尚看到这一幕这才首次动容,立刻大声叫喊着吩咐; “抄家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快点的去抄家伙,这些人来者不善!赶紧拿戒刀,拿菜刀,拿砍刀过来,快点的!” 大和尚以前兵荒马乱的时候做过兵卒,深知这些杀人利器的恐怖之处,所以才吓的扯着嗓子叫喊! 没错!这就是李钰给所有男性族人统一更换过一遍的,刚枪头,长一尺又五,三棱,三面放血槽,纯属最新工艺打造的刚枪,可不是以前的铁枪了! 这种三棱枪头扎进去就止不住伤口,直到受伤的人流尽身上的鲜血,最后失血而死,比之前用了几百上千年的铁枪头更加恐怖了十倍不止!乃是杀人的利器,放血的宝贝,一枪下去就能把人扎个透心凉,前胸进去,后背出来! 经过李钰仔细研究和认真实验,又加上了三道精致紧凑的插销,更加的稳固,进出肉体更加的流畅利索! 沉重的枪头加上锋利无匹又厚实的枪刃,即便是横着削过去,也能把人的脖子砍掉一半儿有余,刺挑劈削都不耽误杀人放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4章 古老的战阵 第六百一十六章;古老的战阵 经过李钰的仔细研究和认真实验,又在枪身和枪头链接处加上了三道精致紧凑的插销,铁枪或者铁朔就变得更加稳固,进出肉体更加的流畅利索! 沉重的枪头加上锋利无匹又厚实耐用的枪刃,即便是横着削过去,也能把人的脖子砍掉一半儿有余,刺挑劈削都不耽误杀人放血…… 训练有素的李氏族人,充分展示出良好的战斗素养,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六十二个李氏二房的护卫就全部安装好了枪头,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猎物,没有任何人说话,没有任何人发声。 林家这次派出来的小管事林俊不紧不慢的在成排成行的族人脸前一一走过去,冷酷又严肃的眼神仔细查看着手下兄弟的枪头有没有扣紧,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出战,老阿耶当年把管事的差没有传给大兄,也没有传给二兄,而是传给了排行老三的自己!绝不能让老阿耶失望,今日一定要挣个满堂喝彩回去,给老阿耶脸上添加几分光彩! 那年……少了一条臂膀的老阿耶看着面前的五个儿子,亲手把用了半辈子的铁枪交到自己的手上,阿耶的话时时刻刻响在林俊的耳边; “阿耶相信,这把杀过人的铁枪传到你的手里,定能挣个二管事的,到时候别忘记你其他的兄弟,给他们的当家长子都谋个有头有脸的身份回来!” 快五年了,林俊一直记着这句话,一直期盼着想要个展示的机会,好把阿耶传授的那些兵法战阵上的经验和自己悟出来的新道理拿出来抖抖威风!也叫兄长和兄弟们看看,阿耶没有看错人! 可惜自己很少被指派带队,之前也接过了四次指令,但是都是护着家主去酒楼,或者去别的大将军府里赴宴,拼命寻找想要对家主不敬重的家伙,但是一个也没有碰到过,叫林俊只能凭空叹气… 今天的林俊不再死气沉沉,自从昔春大娘子说右眼皮子直跳那会儿开始,总是沉闷的林俊仿佛睡龙睁眼…… 静静地查看了一遍手下的六十一个兵卒,林俊很是满意,手下儿郎都能猜测到自己的心思,尽管没有人说话吱声,林管事也感觉出来了,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子气,要给第一次出战的林家管事挣个开门红到手…… 巡查了一遍手下族人,林俊缓缓的举起来手中的刚枪,就在快要完全举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慢着。” 林管事听到声音立马就停止了下来,又把刚枪轻轻放下,因为那是家族里发号施令的最高存在,不可违背! 李钰阻止了林管事的动作,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着对面还在源源不绝的增援有生力量,光头们越来越多了,有拿砍刀的,有分配菜刀的,有分配戒刀的,还有十几把陈旧的制式长枪,混乱不堪的场面叫李钰不屑一顾的摇了摇头。 探春带着两个族人不知道从哪里抬过来一把太师椅,李钰安静的坐了下去,这才开口吩咐; “叫他们准备妥当,免得说咱们趁人之危!” “唯!” 听着家主的命令林俊很是开心,这说明家主非常相信自己的带兵能力,也非常肯定自己今天带出来的族人!还有什么比这个相信更加叫人舒坦的呢? 林俊冷冷的站在最左边,一直等着对面的混乱终于被安抚下来,领头的那几个中年光头似乎是战阵里退下来的老兵卒,忙碌好一会儿总算是叫几百个光头站好了勉强合格的队伍。 带头的中年和尚看了看对面的六十多个百姓装束的汉子,年龄上看不过都是些雏鹰罢啦,最大的也就是这个领头带队的三十出头。 再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三百多个光头,中年和尚笑了,笑的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哈哈哈,方才你们如果趁着我军混乱强攻不备,还能有些胜算的,可惜呀可惜!真是可惜至极! 我猜你肯定没有去战阵里厮杀过吧,哈哈哈哈!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没放过血的生手,不但你是,你手下的这些兄弟全是如此,我没有说错吧?” “大兄,原来是一群雏啊,我还以为多大的能耐呢?” “嗨!我说五师兄,刚才可把我刘老七给吓坏了的,他娘的!” “我说老七,当年你在战阵里就是个没脑子的,这都十年了,你还是如此这般,就不能用用脑子?他娘的就五六十个雏能闹腾多大个动静? 咱们这边儿三百多人呢,还怕他个狗屁?放心吧老七,这回咱们可不用再当逃兵了,哈哈哈哈!先说好了啊,这两个女的大兄一个,我一个,谁敢跟我抢我就抽死他鳖孙,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二师兄。” “听见了。” 对面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影响到李氏二房这边任何情绪,如果非要说说有些影响的话,那就是彻底把这六十二个李氏族人活生生激怒成了嗜血的恶魔! 人人都在心里破口大骂,你娘的臭狗屎,敢对我家族长的两位一等贴身侍女放肆,老子一会儿就叫你好看! 即便六十一个族人着急的不行,也不说话不乱动,整个陇西李氏就数这上三房一直保持着秦兵作战的风格。 特别是李氏二房,千年来传承老祖宗的规矩法度相当严谨,从来不会打什么折扣,即便是平日里下地干活都是令行禁止!绝不会出现任何违抗命令的事情!整个李氏二房的男女老少都是这种样子生活了近千年之久,可以说李氏二房就是个活动的军队,会走的兵营! 林俊扭头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手下兄弟,刷的一下把铁枪举起来到空中! “嚯!” 加上林俊一共六十四个声音整齐的怒吼了一声,多出来的两个声音就是探春姐妹俩了,李氏二房的家生子不论男女老少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跟着举起来的长枪呐喊助威,这也是二房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攻心之术! 对面的和尚们还在笑着调戏,埋怨这次只来了两个女的,真是太没有意思了的时候,冷不防震天的声音响起,吓的许多光头情不自禁的尿了出来,不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什么时候,士气如虹的军队都是十分震撼人心的存在! 林俊把举起来的长枪变成横着的姿势,然后往地下一顿,随着长枪落下的同时,三十个李氏族人开始快速走动,一刹那间结出一个三角形的战阵,三角的尖头朝向对面的和尚队伍,三个壮汉手持长枪朝外打头! 对面领头的和尚这次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到三角战阵成型,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人今天招惹的是不是野狼,也不是狐狸,今天自己碰到的是一头猛虎,还是一头半饥饿状态的下山猛虎! 正在此时林俊手里的长枪再次刺向空中,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长枪是斜着的姿势! 剩下的李氏族人立马又分成两块儿,站在家主左右两边。 又是两个三角战阵!又是两个!又他娘的结出了两个战阵!! 领头的和尚不敢再耽误一刻了,他心里清楚明白,这种战阵成型,就是杀人的战车!一旦冲锋过来,这边的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羊羔了! 中年和尚后悔的想死,早知道这些人如此厉害,绝不会给他们机会喘息,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结阵。 可惜一切都晚了!迟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定性,中年和尚正要发出提前攻击的命令,对方领头那个人的长枪就出现第三次变动,这次的枪尖是朝着自己这边的,伴随着指点过来的枪尖,还有那个领头壮汉的一声猛喝; “杀!” 杀声还没有落地,六十多个震撼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杀!” 对面的中年和尚彻底慌了; “快杀过去,快点的杀过去孩子们,快点啊……” 和尚群里也有听懂的,冲出去了几十个,也有害怕的往后退缩身子。 “我干你娘的,老八,你又想当逃兵了吗,都给我杀过去……” 和这里混乱不堪的场面形成对比的是,对面猛喝一声杀之后,剩下的就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了。 第一个尖锥战阵快速的冲了上去,和对面奔跑过来的三十多个和尚迎面撞上,没有混乱,没有任何厮杀的场景出现,有的只是铁枪扎进人肉的声音,和少稀少的惨叫声。 李氏二房的所有男丁,从小就要练习刺杀之术,十二岁的孩童都能扎中训练用的草人的心口。 之所以基本没有惨叫声,是因为奔跑过来的三十多个和尚都被一枪扎破了心脏,想叫也没有力气了! 少数几个扎偏了方向的族人,在对手惨叫的同时,快速抽出铁枪,准确无误的补了一家伙!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不经意的瞬间结束,斩杀几十条鲜活生命的三角战阵,迅速收拢在一起,重新成型! 这才反应过来的中年和尚拿出戒刀噗嗤一声砍掉一个想要往后退的光头,无头尸体还没有倒下,鲜血直喷! 中年和尚快速吼叫着; “给老子杀上去!” 一句话吼完中年和尚就带头充了上去,震撼人心的场面,看着滚落在地的光头,有些被吓的尿了一裤子,有些彻底发呆了,不过一半儿的光头都跟着首冲了上去!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要是在李氏二房的族人没有结阵之前冲杀过去,还能有些胜算的,至少也能叫李氏的族人伤几个,或许还能斩杀几个人头也说不定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负责,不同的是,平日里判断失误带来的不过就是一些恶心人的麻烦,或许还要亏损一些银钱,今天的判断失误带来的却是失去性命的严重后果! 还没有冲出几步的光头们迎面撞上了三角战阵,李氏二房的族人互相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边一个族人刚挡住对面砍过来的戒刀,旁边立马又静悄悄的刺过另一把长枪,无情冷血的穿透了毫无防备的肉体胸膛! 阵法的威力在这一刻再次印证了老祖宗们传承下来的经验正确无比! 三角战阵最外围的兵卒,只负责虚晃一枪,能刺中对手的就直接灭杀,无法刺中的只要把对手逼迫的手忙脚乱就算达到了目的,对手砍过来的兵器,自然会有外围的兵卒抵挡,身后的兄弟快速的偷袭,这才是致命的一枪!无法防范的诡异枪头几乎无处不在! 没有训教过战阵的光头们,无法防备,更无法猜测下一把枪头会从何处刺杀过来,两边不成比例!面对毫无章法的混乱队伍,三角战阵如入无人之境! 哭耶叫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二房的族人只是冲杀了一轮,就留下近百个尸体,剩下的两百多个光头鬼哭狼嚎的躲过了第一轮战阵,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两口,对面又响起了勾魂使者的怒吼声。 林无敌安排了副手留下稳住阵脚,在家主身边守卫,长枪再次指向对面; “杀!” “杀!” 紧跟着又一声震天的怒喝响起,林俊带着十五人组成的小三角,瞬间就冲了上去。 刚刚杀出对面光头队伍的大三角战阵,两个呼吸的功夫再次列阵,后阵变前阵,两边迅速归拢,倒三角的尖锥阵再次成型,回头又冲杀了过来! 前后两个三角战阵,恐怖的战斗力把惊魂未定的光头们吓的魂魄不全,许多人都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中年和尚厮杀过战阵的经验总算是帮助自己在第一轮冲杀中幸存了下来,但是!却十分不幸的又碰上了第二个小三角尖锥阵! 中年光头还来不及躲避身形,就被当头杀到的林管事的长枪刺中了胸膛,虎背熊腰的林俊直接把中年光头刺到了空中,又狠狠地摔落在地! 死不瞑目的中年光头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 “你……们……到底……是……” 林俊冷冷的说了一句; “陇西李氏二房!” 光头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苦笑的脸色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后的表情…… 那边站在李钰左边的两个光头,其中一个冷不防朝着李钰就奔跑过去,目的很明显,擒贼先擒王!距离很近,只有一间房长短,光头是志在必得! 只可惜他也判断失误了! 光头刚行动还没有来得及跑出第二步,更别说靠近李钰的身子了,一把明亮枪头带着鲜血就从自己胸前呲溜一下冒了出来,光头快速冲锋的身形立马就被无情的阻拦住,瞬间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挂在枪头上还没有死透的和尚颤抖着身躯摇摇晃晃!这才看清楚枪头上滴落下去的原来是自己的心头血! 一个冷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敢谋害我家族长者死!” 李钰这才不紧不慢的扭过头来看着左手边距离自己还有四五米处正在顺着嘴角往外流血的光头;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多大点儿的本事还想来谋害本族长?” 正在吐血的光头眼神已经开始散光了,已经到了生命尽头的和尚满满都是不甘心的表情,十分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族……长……?” 李钰扭回了头再次查看着对面正在厮杀的战场,冷冷的回应着就要断气的光头; “不错!本侯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蓝田县侯李钰!” 还挂在枪头上的光头笑了,难怪人家自称本侯,原来不是胡吹大气……知道了死因的光头软软的倒了下去!其身后的李氏族人,呲溜一下轻松无比的收回了铁枪,在光头的身上仔细擦拭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儿! 昔春看都没看旁边的死人一眼,拿出丝巾轻轻的擦拭着李钰额头的汗水! 探春朝着地上轻蔑的吐了一口; “呸!蠢材一个,这里留下的十几个可全都是林家的禁卫军,你竟然也敢乱来?林家的禁卫军衣服领子上都有个红布条呀,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这家伙居然都认不出来?真是个傻子一样!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钰这边剩下的那个光头不知何时就屙尿了一裤子,惊吓过度软瘫在地的光头还在心里偷偷嘀咕着; “三师兄哪里分辨的清楚谁是你们的禁军护卫?更不知道你们家郎君就是五姓七望里的族长,若是三师兄知道你们的底子,打死他都不敢乱来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5章 战阵的威力惊人 第六百一十七章;战阵的威力惊人 探春看着地上的死光头,十分惊奇的感叹着; “老天爷!你可真是蠢材一个,这里留下的十几个族人全都是林家的禁卫军呀,你竟然也有胆子敢乱来? 人家林家的禁卫军衣服领子上都有个红布条的呀,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这个家伙居然都认不出来吗?真是个傻子一样!不知死活的东西!” 剩下的那个光头不知何时就屙尿了一裤子,惊吓过度软瘫在地的光头听了探春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嘀咕着; “真是冤枉死了!三师兄哪里分辨的清楚你们的禁军护卫是那些?更不知道你家郎君是五姓七望里的族长,倘若是三师兄知道你们的来去,你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动一步的!” 李钰可不知道地上软瘫如泥巴的和尚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关心自己的族人有没有受伤,至于死去的光头们李钰是不会心疼一点儿的,眼看着场面已经被控制住,李钰生怕混乱的场面,叫哪个族人受伤,所以才紧张的一头汗。 坐着纹丝不动的李钰干脆利索的吐出两个字; “收兵!” “唯!” 李钰身边站着的林管事的副手立刻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号角,鼓起腮帮子就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尽管号角并不大,可是低沉苍桑的声音带着神秘的节奏,叫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收割性命的李氏族人听到号角声立马就停止了下来,重新变换阵法,呈现一个长方形战阵,缓慢有序的往李钰这边撤退,即便是在撤退,脚步声也是丝毫不乱,整齐划一。 退到李钰身边的族人脚步快速变换,又自动结成了一个大三角形,尖头的方向依然对应着还在混乱的场面。 经历过一次死亡惊魂又见识过这种收割性命之战阵的光头们还在惊魂未定呢,看到再次出现的大三角又指着自己这一方,所有人都自动跪倒在地上不敢乱动一下下。 没有伤患者,地上躺着的全都是心脏中枪的死人,大部分都是一枪毙命,只有很少一部分光头可能命运不济吧,承受了两枪的伤害和痛苦! 收兵回来后站好队伍的李氏族人,随着林管事的长枪刷的一下举起,所有李氏族人再次整齐的大声猛喝; “嚯!” 这次连李钰都站起来参与进去大吼了一声,这也是李氏二房的古老规矩,即便是厮杀结束了,也要告诉所有对手李氏二房的战力依然威猛不可阻挡! 古老的冷兵器战斗,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没有多余的打斗场面,所有李氏族人都是枪枪进肉,大家出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人性命! 从小训练到大的汉子们绝不会多余的浪费任何一丁点儿的体力,血腥的场面叫李钰浑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通,心跳速度超过了平时很多。 李钰都开始怀疑了,自己是不是个精神病,或者是个嗜血的怪物?看到顷刻之间死了一两百个性命,不但没有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反而是兴奋的浑身颤抖…… 结束厮杀的林俊开始检查自己的手下兄弟,与冲杀之前的冷酷和严肃完全不同的是,林管事的脸色充满了对手足兄弟的关心,林俊不厌其烦的询问着上去厮杀的族人,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受到对方的伤害!耐心的叫每个族人原地转圈和甩手踢腿,好证明没有任何事情。 “启禀管事,属下真没有任何问题,不用来转圈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快点转圈,活动活动给我看看,你敢说瞎话我立马抽你,快点的,没看郎君在等着本管事回去禀报吗?不要浪费时辰。” 无奈的族人看着也躲不过去,只能咬着牙转了个圈,但是右腿明显活动的很不利索。 林俊怒喝一声; “坐地上!” “唯!” 受伤的族人不敢犟嘴,赶紧在旁边两个族人兄弟的搀扶下,坐到地上,林俊跟着蹲了下去,轻轻的解开手下兄弟的裤腿,右腿膝盖下头乌黑一片,已经肿了老高,林管事耐心细致的摸了一遍兄弟的右腿,再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放松了神情; “没有什么大碍,这是被那些秃驴的木棍抽打上了,今日凡是受伤在胳膊上的还罢啦,只要是受伤在腿脚上的,轻的一个月内不准再走路,本管事自然会安排兄弟照顾吃喝,重一点的三个月内不准下地活动,你们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林管事。” “都听见了兄长。” 地上坐着的李氏族人有些倔强的辩解着; “兄长,俺这点儿小伤都不是个事儿的,哪能一个月不叫干差事儿?这也太矫情了吧,俺肯定要被庄里的族人笑话俺是个娘们儿的!” “啪!” 林俊轻轻一巴掌抽在兄弟的头上; “闭嘴!这是本管事的命令,都得听话照做,否则叫我知道哪个敢违我的抗命令,立马把他赶回去族里种地,郎君的护卫队从此没有他的份儿。” 受伤的族人听了这句哪敢来再次犟嘴,这差事可是老阿娘积攒了一年鸡蛋不舍得吃一个,每次积攒够就赶紧送去自家姓里的一个二管事的家里,人家实在是过意不去才给谋回来的美差呢。 自己每次回家,邻居们族人们都羡慕的不行,跟着族长天天吃肉不说,有时候族长还安排厨房给自己这些人准备一些牛羊肉带回家里给家人弄些吃的。 这种神仙般的日子上哪里找去?个个族人都是想着好好干,将来把这个一辈子都不缺肉吃的肥差,美差,传给自己的长子呢! 就这还不是最牛的呢,更加厉害的是~现在每个月都能给家里拿回去三百个大钱呢!三百钱呐老天爷!真不是个小数目了,要是不听管事的命令把差事弄丢了可如何是好? 回去继续种地?先不说要被邻居族人们笑话了,就说那老实巴交不会说话的阿耶……真丢了差事回去……那不得把老阿耶给气死过去? 受伤坐在地上的族人吓得赶紧改变口风; “是是是兄长,俺听你的命令,一个月不乱动就是了,兄长您可别赶我走,要不然我阿耶得气死过去的。” “你明白就好。” 林俊笑着呛了一句又开始挨个的检查手下的兄弟们…… 这边的一切都被那边的李钰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们说话也被李钰听了个大概,李钰面带微笑的看着昔春; “娘子看这林管事如何?” 总是不喜欢多说话的昔春露出一脸的微笑; “回郎君的话,奴婢觉得这林俊也真是个人物,厮杀勇猛,一往无前,指挥族人们结阵什么的也有些章法,对待手下族人也是真心真意,对上头的管事们也足够的敬重,说心里话奴婢很是喜欢他这种族人。” “嗯!娘子的看法和我一模一样,这林管事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到了关键时刻,像个领头的样子,做个小管事还真是亏了的,回去将军府里了,娘子可与林家这次跟出来的大管事说说林俊的长短,别埋没了人才!”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的。” 两人正在说话,那边的林俊快速走了过来; “郎君赎罪,耽误了这好大一会儿,属下在检查族人们的身体。” “何罪之有?说说族人们都伤了几个,要紧不要紧,本族长最关心这个,那些秃驴们的伤亡是他们命该如此,也是各人咎由自取,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说,还想着来谋害本族长,告到皇帝陛下的大殿上,他们也打不赢这场官司。 我可不关心这些龌龊渣子的死活,都死了才好,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 “是郎君,回郎君的话,咱们得族人伤了七个,其中三个伤在胳膊上,一个刀伤,两个棍子抽打的,这三个稍微有些重,需要静养三个月。 其他四个都是伤在腿上,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养上十几天就能好利索的,属下已经安排他们修养一个月时间,再来当值,请郎君准许!” “准!” “谢郎君支持。” 李钰十分高兴的吩咐着; “他们是你的手下兄弟,这种事情你自己安排就是了,以后不必来给哪个禀报,需要补贴吃肉喝骨头汤养伤的,你可以找其他管事安排。 做管事你就得有个管事的样子,不用太过小心翼翼,只要不坏规矩,管事的当然要有管事的威风,本族长给你在后头撑着,以后要放开手脚做事。” 听到如此鼓励的话从族长嘴里说出来林俊心里开心到不行,狠狠地点了点头,退下去安排兄弟搀扶受伤的族人。 李钰扭头看着林俊的副手; “阿杰,叫人看住庙门,不得放走一个秃驴,这些跪着的就叫他们安安生生的跪在这里,想要逃跑的杀无赦!” “唯!” 林俊的副手答应完毕转过身指着林家的一群禁军护卫吩咐; “老八,你带两个人守庙门,除了咱们得族人不准其他人进出,遇到想要逃跑的直接斩杀在当场。” “是兄长。” “三房的二郎,你带上些兄弟去检查庙里其他地方,碰到没来的抓过来就是,反抗的就地斩杀。” “是管事。” 林俊的副手安排手下兄弟干活得时候就在李钰身边,有那边一群没死的秃驴在,他是绝对不会离开族长一步的。 李钰心满意足的靠向太师椅后背; “把这个躺地上装死的也弄过去,再安排族人们个过去看看那些人的死活,打扫一下战场。” “唯!” “人来!过去二十个人打扫战场!” “唯!” 李钰就坐在这里看着院子里的族人忙碌不停,小半个时辰才过来禀报; “启禀郎君,斩杀了两百一十三人,没有伤患者,剩下活着能喘气儿的七十八个。” “嗯?不大对头的,他们之前一直叫嚣着有三百多人,这会还不够三百之数,难道还有人在睡觉不成?如此大的动静谁能睡的这样踏实?” 皱着眉毛站起来的李钰缓缓走了过去,两个贴身侍女紧步跟随,十几个林家的禁军紧握长枪寸步不离族长左右。 众人一块儿来到和尚群前,李钰指着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问话; “本侯问你一些事情,你老老实实回话,就饶你一命,敢胡言乱语糊弄本侯,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那肥头大耳的和尚一脸狡黠的面相,看上去就不像个说实话的东西,李钰其实要的就是这种…… “是是是,侯爷您尽管来问,小人有啥说啥绝对不会乱来一句的。” “嗯,本侯问你,你们庙里其他的和尚呢?” “回侯爷的话,这不都在这里了吗?侯爷您看都在这里的……” 李钰冷哼了一声; “不老实的东西!” 李钰刚刚说完旁边的一个林家禁军一枪就扎进了肥头大耳的脖子里,动作又快又狠,那说瞎话的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浑身抽搐着栽倒在地。 李钰又点了一个胖大的和尚; “你来说说平日里你们都吃的什么好东西,个个都长了一身的肥肉?” “回……回侯爷的话……什么肉都吃的,也经常吃酒,都是五粮液美酒。” “嗯,你还算老实,我再问你,掌管你们寺庙里财产的是哪个?” 被问话的和尚立马指着不远处一个尸体; “是二师兄了,他管着银钱绢帛香火钱的来去。” “嗯,那掌管户籍的又是哪个?” 胖和尚立马指着旁边一个光头; “他。十三师兄管着户籍数目。” 被点到的所谓的十三师兄赶紧在地上跪好不停的磕头; “启禀侯爷,贫僧……啊不是,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呀,小人是来庙里上香的百姓,被那几个领头的看出来小人认识字儿,就用尽手段逼迫我来给他们做事,小人是附近的村民,不是真和尚,就是剃个光头应应景,每隔几天就要回家居住的,请侯爷明查!” 李钰又冷冷的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答案是真的,这才放松了脸色; “那你说说你们慈恩寺里一共有多少户籍的人马?” “回侯爷,一共三百四十九个,今日一大早主持带着十六个师兄弟……阿不是,主持带着十几个和尚去长安城里裴老仆射府上做客去了,听说是今天有些事情要找宰相商量的。” 李钰缓缓的摇头; “那还对不住数的,还有几十个人对不住,我给你三吸的功夫,说不清楚本侯就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见你们的佛祖菩萨!” 地上跪着的光头生怕说的慢了就要去西方极乐世界报道,赶紧着急的快速解释; “启禀侯爷,可能是在几个地窖里玩乐,或者吃醉了在地窖里睡大觉,所以没有出来吧。” “哦?回答的很好,那就留下你的性命不杀!” 地上的光头不停的磕头谢恩,今天把他吓坏了,老百姓出身的他,啥时候也见过这等血性的场面,一个时辰前还是热闹非凡的寺庙,这会已经死了过百个性命,活蹦乱跳的师兄弟们这会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挺尸,这次可是真的挺尸了,怎能不叫人害怕? “多谢侯爷恩典,多谢侯爷饶命!” “嗯。你再说说你们寺庙的钱库在哪里?” “是侯爷,所有银钱绢帛都在地窖里存着的。” 李钰抬头看着天色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那你们这寺庙里有多少个地窖?” “回侯爷的话,一共有十七个地窖的,最大的那六个地窖都是存放的银钱绢帛,和粮食,剩下的都是给他们吃喝玩乐用的,每个地窖只有一个进出口,只要派人守住入口,进去的就跑不掉一个。” 李钰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假和尚; “六个地窖都是粮食和银钱绢帛,看来你们真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的,不用当官,也不用实行苛刻的政令,就能叫百姓自动送来这许多银钱绢帛,真是厉害至极的手段了。 难怪佛教在西方生存不下去,被围追堵杀,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一个蛀虫教派,被本土其他教派眼红逼上绝路也是正常现象。 好啦,你既然掌管着户籍,肯定也知道寺庙田产的数目吧,说来给本侯听听长短,看看你们的家底到底多丰厚!” “是侯爷。回侯爷的话,田产数目的进出也是小人管着的,他们慈恩寺名下的土地田产,加起来一共有十七万亩之多……”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6章 人头就是军功 第六百一十八章;人头就是军功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大堆假和尚,李钰摇了摇头稍微放松了一下脸色; “好了,不再说你们西方教的那些事情,你既然掌管着户籍,肯定也知道这寺庙里的田产数目吧,说来给本侯听听长短,看看你们慈祥恩寺里的家底儿到底有多丰厚!” “是侯爷。回侯爷的话,田产数目的进出也是小人管理的,他们慈恩寺里名下的土地田产加起来,一共有十七万亩之多,至于具体的零头小人真是记不住了……”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苦笑着说道; “看看吧!我说他们这些假和尚怎么吃的肥头大耳,原来土地田产有这么多的数目,看来说他们佛教信徒是不事生产的蛀虫还一点儿都没有瞎说的。 唉……如此多的田地你们肯定是放出去给穷苦百姓耕种,然后收取租子了,你们却什么也不用干,蛊惑百姓把微薄的田地拱手相送,回过头来再叫百姓耕种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田产,收获的时候再给你们拉来许多口粮,吃不完的你们还要拿去变卖给百姓换成银钱绢帛,真真是我大唐的蛀虫,败类!” 昔春黑着个脸冷冷的回应着李钰的话茬子; “启禀郎君,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向来都是辛辛苦苦耕种田地,然后有族长统一分配粮食,尽管咱们李氏二房的族人过着外头百姓感叹像神仙一般的生活,可那也是咱们得族人辛苦耕耘换来的,哪像他们这样?地里的活什么也不干,白吃百喝,还要哄骗百姓的钱财,要奴婢说天下的寺庙都该封了,发给他们土地,叫他们各自回家去耕种,叫他们也知道穷苦百姓的不容易!” “娘子说的很对!寺庙和尚的事情,我会以皇帝陛下子民的身份,上书言奏,阐明利害关系,请求皇帝陛下把多余的假和尚打发回家种地,一来朝廷也能迅速多出许多人口,二来还能节省出大量的土地田产,三呢查封庙宇还能把他们搜刮来的银钱绢帛,补充回国库里,充盈朝廷,此一举三得的事情,我相信皇帝陛下会慎重考量的。” 两个贴身侍女同时赞同道; “郎君英明!” “铁定英明啊,如此一来各方面都是好事儿,皇帝陛下一高兴说不定就能兑现以前的话了,给本侯封个公爷当当,等到我将来立下的功劳多了,皇后娘娘都给我说了呢,请求陛下给我封个王爷干干,到时候咱们多买一些土地,做个潇洒的大地主,岂不是美哉!” 探春听了李钰慷慨激昂的话忍不住捂着嘴巴偷乐,李钰故意板着脸; “你笑个屁!怎么?难道我做个大地主老爷还是个登天的难事儿了?” “郎君恕罪!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笑话郎君的,奴婢就是心里想着咱们家已经有许多土地了,郎君您现在可不就是个大大的地主爷了?还要等到以后吗?咱们现在就是啊!” “不不不!这点儿土地只能说是个小地主,可不能算是大地主爷的,没看人家美国佬的农庄?动不动就几十万亩来去的,咱们家的土地可是满足不了本族长的,我将来要弄许多田地,一年的收成就能叫咱们得所有族人吃十年也吃不完的,那才是真正的大地主爷呢!” 探春歪着脑袋; “老天爷!耕种一年就够十年也吃不完,那得多少土地了呢?哎对了郎君您刚才说什么没锅的老爷,是哪家呀?都是几十万亩土地田产的大老爷了,怎么可能没有铁锅做饭?奴婢听着真是奇怪的不行呢?” “哈哈哈哈哈!美国佬爷!没锅的老爷?管他是哪里的大老爷呢,咱们只管咱们吃饱就行了!走吧,叫这个假和尚带着咱们去看看他们的地窖里到底藏了多少银钱绢帛和粮食!” “是郎君。” 正在李钰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边寺庙院里头跑出来之前进去查看的李氏护卫,个个身上都是一堆鲜血。 每个人的腰上都挂着正在流血的人头,有的还挂了两个,领头带队的小队正很是骄傲,走路的姿势都像打架赢了的公鸡一样,因为这名队正的腰上挂了四个人头,是回来禀报的这是十个人里人头最多的一个了!能不牛气吗? 小队正一边走路还一边故意还把腰前挂着的四个人头都摆弄了好几遍,生怕族长没有看到自己的本事…… 看到跑过来的十个彪悍野蛮的家伙个个腰上都挂着往日里的师兄弟,剩下的一堆假和尚全部都打消了准备瞅机会逃跑的念头,这群人真他娘的比草原上那些野蛮人还要再野蛮三分的,难怪陇西李氏被历朝历代的皇帝安排在陇西那边抵抗野蛮人,也只有这种更加野蛮的家伙才能挡住草原上的贼兵了! 看到回来的十个族人身上全是鲜血,李钰赶紧一个一个的点数。 小队正知道族长担心的是什么,赶紧上来行礼禀报详情; “启禀郎君,您不用点的,属下等人没有伤一个,刚才进去几个这会儿就回来几个。” 李钰这才放心的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嗯。果然没有减少一个人,你们这是遇到假和尚了?” 十个李氏二房的族人整齐的点头,领头的小队长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回郎君的话,俺们遇到了四拨假秃驴,分别从三个地窖口里出来,看到我们就大声嚷嚷出言不逊。 属下直接就下令把他们斩杀在当场了,一共有十六个人头,郎君您看,属下一个人就得手了四个!” 李钰看着小队长骄傲的神色很是开心的笑着; “厉害!不亏是个队正!” 小队正听到族长夸奖更加得意了; “启禀郎君,我阿耶那些年跟着老阿郎南征北战,杀过二十三个人头,都在咱们族里的战事薄上写的清清楚楚,属下是家里的长子,就继承了阿耶的位置也做了队正,现在都做了三年半啦,这还是属下第一次立功呢,族长您看看这可都新鲜着的,没有叫别人帮忙,全都是属下自己一力斩杀的!” 李钰狠狠的点着头; “不错不错!你肯定会超过你阿耶的,你这功劳以后再说不迟,谁也不会贪污了去,咱们还是先说说那些地窖里的事情吧!” 第一次出战就斩杀了四个人头的小队正兴奋的点着头答应; “是郎君!属下带着族人们斩杀了那些哇哇乱叫的家伙之后,就带着族人下去三个地窖里仔细查看,这才发现他们三个地窖里都有妇人,全被绳子绑着栓在地窖里头,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来上香的百姓人家,被他们给绑去了地窖,供他们这些畜生行乐的。” “什么?” 李钰听了这些话火冒三丈; “此话当真?你再说一遍!” “是郎君。属下带着兄弟找到三个地窖,进去查看后看到有几十个妇人被绑着拴在地窖里,每个地窖里都有几个和尚看守,属下已经就地斩杀了他们的性命,妇人却没有放跑一个,他们跪着求属下等人,救他们脱离苦海,属下不敢擅自做主,就赶紧跑回来禀报郎君知晓,请郎君定夺。” 李钰紧紧地攥住拳头冷冷的看着地上剩下的和尚; “你们这些畜生,竟然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今日即便把你们都灭杀干净也是替天行道。” “侯爷饶命啊!” “侯爷饶命。” 一听说要有丢掉性命的麻烦,所有和尚都害怕了,地上跪着回答问题那管户籍的村民不停的磕头如捣蒜; “好侯爷呀您饶了我们性命吧,小人和铁蛋还有二牛,从来没有糟蹋过一个妇人的,俺们仨都是被他们逼迫着留下的,起初俺们逃跑回去,还被他们夜里抓来狠狠地抽打了好几次,无奈之下才留下来给他们做牛做马,您不信问问他们就知道了,小人要是说一句瞎话,您再斩杀小人性命也不迟的。” 李钰冷冷的问着; “你另外两个同伴呢?” “在这儿,在这里呢侯爷,您看看他俩的老实样就知道小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一看有活命的机会和尚群里立马跪着爬出来两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看长相就知道是农村乡下那种老实的不透气儿的村民,李钰只看了一眼就心中有数了,这种人你叫他干个什么能吓死过去,估计这人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三个带着本侯的护卫去把所有地窖入口找到,今日这些人都被我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本侯不想再动了,也给朝廷留些苦力,边塞之地人口太少,又缺干活的男丁,就罚他们去边疆干活种地好了,也算弥补他们造下的孽了,至于你们三个,本侯相信你刚才说的,给本侯的护卫带路之后滚蛋回家去!” “是是是,多谢侯爷活命之恩!” 一听说能活命还能回家,剩下的两个老实光头赶紧跟着磕头。 李钰大手一挥; “去吧,带上二十个族人过去,只要看到地窖里的男人,全部杀干灭净一个活口也不准留下,我这肚子里一肚子火气不杀几个人头是落不下去的。” “唯!” 杀完人跑回来禀报的小队正又高高兴兴的带着二十个兄弟,押着三个假和尚离开当场,去寻找新的目标! 不能怪那小队正激动的浑身发抖,对于依然完好无损的保持着秦兵习惯的李氏二房族人来说,斩杀敌人的性命就是军功,跑也跑不掉的军功,每次出战都会有管事的专门写进家族战事薄里,这可是很重要的!非常重要!可是怎么知道谁立功大小呢?这人头记数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刚才厮杀的时候,可是不准去割头的,这是规矩,但是这种遇到小股敌人的时候,李氏二房的族人可是绝对不会放过大好机会的,当然要大割特割了!而且是谁杀死的谁割,割也割的规规矩矩! 看着又被指派出去的二十个新人,再看看回来的十个族人,个个都在炫耀显摆手里的功劳,没有被派出去的族人都是羡慕的不行,心里都在埋怨着,真他娘的晦气,自己怎么就没有被派出去呢! 李钰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和尚,大声呵斥; “来人!” “人在!” 几十个族人哄然应诺,吓的地上的一群赶紧蜷缩成了一团。 “去找些绳子来,把他们都捆绑个结实,然后留下几个人看着,其他人跟我下去地窖查看,把他们的银钱绢帛都全部抬出来,等着皇帝陛下派户部的官员来接手。” “唯!” 李钰吩咐完毕就在宽大的寺庙里散步,那十个挂着人头的族人紧跟在族长的身边护卫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绑好了和尚的族人又跟上来三十多个,有下去过地窖里的族人带路,找到了其中一个地窖的入口,大白天的也不用打火把,李钰和两个贴身侍女一路走下地窖,还没有走到尽头呢,里头听见动静的妇人们就开始叫喊了起来; “好汉子们救命啊,我等都是被这些畜生抓进来的,都是安分守己的村民百姓,救命呐!” “救命啊!” 李钰听见凄惨的叫声加快了脚步走进地窖的宽敞处,入眼的是七个被绑着手脚的妇人,另一头都栓在粗壮的木桩上面,还有两个衣衫不整显然是今天中午被刚糟蹋过得了。 李钰气的七窍生烟; “解开他们的绳子,放开她们的手脚,我要仔细询问来去!” “唯!” 立马有人答应之后上去斩断绳索,放了七个妇人的自由之身。 一个族人站在解开绳索的妇人面前,详细的诉说着自己的家底; “告诉你们啊,我家郎君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打造铁锅美食的蓝田县侯,今天就是专门来解救你们这些苦海中人的,你们这些苦难人可听说过我家郎君的名头吗?” 李氏二房的族人话都没有说完,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妇人就扑通一声对着李钰跪了下去,哭喊着沙哑的嗓子; “听说过,听说过的,小妇人去年就知道你家侯爷是个大有本事的人物,没想到今天能得到侯爷的解救,真是天大的恩情呐!侯爷呀,小妇人给您磕头了,能再回去看到我那两个儿子,小妇人感激不尽,下辈子一定要给侯爷您做牛做马报答的。” 剩下的六个年龄不等的妇人也跪到了穿着最高等的少年面前,都是泪流满面; “多谢侯爷救命之恩!我等妇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了家了呢。” “谢侯爷搭救性命,奴家给您磕头了,侯爷您行下如此善心肯定能公侯万代的,侯爷您是个好人呐,啊……呜呜呜……奴家拜谢侯爷您的救命之恩……呜呜呜……” 看着心甘情愿不停磕头的七个女人,李钰也是跟着难受无比,快步上去把她们一个一个的搀扶起来。 “诸位娘子快快请起,谁遇到了都会来搭救你们的,莫要多谢,赶紧起来吧娘子们。” “呜呜呜……多谢侯爷活命!” “好好好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啊!那些畜生已经被我杀的快没了,你们不用在担心害怕了。” “来人!” “人在!” “找到存放银钱绢帛的地窖,这些被抓进来受苦的妇人们,每个人分一百贯银钱绢帛,算是本侯对她们的同情之心吧,分了银钱之后,派咱们得族人给她们送回家里,叫她们回家团聚吧!” “唯!郎君放心,属下立刻就去。” 听说要每人分一百贯,七个妇人不但没有破涕为笑,反而苦的更加厉害了,又来跪倒李钰的面前; “侯爷呀……奴家一定要给侯爷您供上长生牌位的……” “呜呜呜……小妇人就是个种地的穷苦人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小妇人能重见天日都是侯爷您给的,侯爷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人找小妇人……” “好好好!都起来都起来啊,一会儿分了银钱我的族人就会送你们回家了,又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7章 可怜女人也是劳动力 第六百一十九章;可怜女人也是劳动力 地窖里受苦受难的女人们听说这心善的侯爷还要给每人分去一百贯,七个妇人不但没有破涕为笑,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又来跪倒李钰的面前; “侯爷呀……奴家一定要给侯爷您供上长生牌位的……” “呜呜呜……小妇人就是个种地的穷苦人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小妇人能重见天日都是侯爷您给的,侯爷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人找小妇人……” 李钰也是跟着鼻子发酸; “好好好!都起来都起来啊,一会儿分了银钱我的族人就会送你们回家了,又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总算把七个妇人劝说的不哭了,李钰长叹一声,看到这尊贵的小侯爷唉声叹气,妇人们都来挣着关心; “侯爷您为何叹气?” “是啊侯爷,何事难受,我等妇人可能出力一二?” 说话的妇人也是想着来两句场面话,没想到这尊贵的侯爷还真的有事叫自己这些人帮忙的。 “实不相瞒诸位娘子,我刚开始进来慈恩寺的时候,那些畜生对我大是不敬,惹的我心头火起,这才一怒之下就下令斩杀了一两百个性命,没想到后来叫族人搜查的时候,才又发现你们这些正在受苦受难的女人,也是顺手而为解救了你们,实在不敢贪功的。 这无缘无故的斩杀了一两百人,我也在担心到了皇帝陛下哪里,我把这些畜生的所作所为说出来,皇帝陛下是否能相信我的禀报,所以叹气!” 七个妇人一听说这个立马咬牙切齿的回应着; “侯爷您实在不必为了这个小事而烦恼的,杀了又怎滴?难道他们的所作所为还不够杀头的罪名吗?” “就是就是,侯爷您杀的好,要奴家说啊,应该全部杀干净才好呢,侯爷您也真是心善的,留着那七八十个祸害作甚?” “是啊侯爷!皇帝陛下要是不信侯爷您说的这些,奴家给您出去作证,奴家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这事儿说道天边,侯爷您也是积累了功德的,皇帝陛下肯定不会怪罪您,放心吧侯爷!” 一个受苦时间最长的中年妇人凑到李钰跟前狠狠的提出建议; “侯爷,小妇人觉得,反正已经杀了不少,不如侯爷再次下令,把剩下那些秃驴全部杀光了去,小妇人们反正已经脱离了苦海,晚回去几天也不打紧的,留下帮着侯爷您把那些秃驴埋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皇帝陛下也就不知道了,侯爷您看这样可好?” “杀了倒也无妨,关键是本侯还要把他们交给朝廷审问的,全部杀了谁来给我做证,不过你们放心吧,他们会罪有应得的,我会给皇帝陛下提议,把他们搭配到边疆苦寒之地做苦力,一生一世不准赦免他们,死太容易了,也太便宜他们了,我要叫他们活着受罪,受一辈子的罪来接受天道报应!” “侯爷说的对,刘家阿姐,您也别再生气了,如今侯爷斩杀了那么多人头,也够咱们出气的了。” “是啊刘姐,姐妹们都知道您进来受苦两年半了,可是死了那些秃驴您也应该消消火了,别气了,带着侯爷赏赐的一百贯,就是夫家不要你,也能生活一辈子的。” 李钰听了这话忽然愣住了,他当然知道人性里的黑暗了,沉默了许久之后假装不知不觉的问道; “这位娘子,你说的这些我怎么迷糊了呢?能回去团员,难道不是接下去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吗?怎么还说夫家要不要的话来呢?” 一个年轻的妇人赶紧过来解释; “我的好侯爷呀,您年龄还不大,哪里知道这男人们的想法,就说我们这些可怜人吧,回去了指不定怎么对待我们呢,天天挨打都是家常便饭。” 想起了回去之后的麻烦,剩下的女人们也都皱着眉头七嘴八舌起来; “侯爷您哪知道男人的心思,我们这些可怜人的男人,就是知道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不敢来惹麻烦的,别的不说,就说我家那个男人吧,管账的和我一个村子,替我回去说了三次了,我男人都不敢来要人的,可奴家一旦回去了,铁定要嫌弃奴家被人糟蹋过的身子,哪里能给我个好脸色看?能呆家里不饿死,勉强凑合着过了这一生吧!” “唉……可不是嘛梁家娘子,我不也是托付管账的那个给我家里捎信儿了吗?也是跟你一样的处境,我家那个也是出了门儿屁都不敢放的,在家里可大不一样,比老天爷都要厉害上三分的,所以我这会儿也在想呢,侯爷大善心给咱们赏赐那一百贯银钱,可不能都拿回去的,咱们得找个地方埋起来,要是对咱们好,那就好好过日子,拿出来给他们置办家产,叫他们做个富贵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享受,要是嫌弃咱们被别人糟蹋过得身子,那咱们姐妹可就不能全部拿出来了。” “就是就是,李娘子说的很是在理,我也赞同她说的,咱们得找个地方埋起来才是上上之策。” 李钰听到这里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狠狠地摇了摇头这才开口; “娘子们若是信得过我,某家有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呀我的侯爷呀,您这尊贵至极的身份,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莫要来和我们这些下贱人商量。” “是啊侯爷,如今俺们可都是下贱人了,您这么尊贵的,还不计较这些还要和俺们说话,俺们姐妹们都是感激不尽呢,侯爷您想说什么尽管说来!” “好!那本侯就直言不讳了,不是本侯小看你们,实在是你们说的埋到何处不保险的很呐!” “可是侯爷!俺们一个妇人家家的,又能想出来什么妙计?唉……恐怕这辈子都要可怜下去的,或许这就是命吧,我男人将来骗走了小妇人的一百贯银钱绢帛,恐怕立刻就要找人来写下休书把我扫地出门的,呜呜呜……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 这妇人凄凉的哭叫声引的其她六个女人也跟着哭泣了起来,李钰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事情了,连忙摆摆手劝阻; “诸位娘子先不要哭泣,我有个计策说出来娘子们听听,若是可用,就当我再积个阴德了。” 一听这聪明至极的侯爷说要给自己考虑,七个女人都不哭了,争先恐后的看着李钰; “侯爷您的名头天下谁人不知?满肚子的学问本事,您想出来的计策铁定是上上等的妙计了。” “是啊侯爷,您有什么好计策赶紧给小妇人们说说,可怜可怜我等吧!” “请侯爷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吧我的好侯爷呀!” “好好好!既然你们叫我说那我就直接说明白吧,我想在长安城里开个钱庄,就是专门替人保管银钱绢帛和不想给别人知道的私下产业用的铺子,不知这钱庄的名头娘子们可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的侯爷。” “听说过啊侯爷,那都是给富贵人家准备的,哪能来伺候我们这些已经下贱了的女人啊?” “是啊侯爷,您看我们这些人现在的情况?这……” 李钰耐心的安抚着七个可怜女人; “别的钱庄铺子当然不会伺候你们了,所以本侯才说要为你们开设一个钱庄铺子,别的不为,就为了你们那一句给我立长生牌位的话,我也要把你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一管到底,管你们一生一世,不见你们再吃苦受难!因为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心肠软的厉害,实在见不得你们在我跟前哭泣的!” “真的呀侯爷?” “您那钱庄不嫌弃俺们这下贱人的身份吗?” 不怪这些可怜的女人不相信,实在是在这封建王朝的统治时期里,这种女人真的很难存活到老的。 李钰长处一口气决定真的积累一下阴德了! “放心吧,我李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得出就做得到,既然是想要积累阴德,那还有什么说的?我不会嫌弃你们的,都把心放在肚子里。 还有啊!都先别说话,听我说完,要不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到明天也说不完的。” “好好好,我们不说话就是。” “侯爷您快说吧,俺们不在多话了。” “嗯。我是这样想的,我去长安城里开个钱庄,你们把那一百贯存起来,就存在我的钱庄里头,登记清楚各人的姓名,和娘家住的村子,以方便以后领取的容易查证。 然后呢你们想什么时候支出,就什么时候支出,想用多少就去钱庄里取出来多少,这比你们找地方埋起来,要舒坦的多了。 再然后呢,你们不拿银钱回家,看看家里人的态度如何,哦!就是家里男人对你们怎样? 若是对你们还一如往日的话,也不要激动之下就全部拿出来,可以取出来十贯银钱拿回去给他们置办天地用。 剩下的那些继续在我的钱庄里存着,等你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了,可以再拿出来几十贯银钱,给你们的儿子分家使用。 一定要记住不论是你们的男人来哄你们,或者是你们的儿子来哄你们,都不要全部取完。 否则等你们没有家底的时候再被扫地出门的话,可就真要饿死了,毕竟历朝历代分发土地田产都是按照丁的数目进行的,可没有女人的事情。 所以你们自己的一生要自己小心谨慎,听我的劝解,就是男人不要你们了,也能买来田地房子,一辈子不愁吃喝,若是不听我的,恐怕你们得意不了几天就会一无所有了。” 扑通一声年龄最大那个中年妇人就又给李钰跪下了,也不说话,就是泪流满面的不停磕头。 其他六个女人这些受苦受难的岁月里都是以这个中年阿姐马首是瞻的,也跟着跪了下去磕头。 “多谢侯爷指点迷津。” “多谢侯爷这天大的善心。” “侯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侯爷,小妇人这辈子天天都要给您烧香的,小妇人要给你们立长生牌位,天天给你们烧香!天天……” “奴家也是的侯爷,奴家也给您天天烧香……” “我也烧,我也烧……” 听着好几个妇人都说要天天给自己烧香的话,李钰脸色古怪至极,他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故意说的,都是乡下女人不会说什么场面话,这肯定是把自己看的比佛祖都重要了,才说给你烧香磕头的,李钰挠了挠头皮这才重新开口;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都起来说话,我还有话说呢。” 总算把一群女人哄了起来,昔春给李钰擦拭了头上的汗珠,李钰这才继续安排女人们的后路; “还有个问题,就是刚才说的另一个反过来的场景了,刚才我说的是如果家里的男人接受你们,你们一点点的给自己考虑后路,下面咱们说说,若是家里的男人不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该何去何从的事儿?” 李钰这话一说立马叫七个妇人心里揪着,还是那个中年女人最先开口; “侯爷!奴家也不来隐瞒什么,也不想做那些上等想法,奴家的男人什么样奴家心里清楚,不可能接受奴家的破烂身子的,最多不出十天,我男人就会把我扫地出门了。” 李钰听了这话也是无可奈何的跟着点头,尽管他也不想这样想,可是事实情况就是这样的,实话虽然说出才难听但是却是真话不假。 “唉娘子说的我信,我也不想在这上头多说的,本来你们就已经够可怜了,本侯实在不忍心再多说什么的!” 中年妇人对着李钰福了一礼; “侯爷您也不用多说的,奴家也三十六岁了,一切事情早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我不埋怨我男人,换了我是他也会把下贱女人赶出去的。” 中年女人说完倔强的扭过身子看着其他六个女人; “姐姐来说句难听话姐妹们,你们别往心里去,你们想过没有?即便咱们回去了暂时没事儿,哪个男人能经受住邻居和庄户们的冷言冷语? 一天两天不当个事儿,三天五天或许也能忍下来,可是过日子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情呀姐妹们, 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儿,那个男人能容下被别人糟蹋过得女人?我就问你们六个,你们的男人能如此大度?能一辈子忍受下去?你们都想想姐姐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妇人愁眉苦脸的说道; “可是姐姐呀,我不回家去,又能往哪里去呢?自古以来被打发出门写下休书的女人,哪个在娘家吃饱过肚子?更有许多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多是死在娘家弟妹的逼迫和笑话下的。” 另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忍着难受过来凑话; “是啊姐姐,梁妹妹说的一点不假,不回家,难道回娘家不成? 你们的娘家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去,我娘家三个兄弟可都是分了家的,三个兄弟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儿,我要是回去连住都不知道住谁家里? 不过我也清楚不论住谁家都不是长久之计的,恐怕不要三五天就能逼迫的我去上吊跳河了,所以我是没办法回娘家的,家里的男人不要我……我只能去青楼里糊弄下半辈子了,呜呜呜……好歹也不会饿死不是……呜呜呜……” “唉……谁家不是这样呢?我家也差不多的……” 那中年女人狠狠地擦拭了眼泪倔强的说道; “不论姐妹们你们如何选择,我反正是看透了一切世态炎凉,侯爷赏赐给我的一百贯,我不会乱花的,两个儿子将来分家的时候我肯定要给他们每人拿出来十贯二十贯的,但是剩下的谁也别想拿走一个大钱,我谁也不给,就存到侯爷的钱庄里,等我老了的时候,还能有个指靠,若是轻易的就被人哄走了,我找谁再去弄来如此巨资?难道再他娘的找个寺庙把我再圈上两年半吗?” 中年女人的话狠狠的刺激着在场的其他六个女人,立马就有两个妇人站出来支援起来; “我听姐姐的,我也要和姐姐一样的做法,为了自己的后半生,我不会去做那些飘渺不定的想法了,就像侯爷说的那样,我要为自己活一辈子,我要好好的享受日子,而不是苦熬日子!” “没错!两位姐姐说道我的心窝子里了,我也要这样,我就要按照侯爷说的那样,把银钱存侯爷的钱庄子里,慢慢的花,最后老的不会动了,谁对我好,我就把花不完的全给他娘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8章 你们不脏 第六百二十章;你们不脏 中年女人的话狠狠的刺激着在场的其他六个女人,立马就有两个妇人站出来支援起来; “我听姐姐的,我也要和姐姐一样的做法,为了自己的后半生,我不会去做那些飘渺不定的想法了,就像侯爷说的那样,我要为自己活一辈子,我要好好的享受日子,而不是苦熬日子!” “没错!两位姐姐说道我的心窝子里了,我也要这样,我就要按照侯爷说的那样,把银钱存侯爷的钱庄子里,慢慢的花,最后老的不会动了,谁对我好,我就把花不完的全给他娘的!” 七个女人有五个都表态了,就剩下最后两个年轻的女人左右不是,其中一个唯唯诺诺的开了口; “可是姐姐,这样的话行是行,问题是家里男人不要咱们了,咱们住哪里啊?去哪里生活啊,想起来这些我真是心里害怕,没有个踏实底子的。” 中年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呛了起来; “你就是个缺心眼儿的,不是姐姐说你,你回去之后银钱绢帛都被你男人要去之后,你自己说他会不会赶你走出门户?” 被呛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咬着嘴唇小声说到; “我都没钱了,肯定要把我赶走的,谁家的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被别人糟蹋的事儿呢……” “这不就得了吗?你钱花完的时候被人赶出去怎么生活?住在哪里?你有你一百贯银钱绢帛的时候,害怕被别人赶出去没办法生活吗? 难道不能去别的地方买个房子住?咱们换个地方生活害怕没人要吗?我们仨不行了快四十了, 你们几个可和我们不一样的,你们几个都是二十多岁的身子,换个没人知道过去的地方,照样能有男人要的,到时候隐瞒住以前的事情,再生几个孩子,一辈子过得美美的,难道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两个年轻的女人并不是真的看不懂以后得局势,而是忽然离开长久居住的家,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这会儿被年龄大的几个说的透彻明白,立马就下定了决心; “那好,我也挺大姐的,真没有地方去了咱们七个命苦的姐妹凑一块儿生活,你们去哪里跟我也说一声,咱们呆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 另一个年轻女人也坚定的支持着; “对咱们都住在一个庄子里,也能彼此有个照应不是。” “对对,就这样!” 李钰看着自己打气之后七个不死不活的女人终于活了过来,也是跟着开心的不行,前世的母亲说的果然不错,帮助别人之后,能让自己快乐,真是一点不假的…… “都放心吧娘子们,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无家可归的,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那庄子里有许多空房子,你们住多久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总好过你们睡在大街上,睡在寺庙里吧?” 李钰的话刚一说完,那个中年女人立马就跟了一句; “真的吗?侯爷?您这话可不是哄我们的吧?” 中年女人刚问了一句,其他女人都眼睛发光的七嘴八舌起来; “真的呀侯爷?您肯收留俺们?” “是啊侯爷您说的是真的吗?您要收留俺们,俺们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不错!当牛做马我都愿意的,还是侯爷搭救了咱们的性命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李钰摆了摆手把场面稳定了下来; “都不要担心,我说句话算句话,你们既然住在长安城附近,应该都听过本侯的庄子吧?本侯的庄子里可是多的是红砖大瓦房,就是不知道的也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蓝田县侯还缺房子吗?” “这个听过,都听过的侯爷,俺们姐妹们无聊的时候总是提起侯爷您做过的那些大事儿,当然知道您给族人盖房子的事儿了。” “是啊侯爷,都知道的。” “怎么能不信呢侯爷,您说话一言九鼎天下人那个不知道?” “好了,我也不在多说了,只要你们能重新活过来就行,一定要记住了啊!净身回去,一个大钱也别带在身上,也不要把本侯给你们钱的事儿说给任何人,就当没有这个事儿发生,等到被赶出来的时候,就去钱庄里, 想拿钱出来买房子重新生活也行,想去蓝田投靠我的,我就给你们在养牲口的场子里安排个差事,每个月发一两百个大钱,你们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一辈子的,至于房子?更是不缺的。” “多谢侯爷给我们做主!” “拜谢侯爷救命之恩!” “拜谢侯爷!” 中年女人苦笑着对李钰解释; “我会听侯爷您的劝告的,不过我心里清楚,那个家容不下我了,三天都难呆下去的,到时候我就去蓝天投靠侯爷,小妇人的下半辈子跟定侯爷了,您让干什么活我都不怕吃苦的,只要侯爷能赏赐一口饭吃就行。” 中年女人说完整理了破烂不堪的衣服,稳重的给李钰行了深蹲礼,李钰一脸严肃的伸出双手; “娘子免礼请起,不会饿着娘子的,好歹我不多说!你去了蓝田就会知道本侯的族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了。” 中年女人不再哭泣而是破涕为笑的点着头; “嗯嗯,奴家不再多说就这样定下了。” 紧接着剩下的六个女人都来感谢地同时也一口咬定蓝田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了。 看着自己要开设的银行第一批储户,李钰也是搓着手激动不已,正在此时地窖入口处跑来许多族人,林俊带头第一个进来; “启禀郎君,三个存放银钱绢帛和粮食的地窖都找到了,属下不擅长计算之事,也说不清楚多少,但是属下猜测恐怕要有几百万贯的!” 李钰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哦?去!派你手下兄弟回去大将军府里叫人,叫府里的两个账房先生过来,把银钱绢帛和粮食全部清点一遍,我要得出一个准确的数目,好给陛下一个惊喜。” “唯!” 林俊答应一声扭头就指着两个族人; “梁八郎,你带着你兄弟回长安城大将军府里叫人,快去快回,今夜就要把郎君交代的办好。” “是兄长。” “慢着。” 正要离开的李氏护卫立马又站住了脚步; “郎君还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李钰双手背后看着林俊; “所有地窖都查看一遍了吗?” “回郎君的话,都查看一遍了。” “还有多少被困着的妇人?” “回郎君,另外其他的地窖里面的妇人加起来得有一百出头了,具体的数目属下也没有数的太详细。” 李钰背着双手不紧不慢的在七个女人面前走动着,嘴里还在嘀咕念叨; “也就一百多个妇人,每人一百贯银钱绢帛,十个人一千贯出去,一百个人也就一万贯,算个毛线钱?和这些畜生们搜刮的民脂民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们两个回去府里之后,告诉大将军府里的前院大管事,把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不差的告诉婶娘,她自然知道怎么跟叔父说的。” “是郎君。” “嗯,叔父知道了当然会想到很多,肯定会去找陛下商量的,至于银钱数目不要说的太多,只说有三个地窖的银钱绢帛和粮食就行。” “是郎君。” “还有啊!叫婶娘给这一百多个可怜女人都找一套旧衣服穿,大将军府里的侍女都算上,咱们院子里的侍女也算上,都把旧衣服找出来,回头咱们给侍女们都做两件新衣服补上就是了,至少得叫这些妇人洗干净身子,换个干净清爽的衣服穿上再说其他。” “是郎君。” “好了去吧,剩下的叔父会去找陛下商量的。” “唯!” 李钰看着走出去的两个族人嘴里继续自言自语; “希望能弄出来五百万贯,陛下就要开心到不行了,户部里从来没有剩下过隔夜饭,当皇帝的也真是操碎了心,唉……都不容易啊!” 看着尊贵至极的侯爷说这些天大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 李钰嘀咕完毕扭头又看了看七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回头吩咐林俊; “点数的事情不着急,你先去把被困住的妇人们查清楚人数,然后每个人分两百贯银钱,叫族人们搬出来,然后等着账房先生们过来,给这些可怜人登记造册之后再拉回长安城里,找个好日子了,腾出来两个门脸铺子,咱们二房也开他两个钱庄,以后就能方便天下的百姓了。” “是郎君,属下立刻去办。” 地窖里七个女人都上来感激不尽,特别是对于这位侯爷的细致心思感动的不行,谁能像这位侯爷一样,想的如此周到呢?连衣服都给安排好了…… 面对泪汪汪的一群女人,李钰轻松的笑着; “你们吃尽了苦头,又被毁坏了拥有的一切,别的本侯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在这银钱上头给你们些补贴了,两万贯的银钱绢帛花到你们身上,我想着皇帝陛下也会同意的。” 噗通……噗通……噗通…… 李钰的身前再次跪下了七个女人,和被逼无奈正好相反,这七个女人跪的心甘情愿,跪的感激不尽! “好啦!你们也被关很久了,本侯带你们去看看外头的世界,从今以后不用再受这种磨难了,希望你们能跟着侯爷去把剩下的可怜女人安抚一下,毕竟他们也等着被解救呢!” “侯爷您放心吧,侯爷叫我等干什么,我等立刻就去照办,绝不会拖泥带水更不敢耽误片刻功夫的。” “对!侯爷您以后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了。” “两位姐姐说的好,俺不会说这些好听话的,不过俺的命以后都交给侯爷了,侯爷叫俺干啥俺就干啥!” 李钰温情无比的拉着两个年龄最大的妇人的手,大大方方的往地窖外头走去,两个妇人看见侯爷来动手动脚,立马就羞红了脸,尽管知道侯爷没有任何意思,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两个妇人快速的把手在衣服上狠狠地擦拭了几下,这才拉着尊贵的小人儿的手流着泪走出这不见天日的黑暗地牢…… 出了地牢的七个女人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年龄最大的那个中年妇人哭着笑着; “侯爷!刚开始的时候奴家还盼望着家里的男人去禀报官府衙门,把我解救回家,后来慢慢的不敢在做这种想法了,真没想到就在认命的时候被侯爷您这个上天降下来的大善人给救出了地牢,那些天绝望的已经不行了,麻木的等着像以前生病没人搭理,死掉被拖出去埋了的姐妹一样,哪天死哪天算账的,看来上天是不准我死了。” 李钰松开抓住两女的手,温柔的把面前泪流满面的女人的一头乱发,一点点的弄顺,做的精心至极,一点一点一缕一缕…… “侯爷,您别弄了,奴家就是个下贱的人了,不想脏了侯爷您的贵手!” 李钰瞪着眼睛呵斥起来; “闭嘴!本侯不准你们这样糟蹋自己,你们被圈进地牢也是命运不济,怪不得老天,但是如今已经脱离了苦海,一切过去都是云烟往事了,本侯要你们从新生活,好好的过日子,不准你们在糟蹋自己!听见没有?” 面对李钰的呵斥七个女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心里暖暖的,感觉很贴心,没想到自己这些人都没人要的时候了,还能得到尊贵至极的侯爵心疼…… 两个中年女人实在忍不住了,慢慢的靠像李钰的身子,李钰一点也没有嫌弃的心思,伸开双臂,把两个女人搂在怀里,两个女人躲在李钰的怀里尽情的哭泣着,抽噎着。 李钰对着剩下的五个女人点点头; “都过来,侯爷搂着你们。” 五个女人都哭着点头慢慢的靠近过来,尽管根本躲不进着尊贵又温暖的怀抱,但是七个女人尽量的挤兑在一起紧紧的,意思是有了的。 一个年轻的妇人靠在李钰前方的两个女人身上,紧紧的抱着前头两个女人的身子,嘴里喃喃自语着; “这就是朝廷里册封的尊贵至极的侯爷的怀抱了吗?真的好暖和呀,都暖到俺心里去了呢?” 大家都看见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根本没有被郎君抱住,她根本没有躲进郎君的怀里,她紧紧楼着的也不是郎君…… 李钰又哭了! 昔春姐妹俩也哭了! 李钰身边几十个铁打的汉子也哭了! 腰上挂着四个人头的队正狠狠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眼神狠毒的瞪着远处被捆绑着的光头们! 时间就这样被凝聚了很久很久,直到李钰的腿脚发麻这才轻轻的说道; “好了娘子们,你们几个终见天日了,可是其他地窖里的可怜人还等着咱们去解救呢,走吧,你们跟着侯爷下去搭救她们脱离苦海!” 哭够了的七个女人高兴的点了点头,都放开了彼此,经过李钰的打气和思想安慰,七个女人已经正常了很多很多了,李钰随手又拉着两个年轻妇人的手,蹦蹦跶跶的跟着族人的带领,前往剩下的地窖,去继续妇女领头的思想工作! 等到李钰一个地窖一个地窖走过去,拿回自信的妇人越来越多了,终于最后一个地窖的女人哭着走了出来,李钰依然没有嫌弃她们,不偏心一个。 挨个的和一百多个女人拥抱,一百二十三个女人个个都找到了机会,在尊贵至极的怀抱里狠狠地哭泣了一场!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李钰拥抱着最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人,细心的给她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一个李氏二房的族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弯下腰行礼后,很小声的禀报着; “启禀郎君!咱们的族人们去了好多,给四位账房先生帮忙查数,已经把所有的银钱绢帛和粮食都清点好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49章 挂着人头的也会哭 第六百二十一章;挂着人头的也会哭 挨个的和一百多个女人拥抱了一遍,可怜的一百二十三个女人个个都找到了机会,躲在尊贵至极的侯爷的怀抱里狠狠地哭泣了一场!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李钰拥抱着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二十岁出头的小女人,耐心的帮这个哭的最可怜的女孩子梳理着凌乱不堪的头发…… 一个李氏二房的族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对着李钰弯下腰行礼后,用很小声的禀报着,生怕再吓住了这些可怜兮兮的妇人们; “启禀郎君!咱们的族人们去了好多,给四位账房先生帮忙查数,已经把所有的银钱绢帛和粮食都清点好了。” 李钰轻轻的拍打着怀里的女人后背,或者说这还是个刚长大的孩子! “算好了吗?他们这慈恩寺里到底有多少银钱绢帛,又有多少口粮?” 听到家主问话,过来禀报的族人立马拿出一个小本册轻轻的念着; “回郎君的话,银钱绢帛加起来一共有六百七十三万八千一百多贯,问那些假和尚,他们说这是从前朝就已经积累了好多年的,一直积攒到今天。” 李钰的嘴角斜着往上勾起,冷笑了两声; “哦是吗?那也够多了!一群不干活的畜生,居然能弄出这许多巨资,真是小看他们的本事了,我交代的那些银钱呢?” “启禀郎君,给娘子们安排的那两万多贯一个时辰前就拉回长安城大将军府里了,属下回去禀报夫人的时候,夫人说先拉回去再说,否则陛下安排的那些户部官员来到就不好再动了!” “你怎么跟婶娘禀报的银钱之事?” “回郎君的话,都是按照郎君的交代那些说的,只说大概有个两三百万贯上下,具体多少得等着账房先生过来清点,才能知道数目,于是夫人就安排了四个能手过来,清点了一个时辰出头。” “嗯,知道了。叔父知道这里的事情吗?” “回郎君的话,属下禀报夫人的时候,大将军也在场的,还没听完详细起来就走了,临走还和夫人交代,不回去吃饭,要在宫里陪着皇帝陛下用食。” “嗯很好。估计陛下安排的官员也快到了吧,我猜着顶多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到来的,这里的粮食有多少?” “启禀郎君,麦子和谷子加在一块儿算的,四位先生说,大概能有一百万石出头,哦对了郎君,先生们说许多银钱都是前朝的小钱,可能会有些亏损的,至少要亏损三十万贯上下。” 李钰看着怀里的女孩子不再哭泣这才轻轻的扭过身子,不过却没有放手,依然紧紧搂着这个胆子最小,已经吓傻了的女人。 “一百万石?” “他们这寺庙里的地窖哪能放下如此多的粮食?根本不可能的!到底还有什么路数?” “启禀郎君,地窖里的粮食也就十几万石,真正的粮仓在最后一座大殿的院子里,四边的禅房全都当做粮仓使用了,即便这样还没有放下,倒数第二进院子里也放满了一大半,几乎两个不接待百姓磕头的大院子全都是粮食。” 李钰瞪着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如此多的粮食呢?难道他们不吃不喝?” “启禀郎君,那些假和尚们都招供了,说是有些百姓拿不起银钱的,他们就会劝说百姓拿粮食当做孝敬佛祖菩萨的灯油钱,再加上这慈恩寺里本来的田地就很多,年年都吃不下一点的,所以才能有如此多的粮食!” 李钰笑了,笑的十分诡异; “这下好了,来赶个庙会散散心还能立下点儿功劳,而且这功劳似乎还是很不小的样子,看来草原人今年注定要凄凉喽!” 李钰耸了耸肩膀再次发问; “叫你们准备的一百多套衣服呢?” “回郎君的话,准备好了,夫人亲自出面,叫几个大管事快速安排的,装了五车,早就拉过来在前头第三个院子里了,一两百套呢,里外都有,且还是洗的干干净净的,也没有破损之处。” “做的很好,去叫族人们把车拉进来,再安排族人们进来烧水,这些女人很累了,恐怕是没有干活力气的,咱们就再帮他们一下只当积德好了。” “启禀郎君,昔春大娘子半个时辰前就交代下来了,这会儿前头院子里正在烧水,大娘子还叫属下腾空了一个院子,给这些娘子们洗澡用的。” “嗯?” 李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拿左手挠了挠头皮; “哎呀昔春大娘子怎么不见了?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吗?” 李钰刚说完,身旁的探春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启禀郎君,阿姐早就去前头安排了呢,娘子们洗过澡就能吃饭的,夫人知道这里多出来一百多个嘴,还特意又把咱们的厨子安排过来二十多个,这会儿都在二进院里的厨房哪里做饭呢,奴婢好像闻到香味儿了,我说郎君要不您就放开这个小娘子,让大家赶紧过去洗澡换衣服吧,换好了衣服咱们就能吃饭了,奴婢这个肚子也不争气,都叫了好半天了呢!” “你这小家伙,我也知道你不太饿的,肯定是想着这些娘子们可怜了才来催我的,真是和你阿娘一样的心善,难怪阿耶当年要选定你们姐妹两个做我的贴身,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呀!” 李钰微笑着说完对着一大群脏兮兮的女人说道; “走吧,本侯陪着你们去前头挑选衣服,然后洗个澡,轻轻松松的去吃一顿好吃的。” “谢侯爷赏赐。” “谢侯爷赏赐。” “谢侯爷。” 一大群女人都高兴的答应着,李钰也不放开手里的女人,直接拉着往前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哄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子; “娘子莫怕,本侯不是歹毒之辈,一会儿本侯不会进去偷看你洗澡的。” 跟着李钰的脚步前进的年轻女孩儿,眼泪再次流个不停,又往李钰的身子上靠近了一些走路,哽咽着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侯爷您是个好人,谁敢来说侯爷您半个不好,奴家就是不要这条性命也会咬死他的。” 李钰刷的一下停了脚步,整个女人团队都跟着停下来。 “老天!你原来会说话啊,还如此好听的声音,侯爷还以为你是个不会说话的呢。” 年轻女人凄凉的笑了笑; “启禀侯爷,奴家会说话的,只是被抓进来的这两个多月给吓坏了,差点就傻了! 今日能被侯爷您搭救脱离苦海,奴家一辈子都记着这个恩情不敢忘记,奴家不敢回家去的侯爷…… 奴家的男人死了好几年了,男人的阿娘,一直说我克死了他的儿子,动不动就把我往死里打,如今我不吃他们家粮食了,他们铁定要开心坏的。 如果我回去了,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丢尽了他们家的脸面,这次恐怕真的要打死我的…… 侯爷您家里有什么活让我干的吗?我啥都会干的,洗衣服喂猪,扫地,农耕,我啥都会的,真的侯爷,我没有骗您,我真的都会干这些,我娘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姐弟没有亲人!娘家阿耶阿娘早就没了,您放心吧侯爷,奴家吃的也不多,一天两顿就够了的……” 年轻的女孩子越说声音越小,但是依然倔强的不肯低头,壮着胆子看着对自己最好的尊贵小侯爷,满心希望这侯爷能收留下自己…… 李钰没有说话,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脸,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道; “侯爷有个养鸡鸭鹅的场子,你会养那些小鸭子吗?” 还在不停的瑟瑟发抖的女人听了这话眼睛骤然一亮,本来已经止住了泪水刷的一下又如江河决堤一样,不过女人没有哭出声,狠狠地点了点头! 李钰身边的探春也是哭的稀里哗啦,拿着丝巾给家主擦泪,哽咽着张开了樱桃小口; “我说呢!你这小娘子怎么古里古怪的,如此胆小,原来是之前就在受苦的,真可怜,你男人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打你出气?你有孩子吗小娘子,你要是有孩子就算了,你要是没有孩子,我去给你打回来出气。” 女人凄凉的摇了摇头; “回娘子的话,我嫁过去三个月我男人去河里洗澡的时候淹死了,奴家没有孩子,不过……你是打不过我男人阿娘的,她很有力气。” 探春哭着说着; “我能打过的,小娘子你别担心,我会带着些族人过去,我在我们李家身份也不低的,还分配的有四个护卫,我带着手下四个族人过去,那疯婆子敢跟我犟嘴一句我就能把她打的满地找牙,我家郎君说了满地找牙就是好多牙齿都被打掉了的意思。” “真的吗娘子?我给你磕头了。” 女人一句话说完干脆利索的跪了下去,很明显这是被欺负的狠了…… 李钰忽然大声呵斥了起来; “探春住手!别拉她!” “是郎君,可是她好可怜哦郎君。” 刚要伸手拉扯女人起来的探春,听到命令赶紧缩回了手。 “我知道她可怜,但是今天不准任何人拉她起来,她必须自己站起来。” 李钰说完看着地上傻傻的女人,还有那有些迟钝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道; “侯爷家里有很多差事缺人干活的,你想不想去干活?” 跪在地上的女人傻傻得点了点头,李钰再次发问; “到了侯爷的家里,就一生一辈子都是侯爷的人了,侯爷不会亏待你的,一天想吃几顿都行,侯爷家里能撑死你吃饭,还多的是上等料子做出来的衣裳给你穿,但是!你要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准给任何人跪下,侯爷手下的人只有站着死的,就没有跪下来活的,你记住没有?” 地上的女人呆滞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柔和清亮起来,一边不停的泪如雨下,一边轻轻的点着头! 李钰狠狠地拿右手擦拭了脸面,一把甩下一手的泪水,继续说道; “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别人问你是哪里人,你就说你是陇西李氏二房家的族人,记住没有?” 地上的女人始终没有出声,不过浑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剧烈的颤抖着…… 直到最后……无声的哭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软软的栽倒在地上,可是躺在地上的女人艰难的往前爬着,爬着,总算抓住了李钰的脚脖子。 李钰狠下心伸出手阻止了所有人上来搀扶这个可怜到快要断气的女人,对着地上的女人温柔的鼓励着; “侯爷知道你很累,也知道你过的很苦,你阿耶阿娘死的早,去了男人家里男人又淹死了,你男人的家人把你当做仇人一样打骂,你很苦,侯爷都听见了的,只看你瘦成这样,侯爷就知道你没吃过几次饱饭的,不过你得学会自己爬起来,自己站起来,侯爷知道你还有力气的,对吗?你能自己站起来的,对不对娘子?” 地上的女人实在没有力气回答了,不过还是倔强的点着头,一直点着头,只要李钰说一句她就会跟着点头。 李钰温情的话慢慢的叫可怜的女人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趴在地上的眼中开始变得越来越清亮,女人艰难的抓住李钰的裤腿,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尽管女人的两条腿不停的打摆子,可是女人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 李钰笑着再次搂主女人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再次前行,直到走去烧水洗澡的地方,李钰搂着女人坐进了一个宽大的太师椅里把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来人!给她拿些吃的过来,不要太多,她吃不下太多,会出人命的。” “是郎君。” 一个李氏的族人快速答应一声就要跑出去,李钰笑着呵斥了一声; “站住。” 正要离开去拿吃的小队长又扭过来身子站好; “是郎君,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把你腰上的四个人头扔了去。” 小队长哭丧着脸去解腰间的人头,李钰笑着骂道;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吧?又没说不给你往功劳本册上记,你哭丧着脸作甚?赶紧滚蛋!” 一说还让记到族事里,小队长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声答应着;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蛋。” 看着手下族人笑着跑过去拿吃的,李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这个蠢货都半天了,挂着四个人头,稀罕的像宝贝一样,一会儿摆弄摆弄,一会抱着看看,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蠢材一个!” 看着侯爷高兴,一百多个妇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为何,看着那个总是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壮汉腰上挂着四个人头,一百多个胆小如鼠的妇人,没有一个害怕的。 正在李钰大笑的时候,外头的族人拉着五个马车进来; “启禀郎君,五车衣服都拉来了。” “嗯知道了,好了娘子们,你们都去挑选一件干净衣服,然后跟着侯爷的族人们去该去的地方洗澡吧,洗完出来咱们就去吃好吃的喽,都别磨蹭啊,因为你们身体都不太好的,洗的久了就会晕倒,简单洗干净换个干净的衣裳就成了,侯爷还等着你们吃饭呢!” “是侯爷。” “知道了侯爷。” 一大群妇人都乱七八糟的来行礼,然后不争不抢的去挑选合适的衣服和鞋子,昔春带着一大群侍女远远的看着。 轻轻的吩咐身边的侍女; “去把挑选好衣裳的娘子们领走,安排她们排队过去两边厢房里,多安排些人手,洗完了给他们梳妆打扮,总不能一直披头散发的,影响郎君吃饭。” “是娘子,奴婢们记住了。” 李氏二房的侍女族人们,每个人都点了两三个娘子领着去早就准备好的厢房里洗澡换衣服。 扔了四个军功人头的队正尽量快速的小跑了过来; “郎君您看,我给这位小娘子拿了一碗小米粥,和一块儿卤肉,郎君您放心吧,厨房里的管事说,这一锅刚好忘记了时辰,卤的有点太烂了,这位娘子能吃的,属下还叫兄弟们端了一碗肉汤呢,一会儿就能拿过来了。” 李钰看着队正手里的吃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确实很烂,块头也很小,这点儿吃下去没事的,来娘子趁热把这一小块儿肉吃了,再把粟米粥喝完,然后再去洗澡换衣服。” “谢侯爷赏赐照顾。” 女人小声的谢了一句,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烂牛肉,一边惦记的看着那边正在挑选衣服的人群。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0章 给你们见识下无赖风 第六百二十二章;给你们见识一下无赖的作风 李钰看着队正手里的吃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确实很烂,块儿头也很小,这点儿吃下去没事的,来娘子趁热把这一小块儿肉吃了,再把粟米粥喝完,然后再去洗澡换衣服。” “谢侯爷赏赐照顾。” 女人小声的谢了一句,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烂牛肉,一边惦记的望向那边正在挑选衣服的人群。 李钰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给她顺气小声的安慰着; “娘子不必担心,衣服拿来了很多,足够你一会儿过去挑选,这些也就是将就着穿几天,等咱们回了庄子里,侯爷叫那些裁缝给你好好做几套新衣裳。” 被说中了心事的女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吃完了一小块儿烂牛肉,又抱着一碗粟米粥吸溜了起来。 李钰耐心的等待着女人吃完一碗粟米粥,看着明显有些力气了,这才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把这碗肉汤吃下去,长点力气再去洗澡。” “嗯。奴婢谢侯爷赏赐。” “吃吧别说话了。” “哦。” 看着女人吃完一碗肉汤,明显又精神了一些,李钰指着跟前站着的一个侍女说道; “去吧,跟着她过去洗澡换衣服,侯爷就坐在这里等你回来。” “诺。” 女人学着侍女行礼的样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答应着。 “她身体不大好,你们两个帮着一点儿,别洗太久给弄晕了。” “诺。” 女人被两个侍女搀扶着走几步回头看一次,走几步又回头看一次…… “去吧,侯爷说话算数,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坐着等你回来。” 女人这才跟着两个侍女离开,女人刚走开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外头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没多大一会儿,一群官员就在火把下出现,一行人快速的走过来见礼; “拜见侯爷。” “诸位快快免礼,本侯累了一天了实在没有力气迎接诸位进来,还请多多包涵呐!” 看着想要起身还礼的李钰,好几个官员争抢着上来按住; “侯爷您这是作甚?赶紧坐下说话吧侯爷哎!侯爷您可是尊贵至极的身子呐,劳累成这样,还要惦记着朝廷,来的时候陛下还交代我等,要带几句话给侯爷您呢,陛下交代我等提醒侯爷让您记得吃好喝好,睡足够觉,说是在外头不比在家里,夜里可别着凉了去。” “多谢皇帝陛下的惦记和照顾,臣心里感激不尽了。” 李钰一脸严肃的说完场面话,这才看着进来的一大群官员; “诸位是吃了饭再开始?还是……” 一个领头模样的官员陪着马屁般的笑容,低三下四的回应着; “回侯爷的话,来前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不知侯爷所说的银钱绢帛放在何处,大概有多少数目?那些粮食又有多少?放在附近的仓库还是地窖里头? 呵呵!侯爷容禀,下官等人也是听旨办差的,侯爷您看这天都已经黑了,下官等人今夜怕是歇息不成了,按照朝廷里的规矩,得分成三波人马各自清点各自的,嘿嘿,侯爷您看能不能给个方便,放下官等人进去……” 领头的官员说完旁边的几个户部小官都来陪着笑脸相迎; “可不是嘛,侯爷您看,真是天色已经晚了的。” “是啊侯爷,您看这事儿……” 不能怪这些官员没有骨气,实在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呀,听说那杀将秦琼没有遇到李氏二房老族长的时候,还被逼迫着卖过黄骠马呢! 更何况诺大的朝廷?月月年年都是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的,说句拆陛下台的难听话,这两年要不是眼前这位活财神呐……指不定……是否又换了一个朝廷上来呢…… 如今人家出来散散心都能弄出许多银钱绢帛,听说还有许多的粮食呢,皇帝陛下在宫里的时候可是交代的清楚明白,莫要招惹这个泼皮发火,得顺着毛梳下去的,皇帝陛下和一堆秦王府的能人们都猜测着至少也得有个两三百万贯上下的,没看那会儿一群大人物们给高兴的?皇帝陛下一听几位文武重臣猜测有两三百万贯的银钱可以进账,嘴都快合不上了! 朝廷的库房里这会儿早就没有几个大钱了,皇帝陛下又开始到处挤兑长孙尚书,又开始了四处找毛病罚人俸禄,傻子都能猜测出来,朝廷又被掏空了,这正瞌睡呢送来个枕头,能不高兴吗? 来的时候皇帝陛下可是反复交代了好几遍,不要招惹他个泼皮,那些钱给他分上一成,只要他好好配合就成,也算他辛苦一场为朝廷办差的补贴了! 看吧!皇帝陛下都这样说了,谁敢来胡乱说话?皇帝那里多少文武都和这泼皮有深厚关系的,偏偏一个也不肯过来主持大局。 最后……就派了这几个从六品的小官过来,傻子都知道今夜的差事恐怕是不好处置完美的! 所以一群人只能点头哈腰的说好听话了,能哄住这个少年人就最好…… 果然李家侯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群官员; “不对呀,陛下就派了你们这些人过来?户部里主事儿的,我可是知道好几个呢,你们一群我也就见过两三个,我记得你,你!你是个从六品官吧?” “侯爷您记性真好啊,下官就和侯爷您见过两次,您就记住下官的品级了,下官真是佩服至极呀!” “那是!不看看侯爷是谁?本事可大着呐!” “启禀侯爷我等都是从六品的,额……刘主薄倒是个正六品的,侯爷您有什么觉得不周到的地方,或者有什么需要之处的话……要不侯爷您说道说道?” 李钰大腿敲到二腿上不紧不慢的晃荡着; “哎呀!也没什么说道的,本侯今日就是出来散心的,结果一不小心给朝廷又弄出来这许多银钱,哎对了诸位,说起来这户部的官员了,便是长孙叔父不来,好歹也叫两个侍郎叔父过来一个吧?哪怕卢家兄长过来主持一下大局也算行啊!怎么你们一群都是六品?难道怕我讹人?不给你们放行?” “没有没有,侯爷您真误会了。”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 “这个……启禀侯爷,尚书和两位侍郎,还有卢大掌柜,都在陛下的书房里商量事情,一时间走不开身子,所以陛下就派了我等前来查看,侯爷您放心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哦没有就好,唉……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呐诸位,你们可不知道啊,这慈恩寺里的假和尚都有三四百个之多,我带来的那些族人,哪里能是对手?” 一群户部的官员听到这小侯爷开始耍无赖,总算明白为何都不想来了,领头的正六品官员只能硬着头皮说话了; “额!这个……侯爷容禀,侯爷家的陇西李氏二房,那个……几百年来一直是战力极其彪悍的,就这些个马匪假扮的和尚……下官猜测应该翻不起大浪的,不知侯爷以为然否?” “那肯定了,就这点儿人马,连个跳蚤都不如的,本侯灭杀他们那是易如反掌,不过咱们老祖宗有句话说的还真是贴切的不行,本侯也是不得不感慨万千呐!” 李钰说完打了个哈欠,慢慢的闭上眼睛,靠向太师椅后背似乎是发困了…… 领头的正六品官员偷偷拽了一下旁边的同僚,后者立马会意,凑上来小心的接了一句; “侯爷说的是,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可不是胡吹大气的,只不知侯爷您说的是老祖宗们哪些……下官等人也想聆听教诲一二,万请侯爷不吝赐教!” 总算等到李钰又睁开眼睛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得!皇帝陛下果然料事如神,说不能呛侯爷的,还得给侯爷一些赏赐,看吧!这还没说呢人家就来要了! “哎呀!打是肯定能打过滴,但是本侯的族人也伤了好几十个,恐怕没有半年以上,难以恢复身子,就不说没办法干活的事儿了,汤药都得花去好多银钱绢帛的,唉……” “启禀侯爷,来的时候陛下有话,说侯爷这次散心还能惦记着朝廷,要赏赐侯爷您呢!” 李钰看到那个最胆小的女人洗过澡穿了干净衣服打扮好出来,看见许多官员站在火把下,吓得哆嗦着不敢过来,赶紧摆了摆手; “莫要害怕,这些都是朝廷里的官员,过来侯爷这里。” “诺。” 年轻女人低着头快速走到李钰的身边,尊贵至极的侯爷果然在这里等着,也没有嫌弃自己,还是像救自己出来的时候那样把她搂在怀里坐下,年轻小女人紧紧的搂住李钰的腰,钻进李钰的怀里闭上眼睛不敢看人。 “看看吧?看看把百姓们都坑成啥样了?好好的娘子给折腾的人都傻了,由此可见这些穷凶极恶之辈是多么没有人性,诸位可是没有看到那白天厮杀时的场面呐,好家伙!把我的族人往死里打的,能不受伤吗?” 一群户部下来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摇头吧又不敢,想说话吧,又怕说错了什么…… 傻子都知道这侯爷的族人没死一个的,没看这宽敞的寺庙里李氏二房的族人个个都是有说有笑? 众人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看到有十几个壮汉聚会在一边,各自炫耀自己手里的东西,刚开始都没有看清十几个壮汉聚会是在干什么,等到身边的差人把火把靠近的时候……一众官员才看的清楚明白,一群李氏族人手里拿的竟然都是血淋淋的人头,直把一群文官看的神魂皆冒!满头冷汗! 带着一两百个这种恶鬼夜叉一般的族人出来散心,寺庙里的假和尚能打伤他们?恐怕李氏二房的族人们连个重伤的都不一定有,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场屠杀了,要说他们李氏的族人伤了几十个,说出去鬼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谁也不好把这些事儿点破,皇帝陛下缺钱人人皆知,朝廷里国库空虚这些户部的官员最是明白,一听说这寺庙里有三百万贯上下的银钱绢帛,皇帝陛下笑的合不拢嘴,所以今夜来的目的是把银钱和粮食全部弄走,你把这小侯爷惹毛了不让你进去,你还拉个狗屁? 皇帝陛下特意调派了五十名南衙禁军过来是干啥的?可不是来跟侯爷打架的,那是来拉银钱绢帛的,那是来拉粮食回去的,领头的六品官尝试着说道; “这些祸害就该千刀万剐,真是胆大包天至极,竟然敢对侯爷大不敬,还敢出手打伤侯爷的族人,下官觉得就是全部被斩杀了也不冤枉他们。” 李钰好不在意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嗯不错!你这个官说话本侯喜欢听,确实也不冤枉他们的,把天下的光头都杀了也算正常,本侯觉得这些西方过来的教派没有什么好东西,应该把他们赶回老家才对。” 李钰这些疯狂的话哪个敢接?没人敢接腔的,全天下也只有这一个人才敢说这种胡搅蛮缠的混蛋话了。 “额!启禀侯爷,陛下有交代,说是侯爷今日辛苦了,得给些赏赐,下官也觉得陛下圣明,要不然侯爷您的族人们,那些汤药钱……总不能叫侯爷您自己出的,侯爷您说是不是?” “那是!不知皇帝陛下这回要赏赐我多少银钱绢帛?” 领头的官员心里琢磨着还是先说一半儿,然后慢慢抬价到陛下的数目一成,所以陪着笑脸回应; “回侯爷的话,半成,不知可够……” 领头的正六品官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钰打断了; “臣多谢陛下照顾。” “好啦好啦!你们可以去最后头的那几个院子里数钱啦,银钱绢帛加起来一共有六百七十万贯上下,麦子谷子一百万石出个头,就你们带来的几十个人能不能一夜拉完就看你们的本事喽。” “啊?” “老天爷呀!” “什么?” “六……六百万贯?” 一群户部的官员听得目瞪口呆,然后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商量了起来,李钰拉着怀里的女人站起身子; “来人呐!” “人在!” 一会儿带主薄们过去拉钱,莫要走错了地方打扰本侯歇息。” “唯!” “诸位请便吧,本侯可是饿及了的。” “好好好,侯爷您请。” “侯爷请。” “侯爷慢走。” 已经走出去的李钰摆了摆手,身后领头的正六品官员擦拭了头上的冷汗; “快!赶快派几个禁军回去,跟陛下禀报清楚,可不是两三百万,是六百七十万贯,还有一百万石谷粮呢,指望五十个人就一夜拉完是不可能的。” “是是是,员外放心,下官亲自回去禀报就是,员外您先带着剩下的同僚去后头查对数目,下官带着人马随后就来,不敢请教员外得再来多少人马才能够用?” “多少?之前陛下派来五十个禁军原本想着就是两百多万贯的事儿,哪能猜到有这么多?而且还有这许多粮食?我看没有五百人马是不行的。” “是啊是啊,员外说的对,至少也得这个数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1章 天不灭人也 第六百二十三章;都是死脑筋天助我也 长安城!尉迟大将军府! 随着报信儿的人回来,尉迟大将军府里乱成了一锅粥。 大将军夫人坐在正堂里不停的催促着族人; “老六,宝林出去打听消息还没有回来吗?” 一个和尉迟恭长得差不多壮实的黑脸汉子愁眉苦脸的回应着; “回嫂嫂的话,宝林他还没有回来呢。” “唉……” 尉迟夫人长叹了一口气; “早就说过你兄长无数次了,那脾气得改改,现在可不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了,如今国泰民安,武将没有了用武之地,轮到文官治理天下了,咱们武将世家的脑袋瓜子哪里能比那些文臣转的更快?处处都是陷阱,一个不对就要招惹祸事回来的,看看吧!这不就是应验了老身说过的那些话?” “大嫂,您别怪兄弟我多嘴,那姓崔的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家大兄为皇帝陛下出生入死多少次了?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厮杀了那些年,居然被他个杂碎说成是想要造反的贼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兄的脾气岂能忍受下此等羞辱陷害?换谁都会不痛快的!” 尉迟夫人不耐烦的看着正堂里全跟着点头的族人兄弟们; “这会儿痛快了吧?被人家抓住把柄不丢手了,咆哮朝堂,当殿想要行凶杀人,还是一个没有被定罪前的五品的文官,你家大兄也给去了一卫大将军的职务,丢进了大理寺牢房待审,叫你们多忍忍多忍忍你们就是不听,一个比一个的火爆,都是一根筋的不拐弯,我问你们这会儿该找谁说请去?” “这个……” “嫂嫂,咱们……咱们应该去找房杜两位仆射……” “是啊是啊嫂嫂,要不您去宫里拜见一下皇后殿下?” “我觉得应该去找秦大将军和程大将军!” 看着一群二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找这个找那个,尉迟夫人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伯伯叔叔们呐,这会儿找谁都说不成的,大唐律法在这里摆着,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那九五至尊皇帝陛下也不敢轻易的在这个大事儿上头糊弄,律法一事有关朝廷社稷安稳,天下大治,若不是在朝堂上也不可能如此严重,偏偏你们家族长闹腾的是朝会,是在皇帝陛下的大殿上,这会儿见谁也没用,真要是有人能化解这场危机留下族长性命,必定是那蓝田县侯一人了,也只有他那奇怪的脑袋瓜子,和层出不穷的鬼精灵注意,才能把这件事情逢凶化吉,按照以往的法子进行,到底都是无用功一场,耽误下去大将军的性命还不容易保住的。” 尉迟夫人的话刚一说完立马有几个族人出来抬杠了。 “嫂嫂,我家兄长为皇帝陛下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难道出事儿的时候皇帝陛下就不管人的死活了吗?” “正是如此!大兄可是陛下手里有数的猛将,我觉得陛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肯定也在着急的想办法!” “可不是嘛,大兄还有一群要好的大将军兄弟呢。” “就是就是!即便关系不厚起码大家都是武将派系的,应该不会看着自己的阵营里被一个一个拿下吧?” 尉迟夫人这次总算是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我不想把事情寄托到期待上,得主动出击才好,陛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那些大将军们也会积极保全族长性命,但是咱们也不能就此松懈下去,还得多想办法的。” “不错不错!” “有道理,大有道理。” “嫂嫂说的正是兵家最要紧的事儿了!” 正在一群人眉头不展的时候,外头一路叫喊着闯进来尉迟宝林; “儿回来啦!儿回来啦!” “你慌张个什么?先把气儿喘匀实了再说不吃!” “是阿娘。” 跑进正堂里的尉迟宝林连连点头,一把抓起八仙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水,咕咚咕咚吃了半壶这才擦了嘴角; “启禀阿娘,诸位叔父,儿去大理寺见了阿耶,戴正卿儿也见到了,还跟儿说了具体的来去……” 一听说见到了正主和大理寺的能人,尉迟夫人着急的站了起来; “如何?” “是啊侄儿,到底怎么样了?” “宝林快说说,大理寺正卿是怎么看的,怎么说的。” “哦,启禀诸位长辈,戴正卿说的很是详细,皇帝陛下也很紧张阿耶,所以才选择把阿耶关在大理寺,由戴正卿关心照顾,人家也说了阿耶出来之前或者咱们想到办法解救之前,人家就在大理寺衙门里吃住,绝不离开衙门一步,就是怕有小人下毒谋害阿耶。” 尉迟夫人紧张了一天的心总算放松了一点儿,排着胸口坐回太师椅里; “好好!有戴正卿这句话,老身就放心他个死老头子了。” “看吧嫂嫂,我就说皇帝陛下也会紧张的。” “那是!咱们尉迟家可是皇帝很重要的战力,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皇帝陛下肯定要紧张了,大兄的战力四海皆知,若是不提智谋的话,几乎可与那绝世杀将秦琼比猛了!我就知道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群尉迟族人都是高兴的不行,唯独大将军夫人严肃的看着儿子; “别光捡着好听话来安慰老身,我就不信那裴老仆射能轻易放过咱们?戴正卿还说了什么你不要隐瞒,仔细的说来大家一起参谋参谋长短厉害!” 一说到这个尉迟宝林就耷拉着肩膀,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口气; “唉……阿娘果然料事如神,人家也说了,皇帝陛下和房杜两位大能都是皱眉不展,现在就是一个计谋,拖!” 本来还在高高兴兴的尉迟家族人听说皇帝陛下和秦王府最聪明的两个大能都无计可施,众人走跟着沮丧起来! 尉迟夫人紧紧的皱着眉头; “拖?能拖多久?明日上朝那裴老仆射若是按照大唐律法奏请皇帝陛下安排三司审查,该当如何?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案子,证人就是满朝文武,罪名就是咆哮朝堂,预要谋杀朝廷的五品文官,这要追究起来,能拖几天?你阿耶焉能留下性命?” 尉迟宝林被老阿娘逼问的也是一头大汗; “这……阿娘……这会儿谁也没有办法下手的,就是因为案子太简单了,所以那些大能们都不好想出来解救的办法! 不过已经得到准确消息了,皇帝陛下今夜就会得上风寒,恐怕明日是上不了朝堂了,即便三省六部统一左右,想要给一卫的实权大将军定罪,没有皇帝陛下的手令召书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所以说阿耶暂时还是很安全的,阿娘您先别着急,只要拖下去,总会想到解救办法的。” 尉迟夫人着急的拿手指点在儿子的额头上; “你糊涂!” “怎么了阿娘?拖下去不好吗?” “你说好不好?躲得过明天能躲过下个月?能躲过明年?你们就不想想那裴老仆射的本事?那是轻易好惹的?” 经过尉迟夫人指点,在场的尉迟族人这才想起来裴寂的厉害之处; “唉……可不是嘛,人家在太上皇当权的时候就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如今还是个掌控大权的重权的,大兄弄死了他手下的兵,人家岂能善罢甘休?” “是啊!人家和太上皇那是一辈子的老兄弟,太上皇最倚重的大臣,连皇帝陛下都得尊敬人家一声老叔父,代表着太上皇一派的力量,怎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斩杀皇帝臂膀的绝好机会?” “唉……” “那怎么办?咱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呀阿娘,陛下和房杜两位能人都被逼迫的用拖字决,咱们还能如何折腾?” “是啊……” “你糊涂,我教你今天出去顺便打听你那好兄弟蓝田县侯呢?他今日干什么去了? 最近阿娘可知道他的来去底子,他自从来到了长安城里,在宫里没住几天又回去了大将军府。 我还听你阿耶前两日回来说,皇帝陛下埋怨说他屁股还没有把宫里的宅子暖热,就着急着回去了秦大将军府里生活,皇帝陛下还骂骂咧咧的说他蓝田县侯不当人子,应该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多孝敬孝敬皇后殿下,看吧!我可知道他还没有离开长安城的。” “哦,您说这个啊,儿打听是打听了的,可是那李大还没有出仕为官,又不参与朝廷里的政事,阿娘您打听他李大能有个什么作用? 他顶多就是去胡搅蛮缠一通,便是他和律师交厚,也劝不住律师的阿耶放手的,这种大事儿上头,裴老仆射铁定不会估计他儿子的脸面。” 尉迟夫人被一根筋的儿子气的七窍生烟,手指接二连三把尉迟宝林的头点的前仰后合; “老身自认聪明绝顶,怎么生了你个糊涂虫出来?” “怎么了阿娘?儿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阿娘教你多少次了,这辈子一定要和李大郎交厚一生一世,才能保证咱们尉迟家族的继续兴盛,你都当做了耳旁风吗?” “儿记着呢阿娘,且和李大又脾气相投,一直交厚着呐!” “蠢材!你只看表面,就没看看那蓝田县侯的能耐?人家还没有成男就已经是尊贵的县侯了,将来来了得?” 一群尉迟族人都迷茫的看着娘俩,尉迟宝林也挠了挠头; “阿娘?他李大总是说要当个舒舒服服的王爷,总不会是真的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一个,又是皇帝陛下的活财神,别看皇帝陛下总是恨不得把他踢出长安的样子,我觉得李大以后弄个异性王爷的事情绝对有可能的,你们不想想他的本事?那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儿?哪个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人家脑袋瓜子灵着纳!随便动动都是上策一堆,老身不想和你多啰嗦了,你只说李大朗现在何处?你快些去找到他,把你阿耶的事情说个明白清楚,他一定有办法的。” “哦,回阿娘的话,一大早就带着小怀道兄弟俩去城外的慈恩寺赶庙会散心去了。” 尉迟夫人着急忙慌的推着儿子; “快去快去,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城门还没有关闭,你快快出城去找他。” 就在娘俩拉拉扯扯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下人的叫喊; “报……” 一个尉迟家的族人一路叫喊着从院子里快步跑了进来; “启禀伯母,侄儿打听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快快说来?” “快点说别耽误了!” “磨蹭什么呢你?赶紧给你伯母禀报清楚。” “哦,是是是,阿耶,叔父们暂且不要慌张,儿也不知道这消息对咱们有没有用,也是无意中听来的。” 尉迟夫人看着还在啰嗦的族人,直接呵斥了起来; “有屁快放!” “是伯母。” “启禀伯母,儿下午的时候去杜仆射府里打听消息呢,本来杜仆射刚刚下值从皇帝陛下哪里回到府中准备歇息歇息,屁股都没把太师椅暖热呢,秦大将军就去了杜仆射家里,拉着杜仆射就去宫里找皇帝陛下说事儿。” “什么事儿快快说来?” “快说?” “再敢卖关子老子抽死你!” “是是是!” 面对一群虎狼一般的将军报信儿的尉迟族人不敢耽误赶紧继续; “整好儿去茅房的时候听到几句秦大将军跟杜仆射说的话,原来那李大郎又惹祸事了。” 尉迟宝林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他去赶个庙会凑凑热闹散散心还能惹个什么祸事?” 尉迟夫人黑着脸瞪着儿子; “孽障!不准打岔,叫你阿弟说正经事情!” “兄长你可不知道了吧,刚冒出来的消息,还没人知道呢,小弟听了赶紧跑回来禀报,那李大朗出城去散个心的功夫结果又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出来! 叫手下的护卫斩杀了两百多个慈恩寺里的光头呢?这还不叫祸事吗?那法雅大师和太上皇都关系厚重,手下徒弟被李大朗斩杀两百多个,岂能开心的起来?我估摸着几百人的血应该把寺庙的土地都流满了。” 尉迟宝林的三叔高兴的咧开嘴巴; “这下好了嫂嫂,裴老仆射又多了个仇人出来。” “是啊嫂嫂,那法雅老秃驴和裴仆射可是大半生的关系了,法雅铁定要找裴仆射出气的,应该没工夫来纠缠我家大兄了吧?” 尉迟夫人眼冒精光催促着儿子; “快去快去,带上些咱们得族人去找你兄弟,把那些和尚秃驴杀光才好呢,先叫他们首尾不能兼顾再说下一步的动向,把李大朗拉过来和咱们尉迟家一块儿和太上皇的派系厮杀个两回,族长就能有救了。” “啊?阿娘?您就这么确定?法雅和尚可不是那些五姓七望里的后辈儿,裴老仆射更不是好惹的人物,我看不好整的。”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老身不是叫你带人去找李大吗?快去快去!老身今夜也得忙活起来了,老六叫孩子们给我备车,我先去秦家妹妹那里坐坐,再去杜家娘子屋里吃些白酒……” “是嫂嫂!这就安排下去。” “哦,好好好,儿就去,就去。” 尉迟宝林摇了摇头,无奈的离开了正堂,他始终怀疑,李大的本事是否能斗得过高高在上的老狐狸,毕竟那些人可是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2章 礼部闹出来的洋相 第六百二十四章;礼部闹出来的洋相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正在召集紧急会议,听秦大将军和杜仆射来宫里报的惊人消息,皇帝陛下暂时忘记了手下第一号打手尉迟恭被打入大理寺牢房的闹心事儿。 看着激动无比的皇帝陛下,一群重臣也跟着开心,总算有个好听一点的消息了,长孙无忌笑着开口;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户部如今只剩下了两万多贯银钱了,这半天的功夫又多出来三百万贯,咱们可就不用再担心许多事情了。” 李世民在偏殿里转了几圈之后重新坐下,高兴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回咱们君臣可以暂时踏实下来了,无忌呀,咱们可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花钱了,朕还有许多大事要办呢,这些钱得好好留着不能乱动。” 长孙无忌也是郁闷至极了,这横竖都让皇帝陛下一个人给说完了,没有皇帝的命令,自己敢那么大手大脚? “是陛下,臣记住了,不过……陛下您也知道的,南方的水患年年有事,年年都要拨款修造河堤的,要是南方的水患成灾,咱们的粮仓……” 长孙无忌说了一半就闭住了嘴巴,赶紧去看着房杜二人,杜如晦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帮吧!自己问陛下要钱更换铠甲的时候,人家都站出来帮忙了,这会儿也得帮人家,更何况南方的土地向来是天下的粮仓,岂能不顾? 杜如晦长叹一声后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痛也不行,南方的水患必须拨款,陛下想要做的事情臣等都心里清楚,但是事关重大不可不顾,还是狠心花钱的,臣也不想多说的,却又不能不说请陛下明鉴。” 刚才还为多出来两三百万贯银钱而开心的李世民又黑了个脸一句话不说,这三百万还没有到手呢,这边就有地方花了,真他娘的…… 正在皇帝陛下不高兴的时候,房玄龄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再来禀报一下,臣管着礼部,许多事情都是关系着朝廷脸面的。 前年和去岁臣等就和陛下禀报过了三次,可是陛下这边要更换十六卫儿郎的兵器铠甲,那边又要修造全天下的义仓,还要照顾南方的水患…… 臣一直在压着礼部的官员,大家也只能一忍再忍,这会儿十六卫的事情已经安排到位,天下的义仓也都修造完成了,臣实在不敢再忍,再忍下去就是对陛下的不忠了!” 李世民如何不知房玄龄要说什么?用脚指头猜测都能清楚,这是来要钱的了,可是又不能堵住人家的嘴巴,人家说的都是他娘的正经事儿,郁闷至极的李世民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说吧,总不能堵住爱卿们的口不让言语吧?” 房玄龄就像去年杜如晦要钱的时候同样的厚脸皮,像瞎子一样看不见皇帝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了的表情,站在皇帝的跟前再次弯腰行礼; “遵旨!” “启禀陛下,臣要说的是有关天下各级衙门的用事,此事已经按住耽误了两三年了,今日臣一定要给陛下您禀报清楚的。 还是那句话,上到朝会上的用度和文武大臣的朝服,下到各级衙门的仗仪用事,官服,俸禄,等等,这些可都是朝廷的脸面,陛下的脸面,所以臣不得不厚着脸皮说说下去了! 我天朝上国向来是四方臣服的天下正主,如今朝廷的礼仪用事却还是多年前太上皇置办的那一套行头。 文武大臣们也都是穿着破烂不堪的旧朝服上殿,此事关乎我天朝的威仪,还有朝廷的脸面,再不更换新的用度,等到年底的时候四方来朝八荒来恭贺的时候,恐怕又要被人诟病许多,总是这样被人嘲笑……臣觉得愧对朝廷,愧对君王,愧对陛下呀!” 李世民本来只是不高兴,这会儿给弄成了难看丢人自己也觉得……皇帝陛下终于低了头,不去看任何人的脸面…… 秦王府的文武一群,都佩服至极的看着房玄龄,好家伙!房仆射真是有种敢把皇帝陛下的文武重臣说成是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叫花子……佩服佩服…… 房玄龄正要准备着往下继续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那边人群里坐着的程咬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然后站起来扯着嗓子叫喊道; “可不是嘛,陛下您看看臣这朝服?这都破成啥样了都?这也就是比叫花子强了一点儿半点儿,臣都穿了七年半了,陛下您看,您看这里,臣都缝补了好几次了……” 牛进达向来都是程咬金的应屁虫,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衣裳,给皇帝验证房仆射真心没有说瞎话; “陛下您看,臣这衣裳也是如此……” 牛进达扯着自己的衣服还没说完一句呢,那边李世民就忍不住了,冷冷的看着这边的两个憨货; “你们俩不说话没人当你们俩是哑巴,给朕闭嘴坐下!” “哦。” “是。” 两个人无赖一样耸了耸肩膀,答应一声后各自坐下,临坐下的时候还扯着自己的衣服向周围的同僚们仔细展示了好几下,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两人的小动作看的李世民恶心至极!本来就够难看了,这俩家伙还如此这般,等于是在打皇帝的脸了!李世民冷着个脸都恨不得上去抽他们几个大嘴巴子! 看着几十个重臣都在忍不住观察自己的旧衣裳,李世民也是脸红脖子粗,假装拿起了一个奏本查看着…… 房玄龄又行了一礼不等皇帝开口直接继续刺激着皇帝陛下的脸皮; “臣有些话说的可能过了,但是臣没有说一句瞎话,经得起陛下去考察,就这还是长安城里的现象,多少还算有些脸面的。 下头的州县官员那才是可笑至极了,前阵子州县的礼官来我礼部聚会,其中许多人都是穿着打补丁的官服来的礼部,还好是在礼部,要是在别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花子聚会呢! 就这还不算完呢,陛下您是不知道啊,更有那二十几个可笑的,你没有官服哪怕穿个平时的衣裳也成吧!可那几十个蠢货,也真是有心的,竟然穿着前朝的官服来我礼部觐见,弄的臣当时哭笑不得,责骂他们吧,不知从何说起,不说吧又不像那回事儿……” 李世民越听脸色越红,又换了个大大的奏本伸展开,遮挡住了整个脸面,房玄龄还没有说完呢,就被那边程咬金和牛进达的狂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吗?确实很好笑! 好多文官都低着头,尽量忍住不笑,武将们也是憋的脸脖子通红,还有些武将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唯独程咬金和牛进达两人,笑的放肆至极,那程咬金笑的前仰后合还眼泪直流,一边笑着一边拿袖口擦拭着…… 这回连李世民都忍不住笑了,不过还好有宽大的奏本遮挡,没人看见,李世民也很无奈的! 没有钱的时候所有人都可怜兮兮的过日子,自从李大朗变着法的弄出许多银钱绢帛后,不但没有叫朝廷舒服,反而刺激的处处出来要钱,自从李大朗在长安活跃之后,几乎看到皇帝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是伸手要钱的,都在有意无意的诉苦,弄得李世民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能躲过去的,李世民也清楚,朝廷的无底洞太多了,一直压着不解决确实也不是个事儿,无奈的李世民放下了奏本,想要直接面对现实,刚好那边两个狂笑的大将军也总算止住了小声低下头去。 “唉……” 长叹一声的李世民总算开了金口; “爱卿说的这些朕也有惦记,朕也想大大方方的解决,可是朕又不是会屙金溺银的,总不能拿着大刀去拦路抢劫百姓吧?” 房玄龄着急的往前站了一步,他不能不着急,看着皇帝的意思恐怕是不想答应自己的请求了。 “启禀陛下,也不要多少银钱的,给臣三百万贯,我礼部上下十年内都不会再找陛下伸手的……” 这次轮到李世民一惊一乍了; “什么?三百万贯?爱卿你可真敢张嘴呀?叔宝刚送来个好消息,那孽障从慈恩寺里查出来两三百万的民脂民膏,你这边开口就给全要了过去,我说玄龄呐!要是慈恩寺里弄回来的不够三百的数目,朕是不是要拆房子卖瓦片给你凑齐整出来? 诸位爱卿也都来说道说道,这李大朗不冒出来的时候,咱们君臣还能相安无事,朝廷也还能凑合着过日子。 自从那孽障冒出来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注意,给朝廷前前后后也弄出来三千万出头了吧? 不但没有解决饥荒,反而越来越不够用了,如今这日子过得朕都糊涂了,多出来几千万贯了,历朝历代也没有能在前后两年内弄出来这些数目的吧? 不但没有使朝廷富裕,反倒是越来越缺钱了?朕实在是想不明白的,这要是没有慈恩寺的民脂民膏,户部还要不要安排南方的水患问题? 礼部还如何惦记朝廷的脸面?有道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诸位爱卿也都畅所欲言,为朕分忧解难一回吧!” 得!皇帝陛下不想给房仆射银钱,傻子都看出来了,还把烫手的山芋给扔了出来,这怎么接话? 向着皇帝陛下?那就要得罪房仆射了,而且还要继续穿着叫花子衣裳上朝聚会,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 可是……向着房仆射吧,又要得罪陛下这边,如今皇帝的心思已经都要摆到桌面儿上了,杀进草原一雪前耻,都成明面儿上的事情了,武将们从心里出发,还是向着皇帝的,不打仗要武将们干啥?况且都等着再立战功封妻荫子呢,没有战事还立个屁功? “启禀陛下,臣觉得房仆射说的很有道理,事关重大,应该顾及天朝的脸面,请陛下慎重考量。” “正是如此,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群文官都冒出来支持房玄龄,场面开始出现转折,武将们都在忍着没有吭声,好一会儿了程咬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陛下,俺老程觉得,这叫花子衣裳还可以再穿几年的,陛下的大事要紧,不能胡乱花钱了。” 李世民总算听见了反对出钱得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怎么琢磨都觉得程大魔王的话别扭至极! 牛进达也站了起来附和; “是啊陛下,兵者国之重器也,不可轻用,但是必须要有足够的威慑力,否则岂能震慑四年八方的宵小之辈?十六卫儿郎的用度还在紧缺呢,陛下您可不能胡乱花钱的。” 李世民开心的夸赞着牛进达; “爱卿所言甚是,甚合朕意呀!” 杜如晦这次不再霸道了,兵部已经从朝廷里拿走了两千多万了,要是再贪婪榨取下去,恐怕会引起众怒的,想到这里杜如晦毫不犹豫的来了口; “陛下,启禀陛下,我朝的脸面也是至关重要的,陛下心里所想不也是脸面上的事情乎?请陛下明鉴!” “这……” 听了杜如晦的话李世民也是纠结至极,可不是嘛,杀进大草原也是为了脸面,这礼部的事情同样也是脸面,而且还脸面的厉害呢! 无可奈何李世民随口感叹了一句; “唉!要是慈恩寺里能弄出来五六百万贯的银钱绢帛就好了,朕就大大方方的给礼部拨款三百之数,问题是没有那么多呀,叔宝,那孽障派回来的下人到底说的是多少?你可弄清楚了?” 李世民这话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眼神和目光引到了秦琼身上,秦琼严肃的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第一波人回来的时候只说大概有许多银钱,但是没有清理查看,不得具体数目,等到臣派出去四个账房先生之后,倒是查点了个明白,第二次的回来的下人拉了两万多贯,臣也给陛下禀报清楚了,是大朗给那一百多个受罪的妇人准备的养老钱……” 秦琼对朝廷对皇帝的忠心有目共睹,向来不会说一句瞎话的,早就把这件事禀报清楚了,大臣们也知道的明白,也没有哪个觉得李钰做的不对,连皇帝陛下也来点头附和了; “嗯这件事方才已经说清楚了,朕也赞同那孽障的做法,这会儿先不提这些恼人的事情,只说具体的银钱数目,叔宝你可弄清楚了?” “回陛下的话,后来回来的下人禀报说是大概有两三百万上下,至于具体的数目,只能等陛下派出去的户部官员清点回来才能知晓的,臣也没有去慈恩寺里主持事务,不敢妄下结论!” 李世民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着; “哦,要是能多出来一些就好了!” 李世民的话刚落地,就有内侍走了进来; “启禀圣人,派去慈恩寺里的户部官员回来一个,正在殿外等候。” “哦?快快叫他进来说话。” “诺。” 随着内侍出去,一个户部的从六品主薄快速走了进来行礼;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启禀陛下,臣回来有大事禀报陛下。” “免礼,爱卿起来说话。” “是,谢陛下。” 李世民这会儿比谁都着急的,还没等户部的官员站好就赶紧催问了起来; “爱卿们可点清楚了慈恩寺里的那些银钱绢帛,和粮食谷子的数目?” “启禀陛下,臣回来就是禀报此事的,前翻陛下派出去的五十个南衙禁军不够用了,请求陛下再派五百出城,因为慈恩寺里的钱粮非是两百万……” 李世民听了这话大喜,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偏殿里的文臣武将也同时站起来了一大半,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回来禀报的户部官员,李世民激动的问道; “多少?爱卿你们可点出了数目?”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3章 震惊 第六百二十五章;震惊 李世民这会儿比谁都着急的,还没等户部的官员站好就赶紧催问了起来; “爱卿们可点清楚了慈恩寺里的那些银钱绢帛,和粮食谷子的数目?” “启禀陛下,臣回来就是禀报此事的,前翻陛下派出去的五十个南衙禁军不够用了,请求陛下再派五百出城,因为慈恩寺里的钱粮非是两百万……” 李世民听了这话大喜,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偏殿里的文臣武将也同时站起来了一大半,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回来禀报的户部官员,李世民激动的问道; “多少?爱卿你们可点出了数目?” “回陛下的话,臣等还没有来得及清点具体数目,不过秦大将军派出去的账房先生们,已经点了两遍,根据李县侯所说,慈恩寺里的银钱绢帛,非是之前估计的两三百万, 而是六百七十万贯上下,麦子和谷子加起来一共一百零四万石出头,所以臣等兵分两路,那边已经开始去后院里仔细清点, 这边臣赶紧回来禀报陛下知晓,另外奏请陛下再派五百军卒过去,否则一夜之间想要把事情办妥,恐怕是不能功成的,还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听得户部官员说完,手指不停的敲打者案几,那边文武群臣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程咬金扯着嗓子跟牛进达两人鬼鬼祟祟的商量着; “这下好了!刚才陛下还说要是再多个两百万出来,就把之前的三百贯万给老房使用,这下成了,我看老房今夜能踏踏实实吃酒了。” 牛进达很是赞同的点着头; “没错!程泼皮你说得对,我早就不想穿这老衣裳了,我这都开始破了,穿出去别人怎么看我?哦!堂堂一卫的大将军穿的跟流民难民叫花子一样?” “可不是嘛,咱们早就该换几套好衣裳新衣裳啦!” “哎呀不对呀程泼皮!” “怎么不对?你难道还要继续穿这种叫花子衣裳?” 一群文官武将看着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都闭住嘴巴,来看着两个憨货,李世民狠狠地瞪着那边,两人只顾低着头说话也没看到皇帝陛下的脸色。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在想着今日本来是长孙尚书要银钱去办事儿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老房他礼部的一堆麻烦事情了?这陛下是答应了再多一些就满足老房的请求,可长孙尚书的户部那边怎么办?南方可是天下粮仓啊,总不能不给银钱使用吧?” “嗨!要我说你这脑子就是被驴踢了,你没听刚才户部的主薄禀报?六百多万贯呢!又不是没钱!多好安排的事儿?我老程就能给它整明白喽!” “怎么整?” “这还不简单?长孙尚书那边给他三百万贯,够今年用了吧?” “应该差不多了吧,去年不也是这个数上下吗!” “看看吧?多简单?剩下的再给房仆射三百,这不就两边都有了?” “不对啊程泼皮!那陛下呢?不给陛下留一点儿?这恐怕也不合适吧?” “怎么没留?那不是还有七十万贯的剩余吗?” “哦对对对,还有七十万贯呐!” 两人旁边坐着的卢继善忍不住了; “我说两卫大将军,方才王主薄也说的清楚明白了,还有许多前朝的小钱呢,折损亏损您二位都没计算在内。” 程咬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我说老卢,那折损能有几个?难道还能把陛下剩下的那七十万贯都折完了不成?” 牛进达当然和程咬金一个鼻子窟窿出气的,连忙跟着点头; “就是,程泼皮说的对,能折损多少?总不会一下子就折损十万贯吧?” 卢继善也不去和这两个憨货抬杠,直接扭头去问前头站着的那个官员; “王主薄,还是劳烦你来给两卫大将军说个明白吧!” “是,启禀两卫大将军,李县侯也说了,那查点过两次的账房先生们禀报过的,折损当在三四十万贯之间。” 程咬金一听这话立马瞪着眼睛; “怎么这么多?这亏损也太多了点儿吧,不过还好,还能给陛下剩下一些,总不至于白忙活一场的。” “我说老程,这给陛下留这么点儿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那你说怎么办?把礼部的那三百万贯扣下?” 一说扣下礼部的银钱,牛进达立马开始摇头,还扯着自己的衣服; “那不行,朝廷的脸面重要!哪能一点儿都不顾及?” “那就把户部的扣住给陛下好了。” “程泼皮你这不是抬杠吗?” “那你说咋整?给谁?” “给谁?这……” “嗯?干啥?” 偏殿里早就鸦雀无声了,因为大家都看到皇帝陛下的脸色了,那比锅底灰都黑,嘴唇都在发抖了,恨不得吃了两个大将军似的,两人旁边的几个将军看情况不对,偷偷扯了扯正在低头说话的程咬金和牛进达。 “嗯?兄长拉我做甚?” 程咬金回过头来就看到了皇帝陛下正在黑着脸看向这边,立马就闭住了嘴巴,两人终于不再多说一句。 李世民冷冷的说道; “也别说给谁了,我看这六百多万贯应该给你们俩拉回家去才合适的。” “回陛下的话,臣不要,还是朝廷的大事要紧。” “对对对,启禀陛下还是朝廷的事情要紧。” “哼!” 看着两个蠢货都尴尬的陪着笑脸,李世民这才冷哼了一声,不再追究!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看皇帝不在多说,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长孙无忌抢着说道; “启禀陛下,南方向来是多水灾的地方,河道纵横交错,偏偏又是鱼米之乡,天下的粮仓所在,不可不治啊,万请陛下像往年一样拨款,否则一旦水患上来,陛下的粮食缺口就会更大,天下子民也不得安生,可不敢乱来的,臣请陛下慎重考量之。” 房玄龄一看长孙无忌用尽力气上奏,说的情真意切,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再去添堵! 李世民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 “准奏!” 长孙无忌正要准备声泪俱下,没想到皇帝竟然同意了,高兴的赶紧行礼; “谢陛下照顾臣,谢陛下照顾户部。” 房玄龄本来想要退下的,可是想到老友杜如晦为兵部要钱的时候,都着急的跪下了,自己不争取恐怕皇帝陛下到猴年马月也不会主动给钱的,想到这里房玄龄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了一步凑到李世民的案几前; “启禀陛下,自古以来咱们汉人的朝廷就是天朝上邦,最重礼仪的,这朝廷的脸面和陛下的脸面,可是不得不多照顾的大事情,臣也知道国库空虚,所以臣才想着一次要足够了,往后就能多维持些年头,还请陛下明鉴!” “唉!”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重重的靠向宽大的太师椅里有气无力的蹦出一个字; “准!” “啊?” “嗯?” 听到皇帝的准字出来,偏殿里好几十个文武大臣都惊诧不已。 “你们说的朕都清楚,朕比谁都清楚的,朕不是糊涂虫,前朝皇帝好大喜功,几乎花空了库存,那些年群雄逐鹿中原,天下狼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许多地方都是个无底洞,三省六部的事情朕多少也知道一些底子,岂能不准两位爱卿的奏本之理? 这李大朗弄出来的六百多万贯,户部三百,礼部三百,都拿去干正经事情吧,都是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朕心里明白的。”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望一眼,两人又看了看坐着的同僚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陛下圣明!” 李世民听着几十个人异口同声的赞美苦笑着问那报信儿的户部官员; “你们许给了那泼皮多少赏赐?” “回陛下的话,我家刘员外许诺李家侯爷半成的数目,所以应该给李家侯爷留下三十三万贯的赏赐!” 一群文武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看看吧!户部拿走三百,礼部拿走三百,给李大朗三十多万辛苦钱,还有三四十万的损耗,这一算……陛下连个毛都拿不到手一根,真他娘的活见鬼了这是?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手指头不停的敲打着案几的桌面,总算是开了金口; “还好有那一百万石出头的粮食,否则朕不但没有进来一个大钱,还要再往外屙出去一些的,这也真是窝囊至极的事情了,没有钱的时候日子也能紧巴巴的过着,忽然冒出来一笔巨资,反而还要闹出饥荒不少,想象都觉得哭笑不得,罢啦罢啦!就这样吧!” 看着皇帝陛下哭笑不得的样子,本来还想要弄走五十万石粮食的杜如晦紧紧的闭住嘴巴不说一句,一群大将军们看着兵部第一人不说话,都是无可奈何至极!只能跟着摇头叹息起来。 “叔宝!” 秦琼听到皇帝叫喊立马站了起来; “臣在!” “最近轮到你护卫皇城了吧,传朕的旨意,急调南衙禁军一千,户部官员三十,今夜必须把所有的银钱绢帛和所有的粮食全部都回来!绝对不能等到天亮以后,否则百姓们看到一个寺庙就搜刮出如此多的民脂民膏岂不是要弄乱了人心?” “唯!” 秦琼毫不犹豫的答应一声,走出人群外头; “臣遵旨请退。” “准。” “唯!” 看着秦琼离去,李世民吩咐户部回来报信的主薄; “你现在立刻回去,把那些银钱绢帛分成四份,户部三百,礼部三百,给他泼皮的那些也清点好,就按照那些银钱的数目进行,有亏损四家共担之。” “遵旨!那臣也请退了。” “准!” 李世民这回总算是心里舒坦了一点儿,嘴里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再扣除下亏损,弄不好朕还得往外出钱呢,国库空虚,朕的私库就不空虚了吗?都是同样如此的局面,上哪里屙金溺银去?好歹忙活一场,总得给朕留下一些用度吧?” 没人唱反调了,连程咬金和牛进达都闭住了嘴巴,皇帝已经足够大方了!对于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没有任何话说,亏损一些也不打紧的! 李世民也是个明白人,虽然这次没有捞到好处,但是户部礼部的两个大难题迎刃而解,叫他踏实了许多,没多大一会儿就缓过了劲来,君臣又开始聊起了轻松的话题。 “说起来今天的事情了,那泼皮也真是个不好招惹的,寺庙里几个和尚对他出言不逊结果就给闹腾成这个样子的结局出来,真真是意想不到的。” 程咬金看皇帝不生气了,立马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陛下,要俺老程说,活该他们,大朗乃是朝廷里实封的县侯,下九流的和尚竟然也敢去跟前放肆,岂能饶了他们性命,要是这样对臣,臣就杀光他们一群秃驴。” 看着程咬金护犊子的架势,李世民厌恶至极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这事儿回头还得教训他的,否则他还不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哦!只要是惹了他就得杀光?那他以后得斩杀多少性命了?朕看你进来殿里的时候就一身的酒气,怕不是这会儿还没有清醒过来吧?” 程咬金被点破了丑事脸都不红,心也不跳,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启禀陛下,俺是下了值回到府里以后才吃的酒。” “哼!” 李世民白了程咬金一眼不再纠缠下去,一群文武大臣为了抚平皇帝陛下今日没有弄到什么银钱的心情,捡着好听话说了一堆,李世民高兴之下就安排内侍通传厨房,今夜要和老兄弟们聚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内侍接了圣旨赶紧出去安排,没多大一会儿就在偏殿里摆放好了桌椅。 李世民稳坐上首,和文武大臣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总算等来了饭菜,已经是半夜十分了,一群人大吃大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走五味,解决了户部和礼部的大事儿之后,李世民的兴致又高了许多。 “来来来,诸位爱卿们,咱们再饮酒一杯。” “陛下请。” “陛下您请。” “臣先敬陛下。” 一口气吃完一倍李世民大呼过瘾,刚吃了两口肉菜压压酒劲儿,就看见殿门口快速走进来两个内侍。 “启禀圣人,李县侯有书信来报。” 李世民点了点头,旁边的钱得海上去收了过来,李世民一看是两封,不由的笑了笑; “这泼皮又是个什么意思?一封厚厚的,一封薄薄的,一次来两封,这又是想干什么?” 下头坐着的杜如晦笑着凑了一句; “陛下您拆开一看不就知道长短了吗?” “嗯,朕来看上一看罢……” 李世民拿着最薄的书信拆开,只有一张纸,还没看了一会儿,就啪的一声把书信拍在了案几上,弄得一群吃酒的大臣们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紧接着李世民又拆开第二封书信,这次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黑了,片刻之后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看的一群文武大臣们,奇怪至极,都互相小声探讨着。 “兄长,你说那李大郎又搞得什么名堂?把陛下看的气成这样?” “八成还是那些和尚们的事儿了。” “嗯!估计是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4章 震惊世人 第六百二十六章;震惊世人 离开了第三层院子,李钰拉着胆小至极的女人去了二进院里,昔春迎接了上来; “不知郎君要在何处用食?但请示下,奴婢也好快速安排。” 李钰指着空旷的大院子; “就在这院子里用食,叫族人们把他们吃饭用的桌子都抬出来,我也学学皇后娘娘,嘻嘻!今夜大宴。” “诺。奴婢立刻就去安排。” 昔春带着人马开始指挥,没多大一会儿过来几十个族人立马行动了起来,探春伺候在李钰旁边捂着嘴巴偷乐,李钰一巴掌拍在探春的翘屁股上; “笑什么?你这妮子!” “回郎君的话,奴婢想着皇后殿下摆宴那是宴请文武大臣的家眷,郎君您要宴请哪个啊,嘻嘻……” 李钰看着洗完澡开始聚会过来的女人们,个个都精神了许多,穿了上等衣服又经过打扮之后,看起来竟不像是农村的妇人了,做好人好事之后的心理更加轻松兴奋! “本族长今夜要宴请这些受苦受难的可怜女人,她们经过这次伤害,恐怕是都要无家可归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做人也要按照老祖宗的教授尽量向善,好啦好啦不多啰嗦了。” “人来!” “人在!请郎君吩咐。” 李钰大喝一声,旁边跟随护卫的十几个林家禁军,整齐的呐喊一声,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李氏族人,已经过来的几十个妇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感觉踏实的不行,个个都是开心的看着那尊贵的小人儿! “把这里点亮火把,再拿来五粮液美酒,本侯今夜要大吃一场。” “唯!” 整个李氏二房的族人都被李钰一个决定给弄的鸡飞狗跳,忙活了好大一会儿才把桌椅摆放整齐,慈恩寺的三进院里到处都是火把,亮如白昼。 李钰居中坐在了北边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手里拉着的胆小女人死活都要挣脱李钰; “启禀侯爷,奴婢是个女人,怎敢胡来与侯爷同桌?今生今世能有机会和尊贵至极的侯爷同院进食一次,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请侯爷您放了奴婢吧,如此放肆下去肯定会折寿的。”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懂的规矩还不少呢,好吧!本侯就不勉强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到现在侯爷还不知道呢?” “启禀侯爷,奴婢叫丁香莲。” “香莲吗?挺好的名字,去吧挑个桌子坐下。” “诺。” 看着一百多个可怜女人被侍女们引导着坐成了十七桌,李钰扭头问旁边的探春; “饭菜何时能好?她们应该都是饿坏了的。” “启禀郎君,饭菜已经好了。” “那就开始吧。” “是郎君。” 探春答应一声挥了挥手,立马有十几个男女族人往东边的厨房奔去,没多大一会儿就把饭菜上完。 李钰的桌上放的是精美的四荤四素,外加一锅小米粥,下头十几桌都是四大盆肉菜,一份胡肉饼和一大盆粟米粥。 没人动筷子,许多人都忍不住偷偷摸着眼泪,谁也不想坏了尊贵的侯爷雅兴,可是真心忍不住了,下贱的身子能得到侯爷这样的对待,便是侯爷要自己的命都能给他拿去…… “好啦!都不准再哭了,从今以后你们不用再担心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应该高兴才对,好好吃饱喝足,明日想回去的就各自归家吧。” 李钰的话说完有些女人跟着点头,但是大部分女人都站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叫喊着; “侯爷,俺不想回去了,俺知道那个家不会要俺的,听说侯爷您收了丁家那个姐妹回去庄子里享福,能不能也叫俺去?俺也会养鸡鸭鹅的。” “是啊侯爷,奴家也会干活,什么活都会干的,不会白吃白住的,只要侯爷能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成!” “侯爷!” “侯爷……” “打住!都给我打住!现在该吃饭了,什么事情都好说,本侯之前说过的永远算数,不想再重复了,想去的腿在你们自己身上,方才也给你们每人另外发过两百钱的,别说去侯爷的庄子了,就是跑出去千里之地,也尽够用的,现在开始吃饭,吃酒!” “哦,多谢侯爷。” “太好了姐妹们,估摸着侯爷是答应了呢,谢侯爷收留。” 李钰也不说话大吃大喝了起来,一百多个妇人看侯爷大吃大喝,这才跟着动了筷子,个个都是眼睛瞪的老大! “天爷!这么好吃啊!” “可不是嘛!侯爷家的厨子真是一等一的厉害,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呢。” 妇人们一边吃饭一边很小声的讨论着,李钰看的直摇头,昔春给他们安排的就是四样大锅菜而已,就把他们吃的如此兴奋,可见她们以前的生活真的很贫穷了,或许……这才是大唐人的真实现状吧! 李钰胡吃海塞了一会儿,端起酒尊对着下头十几桌的女人开口; “来吧,陪侯爷吃上一杯快活快活。” 一百多个女人个个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负责斟酒的侍女下人知道女人不好多吃,所以都是到了半杯,结果没有一个犹豫的。 “敬侯爷。” “侯爷请。” 个个都是学着李钰的样子一饮而尽,看的李钰开心至极; “好啦好啦,都坐下吃喝,不用顾及什么的,不过可不能吃醉啊,吃醉了可没人哄你们的。” 李钰的笑话惹的女人们都格格笑了起来,气氛慢慢变得越来越轻松了。 “李大……李大……” 正在吃喝的李钰闻声抬头,发现是老兄弟尉迟宝林跑着进来,十分诧异的问道; “宝林兄长?好家伙!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跑到李钰桌前一屁股坐下的尉迟宝林大呼小叫; “快快快,给我也上一双筷子。” “唯!” 看到尉迟宝林进来,早就有下人拿来了筷子,昔春赶紧递了过来; “尉迟郎君请用。” “好好好,多谢娘子了。” “奴婢不敢当。” 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尉迟小黑; “发生什么大事了?可是尉迟叔父闯了大祸事?” “嗯?” “乖乖!可真有你的李大!难怪你婶娘催我来找你呢。” “这有什么难猜的?最近刚刚换了我家二叔父镇守皇城,你才不当值两天若是家中无忧,铁定在家里歇息,这都找到城外来见我了,我再猜测不出来那就是蠢材一个了,说吧,叔父他老人家这次招惹的是什么祸事?” 说到这个话题尉迟宝林也吃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放下筷子,又一口气吃完一大杯白酒,这才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个明白! 李钰瞪大了眼睛看着尉迟宝林; “还真是个天大的麻烦了!” “可不是嘛,我阿耶被抓进去都大半天了,我们家族里上下都是鸡飞狗跳的,我说李大,你赶紧想想办法吧?还有心情弄一堆女人吃酒,真是的!” “你可别冤枉我啊,我哪里知道叔父的事情?律师的老阿耶那是太上皇的心腹大臣,好容易抓住秦王府将军们的把柄,岂能轻易放手?何况叔父他老人家犯罪在大殿朝会上,这事儿可真是要难为死个人了!” 李钰简单应付了两句,就又开始吃喝了起来,旁边的尉迟宝林哭丧着脸回应; “谁说不是呢?对了李大……嗯?不对吧李大朗?” 李钰看尉迟宝林一副惊奇的样子,不由得放下刚端起来的酒尊; “怎么?我没说错啊!咆哮大殿,还要在朝会上杀人灭口,当然是大大的重罪了,这是典型的蔑视唐律,肯定不好整的,我没说错吧?” “你是没有说错!可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既然不好整你为何还在大吃大喝?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你肯定有法子解决的对不对?快点说,我阿娘就猜着你鬼点子最多,果然如此?好兄弟一场你可别看着我阿耶人头落地啊!” “嗨!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李钰随便应付了一句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那边许多女人都扭头看着这边两个尊贵的少年说话,尉迟宝林这回是真的着急了; “怎么不严重?房杜两位能人都束手无策,陛下也被逼的只能用拖字决压制,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屁事儿都不怕啊?” “怕什么?兄长别怕!叔父乃是陛下的先锋大将,四海有名的猛将,且总是把贼人杀的大败而逃,陛下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折断他的臂膀而无动于衷吗?你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吃肉吃肉吧你!” “我吃不下去啊李大,我阿耶还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关着呢,你叫我怎么吃得下去,唉……” 看着尉迟宝林一副死了老爹的样子,萎靡不振的坐在太师椅里,李钰不屑一顾的哼了两声;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吧!屁大个事儿就吃不下饭了?将来你带兵打仗的时候怎么办?还不得愁死过去?” 尉迟宝林头也不抬的自说自话; “你说的好听,又不是你阿耶被关进去的,你当然能吃下去了……” 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好兄弟这会儿要死要活的样子,李钰放下了筷子; “得!看样子今夜不给你解决了这事儿,你是吃喝都难呐!来人!” “人在,郎君请吩咐。” “交代你们管事去办的事情呢?” “回郎君的话,都问清楚了,有三两个嘴硬的,当场就砍了脑袋,剩下的那些秃驴们立马就害怕的屁滚尿流,已经老老实实的交代完了,我家林管事说郎君您在吃酒,不能打扰郎君的雅兴,所以就没敢过来禀报,这会儿在前头院子里吃饭,郎君您要是召唤,属下这就去通传林管事。” “嗯,去吧。” “是郎君。” 刚打发了族人离开那边又匆忙跑过来一个; “启禀郎君,您让注意的那个大和尚不回来了。” 李钰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含糊不清的问着; “怎么……就……不回来了?” 旁边的尉迟小黑不满意了; “我说李大朗,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你那尉迟老叔父可还在大牢里受罪呢?你这里怎么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些破和尚的事情?” 李钰咽下去红烧肉白了尉迟小黑一眼; “你懂个屁?早先我叫人去长安城里盯着那老和尚,就是想把他也抓起来关进地窖里,饿他十天八天,也用绳子绑起来让他尝尝滋味儿如何,所以才安排了十几个族人去找他的,这会儿整好派上用场,拿他来救老叔父出来! 咱俩啥关系?一辈子的好兄弟我能不管你阿耶吗?你家出事儿了,我也跟着着急,但是着急就能解决麻烦了?可别小看这个大和尚,救你阿耶就落在他头上了,懂不懂?你个黑脸的家伙!” 尉迟宝忍不住林挠了挠头; “救我阿耶的事儿还要落到一个大和尚的头上?” 李钰沾沾自喜得意至极的点点头; “不错!就是要落他头上的,这回可不能杀他啦,得留着他的性命救你老阿耶呢,好啦好啦,跟你这种脑袋瓜子说不明白的。” 李钰快速说完扭头看着来禀报的下人; “那大和尚是不是听说了本侯宰杀他这些徒子徒孙的事儿,然后逃出长安城了?我不是交代过你们吗?看到他就直接给我抓回来,他身边的那些秃驴全部斩杀,你们怎么办差的?竟然还让他逃跑了?” “是,属下有罪,请郎君责罚!” “算了算了,跑都跑了怪罪你们也不起个什么作用,不过他一个老和尚也跑不到哪里去的,无非就是去别的寺庙里躲藏,你重新带人出去,这次多带些人手,天南地北也要把他抓回来。” “是。启禀郎君,咱们得人都看着皇城几个出口呢,只要他一跑出来,立马就把他个秃驴拿回来。” 李钰刚要夹菜听到这里明显一愣,放下筷子的李钰瞪着眼睛问道; “他跑皇城里去啦?” “是啊郎君,属下带着一队人马到处打听,找到裴仆射府里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走了,所以属下等人就扑了个空。 只好一路上打听百姓,后来终于打听到那家伙带着十几个手下去了平康坊里快活,属下们赶紧又追去平康坊里抓人,总算是抓住了他们个尾巴,当场斩杀了七个人头,剩下的几个护着他从小门跑了…… 等我们一路追赶出去,这才打听清楚,那大和尚直接从胡同的另一头拐个弯就跑进皇城里去了。 启禀郎君,那和尚他有出入皇城的腰牌,所以才进去了皇城,属下赶紧回来禀报郎君知晓,不过郎君放心,跑不了他的。 属下碰到了大将军手下的那几个都尉正要巡查皇城,就上去禀报清楚郎君的要求,然后几个都尉将军叫属下安心回来禀报事情,将军们帮郎君守着,一旦他出来皇城,立马就能当场拿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5章 人口去了哪里 第六百二十七章;人口去了哪里 “启禀郎君,那和尚他有出入皇城的腰牌,所以才进去了皇城,属下赶紧回来禀报郎君知晓,不过郎君放心,跑不了他的。 属下碰到了大将军手下的那几个都尉正要巡查皇城,就上去禀报清楚郎君的要求,然后几个都尉将军叫属下安心回来禀报事情,将军们帮郎君守着,一旦他出来皇城,立马就能当场拿下。” 李钰冷哼了两声不屑的说道; “呦呵!躲到太上皇哪里了吗?以为这样老子就抓不到他了?无知小儿!去准备纸墨笔砚文房四宝!” “诺。” 侍女准备好文房四宝,族人又重新抬过来一张桌子,那边的林管事就跟着走了过来,李钰坐的端端正正,放下刚拿到手里的毛笔; “林管事,叫你查的事情查好了?” “回郎君的话,基本都查清楚了,和他们有来往的其他七座寺庙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全是鸡鸣狗盗的黑窝,搜刮民脂民膏的畜生。 属下已经按照郎君的交待,派族人回去咱们庄子里传令了,一千林家禁军明天就能出发,臣估计这次林无敌大管事有可能会亲自带队的。” “啪!” 气的浑身发抖的李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心疼的昔春探春两人赶紧抱着李钰的右手查看,又是吹又是揉的。 咬牙切齿的李钰吓的所有人都跟着低下了头。 “本侯梦见过前世,那是在汉朝末的时候,许多百姓被欺负的可怜兮兮,被欺负的可怜人无处叫冤,想象一下就叫人生气,传令回去,立刻出发,不分昼夜,先把那七个虎狼窝围住,不准百姓出入,不准放走一个光头,本侯要一家一家的杀过去,这回我可不会手软了!” “唯!” 林管事临走前把怀里抱着的厚厚一沓书信放下,倒退着离开了慈恩寺第三进院子。 李钰拿起来仔细查看,只看的怒火填胸,气的胸膛起伏,昔春不停的拍打着李钰的后背顺气,探春也跟着抚顺李钰的前胸一边开口劝解; “郎君这是何苦呢,何必为了那些畜生起如此大的气性?要杀要剐郎君也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是?” 昔春也在旁边柔声安慰; “是啊郎君,这些秃驴如此胡作非为,郎君就是把他们斩杀干净,皇帝陛下也不会埋怨的,不过奴婢觉得下次咱们应该把各种证据,证人,口供都弄个妥妥当当交给陛下,然后郎君要杀要剐就能随心所欲了。” “哼!都是该死的,我就是全部杀了也没有多大的麻烦,不过下回可不能斩杀太多性命了,本侯想出来一个上等的计策,杀了太便宜他们,不如叫他们去边疆做个冲锋在前的敢死队多好?” 坐在桌边的尉迟恭伸出大拇指; “李大你这脑袋瓜子转的真快,我也是刚想到这里的,与其全部杀掉,还不如拿去献给陛下做死士,不打仗的时候还可以叫他们修筑兵事,何乐而不为之?不过就这点儿人头拿去边塞之地,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李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错!大错特错!我敢保证这些肥头大耳一身力气的秃驴会很多的,弄出三五万个人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一听说能弄出来三五万个死士尉迟宝林惊呆了; “不是吧李大?能弄出这么多人?真的假的?” 李钰十分肯定的点着头; “当然是真的了,前朝开始这些西方教就盛行起来了,你不看看现在哪个县里没有寺庙?” 提到寺庙的兴盛尉迟小黑不得不点头承认; “这倒也是,特别是少林棍僧助过皇帝陛下之后,天下的寺庙更是不停的兴建,如今用遍地皆是寺庙来总结也不算过分的,不过……也不一定所有的寺庙都是这样混账吧?” 李钰往前倾斜了身子,不厌其烦耐心详细的给尉迟宝林普及大数据; “那当然了!要是天下的寺庙都是这样那还有老百姓过得日子吗? 也不是所有人都丧尽天良的,不过为非作歹的却实也不少,根据我的猜测,即便是没有做歹毒之事的寺庙里,也不全是真和尚。 其中就有许多躲避战乱的流民难民加入其中,这些人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奔着躲避战乱,保护自己身家性命去的。 动乱年代此事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不干活久了,难免就会生出惰性,前几年天下安定初始,也有少部分光头假和尚还俗回家继续过日子, 可是大部分留在寺庙里的都把懒惰的性子养的肥白成性,不干活就能吃的白白胖胖你别说还确实挺美的呢,所以有很多懒惰的家伙也不想回去种田耕地出力干活了,而那些和尚们又着急着发展人口,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作看不见一样任由他们居住下去。 宝林兄长你不想想?单纯性的打仗能死几个人?天下的人口忽然就少了一大堆,请问兄长是何原因?” 李钰一脸严肃的诉说着天下人口的大事情,尉迟宝林挠了挠头; “这还用问?人口骤减那是因为曾经天下动乱的缘故啊!大业末年的时候十八路诸侯你争我夺,打了那么久肯定要死人的,天下谁人不知这个?” 李钰听了尉迟小黑的话不停的摇着头; “不不不不,天下动乱四处征伐只是人口减少的其中一个原因,并非是全部的真相,即便大业末年的动乱有十八路诸侯,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的。 我看过一些记载,兵力最少的那几个诸侯各自才五六万人马,十八路诸侯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万兵力,除了咱们朝廷的人马,就是其他诸侯反王的手下儿郎全部都战死在沙场,能有几多之数? 陛下当年计算人口的时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我朝比前朝少了两千多万人口,请问这庞大的缺口都去了哪里安置? 还不都是安在了寺庙的田产户籍名下?不过就是拿着躲避战乱的名头躲避朝廷的税收罢啦,当谁看不出来了还? 因此我敢断定,人口减半并不是因为天下大乱,更不是因为天灾人祸,短短不到十年的功夫,这天下的人口就不见了一小半,里头的猫腻可多着纳!” 李钰的话叫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的尉迟恭大惊失色; “你的意思是……天下的寺庙里隐藏着过千万的人口?” 李钰重重的点了点头,尉迟宝林着急忙慌的站了起来; “我得连夜回长安城里把这件事情禀报给陛下知道,陛下总是念叨天下的百姓数目太少,这一家伙就能多出来这么多人,陛下肯定会开心的,陛下开心了我阿耶继续活下去就更加稳当了……” 李钰一看尉迟小黑急成这样,一把扯住了尉迟宝林的衣服袖子; “你慌个什么?坐下坐下,做大事就要能沉住气,你这样下去以后可是赶不上老叔父的威风啦。” “我能不着急吗,又不是你阿耶你当然能沉住气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嗨我说你个不要脸面的,真是不知好歹,我这里给你想办法你还来冷言冷语的挑刺儿!” 尉迟恭大大咧咧的又坐了下去; “挑刺儿怎么啦?谁叫你是俺兄弟里,俺可不管,你要是不把我阿耶弄出来,就不是我好兄弟了啊!” “真是个泼皮无赖!”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拿起毛笔,刷刷的写了起来,一炷香的功夫又放下了毛笔,对着书信仔细吹风。 李钰扭头看着昔春; “写好啦娘子,封上火漆,拿去呈送给陛下看看。” “是郎君。” 李钰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块儿纯黑色的令牌交到传令完毕又进来的林管事的手里; “林管事可要仔细保管这块儿进出皇城的令牌,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本族长的信物,很重要的!这两封书信你亲自送去皇城,交给陛下的内侍,令牌今夜给你进出长安城和皇城使用,用完之后立刻就要还回来的。” “是郎君,郎君放心,属下一定会小心保管的。” “嗯你办事我放心,去吧,快去快回。” “唯!” 看着再次离开的林管事,李钰不紧不慢站了起来,又挪过去坐在吃饭那张桌子上,然后扭头看着尉迟宝林; “傻愣着干啥?吃酒呀?老叔父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好了,你还用紧张个狗屁?” “嗯?” 尉迟恭急忙走了过来,双手按在李钰吃饭的桌子上; “办好啦?你除了给皇帝陛下随便写两个奏本,其他的什么都没干,这就算你办好啦?难道凭借你那两个破烂奏本,还写的歪三扭四的,就能叫你老叔父从大理寺出来保全性命啦?” 李钰高兴的笑着; “对呀!没错!就我刚才写的那两个奏本不但能把老叔父救出来,而且还能叫他官复原职,继续当他的大将军,继续威风凛凛。 不但如此,还能叫朝廷里多出来许多人口,从此成为名副其实的天朝上邦,这还不算什么呢,最关键的是能叫陛下这边多出来一批死士,那边还要多出来许多土地和钱粮,可别小看我那两个奏本哦?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泼皮无赖尉迟小黑!” 尉迟恭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李钰; “我说李大,别闹了行不行,这次可不是玩笑,我阿耶真的被抓紧大理寺去了,可不敢耽误的,今天是躲过去了,听那些叔父们说明天陛下不会上朝,可是后天呢?大后天呢?皇帝陛下总得继续上朝的,到时候……那裴老仆射以维护大唐律法为借口,去请求朝廷明正典刑,我那一身是伤的老阿耶岂能保住性命? 兄长求你了兄弟,你就操心一些别再儿戏了吧,这档口可真不是疯闹的时刻呀!我阿娘和家里的长辈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个个都是惦记的不行,所以才派我来求教于你的,等我阿耶安稳出来大理寺,你想怎么疯兄长都陪你!” 李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儿肉,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知道知道了!我没有疯啊!更没有瞎胡闹,我也是很认真的对待问题,我也想把老叔父快点救出来吃肉吃酒,可是总得有个时间吧? 就是皇帝陛下想要保护老叔父还要费很多麻烦的,更何况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君? 叔父他老人家触犯的可是大唐律法,而且还是在朝堂之上,满朝的文武都看着呢,皇帝陛下也得顾及好多事情的,至尊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所以老叔父还要在大理寺呆一阵子才能出来,不过你放心吧,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尉迟宝林哭丧着脸看着李钰;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李大我这心里怎么七上八下的呢?” 李钰狠狠的摇了摇头,和这种直来直去的脑袋瓜子说事儿真心不容易的! “得!我再给你阿娘写封书信,你拿回去给婶娘看了,她老人家自然就会明白的,我懒得和你啰嗦!” 李钰嘴里嚼着牛肉,又站了起来,挪到写字的那个桌子前坐下,也不多话刷刷的写好一封书信,交给旁边的探春拿去封上火漆,这才扭过身子看着尉迟宝林; “好啦!我把能说的基本都写在书信里头啦,婶娘她老人家一看就知道没有任何事情了,你可以回去长安城了,我还要和大家彻夜狂欢呢,不能被你给耽误了。” “希望你那两个狗屎破烂奏本能起到作用吧!要是连你这鬼精灵的脑袋瓜子都没有办法,那只能等着皇帝陛下和那一群叔父们慢慢想办法了!唉……” 尉迟恭一脸无奈的接过了书信,带着两个下人离开了慈恩寺!只顾心里的烦恼都没有和李钰打招呼! 李钰听尉迟宝林把他的书信奏本说成是狗屎破烂,立马扯着嗓子对着转过身子走路的尉迟宝林叫喊着; “哎呀!你这泼皮不要脸得货,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出谋划策,你还来说我的不是,我呸!你才是狗屎呢!你个武夫,连字都不会写一筐,还敢来笑话我写的不好了……” 旁边的探春看自家郎君骂的过瘾,激动的满脸通红,忍不住捂住嘴巴笑了起来,昔春在一边儿柔声劝导着; “郎君咱们继续吃酒吧,尉迟家的郎君都走远了呢,他听不见啦!” 总算收了声的李钰扭过身子还要自言自语; “这泼皮不要脸的家伙,不领情还要来瞎三话四的叫人恶心,我写的字怎么不好啦?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比以前工整了许多的,什么狗屁眼神呐这是?” 骂骂咧咧完毕的李钰回头看见贴身侍女偷笑,立马等着眼睛; “探春你在笑什么?怎么着?你也想来笑话本侯的字写的不好吗?” 正在偷笑的探春赶紧快速摆手;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的!奴婢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郎君!您就饶了奴婢吧,好不好嘛!” 李钰被探春抱着胳膊摇来摇去,连忙快速点头; “好啦好啦,我又没来怪罪你,别把我肚子里的酒摇晃出来了……” 看着撒娇卖萌的妹子还在放肆,向来稳重性格的昔春立马就呵斥了起来; “探春!你给我放开郎君,没看见郎君今夜吃了好几杯白酒下肚吗?整日里就属你淘气捣乱,天天就没个正经的样子,阿娘说你多少次了?让你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份,你怎么总是当做耳旁风?扭个头就忘记的一干二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6章 第六百二十八章; 看着撒娇卖萌的妹子摇晃着家主的胳膊简直是放肆至极,向来性格稳重的昔春立马就呵斥了起来; “探春!你给我放开郎君,没看见郎君今夜吃了好几杯白酒下肚吗?整日里就属你淘气捣乱,天天就没个正经的样子,阿娘都说你多少次了?让你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份,你怎么总是当做耳旁风?扭个头就忘记的一干二净?” 又被阿姐训斥的探春放下了抱着李钰的胳膊低着头回应; “哦知道了阿姐!启禀郎君,奴婢想请退了,奴婢也肚子饿了呢!” 李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贴身棉袄; “去吧去吧,想吃什么叫咱们小厨房里给你做出来啊,可别饿坏了娘子的身体本族长可要心疼坏的,你饿坏了谁来给本族长暖被窝?” 探春高兴的行了个礼; “谢郎君照顾奴婢,那奴婢告退了!” “去吧美丽的小娘子!多吃点肉填饱肚子,可别亏待了自己。” 安生了片刻的探春听到族长夸自己生的好看,立马又原形毕露; “嘻嘻!奴婢也觉得自己生的真心好看,多谢郎君您夸奖抬举!奴婢真是好开心呢!” 李钰捏了捏探春的鼻子; “这也不算什么夸奖,你确实生的很好看,跟你阿娘一样的好看,说起来了,阿耶给我挑的你们八个贴身,真是个顶个的好容貌,就没有哪一个是普通样的呢!” “可不是嘛郎君,阿郎的眼光铁定是咱们家最厉害的了,好了不啰嗦了奴婢真的要告退了。” “准!” 看着高高兴兴的探春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女离开当场昔春忍不住了; “启禀郎君,奴婢有话想说。” “说啊!又没人堵助你的嘴巴。” 李钰说着话就夹起来一大块儿牛肉送到昔春的嘴里,昔春只能张开嘴巴品尝起来。 终于咽下去牛肉的昔春拿起丝巾给李钰擦拭着嘴巴小声说道; “启禀郎君,奴婢想说的是,您以后可真不能太惯着探春了,她这样子下去将来主母进门看到了,岂能给她个好脸色看待? 您看她现在的张狂,奴婢都替她揪心的不行呢,且她也饿不着肚子,方才我还见厨房里给她做了一盘炒羊肉的! 奴婢就觉得安安生生一天三顿饭饿不死人的,一个侍女哪能总是叫厨房里开小灶,我阿娘都总是惦记着,她这样疯下去铁定要被将来的主母收拾……” 昔春还没有说完呢,就被李钰又一筷子牛肉塞进了嘴里,埋怨的声音立马就戛然而止! “行了我都知道了,多大个事儿了还?值得你浪费口舌? 她吃东西填饱肚子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触犯家法族规,难道吃个东西也犯家法了? 将来就是主母进了家门,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吃饭的平常事情找她麻烦的,要是如此小家子气的女人,那还做什么李氏二房的主母? 再说了!就是贪嘴一些那也是我屋里的人,又不是去伺候正房主母的,你来瞎计较个什么? 本族长屋里的人还轮不到谁来瞎三话四,更轮不到别人来教训什么,别忘记了这也是规矩!我都没舍得说她一个不对,你瞎担心个什么?本族长身边就这一个开心果,再叫你们给管成个应屁虫那还有啥意思?” 听了家主维护自己亲妹子的那种护犊子样,昔春当然心里是高兴的,可是想到自己姐妹的身份,若是以后得罪了主母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可是郎君……” “没有可是!我很喜欢探春的性子,活泼可爱有什么不好了?真是的!你们八个贴身现在容娘做了妾,就剩下七个在我屋里了,不要计较太多,人活着就这几十年光景,得想开一些,昔春不是我说你啊,不当值的时候你也出去走动走动,想干什么就干点儿什么,像探春那样洒脱多好?” “是郎君,奴婢记住教训了。” 看着无奈的昔春依然一脸严肃的表情,李钰摇头晃脑的叹息着; “唉!你嘴里答应的挺好,始终无法放开身子玩耍的,你和探春虽说是一母同胞,但是性子却完全不一样的。 探春她不当值的时候,能和好多族人都有说有笑,这点儿你就不能了,府里的族人们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内宅大管事刘娘子一样的严肃!你这辈子啊……恐怕是学不会探春的洒脱喽!” 这个时代,一家之主就是天就是地,不得一家之主开心,饿死都是正常现象,五姓七望的大家族家家如此,便是那些百姓们的小门小户亦是如此!昔春以为家主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的样子,立马就着急了! “启禀郎君,奴婢也知道整天呆着个脸不好,奴婢能改的……” 昔春话都没说完再次被家主打断; “别!你可别改!你们几个贴身的性子本族长早就习惯了,改了反而叫人不适应,再说了你现在的样子就挺好的,做事严谨办差认真,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本族长挺喜欢的,所以没必要改变什么!” 昔春拍了拍担惊受怕的胸膛; “哦,奴婢还以为郎君不喜呢,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啪!” 李钰扭头拍了昔春小屁股一巴掌; “哈哈哈哈,看吧娘子给吓的,没那个必要,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夜里总是搂着娘子睡觉?我怎么没去搂主别人的身子歇息呢?” 听着家主又吃多了酒,说那些羞人无比的悄悄话,昔春美滋滋的低着头! 没等李钰浪几下呢,一个族人快步跑进来慈恩寺的三进院里,来到李钰的桌子前行礼; “启禀郎君,府里的秦大将军来了,刚到寺庙前头,片刻就要进来的,请郎君心里有个数。” “什么?快快快,快吧我的酒坛子拿走快点的。” “是郎君。” “来人二话不说收起李钰桌上的酒坛子起来就跑。” 李钰也是个超级滚刀肉,怎么都不怕就怕被长辈们看见吃酒,尤其害怕是秦琼和皇帝两个人看见,这两个人要是看到他大口吃酒立马就要翻脸的。 昔春听到秦大将军来了,赶紧给李钰盛了一大碗小米粥; “郎君快吃些粟米粥压压酒气。” “哦好好好。” 李钰也不客气赶紧大口吃肉,配着小米粥喝个不停,没多大一会儿秦琼就带着大量的南衙禁军带着许多马车进来了三进院子里。 李钰假装后知后觉赶紧站了起来,往那边走了十几步停下行礼; “儿拜见叔父,叔父万安。” 秦琼惦记着皇帝陛下的大事,也不停留,只点了点头继续往后院里走去; “我儿免礼。” “是,谢叔父。” 快要走去后院的秦琼站住了脚步停下身子顺口问了一句; “你阿弟呢?” “回叔父的话,阿弟玩耍的太累,已经在东厢房里睡下了。” “嗯。” 秦琼看了一眼三进院里站起来的十几桌妇人,皱着眉头问道 “你在吃酒快活?” “回叔父,儿忙碌了一天身子有些困乏所以吃了四杯顺顺气,缓解一下身子。” “四杯也不少了,玩耍可以,白酒不准再吃一口,听见没有?” “是,儿记住了。” 秦琼说着话又拐了回来,仔细观察着李钰的桌子上,还好今天李钰没有贪杯,这会儿不但认识所有人,还能站住规规矩矩的,不摇不晃!看的秦琼很是满意; “嗯,我儿长大了,知道了进退之法,不错不错!不像以前那样吃起来就要醉的一塌糊涂。” “启禀叔父,儿就是想着累了随便吃几口解解乏,然后就叫下人们收走了酒坛子,就没打算吃到半夜的。” 看着懂事的李钰秦大将军欣慰的露出来少见的笑容; “很好!” 扭头看了看不知道如何行礼的一百多个百姓妇人,秦琼长叹了一口气; “咱们老祖宗做事讲究善始善终,这些可怜的女人恐怕要无家可归了,既然我儿要积累阴德,那就去多操心一些吧,你也不缺什么银钱绢帛,给她们弄个安身立命的窝,叫她们好好的活下去,比吃斋念佛要好上百倍,叔父相信上天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叔父,儿记住了。” 一百多个妇人本来都在开心的吃喝,可是听到这个身份好像更加尊贵的将军发善心,惦记着自己这些可怜命的后半辈子,都感动的哭了起来,个别女人因为酒量小,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还有些跑出桌面对着秦琼磕头! 一生杀人如麻的铁血大将军,一声不吭转过身就走,眼泪却无声的流了下来,转过身子。 看着进了四进院的秦大郎君,李钰这才擦了一把汗水坐下; “哎呀娘哎!总算没有被叔父看见酒坛子,不然我又要吃鞭子了。” “都别哭了!都他娘的坐回去,以后跟着本侯吃喝不愁,还哭个屁?” 听到这尊贵的侯爷大声嚷嚷,一百多个女人没有一个害怕的,都知道这侯爷是个善人,慢慢的都停止了哭泣,坐回了桌以边。 李钰大手一挥; “点上篝火,把桌子搬开放在两边,就在这里,这里……开始吃烤羊肉!” “唯!” 伺候在一边的李氏族人答应之后都上来搬桌子,腾出来李钰指定的那些地方,一个三米宽几十米长的空间被挪的干干净净,又有族人抬来不少的木碳,厨房里的厨子也带着徒弟抬着宰杀好了的六只全羊进来。 等升起了篝火厨子们忙碌着开始烧烤,李钰指挥者叫所有人围着篝火南北两边坐下,李钰也坐在了一排妇人中间,那个枯瘦如柴最瘦小的二十出头的丁香莲一直都观察着李钰的行动,她胆子也是一百多人里最小的,就认准了李钰一个,看到李钰凑了过来,就偷偷的紧跟在李钰身边寸步不离! 下人在篝火旁边摆放好了一个最大的椅子,李钰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扭头一看身边站着那个最可怜的女人,顺手就拉着那瘦小的身子在怀里,丁香莲开心的躲在这尊贵的侯爷怀里两只手还是那样紧紧的抓住李钰的衣服不松手! 这一幕羡慕坏了一百多个妇人,不论年龄大小,哪个不想钻进那尊贵至极的身子里? 李钰右手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笑着对李钰说道; “启禀侯爷,香莲她还是个处子呢!这里唯一干净的就是她了,奴婢们这些人都被糟蹋过了,不敢有其他想法,这丁香莲却是个能给侯爷做个洗脚暖被窝的丫头呢!” 李钰听了这话明显一愣神,扭头看着那说话的妇人; “怎么回事?你都把侯爷给说糊涂了呢!” 妇人兴许是吃了酒所以才话多的; “侯爷您不知道啊,香莲她出嫁第二天男人就跳河洗澡淹死了的,头天晚上他男人新婚之夜又吃的一塌糊涂,结果她就落了个完整的身子下来。” 李钰惊奇的看着旁边的妇人; “还有这种事情?” 胆小的丁香莲只要躲进李钰的怀里就不再说话的,听着旁边的人和尊贵的侯爷讨论自己的身子是否处子的事儿更是羞的满脸通红,不敢抬头。 “是啊侯爷,俺们呆着的那个地窖里,二十多个都知道的。” “是啊侯爷,是真的呢。” “真的啊侯爷。” 听着好几个女人都站起来说话李钰挠了挠头; “那些和尚们……” 李钰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不过女人们都听懂了,最先说话的那个妇人再次开口; “侯爷您不知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光头都下地窖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下来过。 都是早些年躲避战乱来的,久而久之习惯了这种不干活不种地的生活才不想回去老家,那个老和尚和那几十个最坏的,倒是三天两头的下去地窖里糟蹋女人,至于没有下过地窖的那些死了也不冤枉他们,一群助纣为孽的家伙! 他们太贪婪了,总是想要拥有玩不尽的女人,即便没有本事玩个遍也想存上许多,所以总是不停的想办法抢那些来上香的妇人下来,其实也有许多姐妹压根儿就没被碰过的,只是进了这里再回去……说出来哪个肯信?反正名头上是被糟蹋过了的。” “是啊侯爷,梁大姐说的没错,名头上是在这里呆过得,回去也是没人敢要了。” “可不是嘛,奴家也是个被冤枉的可怜人,奴家被绑下来的这两个多月,都没有被谁碰过的,可是回家去说给男人听,我男人能相信吗?”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说起来了,我宁愿被糟蹋几次,至少将来出去回家之后就是男人不要我,我也不冤枉了。” “可不是嘛,你们还别说,我就曾经想过要给他们糟蹋的,结果没有等到一回。” 看着那个鼻子好高的女人说自己居然没有被碰过,很明显一副欲求不满的恼人模样,李钰捂住自己嘴巴偷乐。 这真是滑稽至极的局面。”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7章 乡下人得直来直去 第六百二十九章;乡下人得直来直去 昔春看着家主好像是挺喜欢这个小女人的样子……就往前站了一步挨着家主的身子仔细查看家主怀里的那个女人! 因为已经是夜里了也看不大清楚,昔春就朝着一边摆了摆手,旁边的下人立马拿来一个火把,昔春也不听那些妇人们叽叽喳喳,仔细端详了丁香莲好大一会儿,把个胆小的女人看的紧张到不行,抓住李钰腰上两边的衣服动也不敢动一下。 作为家主的八大贴身之一,家主看上或者喜欢的每一个女人,昔春都会去操心关注的,李钰的八大贴身个个都有权利调动李氏二房的族人,去查清楚家主喜欢的女人身份背景有没有威胁,还要确定这个女人的容貌是否过关,给家主侍寝或者洗脚暖床是否有资格,这些是权利,这也是八大贴身的职责所在! 傍晚这些可怜女人被解救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蓬头垢面的,昔春当然没有去细看,说实话那会儿也分辨不出来哪个好看哪个丑,都跟叫花子一样的,难怪刚才有许多女人都说自己没有被碰过,都脏成那样了,谁能多稀罕? 这会儿女人们都洗澡出来换了干净的上等侍女装束,又简单的擦拭了胭脂水粉,总算被昔春仔细的看了个明白。 还别说!这个胆小至极的女人真是生的不错,瓜子脸,柳叶眉,瞅着叫人挺顺眼的,个头也比郎君大了一头,看的昔春也算满意! 昔春扭过身子,一个侍女立马凑了上来娘子请吩咐; “去叫两个懂事的婆子过来!” “是娘子,奴婢立刻就去。”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婆子来到昔春跟前行礼后小声说话; “拜见娘子,娘子万福!” “两位嫂嫂免礼。” “谢娘子,不知娘子有何吩咐?” “附耳过来。” 昔春凑到一个婆子耳朵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婆子点点头小声回应着; “娘子放心,到底是不是的查上一查就知道真假。” “嗯去吧。” 两个婆子答应过后凑到了李钰身边对着家主怀里的小女人轻声说道; “有请娘子随我等前去厢房里片刻。” 李钰早就听到身边的昔春说话安排事情了,因此便松开了抱着丁香莲的双手,香莲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叫她过去一边是干什么的了,低着头站了起来跟着两个婆子离开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三个人又走了回来,丁香莲小心翼翼的又凑到了李钰跟前站着,侯爷不拉她,她可没有那个胆子往尊贵至极的侯爷怀里钻的! 李钰也不多说话顺手又拉着香莲搂在自己怀里,旁边的厨子切下一大块儿烤的金黄的羊肉,切成了四五块,端着送到李钰手边的小桌子上。 “启禀郎君,这个地方的先熟了,请郎君享受。” “善。” 李钰拿起一小块儿羊肉递到了香莲的手里,小女人哪里吃过如此美味的烤羊肉? 只是闻着味道就已经馋嘴的不行了,等侯爷送过来一块儿羊肉,赶紧接过来把头靠在李钰的怀里小口小口吃的津津有味。 李钰抽空扭头看了昔春这边一眼,两个婆子都不停的点头,李钰也不来说话,心里算是有数了! 这个丁香莲的容貌经过昔春仔细查看,给郎君做个暖脚的丫头合格了,至于她对家主的威胁性昔春认为是零! 只看其胆小如鼠的样子加上踏踏实实的面孔,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个典型的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实人,至于她说的家里情况,昔春当然会派人去落实到7位的。 就目前的情况看,家主好像很喜欢呵护这个可怜的小女人,昔春又判断可以收回去,所以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刚才那位娘子说你给我家郎君做个暖床的丫头挺好,我看郎君也挺喜欢你的,我就给你做主了,收你进我家郎君的屋里做个伺候郎君的低等丫头,你可愿意?” 李钰看着怀里已经傻眼了的丁香莲,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谢过昔春大娘子的照顾?昔春不给你做主的话,你就只能去养牲口那边了。” 李钰怀里的丁香莲无声的哭了,眼泪如江河决堤一般奔腾而下,尽管只是个低等的丫头,尽管丁香莲没有见过世面,可是她也明白,进了侯爷的屋里明显是要比其他那些可怜的姐妹们更加享福的。 丁香莲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场面话,从侯爷的怀里下来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昔春的脚边磕头。 昔春也眼睛酸了,被这个老实胆小的女人打动了,扭头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 “搀扶她起来。” “诺。” 昔春拿着丝巾想要擦拭丁香莲的泪水,被丁香莲低着头躲过去了; “奴婢不敢当,可别弄坏了大娘子的上等丝巾。” 昔春也不强求只尽量收起平时严肃的表情; “等回去族里了我安排你跟着她人好好学上一年的规矩家法,就能来伺候郎君了,虽然是个低等的丫头,但是你也不能小看了这个差事,也需尽心尽力的当差,因为你是我做主给收进郎君屋里的,所以你要是犯了错处,我就要被人笑话的,以后好好的当差,不要给我脸上摸黑听见了吗。” 丁香莲低着头小声答应着; “回娘子的话,奴婢听见了,打死我都不会给娘子脸上摸黑的。” 昔春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很好,去吧不用应付我了。” “是娘子。” 丁香莲虽然没见过世面,但她又不是傻子,当然也知道好歹的,若不是右边那个大姐替自己说了句玩笑话,又表明自己是个处子的话,哪能得到这份富贵命的差事?哪能下半辈子享受和其他姐妹不一样的富贵? 丁香莲回到李钰身边的时候二话不说,对着旁边之前那个开口建议侯爷收留自己的三十多岁的大姐就跪下了; “香莲跪谢阿姐的好,这辈子都要记住在心里的。” 那三十出头的妇人哪能任由侯爷屋里的丫头给自己跪下,连忙蹲下把丁香莲给搀扶了起来; “哎呀好妹子,你这是作甚?阿姐也是看你怪可怜的,就忍不住多嘴了几句,也该是你的富贵跑不掉,阿姐多嘴不多嘴你都要应验富贵命的。” 丁香莲还是很小声音的说话; “香莲不是傻子,哪个对香莲好,香莲心里头知道的。” 李钰轻轻的拉着丁香莲的胳膊,丁香莲顺势又坐回了温暖的怀抱里。 “好了好了,谢也谢过了,你就安心的吃烤羊肉吧,真想要感谢你阿姐的话,以后你多照顾她一些就是了,可别小看侯爷屋里这低等丫头的身份哦,以后你就知道其实并不简单的。” 昔春处置了丁香莲,又抬头看了看火把下的其她妇人朗声说道; “我们李氏二房家族,不是个小门小户,乃是五姓七望里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发发善心叫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以,收留你们回去给你们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难。 只一件事情我要说在头里,我们李家可是有规矩的人家,规矩就是天就是地,娘子们若是进了我李氏家族的大门里,以后可要好好学习那些规矩的。” 听到这尊贵的侯爷身边看上去最有权势的女使公开说话同意收留大家,许多妇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边,胆小至极的丁香莲惊喜的看了看昔春,又担心这女人说话不能当家,赶紧扭过头来紧盯着身边的侯爷,生怕这尊贵的侯爷不点头准许!心里的美梦就要落空了…… 篝火两边一百多个女人齐刷刷的看向李钰,大部分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个个都像像野狼一样眼睛放着绿光! 不论是有没有被糟蹋过得女人都很紧张,只要被绑进过地窖里的,哪个男人还能顶着闲言碎语来接受你回家? 其实家里的男人不要自己了,也可以回选择娘家的,不过……早晚都要那些被写了休书的女人一样凄凉的下场! 不出三五年等娘家人越来越恶心的时候,没有男丁傍身无法叫朝廷分配土地的女人们,除了去青楼里过日子,就剩下活活饿死这唯一的又无可奈何至极的结局了! 如今能碰上这突发善心想要积累阴德的尊贵侯爷,倘若是能被人家收留回去族里……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窝了! 能不能享受福贵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下半辈子的日子该如何活下去?别指望侯爷赏赐的那些银钱傍身了! 两百贯银钱确实很多了,就是十辈子都不用考虑其他事情了,可是钱多的同时也跟随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个毫无依靠,没有家族!没有男人的女人拥有如此吓人的巨资,岂能不被那些有心人惦记? 一个无依无靠的凄凉女人,却拥有两百贯银钱的家资……足够馋得许多本来还是正常百姓的穷人……转眼间改行去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了! 所以能为以后得大半辈子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大家族保护,是至关重要的事情,甚至关乎身家性命的安危,若是能进五姓七望这种超级大家族里生活,可是上天赐下来的福气,试问谁不动心? 何况八字已经有了一撇,且人家侯爷的贴身女使已经来了金口,这会儿就差那侯爷点头了,能不紧张吗? 李钰只顾大口的吃肉,等到发现院子里不再热闹,反而静可闻针这才抬起了头来,咽下去嘴里的嫩羊肉之后,李钰楞楞的说道; “都看着我作甚?” 有了低等丫头的身份,李钰怀里的丁香莲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声说道; “启禀侯爷,昔春大娘子方才说李氏家族是个名门望族,以后大家进了李家的大门得好好学习规矩……” “那肯定啦!” 李钰一听说是这个事情,立马就点头肯定了下来; “当然得学习规矩了,哪家门户都有规矩的,不学规矩可是万万不行的,昔春她没说错什么。” 李钰点了点头应付一句,又去指着面前的烤羊肉对着厨子吩咐; “那儿,对了就是那个地方,切下一块拿来。” 厨子一看家主要吃肥嫩的羊肋,一边答应一边劝解; “是郎君,启禀郎君,肋肉这里虽然香嫩可口,但是太肥了些,吃的多了对身子也不太好,要不郎君您少吃一点儿尝尝味道?” “嗯,就按照你说的办。” “诺!” “还看着我干啥?侯爷要吃肉呐!又不是不叫你们吃,都傻乎乎的站着作甚?不是都宰杀了这么多羊吗?难道还不够你们吃的?” 都是乡下女人,个个都是不认识字儿的,妇人们也不懂什么学问,更是没有什么过人的见识,像这种大场面,哪个也没有经历过的! 和这些行动皆有章法的大家族打交道!谁也没有经验,所以基本上都没有弄懂这尊贵的侯爷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好几个胆大的妇人都忍不住了,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了起来; “不敢请教侯爷,可否能收留我等妇人回去族里生活?” “是啊侯爷,您家什么都不缺的,再说了我等也吃不了多少粮食,还能给侯爷您干活种地,还能养您说的那些鸡鸭鹅,您就同意了那位娘子说的吧!” 面对一群连场面话都听不懂的女人李钰也是无可奈何至极的摇了摇头,李钰左手边的一个女人看着侯爷摇头,立马就着急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侯爷呀!那会儿您在地窖里头可是说过了的,您说奴家要是没地方去了就去您的庄子里过活,还说有大房子住的,当时听得奴家心花怒放! 可是这会儿昔春大娘子都同意了,您又来躲躲闪闪的只说什么要学规矩的话,闭口不提俺们的事情,还要摇头…… 侯爷呀侯爷!您可是最贵至极的身份,这前后……奴家真是不想活了,还不如您不救奴家,就叫奴家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呢……呜呜呜……奴家真是不想活了……呜呜呜……” 妇人也是着急坏了,可是又没有胆子直说,只能不停的哭啼着,不过是个能人都听懂了,意思很明显,你是个侯爷,怎么能一会儿同意一会儿摇头弄的前后决定大不一致?这像话吗? 女人的话说完大部分女人都跟着点头,还有许多女人都跟着窃窃私语,李钰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提高声音说话; “你这个妇人说话真是颠三倒四不清不楚的,弄的本侯一头雾水,侯爷我也没说不让你们进我李家门里呀,怎么你还要说本侯前后不一的话来?” 地上跪着的妇人擦了眼泪疑惑的说道; “什么?可是侯爷您可没说过同意的话出来呀?您这也把小妇人给弄糊涂了呢,这到底要怎么处置俺们,侯爷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是啊侯爷,您给个痛快吧!这样杀不杀放不放的,叫人真心难受!” “就是就是,不叫进门光说学规矩这算个什么事情?” “是啊是啊,姐姐说的对,学规矩谁也不怕的,问题是叫不叫进门的事儿!不叫进门学了规矩干啥?” 这回连昔春也开始头疼了起来,傻傻的看着一群憨货! 李钰身后的一个下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凑过来小声说话; “启禀族长,属下和其他庄子的百姓打过很多交道,明白一些事情,他们这些穷人都不认识字,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辈子都是地里刨食儿的,跟她们说话得直来直去,族长您说那些学问人说的话,他们下辈子都听不懂的。” 昔春听了这话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退下!” “是娘子。” 看到下人听了吩咐准备转身离开,昔春又轻轻呵斥了一声; “慢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8章 派系争斗白热化 第六百三十章;派系争斗白热化 听到昔春娘子的召唤,正要离开的下人赶紧停住脚步,扭过来重新低头站好; “是。请娘子吩咐。” 昔春虽然没有发怒,但是却一脸严肃的表情; “尽管你说的都对,可是也不能夸你,下回可要注意了,方才族长叫你说话了吗?难道族长没有你聪明?你为何不先禀报族长有话想说之后再来开口? 看你第一次初犯又是惦记族长的事情,所以今夜便不追究你了,但是!不准再有下次,倘若是再有下次出现,便是你阿娘来求情,我也要给你记在族事里头!听见了没有?” 面对昔春的严厉指责,下人哪里敢来胡乱犟嘴?况且人家昔春大娘子也没有说错,刚才只顾着急,确实也太没有规矩了,不经禀报就擅自做主开口说话,昔春娘子只教训几句,不往那本册里写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 “是娘子,小人听见了也记住在心里头了,以后不敢再犯的。” “嗯!退下去吧!” “是娘子。” 今夜的失礼居然没有被追究责任,说话的下人十分感激的看了昔春一眼,这才退到了家主身后五步之处,接着站自己的规矩! 李钰狠狠的揉了揉两边的鬓角站了起来,放开了嗓子叫喊着; “本侯刚才说规矩必须要学的意思是,本侯同意收留你们进我李氏家族的大门,这会儿正式的再说一句,你们要是无家可归的时候,本侯收留你们进门,给你们一个窝,给你们一个家,准许你们进我李氏二房的家门行了吧? 本侯说的话一直作数,说有大房子就有大房子,可是你们进了我李氏家族的大门不学规矩难道要上天不成?” “哎呀,是这样啊?” “那肯定得学规矩了,进了侯爷这种大家族里不懂规矩岂不是要被其他族人们给笑话死了?” “可不是嘛,不会规矩可真要丢人到家的。” “哎呀,侯爷说话就是有学问,也不提同意不同意的事儿,就先来说规矩弄得我迷迷糊糊,姐姐方才侯爷说的那些我真是听得不太明白呢,这样直接了当的话,我一下就能听懂了。” 李钰看着地上还在傻傻跪着的妇人又破涕为笑,无奈的呛了几句; “这回你听明白了吧?侯爷要你们,侯爷要你收留你,这回你脑满意了吧?这回你该安心踏实了吧?” 地上的女人不停的点头笑着; “是是是,回侯爷的话,奴家听……啊不对,奴婢听明白了,奴婢满意了,奴婢踏实了,多谢侯爷收留,啊不对,多谢族长收留奴婢!” “嗯?居然还懂些礼法,真是难能可贵了,既然都踏实了你还不起来?还跪在地上作甚?” “哦对对对,是是是族长,奴婢这就起来就起来!” 别说这跪着的妇人开心了,在场所有的女人都跟着激动到不行。 这尊贵至极的侯爷总算是同意大家进门了,真是太好了!不用担心回去遭受人白眼了? 家里的男人铁定是不会再要自己的,但是大家再也不用害怕无家可归了,回去走个过场,然后顺水推舟的离开,投奔人家陇西李氏二房家族多美? 方才还静可闻针的安静场面这会儿开始热闹非凡!一百多个女人先是踏实的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接着人人都在激动开心,片刻之后许多妇人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还有些女人一边哭着……一边笑着……一边叫着……还有些人因为总算有了活命的退路而兴奋的手舞足蹈…… 不说前头热闹的篝火晚会,只说杀将秦琼自从进了慈恩寺的后头,第一件事情就是下去一个一个的地窖里查看详细,看到几百万贯的银钱绢帛堆积成山,秦琼始终不说一句话,听到算账的主薄们说已经核对了一遍,正在进行第二次清算,数目确实和李家侯爷所说一模一样,没有不对的地方,秦琼这才带着亲兵护卫出了地窖,查看武将们最在乎的粮食问题! 等到秦琼检查了第四个院子和最后一进院子站在院子里震惊到了不行! 尽管秦琼最多的时候也曾经带过三万五万的兵马,也见过粮食一堆一堆,几十车上百车,可是一个普通的寺庙里竟然把粮食装满了整个第五进院子还不说,又把第四进院子里,装的几乎快要满了,看着整整齐齐摆了二十多层的粮食袋子比人还要高出一大截,秦琼也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了?难怪我儿只要提起和尚就恶心到不行,总是说他们是不干活的虫子,看来我儿真是没有说错的。” 秦琼带来的户部官员凑上来一个; “大将军,这么多粮食,请恕下官多嘴,真要是按照朝廷里的规矩仔细的过称……别说不能完成皇帝陛下的交代了,就是明天再忙活一天都拉不走的,请大将军明鉴!” “不错,王员外说的很有道理,不能如此耽误下去的,来人!” “属下在,请大将军下令!” “命你即刻回去皇城,禀报陛下知晓,银钱绢帛已经清查了数目,和之前的不少分毫,只是粮食太多倘若仔细清点下来,无法一夜完成,请陛下开恩准许臣先把粮食拉回户部,明日再行清点查对!” “唯!” “来人!” “末将在,请大将军下令!” “立刻安排儿郎们开始往户部里拉粮食!加把劲儿,争取今夜全部拉完。” “唯!” “再安排一队人马,去拉银钱,只要主薄们清点过第三遍就能装车,先不要计较数目,除了给我儿留下的其他统统拉回户部存放。” “唯!” “叫人去通传他们,干活的时候少说话,只管进出,路上莫要惊扰了我儿,他难得出来散散心的。” “是大将军。”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皇城里的偏殿,秦王府出身的官员只要是六品等级的都在陪着皇帝,户部里头长孙无忌带着秦王府出身的几个老兄弟仔细清点着一车一车拉进来的银钱绢帛和谷子麦面…… 慈恩寺里李钰在前头三进院里和一百多个女人彻夜狂欢,大开篝火晚会,这边秦琼亲眼看着儿郎们一袋一袋的装车,根据秦琼的指示命令,不用等着聚会成车队,只要装满一车就立刻出发! 慈恩寺到长安城的路上,一路上连绵不断的车队和火把,形成一条长龙…… 也不知拉了多少车,秦琼也坐的累了,开口询问起来; “粮食拉出去多少了?” “大将军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请刘将军过来禀报。” “准。” 不多时快速走过来一个偏将; “启禀大将军,末将一直在第四进院子的门口和手下儿郎仔细查对数目,这会儿已经拉出去了……” 说话的将军把手里的本册又拿起来手指头指着本册念道; “启禀大将军,已经拉出去了两千六百五十九车,这会儿还在不停的往外拉个不停,有可能又出去十车八车也说不定的。” “知道了,你去干活吧。” “得令!” 看着走出去的偏将,秦琼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身子喃喃自语; “两千六百多车粮食吗,这得够多少儿郎们吃饭了?唉……” “走吧!按照这个速度,天亮的时候也该差不多了,本将还是回去皇城里给陛下说道说道吧,本将一般不喜欢在朝廷里说话的,可是这次……某家也忍不下去了。” “是大将军!” 秦琼带着手下一队亲兵出了后院,看也不看三进院里还在又说又笑的李钰,直接出了慈恩寺的大门,顺着火把长龙回到长安城里,长安城的正西门全部打开,到处都是火把,亮如白昼。 “拜见大将军!” “都免礼!” “谢大将军。” 黑着脸色的秦琼刚进皇城就有军侯禀报; “启禀大将军,陛下带着许多人马去了户部的衙门里头,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哦?大善!那我就去东偏殿了。” 还没走出多远的秦琼直接调转马头奔着户部衙门而去。 进了户部的衙门院子,秦琼看到的是热火朝天的场面,南衙禁军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粮食车队夹杂着一些拉银钱的,一个一个排队进去卸车,皇帝陛下就那样黑着脸色站在回廊之下,身边左右都是秦王府里的老兄弟! 看着不停进出的车队,所有人都是震惊无比,耳朵里听来的不过就是一句简单的禀报,一百零四万石,可是真真切切的看着禁军们干活的场面,哪个不震撼到一头冷汗? “只不过就是个一个比较大些的寺庙罢啦,竟然隐藏着如此吓人的……” “可不是嘛兄长,这都够我手下的儿郎们吃十年了,真是吓死个人!” “唉!难怪李大朗说他们是虫子!” “唉……真是吓人至极,还有这许多银钱绢帛呢,要是把天下的寺庙都给它抄喽,那陛下可就不……” “你少说几句吧程泼皮!” “怎么了?就不行说说吗?他们干都干出来了,我就说说也不行?” “少说几句吧,老程!陛下都没说话呢就你一直啰嗦个不停!” “就是就是没看陛下都不高兴呢!” “那肯定了,陛下能高兴的起来?不过他们慈恩寺里的勾当可是和我老程没有任何干系的啊!” “三弟休要多说,陛下已经很苦恼了,莫要叫陛下再心烦其他!” “哦,知道了,二兄回来了?” “嗯。” “拜见陛下,臣回来了。” “叔宝快些免礼,慌张了大半夜你也累了吧。” “多谢陛下惦记老臣!” 秦琼行完了礼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忍住了嘴巴,默默地站去了那边武将的阵营里。 “唉!一个慈恩寺庙,竟然隐藏着杀人越货强抢百姓之妻的惊天歹事,且还是一百多个受苦的可怜女人,如此重大的事情县令居然不知,还整天拿着朝廷的俸禄,谎报民情,说什么国泰民安,说什么百姓安居乐业,还说什么治下无有歹毒之辈!” 李世民本来一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这会儿越说越起性,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成了爆怒; “来人呐!” “人在,请陛下吩咐。” 当值的偏将上前一步哄然应诺,李世民怒火填胸的呵斥着; “立刻马上,把那瞎眼的县令抓进天牢,待三司会审以后定罪。” “唯!” 当值的将军答应一声也不停留,直接带着几个手下快速离开户部的院子,前去连夜抓人!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柱子上; “真是岂有此理!朕就不信慈恩寺里的歹毒之事没人去县衙里告状?即便一家两家怒不敢言,朕不相信那一百多家百姓都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在场的秦王府老兄弟们个个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江湖,一听皇帝陛下说话立马就猜测到了圣意。 皇帝陛下只字不提银钱绢帛和粮食谷子的事情,只一口咬住强抢民女,还逼迫死两个妇人性命的事情,傻子都看出来了,这是要小题大做,借题发挥,接着这次机会大做文章的! 此时不正是个大好时机?沉默了大半夜的文臣武将都开始活跃了起来! “陛下您说的没错,臣也不相信居然没有一家百姓去衙门里告诉的。” “是啊,按说一百多家百姓,至少也应该有二三十家去衙门里告诉的,为何不见那县令禀报上来呢?” “长孙尚书说的有理,下官以为出来二三十家告诉的,也算正常之数!” “嗨!这还用说吗?那该死的县令绝对是背后有人撑腰,否则借他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此事压下的!” “没错!要俺老程说呀,把那光吃饭不干活的狗屁县令拿进大牢里,也别他多费口舌,直接大刑伺候,俺就不信邪了,看他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就是!此事我老牛最是擅长的,当年我亲自审问那些反贼,不出三天就把他们的藏金之处问了个清楚明白,就这个狗屁县令,我一天就能叫他实话实说,他敢不说实话我就敢把他打的不成人形,看看他身子骨结实还是我老牛的板子结实!” 杜如晦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 “启禀陛下,当务之急不是上刑,也不是治人,臣觉得应该把幕后的袒护之人一层一层的查个水落石出,然后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给那些受害的一百多个妇人一个交代,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也跟着上前了一步; “启禀陛下,正该如此进行,臣怀疑那县令县丞和主薄应该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定和那慈恩寺里的主持有着莫大的关系,此事必须查个清楚明白,绝不能放过一个歹人。”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59章 反击开始 第六百三十一章;反击开始 杜如晦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仔细想过了前后,十八学士之首觉得绝对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启禀陛下,当务之急不是上刑,也不是治人,臣觉得应该把幕后的袒护之人一层一层的查个水落石出,然后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给那些受害的一百多个妇人一个交代,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也跟着上前了一步; “启禀陛下,正该如此进行,臣怀疑那县令县丞和主薄应该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定和那慈恩寺里的主持有着莫大的关系,此事必须查个清楚明白,绝不能放过一个歹人。” “是啊陛下,绝对不能放过这些对天下百姓造成恶果的虫子。” “没错!启禀陛下,臣就觉得李大郎说的很是有理,虫子这个比喻真是太适合那些不干活不耕地不种田的和尚了,一点也没有亏说他们。” “王侍郎这话没错,不过只说了一半儿,启禀陛下,臣以为那些躲在幕后的败类官员也不能放过一个。” “正是正是!陛下您可不能放过他们这些败类啊陛下!” 军神李靖总算开口了; “启禀陛下,应当主动出击!” 李世绩也紧跟着上前了一步; “启奏吾主,不可犹豫,应当紧追不舍!一网打尽!” 一向不喜欢多说话的秦琼终于忍不住了,秦大将军深深地弯下腰行礼; “主上!臣也曾经过主上的准许而领兵带队,粮食谷子也见过许多,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雏鹰, 可是!臣去慈恩寺里查看之后才发现,一百万石的谷子需要放满一座寺庙院子里东南西北四排房屋,而且又把第四进院子快要堆满,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臣等跟着陛下荡平四海之时有多少个日夜为了几十万石口粮愁眉不展? 主上也曾经为了三十万石口粮筹集不到而夜夜难眠,可是一个寺庙里竟然就藏着能如此惊人的数目,真真是叫人无法理解的。 一百万石啊主上!臣今日才明白钰儿所说的那些都是实话,咱们大唐根本不缺粮食,都是被人克扣了!一层一层的克扣下去,最后到主上手里的时候,竟然连十六卫儿郎的肚皮都填不饱! 臣痛心疾首!臣感慨万千!谁是哪个派系的,臣也不想多说,臣只请求主上不要放过这些虫子,不要放过这些一层一层盘剥天下口粮银钱的祸害官员。 倘若再睁只眼闭只眼,主上的江山恐怕就要不稳了!臣冒死谏言请主上明鉴黑白,分清轻重缓急当断立断,保护我大唐江山千秋万代!” 看着从来不多说话的秦琼今夜竟然说了一大堆的话,不喜欢掺和派系争斗的大将军居然要把事情往死里整,在场的文武重臣们都跟着弯下了腰; “请主上当机立断保护我大唐江山千秋万代!” 李世民向来最忌讳的就是朝廷里的派系斗争,尤其是老阿耶太上皇的那一派人马,处置的轻了不起作用,可是手段重一点点就怕引起朝野的震动,又担心世人埋怨自己太过狠辣,逼的阿耶退位不说,还要赶尽杀绝…… 李世民看着面前全部弯下腰的心腹大臣,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气; “诸位爱卿免礼请起!朕心里有数了!” “谢陛下!” “今日当值的殿前将军何在?” “人在!请陛下吩咐!” “令!速速前去,将那慈恩寺所在之县的上下官员连夜缉拿归案!” “遵旨!” 当值的禁军偏将二话不说带着手下兵马转身离开户部大院,一群甲胄行动之间铁甲摩擦的声音生出无尽的煞气! 朝廷里派系间的争斗一直未停,互相倾轧了两三年之久,秦王府的势力看上去占尽了便宜,实际上并非如此。 山东士族派系不容忽视,五姓七望的力量更是叫人不敢小看一眼,那太上皇一脉表面上被打压的可怜兮兮,但是人家这一派始终掌握着许多重要的部司衙门紧紧不放。 李世民除了稳稳拿住天下大部分军权之外,在朝堂之上~秦王府的派系一直被各方势力联合打压,想要动弹一下都是艰难至极! 自从陇西李钰崛起之后,秦王府的派系才因为忽然多出来的银钱绢帛解决了许多麻烦。 又因为马蹄铁的出现和十六卫儿郎全部更换铠甲兵器而导致秦王府的战力再次彪悍了起来,又因为新的高产耕种之法,解决了秦王府派系治理天下稳定天下的根本问题,至此秦王府派系的统治者们才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李世民的心里很是清楚,如果李大朗不出现,那么秦王府的派系只能继续那种温水煮青蛙的局面。 直到最后被逼迫到缺粮少钱寸步难行的地步,到了那时就是李世民无力挣扎的最后时刻了,那个时候才是其他派系翻身做主把李世民的派系彻底打压至死的最佳时机! 可是上天并没有站在李世民的对立面上,就在李世民快要挣扎无力,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一个大能横空出世!种种手段,种种鬼精灵的注意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等其他的派系醒悟过来想要联手反扑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更加叫人恶心的是,这个能人还是降临在五姓七望家族战斗力最彪悍的陇西李氏二房! 不但如此且还是二房的一族之长,那李大朗的身边总是跟随者几百个陇西血脉的虎狼族人, 这家伙也真是机灵的很,上任族长之后立刻把李氏二房的兵马大权统统交给二房的禁军林家,那个被雪藏了数年的林大家长终于困龙入海,再次走到了世人的面前! 只要是个聪明人就能回想起来曾经的战乱岁月里,上代的二房老族长那彪悍的一生了,除了被他们陇西李氏自家暗算,那个老族长可是一生都没有败过一次战阵的! 一个小小的队正,带领着几万陇西野蛮人,所到之处杀的敌人闻风丧胆,可不全是那老族长的个人武功。 林家的那个老妖怪才是威震四方的无敌统帅,那是一个连军神李靖都要尊敬十分的老妖怪,那是一个不世出的怪胎!那是个连太上皇都要不惜代价拉拢的神奇人物! 那林家的老妖怪恢复权利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家族长的所有护卫更换了一个遍。 他们家族长的身边每天都会有林家禁军三十六人贴身保护,而且他们族长的每次行动都有两个可以排兵布阵的管事跟随左右,叫人无处下手! 那怕是去别家大将军府里串串门子都是严格的执行着古老的阵势,陇西李氏二房出兵,每次都是前后左右撒出大量的探马,后方还要准备足够的兵力随时随地都可以快速的支援上去,李氏二房的枪阵和铁朔阵那可是天下闻名的,个个都是从小训教到大,那些野蛮人组合起来的战阵……比铁桶还要结实! 联合起来的派系被这个人人都看不上眼的**崽子,三下五去二就把传承了九百多年的范阳卢氏给彻底拉去了秦王府的那边,叫人郁闷的想要吐血! 等大家醒悟过来要把矛头针对他的时候,林家的那个老怪物刚好又再次掌握了大权,别说派人围攻了,靠近人家三十里立马就会被探马得知! 终于等到今天是个机会了,那家伙居然只带了几十个护卫出城踏青,可把联合起来的派系给高兴坏了,正要组织力量去把那个逼崽子斩杀在马下,结果人家立马又跟上一百多个护卫,还他娘的又安排了两百个陇西血脉的野蛮人出城驻扎,人家随时随地都可以增援十里地外的族长安危,把那些想要图谋不轨的人给气的一塌糊涂…… 若不是李钰的出现,李世民即便知道所有人的嘴脸也只能无可奈何,人家没有公然违抗朝廷,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不出力给你效命,只是想眼睁睁看着你耗尽最后的粮食和银钱,你能有啥办法? 难道因为自己挣不来银钱就去归罪于他人?难道因为秦王府这边没有粮食供应天下兵马吃饭,就去斩杀所有人? 还好有了那泼皮,还好那上天降下来的大能忽然在雷雨夜里顿悟,短短两年时间就叫李世民快要油尽灯枯的局面死灰复燃! 秦王府的实力不但恢复了元气,而且还在迅速的成长,如今秦王府派系的兵力正在快速的更换最新的铠甲兵器,李世民的实力再次成长到一个令人可怕的等级上!且比之前更加的威不可挡! 就在李世民蠢蠢欲动的时候,太上皇的派系提前一步发难,利用一个五品官员的代价成功激怒了秦王府的大将李世民的头号打手尉迟恭当殿犯错,弄得李世民错愕不已,秦王府整个上下紧皱眉头,人家用阳谋就可以成功的卸掉李世民的臂膀!斩杀秦王府的中坚力量! 就在秦王府派系束手无策的时候,李大朗出去散个心又倒腾出来一堆的粮食和银钱绢帛,把李世民弄得心痒难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突破口呢? 想到这里的李世民忍不住苦笑了两声,结束了楞楞发呆的表情; “诸位爱卿!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还请诸位卿家莫要喊累,朝廷大事面前,不敢耽误片刻,还请诸位爱卿再助我一臂之力!再去安歇不迟!” 一群文武大臣整齐的弯下了腰; “臣等愿效死命!” “好!那就请诸位老兄弟随朕前去西偏殿里聚会,共商大事!” “遵旨!” 李世民带着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又往西偏殿走去,此时已经是寅时过半了,按照马不停蹄的速度,百姓们起来走动之前是能把慈恩寺清空的,李世民一路上都在考虑许多十分烦恼的事情。 自己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随便动一下就要牵动整个天下的,实在无法像那泼皮一样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君臣一路来到了西偏殿里坐下,李世民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文武大臣们也不是傻子,尽管都没有把窗户纸捅破,可谁的心里都清楚明白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事关重大谁也不敢做第一个提议的出头鸟,还是等着陛下来做最后的决定吧。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的李世民终于开口了; “叔宝,那个该死的法雅和尚呢?还没有从阿耶哪里出来?” 杀将秦琼听到皇帝问话立马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回陛下的话,那贼子自从进了太上皇哪里就一直没有出来,不过陛下请放宽心,跑不了他的,臣已经交代了下头的儿郎们,把他给仔细盯紧了,从他进去以后,太上皇那里的四个大门处都派的有南衙禁军把手,只要他一出来立马就能当场拿下!” 众人看着秦琼早就安排妥当了一切,忍不住都点头赞许,李世民却是一反常态,不再积极; “把儿郎们都撤回来吧叔宝!” “遵旨!” “臣请退!” “准。” 秦琼想也不想直接开口答应,然后告辞离开了偏殿,大殿里的许多文臣武将都忍不住了; “陛下,启禀陛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陛下。” “是啊陛下,咱们被打压了两年多了,处处都要受他们的窝囊气,这会儿终于有了转机,可不敢仁慈的!” “陛下还请三思啊!只要抓住了罪魁祸首法雅,就能顺藤摸瓜,综合县令县丞主薄的口供,就不怕他们嘴硬。” “启禀陛下,昨天他们忽然发难,用一个从五品的文官就把陛下的猛将送进了大理寺,明天他们还会想出各种方法来陷害忠良的呀陛下!” “正是如此,他们这是在蚕食咱们得实力,这是在一点点的想要卸掉陛下的有力臂膀,长此下去咱们人人自危,陛下的雄厚实力终究要冰消瓦解的,陛下!真心不能在忍了!” 程咬金也急了跟着站了起来; “陛下,当年俺老程没有被派去宫里,才叫老黑得了大功,今日请陛下召命,老程也不稀罕什么身后的名声,俺去太上皇那里,直接把那个狗屁和尚抓出来,抽他个半死不活,把他身后的所有人都咬出来,一个也不放过,他们想杀老黑,臣还想斩杀他们呢!” 李世民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不紧不慢的微笑着; “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朕可没有说什么要放过这次机会的话来,诸位卿家莫要误会了去。” 程咬金挠了挠头傻乎乎的问道; “可是陛下,您刚才还下令叫我家二兄扯掉守住太极宫的所有儿郎,这儿郎们一旦撤掉,那贼和尚铁定要趁着天还没亮遁走出城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0章 灭佛因小侯爷而起 第六百三十二章;灭佛因小侯爷而起 李世民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不紧不慢的微笑着安抚大家; “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朕可没有说什么要放过这次机会的话来,诸位卿家莫要误会了去。” 程咬金挠了挠头傻乎乎的问道; “可是陛下,您刚才还下令叫我家二兄扯掉守住太极宫的所有儿郎,这儿郎们一旦撤掉,那贼和尚铁定要趁着天还没亮遁走出城了!” “知节稍安勿躁,前翻是为了秦王府一百多个家族不被歹人灭杀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如今四海升平,咱们不能再去阿耶那里造次了。 可是咱们一直派儿郎们盯着也不是个办法,那个法雅大和尚肯定不会轻易出来束手就擒的,与其这样耗下去还不如扯回儿郎们,随他去吧!” 程咬金着急着忙的说道; “陛下!这放了老虎想要再抓回来可就不容易了呀!” 牛进达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啊陛下,放了法雅老秃驴就是死无对证了!” 李世民看着两个憨货大将军紧张到不行的样子,本来就因为天秤的倾斜而大好的心情这回更加高兴了; “哈哈哈哈!诸位爱卿放心吧,那泼皮比你们还操心呢,岂能叫他轻易的逃脱了去? 陇西李氏二房的林家禁军可不是草包,不好糊弄过去的,法雅即便拿着阿耶的令牌,顶多也是逃出皇城,再下一步说,就算他逃得了长安城,也逃不出李氏二房那个老怪物的手掌心! 朕猜测林家那个老怪物这次必定会派出一个林家姓的大管事领兵带队的,那泼皮的林姓族人里,个个大管事都是一方的能人,从小就把兵书战册背的滚瓜烂熟,法雅和尚他跑不掉的。” 听了皇帝陛下这话程咬金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陛下既然有所安排,臣就不担心了,看情况李大朗应该胸有成竹了。” 回到了偏殿里秦王府的派系少了很多顾虑,说话也大方了许多,李世民看着房杜两位大能都在皱着眉头思考,忍不住出声询问; “两位仆射可有话要说?” 杜如晦想了又想这才开口; “启禀陛下,牵一发而动全身,百姓是愚昧的,若是……” 房玄龄也忍不住了; “是啊陛下,得慎重三思而后行的!方方面面都要考量才是!”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右手不停的敲打着案几,皇帝不说话所有人都跟着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李世民拿过李钰的两个奏本又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遍,尽管眉毛不停的跳动着,始终压下了火气,看的一群文武重臣云里雾里,都在猜测那李大郎到底写了什么。 合上奏本的李世民长叹一声; “得海!”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奴婢在这里仔细认真的听着呢。” “嗯,把大朗的两个奏本拿过去,给诸位爱卿看上一遍,再来商量。” “诺。” 钱得海接了皇帝的奏本,拿过来先交给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位大能观看,两人一人一个的仔细查看,途中都是不停的抬起袖口擦汗!看的其他文武大臣莫名其妙! 杜房二人互相交换着看完之后彼此对望了一眼,发现对方的额头都是冷汗,两人也不做声直接把两个奏本交给了其他人观看。 李世民也不说话只顾自己闭目养神,看过奏本的大臣们都忍不住佩服皇帝陛下的心胸了,如此大事面前竟然还能强自忍耐没有大发雷霆,真心地不容易至极了。 传到最后的时候,程咬金牛进达还有另外几个认识字儿不多的武将也不去查看奏本,只逼迫着看过的卢继善给他们说说内容。 卢继善斟酌着词句回忆着奏本里写的那些,娓娓道来; “李大写的很重要!” “废话吗老卢,大朗写的东西铁定重要了,他那脑袋瓜子都快顶上俺老程了呢。” 牛进达着急着知道内容赶紧拍了程咬金的胳膊; “泼皮休要打岔,且听卢大掌柜的说完正经事情。” “李县侯查到慈恩寺里的许多银钱绢帛和粮食之后,觉得很是蹊跷,派了族人把剩下的几十个假和尚仔细审问这才得知了真相,原来他们一共有七个寺庙都是互相串联,福祸相依的。” “什么意思老卢?是不是说这七家寺庙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然也,程大将军果然厉害,根据李县侯所写之事,这七家寺庙都有法雅大和尚的几个师弟主持,而且都是和法雅有着三十年以上的交情,这七家寺庙里,有两家是专门存放银钱粮食的,其他的五座寺庙是专门养兵的,聚会的多是多年前的军侯,还有壮年劳力,此事已经偷偷安排了三年多了,单纯用百姓的民脂民膏弄不到这许多银钱的,朝廷里有人暗中相助,因为其中三家寺庙里不但养的有兵,而且还有大量的兵器铠甲铁朔长枪,根据李县侯写的奏本看,他们是要等着咱们这边缺衣少食,寸步难行的时候,偷偷聚会在长安城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皇城里,对陛下谋图不轨……” 卢继善还没有说完程咬金牛进达和另外几个脾气火爆的武将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程咬金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好大朗发现了这些,否则一旦他们功成之后,我们这些人的家族恐怕就要被斩杀干净了吧?” 牛进达紧紧的攥住拳头脸上青筋直冒; “这还用说吗?他们若是事成,恐怕我老家七十多的阿耶和族人们一个都活不成了。” “简直是一群贼子,我们张家三百多个血脉呢,我的老天,真是不敢想象下去了。” “谁说不是?这里坐着的哪个不是一族之长?哪个身后没有一大堆的族人性命要照顾?” “陛下!这……这都准备三年了咱们竟然都不知道一点点风声,这明摆着是当年陛下继承大位之后就开始准备了,陛下可真不敢大意了呀!” “启禀陛下,老臣有些想明白了,这几年人家不动声色的准备着,表面上却一直和咱们在朝堂上较真儿,原来是双管齐下呀这是?” “不全对的,某家以为,朝堂上的明争暗斗都是虚晃一枪,真正致命的是这七家寺庙。” “不错!李侍郎说的一点不假,他们真是想的周到至极,进可攻退可守,朝堂上四处挤兑咱们打压咱们,成了固然欣喜若狂,不成也能分散咱们君臣的注意力,然后背地里偷偷的安排一只军队,等着最佳的时刻往咱们得心口插上致命的一枪,真是老谋深算至极了!” 一直谨慎的李世绩,看李靖都说话了,也紧皱着眉头开了口; “陛下!以臣估计,那边现在有两个对应的手段,若是只露出慈恩寺一个地方,他们会弃车保帅,若是全部被人查知,顷刻之前就要发动攻击的!” 李世民看着一群文武大臣平静的点了点头; “不错!诸位爱卿说的基本都是重点大事,所以我叫叔宝扯回儿郎们,就是想看看他们要如何行动? 不过可惜的很了,不论他们如何行动都是于事无补的,更不可能成事,他们永远成不了事的! 因为这一切都被大郎弄的清楚明白,且李氏二房的林家禁军已经连夜出动了次千人队的壮汉,这次都是换了铁朔出去的,可不是平时的铁枪阵了! 你们也看到了,大朗安排了六个林家姓的大管事出动,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的,那六个林家姓的大管事应该能把那剩下的六个寺庙解决了!” 李世民说完再次闭上了双眼,一番话说的一群文武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多人都开始挠头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李侍郎!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李大朗还没有出仕为官,就已经如此厉害了,贼兵还没有行动就被查的一清二楚,贼人还不知情就在梦中被人贼困的严严实实,兄弟看来兄长您这军神的名头恐怕保不住几年喽!” 李靖一直就是李堂的军神,功劳已经无法再去形容多说了,自从天下大定之后就遭遇太上皇的种种猜忌,因此什么事情都躲避不前,等到玄武门之后又被李世民接着猜忌,如今除了上朝基本上就是关闭大门,不和任何人往来,只有一个特例,那就是准许李钰上门找自己的几个儿子玩耍吃酒,也允许儿子们和李钰打交道,除此之外跟谁也不多说一句话,保持着提前退休的状态! 不过李靖心中可是一切都明白的,特别是李钰的身世很早就被偷偷调查清楚了,这会儿听到有人来说李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整好是个机会,李大军神脸上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 “大朗乃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皇后殿下可也是熟读兵书的巾帼能人,岂能不教授提点一二?又得陛下耳提面命两年,还有两位叔父在旁,有此能耐也是必然之事的! 以我看来假以时日,那李大朗经过几次战阵,就能腾空而起,必定是陛下的好帮手一个,我老了不中用了,若是有机会也想把一些经验心得找个后生教过去,就能安心养病了!” 李靖说的很清楚了,李世民听得也很是受用,说实话这个百战百胜的军神哪个不怕?哪个不揪心? 杜如晦念着往日的情分忍不住就开应付了两句; “还用找后生嘛?我看李大朗就正好合适的,不如李侍郎多提点提点他也算给朝廷培养个下一代。” 李世民表面上随手又拿起来一个奏本不经意的查看着,其实耳朵很是用心的听着大臣们的各种对话! 当年为了自己逃命而丢下那泼皮,算是李世民这一生抹不去的污点了,要说没有舐犊之情那是假的,否则李世民为何总是挑三拣四的找他毛病?还不是父子之情骨肉连心?这会儿听到大唐赫赫有名的军神要提点自己儿子,李世民还是很激动的,他生怕露馅儿被人看出来,所以赶紧低下头装作毫不在意! 可是这一切都被老江湖李靖看的清清楚楚,装作毫不知情的李靖微微一笑; “仆射说的整合我意也,末将心里想好的正是那李家大朗,只可惜他无动于衷,总没有想到这一点上,末将也不好主动开口的!” 房玄龄也是个老人精了,哪能看不出来门道?也来笑着凑趣; “这个不难,我来提醒一下叔宝,不日就会有人拉着拜师礼去你府上了,你只管安心受礼便是!” “大善!” 牛进达看着几个人竟然考虑收徒弟的事情,而且几个能人还越说越来劲儿终于忍不下去了; “我说几位老兄,陛下这里的大事都愁死人了,人家都把咱们这边一个猛将弄进去大理寺了,又背地里准备的那么充足,您几位怎么还有闲工夫来说收徒弟的事情?赶紧的商量商量正经事情吧各位!” 李靖呵呵一笑一脸平静的解释着; “李大朗想要怎么做,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而且陛下也知道了的,咱们要商量的不是怎么去抓贼,而是应该考虑抓贼之后的事情,你不信去问问陛下就知道哪个重要了。” “这个不用问了,这不明摆着吗?人家李大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末将猜测这会应该把那剩下的几个寺庙团团围住了吧,陛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肯定啦,李大郎那脑袋瓜子,鬼精灵的注意可不是一个一个的。” “张大将军这话的意思是?” “还不明白吗?李大朗的注意那是一堆一堆的,天意如此上天都惦记着陛下的江山,所以李大朗好巧不巧的偏偏去慈恩寺里散心,他一个根本不信佛的人却跑去了寺庙里玩耍,这难道不是上天的指引吗?这难道不是陛下洪福齐天?得到了神灵的助力?” “嗯对对对,大将军说的没错,正是如此呀!” “可不是嘛,我早就说过多少次了,陛下乃是真命天子,那边想要违抗天意而行之,我看玄乎!” “启禀陛下,咱们确实该想想如何处置后事了。” “是啊陛下,机会就在眼前,不用就要浪费了。” “陛下!咱们终于等来一个好机会,可不能心慈手软的!” 看着群臣都是蠢蠢欲动,李世民也兴奋的搓了搓手掌心; “诸位爱卿说的都对,朕也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次若是处置妥当,咱们就能去掉一个大患了。” “是啊陛下。” “陛下,以李大朗的急性子,明日就要把其他的六个寺庙一网打尽的,且慈恩寺所在的县里,全部官员都被拿进了大牢,以臣看来这场博弈贵在时间,成在快速,应该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听了杜如晦的提议连连点头; “不错,杜仆射说的句句都在道理上,朕心里也有了计较,这回确实不能胡乱耽误的。” “启禀陛下,臣觉得不妨把场面拉的再大一些,免得世人愚昧,又说陛下种种不是。” “是啊陛下,光查这七个寺庙有些太明显了,不好遮人耳目的。” “启禀陛下,臣提议,可趁着机会把四海之地的寺庙全部整顿一遍!如此一来又能多出许多银钱绢帛和粮食,对陛下以后要考虑的大事,也能有个强大的助力,请陛下考量!”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1章 当断不好断 第六百三十三章当断不好断 “是啊陛下,光查这七个寺庙有些太明显了,不好遮人耳目的。” “启禀陛下,臣提议,可趁着机会把四海之地的寺庙全部整顿一遍!如此一来又能多出许多银钱绢帛和粮食,对陛下以后要考虑的大事,也能有个强大的助力,请陛下考量!” 一群文臣武将都是半透半不透尝试性的建议着,试探着皇帝陛下的底线,李世民一直在点头,不停的点头,看到皇帝的态度文武大臣们都心知肚明了! 程咬金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陛下,臣觉得此事应该由俺老程来主持,臣一定会弄出许多粮食和银钱来的,陛下将来想要有大事就能心里踏实了,陛下您觉得如何?”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程咬金一眼; “我看不怎么样,叫你去还不把天下的寺庙都拆了?李大朗说的清楚明白,能给朕安排出几万死士,叫你去了还不把那些假和尚们杀光啥干净?” “陛下,俺可以少杀几个的,俺觉得这件事情太适合俺了!” 对于很久没有战事的武将们来说忽然能有个可以杀人的差事,简直不要太美妙至极,别说程咬金了七八个武将都站了起来,牛进达着急忙忙的说道; “启禀陛下,这件事最适合臣了,臣感觉不适合程大将军,臣做事小心翼翼,处处谨慎周密,臣一定会把许多事情做的密不透风的。” “陛下,启禀陛下,臣愿做先锋大将……” 刚开口的将军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程咬金瞪着眼睛打断; “你个武夫来凑什么热闹?你当这是去厮杀战阵吗?还先锋大将,没听陛下说要弄一些死士的吗?都给你杀光了谁去给陛下干活?谁去修共兵之事?坐下坐下,我看着你就不像个能办好这事儿的!” “某家怎么不能办好了?就你程泼皮能弄?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真是岂有此理!” 本来还挺安静的场面顷刻之间就成了东西两市,还更加热闹!看的李世民头疼不已,这些手下良将好真是好,一有战事的时候没有一个怕死的,而且一个比一个勇猛,也都有真本事的,这也是李世民从来不怕任何人的原因了,可也为此头疼的不行,一群武将只要碰到有杀人放火的事情,个个都成了红着眼睛的大魔头,激动的不行! 强忍了好一会儿,场面不但没有停止下来反而越吵越凶了,不耐烦的李世民使劲儿拍了拍桌子; “行了行了,敬德还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关着,这里刚有点好苗头,还没有安排好具体的事情,咱们就吵成了这样,成何体统?” “哼!呸!” “哎呀你这程不要脸,陛下您看看他这……简直是个泼皮无赖,哪像个一卫大将军的样子?” “知节,不得放肆!” “是陛下。哼!” 李世民看了一圈文官; “诸位爱卿,朕也想速战速决,趁着上天送来的机会把天下的寺庙整顿一回,奈何牵扯百姓太多,又有少林寺武僧相助我在前,如今朕刚坐稳了江山就要来翻脸不认账,这……真是叫人不好决定的呀!” 一群文武都听明白了,皇帝陛下这是已经有了定数,要放开手脚了,可是又顾及着名声,左右为难,需要众人给个梯子才好下来的! 杜如晦笑了笑就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这可不是讲仁义的时候,陛下准许他们扩建寺庙,又封了少林寺的主持封号,还赏赐了土地田产已经报答过了的,所以臣以为国大事当头不可因为一些小事而至大事崩溃,还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 “陛下,正是如此呀,他们曾经助过陛下不假,可是却不能拿住这个当胡作非为的理由,臣以为越是有功的就越是应该替陛下考量,替朝廷考量才是正经的王道之棋。 可现在的问题是,佛教圣地本该吃斋念佛,身无外物的,偏偏却要迷恋红尘之事,以养活性命的田产土地拿给百姓从中获利,诸多地方都事与愿违,且某些寺庙还强抢民女,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些事情即便是百姓做了都要追究律法之责,更何况整天口口声声一心向善的佛子乎?” “是啊陛下,不能再放纵他们这样下去了,臣看着一个寺庙就有十几万亩良田真是担心至极,若是任由他们如此下去,陛下的江山早晚要被这些不干活不种地的虫子给毁坏的。” “请陛下当机立断!” “陛下不可仁慈了!” “陛下那可是许多银钱绢帛,和粮食的大事儿啊陛下,俺老程保证能把这件事情弄好,您就放心吧!” 正在偏殿里着急的走来走去的李世民听了程咬金的话猛然站住了身子,就那样背对着一群文武大臣,许多人都在心里佩服起了程咬金,多少人都来提议劝说唯独这粗鲁的武夫一句话就戳重了皇帝的痛处! 李世民心里也在衡量着程咬金的话,是啊!朝廷缺钱,但是更缺粮食,粮食才是打仗的根本所在,粮食才是人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没有了粮食,一切都是泡影,关键的时刻银钱起不到任何作用,六年前的时候不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银钱绢帛手里有的,可是换不到叫大军保命的粮食! 所以李世民恨不得把天下的粮仓装满,最好是存够天下百姓十年二十年的口粮才叫人心里踏实! 还没有转过身子的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就这样定了,三司准备好一切,天一亮就开始审问慈恩寺所在地县令,县丞,主薄,把他们背后的一切能人全部给朕挖出来。” 大理寺卿戴胄和另外两个文官立马站了起来答应; “臣等遵旨!” “急调左武卫兵马一千,等法雅大和尚从太极宫里出来之后,除了咱们自己安排的那些送菜食的宫人,不准太极宫四门再有其他任何人出入!” 被点了名字的左武卫大将军牛秀干脆利索的站了起来; “臣遵旨,陛下但请放心!就是个老鼠想要进出也得经过儿郎们的同意才行的。” 李世民依然背着双手抬头看着房顶; “李大朗提出想要灭佛,朕也不敢随便答应他的,必须等到孙仙人归来长安城,伙同袁监正和李少监共同商议,孙仙人乃是当今的道门第一领袖,此事不经道门就单独行动,恐怕会引起很多误会和麻烦出来,很不好处置的! 百姓愚昧,若是被佛教弟子蛊惑人心,别说以后得大事了,顷刻之间就是一场颠覆性的大灾难到头。” 李世民自说自话完之后猛然转身; “召!” “通令天下郡城州县,请孙仙人速回长安。” 中书省的一个官员立马站了起来; “遵旨,臣天亮便去起草,上午就能完成,陛下通过之后,立刻八百里加急通传天下。” “嗯,越快越好,毕竟回来长安也需要个时间的。” “陛下,这忽然之间请孙仙人归来,这召书……还请陛下赐告。” 李世民想也不想直接张嘴就来; “就说皇后殿下抱恙,各方术士束手无策,孙仙人智慧超人,眨眼就能猜出来有大事发生的。” “遵旨!” 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陛下,咱们是暂时按兵不动等着孙仙人归来商量好了再说其他,还是明天就开门见山?” 李世民又开始来回走动了; “不能按兵不动,否则他们那边就会生出许多变数,但是道门不做支援又不能全面开始,真是叫人头疼至极!” 看着皇帝陛下转来转去,文武大臣们也想到了许多,可不是嘛?陛下还真是说对了的,你不行动吧,机会就在眼前,一旦错过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这都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在不行动起来难道等着人家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或者等着他们狗急跳墙,来生出更多的变数? 可是你行动吧,天下的百姓也就信奉道门和佛门,且道家讲究清净自然,无为而治,顺从天地法则,因此很少去主动的传授信徒,人家佛门就大不一样了,只一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信我,就叫你有机会将来去到西方极乐净土。 如此一来高下立判,佛门已经深入民心,忽然之间拿着佛门开刀,一个不对头就是踏天的祸事了…… 李世民走了七八圈之后总算是站住了身子,皱着眉头看着一群大臣; “大理寺那边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太极宫也要看死,至于……不如就叫李大朗去折腾吧,他一个少年人血气方刚,就是做的过分了,咱们也好给他找借口擦屁股,更何况他还是尊贵的一族之长,寻常人还真拿他没有办法的,只是得盯紧了他,可不能叫他杀人太多,免得一石激起千层浪,到时候百姓们一旦被有心人挑拨的动乱起来,恐怕是捂都捂不住的!” “臣等遵旨!” 杜如晦刚答应一句又提出了另一个至关紧要的事情; “陛下,这七座寺庙有两处存放银钱绢帛和粮仓,这剩下的一处,还要不要给李大朗分些赏赐?请陛下定夺!” “那泼皮是守财奴,见钱眼开的东西,不给他些好处他能屁颠屁颠的给你办事?别看他口口声声不辞辛劳也要为朝廷尽忠,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屁股都不会抬起来,更不可能调动族人出庄一步的,如此积极的想要立功,还不是冲着几十万贯的赏赐去的?给他给他,反正也就这两处地方了,天下的寺庙可不敢交给他去折腾的,再说了他没有一官半职,闹的大了师出无名,就仅限于慈恩寺的事情吧!” 杜如晦得到了准确答案这才笑着拱了拱手; “臣明白了。多谢陛下赐告。” 李世民随口恩了一声回去座位里坐下,拿过一个奏本打开不经意的来了一句; “诸位卿家都说说,丝绸之路的打通和慈恩寺两件事情,那泼皮的功劳该如何看待?此间又无外人都是自家的老兄弟,所以诸位爱卿大可畅所欲言,不必在意太多的。” 皇帝陛下这话一说出来全场安静,没有人说话了,连混世魔王程咬金也赶紧坐了下去低头不语,这会儿说道自己侄子的事情上,他可得避嫌了,总不能叫喊着给自己侄子加官进爵吧?尽管他恨不得直接给李大朗封个异性王爷! 文官们醒悟过来之后都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琢磨着应该如何给这个屡立奇功的小侯爷论功行赏,武将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无奈的长吁短叹!各种表情和态度都有,简直不要精彩至极! 李世民也知道很多将军的郁闷之处,多少人奋勇杀敌都没能弄个侯爷的爵位呢,在场的将军里好几个都是县男爵位,而且还是不带开国两个字的最低等爵位,人家这几位可也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呀! 其他的多是县子爵位,少数两三个刚刚晋升了县伯,十六卫拿着重权的大将军们倒是爵位不错,可人家都是赫赫军功一堆换来的,别人也无话可说! 在看那泼皮!还未成男就已经是县侯了,而且一路晋升上来就去掉过开国两个字,再升一步可就是个县公了呀! 十六岁的公爷?这叫怎么一回事儿啊这是?连汉朝赫赫有名的霍去病大将军战功无数都没有他升的快! 皇帝陛下这回可给一群文武大臣出了个难题,你赏赐人家银钱绢帛吧,朝廷本来就缺钱,刚弄进来六百多万顷刻之前就像分狗肉一样的弄没了,拿什么去赏赐人家? 赏赐爵位吧?这也太年轻了些!可你要是不赏赐吧,也太说不过去了,丝绸之路开通,当年汉朝的张骞开通丝绸之路以后归来,汉武大帝立马晋升其为太中大夫,那是多人官员梦寐以求的等级呀?为了表彰丝绸之路的功劳汉武大帝又封了张骞做博望侯,一时间功臣的身份地位尊贵至极! 如今丝绸之路被堵了五百年之久,才在李大朗的坚持和布局下,被重新打通,只看回来的两次商队就知道效果多么厉害了。 这还不说远方的许多国家都开始派遣商队到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商队互通之后就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正式往来了,真正的惠处还在后头呢! 就是不提慈恩寺里的银钱绢帛再次解开朝廷的燃眉之急,也不说那百万石的口粮给皇帝陛下已经半公开化的雄心壮志又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只说这重开丝绸之路一件事情,就是天大的功劳,不给人家晋升确实也说不过去的! 一边假装看奏本的李世民也在偷偷观察着文武官员们的态度和反应,李世民也是无奈之举,皇后殿下为了给那孽障晋升爵位忙上忙下,手段层出不穷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人手段都使了出来,李世民也是被弄得束手无策,今夜趁着大家都高兴,李世民干脆提出来这个话题试探一下群臣的态度,倘若真是大家都反对的话,李世民也不想一意孤行,就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撑了,好歹皇后那边也算深明大义,好好说些软话还能慢慢糊弄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2章 气死你 第六百三十四章;气死你 长安城西慈恩寺第三进院东厢房! 疯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觉的李钰早早的醒了过来,侍女们伺候着起来梳洗打扮,然后用过了早食,这才来到院中! 一百多个可怜女人昨夜都被安排到了和尚们原来的厢房里居住,这会儿也都起来吃过饭了,都站在院中等候那个尊贵的侯爷出来。 看着一百多个女人李钰一脸轻松的笑着; “都不要惊慌,就按照本侯说的,带上给你们的两百钱,回去各自的家里住上几天,倘若是万一家中的男人能接受你们,那就好好过日子。 若是家中男人写下休书也不要难受太多,毕竟人性在那里摆着,又有左邻右舍的风言风语推波助澜,给你们写下休书也是正常现象。 拿了休书之后可以选择带着契约去长安城里的银钱铺子里取出你们存放的那些银钱绢帛,出去购买田产,房屋地皮照样能安稳一生。” 李钰的话说完场面立马沸腾了起来,许多女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侯爷,我不敢出去生活,带着如此巨资奴家怕十天都活不下去的。” “是啊侯爷,拿了休书之后,我们都无家可归了,没有男人在身后顶着,哪敢把银钱露出来世面?” “是啊是啊侯爷,没有家族保护,早晚得被有心人欺负死的。” “有心人?还欺负?姐妹们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招惹了马匪过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欺负?” “是啊姐姐说的一点不错,没有家族保护的女人身上有两百贯家资,谁知道能存活几天?” 李钰大手一挥阻止了混乱的场面; “害怕没人照顾的,拿了休书之后直接去本侯在蓝田县的庄子,自然会有人招待你们住下的,办了我李氏二房的户籍从此以后就是我二房的族人了,还怕以后没有家族保护吗? 不过!从此以后就是个奴仆的身份了,如何决定都由着你们自己,当然了不想入我李氏二房户籍的,绝对不勉强你们,即便不入本侯的户籍也可以住在本侯的庄子里头生活一辈子的。 好啦好啦!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都回家去吧,万一家里的男人不嫌弃你们,那是最好的结局了,买些田产房产,两百贯足够你们逍遥快活一辈子的,都去吧!听本侯的劝解,都回去家里尝试一下再说其他。” 李钰说完摆了摆手,一百多个女人叽叽喳喳的陆续离开慈恩寺而去,三三两两的作伴,互相讨论着敏感的话题! “我说梁家阿姐,咱俩是一个村子的,你也知道我那男人的脾气,怎么可能再要我?还不如直接去侯爷的庄子里安顿呢!” “谁说不是这样了?我家那位你也清楚明白,姐姐要是回去连进门都不可能叫你进的,恐怕那休书都是在门里头扔给我的。” “唉……那咱们两个还有必要要回去村里头丢人现眼吗阿姐?” “去!为什么不回去?回去被赶出来了也好心里踏实,不再惦记!” 一百多个女人一路上互相探讨的都是回家后的敏感话题,没多大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个无家可归的年轻处子丁香莲,站在昔春的身后跟着一个三等侍女开始学习李氏二房的各种规矩家法。 李钰看着所有人离开之后扭头去问守护在身边的族人; “其他那六个寺庙的事情如何了?” “回郎君的话,林大家长安排了六个大管事各领五百族人,昨天夜里就出发了,六个大管事都派人来报,团团围住了各自看守的寺庙,别说人了,就是老鼠都不能进出一只。” 李钰听得十分满意,对于禁军林家的本事李钰从来都不怀疑的; “哦?这都天亮了呢!那些家伙不可能束手就擒,肯定会反抗的,不过反抗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想在林家那些从小学就习兵法的大管事手下逃出来,可不容易的很了。” “叔父他老人家走了吗?” “回郎君的话,大将军早就走了,不过卯时三刻的时候,派人过来带话了,说叫郎君自己看着办。” 李钰歪着头思考片刻这才高兴的开口说话; “哦?看来皇帝陛下那边已经有定夺了,哈哈!他们这七座寺庙有两座都是存的银钱绢帛和粮食,既然他们是准备着干大事情的,当然得准备许多银钱绢帛了,咱们全部给它们弄出来,陛下还要赏赐咱们的,这比做买卖都要快速许多,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高兴的李钰继续追问; “昨夜只顾疯闹了,都不知道其他六座寺庙在哪里呢!” “启禀郎君,他们这七座寺庙全是围着长安城三十里修造的,分布在长安城的四面八方,其实并不远的郎君要去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路程。” “那好!本侯就去看看其他六个寺庙都有什么稀罕事儿,传令下去,开始行动!” “唯!” 李钰的命令被快速传递下去,几百个李氏二房的族人立马就开始拔营收拾,李氏二房向来以军队的管理方法管理族人快千年之久了,不论干什么都是令行禁止,绝不会拖泥带水! 其实昨夜大家就知道了,家主今日要去进攻收拾那剩下的六个寺庙,所以早早的就收拾个干脆利索,没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报; “启禀郎君,可以出发行动了。” “嗯!那就出发吧,派几个人把这些捆绑好的家伙全部送去刑部大牢,他们的以后有朝廷处置。” “是郎君。” “报……” 李钰刚吩咐完毕,就有下人一路跑了进来; “启禀郎君,法雅和尚已经被林管事抓到了,刚到外头寺庙门口。” “总算是抓到了,哼!想要逃脱我李氏二房的抓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别说还没有出长安城门,就是跑出去城门了,追到天涯海角我二房的族人也照样能把他给抓回来的。” 李钰说完话直接往慈恩寺门口走去,二房的大队人马都跟着家主身边离开了空荡荡的寺庙,往日香火不断的慈恩寺随着李氏族人的离开再也没有一个活人,李钰走到寺庙第一进院子的时候随口吩咐身边的族人; “既然叔父都说了叫我自己看着办,那还担心个什么,传令下去,请公输家里的大能带着族人们过来,把这慈恩寺全部拆掉,能用的木料拉回蓝田给其他几个庄子修造使用。” “是郎君,属下立刻快马回去传令。” “去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吉祥的事情都来啦……” 李钰高兴的哼着歌曲,带着侍女和护卫来到了慈恩寺的大门口,看着五花大绑的老和尚,和护卫们手里抓着的那十几个人头,李钰心情大好,就那样双手背后站在慈恩寺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身穿上等丝绸袈裟的老和尚; “既然是出家人那你就该一心向着善佛祖菩萨,身无外物,心无杂念,可是你却痴迷红尘俗世里的权利和欲望,竟然背着皇帝陛下隐藏了如此多的银钱绢帛,还准备了造反的兵器铠甲! 说实话我也算挺佩服你的,不知道太上皇他老人家给你承诺了什么好处,你的至交老友裴仆射又给你说过些什么,才叫你如此的胆大包天,敢做这诛杀九族的事情! 不过本侯可不想听你解释废话,既然你有胆子做出来,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事情败露的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其实你做的这些陛下才最痛恨你,本侯生气的是,第一!你们这些和尚表面看剃了光头穿着袈裟,背地里却不行佛教之事反而迷恋红尘,吃酒吃肉!还糊弄百姓的钱财和粮食,对我来说你们就是虫子,不干活不耕种的虫子,人人都能斩杀的骗子! 第二!你竟然叫一群痞子无赖强抢民女,还打死前来救妻的百姓,这个我很恶心,尽管本侯也是五姓七望出身的贵族,但是我很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畜生,只要叫我发现任何一个,我都会斩杀他的性命,绝不会轻饶了去!” 李钰说完冷笑了两声,看着嘴里堵着布巾的老和尚,嘴里大声叫喊; “人来!” “人在,请郎君吩咐。” “把他押进地窖去,留下几个人看着他,不准解开绳子,叫他也知道那些被捆绑的妇人是多么的难受!” “是郎君。” “另外不准给他饭食和清水,叫他自己饿死在地窖里头,也算是他该有的报应吧!” “是郎君。” 几个李氏二房的族人抓着老和尚肩膀上的绳子粗鲁的往慈恩寺里走去,看着不停挣扎叫喊不出来的老和尚一头的冷汗,李钰开心至极冷眼看着一切; “怎么了?你还有害怕恐惧的时候?你做下伤天害理之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的结局? 你去欺负百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的局面?你可以欺负别人,本侯当然也可以仗势欺人,来把你个贼秃驴欺负到死, 而且没人来为你求情说话,即便有人来求情本侯也不会心软,更不会放过你性命的,所以你害怕也没用!气死你们这些个秃驴! 顺便告诉你一句,你其他的六个寺庙里的事情,本侯一清二楚,你事情败露之后肯定是想回来组织力量,叫手下的假和尚提前发动吧? 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的一切都被我查的明明白白了,即便我的族人抓不住你,你也一事无成,因为你其他六个寺庙都被本侯的族人围困住了,每个寺庙都有五百壮汉拿着铁朔困死了,别说人了,一只鸽子飞出来都要被我的弓箭手给射杀在当场的,哈哈哈哈哈!” 李钰一边仰天大笑,一边看着被几个族人抓住往里拖的老和尚; “怎么了?你如此沮丧作甚?是不是很生气?你生气也没用,更好玩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你们辛辛苦苦四处搜刮的民脂民膏,和准备不易的兵器铠甲,都会被我拿去献给皇帝陛下的,就你这慈恩寺里的东西昨夜就全部拉去户部了,陛下还赏赐给我几十万贯呢。 可怜你们辛辛苦苦积累下的那些银钱绢帛,不过就是给他人做嫁衣罢啦,真是一群蠢货!你们若是安安生生的别那么嚣张跋扈,本侯散心两天之后自然会离开你们这里,你们也不会被我发现那些天大的秘密了,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行事不周全吧。” 李钰说话的时候族人抓着那老和尚一直磨磨蹭蹭的在地上拖着,没看族长还在说话吗?当然不能走的太快了! 李钰耸了耸肩膀看着被拖到跟前的老和尚;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一条落水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懒得和你啰嗦,把他拉进地窖享福去吧!” “是郎君。” 看着总算离开的老和尚李钰又调皮了起来,两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扯着嗓子叫喊; “再告诉你个事情吧,本侯恶心你们这些不干活的虫子,已经给皇帝陛下上了奏本,提议皇帝陛下开始整顿你们大江南北所有的寺庙,你们这些懒惰虫子的家产除了保留给真正的信徒耕种吃饭的田地,其他的一切都将被朝廷夺走,一个大钱都不会给你们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还有你其他六个寺庙的手下,本侯现在就是要一个一个的查过去,敢反抗的通通格杀勿论,本侯可不介意多杀几百个秃驴的。” “呜呜呜……呜呜呜……” 被拖在地上的老和尚嘴里不停地骂着,他是在骂李钰不得好死,死后也会被打入阿鼻地狱,可惜嘴里还塞着布巾发不出声,只能发出沉闷的乱叫!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像拖死狗一样的顺地拖着,留下一路的痕迹! 李钰转过身子毫不心疼的自言自语; “我觉得饿死肯定会很难受的,不过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昔春陪着家主来到马车边,一块儿上了车里; “怪不得别人,饿死也是他自己找的,一个老和尚不想着吃斋念佛,还要叫手下给他弄一堆妇人糟蹋,良心坏透了,饿死他都是轻的。” 李钰进了马车整个队伍就开始行动了,往南边二十多里外一个被围起来的寺庙行进,那是李钰今天的第一站,法雅和尚的第二大仓库,也是太上皇派系的另一个仓库,和兵器库。 李钰在马车里点了点头,一脸淫荡的笑容搂着昔春躺在马车里的被窝里; “来吧娘子,叫郎君检查检查你最近长胖了没有。” 昔春一脸娇羞的躲在家主怀里,很小声音的答应着; “是郎君,不过……郎君前天夜里不是刚检查过的吗……” “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还有二十多里地呢,正好再检查一遍……”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3章 二房禁军之威 第六百三十五章;二房禁军之威 长安城东南角,大佛寺! 这座寺庙已经修造了近百年,是长安城附近香火最鼎盛的寺庙之一。 寺庙正前门的台阶上横七竖八躺了七个尸体,全都是光头,地上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其中两个是出来开大门的,脖子被利器划过,几乎快要被割掉了脑袋! 剩下的五具是里头的人吃过早食发现今天居然没有一个香客进来上香,所以才出来查看究竟的,被李氏二房林家的一个大管事下令射杀在当场。 每具尸体上都插着十几支和寻常弓箭大不相同的翎羽,每一支利箭都是前后贯穿了整个身体,这绝不是一般弓箭射出来的,即便是朝廷里十六卫兵马使用的强弓也没见过射中人身体之后还要透出去一半儿的…… 寺庙大门口东南角,一个穿着上等布料的壮年男人负手而立在树林前,这是林大家长七个亲侄子其中的一个。 林树功身高六尺开外,虎背熊腰,站的笔直脸上古井无波,看着寺庙前门里终于有人开始大呼小叫,林大管事这才抽动了一下嘴角,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屑一顾的说道; “这就是他们准备造反的人马了?都过去三刻了才发现死人,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林树功身边站着的一个族兄弟笑着开口; “昨夜听回去报信儿的人说,这些人里也有一些动乱时候的老兵卒,我也以为要厮杀一场的,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机灵到这个地步!” 林树功很是有些无趣的摇摇头; “四面都围好了吗?叫族人们都操心一点,可别叫走脱了哪个,否则咱们兄弟两个回去族里头,可要被人给笑话死了。” 林树功身边的兄弟正在微笑的脸色立刻收了起来,站的更直了; “大管事放心,属下刚才还围着整个寺庙周围查看了一圈,族人们把整个大佛寺围的是铁桶一般,绝对不会放跑掉任何一个的。” “那就好,叫族人们准备一下,恐怕他们要派人出来的。” “唯!” 随着二管事转过身来交代,两个头插红色翎羽的传令兵迅速跑动起来,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跑了出去,两人分别围着大佛寺转了一个半圈。 大佛寺第四进院子的东山墙,慢慢的冒出来一个人头,似乎是顺着竹梯子爬上墙头的,光头刚看清楚围墙外站着的许多人马,一个黑点迎面飞来! 光头一声不吭仰天就倒了下去,围墙里头开始大声喧哗了起来; “老七?老七?” “将军,付老七他已经死了,您看这弓箭手的力气和准头?箭羽贯穿了老七的整个头颅,老七他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透了。” “他娘的,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手段竟然如此厉害?” “将军!估摸着是朝廷派来的南北衙禁军了,其他十六卫的战力不可能如此厉害的。” “去,派几个兄弟去前头大门口看看,这次记住小心一些,千万别露头,只看看是不是朝廷来的就行,我立马过去禀报主持知晓此等大事。” “是将军。” “记住了千万不可露头,躲在门里头两边查看。” “放心吧将军,属下机灵着呢!” 大佛寺东围墙外守候着的一个队正小声告诉身边的兄弟; “立刻去禀报大管事知晓,已射杀三个冒出墙头查看的秃驴。” “得令!” 接了命令的李氏族人,立马往脖子上插了一根长长的红色羽毛,固定在头上肩膀上,旋风一般行动了起来,顺着大佛寺东边围墙外围着的李氏族人面前跑动,看到插着红色羽毛的族人跑动,所有人都后退了两步把刚踩踏出来的平整小路全部让了出来! 这是陇西李氏家族从秦朝传承下来的军规铁律,红翎信使所到之处所有自己人都得让路放行,给与一切方便! 传令兵快速跑到大佛寺正门前的树林边; “报” “报大管事,东边第四进院子的围墙上有人冒头查看我军虚实,已经射杀三人。” 林树功点了点头挥挥手; “知道了,去吧。” “得令。” 传令兵答应一声也不耽误立马转身又跑了回去,东边的传令兵刚跑开没几步,另一边也跑来两个; “报。” “报大管事,西北角墙头上射杀一人。” “报。” “报大管事,西边第三进院子的墙头上射杀一人。” “知道了,都回去吧。” “得令。” “得令。” “大管事,这四边都来冒头查探,看来他们是着急坏了的。” “嗯,似乎里头有能耐的不少,还知道四面查探,不过这回,他再有能耐也不行的,除非它里头能冒出来三千人马以上,否则被咱们围的如此严实,不占先手的他们还想要出来攻破我林树功的阵脚,那是痴人说梦!” “报。” “报大管事,前门里头有贼人偷偷查探我军,隐蔽及时不得射杀!” “报!” “报大管事,大佛寺里前中后三个院子分成三角烧起了狼烟。” 林树功也看到了冒在空中的三堆狼烟,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咱们就五百人马,根据百姓哪里打听来的底子,这座寺庙是长安城外人口最多的寺庙了,说是一千多个和尚应对咱们五百人还要放狼烟求援,看来里头是有几个人物了?” 林树功身边的副手也跟着点头,随既又摇了摇头; “大管事所料必定不差,里头铁定是有个重要人物的,而且还是个能人,否则不会冒着被朝廷发现的危险释放狼烟求援! 他铁定是根据咱们的弓箭嗅出了危险的气息,所以才不惜代价招呼其他寺庙的手下来助,属下猜测里头的能人必定是十八路诸侯曾经的手下,而且他们的人马肯定就是散布在其他六个寺庙里头的!请大管事明鉴!” 林树功知道兄弟的意思,担心遇到硬对手,折损族人太多…… 一脸严肃的林树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话;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百姓的话也不能全部当真,多有夸大其词之处,根据族人们在树上查看到的,我觉得里头最多一千个光头。 咱们已经得了先手,且附近的地形也查看过仔细的,天时地利都不算下风,且咱们二房的族人向来可以一当十,五百人足够吃掉他们了。 所以不必其他族人支援,况且族长已经行动出发,距离咱们这里也不远了,族长那里还有两百多个壮男护卫,两边合在一块儿七百多族人,要是再厮杀不赢,也没脸回去了!” 负手而立的林树功就完又冷哼了两声; “传令下去,暂时不管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有些什么能耐?” “得令!” 两个传令兵刚跑动离开,远处西北方向快马奔驰过来一个红翎信使! “报……” “报大管事知晓,族长已经到来,行至十三里处。” 林树功扭头盯着传令兵严肃的交代着; “知道了,再探,随时注意族长的行动,但有任何事情发生,立刻回来禀报我知晓。” “得令!” 看着骑马离开的传令兵,林树功皱着眉头自说自话; “这些个寺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族长的安危才是头等紧要之事,对我二房来说不论何时都是最大的事情。” 林树功这话说出来,旁边听到的所有李氏族人都情不自禁的点头,身旁的副手凑上来一步; “大管事放心吧,族长的身后还缀着两百族人呢,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想着谋害我二房的族长?” 林树功扭头看着自家的族兄弟; “话是这样说,理也没错,但是不可掉以轻心,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任何人,咱们二房的强大战力本身就是不被人喜欢的,其他五姓七望的家族门户,或多或少都去掉了很多古老的习惯,谁能说清楚原因? 叔父他老人家一生谨慎小心,又战功赫赫,可是……却被陇西老窝那边咱们自家李姓的族人给重伤了上代族长尊贵至极的身子,坏了叔父一生的名头? 把叔父气的吐血病倒,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叔父一直念叨这个教训,总是交代咱们林家姓的禁军铭记在心,所以不困何时都不能大意! 族长的安危至关紧要,尤其是咱们二房,上代族长只有这一个血脉后人,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以外的事情。” 看着一脸严肃的大管事,副手狠狠地点了点头; “是大管事,属下记住了。” 林树功扭头看了一圈身边的族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嗯!记住就好,不论是谁想要伤害咱们二房的族长,都不能叫他得手成功!谁也不行!这是大家长的原话,所有林家姓的禁军全部都得记住了!” “唯!” 林树功身边的几十个人整齐的答应了一声,远处再次跑来一匹快马。 “报!” “报大管事知晓,族长已经行至正北八里地处,周围三十里方圆除了我二房的三千多人马,还有左武卫兵马一千正在按照族长提供的那些锻炼方法,在长安城正北方,距离北城门十九里处进行野外训练,其他没有任何超过五十人的行动,一切正常。” “嗯,知道了,去吧。” “得令!” 不说这边的李氏族人,只说大佛寺里的情况,两个光头查看数次外头的情况,飞快的跑进第三进院子里找到主持和领头的大师兄! “师父师父大师兄二师兄!” “什么情况?” “别着急二狗子,慢慢说,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兵马?” “不是啊师父,大师兄,外头都是穿着百姓衣服的人马,我冒着生命危险查看了好一会儿,正门外大概有两百多人,不过个个都拿着铁朔。” 大佛寺的主持听到这里总算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擦拭了头上的汗珠,旁边长相凶悍的大师兄也露出了微笑; “主持这回不紧张了吧?带着铁朔就牛气了吗?欺负哪个没有铁朔?” “来人!” “人在!” “打开地库,取出兵器铠甲和硬弓长箭,咱们出去会会到底是什么人物,敢来欺负到家门口,顺便速战速决,还好此地周围七八里没有村庄,即便杀了他们这些狗东西也不怕朝廷知道。” “唯!” 听到要取出兵器铠甲,三进院里的光头们都兴奋了起来! 长相凶狠的大师兄咬牙切齿的继续着; “哼!只要不是朝廷来人,不论他是谁,今天都叫他有来无回,当年老子在窦王手下活到现在也不是吃素的!” 大佛寺的主持穿着袈裟双手背后; “管平你可莫要大意,我看那些弓箭可不是一般人家的东西,我怀疑那是几乎都是四石的铁胎弓,能用得起精铁打造的弓箭,必定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了,不了小看!” 凶悍的大师兄不以为意的说道; “军师放心便是,他们有弓箭咱们也有盾牌,怕他怎滴? 前门口的两百多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再算上周围的人马,顶多也就四五百人上下。 咱们这座寺庙号称是长安城外人口最多的一处,八百多个兄弟呢,不必害怕他们,还不说附近其他寺庙的兄弟! 即便一会儿抵挡不住,派几个传令兵去其他几个庙里搬来救兵,也能把他们全部留下,进可攻退可守,军师也不用担心许多,今日且看兄弟们时隔五六年后再次痛快的厮杀一回!好好来过过瘾,他娘的五六年没有杀人了!” 穿着袈裟的主持微微叹了口气; “当年我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带着兄弟们隐藏在李渊的皇城外,没找到一直小心翼翼的行动,又不曾招惹他人,怎么还能出现今天的局面?难道是地窖里关着的那些女人?其中谁人身后有强大的家族?” “恐怕就是如此了吧军师,倘若是朝廷看出来了什么,铁定要带着大军杀来的,怎么会叫一群百姓拿着铁朔就来围住咱们,唉!早知道如此,就该听军师的话管住裤裆里的玩意儿,也就不会惹出今天的祸事了。” 穿着袈裟的主持拍了拍身边大徒弟的肩膀安慰着; “莫要多想,大敌当前不可自乱阵脚,守住心神要紧!其他的不要再提!实在不是埋怨自责的时候。” “是军事。军师放心吧,若是真的遇到危险,属下带着亲兵兄弟们保护着军师逃出去就是。 若是这次当真为难,下次咱们离开新朝廷所有郡城远远的,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做个山大王也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到时候属下派人出去联系其他躲藏着的兄弟,不出三年就能再次聚会到数万人马,怎么着都饿不死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4章 战 第六百三十六章;战 “军师放心吧,若是今天真的遇到了危险,属下带着兄弟们保护军师逃出去就是。 下次咱们离开新朝廷所有郡城远远的,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做个山大王也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到时候属下派人出去联系其他躲藏着的兄弟,不出三年就能再次聚会到数万人马,怎么着都饿不死的。” 主持身边的一百多个光头个个都是纹丝不动,穿着袈裟的主持还是双手背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身子,说话依然四平八稳,军心在大佛寺被演绎的淋淋尽致; “你也不要多想,一会儿只放出去一半人马,或者再少一些,先试试路,弄清楚了再去厮杀,今日四角虽然被围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实在不行退回来,前头佯攻,弄破围墙,西北角杀出去,十里之外就是大山。” “军师英明!” 大佛寺的主持沉默了片刻这才苦笑着开口; “不过我能算出来,西北有利,别人也能,就怕对方阵营里也有能人,那就麻烦大了。” “军师放心,也不要尽是想着他人的威风,生死危难之际,下头兄弟们都知道轻重的。” “嗯,还好都是老兄弟,生手也不多,或许还有逃出的机会,对了,把金银分下去给所有兄弟,不论生熟,人人都要分得。 不要带铜钱,跑的几个是几个,传令下去,前年咱们去看好的黑风岭挺不错的,跑出去的兄弟都去黑风岭聚会,还好我在那里留下了银钱绢帛,不至于大家饿死的。” “唯!军师放心,末将立刻传令下去。” 管平答应后刚要转身离开,主持就跟着叫喊了一声; “慢着。” “军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穿着袈裟的主持一脸严肃的交代着; “告诉所有兄弟,黑风岭藏着的那些东西,打死都不能往外说,即便今日全部陷落也莫要声张一点儿,那是兄弟们后半辈子的吃喝家当,还有各自家人的后路,死都不能松口的。” 管平点了点头; “知道了军师,放心吧,都知道厉害之处,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就把各自的家人孩子卖出去的。” “嗯,还有一条你一定要记住,若是出师不利,立刻退回寺庙里来,要是真的天命所至,咱们就是投降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当年十八路诸侯都降了李渊,也不缺咱们几个小人物。 至于地窖里的事情,也不算穷凶极恶,还好兄弟们忍不住的时候也多是去的青楼里解决。 地窖里拢共也就那十几个妇人,且咱们没有少了她们的吃喝,都吃的白胖白胖,其中几个妇人我也清楚,她们都不想走的,再说了下头的兄弟也没有捆绑她们的身子,更没有去伤害任何一个百姓的性命, 就凭借这些,便没有取死之道,所以能跑就跑,真不能跑就放下兵器,朝廷肯定会发落咱们的,不会一直养着,因为朝廷里粮食一直紧缺,更不会全部斩杀,因为天下还有悠悠百姓之众口,所以进退都要心里有数的。” 听到这些许多光头都心里暖暖的,大师兄狰狞的面孔也放松了许多; “军师就是军师,几年过去了,依然还是面面俱到,末将佩服。” “去吧,传令下去,把事情全部给兄弟们说清楚,还好以往总是在夜里给那些生手们教过战阵,大家也都没有生疏了武功,算是一点小资本了,头阵先叫那些人出去顶一下看看路数再说。” “是军师,末将明白了,不会拿兄弟们的性命死磕到底的。” “去吧。” 不说这边大佛寺里忙碌不停,只说大门外的林树功,平静的站在树林边,抚摸着族长给自己分配的甲等西域良马,显得爱惜至极! “报。” “报大管事,族长已经到了三里地外。” “知道了。” 林树功刚答应了一声就见大佛寺东南方向最大的那几颗树下快速跑来一个传令兵,看的林大管事眉头直跳! “报。” “报大管事,树顶上的族人下来了好几个,着急的很……” 本来林树功就心里有些嘀咕,再听了这句战报,刷的一下转过了身子; “慢慢说。” “是大管事。” 跑的气喘吁吁的李氏族人大口喘了几下这才重新开口; “启禀大管事,几个院子里的光头都在披戴甲胄,还会结阵,看着熟练无比的样子,三刻里头阵法变换了三次,毫不慌乱,而且他们都拿的是铁朔,没有一把铁枪,还有弓箭手不少,请大管事速速定夺。” 林树功听了这些立刻眉头紧皱,旁边的副手立马凑了上来着急的建议着; “大管事,不能再叫族长前进了!请大管事快快下令!” 林树功没工夫点头直接大声叫喊道; “传令兵何在?” 随着林大管事的暴喝,身边站着的十几个红翎信使立马往前站了一步整齐的答应一声; “人在!” “传令!速速截住族长的队伍,请族长停止行动,莫要再前进一步。” “得令。” “慢着。” “大管事请下令!” “你多带一队人过去,告诉林俊快速叫族长身后压阵的人马跟上族长,结阵保护,不可大意,顺便说清楚这里的人马都是老卒,甲胄在身,还有铁朔弓箭!” “得令!” 接了命令的两个红翎信使立刻转身上马疾驰而去,林树功一刻也不停止,再次吩咐; “族长的中军大营不能调动一个,再放出去三队信使,禀报距离最近的三处大管事,各自抽调百人过来。” “得令!” 林树功看着两批传令兵打马离开,沉默了片刻又再吩咐; “传令下去,把西北方向到正西方的族人调回前门这里。” “得令!” “传令下去,今日之战有族长在三里地外,人人都得出尽全力!” “得令!” 得了命令的几个红翎信使快速顺着族人的队伍前各自奔跑了出去,这边林树功的副手擦拭了一把冷汗; “兄长,虽然我也担心族长,可是咱们也有五百军,且族长哪里还有两百族人,即便这大佛寺里头有千人也可一战,况且以我李氏二房之战力,还说不定谁输谁赢的,兄长您还要其他三处来支援吗?” 冷着脸的林树功一脸平静的开口; “族长若是在长安城里享受,我自然不会如此紧张的,便是五百军也能放手一搏,灭杀了他们无非就是代价的问题,倒是不至于害怕担心。 可是族长就在三里地外,我不敢冒险一步,何况大家长一直交代,族长的智慧和所作所为,已经搅动了五姓七望的风云变幻,目前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实则是危机四伏,天知道这七个寺庙的事情,会不会是有心人的布局?” 林树功说完平静的看了副手一眼,后者倒抽一口凉气; “兄长!难道族长去慈恩寺里散心竟然是无意中踏进了朝廷布下的局中? 可是……秦大将军府上可是没有一个外人的,除了秦姓的族人,就是咱们李家的人马了,哪个也不会勾引族长去何处何地的。 况且族长向来行踪不定,也不喜欢被人约束,皇后殿下和秦程两家的夫人都把族长看成是心头肉,总是护的严严实实,因此也没人去束缚过族长的行动往来。 再说了!族长向来都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没有哪个对族长提议过怎么游玩,或者该去哪里,所以属下觉得,这次应该是族长自己碰巧去了慈恩寺也说不定的,兄长您说呢?” 林树功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想的太简单了!族长的身边是没有人胡乱说话,可是最近几天慈恩寺庙门口,总是百姓甚多,日日庙会,这很不正常,若是慈恩寺附近没有庙会,族长怎么可能去凑热闹?” 林树功习惯的看了看身边的族人,再次开口; “皇家那一房,近百年来都是智计多端,也充满了变数,天知道当今的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只看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知道那是个智慧无穷的人物,不可小看了去,咱们二房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千年铁律你忘记了吗?还有咱们林家姓的历代老家法?” “回兄长的话,属下不敢忘记,咱们二房的铁律,不得小看任何一人的能耐,咱们林家的家法里写的清楚明白,永远不能把二房置于未知,更不能寄存于侥幸。” “算你还不糊涂,寻常人家咱们都不能小看了一点,何况那些沉淀近千年的五姓七望门户?” “兄长您说的是,清河崔氏正在角逐大族长的那两派势力吧?哦对了还有太原王氏那三房,好像一直对族长弄坏他们浊酒的买卖耿耿于怀! 他们这几家确实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门户,咱们族里的哪个都知道他们对族长仇恨甚深,都防备着呢,不过属下觉得,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就是一盘散沙罢啦,敢做出什么不对头的事情,我二房就敢把他们灭族!” 看着手下兄弟说的豪迈无比,林树功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随既又摇了摇头。 看着大管事摇头,林副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了一句; “兄长?属下说的不都是和族长有过节的那些吗?没说错呀!” “你没有说错,不过却漏了一家更厉害的门户。” 林副手诧异的不行,自言自语的说着; “漏了一家?没漏啊!” “那我问你,皇家呢?” “啊?兄长您说这个啊?那不是皇家吗?再说又和族长没有仇恨的。” 林树功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 “蠢材!” “皇家难道不是陇西李氏出身?难道不是五姓七望的门户?” “这个……兄长说的是,属下尽然忽略了这个问题,可是属下以为,族长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总是筹谋划策为朝廷解决燃眉之急,按照常理来说,咱们和皇家非但不是仇人,反而应该是君臣和睦相处,彼此依赖共存的呀!兄长您怎么把皇家也给划了进去……” 林树功瞪着眼睛看着大佛寺的正前门里头,这边随口应付着; “你也说了按照常理推算,问题是不能以常里揣测五姓七望的任何一家,更何况现在得了天下,坐稳江山的皇家那一房,若以常理推之,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咱们陇西李氏二房战力彪悍,天下第一,在历朝历代都是皇家最忌惮的一支门户家族,什么也不说,只这一点就有取死之道的。 还不说咱们人马齐整,另外银钱绢帛也充足,再加上这代族长的大智慧,更是再危险了十分,叔父数次建议,想求族长把蓝田的族人迁移回陇西老窝,却不知道族长是如何想的,一直没有松口应允,叔父日夜都在担心许多事情,和其他大家长们聚会过多次了? 唉……别说叔父和那些大家长们了,连我都觉得呆在长安城附近,不太安生,要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陇西老窝那边才是上上之选。” “不错!兄长说的属下也赞成,许多族人也都是赞成的,毕竟咱们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关中人,陇西才是咱们应该呆的地方。 咱们得老祖宗在陇西经营了近千年之久,最是稳妥不过的,又能和大房二房互为掎角之势,我陇西上三房紧紧抱在一起,不管他什么朝廷,谁坐江山都得礼让咱们五分的!” “是啊是啊!今天的阵势,谁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哪个有心人摆下的圈套,不过攻势已成,且族长就在不远处,可不能大意的,千万不能学那三国故事里的关云长,大意失荆州!” “是兄长。” 林树功来回走动了好几次,看到大佛寺前门里有很多人影晃动,嘴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那些秃驴三刻的功夫就换了三次阵法,里头必定不是一般人的! 而且甲胄弓箭铁朔一样不少,定是几年前十八路诸侯其中之一的手下兵马躲避在此,咱们事先不知深浅,还没有甲胄在身,又带来的人马不多,恐怕一个不好就要吃亏的。” “那兄长您撤掉西北方的族人……” “穷寇不追!这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教训,撤掉一处地方,给他们留个活命的机会,也算是给咱们这边留下个后路,同时也打消一些他们死战的决心, 咱们这边有族长在身侧,个个都不敢掉以轻心的,此消彼长之下,我才能心里踏实下去。 还好族长从西南过来,留下西北方向的缺口给他们,即便他们跑出去,只要咱们守住往南的门户,族长那里就能高枕无忧,再退一万步说,即便个把人跑过去族长那里还有两百军,保护族长安危应该也绰绰有余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5章 看谁小弟多 第六百三十七章;看谁小弟多 李钰带着两三百男女老少距离大佛寺还有三里的时候,就在马上看到了对面过来的两个报信的族人。 其实不是看,而是先听到的! 六个头插红色翎羽的李氏族人骑着快马,奔驰过来,人马未到,哨声就先传了过来,两个三人队的信使肩膀上各自绑着一个小小的竹哨,随着奔跑时候灌进去的风,带出急促的哨声! 负责李钰本次出行的管事林俊也听到了尖锐密集的哨响,赶紧大吼了一声; “停止前进。” 二房的整个队伍随着管事的命令下达开始放慢了速度,管事林俊立刻打马靠近了自家的族长; “启禀郎君,有红翎急使!” 李钰拉住了自己的马头,下头立马跟上两个族人把马匹稳住,李大族长点了点头; “嗯,听见了。” 整个队伍刚刚停下,那边六匹快马就跑到了不远处,片刻之后来到李钰跟前,其中三匹马并不停下,直接顺着道路疾驰而去,另外三个一块儿下马; “禀报郎君,林树功大管事负责围困前方三里处的大佛寺,令属下等人过来禀报郎君知晓,大佛寺里有贼人一千上下,正在穿戴甲胄,且人人都有分配铁朔在手,还有硬弓长箭,请郎君就地停下莫要前进,还令我等急行,传令城门外的那些族人跟上来保护族长您的安危。” “什么?一个小小的寺庙里竟然藏着一千人马?”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我等打听了几家村民百姓,都说里头有一千多个秃驴,林大管事断定百姓夸口,里头不过千人之数上下。” 李钰皱着眉头着急的问着; “你们大管事带了多少人马围困大佛寺?可带的有甲胄和弓箭?” “回郎君,大管事这次带了族人五百,马匹六十,人人携带铁朔,另有弓箭手五十二人,因在长安城周边,又不得族长号令,不敢携带甲胄出行。” “五百?若是那边没有甲胄在身,便是一千个秃驴,也抵不过我李氏二房的五百族人,可是人家穿了铁甲立马就不一样了,五百人对阵一千甲胄恐怕要吃亏的。 为何还叫本族长的队伍停下?这个时候应该去四方求救,然后把援军押上前去才对的? 要不然就是放弃行动,保存实力,他林树功也是从小把兵书战册背到大的,怎么连如此常识都弄不清爽? 他想作甚?他叫本族长停下,他又不下令退军,是不是想着稳住本族长之后,就要以他手下那五百血肉之躯对抗人家一千个甲胄军士?若是叫他这样带兵下去,我二房的族人们得折损到他手里多少去了?” “启禀郎君,大管事已经派出红翎信使,向就近的三处求救,若是那些秃驴再折腾一会,咱们其他三处的救兵就能赶到了。” “你家大管事求救的三处,说没说需要发兵多少?” “回郎君,每家索要一百。” “那就是三百人了,加上林树功本来的五百军一共也就八百人,要去对抗人家带甲兵士过千? 不行!还是不太稳当,要不就放弃这次行动,要不就得继续增加兵力,亏本的买卖绝对不能做!我二房族人的性命个个都是金贵的,不准死伤。” 李钰的这翻话说出来,声音洪亮,震撼全场!惹的李氏二房的男女老少个个都是眼泪汪汪! 去满天下打听打听!五姓七望门户里有几个家主开口闭口说自己家的奴仆下人是族人的? 又有几个大家族里把下贱人的命说成是金贵的?有几个族长能如此看重奴仆的性命! 既然族长把自己当做族人,那就不能贪生怕死就族长没面子!于是乎在场保护李钰的李氏族人争先恐后的来请命,都要去上阵厮杀! “郎君!咱们上去当援军吧!” “族长,咱们也杀上去,不能叫那五百族人死扛!” “就是就是,咱们也杀过去救援吧家主!” 族人们性子直,管事的可不能跟着瞎折腾,林俊的职责是护卫一家之主,那五百军就是全部战死沙场,他也不会穿缀着族长上去冒险的!绝对不行! 看着族人们的都来提议,林俊坐在马背上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口!族长的身子尊贵至极,还关乎我二房的兴衰成败,怎能去轻易冒险?” 李钰扭头看着林俊; “林管事!” 还要继续呵斥族人的林俊听到族长呼唤立马低下了头; “属下在,郎君请吩咐!” “本族长也清楚,每次出行身后必定跟随着一定数量的族人护卫,随时可以救援家主,你说说这次咱们屁股后头有多少人马?距离多远?” “回郎君的话,族人三百有两个林姓管事共同带队,不过拿的都是铁枪,在东边五里地处晃荡! 不过三五里地的距离,顷刻之间就能发兵救援,所以郎君不必担心安危,有五百族人守护,那一千个贼兵想要靠近郎君!好比是痴人说梦!” 看着忠心耿耿的林俊丝毫不担心那五百族人的长短,只计较一家之主的安危,李钰也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你很好!居然知道看大局说话,保护主帅的心毫不动摇!作为一个领队的管事你做的很好!” 林俊高兴的抱着拳头; “谢郎君夸奖!” 还有什么比得到一家之主的认同更开心了呢? “今日之事也不必太过紧张,那边即便带着甲胄上千人,我也不怕,他们不敢公开锻炼体魄,更无法以和尚的身份操演军阵,所以战力也不会太高! 那边林树功熟读兵书,又有五百精兵可用,附近的几个大管事也会快速发兵救援这边, 再加上咱们后头的三百人跟上来,又能过去五百,前后加起来兵力超过他们的一千之数许多。 且我李氏二房的战力人尽皆知,乃是几百年来天下第一等,如此以来便成了压倒性的局面,不过就是一千秃驴罢啦不足虑也,所以说本次出兵不用担心本族长的安危!” 林俊虽然赞同族长的说法,可还是不想叫族长以身试险,着急的辩解着; “郎君说的在理,不过属下觉得郎君还是听取林大管事的提议巴,不如咱们原地不动静候佳音,以林大管事之能必定会大破贼兵的,郎君的身子可是尊贵无比,还是莫要涉险的好。” “怕什么?嗯?来啦!哈哈哈哈,好快的速度!我二房的族人真真是最上等的好儿郎啊,哈哈哈哈!” 李钰正要辩解,就看到目及之处尘土飞扬,几百人的队伍黑压压一片正在往这边快速赶来。 一两里地的距离,没多大一会儿,三百个李氏族人就到了李钰身边,看着六百多人的队伍,李钰心中踏实了许多,感叹着自言自语; “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人多力量大呀,人马越整齐这心里才越踏实!” 林俊在旁边也忍不住凑了一句; “郎君所言甚是,自古都是以兵马多少来衡量国之长短的,当然是人越多越安全了。” 李钰兴奋的点了点头,看着身边几百个壮汉,还有比这更刺激的镜头吗?可以公开打架,还能带几百上千个小弟过去,更刺激的是可以杀人放火! “闲话少说,你们三个管事,带着各自的人马,跟本族长杀上前去,哈哈哈哈,五百加五百,还不说别处来的援军,以少胜多可没啥意思的,出力不讨好,我才不干呢,以多胜少上去就是群殴的局面,这才是美滋滋!” “是郎君。” 尽管三个管事都不想同意,但是一家之主的命令高于一切,三人只能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把李钰围在中间,慢吞吞的超前赶路。 只顾兴奋的李钰也没看出来手下小弟在阳奉阴违,磨磨蹭蹭的走的像个老大爷,再说了他没有带兵的经验,不过就是个雏鹰罢啦。 等到李钰带着五百军来到大佛寺门前的时候,另外三处的援军已经赶到了,李钰看着大佛寺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笑的合不拢嘴,三十六个贴身护早就套上了铁枪,寸步不离家主左右! “拜见郎君。” “免礼免礼,都免礼,大事当头不用多礼的,那什么,里头的贼人还没有出来吗?不是说在穿甲胄了吗?怎么还是磨磨蹭蹭的?” 林树功带着七个管事迎接上家主,退到树林边站定; “回郎君,千把人想要都准备好也需个时候的,属下估摸着也该差不多了,一场恶战就在眼前的。” “哦!我看来的援军不少,其他地方调动过来多少啊?” “回郎君,其他三处的大管事各调动过来三百族人,加上郎君带过来的五百,共计一千九百军。” 李钰听到这个数字更是笑的一脸开花; “好好好,这样好啊,咱们一两千人打他一千,这回本族长的心里总算踏实了,大管事可要好好安排,我李氏二房的族人个个金贵,可得多注意了。” “是郎君,属下记住了。” “那你忙吧,赶紧忙吧,不用搭理我,我就在这里坐着,看你们调动厮杀,别因为我耽误了大事。” “唯!” 林树功一直在排兵布阵,调动来去,这会差不多部署好了,也不怎么着急,就是族长的五百人不来,林树功也不害怕哪个,他有足够的信心,带着五百人把对方杀个落花流水,更何况还有援军九百? 气定神闲的林树功看着李钰身边的管事,平静的吩咐; “林俊!” “属下在,大管事请下令!” “命你带着本部人马,寸步不离族长身边,不得上阵厮杀,保护中军主帅为上!” “得令!” “林强,林胜!” “人在!” 林强带领一百五十人替换我手下兵马,坐镇中央,准备好随时冲杀!” “得令!” “林胜带领你手下一百五十族人,去替换下围堵大佛寺两边的军马,叫他们回来正门前结阵。” “得令!” 林树功扭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副将; “林杰!” “人在!请大管事下令!” “你带上咱们的原来人马,去大门前结阵,正面厮杀!” “得令!” 随着大管事林树功的军令一道道传下去,大佛寺门前的号角声一直就响个不停,林树功身边的令旗手,不断的打出各种旗语,大佛寺门前尘土飞扬,军马来回调动穿插!看的李钰美滋滋的! 李氏的族人行动起来非常快速,大家都知道里头的秃驴差不多要穿戴整齐了,随时都可能冲杀出来的,所以必须快速行动,可不敢耽误! 李钰心里一直在换算着时间,感叹着这些打手的速度,好家伙真是够快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一千多人马就调动完毕,尽管尘土还没有落地,李钰也看的清楚明白! 李氏二房的队伍大概分成三块儿,成品字形围住了大佛寺正门口,每个区域都结成了五个小阵,每个阵都有一百军,站的那叫一个整整齐齐! 还不等李钰在心里感叹几句,大佛寺正门三个大门口忽然就喊杀声震天,三个早就打开的红色大门里顷刻之间就人头涌动! 李钰激动的站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的骂着; “草泥马的,果然人人穿戴甲胄,阵踏马的整齐,难怪太上皇那老头子想要造反呢,准备的阵势不小!” 本来李钰以为今天能见识一场战阵碰撞战阵的场面呢,结果让他大跌眼镜,寺庙里头的人还在跑出来的半路上,这边林树功身边的一堆传令兵人群里就传出来雨点一般的鼓声,如疾风骤雨一般,快的下人,李钰赶紧扭头过去看热闹! “嗯?打仗还要带着鼓!敲锣打鼓吗这是?鼓呢?怎么没看见!哦!红旗动了,那一个没动,旁边那两个红旗都动了三下,几个意思这是?” 看着家主自言自语,林俊凑了过来; “启禀郎君,闻鼓而进鸣金而退,有事行动,都会带上鼓和铜锣,还有令旗的,号角,但凡有任何行动,这几样必不可少都要带齐整的。” 李钰扭过来看着林俊; “哦,对对对,前……那是那是。” 李钰刚要说漏嘴前世看过电视剧,确实要敲锣打鼓的,话刚要说出来,立马就闭住了嘴巴! 顺口敷衍了一句,李钰又来发问; “哦,令旗,对令旗,刚才那两个令旗那样眼光三下是传的什么命令?” 李钰一边说还一边用右手学着刚才红旗摇晃的架势比划了几下! 林俊笑着回应族长; “回郎君的话,那是叫左军右军,立马开始厮杀,不得耽误的意思,最后一下晃动是要左右将军各自留下半数人马按兵不动!等待中军的将令!” “啊?” “这就开始啦?不用结阵吗?” 李钰惊奇的叫了一声,着急忙忙的把头扭过去看向战场,还怕看不清楚,赶紧又爬到了太师椅上。 旁边几个护卫连忙扶着家主爬上去,李氏族人当然不怕冷箭伤人的,这里距离战场有两箭之地,且还是李氏的强弓计算出来的距离,对面那些人拿着弓箭也对这边构不成任何威胁! 站在太师椅上的李钰看的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巴情不自禁的叫喊着; “我草!”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6章 屠杀 第六百三十八章;第六百三十八章;屠杀 站在太师椅上的李钰看的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巴情不自禁的叫喊着; “卧草!” “完蛋了!那个脸上中箭,还是前后贯穿,头盔都穿透了,完了!完了!就是动手术也弄不活了!” 好家伙!牛大的那个族弟真是厉害,弄出来的弓箭就是牛逼!不过还是本族长更牛逼一些,经过本族长的设计改良,这种弓箭才会如此吓人的!” “沃日!这就开始了?也不等结阵的吗?这是偷袭啊这……” “沃日沃日!真踏马的血腥!三把铁朔同时插进一个人的身子里,真踏马够刺激了,刺激!” “我靠!这一铁朔扎进脖子里……看看吧,果然整个头都快掉了!” “郎君?郎君?” 听到有人叫自己,李钰低下了头; “嗯?怎么了林管事?你呼唤本族长有何要紧之事?” “额这个,启禀族长,臣觉得站在椅子上有些危险,要不郎君您下来坐着看吧,也能看到的。” 林俊不得不喊,眼看着族长激动的浑身发抖,抖的跟筛糠一样,林俊怕再看下去,血腥的场面会把年轻的族长吓坏了可如何是好? 族长才十六岁呢,哪见过这等激烈的厮杀场面?真要是把族长给吓个毛病出来,后院里的几位娘子能放过自己? 就不说那些娘子们了,族长但凡有个一点儿不对头,自家林姓的大家长都要把自己扒皮抽筋的! “哦好好好,你们扶着我下去,本族长两只腿都是软的了,不停使唤!” 林俊可不管那边厮杀激烈的场面,他眼里只有族长! “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把族长给搀扶下来!” “唯!” “唯!” 一群护卫七手八脚的把家主抬了下来,放在椅子里坐好,坐好的李钰还在手脚颤抖着,傻傻的看着几百米外的战斗场面,嘴里喃喃自语; “这简直就是在屠杀,不是在打仗,人家还没有摆好阵脚呢!” 管事林俊故意挡住了家主的视线,笑着解释; “启禀族长,林大管事带兵的手段可是厉害的紧,曾经跟着老阿郎厮杀过三四年,经验甚是丰富,排兵布阵也很是厉害,曾经独自一人带过五千军,这些人根本就挡不住大管事的。 更何况咱们今日兵强马壮,大管事更是气定神闲的,如今双方的兵力悬殊太大,他们冒出来的一个人要对上咱们四五个,甚至更多,穿着甲胄也无济于事,再说了他们穿的可不是郎君您弄出来的那种上等货,咱们的铁朔又是精铁打造出来的神器,对上他们的老旧甲胄不费吹灰之力。” “那是!本族长亲手设计的可不是凡物,若是换做以前的枪头和硕头就没有这么厉害了。” 一边感叹着的李钰,一边在心里震惊无比,他还傻傻的以为,今天会像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两边各自摆开阵势,然后各自摆兵布阵,最后激烈的碰撞,没想到那边大佛寺几个大门里刚冲出来一群甲胄,这边的林树功大管事立马当场下令,大佛寺门口两边的军阵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几个伺候一个…… 原来古代人的脑子如此聪明啊!还知道堵住门口,出来一个灭杀一个,这不是屠杀这是啥? 人家的大队人马都在里头憋着放不出来,这边出来一点儿就要面对军容整齐的野狼,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呢,先是强弓长箭密密麻麻一轮射杀,然后就是如狼似虎一般的野蛮人整齐的把长长的铁朔捅到人家身体里,真踏马的血腥! 正在一边感叹一边观察总结的李钰,忽然看不见了前方,十分着急的摆了摆手; “起开!赶紧起开,林俊你挡住我了,看看看!那边中间的令旗动了!我可是一直观察着林树功那边的,快!快闪开一边儿去!” “是郎君。” 闪开一边的林管事还在李钰跟前哀求着; “郎君,要不咱们别看了吧?臣担心郎君看多了这种场面夜里做噩梦,到时候昔春大娘子铁定绕不了我的!” “郎君?郎君?” “哎呀你别啰嗦了,这正看的过瘾呢,再说了我的族人都在和人拼命,我担心他们这些该死的秃驴伤了我的族人,不看着要着急坏的!” 李钰兴奋的指着前头; “快看快看!我刚才看到中间的令连续旗挥动了三次都是同样的架势,我就知道令旗的意思是叫中军出动一个百人队上去,看吧!我真是猜中了的!” 林俊拱了拱手笑着回应; “郎君当真是英明至极,没有上过战阵,竟然一下就猜中了旗语,不过郎君,臣以为咱们还是不看了吧,咱们如此多的人马,又是占尽了便宜,他们被堵在葫芦口里施展不开,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咱们收拾干净的!” “哎呀你别啰嗦!正在厮杀的激烈呢,嗯?令旗又动啦,你快看,这是干什么?明显是压倒性的优势了,林树功怎么又叫左右将军冲上去一个百人队?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再说了人太多了拥挤不堪,万一伤了自己人多不好?” “启禀郎君,这是要换人的旗语,这两个百人队冲上去就是生力军,之前厮杀的两个百人队就会退出去了。 兵力充足的时候咱们二房一直都是这样用兵的,一队一队的冲上去,全是生力军,这样才能保证咱们得人马一直在最有劲儿的状态中厮杀! 之前厮杀的退下来歇息,直到足够的时间喘匀实气息,要是一直纠缠不清的话,兵力疲惫,族人们的力量也会慢慢耗尽的。” “哦!这样好啊!林树功真是用兵老练,难怪左右两军和中军都要摆出五个兵阵,原来是一个一个的上去轮流作战的呀!厉害!厉害!不过也得要很优秀的儿郎才能全力支撑的,兵员个体素质不行的话,也不容易顶住的! 嗯,这些都得好好分析分析,以后本族长带兵的时候,这都是很宝贵的经验呢,还有林大管事那敏锐的观察力,和快速的反应,对的!就是这样了,难怪要许多传令兵围着大管事身边呢,兵马调动,各种命令的传达都要最快速度的反应下去,否则机会转瞬即逝,浪费了就永远不会来了。 总的来说兵力分配是一方面,人马调动活跃,灵活运用是第二点,命令被快速传达下去,然后快速的执行这是第三点,还要考虑手下族人的体力,就是这样了,大局势要考量,眼下的阵势也要考量,处处都要综合考量的,我得好好学学,这些可不是兵书里头就能看会的,这才是实践,真正的实践,只有实践才能快速的让人成熟起来,陛下总是逼迫我去书房里读书,那些兵书战册里写的固然重要,却没有这种活生生的实践来的快呀! 要是一直有仗打的话,那就成长的更快了,赵国的上将军李牧不就是从战阵里厮杀出来的真本事吗?若不是经常和匈奴作战,铁定不会无敌天下的! 还有那杀神白起,军神王翦,猛将霍去病,最佳统帅卫青,他们都是从连续不断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光靠老书可是难成大器的!” 李钰这里不停的总结着经验,和林大管事调兵遣将的何处优点,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分析里,就像他玩三国杀和一样的,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来自后世那种战略眼光和老祖宗们几千年沉淀下去的总结是多么的恐怖! 把旁边的管事林俊看的傻了眼睛,好家伙!族长真是天才!天生的大将军材料啊!只这小小的一战还没有结束呢,族长就把所有问题考量的清楚明白,何处利弊都说的分毫不差,真是吓死个人了! 别人辛辛苦苦的学习兵书,还要老人一路带着传授经验,才能慢慢的成长起来,即便如此许多人学到了四五十岁还是个半吊子,郎君才十几岁啊! 秦大将军倒是说过等郎君十八成男之后,就要带着在身边亲自传授,可是这会儿还没人来教授郎君呢,就已经恐怖如斯了!天知道将来再磨炼一番学习一番,会到何等地步? “哎快看快看!结束了!我看剩下那不多得秃驴都跑回去了,门都顾不上关呢,好家伙!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厮杀就结束了?这仗打的也太快了吧?” 李钰挠了挠头,不停的感叹着,旁边的林俊总算回过神来了; “启禀郎君,真正的打仗,都很快的,特别是这种压倒性的快战,半个时辰就能决定胜负了,他们想着有甲胄之利肯定想不到外头等着的是严阵以待的虎狼之师,也是他们大意了。” 李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 “没错,你说的不错!这是吃了不清楚局势的大亏,所以兵书上总是不断的重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老祖宗们不会瞎说的,不知道整个局势,就等于是个瞎子,林树功有厚实的兵力,又知道整个局势,还占尽了便宜,这仗还没开打胜负就已经出来了。 不过我看着里头出来的那些……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头的,虽然他们穿戴的甲也胄十分整齐,可是明显能看出来都是新兵的样子,刚出来的时候还算可以,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就乱套了,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可不像是老卒的样子啊!” “郎君果然厉害,没有参加过战阵就能一语中的,他们出来的时候臣就看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 只有逃跑进去的那几十个才是真正的老卒,臣一眼就看出来后头的那几十个人反应迅速,一看情况不妙就在保护自己,冲在前头的都是新兵,最后的那几十个一直聚会在一起,也不前进,情况不对立马就逃了回去,不过对上咱们二房的族人也扔下了几个尸体,要是逃的再慢一些,恐怕还要折损的!” 反正战斗已经结束了,李钰一脸轻松的看着林管事; “林俊你说他们这次出来的有多少兵马?” “回郎君的话,臣看着似乎有三百军上下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个数了。” 李钰不停的点着头; “嗯差不多,我看也是这样的,估摸着他们死了的那些应该也快三百了,这样计算的话,他们还剩下七百人, 咱们这边几乎就是屠杀,若是林树功把厮杀过的人马换下来做后军,咱们的战力就能一直不变。 一两千人对上他们的七百人,这仗不用看了,也不用打了,里头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就是出来投降,二就是逃跑,若是敢出来死战,即便能伤我几个族人,他们也会被全部斩杀干净,想来里头的人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的!” “郎君英明!这仗确实打不下去了,只一战他们就折损了小半,再敢出来那就是蠢货了。” “嗯?” “这是作甚?打扫战场吗?” 看着那边许多族人一拥而上,把地上的尸体往大佛寺正门两边拖去,李钰看的莫名其妙! “去!你亲自去问问林树功,他这是要作甚?我怎么看不明白呢?打扫战场也不是时候啊!” “是郎君。” 林俊快速的跑到那边林树功站着的地方,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 “启禀郎君,大管事传令下去,叫脱了他们的甲胄,咱们得族人挑选一生力军些穿上,大管事说一旦再有战事心里更加踏实一些。” “哦这样啊?怪不得呢,呼啦一下上去了一大半的人,吓我一跳呢,原来是要人家的甲胄啊!这甲胄虽说对上咱们的精钢铁朔,作用不是太绝对,但是对上以前的那些兵器,可就要起点作用了,再说了!多一层保护总比没有要强上很多的,嗯不错!林树功很爱惜手下族人的性命,是个不错的将军!” “郎君说的是,林大管事确实对手下人看的很重要。 其实郎君您有所不知,咱们陇西李氏上三房全部都是如此,个个管事都把手下族人们的性命看的非常重要,都心疼人的很! 这不心疼不行啊,这可不是朝廷里的差事,朝廷里的那些将军们因为经常要调动,三两年就要调动一次,带过的兵没过几年就成别人的手下了,所以就是有损伤也是朝廷的事情。 咱们这就大不一样了,带出来的都是自家族人,一个都不想叫折损的。 郎君您没看那些朝廷里带兵的将军们,每次出征身边带着的亲兵护卫,也和咱们差不多,一个都不想叫折损的。 皆因那些人马是各家将军的私兵,几乎都是将军们自己族里的血脉,对待自己的族人那些将军们和咱们一样,也是心疼的不想叫折损半个!” “嗯,你再去跑一趟,问问林大管事,咱们的族人有没有伤亡。 自始至终我都没敢分心走神,一直紧盯着厮杀的场面,今日完全就是一场屠杀,应该是没有族人折损的。不过还是确定一下才能心里踏实。” “是郎君,臣立马过去。” “慢着。” “在。郎君请吩咐。” “告诉林树功,穷寇不追,不论他们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逃走,都不能去追。 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想逃就让他们逃吧,犯不上为了无所谓的理由追的人家起了凶性,要是把人往死里逼迫,铁定要跟你拼命的,我的族人个个金贵,可不能去和他们这些秃驴拼命!” “唯!”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7章 绣花针也不好逢 第六百三十九章;绣花针也不好逢 “告诉林树功,穷寇不追,不论他们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逃走,都不能去追。 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想逃就让他们逃吧,犯不上为了无所谓的理由追的人家起了凶性,要是把人往死里逼迫,铁定要跟你拼命的,我的族人个个金贵,可不能去和他们这些秃驴拼命!” “唯!” 看着林俊又跑了过去,李钰叫人拉过来一匹马,坐上去,然后几个骑马的护卫扶着李钰站在了马背上,伸着脖子观看! 大佛寺门口两边的族人正在积极的把死人身上的甲胄脱下来,就在战场上快速穿戴着,每个穿戴甲胄的都有旁边的族人帮忙捆绑。 没多大一会儿就穿戴结束,重新组合战阵,左中右三军各出现一个穿戴甲胄的百人队,而且都是没有行动厮杀过的生力军,看着甲胄整齐的三个百人队李钰觉得立马大不一样了,一股无形中的煞气和压迫里骤然升起。 忽然!李树功那边的三个令旗,同时摇晃了一下,大佛寺正门口左中右三军中的领队同时把手中的铁朔刷的一下举起来,十五个百人队同时大喝一声! “嚯!” 好在李钰听这一声听过了很多次,又加上都是自己的族人,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但是看着古老的战阵,古老的铠甲兵器,李钰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激动的浑身发抖! 林俊从那边打听消息跑过来,刚好看到正在马背上发抖的家主,心立马就揪着,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族长吓的掉下马来,只能狠狠的瞪着扶着族长的那几个护卫,几个护卫被管事黑眼瞪的都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林俊轻轻来到李钰的马前拉住缰绳小声的叫喊着; “郎君?郎君?” “嗯?哦林管事回来了,扶我下去吧!我这腿都有点麻了。” “快点扶住郎君,都扶稳了,林狗剩!叫你扶稳了你是聋子?” “是是是,林管事!” “都扶好了,郎君要是摔着了,看我抽不烂你们几个的屁股。” 李钰确实腿软了,不过不是站软的,是亲眼看着战阵又忽然听到一千五百军发出的吼叫声给刺激软的! “扶好。哎呀我说郎君,您站的也太高了点儿,臣看着就害怕的不行,这种西域甲等宝马,个头都太大了,好了好了,总算下来了,郎君您赶紧坐下歇歇身子,这些泼皮,我就过去一会儿他们都看顾不好郎君,真是白瞎了昔春大娘子的一片美意,早上昔春大娘子还叫他们都吃了一顿肉食呢!白吃了!” 看着林俊把身边的护卫训斥的都低着头不敢吭声,李钰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是我叫他们扶着我上去的。” “是郎君。臣不说了。” “对了叫你问的结果呢?可有族人伤亡?” “回郎君的话,那边刚刚清点过数目,轻伤者二十六人,其他没有重伤没有死人,大管事说了这些伤患都是那几十个逃回去的老卒造成的,那些新兵连还手的本事都没有。” 听到没有死人没有重伤,李钰心情很是不错,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里; “不错不错!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林大管事真有些本事的,不愧是我二房的禁军大管事,很好!” “那是,启禀郎君,林大管事的阿耶就是个二管事,祖辈都是二管事,林大管事接手之后,跟着阿郎经历过几年战阵,厮杀勇猛屡屡建功,可是凭借真本事厮杀上来的, 在咱们族里特别是我们林家姓里,是唯一一个从下头升到大管事位置的,不敢欺瞒郎君,我们林家姓里的好多族人都在学着林大管事呢!” “这很正常,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学他人之长补充自己的短处,此乃智者所为也!” “郎君真是好学问,张口就是一堆文章,叫人佩服至极的。” “哈哈哈哈哈,你不想想本族长读了多少书?要是开口闭嘴都是泼妇骂街,还读书作甚?” “那是那是,郎君所言极是!” “对了大管事下一步想要如何行动,你没有问几句吗?” “回郎君,没问,不过大管事交代手下族人的时候,臣听着似乎是要强攻进去的,这会儿族人们正在穿戴甲胄,且那些秃驴又留下了几十面盾牌,大管事说足够用了。” “哦?自古以来攻城夺池都是亏损最大的,几乎都是拿人性命填上去的,不过这大佛寺不是城池,也没有可以死守的天时地利,又不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兵事硬城,强攻进去倒是不用担心太多伤亡。” “正是如此,咱们二房的战力天下皆知,就是会有几个伤亡,想来也不会多了,郎君放心吧,且他们不过就是千人之数,亏损了三百多个,剩下的不足为惧,大管事指挥者十五个百人队,杀进去就是几个族人打他们一个,跟砍瓜切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 李钰听了这话很是不太满意的,往前倾斜着身子,瞪着眼睛教训林俊; “你这想法和朝廷里那些将军几乎一模一样,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在咱们家族里头就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了,只计较得失的将军即便成了功,也是一将终成万骨枯的局面,倘若我二房的禁军管事们都如你这般想法,打上几年就快没人了,你懂不懂这个严重的后果?嗯?” 听到族长有些发火,郁闷至极的林俊只能快速弯下腰; “郎君息怒,臣知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不罪!” “谢郎君不罪之恩。” “记住了,以少胜多的事情咱们以后不干,一次也不干,强攻硬取的事情也是不能干的。” “是郎君,臣记住了,只是……” 林俊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钰打断了; “你也不用只是,只要肯动脑子,上好的计谋多的用不完,以前的兵法倒是可取,但是想法要改变一下了。 本族长喜欢以多胜少,以后所有禁军管事都得改变以前的想法,别人有五百军的,咱们就派上去一千军两千军吃他,别人有三千军的,咱们就上万军,叫他们没有还手之力,岂不是美哉? 我今天也看过了林管事的本事,他靠的无非就是我二房的勇猛和战力,还有阵法的配合,几乎都是规规矩矩的打法,没有任何取巧之处,弓箭的威力被他忽略了,不该这样的!有利器为何不用?用钱能打赢为何要拿人命冲杀? 从今以后恢复咱们秦时的打仗方法,不论遇到什么战事,先以强弓长箭,三轮箭雨射出去,叫对手伤亡惨重,然后再以无敌的骑兵冲杀,再辅助步军稳步推进上去,秋风扫落叶一样,什么样的战事都能打赢的。” “郎君英明至极!” “必须英明的,哈哈哈哈!本族长以前一门心思扑在了赚钱的买卖上,本也不错,不过以后也要关注一下兵事了,其实皇帝陛下总是找我的茬,说我不进书房读书,真心是冤枉我了,我看了很多书,每个月都有的。” 李钰说着话就从椅子里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双手背后; “等我把咱们的买卖安定住了,就露一手让所有人看看,我二房可不是只会用壮汉厮杀,也会使用利器的。 都别忘了咱们还有公输班呢,公输家被世人遗忘的太多了,有几个人能想到千年来攻城略地的一切用具都是出自公输家族的手里? 他们本身就有千年的秘法传承,我又把遗失的古本送回去他们家里,想要弄出些有用的东西一点也不困难的。 这几日回去庄子里之后,我就和公输大家长一块儿研究研究,弄些机弩,连弩,车弩,手弩出来, 以后再碰到今天这种战事,也不用上去厮杀了,只把各种弩箭放他十轮八轮的,把对头连人带马全部给射成个刺猬,我看谁能抵挡住本族长的硬弩! 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强,叫天下人不敢来招惹我李氏二房!” 李钰豪情万丈的诉说着自己的目标和以后要做的准备,可吓坏了身边的许多族人!所有听到这些话的族人们都集体傻眼了! “我滴个乖乖!族长这样整的话……那还用打个屁仗?只用利器就把人给整死完了,这得多吓人? 也就是族长这种能赚钱的人才敢这样用的,天下谁不知道用弓箭好?可那些弓箭都是巨资打造,一把弓加上两壶长箭就顶上一个富农一辈子的积蓄了,谁打得起呀?我滴娘耶!” 不说这边的热闹和紧锣密鼓的准备强攻进去,只说大佛寺里,大师兄调兵遣将,派了三四百人马冲杀出去,一心想要给对方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没想到人马出去了才弄清楚,人家可是老牌子的五姓七望家族,傻子都看出来了,战阵列的整整齐齐,铁朔人手一把,十五个百人队站住一动不动,尽管都是穿着百姓的衣裳,但是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危机感。 躲在第一进院子里观看战局的大师兄脸上的肉都在抽搐,还好这次扔出去的大都是新人,就五十个老卒,即便只有五十个老兄弟出去,大师兄也私下里交代他们跟在后头,情况不对立马撤兵回来再说其他! 大师兄拿着铁朔大老远看着外头,刚冲出去的人马,还没有来的及列阵,两边就各冲上来一个百人队,还没多大一会儿呢,两边又冲上来两个百人队。 这还不算完,正面寺庙前方再冲上来一个百人队,自己这边的人马刚一出去人家就反应迅速,后头的人上不去,前头的还没看清阵势就被几个伺候一个,噗嗤噗嗤的结果了性命! 这是标准的五姓七望家族,而且大师兄立马判断出这是陇西李氏,但是具体是哪一房他猜不到,大师兄哪里敢犹豫片刻,立马叫人敲锣,五十个老兄弟出去就看到了不对头,都不敢散开,紧紧的聚会成一团,听到敲锣声响立马就往里头撤退,根本不管外头那些傻二愣子的死活,即便大师兄反应迅速,五十个老卒也就撤回来三十二个,回来的还有七八个身上只往外冒血! “将军!贼人厉害,属下觉得是陇西上三房的人马。” “将军!不可再战了,人家外头军容鼎盛,属下百忙之中也看到十五个百人队外还有人马数百,这还不说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战力天下第一等的彪悍,即便一对一咱们也不是对手啊!” “将军咱们还是得听军师的安排,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大家的祭日了!” 大师兄没说话蹲在地上查看七八个伤患沉默了许久,这边站了起来; “老兄弟们,你们放心吧,你们的家人本将会照顾一生的。” 听到这话,围在身边的许多人都着急的劝解; “将军!他们就是受伤了,除了这两个救不活之外,其他五个都没事儿的,咱们以前不都这样伤过吗,都活下来了呀!” “是啊将军,受点伤也不至于就死吧?好好包一下弄出去调理几个月就没事了,要是丢弃他们,这……” “都是十几年的老兄弟了将军……” “我知道,但是你们没看到他们都昏迷不醒了吗?就大腿上扎了一家伙而已,这点儿伤就能叫人昏迷? 你们再看看他们的伤口吧?三面开花,就是用绣花针来缝,也实在不好缝住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你们看不见吗? 外头那些人用的铁朔和朝廷里用的大不一样,比那些专门杀猪放血的家具还要厉害,当今世上能弄出来如此古怪兵器的只有蓝田县侯一人了,不用猜测外头的必是陇西李氏二房的人马。” 大师兄管平正在说话,旁边的几个兄弟立马叫喊了起来; “将军快看?他们在搬动咱们得尸体,这是何为?” “是啊将军!这还没有结束呢就着急着打扫战场吗?” 反应过来的管平站在回廊里伸着头,没看两眼就赶紧吩咐; “闲话少说,快速去把三个大门关上,快快快!快去,迟了咱们今天就都活不成了。快点的!” “是将军!” 十几个甲胄军士答应一声赶紧跑过去关门,这边管平还在叫喊; “走一边,走一边,都躲起来,他们有强弓的……” 也不知道是管平乌鸦嘴还是那三个人没有隐蔽好,刚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射成了刺猬,三个人保持着姿势,身上前胸后背都插满了长箭,一吸之后才摔倒在地。 不知道是哪个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句; “将军!他们仨不用救了。” 紧跟着又一个人开口感叹; “因为没得救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8章 神秘军师实力强横 第六百四十章;神秘军师实力强横 十几个甲胄军士答应一声赶紧跑过去关门,这边管平赶紧大声叫喊; “走一边,走一边,都他娘的躲起来,他们有强弓的……” 也不知道是管平乌鸦嘴还是那三个人没有隐蔽好,刚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射成了刺猬,三个人保持着姿势,身上前胸后背都插满了长箭,一吸之后才摔倒在地。 不知道是哪个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句; “将军!他们仨不用救了。” 紧跟着又一个人开口感叹; “因为没得救了。” 管轻长出一口冷气,二话不说立刻下令; “所有人跟我进去二进院子里,快快快,越快越好,他们拖走尸体是要换甲胄的。” “是将军。” “唯!” 管平快速朝里头走着,一边嘴里解释; “不让咱们关门是要从正门强攻进来的,所以用弓箭手看守着,外头的树上有弓箭手,快点进来,把二道门关上快点的。” “是将军。” 一百多人快速跑进了二进院子,管平又叫人挪来水缸,又搬来许多桌椅挡住两个二进院子的大门,这才带着手下兄弟们赶紧往三进院子里跑,然后同样的关上第三层门,就直接带着兄弟们往里头跑,刚跑进四层院子里,一百多人立马就当场停住了。 场面十分红火,三百多人干得热火朝天,把第四进院子里挖出一个大大的深坑,挖出来的土顺着西北角的院墙堆的老高,一路延伸到墙头上,不用翻墙不用拆房,平坦大道可以通行马匹! 光头看着巨大的院子变成了巨大的神坑,对面的军师已经换回了多年前的衣裳看的管平大喜; “军师就是军师,已经准备好了后路了,末将佩服佩服!” 对面的军师笑着说道; “已经好了,都停手吧。” “是军师。” “管平你们还愣着作甚?快快跳下来,爬上来,咱们从他们故意留下的缺口逃出生天!” “是军师,兄弟们快点的,不好耽误。” 管平说完一马当先跳了下去,百十个兄弟都跟着下去到了对面。 军师笑着对众人说道; “把铁蒺藜撒下去。” “唯!” 立马有几十个人拿出早就准备多年的铁蒺藜均匀的撒了一遍,在深坑里。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听我号令,咱们原来的五百人马,基本算是整齐,现在咱们要逃出去了,不出十里就是大山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躲进去,今天这个方向是个生门,可以逃命,时辰上这会儿也在青龙吉时,整好合适。 但是都要有个准备,若是来人穷追不舍,只有死战了,所以出去之后不是逃命要紧,而是结阵而行,弓箭手在后,仅有的六十三匹战马最后,呈现倒三角军阵离开。 除了骑兵和弓箭手之外,其他的分成三军,左中右互相照顾,本军师居住在中军,管平将军坐镇左军,宋祯焕将军坐镇右军,但有追兵至,后军变前军,左军变右军,右军变左军,弓箭手三轮急射后立刻退下,骑兵两路冲锋,既然跑不掉横竖都是一死的话,就不必逃了,他李氏二房的战力再强,第一咱们也不是生瓜蛋子,第二抱着必死之心的时候,大家半斤八两,第三本军师和两个将军也不是窝囊废,杀我五百也叫他死伤同数,且本军师也会提着铁朔死战到底,都听见了没有?” “唯!” 在场的五百多人整齐的小声答应着,显示出良好的素质。 好了现在开始往外铺路,都用人墙接力,上头能去多少人就去多少人,他们铁定只顾强攻,顾不上这里的。 “是。” 五百多人答应一声之后,井然有序的干活,一筐一筐的土,运送到不高的墙头上,再扔下去,墙头上站了几十个甲胄,人多力量大,眨眼之间就把墙头外堆了起来,墙头上的几十个人立马下去踩踏,这边快速又顶上去了几十个,没多大一会儿外头就修出来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坡度刚好合适。 光头军师微笑着下令; “宋校尉!” “末将在!” “把那边乙字号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吧,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唯!” 宋校尉答应一声带着十几个兄弟往旁边的屋里走去,路上还在右手抓头,很显然没人知道里头放的什么! 十几个甲胄进去之后整齐的惊叫了起来,宋校尉兴奋的抱着一个木架子跑了出来; “军师当真厉害!还藏着如此凶狠的杀人利器,真是天助我也!” 宋祯焕和管平两个将军看到那个宋校尉和手下十几个兄弟抱出来的小型床弩都是喜出望外,几百个甲胄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管平着急的问道; “不知军师藏了多少这种凶狠的东西?” 光头主持伸出右手习惯性的抚摸呼吁这才发现早就被刮了胡子; “七十二架!不多不少!这还是以前我给窦王制造出来的那种,都用过的不用担心生疏!世上恐怕也没有第二种了。” 管平高兴之余也忍不住感叹; “军师若是早点拿出来,刚才我就能斩杀他们一大半人了,可惜了那几百个新军,死的一个不剩,还连累的死了十几个老兄弟,唉……” “不不不!,你杀了外头的许多人之后,人家今日绝对是鱼死网破,咱们一个也跑不掉的,所以我才安排你用那些新军出去厮杀,又不是自家兄弟,死了也就死了,合该他们命数不长。 这东西就是个威慑力,真的拿来杀人就是死仇了,不过这个时候拿出来正好合适,真的来逼迫咱们,无路可走的时候当然要派上用场的! 一会儿走的时候尽量别露出来,放我离开大家就相安无事,若是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哼!到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会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有事的时候也不至于慌乱,你们几个带兵的可都记好了,分成三波,左中右三军各得二十四架。 各自分成前后两轮射出去,弓箭手在旁边配合,这样的话前头射完蹲下装弩箭,后头的再射,后头的射完快速装弩箭,轮到前头的再射! 只要沉住气,瞄准了射,一弩插三人还要剩下些力气的,百步的距离就是他们冲上来,也能射出去几十弩了!想要兄弟们的命也没那么轻松!” 宋祯焕长叹了一声; “军师,这次逃出去可要听末将一言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得把老兄弟们都聚会在一起,否则再有事的时候,被人欺负死都只能唉声叹气!” 管平也凑过来劝解; “是啊军师,宋将军说的有理,也是我想说的事情。” “好!我听你们俩的,进了大山,咱们就安排人出去传信,把其他人马全部召唤在黑风寨里,我也过够了这种窝囊日子,当年咱们退隐的时候,老夫手下还有六万多人马呢,只是窦王……老夫也不想多生事非,所以才带着你们退隐,真当我怕了哪个吗? 这次把兄弟们都聚会过来,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咱们也不去坏他们新朝廷的买卖,他们也犯不着和咱们死磕到底的,真要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迫,他李世民也得头疼一阵的,五姓七望可不是只有他李家,别忘记了老夫也是一族之长,哼!” 光头军师冷笑着说完,旁边一个校尉立马凑了过去; “家主,路通了,家主放心,咱们家族里这三百人,就是死也会护着家主冲出去的,只要咱们回了族里,家主您就可以召唤族人,和他二房比对个高下就是,他们是陇西的猛人,咱们也是北方的悍族,哪个怕他咋滴!” 光头军师笑的很甜; “不错!老夫半年都没有回去族里了,等咱们安顿好了当年的兄弟,又在家族附近百里之处,想回家不过就是一天的功夫,以后也不用离家这么远了,老夫那些妾室都埋怨的不行呢!” “好了都行动起来吧,听着声音似乎是要杀进来的,咱们走!” “是军师!” 随着光头军师一声令下,还在院子里的四五百人都顺着平坦大道走出墙外,光头军师最后一个出去。 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按照军师的交代顺着墙根隐藏着,光头大大方方的走下来顺口交代; “看见那座土丘了吗?快速跑过去,一里的距离几个呼吸就到了的,到了那边开始结阵,两呼吸内完成!到时候就算他们发现也晚了。” “是。” 看着五百多人快速从大佛寺西北角跑出去,光头军师和两个将军几个校尉都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走着,刚出去没多远就被看守在南边的那些李氏二房的族人发现了,于是乎铜锣声大响。 宋祯焕看着慢吞吞骑马前进的军师,着急的催促着; “启禀军师,孩子们都过去那边结阵了,要不您也快点吧!” 光头军师随意的看了一眼手下,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轻松至极的应付着手下几个将军; “慌什么?那些人故意放了生门,就是给咱们留个活路的,穷寇不追的道理人人都懂,何况今日对头那边带兵的还是个能人,他心里有数的,对方不过就是想要查看咱们得虚实罢啦,然后才能决定是吃了咱们,还是放咱们离开,所以咱们只要慌乱起来,那边就会下定决心了,只要咱们有的稳稳当当,他们就不会轻易冒险的。 哼!没想到会有今天,也是老夫算漏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藏好上千架硬弩,再调派来万军,今日他们来多少就得死多少,就是十六卫的兵马过来也得折戟沉沙!” 光头主持一边随意的说话,一边在马背上不急不缓的走着,紧盯着前头土丘那边的五百多军,几个人说话的功夫那边已经列阵结束,纯黑的甲胄威风凛凛,配合纹丝不动的军士,一股肃杀之意骤然而起,看的几个人很是满意! 管平听着光头的话一直在点头; “兄长要是没有本事能在窦王手下做到军师吗?军师要是没有真本事,窦王当年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的,结果窦王最厉害的那七万精兵一直都在军师的手里捏着,只可惜窦王当年太大意了,唉,咱们得五万精兵还没有派上用场,窦王已经大败了,末将每次回想到这些,就气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军师您说说,要是当年咱们的五万精兵,和李世民对阵几场,被光明正大的打输了,谁也没有怨言,自古将军沙场死,末将就是被斩杀在战阵里,也不埋怨哪个,可是……弄到底连一仗都没接呀! 就这样败了!然后呢?军师您就叫五万精兵散开到天下各处,末将躲藏这几年真是觉得窝囊透顶的!” 宋祯焕骑着马紧紧护着光头军师,几次都强忍住没有说话,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插了口; “军师!当年窦王就该听信您的提议,斩杀了李神通和李世绩,末将抓住李神通可也是废了些功夫的,结果人是抓住了却不来杀掉,最后呢?到底也没能留下两人出力,人家终究还是逃回去给李世民当狗去了,唉……” 光头军师一脸轻松的看了一眼手下大将,然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这都过去五六年了,大将军还在为了这份战功没有写进功劳簿里而生气呀?” 被说中心事的宋祯焕面脸通红的辩解着; “回军师的话,当年为了抓住李神通,末将手下的儿郎折损了三百有余,结果不清不楚的就没了下文,也确实憋屈到不行!怎能轻易忘记? 管大将军当年与尉迟恭接了两仗,只是占据上风,还没有彻底分出胜负就被记上了一攻,可是末将呢?抓住李神通却啥也没有,还是军师您夸奖了我几句,这能叫人信服吗? 但凡主上当年听军师您哪怕一句也不至于兵败身死了!要末将说句难听话,主上当初败的不冤枉,弄一**臣当道,真心败的不冤!”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69章 猛将谋将皆非善茬 第六百四十一章;猛将谋将皆非善茬 被说中心事的宋祯焕面脸通红的辩解着; “回军师的话,当年为了抓住李神通,末将手下的儿郎折损了三百有余,结果不清不楚的就没了下文,也确实憋屈到不行!也不好轻易忘记的! 管贤弟当年与尉迟恭接了两仗,只是占据上风,还没有彻底分出胜负就被记上了一大功,可是末将呢?抓住李神通却啥也结果没有,还是军师您夸奖了我几句,唉……窦王这种……真无法叫人信服的。 但凡窦王当年能听进去军师您哪怕一句也不至于兵败身死了!要末将说句难听话,窦王当初败的真心不冤枉,弄一**臣当道,还非要上李世民的当。 军师您当时就算出来是个圈套了,窦王还要带兵前去厮杀!非但如此,还带着一半儿老卒一半新军,咱们这边的数万精兵反而扔在老窝里看守门户,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呀军师!” 听了某将宋祯焕说话,旁边的猛将管平也忍不住了; “谁说不是?即便窦王要去争夺什么,咱们五万精兵跟着顶上去,他李世民能有多大作为? 无非就是折腾几个月,耗费些粮草最后无奈之下退兵回去,弄不好末将还能斩杀几个秦王府的人头立功呢! 巴巴的带着杂牌军上去洛阳送死,这下好了!争夺天下的买卖,窦王全是彻底没机会了,都去阴曹地府了哪里还能再有机会?” “唉……” 蒙面军师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兄长当年确实也败的不冤!不过没有斩杀那些败军之将性命的事情,老夫倒是没有多大的难受。 李世绩不过就是老夫的手下败将罢啦,老夫能打败他三次,就能打败他第四次,第五次,杀不杀的其实也无所谓了,李神通更是被祯焕杀的落花流水,同样的不足为虑。 老夫唯一叹息的是,当年李世民围攻洛阳的时候,兄长不该听信那些小人之言领兵前去助战。 说什么和王世充瓜分天下,再分而治之,还说什么唇亡齿寒,这些都是瞎扯淡,真要是想要去解救洛阳城的危机,只有围魏救赵才是上上之策! 兄长当年若是听从我的建议,咱们这边的所有兵力集中起来,杀去李渊的大后方,岂不是美哉至极! 李渊那个贪生怕死之辈,绝对会第一时间调动李世民回兵救援老窝的,洛阳城的危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开。 若是李世民真的狠下心不管不问,那就更美了,咱们直接杀进他阿耶的老窝里斩将破城,抓住李渊直接灭杀! 如此就能雄霸李渊的老窝,兵锋直接指向洛阳附近的李世民,接下来就轮到他李世民难受了。 腹背受敌,前有王世充,后有咱们,且他老阿耶被杀,他也没有了嚣张的资本,那时他们三兄弟必定必定各自为政,还用担心他们的强大吗? 若是当年按照老夫定下的策略行动,老夫再联络其他诸侯剩下的残兵败将,一起共谋大局,李氏便要四面楚歌八面埋伏,阿耶被杀,再三兄弟分兵,他们还坐个狗屁的江山?” 可是……结果却叫人难受的不行,空留着咱们镇守山东,五万精兵空闲不用,还要带着那些拍马屁的手下过去洛阳,真也是失算至极了! 当年李世民没有碰上老夫的正面,若是老夫过去洛阳面对他李世民,管平一人就可挡住尉迟恭叫他难以寸进半步,多纠缠几日的话,管大将军说不好还要斩杀尉迟恭在马下! 咱们这边猛将一十九员,偏将三十有六,个个威猛,骁勇善战,哪个也不怕他秦王府的那一群! 窦王当初要是一切听从本军师的指点,他李世民别说来破阵了,只要他敢靠近一点点,老夫就叫那五千把机弩整齐射出,把他射成个刺猬,哼哼! 兄长他一是犯了关云长的毛病,胜了几次就开始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二一个是听信小人之言,三是任用那些奸臣当道,四呢贪心太过不知道审时度势,这才导致兵败身死! 若是不去小看李世民,然后任用贤能,上下一心,后有银钱绢帛无数,前又有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怎么会有后来的祸事?” 几个人的马匹终于乌龟一样爬到了土丘这边,管平看着前后三军,满意的点着头,又扭头看了看大佛寺那边,开始聚会起来的人马,管平回过头看着光头军师; “军师!末将觉得等他们过来之后,把他们杀个干净再走也不迟的,军师您以为可好?” “老夫觉得不好!你想把他们杀干净是不可能的,首先他们不会傻乎乎的冲上来送死,其次,即便他们要上来死磕到底,你也杀不干净。” 猛将管平颇有些不解,对方尽管拥有数倍于己的兵力,可是这边也有威力惊人的大杀器,运用得当的话,吃掉对方并不是什么登天之难,为何军师会如此的不以为意? “这又为何?请军师教我!” 带着面具的妖风军师,一边走一边冷静的分析着; “单从兵力分配上说,今日我军不得优势,对头那边多出咱们人马许多,尽管提起单军的战力,大家互不上下。 咱们的弓箭比不上对方的强弓,却比李世民那些十六卫用的家伙什儿要强上了许多,还有机弩连射,大致上也不算多吃亏的。 不过!都不要对这些抱太大的希望,这两种优势加起家只能作为依靠!而不能作为必胜的法宝,否则要吃大亏的! 你们都想想吧,咱们得杀器不足,想要强硬的吃掉对方,力有未逮! 若是咱们有两百架机弩,还有的一拼,可咱们只有不足百架,即便是隐藏不出,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多也只能斩杀他们多半数人马! 若是如此的话,剩下的那些就会红着眼睛冲上来死磕到底,到时候两军冲撞,军阵对峙,都没有了弓箭之利,剩下的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了,谁也讨不到好处,两边拼杀到最后都是伤亡惨重,两败俱伤! 咱们即便惨胜也活不过三天的,李氏二房如此大张旗鼓的调动数千军,若是没有李世民点头同意,谁能相信? 到时候你们斩杀了李钰的族人上千,李钰娃娃又正在年轻气盛之时,况且他平日里就是血气方刚至极,岂能善罢甘休? 且还不说附近十几里外就是李钰的叔父杀将秦琼的大营,顷刻之间就能发兵救援,所以咱们即便能惨胜,也无法逃脱秦琼手下那些训练有素的老卒一路追杀! 都不要被秦琼那仁义无双,忠勇仗义的外表给蒙蔽了,那秦琼继承了他阿耶的性子,可也是个十分小心眼的人物,真真的睚眦必报之徒! 且杀将秦琼的一身本事不次于李靖多少,还拥有恐怖至极的个人武力,对比之下,惹毛了杀将秦琼出营追杀,咱们又是疲惫至极的残废大军,活下去的机会实在是渺茫至极!” 猛将管平有些不服气的辩解着; “军师!即便咱们斩杀了这两千多个普通族人,秦琼还能违抗朝廷军令?擅自做主带领手下儿郎出营?这可是死罪呀军师?” “话是不假,可你们谁知道李世民在背后到底如何安排的? 表面上五十人的调动都得写进记事主薄里,百人以上的行动必须得有兵部的行文,千人出营没有两半虎符合并,更是想都别想! 可是这些正常至极的事情到了秦琼的身上,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自从玄武门之后,表面上那杀将秦琼已经开始慢慢失宠,结果呢? 秦琼不但继续掌控最厉害的一卫兵马,且连南北衙的禁军都受秦琼节制,实际上秦琼并未失宠,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是做给李渊派系看的,也是做给五姓七望派系看的,更是做给士族派系看的。 多年前秦琼就一直掌控李世民最厉害的三万人马,如今李世民得了江山,天下兵马也都被分开安置,留下一万充做了十六卫的数目,剩下两万成了南北衙门的禁军,天天围着皇城,但是不论怎么变动,这三万最厉害的兵马,换汤不换药,一直在秦琼的手里攥着! 所以老夫猜测,秦琼依然和那些年一样,两半虎符全都在他的身上! 这家伙可是护短至极的,杀了李氏二房两三百个族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若是你们伤他大兄的族人太多,秦琼岂能坐视不管? 到时候咱们这边拼杀的两败俱伤,那边秦琼发兵来援,咱们剩下的残兵败将再对上秦琼操练多年的彪悍士卒,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必死无疑! 方才老夫听你回来禀报过军情之后一直在分析猜测,西南角上那几百人围成守阵纹丝不动,恐怕就是那蓝田县侯来了吧? 即便不是那娃娃到来,至少也是他们李氏二房的一个重要人物,或许就是他们二房十九大姓其中一个大家长,也说不好的。” 旁边的宋祯焕也点了点头; “没错,军师言之有理,他们有十五个百人队,列阵厮杀冲锋在前,却还在边角上弄几百人结出守阵,必定是在看顾一个重要人物了。 末将倒是觉得弄不好还真是那个娃娃来了,毕竟无缘无故的就来围困咱们这种荒唐事情,只有那个小小的少年郎才有如此闲情雅致。” 面具下的军师声音有点瓮声瓮气; “祯焕说的有理,若是蓝田县侯在此,秦琼必定要来拼命的,所以咱们不能做的太过了,毕竟今日之局面,咱们不占什么优势,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让一让脑袋继续长在脖子上也挺好的。” 旁边的管平很有些不服的样子; “军师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秦琼也不是天下无敌的存在,怕他作甚?又不是没有和他对阵过。” 头盔下的蒙面军师白了旁边手下大将一眼; “你懂什么?就知道莽撞!你和那黑脸的尉迟恭几乎差不多上下,你和尉迟恭对阵能占些便宜,这个老夫倒是承认,但是对上杀将秦琼,在兵力对等的时候,你们兄弟两人虽然可以进退自由,但是却不能取胜,这一点老夫还是很清楚的。” “军师!那尉迟恭号称是李世民手下头号打手,末将都不怕他,还说一个杀将秦琼乎?硬是咱们手下的儿郎们不在身边聚会,否则就是他秦琼来了末将也要和他比较个高上低下!” “不可莽撞,也不可轻敌,更不可目中无人,都别忘记了当年窦王是为何兵败身死的? 那秦琼可并非面上那些本事,背地里他是与李靖差不多的存在,非但如此,他还比李靖多出来一个过人之处! 此人不但能坐镇中军,且还是个绝世凶将,其个人武力虽说也和他人打过两次平手,但是!至今没有出现过一次败绩,岂敢等闲视之?” 蒙面军师说完又扭头看了身边几个手下,平静严肃的说道; “众将听令!” “人在!” “咱们这边不论是谁,以后碰到杀将秦琼只能以多胜少,用强大的实力配合计谋策略,才可行动,轻易不能与之硬碰,绝对不能力敌!” “得令!” “好了!你们两位大将军都回去自己的军中镇守吧!等着他们过来看看阵势再走不吃,咱们逃跑的快了反而要坏事的!” “尊令!” 蒙面军师下令之后,两员大将各自归去左右两军坐镇,蒙面军师坐在马飞背上纹丝不动,和身边跟着的贴身护卫们闲话家常,把正在聚会赶来的李氏二房人马视若无睹。 五百多人结成阵势,全部按兵不动,肃杀之气升腾,蒙面人马下两个铁塔般的猛汉一左一右,左边的那个壮汉抬头看了一眼大佛寺那边,毫不在意的说道; “家主真是神机妙算,早就知道以后要有事情发生,当年还在山脚下安排好了三个村子,这些鸟人敢来死追,定然叫他们有死无生,哼哼!” 右边的猛人里头穿着单衣,外头穿着一身崭新的甲胄,微笑着接应;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冲着家主来的,居然带来两千多人马,臣有些想不明白了,今日他们若是冲着家主来的,就指望这点儿军卒? 他们难道不知家主当年的本事和威风?家主即便退隐了,也不是轻易好惹的主,更何况家主身边还留着两员大将守护?岂是随便谁都可以来欺负的? 就不说这几个偏将了,只说管平大将军一人挡路,就是李世民的头号打手尉迟恭到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去的! 这还不说宋祯焕大将军号称谋将,当年李神通接连几次胜仗之后,那叫一个狂傲无比,一时间气焰冲天嚣张跋扈至极, 结果遇到宋大将军三战三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李神通给擒拿到手,他们这点儿人手想要来对家主不利,恐怕是痴人说梦了吧。” 壮汉刚一说完,旁边另一个立马接了口; “就他们这点儿人马还想来找家主的麻烦,真是不自量力的很了,方才三弟已经快马回去山脚下几个村子里传令了,不出半个时辰咱们那边三个村庄就能发出援军,且都是家主当年的老部下,没有一个新军,全都是悍卒,这些鸟人敢追上来不死心,臣一会儿就要大开杀戒了,哈哈哈哈!。”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0章 妖风 第六百四十二章;妖风 壮汉刚一说完,旁边另一个立马接了口; “就他们这点儿人马还想来找家主的麻烦,真是不自量力的很了,方才三弟已经快马回去山脚下几个村子里传令了,不出半个时辰咱们那边三个村庄就能发出援军,且都是家主当年的老部下,没有一个新军全是悍卒,这些鸟人敢追上来不死心,臣一会儿就要大开杀戒的。” 骑在马背上的蒙面军师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叫列阵等待的五百多甲胄军卒心里更加踏实安稳了,大家跟着军师十年出头,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军师的手段,天知道下一步,神奇无比的军师又要拿出什么惊天的妙手! 大笑过后的蒙面军师抬又头看了看大佛寺方向聚会起来的人马,声音依然是无风无浪; “若是知道老夫的名头,他们两千多人是不敢来犯的,所以老夫猜测他们并不知晓老夫竟然带着手下几个大将隐居在长安城外。” “报。” 一个兵卒快马来到面前; “启禀军师,身后两里地外发现对头的探马,不战而去。” “几人?” “七人之数,皆是身手矫健之辈!” 马上的蒙面军师再次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七人配置的探子呀!原来真是那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到来此地! 真是奇怪的很了,老夫与他阿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但有些交情,且还曾经款待过那二房的老族长数次,怎滴他儿子要来拆老夫的台呢? 罢啦罢啦!或许李家兄长没有告诉他儿子这些旧情吧,既然碰个对面,那就随遇而安好了,等会儿他们追上来的时候老夫就不会留手了,哼!” 蒙面军师大声说完,又冷哼了一声,一直憋着一肚子火的五百多人,听到军师的狂笑和话语立马精神大震,个个都抬头看着对面。 蒙面军师摇了摇头又轻声念叨着; “李世民,你当年斩杀我结拜兄长窦王,今日老夫就把你这心头肉嫡亲大子打的连他阿娘都认不出来,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 蒙面军师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马头前两个猛汉都听见了,其中一个很是震惊的诧异着; “家主!没想到还有此等惊天的秘密存在,他们陇西那边的事情真是好生复杂的。” “是啊家主!怎么如此复杂?真的假的呀?臣真是给弄迷糊了都!” “这有什么好迷糊的?若非如此,哪个傻子敢去找皇帝讨要成建制的甲胄和弓箭?要不是这个秘密存在,李世民还不把要甲胄的人当场斩杀了性命?” “家主!上次法雅和尚过来的时候不是说,皇帝连一副铠甲都没有给蓝田侯吗?而且还把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又给赶出了皇城,这件事儿早就成了传遍天下的笑柄了!” “笑柄?那不过就是李世民糊弄别人的障眼法罢啦,他要是真的舍得,为何不当场把李钰乱棍子打出去? 别听法雅秃驴说的那点儿皮毛就来胡乱定义,李世民表面上把蓝田县侯看成不入流的痞子无赖,处处恶心的咬牙切齿, 背地里蓝田县侯就是他的心头肉,只打雷不下雨的,秦琼不过就抽了李钰十鞭子家法,他李世民就装病三天不上朝,他真病了吗?想要哄骗哪个? 老夫的消息比谁都灵通,那回李世民偷偷躲在书房后的偏殿里掉眼泪,还问了好几遍宫人,有没有抽伤了骨头,会不会落下病根,你们看看吧!对于蓝田县侯他李世民可紧张着呢! 所以老夫敢断定,李世民早晚要找借口给蓝田县侯成建制的甲胄和弓箭配置,要不是这样,他李钰娃娃公开打造和朝廷使用的一模一样的精钢铁朔,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为何不去抄家灭族? 李世民自以为把那些秘密捂的严严实实,其实有心人都能查到的!” 蒙面军师冷哼了一声,扭身四处查看地形,又搭手眺望背后远处; “老夫坐在马背上看的更远一些,都看见咱们的几处村庄了,去!快马回去传令,叫儿郎们放弃一切整装待发,但是不能露面,都躲在村外的那片树林里,再叫把那些利器准备妥当,方便随时出来杀人灭口!” “是家主,狗子,你赶紧回去传令。” “是大管事!小人立刻回去。” 看着停在土丘上的五百多儿郎个个站的笔直,妖风很是满意,又抬头看见大佛寺方向跟来黑压压一片人马,妖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随口吩咐着; “来人!” “属下在,军师请发号施令!” “传令下去,不必在意他们的人马,等待我的军令,一会儿但有军令传下,迅速打乱军阵,造成害怕之像,快速往规定的路线挺进,叫他们追来的人觉得咱们害怕了。” “得令!” “再来人!” “传令兵在此,军师请下令。” “传令下去,叫儿郎们知晓底子,老夫提前安排的援军就在前方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里,叫大家也好心中有数,不必担惊受怕什么,既然想来送死,那老夫就成全他好了!” “得令!” 听到这话的传令兵喜出望外,大声答应以后,快马离开,一边跑一边把军师的交代不断重复着叫喊着…… 看着三个百人队穿着整齐的甲胄,族人们一手举着捡来的盾牌,另一个手里拿着铁朔,强攻进大佛寺的三个前门里,李钰有些莫名的激动,待看到林树功带着几个管事跟进去,总算没有人来建议不好这样,那样不好,不敢这样不好那样了,李钰大手一挥; “走!咱们去前门那里看看热闹!” “是郎君。” 林俊答应一声之后,大手一挥,几百人立马围着家主行动,阵法丝毫不乱,整体跟着家主移动。 带着人马来到之前林树功坐镇指挥的大佛寺门前,李钰整好看到一个百人队在打扫战场,看的李钰头皮发麻,原来前世看到的电影都是假的,躲在死人堆里装死人根是本行不通的! 林树功率领大队人马强功进大佛寺的时候交代一个管事可以开始打扫战场了,所以留下的一个小管事就带着手下兄弟,一个一个检查那些倒下在地被夺了甲胄的光头。 李钰看的清清楚楚,不论死活,李氏二房的族人都会在心脏部位狠狠地扎下去一铁朔,一个挨着一个的检查,仔细认真的很,即便没有死透的这一家伙下去,也得按时按点的去阎王殿报道。 “林管事,打扫战场的时候都这个样子吗?” “回郎君的话,别家都不是这样的,能救活的都要救上一救,唯独咱们陇西李氏上三房不会救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不如直接杀了也给他们一个痛快,咱们也能避免后患无穷!” 李钰正在答应,就见大佛寺里的族人又开始往外退了出来,便有些诧异的问道; “也有些道理,嗯?怎么人马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的都杀光了吗?” 林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臣也不知道啊,郎君稍待片刻,大管事就要出来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林树功就带着几个管事跑了出来,整好大佛寺另一边一个传令兵快速奔跑一路叫喊; “报……” “报大管事,贼人从西北角跑出去了,在一里地外结成了军阵。” 林树功点了点头; “知道他们会要用西北角的,郎君有交代,我李氏二房的族人个个金贵,不可死拼,所以我才放他们一个缺口,若不是郎君下令,今日本大管事可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李钰也不说话仔细辨认着地上的尸体,发现有七八个都是在衣服领上做有记号,也没有去声张,只静静地听着林树功说话。 “结的什么军阵?军容如何?” “回大管事的话,结的尖椎阵,锥头朝着大佛寺方向,骑兵不足百人分东西两边,弓箭手打头,其后分左中右三军,军容严肃至极,不见退步而去!” 林树功本以为他们逃跑出去必定会撒开脚丫子往山脚下奔去,实在想不到对方阵营居然稳如泰山,颇有些诧异的看着大佛寺另一边; “哦?果然有高人在其中坐镇,你可看到了那边的三军统帅都是些什么样子?” “回大管事的话,属下带领几个探马想要上去看个究竟,对方阵营立刻就射出来三箭! 十三房里九门大伯父家重孙林四郎右肩膀中箭入肉两寸,属下战马也重了一箭,不敢再近一步,未得看清那边三军的将领。 不过属下看到中军里有个人不但穿着甲胄,而且还戴着蒙面盔甲,两手空空也不见铁朔,似乎就是中军统帅,因来去匆忙不敢确定,请大管事定夺!” 林树功听了这话立马就变了脸色,开始喃喃自语; “难道……是妖风在这里?” 报信的探马也不知道大管事说的什么意思,只想着自己的职责了; “启禀大管事,他们的弓箭虽然比不上咱们得厉害,可是也超过朝廷里十六卫的射程十步开外,所以属下等人才冷不防的。” 李钰听了林树功的话,再看这位威风凛凛的大管事也严肃的不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只能盯着林树功的脸看。 林树功瞪着眼睛看着西北方向,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若真是鬼不缠妖风隐藏在此地的话,弄出一些厉害的弓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的,他向来算无遗策,既然敢带着几百人马隐藏于此,身边岂能没有大将守护?” 喃喃自语的林大管事忽然就转过了身子; “再探!不要慌张,他们不是一般人马,不会轻易行动,你们只看左右两军的带兵将领何等模样,带上盾牌过去遮挡性命,我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得令!” 看着离开的探子李钰实在忍不住了; “大管事说的妖风是指的何人?” “回郎君的话,这妖风就是当年的十八路诸侯里头实力非常厉害的夏王窦建德的总军师了。” 李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窦建德不是被皇帝陛下给斩杀了吗?他的手下怎么还聚会了这许多人马不散?” “启禀郎君,窦王是被皇帝破阵擒拿住之后给斩杀了,可是并没有伤到窦王的真正兵力,这个妖风当年掌握着窦王的五万精兵,另有两万老卒步军,其手下十九个大将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另有几十员偏将使用,阵势非常厉害! 此人深谋远虑,走一步看十步,从没有过败绩,其手下的能人谋士无数,好几个大将都是文武双全,乃个中翘楚也。 当年两军对阵的时候,妖风手下一个大将就活捉过淮安郡王李神通,还有那猛将管平曾和尉迟大将军厮杀过三阵不败,且还占据了一些上风,也有人和秦大将军对阵,曾经不分胜负。 窦王当年的厉害局面一大半都是这妖风的功劳,可以说没有此人的存在和鼎力相助,窦王不可能红极一时,此人是窦王的结拜兄弟,深得窦王信任,所以才将重要的军权交给其手里。” 李钰听了这话十分好奇的问道; “不是吧?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和尉迟大将军对阵还要占据些上风?还有人能和叔父对阵不分胜负?真的假的?” “启禀郎君,确有此事,如今的李唐江山,当年最头疼的就是如何破掉窦王的势力了。 现在的皇帝当年的秦王也是头疼至极,用了许多手段和银钱绢帛才将他手下一些上等人物收买,又散播消息,说窦王离开妖风就狗屁不如,最后总算几方面努力才激的窦王入了圈套,带兵去洛阳支援王世充,这才兵败身死的。” “这么厉害啊?什么圈套?” “回郎君,那年攻打王世充其实就是个由头,不是真的要去收拾王世充,真正的目的就是诱惑窦王前去,那是一盘大棋,窦王中计后果然没有带领妖风行动,也没有调动妖风那五万精兵。 接连胜仗的窦王也大意了,他一心想着联合王世充诱惑秦王主要兵力前去攻打洛阳,然后就和王世充合伙吃掉称霸路上最大的障碍秦王派系。 两边都是计中计加连环计,当时王世充和窦王的兵力加起来确实超过李唐兵马许多,当今的皇帝也假装中计,真的带着秦王府派系的将领,和李唐大部分重要兵力去围攻洛阳。 窦王带着人马也是威风凛凛,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局,他想要的也是秦王想要的。 事实证明窦王离开妖风离开妖风和他手下那群猛将确实稍逊了一筹,被当年秦王府派系彻底打败,被擒拿回来斩杀了性命。 可是窦王手下的五万精兵和两万老卒并没有亏损一个,不过妖风失去了兄长,也是心灰意冷,直接带着大军离开他们老窝,进去了深山老林消失不见。 这也算去掉了李唐当年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因此当年逐鹿中原的大战这才算是真正的到一段落,李唐江山也因为最难缠的妖风带着七万兵马退隐,而稳定了下来!”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1章 计中计连环计 第六百二十五章;计中计连环计 说到窦建德当年大好的形势,却被一群小人给弄的化为泡影,不但没有打下江山,反而半路就丢了性命,林树功也跟着晃了晃脑袋; “事实证明窦王离开妖风,和妖风手下那群猛将确实是稍逊了一筹,没多久就被当年的秦王府派系彻底打败,还被擒拿回来斩杀了性命。 不过即便窦王败的一塌糊涂,可窦王手下的精兵却没有亏损,这妖风失去了兄长便心灰意冷,直接带着大军离开世人的目光,进去了深山老林消失不见。 去掉了李唐的眼中钉肉中刺,当年的逐鹿中原这才算是真正到一段落,没有了窦王这个强悍至极的对手,李唐江山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李钰挠了挠头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妖风怎么不自己当王呢?他不是还有五万精兵和两万步军老卒吗?” “郎君您有所不知,窦王当年手下兵不过万,将不足十,不过就是一股小势力罢啦, 正是其结拜兄弟妖风,把窦王的势力扩充到震惊天下,此两人私下里的交情非常深厚,情同手足。 即便皇帝陛下当年也只是想着散布谣言窦王离开妖风无法取胜,刺激的窦王不带妖风出行,都没选择使用挑拨离间之计,因为那是不会成功的。 当年妖风就是真正的王,可是这人似乎对此并不看重,力排众议,为窦王扫荡一切,强硬的把窦建德推上王位。 若是妖风想要做领头羊,根本就没有窦建德什么事了,再者那妖风和窦王也是关系甚厚,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两人经常同塌而眠,同桌而食,所以无法使用挑拨离间之计的,总的来说不是妖风当不了王,而是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当王的想法。” 李钰听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无限的光芒; “大管事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那个戴面具的人就是妖风的话,说明当年窦王手下的精兵没有不见,而是隐藏在某个地方,而且窦王手下那些猛将也没有多大亏损,依然还阵势强大?” “正是如此的郎君,妖风手下那十九个大将可是没有折损一个的,若不是这样,如今的朝廷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将军的,即便能打败妖风的势力,当年的秦王府派系也要亏损严重,天知道谁能活下来几个?” 李钰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就是说妖风带着那些人消失,皇帝陛下非常开心,所以也就没有用心的去查找这些人去了哪里?” “是的郎君,妖风退出争霸天下,不止是现在的皇帝轻松,太上皇也是高兴的好几天睡不下。 要知道这妖风和其他几股势力走的都是非常近的,而且名头响亮,从无败绩,在诸侯势力中可是很有威信的。 人家什么都不缺,粮食充足,银钱多的花不完,人马又整齐无比,还能聚会许多其他势力,假如此人称王加入逐鹿中原的战事中,最后到底是李家胜利还是妖风得手,谁也不敢轻易去肯定的。” 李钰越听越觉得心里的某根弦被不停的波动着。 “大管事你觉得这妖风若是投靠朝廷,皇帝陛下会不会接受?还是恨不得杀掉他们所有人以除后患?” “启禀郎君,这个臣不敢断言,不过根据臣的看法,皇帝陛下不会杀掉妖风,因为当年各为其主,妖风效忠窦建德没有错处, 除了那些战死沙场的以外,妖风抓住多次秦王府派系的将领,和李唐的将军,皆没有斩杀一人,如今朝廷里至少有七八个身份相当厉害的文武官员,都是这样活下来的,这是其一。 其二,此人没有必死的理由,那些年天下兵荒马乱的时候,窦王治下的百姓都安居乐业,没有被抢劫过任何粮食或者银钱,这都是妖风的手段,所以他名头很好。 其三,皇帝也不会杀他,此人放过了皇帝的两个叔叔不说,还是个有能耐的人物,一身本事令人钦佩,曾经天下大乱的时候,异族人趁机入侵,妖风还号召天下汉人抵抗外族,窦王和突厥人交好的时候,妖风把桌子都掀了,此事很多人都知道的。 其实皇帝陛下也派人寻找过窦王的势力,皇帝也惦记着那些精兵悍将,怎么会不欢迎? 虽然臣不敢断言,但是臣猜测假如他们归顺李唐,妖风和他的那些手下,受到朝廷重用的机会非常大,傻子都不会斩杀那些能人的。” 李钰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若有所指的问道; “明白一些了,不过本族长还有一事不明,大管事怎么能一口断定此人就是妖风本人呢?” “启禀郎君,当今世上喜欢戴面具的只有这一个了,而且妖风的本来面目,除了他的手下,从来就没人见过,外界对于此人的了解,只有妖风军师,连姓什么叫什么都是个谜团,也有人猜测此人是五姓七望里的出身,可是没人能知道具体的详细,臣一听说带着面具就猜测到了是他。”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探马又来报信。 “报大管事,看清楚了,除了那个带着面具的中军统帅,左军领兵的是一个人高马大非常结实的将军,看上去比朝廷里的尉迟大将军还要再威猛一些,只有一件事很奇怪,他手里的铁朔看上去似乎比别人的短了少许,大老远就能看出来与众不同。” 报信的探马还没说完林树功就抓紧了手里的铁朔,顺口而出; “猛将管平!” 林树功身边的李钰立马开口; “大管事说的可是能和尉迟大将军一较高低的那个厉害人物?” “回郎君,正是此人,当今天下也只有他一个人使用的铁朔比常人的短了少许,别人的铁朔都是越长越好,偏偏他的比常人的短了一些,此人用铁朔的本事相当的厉害,和尉迟大将军也差不多少的! 既然猛将管平在此护卫妖风,那右军的将领就不用说了,必定是和他形影不离的谋将宋祯焕了,这两个将军可是从来不离开对方单独行动的。” “谋将?既然有这个名头,想着也不是窝囊之辈了。” “启禀郎君,这宋祯焕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的,当年李唐的那些被捉的人马里,一大半都是此人的功劳,他就是和秦琼大将军对阵过的,唯一能全身而退的那个人物了!相当的厉害! 若是没有真本事,这谋将的名头也不会落在他身上的,另外还有个很叫人吃惊的地方。 单是谋将的名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儒将,其实不是的,这宋祯焕的个人武力天下少有,他就是那个和秦琼大将军打个平手的两个能人之一,可想而知有多威猛了,难怪妖风敢带着五六百人藏在这里,原来是是这两个大将守护在身边两侧! 此人就是当年的陛下最想招揽的厉害人物之一,说没有真本事?连鬼都不会信的!” 李钰的眼睛轱辘轱辘转了几下,笑着问林树功; “那他们今日的人马若是和大管事相同的情况下,大管事可能胜出?” 李钰这话一出口,林树功抓住铁朔的手青筋毕露; “回郎君,若是兵力相等的时候,臣也不怕,咱们二房的族人个个都不输于他们,且还在战力上强过他们一些,所以臣并不害怕他们,只是……臣的调度能力有些不足,经验也没他们丰富,所以根本无法取胜! 要是只碰上这两人其中的一个,臣即便打不赢,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可是两个同时出现,臣不能敌也! 若是我林家姓大房里的大兄在此,两边谁也奈何不了谁的,若是二兄林无敌在此,或许还要占据一些上风的。” 提到林家禁军这一代最厉害的两个猛人,林树功一脸的敬佩之情。 李钰突然冷不丁追问了一句; “若是林大家长亲自带兵碰上这两人,两边军力对等的时候又会如何?” “启禀郎君,若是叔父在此,即便他们那边带着同样的人数过来,也不能敌也,就是人马再多上一些还是没用! 当年就是这样的,叔父带着人马和这两人对阵过两次,他们兄弟两人连续输了两次,那猛将管平只差一点就被斩杀在马下。 他脸上的伤疤就是叔父当年用铁枪给他留下的,当年叔父要是换了铁朔,管平早就是一堆黄土了,这也是那猛将管平唯一的败绩,即便是对阵尉迟大将军,管平也没有如此狼狈过的。” 李钰听得眼冒金星十分的开心,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一句; “大管事说的这些是个人的武力,怎么没说林大家长派兵布阵的那些?” “启禀郎君,那些不用多说的,叔父不论排兵布阵,还是统筹大局,都是和个中翘楚,当今天下有目共睹的军神李靖在兵事上头可是公认的首屈一指,但是他当年也经常跑到叔父的大营里请教学问。 当初老阿郎带兵出征的时候,叔父随军坐镇,各种指挥调度信手占来,出手就是神来之笔,叫人叹服至极! 曾经用一万军对阵谋将宋祯焕,和猛将管平兄弟俩带领的一万五千军,随手安排人马调动,就把他们一万五千军弄得东奔西走,疲于奔命。 不但破了他们的防御,还差点就要了猛将管平的性命,十分轻松的打退他们,还大摇大摆的退军回营,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是叔父出仕为将,军神的名头是绝对落不到李靖头上的。 便是太上皇也曾经低三下四的来找上代族长,以给老族长画地为王的条件,想要换取林大家长过去效力,由此可见叔父的本事如何了! 不是臣夸口,兵力对等的情况下,这世上没有任何兵法大家能赢过咱们李氏二房的,盖因有叔父坐镇三军也!” “哈哈哈哈哈哈!好!太好了!林大家长果然威风至极!我二房家族的中流砥柱也!” 听到家族里坐镇的牛人如此厉害,竟然当世第一,李钰开心到无法形容! 高兴过后的李钰指着另一边的几个尸体; “这几个尸体恐怕才是那妖风军师手下的儿郎了吧。” “是的郎君,这是出来对阵的时候躲在最后的那些,行进之间一看就是老卒,与新军对比起来天上地下,即便咱们得族人武力不低,也只斩杀了这几个,没能留住那几十个性命。” “方才听探马报信,人家似乎没有立刻逃跑,出去以后以五百多人结阵等待咱们两千多人,没有本事的应该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走吧大管事,咱们过去看看,见识一下妖风的能耐!” 一听说家主要去两军阵前观看虚实,林树功立马就揪着心! “启禀郎君,两军对阵可不是玩笑,有句老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就是这两军对阵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冷箭什么时候从哪里射来,所以臣不建议郎君前去,万请郎君莫要涉险,后军之中查看也是可以的。” 李钰态度非常坚定一心想要去查看一下能叫李世民头疼至极的能人; “这些我都知道,不必大管事来提醒,雏鹰总是躲在老鹰的窝里,终究难成大器,要想成长起来必须离开老窝,在就要跌落深谷的之前,展翅高飞学会飞翔,从此蔑视群雄,鹰击长空,我意已决,大管事不必再劝,不是还有盾牌阻挡冷箭吗?想来不会有麻烦的!” 看到家主态度坚决,林树功也不好再劝解下去,只得扭头吩咐林俊; “保护家主周全就看你了,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更不要坠落了你阿耶一辈子的威风。” 林俊刷的一下站的笔直; “大管事放心,绝不会叫家主伤了一根汗毛!” “好!我信你。” 林俊答应过后立马指挥身边的手下兄弟; “林八,接过大管事安排下来的这些盾牌,带领你手下的兄弟,看顾家主,若是伤了家主分毫,我要你的项上人头。” “得令!” 一个个头不高还瘦不拉几二十五六岁的黑脸青年接令之后就大声下令; “兄弟们!拿起盾牌挡在家主身前,但有后退一个,老子手里的铁朔可没有长眼睛的!” “唯!” 二十多个族人拿起地上一人高的盾牌,团团围住李钰行走,把李钰包围的严严实实! 林树功也是一脸紧张的跟在李钰身边错后半步距离,嘴里还在试图劝阻; “郎君您有所不知,那妖风的本事可不止于排兵布阵,各种厉害的杀器层出不穷,诸葛连弩都有的,很是厉害,他们当年能屡战屡胜,这杀人的利器出了不少力,所以咱们不敢太靠近的。” 李钰一边不急不缓的走着,一边顺口答应; “嗯知道了,我本以为诸葛连弩只有咱们李氏二房会做,没想到几年前就有人弄出来了,真是天下到处都有能人呐!咱们二房那些老祖宗们说的对,不能小看任何人,还真是这样的呢。” “对了!林俊管事,叫族人们把那做过标记的尸体拉上,本来就没打算和别人死磕到底的,如今知道了对头的能耐,更不会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险了。 既然不打了,这种有实力的人物还是尽量轻易不要得罪到底,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是郎君。” 林树功尽管担心家主安危,可是行军布阵也没有放下一点儿,指挥十五个百人队整齐的朝着大佛寺西北角前进,剩下的几百族人紧紧的跟在李钰身边,二十多面盾牌围住家主步步紧跟! 两千多人马来到妖风占据那个土丘的前方一箭之地外头稳稳停下! 这边林树功指挥三个百人队做前锋摆成冲杀的尖锥三角阵,其他十二个百人队分成左中右三军。 那边妖风军师手下五百多个老卒看到靠近过来的两千多人马,丝毫不惧,左中右三军整齐,铠甲头盔铁朔一样不少,看上去同样的煞气十足!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2章 铺垫后路 第六百二十六章;铺垫后路 这边林树功指挥三个百人队做前锋摆成冲杀的尖锥三角阵,其他十二个百人队分成了左中右三军,站的整整齐齐,虽然多是百姓衣服,却也不影响军心士气分毫!再加上异族人的血脉,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看上去彪悍至极! 那边妖风军师手下五百多个老卒看到靠近过来的两千多人马,竟然也丝毫不惧,左中右三军整齐,铠甲头盔铁朔一样不少,看上去同样的煞气十足! 李钰伸手挪开面前的盾牌一点,然后从怀里拿出个可以伸缩的竹筒,放到一只眼睛上仔细查看对面一箭之地外的场面,左右看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下自制的简单望远镜,对着旁边的林树功说道; “原来当年厮杀的时候,林大家长一枪刺过去伤到了管平左脸上的肉,难怪大管事你说换了铁朔就要他的性命了,果然一点没有瞎说!” 李钰这话给周围所有人的震撼太大了,林树功有些诧异的看着家主; “距离这么远郎君都能看到对面军阵里管平脸上的旧伤疤?” 许多听到对话的二房族人都在心里跟着感叹,族长当真厉害至极,居然生了一双千里眼,这比天上的雄鹰也差不多了呢,听说那雄鹰就能看到七八里外的动物行动。 李钰想当然的耸了耸肩膀; “是啊,这有何难?即便他们再后退三里五里照样能把管平的脸上看的一清二楚的,大管事也可以看到,没什么稀罕,给你看看吧!” “启禀郎君,臣看不到这样清楚的,臣的目力本来就很平常,还不如寻常的族人看的远,如此远的距离,臣怕是看不清楚的。” 林树功一边嘴里答应一边顺手接过了望远镜竹筒,学着家主那样,把放在眼睛前的那一头放到了自己右眼上,然后又学着家主那样闭住另一只眼睛。 刚看了没一会儿,林大管事就震惊的不行,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好家伙有了这个东西,以后行军布阵,岂不是没有秘密可言了? 只要对手拿了这种东西,几里地外悄无声息的就把自己军营里的布置看的一清二楚,粮草在何处,兵营在何处,没有一个能跑得过去,甚至连几个人当值巡查营地都能知晓,这样打仗的话真是要吃大亏的。 林树功尽管惊叹至极,还是用心仔细的把对方阵营里的一切看个清楚明白,这才放下竹筒交还给家主,然后看着家主的脸,严肃的说道; “启禀家主,今日不论他们多少人马,就是只有三百两百咱们也不能再前进一步了,否则就要吃大亏的。” 听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树功严肃成这样,李钰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怎么?是发现了什么吗?否则咱们两三千人马在此,占据完全的上风,大管事绝对不会说出如此丧气话的。” 林树功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真是发现了很大的秘密,所以臣才要这样说的,郎君弄得这个小玩意儿可真是厉害至极,往眼睛上一放,人眼立马顶上了鹰眼,当真厉害至极的!不过臣也不算多惊讶,毕竟郎君是不世出的大能,手段神通天下皆知,弄出来这等宝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到佩服的马屁李钰哪能不开心? “哈哈哈哈,大管事太夸张了,不过这个宝贝确实厉害倒是真的,特别是行军打仗的时候,探马若是有这种东西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到对方阵营附近游荡了,就那样躲在几里地外照样能把对方的一切虚实看的清清楚楚。” 笑完的李钰再次问了一句; “大管事还没说具体看到了什么才决定不能前进一步呢?说来听听本族长也长长见识。” “启禀郎君,臣发现了那边战阵后方隐藏着将近八十架杀器,所以才说咱们今天不可再前进一步的。 妖风那边的杀器是一种中等大小的机弩,这种机弩比古老的诸葛连弩要大上两三圈,比笨重的车弩要小上数倍。 一次就能射出三箭,且每一箭的力量都是一样的巨大,威力惊人,此种机弩是妖风军师一个人弄出来的,从来都捂住严严实实,所以才天下皆无。 当年窦王能每战必胜,打的其他对手惨败,这种携带方便又杀伤力惊人的机弩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神通当年和他们对阵的时候,就是被这种机弩整齐的连射三轮,然后李神通的手下军马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某将宋祯焕带着一直在旁边观看掠阵的生力军冲杀上去,砍瓜切菜一般就破了李神通的军阵,将其抓获。 妖风一直把这种机弩当做宝贝看待的,且一直在不断的改善,臣想着现在的肯定更加厉害了许多。 既然他把机弩都藏起来在三军身后,铁定是想引诱咱们上当,等咱们冲上去的时候,人马不到对面就会被那些机弩射杀的一片狼藉,所以坚决不能上当,且咱们二房和他妖风的势力一直没有什么仇恨,也犯不着去赶尽杀绝。” 看着胜利之后的林树功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当机立断放弃大占上风的机会而按兵不动,李钰也是佩服的不行。 “大管事遇到事情能冷静到这个地步,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为将着不能一心想着军功,也要考量手下儿郎的性命攸关,更要审时度势,最忌讳的就是克制不住心中的贪念,做不到见好就收,书里说一法通而万法通不是没有道理,任何一件事情,只要能把道理滤清楚,其他道理就能触类旁通了。 行军打仗也是如此,可以和任何事情同比,就拿男人最喜欢的赌钱一事来说吧,一旦控制不住贪婪的欲望,赢的时候不罢手,等到最后之时必定会算盘皆输,世上没有常胜不倒的将军。 那些总是胜利的将军就是能克制住自己欲望的,什么时候能进就进,什么时候不能进立刻停止下来,这才是真正的谋将,只要做到这些常人做不到的,无往而不利也。” 听到家主对兵家之事分析的如此透彻,便是林树功有厮杀多年的经验在身也不得不佩服; “郎君教训的是,臣记在心里住了。” 看到林树功羡慕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竹筒望远镜,李钰笑着安慰; “大管事也不用眼馋,此物虽好却也有些不足之处,就像对面的妖风一样,不停的改善利器,我这望远镜也要再次改善的,并且也交代公输家的能人去办了,相信下个月就能弄出来比这个看的更远,而且更加清晰的宝贝,到时候咱们李氏二房的大管事,每个人都会配发两个,一个正常使用,另外一个备着,不但如此我还要给每个大管事手下的探马再准备一些,保证每个探马都能拿到两个,以后再出去打仗的时候,就能多一些便利,本来这个望远镜是准备着秋天咱们去大草原上捕捉黄羊用的,刚好今天派上了用场。 既然能对行军打仗有用,这两天我回去长安城的时候,就去宫里面见皇帝陛下,把这个宝贝送给皇帝陛下,或许还能再把本侯的爵位提升一下也说不定的,毕竟本侯的功劳也不少了,又有皇后娘娘去求情,早就该给我升上一升了,这个望远镜就当是催促一下吧。” 听到家主不断地提起望远镜三个字,林树功在嘴里仔细品味着; “望远镜?好名字!郎君给这宝贝起的名字真是贴切至极的,果然是能望的很远,而且非常清楚,几乎就像把远处的一切都搬到了眼前一样。” 李钰听着古代人的形容话觉得很有意思; “都搬到眼前?” “是啊郎君,可不就是把远处的东西搬过来放在眼前了?” “算是吧。” “林俊!” “人在,请郎君尽管吩咐。” “安排一队族人把大佛寺里和门外死亡的那些,带着标记的尸体全部拉过去给他们,告诉族人们也不用担心什么的,他们不会乱来!” “唯!” “好啦大管事,不必呆在这里喝春风了,咱们进去看看大佛寺里有多少银钱绢帛,多少粮食,谁也不伤害谁,就当给大家留个再相见的机会吧。” “是郎君。” 答应过后的林树功扭头吩咐身边的传令兵; “传令下去,收兵。” “得令。” 传令兵也不乱跑,顺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铜锣,狠劲敲打起来。 收到鸣金收兵的管事们都带着自己的手下,跟着家主和大管事的屁股后头离开大佛寺的侧面,往大佛寺的前门口不紧不慢的走去,只留下十几个探马呆在大佛寺墙边,观察着对面的军阵。 另一边十几个李氏二房的族人,推着独轮车,装着被二房射杀,和斩杀的十一具带着标记的尸体,往对面的军阵拉去,果然和李钰猜测的一样,对面没有放过一支冷箭。 看着李氏二房的两千多人马,结阵之后没多大一会儿就收了军阵,撤退了回去,这边紧张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毕竟能不和对方往死里拼命也是好事儿,今次可是不同以往,并不是兄弟们害怕胆小不敢厮杀,实在是两军的实力也太不成比例了。 不过这回省心了,对面并没有往这边冲锋,而是收了阵法退回去,脖子上的脑袋瓜子依然可以吃饭饭的。 看着对面收兵,妖风这边尽管放松了神经可还是保持着整齐的军阵不变,左右两军的大将都疑惑的来到中军。 谋将宋祯焕和猛将管平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宋祯焕没有说话,管平扯着嗓子问道; “军师!他们这是何故?都没有开始厮杀呢,就撤兵回去了?难道是李钰想起来您和他阿耶的交情了?所以才收兵离开?末将觉得不可能啊!军师从来没有往外漏过姓甚名谁,天下人只知道军师的名号,而不知军师何人,李钰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若是知道军师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来捣乱的,兄长您说是不是这样?” 妖风并没有立刻回答手下大将的问题,一直笑而不语,旁边的宋祯焕平静的开口; “贤弟你也说不可能了,还要问出来如此愚笨的话,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某家大胆揣测,定是那边用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手段,得知了我军的虚实所以才不再前进一步,军师以为然否?” “大将军说的正和老夫心意,老夫也是这般猜测的,不过即便是他们不知道我军的虚实,李钰娃娃也不会赶尽杀绝的,别看他收拾起对头心狠手辣,老夫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蓝田县侯!” 管平没等军师话音落地直接就问; “那军师看到的是那种李钰?” “老夫看到的是一个仁义善良的李钰,并非心黑手狠之辈,他之所以对敌人用尽力气,那正是老祖宗们使用千百遍的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军师您总是这样文绉绉的说话,末将真心不好明白的。” 一边的宋祯焕习惯性的摇了摇头; “军师说的是,杀鸡儆猴,杀了鸡猴子就不敢乱来了,逮住几个得罪李氏二房的人狠狠的收拾,然后其他人就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二房,就是这个意思了,为兄叫你读书,你总是不听,唉……碰上学问人说话,你就听不懂了……” 管平不以为意的辩解着; “兄长,小弟就是武将,会打仗会厮杀战阵就行了,读那些书有啥用?认识几个字,会看兵法,能算好粮食草料就行了,多了也没用,军师您说是不是这样?” “不是!你家兄长说你的都是正经话,正经事情,没有框外一句,光会厮杀算不得上将军,只会计算草料粮食也没什么可取之处,读的书越多的将军打起仗来越厉害,不读书的将军,个人武力再猛也打不过读书多的将军,李世民手下的李靖就是榜样。” 管平很有些不服气,加上军师很是平易近人十年来一直把手下的所有儿郎当兄弟,所以手下将军也都没有太多的公式化,和三军统帅亲密无间,这一点和当初的李世民基本差不多。 “军师既然如此说话,末将还真想辩解两句的,军师恕罪,既然军师说读书越多越好,那末将忍不住想要请教一下军师您了,一个将军去读孔夫子的之乎者也,难道对打仗也有用处吗?” 妖风一直和手下将军们情同手足,所以管平也没有忌讳什么,再加上本来就是个直性子,说完就捂住嘴巴偷乐。 看着李氏二房退兵妖风一脸微笑的看着管平; “有用!” “啊?看那些烦人至极的之乎者也有用?末将说的可是对打仗的用处啊,军师?您别是听岔了吧?” 面具军师严肃的看着手下大将; “老夫没听岔,只要是书不论任何书读多了就能把仗打好,不但能打好仗,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这就是一法通而万法通的道理。” 若是李氏二房的族人在这里就会感觉惊奇了,这个妖风说的话和自家族长说的话竟然不谋而合!两人的调调几乎是一模一样。 “额,好吧军师末将知道了,以后当多请教我家兄长,然后多读书。” “大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3章 大唐最硬俩柿子 第六百二十七章;大唐最硬的两个铁柿子 两人的对话刚结束,谋将宋祯焕看到李钰派过来的一队族人拉着车带着尸体,立马就扭过头来禀报; “军师请看!那边把儿郎们的尸体送过来了,传令兵!立刻传令下去,所有儿郎都不准放箭。” “得令!” “宋大将军有令,不得放箭!” “不得放箭!” “不得放箭!” “有点意思了,这娃娃应该是不知道他阿耶和老夫的关系,居然也能做到这个地步,大善!” 谋将宋祯焕一脸平静的解释着; “定是他知道了军师您在这里,然后他二房的老人把军师您的实力和名头说给他听了,所以他才来示好的。” 猛将管平十分肯定的嚷嚷着; “没错!我家兄长说的准确,这就是来拍您马屁的军师。” 蒙面军师听了两员大将的话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拍老夫马屁到还不至于,毕竟他个小娃娃手下的武力可是不容忽略的,这个天下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他李氏二房。” 管平看着走到半路上的拉尸体车,嘴里忍不住自说自话; “军师就如此肯定?他一个二房,又不是陇西李氏大房的大族长,能有多厉害?难道他还能调动陇西李氏全族? 自从李渊当上皇帝之后,不是直接把大族长的位置夺了吗?即便他们陇西上三房铁板一块儿,可他们大房的族长已经不再是陇西大族长了呀军师,现在的大族长可是太上皇李渊!” “所以老夫叫你多读书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李渊不过就是个名头上的大族长而已,他们父子俩心知肚明,没看李世民也学他阿耶,从来就不插手陇西老窝里的任何事情?” 管平挠了挠头,还在自己为自己辩解着; “军师!这是李渊他们父子俩自己心里清楚,陇西李氏上三房千百年来代代传承的家训都是不做帝王,只做陇西王的原因啊! 人家都没有心思逐鹿中原,当然也不用去多插手了,不过陇西李氏上三房若是哪一房的族长想要当皇帝,这近千年的岁月里,不知能得手多少回了? 就说李钰他老阿耶吧,当年若是人家想当皇帝,还能轮到他李渊头上啥事儿?军师您说末将的看法对不对?” “对是对了,不过你分析的不全面,就像你带兵的时候差不多,你总是忍不住要惦记厮杀别人的性命,尽管杀敌立功没有错,可是你却忘记了其他的东西,比如你还是一军的主将统帅,带好兵马厮杀这才是你的主题,至于你个人的武力,敌军将领出来的时候你再过去把他斩杀于马下也不迟的。 “说你多少次了你总不听,你就跟尉迟恭差不多上下的,唉!李世民不会乱插手陇西李氏的原因有很多,第一点就是,他那一房本来就是贱妾所出,在陇西九房里根本就是个垫底的货。 第二呢,别看李世民父子俩现在坐拥万里河山风光无限,什么天之骄子什么九五之尊,跟陇西剩下的那八房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表面上李渊现在是大族长了,可是他有大族长令牌吗?没有大族长令,任何一房都是阳奉阴违,根本不给你玩真格的,陇西李氏的那八房,始终还是只认令牌说话的,朝廷里的将军调动兵马需要手令虎符,五姓七望就不用了? 照样用的,说到这里老夫不得不佩服李家这个娃娃了,敢把兵事全部公开交给林家禁军那边,连自己手里的虎符都扔给了林家那个老妖怪,老夫真是佩服至极他李钰的胆量和种气。” 一提到差点就把自己灭杀的那个老妖怪,猛将管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连说话的声调都放轻了一些; “军师,那些儿郎们的尸体拉过来了,请教军师该如何处置?” 蒙面军师想都不想; “带上走,老夫有的是空闲,带回去给他们找个好地方埋葬了,叫他们的后人跟着享受一点富贵吧。” “唯!” “慢着。” “末将没走呢,军师请吩咐。” “拿些银钱出去,那几十个拉车的二房族人把咱们的儿郎们送回来,此举有情有义,赏赐他们每人两百钱。” “唯!军师,咱们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银钱绢帛,要不末将就给他们点散碎银豆子,叫他们自己回去分吧?” 蒙面军师点了点头吐出了一个字儿; “可。” 管平带着十几个兄弟,走出依然站的规规矩矩的战阵,指挥众人接过了那十三具尸体,对着拉的一头汗的几十个李氏二房的族人抱了一拳; “多谢诸位兄弟们了。” 这会儿不打仗了,二房的族人可不敢乱来乱说的,堕了家族的名头可叫人笑话死了,一群人立马站直了身子,规规矩矩的弯下腰; “不敢当!” “我家军师有言,诸位兄弟们有情有义,赏赐每人两百钱以表谢意,可本将出行匆忙,未有携带银钱绢帛,就给兄弟们些散碎的银子,你们回去自己分如此可好?” 管平也不等人答应,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散碎银块儿,随便拿了两块儿,递了过去。” 二房拉车过来的也就二十五个人,每人两百钱,也就五贯,管平递过去的两块碎银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两了,当然足足的够了。 二房这次过来的人马赶紧又再次行礼; “拜谢军师赏赐,拜谢大将军赏赐。” “都免礼起来吧。” “谢将军。” 一个领头的二房族人过来双手捧着两块儿碎银,愁眉苦脸的说道; “启禀大将军,这估摸着七八两都有了,小人真心找不出钱的,要不大将军您再换一块儿小点的赏赐?” 看着小领头的,留下一个碎银又不舍的,找又找不出多余的零钱,哭丧着脸想要换个合适的碎银,管平豪迈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哪个来要你们给我找钱了?你们把我的这些兄弟给送回来本将这心里就感激不尽的,不必找钱,快快去吧。” 二房的小队正喜出望外,紧紧攥住两个碎银,和兄弟们对着管平又行了一礼,再次感谢后这才离开而归。 “慢着。” “大将军有何吩咐?” “我家军师叫我带上一句,多谢你们族长细心照顾儿郎们回来。” “唯。” “再替本将谢上一句,某家心里感激你们族长把我亲侄子送回来,这个恩情管平记下了。” “大将军放心,小人一个字都不会带错的,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人们请退了。” “且去。” 管平仔细查看一遍十一具尸体,找出其中一个个头不高的,亲切的抚摸着那个死人的脸,两行浊泪不知不觉就流淌了下来; “三郎别害怕,叔父带你回族里去啊!叔父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回去的。” 管平也不擦拭眼泪,直接去了中军里; “启禀军师打发过了。” “嗯,放心吧,这些年跟着老夫战死的,哪个不是老夫亲手给他们找地做局的?更是亏待不了你那个侄子的。” “末将拜谢军师善意!” “好了,虽然没有了危险可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多呆的,过去汇合了前头的儿郎们,咱们从小路翻阅这两座山,就能找到大路,今夜开始赶路,一个月内到达想去的地方安顿下来。 这次老夫要听从你们的建议,把所有儿郎全部召唤回去,都聚会在老夫的地盘上无忧无虑,再把儿郎们的所有家人老小都弄过去,即便他李世民查到老夫的头上,弄个清楚明白他也不敢乱来一步的。” 传令下去,叫儿郎们大概保持着阵法不变,去山脚下和援军聚会后休整休整再上路也不迟的。” “得令!” 随着军令下去,五百多人都放松了身子,保持着大概得样子不变快速朝山脚下走去。 路上某将宋祯焕和蒙面军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军师容禀,末将以为,即便咱们的实力能和新朝抗衡,也不适合把七万儿郎弄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末将觉得聚会是最好的,分开兵力容易被逐个击破,但是即便聚会也应该和以前一样,敌明我暗,如此才能心里踏实,才能在有事的时候保持上风!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蒙面军师骑在马背上,一边走走一边回应着; “老夫以为大将军说的很是有理,应当采纳之。 确实应该隐藏自己的实力,比如学陇西李氏那样,把军卒都变成耕种土地的农人,然后把妇人也训练的可做多种用处,能种地能饲养牲口,还能拉东西给大军补充粮草,这点上头人家陇西的李氏做的堪称天下第一了。” “是啊,军师所言还真是没有夸大一处的,陇西李氏的确把自己的实力给弄得干干净净,世世代代耕种土地,几乎与世无争,即便天下人都知道人家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战力惊人,明面上也没有什么可挑刺的理由,人家安安生生了多少年了?历朝历代都踏踏实实,总不能去找一群踏实种地的麻烦吧? 可是现实情况呢?陇西李氏可是人马整齐的吓人,单是他们蓝田县上能调动这万把族人,不过就是是他们上几代族长的障眼法而已,无非就是想告诉天下人,他们陇西李氏上三房还是秉承着祖宗的遗训无意和人争斗罢啦。” 一行人不急不慢的跑到了山脚下那几个村口,五百多人惊奇的发现,村头的树林里竟然占满了甲胄整齐的军阵,差不多有五千人出头,个个都是杀气腾腾,有心人若是细数一下就会知道这五千多军可不是一般人的。 军师弄出来那种天下绝无得大杀器,可两人操作的小型机弩,两边的树林里竟然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一千架! 难怪军师以五百军对阵那边的两千多人丝毫不惧,跟没事儿人一样,真不亏了妖风军师的名头,别说外界搞不懂军师了,自己人都猜不透军师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鬼不缠妖风果然是名不虚传也! 看到杀气腾腾的五千多兵马,谋将宋祯焕十几年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是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 猛将管平坐在马上看的仰天狂笑,快速打马来到中军前; “哈哈哈哈哈,军师当真是厉害至极,竟然把最心狠手辣的毒蛇大兄和他手下的六千儿郎们安排在了这里! 末将真是佩服至极了,早知道咱们强横如此,早上就不用慌张了,应该躲在寺庙里苦撑一阵子,派人快速回来把毒蛇大兄给叫过去,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他们全部射杀个干干净净了。” 蒙面军师并没有搭理管平而是看着一个穿着甲胄一脸煞气的中年男人; “王将军,此时此地不好叙旧的,你去禀报你家大将军,快快翻越这两架山梁,离开是非之地再聚会不迟。” “得令!” “传令兵何在?” “人在!” “一个去大将军处禀报军师军令,一个去后头传令,后军变前军,从之前制定的路线撤兵。” “得令!” “得令!” “再来三人!” “人在!” “人在!” “人在!” “距离大军全部离开还要一阵子,有的是时间,立刻分出六个百人队,从各自驻扎的村里挑选,各自回去收拾行囊,细软之物,而后跟上大军行进。” “得令!” 看着传令兵离开,那阴沉着脸的将军对着这边抱拳行礼; “拜见军师,拜见两位大将军!” “免礼。” “谢军师,谢两位大将军,末将还要安排撤退一事,不好耽误军令,这就请退了。” “大善,且去处置正经事,不必理会我们三个。” “唯!” 军师安排好了一切这才下了马,两位大将军都跟着下来,三人站在树林里看着五六千大军行动,军师这才看着猛将管平; “不可能的,你想把李钰那娃娃的两三千人马吃个干净根本就行不通,这一千架机弩一旦出现在他们探马的眼中,他们那边的大管事就会立刻保护着族长快速撤退离开危险之地! 根本不会来和你硬拼一刻钟,一炷香都不可能停留的,在他们二房族人的眼里,李钰娃娃的性命身子可是金贵的不能再金贵了,哪能叫出现在机弩的射程之下? 如此一来,你不但徒劳无功,瞎忙活一场之外,还要把整个长安城搅动的风云四起,然后把自己和儿郎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难道忘记了?李世民最厉害的三万人马,一万在秦琼手里掌握,另外两万分成了南北衙禁军,这三万最厉害的儿郎紧紧围绕着长安城保护李世民。 还不说那三千死士中的死士,猛人中的猛人,如今的玄甲骑兵得了西域的甲等战马以后彻底恢复如初,可不是当年了! 现在的玄甲骑兵,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岁的儿郎,正当一生巅峰的年龄,又个个拥有一身的厮杀经验, 还全身上下都是李钰新打造的那种精钢铁甲,再配合世上最厉害的战马,完全可以说是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存在。 惊动了他们?咱们即便拥有利器,也得在这三万三千人面前折戟沉沙,更何况五千大军带着杀器暗算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这一开始就是个愚蠢的决定,真伤了李钰娃娃,咱们会把陇西李氏上三房通通惹毛的,那可就危险的很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4章 猛将顿悟成统帅 第六百二十八章;猛将顿悟成统帅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李钰娃娃,他比李世民要难缠千倍万倍不止,李世民还顾及自己的名头,估计朝廷江山,李钰可是没有任何顾及的,陇西李氏上三房同样如此,人家不想着当皇帝,就是要的这种效果,我不招惹他人,他人也别来招惹我。 管大将军以后切莫再生这种危险至极的想法,除了傻子,谁敢想着斩杀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李钰若是如此伤了或者死了,立马就要天下大乱,陇西李氏在边疆经营的千年之久,就是陇西地盘上当之无愧的皇帝, 先不说他们族人众多,就说陇西治下的七十万户异族虎狼吧,李氏大族长的召兵行文令一出,立马就能组织出比突厥还要野蛮的大军! 所以,把辈分身份都尊贵至极的李钰杀了,他的侄子陇西大房那个大族长老头可要发毛的,天下间能抗衡他们的除了四方的那些朝廷,谁也不能抵挡! 他们陇西老窝里的阵势强横至极,可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敬让五分的。 只看下三房的李渊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之处了?直接夺走前隋的江山?这还证明不了人家的实力吗?” 管平丝毫不脸红一点儿,嬉皮笑脸的说道; “军师何必如此紧张,末将就是随口一说罢啦,人家把末将亲侄子送回来,末将心里还在感激着呢,末将也知道陇西李氏疯狂起来的可怕之处,不过就是来过过嘴瘾罢啦,哈哈哈哈! 再说了军师那会儿不也说过,敢追上来就杀了李钰娃娃吗?嘻嘻!” “蠢材,我那是提高士气才那么说的,我还没有蠢到去把整个陇西李氏惹毛的地步。” 旁边的谋将宋祯焕变相的开口护着自家兄弟; “军师容禀,陇西李氏全族是不好惹的很,天下皆知,不过末将觉得咱们也不用多怕他们的。” 没有了外人,妖风就不用躲躲闪闪,直接取下了蒙脸的家伙什儿,笑意盈盈的回应着; “哦?如此难缠的陇西李氏,大将军为何不怕?” “军师容禀,他们陇西李确实人马整齐,还彪悍勇武,不过军师您的族人也不差不多的,北人同样厮杀厉害,个头也大,性情同样爆裂至极,再加上咱们一直以来的七万军,不曾亏损过什么,且还都是壮年的老卒,难道咱们是好惹的主了?” 管平听自家兄长说的种种,跟着不停的点头; “是啊是啊军师,咱们可不是好惹的,兄长说的大有道理,即便如此还没有说之前那些十八路诸侯失败者本来的儿郎呢,那些老卒如今连个主公都没有,四处躲藏有一顿没一顿的!” 只要军师您振臂一呼,点头同意接纳他们,还不把他们乐呵坏?如此种种加起来,再配合军师的智慧无双,和陇西李氏也是差不多的局面,只要朝廷不出就无人可以争锋!” 妖风哈哈一笑,开始逗弄起这个可以抵挡尉迟恭的猛将; “按照管大将军说的这些,咱们和李钰一样了,都是最硬的柿子,最不好捏的柿子,老夫想知道一件事情,若是两个最硬的柿子碰到一起厮杀个你死我活,到底哪个能赢面多一些?” “啊?这个……这个……军师您还是放了我吧,末将哪能猜到结果,不过军师放心,狭路相逢勇者胜,界时末将愿效死命,只要不对上那个林家的老妖怪,其他人我谁也不怕,就是他最厉害的儿子林无敌来了,末将也敢和他拼杀到底的。” “嗯,这个我信,你的忠心和你的勇猛向来都是人尽皆知,也确实有本事和许多大将猛将过招,只是要想随时随地都能进退自如,你必须多读书,多学兵书战册,要不然你想打赢林无敌,恐怕很有些难度的,莫要小看林无敌,假以时日,他就是第二个老妖怪了。” 这次别说军师了,连谋将宋祯焕也跟着来训斥管平; “你不看看你几岁了?还跟少年人一样的张狂,你现在正当壮年的时候,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你就不会老去了吗?等再过十几年你老了的时候,冲杀不动了还指望什么去带兵打仗? 历史上那些真正的名将,哪个是单纯靠个人武力取胜的?便是楚霸王也被韩信的兵法弄成了死局,兵败身死最后无奈之下于乌江自刎,以后不要逞英雄,匹夫之勇不可逞强也,听军师的没错,多读书,多看兵书战册,多和其他将军们请教,真学的一身真本事,自然就不必害怕哪个的!” “是兄长,小弟知道了,军师放心,以后我会认真看书读书的。” “如此甚好,你的兵法本来就不必任何人差的,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机缘来顿悟,一旦天公作美,一朝顿悟,你就是杀将秦松那个级别的人物了,到了那个地步,即便碰到难缠的对手,也能带着儿郎们从容不迫的撤退,岂不是美哉美哉?” 妖风苦口婆心的劝解和引导终于起到了作用,猛将管平听到军师的夸奖和鼓励,又想到了能晋升到不世名将秦琼的级别,着急的抓耳挠腮,一会儿双眼放光,一会儿痴痴傻傻…… 反复了好几次之后,管平一动不动的靠坐在大树前头,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正在撤退的军士。 旁边的妖风和谋将宋祯焕看到管平此时的现状,都替他高兴万分,两人非常清楚,管平发呆过后若是能自己想通一些事情的话,那就不再是以前的管平了。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点头,一声也不出,生怕打扰了正在寻找感觉的大将! 许久之后,管平似乎越想越畅通,过去十几年的经历,每次战斗的场面,调动指挥儿郎们的点点滴滴,粮草的安排,军阵的布局等等等等,就像再次发生在眼前一样,把过去的自己展现的清楚明白。 看着自家兄弟一会儿满脸的横肉一块儿抽搐,一会儿紧紧攥住拳头,一会儿又不自觉的抓住地上一块石头,宋祯焕实在忍不住了,他怕一辈子的好兄弟就这样痴傻入魔变成个废人,那还不如就这样做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呢,于是伸出右手就要把兄弟抓回现实。 宋祯焕刚伸出去的右手被旁边的妖风一把擒拿住,妖风军师一脸严肃的看着宋祯焕,轻轻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力道还在逐渐加大,生怕宋大将军忍不住去惊扰了猛将管平来之不易的缘法。 管平回忆到了最危险的那两次战斗了,如今静下心来仔细品味,可不就是那两次的大意所致?把学过的兵法抛之脑后,只用一时之猛,对抗别人的长处,真是愚蠢到家了,难怪军师总是说自己长了个榆木脑袋呢。 比时的管平在脑海里调兵遣将,把当年的厮杀阵势从新布置了一番,即便小心翼翼的再来一遍,管平发现自己还是斗不过林家那个老怪物! 可此时的管平没有以前打不过敌人那种沮丧的表情了,即便知道斗不赢,还是嘴角露出了笑容。 管平发现,只要不出去硬拼,把儿郎们分成不同批次的军阵,再留下一只伏兵接应,多方面慎重之后就能保持三军之力,还能保证儿郎们的士气不落,在加上调度有方,军阵整齐,把学过的那些兵法运用娴熟了,照样可以在林家老怪物的手下安然身退! 至于和尉迟恭对阵的那一次,如果有今天的经验和稳重成熟的心理,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非但如此,恐怕纠缠的时间长了,还能把从来不败的尉迟恭正面击溃! 不知何时就站了起来的管平终于长出了一口浊气,扭过身子对着还坐在旁边等待自己的两人深深的弯下腰; “多谢军师和兄长,一直不离不弃的频频教诲,总不忘记小弟的事情,如今小弟明白了许多,当年的战事,可以全身而退的,是我太大意了,多处失误,亏损了儿郎们的性命不说,自己也险些去了阴曹地府,悔之晚矣!” 听到手足兄弟说话如此谦虚自省,浑身的气质内敛,聚而不发,无形中更加威猛了三分,宋祯祥虎目含泪。 鬼不缠妖风军师也欣慰的擦拭着湿润的眼睛,说不动情是假的,带着这帮子猛将,手把手的教他们兵书战册,这几十个大将等于就是他的徒弟,就是他的孩子,看着自家的孩子终于成长起来,妖风比谁都开心高兴。 擦过了眼泪的妖风站起来上前扶起管平的胳膊; “免礼起来。” 管平并没有起身! “末将愧对军师多年的教授之恩,愧对兄长的看顾之情,愧对儿郎们的忠心耿耿,一朝悔悟无颜见人也!” “痴儿,老夫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们这几十个将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必再想那些恼人的过去?只看以后就好。” “军师放心,末将心中有数了,他日再有战事,末将一切以大局考虑,军心阵法次之,个人武力再次之。 以兵法为主,谋略为上,排兵布阵调度粮草之时,势必要考究进退有据张弛有度,三军之力最多放出去一半,生力军始终保留,退路也要保证有援军守候,不会再鲁莽下去了。” 猛将管平今日一朝顿悟,果然厉害至极,实在没想到一个总是厮杀在前的铁血猛将居然能把各种兵法要处张口说来如此清晰明白,看着忽然就出口成章的兄弟,宋祯焕惊讶无比短时间真是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喝彩了一声; “好贤弟!好手段!” 妖风听到这些高兴的一把扯起管平,然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苍天庇佑,师父您老人家看到了吗,儿又教授出来一个统帅之才,您老人家九泉之下应该会欣慰的,儿亲自教授多年的二十多个弟子个个都是有勇有谋, 师父啊!咱们这一派不再是一脉单传了,您现在有几十个厉害非凡的徒孙呢,个个都能独当一面的。” 管平也想到了十几年来军师的悉心教授,从个人武力到兵法战册,军师把难能可贵的本事尽数传授这一群兄弟,毫不保留,真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军师……末将以后一定小心翼翼的带兵,不会再叫您担心的,一定留着性命到最后,给您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哈哈哈哈,你这傻儿,性情耿直到这个地步,老夫今年才五十多岁,正当壮年之时,一顿饭能**肉两斤,五粮液一斤不醉,三十斤的铁朔老夫挥洒自如,身体健壮着呐! 师父他老人家给我布置的阴阳局厉害至极,你们不可小看,也不想想你们一群师兄弟的本事,哪个不是老夫亲自传授的结果?你毒蛇大兄跟我最久,快三十六年了吧,便是杀将秦琼也不得不佩服的人物,连他都不敢来小看老夫。 记得师父在的时候就说过,我今生注定了要寿过两甲子,你们这些兄弟想要给我披麻戴孝也要好多年后才行的,不过你的心思老夫知晓,性情大善!孺子可教也!” “不过也不用太谨慎过火了,叫本末倒置,你不是常说吗?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怎么现在说话也不胆大了!这可叫老夫有些失望的。” 猛将管平狠狠地点了点头; “军师放心,末将的意思是行军打仗要处处谨慎小心,莫要出现失误,可不是怕了哪个,末将现在对上谁也不会有一丝胆怯的。” “好!虎将就是虎将,威风凛凛! 虽说他们陇西李氏家族势力庞大,战力惊人,可咱们也不差多少的,他们陇西李姓有人有钱,难道老夫这个李就是土鸡瓦狗了吗? 他李家娃娃有李氏上三房的势力做结实的后盾,老夫虽然比不上他们的族人多,可也能号令五族上下 若是来比钱财,老夫比他李氏九房加起来还多,便是那李世民登上大宝也不敢来小看老夫一眼的。 若是来比战力,咱们北方的士卒可也不比他陇西的软弱多少,老夫的族人不多没关系,加上咱们训练许久的五万精兵,和两万普通军卒,不论对上谁都够他呛的了。 他李世民为何四处打听本军师的下落?还叫人四处传话要给我封王封侯?他是怕老夫手里的这七万儿郎,他害怕不知道何时老夫就要和他对抗! 更何况老夫对待儿郎们的名声,和信誉,本事,振臂一呼,那些诸侯们散开去大江南北的儿郎们,立马就要聚会起来,是个人都得把老夫恭敬起来!” “军师圣明!” 兄弟两人一块儿答应过后,管平这才发现,大军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大佛寺里出来的五百多人,安静的守护在树林里。 管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拖大家的后腿了,军师,末将一个人想了很久吗?” 鬼不缠妖风淡然一笑; “你一个人想了两个多时辰了,李钰娃娃的性格必定不会去对人说咱们的存在,所以老夫下令叫大军先动,留下你熟悉的儿郎们等着,大家都等着你醒来呢。” “感激不尽!军师,末将真是饿坏了。” “那就追上前军去吃个痛快!” “得令!”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5章 油水不多也有意外 第六百二十九章;油水不多也有意外 李钰带着随身的几十个护卫回去了大佛寺里查看情况,林树功快速安排了手下族人然后带着两百个手下跟了进去,生怕寺庙里还隐藏的有刺客。 正在第二进院子里搜查的族人快速的跑了出来。 “启禀郎君,这些睡房里就找到一些零碎的大钱,和几个小银豆子。” “启禀郎君,东厢房里啥也木有,就是个大厨房。” “启禀郎君南边的房子也是空空如也就剩下些被褥和衣裳。” 林树功正好带着人马进来,笑着开口凑了上来; “启禀郎君,一般的门户都知道把贵重的放在最后一进院里,何况这人多嘴杂的寺庙?臣觉得那些粮食和银钱一定是藏在在最后两进院子里。” 李钰轻松的靠在一个木头柱子上;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还是仔细搜查一下吧,你看这会儿不也搜出来许多零碎银钱吗? 加起来也有十几贯了,蚊子大小也是肉,不能放过滴,咱们家族里人口众多,每天的消耗都是个惊人的数目,我身为一族之长,可不能不多考虑这银钱上的大事儿。” “郎君言之有理,确实应该仔细搜查的。” “嗯。好啦好啦,既然搜完了那就去第三进院子里开始吧。” “是郎君。” “唯!” 林树功拱手为礼; “启禀郎君,臣想先去最后一进院子里看看,哪里有他们挖出来的大坑,臣这就去叫人填满,要不然郎君过去的时候无法进院子的。” “那就有劳大管事了。” “臣不敢,臣这就去。” “准。” “是。” 等李钰带着几十个护卫搜完了整个四层院子,这才嘀嘀咕咕的来到最后一层院里,林树功已经把大坑处理的差不多了,李钰一边走一边郁闷得说着; “难怪大管事提起妖风就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这大佛寺里不可能没有银钱粮食啊,之前在慈恩寺里审问那些秃驴的时候,他们也曾说的清楚明白, 这两个寺庙就是他们以后造反的力量,分别放着差不多少的粮食和银钱绢帛,还说大佛寺的粮食和银钱比慈恩寺还要多上一些的, 可是本族长把前头四层院子都搜干净了,才到手不足五十贯,真是奇怪至极了!大管事可发现什么地窖入口没有?” 正在指挥两百人干活的林树功立马抬起了身子; “回郎君的话,这座寺庙只有一个地窖,就在这第五层院子里,臣已经叫人下去查看过了,不过里头空空如也,啥也没有存放,连女人都没有一个。” 李钰手摸着嘴巴疑惑的说道; “不对头啊!空空如也,他们把银钱和粮食弄哪去了? 还没有一个女人?我不相信他们一群**子能不弄女人?” “启禀郎君,女人是有的,银钱绢帛也有,粮食还有,不过都不多,存量很少,所以也没有放在地窖,而是都在最后一排屋里存放。” 林树功说着话就给李钰指点了方向,李钰有些郁闷的甩了甩头; “这三面的房子大管事都叫人查看过了?” “是的郎君,都查看一遍了,女人十一个,基本都是自愿住在这里的,没有用绳子捆绑,还个个都吃的油光满面,一看就知道都是下贱女人。 银钱绢帛只放了一个屋子,另外两个屋子放的粮食谷子,看样子连慈恩寺百之其一的底子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常,妖风向来算无遗策,还自称可比诸葛孔明,怎么会留下太多银钱给咱们呢?请郎君明鉴!” “也是!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把钱财和大部分粮食放在这里的,我倒是也能接受,只能怪运气不好了。” “来人!” “人在。” “去把那些下贱女人赶出大佛寺,本族长要开始过去检查了。” “唯!” 没多大一会儿,一群擦脂抹粉的女人一路哭哭啼啼的出来,被李氏二房的壮汉们逼迫着离开了最后一进院子。 “启禀郎君,那些下贱之人都赶出去了。” “哦那就走吧,进去瞅瞅详细。” 李钰双手背后身边跟着几个护卫进了藏金的禅房里,又不放心还派了护卫查看一整遍院子。 “启禀郎君一无所获。” “启禀郎君,小人也是。” 看着屋里的银钱绢帛,李钰点了点头; “那就只有这些了,看上去连十万贯都没有的,算啦都别动,蚊子大小也是肉,就给皇帝陛下充实私库吧,粮食呢!粮食放在哪里?” “回郎君的话,粮食谷子都在隔壁的房子里存着,不过也没有多少的,就一间屋子。” 李钰唉声叹气的背着双手往外走去; “唉!这个大佛寺真心没有一点油水,只能拆掉房子拿走木料了,还好这些寺庙一个比一个钱多,木料尽都是用的上等宝贝,也不算白折腾了一场。” 李钰说着话看也不看院子里的族人,带着手下护卫直接离开大佛寺最后一层院子,旁边的梁大胆紧跟在族长旁边笑着插嘴; “郎君您别生气,属下看着这些门都能用的,拉回去也能给咱们族里的新房子换个门不是,多少有些用的。” “没那个必要,门都是不按照公输班家的尺寸做的,要了也没用,拉回去直接给族人们当柴烧。” “哦。是郎君。” “叫人去通知朝廷的户部过来拉银钱,和粮食,林大管事带着族人们支援下一个寺庙,估计没有什么厉害人物了吧。” “是郎君,属下也想着应该没人反抗了,哪能到处都是风云人物呢?” “嗯,我想着也是,赶紧走,咱们还有五座寺庙没跑,都等着咱们呢。” “是郎君,启禀郎君,属下觉得您就是歇着不动,大管事们都能把事情办好的,小小的几个寺庙根本就挡不住咱们二房大管事们的厉害手段。” 走出寺庙的李钰在护卫的搀扶下上了自己的座驾,一匹通体发黑的西域宝马,只有四个马蹄子上头十公分的地方雪白的毛显得十分亮眼!四个马腿上的肌肉紧绷着,充满了要爆炸的力量! 瞎子都能看出来李钰的乌云盖雪是宝贝中的宝贝,这种甲等马里的顶级宝贝,可把多少将军们都馋的直流口水,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换的。 坐上了宝贝乌云盖雪,李钰随口应付着梁大胆; “大管事们带兵打仗的本事我不怀疑,但是安抚受伤女人的手段我可不敢恭维了,还是我自己过去吧。” 拉着缰绳跟着马走的梁大胆还在继续唠叨着; “那是那是,郎君您读过那么多的书,知道一大堆的道理,当然是咱们二房家族全族第一人的。 不过属下觉得咱们弄一大堆妇人回族里,怕要是个亏钱的买卖了,都不是汉子,也没有什么力气,能来干个什么活计?郎君您说是不是?” 听到护卫梁大胆说弄一群妇人回去没有用处,李钰坐在马上直摇头; “不不不不,你说错了大胆,妇人也是有用的,这个世上不论男女都有用处,比如咱们的的族里,那些鸡鸭鹅的喂养一事,就很适合妇人做的。 我就问你一句,纺车你会玩吗?织布机上的活你会干吗?” 马头下走路的梁大胆尴尬的笑了笑,周围的一些族人听到自家队正被族长挤兑的无话可说也都捂住嘴巴偷乐,梁大胆狠狠地瞪了兄弟们一遍,这才回应族长的话; “回郎君的话,属下不会,不过也不能怪属下不会这些活计的,那些都是娘们的活计啊郎君,属下一个汉子哪能去学那些个东西,就是勉强学会了也要被族人们笑话死的。” “哈哈哈哈哈,看看你这扭捏的样子,看吧!妇人们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的,也确实妇人们更适合纺车和织布机上的活计, 不过本族长觉得那些玩意儿太落后了,效率还低的不行,所以本族长决定以后还要改进纺车和织布机了,叫天下妇人可以快速干活,出活,叫妇人们貌美如花的同时也能挣钱养家!” “郎君要改这些玩意啊?” “对啊!因为太落后了,所以需要改进。” “郎君真有本事,属下佩服至极,不过属下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妇人家的吃饭家伙应该如何改进,可都是用了几千年的东西了郎君!” “几千年怎么了?那是本族长没有出世,本族长到来这个世上就得给它改进一下下了。 本族长想出来的新纺车,织布机能叫妇人们一天干出以前十天的活,一年顶十年二十年,而且织出来的布更加柔顺,细腻,还能织出来花样图案,织出来山水花鸟,织出来锦绣绸缎,不出三年,本族长就能叫天下的女人靠自己的双手就能每个月吃几顿肉,看看谁还敢小看女人!” 李钰一行动起来,身边的护卫和族人全部行动了起来,由于今天碰到了厉害人物,李氏二房的族人不敢大意,一千多个族人结成阵势,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家主,小心翼翼的往三里外停留等待的族人那里汇合而去! 听到族长说以后的妇人都可以挣钱了,许多人都眼睛放光,人人都梦想着将来做个富农的,在李氏二房家族里,所有人都没在意过那什么奴仆契约, 二房的族人压根儿就没人来限制你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年年月月都有族里关心着吃喝拉撒,比那些拿着朝廷户籍的所谓的自由人的生活不知美了多少倍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没有多余的钱花,除了有差事的能按月拿着例子钱,其他所有族人都都没有钱分的,所以谋个差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 如今家主可是明说了,以后的女人能织布换钱,坐家里就能顶上男人的,当然是天大的美事儿了,谁家里没有几个女人?所以都盼着家主赶紧折腾那些妇人的玩意儿呢! 可是没有族长过来问话谁敢轻易开口?没有个规矩胡乱说话?身边的管事们当场就要抽你大嘴巴的! 梁大胆就不一样了,梁家兄长是族长护卫里的小头头,深得族长喜欢,妹子还是族长的贱妾呢,当然是有足够资格说话的,没看那些大管事们都对梁家兄长客客气气的? 梁大胆知道族人们的想法,用眼神安慰了手下兄弟们,赶紧追问详细; “郎君真是厉害至极,竟然什么都懂得,属下脑子笨转圈慢,刚才也没听清楚,不敢请教郎君,以后的妇人织布一天……能顶上现在干十天的活?” 李钰一脸微笑的看着马下的梁大胆; “怎么?你在质疑某家的说话?” “没有没有,请郎君恕罪恕罪,臣就是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质疑家主的,万请郎君恕罪。” “你紧张个毛线!不罪!” “谢郎君。” “别说十天了,只要我和公输家的大能们说道清楚,公输家的本事天下第一,又能人无数,一边制作一边改进,不出两年就能超过某家的设想,恐怕二十天都能顶上的,所以我才说以后的女人千万不能小看的,那些可怜的妇人们大大的有用,明白不?” “回郎君的话,属下明白了,可属下还是死心眼的觉得郎君的功劳最大,郎君您不想出来好办法,他们公输家也无法凭空捏造不是?先说过郎君的功劳本事,才能说他们的能耐。” 梁大胆这话可不是拍马屁,在李氏二房之前十九大姓的族人心里,近千年的沉淀,骨子里就认为家主是天,家主是地,家主比皇帝还要尊贵的! 事实上李钰的等级也确实如此,完全主宰着李氏二房所有族人的命运,其实不止是李钰这样,天下五姓七望各家门户的家主族长都是如此! “我说大胆呀!” “属下在呢,郎君您请吩咐。” “你这样子说话可有些不公平了,公输家和邹家都是咱们二房的族人,关着门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功劳当然是本族长最大,这个毋庸置疑, 但是你说话的口气还是把另外两家排斥在外,这可不好,对咱们二房的将来是个大大的隐患,以后不准再那样想了,不论公输家还是邹家,都是一家人,我二房现在不是十九大姓了,现在是二十一个大姓。” “是郎君,臣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咱们陇西李氏上三房为何强大了近千年?而且不但不衰败反而越来越红火? 靠的可不单单是族人多,力气大!咱们靠的是把历代老祖宗们的教诲谨记在心一丝不苟,靠的是二房家族上下万众一心,靠的是所有人团结一致所以才强大的。 若是跟外头那些小门小户的百姓一样,你笑话我,我看不起你,别说咱们陇西李氏上三房了,所有陇西李姓家族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看看老窝里咱们那个仇家?他们就是榜样,弄得乌烟瘴气,你扣我鼻子我挖你眼睛的,成何体统? 所以咱们上三房代代族长上来都要反复强调这个团结一心的大事儿,本族长虽然年轻,少不更事,但是这些大头上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 “是。郎君您教训的都是大道理,臣一辈子都不敢忘记的。” “嗯,我知道你天性善良,照顾手下兄弟,忠心族长,孝顺父母,所以我已经跟你家大管事商量过了,下个月提升你和林俊一样,作个小管事吧。” 关于升迁的大事儿,妹子在家主面前也说过好话了,梁大胆也知道家主已经同意提拔自己做个小管事, 一直都等着呢,升上去了才能开启自己的辉煌人生,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变动的消息下来,梁大胆也是心急如焚,回家请教了老阿耶,不但没有得到回应指点,反而还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说自己只顾钻营什么的! 梁大胆的阿娘十分关心自己小儿子的终身大事,最近一直在几家大管事那里周旋上下,希望大管事们手下留情,到时候尽量支持一句半句,哪怕不说话都行,也别坏了小儿子的前程! 这会儿家主总算是开了金口,梁大胆一边走路一边狠狠的长出一口浊气,瞬间感觉浑身都是劲儿,这会能打死一头牛! 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管事名头,厉害着呐!梁大胆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着好了,感觉左手拉家主马头的缰绳似乎不能显示自己的管事身份,赶紧又换了另一边,用右手拉着马头,挺胸抬头气势汹汹!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6章 望远镜震惊所有人 第六百三十章;望远镜震惊所有人 梁大胆心里是赞同家主说话的,可还是皱着眉头看着家主; “启禀郎君,属下也没有把公输家的人当做外人的,只是心里想着咱们十九大姓都是人口一大堆,邹家姓的人口也不少,唯独公输家大人小孩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人,就这点儿人数还要弄一个单独的大姓,叫人怪别扭的。” “别扭什么?不要以人多人少来定位什么,人家公输家虽说是匠人出身,可也确实是有本事的,不能小看。 何况公输大家长也意识到了人口不足的问题,正在积极的给他们姓里的族人安排女人,我想着最多二十年,他们公输姓里的族人就能繁衍生息出十倍的人口来,尽管还是人口最少的姓氏,但是至少也能叫公输大家长心里舒服些一了吧。” “要是和家主说的那样,有个三五千人还像是那么回事儿的。” 主仆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没多大一会儿就汇合了三里外的族人,浩浩荡荡的杀去第三座寺庙。 妖风那种级别的存在再也没有碰见一个,剩下的五个寺庙,被李钰在两天内一扫而空。 虽说剩下的五个寺庙都不是存放银钱粮食的基地,却也每家都搜出来了多多少少的积蓄,加到一块儿也超过了百五十万贯。 又得了百万出头之资的李世民,那叫一个开心的不行,再拉走第六个寺庙银钱粮食之后,户部的官员直接禀报侯爷,皇帝陛下说了最后一个寺庙的银钱绢帛和粮食谷子不必再和朝廷说了,不论多少全部赏赐李家侯爷。 李钰也没想到,最后一家寺庙里竟然拉出来四十多万贯的银钱,同样高兴的合不拢嘴,还有五六万石的粮食谷子,立马叫族人们回去蓝田传令,掌管车马的大管事刘娘子的娘家侄子,安排了六十多个马车,把银钱和粮食全部拉回了李家庄里。 虽说没有遇到大能,可是嚣张跋扈惯了的秃驴们因为傻乎乎的脑袋瓜子,惹毛了李大侯爷,五座寺庙走过一遍之后三百多条性命被斩杀焚烧,六家寺庙剩下的一千多人都被李钰交给了朝廷。 李世民二话不说立刻将这些人发配充军,脸上都刺了罪字,派人送去交给边疆的将军。 闲时种地和维修城池,战斗的时候充当前锋死士,为了给这些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让他们安分守己,李世民特意下召, 服役三年整,独自斩杀敌人两个首级的,可以更换成当地的军户,成为自由之身,被发配充军的和尚听说还能有出头之日,且也不是去大牢里住到死,也不再折腾了,一心一意幻想着遇到战斗之事赶紧立功赎身。 寺庙的事情虽然只有五天,但是这五天却给朝廷带来的惊天的收货,户部缺钱的难题解决了,礼部需要更换朝服和增加各县礼仪的费用也到位了。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秦王府的一大群文武官员个个都是一身轻松,天天吃过饭就来皇城里和不再上朝的皇帝聚会,大吃大喝! 长孙无忌一脸轻松的禀报着; “启禀陛下,去掉所有要花的,如今户部还剩下九十五万贯银钱绢帛,零头不计。” 所有人都刷的一下把眼神看向李世民,后者点了点头微笑着开口; “分出来一半,充实朕的私库,剩下的就留在你们户部里应急吧。” “遵旨。” “陛下圣明。” 能不圣明吗?谁不知道皇帝陛下也缺钱缺的厉害,堂堂一国之君,私库里就剩下一万多贯,听说皇城后宫这个月的例子钱又给卡主了,没有发下去呢。 “嗯,无忌你别说银钱上的事情可,朕就想知道那些粮食谷子到底有多少数目,够十六卫兵马享受多久?” “陛下您放心吧,这回多出来的粮食臣也计算过两次了,足够十六卫的兵马享受四个月的。” 李世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天下兵马多出来四个月的口粮,确实也不少了,不过,这是大军不动的情况下,若是随便动上一动,恐怕三个月就能给吃光了的。” “是啊陛下,您说的有理。” “那是,陛下的话大有道理呀。” “嗯不错,陛下的话一语中的。” 程咬金听了几个文官拍马屁,冷笑了一声,扯着嗓子就叫喊了起来; “陛下的话当然有道理了,不过这也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儿郎们坐在大营里当然吃的不多,要是拉出去活动,那自然要多吃一些的,谁还不知道这个道理了?” 牛进达刚站起来想要说话,李世民就伸出右手阻止; “虽然这几天躲着那些小人,可朝政不能作废,李大朗想要和朝廷合伙搞买卖的事情,不能再推迟了,必须执行下去,叫他开始耕种,夏天就能见到第一部分的收入,再多出四个月的口粮,没有问题的。” “陛下放心吧,召书早就替陛下写好了,那边那些人就是不通过,臣等也有办法解决。” “是啊陛下,门下省的印章臣知道放在哪里,到时候偷偷盖上,再叫人模仿他们几个签字画押就能发出去。” “嗯目前的局势也只能这样进行了,不过等到咱们控制了三省六部之后,还要重新补充一份稳当的,更换掉这会儿作假的文书,否则以后留给李大朗的麻烦可不小了,朕在的时候自然没人动他,就怕下一代君王被有心人挑唆之后拿着这件事做把柄,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 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杜如晦轻松至极的站了起来; “陛下放心,臣估摸着,最多三年,三省六部虽然不能说全部是咱们的人掌控,但是重要的地方都能把大权夺取回来的。” “嗯,朕也相信爱卿的猜测,三年内一定要把那些重要的部门全部抓在咱们的手心里,把咱们的老兄弟一个一个都扶起来,朕就能高枕无忧了。” 看着皇帝陛下开心的样子,在场的一百多个文物官员都整齐呼喊; “陛下圣明。” 李世民伸出双手按了按; “李大朗租种朝廷土地的事情要尽快落实下去,三天内解决,不必张扬什么,户部和农部司的官员下去给他仗量土地的时候也要鸦雀无声。” “臣等遵旨。” “另外把那泼皮要得数目,分成东南西北四个地方,不玩聚会在一处,否则接连两三个县都成了他的地盘,其他官员怎么看?拿住口实就要往死里咬他的,到时候又要在朝堂上扯什么造反为王的理由借口了。” “唉……启禀陛下,臣心里真想不通的,他们那几派的人马,拿着君王的俸禄,却不干活,遇到事情就闭紧嘴巴,一句好话没有,一个建议不出。 等到咱们这边弄些好点子出来,立刻蜂拥而上的挑毛病,李大朗那些秘法若是换了他们,一定捂住严严实实,哪里能想到贡献给朝廷?” 房仆射,您别说末将揭您短处,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人家啊巴不得咱们都愁死呢,哪能帮助陛下?” “是啊房仆射,陛下愁坏了人家也不会心疼的,您想象一下,就不说证据不说那些秃驴们的口供了, 单说那七个寺庙里就抓回来几千个身强体壮的光头,还隐藏了那么多粮食,傻子也知道是要图谋不轨的。” “正是正是,启禀陛下,张大将军说的没错,几个寺庙就说你弄一堆和尚弄些银钱绢帛和粮食没有歪心思,可你弄那么多的甲胄和铁朔作甚?” “没错!居心不良也。” 牛进达看着几个将军站起来说话,实在是忍不住了; “陛下?启禀陛下这就是狼子野心,谁还看不出来了?一万多套甲胄呀陛下,一万多根铁朔,都打造的比咱们以前用的锋利, 若不是李家侄子一次次的弄出许多银钱救急,恐怕咱们君臣早就无计可施了,俺老牛干肯定,咱们这边穷的没有一个大钱的时候,就是他们要发难的时候,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应该吧他们有关人等诛杀三族一个不留!” “就是就是。” “哼!启禀陛下,俺老程也想说句公道话,请陛下您准许。” 提到一万多套甲胄,和一万多根锋利的铁朔,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嘴里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一个字儿; “准!” “遵旨。启禀陛下,俺老程大字儿不认识一箩筐,也不会拐弯抹角,就直说方面了,不敬之处请陛下和诸位老兄弟们多多海涵。” “说吧程泼皮,今天还拽上文了!” “说吧老程。” “别说这武夫今天的礼数还挺周全的啊?” “俺老程敢肯定,要是到了那一地步,咱们无有钱粮,大军无法动弹,他们铁定会夸张十倍的造谣生事,界时天下民心惶惶不安,他们立刻就会组织人马行动了,一旦叫他们乘虚而入,恐怕我老程家过千的族人一个不保,都要人头落地的,臣斗胆,请陛下您仔细想想那种后果吧!” “陛下!老程这回说的臣也赞同,臣是个文官,但是也有一百多个族人的性命留在长安城生活,臣作为秦王府出身的官员,虽说是个六品官,可是臣也不敢保证能躲过劫难的,唉……” “是啊陛下,他们得了势,还有咱们的活路?” “啪!” 李世民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案几上! 李世民想到这些事情越来越气,这不是废话吗?一旦叫他们得了势,肯定要把自己的血脉斩杀干净的,傻子都知道这个结果,到时候恐怕连那泼皮的身世都要被差出来的,造反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可怕的是刚结束没有几年的动乱又要…… 不说武将派系着急了,文官们也个个紧咬着不放手,这会儿可不是仁慈的时候,自己这边得势想要杀人,那边几个派系得势同样不会放过这边一人的,这是傻子都能明白的道理! “陛下,这回可不能再等了呀!” “是啊陛下,证据确凿,几千个光头的口供画押都在,刑部和大理寺忙活了五天都没有休息呢。”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呀!” “陛下三思啊陛下。” 李世民不停的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 “哼!当朕是傻子吗?朕心里也清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把猫腻弄在方外人的地盘里,真是够狡猾的了,那些光头太也可恨,隐瞒不报同样是欺君之罪! 孙道长已经找到,不日就要回来长安城里,等孙道长归来,朕与他们道门几位领头羊商量一下就动手,是该清理一遍佛门了,汉人还是信奉汉人的道教才是光明正大的路子。 李大朗没有说错什么,不过就是一堆不耕种土地的虫子罢啦,哼!” 看着皇帝陛下狠了心要收拾佛门,所有人都轻松了一些,可是却没有说清楚那些派系的事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定格在了目前秦王府派系出身官职最高的房杜二人身上! 房玄龄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寺庙的事情确实也要解决的,只是当务之急,这七家寺庙敢在长安城周围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罪事,要说背后无人支撑打死臣都不敢相信的。” 程咬金着急的站了起来; “哎呀我说房仆射,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还要文绉绉的说话,根本不用再查了! 虽然那法雅和尚在刑部里死不承认,但是这都是没用的,想哄骗哪个? 他和太上皇联系紧密,每个月都要去太极宫讲好几次经文,还和裴老仆射交厚了大半辈子,傻子都明白一切! 要我说,此事根本就不用再问下去了,也不用什么证据,就是那裴老仆射的主意,即便不是他,也和他跑不了干系的,绝对是他没错了!” 杜如晦总算也跟着开了口; “是啊陛下,或许不是裴老仆射的主意,但是他和法雅交情深厚,脱不了干系的,不能再等了,不趁着大好机会灭掉对手,真是可惜至极的,法雅不招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难题,臣有一计可叫他法雅和那县令,县丞,主薄就犯。” “哦?爱卿快快说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杜如晦,后者不紧不慢的讲自己的计谋说个大概,听得所有人都眼睛发亮。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好了。” “臣遵旨。” “好了,说完了重要的事情,再来说说李大郎的功劳该怎么上赏赐的事儿吧,这回又一次解决了燃眉之急,和一些隐藏的祸患,咱们君臣同喜,朝廷也喜……”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7章 最年轻的开国县公 第六百三十一章;最年轻的开国县公 不说长安城外的李钰为了解救良家妇女而忙的热火朝天,两三天里马不停蹄的去清算一个接一个的肥羊寺庙,只说这边皇城里的李世民还在和秦王府出身的一大群文武商量大事! 总算是说完了大事,李世民顺口就把话题引到了嫡亲大子李钰的身上,他不得不提呀,皇帝也有皇帝的烦恼,这几日皇后长孙氏,天天给皇帝煮粥什么的,日日都要亲自下厨,每天三次请安准时准点,却一句话不提李钰的事情。 李世民心里跟明镜一样,什么都清楚明白,这是又跑来给他儿子要爵位的,长孙氏一直不提,可手下的人忍不住多嘴了两句,提了提自家县侯最近的功劳什么的! 长孙氏立马当场呵斥,说是管教不严,下头人肆意妄为,立马就要把身边的老人夜庆芝推出去打板子。 李世民岂能任由皇后把她最心疼的老人,忠心耿耿一辈子的贴心人儿打死打残?再说了皇后虽然声严色厉,可书房里的宫人哪个敢上去真的抓走把皇后带大的老一辈人物?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无奈之下的李世民只能出声阻拦,替夜庆芝求情,皇后这才放过夜总管一命,罚了一年的例子钱了事儿。 李世民也知道,皇后这次真的急了,再不反应,恐怕帝后不合,于后宫不和睦,对朝廷也很是不利!于是说完正经事儿,一句话就拐到了李钰身上。 “好了,说完了重要的事情,再来说说李大郎的功劳该怎么上赏赐的事儿吧,这回又一次解决了燃眉之急,和一些隐藏的祸患,咱们君臣同喜,朝廷也喜,我朝初立,正该奖惩分明,是非公论,叫天下人信服的时候。 有蓝田县侯李钰重开丝绸之路有功,为朝廷积极招揽西域甲等战马回归,不可不奖励也。 这两日我也同两位仆射并几位文臣武将考量过了,决定加封蓝田县侯李钰,为蓝田县开国县公,另加实封食邑三千户,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尽可敞开言路多提建议,无忌你先来说说吧。” 长孙无忌早就知道今天的正经主题其实就是给李钰提升爵位的事情,昨天和皇帝陛下商量了半夜才敲定今天这些赏赐,他怎能不知轻重?皇帝刚说完话长孙无忌就假模假样的站了起来。 “臣遵旨。” 李世民的话说完直接谁也不看,顺手取了一个奏本,看的津津有味。 说实话李世民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在座的一百多人全是秦王府出身的忠臣老臣,个个都是把脑袋瓜子别到裤腰带上玩命到现在,许多战功赫赫的将军都卡在县侯和县伯这里死活上不去。 还有一些文臣还是个县男爵位呢,这会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整个公爷,怎么说呢这是…… 别说李世民不好意思了,一听皇帝陛下的赏赐,文武群臣都瞪大了眼睛,许多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好家伙!知道挡不住李钰升迁的,丝绸之路源源不断的弄回来战马,和其他货物,朝廷的税收可是步步高升,人家的功劳明摆着的,提升一下也有情可原,可是居然还是带着开国两个字,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要是再有十年二十年,还不给封个****? 食邑三千户?这可是从一品国公的档次了?这么多人有几个是这种待遇的?实封啊?还三千户? 这偏心眼儿的也明显了吧这? 好多文武大臣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甘心,和一丝不公平。 秦琼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为了避嫌进来就躲在角落里坐着一语不发,这会儿干脆闭上了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自己的神。 程咬金高兴的哈哈大笑,还没笑玩呢就瞅见皇帝陛下黑着脸来瞪自己,赶紧又低下了头。 长孙无忌想都不想直接开口; “启禀陛下,臣赞同陛下的话,我朝初立,若是有功不奖励,有过不惩处,恐怕于朝廷不利,于陛下的江山社稷不利,李大朗忠心朝廷,忠心君王之事,且无有过失,皆功劳也,若是不奖励恐怕天下百姓都失去了对皇帝的忠心,恐怕所有人都要失望感叹,不再相信朝廷,所以臣觉得陛下的封赏整好合适,如此也能刺激其他臣子,争先恐后的效仿左右,大利也。” 虽然在场的文武大臣都没有胡乱说话,更没有不对劲儿的表情,可是心里都很不以为意! 你赞同?你长孙无忌就是个马屁精,皇帝陛下放个屁你都会赞同的,谁还不知道了,封就封吧,人家李大朗本来就功劳很大,可也不必说着必须封不封就要对朝廷不利的话来吧? 不封能咋滴?亡国? 还什么刺激其他臣子效忠陛下,效忠朝廷,我们都踏马把脑袋瓜子别裤腰带上生活的人,哪个不忠心? 不就是会挣几个钱吗? 能挣钱就是好啊! 李世民如何不知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的心思?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 “两位仆射觉得意下如何?两位李爱卿呢?” 杜如晦潇洒的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附议。” 杜如晦都开口了,房玄龄也二话没说,干脆利索的点了点头; “臣附议。” 李靖表面上一副十分赞同的表情站了起来,心里却是平静的猜测着; “能不附议吗?明摆着都是定局的事儿,皇后殿下最近忙上忙下的给儿子要爵位,长安城都传遍了,哪个不知道此事? 这会谁要是不同意,唱反调,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是你的亲生大子,谁敢唱反调,不但要得罪皇后殿下,还要得罪皇帝你了。 李靖心平气和的笑着; “陛下圣明,李大朗有功于朝廷,应该奖励,臣附议,若是不长不短的扔着,恐怕百姓多说闲话,以后的日子谁还敢来立功了?” 李世民开心的笑着; “爱卿说的很是有理,按说他个泼皮是不值当一个县公的,再说年龄也太小了些,起初我还很是反对的,到现在朕也不太赞同,人太小,这爵位吗……也太高了些,唉……” 看吧? 皇帝陛下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敢多嘴一句? 李世绩不等皇帝感叹完毕,立马跟着开腔; “启禀陛下,不可不奖励,古语有云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李县公为了朝廷,拿出许多秘法,又鞠躬尽瘁,不奖励难以和天下人交代的。” 得! 军方三巨头整整齐齐的支持了,谁再不知道风向那就是傻子了,满场的文武官员都争先恐后的站了起来! “请陛下莫要犹豫,臣等附议。” “是啊陛下,必须奖励!” “陛下莫要犹豫,臣附议。” “臣等附议。” 看着在场的官员几乎都赞同李大朗晋升爵位的事情,李世民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罢啦罢啦,不再纠结了,为了大事考量,就这样安排吧。” 听到皇帝陛下终于同意了大家的请求,文武群臣整齐高呼; “陛下圣明。” “启禀圣人,蓝田县开国县侯前来觐见,带有竹筒两根,一尺出头,说是要给圣人贡献宝贝!请圣人定夺之。” “哦?这泼皮又弄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出来?叫他进来吧。” “喏!” 这刚说道李大朗头上李大朗立马出来凑热闹,真是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群大臣都扭头看着偏殿门口,李钰大踏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真是提了一根锄头把粗的竹筒。 “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 “谢陛下。” 李世民好好的心情脸色,看到大儿子进来立马换上了一副黑脸; “你不是在往蓝田拉东西吗?怎么有空来宫里了?可有事情禀报?” “启禀陛下,臣弄出来一个宝贝,本来想着是要拿去大草原上用来抓黄羊的,可是臣想着对朝廷十六卫也能有些用处,所以就拿来贡献给陛下了。” 这次所有人听说宝贝后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以前弄不来的白酒,马蹄靴子,战马等等哪个都是可以拿到桌面上说的功劳,可是这次也太儿戏了些吧?随便砍下来一根竹子也能算是宝贝? 别说文武大臣了,连李世民都一脸失望的看了下李钰手里的竹管,然后应付式的来了一句; “嗯,收下了,大朗贡献宝贝有功,赐金一千。” “喏!蓝田县开国县侯老师贡献宝贝有功,皇帝有旨,赐金一千。” 李钰知道所有人都看不上眼自己这次拿出来的东西,所以也不辩解,大大方方的弯下腰行礼; “谢陛下赏赐。” “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我与你这些叔父们说些国之大事。” “额!启禀陛下,宝贝还没有跟您说怎么用呢,请陛下您准许臣说上些用法再去,以免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儿。” 李世民可不是真的恶心李钰,无非就是装个样子给人看的,这会儿听到李钰不想走也不来强求,扭头看了看沙漏,时间还早着呢也不着急什么。 “那好吧,你来说说你这竹子做的宝贝,有什么特别之处,叫朕也好跟着长长见识。” “臣不敢。陛下饱读诗书,又通晓礼乐,您的本事手段那都是治国的大道,臣即便会一点雕虫小技,也不敢来班门弄斧的。” 李世民什么马屁没有受过?偏偏今日听着大儿子崇拜自己的话,高兴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泼皮,从哪里学来的马屁一堆,当朕是那喜欢阿谀奉承的皇帝吗?” “嘻嘻!臣说的都是心里话,大实话,陛下您注定要被传送千秋的,不过陛下您想要名留青史而不褪色,臣贡献这个宝贝可就要起大作用了呢。 有了臣这个宝贝儿,陛下您征服三江五湖,四海八荒的时候就能事半功倍的,没有这个宝贝儿相助,虽说也能功成,可是终究不如如有神助的好,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没错,能少走弯路,朕就会采纳忠臣良将的提议,朕可不是个糊涂皇帝,更是能分清楚是非黑白,不过你也得说说你这宝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朕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价值,有价值的话,又有几多价值?你且说来听听吧小家伙。” “是。启禀陛下,此物名字叫做望远镜,可在二十里地外窥探敌军之虚实,将那……” “什么?” “天呐?” “什么眼睛来着?老牛你清楚没有?” “我哪听得明白,我都瞌睡的睁不开眼了,谁知道你侄子又弄了什么新鲜东西出来。” 别说文臣们激动的不行了,一大群武将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眼睛瞪着小眼睛,李世民都没有例外,啪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你说什么?给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个清楚明白,你敢来撒谎哄骗朕,朕今夜就把你的屁股抽烂开花。” 李钰也是无语了,这个李世民真心的吓人,经常性的喜怒哀乐五常,早就知道他不是个正常人类了,难怪后世都说正常人干不出大事情,能干出大事情的都是精神病患者。 “额,回陛下的话,臣有些夸大的成分,这是臣刚刚制作出来的第一代产品,目前想要看清楚二十里外的东西还有些不太清楚,但是十三四里地的距离还是看的很清楚的,陛下恕罪。” 李世民每次拍桌子李钰都害怕的不行,为啥?李钰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在里头,这人是个绝对的狠人,不论他装的多仁慈都不能否认他灭杀亲兄弟和两个兄弟后代血脉的事情,两岁孩子他都没有放过一个性命,所以李钰在皇帝开心的时候一个样,不开心的时候李钰可是真心害怕的,这会儿看着皇帝咬牙切齿的表情,李钰赶紧努力的解释; “陛下您再给我三五个月,我一定能叫这个宝贝帮助人看到二十里外,甚至三十里外也不是多大的难题……” “嗯?陛下?陛下?” 李世民是个实干派,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听李钰的解释,而是直接从案几后走了出来,快步来往偏殿门外走去,路上也不搭理李钰,顺手夺走了李钰手里的东西。 李钰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大群将军争先恐后的往殿外跑去。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8章 先给俺配上十几个 第六百三十二章;先给俺配上十几个 “陛下您再给我三五个月,我一定能叫这个宝贝帮助人看到二十里外,甚至三十里外也不是啥登天之难……” “嗯?陛下?陛下?” 李世民是个实干派,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听李钰的解释,而是直接从案几后走了出来,快步来往偏殿门外走去,路上也不搭理李钰,顺手夺走了李钰手里的东西。 李钰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大群将军争先恐后的往殿外跑去。 留下一堆文官互相感叹着起身; “尚书,要是真的能看清十里处的一切,那可就占便宜不少了。” “不错!别说十里了,八里外能看清楚对方的行动,咱们就等于是如有神助了。” “尚书所言极是,这不就等于苍天处处在照顾咱们了?” “正是如此也。” “走吧走吧,出去看看热闹。” 李钰也很多子一群文臣出去到殿外的皇城院子里,李世民正在拿着竹筒做的简陋望远镜坐在马匹上,观察远处的景物,马下一群大将军都是瞪着眼睛等待轮到自己。 “啧啧啧!果然是宝贝呀,看着不像十里,估摸着快二十里了,朕记得东边那个小山的,和老兄弟们去过多次了,明明就是二十三里地,没错啊!” 一群大将军大张着嘴巴,个个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好家伙能看到二十多里外?” “肯定是的,陛下的眼神从来不会出错的,我觉得陛下没说错!” “真的假的?二十三里外都能看见?恐怕就是看见也是模糊一片吧?要是能看清楚二十里外的排兵布阵还有粮草堆放,大营的布置,那才算是真的宝贝呢,只看个模糊顶什么用?” “有道理!贤弟说的大有道理。” “那是!看不清楚可不算宝贝的。” “陛下!您说的二十多里外是哪个地方?还请陛下告知,俺老程也好来仔细算算?” 骑在马上的李世民随口应付着; “就是咱们在东城门外,点将五次的那个小山脚下。” “启禀陛下,那个山脚下的点将台距离东城门二十三里有半,臣曾经怕耽误陛下的大事情,所以而骑马来回量了三次,超过了二十三里还多出来小半里地的路程,绝对没有错的。 但是距离陛下您的皇城可就不是这个数了,毕竟东城门距离这里还有四五里呢?” “是啊,爱卿没有说错,朕的看的没错,就是那个点将台,朕亲手在点将台后头的歪脖子树上绑着两根红色布条,都还在的,朕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歪脖子树一点不假。” 李世民这话说完全场的武将都沸腾了,没有不感叹的。 “什么?” “我的天呐!” “老天爷呀!” “二三十里外的布条都能看清?” 程咬金着急的凑在皇帝的马前拉住缰绳,把之前拉缰绳的内侍赶走。 “走开,陛下!您看清楚了?真是您当年绑的那棵树?可得看清楚啊陛下,这可是对行军打仗很重要的。” “看清楚了知节,朕看得清清楚楚。” 李世民随口又应付一句之后长叹一声; “唉!” “当年若是有这个宝贝在手,多少大事都不用费那么多功夫的,更不用亏损那么多上等的探马了,真可怜他们的性命了,个个都是探风望营的好手,朕都心疼坏了。” 说道损失许多探马的事儿,一群大将军个个都跟着唉声叹气。 “可不是嘛,某的手下曾经有一六十多个最上等的探子,如今只剩下三十四个了,虽然他们也有许多功劳,可是性命已经不在了。” “唉!张兄不必如此凄凉,两军对阵哪家不放出来许多探马?又是深入敌营的买卖,能不亏损吗?” “是啊,你再机灵又能如何?都跑到人家地盘上了,能不吃亏?” “正是正是!探子出去能有几个?顶多也就十几个,为了不惊动人家,有时候只能两三个出去行动,几个人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活动,这几乎就是送死去的,唉……” “当年若是能看到二十里外的情况,那些探马也就不用把自己置身险境了,唉……” 听着一群大将军感叹,李世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到亏损的那成千成千的探马,李世民坐在马上找到站在人群后头挖鼻孔的李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钰看到皇帝又黑着脸蹬他,觉得真是莫名其妙至极,你看你的望远镜,我挖我的鼻孔,又碍着你的事儿了? 做个臣子真是好难呀,自己挖个鼻孔也能招惹皇帝,真他娘的!心里破口大骂好几句的李钰总算是解气了一些,这才放下右手规规矩矩的站好。 李世民再次叹息一声之后,在两个大将军的搀扶下,下了自己得自丝绸之路回来的西域宝马,顺手把竹筒望远镜递过去给程咬金的手里! “诸位爱卿都轮流看看吧,这个竹筒和咱们一直使用的那种竹筒可是大不相同的。 我看着还前后装了两个价值连城的水晶,难怪大郎说是宝贝,只这两个透明至此没有一点杂质的上等水晶,恐怕就要值得许多银钱了。” 程咬金听了皇帝的话赶紧拿着手里的望远镜来回查看; “陛下,就是这两块晶石嘛?确实比您赏赐臣的那个又干净了许多,真是宝贝呀,早知道如此这般就能叫人看到几十里外的东西,俺早就找人把陛下您赏赐臣的那块劈开七八片了,臣觉得肯定能弄出来四五个这种望远镜的。” 李世民站在程咬金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头; “恐怕不会尽如人意的,不可小看了这两个透明石头,朕觉得必定是经过一些谨慎仔细的加工之后,才能这样用的,没有经验的恐怕无法达成。” “我说程泼皮你唠唠叨叨有个完没有了?你不看赶紧滚蛋,老夫还着急要看呢?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程咬金也不去犟嘴呲溜一下骑在马背上,把竹筒一头对着自己的右眼; “陛下?这不对头啊?什么也看不见啊这是?连十步之外都看不清楚,什么破烂玩意儿?简直就是在哄骗……” 程咬金这话说出来之后,许多人都开始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闹了半天是个假的呀! 李世民手抚着额头训斥程咬金; “你都拿反了当然看不见的,用另一头,真是服了,知节你什么时候才能多点稳重?少一些咋咋呼呼?” “哦好好好,臣知道了陛下,这就换过来另一头使用。” 程咬金随口应付着皇帝,手里不停,赶紧把竹筒换了另一头再次查看,没多大一会儿,程咬金就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好家伙!看的真远!” “陛下陛下,真的能看到那棵树啊,真是太厉害了这个宝贝儿,要是给臣的手里配上十几个,臣敢保证无往而不利,杀的对手五迷三倒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哈哈哈哈!” “下来吧你这泼皮!” “唉唉,你们这帮无赖,某家都还没看过瘾的!” 一群大将军也不理程咬金的哇哇乱叫,直接出手把他从马背上拉了下来,好几个将军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神色看着程咬金,忍不住的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呵斥了起来! “我说知节,你这面皮现在比长安城的城墙都厚了,还要十几个?你还真是敢想的很呐?” “嗨!兄长别搭理他,我听见程老货说话从来就当他在放屁的。” “真是大言不惭,此等宝贝要是轻易就能弄出来十几个,为何李大朗不拿上一箩筐来皇城贡献陛下?” “有道理,大有道理呀,房仆射说的对,肯定是不好弄的,否则李大朗的性子铁定要弄一堆来炫耀了。” “这还用说?就那两个透明清澈的水晶石想要找到如此一模一样的两个,本身就是个不容易的事情,我说程大将军,你老人家一个人就想要十几个?你这胃口到是和以前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揽到你那大营里,你就不给某家等人留下一个半个的?” 被拉下马的程咬金并没有脸红,更加不会不好意思,站在那里双手掐腰; “咋啦?十几个罢啦,又不是要它一百个两百个,陛下这里的不够分,某家直接问侄子要几个不就是了?有什么可新鲜的,大朗的就是某家的,想要啥直接去他庄子就能拉走,哈哈哈哈!就是要气死你们这一群老杀才!” 李世民看了看正在狂笑的程咬金,又看了人群后的李钰一眼,这才双手背后看着北方的天空静静的出神。 等着所有人看了一遍之后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一群文武大臣新鲜过后又叽叽喳喳的诉说着神奇宝贝的厉害之处。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感叹一遍结束这才发现皇帝陛下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皇城北方的天空,怔怔发呆,于是乎一大群秦王府出身的老臣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还是少说话为妙吧,傻子都知道陛下想的什么,这样看着北方肯定是惦记着北方大草原上的事儿呢! 如今的朝廷,许多危机都慢慢的被消化于无形之中,开始稳定了下来,天下的兵马也在皇帝的授意下紧锣密鼓的操练着,听说最新的那种兵器铠甲,已经配置三个卫的儿郎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最新的那种兵器铠甲把天下兵马配置整齐,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多等一个月的。 今日着急着一锤定音,还叫大臣们三天内把李大朗租种朝廷土地的事情解决完,其中的目的就是要在兵器铠甲整齐之时赶紧弄出来足够多的粮食了。 终于! 李世民在心里把大臣们猜测的事情过滤了一遍后长处一口气转过身来; “李县侯呢?” “臣在这儿呢陛下!” 大臣们听到皇帝找李钰都闪开一条路,李钰从人群里挤兑过来; “臣在,请陛下吩咐!” “吩咐也没有,就是想问问你这个宝贝的事情。” “是,陛下请讲当面,臣洗耳恭听之。” “嗯,你这东西怎么弄出来的朕不想多问,也不想知道,不过……朕有些话要说清楚的……” 李钰心里也明白这种涉嫌朝廷大事的玩意儿,肯定要受到管控的,于是不等李世民说完赶紧接话; “是,臣遵旨,启禀皇帝陛下,臣当初弄出来就是图个去大草原狩猎用着方便,请求陛下准许臣的族人使用,至于制作的秘法,陛下想要臣直接贡献给朝廷就是,忠于君王,忠于朝廷,本来就是臣的本分,臣无怨无悔且心甘情愿的拿出来。” 一群大臣都不去看皇帝的表情,有啥看的?都是老江湖了,傻子都明白皇帝陛下又要讹人的,这个时候难免会有些难为情,没看陛下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了?老是紧着一个臣子讹诈,谁都会难为情的! 所以文武大臣们都假装找老友嘘寒问暖,询问对方家里的孩子近况!扭头不看这边,好给皇帝留下足够的面子。 李世民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不经意的转过身子背朝着文武大臣; “东西是不错,就是看的不算太远,颇为遗憾,若是能再多看上十里二十里的那才算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旁边假装聊天的文武大臣们都在心里感叹不已; “好家伙!这都能看到二十多里外了,还说不行?陛下的心胸真大,真要能看到三四十里外的一切,那岂不是处处都要抢占上风?那以后打起仗来岂不是要事半功倍了?” 李钰也是个机灵鬼,赶紧走上前去说话; “启禀陛下,其实这望远镜目前只能看出去十多里的,陛下您看到的是地面上的路程,如果直接从这里拉一根线直着过去,根本没有二三十里。” 听了李钰说这些话,许多文武大臣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仔细偷听! 李世民眼睛更是爆发出一阵阵精光; “说的有理,李县侯的智慧果然厉害,还有直线路程的说法,朕听着倒也新鲜,不如李县侯再多说一些着宝贝的事情,朕也来长长见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79章 毒蛇大师兄 第六百三十三章;毒蛇大师兄 李世民眼睛更是爆发出一阵阵精光; “说的有理,李县侯的智慧果然厉害,还有直线路程的说法,朕听着倒也新鲜,不如李县侯再多说一些着宝贝的事情,朕也来长长见识!” 李钰假装出一套十分严肃的表情; “臣不敢,陛下博览群书,智慧无双,实乃天下第一人也,臣不过萤火之光岂敢班门弄斧。” 听着大儿子对自己的高度评价李世民心里很是受用,一脸轻松的笑骂着; “行了行了,少拍几句马屁,赶紧说你的正经事儿吧。” “遵旨。” “启禀陛下,臣计划回去叫公输家的能人再改进改进制作的方法,臣在大佛寺里的时候又受到了启发,就是又有了新的顿悟,新的想法的意思……” 李钰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后头都不说话的文武大臣也能听的明白清楚,只是李钰话都没有说完,还背着双手的皇帝陛下平静的打断了李钰; “朕懂的,就像一朝顿悟,立地成佛那样忽然就有了灵感,朕猜测应该是鬼不缠妖风大军师的强弩叫你生出了新的想法,所以才有了直线和曲线的射程说法吧?” “啊?陛……陛……陛下您连这个也知道啊?” 李钰真心的惊呆了,碰到妖风军师的这件事他已经下了族长令,任何人不准往外说出去,他也相信自己的族人绝对不会乱说一句,但是李世民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才两天的时间人家就知道了? 李世民的这些话说出来不但震惊了李钰,同时也把秦王府的文武重臣们给吓了一大跳,除了杀将秦琼之外所有人都震惊无比,军方几个巨头虽然个个脸上变色,不过!区别还是有一点儿的。 比如李世绩是真的震撼到了,当今天下自己基本不惧怕哪个的,即便旁边的军神李靖和自己对阵,也能有足够的信心进退自如。 可是~这世上不论什么事儿总要有一丝遗憾的,尽管自己也威风凛凛,真本事一堆,可偏偏就是有人能把自己这一方的军事大家给折腾的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那唯一对阵不过的两个妖怪……一个就是李大郎族里林家禁军的大家长,那林大家长一旦统兵根本就不是个人,那是个真正的军神,名至实归的神!各种手段信手占来,就像长了一身的脑袋和眼睛一样! 另一个就是这鬼不缠妖风了!这一个也不是人,准确的说……这个……应该是个鬼,而且是个很难缠的鬼,甚至有人传说,连鬼都不敢纠缠妖风的事情,李世绩一点也没有夸张,只有和妖风对阵过的,只有被妖风折腾的活不成死不成的人,才能有所感悟…… 军神李靖虽然也是震惊的表情一脸,只是……到底是真的震撼还是故意装出来的……谁能说的清楚? 久不问事的右翊卫大将军上柱国授开府仪同三司淮安王神通已经五十三岁了,如今他是一身的毛病,整日就是在自己的王爷府里养病,可这几天朝廷里有大事发生,作为李世民的支持者,也被叫了过来,一听到妖风的名头,年迈多病的淮安王李神通浑身一抖; “什么?鬼不缠来长安了他?那谋将……也不知是否跟着来了?” 大将军张亮偷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忍不住感叹; “我的天!鬼不缠都失踪了好几年了,满天下都找不到他的影子,他居然来了长安城?” 不等文武群臣感叹完毕,负手而立的皇帝陛下语气轻松的说道; “最近冒出来的不但有鬼不缠妖风军师,还有他手下十九大将中的谋将宋祯焕,猛将管平。” 听到某将宋祯焕的名字,年迈多病的淮安王李神通立马闭紧了嘴巴,不再多说一句,这个冷静的可怕的谋将带兵的本事叫李神通又敬重佩服,又觉得丢人至极,不论是谁被敌军抓获都不是什么光彩事情的。 文臣们听到鬼不缠妖风的名头个个都沉默不语,那妖风的手下可不是只有武将的,还有他娘的一堆谋士。 那些文人手段高低都有,妖风手下十九个大将身边,每个大将军都配了两个谋士,两文一武,互相配合起来井然有序,很是难缠…… 且个个文人谋士都能独挡一面,那妖风更是神秘到可怕,没人知道他是哪里冒出来的,据说他手下的文武全是他一手教授的徒弟,表面上都叫他军师,真正的背后却是这些能人的授业恩师! “猛将管平也来了?” “好家伙,亏得尉迟大将军还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不然又要请战出去和他一决高下了!” “是啊,是啊!不过似乎这两位能人至今没有分出胜负的。” “嗨!谁也没打赢过对方,倒是尉迟大将军最后一次和猛将管平对阵的时候,好像是没有占据上风……” “咳咳……!贤弟你说什么呢,少说几句吧!” “哦好好,兄长放心,小弟不再多言就是了。” “难怪妖风敢出现在长安城附近,原来是十九大将中的谋将和猛将护卫在妖风身边左右,有这两个大将保护妖风肯定是有恃无恐了。” “是啊,这两人的组合,轻易不好对付的,当年叔宝对上他们兄弟两人虽然得了上风不少,却也没能把他们彻底斩杀,可见这两人绝不是绣花枕头。” “那又如何?他俩再厉害不是也被李氏二房的老妖……啊不是,他俩再厉害又怎么了?不是照样被李氏二房的林家大家长给打破了防御? 当年只差一点就斩杀那猛将管平在马下了呢!要是当年林大家长拿的是铁朔,他管平早就去地府重新投胎了!” “嗨!我说老牛,你说那不是咱们秦王府的人马呀!” “怎么不算?他二房上代的老族长可一直都是站在陛下这边的,当然得算是咱们自己人了?难道我老牛又说错了?” “没错行了吧?我说不过你!” 依然没有转过身子的李世民说话的声音波澜不惊,好像再诉说一个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可不是两员大将,妖风手下十九个能人里的大师兄~狠将毒蛇也在三五里外随时待命。 这还不算呢,还有毒蛇手下那两个武力兵事都十分接近那十九员大将的嫡亲长子,和次子,等于是两员大将守护妖风,毒蛇带着两个最出色的亲子在不远处照顾接应,所以妖风才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老天爷呀!和叔宝能打平手的毒蛇也来啦?” “毒蛇可是很不好纠缠的,这个世上也就他能和叔宝成为势均力敌的对手了……狠将的名头名符实归呀……” “是啊,这个和妖风同样神秘没有名字的毒蛇,传说是妖风第一个亲传弟子,当年的贼寇窦建德就是带着毒蛇父子三人和其手下两个谋士大能在身边这才胜利不断,世所公认,这狠将毒蛇除了和叔宝打过平手,其他还没有过一次败绩呢!” “废话!人家可是妖风的第一个弟子,铁定是学会了许多真传的。” 李世民终于转过了身子,笑着看向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大臣; “朕还知道,毒蛇依然是带着他那一千架机弩在身边的,这家伙完全继承了他师父的一切手法, 打仗的时候不论什么手段,也不讲究任何规则,和李大朗几乎一模一样的想法,喜欢人多欺负人少,更喜欢利用一切能用的优势,总把自己弄的万事俱备, 不但那一千架大杀器带在身边,而且狠将手下那六千毒蛇军一个都不少,全部出现在长安城外! 而且叫人震惊的还不只是这些呢,玄甲探马回报,那一千架机弩比以前毒蛇军他们用过得,看上去更加精致,还比以前小了一点点,朕可不敢小看的,样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朕相信射程肯定是比以前更远的!” 李世民笑着把情报说完,文武大臣们许多人都一脸的严肃表情,连杀将秦琼都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某家一生,征战无数,鲜有败绩,止两次平手,一个是妖风的大徒弟狠将毒蛇,一个就是他的二徒弟谋将宋祯焕,这宋祯焕虽然有勇有谋,武功兵事都是真家伙,但是他两次和某家对阵都是和他的同门师兄弟,猛将管平两个人联手行动的,所以即便和某家打过一次平手也不足为虑! 这个毒蛇可就大不一样了,当年他两个儿子具不在身边陪同,两大谋士只一个人在旁,便能与某家斗的旗鼓相当,说实话叫人敬佩! 毒蛇此人不论是调动兵马,还是排兵布阵,再或者押送粮草等等,都是真能耐,真本事,绝不是吹出来的! 即便某家想要胜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倘若是他那两个进退有据的嫡亲子都在,妖风手下最厉害的两个谋士学生也在身边的话……某家不能敌也!” “大将军不必如此,倘若是大将军也有能人辅助,再给两员猛将陪同,比如咱们长安城的三大能人,不论是尉迟老黑还是程泼皮,或者牛不要脸,随便给你两个,加起来还怕他毒蛇怎滴?” “说是就是,若是把长安三宝全部交给叔宝带着,某家以为,必定能胜过狠将和他的毒蛇军还有毒蟾军!” “那铁定能赢的,程老货的本事同样不是吹出来的!” 人群里的议论声还没有说完,一边的程咬金立马挤出人群,把自己的胸脯子拍的震天响,瞪着眼睛看向李世民; “算你们个老家伙识相,启禀陛下,我老程收拾他毒蛇确实把握有些不太大,可能还差那么一点点, 但是臣要收拾毒蛇那两个儿子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当年臣可是和他两个儿子对阵过得陛下,您可是清楚一切来去,臣手里的铁朔也不是吹出来的,臣家传五百多年的兵法更不是浪得虚名! 陛下您放宽心,碰上他毒蛇的时候,我和二兄并肩作战,若是我们长安三大能人聚会一块儿,再加上二兄主持大局,破了毒蛇的防御应该能成,他毒蛇能有多厉害? 能抵得过咱们秦王府的猛将如云?能抵得过陛下的谋士如雨? 主上只要点点头,我大唐兵精将勇,任何人都不惧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誓要为主上荡平四海!” 程咬金还没有说完旁边的牛进达也气势汹汹的同时说话; “主上宽心,我等秦王府出身的武将个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臣同样不怕任何贼人, 臣的武力兵事也非是儿戏,老黑他更不是无能之辈,等尉迟老黑从大理寺出来,我等三人合力,再有叔宝居中坐镇,臣敢说这天下皆可去得,任何人敢对主上不敬,定要灭杀他三族老少!” “好!” 李世民听到手下两员猛将信誓旦旦气势恢宏,强敌面前也毫无惧色,高兴的不行,大喝一声彩! 看到长安三傻里的两人这会儿把不形于色的皇帝的马屁拍的震天响,明显皇帝陛下被拍的很是开心很是舒服,剩下的武将们一个也不落后! “主上!臣愿效犬马之劳,为主上分忧解难!” “主上!臣愿效死命!” “主上,区区一个妖风罢啦,臣可以打掉他手下十九大将中的两人!” “启禀主上,臣虽然是个文人,可也不惧怕那妖风手下的谋士!” “启禀吾主,臣也不服妖风那些谋士学生!” 看着一大群文武积极应战,李世民高兴的哈哈大笑,他最怕的就是面对有史以来最强的敌人,手下文武士气低落,若是这样,加上其他几个派系的力量从中作梗,内忧外患之下,不用对阵就先输了三分! “哈哈哈哈哈!诸位老兄弟快快请起,老兄弟们快快请起贵身,我李世民何德何能?居然叫诸位老兄弟如此看重?心怀大慰也,此生能得到诸位大能的鼎力相助,足矣!” 看到皇帝陛下依然如故的礼贤下士,依然对一群老忠臣爱护有加,赞美认同,连李靖都心里踏实了许多! “臣等不敢!多谢主上认同!”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0章 魂断46 第六百三十四章;魂断46 “哈哈哈哈哈!诸位老兄弟快快请起,老兄弟们快快请起贵身,我李世民何德何能?居然叫诸位老兄弟如此看重?心怀大慰也,此生能得到诸位大能的鼎力相助,足矣!” 看到皇帝陛下依然如故的礼贤下士,依然对一群老忠臣爱护有加,赞美认同,连李靖的心里都踏实了许多! “臣等不敢!多谢主上认同!” 程咬金谢过皇帝夸奖之后又傻愣愣的问了一句; “陛下!那妖风当初跟咱们虽然对阵过数次,不过自从陛下当年擒贼先擒王的计策,斩杀了窦贼之后,妖风就带着手下兵马退隐山林了,这都消失不见五六年了,怎么忽然出现在长安城了呢?他又想搞什么名堂?俺可真是不明白了!” “我说程老货,平时你总是自认为谋略第一,牛气冲天的不行,怎么?随便出个题你就给难住了?” “哎呀你个老匹夫,某家这是请教陛下又不来问你,你多嘴作甚?” “我说程大将军,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还要麻烦陛下给你解惑?” “可不是嘛,程大将军当世谋略无人可比,自然知道一切来去的,哪能再去麻烦陛下给他解惑?” 听着许多人三言两语的挤兑,程咬金一点也不脸红,大手一拍自己的肚子; “某家当然知道了,只是假装糊涂,想叫陛下出彩的,要不然我直接就说出来了。” 一听程咬金炫耀自己的本事能耐,又来装的跟诸葛孔明一样,许多人都忍不住呛了起来! “呦呵!原来程大将军什么都知道啊?” “那肯定了,兄长们也不看看程泼皮是谁?神机妙算呐,啥不知道?” “神机妙算?请恕小弟糊涂,不知程家兄长以为,那鬼不缠妖风所来何事?又想要图谋些什么?” “正是,在下也是愚笨不堪,也想请程大将军解惑!” “程老货,今日就趁着机会来展现一番你的能耐,叫大家伙儿都瞧瞧你的本事,看看你猜测的准不准确?” “说吧!别卖能了,都十几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啥样?成天四处夸口,说自己可比诸葛孔明,今天就给你个机会!叫你显摆显摆!” 李世民一直笑而不语,看着一群老兄弟嬉笑怒骂!李钰在心里念叨着,这精明至极的程咬金又要装疯卖傻了! “咳咳!咳!” 程咬金大声咳嗽了几下,走到李世民下手处站好,得意洋洋的表情一脸; “今天就叫你们知道我老程家的厉害之处,哼哼!” “启禀陛下,臣敢断定,那妖风就是冲着咱们的粮食来的,他们需要吃的,臣提议,请陛下立刻派重兵把守长安城四角的四大粮仓,绝不能叫妖风得手了去,没有粮食他们就是再厉害,也得活活饿死……” “噗嗤!”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哎呀我说程泼皮,你呀,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哎大家别笑啊,程泼皮说的大有道理,这粮食可是兵家命脉,自然是要派重兵把守的,程泼皮所说虽然不中但也不算全错!哈哈哈哈!” 一个文官听了程咬金信誓旦旦的猜测,又看他跃跃欲试想要请命去镇守粮仓的表情,笑的扶着宫殿门口的柱子; “哎呀呀,可别笑死我了,我说程大将军,你可别怪兄弟一个文官来多嘴啊,那妖风是什么人物?岂能傻到带着不足万军,来我大唐地盘上挑衅陛下的天威?这和找死有何区别?” “就是啊,妖风的脑袋瓜子虽然不如程大将军好使,可好歹也算正常,怎么会傻乎乎的带着人马来长安城附近抢劫粮草?” “别听这老货瞎吹,他听人指挥打仗还可以,冲锋陷阵是个好手,可是你叫他用脑袋瓜子说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除了能把妖风笑死之外,恐怕也干不了多大个买卖了!” “哈哈哈哈哈,刘侍郎这话当真是有趣至极,不过下官还是觉得,真能笑死妖风也是个大大的功劳呢!” “你们别以为某家无能啊,两军对阵的时候,粮食最为重要,许多人都喜欢断人粮草的……” 李世民看着总是自诩诸葛孔明的长安三傻程咬金脸红耳赤的和人辩解,还吐沫横飞,双手来回比划,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啦好啦,诸位爱卿莫要再争执了,人家不是过来串门的,人家在长安城外居住五年有余了。” “啊?五年?” “我的天呐!鬼不缠居然敢在咱们的地盘上居住五年?” “是啊,他到底怎么想的?” “不对啊,带着那么多人,他如何隐藏的呢?” 李世民看着文武重臣都疑惑不解的表情,只能出口解释; “朕也是在李大朗端了慈恩寺的时候才开始注意那些寺庙的事情,所以立刻派出一队玄甲骑兵,果然没有叫我失望,还真是打听到了如此震惊的消息,朕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隐藏在寺庙里生活,更叫人难以看透的是,居然还是躲在长安城外的大型寺庙里,真叫人匪夷所思至极的!” “算了也不提他了,人家现在已经跑出了百里之外,又不见了影子,还是说咱们自己的事情吧,大朗你那些新的想法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叫望远镜看的更远,更清楚?可不要耽误了朕的大事情。” 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李钰赶紧上前一步应付; “启禀陛下,快了一个多月,慢了三个月,臣能把望远镜收拾的再看十里以上,哦就是直线距离能看清楚三十里上下。” 李世民听了这话很是满意; “嗯知道了,丝绸之路重新启动,李县侯功不可没,如今又添新功,弄出望远镜方便兵事,朕和文武重臣商量一番再做定夺,赏罚分明一直都是我朝要坚持的要紧之事,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去年李大朗提出弄个那什么英雄纪念碑的事情,朕也考量了一年多,今日干脆和诸位爱卿说清楚来去,也好叫文武重臣心里踏实。” 听到说英雄纪念碑的事情,所有文武大臣都竖起了耳朵,哪个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哪个不想被传颂千年万年? “朕把名字改了改,英雄纪念碑听着似乎不错,可是百姓多有不解之处,所以朕重新给想了个名字,凌烟阁! 此事明年拿出来到朝堂上商量,之后叫工部的官员监督修造,修造一个大大的阁楼,朕亲笔题名凌烟阁,然后评定出有功劳的文武重臣,再叫人画出画像,悬挂与凌烟阁上,另外书写凌烟阁功臣的所有功劳,叫后世子孙谵仰! 在此之前诸位爱卿还需要加把劲,朕心里的事情,所有老兄弟都清楚,就在今年,朕要一雪前耻,渭水河边的耻辱今年必须洗刷,希望诸位老兄弟再接再厉,把凌烟阁上的功劳再添加一些震惊后世子孙的荣耀之事!” “遵旨!” 听到如此激动人心的事情,在场的所有官员不论文武都是热情洋溢,凌烟阁!只听名字就叫人无线向往了,人人心里都有个想法,必须想尽办法把自己的画像挂进凌烟阁里,把自己的辉煌事迹全部一个不辣的写进去! “陛下放心,突厥之兵不足为虑,臣愿为先锋大将,直杀大草原,把突厥那些狗屁可汗的人头拿来,献给在陛下的玉阶之前!” “陛下!臣一直都有操练兵马,且个人武力未有怠慢之处,臣有信心拿下几颗突厥大首领的人头,为陛下再立新功!” “陛下!臣为了陛下死也不怨!” “陛下!臣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为陛下杀尽贼人!” “陛下,臣愿马革裹尸还!” 看着一群大将军瞬间就杀气腾腾,个个都是精神抖擞,恨不得立马上阵杀敌,李世民高兴的嘴唇都在发抖,面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好好好,好好,诸位老兄弟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个个武力超群,朕心甚慰呀,很好,很好!” 李世民高兴的看着手下一群能人,一扭身看见李钰正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挖鼻孔,笑着说道; “大朗你的功劳朕都知道了,会考量一二的,你可以回去了,我还要与你这些叔父们商量大事呢。” “嗯?哦,是陛下,多谢陛下赏赐,臣请退了。” “准。” “臣告退。” “且去。” 李钰可没有闲工夫陪着一群杀人狂魔兴奋,行过了礼就离开皇城而去,路上还在嘀嘀咕咕; “果然还是叫凌烟阁啊,我始终改变不了历史,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后世忽然冒出来个英雄纪念碑,岂不是要天下震惊了? 那些文武重臣个个恨不得立马开战,却不知道凌烟阁上的功臣只有二十四个,我倒要看看他们上百个大能如何来竞争这有限的名额!哈哈哈!” 李钰的话并没有叫旁边跟着的宫女内侍震惊,李钰也不怕有人传出去,因为经过李钰狠下心来,用铁血手腕把皇城里自己寝宫的下人整个梳理了一遍。 打死了二十四个屡教不改的内侍,还有二十二个其他势力派来打听消息的宫女,只留下皇后给他调配的五个手下,和一个贵妃那里因为太老实而被排挤挤兑,派过来监视李钰的老实巴交宫女,清楚了自己寝宫的一切隐患,手段可谓是毒辣心狠至极! 李钰的寝宫倒是彻底安生了,但是李钰的狠毒名声也再次疯传长安城内外,皇城里从新朝初立到现在,十二年了,从来没有一次性死伤这么多人。 特别是李世民上台这三年,处处都要讲究维护自己的名誉,更是一个人命都没有打死过。 忽然一下子死亡四十多条人命,当然要轰动天下了,对此李世民并没有出声,连问都没问过一句,可以猜测出来,李世民也是想借李大朗的手,整治一下越来越不像话的后宫! 至于李钰寝宫里的下人几乎死伤了一大半还多,李钰一点也不心疼,又不需要太多人的。 正在行走的李钰总算结束了自言自语,旁边跟着的一个宫女小声来问; “郎君要不要今夜住在宫里?奴婢问个清楚也好安排下去。” “安排什么?咱们院子里一共也就你们五个下人,怎么安排?这会儿你们四个跟着来伺候本侯,咱们院里就剩下领头女使丁可珍丁大管事一人了,吃顿饭都要你们几个亲自动手烧火的,你交代过去,难道叫丁大管事一个人做饭烧火吗?” “奴婢不敢的,奴婢怎敢在大管事跟前放肆!奴婢的意思是,郎君若是在咱们院里歇息,奴婢立刻回去安排,奴婢干活不会叫大管事动手的。” “你慌什么?虽然你是王贵妃哪里过来的,但是本侯也不是瞎子聋子,心里什么都清清楚楚的,为何打死了了其他所有人,而单单留下你的性命?” “回郎君的话,奴婢真心不知,郎君您也知道的,奴婢就是个缺心眼儿的,哪能生出什么玲珑心思,奴婢真心是学都学不会的。” 尽管唯一留下性命的侍女活了下来,可是一口气打死四十多个活人的情景总是历历在目,叫老实巴交本来就胆子很小的侍女更加害怕了。 李钰不是傻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老实巴交的侍女,语气十分温和; “是我顾及你的心理太少了,才叫你总是心里不踏实,其他四个之所以不害怕不担心是因为他们是侯爷的人,自然不用害怕的,你不同,你是别的地方过来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侍女虽然不敢胡乱接话,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从那天打死他们留下你开始,你就不再是外人了,现在的你就是本侯的族人,所以一点也不用担心,本侯的人马只要不犯规矩家法,一辈子都没人碰他一指头的。 你的老实巴交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就等于不会犯错,只要你不犯错,不论是谁都不会碰你,任何人敢来伤害你,本侯都不会同意,谁敢谋害我的族人,我就灭杀他的性命,所以你不但不用害怕,还应该高兴才是,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故意来欺负你了,懂吗?” 宫女听到皇后的心头肉说自己是他的族人了,心里暖暖的; “知道了郎君,奴婢听不懂太多,但是也明白了,奴婢是郎君的人马了,不再是王贵妃的人了,是这样吗,好郎君?” “没错,就是这样,你也不用听懂太多,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你算是掉进福窝了,以后慢慢高兴吧,哈哈!”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今日的夜食就去皇后娘娘宫里享受好了。” “是郎君。”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1章 不知真正的年龄 第六百三十五章;不知真正的年龄 长安城西南六十里外的小镇,两个个背着竹筐的年轻人陪着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小老头。 “师父,前头就是张老大开的那小个酒楼,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 “可。” “好的师父。” 一行三人没多大一会儿就走进了镇子上唯一一个能吃东西的饭店。 “贵人来了,贵客里头请。” 这是个夫妻店,没有请人,张老大的三个妻妾在后头做饭,张老大在前头负责结账,和接待工作。 看到有人进来张老大习惯性的弯下腰,说了多年的台词顺口而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得抬起身子。 抬起身子的张老大脸上一顿,短暂的惊诧过后二话不说,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恩公来了,小人给您磕头了。” 看不出年纪的小老头一边搀扶地上的掌柜,一边微笑着开口; “郎君莫要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哎呀恩公,可有三年没看到您了呢,您怎么三年都不来长安呐,就不想着回去您师弟的族里住住?” “老夫正在游走四方,如今刚刚回来,正是要去师弟族里居住的,只是天色已晚,想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生歇息,明日再去,这里又要打扰郎君一番了,心中不安,还请郎君照顾我师徒一二,感激不尽!” 张老大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哎呀恩公您看看我这都忘记招待贵客了呢,您三位快快请进,快快请进,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小人不认识字儿,哪里能听懂这许多好听话,恩公您千万不要客气,别说住一晚,就是住一百个夜,都没有任何问题,小人一定将您三位伺候的舒舒服服,快快请坐,东西放下,一会儿我给您拿屋里去。” 小老头带着两个徒弟坐下,不紧不慢的笑着; “多谢郎君照顾了。” “嗨!您可千万别多礼,您知道我的也不会什么礼数,都不知道怎么回礼呢,快来人呐!都死哪去了你们?” 随着张老大一声声的呼喊,后头院子里出来三个妇人,五个大小不一的男童! 一个中年妇人走在最前,两个年轻一些的跟在后头,进来看清楚来人,高兴的小跑进来,带着大人小孩跪下就拜,小老头笑着上去搀扶; “夫人快快起身,两位娘子请起,老夫又要来打扰诸位了。” “恩公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家男人一门十六口性命皆是恩公搭救,若非恩公多年前出手,我等早就去投胎转世了,哪能继续享受日子?您想住多久都可以的,不瞒您说,方圆五百里地,有肉吃的地方屈指可数,咱们家整好就存的有过百斤腊肉。 羊肉猪肉管饱,您三位尽管敞开了肚皮吃喝就是,多住几天再走吧恩公,您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我家都来不及感谢您呢!” “夫人是个心善的,老夫每次来都要烦恼你们一家子,就没有一次不热情款待的,老夫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您老什么也别说,这里永远都是恩公的家,就是住一辈子我们家伺候一辈子,绝不会怠慢一处的。” “大善!怎样?当年老夫说你们一家非凡不会绝命一口,且还要小福贵一生,没说说错什么吧?” 中年妇人面相端庄,满脸笑容不停的点头; “没有说漏一句,现在可不就是五个男丁四个女娃了,您说的真准,连出生年都算的清清楚楚,小妇人真心佩服的紧呢!” “哈哈哈哈哈,都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学问,我就是照本宣科罢啦,可没什么本事的,对了你那四个闺女怎么不见一个?” 一说到四个闺女,张老大的三个妻妾个个高兴开心,正房妻子更是笑的乐开了怀; “回恩公的话,四个闺女都出嫁了呢,都嫁去您师弟那族里了,这会儿可享福了,真叫您说中了,四个女娃没有一个是贱命的,嫁的可都是林家姓呢!不满您说,这镇子上我们家算是首屈一指的上等门户,就这五个男丁,大小不一,婚事上头真是叫人惆怅,媒婆每个月都要来纠缠不清的。” “娘子莫要只顾着说话,该弄些吃的再说详细才好。” “对对对,郎君教训的是,看我这脑袋浑的,都忘记了这茬,二妹三妹,快快去弄些吃食端来给恩公师徒享受,把猪肉羊肉切上一大盆子,别心疼那些东西,盆子要装满啊。” “是,娘子您就放心吧。” 打发走两个妾室去后院做饭,张老大的正妻继续说话; “我们家的一切可都是您老人家赏赐的,天天给您磕头都是应该,只是一件大事,要给您老人家禀报,恩公您听了可别心急难受太过!” “妇人直说无妨,老夫都这把年岁岁的人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哦,那我可就直言不讳了,那个……那个……您那个小师弟的儿子前年去了……这会儿族长都换人了!” 妇人说话有些慢吞吞的,她知道这个恩公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小师弟了,如今他最喜欢的侄子不在了,换谁都不会多爽快的!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恩公并没有改变任何情绪,轻松的笑容还是挂在脸上; “多谢妇人告知,师弟家里的事情,老夫都知道的,之所以离开这三年就是不想看着那孩子在我面前离开,人食五谷杂粮,生老病死常情常理也,不用看的太过痴迷,都有这一天的。” 张老大瞪了自己女人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恩公,虽然您侄子去了,不过他的儿子可是个比他还要有趣的呢,您可不知道啊,现在满天下都是他的传说,许多东西都是人家弄出来的,比如这铁锅炒菜,来了来了,快把肉菜都端过来,给恩公师徒填饱肚子。” 几个人正说着话,张老大的两个妾室就断了吃喝进来,一盆子肉食,两个素菜,一盆粟米粥,不过小老头并没有要动筷子的打算,两个徒弟看师父不动,当然也不可能动了。 张老大奇怪的看着小老头; “恩公您赶紧享受啊?” 老头笑呵呵的解释; “不着急,不着急,再等会儿吧,刚做好的菜食有些汤口的。” “哦,可不是嘛,我把这些事儿忘记了,您要养生的。” 张老大的正妻在一边凑话; “郎君不懂也正常,咱们都是平常人家,当然不用讲究什么的,恩公可是大能,处处都要忌讳很多的,也罢咱们陪着恩公说说话好了。” “大善。” 先不说这小镇唯一的酒楼,只说小镇外三五里处的大路上,五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行进着,第二辆马车前的车夫一边指挥马匹前进一边对着后头请示; “夫子,前头三五里处有个小镇,过了这个镇子,往前六十多里就是长安城了,附近只有这一个镇子可以停留过夜,不能再走了。” 车夫的话音刚落,车厢里就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有劳郎君了。” “小人不敢当,请夫子示下该何去何从。” “那就在这镇子里歇息一晚吧,能找到店家最好,找不到就寻一农人的院子,借宿一宿,给些银钱薄资,明日起来梳洗打扮再行赶路。” “是,小人知道了,不满夫子,这个镇子小人经常路过,有个酒楼的,前头吃饭,后院打尖住宿, 店主张老大四十多岁,憨厚老实,三个妻妾于后院里做帮手,菜食的分量给的足够,被褥总是用过一次立马就拿去清洗,赶脚的南北往来都是歇息在他家店里,乃是方圆五十里内最干净的店家了,适合夫子前去。” “大善,且去。” “是。” 车夫答应之后亮开嗓子呼喊前车; “大朗慢行,老夫去前头带路。” “知道了阿耶。” 前车传来一声答应之后,靠向大路一边,中间的马车迅速上前带头,没多大一会儿就带着其他几个马车进了镇子,停在张老大的门前。 刚停好车,车夫蹦下来就扯着嗓门大声叫喊; “张大,田七来也,还不出来招待客人,更待何时?” 叫喊完毕的田七拿着马扎放在马车门口; “夫子,到地方了,您请下车吧!” “好。” 门帘子挑开,里头下来一个中等身高,五十开外的男人,国字脸,一身正气,不怒自威,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抚平衣裳,整理冠带。 第二辆马车里下来的是大小不等的男丁和孩童,最大的已经二十多岁,最小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共三个。 第三辆车和第四辆马车下来的都是妇人,年龄最大的四五十岁,年龄最小的只有一二十岁。 最后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三个青年,都是文人装束,个个腰挂香囊,人人气宇不凡,星眉朗目。 一大群人聚会在一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过来弯腰行礼; “先生在上,请先进去。” “好,此处距离长安还有六十里上下,今夜不走了,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去长安城里游玩一天,然后再去你师弟家里安顿,这一趟路赶了一年多,游了不少的山水,也算收获不少,待去了你们师弟家里安顿好,就都要抓紧读书了,你们都放松了一年有余,这学业上的事情不可再多耽误!” 一群年轻人同时做礼; “遵命。” 众人刚说几句,张老大就从里头出来,笑脸相迎;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张大来晚了,敬请贵客们海涵一二。” 威严的老头平静的看着张老大; “店家莫要多礼,老夫带人不少,要给店家找些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伺候贵客们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分,就是穷乡僻壤之地,恐怕要招待不周的。” “只你这些礼数就已经很周到了,行脚赶路的,哪能要求太多?能吃饱肚子再有个就寝的床榻,便是最上等的待客之道了。” “贵客您真会说话,定是个学问人了,您里头请。” “多谢。” “不敢当。” 一脸威严的小老头对着聚会在酒楼门口的一堆妇人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而入,刚走进去没几步就楞了一下,然后一脸喜欢神色的加快脚步上去那一桌师徒三人跟前,对着那个不知年岁几多的老头行礼参拜。 “侄子拜见老叔父,您老人家万福金安。” 老头两个徒弟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躲在一边不敢受礼,小老头坐着一动不动,微笑的表情一脸,显得心情甚好; “免礼起身。” “谢老叔父。” 马车里下来的威严男人一行礼,身后的学生和儿子都赶紧跟随过来,一群人都来行礼问安,忙活了好一会儿。 桌子前稳坐如山的小老头微笑的看着一群青年,又看了看那几个年龄最小的,这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这些是你的学生?子侄?” 听到问话刚进来的威严男人再次弯腰行礼; “回叔父的话,这三个大些的就是侄子那四个入室弟子了,剩下的这三个是侄儿的血脉后人,最大的是嫡亲子,其他两个都是小妻所出。” “不错不错!很好!你们端木家代代单传,一直这样千多年了,没想到你做了族长之后,三个妻妾各生一个男丁,你们端木家的祖宗,这下要欣慰至极了。” 威严男人听到这话也是笑容满面; “是啊,侄子也不敢想的,我端木家这代居然得天地赐丁三个,真是天大的喜事,不过也算有得有失了,我端木家每一代的闺女都有十几个,没想到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娃,可能也是天道之意吧。” “都免礼吧。” 老头看着过来行礼参拜的女孩子,微笑着问道; “怎么都不婚配?老夫看她们年龄可不小了呀?” 正在得意三个儿子的端木先生,听到老叔父问起这个,立马皱着眉头; “唉!说来也奇怪了,老叔父您有所不知,这大女今年都快三十了,小女也二十有三,个个都成了老闺女,内子为她们操碎了心,奈何天不遂人愿,侄子前翻回川里就是解决她们俩婚姻大事的,却总是遇到奇怪的事情……”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2章 上官清影 第六百三十六章;上官清影 正在得意三个儿子的上官族长,听到老叔父问起这个,立马皱着眉头; “唉!说来也奇怪了,老叔父您有所不知,这大女今年都快三十了,小女也二十有一,两个都成了老闺女,内子为她们操碎了心, 奈何天不遂人愿,儿前翻非要回川里头居住,就是想要解决她们俩的婚姻大事,结果却总是遇到奇怪的事情,最后想要找个寻常百姓人家结亲都能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情,儿正要去安顿后寻找老叔父您呢,您给看看吧……” 上官族长说话的功夫就把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拉过来站到小老头的面前,表情不再是从容不迫了。 小老头随意的看了低着头的两个闺女,十分随意的说道; “家里放着两个老闺女,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要发愁的,不怪你没有定力,先不说其他的了,你来坐下,咱们边吃边说也不晚的。” “是。” 小老头的辈分很高,上官家只有上官族长和小老头的两个徒弟是同辈,所以别人是没有资格坐这一桌的。 上官族长答应之后随手安排同行之人; “你们都随意坐吧,麻烦店家也给我的族人弟子们安排些吃食可否?” “贵客您不要操心这些小事儿了,您赶紧陪着恩公说话,小人自会安排伺候的,保证叫贵客满意。 您来的真太是时候了,小人也想找些体面的人物过来作陪,奈何这小镇上除了我家实在不容易找到别的能拿出手的门户,所以也是着急的不行,还好贵客您来了,正好作陪。 您放心,既然是问恩公叫叔父的,您的族人小人一定要尽心招待的,一个大钱都不会要,您带来的人马只管吃饱喝足就行。” “这可使不得,老夫还要出些饭钱和过夜钱的。” “贵客您这是看不上小人吗?别看小人身份低微,又不识字,可也是很讲究排面的。” “岂敢岂敢,郎君如此盛情礼遇,岂敢再生他心?郎君莫要误会去了。” “那您就安心的吃喝好了,一切都有小人安排妥当。” 张老大回应完毕一扭头看见店门口聚会了不少邻居看热闹,感觉今日很有脸面精神也比往日好了许多,对着身边不远处的儿子就大声吆喝起来; “三郎!你还傻乎乎的看什么?赶紧去后院找你阿娘,没看到今日咱家来了如此多的客人?” “哦知道了阿耶,阿耶,是不是要叫娘娘多做些饭食?” “你这不是屁话吗,我告诉你个兔崽子啊,可不是来住店吃饭的,这些全是咱们家的贵客,吃饭不用收钱的! 你快去后院里找你阿娘阿姨们,就说恩公的亲戚来了几十个,按照人头报数,叫你阿娘和阿姨们快快拿出那些藏起来的肉食,好生的炒它一炒,我珍藏的那些香料不要心疼,只管拿来炒菜使用便是,三郎你还在发什么楞呢?我说你个蠢材到底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阿耶,儿这就去。” “快点的,再磨磨蹭蹭老子踢死你个鳖孙。” 张老大得意洋洋的骂走儿子,店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立马炸锅了。 “原来张大家来了客人,我还以为是吃饭住店的呢。” “这张大郎家居然还有这么多贵人亲戚呀?真是羡慕死人了。” “肯定了,当年张老大一家搬过来镇子上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家有好些个贵人呢,看看看,就是里头坐着的那个小老头。” “那个小老头不简单呐,老夫记得清楚,十年前的那次,这小老头在这里住的时候来了许多大官贵,恭恭敬敬的把他接走了!” “难怪张大朗如此厉害,能把闺女嫁到蓝田县第一大贵的家族里头。” “铁定厉害了,听说张大朗的那几个闺女可都是嫁的那个大贵族里响当当的人家呢!” “估计今天这些贵客也很厉害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没听张老大说话?叫他女人把那些香料可着劲儿用呢。” “乖乖!那这许多人吃饭,得弄出多少份儿炒菜了?今夜可不就要用去好多银钱的香料?” “可不是嘛,老夫猜测今夜张老大的香料估计的用掉一两贯银钱的。” “什么?” “啥?” “老天爷?一顿饭就用如此多的香料?” “三婶儿,您是不知道那香料的价钱吧?” “我老婆子哪里知道几许多?只听说贵的吓人,可不是咱们百姓享受的吃食,那都是王公贵族们吃饭才放的。” “大朗!你站在这里作甚?” “回阿耶的话,阿娘叫我来问问您,您珍藏的那五粮液放在何处,阿娘说要拿出来给贵客们享受。” 听到这里的张老大一拍自己的脑门; “对对对,只顾忙呢,把酒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就放在我平时午睡的那个屋里,床榻下东北角有个小地洞,里头七坛呢,全拿出来,去去去,带着你兄弟们般来给贵客们享受,快点的!” “是阿耶。” 上官族长听到五粮液的名头眉毛立马跳了一下,笑着对那个小老头说道; “叔父的名头依然真厉害如此,七坛五粮液呢,放在富农家里也算是半生的积蓄了,这一次拿出来,侄子都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就放心的吃喝吧,五粮液确实珍贵,价钱也高,但是对现在的张大郎来说,可不算什么的,他那几个闺女嫁的男人,个个都是有些能耐的,这些琼浆蜜液估计都是他闺女们回来娘家的时候给他送的,吃完了还有下回,也不必担心吃穷他。” “正是正是,贵客您尽管吃,吃完了也不打紧的,年根底闺女们回来立马就能再送一些的,您可不知道啊,小人这五粮液可不是世面上卖的那种,听闺女们回来说,这都是他们族里专门制作出来的,给族里的管事们吃的,上等的宝贝,这才是神仙吃的东西。” 上官族长很是客气的拱拱手; “好好好,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郎君厚情款待!” 张老大一看上官族长抬手立马跳到一边,不停的挥舞双手; “却之能恭,能恭的,尽管放心吃进肚子里好了。” 听着小镇上最排场的张大郎学着上官族长说文绉绉的话,显得不伦不类,上官家来人许多人都想笑的,可是人家热情到这个地步,哪能无礼取笑?个个都憋的非常辛苦。 没多大一会儿,几个孩子搬出来三坛美酒,上官族长的两个闺女乖巧的在旁边伺候倒酒。 小老头和上官族长各自吃下去一杯,然后开始用菜,小老头吃了第二杯之后放下酒尊感叹; “说是神仙们吃的,也不算过,这五粮液老夫也是三天两头享受,别说今夜吃的,就是外头卖的那些五粮液也是人间极品了。” “是啊叔父,自古以来都是以浊酒论英雄的,李大郎弄出来的这种货色,清澈见底,后味儿甘醇,入肚火辣似刀割火烧一般,随后再浑身发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还能叫人灵光乍现,连做出来的诗词歌赋都要升上些品味,当真是妙哉妙哉!” 小老头吃着菜又看了上官家两个伺候倒酒的闺女; “也不必烦心,去安顿之后,把这两个送给他屋里便是,将来也不用担心她俩的后半生了。” 小老头这话说完,上官族长听得一愣,随后也学着张老大那样拍打着自己额头; “糊涂啊糊涂,只想着给她们找合适的年龄和人家了,竟然忽略了身边的事情,多谢叔父点醒,来来来儿在敬您一杯可否?” “可。” 听着两人的对话,旁边负责伺候的两个上官家的女人表情各异,大的那个眼睛一亮,随后又开始愁眉苦脸,不停的拿手抚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担心出现皱纹一样,二十出头的那个,明显一愣,然后羞红了脸面。 “来来来叔父您请吃菜。” “善。” “影儿,快给你阿公珍酒。” “啊?哦,是阿耶。” 上官族长的大闺女回过神来,拿着一个分出来的小陶瓷瓶给小老头珍酒,眼看着珍满了,上官族长的大闺女还在继续往外倒,看的小老头微笑不语,上官族长跟着直摇头; “我的儿,已经满了,洒出来了。” “啊?” 上官家的大闺女听到提醒回神一看,桌子上已经洒了许多,赶紧放下陶瓷瓶,拿过另一个桌上的布巾擦拭; “儿有罪,儿有罪,请阿公责罚。” “哈哈哈哈,不罪不罪。” 上官族长的大闺女低着头满脸通红的小声做礼; “谢阿公不罪。”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长情,若是到了该做什么的时候不做,等于违反天道,自然要糊涂的。” “叔父您说的大有道理,只是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请叔父赐告。” 小老头不紧不慢的咽下去一大块儿五花肉,嘴里含糊不清的应付着; “你平时也是性子跳脱,飘洒至极的,为何见了老夫拘束成这样?” “回叔父的话,您是长辈,儿不敢放肆,也害怕阿耶治罪,也害怕世人嘲笑上官家不懂礼法,一千一百多年的家族,儿得处处遵守规矩的,若是因为儿的放荡而叫人嘲笑上官家族,儿就是死了都无脸去见上官家的列祖列宗!” “嗯,作为一族之长,你想的很是周全,这五十多年来也做的正确无误,没人笑话你一句的。 你也不用顾及太多,讲究太严格了,适当的放松下心神也不是坏事儿,前几个月我在你川里的老宅住了许久,你阿耶还是那说了一辈子的老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得再多学学你阿耶那种洒脱才好。” “是叔父,儿记住了。” “嗯,你想说什么,只管讲来,有不解之处,老夫给你指点迷津!” “谢叔父。” “方才叔父所说,将两女送给那孩子,点醒了侄子,早想到此点,儿也不用发愁了,还好有叔父指点。 只是,这两个孽障的年岁……可都是大了那孩子一些,月清二十有一,虽说大些,也没大多少,到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影儿……今年已经二十有七,都快三十了……这如何说得过去?那孩子能收到后院里吗……还请叔父赐教一二。” 上官族长一说起两个闺女的年龄,旁边的两个当事人立马揪着心,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不必担心,会如你所愿的,只是你也不要想的太大,正妻大妇不是随便就能定下的,牵扯太多太多东西,只要你不贪婪,随遇而安就好,否则你想的太大,难以实现,到时候又要失望透顶了,可别说老夫没有提醒过你。” 上官族长听到这里总算是安心了下去,这老叔父可是当今的大能,说话没有不中的,今天开了金口,两个闺女的事情肯定是跑不掉的。 这次不但上官族长安心了下去,两个闺女也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如今外头传言十分厉害,百姓多说上官家里的两个闺女是个姑子命,还有甚者说道上官家的两个闺女是扫把星投胎转世,所以连百姓人家都不敢收留的,特别是川里的流言蜚语最多,闹腾的上官家两个闺女吃不好睡不好的…… “叔父您多吃点儿肉食,没想到张家郎君的妻妾们,做饭的手艺如此了得,做出来的吃食真心不错了。” “大善。” 看着老头一心吃喝,上官族长一脸笑容的解释着; “有个人家就行,儿也不贪图她们做大做小的事情,我上官家族历代的闺女出门,都有嫡亲女给人做小的,我家不讲究这些,只要能过一世的安生日子就是苍天庇佑了。” “你能想开就好,如你所说,你们上官家历代都有闺女出门做小的,可是也没有人敢小看一眼的,话说她们哪个不是身份尊贵至极? 争来个正妻大妇固然美哉,可是争不到手也无妨什么,做个小起码不用操心太多,也不是没有好处。” “叔父所言甚是,儿就是不想她们太操劳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3章 必生后患 第六百三十七章;必生后患 小老头一口喝完一杯放下酒尊看着上官族长;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他的正妻大妇迟迟定不下来,也是许多原因导致的,内定的确实也有,不过老夫看来,恐怕要生出些许祸端的,至于最后花落谁家,暂时还没有个定论。 但是你也不用想的太多,只管随着天道的指引走下去便可。” 上官族长听了这话眼睛猛然一亮; “是,儿记住了。” 小老头又吃了一会酒之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上官族长的大闺女,旁边的上官族长就当没看见一样,专心专意的吃喝。 “你这孩子,以后得多注意一些了,坐立行走都要有个规矩章法,若不然可要叫人笑话的。” “是,阿公教训的是,孙记住了。” 因为站累了换了个姿势的上官月影不好意思的陪着笑容答应着,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埋怨了。 “阿妹她站的规矩还不如我呢,这阿公却不去说上一句,太也偏心。” 上官族长不动声色的看了长女一眼,十分随意的说道; “老夫只顾闷头读书,这管理后院内宅之事上多有疏忽大意之处,以至于你们姐妹两人才像今天这般毫无家教可言,如此放肆的行为也非是尔等之过,老夫的错处也不小,等安顿下来后,我自会去祖宗牌位前反省一切,向上官家族的列祖列宗请罪忏悔。” 上官族长的这番严词弄的两个闺女赶紧跪下请罪; “阿耶息怒,莫要自责,都是儿没有学好规矩,怎能怪到阿耶您这一家之主的头上?” “阿耶您别这样,儿错了,儿有罪,请阿耶责罚。” 别说上官族长的两个女儿吓坏了了,就是对面最近的一桌,上官族长的三个妻妾也吃不下去了。 上官家族的正妻大妇一直认真听着这边的说话过程,本来安排好了两个闺女的事情,上官夫人也是轻松了不少, 可是看到被自己惯的没样的两个小棉袄站没站相,可把上官夫人给着急的不行,恨不得上去踢她们一脚。 果不其然,终究还是叫老叔父看不下去了,自家夫君无奈之下只好严肃自责,还要自己惩罚自己跪倒祖宗牌位前忏悔请罪,上官夫人立马就坐不下去了,上官家族出来的男女老少都跟着坐不住了,这叫人如何吃得下去? 上官家族的当代族长要是真的这样惩罚了自己,这叫天下人怎么看待? 不出三年就要传遍天下的,上官家族出来的闺女连个规矩都不会站?这种天大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可该如何是好? 上官家族的一家之主绝对不能有任何错处的,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搭进去几条性命……也绝对不准许上官家族的一家之主有错!绝对不行! 上官夫人心里着急的不行也不能乱了脚步,还要拿捏着尺寸,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老叔父见笑了,儿给您珍酒可好?请老叔父准许。” “善。” 上官夫人答应一声之后也不去看地上跪着的两个宝贝闺女,轻轻的抬起胳膊,旁边的两个妾室立马拿起酒尊和陶瓷瓶,珍满了一杯白酒双手递过去交给正妻大妇。 上官夫人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小老头面前; “叔父您请慢用。” “善。” 上官夫人又福了一礼这才对着自家男人做了个大礼; “家主莫要自责,都是妾身管教不严之过,哪能赖到家主的头上!该怎么罚也当罚到妾身头上才对。” 上官族长平静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就好,今日这是在自家的老叔父面前,还有些容忍担待,若是外人面前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老夫的脸面丢失不算什么,关键我上官氏族一千多年的名声经受不住,你这妇人可知道其中的深浅乎?” “回家主的话,妾身心里清楚明白这不是儿戏,妾身有罪,请家主责罚,以护我上官氏族的千年清誉。” “你知道错了就好,若你今日敢犟嘴辩驳,本家主今夜就敢把你打死在祖宗的牌位前。” “妾身不敢犟嘴,妾身知罪!” “自从你进了上官家的大门,三十年来兢兢业业,上敬重父母,下抚养儿女,也是辛劳一场,又从来不犯其他错处,所以老夫念你没有过错之往,今天是初犯,便不与你计较了,起来吧!” “谢家主宽宥。” 深深弯下腰的上官夫人这才答应一声之后直起了身子,上官家族的男女听到这里总算送了一口气,家主万万不能有错的,有错也是族人的事情! 上官夫人也是轻松了好多,可是今日的局面必须有人站出来扛下的。 上官夫人扭过头脸色十分严肃; “来人!” “人在!” “把教她们规矩的两个奶娘给我拉下去,抽她们三鞭子家法,看看他们做的好事儿!” “唯!” 两个妇人答应一声走到一个桌子前,拉住两个穿戴精致的女人起来,面无表情的去往酒楼后院。 上官夫人只能偷偷看了一眼那边,两个被拉走的妇人也是心里清楚,看到夫人关心不忍的神色,两个奶娘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夫人可莫要多说,更不能因为心疼姐妹而停止家法。 上官夫人也心知肚明,家族名誉面前可不敢含糊的,只能扭过头不看那边,盯着地上两个宝贝闺女; “从明日开始你们姐妹二人什么也不做,只安心的把我上官氏族的规矩学好,我上官氏族历代祖宗们的清誉不能坏在你们两人的手里,你们两个孽障泼皮可听清楚了?” “是阿娘,儿记住了。” “是阿娘。” 上官族长还在平静的吃喝,咽下去一块儿肥肉之后,用眼神看了看大闺女,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后者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对着两个宝贝闺女呵斥; “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是阿娘。” “是阿娘。” 两个宝贝闺女答应一声赶紧起身,自然有各自的贴身侍女搀扶着,去了后院里头歇息,可怜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赶了半天的路还没有来得及吃饭,肚子里面还是空空如也! 酒楼的厅堂里总算又恢复了宁静,上官夫人带着两个妾室亲自留在族长的饭桌边伺候着,三人的规矩要多严谨就有多严谨,看的厅堂里所有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没想到高贵在上的夫人,和两个生在福窝里的阿姨竟然站的纹丝不动,规矩如此标准……叫人无可挑剔! 上官族长亲自给对面的叔父珍酒一杯,这才开口说话; “没想到叔父您去了川里,难怪阿耶他老人家这次说什么也不走,非要留下看门,儿还心里奇怪着呢!原来是要等老叔父前往啊!” “嗯,之前我就给小师弟去过了书信,想要去他那里住些日子,所以他才不会跟你过来,不过即便没有老夫的事情,你阿耶同样不会离开川里的,他还有些别的事情,要想他出川至少也得后年才行。” “叔父今日归来长安可又是之前的那些事情?” “不尽其然,变数已生,老夫算出雷霆就要到来,这回牵扯太多,佛道之争由来已久,我中土信士这一百多年被拉去的不少,虽然各门派都有担心,却依然只顾忙自己的事情,疏忽大意之下叫佛门钻了空子。” 上官族长听了这话立马眉头紧皱; “雷霆之怒吗?儿以为还是之前的因头呢,实在没想到居然有此等大事要来发生,真是措不及防! 只是侄子有个疑惑之处,佛道之争由来已久,一直拖着无从下手,这回又有什么新的契机呢?叔父既然算出来有了变数,可知具体详细?” “老夫也就是个凡人俗胎,能猜到一些事情就不错了,又不是个神仙,哪能知道许多? 不过从卦上来看,似乎这一次的变数对中土道教上上大吉,我已经修了书信叫你阿耶派人送去了青城山和峨眉山两宗! 无尘师弟和玄机师弟两人应该也在过来的路上了,这个月四方的能人就要在长安风云聚会,明日咱们进去长安城就能知晓个大概详细。” “叔父宽心,既然是上上大吉,就不用揪心什么了。” “非也,非也!两教对立多年,如今得情形既然对道门有利,那就不用多说,对那些和尚们铁定是大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况且人乎? 所以老夫揣测,不会轻易度过,必定要出些乱子的,无非乱子大小,祸害程度多少罢啦。” 上官族长严肃的点了点头; “虽说儿不知具体详细,但也猜测出事情不小,否则叔父您也不会给青城和峨眉两大正宗去信了。 儿不会叔父那些本事,也猜不到要发生何事,不过也觉得叔父所说甚是有理,两教纷争已久,争夺信徒上头又是互不相容,一旦有什么不对头的事情发生,肯给会引出祸事的。”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张老大就亲自又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大托盘里放着的是六盘子同样的肉菜,猪肉炒山野菜,上官夫人亲自端过一盘恭敬的放在桌上然后退后站立,站定之后目不斜视,纹丝不动。 张老大把托盘上的菜都安排给上官家的族人之后,顺路回到上官族长这一桌子边站稳,笑着开口; “小人不知恩公和几位贵客所说何事才皱着眉头,但是方才听恩公说出和尚两个字,小人就立马想到昨天几个赶脚住宿的提那些新鲜事儿了,想要说上几句给恩公听听,或许有用也说不定的,不知小人可不可以多嘴,请恩公明示!” 上官族长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对面,那小老头哈哈一笑; “张家郎君尽管不认识字儿,可是许多礼法却掌握的甚是严谨,叫人佩服不已,我个糟老头子带着一大堆人来麻烦郎君,非但没有招惹郎君的不痛快,反而被当做上宾待之,老怀大慰也! 又得郎君要拿得来的信息相助,更是感激不尽,还说什么多嘴不多嘴的话来?郎君但说无妨,有用没用都要做谢的。” 被夸讲礼守法的张老大心里美得冒泡,恨不得这些好听的场面话给所有邻居都听见的。 “不敢不敢当,恩公活我全家性命的大恩,这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哦对了,先不说这些,就说那几个行脚赶路的来说的热闹事儿吧,昨个那几个人就坐在那边的角落里,说话声音很大,好多人都听的清楚明白呢。 说的正是一些和尚们的事情,和蓝田县第一大户,贵不可言的李县侯也有很多牵扯的。” 上官族长听了这话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吃喝,身边的上官夫人和两个妾室也纹丝不动,可是其他桌上的男女有这种定力的也不是全部,好多人都刷的一下把头扭了过来。 穿着粗布衣裳不知具体年龄的小老头一口喝完杯中白酒,一边夹菜一边随口应付着; “哦?和尚们的事情怎么牵扯上这个名动四海的侯爷了呢?这话老夫还真就听不懂了。” 张老大一听这些贵人竟然不知道新鲜事,总算能显摆一回能处了,赶紧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恩公您有所不知!起因是这样的,那蓝田县的小侯爷因为和朝廷合伙种地的事情一直被些个大户阻拦,所以心里吃闷,便带着杀将秦大将军府里的小阿弟出去游玩散心。 走到慈恩寺里玩耍的时候,被那些和尚们欺负,恩公您想啊,那蓝田县的小侯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咽下去这口恶心气?一怒之下就叫跟着的族人将一群和尚好打。 那些和尚不知道那小侯爷的身份啊,所以就聚会了几百个秃驴围攻李家的小侯爷……” 张老大还没说完呢,小老头就笑着插了一句; “这下估计要麻烦了吧?你说的那个李家的县侯出去游玩能带几个人?铁定是带不了几个人的,人家几百个和尚去围攻他,这回可是要吃亏喽!” 张老大听了小老头的话快速的摆动着脑袋瓜子; “吃亏?没有没有……”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4章 惊呆世人的狠老头 第六百三十八章;惊呆世人的狠老头 “没有没有,没有的恩公,您可能不知道吧,那蓝田县的李家大户,可不是关中人氏的,那是出自陇西李氏名门大族! 前几代从陇西那边挪过来一些族人居住生活,实际上人家还是以陇西老窝为主的,所以呢李家小侯爷可不是一般人的,人家是陇西大户,便是在当今的五姓七望里都是大户的! 那小侯爷还是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身边就没有下过几百个族人护卫,几百个和尚对阵人家陇西大汉,就好比是小鸡崽子对上了老鹰, 毫无还收之力,听说当场就被人家斩杀了几百个人头呢,连皇帝至尊都没有吭声一句,谁敢说那小侯爷半个破字儿?人家可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呢! 杀些和尚倒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叫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还没完呢!后面还有更加精彩至极的事情,小侯爷叫手下族人搜查他们的寺庙的时候发现好多地窖,里头藏着那些贼和尚们强抢的民女好几百个。 好家伙!难怪附近百里的良家妇人总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一些,原来是被这些黑心的贼秃驴给关起来了。 这回可把那良善至极的小侯爷给惹毛了,直接从蓝田李家庄调动了几千族人,都拿着铁枪铁朔呢!可了不得!三天之内就把长安城附近的所有寺庙全部给一窝端了!” 小老头听到这些事情,眼中精光大胜,嘴角漏出了一丝笑意,张老大还在连比带说; “这下好了,许多寺庙都有关押妇人的地窖,那小侯爷一共救出来三千多个妇人呢,此事立马就惊动了朝廷,还惊动了皇帝至尊! 有大人物从朝廷里带出来消息,说是朝廷这两天正在商量要彻查四海之内的寺庙!这可是天大的麻烦了!” 张老大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又弯下腰小声说道; “不满您几位贵人,我几个闺女都是嫁去了小侯爷那个大家族,我那几个闺女的男人可是很有些能耐的! 昨天我三闺女的男人还带着五十个拿着铁枪的李氏族人从我这里路过,就是在小店里用的昼食,给我透漏了更惊人的消息,皇帝陛下已经答应过小侯爷了,要灭佛!灭佛啊,这要真的狠心灭杀那些外来户,恐怕要天下大乱的!” 别说离开的张老大一直摇头了,连上官族长也皱着眉头,神秘的小老头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食! 许久之后小老头长叹一口气; “我只从卦上看到两教将会出现流血祸患,没想到是出了这档子事儿,李家的大朗这回有点过了,惹出的麻烦还真是不小!非常不小了!” “叔父莫要担心,事情虽然不小,也不能怪李大郎,这种事情别说年轻气盛的孩子了,儿都五十多了,听到之后也跟着生气,好好吃斋念佛,怎么会有天大的祸事临头?要我说句公道话,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嗯,话是如此,可事情不能一戳而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次就想解决麻烦,可不是中庸之道! 朝廷那边的步子太快了,恐怕要出祸事,还好老夫已经通传其他几个正宗的掌教前来,要不然就要耽误大事儿了。 老夫心里想不通的是,李二心中宽阔,能容四海,怎么就听信了李大朗的孩子气话? 真的去灭佛?这可是很大的麻烦了,牵扯五湖四海的百姓,一个不对头就要重现大业末年的场景了!” “是啊,叔父说的正是如此,西方的佛教虽说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深入民间,若是忽然之间打开杀戒,民心必定大乱,不过侄儿想着,皇帝不会不加以节制的,此事必定会找个性子稳妥一些的文人出面负责,如此一来就能好受许多的。” 坐在对面的小老头一口吃干杯里的白酒,摇了摇头; “恐怕不会叫你如意的,近两年没有战事,秦王府的武将个个都是身心痒痒,总算遇到个能杀人放火的机会,岂能轻易放手? 铁定是人人争先恐后,李二为了大事,早就巴不得有些事情,好叫十六卫兵马走动一番,提前锻炼躯体了,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因此老夫揣测,即便真的要对外来人动手的话,朝廷绝对不会叫文人插手太多,更不可能叫文人出来领军的。 既然如此,那么灭佛就是个血腥的结局,非是老夫心狠,既然要血腥的,还不如李二放开身段,一次到底,把所有外来户全部灭杀干净,不论老少一个性命都不留下,这样才能给后世子孙彻底解决麻烦,和祸害!” 小老头一边吃菜一边侃侃而谈,似乎并没有把人命当做一回事儿,小老头的两个徒弟听了如此狠心的话,不但没有反对,还不停的点头,看的上官家族的几十号男女目瞪口呆。 上官族长轻皱眉头; “叔父您的意思儿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给后世千秋子孙铲除异类,铺平道路,不留后患!” “不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根据老夫窥测天机,这些外来的和尚千年之后会良心尽失,迷惑众生无恶不作,所以老夫主张赶尽杀绝,包括道字辈儿那些高僧也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小老头还是平静的脸色,上官族长可不一样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叔父!道字辈儿的那些可是资格最老的人物了,还不说他们修炼的异族秘术,听说当年道字辈儿的十八棍僧个个都能以一当百,无人可挡,曾经带着七百少林武僧,抵挡住追杀皇帝王的一万大军,也不知是真是假? 倘若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么可以推断出来,佛教的易筋洗髓经确实厉害无比,儿以为,朝廷所谓的灭佛不过就是三样; 一借机整顿天下寺庙,二顺便推崇洗白他李家的正统血脉,三呢就是顺带弄出人口和粮食,银钱! 杀人灭口非是皇帝的本意,如今瞎子都知道皇帝要有大事行动的! 去年至今,工部大量收买苦力来者不拒,九大兵器司日夜不停,打造出来的兵器铠甲听说已经装备了两个卫的儿郎,杀将秦琼为何最近几个月忙碌不停? 还不是皇帝的南北衙禁军装备了最新的兵器铠甲和弓箭,加上秦琼本来的一卫兵马,这三万精锐之师这些年一直没有离开过秦琼的手心,皇帝当然是按照老规矩,最先装备这三万兵马的。 儿还听说,最近秦琼的手下儿郎已经装备了两千军,这个月时不时的把这两千军拉出去锻炼,和之前的南北衙禁军一样的锻炼方法。 如此着急吼吼的练习兵马,傻子都看出来了,兵事迫在眉睫,十六卫儿郎更换完毕武器铠甲,弓箭,就是杀戮的开始。 那么如此推断下去,皇帝绝对不会先叫后院起火,更不会把佛教逼迫的狗急跳墙,所以儿断定,这次灭佛虽然叫的厉害吓人,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啦!不知叔父以为如何?” “然也!” “他把佛教真的杀干净了,四海之内只剩下道门,天下百姓不出十年就要尽皆归心道家,那时候李家小子更加头疼,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所以他会选择两边平衡,互相掣肘,之前的君王接纳佛教,不就是这个心思吗? 养前了说,周朝只有道家坐大,结果尾大不掉,吃了多少亏?政令必须围绕道家的长短计较,否则就会被说的狗屎不如,这是前车之鉴! 是血的教训,所以李家小子绝对不会把佛教灭杀干净的,否则!周朝最后两百多年的困境又要在李家身上重演! 等着看吧!等到道门再次昌盛起来,李家后来的皇帝肯定会选择灭道,下一次就轮到道门揪心了!” “是啊,叔父所言甚是,人性贪婪,只有一家坐大,别说百年了,不出三十年就要变味儿的! 这一代有叔父您几位大能约束,道门自然没有哪个徒子徒孙敢胡来,可是谁敢保证道家永远不出祸害?” “然也!只留下道家坐大的话,千年后照样也是祸患无穷,一样会出些钓名沽誉之辈,一样会出哗众取宠的败类。 只要有人在,这种争斗就永远不会停止,不会消失,所以成王败寇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是啊,谁也没有法子的,除非这个世上没有人,只有野兽!否则各种争斗没有一个会停止,永远不死不休!” 小老头轻轻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口气; “想要天下大同也不现实,李大朗写的一点没错,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改变不了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老头的两个徒弟一心吃喝,就跟聋子一样,一句话都没有插过。 说道如此沉重的话题,上官族长也跟着叹息了好几次,场面陷入一度的沉默,两人也不吃菜,只顾喝酒! 过了许久之后上官族长忍不住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叔父,要不咱们今日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可好?” “善!” “那就说些有趣的事情,给叔父助助酒兴吧!” “大善!” 上官族长笑着吃进去一杯酒,一脸轻松的说道; “听说皇帝对秦琼看的很重,多年前秦王府的三万精锐,只有秦琼才能调动,且也是事实,别的将军领兵左右也就是三几个月的事儿! 可是秦琼呢?歇息几个月立马又把兵权接了过去,仔细想想,那三万精兵一直就没有离开过秦琼的手里的!” 扯开了话题之后,上官族长对面的小老头明显也轻松了不少,夹住一筷上山野菜,脸上微微一笑; “你说的都是常事儿,那三万秦王府的主力精锐,李二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的,表面上尉迟恭是李二最看中的心腹大将,号称是心腹中的心腹,可是背地里,最精锐的三万军马,始终掌控在秦琼手里,其实那杀将秦琼才是真正的心腹之能臣。” 上官族长听到这里也是不停的点头; “是啊,只要开了灵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连民间都多有传言,说这三万军的虎符兵印其实全部都在杀将秦琼的手里,儿想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即便不是如此,也至少有一卫的虎符都在他手里吧?” 小老头看着上官族长的严肃样子,噗嗤一笑;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你猜的很正确,不用怀疑什么的,秦家小子手里那一卫儿郎的两半虎符确实是在他自己手里拿着的,不用怀疑,此事千真万确,乃是老夫亲眼所见之事!” “啊?” 上官族长轻轻惊讶了一下,迅速恢复了脸色,声音再度压低了一些; “他真是胆子足够大,竟然把一卫精锐的两半虎符全部交给一人,自古以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儿真是佩服他的胆量和气魄!” “哈哈哈哈!” “有你佩服的呢,非但是那一万,连南北衙门的两万禁军四片虎符也在杀将的手里,你是不是更震惊?” “什么?” 小老头的话声音也是很小,这种震惊天下的事情当然不能大声说话的! 上官族长这次真的失态了,两只手抓住桌椅角,身子往小老头那边倾斜着; “他竟然如此放心的把三万精锐交给手下大将?这不可能吧叔父?”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家小子被秦家小子救了不知多少次,两人的关系最是深厚,他们秦家满门都是死脑筋,十七代没有出过一个侍奉两代君王的族长,个顶个的忠心耿耿,李家小子不把兵权交给他又能交给谁人? 其他人恐怕交给谁他都不放心的,也只有秦家的小子最为合适!” 上官族长忍不住伸手擦拭了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子; “说起来这个了,他们父子俩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儿在川里的这三年也听说了许多新鲜事情! 其中就有李氏二房的不少传闻,现在川里都有不少人津津乐道,说是李大郎把他们二房的所有兵事尽皆交给了林老头,若是如此,这父子两人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胆大包天了! 看尽史书,这种事情都不多见的,只有他们父子俩才能做出来!” 上官族长对面的小老头再次仰天大笑,笑完之后低回了身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没什么好稀罕的,这一点老夫很是佩服,他阿耶只是把手下的三万精锐交给一人掌控,他可好做的更加彻底,所有的兵事都交给了林家的小子,做的干净彻底,毫不拖泥带水!当真是叫人佩服至极了!” 两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上官家族的男女老少都去了后院歇息,只留下八个侍女伺候在这一桌边。 上官族长的三个妻妾,自始至终都站的规规矩矩,所有人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高高在上的三个贵人硬是站了两个多时辰的规矩,说出去谁信?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5章 胖子的终结者 第六百三十九章;胖子的终结者 李钰带着自己的宫女内侍来到皇后殿下的寝宫外,扯着嗓子叫喊; “皇后娘娘,儿来啦,儿来给您请安呢?” 李钰刚叫喊了两嗓子里头就跑出来了总管夜庆芝; “侯爷回来啦?赶紧请进来说话,殿下在里头准备用食呢。” “多谢娘娘,多谢总管出迎。” “走吧,怎么还跟奴婢客气上了呢!今儿个是有什么高兴事了这是?” 李钰跟着夜庆芝往正堂里走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太师椅里翘首以盼的长孙皇后看到大儿子的身影,笑容满面的呵斥着; “泼皮,你可是个有身份的人物,不但是五姓七望里高门大户的一族之长,又是朝廷封的开国县侯, 且你都十六岁了,就不能稳重一些吗?大老远就扯着你那铜锣嗓子,怎么学的跟你程家叔父一样?” 李钰哈哈一笑站着行礼,然后眉飞色舞的将皇帝接受他贡献宝贝望远镜之后,公开说要奖赏自己的事儿,给长孙皇后简单的说了一遍。 “娘娘,这回总能把儿的爵位升它一两级了吧?这前前后后的功劳加起来可真不小了呢!” 长孙皇后假装黑着脸指头点着李钰的额头; “什么一两级?你当是上菜吃饭纳?再加一两个肉菜下饭? 再给你升一级就是个县公了,就这县公的爵位,许多大将军拼死拼活杀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到手呢,还两级? 一次给你升两级就是个郡公了,那可是正二品的爵位,你好好想想关在大理寺牢房的尉迟大将军吧,他为陛下立功无数,斩杀的贼兵人头数不胜数,救驾四次,功劳簿上都写的清楚明白,这才换了一个郡公的爵位! 虽说你也有功劳在身,可毕竟没有为朝廷出谋划策,你没有厮杀过疆场,也没有去破阵斩将,更无有杀敌救驾,还是个十几岁的孩童,就敢痴心妄想要和功劳无数的朝廷重臣来比肩? 陛下这是不在当场,若是陛下在这里,你又要被狠狠的教训责骂了,长点记性吧我的儿,不要总是信口开河,这随口胡说也只能过过嘴瘾,对待其他都是无用之功!” “嘻嘻!娘娘息怒,儿就是随口一说吗,又没说非得给封个郡公,不过就算封不了郡公,起码也得给个县公吧? 丝绸之路可是儿一手安排的呢!况且前翻陛下也曾说过的,只要弄来甲等战马万匹,就叫我当个公爷! 娘娘您可是当场听着的,再加上这次歼灭和尚寺庙的事儿,朝廷又多出来那许多银钱绢帛,还有上千车的粮食,又有望远镜宝贝,怎么着也该给儿升上一级了吧?” “你那万匹的甲等战马都凑够了?” “这个……回娘娘的话,没有,不过这前前后后回来的五次商队,已经给陛弄回来一万多匹宝贝了,儿听程叔父所说,草原甲等耐力宝马和西域甲等战马加起来都超过七千的数目了呢! 下头人回来书信里禀报,最多再有三个多月,丝绸之路的大队人马就要整齐回归,商队这次可是满载而归,不说牛羊成群,只说战马都又弄了三大队。 第一队战马群已经到了雁门关,儿都知道了这些,陛下肯定也知道的,不是儿夸口,别说一万之数了,就是两万都勉强能凑够的。 因此不说别的就这一件事,陛下也得给我封个县公吧?好娘娘您说是不是嘛?” 长孙皇后最是喜欢这个泼皮无赖,这会儿被李钰细心的捏着久坐发困的肩膀,心情大好之下连连点头; “是,这个战马的事情,还真是天大的功劳呢,虽说陛下没有在战马的事情上夸奖你一句,但是本宫也知道陛下那心情是很好的。 前几日你秦家叔父操练北衙禁军结束,邀请陛下前去查看结果,听说那一万北衙禁军,骑上战马来去如电,奔跑似风,战力十分惊人,把陛下给乐的合不拢嘴,又当场派人叫了所有的将军前去观阵,可想而知你的功劳多大了! 只是一点美中不足,其中的两千多军骑的却是乙等马匹,陛下现在日思夜盼的就是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回归,雁门关处又一批商队回来的事情,每天都有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回报长安,陛下当然比谁都清楚的。 所以啊,娘娘给你透个信儿,你那县公的爵位跑都不跑不掉的,即便朝廷里有人觉得你太年轻也压制不住此事,陛下肯定要给你个交代的,这回你个泼皮无赖该心满意足了吧? 十六岁的公侯,你去查看一下历史就知道了,凤毛麟角,少之又少的!” 旁边的夜庆芝也跟着连连点头; “奴婢这里恭喜侯爷了,啊不,应该是恭喜公爷了!” 李钰总算听到了肯定的话,高兴的仰天大笑,对于夜庆芝的马屁听得舒坦至极; “哈哈哈哈哈!总管这话说的稍微有点早了些,陛下还没有下旨,三省的文书也没有下来呢!” “嗨!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公爷的功劳朝廷里哪个人不清楚?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公爷!” “嘻嘻,那好吧!那就自己人先叫着,我也好提前学学怎么当县公!” 长孙皇后没好气的白了大儿子一眼; “瞧瞧你这点出息吧?笑就大大方方的笑,哪学来的贼眉鼠眼?” “哈哈哈哈,娘娘您不是要吃夜食得吗?赶紧叫他们端上来吧,儿早就饿的肚子疼了呢!” “好好好!来人呐。” “殿下请吩咐。” “没听见你家侯爷说的?去叫厨房上菜,再加个肉食,你家侯爷一顿不吃肉都没有力气的。” “是殿下,奴婢立刻就去通传。” 没多大一会儿四个菜两荤两素就端进来放好,李钰恭敬的请长孙皇后上座,然后自己坐在下手埋头苦干,一边吃一边唠叨着; “启禀……皇后娘娘,儿还有一事相求呢。” “又有什么事儿了?怎么天天都有你的麻烦?不怪陛下说朝廷里整日都要围着你转的,还真是没有亏说你!赶紧的有屁就放!” “是娘娘。” “启禀娘娘,儿那院子里如今就剩下了五个人,连吃饭洗脚都不方便,儿想着回头从族里挑选一些下人进来伺候着,又不懂皇城里的规矩,所以来请娘娘给儿出个主意。”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放下了筷子; “这个事情倒是不用去禀报陛下,娘娘我就能给你做主的,行是行不过不能弄进来太多人,皇城里虽说规矩也不太多,毕竟还是有的,就准你二十个侍女进来,可叫你后院的卫娘子带着过来办事,该怎么弄她是知道来去的。” 李钰跟着放下筷子; “多谢娘娘,娘娘千岁万福!” 听到心头肉拍马屁,长孙皇后乐的不行; “马屁精!陛下还真是没有说错你一句,真真是油嘴滑舌的东西。 说起来了,你在宫里也多住些日子吧,总是风风火火的来去,本宫也想常见到你这泼皮,别总是没把床榻暖热呢就着急着走,听见没?说你呢!” “哦,听见了娘娘,不过这次真不能住久的,这次最多能住两天,儿就得赶紧回去蓝田了。” “嗯?可是有要事处置?” “是啊娘娘,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说要尽快把种地的事情弄好,说是要在三天内解决完毕,所以儿最多能在宫里住两天,然后就得赶紧回去主持大局了,不敢耽误陛下的大事!” “嗯,好吧放过你了,这是正经事情,本宫不能以私废公,粮食要紧。” 李钰点了点头擦拭了嘴巴,吃饱之后又陪着长孙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带着四个宫人回去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没什么事情的李钰准备睡个大懒觉的,结果没有如愿以偿,老早就被揪了起来! 他不得不起来,因为李丽质带着李格和一大堆宫人来到自己的院子里热闹的不行,李丽质更是直接杀到了李钰的床榻前,奶声奶气的说道; “大兄,太阳都晒到屁屁啦,该起榻了呢!” “得,兄长今日这懒觉算是睡不成了,嗯?小格子也来了呀。” “是的大兄,小弟拜见大兄。” “免礼免礼,你们先出去,我好起榻。” “哦。” “是。” 李钰一边在两个宫女的伺候下穿衣服,一边嘴里小声念叨着; “李格也十岁了,是个人才呀,可惜因为带着前朝的血统,处处都要受到打压,只看他拘束的样子就知道,这日子过得不怎么如意了。” 正在伺候李钰穿衣的丁大管事小声应付着; “是啊,别看郎君久不在宫里居住,说的这些见识倒是一点不假,这四郎君确实不受待见的,别说四郎君谨慎小心过日子了,连他的阿姨杨妃也是处处小心,生怕被人找出什么毛病来,毕竟身份也太敏感了些。” 穿裤子的李钰好奇的看了几个宫女一眼; “四郎君?小格子不是老三吗?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四郎君?” “别闹了郎君,一直都是四郎君的,从您被皇后殿下认做儿子的那一夜第二天开始,太子殿下就成了二郎君,然后所有的郎君都往后排了一名。” “啪!” 李钰若有所思的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装模作样得感叹着; “可不是嘛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皇后处派来的领头女使丁可珍笑了笑又继续说话; “要说陛下的这些郎君,活的最有脸面的就是郎君您和太子殿下了,女儿家最有身份的就是丽质小娘子了,其他的郎君娘子们都要次上许多的。” 穿好了衣裳的李钰坐在榻上,一个内侍给李钰伺候着穿鞋子。 “本侯爷当然过得潇洒了,朝廷里的文武重臣,许多都和我关系密切,铁定是最有脸面的一个,又不缺银钱使用,还有一大堆族人伺候着,唉不对呀,胖子呢?他可是滴亲子,你怎么不提他呢?难道他过得还不如丽质?” 看着故意装糊涂的主子,丁可珍无可奈何的陪着笑容; “郎君您不待见五郎君,所以大家都对他走的不近,特别是您说他小心眼儿连线都穿不过去,已经被皇城里传遍了,不是奴婢多嘴,郎君您还真是没有看错的,也没有说错哪里, 五郎君还真是个小鸡肚肠,前阵子奴婢碰到他的队伍,就是行礼行的慢了一些,就被数落了好一顿呢,连皇后殿下都经常拿着他小心眼的性格教训。” 丁可珍的话刚一说完,旁边几个伺候的立马跟着凑热闹; “启禀郎君,他是皇子不假,可我家大管事也没有不敬重他,郎君您知道的,我家大管事眼睛不好使,距离远了就看不清楚, 所以才行礼慢了一些,结果五郎君当场就抓着不放手,狠狠地教训了我家大管事一顿,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家大管事弄得很是没有脸面。” “就是就是,太气人了,咱们这院里没有配乳娘,我家丁大管事就是最高的等级了,和各皇子们院里的乳娘一个级别,连太子殿下的乳娘都对我家大管事礼遇有加,他五皇子如此不顾及咱们院里的脸面,真也太不拿咱们院当回事儿了。” 看着不高兴的李钰,外来的唯一没有被灭杀的老实宫女苏晓婉也忍不住了,老实巴交的苏晓婉没有什么玲珑心,直接说了其他四人没有说的; “启禀郎君,五郎君太不拿我家大管事当人了,竟然叫大管事跪在皇城里给他赔礼,还要叫人打板子,要不是他院里的乳娘刚好出来接他下学碰到,严厉的呵斥他,当场给阻拦了下来,奴婢五人恐怕这会都在榻上养伤了呢。” 正要走出屋里的李钰听到这个,脸黑的不能再黑了,狠狠把其他四个宫女内侍瞪了一眼,李钰是什么人?护犊子的性子天下谁不知晓? “你等为何不说起这些?要不是苏家娘子来告诉我,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郎君恕罪。” “奴婢有罪。” 看着自家郎君不高兴,几个宫女内侍都低下了头,大管事丁可珍小心翼翼的回话; “郎君赎罪,奴婢不想多说是怕郎君因为这个就和自家兄弟闹翻了脸,可就是奴婢得罪过了,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6章 震惊了李格 第六百四十章;震惊了李格 看着自家郎君不高兴,几个宫女内侍都低下了头,大管事丁可珍小心翼翼的回话; “郎君赎罪,奴婢不想多说是怕郎君因为这个就和自家兄弟闹翻了脸,可就是奴婢得罪过了,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的。” 李钰冷着脸甩了下袖口; “以后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隐瞒本侯知晓,我也不是傻子,孰是孰非自有定论,丁娘子你听见没有?” “唯!” 甩下袖口的李钰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嘴里发泄着狠话; “说他小鸡肚肠半个字都没有说错的,为何娘娘总是收拾他?难道是本侯故意在皇后娘娘面前诋毁他吗? 他要是处处做的叫人满意,本侯也不会在娘娘面前说他不好了,谁闲着没事想去找他麻烦? 还不是他自己的过错?难成大器的东西,别看他吃的肥头大耳,实际上就是个聪明过头成不了气候的家伙! 侯爷我敞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怕任何人知道,本侯就是不喜欢他,看他能咋滴,他也就是欺负一下软柿子,碰到本侯的时候还不是服服帖帖的?也就是在背地里欺负下人的货色了! 胆子不小,在本侯的族人面前耍威风,本侯的族人犯错自然有本侯处置,就是打死了也轮不到别人插手分毫! 他是想作甚!显摆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县男也好来本侯面前使厉害吗? 别叫我抓住他的错处,否则抽他的屁股,叫他脸面尽失都是小事儿,本侯只要抓住他的一点尾巴,这辈子都叫他翻不了身!哼!” 李钰是个极端护犊子的人,这事儿满天下都知道,为了一个侍女把范阳卢氏家的嫡亲大郎君逼迫的被自家老阿公打死在当街上,又把五姓七望里其他四个尊贵的郎君打成废人! 救了个洗脚的丫头,在大街上灭杀那些泼皮无赖的性命十几条,可以说李钰爱憎分明的性子是十分突出的,早就被各家门户打听的清清楚楚。 丁可珍出身长孙皇后的寝宫,可不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前阵子被李泰欺负的够呛,差一点就要打板子了,在公众场合下被教训的像条死狗!可是丁可珍依然没有说出这些委屈! 李泰这次也是做的过分了,都不顾及丁大管事乃是皇后殿下宫里出来的身份,竟然当众叫丁大管事跪在皇城的青石板上, 这回算是把李钰院里的五个宫人全都给惹出了真火,连一向老实巴交的苏晓婉都忍不住说话了! 自己被以前主子那边的姐妹排挤欺负,来了这院里一直被丁大管事照顾上下,总算感觉到了自己像个人样,苏晓婉当然知道好歹的! 再加上丁大管事身份尊贵,代表着这个院子,所以李钰院子里仅剩的五个宫人,除了丁可珍以外,其他四个都趁着大好机会,在自家郎君面前给五皇子李泰狠上烂药! 出了里屋来到正堂,李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丽质就先嚷嚷了起来; “大兄大兄,咱们中午的昼食怎么享受啊,弄点好吃的吧?我都馋嘴的不行呢,好久都没吃过好东西了。” 李钰哈哈大笑起来,刮着胖嘟嘟的李丽质的鼻子; “馋嘴的小家伙,你就回来宫里两个月就馋成这样啊!” 李丽丽拉着李钰的手不停的摇晃; “都两个月了呢大兄,我实在吃不惯宫里的饭菜,我院里的厨子都被我教训了好几次呢,可就是不长进!好大兄咱们去秦叔父家里玩耍吧,我很久都不见小怀道了,有点想他了。”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片子,以为大兄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是惦记和怀道玩耍,你是惦记大兄的厨房,对不对?我没猜错吧?” “嘻嘻!嘻嘻!大兄厉害!一猜就中。” 李钰笑呵呵的拉着李丽质,扭头看着拘束不行的李格; “怎么今日你也不上学了?” “回兄长的话,夫子家中有事,叫我等歇息三日再去,所以今天不用去上学的。” “哦?既如此那就跟随我去秦叔父家里玩耍吧,也带你出去长长见识!” “是,小弟谢大兄提携。” “既然是兄弟那就不必客气,你也不用每次见我都拘束成这般模样,兄长我也是吃人的野兽,走吧!” 尽管李钰对李格和善,可李格还是规规矩矩的走在后面,李钰一边走路一边吩咐; “咱们院里不必留人,全部跟本侯去大将军府里玩耍!” “唯!” “既然不上学了,娘子可叫人去乘乾院里说一声,叫上老二也去热闹热闹。” “是郎君,文弘你去太子殿下院里禀报一声,我们陪着郎君出宫,你跟着太子殿下的队伍去大将军府里。” “喏!” 李钰这边没几个人,倒是李丽质和李格两人都带着十几个宫女内侍,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宫门。 李钰唯一喜欢出入的皇城门口外,每天都有上百个李氏二房的族人守候,不论白天黑夜都有。 李钰刚一出来,新升了小管事的梁大胆穿着族里发下来的管事衣裳,小跑着过来几步;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 “梁管事免礼。” 听到族长当着族人们的面称呼自己为管事,梁大胆的心里美的直冒泡,大声回应着; “谢郎君。” “你等还不过来拜见丽质娘子和四郎,更待何时!” “是郎君。” 梁大胆挥了挥手,李氏二房的族人站的整整齐齐,弯下腰行礼; “拜见娘子,拜见郎君。” 一百多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整齐的声音汇合一块,还真是吓人一跳,李丽质对这些人可一点都不陌生的,她在李家庄里居住的时候,只要和小怀道一块出门玩耍就是这些族人跟在身边保护的,李丽质伸出肥肥的右手亲切的说道; “都免礼。” “谢娘子。” 李格从小就被阿姨教训处处要夹着尾巴做人,长到十岁只出过两次皇城,在皇城里也是规规矩矩,哪见过这等场面,被一百多壮汉整齐的声音吓了一跳,手脚都有些颤抖了,不过依然保持着镇定,学着李丽质的样子伸出一个手; “都免礼。” “谢郎君。” 李钰带着兄弟和妹子钻进了马车,平稳的出发上路,找了个相对来说舒服一点的姿势李钰随口吩咐; “叫人快马回去写帖子,请秦王府里出身的所有兄弟姐妹们过府聚会,今日本侯要宴请四方豪杰!” “唯!” “那几十家走的近的,可以先去请来,随后帖子补上,莫要耽误了本侯的宴会。” “唯!” 李格假装靠着马车墙壁打盹,听到大兄刚吩咐完毕,马车旁边立马传来一声暴喝答应,接着就听见答应的人交代几句,然后队伍里就有几匹快马离开,整个车队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除了车轱辘的声音就是马屁和人走路的声音。 十岁的李格人不大,智慧可是超许多人一等开外的,坐在马车里假装迷糊,肚子里的心思不停转动着; “传闻果然一点不虚!大兄一句话就能请动秦王府出身的派系力量,当真惊人至极了! 秦王府派系的力量若是不论大小官级的话,共有一百七十二家门户,随便一句话就能全部请来的话,大兄的能量真真是不可忽略的! 今日倒要看看这名动天下,又是娘娘的心头肉的大兄到底能请来几家的郎君娘子,若是真的……那自己以后可要和大兄走的更近才好的。 恐怕那不用下帖子就能去喊人的几十家就是阿耶最看重的那些文武重臣了,当今的情况瞎子都能看明白的,那几十家可都是新朝廷最有权势的门户了,未来的托孤大臣恐怕就要从那几十家门户选出来的! 可是乘乾太子和大兄走的最近,有这等雄厚实力和势力的人物鼎力相助,谁能争过…… 哎呀算了算了,先靠近这条大船再说其他吧,哼哼,胖子再嚣张又能如何?他本来就和大兄不和,前阵子又蠢猪一样的,叫大兄院里的丁娘子当众跪下认错赔礼,等于是彻底把这以后有可能权倾朝野的人物得罪死了! 哈哈哈哈!真是太开心了!这样好啊,这样真是太好了,胖子永远没有机会了,没看刚才丽质妹子在大兄跟前告状胖子欺负她吗? 大兄脸色都黑了,很明显这是知道胖子欺负丁娘子的事儿了,真是蠢货一个,大兄情况特殊,不用安排乳娘,这丁娘子就是大兄院里最有权势的人物了,人家现在可是正五品呢! 多少院里的乳娘都来巴结奉承,偏偏胖子要来得罪人! 听说胖子的乳娘已经私下里找过那丁娘子赔罪两次了,都被拒之门外,连大兄的院子都没进去过呢,哎呀真是太好了,要是其他几个都这样得罪大兄那该多好啊……” 李格只顾心事重重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了秦琼的府邸东院,李钰拉着李丽质的手叫喊李格; “到了老四,你想什么呢?” “啊?哦,好的大兄,这就下车。” 李钰下了马车走拉着李格的手下来,三人一块儿往屋里走去,刚进屋里四五岁的秦怀道手里拿着木头玩具,高兴的冲了过来兴奋的叫喊着; “丽质姐姐,丽丽姐姐你可来了,我都好久不见你了呢,我给你的那两个蝈蝈呢,是不是还活着?” 八岁的李丽质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五岁的秦怀道了,两人一见面立马说起了谁也听不懂的孩子话。 “死了一个呢,心疼死我了,我把那个养蝈蝈的罚了一天不准吃饭,最后还不解气,就叫他吃了许多宫里做的那些牛肉和大鸡,哼哼,难吃死他个不操心的家伙!我一定要叫他吃的恶心!睡不着觉觉我才开心的!” “哇呀,丽质姐姐,你这样子惩罚下人真是太狠毒了,我听着就害怕,我才不要吃你那几个厨子做的饭菜呢,难吃死了。” 李钰饶有兴趣的坐在太师椅里,看着两个小家伙拉家常,这边的李格听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丽质妹子还真是不知柴米贵的,如今谁不知道长安城附近一个卖肉的都没有了? 长安城附近几百里的百姓家里,除了留下做种的牲口,其它都被大兄买回去了族里圈养,连皇宫里都没有肉吃的,仅有的那些肉食全部都是大兄挑选出不适合做种的牲口宰杀了送来宫里的,虽然也要拿钱去换,但是总算能有肉吃的,不过却也不多,每个院里都分下去少许,根本不够吃的, 老一辈的只有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那里才有不要钱送去的各种吃食,小一辈的只有太子李承乾和李丽质的院子里有大兄送的不要钱的各种东西,除了这两个院子以外,可以说任何其他院子都要靠着皇帝陛下分下去的过活了。 这丽质竟然还把牛肉当做惩罚的手段去叫做错事的下人吃??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其他……” 李格心里这样想,李丽质可不这样想的,八岁的李丽质天真的话语正在奶声奶气的继续着; “所以呀,我才这样罚他,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姐姐我在上学的时候给你找了个正妻,是一个尚书家的嫡亲三娘子,可好看了呢! 关键是她对我很好,所以我要让她做你的正妻大妇,这样咱们就能开心的玩耍一辈子了,等你后年去上学了,我让你俩在一起玩耍好不好呀。” 五岁的秦怀道听的眉飞色舞,不停的拍打着双手,兴奋的小脸通红; “好呀好呀丽质姐姐,我明天就和阿娘说说,我也要去上学,我要和正妻玩耍,咱们三人一块儿玩泥巴人儿,肯定会好开心的!” “那肯定啊,用大兄的话说必须开心起来。” 刚高兴没一会儿的秦怀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毛紧紧的皱着。 “你怎么了怀道,是不是又肚子疼了?来姐姐给你揉揉。” “没有啊丽质姐,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就是我阿娘不知道能不能同意这个事情呢,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去给阿娘先说好吧?”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7章 权贵之子皆无赖 第六百四十一章;权贵之子皆无赖 “你怎么了怀道,是不是又肚子疼了?来姐姐给你揉揉。” “没有啊丽质姐,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就是我阿娘不知道能不能同意这个事情呢,我听阿娘说过这种事情,说是正妻大妇事关重大不能马虎,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去给阿娘说好才是?” 李丽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转了两圈,这才点着头答应; “也是哦,好吧我陪你一块去说,放心吧坏道,肯定能给你阿娘说好的,人家可是尚书家的嫡亲女!可不是无名之辈!” “嗯!好啊好啊,走咱们俩一块去后院找阿娘去。” 看着两个自信心爆棚的小人手拉手走了出去,李钰这才捂着肚子轻笑了起来。 旁边的李格装出一副孩子样陪着莫名其妙的笑容。 两个小人刚出去,门外就传来了简单的对话! “呀,尉迟兄长来了呀!” “尉迟大兄万福,小妹有礼了。” “好好好,兄长这厢还礼了,怀道丽质,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玩耍?” “去后院找我阿娘说个天大的事情呢。” “好好好去吧去吧,你家大兄在不在屋里?” “在呢在呢,刚进去没多大一会儿。” 外头的对话刚结束,尉迟宝林那铜锣般的嗓子立马从门口传来; “李大李大,你怎么还有心思聚会,我家的大事你都忘记了吗?” 话音刚落地,一个铁塔般的青年快步走了进来; “哦?李四郎也在这里呀。” 这可是皇帝陛下头号重臣的嫡亲大子,只是他阿耶尉迟大将军已经被那些老臣咬住了不放,听说是凶多吉少的,又听说阿耶正在想办法保护性命,天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不过礼数可不能少的。 十岁出头的李格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行礼; “拜见尉迟兄长。” “免礼免礼,兄长还礼了。” 看到尉迟恭进来,李钰屁股离开太师椅一点点,随意的拱了拱手; “呦呵,尉迟兄长来啦,小弟这厢有礼了。” “我说李大郎,你老叔父可还在大理寺呆着呢,你局居然还有闲情雅致邀人聚会?有没有良心了你?” 尉迟恭随便埋怨了两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也不等李钰回应嘴里就紧跟着大呼小叫起来; “还愣着干啥?某家早食都没有用呢,赶紧的把你家的烧鸡弄个拿来。” “是郎君。” 正堂里伺候的下人答应一声就跑出去安排烧鸡。 李钰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里,吊儿郎当的翘着大腿; “你这无赖痞子,休要嚷嚷,叔父他老人家的事儿已经成了定局,只等一个时机就能重见天日,官复原职,要是依然没有头绪,你这无赖能有心情吃下去烧鸡?你不来感谢小弟嘛?” “谢,当然要谢的,我阿娘说了,要把我尉迟家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你做妾,怎样李大朗?”我尉迟家族够大方了吧?这谢礼可足够排场贵重了。” “噗嗤!” 刚吃进去一口茶水的李钰瞬间就喷出去老远,还不等李钰把茶水擦拭干净,门口又传来许多声音; “这谢礼足够贵重了。” “没错,贤弟说到我心窝里去了。” “今天既然是秦王府出身的兄弟姐妹都来聚会,尉迟大将军府的小娘子铁定要来的,要不一会儿叫李大去偷偷看上几眼?” “我看可行,就是怕李大看了之后像惦记颜家娘子那样,魂不守舍呀。” “哈哈哈哈哈!” 看着刚进门的一群老兄弟,房玄策的儿子房遗爱,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鸡腿,啃的满嘴流油,尉迟恭立马就从太师椅里蹦跶过来,嘴里大声嚷嚷; “房老憨!这是某家刚才问下人要的烧鸡,某家都没吃上一口呢,你就先下手了,你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 房遗爱一心一意的啃食鸡腿,搭理都没搭理尉迟宝林半句,再看着进来的七八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鸡身子,吃的不亦乐乎,气的尉迟宝林七窍生烟; “李大,你瞅瞅,你瞅瞅,这群不要脸面的,啊?半路上就把某家的粮草给打劫了过去,都要不要脸了?” 李钰站起来迎接老兄弟们,顺便耸了耸肩膀; “见过诸位兄长,都请屋里坐,怎么样尉迟无赖,今天也叫你看看比你无赖泼皮的人大有人在,气死你!” 尉迟宝林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子盯着一个文雅至极的年轻人; “李德謇,你可是军神的嫡亲大子,也不要身份的吗?就这样抱着鸡身子啃食?改天我要去李家老叔父那里告你。” 啃食完鸡翅膀的李德謇学着李钰的样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悉听尊便。” “真是一群泼皮无赖,跟你们比一比,我尉迟小黑适合去做个文官,比如户部的尚书,或是中书省的仆射……” 尉迟宝林还没有说完,这边的李钰和那边的几个年轻人整齐的往尉迟宝林这边吐起了口水! “呸!” “呸!” “呸!” “呸! 尉迟宝林刷的一下蹦跶出去两三步; “哈哈哈哈,某家早有防备,尔等想要出奇兵制胜,这是做无用之功!” 众人正热闹着呢,门口传来大理寺卿戴胄滴长子戴伯阳的声音; “这次某家亲眼见证,可不是尉迟小黑的过错了,你们几个泼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向十六卫的军侯吐口水,该当抽上十鞭子以儆效尤。” 李钰大摇大摆的回到正堂里的床榻上坐定,嘴里不阴不阳的扯淡着; “怎么,跑到小弟家里断案呢,等你接了戴叔父的差事,岂不是更加嚣张跋扈?还有我等说话申冤的机会?” 戴伯阳靠在门框上并不进来屋里,嘶哑咧嘴的埋怨着; “哎呀你这泼皮,一个多月不曾请客宴会,某家不来找你麻烦已经够仁义了,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如此趾高气昂,今日定要把你灌醉,叫你好好的出上一回丑,看你厉害不厉害?” 李钰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指挥几个侍女上来给自己捏肩揉腿,显得十分快活,一脸享受的表情; “不敢当啊,要说泼皮无赖,某家和你们比不了的,也不敢比,有你们这些无赖兄长在前,哪轮得到小弟?” 李钰这话说完立马惹的十几个年轻人往地上吐口水,呸呸声不断,军神李靖的滴亲长子李德謇一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布巾擦拭双手,一边大声说话; “你这泼皮无赖,休要往我等身上扣屎盆子,要说这泼皮之名,和无赖之风,整个长安城里无出其右,谁也比不了你李大,兄弟们都说句公道话吧!” “没错!他李大郎才是长安城里的头号无赖!” “然也,最大的泼皮就坐在这里呢,谁人敢和他争抢头名?” “有道理大有道理!否则陛下为何一提起他李大就恶心的不行?能叫皇帝陛下动不动就摔东西的,止有他李大一人,还老鸦落到猪身上,说别人黑不溜秋,也不看看自己的狗屎模样!” “都说什么呢?俺程处亮来也,都给我闪开,快快给小公爷我让路,否则某家就砍了你们这些刁民!” “得!又来一个痞子!” “我说诸位兄弟们,我记得程二以前可没有如此不要脸的,怎么现在张口说话就臭气熏天?” “嗨!我说张家兄长,这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兄长你不看看程老二和谁走的最近?” 刚进门的程家六兄弟,就数程处亮活跃,一把抓住一个文人打扮的; “俺程二当然是和你颜老三走的最近了,不用多说都是跟你学的。” “你你……你……简直一派胡言,我颜三郎何时与你亲近了,可莫要血口喷人啊,给我滚开,你这个二痞子!” 看着文人出身的颜家三郎被程处亮弄得脸红脖子粗,一大群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我说颜老三,你就不该招惹程二痞子的,你家是圣人门下七十二贤中首屈一指的大门户,若是论学问,一百个程二痞子都斗不过你,可要是说起泼皮无赖的本事嘛……” 颜家三郎识趣的跟了一句; “怎讲?” “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呦!” “我说杜家兄长,你这到底是在抬高颜老三还是在打压程二,弄得某家都听糊涂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当然是在抬高我程老二了,这话都听不明白嘛?” “瞅瞅,瞅瞅,这家伙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实,你们说的再难听,人家照样能吃酒吃肉,再呼呼大睡!” 榻上的李钰笑的四仰八叉; “二兄的铁面功夫当真厉害,恐怕比铁朔的功夫还要厉害三分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哎呀可笑死我了,铁面功,这个名头太贴切了,实在没想到竟然还能和铁朔上的手段拿到一块儿做比较,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我说程二,你看看你和大兄站在一块,压根就不像亲兄弟,程家大兄一看就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你呀不敢恭维不敢恭维。” 程处亮跟没听见一样,不停的抽动着鼻子,旁边的程大规规矩矩的和所有兄弟见礼。 “有人在兄弟们没来整齐前偷吃东西了啊,是哪个不要脸的偷吃,赶紧快点给我站出来坦白啊,某家一闻就知道是我最喜欢吃的五香卤大鸡,还有脸来说我程二痞子,我看你们才是无赖!” 程处亮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在每个人跟前闻上几下,然后站在正堂中间比划着双手; “八个,我闻到了八个不要脸的味道呢……” 程处亮还没有说完就被八个人跑出来按倒在地,嘴里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喊着; “伯阳兄长,今日之行凶斗恶一案你可是亲眼看着的啊,我可没有还手啊,某家动都没动啊……” 十岁出头的李格自从开始来人之后眼睛就不够使了,心思也不够了,整个人都有些呆了,这都不要将礼法的吗? 本就没有经历过大世面的李格,之前参加的一次都是规规矩矩的,被安排在安排好的屋里,哪见过这种互相职责甚至是辱骂的场景? 这回李格算是对这个名动天下的大兄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会儿还没有开始聚会呢,来的这些都是皇帝陛下最厉害的几十家文武重臣家的嫡亲子,竟然和大兄如此亲近! 只看大家随意的样子就知道,大兄一旦有事,必定是一呼百应的局面,若是换做朝廷的重臣敢这样聚会,恐怕没几天就要被阿耶赶回老家种地了。 全天下敢这样做的也只有大兄一人了,怪不得都盼着大兄的宴会! 李格的双手在袖口里攥住紧紧的,从小被阿姨灌输要低三下四,不可招惹是非的李格,很懂事,而且也很早熟,即便在历史中,李格也是李世民所有儿子中当之无愧的首屈一指,若不是带着杨广的血脉,李格简直就是皇位最佳继承人了! 可惜李格的身份太过特殊,正常来说一辈子都和那个宝座没有希望的,可是李格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沉沦,所以他一直在谋划…… 今日这种聚会前的聚会,叫李格眼睛一亮,这大兄不是皇家血脉,不过就是个义子,当然没有任何希望继承大统了,何况大兄的志向也不在皇位,人家只想做一个大大的地主老爷。 那么皇位继承人就要在剩下的皇子中挑选了,胖子把大兄院里的一等大管事罚跪,算是彻底得罪了大兄,李格相信,睚眦必报的大兄绝对不会看着胖子上位的,因此,胖子算是最没有威胁力的存在了。 老二就是个病秧子,恐怕不要几年就会归天的,只要打败了太子,再得到这个未来有可能权势擎天的大兄,九五之尊的宝座就等于唾手可得了! 这边李格还在幻想,那边榻上的李钰开口说话了; “来人!” “奴婢在,请郎君吩咐。” “今日聚会,把能吃酒的都安排在这正堂里,小孩子都安排到别的院子,某家要和兄弟们不醉不归!” “唯。” 继续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程处默立马接了一句 “贤弟你可不要吃的太醉啊,否则酒醒之后你还得吃鞭子。” “就是,程大说的对,皇帝陛下天天都在盯着你呢,就不说皇帝陛下了,秦叔父这一关你都过不去!” “放心吧李大,敞开肚皮吃酒,不就是十鞭子的事儿嘛,谁没有挨过?” “就是就是,该吃就吃,该怎么就怎么,反正你李大郎的脸皮厚,再抽鞭子的时候,直接拿出铁面功夫,说不定能把鞭子抽断的,兄弟们你们来说对不对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我估计李大的脸整不过鞭子!” “这可难说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8章 律师要急死 第六百四十二章;律师要急死 一个多月没有大型聚会,秦王府派系的一百多家郎君娘子,早就憋的不耐烦至极了,李钰的这次宴会直接刺激的一百多家蜂拥而动。 整个秦大将军府占地二十多亩,到处都是人头,各家的郎君娘子带领的侍女下人就有两三千人,还好秦大将军府的总管事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 整个将军府完全是军事化管理,命令下发之后,立刻就被执行到位,侍女在何处用食,下人奴仆在哪些院子聚会,小郎君小娘子们怎么安排,等等都安排的很是规矩章法。 因为大型活动太少的原因,早上李钰提倡聚会之后,许多家的正妻大妇都亲自过来将军府里,美其名曰看望秦家的当家夫人,都想来看看老姐妹最近是否日子顺心。 连皇后殿下都来了,那些没有过来的夫人们,听说皇后殿下也去了大将军府,二话不说各自带着闺女仔细打扮,过来给皇后殿下请安。 好在秦大将军府里的厨子都是久经考验的大高手,又有经常准备宴会的李钰的两班厨子坐镇,午时三刻准时开宴没有耽误分毫。 李钰没有出现在正堂那十几桌上,而是被裴律师和程处默拉着躲在一间厢房里说话。 三人中两人都是皱着眉头,程处默忍不住打破了宁静吓人的局面; “阿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程处默和裴律师一向关系交厚,如今满长安城都知道了,和裴寂关系最好的法雅和尚被抓,且还查出来许多违禁品,弓箭盾牌铠甲铁朔一样不少! 而裴寂不用说,天下人都知道乃是太上皇的铁杆粉丝加好兄弟,整日里为了恢复太上皇的大权而奔波劳累。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等着皇帝陛下腾出手来,收拾残局了,先别说抱住性命了,会不会诛杀三族都难以定论的!毕竟谋反自古以来都是最大的罪名,也是历代皇帝最忌讳的事情。 如今不要想着去弄死秦王府大将尉迟恭了,当务之急是如何保护裴家的几百口老少性命要紧,所以尽管裴寂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可还是要在头颅没有掉下之前为族人奔波,为子孙后人奔波。 三朝老臣裴寂选择低头,他不得不低头,两日来已经私下里见过秦王府出身的两位仆射,也见过了军方的李靖和李世绩,更是公开拜访了秦琼和程咬金,他在向李世民服软,他在公开求人公开低头。 不但如此今天一听说蓝田县侯李钰又要聚会兄弟姐妹,裴寂眼睛一亮,立马派出长子带着家族的使命来求兄弟。 裴律师不用老阿耶交代也知道任务艰巨,即便自己不是秦王府出身,即便没有阿耶的教授,裴律师今天也要舔着脸面来参加聚会的。 作为最有权势的裴寂的嫡亲长子,裴律师也不是泛泛之辈,到来大将军府第一时刻就找到了至交好友程处默,程处默二话不说直接叫人去请了阿弟过来,门外的护卫好几层,没人可以听见屋里人说话,程处默交代李氏二房的族人五步之内不准许任何人靠近! 李氏二房的族人当然会严肃认真的执行命令了,没看这是族长的大兄嘛?更何况族长也在当场! “阿弟,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倒是说句话呀,谁都知道你兄长我和律师乃是二十多年的交情,此事我已经求过阿耶了,却没有得到阿耶的任何承诺,为兄也是心急的不行,即便律师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和你好好商量的。” 旁边的裴律师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李钰,着急的满头大汗,也清楚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能催的,所以一语不发!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 “大兄莫要紧张,一切小弟都心中有数的,之前我一直交代裴家兄长该如何如何,兄长你都照办了吗?” 裴律师见问道自己立马点头; “前年年底你给我说了之后,为兄一直处处都是按照你说的进行,从来没有放肆过,即便是法雅叔父和阿耶的密谋,我都向皇帝陛下上了秘信,只是每次都晚了一步,无法叫皇帝得先机先手,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呀兄弟,阿耶和法雅的事情,总是防着我,我……” 李钰不停的点头,也不等裴律师说完直接伸出手摇了摇; “先不说你的书信交到陛下手里及时不及时,你只说一共给皇帝上过几封书信?” 裴律师被打断话茬子也不生气,赶紧伸出一只手; “七次!前后一共七次,包括想要把尉迟叔父置于死地的事情,也都记录在案,还有阿耶手下的那些人马,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知道的那些都写进去了,好兄弟,这两年可都是按照你当初说的那些布置的,这会儿明摆着皇帝要拿裴家开刀了,你叫为兄做的那些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 程处默站在旁边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兄弟,一会儿又看看着急的想要尿裤子的裴律师,干着急也插不上话。 李钰微笑着开口; “律师兄莫要着急……” 裴律师是真的着急了,他和程处默一个性子,温文尔雅,一心读书,礼法上头最是讲究,这会儿不等李钰说完直接打断,上去一步抓住李钰的手; “我能不着急吗我的好兄弟!阿耶和法雅叔父他俩,布置下几千军,又藏着那么多的粮食和兵器铠甲,这造反的罪名查都不用查就能落实的! 我也花了许多银钱,又拖了很多关系,这才打通了一些环节,从三司衙门里带出来的消息是,老阿耶和法雅叔父的一切罪证都被朝廷掌握的清楚明白。 且皇帝陛下的意思也是要除了我裴家而后快的!这些事儿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连瞎子都能看出来的! 皇帝岂能不趁着机会除掉裴家这个眼中钉?灭杀了裴家之后,太上皇派系的力量就会崩溃,然后就能一家一家清算了,这些事情长安城里三岁孩童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兄弟你说我能沉住气吃喝吗?我现在是五内俱焚纳!” “还好愚兄还有处默这个生死之交,还好还有贤弟你在,要不然我前晚就要带着妻小魂归地府了。” 李钰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裴律师把话说完,这才开口询问; “你说完啦?” “这个……还没有,不过为兄也知道今天失礼甚多,贤弟多多包涵!” 李钰无所谓的摆摆手,找了个椅子坐下; “律师兄且放宽心吧,既然你按照我说的那些做了,这两年给皇帝陛下通风报信七次,我敢说你们裴家满门老少这回不用去刑场了!” “啊?就这?不用死了?” “对!不用死了!” “此话当真?” “当真!” “贤弟可莫要游戏红尘,我们裴家上下几百口人性命攸关,可不能儿戏的好兄弟呀!” “我没有儿戏,我说的是真话,老叔父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知道,加上你之前一直在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我两位叔父出面说话,再加上房杜两位仆射和两位李家叔父,我敢肯定,连你阿耶都能护住脑袋瓜子的!” “什么?” 裴律师听了李钰的话激动的浑身颤抖,腿一弯曲就要给李钰下跪,旁边的程处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裴律师的两只手臂; “律师你这是做甚?我家阿弟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不在乎这些的,再说了都是兄弟一场,你莫要如此见外!” “可是……可是贤弟,愚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若是真的能保住裴家满门老少的性命,那铁定是你阿弟的功劳最大了! 我也清楚的很,现在陛下看到我的眼神很明显是当做自己人的,这些可都是你阿弟前年交代我做的,要不是你阿弟有先见之明,愚兄的几百族人这次恐怕要被诛杀干净了! 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叫你们知道我裴律师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更不是不知好歹的东西!如此恩情,我……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处默!” 程处默很少说话,性子沉稳至极,和程咬金整好相反,但是骨子里确是个热血沸腾的内底,双手抱着裴律师的肩膀眼睛里充满雾水,哽咽着说道; “兄长,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懂的,我家阿弟比我的智慧更多,你更不用解释什么,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叫我阿耶和叔父替你家说话,还有那些长辈们,怎么叫他们开口,这才是大事情!” “嗯,好兄弟,我什么也不说了,愚兄也知道,你们李秦程三家兄弟都是玩命的交情,对了贤弟你方才说的对,大郎,这接下去该如何做,你再给想象办法吧!” 李钰吊儿郎当的靠在床榻上静看两人情意浓浓忽然被问,也没有缓过神来; “啊?哦!接下来啊,接下来嘛……这个……这个当然是花钱才能摆平的事情了,只要有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对就是这样,花钱就行!” 李钰实在没话说了,就找了这个花题出来应付着,裴律师现在是把李钰佩服的五体投地,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直接就对着李钰解释; “好既然花钱能救我阿耶性命,我就可以做主,把我裴家的一大半家产拿出来贡献给皇帝陛下,大朗你看这样行吗?” “什么?” 李钰还没有说话呢,旁边的程处默直接就震惊了,李钰扭头看着程家老大,颇有些差异的说道; “大兄为何如此惊奇?对了律师兄,这一大半儿的家产是多少啊?” 裴律师扭头看了看门口,这才小声开口; “大概能有一两千万贯吧!” “什么?哎呀我去!此话当真?” 这次轮到李钰吃惊了,正在用手枕着头的李钰直接哐当一下趴在了床上,旁边的程处默也看了看门口,这才走过来小声说话; “阿弟你别不信,兄长家族在之前数百年都是历代朝廷里的一品大员,累世的积蓄非同小可,曾经有皇帝得手江山之后直接赏赐给裴家一座钱库! 实不相瞒阿弟,连为兄以前的花销开支也多是裴家兄长拿的,你只看兄长这一身行头就知道了,只这一身衣裳加玉佩和簪子,没有三五千贯就拿不下来的,可见裴家的低子有多厚实了!” 李钰都听得懵逼了,躺在床榻上喃喃自语; “如此说来,天下的银钱岂不是都在高门大户手里攥着?” “正是如此。” “没错!” 看到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李钰浑浑噩噩的坐了起来,狠狠的摇了摇头; “真是不敢相信,除了五姓七望还能有如此富贵殷实的家族存在!” 既然把大事都说个差不多了,程处默也忍不住笑了; “这有什么好稀罕的,裴家世代都是做粗盐和粮食买卖的,即便没有曾经的皇帝赏赐钱库,也是不可忽略的!” “钱再多也没用的,皇帝陛下把你们诛杀三族立马就能得手你们家族的一切了,所以即便是全部拿出来也不次心疼什么的。” 李钰听到这富可敌国的数目难免心里有些吃味儿的,嘀嘀咕咕的扯淡了一句,旁边的裴律师立马把头摇晃的像个拨浪鼓一样,程处默也忍不住来了一句; “阿弟假如你有两千万贯家资,会不会放在一块儿等待查没?” “当然不可能了,我会分开藏在许多地方,绝不会在危险的时候叫人一网打尽的。” “阿弟你都知道这样安排,裴家的历代族长也是这样做的。” 李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明白了,所以说若是你们裴家不往外拿,皇帝即便把你们满门诛杀也得不到银钱了?” 裴律师再次摇头; “非也,百万贯还是能找到的,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再多不可能有的,都藏在别的地方。” “难怪总是藏宝图藏宝图的!” “藏宝图?没有啊贤弟,我家没有绘制藏宝图啊。” “哦不是说的兄长家。”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89章 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第六百四十三章;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裴律师再次摇头; “非也,百万贯还是能找到的,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再多不可能有的,都藏在别的地方。” “难怪后人总是念叨着什么藏宝图藏宝图的,原来不是无的放矢呀!” “藏宝图?没有啊贤弟,我家没有绘制藏宝图啊,我家的财富都是被历代家主和嫡亲长子记在心里的,不用弄什么藏宝图。” 正在自己嘀咕的李钰听到裴律师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哦不是说的兄长家。” “哦,那贤弟方才所说用银钱就能解决事情,当真能行的通?” 李钰快速点了点头; “平时当然不行的,造反可不是拿钱就能保命的,但是这次可以通融,大王对周边即将有事,缺钱缺粮,多的不说,你家能拿出来一千万贯,小弟就能去宫里把这事说和下来。 不过还要你阿耶配合的,也得我两位叔父出面,加房杜两位仆射说话,这样更加保险一些,好啦不说啦,既然决定帮忙就要一帮到底,兄长现在回去安排银钱事务,我这就去宫里见陛下一趟,早点把你的事情说完,还能赶回来吃酒呢。” 裴律师听了这话想要客套两句,又生怕耽误了老阿耶性命,伸出去的手快速缩了回来; “那就有劳贤弟了,等我阿耶的事了之后愚兄再来行谢!” “谢什么,不必客气,既然是兄弟,那就没有二话,往前冲就是了!对了律师兄,你心里想的低子是多少,说出来小弟去说情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数不是。” 裴律师被问道银钱数目,忍不住悲凉无比; “呵呵!实不相瞒兄弟,我倒是无所谓的,其实全部交给皇帝都行,只要绕过我裴家老小性命。 钱财不过就是身外之物,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命没有了就一切皆休,还说什么银钱绢帛? 这会连阿耶都想开了,真的鱼死网破,那些藏起来的银钱虽然不少,却也失去了作用,最多就是埋在地下不见天日,皇帝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可是我裴家从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用贤弟你的话说,不划算!” 穿好了鞋子的李钰狠狠地点着头; “没错,律师兄说的一点不假,真的把事情顶风直上,皇帝是得不到银钱,可你家的老小性命也要全部搭进去的,确实不划算至极! 好了不说了,兄长现在立刻回去,第一就说我说的,叫你阿耶去陛下的书房外跪着,其他什么也不用多说,等着我去皇城里说和。 第二兄长现在就去家里拉钱,先把表面上家里的银钱拿个七七八八,送去皇城里,记住不要送去户部啊! 第三兄长快速安排族人,趁着皇帝陛下没有对裴家动手之前,赶紧派人出去,把你家藏金的钱库打开,快速往皇城里拉钱,一定要快啊。” 大事面前裴律师不敢含糊,小声回应着; “贤弟放心,我懂的,是不是要拉到皇帝陛下的私库那个院子?” “妙哉!兄长智慧超群,就是要叫皇帝陛下亲眼看到一千万贯摆在眼前的堆到底有多大!” “放心吧兄弟,实不相瞒,长安城外周围就有五个地下钱库,多的不说,五个钱库加一块儿,起出来三百万贯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家中的银钱绢帛倒是不多,五十万上下,凑够一千万贯至少也得小半个月时间的,另外兄弟你也不要心疼数目,多给皇帝陛下一些,能换回所有族人的性命,也真心值得了,即便拿出来一千五百万贯,我们裴家照样还能丰衣足食,所以也不必心疼什么!” “明白,不过也不能太大手大脚了,你先慢慢凑合着拉,具体多少我回来就能给你交代个准数的。” “好好好,对了好兄弟,还有个最关紧的事情,我可以快速回去交代族人准备,只是有一条大事,愚兄根本进不去皇城呐!总不能都放在皇城门口堆着吧!” “哦对啊,不必着急,给你,带着这块儿木牌你就能进出皇城了,你只要拉第一批进去,第二次就不用担心太多了,没有人会拒绝银钱进门的, 皇帝也不会拒绝,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帝陛下巴不得你家多拉去一些呢,真当打仗是儿戏了吗? 当然不是儿戏的,三五百万贯银钱看着是很多了,可是想要打一个短期的都不够来回使用呢! 一场大仗下来,没有几千万贯想都别想,十万个弓箭手整齐拉弓射箭,厉害不?能把贼兵射成刺猬!一次定输赢,牛气冲天! 可是一轮射出去就是几十上百万贯,十万弓箭手切出去十轮箭雨,立马就是上千万贯银钱绢帛,请问朝廷有几个一千万贯?” 裴律师和程处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开什么玩笑?十万弓箭手,每个将军梦里都曾经梦过这种强悍的阵势,但是没有钱啊!谁能给你这样嚯嚯? “阿弟你这不是抬杠吗,十万大军都凑着不容易到极点,谁能这样打仗?把十万军全部变成弓箭手?还要一次射出去十万支弓箭?” 裴律师想到自家大部分家产拿出来射上几回就没有了,也吓的一头冷汗; “是啊贤弟,这样打仗,历朝历代除了秦朝,再也没有过的,即便秦朝以箭阵闻名天下,也没有像贤弟说的那样顶多就是万箭齐发,哪个朝代敢这样最后都要穷到天下大乱的。” 李钰心里不以为意的很,这算什么,后代子孙射出去一发炮弹都要十几万的,那不也是射箭吗?只是更大的箭罢啦,消耗银钱方面道理一样!打一次局部战争没有几千亿都不叫个事儿! “这有什么?我以后带兵打仗就要这样进行,人人都是弓箭手,只要能射死人,何必拿族人性命往上冲?那是没钱人的打法,有钱人直接拿钱砸过去,再厉害的对手也要被钱砸死的!” 裴律师似乎忘记了族里的大事,皱着眉头辩解道; “贤弟说的道理人人都懂,那样的打法谁不会?问题是哪个皇帝也不可能给你许多银钱使用的。” 程处默也忍不住了; “要是像阿弟你说的那样,来个百姓都能当将军了,只要往外花钱,可劲儿的射箭就能胜利,还显示什么谁人的武功高强?你那不是打仗,是打钱!” 李钰一脸严肃的回应; “没错!就是打钱,打仗本来就是打的钱仗,谁最有钱谁就是胜利者,谁就是王,谁穷谁没钱谁就会输, 比如当今的皇帝,当年打仗不就是银钱开道?打赢了的士要奖励,将军也要奖励,哪一次下来不是钱砸的结局? 所以说再多的银钱也撑不住不停的打仗,老祖宗们说的穷兵极武,穷兵黩武,可不是胡说八道!那是说的大实话,说的血淋淋的事实!” “好了,不提打仗的耗费了,只说律师兄家里这次的危机吧,一千多万扔出去,还是在朝廷正缺钱的时候,又有律师兄之前一直努力做的事情,还有几位老叔父的说话,绝对会有效果的! 再说了,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抵挡银住银钱的诱惑,之所以有铁骨铮铮的汉子,那是因为你的诱惑太少,不足以叫人家心动罢啦!” “阿弟说的有些道理!” “先不提道理不道理了,愚兄这就回去,赶紧叫阿耶去陛下的书房门口跪着认错,一边交代族人把家里的大部分银钱绢帛拉去皇城里,然后我亲自带着族人去城外山脚下的庄子里!” “善,兄长且去,我等着你们行动了之后再去皇城不迟,你放心吧,尽管按照我说的做,绝对能行。” “好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裴律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李钰搂着程处默的肩膀微笑着开口; “大兄不必担忧,裴家的事情千年我就算准了会出麻烦,所以才叫律师兄早做准备的,咱们先去吃几杯,快活快活,随后我再去宫里说和也不迟的。” “嗯,为兄知道阿弟出马绝对能办成的,好在一点,裴老叔父不倔强了,知道退步了,要不然阿弟你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好保护他们周全的!” 李钰点了点头陪着程处默往外走; “大兄所言甚是,其实也不难想通,能活着谁想死?何况裴老族长即便自己不活,也得顾及族人两百多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准备退路,否则就是蠢材了!” “阿弟你不能吃酒吧,要是吃的一身酒气,陛下铁定又要发火的,我看还是叫些菜食,咱们坐在这屋里吃着说话,你填饱肚子也能想想如何开口!” “也成,听大兄的,要不然因为吃酒耽误了律师兄的大事儿,可就叫人难堪至极了。” 刚走出去的两个兄弟又再次退了回来,安排门口守着的下人去厨房里要菜,两兄弟又坐下商量了好一会儿。 等到下人端来了饭菜,李钰吃的饱饱的,放下碗筷问道; “大兄,律师兄他出去有个把时辰了吧?” “有了,恐怕都一个半时辰了。” “那好,小弟不耽误了,这就去宫里给裴家做个和事佬去。” “阿弟且去,我睡一会儿,等着阿弟的好消息回来!” “可。” 李钰告别了程处默也不耽误,直接带着护卫们离开了秦大将军府邸,径直来到皇城门口,下了马匹对着守门的校尉实话实说; “陈校尉,今日不曾带的令牌,可能进去给陛下请安?” “末将拜见县侯。” “将军免礼请起。” “谢县侯,侯爷请进便是,陛下交代过的,侯爷您有没有令牌侯爷都能进去皇城,侯爷请!” “善。” 李钰这边走进去,那边的护卫管事梁大胆不露痕迹的把一块银饼塞到守城的校尉手里,看的几个军侯心花怒放!众人心里想的是,这活财神的名头还真有些不合实际的,应该叫侯爷散财童子才更加的贴切! 进了皇城的李钰不用问人就知道这个节点,皇帝铁定是在书房里坐着看奏本的,所以也不往别处乱跑,直接往书房走来,果不其然,没到书房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跪着的老头,披头散发的!已经跪的不成样子了,看来已经跪了好一会儿了。 李钰走到近前一看人都快晕了,不是裴仆射还能是哪个? 青石板铺的地面,说跪半天不疼那是蒙人的,李钰心里清楚,跪一个小时都要人命,更何况还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不要半天就能跪晕死过去! 事实上裴寂还真是跪的七荤八素,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按照这种情况下去,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昏迷过去的! 李钰禀报宫人之后站在书房门口心里不停的嘀咕着; “唉……何苦呢?你兄弟当皇帝,和你兄弟的儿子当皇帝有何分别?你安安生生做你的一品大官不香吗? 非要捅马蜂窝,你倒是捅成了也好,结果事儿没有弄成,惹的全族跟着遭殃,这事儿整得,真踏马闹心!” 其实李钰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不是李钰的出现,不停的给朝廷变银钱,李世民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还真是要望洋兴叹的,到了那个时候裴寂那些准备就要粉墨登场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李钰也想到了,不过李钰还是觉得裴寂钝刀割肉的法子即便没有自己的出现还是不会轻易成功的,尽管李钰实在想不出油尽灯枯的李世民还有什么方法解决朝廷缺钱的危机,但是李钰知道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这个而停顿!李世民肯定还要胜利的! 就在李钰不停乱想的时候,李世民的总管钱得海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老头,又给李钰行了一礼,这才爬到耳朵边告诉李钰,皇帝叫他进去说话! 李钰点了点头,迈步跟着钱得海进去了书房,拐了两道弯之后来到书房后面的内室里。 李钰简单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弯腰下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0章 拿钱砸你 第六百四十四章;拿钱砸你 李钰点了点头,迈步跟着钱得海进去了书房,拐了两道弯之后来到书房后面的内室里。 李钰简单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弯腰下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正在坐着吃茶的李世民没好气的白了李钰一眼; “免礼。” “谢陛下。” “听说你又在广撒拜贴,把昔日秦王府的旧部一家不剩全都请去热闹疯耍了,这回竟然连你家娘娘都给招惹了过去,果有此事?” 李钰又弯了下腰,脸上的表情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正经的能吓死个人,看的李世民心里怪怪的,这厮怎么忽然正经成这样了? “哦,回陛下的话,臣想着近来长安城里的空气中都带着紧张,不如请大家过来叙叙旧,放松一下身体,然后呢就能开开心心的效忠君王,效忠朝廷,陛下也能宽心一些不是!” 看着开国县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弄一大堆人吃酒吃肉还要狡辩成为了君王朝廷,书房里伺候的七八个宫女和内侍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个个憋的脸红脖子粗,不敢笑出声来! 李世民本来以为李钰严肃成这样是要说什么朝廷的大事儿,结果来了这一出,把玩耍的事情说的是为了朝廷,为了皇帝,听得李世民瞬间就黑着个脸,也想要忍住的,终究又失去了耐性,放下茶碗立马就是一顿呵斥; “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这张嘴真是结实,聚会一大帮子人疯耍,都能给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怎么着!朕还要感谢你不成?是不是应该再给你些赏赐?” “臣不敢!臣为陛下操劳也是分内之事……” “操劳?” 李世民听到操劳两个字火气又加重了两分,声音都起高了一些; “你都操劳些什么?操劳着吃酒吃肉?操劳着把朕那些文武重臣家的郎君娘子聚会到一块儿胡天胡地?” 李钰一听又要说自己吃酒丢人的事儿赶紧上前一步辩解; “启禀陛下,臣今日没有吃酒,不信您闻闻,真心没吃一口的。” “去去去,你能忍住不吃,必定是又要闹什么歪门邪道,朕敢肯定,你一会儿回去之后又要和一大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指不定又要吃成什么样子,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别成天吊儿郎当的死猪样子?你就不能听听朕的话,没事呆在书房里看看书? 实在不想看兵书战册了,就是看些其他的书也成!你看看人家程家的大朗,一看就是个能成气候的孩子,你也醒醒吧,都十六了,别叫你家娘娘总是提心吊胆的惦记你,也叫朕少操心你一些,叫你家娘娘也多活几年行不行?” “启禀陛下,臣才十五岁半,还要几个月才能十六的!” 李世民本来想加一句,叫我也多活几年,话到嘴边赶紧咽了下去,这话可不敢轻易乱说,否则有心人再看出来些什么可是大大的妙了。 “你怎么不说十三?你还是多看看书吧,多看书就能长进一些,叫朕也少啰嗦几句,朕说的多了自己都觉得烦,你就不觉得烦闷?” “启禀陛下,臣真的是每天都看书的,今儿个早上没起榻的时候,臣还看了一炷香的书呢,哦对了,看的就是陛下您最近才给臣的那本圣贤之书!” 李世民听到一炷香头都是疼的,整个天下能叫他头疼的,现在就这个泼皮无赖,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要是别人李世民也懒得搭理一句,偏偏这是自己的嫡亲大子。 说的轻了不起作用,说的很了他比你还委屈,偏偏又是个处处都有些能耐的,除了不喜欢读书喜欢疯耍之外,一个毛病没有!叫人总是哭笑不得。 其实李世民的心里最是喜欢这个大儿子的,尤其是这泼皮的长相,越来越像自己年轻时候了,那动不动就把一堆大臣家的儿郎哄的嗷嗷叫的样子,真和自己哄那些文武重臣一模一样! 不过能耐归能耐,做皇帝……实在不敢恭维,还好小时候不在宫里,否则这种样子的货色将来继承大统,都不敢想下去了,能把江山折腾成什么样子! 恶心至极又哭笑不是的李世民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有话快说,有……事赶紧奏来,然后滚回去疯吧!” “遵旨!” “启禀陛下,臣是来给陛下送钱的!” 李钰神神秘秘的往前又上了一步,说完之后看了看书房里的人,不再言语半个字儿。 李世民现在最缺的就是银钱绢帛和粮食,听到送钱两个字,火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刻挥了挥手; “得海,都退下。” “喏!” 看着所有人都退出了书房内室,李钰走上前去把裴律师找自己的事情完整的诉说了一遍,然后退下三步站好!等待皇帝自己决定。 李世民听说能进账一千万贯,眼睛都是直的,两个手拢在袖口里不停的比划着。 名人面前不说暗话,李世民也不想多说没用的,人家真要是存心对抗,就是杀光了裴家满门,也弄不出来多少油水的,何况即便裴寂再该死,也无法株连九族的,毕竟人家是李唐江山的开国元勋,曾经的功劳不可否认! 还有他的长子裴律师,对自己忠心耿耿,一件事不少全部处处向自己告诉,于情于理都不能斩杀满门的,再说了动不动就杀灭人满门,以后的史书如何写自己?暴君?残酷?喜欢杀人?不准第二个声音出现? 犹豫了许久的李世民平静的应付着; “这造反的罪名十恶不赦,要是轻易的放过去了,朝廷的律法岂不是一纸空文? 裴家罪该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根本不是银钱上的事儿,你先退下吧!” “哦,遵旨!” 想要退下去李钰还在嘴里嘟嘟囔囔; “裴律师说拿出来一千三,我想着一千就能弄成的,看来还是不行啊,得!我也没办法了。” 听着又多出来的三百万贯,李世民不想上当的,这种三岁小儿的计策自己二十年前都能一眼看穿,可是三百万贯的数目听得李世民心动不已! 实在无法装作视若无睹呀,朝廷里为了百万贯三省六部就要挣的你死我活,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多出来三百万贯,能不叫人心动吗?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李世民心里最清楚的,这李唐江山基本就是拿银钱砸出来的,大家愿意跟着你抛头颅洒热血,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封妻荫子,还不是为了富贵极品? 哪次打仗不是可着劲的往外扔钱?打仗结束还要论功行赏,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儿,没钱可不行的!几百万贯银钱绢帛还不够调动兵马用呢! “慢着!” “你方才说什么一千三,你都瞎说些什么?怎么这谋反的大罪叫你说的如此轻松,随便拿出一些银钱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 “是是是,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哼!不知轻重的东西,他裴律师把朝廷当成什么了?一会儿一千一会一千三的,到底要作甚?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看着皇帝陛下一边不紧不慢的教训着,一边右手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李钰心知肚明,得!胃口大了! “哦启禀陛下,都怪臣没有说清楚,裴律师找到臣说,他阿耶犯了重罪,不敢祈求朝廷恕罪,只想着为陛下多做一些事情,还说长安城附近就有好几个隐藏的地下钱库,又说这会儿要安排族人把钱往皇城里拉,还问臣要了娘娘赏赐的令牌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开始拉钱了……”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内侍总管钱得海就匆匆走了进来,趴在李世民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又再出去,李钰只听见说四十多万,和一百八十万,估计裴律师这次是豁出去了,可能是家里的钱都拉过来了,又找到最近的钱库拉空了一座同时运送进了皇城! 李世民似乎比刚才轻松了一些,连坐着的姿势都懒羊羊了许多,看的李钰心里更加有数了; “启禀陛下,臣当时也没注意听清楚到底多少,不过好像听说他家能挤兑出来一千五百万贯的数目,要不臣再回去问问真假?” “荒唐!什么一千又五百的,这是银钱上的事儿吗?裴律师一心朝廷自然是要赏赐嘉奖的,但是他阿耶的罪轻易不可饶恕,岂能随便过去?叫朕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 “那是那是,陛下您说的对,要我说就该把裴家满门老少全部抄斩一个不留,再把裴律师的老阿耶千刀万剐……” 李钰还没有说完,李世民抓住桌上的一个奏本就扔了过来; “滚回去!” “遵旨!” 李钰答应一声抱头就跑,吊儿郎当的离开了书房大摇大摆的带着自己院子里两个内侍离开。 看的书房外的一群宫人目瞪口呆,这位开国县侯当真是天下少有了,就听里头刚才怒喝,换了谁都要夜里睡不着白天吃不下了,再看这位侯爷!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心真大! 李钰并没有离开皇城,而是晃晃悠悠的跑到皇帝的私库院子里,裴律师正在指挥族人把银钱绢帛整齐的堆放在一块儿。 看着小山一样的银钱堆,李钰快步走了上去; “律师兄!” “嗯?好兄弟,你去陛下那里出来了?” “啊!是呀刚出来。” “那皇帝陛下怎么说的?” “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什么一千万又五百的,裴律师一心朝廷是该嘉奖,但是他阿耶的罪名不能轻易过关,我回答陛下,应该把裴家满门抄斩,再把裴律师的老阿耶千刀万剐,然后陛下就发脾气了,拿奏本砸我,让我滚回去,所以我就出来了。” 裴律师可不是泛泛之辈,更不是酒囊饭袋,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来去,笑的合不拢嘴; “委屈好兄弟了,愚兄心里记下这次恩情如山永世不忘!” “嗨,这都哪跟哪呀,自家兄弟别说两家话,我要回去吃酒了啊,你干你的活吧。” “好好好,好兄弟请自便,我在这里照顾着。” “好嘞!” 走了出去好几步的李钰又扭头过来; “我说律师兄,你别叫他们放的如此整齐,随便扔到地上就行了!” “嗯?那这院子都要放不下……” 话才说了一半的裴律师立马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明白了,愚兄真蠢材也,你们几个不要再放如此整齐了,干活要紧,随便放下就成,反正这些天都是晴朗的又不下雨!” “是郎君!” “律师兄,一千五的数目合适能凑齐整?” “这个,恐怕要拉上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才能完成的,因为有些钱库不在长安城周围,甚至有些在千里之外,所以一时半会儿……愚兄害怕拉钱不及朝廷里的速度快……!” “哈哈哈哈,你别担心,你的这些银钱拉不完,朝会永远不会开的!” 裴律师听了这话眼睛亮的像野狼,高兴激动的看着李钰。 “当真,兄长放心吧,即便皇帝陛下要恢复朝会,我请那些叔父们装病不上朝给你挤兑些时候就成,何况这银钱绢帛的诱惑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百倍不止,等着吧,会如你所愿的。” 裴律师总算放下了心,严肃的行了个大礼; “那就多谢贤弟了。” 李钰也不躲闪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受了一礼,笑着说道; “只有一事要提醒兄长。” “好兄弟请说无妨。” “你阿耶这事整的,恐怕会耽误你的前程,我揣测兄长以后得官恐怕做不到一品仆射了,你家世代宰相的格局这次恐怕要断送了,唉……” 尽管裴律师听着不怎么舒服,可是依然开心的不行,这话里有话,藏着许多秘密呢,回头找老阿耶商量一下,这话外的意思。 心情安顿下来的裴律师对着李钰拱手做礼; “好兄弟,说心里话愚兄我都没敢想着以后得事呢,只要全家性命能存活下来,就是苍天照顾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1章 有钱后的李世民 第六百四十五章;有钱后的李世民 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安顿下来的裴律师,对着李钰拱手做礼; “好兄弟,愚兄我都没敢想着以后的事情呢,这回只要我全家性命能存活下来,就是苍天照顾了……” 裴律师的话没有说完,一个下人就匆匆的跑了过来。 裴律师明显浑身一震,还是装的十分镇定; “别慌,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来。” “是郎君,启禀郎君,阿郎在皇帝书房门口跪的昏死了过去,皇帝陛下说不想看到阿郎,内侍总管钱得海就叫小人们去把阿郎给抬了出来,这会儿放在皇城外的马车里了!” “嗯知道了,你们先把阿耶送回府里修养。” “唯!” 李钰一脸轻松的对着裴律师; “最近一阵子可有兄长忙的了,好啦小弟这里就不打扰了,大将军府里还有一堆客人要招待呢。 唉可惜今天不能尽情吃喝了,因为昨天和皇后娘娘都说好了,最近几天都要回宫里歇息,好给皇后娘娘天天请安的,今日我要是吃醉了不回宫,皇帝陛下又该说我不孝顺了!” 看着李钰埋怨被皇帝看的太紧,把裴律师给羡慕的不行,感慨万千; “愚兄是真心羡慕贤弟你呀,被皇后殿下这般宠爱着,又被皇帝陛下时时提点,说起来了,贤弟你也莫要委屈,其实皇帝陛下也很喜欢贤弟呢!” 李钰听了这话立马很是不以为意的抽动着鼻子; “啥?算了吧,别天天找我麻烦就算烧高香啦,算了算了,说不清楚的,我赶紧回去吃酒快活去!只要一提起来皇帝陛下天天盯着我尾巴不放的事儿,小弟我就闹心到不行。” “走啦走啦!” “贤弟慢走。” 摇头晃脑离开的李钰一只手伸到背后摆了摆,出了皇城之后一路不停回到大将军府里。 李钰招招手,一个管事赶紧小跑过来; “侯爷您有何吩咐?” “我来问你,孔家和颜家的几位娘子可曾到来咱们府里做客?” 如今的长安城谁人不知自家侯爷惦记的两个女人?这管事的当然早就打听好了的,一脸笑容的回应着; “回侯爷的话,那两位小娘子都来了,在后院里用食呢,跟皇后殿下是坐在一个厅堂里的。”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侯爷。” 李钰吹了个口哨一边往后院里走去一边自言自语; “去看看两个妻妾最近可吃胖了些没有……” 来到后院里的李钰通过禀报后径直来到厅堂里,诺大的古风厅堂里坐满了女客,莺莺燕燕红肥绿瘦!李钰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拘束紧张了,一边走一边笑着跟熟人点头打招呼,许多娘子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张望。 “儿来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我儿免礼,你不是在外院吃喝吗怎么有空来后院内宅了?” “回娘娘的话,儿听说娘娘来了,特地过来请安问礼。” “善。” 李钰一边应付长孙皇后一边对着人群里颜家的七娘子挤眉弄眼,后者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摆弄衣带,看的孔家那个小娘子脸色稍微有些不太高兴。 李钰微笑着走向长孙皇后的身边站好,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了大儿子一眼然后端起了酒尊; “来来来,本宫与诸位贵夫人共饮一杯。” “殿下请。” “诸位夫人请。” 李钰等着眼睛看着一饮而尽的所有女人,看的差异至极,好家伙,四五十度的白酒啊,这古代的女人们竟然能一口吃干净!真是佩服至极! 长孙皇后哪里不知道大儿子过来的想法?高兴之下故意逗弄李钰; “前头还有你许多兄弟需要照顾,你且自去便是,本宫自与你婶娘们吃酒说话,快活一番。” “啊?哦,是娘娘,那儿去了。” “去吧。” 在坐的基本都知道李钰惦记的两个娘子,也知道他来后院的目的,更知道这位李县侯曾经酒醉后翻墙进去孔颜两家被抓的事情,偏偏皇后殿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个李县侯弄得大张着嘴巴没得话说,许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多夫人也都跟着皇后殿下来逗趣李钰; “李大朗,今日怎么如此无精打采的走路?往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哦,回房家婶娘的话,儿今早没有用食,肚子空空故而无精打采。” “嘻嘻……咯咯……” “我说房家姐姐,咱们就别为难李大郎了,人家想要仔细看看美娇娘,偏偏没有留下来的借口,这会儿正在烦闷无趣呢。” “何家婶娘说笑了,儿还要去外院招待兄弟呢,别无他念。” “呦呵,小小年纪还想撒谎蒙混,当我们一群老家伙是傻子吗,我说李大朗呀,看着你这难受样,婶娘我都替你揪心! 要不……就把婶娘家的嫡亲小娘子许配给你如何?你直接拉回去天天都能看到的,也好过你鬼鬼祟祟的跑来偷看别人又不得其法!” “可拉倒吧婶娘,您家这小娘子才两岁半,儿可是哄不住的,上回去您府里头玩耍,阿妹她尿了我一身,刚换了衣裳又拉我一身,我可不敢要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咯咯……” 李钰的话引得那说话的将军夫人哈哈大笑,厅堂里的夫人们个个都露出笑意,李钰也不耽误大步离开后院而去! 讨了个没趣的李钰回到自己的厅堂里,正在热闹非凡的十几桌兄弟看到李钰终于出现,个个都拉着李钰吃酒。 “来来来,大朗陪着大家吃一杯下去,好生快活一番。” “好嘞!” 李钰接过房遗爱的酒尊一饮而尽,然后随意的找个桌子坐下,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总算李钰记得晚上要回宫里住,明天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多吃,不过也是晕的厉害,秦大将军府里一直热闹到后半夜。 只因皇帝陛下心血来潮,也跑来了秦大将军府里串门,所以秦王府出身的文武重臣们下值后,一个不落的出现在秦大将军府里,都不约而同的集体来探望老战友杀将秦琼! 李钰没有吃多,反而是李世民在进了一千五百万贯之后兴奋的杯倒酒干! “来来来,诸位老兄弟们,咱们再饮酒一杯。” “陛下请。” “老兄弟们请。” 放下酒杯的李世民盯着房杜两人高兴的问着; “两位仆射,不知今日可把李县侯的事情处置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基本处置完毕,明日就能通过三省。” “陛下请放宽心,不用三天明天就能把三省六部的事情私下里进展完毕,然后立刻派出户部的官员分头下去丈量土地,一定会跟上播种的。” 长孙无忌不等皇帝问话自己先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我户部已经选出合适的地方,一共选出五个县,分别在长安城四方两百里处,再加蓝田本县一处,并且已经指派好了五队官员,只要三省的文书下发到我户部,立刻就能奔赴四方,官员到位之后,土地丈量一事最多三天就能完成。 臣已经交代下去了,绝不能耽误了朝廷里的大事,三天时间里必须完成重任,我户部的官员就是不睡觉也得把活顺利干完。” “好。” “好无忌,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呀,来来来我陪无忌再吃一杯。” “多谢陛下夸奖,只是陛下乃是万金之体,不可多吃,臣先干为敬,陛下您适当就好,恭请陛下随意。” “好爱卿,就依你之言,朕这次吃半杯好了。” “陛下您请。” 放下酒杯的李世民掩饰不住兴奋之意,满面红光尽是喜悦之情,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李大朗的粮食和夏收的赋税了,今年的赋税要与以往不同,百姓皆可以粮食抵扣,且咱们要以粮食为主,可以不要草料。” “啊?” “什么?” “不要草料?” “这……” “哎呀,这大军行动,粮草先行,只收粮食不收草料……” “可不是嘛,没有草料,这……” 看着下头的文武官员都惊诧的不行,上首端坐的李世民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诸位爱卿且放宽心,不是不收,只是分个先后罢啦,先收粮食做赋税,待粮食收完之后,朝廷以银钱绢帛去购买草料,到时候天下的百姓多少也能有几个银钱进项,再过年的时候也好加个衣裳穿穿不是。 朕说过很多次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诸位爱卿可不要总是把眼睛盯着百姓的口袋,咱们应当想办法叫百姓们的口袋先鼓起来才好。 自古以来历代朝廷总是习惯性的想着,有事就去找百姓搜刮,但有事情文武大臣们第一个想法就是提高赋税,所以才有苛捐杂税猛如虎的说法,所以才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 朕于无人之时总是在想,为何百姓总喜欢热闹?归根到底还是个穷字! 假如百姓都是殷实之家,妻妾成群,儿孙满堂,顿顿都能吃饱,逢年过节再有几顿肉吃,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跟着反王行那杀头之事?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臣以为陛下才是不世出的好皇帝呀!” “陛下真英明也。” “陛下真乃大智慧之人呐!” “臣等能跟着陛下建功立业真乃三生之幸事也。” “是啊是啊,能跟着陛下可不就是三辈子休来的福气吗?” 看着满厅堂的文武各种马屁送上,乐的李世民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文武都阿谀奉承的时候,杜如晦平静的声音响起厅堂; “启禀陛下,谷粮人之食也,草料乃是牲口之食也,两者皆重,陛下想要先凑够粮食的想法确实无可厚非,臣也是支持的。 只是十六卫兵马但有调动便需许多草料供应,人吃马嚼一样都不能少,况且今年与以往又再大不相同。 今年咱们朝廷里多出了两万三千五百四十匹不同成色的战马,那拉车的牛骡子,驴,也多出来不少,不仅如此,雁门关处的商队不日既归, 后头还有四批商队先后回归,所需草料之数目惊人至极! 只现在每日已经要消耗甚多,更别说几个月后商队回归了,到时候每天的草料就是个吓死人的数目。 我朝国库尚且不丰,若是用银钱换草料,百姓固然欣喜若狂,可是这朝廷……这……这银钱上的消耗恐怕……也是个惊人的数目了,并非是臣有意刻薄天下的百姓,实在是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呀陛下……” 正在歌颂皇帝英明的许多文武听了秦王府十八学士第一能人杜如晦的说话后,立刻都闭上了嘴巴,闭的要多紧就有多紧,生怕皇帝把需要的银钱之事扔到自己头上解决,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像极了寺庙里的泥胎。 李世民一声不吭,只等着杜如晦说完以后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卿莫要慌张,莫要慌张,今日里,朕偶然得遇有臣子献出银钱绢帛资助朝廷,心怀大慰,银钱上的事情诸位爱卿不用紧张了,朕已经解决好了。” 杜如晦个老实巴交的人当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了,只少数几个消息灵通的才知道内情,是裴家的嫡亲大子要拿出千年的积累换取家族的存亡,不过也都是刚知道没多久,毕竟白天都在各自的衙门里当值! 老实性格的杜如晦尽管听到皇帝说有钱使用了,可还是不大放心,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启禀陛下,我朝战马牲口不少,全部用银钱绢帛去换,可是个巨大的缺口啊,可不是三五十万贯就能解决的,就算陛下偶然得手一百两百万贯,也无法撑得住天下百姓同时去卖割草换钱的事情,臣可不是危言耸听,陛下您要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重臣!” 这回不等皇帝发问,另一边的李靖直接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杜仆射所言不虚,天下百姓还没有解决填饱肚子的事情呢,这边忽然放出来如此惊人的消息,草料换钱,百姓们必定闻风而动,如此就是有百万贯也填不满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2章 应该把两位仆射砍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应该把两位仆射砍了 李靖刚说完这边的房玄龄也跟着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而且紧张的上前两步; “陛下您请千万三思,百姓家除了种地就是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出力换钱,可是大户人家又不缺奴仆使用,所以天下百姓除了种地之外再也没有进项,这忽然要拿草料换钱,臣敢猜测,百姓们恨不得日夜都在埋头割草,并且这种活计不论大人小孩都可以胜任,完全可以想象结果的。 别说一百万贯草料钱了,就是……就是……!” 房玄龄连续说了三个就是,也不停的咽下去涂抹,可始终还是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去,他怕说的太大吓到皇帝也不太好的! 李世民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一直微笑的看着房玄龄; “房仆射有话但说无妨,朕又不是那种糊涂皇帝,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道理朕还是懂的。” “是,臣也是肺腑之言,说的夸大的地方敬请陛下宽宥。” “恕你无罪便是。” “臣拜谢陛下。” 房玄龄还没开始说呢,先拿袖口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因为他完全知道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能有多吓人…… “这个……这个……臣想说的是,真要拿钱换草料的话,就是准备三百万贯,都有可能花光的,真的,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百姓们就是累死在地里也无怨无悔,而且还是笑着累死的。” “嘶……” “嘶……” “俺的娘耶!” “三……百万…?…” “亲娘呐!” “老天爷呀,三百万贯呐……” “贤弟快快闭嘴!” “哦好好好!” 别说房玄龄说的嗓子冒火嘴唇发干了,满场文武大臣听见三百万贯草料钱的数目个个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杜如晦说买草料要用去百万贯的银钱,许多人都赶紧低下了头,等房玄龄说出三百万贯都能花光的话来,低着头的文武重臣们又把头往下再低了好几分,头差不多快埋进裤裆里了。 废话!拿三百万贯银钱绢帛去和天下百姓换草料,这种想法真是比疯子还疯狂,比傻子还要再傻了许多! 去年兵部第一人杜仆射为了给十六卫的儿郎争取更换铠甲和兵器的银钱,着急的都给皇帝跪下了,最后呢?听说当时一个大钱都没要到手里! 再说前几天吧,李大朗去慈恩寺里倒腾出来几百万贯,你看哪个人要的及时?三省六部就没有哪个衙门不想要钱的,家家都是争先恐后,几位尚书全部卷着袖口,就差当着皇帝的面厮杀了!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换草料就要三百万贯之多?三百万贯呐!可不是三千贯,三百贯!大家还是赶紧闭嘴吧! 向来不喜欢多话的李世绩,也吞下去一大口吐沫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赞同房仆射所说,割草就能换钱,百姓们做梦都会笑醒的,岂能不全力以赴?所以臣敢断定,三百万贯还真能花光的。” 几个有资格并且足够胆量的大臣们个个都来声援,几位大能! 杜如晦沉声总结道; “所以臣恭请陛下三思,即便是哪个臣子贡献几十万贯给朝廷,咱们也不敢这样行动的,一旦把政令颁布实施下去,天下的百姓必定闻风而动,其后果实在是太吓人了!” 杜如晦说完之后还狠狠地摇了摇头,看的李世民简直想捂住嘴巴偷笑,有钱的日子真是太他娘的舒坦了! “爱卿放心便是,即便真的花去三百万贯,咱们也能拿的出来!” 杜如晦一听皇帝的口气着急的赶紧接腔; “陛下!启禀陛下,白酒的份子可是一个大钱都不能动的,陛下从继承大统以来已经下令减免赋税三次了,百姓的日子是过的轻松了很多,可是朝廷的亏损也因此大过了以往的每个朝代。 朝廷现在就指望着白酒的份子钱过活呢,陛下您千万不可打这些银钱的注意呀我的好陛下呀!” 房玄龄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陛下,杜仆射所言乃是保家卫国的根本所在,万请陛下采纳!” 这回连长孙无忌也不来跟风拍马屁了,陛下如此豪言壮语,铁定是要动用白酒的份子,要不然就是盯上了丝绸之路的那些税收了,作为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一把手,长孙无忌一刻都不敢耽误,想要把皇帝这种危险的想法灭杀在萌芽状态; “臣附议,启禀陛下,别说白酒的份子了,就是丝绸之路的赋税咱们也不敢乱动的,这两个买卖的进项可都是陛下千秋万载的基石呀陛下。” 文武两边的几个能人都来警告皇帝,剩下的大臣们个个都站起来点头;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看到一百多个大臣紧张成这样,赶紧站起来解释; “诸位爱卿放心,诸位老兄弟们尽管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子的,绝不会打这两个买卖的进项分毫,一个大钱都不会动的,诸位爱卿尽管放心好了。” 听到皇帝总算打消了念头,所有人都松下了一口气!只要不动用这两个买卖的收货,不增加百姓的负担,皇帝随便怎么搞都行。 “陛下圣明!” 不过……除了这两个进项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打主意的地方了,哈哈哈哈! 看着所有人安心的坐下去,李世民一脸轻松的笑着; “实不相瞒,朕这次的进项颇丰,贡献银钱的臣子资助了朝廷不少,朕以为支撑两年的草料供养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还要剩下许多呢。” “嗯?” “什么?” “陛下难道没有听清楚?” “两位仆射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一百多万银钱可是经受不住的。” “是啊!” “指望心血来潮贡献银钱买官的那点儿进项想要支撑草料的事情?” 看着一群大臣窃窃私语高兴的李世民准备放大招了; “哦对了,朕都没有说清楚呢,朕这次有臣子贡献了一千多万贯的银钱绢帛,虽然以往朝代的大钱小钱分量上有些不同的亏空,可也亏不了太多,朕觉得拿去给百姓换些草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诸位老兄弟说是不是啊?” “什么?” “我的老天爷呀!” “陛下真是洪福齐天呐!” “可不是嘛,俺老程早就说过陛下乃是真龙天子,看看吧,果然应验了,只要陛下遇到些许难处,上天立马就能降下祥瑞,化解陛下的小困难,你们这些文人武夫还罗里吧嗦的,真是鸹噪至极!俺老程刚才就懒得听你们啰嗦!” “那是肯定的了,陛下乃是真命天子,都是天之子了,上天肯定是处处都要庇佑的,谁敢来抬杠,我老牛就大嘴巴抽他脸上!” 一大群文人武将都用看狗屎一样的眼神瞅着站起来的两个憨子。 刚才他娘的你俩叫的声音叫的比谁都高,生怕皇帝拿白酒份子和丝绸之路的税收去瞎折腾,生怕因此而断了你们的军费军粮,这会儿一听说陛下有钱,立马就变了一副狗脸。 好几个文官都忍不住了,朝着两个憨货的方向恶毒的看了看,然后对着地上就呸了几口。 “陛下当然是天命之子了,还用你俩个马屁精来多说?我呸!” “然也!谁说要和你牛不要脸抬杠了?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傻瓜都知道,还用你牛进达来提醒?呸!” “哎呀你们两个老不要脸的,陛下您看,他们还敢呸我!这其实就是在呸陛下,俺老程建议陛下,应当立刻砍下这两个的狗头,然后就能空缺出来两个正三品的官职空位了,您说是吧陛下?”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两个没事儿凑热闹,有事头低着不会谋划就会砍砍杀杀的猪脑子; “朕觉得应该再把两位仆射也给砍了才好,这样就能把两位仆射的位置给空出来,好叫你们两个大能补充上去! 最好是再找个其他派系的仆射也给砍了,叫大理寺关着的敬德也出来当个仆射,有你们三位大能做宰相来辅佐朕处理朝政,朕相信一定能名扬四海!功名千秋大业万载的!” “啊?那个……那啥……算了吧陛下,就饶了这两个狗头的性命,还是谁也不砍的好,俺老程还真干不来那宰相的差事,还是算了吧!” “陛下,启禀陛下,是程憨子说要砍人的,这回可没有我老牛的事儿,请陛下明鉴!要不然还真要冤枉了臣呢!臣这精明至极的脑袋瓜子可不会说出程老货那种傻瓜般的言语!” “呸!” 刚才还被皇帝呛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咬金使劲的朝牛进达吐了一口; “姓牛的!你这是半路退逃的逃兵,应当把你的狗头砍了才对!呸!” 厅堂里的文武大臣面对长安三傻个个都是直摇头,除了带兵打仗,其他时间这三个傻子说话一句都不能听的! 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自顾自己的吃喝,没人来看这边,李世民一副恶心至极的表情摆动双手; “哎呀行了行了,你俩就少说几句吧行不行,如此美酒佳肴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巴?” “哦,遵旨。” “是陛下,来来来,牛傻子,俺老程降低身份跟你碰一杯吃!” 程咬金牛进达刚坐下安生的吃酒,这边一个面相威严的文官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直接离开自己酒席的位置,跑到厅堂中间,对着皇帝就行了祭祀之日才有的参拜大礼; “启禀陛下,我工部的支出太过厉害,陛下您又是下的死命令,所以我工部不得不大量招收百姓工匠,这工钱上的损耗当真惊人至极,陛下您之前给的那些要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还请陛下再给我工部薄款一百万贯银钱绢帛使用,陛下圣明!吾主圣明!” 此人刚一说完,另一个小老头就也着急着忙的走出来; “陛下!启禀陛下,我刑部从来没有找陛下您要过银钱使用,可是这回臣不得不提了,总不能把三省六部全部照顾一遍还轮不到我刑部头上吧陛下? 臣在秦王府里也不是窝囊之辈,在朝廷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如今三省六部都得到了不同的照顾,偏偏臣的刑部没人待见,这……唉……请陛下您为老臣主持公道啊,陛下圣明!” “陛下,我们吏部也是真心缺钱使用啊陛下,我吏部如今的银钱库存就剩下了两千多贯,陛下您看看吧,都可怜兮兮到什么地步了? 我吏部可是掌管天下官员考察的重要一部,如今我吏部都要揭不开锅了,穷成这个样子……陛下您就真的忍心不管不问嘛?我的好陛下呀!” 几个能人一出来要钱,其他的都跟着冒了出来,没多大一会儿就站出来一堆大官,吵的不可开交! “房仆射,您前几天刚要了那么多钱,都说好了好多年不再开口的,怎么这会儿又来凑热闹?” “是啊房仆射您也得给我们这些地方留点肉沫子汤吃吧?” 房玄龄今日没有一点宰相的风度,反而就像程咬金一样的厚脸皮; “几位老兄弟就当某家前阵子放屁好了,而且我这回要得并不多,五十万贯能坏了你们的什么事儿?” “长孙尚书,您也要钱?您那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要钱作甚?” “我户部是掌管钱粮不假,可那都是陛下的,是朝廷的,某家要是胡乱动用,先不说陛下和朝廷的律法,就说您这几位老兄弟不把我撕烂了去? 再说了就兴你们开口?不兴某家为户部的一大堆官员争取几个大钱?真是好没道理可言!” 看着一大堆文官又是个个都卷着袖口,其中几个老头越吵越凶,大有动手厮杀的迹象,而且这次不同以往,其中几个一直没有薄款的官员明显是动了真火的,李世民赶紧出声劝阻; “诸位爱卿,诸位爱卿,老兄弟们先安静下来,朕这次绝对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先莫要争执,莫要争执!” “遵旨。”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3章 李二够爽快 第六百四十七章;第二够爽快 一个老头气呼呼的对着另一个老头放狠话; “哼!今日要不是陛下阻拦,老夫一定把你个老不死的胡子给揪下来,叫你也知道老夫的厉害!” “休得猖狂,你来吓唬哪个?老夫问陛下要钱,又不是问你伸手,碍着你的事儿了?” “是不碍老夫的事情,但是前阵子你装穷叫苦的,刚问陛下要走三十六万贯之多,这才不到半个月时间,难道你就花完了? 又来要钱!真是个老不羞的,还说你那里要断顿儿?当我不知道吗?陛下上次给你的那些银钱你都不舍得给下头花,你手里还剩下十几万贯呢,你就是个富户当大家都是傻子聋子吗?” 被指点并没有断顿的老头着急的胡子都在颤抖; “你……你……你胡说八道,陛下您可别相信他的胡言乱语,臣手里真没有几个大钱了,一步都不敢乱动的。”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莫要争执,都听朕一言,朕也想好了来去,自从朕登基这三年来,三省六部都是缺衣少食,没有不紧张的时候。 如今朝廷一点点的壮大结实,许多大事都有了着落,也解决了不少麻烦,这会儿又得手如此多的银钱绢帛,朕决定不再抠门了。 待诸位爱卿解决了李大朗耕种土地一事之后,三省六部都要拨下款项,三省居住朝廷中央所需银钱不多,就各领三十万贯罢了。 六部不论紧要与否,也不管之前哪个部分得多少,更不管今日谁要十万二十万,六部全部都要给分配,各自领回去百万贯使用,诸位爱卿!这次大家可该满意了吧?” “吾主圣明!” 这有啥说的?有人要十万贯的,有人要三十万的,也有人壮着胆子要五十万的,今日皇帝也不管你开口多少,直接每部下发一百万贯,够爽快!当真是十年来新朝廷最大方的一次了。 “好啦,朕相信这次以后,应该短时间内没人来找朕要钱了,不过朕还有句话要送给诸位老兄弟。” “陛下请说详细,臣等洗耳恭听!” “陛下请讲当面。” “朕想说的是,吃饭穿衣量家当,朝廷不易,三省六部也不容易,老兄弟们可不要想着有钱了就去大手大脚,还是要仔细斟酌使用才好的。” 李世民话音落地,负责刑部的那个老头高兴的浑身颤抖, “陛下放心,别人那里不敢确定,但是臣掌管的刑部衙门,绝不会胡乱花一个大钱的。” “如此甚好。” “陛下尽管宽心,臣的吏部也不会乱来,臣也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 “陛下,启禀陛下,臣负责工部,正要加把劲儿给十六卫儿郎更换兵器铠甲,弓箭,要是太过精细的话,恐怕要耽误陛下您的大事……” “爱卿的工部不在此限制,可放心大胆的使用银钱,但是也不能乱来,更不能叫下头人私吞了朝廷的银钱绢帛,爱卿可要监察仔细了。” “陛下放心,工部上下任何人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侵吞朝廷银钱,也不用等大理寺,更不用等刑部到来,臣就能要了他全家老少的人头抓到手里。” “好好好,爱卿做事朕放心的。” 对于还没有到手的一千五百万贯,一顿饭的功夫就扔出去一半,李世民一点也不心疼,为了树立形象,上位三年来李世民对天下百姓的赋税一免再免,朝廷里已经没有什么进项支持了。 虽然这也是之前就计划好的,麻痹其他派系造成秦王府派系空虚,诱惑其他派系势力小看秦王府派系的策略,从而叫他们几个派系力量放松警惕,或者直接勾引的毒蛇出动,然后就趁机拿住他们的罪名和把柄公开处置灭杀他们! 但是秦王府派系这样子做也是无奈至极的背水一战,也可以说一个不对就真的玩火自焚了,若不是有李大朗冒出头来,弄出许多事情解决了许多麻烦,李世民今年就要针对一些大户家族下死手了。 这也是之前计划好了的行动,同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李世民宁可斩杀少部分贵族大户,也要维护自己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形象! 以上种种策略导致的结果就是,三省六部基本都是穷的叮当直响,说难听点跟流民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一切李世民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每次有钱之后都是恨不得立刻把银钱绢帛散发下去给三省六部使用! 并不是说李世民没见过钱!而是国家太穷了。 君臣之间说完了大事又都吃了几杯之后,李世民一脸严肃的开口说话; “朕计划把剩下的那些银钱分出一部分准备和百姓换草料,然后拿出余下的来修造几条主要的大路,第一个选择就是长安通往突厥野蛮人的这条路,必须尽快打通,而且越快越好。 然后朕计划听取李大朗的建议,以长安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修路,先修出来八条大路,通向五湖四海,这八条大路一定要在在十年内完成,诸位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言不讳。” 李世民的话说完所有文武大臣都开始找自己关系厚实的一块儿研究,李世民也知道这个事情拿出来就是个震惊天下的举动,所以也不催促任何人,只坐在那里安静的吃喝。 过了许久之后,杜如晦依然还是第一个出来说话的; “陛下,作为兵部主事,臣恨不得把天下各州县都修造一条宽阔的大路,这样的话,不论哪里有事,都能顷刻之间调动兵马过去。 可是作为朝廷的宰相,臣又不得不考虑大局为重,秦朝时修造的官路千年不坏,为秦朝调动兵马提供了莫大的便利,世人震惊! 于是!后世的历代皇帝都有这个梦想,想把这种大路修造的可以通往四面八方,陛下您能这样考量当然是高瞻远瞩至极的。 不过……陛下也得考虑一下,秦朝可是动用了整个治下的百姓,才修成了那一条千年不坏的官道,有所成的背后不知累倒下多少民夫,又累死了多少服摇役的百姓? 陛下您想十年内修造出八条官路,这时间上头……会不会太紧张了一些?毕竟修路可是最费钱的营生了! 所以臣建议陛下,先修一条通往西北边塞的官路,随时可以防备突厥之患就好,至于其他的七条,咱们慢慢的修造也不迟的,请陛下多加考量。” 杜如晦负责的兵部这次又得到了朝廷下发的一百万贯银钱,今日皇帝如此大方,杜如晦也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难听,不过意思是绝对有了的。 你想修路?可以!咱们先修西北的那条,至于其他的,您老人家也别说什么十年内修成的话了,秦朝一条路就举倾国之力,你这八条路竟然想十年就弄好?这不是扯淡这是干啥? 李世民看了一圈文武大臣,房玄龄被逼无奈站出来说了几句; “启禀陛下,修路当然是造福后世子孙的大善举,也对朝廷有利十分,奈何太费钱了,臣附议杜仆射的建议,咱们还是先修一条通往突厥那里的路吧!其他的慢慢来,慢慢来就好。” 李世民再次看了全场的文武大臣一眼,平静的问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等附议。” 所有文武大臣都异口同声的赞同,然后个个都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怎么说话?你同意陛下的决定,铁定是讨陛下关心的,可是修路难道不要花钱吗?总不会还能赚钱吧?那好!谁来拿钱?所以闭紧嘴巴才是上策。 “诸位爱卿所虑之事无非钱也,恰好这个修路的钱朕一点也不担心的,所以咱们大可以同时开工八条官路。” 文武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神情差异! 可拉倒吧你!就你剩下的那几百万银钱,只修一条都够呛,还想同时开工八条官道?这估计是吃酒吃迷糊了巴! “诸位爱卿莫要烦恼,李大朗向朕提出个上等计谋,那就是新修造的官道要重新规划行走路线,和现在的旧路相差数里之遥,新旧两条路并行。 新路修好之后,要问行脚赶路的收取过路税,新路要和李大朗用水泥修出来的一样平整,想走平坦大道的就缴纳路税,不想花钱的就走旧官道。 这新的官道吗,谁修路谁去收税,当然了要向朝廷缴纳一定的税钱,剩下的才能放进各自的口袋,诸位爱卿以为这个计谋如何?” 李世民一口气说完满怀希望的看着厅堂里的所有文武,但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大部分官员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文武两边的少数大能正在紧锣密鼓的小声商量着。 李世民心里感叹不已; “果然和李大朗猜测的一模一样,这些人的脑袋瓜子无法接受这种新鲜出炉的稀罕事情。” 房玄龄杜如晦加上最近两年走红的第十九学士卢继善,十九个大能聚会在角落里辩论的十分激烈。 厅堂另一边领头的三十多个高品级的武将们也吵的面红耳赤,只听程咬金扯着嗓子大声的吆喝着; “这怎么能行?陛下登基这三年以来一直在减免天下百姓的赋税,如今忽然出来这个事情,叫百姓们怎么看?老牛你说说行不行的通?” “那这还用问?收个入城税百姓们都要气的肚子疼,这以后连走路都要交税了,还不天下大乱? 我老牛不赞同!绝对不能赞同!我承认李大朗以前的注意都是最上上等的计策,但是这次的注意简直就是狗屁! 这是在诋毁陛下的名声,应该把他抓起来打烂他的小屁股!叔宝兄,程老货,我老牛可不是故意来针对你们的孩子啊! 我说的就是个公道话!杀了我老牛的项上人头,我还是这句,看看他李大郎现在都得意成什么样了?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不是我说你啊叔宝,你就该隔三差五的把他屁股抽上几鞭子才能叫他安生……” 牛进达正在痛骂李大朗不当人子,旁边的结拜兄长段志玄段大将军狠狠的拉扯了两下牛进达的衣裳,牛进达憋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在兄长面前放肆,只能无奈的倔强着; “兄长你拉我作甚?小弟也没有说错啊,他李大朗就是不当人子,竟然要向百姓收过路税?亏他能想得出来,到底还叫不叫百姓活了?出的这个是个什么狗屁的馊主意? 再说了兄长,自古以来都是棍头出孝子,且兄弟们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养大的吗? 就说兄长您吧,昨天您在家里还抽了三侄子十鞭家法呢,这谁家的孩子不挨揍?我看他李大朗就是抽的少了,才如此胆大妄为!要是隔三差五的抽他几次肯定就能老实下去的,诸位兄长也来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段志玄跟着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话; “你说的也对,不过这会儿说的是修路的事情,李大朗的事儿明天再说不迟,就是要抽他屁股,也不忙在一时之间,随时都不晚的,叔宝也不会纵容他犯错的,又不是没抽过他,这会儿就说这修路的事情,莫要扯其他打岔。” 牛进达无奈的耷拉着肩膀; “是兄长,我不说就是了。” 秦琼是仔细听过李钰辩解的,所以一点也不当回事儿,平静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不喜不悲。 程咬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动了动嘴终究是忍住了不再埋怨,众人一看冷了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靖和李世绩二人,李靖斟酌再三后慢吞吞的开口; “修一条平坦官道很有必要,便是四面八方都修一条水泥路都很有必要,这种水泥路面到底如何?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 现在叔宝家和知节家的府邸所有院子都是用这种水泥修出来的地平地面,某家来说句公道话吧,这种水泥地面不比皇城里头差多少的, 从气派上来说当然是比不过皇城内院了,但是!从行走方便上来说,这种水泥路面,当世无出其右……”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4章 各抒己见君臣相左 第六百四十八章;各抒己见君臣相左 军神李靖站在武将中间侃侃而谈,声音不大也不小,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 “单从气派上来说这种水泥地面当然是比不过皇城内院的,但是!从行走方便上来说,当世无出其右! 行军赶路调动大军自不用多说,傻子都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自古以来兵贵神速,军机难寻,战阵之上一旦出现良机便是稍纵即逝的局面,若是天下有八条这种官路,通往五湖四海,那陛下的江山就多了一方稳固的磐石! 为陛下的江山万代考虑,以后不论何处有事,朝廷的兵马都可迅速调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各就其位,如此这般对于朝廷来说功不可没,对于陛下的李唐江山来说,更是惠处满满! 所以!对于在现有的官道旁边另外修一条水泥路的事情,某家赞同!且毫无异意! 不论十年还是三十年修好,都是千秋之功也,别的也不啰嗦,只说这八条官道修好的事情,陛下的丰功伟绩就可再添一笔浓墨!” 厅堂里的文武两边刚好结束嘴仗,进入短暂的安静,李靖的分析叫所有人听了都跟着点头,从大方向上来说,当然是好事了,谁也不是傻子,好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武将群里的李世绩毫不犹豫,等李靖说完之后,立马开就来口支援; “没错!李侍郎的分析,某家也很是赞同,天下的官道除了秦朝修造的那条出关之路以外,全都是坑洼不平,且还要七拐八拐, 许多些地方本来三十里就能过去,偏偏因为拐弯的官道而多走出五十里,有些地方甚至能多走出百里开外!当真惊人至极! 这些可都是实话,某家说的对错真假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并不是诸位老兄弟忌讳不说就可以当做没有! 所以!修造一条合适的平坦大道至关重要,说句危言耸听的话,很多艰难的仗有了八条水泥路,立马就能扭转乾坤,根本不用死去许多儿郎的,胜负也人人都能猜到。 对于百姓走路时的困难咱们今日暂且不说,只说每次大军调动之时,动不动就要困住运送粮食的队伍,一旦天公不作美,下了大雨,粮草队伍就要被困在泥泞道路上寸步难行,战阵上的儿郎们也只能用老办法,一日一餐,甚至两日一餐强忍着饥饿等待救命的粮草! 诸位老兄弟请回想一下,为何自古至今本来需要一百石的口粮,却总要运送三百石甚至更多出去?何解? 追究其根本原因,不过就是送粮的队伍也很庞大,送粮的百姓和儿郎也需要吃饭,说句难听话,打仗需要的粮食和草料之所以惊呆世人,皆因大部分粮食都是消耗在路上的,所以这修水泥路之孰是孰非根本无需多言!自有公论,皆自明也!” 皇帝坐在上首一动不动,把李靖和李世绩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尤其是那句只要把这八条路修好,本身就是一个丰功伟绩的事情,李世民听了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 再听李世绩直接蠢到痛处,每次打仗多消耗的各种惊人数目,皆是因为没有好路而起,李世民牙关紧咬! 自己就是兵法大家,李世绩抓住痛处的一番言论,到底有没有道理,皇帝的心中比谁都要清楚,所以!李世民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绝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咬着牙把李大朗的那些计谋实行下去! 其实李世民对于这些大臣的纠结也不太高兴的,去年曾经也就这件事和大家简单的戏言几句,当时有些人还笑着说该抢着去修路,结果这天真的来了,许多人又闭住嘴巴不来支持!这叫李世民能高兴的起来? 可是皇帝是皇帝的想法,武将是武将的想法,文官又考虑的再不一样,所以两大军神发表完意见之后,诺大的厅堂里静可闻针,人家说的也算是千古实话,叫人如何反驳? 众人再看看上手居坐的皇帝陛下,基本都看出了皇帝的意思! 很明显!两位军神的话大大的触动了皇帝陛下的内心,否则陛下不会懒羊羊的靠在太师椅后背里。 尽管皇帝陛下面色如常,可在坐的哪个不是老油条?眼睛又都不瞎,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许多人都憋的一肚子话不敢轻易说出来,谁也不想在皇帝的兴头上去做那惹人厌烦的扫把星! 李世民一看安静的场面,立马笑逐颜开; “诸位爱卿莫要纠结,今夜就修路的事情大开言路之门,任何人说话止于此地,出了门就当没有发生过,御史言官也不准追究口责,现在开始收起文书不再记录,好叫爱卿们畅所欲言!” “遵旨!”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地,厅堂两边的角落里,两个书记官合上了本册,站起来答应一声,便退出了厅堂。 文武大臣一看这样了,立马抢着开口,一个文官老头还不等两个书记官离开厅堂就站到了中间行礼; “启禀陛下,臣不敢附议。” “哦?朕没有吃多,且很是清醒,所以爱卿尽管说来不必担心其他。” “多谢陛下宽宥,臣之所以不敢附议此事,原因也不少的,就拿谁去修这个事情来说吧。 能有本事修出来一条大路的,除了五姓七望那些世家门阀,便是千年积累的豪门大户,而且还是要倾家荡产的去干才能功成,不知陛下您以为然否?” 李世民坐在上手平静的点点头; “然也!” “来人!” “奴婢在,陛下请尽管吩咐。” “去外院传李大朗进来,他闹腾的事情叫他自己来细说端详。” “喏!” 皇帝吩咐完毕就闭上了眼睛,文武大臣又趁机商量了起来,等李钰带着酒劲儿进来的时候,看到厅堂里菜市场一样的局面,忍不住露出惊诧的表情! “臣拜见陛下!恭请圣安。” “免礼。” “谢陛下。” “儿拜见诸位叔父,诸位叔父万福金安。” “哼!” “居然教唆陛下来问百姓收过路税钱,简直混账至极!” “就是就是,你把陛下的名头放在了何处?” “百姓要是听到走路都要收税,指不定要怎么议论陛下呢!” “唉……大朗你竟然真的把去年的戏言做到实在处?” “万福金安?我们这些老家伙被你弄的进退不是,还安个狗屁!” “啊?原来是说的修路一事啊,嘻嘻!诸位叔父莫要生气,如此大赚特赚的事情,怎么不能进行了?还请诸位叔父教儿。” 看着李钰嬉皮笑脸的样子,牛进达上来就是一脚,踢在李钰的屁股上,当然了根本就没有用劲儿。 “你个混账东西,叫老夫今夜得罪了许多人,踢死你都不亏。” “哎呀!牛叔父您把儿的骨头都踢断了……” 之前说话的文人老头过来指着李钰的鼻子; “你莫要来埋怨老夫,私下里你去老夫家里,你婶娘还要给你安排美酒佳肴的,但是这朝廷大事上头,老夫绝对不敢顾念私情,你个孽障的智慧也是超越很多人的,应当能听懂的?” “回叔父的话,儿能听懂,但是儿弄不明白,如此功在千秋之事,又不费朝廷的银钱绢帛,为何不成?” “为何?老夫来告诉你为何吧,你先说这路该叫谁修? 陛下要从长安城为中心,四面八方修造八条水泥官道,老夫来问你,应该哪家门户来修? 谁家修一条不是倾家荡产的局面?你真当天下的门户都是傻子了?任由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就把一族的力量押进来不管不顾?” “哦叔父您说的这个问题啊,这完全不是问题,我陇西李氏上三房就可以大包大揽,也愿意倾家荡产支持皇帝陛下的千秋大业!” “你……你糊涂,我的儿,这……支持陛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忠君之事了,但是吃饭穿衣也要量家当的,这还是陛下教授我等的道理,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你不信去问问陛下。” 文官老头对李钰也是很偏爱的,家里的几个崽子和这泼皮过从甚密,且李钰也确实讨人喜欢,老头忍不住想要劝阻李钰不可拿祖宗基业瞎搞,但是想来想去无法出口,着急的一头大汗! 看着尴尬至极的老臣,李世民赶紧站起来解围; “有。朕确实经常说这句话提醒臣子,老尚书所言非虚。” “哦,臣知道了陛下,叔父放心儿懂得厉害之处,不过对于能挣钱的事情儿可不甘人后的,万一被别人家抢去了买卖,真要痛哭流涕的。” “你,你……唉……叔父说不过你,唉……” 看着同僚被呛的无话可说,立马站出来几个文官; “李大,且不说谁来修路,就说你陇西李氏忠心君王之事,愿意倾家荡产的修路,老夫问你,这收过路税的事情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正是!王侍郎说的有理,陛下继承大统以来,三年里颁布召书三次,皆是降低百姓赋税的轻松策略,已经赢得天下百姓的爱戴,如今哪个不说陛下乃是明主?你叫陛下收过路税,这成何体统?你有没有考量陛下的名声?” “然也,两位兄长所说正是在下心中的肺腑之言呐,臣子尚且珍惜名头如生命,何况万金之体的皇帝?大朗呐你这次的注意可真心不太妙的!” 李钰不停的点头,然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熊逼样子; “几位叔父所说都是堂堂正正的大道理,儿能理解,但是!儿也有自己的见识,请叔父们给儿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知可否?” “哼!你还要解释?你这就是个馊主意!” “算了算了,将死之人还能留个说话的机会呢,叫他多说几句,看看他还能把坏事说成好事不成?” “那好,既然大家都叫你开口了,你且说说长短来去。” “多谢几位叔父大度。” 李钰假模假样的行了礼,然后故意咳嗽几声这才趁着酒劲儿开口说话; “自古以来,百姓愚昧,多有不知之处,所以需要君王主宰之,需要朝廷引导之,若是因为流言蜚语而止步不前,非大智慧所为也!不知儿说的这几句可合祖宗们的法度乎?”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了个无懈可击的开场白,然后看了一圈厅堂里的文武重臣们,李世民面上不声不响,心里已经在开骂了; “这混账东西,在长辈面前卖弄学问,也真是不当人子,牛大将军还真没有亏说他什么。” 一大群老头冷哼连连,却不出声反驳,这种小儿科的学问,随便哪个叔父站出来都能之乎者也的对抗到天亮,还能把李钰说的体无完肤,但是一个小辈儿的,你要是做的太过,真心不合适。 还好程咬金算是做了件明白事儿,也不等皇帝来训斥李钰,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好好说话,不可对几位尚书侍郎无礼。” “哦,儿知道了三叔。” 对于大唐第一滚刀肉,李钰从来都是没有一点脾气的,此人的不讲道理和胡搅蛮缠天下第一,你还说个毛线? “启禀陛下,也回诸位叔父的话,儿想的是,收过路税铁定百姓不能接受的,给他们减免赋税可以,增加一个大钱都能把陛下说成昏君,这个儿也明白,并非是一味的蠢材毫不顾忌!” “哼!” “你明白就好。” “陛下可是要做千古明君的,你这样胡闹,叫人情何以堪?” “就是,老尚书说的对。” “不过儿有一计策,可解决这件事的困扰,比如,咱们只字不提那过路税的事情,也不说叫百姓走路的事情,这不就完了吗?百姓自然不会来说陛下坏话的。” “不说?” “我说李大朗,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是啊,不告诉百姓,百姓不走,修路的人去哪里收本回去?” “这简直叫人糊涂了,老夫是听的云里雾里的,诸位同僚可知深浅?” “兄长莫要烦恼,咱们先不说话,听他李大朗的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辩解就是。”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5章 夫子归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夫子归来 李钰两手一摊; “对啊!只要咱们不说他们不就不会闹腾了?这很简单的嘛!” 还没有离开的程咬金一巴掌拍在李钰的屁股上; “你当是玩杂耍呢?快点的给陛下说清楚,没看陛下都瞪着眼睛?也听得老夫都直抓头。” “行行行,怕了你了三叔。” “启禀陛下,臣的意思是,修路之事只说朝廷为了保家卫国,所以要新修造一条通往边疆的官路。 只是要告诉天下百姓,朝廷之所以不在原来的官道上修,就是想着以前动不动封路的时候,对百姓不利,所以这次为百姓计,特意避开老路,另外修造一条专门给朝廷使用的官道。 如此一来,再只字不提别的,百姓哪里知道背后的真正目的?不叫百姓行走,那过路税的名头就无从谈起了,陛下和朝廷自然就不担心流言蜚语,诸位老叔父以为如何?” 李钰说完看着一群老头,好多人都跟着点头,一个小老头实在忍不住了; “贤侄所言非虚,也算从根本上阻止了恶事发生,不过就有一条,不叫百姓行走,那便无利可图,既然无利可图谁会上前一步?所以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既然是官家使用的专门道路,始终还要朝廷来修的,这和秦朝修的那条官道基本无有区别了。” “是啊,这样一来倒是没有问题,可以修造,但是我朝目前的实力想要修造八条通往天下的平坦大路,实在是令人堪忧之事。” “谁说不是呢,别说十年了,我看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弄成,这是个天大的事情,功在千秋的背后,也需要庞大的银钱绢帛和口粮才能支撑下去的。” “有道理。” “那这不还是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行事吗?” “谁说不是呢?” “诸位老叔父听我一言,听儿一言,咱们这就是权宜之计,缓兵之计,并不是真的不叫百姓行走的。 叔父们想想吧,等到平坦大路修完结束,两条新旧道路相隔不过数里地,偏偏一边是泥巴地,一边是更加快速的水泥地面,且光滑平整,百姓们难道不想走?” “想走又如何?你方才都说了,把这条路区别老旧的官路,专门为了调动兵马,和朝廷用事,这要是两下混合起来,岂不是混淆黑白,前言不搭后语,又无法达到朝廷专用的便利之处了?” “没错!这前头不叫百姓行走,后面又允许使用,先不说收税不收税的事情,只说这朝令夕改……可不是王道之棋呀!诸位老兄弟以为呢?” “这个……” “当然是了,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朝令夕改?这算什么上策?不过就是个出尔反尔的计谋,你以为大家都想不到?就你李大朗能人一筹?” “这个……老尚书息怒,下官有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便是。” “是。额……下官以为李县侯说的这些也不算什么大毛病,说实话下官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只要是真有利可图,朝廷总也不能拒绝吧?毕竟我朝在银钱绢帛上的实力太也单薄了些……” “你糊涂,你读的是什么书?可是圣贤之书?” “这个……回老尚书的话,下官读的也是圣人之言!” “既然你读的是圣人的言语,老夫问你,出尔反尔可是君子所谓?可是堂堂正正?” 那个被问的五品官,满脸通红,还得压着尴尬回答问题; “非是。不过……” 老头严肃的打断五品官的说话; “不可再言,给老夫退下。” “是,遵尚书令。” 赞同李钰出尔反尔的那个大臣无可奈何的退回了自己的桌子,还偷偷摇头叹息着,上头的李世民假装闭目养神,但是把这五品官的行为看的明白清楚! 李钰看着倔强的老头,慢慢的走到老头身边,轻轻拍打着老头的后背顺气; “老叔父莫要气大伤身,这不是要解决收过路税的恶心事儿吗,儿已经解决了啊……” “解决?你是怎么解决的?叫陛下先避重就轻,迷惑世人,说不叫百姓行走,是朝廷修出来的专门道路,而后再勾引百姓过来收税,这就是你的上上计策?” “额这个嘛,儿的意思是,后期的话,请陛下召令,以心疼天下百姓还在走泥巴路为由,准许百姓使用,然后每走一段路,百姓补贴几个大钱的用度……” “你莫要多说,老夫早就知道你的意思,这点能处确实能叫百姓无话可说,反而还能叫陛下赢得美名,可是朝令夕改总不算正大光明,时间久了百姓自然也能想通前后,叫陛下情何以堪?多年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史书怎么记录这些?百姓怎么看待陛下? 老头说完,连杜如晦和房玄龄等人都跟着点了点头,许多人都没有出声,很明显皇帝陛下和朝廷,都需要正大光明的计策,不喜欢弯弯曲曲的小能处,李钰也着急了,说话都提高了声音; “那叔父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朝廷颁布天下的时候,只说另外修一条平坦大路,方便朝廷调度兵马儿郎,保护汉人性命不被野蛮人异族人欺负,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说这总行了吧? 只说方便行走,也不说朝廷专门修来用的那些话,也不说叫谁走的话,以后时机成熟之时再抛砖引玉,这总可以了吧?” 上头坐着的李世民脸上古井无波,但是心里一直都在着急,关乎的事情太大,不容一丝一毫的马虎,老尚书的要求没有任何毛病,朝廷不能行那阴谋诡计之事,自己想要留名千古的,处处都需要光明正大,可不敢乱来的! 听到李钰最后几句,李世民想点头的,最后强硬忍住了,皇帝能忍住性子,可将军们都是武夫,都是心直口快的脾气,哪能忍住太多? 程咬金第一个举起手赞同,小心翼翼的走到老头跟前; “启禀老尚书,大朗他说的这最后几句,下官觉得,也能考量一二的,请尚书明鉴明查。” “是啊尚书,下官也觉得可斟酌一二,要不咱们就这个话题再商量一下下?” 老头一脸不悦的甩下袖口; “可。” “这样一来,虽说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却也不算阴谋诡计了。” 这老头一松口,杜如晦也跟着点了点头,房玄龄带着一班文臣赶紧凑合起来,但是都没有敢把话说死,只说可以商量考量的话,处处都把几个老头尊敬的十分到位。 几个最有身份又年龄最大的老头,又再次聚会成一堆,冷静的讨论着可行性,看的李世民连续吃了三杯白酒。 程咬金牛进达比皇帝都着急,可又不敢上前放肆,只能小心的站在一堆老头身边两步开外光听不说。 “兄长以为如何?” “可也。” “贤弟你说呢?” “回兄长的话,如你所言,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但是处置手段上,多一句少一句,立马大不一样,随便来变化一下又不一样! 所以小弟觉得,在李大朗说的这些行动方法上,再仔细推敲一阵,争取做的滴水不漏,既不能伤害陛下的名声,又不能叫百姓以后落了口实,这样才是完全之策!” “嗯,若是如此的话,可行,但是还需要仔细斟酌,绝不能对朝廷的名声有所伤害,更不能叫陛下受伤,在此基础上还要尽量的向正大光明靠拢。” “老尚书所言极是。” 李钰听到一群老头总算有了个说法,便像皇帝告辞离开,李世民并没有立刻放他出去,而是留着和一群老头又商量了半天,包括以后怎么收过路税,每个县之间一个人收几个钱,都弄得明明白白,这才放李钰出去。 不说这边的李世民和秦王府出身的官员们还在伤透脑筋的讨论着可行性,和如何执行,只说完成任务的李钰,晕晕乎乎的离开酒席,送走了一大群兄弟姐妹然后被下人们搀扶着,送回宫里歇息,一口气睡到第二天的快中午。 醒来的李钰抱着身边的内侍总领丁大管事依然迷迷糊糊,最老实的那个宫女快步跑了进来,轻轻的站在榻边。 “怎么了?跑的如此慌张?” “回郎君的话,咱们的族人托人进来报信说有要事禀报,奴婢就出去宫门口见了梁大胆小管事,梁管事禀报说郎君您的夫子从川里回来了,就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赶路,估计傍晚时分就能到达咱们庄子里,请郎君尽快起身回去庄里准备迎接夫子。” 李钰听了这话睡意全无,松开抱着丁大美女身子的右手,乎的一家伙坐了起来; “什么?我的天呐!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 老实宫女不停的点头答应; “是的郎君,夫子回来了。” 李钰的规矩天下人皆知,睡觉总得有个人陪着的,家族里的侍女并没有办好进宫的手续,所以只能是这里五个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丁大管事侍寝了。 这丁大管事可是皇后殿下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给大儿子暖被窝的女人,当然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存在了。 否则哪能轮到她过来伺候?皇后殿下那里的宫女们,当初为了能调来伺候这尊贵至极的小人身边,有能力的家家都在背后使劲儿,唯独这丁可珍力压群雄,最后胜出,可想而知丁大管事绝非泛泛之辈! 丁可珍心里很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也清楚自家郎君的低子,那夫子可不是先生,那是郎君的师父,听了报信丁大管事一刻也不耽误,跟着坐了起来,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直接吩咐; “快快伺候郎君起榻洗漱!” “唯!” “德全,快去通传大将军府里的族人们,传我的话过去,族长要回蓝田庄子里迎接夫子,立刻叫所有护卫准备离开,半个时辰内在东城门处等待族长,按照家族里的老规矩行动,护卫人数和探马皆不得有误!” 丁大管事吩咐完毕,旁边的内侍刘德全立马点头答应; “唯!奴婢这就去大将军府里传令咱们的族人!” “速去。” 丁可珍的名字早就写到了李氏二房的户籍上,身份后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李氏外院大管事,主长安城,宫廷,和皇城的一切事务,同时也是李氏二房家族在长安城里生活的唯一大管事,当然有权利来发号施令了。 说直接一点,到了长安城里,李氏二房大管事以下的所有族人都得仔细考量丁可珍的命令,要不然为何许多皇子的乳娘都来巴结丁可珍? 盖因为皇子们除了继承大统的那个人之外,所有的皇子只能等着皇帝陛下封赐,将来去封地里生活,建立属于自己的真正势力,所以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就数这蓝田县侯最是尊贵,势力最大最强! 作为陇西李氏二房的外院大管事主长安城一切事务,虽然丁大管事现在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内侍,加起来也就四个手下,可是傻子都能知道丁可珍的身份地位有多厉害? 别看人家只有四个手下,人家那李氏二房外院第一大管事的身份可是妥妥的一百分,听说当初调过来伺候李钰的第一时间,皇后殿下就安排皇城里放了丁大管事的户籍,人家当夜就把名字写去了李氏二房。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丁大管事现在完全可以调令数百李氏护卫过来行动,没看那人高马大的梁大胆见了丁大管事都是毕恭毕敬? 没看只要丁大管事一出宫门立马就有李氏二房二十个猛汉护卫贴身跟随? 这是李氏二房的老规矩,每个大管事都有最少二十个族人做护卫的,以前李氏二房有十九大姓,所以大管事们最低也有十九个护卫,现在增加了邹姓和公输姓,所以每个大管事最少都是二十个护卫。 丁可珍快速穿好了衣裳,也来不及梳头,随便扎了个绳子就来帮着伺候李钰穿戴。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6章 二房校尉的武力值 第六百五十章;李氏二房的小小校尉武力值惊人 李钰看着身边的三个女人一个内侍,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安慰丁大管事的心情; “娘子放心,皇后娘娘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只要皇城的那些事情弄完,咱们族里立马就能给你派过来二十个手下,不过可都是些侍女。 至于内侍的数目,你可去娘娘的宫里挑选,别要皇城里安排的那些,记住了,只去娘娘宫里挑选你知根知底的那些老人,好不容易清理干净那些虫子,咱们这院里可不能再进一个外人了!” “哎呀郎君您就先别操心这些了,夫子去了川里三年多,今日总算回来了,多少人都等着挑咱们的毛病呢,郎君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呢,郎君您还是想着快点回去迎接的事情吧,宫里的事情奴家随时都会写信禀报郎君知晓详细的。” “哦好好好,我知道的,这不是心疼娘子你没有手下使用嘛!” “奴家拜谢郎君心疼。” 李钰刚刚穿戴整齐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便扭头看着那进来报信的老实宫女; “族人没有接住师父?” “回郎君的话,接到了,一队护卫跟随者夫子一块赶路的,夫子好像知道郎君在长安城里,所以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咱们庄子里,并且交代大家不着急赶路,还说要一路游玩山水,天黑之前回去就行。” “哦,师父这是给我准备时间呢,担心我回去迟了,给有心人落下口实所以才说要游山玩水,快快快,赶紧的给我梳头。” 两个宫女刚要上来就被丁大管事伸手阻止了; “都退下,我来给郎君梳头。” “喏。” 丁大管事仔细快速的给李钰梳妆打扮完毕,又查看了一遍李钰的衣裳,玉佩,和孔圣人戴过得神秘黑木簪子,觉得没有任何不齐整的地方这才将李钰送到宫门外上了车马,又一路送到距离黄皇城最近的一个东城门外。 城门内外早就聚会了李氏二房的三个百人队护卫,一个二管事带队,三个小管事各带一百族人跟随。 李钰的车队还没有走到城门附近,城门处的校尉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快快快,先叫乡亲们散开两边,侯爷的车马来了,不要耽误了侯爷的大事,人家梁管事可是说的清楚明白,侯爷的夫子归来,侯爷得赶紧回去蓝田县上主持迎接师父的事宜呢!” “是将军。” “唉唉唉,老乡们暂且靠在两边不要乱动啊,有贵人经过城门处,大家帮个忙让一让啊。” “对对对,乡亲们让让片刻,在下等兄弟多谢了啊!” “成,大家伙都让让吧,谁让咱们是平头百姓呢,没听见吗,说是贵人路过呢。” “我说张老五你就少说几句吧,是个侯爷呢,可不是一般的贵人,一会儿闪开的慢了,抓你去大牢里吃棍子都不是啥新鲜事儿。” “也是,不敬之罪可是很厉害的。” “唉我说刘娘子,这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侯爷,竟然如此威风?” “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哪能知道这许多?你这不是瞎问吗?” 一个守城的军卒听见百姓都在议论到底是个人经过这个城门,忍不住接了两句; “告诉尔等也无妨,看见没?几十步外的马车队伍?那是蓝田县侯陇西李氏二房一族之长,皇后殿下的心头肉,秦琼大将军看做亲生子,程咬金大将军视如己出的孩儿,这足够尊贵了吧? 侯爷能给朝廷弄出马蹄靴子,又能折腾出数之不尽的银钱绢帛,还给天下儿郎更换铠甲兵器,你们谁家没有儿郎在十六卫里效劳?难道不该让路乎?” 百姓一听到这些立马走的比兔子都快,整齐的靠向城门内外两边。 “原来是那蓝田的小侯爷来了呀!这当然得给人家让路的,我大儿子从大营里回来小住的时候,穿着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还分了一把深海精铁锻造之锋利至极的铁朔,这以后啊我就不怕大儿子战死沙场啦。 哈哈哈哈,那可是要继承老夫一家之主的大儿子呀,尽管我很穷但是我也需要一个下一代的一家之主,有了小侯爷的那些助力,我儿子铁定每次打仗都要斩杀人头获得军功的。” “你这老汉如此得意,难道你以为就你家有儿郎在大营里吗?老娘的两个儿子都在军中效劳,听说下个月就要给我大儿子配发最厉害的铠甲兵器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能轮到我那二儿子头上,真是急死老身了。” 不说百姓们靠在两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只说车马队伍片刻后就来到城门处,也不停留,直接开出城门外十几步。 “末将拜见丁总管。” 看见马车里下来的宫女,守城的校尉啪的一声站的笔直,人家可是皇后殿下身边的领头女使,调去伺候侯爷的第二天就升了五品的总管,可比自己高了不少等级的。 “将军免礼,将军辛苦了,我家侯爷临时有事,给将军造成困扰了。” “不敢当。末将分内之事也。” 丁可珍礼貌的笑了笑和校尉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走近城门处的人堆前,李氏族人看见长安城唯一的大管事过来,整齐的弯下腰,异口同声的问候; “拜见大管事。” “族人们免礼。” “谢大管事。” “好了好了,我也不来啰嗦,几位管事可要好生保护郎君回归咱们庄里,各种规矩不用多说,大家比我还要清楚的,差事不可大意,探马不能缺少!” 领头的一个林家二管事带着梁大胆三个百人队长小管事一块答应; “唯!” 一行人答应过后看到丁大管事挥手这才围着李钰的车马开始行动。 梁大胆负责本次护卫的前中后左中右探马差事,第一时间就亮开嗓子; “兄弟们。” “有。” “前军行动,探马放出。” “唯!” 一个小头头带着六个手下,坐在马背上答应领命后,绝尘而去。 “左右两军探马放出。” “唯!” 梁大胆仔细回忆着老阿耶的交代,分配任务一点也不敢马虎,作为刚升上来的管事,梁大胆的第一次领兵带队,还是保护族长,几乎每句话都是呕吼出来的。 “马十三。” “人在,管事请下令。” “你带五十军断后压阵,距离族长不可超过十里,但听号角声响起,快速靠拢追上族长的车马,不得有误,否则家法伺候。” “唯!” 李氏二房传了九百多年的军阵顷刻间就被安排个整整齐齐,前方七个探马组成的小分队一路前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七人小分队,散开十几里。 前军五十行路在先,中军两百护着李钰的车马,后军五十殿后尾随,虽然只有三百护卫,可却是正儿八经的行军之法,就是那些大将军们来了,也无可挑剔! 陇西李氏的兵法武功天下第一,又数上三房为佼佼者,上三房又数二房最是精通杀伐之道,排兵布阵领军行动之时皆进退有据张弛有度!这才是李钰鬼不缠之外号的根本原因所在。 听说李氏二房的十九大姓奴仆,家家都通晓排兵布阵的法度,户户都能拿出彪悍至极的老卒,拥有如此庞大的后盾势力,又脾气干脆火爆,所以李钰才和妖风军师一样,得了个鬼不缠的名头,此外号也是天下人皆知。 以前李钰行走赶路也就是带几十个族人保护,自从许多长辈警告要防范小人暗算之后,李钰每次出行都不会低于三百族人陪同护卫。 且李氏二房的那个老怪物每天都把族长的行踪掌握的点滴不漏,李家庄随时待命的族人有林家禁军分配,每十日轮换一次,每一批次都是三千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人人都是枪不离手,但有事情发生,只要听到铜锣声响就会在一刻钟之内聚会整齐,随时都可以支援族长。 今日围观的百姓总算见识到了这李家侯爷的威风,感叹声络绎不绝,连城门处的校尉都看的目瞪口呆; “娘耶,这侯爷手下最小的百人队管事都比本将威风,今日领头的林二管事调度执法简直就是个都尉将军了,真严谨的厉害,等于是一个都尉带着三个一等校尉行动,佩服佩服!” 校尉手下一个快嘴货忍不住出生询问自家领导; “将军,难道……您说的意思是梁大胆兄长比将军您还厉害?” 校尉严肃的点了点头; “单打独斗,本将有十年厮杀出来的经验在身,梁家兄弟不会叫我活过十个呼吸,绝对不会的! 别看他平日里老实巴交,又憨厚的很,叫起劲儿来杀人如宰鸡,本将不当值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梁家兄弟把蔑视他家族长的三个痞子打死两人,重伤一人,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其中一个痞子头就被扭的超向自己后背,眼睛还在眨呢,可不是玩笑!” 听到如此恐怖的事情守城的一群兵卒个个发出抽冷气的声音,一个老兵吞咽了吐沫不甘心的问道; “校尉,那另一个是怎么死的?” “是啊兄长,您给小的们说说热闹吧,总归这会儿没事可做,说说闲话也无妨的,叫兄弟们也长长见识!” “另一个?说出来你们别吃不下饭啊。” “嗨!将军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的们那个不是死人堆里出来的?还能害怕街头的厮杀不成?” “就是就是!” 守城的校尉笑的阴险狡诈; “另一个被梁大胆兄弟撕烂了,肚子里的东西流出来好多,我当时刚陪着几个都尉从酒楼里出来,看到人肚子里的东西流出一地,当时就把中午吃的全吐了出来……” “呕……” “我日他娘耶!” “这他娘还是人不?” 校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好几个呕吐声打断,也不生气,只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干呕的手下兄弟。 “那另外一个重伤的呢?怎么伤的?将军快说说兄弟也解解馋!” “怎么伤的?当然是被梁大胆打的呀,只一拳打到了那痞子的心口,就吐血倒地,重伤不起,后来听说是当天下午就咽气归西了。” “梁家兄长就这么厉害?”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才两天前的新鲜事情,不信你们去城南打听打听,看看本将到底说谎没有?” “将军当然不会说谎了,只是兄弟好奇,将军方才说论单打独斗那梁大胆厉害非凡,这话里的意思是……” “兄长,您说说梁大胆的行军布阵之法吧。” “怎么说呢,本来我觉得即便他梁家兄弟个人武力恐怖吓人,但是在排兵布阵上头肯定不会是本将的对手,毕竟本将也厮杀战阵九年了。 只是没想到这梁大胆行军布阵之法也不属于旁人,我看他安排调度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绝不是三五月之功累,铁定是从小就在家里学过上等兵法的。 唉,本将就是吃了这个大亏!家里就是个寻常百姓,没有什么传承,又不认识字儿,只能一步一步厮杀,一点点的积累经验,若是本将有梁大胆的那些好处,至少现在也是个都尉中郎将了。真他娘的提起来就觉得老天爷偏心,我一个朝廷里封赐的校尉,居然比不过一个家族里的奴仆小管事?唉……” 一群军侯听见自家校尉唉声叹气的黑着脸,都赶紧来劝解; “校尉莫要烦恼,尉迟大将军不是说过要提拔您做个都尉的吗?” “就是就是,兄长都被尉迟大将军点名了,还来唉声叹气个求?” 听见这些安慰话守城的校尉赵修毅一边苦笑一边摇头; “大将军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在大理寺押着,如何出来安排小将的以后?即便有李家小侯爷背后给小将使劲儿,也得等到尉迟大将军安然无恙归来官复原职吧?” “嗨!我说兄长,你平日里也是非比常人的,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却糊涂成这样?您那都尉将军的差跑都跑不掉的,兄弟们可都等着吃你的喜酒里!” 赵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7章 迎师 第六百五十一章;迎师 守城的宣节校尉赵修毅听了兄弟的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贤弟说的太深,愚兄也是难解其意呀?” 说话的军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这有啥难解的,兄长您想象一下吧,那些被李家小侯爷点过名字的那十几个偏将小将,可有一个不应验富贵,不应验高升的?” 赵修毅严肃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回应着; “这倒是没有一个,虽说时间上确实别有长短,最终升迁的品级也有高低不同,但都是真升上去了的。 李家侯爷的本事天下人皆知,别说给个八品的宣节校尉顺手拉扯一把了,就是给个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提升一两级都不是什么难事儿的。” “所以说呀,兄长您还担心什么?即便尉迟大将军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您这升一两级的事儿也问题不大,只要兄长抱住李家侯爷的大腿不放手,还担心富贵不来?兄弟们都等着吃酒呢!” “哈哈哈哈哈,贤弟真是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呐,想吃酒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事情,前阵子我家娘子又去买了十斤的五粮液,五十度的上等白酒,清澈见底,入口似火,下肚如刀,一会儿你们守着城门,愚兄回去交代三个妻妾,夜里整治一桌上好的酒席出来,大家一个都不准少啊。” “将军放心,今夜一个兄弟都不会少的。” 看着一群手下兄弟个个都在吞咽吐沫,宣节校尉赵修毅哈哈大笑! 不说这边守城的军侯热闹的不行,只说李钰一路颠簸总算在下午回到了蓝田县李氏二房的地盘上。 下了车马的李钰还有点头晕,两个贴身侍女搀扶着走到一进院里的时候,李钰才算稳住身形。 满院子都是男女奴仆来回穿梭,地上的红色棉布,从前院正厅一直铺到了大门口,所有屋檐下都挂着红色灯笼。 李氏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家娘子正好带着一群手下从中院走了出来,刘娘子内宅第一大管事的风范一览无遗; “厨房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前院大管事李忠也是带着手下跟在旁边,快速回应; “回娘子的话,厨房已经在准备夜食了,一应俱全,娘子请安心不用再问。” 刘娘子点了点头; “善!你办事我放心的,可听说报信的回来?” “回来了,说是夫子携带家眷奴仆和入室弟子共计不足百人,我简单计算了一下,十三桌酒席便足够用的,上等席面三桌,中等席面三桌,其他剩下的都是下等席面。” “好,李忠你且自去安排差事,记住了,不能出现漏字,办砸了差事的,今夜就要家法上身,谁来说情也不行,哪个管事的手下人出了差池的,哪个管事就得跟着受罪,便是家主来说情我也不会后退一步。” “唯!” 刘娘子打发走了李忠扭头看着自己手下的一群男女; “都听清楚了,刚才得话不是针对哪个,而是说的所有族人,夫子回去川里三年有余,如今归来多少人都等着看家主如何行事,一丝一毫的怠慢都能叫家主被天下人耻笑, 我总是严厉管教他人,咱们这边的人马也不能疏忽大意,同样得受规矩,任何人都要守好自己的规矩,站要有站相,行走要有行走的相法,即便是我手下的人马,只要出了错处一样惩罚,绝不留情,我不能叫人说我这个内宅第一大管事不守公道,偏袒自己人!” 一大群男女弯腰低头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是娘子,我等记住了。” “记住就好,再派人出去看看,家主可回来了,一家之主不归,我这心里怎么都踏实不下来的。” “是娘子,小人这就亲自出去查看迎接,嗯?娘子您看,大门口人头涌动,应该就是家主回来了吧?” “哦?” 刘娘子刚扭过身子就看见李钰的两个贴身侍女昔春和探春搀扶着李钰进来,刘娘子快步迎接了过去; “郎君回来了,臣妾拜见郎君。” 李钰挠了头有些奇怪的说道; “平日里娘子多以奴家自居,今日要如此正式严肃的啊?又说上臣妾了都!” 昔春两姐妹尽管晋升了一等侍女,身份地位也相当于普通的大管事了,可是到了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面前,还要讲规矩的,姐妹俩一块儿弯腰行礼; “见过刘大管事。” “两位妹妹快快免礼。” “谢大管事。” “郎君您先正堂里请,您坐在正堂里,下头人忙起来才有精神的。” “好好好,这些规矩我懂,都得守严实的,现在想找咱们毛病的人可真是不少的,确实不敢大意。” 李钰说着话就被刘娘子亲自搀扶着进了正堂,昔春姐妹只好乖乖放手,可不能和刘娘子争宠的。 “郎君且坐,来人呐,快速去准备郎君爱吃的茶水端来。” “唯!” 等到打发了下人刘娘子这才笑盈盈的解释; “是啊,郎君都知道多少人看着咱们呢,所以今日可不敢马虎,夫子那边是圣人七十二贤之后的清贵家族,传了一千多年的,最是讲究这些。 奴家的称呼那是私下里撒娇呢,当着上官家族来人的面上,还是以臣妾自居稳妥,咱们自己做好了规矩才能不怕谁来挑咱们毛病,郎君您说呢!” 李钰扭头看了看,除了已经安排做妾的林蓉娘之外,自己屋里剩下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都带着手下站在自己身边了,李钰看着刘娘子笑着点头; “大善!娘子办事我总是不用多问多管的,可有什么差事吩咐我这几个贴身的下人?娘子尽管使唤,不必见外,你是我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当然是有权调动人马的。” “看郎君您说的吧,咱们二房的族人多的使唤不尽,您身边就这七个一等了,还是伺候好郎君您吧,哪个家族能有什么活计轮到一家之主身边的一等侍女出马?传出去了,外人肯定要笑话咱们李氏二房内宅不睦的。” 自从刘娘子官复原职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呆板了,活套了许多,处置府里的事务也柔和了许多,现在是越来越得人心! 这些可都是掌权一辈子的刘老太太手把手教授的,不知浪费了多少吐沫,反复警告了小闺女很多次, 府里再忙也不能真的去使唤一家之主的那几个贴身一等,这是底线绝对不可逾越。 所以刘娘子重掌大权之后从来不曾安排过李钰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任何事情,连府里其他方面,刘娘子也改了许多地方,尽量保持圆润,不再和以前那般生硬,这也是刘大管事威信越来越高的主要原因了。 李钰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刘娘子,顺手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水吸溜了起来。 低眉顺眼的刘大管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家主随意的那个眼神,也被刘大管事抓捕到位,很明显郎君很是满意自己的态度,阿娘说的果然不假,尽管内宅第一大管事总览大权,可也不能放手而为,后院的各方势力都要照顾平衡,尤其是家主的贴身侍女,不能得罪! 保持着风度站立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傻瓜,整齐的弯下腰谢礼; “拜谢娘子照顾。” “几位妹妹快快免礼,莫要太过客气,都是一个家族的呢,还是同在内宅屋檐下生活的,都得互相帮衬才好!” 七个贴身一等侍女抬起身子都是一脸微笑; “大管事所言甚是!” “报。” 一个下人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厅堂门口三步; “启禀郎君,夫子的车马队伍有族人们陪着,已经到了十三里外。” “嗯知道了。” “小人告退。” “且去。” “喏。”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一脸的亲热; “师父回归还带着家眷,另有几个师兄师姐,娘子可要安排妥当了。” “郎君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会怠慢任何一人。” “大善!哦对了,师父的奴仆下人也要对应等级,不能太过了。” “启禀郎君,下人的饭菜都是八个人一桌,四个菜,两荤两素,外加一盆粟米粥,人手一个胡肉饼子。” “好,对下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丰盛了。” “不知娘子请了何人作陪师父的正妻大妇,和另两个妾室?” “回郎君的话,请了阿娘过来,又请了林家姓和马家姓两家的大家长夫人出来作陪夫子的正妻大妇,二十大姓其余的大家长夫人坐陪夫子的两个妾室,妻妾分成两屋,夫子的正妻在东厢房的第一个偏厅里招待。 郎君的几个师姐坐内宅中院里北屋正厅,有后院里,卫家娘子,王家娘子,司徒娘子,林娘子,四位娘子出面陪着吃喝。 两个妾室分到西厢房第一偏厅里就食,郎君亲自陪着夫子和几个师兄坐在这正面厅堂里吃喝说话,不知可令郎君满意?” “满意,安排的很规矩没有毛病。” “谢郎君夸奖。” “那师父的居住之地呢?” “回郎君的话,还是之前夫子居住的老地方,早就已经打扫干净,只等夫子归来就能入住,哦,就是柳万泉柳大管事那两个院子的后边,那三座两进院儿就是了。” “哦,那就好,我没有要问的了,只等老师回归,好生招待过去,明日以后就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了。” “是啊,以往夫子在家的时候,阿郎和夫子同为师兄弟一场,也没有太多讲究的。” “好了,老师还有十里多地,我去后院看看,顺便叮嘱几句。” 刘娘子顺手搀扶着李钰起来,嘴里笑着解释; “是,郎君慢走,臣妾还要安排一些事务不能陪郎君进去了。” “娘子尽管安排,我自己进去就是,不过也要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度,今夜我去你屋里歇息。” 家主如此公开透明的说要去自己屋里就寝,刘娘子刹那间就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人。 李钰带着七个贴身侍女只进了中院二道门里,就看见许多男女忙碌不停,今日开中门迎客,前院的男女奴仆可在各自管事的安排下进出伺候。 卫娘子带着王可馨,司徒云砂,林蓉娘四人,正在布置内宅中院的正厅,见到一家之主回来,个个脸上都是笑容,四人躬身下拜; “妾身拜见郎君。” “诸位娘子免礼起身。” “谢郎君。” 李钰看着一尘不染的中院正厅,很是满意的四处查看着,还顺手摸了摸家具上,没有任何灰尘,古老的土漆刷的干净透亮,几乎可以照现人影。 “娘子们坐陪两位师姐,今夜要辛苦了。” “不辛苦,我等分内之事也。” 李钰点了点头结束了官场客套话,盯着司徒云砂; “娘子的司徒家和上官家同为圣人七十二贤之后,且还听说两家祖上往来甚厚,可知两位师姐的脾气性子?” 司徒云砂笑着福了个小礼; “回郎君的话,两家确有往来,只是从司徒家困难之后,刚好上官家的家主回归川里,两家三年多来不通音讯,不过多年前见过一面的,不算生疏!” “哦我以为娘子知道详细呢。” “郎君不必烦恼,上官家族一向都是洒脱至极的,在圣人七十二贤后人家族里,是唯一不拘泥于规矩形势的老牌子家族,也是很务实的家族,很方便招待的,且我等四姐妹也不是迂腐迟钝之人,绝不会丢了郎君的脸面分毫!” “嗯,这些我也知道,不过还是叮嘱你们一番才能放心踏实。” 卫娘子听了李钰的说话严肃的接了一句; “郎君教训的是,妾身一定多加留意。” “善。” 王可馨虽然不喜欢在场面上多嘴,但是此时此刻,李氏二房隆重招待贵宾,她可不想落于人后; “郎君但请放心,妾身竭尽所能便是。” “好。” 林蓉娘不等李钰看过来就主动开口; “妾身跟着三位姐姐好好学着,少说多做,请郎君放心吧。” 李钰温柔的捏了捏发小闺蜜林蓉娘的脸; “不要小看自己,我李氏二房的规矩不输于天下任何家族,你只管按照你从小学来的那些进行,即便是在宰相府邸,大将军屋里都能拿得出手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8章 恐怖至极的圣人 第六百五十二章;恐怖至极的圣人 李钰交代安慰了后院里四位娘子,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到前院厅堂里就坐,族人每隔一阵子就进来禀报,上官家族的车马行程,直到最后一次禀报队伍进了庄子,李钰立刻动身带着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和前院大管事李忠,亲自出门二十步迎接。 车马队伍进了李家庄的时候,李氏二房的陪同护卫全部散开回家,十几辆车马在府邸安排出去的几个下人的带领下,缓缓挺进了过来。 李钰整理好衣裳,查看没有失礼之处以后,随着指引来到第三辆马车前弯腰行礼; “儿拜见师父,师父万福金安。” 车里传来清亮欢快的声音; “我儿免礼。” “谢师父。” 紧接着一个瘦高个头的英俊中年男人单手挑开马车的门帘子,轻轻下了马车,仔细端详着李钰微笑不语。 李钰也将这一世里五父十母中的师父看的清清楚楚,星眉朗目,英俊洒脱,不怒自威,身高大约一百八十公分出头,稍微有一点点瘦,不过也不显得单薄,反而能感觉到春衣下的肌肉十分瓷实,很明显老师的身体非常健康。 “师父一去三载,儿甚是挂念,日思夜想,总算苍天感动,叫师父回归,良可喜也。” “嗯,我儿有心了,甚孝!大善也!” “谢师父夸奖。” 对于今天的场面如何称呼,李钰可是向长安城一堆兄弟们偷偷打听的一清二楚,记名弟子叫学生,得称呼老师,入室弟子就是叫的师父,这才是真正的传承者。 像李钰的师父就是圣人七十二贤之上官家族的嫡亲子,同时也是上官家族的一家之主,所以李钰是完全有资格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完全可以,以圣人七十二贤之后人自居。 所以李钰的身份才是天下五姓七望里最尊贵的小人儿,皆因乃是圣人教育出来的七十二个亲传弟子的后人血脉,教授了李钰的学问,所以追本溯源李钰的这层身份可是非常清贵的,否则孔颜两家绝不可能答应半个字儿,把嫡亲女嫁给五姓七望这些门户的,若不是七十二贤的后人,孔家颜家连庶出女都不会给你,更不要想着去结亲的事情。 上官族长也不可能放心的想把两个嫡亲闺女塞给李钰做妾,而且还不讲究大小!皆因李钰的出身是正儿八经拜过孔子,正二八经拜过上官家族历代族长的,正儿八经给自己跪着献茶,且还按照古老的规矩给自己洗过脚的,将来还要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入室弟子。 像上官族长,自己有三个儿子,入室亲传四个,李钰排行老四,除了李钰不说,其他三个入室弟子都是可怜出身,连婚姻大事都得上官族长这个做师父的一手包办,这七个在唐朝这个社会制度下等于就是上官的亲生儿子了。 上官族长也看到了同行的族人陆续下了车马,但是上官族长动都没有挪动一下,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最厉害最争气,也很有可能是一千多年来上官家族最耀眼人物的小徒弟,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和的父爱。 “三载不见,我儿长高了一些,身子骨也多少充实了一点儿,不过还是太单薄了,需要多加锻炼,当初圣人周游列国的时候,若是没有伤健的体魄,早就成了乱世之冤魂,哪来的传教天下? 七十二贤后人家族,个个都是技击好手,老夫传你那些基本锻体的养身养气功夫,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额,回师父的话,儿不记得太多了,皆因两年前思念阿耶和师父不在身边,心绪不定,去秦岭攀爬望远的时候跌落山崖,摔伤了头颅,所以许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爽了,请师父责罚。” 上官族长好像早就知道一切似的,并没有埋怨一句,也没有追问什么,只一脸亲热的看着眼前的小徒弟; “无妨,只是些基本锻体功夫,忘记了老夫重新传授我儿便是,你从小受过好几次大病,体质虚弱不堪至极,能存活下来,已经是苍天庇佑了。 所以师弟和我几番商量,最后决定下来先教授你做学问,等你十八成男之后再开始锻造你的体魄。 不着急的,平常出门只要把你其他六位师兄在身边两三个,放眼天下很少有人能伤了你分毫,比你这些孔武有力的族人护卫一点不差,或许还能犹有过之的! 师弟当年在战阵之上为何能所向披靡?就是学了我阿耶亲自教授他的圣人的六艺之故, 我上官家族和南黄埔北端木,在千年前就是圣人七十二个亲传弟子里,武力最强盛的三个家族,天下人人皆知! 我听说端木家的下代族长继承人已经和你见过面了,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只要一剑在手,寻常几十个武夫壮汉对上他,只有魂归地府一个结局! 只要你以后用心锻炼,老夫必定将你教授的和端木家传人不相上下,四海之内皆可畅行无阻的!” 李钰挠了挠头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开始喃喃自语; “圣人老祖宗如此厉害啊!” 小徒弟的目瞪口呆,看的上官族长仰天大笑;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圣人只带着千多人就敢纵横于乱世,行走于天下,你以为是寻常之辈吗? 我上官家族的历代族长里曾经有十三个祖宗都生裂虎豹,所得圣人真传最多,也最扎实,便是天下有数的高手端木族长倒来,也不敢小看老夫半点,你当是闹着玩的? 你六位师兄个个都能以一当百,老夫的亲传弟子包括三个儿子一共七人,就数你最是软弱无力,其他六子行走天下老夫可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师父放心,儿将来一定不会偷懒的,一定要好好学习咱们祖宗传下来的六艺,好好锻造体魄。” “善,好了好了,站在门口也不是常法,时间久了,又要有人说我儿的闲话,来见过你师娘和两位阿姨,等你们行过礼之后,咱们就进去歇息。” “是。” 上官族长说完,上官家族的正妻大妇直接上来抱住李钰,都不等李钰行礼就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的; “我的儿,想煞为娘也,在老身怀里长大的,还行那些个虚礼作甚,三年都不曾看到我儿的身影,老身这三年来白日夜晚只要想到你这泼皮不在我的身边就要难受的,都难受的快要死了。” 此情此景许多人都跟着眼睛含泪,这上官家的一群人在李氏二房住了几十年,人人都知道的,一是老阿郎的师兄,再者又是小郎君的师父,在二房里的身份非常高贵!尤其这个老夫人对小郎君从小喜欢到大,当做亲子一样的! 许久之后母子两人才缓缓分开,上官妇人仔细抚摸着李钰的面孔,慈祥的念叨着; “别说还真是长大了一点儿呢,也生的更俊雅了,好了好了,跟你师兄们见礼然后进屋里说话,阿娘这走了好远的路,早就累坏了的。” “是。” 李钰安静的点过头,然后和上官族长的两个妾室见礼; “儿拜见两位阿姨,万福金安。” “钰儿免礼。” “谢两位阿姨。” 李钰也没想到这老师的一家对自己竟然如此暖情,温馨的画面打消了他对老师一家到来的恐惧,有条不紊的和六个师兄一一行礼,最后才是老师的两个闺女。 李钰也没敢仔细看,反正就是低着头做礼,一大群人完礼之后,李氏二房的几个大管事这才过来拜见,总算忙完了圣人定下的礼数,在县侯府门口几千族人的围观下,在门口几十堆燃烧的竹子爆炸声响中迈步进去府邸! 至此迎师礼结束! 一行人进入府邸正堂就坐,上官家族的两个闺女直接被请进了后头的内宅中院里,上官夫人和两个妾室在正厅里头陪着说了一会儿客气话,就被请到东西两边的厅堂里用食,留下上官族长和三个儿子,四个弟子。 正堂里摆放了两张桌子,上官族长自己一个人坐了一桌,陪客的也只有一个人,从来不出林家宅子不喜欢露脸的林家大家长,坐在东边陪着上官族长把酒言欢,两人说话的声音都非常的小,从兵家的排兵布阵,到治国之道,再到百姓的民计民生,两人聊的甚是亲密,见闻也足够老辣,听得下首一桌的李钰心中惊叹不已。 “真没想到这林家的大家长竟然还有宰相的才能,天下大事不论说到何处都能迅速做出判断和总结,处处都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思维建议都是中规中矩又合情合理,难怪被外头人叫做老怪物,难怪当年能把太上皇迷的不行。 其实上官族长也叫李钰震惊的不行,在兵法大家林老怪物的面前,这位眉清目秀的英俊师父一点也不怵,而且引经据典,和林大家长讨论的很是热烈,紧张的时候,两人还在嘴上过了几手,各自引军一万,酒桌上排兵布阵,以山地丘陵地带做背景…… 整个晚上李钰都没有吃好喝好,总是冷冷出神的侧耳倾听那边一个当世的兵法高手指点文官的治国手段,然后另一个真正的文人,却在侃侃而谈行军之法和冲锋陷阵的厮杀争斗,弄得李钰脑子混乱至极,总是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上官族长的嫡亲儿子也是七兄弟中的老大,未来的族长继承人,上官烟云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小师弟; “师弟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哦,回大兄的话,小弟也没想什么,就是有些好奇,林大家长居然懂得治国的文人手段,师父他拉人家竟然也会带兵打仗,以前都没听人说过呢,所以有些好奇的很。” 上官烟云一口喝干了酒尊里的上等白酒,满意的放下了酒尊,这才开口说话; “那不算什么的,圣人教授下来的不止是之乎者也,六艺什么都不缺,丰满至极,阿耶从小就会兵家之术,且和林大家长讨论了半辈子,又曾经陪着师叔四方征战,当然是少有人敌了。 至于林大家长会些治国手段,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师弟的李氏二房藏书之多叫人叹为观止,林大家长的身份自然可以博览群书的,想来绝对不会输给朝廷里的六个宰相分毫吧?” “那是那是!” “然也,林大家长几十年前就能做宰相的。” 一群兄弟各抒己见,一边吃酒吃肉一边随意说话,上官烟云放下了筷子,仔细盯着李钰的脸; “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任何人只要醉心某种学问都能做出一番成绩的,毕竟都是学的前人总结出来的精锐,只要认真学习,努力勤劳都能融会贯通。 只是为兄好奇的很了,师弟的那些神通手段皆是无中生有之术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这些才叫愚兄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随便拿个白酒说事吧,几千年来人们都是一壶浊酒喜相逢,实在没想到师弟竟然能把美酒酿造成这般清澈见底的样子,更没有想到后味儿如此猛烈! 自从师弟的五粮液出世,四海之内的好汉这才知道有配上好男儿吃的辛辣白酒,与之相比,以往的上等浊酒竟然成了浑浊之物,真真是美妙至极的!” 上官烟云的亲二弟也是七兄弟里的老二见自家大兄住了口也接了一句; “是啊,以前的浊酒,我能吃十三坛不醉,如今这种好酒,我只能吃下六七斤,便开始浑身无力,东摇西晃,可见霸道之处有多厉害了。” “我还不如二兄呢,我只能吃下五斤出头,再多吃一点儿就站不稳了。” “是呀是呀,我也是这样,跟三兄差不多的酒量。” “小弟就不行了,好几次印证,都是四斤过半,再多一口都吃不下去。” 六个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各自的酒量,把李钰听得头皮发麻,前世里他酒量最好的时候也就能喝下一斤三两,再多就直接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了,便是喝一斤三两那次最后也被朋友哥们送去医院抢救了好半天才保住性命,再看看这桌上坐着的六个壮汉,最低的酒量也是五十度的五粮液四斤出头,李钰直直的瞪着眼睛,心里嫉妒的不行不行! “去年这白酒售卖到川里的时候咱们也都第一时间开始品尝,两种美酒一个比一个好吃,没想到师弟这里的美酒更胜一筹,比市面上卖的那些,又再高明了许多,再想想师弟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早就传的天下沸沸扬扬,真是替小师弟高兴,打小阿耶就说小师弟是个风云人物,果然不假,这还没有成男呢,灵智就已经敞开到此等地步,可见将来能厉害到何等地步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699章 道士的妻妾儿女 第六百五十三章;道士的妻妾儿女 不说李钰在蓝田县李家庄迎接师父回归的事儿,只说和上官族长一块儿喝酒的那个师叔不知具体年龄的小老头儿,和上官族长分别之后,带着两个小徒弟回到长安城东北角倒数第二排的胡同里,一座四进院子的老宅里。 两个中年妇人打开了门惊喜的叫着跳着; “道长回来了?” “嗯,回来了。” “道长这一去三年多,想煞我等姐妹三人了。” 小老头伸手抚摸了两个中年妇人的脸就那样站在门口; “孩子们都还好吧?” “道长放心,孩子们都好着呢,最小的也早就会跑路两年多了。” “大善。” 小老头答应一声就潇洒的迈步进院,小老头身边的两个徒弟弯腰行礼; “弟子拜见两位阿姨。” “免礼起来吧,赶紧进来,哪那么多繁文缛节,你家师父又不看重这些的,快进来两个好孩子。” “哎,谢阿姨。” 另一个妇人高兴的拍拍两个青年的肩膀; “这次跟着你家师父出去这三年多看着你俩都结实了许多,真好!” 三十多岁的那个中年大徒弟一脸憨厚的笑容回应着; “都是师父教授的本事大,弟子们才能身体健壮,一路上不论去了哪里都是大吃大喝,不分大小门户只要认识师父的都是好酒好菜,弟子师兄弟两人都吃的肥头大耳的,呵呵!” 开门的妇人性格十分开朗,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吃饱了好啊,走南闯北的,这是草药啊这些?” “是的阿姨,这是我们师徒一块儿采的各种草药,只拉回来这两车,还有许多都安排了赶脚的局子,以后慢慢送回来。” 另一个妇人闪开了一边,看着两人身后的车马; “那可要好多钱吧?你师父从来不收人银钱,有时候人家给了就给了,不给他也不要,咱家可没太多银钱的。” 二十多岁的小徒弟一脸骄傲的回信; “放心吧三姨,都是托的熟门熟路的骡马局子,不收一个大钱的。” 妇人听了这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还好那还好,赶紧的把车拉进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哎好嘞三姨。” 两个妇人刚要关门,走在前头刚进去门里的中年大徒弟扭头一笑; “启禀二姨,师傅说不用关门,袁家个师兄就要过来的,还有李师兄也要过来的,所以不用关门!” 妇人听了这话一边把门轻轻的关了一大半儿一边扭身回进院子里; “哦,既如此那就虚掩着吧,他们来了肯定知道自己关门的,又不是外人。” 两个妇人进了院子也不顾两个徒弟了,径直来到正堂里,果然一家之主坐在正堂里和正妻大妇有说有笑。 上首坐着的也是个中年妇人,只是看相貌比开门的两个更加好看,显得落落大方,看见两个妾室进来,微笑着伸出右手; “两位妹妹都坐下说话吧,阿郎出门三载回归,可喜可贺,都坐下说话也能显得亲热一些。” 两个妾室乖巧的行了个礼; “是,谢夫人赐座。” “阿耶阿耶,有没有给儿买糖人儿啊,我好想吃糖人儿。” 五个孩童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十三四岁,最小的女童才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小老头乐呵呵的笑着,变魔术一样从怀里变出五个大糖人儿; “当然有了,阿耶岂能空着手回家,给你们吃吧。” “好耶好耶,多谢阿耶。” “谢阿耶。” 五个孩童接过糖人欢天喜地的跟着几个乳娘离开正堂,小老头没有说话,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这才随口吩咐,二娘三娘,你们且去安排厨房里做些吃的端来,两个贤侄应该半个时辰内就能到来的。” “是道长。” 等两个妇人离开正堂,院子里的两个徒弟安顿好了草药进来回信; “启禀师父,草药都入了库房,弟子也不饿,就请退回屋歇息了,请师父准许。” 小老头慈祥的看着两个弟子; “可,反正也没有外人,他们两个你们都见过无数次了,也不必讲究什么繁文缛节,你俩想吃肉就留下,想歇息也可回屋,不过老夫十天前教授的那些口诀,今夜可要背熟,说好了十日检查结果的,不可耽误了。” “启禀师父,弟子二人想的就是各自回屋里背口诀呢。” “好好好,那就去吧。” “是师父,弟子告退了。” “嗯。” 正堂里终于结束了热闹,只留下小老头夫妻二人,和两个青年侍女下人,那相貌甚好的中年妇人扭头看着小老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着; “阿郎总算回归家中,可喜可贺,妾身本不该多啰嗦烦心事情的,只是实在不得不说,还请阿郎准许。” “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跟了我二十年了,该说就说!” “谢阿郎体谅,妾身想说的就是那铜臭银钱上的事情,咱家上上下下二十八口性命,日日都要用钱的,阿郎以前留下的那些银钱基本用光了,年后妾身无奈之下换了一锭银子这才度过饥荒撑到现在,不知阿郎可带回来些许银钱绢帛,以维持生计?” 小老头似乎早有算计,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银子也能花的,夫人不必心疼,假如只舍得花铜钱不舍得花银子,剩下的银子块儿,守着饿死不成? 再者说了,许多贵人都给的老夫银子,不给大钱,咱们难道还张口去要? 所以你也莫要抠门太狠了,黄白之物不过就是些身外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节省什么?家产全部花完老夫也不埋怨你半句的。” 美貌中年妇人舒缓了眉毛,似乎担心的并不是家里没钱,而是担心花了银子而不被理解的样子; “妾身出身困难官户之家,得蒙阿郎相救,这才活下性命,和两个表妹侍奉阿郎二十年,经历过破败之后才知银钱来之不易,所以每次动用银子,我姐妹三人都心如刀绞,始终不能像阿郎教的那样洒脱,倒是叫阿郎见笑了这许多年!” “哈哈哈哈,夫人说的哪里话来,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二十年前老夫就说过,跟了老夫这辈子你们都不会缺银钱使用,你们都是瞎担心一场,看看这是什么?” 小老头说着话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布兜,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布兜口漏出来的四五个黄金锭子,滚出来老远,看的美貌妇人浑身放松,又一脸纠结! 惹的小老头看着房梁大笑不已; “就知道你会是这种表情,你要是继续这样不舍得花这个不舍的花那个,老夫以后只收金子,不收银钱,叫你们几十口人守着一堆金子饿死在家,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美貌妇人羞的满脸通红,轻轻的啐了一口这才扭头吩咐两个侍女; “都拿进去放着,一会儿阿郎的两个侄子来了多不好看!” “是大娘子。” 两个中年侍女答应过后上来把散落的黄金锭装进布兜,两个人抬着进了屋里,美貌妇人随口问到; “阿郎带回来的可有数目?” 小老头摇了摇头; “不知也,许多人家送的,金银加在一块儿大概有几十斤吧,虽然老夫身子骨结实,可天天身上放二十多斤东西说实话走路都不爽快的!这回总算是能轻松了,叫那俩个兔崽子背,没一个愿意的,最后还是老夫一路带了回来。” “阿郎教授的真好,这两个孩子都把银钱看的如同粪土,性子真叫人喜欢不尽的。” “那是自然,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想要银钱太简单了,对于那些有钱的门户里,病重的想要活命的,你要他多少钱他都得高兴的双手奉上,且还要感激不尽,所以季谷和振刚两个孩子都没把银钱当做一回事儿。” “阿郎做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啰嗦半句的,只是一条阿郎也得考虑考虑了,这两个孩子都大了,也得安排婚姻大事的时候了,可目前还没有一家媒婆上门提亲,妾身都揪心的不行呢。” “不用揪心,老夫已经决定这次回来久住不再出去游历了,就是要把这两个大的给解决了婚姻大事,咱们家里就能增添人口,兴旺起来。 夫人也不用操心,老夫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的,四十五日之内老大的婚姻大事就能确定下来, 且人家还是个不错的门户,只是这老大以后的生活,就要被他的女人压住一辈子了,老夫早就算出来他的命局,也不想多说什么,还好他的女人贤惠持家又能孝顺,给他把持家事老夫也能放心不少的。” 美貌妇人听了这话立马皱着眉头; “这能行吗?叫个妇人进来当家,岂不是要把咱们家闹腾的大乱无序?” “哈哈哈哈哈,妇人怕什么?无非当个内家,大事上头大徒儿还是能管得住的,且在老夫家里,想来来翻起浪花也得掂量掂量吧?” 两人正在说话的当口,外头进来一个下人; “启禀阿郎,您的两位侄子过来了,在前院等候。” 小老头也不多话直接站了起来; “妇人且在后院安排,老夫去前头见见两个侄子去。” “好,阿郎自去,酒菜不用担心,家里备的充足的很。” “嗯。” 小老头答应了一声走出后院正堂,来到前院就看见厅堂门口两个中年道士凑在一块对着夜空比比划划。 小老头随意的看了一眼夜空中的西北方向,迈步进入厅堂,两个中年道士一看来人,也跟着进去。 “弟子拜见师伯,师伯万福金安。” “免礼,就坐。” “谢师伯。” “你们又在勘察何事?天罡你先来说说吧!” 进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解释着; “是,回师伯的话,弟子查看了三十多天的星象,发现许多将星蠢蠢欲动,破军绝命越来越亮,照此下去不出半年,星芒必定会划破长空,直击西北要塞之处,兵祸不远了。” “现在是春天三月,老夫计算的是,秋收之前,刀兵祸起。” “师伯厉害,弟子也差不多算的就是这前后一个多月有事!” “淳风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不敢班门弄斧,东西两方的星群对持不下,偏偏在九天前,东方星群发力,压制了西方,弟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如趁着天意不可违,斩草除根以绝后世万代儿孙的后患无穷,请师伯赐教可否进行?” “不着急,老夫已经通知了你们两家的师父前来长安城议论大事,估计也是不日既到,到时候四大正宗聚会,才能决定将来的事情。” 那年轻一点的道士听说自家师父要亲自下山,眼睛猛的一亮; “是,弟子明白了。” 三人没说几句呢,厨房里就派人端来了饭菜酒肉,琳琅满目放了一大桌子,小老头招呼两个侄子坐下; “好了,都也不是外人,你们也不用拘束,坐下陪老夫吃上几杯,说说话,宽宽心。” “弟子遵命。” 三个人痛痛快快的吃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老头一口喝干酒尊里的白酒,擦拭了嘴巴这才开口询问; “长孙氏应该无恙,且还气色不错,天罡你说是不是这样?” 年龄大一些的中年道士放下筷子点了点头一脸的微笑; “什么都躲不过师伯的法眼,的确如师伯所料,长孙皇后身体挺好,至少比师伯三年前离开之时还要稍微好上一些,根本没有病,皇帝写的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想请师伯快点回来长安城里商量大事罢啦!” 小老头抚摸着自己的三寸胡须眯缝着眼睛; “老夫知道,长孙氏的命局发生了变数,大能降临之后,她一心辅佐,因此上天给她增加了气数,否则她应该病魔缠身难以下榻,躺在深宫内院里不见天日坐以待毙。” 四十出头的李淳风终于开口说话; “皇帝着急着见师伯商量东西两教的大事情,不知师伯何时去应对?” 小老头微微一笑似乎一切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 “应对肯定是要去应对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0章 道家也有九五之尊 第六百五十四章;道家也有九五之尊 四十出头的李淳风终于开口说话; “皇帝着急着见师伯商量东西两教的大事情,不知师伯何时去应对?” 小老头微微一笑,仿佛一切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 “应对肯定是要去应对的!只是老夫鞍马劳顿,想要歇息两日,节点不到还是叫皇帝再等上一等吧。 且老夫还要等你们两家的师父到来长安,道门正宗四大派聚会齐整了,先商量商量再去应对皇帝也不迟的。” 李淳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袁天罡静静地吃下一杯白酒后转移了话题; “那孩子回去迎接上官师兄了,师伯这两日是想要去蓝田查看?” “此事也不着急,该见的时候总要见的,老夫倒是好奇,他从另一方世界里到底能带来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希望他别叫我失望太多。” 袁天罡并没有回应什么,三人顿时陷入寂静,小老头又吃了一会儿肉菜对着两人笑道; “知道你们俩有不少事情想问,为何沉默至此?” 袁天罡苦笑两声尴尬的回应着; “回师伯的话,侄子觉得那孩子已经叫人惊叹了,师伯还觉得他不够厉害吗?” 袁天罡说完这些又低下了头压低了一半的声音询问试探; “难道是李唐江山不在苍天庇佑之下?还是……” 袁天罡没有说完就被小老头打断; “天罡你莫要多想了,进入道家之后你也学了不少的学问,当知道天命所归之事不可人力强求。” 听了这话袁天罡更加尴尬了; “额,师伯您误会了,侄子早就不做任何其他想法了,更不会选择和天道对抗,顺天应地才是智者。” 小老头看袁天罡说话的态度端正,神色坦然,也跟着松了口气; “如此甚好,李唐江山会越来越稳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若是天命不归位,也不会在李二为难时刻降临大能下世,所以说天命还是在李唐这边的,就像当年的乱世,十八路诸侯烟尘滚滚始终还是李唐笑道了最后。 当时妖风侄儿不听老夫的劝告,一心要辅佐他的结拜兄长上位,结果呢?即便他神通广大,算无遗策,可是始终留不下他兄长窦建德之性命,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的,李唐命该天成。” 尽管小老头的话都是实话,可李淳风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师伯所说,侄子也信服,只是侄子也想来说句公道话,当年的洛阳城之危皇帝也是兵行险着,明显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下策! 倘若妖风师兄的计策被窦王采纳,那么窦王带着人马去那洛阳城外虚晃一枪,然后迅速回归北上,与妖风师兄的大军汇合,奇计偷袭李唐老窝,两边夹击之下,李唐顷刻之间就要分崩离析,如此的话,就轮到那窦建德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了,届时真正的天下之主就不是李唐了,师伯您说是不是这样?” 看着李淳风倔强的表情,小老头无声地笑了; “淳风你这性子还是没变,处处都要较真儿,处处都想弄个明白清楚,只是许多事情永远都弄不明白的,你能把天地法则之意弄明白的时候,天道也就不准你存在下去了。 即便回到当初的原点上,窦王继续听取妖风侄儿的话,只要天道选择了李唐上位,窦王依然不会坐大,更不会最后升出,天道会安排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来破坏局面,最终导致窦王失去一切,所以即便当初窦王老老实实听话,局面无非就是再僵持一段时间,或者三五年或者五七年,李唐终究还是要站出来收拾残局的。 想要窦王胜出,只有一个办法,除此之外莫做他想。” 李淳风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小老头,许久之后又看着房顶发呆。 袁天罡一句话不说,眼睛却在乱转,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师伯的意思弟子明白了,除非他得了天道的支持,天时地利大过李渊的阵势局势,天道自然就会重新选择了,是这样吗师伯?” 小老头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不痛处解决问题,只给患者糊膏药,那么表面上的皮肉是好了,但是气结于体内应行走不畅,始终还是个病患者。 想要依靠外力而内,也可以,但是费功夫太大,比如窦王手下的大格局大命局之人聚会风云,天道也会从新选择的。” 正在楞楞出神的李淳风忽然低下头盯着小老头;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伯解惑,果然事情总是有两种解决办法的,我就知道不用窦王的格局命局压过李唐也能叫他荣登九五,弟子猜测,只要窦王手下的王侯将相足够,那么天道就会从新选择领路之人,对吧师伯?” “不错!你没猜错!这一点说得通,而且也是大道,非是阴谋诡计的小道,真正的历史上也被这样执行过,印证过的,而且你妖风师兄就是这样做的,他和你一样的倔强! 他有本事改变窦王的格局和命局,使窦王超越李唐而引起天道反应,从新选择一次,可是他和你一样的性格,所以他也选择了另一条路,培养一些大将之才,和高等级的文官,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王侯格局和命局。 当年窦王只要不心急,只要给妖风足够的时间,那么妖风就能聚会更多的王侯将相在窦王的身边! 当这种格局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李唐让位之时,那时候就轮到李唐这边望洋兴叹了,天道的选择不管是谁都抗衡不赢的,失去天道支撑的李唐这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局面!” 李淳风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没有错误之后精神焕发,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气场也恢复了以往的强大,似乎还比以前更加朴素了一些,小老头随意的看了一眼李淳风,内心里赞叹不已! 此子果然是修道的天才,说说话就能领悟到许多别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难怪和妖风,袁天罡,他们三人被内定为这一代最杰出的****。 小老头一边随意的吃着酒肉,一边在心里继续感叹; “我道家正宗四派,每一代都会出世四个领头人物,如今三派都有了坐镇总教的接班人,唯独老夫这里…… 唉……老夫的几个儿子都小,且天命也没有选择上他们,两个徒弟在道门功夫上兢兢业业,不敢松懈。 银钱绢帛,富贵,女人,官位,样样都当做牛粪狗屎,日夜用心,偏偏只是个中上等,虽然也有一身的真本事,虽然也不输给谁,可是和这三个奇才,怪才比起来,就要差那么一点点了!” “唉!” 想到这里的小老头还是第一次露出不舒服的表情,看的袁天罡和李淳风都低下了头。 大家都是能人,谁家的事情都清楚明白,连天下大事都能说清楚的,何况这些小事儿? 两人当然知道师伯叹气是为了什么,可是这种话题接又没办法接,不说话吧也不对劲…… 沉默一会儿的袁天罡轻轻开口; “师伯的阳寿绵长悠久,也不用急在一时的,两位师弟也并非痴傻之人,且又学了许多神通之术,仔细教导未必不能接任师伯的……” 袁天罡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老头伸出左手阻止了。 “不必多言,老夫心中清楚,他俩的命局在道门中,不过就是个正三品的上侯,威震一方可以,高高在上也对,但是!想要主宰些什么,命局不够! 且他俩一心追求长生之术,只想钻研天道法则,醉心道门术数,做老夫的继承者,不够用的,根本不够的。” 袁天罡动了动嘴巴又闭上了,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自己也不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解的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小聪明太多,还是少说话为妙! 久未说话的李淳风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师伯觉得李家的小师弟如何?弟子看他聪慧无比……” 小老头同样打断了李淳风的说话; “他?” 袁天罡和李淳风同时点头,这回轮到小老头迷惑了; “他可不是这里的人呐!” 小老头念叨一句就没了下文,但是看表情似乎非常赞同的样子。 袁天罡笑了; “师伯您着相了,侄子倒是觉得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有这个命局,来继承师伯道门第一领袖的大统,您说是吗?” 一老一小说到这里,连一边的李淳风也不甘寂寞了,兴奋的接了一句; “没错,袁师兄说的有理,师伯的身份太过敏感了,两位师弟的人品当然没得说,足够去继承大统,可偏偏命局不够,非是天道所定,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不可强求也,且师伯也没有让他们上位的意思。 李家小师弟就不一样了,他是上头下来的,尽管不算咱们这里的人,却也无妨太多,侄子觉得,从命局上来说,小师弟他是足够了的,师伯以为呢?” 小老头没有回避这个话题,直接了当的应了一句; “确实足够了,他的命局在道门中属于九五之尊,你们两个和妖风三人都是算无遗策,经验烂熟,道门术法深厚之大能了,但是你们三个的命局就是个王,而非是道门领袖的接班人。 老夫始终没有答应你们三个的师父,不收你们过来这一支,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 小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住口不言,连吃了三杯白酒,差不多有快一斤了,可能是酒精刺激的,也或许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小老头短暂的不高兴一闪而过,又恢复了纯真的笑容; “老夫的平儿,是有资格继承道门大统的,老夫也一直努力教授他,平儿也不负众望,一身本事惊天,道门术法烂熟于心,又有上官家族的上代族长精心栽培数十载,厮杀战阵如游戏红尘,个人武力几乎无人可敌。 老夫只要看到他就从心里踏实高兴,本来平儿的命局无人能够撼动,不论是谁做皇帝,都休想伤我平儿半根汗毛…… 偏偏天道无常,竟然……唉……” 袁天罡李淳风两人看到天下道家第一人竟然动了道心,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夭折短寿,道门第一人的眼泪都快要就出来了,袁李两人都是大惊失色,同时出声来劝解; “师伯不可大意,紧守道心要紧。” “嗯。” 小老头只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许久之后头上白烟直冒,慢慢的小老头的脸色又变得轻松如常,笑容满面。 睁开眼睛的小老头,直接倒出三大杯白酒差不多一斤左右,一口气吃完,大叫一声; “痛快!” “老夫本想出手去陇西灭杀了那帮罪魁祸首,后来一想到天道之意,又打消了念头,况且平儿有后,若他的孩子将来长大,亲手给他报仇肯定能让他在九泉之下欣慰的,所以老夫才放过那几个畜生活到今天。” 袁天罡点了点头,表示什么都明白,李淳风却追着之前的话题不放松一步; “那师伯觉得,李家小师弟,可否出来继承我道门大统?” 小老头看都没看两个当世大能一眼,只是很是随意的吃喝,顺便从嘴里蹦跶出来一个字儿,干脆利索。 “可。” 听到这个字,袁天罡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肩膀,坚强的表情精彩至极,很明显是有些失望的,又好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自从两年前师伯的接班人夭折之后,师尊总惦记着让我在师伯这里留心注意,争取到道门大统继承人,就是天大的喜事儿, 可是那种包袱也沉重无比,压力也大的吓人,师伯的接班人死了两年,可是师伯提前一年就云游天下,若是说师伯没有算到接班人的命数,打死人都不信的。 如今师伯决心已下,已经定下了又一个接班人,正所谓言出法随,既然李淳风师弟问了,师伯也应了,那么从天道来说局势已成,自己也不用再担心躲避师尊的追问了,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回想一下,轻松倒是更多一些……”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1章 杀还是不杀 第六百五十五章;杀还是不杀? 袁天罡听到道门第一领袖确定了新的接班人之后,轻松了,李淳风也跟着轻松了,甚至遁走的妖风知道这件事情也会轻松的。 三宗的接班人个个都被自家师尊在两年前下了死命令,趁着道门领袖接班人夭折,这代的至尊又并没有确定新接班人的时候,赶紧得到这代领头人的青睐和认可,拜入门下,抓住机会成为下一代的九五之尊,往后这把椅子就永远属于自己这边的宗门了。 三宗的传人反应各不相同,妖风直接躲进寺庙里,乐的清闲自在,两年不归宗门。 袁天罡总是推三堵四,说呆在皇帝身边事务繁忙。 李淳风表面上游历天下,却偏偏总是朝着找不到人的方向寻找师伯,总之三人各有心思,一方面都想过那个诱人至极的位置,另一方面又担心天命不在自己这边,所以都不约而同的放任不管,任凭天意抉择归属! 不过三个人都有个共同的心理,那就是三人想当然的以为,当今天下有资格坐上那个宝座的只有自己三个了,下一代的接班人当然会在三人中挑选一个,袁天罡实在想不到,关键的时候,李淳风这家伙竟然忽然把上个接班人的儿子给提了出来,偏偏师伯当机立断,言出法随…… 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的袁天罡看了对面坐着的李淳风一眼,不生气也不笑叫人琢磨不透; “师弟的眼光当真独到,一语中地,为兄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师弟可知,李家小师弟的道门术法得到其阿耶几分真传?” 李淳风眉头轻微一皱,伸出左手放在桌上,看也不看,大拇指在手心里走了两圈半,眉头又紧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桌上的两人说话都有些郁闷了; “为何李家师兄竟然没有传授他儿子任何道门术法?真是奇怪至极了,小师弟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师承出处,恐怕他还不知道他阿耶就是师伯您的继承人呢。” 李淳风狠狠地摇了摇头,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桌上十斤白酒的坛子已经空了,下人又拿进来一坛,袁天罡打开坛子封口,倒出来在酒壶里,给三人都斟满了酒,然后看着上首的小老头; “师伯,不是侄子多嘴,咱们道门的学问博大精深,小师弟他都这般年纪了,还一无所知……这将来……” 小老头看都不看袁天罡,夹着一块肉送进嘴里; “想说什么就说完吧,免得放在肚子里不舒坦。” 袁天罡四五十了还是头一回脸红,不过好歹也是一方大能,调整了片刻就恢复正常; “师伯见谅,弟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小师弟他要是再不学我道家秘术的话,会不会有些太迟了,将来继承师伯的位置,恐怕会有人多说闲话,要不弟子去和他碰个头,先替师伯传他一些入门的东西,也好叫小师弟早点有个准备。” 小老头看了看袁天罡,直接就拒绝了袁大能人的美意; “先不要惊动他,他降临才不到三年时间,灵智还未全部打开,需要个恢复的时候,倘若急于求成,恐怕他承受不住而痴呆了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平儿的事情老夫吸取了很多教训,我这做师叔的也对不住他,大师兄把我养大成人,教授我一身的本事,临老了又把掌教之位传给我手里,我却把大师兄唯一的弟子没有看顾好,老夫这心里有愧,平儿的孩子老夫会多注意的。” 小老头说完沉思了片刻,这才坐直了身体,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的木牌,右手两指成剑对着木牌念叨了一句咒语,然后又念了个名字,再把给木牌装进怀里,这才对着袁天罡和李淳风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明日你俩传我的话出去,平儿的孩子就是下一代的掌教,我得把师兄手里接过来的位置还给他的弟子后人,那孩子……他阿耶没有完成的事情以后都有他来完成吧!” 袁李二人严肃的站了起来,各自竖起来右手,捏了个法决低头答应; “尊法旨。” 两人的心里都是一个想法; “总算定下了,以后没人在来争抢这个尊贵至极的位置了。” “坐下吧,今夜老夫心情甚好,你俩个小家伙就陪我多吃几杯把吧。” “是师伯。” “敢不从命耳!” 小老头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也不用怕谁有闲话的,老夫今年才不两百岁,当然有的是时间教授他道家术法,再说了老夫亲自定下的事情就是道门的最高法旨,谁敢违抗?” 李淳风没有接话,只是点头,袁天罡尴尬的陪着笑容,这简直就是在打脸了这是。 “那是,师伯的法旨已经下山,自然不会有人敢来叽叽歪歪的。” “嗯。等你们师父和妖风的师父到来之后,我们四个老家伙合计合计,到底该怎么对应皇帝,还有那外来的教派如何对待,都要提前商量一番的,中原的昙光老和尚这回恐怕要沉不住气了,他铁定要下山来找老夫的。” 一直安安静静的李淳风忽然坐直了身子; “师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小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充满了无奈; “佛家天命就不该绝,所以先前在那边受到迫害的时候,他们东渡求存,老祖宗们也没有为难,亲口应承他们过来生活,这会儿咱们若是狠下杀手,老祖宗们的承诺该如何交代?” “可是师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眼前,若是不下杀手,侄子已经预测到了部分将来,他日他们会把我道家弄得鸡飞狗跳,无处藏身。 到时候经过数百年甚至千年的繁衍生息,他们把弟子弄得天下皆是,咱们后代的弟子如何对抗?如何立足? 此事弟子也会以本宗继承人的身份向师尊诉说衷肠的!也请师伯您一定要顾全大局!” 关键时刻袁天罡看了看小老头又看了看李淳风,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话,李淳风师弟爱恨情仇都干脆利索,和自己的性子大有不同之处,快意恩仇虽然好可是也…… 李淳风也盯着袁天罡直看,想让他说话发声。 “袁师兄久坐钦天监正位,肯定有自己的见地,也请袁师兄说上几句,好叫师伯心里有个数,可否?” 李淳风的话很是直接,你在朝廷当了大官,但是别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更不要把官场的那一套带进道门里说事儿。 袁天罡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着嗓子眼不紧不慢的张口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实在因为几人的身份太高,权利也过重,一举一动都要影响天下的道门弟子,甚至能引起两教的厮杀…… “师弟莫要着急,此事上,四宗都要说话发声的,谁家也躲避不过,只是为兄以为,应该从长计议,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或者应该趁着机会给他们那边定下个新规矩也无有不可,总不能任由他们胡来的,师伯您说呢?” 袁天罡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选择用朝廷里官场那一套手段,把烫手的山芋又给送到了小老头手里。 尽管李淳风一句没有埋怨,但是李的脸上轻蔑的笑容一闪而过,看的袁天罡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小老头还是那种一切都无所谓的笑容; “确实都要说话的,淳风你也不要上性子,你和你师父一个样,什么事情都要立马弄个清楚明白,虽然也无有不妥,但是也要知道事有阴阳两面,动极而静静极而动。 那六个老和尚能由着咱们去打杀上门?能由着门下弟子鬼哭狼嚎?老夫心里也清楚的很,若是逼迫的急了,九华山的铁锥老秃驴肯定要下山,那老秃驴向来以佛教护法的身份自居,惹毛了他出山,岂能放过平儿的后人?” 小老头刚一说完,下头坐着的李淳风很是不以为意的接了话茬子; “师伯莫要长他人志气,九华山的铁锥也不过如此,去岁我与他座下大弟子过手了两回,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术法能耐都不分胜负,而我家师尊一人出山就能挡住他,叫他个老和尚无可奈何花落去!” “这倒也是,你师父的脾气当然不怕他了,且他们俩也确实不相上下了一辈子,不过老夫考虑的是,我这掌教的位置如何安安生生的传给下一代! 这也是所有道门的大事情,不可马虎大意,至于那六个和尚,倒是不太担心,老夫再活百年熬过他们一群老家伙不成问题,到时候……或许下一代的掌教就能解决麻烦也说不定的。” 提到这个话题李淳风总算不在倔强下去,但是片刻之后李淳风又忍不住了; “那师伯就要放过这百年少有的机会了?朝廷里搜查出来的那几个寺庙几乎个个都绑的有妇人受罪,还不说银钱绢帛贪婪的那许多,难道这也是他们的佛祖准许之事?” 袁天罡这次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两人的脸色。 “那些当然是天地不容之事了,所以这次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天道也做出了惩罚,事发三日,血流成河,近千个人头被李氏族人斩杀,那六个老家伙也心知肚明, 这些年他们的步子太快了,天道也看不下去,不论是哪个皇帝上来都会打压的,更何况是李唐坐了江山? 不过也不排除那些老家伙是顺着天道之意,借机会清理门户,总之一切都有可能,便是说道当权者头上,也有左右兼顾之意,岂能轻易的灭杀一家,独存另一家坐大?” 旁边的袁天罡很是及时的点头,弄得李淳风不高兴至极,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也不要生气,紧守道心,顺从天道即可,便是你师父过来长安,也要多加考虑才能定下最后的。” “是,弟子记住了,启禀师伯,弟子想要告退了,请师伯准许!” “且去。” “谢师伯准许。” “袁师兄且坐,小弟去了。” “师弟慢走。” “无量天尊!” 李淳风潇洒的站了起来打个稽首退出了正堂消失在黑夜的院子里。 听得外头的动静袁天罡摇头苦笑,小老头依然风平浪静; “这孩子,气性不小,居然都不走大门了。” “李家师弟性子直,事事总要弄个清楚明白的,前阵子还和弟子说过,想要找个机会推演出后世三千年的事情,想要看看那佛教到底会如何生存,被弟子给劝住了,我估计是不死心的。” “没错!他师父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并且一定会做到,所以老夫都不用起卦,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淳风会推演一次的。 他们那一宗历来喜欢走另一面的路,可是天道岂能由他算尽?倘若真的泄露天机太多恐怕他的阳寿连两个甲子都难维持,到时候你掐准时间节点,阻拦他一下,也算应那天道之意。” 袁天罡严肃的点了点头; “遵法旨。” “师伯,他们那一宗的传人总是阳寿不长,可否与选择的路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很大,所以老夫主张大师兄的做法,顺天应地,你也看到了,道门正宗四派,我们这一派的传人就没有哪个是短寿的,当然!除了平儿是个特殊!” “那不敢请教师伯,可否透个信,两教之争何以结束?” 小老头面色不变嘴里继续喝酒,尽管袁天罡已经是一方大能了,可是在这小老头面前却不得不放下身子,实在是此人的身份太高了,在道家门里,人家就是至尊,说话就是法旨,无人可以抗衡的存在! 小老头放下酒杯经典的弥勒佛笑容一脸; “去伪存真!偃旗息鼓,就是他们要做的,都不用太过紧张,皇帝不会轻易罢手的,这些谁都明白,只是等个发毒的时间而已!” “那得去多少伪了?如今可不是两百年前,现在他们的弟子满天下,许多百姓都被吸引过去了!” 小老头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 “只要是伪就得去掉!” 袁天罡总算漏出了笑脸; “弟子明白了,我家师尊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得叫他们那边知道疼才好,这是师尊亲口所说!” “你师尊没有说错,老夫支持他得意思!” “谢师伯支持。” “你和淳风要好好相处,不要生出别扭,你们两宗已经相安无事快有五百年了,莫要因为些小事再引起争端,到时候又要折腾的两宗精疲力尽,还要生出杀戮之祸,不划算,不划算呐!” 看着不停摇头的至尊领袖袁天罡很是严肃的答应; “遵法旨。”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2章 二尊同屋 第六百五十六章;二尊同屋 巳时八刻! 长安城皇城东门口。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十分不起眼的小老头,不紧不慢的朝着宫门走了过去。 皇城门口的五六个军侯看到如此打扮的平头百姓居然往宫城门口走过来,都提高了警惕。 其中一个汉子不咸不淡的呵斥了一句; “站住!来者何人?不知这是皇城宫门吗?” 小老头似乎没有听见人说话一样保持着均匀的速度闲庭散步。 军汉子靠在墙壁上假装剔除早食的时候卡在牙齿缝隙里的肉沫; “呦呵!这老头来劲儿了啊,好好说话不听!非要找茬?” 另一个军侯摆了摆手过来劝解就要卷起袖口上去抓人的兄弟; “算了算了,怕不是个傻子老汉吧?” 被劝解住的小队正停止了身形,扭头吩咐旁边的一群手下; “老五,去去去去,你去把那傻子老头给快点儿弄走,要不然吵醒了校尉起榻,兄弟们又要被骂,快点儿!你他娘的磨磨蹭蹭干啥?” 被指定去赶人的老五尴尬的挠了挠头; “头,校尉起来了!” “看吧,我日你娘的,就知道能把将军吵醒。” “日什么日?不好好看守宫门,叽叽哇哇的作甚?” 一个穿着铠甲的汉子从旁边的门房里走了出来。 “将军,您看?过来了过来了,就这傻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守门的队正话没有说完就呆住了,自家将军看到走近身前的傻子老头,不但没有呵斥,反而啪的一下站得笔直。 什么情况这是? “拜见道长!” 背着双手的小老头笑眯眯的走到宫门口,看着面前的校尉; “陈将军别来无恙?” “拖道长的福,果然做了一员小小的偏将。” “当年我就说了,该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你争取无望,可服气了?” “回道长的话,小将服气了。” “嗯!老夫有事要见皇帝。” “是,道长您请,陛下已经等候您四天了,从您回长安那一晚开始起,每天都要叫人来城门处问上三次,可看到您来皇城,总算把您盼来了,您赶紧请进,您请。” “有劳将军了。” “小将不敢,不敢当!道长请。” 目送小老头进皇城的校尉依然笑容满面,旁边的一群手下傻眼了,终于一个二愣子过来询问; “将军,刚才那老头是个道士?” “嗯,不错!” “他没有腰牌啊将军,放进去一个就是踏天之祸啊将军!” “仅此一人,记住以后他来了,什么都不用要的,他的脸就是腰牌!” “不是吧将军?” “将军您昨夜的酒没醒?” “去你娘的没醒,老子昨夜的酒都被你们一群猪抢着吃了,我就吃两杯能醉倒今天?” 提起昨夜的事情守城的校尉似乎很是生气,一群军侯不好意思的笑了! “说正经的将军,没有腰牌,放人进皇城可是大罪啊,咱们这一班人马恐怕要吃苦头了。” “吃你娘的苦头,你是瞎子?没看人家腰上挂的?” “哎呀,别说还真有啊,将军,我想起来了,似乎挂着一个和李县侯那块差不多的黑木头块儿!” “那是令牌?” “估计是了吧,毕竟李县侯那块儿木头就是当做出入皇城的令牌用呢!” “嗯我也看差不多的。” “唉对了将军,到底是什么人物,您给说说啊?” “就是就是。” “说说?说说你们就认识了?告诉你们这群傻子吧,人家就是活神仙孙思邈孙道长,听说过没?傻了吧?” 一个军侯听自家将军问话,立马快速叫喊着; “我听过,我听过的将军,孙神仙那名头可厉害的紧呢!” “废话,我说王老五你是不是傻?孙神仙的大名老子难道没听过?就你知道来显摆能耐?” “就是,就是,孙神仙可是出了名的医家呢,听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去了阴曹地府的都能给你拽回去,能着呐!谁还不知道这些了?” 看着一群手下叽叽喳喳,守城的校尉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手下兄弟; “医家?哈哈哈哈,随便你们怎么想好了,医家就医家吧!” 看着自家将军不以为意的样子,一群手下又开始热闹了; “怎么了将军?难道不是吗?” “是啊将军,没记错啊!人家孙神仙确实就是四海闻名的医家啊!” “真是不知者无畏,算了算了,你们守好门,老子再进去躺一会儿去。” 不说这边城门处的热闹,只说皇城里许久不上朝的李世民坐在书房里心情很是不好,看了一半的奏本扔在一边扭头吩咐钱得海; “得海!” “奴婢在,圣人有何吩咐?” “今日可派人去城门处问了?” “回圣人的话,派了,今早还是没有人影儿,只能等着午时再叫人去城门处问一遍了!” “唉……孙仙人为何回来好几天了也不肯定来宫里相见?或许朕今夜该去拜访他老人家一次的,得海你说呢?” “这个……” 钱得海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请示; “启禀圣人,就是个会治病的道士而已,奴婢觉得实在没必要叫圣人亲自过门相见的,要不奴婢叫人去他家里传他一声?圣人就不用在煎熬等待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不可乱动!” “喏。” 其实李世民也是自作自受,想着自己如今也是九五之尊的身份了,就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拿捏着身份等待孙思邈的到来,可人家回了长安城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宫,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修身养性,把个皇帝李世民着急的不行,又无可奈何。 重新拿起奏本的李世民有些出神的看着书桌案几喃喃自语; “只是个会治病的医家我就不用去惦记许久了,人家的身份可是厉害的紧,和我也不相上下的,怎好托大?” 钱得海听得皇帝说话迷迷糊糊,这话怎么听着别别扭扭的呢? 你都九五之尊了,这天下谁他娘的敢和你不相上下?这不是瞎扯吗这是? 尽管钱得海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可不敢露出来异样的,低着头目不斜视,看皇帝根本都没有查看,就随意的翻阅好几个奏本,钱得海知道皇帝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否则不可能这般模样! 李世民扔掉了所有奏本靠向太师椅里,平静的自说自话; “孙道长不说话,许多事情便不好轻易决定的,一些事情不决定下来,其他的事情也得拖着,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还好李大朗耕种土地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文书,户部昨天应该就派下去官员丈量土地了,还好还好!这粮食上的大事情可不敢耽误的,至于敬德嘛……再叫他多住几天修身养性也是很不错的……” “启禀圣人!” 李世民正在自说自话的感叹着,一个内侍轻快的走了进来。 李世民眉头一挑; “可是孙仙人到来了皇城?” “回圣人的话,正是如此,孙道长已经在百步之外了。” “快快有请,得海。” “奴婢在。” “所有人都退下,你也退下。” “唯。” “还有,调一队南衙禁军过来,书房外十步之内不准有人靠近,任何人胆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唯!” 不过多时,孙思邈一个人不急不慢的进了书房,脸上的笑容轻松至极。 孙思邈伸出右手竖个手决; “贫道稽首了,见过人间皇帝。” 李世民也在这边同时平手; “某家还礼了,见过道长。” “三年了,道长终于回归了长安,此番游历不知又积累了多少功德,真是羡慕道长的洒脱呀!” 面对道门至尊级别的领袖孙思邈,李世民不敢不敬,此人不但是九州之地道门第一人,且辈分高的吓人,自己阿耶的阿耶都比人家小了一甲子开外,和人家平辈论交都是抬举了。 纵观历史能活过两百岁的皆是道家出身的高人,自己七岁的时候看到的孙思邈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如今沧海桑田几十年过去了,这道门第一高人还是一点点都没有变化。 李世民也有猜测过,很有可能自己孙子当皇帝的时候,这位活神仙还是这个样子不会改变的。 李世民对孙思邈的敬重当然是因为对方乃道门第一领袖的身份了,人家得尊贵丝毫不下自己多少的,不过李世民也有想过……想要学习打探道家长生高寿那些秘术的想法,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想法,谁也不好猜测确定的。 “道长请,咱们去后头说话。” “皇帝陛下先请。” 两人都是气定神闲的走进了书房后的待客室里,李世民在东边主位,孙思邈在西边客位。 “着急道长回来,也是有事商量,想必以道长之能也知道一切了,朕也不隐瞒什么来去。 好叫道长知道,贵门高徒之子,带着族人灭杀了些许和尚,拆坏了几座寺庙,本不是天大之事,却因此扯出许多隐情来,先是两个寺庙的地窖里藏着兵器铠甲,并银钱绢帛甚多,朝廷立刻安排三司衙门彻查,这才弄得水落石出,原来是谋反所用,当然了,此事朝廷也会处置,不劳道家门徒出面。 然!另一事却要和道长说清楚来去的,道长仙门里一个高徒之后,一口气斩杀近千个和尚的人头,虽说也都是咎由自取,却总归杀戮太重,惹下来的因果不少! 如今朝廷想要彻查四海之地,总不能只说佛教,面上的功夫毕竟还要做的,是以……还请道长见谅则个!” 孙思邈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百年不变的笑脸荣辱不惊,只在李世民停顿下来的时候接了一句; “皇帝陛下乃是人间世界的皇帝,尊贵至极,又统御四海,自然是有权彻查两教之事的。” 李世民对于滑不留手的孙思邈也是无可奈何至极,三十年前这道士在自己家做客的时候,阿耶对人家毕恭毕敬,自己连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阿耶登上九五之尊后,依然对人家恭恭敬敬,自己却抓着人家师门高徒的儿子胡乱杀生的事情不放,也真是不好看的很了。 况且这个所谓的胡乱杀人的家伙还是自己的亲生大子,李世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隐藏最深的秘密铁定瞒不过这道门第一高人的,甚至人家早就算透了一切都有可能。 也不能怪李世民,即便道家被引进过来的佛教挤兑的慢慢衰退,可道门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道家四宗各有所长,连阿耶都不得不屈服,一些位置不得不交给道门的高徒担任。 比如袁天罡,李淳风就是如此了,其实李世民对这两人并不怎么感冒,总觉得这俩家伙有些危言耸听,很小的事情都要被他俩说的比天还大! 何况道家的许多厉害人物都能飞檐走壁,来去如鬼魅……所以不可小看! 还好佛道两家都无心天下,更没有兴趣插手人间俗事,更妙的是不论佛道哪一家都讲道理,只要一点点道理抓住在手,就能叫他们头疼至极! 这不!李世民就抓住了这一点,你门下徒弟的儿子,杀了好多性命,惹出因果不少,你们不是总拿天道说事儿吗?那好,天道应该怎么处置你那宝贝徒孙?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接着将军; “这会儿朝廷因为死去那几百上千个和尚的性命犯了大愁,又要因此而彻查天下的寺庙,那些光头便是有诸多不对,可也罪不至全部处死,朕也头疼至极,若是那几个老和尚来问,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唉……” 孙思邈微笑的看着李世民; “有因必有果,和尚不行恶事就不会有恶果,那孽障不杀生太多,以后就不会生出许多烦恼,话说回来了这也是天道之意,许多人才各行其事。 贫道也不想隐瞒什么,四宗的师弟来长安两天了,道门的意见已经统一,皇帝陛下不用烦恼了,我道家这次依然支持朝廷做想做的事情,不知皇帝陛下对这个结局是否满意?”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3章 哪个派系都不好整 第六百五十七章;哪个派系都不好整 孙思邈微笑的看着李世民; “有因必有果,和尚不行恶事就不会有恶果,那孽障不杀生太多,以后就不会生出许多烦恼,话说回来了这也是天道之意,许多人才各行其事。 贫道也不想隐瞒什么,四宗的师弟来长安两天了,道门的意见已经统一,皇帝陛下不用烦恼了,我道家这次依然支持朝廷做想做的事情,不知皇帝陛下对这个结局是否满意?” 正在思考如何拐弯抹角的李世民听了孙思邈中宫直进的回答,颇有些意外的不轻,这老家伙今日怎么如此好讲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是! “哦,那必定是道长从中周旋的结果,这里先谢过了。” “客气了,皇帝陛下贵为天之骄子,纵横四海坐拥万里河山,又肩负天下重担,自然要监管所有事情的,天下道门必定配合朝廷的搜查审察,不会给朝廷制造麻烦的。 至于那孽障的事情,自有天道安排其毕生的路,贫道无力左右,。 倒是有件事情贫道也想禀报一声皇帝陛下。” “道长请讲。” “贫道已经下旨通传了天下道门,把那孽障列为贫道的继承者,作为道家门徒的后人,那孽障子继父业也算名正言顺,此事在两天前的晚上定下,今日特来禀报一声朝廷,日后行事也能彼此照应,互相通气,不知皇帝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皇帝陛下?” “嗯?哦,恭喜道长,前任继承者夭折之后,贵门一直为了此事费心,如今总算乾坤安定,道家安定,朝廷也能跟着安心,可喜可贺呀!” 李世民尽量平静的客套着,旁边的孙思邈还是看着前方的书架心无外物; “既如此,那孽障以后就托付皇帝陛下多多照看了。” “好说好说。” “贫道告辞请退了。” “好,道长请。” “皇帝陛下留步。” 看着孙思邈不紧不慢的离开屋子,李世民楞楞出神,嘴里喃喃自语; “果然还是要选中他吗?为什么非要选择五姓七望的门户?就不能选择一个百姓之家的寻常人? 你还有两个亲传弟子呢,为何不给他们机会?难道就因为上代老族长是你家上代掌教的徒弟? 朕有心要在有生之年破除世家门阀的壁垒,清理后世子孙的危险,偏偏最大的世家就是陇西李氏,唉…… 老的不在了,终于不担心最大的石头了,偏偏这个是我……唉……如今彻底不能动二房了,孙仙人呐,你真是给朕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还连带着陇西上三房也不可撼动,算了算了,或许还真是天道之意吧,既然如此,收拾世家的步子就可以放的缓一缓了,这一生把他们打压下去就成,等着后世子孙来解决吧!反正朕是无能为力了。” 李世民不甘心的摇了摇头,端起茶碗又再放下,长你出一口气依然没有任何办法,不论如何他都不敢去用强的。 先不说道家不知多少年的沉淀,只说道家这四个老家伙,李世民就招惹不起,那四个老家伙总是神出鬼没,个个都是一两百岁的老不死,又个个都是能力强大的侠客,没看孙思邈之前的继承人那李氏二房的老族长,其个人武力恐怖的骇人听闻! 曾经一个人把绝世杀将秦琼加猛将程咬金两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两人因此而佩服的五体投地,三人这才结拜为永世兄弟,那才是隋朝末期乱世里真正的天下无敌! 苦笑几声的李世民再摇了摇头,又开始自说自话; “还好还好,还好是他个孽障泼皮,换做别人朕就要气吐血了,是他也行,就当还他的好了,若不是当年……他本也是这种至尊命格的。” 想通了前后的李世民不在纠结,干脆利索的回到前头的书房里,又走出宫殿现在屋檐下良久; “来人!”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 “传昔日秦王府的所有官员进宫,朕有大事商量。” “唯!” 李世民吩咐完就回了书房里看奏本,这次可是心平气和了,看的非常认真,最近不上朝许多奏本都送来书房挤压着,前阵子天天和大臣们商量,都没有时间处理朝政了,所以李世民决定趁着大臣们没有进宫的时候,尽量多批阅一些奏本,多处理一些政务。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把面前一堆奏本看完,站起了身子舒展着发困的身子,旁边的钱得海赶紧趁机说话; “启禀圣人,文武大臣们都在偏殿里等着了。” “哦,那就过去吧。” “要不圣人您再歇息一会儿?” “不等了,正经事要紧。” “喏。” 李世民不在说话大踏步离开书房,来到西偏殿里,所有在坐的文武大臣一块儿站了起来。 “拜见皇帝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李世民轻松的走到了主位,又招呼所有人坐下这才开口; “朕决定明日开始恢复早朝,诸位爱卿可有要紧之事?” 杜如晦第一个就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真不能再拖了,明日就该把太上……应该把那边弄下去几个当权的,特别是裴老仆射,他的错处太大,实在不适合再呆下去了。” 程咬金紧跟着杜如晦站了起来; “是啊陛下,早就该上朝了,三天前就该把他们那边一网打尽,我表弟跟了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现在还是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儿! 这还不说,就这个七品芝麻官还是个虚职,连俸禄都没有一斗。 也不是俺老程斤斤计较,陛下您再看看这里坐的文武,哪个都是老资格,可是结果呢?一大半都只能来这里商量事情,连朝会都进不去的! 只要咱们这次把太上皇那边的派系势力一网打尽,咱们这些人岂不是能安排一小半进去了?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程咬金的话前半部分许多人都跟着点头,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摇头了,最后连皇帝陛下都跟着摇头叹息! “朕倒是想一劳永逸,可是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人家没有错处咱们如何给人定罪?” 牛进达一听这些也忍不住了,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亲戚论亲戚?哪家没有两个亲戚在坐冷板凳? “陛下!他们意图谋反这可是诛杀三族的重罪啊,怎么不能给他们定罪了?要臣说,只这一条就能把他们全部杀光的。” 李世民并没有搭理牛进达,而是盯着左边的人群; “戴正卿。” “臣在。” “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七个寺庙所在地牵扯出来的四个县令,三个县丞,四个主薄,几乎都是咬紧牙关自己揽了所有名头,叫人无可奈何至极!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臣日夜不敢放松,派人清查了两遍这些罪人的各处宅子,从其中一个县令的外院家中搜查出来两封没来得及处置的书信。 因此而顺藤摸瓜,查到了中书省门下一个正五品上的头上,臣等不敢怠慢连夜将人抓捕归案,封锁了他的家宅,至今没有人出门一步, 总算不负众望,又牵扯出来门下省两个官员,一个从五品上,一个从五品下,另有吏部考功司一人正六品上,一共抓捕有罪可杀的,也就这些了,门下省两人,中书省一人,吏部一人,能进朝会的仅此四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 “不错,爱卿做的很好,本来朕猜测的是,你能拉下水两个五品就算功劳一场,先把咱们的人弄进去两个再说,没想到这次还能多出两个位置,真心不错了,爱卿坐下说话。” “是。谢陛下。” 听着两人的对话许多武将都蒙圈了,特别是程咬金牛进达两人,俩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互相看了看彼此震惊的眼神竟然都是写的不可思议! 程咬金抓了抓头; “我说戴家兄长,你是不是弄错了哪里?还是肉没有吃饱所以干活不精神?这都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怎么就抓住四个?” 戴胄年龄大了,又和程咬金关系不错,所以没有被程咬金骂粗口,不过也算说的很不好听了,大理寺卿戴胄很是不服气的站了起来; “贤弟莫要乱说,什么四个?另外还有四个县令,三个县丞,四个主薄和十几个小吏呢,前前后后的抓了三十多人进去,怎么就四个了?” 程咬金又着急的抓抓头辩解着; “可是兄长你抓的那些,除了那四个之外,其他的都没有用处啊!” 程咬金刚说完话,文官堆里一个经常被程咬金骂成傻子的文人不冷不热的回应了几句; “怎么没用处?不是还抓有四个县令?若是陛下恩准的话,叫你表弟先去当个县令不也挺好的吗?” 程咬金一听这话立马就毛了; “什么?叫我兄弟去当县令?我呸你个臭狗屎,我就知道你姓刘的狗嘴里吐不出来好肉块儿,你怎么不叫你兄弟去当县令呢?” 那说话的文官也不吵闹,只阴阳怪气的回应一句; “我兄弟不用去,我兄弟现在虽然也是虚职,但终究是个六品的等级,你那边不是正好七品吗,县令难道不是七品?大家伙说说公道话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别说,县令就是个七品的。” “别说了,你看程泼皮的脸都憋红了,小心他一会儿吐你脸上啊!”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偏殿里一大群文武都忍不住笑了,弄得程咬金一头火气,二话不说卷起袖口就冲了出去。 “哎你这是……” “拦住他!” “快拦住他!” “看吧,看吧!我就说你不能招惹程不要脸的,你看看你惹的麻烦……” 还好武将这边几个人把程咬金给拦了下来,程咬金被抓住身子无法前进,只能狠狠地朝那边吐吐沫,弄得十几个文官武将起身躲避。 “真是有辱斯文。” “简直放肆!” “武夫!他就是个武夫!” “此真市井之徒也。” “你就少说几句吧,要不然他今夜去你家里坐着不走,能把你存那些白酒吃个干净,你信不信?” 呛程咬金那个文官听了身边人提醒这句,立马闭住了嘴巴,大家当然知道程咬金就算冲过来也不会打人的,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不过这家伙会讹人倒是天下皆知,并且也能干得出来! 连程咬金的表弟都没有觉得难堪,都知道是顺口一说,且那个说话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李世民总算决定了出手,心情大好之下也乐呵呵的看热闹,不管不问!直到下边都安静下来,李世民这才开口询问程咬金; “这回知节你知道不容易了吧?” “知道了陛下,不过陛下,俺老程还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他们人人都有份儿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唉……” 程咬金说着说着也跟着叹了口气,坐下抬头看着房梁沉默不语! “诸位爱卿莫要消沉,这次能弄他们四个五品下来,已经很是不错了,罪人法雅,伙同朝廷官员,勾结地方官蓄意谋反,其罪当诛,裴寂作为宰相难辞其咎,又与法雅过从甚密,明日上朝就先拿裴寂开刀。” “遵旨!” 房玄龄笑着站了起来; “陛下,自古以来做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咱们也得拿捏个什么,才能叫面上说得过去。” “不错,爱卿言之有理。” “启禀陛下,那些和尚不就是个最好的理由吗?” “然也。” “就依爱卿们所言,明日把和尚寺庙的事情一并弄妥。” “遵旨!” 长孙无忌看看也没人说话了,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 “陛下,既然要收拾寺庙,总得有个人出面才是,不知陛下这次要派何人出征五湖四海?” 一直微笑的李世民听到这里首次严肃了起来,想都不想的回应着; “文官靠后,武将行动,朕恐怕有些寺庙里的恶人势大不好制服,或是百姓随着佛教被打压而民心不稳,所以十六卫儿郎们也不能闲着,当前往天下各地,配合主将行动。”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这是为草原雪耻校场点兵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4章 快刀斩人头太子洗马掌重拳 第六百五十八章;快刀斩人头太子洗马掌重拳 长安城的皇城里,太子东宫,议政大殿上! 许久不上朝的李唐朝廷终于恢复了朝会,有资格上朝的文武大臣不论品级大小,一个都不少按时出现在朝会上。 风雨欲来!所有派系的人都心里清楚,今日必定是要见个分晓的,果然皇帝陛下刚一出现,众臣山呼万岁之后立马就有秦王府派系的力量站出来说事! 说话的正是秦王府十九学士之擅谋房玄龄,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秦王府派系今天并没有用七八品的马前卒开路,而是直接动用一个大能当前冲杀;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伸出了右手; “准奏。” “是。谢陛下。” “启禀陛下,臣要参奏的乃是慈恩寺等七家寺庙,私藏兵器铠甲,积累银钱绢帛和大量口粮,蓄意谋反之事。” 房玄龄这一开口满朝文武都在心里震动了一下下,看吧!就知道今日要有大事发生的,果然如此,开口就是惊天大案,等着看吧,今天可有热闹看喽! 李世民的心里非常高兴,他恨不得跳跃所有过程,直接宣布结果,该杀的杀该罢免的罢免,然后赶紧把自己的那些手下填充进去,甚至李世民还想这种事情多来几次,最好其他派系的力量都搞他几次,那样才能堂而皇之的杀人,然后把自己的那些手下全部弄进来掌权才叫人心里踏实…… “房仆射莫要着急,且慢慢说来,把事情经过,结果等说个清楚明白,也叫满朝文武都来参详一番公道。” “遵旨。” 房玄龄答应之后直接把话题从一群县令开始说起,直到最后又隐约提出即便不是有人指使,也和当朝宰相裴寂脱不开关系,这下好了秦王府派系出身的官员不论文武蜂拥而上。 太上皇派系也早就有了防备,一边豪言壮语按照朝廷律法处置,一边忙着甩干净身上的泥巴,其他派系的官员伸着脖子看热闹,整个朝会都在围绕着和尚的话题纠缠不休! 李世民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一直紧皱眉头,终于忍不住了,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够了!” 皇帝发怒,满朝文武都安静了下来,文武官员各归其位。 李世民在龙台之上来回走动了两圈,这才冷冷的看着下头; “魏爱卿。” 正在文官队伍里闭目养神的魏征猛的睁开眼睛,爆发出无限的活力,干脆利索的走出了班列,平静的答应一声; “臣在。” “你是我朝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天下人皆知你的公正之名,且你正好任职在秘书监监下,今日朕有些困惑不决之处,你在秘书监下食君之禄就来说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该如何处置才能叫天下人信服,又不叫人觉得朕刻薄寡恩,也不叫天下百姓说朝廷不公!” “遵旨!” 刚刚有资格参预朝政不久的魏征向来都是在朝会上半句也不多说,日日都是自顾自己闭目养神,只因自己刚刚进入这权利中心,还是个边缘人物,品级也不高,资格也不老,又没有后盾靠山,所以尽管魏征抱负满满,理想远大,也不得不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但是今天的局面叫魏征看到了希望,今天的事情几天前就传的满长安城皆知,魏征早在两天前就向苍天求了一卦,结果得了一个火天大有卦,叫魏征信心爆满,浑身轻松又舒坦! 火天大有,只看名字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了,乾者天也,乾为天在下卦的位置,离卦为火在上卦的位置,火在天上明烛四方,这是大有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取法于火,洞察善恶,抑恶扬善,从而顺应天命,祈获好运。 得此卦者,正当好运,事事吉祥,从而会大有收获,因为大有两字本身就是会有大大收获的意思,火天大有卦乃是文王六十四卦中的第十四卦,上上吉卦也,对此卦古人有云; 砍树摸雀作事牢,是非口舌自然消,婚姻合伙来费力,若问走失未逃脱,不日应验收获事,从此青云步步高! 得了此卦的魏征心里清楚今天必定有机会露脸的,所以一直在心里琢磨着假如皇帝问了自己到底该如何说,才能保证质量,还不把太上皇派系彻底得罪死透,又能叫皇帝满意从而给自己制造青云直上的大好机会! 答应过后的魏征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不看任何人,只顾自说自话;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四县令治下不严,纵容贼人谋反,还不禀报朝廷,又有接受银钱绢帛之实,且大理寺上交之罪证确凿,当以我朝律法明正典刑,使后人不再触犯,可判斩立决!” 魏征这话说的没有毛病,李世民就是这样想的,四个县令必须杀头!以儆效尤! 连太上皇那边的官员也都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所有文武都没有公开说出来这些,这会儿有两派以外的人提出来,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魏征看没有人吭声反对就继续自说自话; “作为一家之主应当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关乎家人老小的一切,既然他们做了触犯律法的事情,就该承受对应的结局,所以四县令的家眷老小,男的应该发配充军,女的应该充为官奴,没入教坊司为奴为婢,叫世人看清如此之后的结局之惊人!才算明正典刑!” 李世民听得心里舒坦至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魏征如此顺眼,以前留着魏征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是想着用他安抚隐太子的党羽,今日看来这魏征的胆量是个干大事的材料,一个刚刚进入权利中枢的新人,竟然敢公开叫板斩杀太上皇派系的手下,确实有种! 李世民也不等别人说话直接开口; “不错!魏爱卿所言皆符合朝廷法度,也合情理,此事准了不必再言。” 总结完毕的李世民刚要坐下,想想不对劲儿,赶紧指着东边的两个官员再次说话; “现在立刻就写,四县令斩立决,不必再等,也不用再理论什么了,今日午时三刻,东市东门斩首示众,首级悬挂长安城东城门处,不准家人收尸。” “遵旨。” 负责撰写圣旨的两个官员嘴里答应一声就开始运笔如飞,急走龙蛇! 这边的李世民又扭头吩咐; “程大将军。” 程咬金兴奋的站了出来; “臣在!主上请下令当场!” “命你立刻出皇城,将四县令之家眷老小收押,银钱绢帛,田地产业尽数没收归库,另做今日之监斩官,验明正身之后叫他们人头落地,不得有误!” 名动天下的大魔王程咬金从渭水之盟后这几年来总算得了个小小的差事,高兴的抱着拳头回应; “遵旨!” 答应过后的程咬金大踏步退出殿外而去。 李世民这才安生的坐了回去,心平气和的看着魏征; “爱卿继续。” 魏征轻轻点了下头; “是陛下。” “四县之县丞知情不报,其罪不小,当发配冲军二十载!加处罚没银钱三百贯!十年后准许银钱绢帛回赎。” “准!” “四县之主薄,说不知情谁也不信,且又有口供在此,当发配七载!并加每家处罚银钱百贯!三载之后准许缴纳银钱赎回长安。” “准!” 魏征每说一句李世民就高兴一分,秦王府的派系就跟着开心。 终于轮到朝廷那几个上档次的五品官员了,满朝文武都盯着魏征看,太上皇派系的希望这家伙能出手轻一些,别把皇帝的杀心彻底勾引起来。 秦王府派系的官员则希望这魏征再杀几人,好好过过瘾,出出一直被太上皇派系打压的恶气。 李世民平静中带着些许压制不下去的兴奋说道; “爱卿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这不是还有许多官员没有处置的吗?” “启禀皇帝陛下,剩下的官员品级不小,且又在朝廷中枢任职多年,臣职位不够,实在不敢胡乱说话,请陛下教授长短之处,臣才能继续!” 李世民的脑子迅速转动,几经考量之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措; “房仆射!” 房玄龄快速站了出来行礼; “臣在,请皇帝陛下发号施令!” “传旨下去,行文三省六部,秘书监下之魏征,清正廉明,能力出众,擅拨乱反正之事,应当人尽其事为朝廷效力,加封银青光禄大夫,领秘书监,兼任御史台,迁御史大夫。” 房玄龄听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但是依然干脆利索的答应; “遵旨!” 魏征实在没想到那火天大有的卦象竟然如此的厉害非凡,只三日就来应验了大吉。 自己的本意是等级太低,想要评论那几个权利中心久坐的五品官员有些力有未逮,所以需要皇帝支持自己,才能继续说话。 并且也说的清楚明白,并没有索要任何官职的意思,如此连升多级,即便稳重如山的魏征也眉头连续跳动了好几下!这……实在是太叫人意外了! 李世民今天这一手,完全就是个突然的决定,把众人的思路完全打断,直接从和尚的事情跳跃到重量级的职位争抢上头,别说其他派系的官员差异至极了,就是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武官员都惊呆了下巴。 之前两年皇帝陛下登基的后,也封过魏征四品的等级,尚书左丞,可那是个虚职就是个空等级而已,并没有给他真正的实权,所以魏征再有能耐还是担任着秘书监里正五品的职位,给皇帝提提建议,处理一下正常的事务。 这秘书监的一把手,可是个从三品上的实权人物,因为太接近皇帝,权利也大的吓人,所以一直都是许多派系力量竞争十分激烈的位置。 因为一直无法平衡各派系力量,又因为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官,能胜任此职位的几个都已经安排了更好的位置,剩下的又不适合,也不具备足够的条件竞争, 李世民便一直压着这个空缺,不想放手给其他派系里够资格担任此职位的官员,所以秘书监一把手从三品上的职位这才长期空缺。 一个正五品上的实职官员,直接跨越了四品里的上下四级,一口气升到从三品上的地步,当真是用坐火箭都不算夸张的。 这回可不是以前那样挂着四品等级做着五品实职了,魏征这次挂的是三品的光禄大夫,坐着的是三品的实权位置,等级和实际品级完全对应。 如果光是这样还不会叫人眼花缭乱,更不至于叫许多人大脑短路,更加厉害更加叫人想不通的是,皇帝把另一个十分重要,而且同样空缺且更高级别的位置也安排给了魏征。 这下好了,一个从三品的实权派职位,另一个更加厉害十倍不止的正三品职位同时加身,今日朝会太上皇派系和皇帝派系,两个派系之间的争斗还没有结束,前隐太子派系的势力就在顷刻之间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御史台大夫可是个叫人又爱又恨的高等职位,正三品,掌以律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虽然只有三品,却是个权利大的能吓死人的差事,在言官行业里已经是顶峰之最了! 所有文武百官都在这个御史大夫的监察范围之内,甚至包括皇帝的言行举止都有权利弹劾,因为太踏马得罪人,所以很多派系都不想争取, 这个差事和秘书监一把手的竞争激烈而空缺完全相反,之前的朝代里这个位置上的许多人都因为得罪人太多而被其他派系的力量绞杀灭门,所以连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武,都对这个高级到离谱,权利大到吓死人的差事敬而远之! 所有人都被皇帝的安排彻底打乱了脑回路,许多人都蒙圈了,都在快速猜测皇帝这个举动到底几个意思? 满朝文武惊呆了的时候,只有前隐太子派系的那些文武官员们,个个脸上都是欢喜无限。 皆因魏征之前的正五品职位已经是前隐太子派系里的领头羊了,因为站错了队伍的原因,这几十号能力出众的文武官员都被打压的厉害,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5章 艺女下贱 第六百五十九章;艺女下贱 现在他们有些人是从五品下,有些人是从五品上,甚至有几个厉害人物都被压制到了六品,可怜巴巴到极点了,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在各派系力量面前,前隐太子这边的势力最是不堪一击,都拿不到台面上的。 这会儿不论什么官职,总算出现了一个正三品的大员,而且还是可以堂而皇之去找别人麻烦的厉害职位,一等一的实权派,这个职位太他娘的适合前隐太子派系的势力了,所以几十号品级不高的文武官员都争抢着来恭维皇帝! “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听到有人说话许多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魏征,心里都在想着你魏征敢接这烫手至极的差事吗? 之前皇帝任命过三人,结果呢?都被当场拒绝,你魏征也不是个傻子,得了从三品的秘书监见好就收吧! 不怪其他人如此做想,实在是这个差事太要人命了,此差事唯一要做的就是月月年年去找别人的麻烦,然后把别人往死里得罪,能有人喜欢就出鬼了! 只要脑子没有毛病,谁会接这要命的差事? 李世民看着魏征亲热的说道; “魏爱卿以后有的忙了。” 叫所有人瞪大眼睛的是,魏征并没有像众人猜测的那样拒绝不受,而是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世民非常满意这个答案,人见人不受的差事总算被自己买一送一的扔了出去,而且还是最适合的人选! 魏征心里也是欢喜不尽; “和这些老资格们比起来,自己的出头之日难以揣测,而且这个人见人怕的差事也是自己早就惦记上的,如今心想事成实在可喜可贺!” “爱卿不必在意许多其他,有朕在不会叫爱卿受委屈的,尽管公正行事他日留名千秋不难也!” 人人都有欲望,这魏征不贪银钱绢帛,不贪名利富贵,却在这名垂史册一事上底下了大好头颅! “陛下放心,但有不平之事,臣豁出性命也要说句公道话出来的。” “好,朕没有看错人,爱卿如今可是御史台大夫了,方才之事可以畅所欲言了吧?” “遵旨。” 答应过后的魏征抬起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平静的看了一遍满朝文武,往前上了好几步,站在言官之首位,恶毒的嘴巴从此开始! “启禀陛下,此事牵扯的中书省正五品上的官员一人,应当革职查办,证据确凿之后,依照律法而动!” 魏征说完不等皇帝说话,杜如晦就上前一步出了班子; “牵扯进来的一个正五品,两个从五品,一个正六品,具以拿下在大理寺牢房多日了,只是没有惊动四方而已,不但已经拿下,而且所有事情都查了个水落石出,证据确凿,魏大夫请看详细便是,大夫看完也请诸位同僚传看!” “可。” 杜如晦挥了挥手,身后的官员提起衣服袍子,把贴身带着的一个布包拿了出来,打开包裹,四份卷宗各写了罪人的名字,很是醒目! 六品官员拿着四份卷宗来到魏征跟前站定,递过去最上头的一份,魏征仔细认真的看完一遍,顺手就把卷宗递给旁边的言官们查看,然后自己又接过第二份,作为新鲜出炉上任的御史台大夫,魏征对第一个差事很是看重,观看的非常仔细认真。 “启禀陛下,臣不敢妄言,得去见过这四人方面,询问口供真假,分辨是否屈打成招,和不足之处,才能直言不讳,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听得直点头,这才是一个刚正不阿的耿直大臣该有的样子,尽管李世民很是着急着杀人灭口,和收拾残局,但是李世民依然按耐住了性子; “准。” “谢陛下。” “今日,御史台大夫总算有了大臣就职,朕心甚悦,魏大夫也去熟悉一下自己的衙门,然后尽快处置事务,给你今明两天时间,后天再来朝会,朕要把这些事情全部结束。” “遵旨!” 李世民也不听任何人的话语,直接站起了身子大手一挥; “退朝!” “吾皇万岁!” 李世民看都不看下头一眼,径直离开朝堂而去,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心情大好之下直接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里说话,长孙皇后迎接了进去,夫妻二人各自坐下,李世民看着下头站着的一群青年妇人,又看看长孙皇后手里正在查看的名册,看不出明堂的李世民摇了摇头端起茶碗品尝了起来。 现在李世民一天都不能缺少这种精心清神的香茗了,实在比以前的羊肉汤茶好吃的太多太多。 长孙皇后看着花名册皱起眉头,扭头询问下头的一个官员; “这央金卓嘎乃是何人?听名字可不像是汉人呐!” 下头站着的官员弯腰行礼; “回皇后殿下的话,此女乃是前朝一个六品官员的嫡亲小女, 确实不是汉人,在教坊司里长大成人,所以学会了两种技艺,臣才把她写入了名册,供程校尉挑选!” 长孙皇后看着下头的花花绿绿; “是哪个?” 教坊司的官员立马指点一个身材高大的异族青年女人站了出来,长孙皇后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才点了下头。 旁边的夜庆芝大总管看到皇后殿下点头立马挥了挥手,立马有内侍上去把这大个头女人引导去了西边站着,加上走过去的这个,西边一共站了三个女人,很明显这是被长孙皇后挑选上的名额了,三个女人都是开心无限的表情,规规矩矩的站着! 李世民这才看出来,原来是挑选艺女的,既然那官员说送给程校尉,不用说这是程咬金的嫡亲长子了,作为手下的贴心打手,铁杆粉丝,李世民还是对程家的事情很上心的,放下茶碗的李世民轻声开口; “观音婢操心大臣家事,也算是认真至极了,程处默作为程家下代族长继承人,他家的艺女确实需要仔细挑选,可不能叫人笑话知节,知节本身就少通书墨,再弄一堆没有规矩的过去,别人又要来取笑朕的大将军了!” 长孙皇后放下名册笑着回应; “启禀陛下,这些是给程处默挑选的不假,但确不是他要的,陛下您也去过程大将军府里多次了,程家多有各种艺女献技,虽说层次参差不齐,但却是一直有的。” “总不会是程处默给他兄弟李大挑选的吧?” “陛下聪慧也,正是如此。” 李世民一听这个脸上的肉都抽搐了几下; “我就知道他安生不下几天的,人都回了庄子里迎接师父,居然还能在长安城里搅动风雨,你这儿子真够厉害的了,他缺少女人吗?” 长孙皇后似乎没有看到李世民的表情一样,又拿起来名册,还在人群里仔细查看比对着,嘴里顺便应付着皇帝! “陛下您还真是说对了的,那李氏二房的家族,一直不看重妇人之事,妾身查看了他们的记载,发现他们二房历代族长,最多女人的也就是来蓝田后第二代族长了,那位族长一共有正妻大妇一名,小妻两人,妾五人,然后其他历代族长都是妻妾两三个,有的甚至只有一个正妻, 到了我儿这代可是万万不行的,我儿可是要子孙满堂的,孙道长今早还跟妾身说起来这个,说那孽障的儿子要超过周文王,成为历史之最, 妾身很是开心的很呢,如此多的儿子血脉,就指望那后院几个娘子可当然不行了,所以这次他要挑选艺女,妾身非常看重,妾身觉得完全可以挑选一些处子之身的干净女人给他,万一他看中了,还能赎回奴籍,收了做个贱妾不是,陛下您说呢?” 旁边的夜庆芝也笑的合不拢嘴; “是啊陛下,俺们家侯爷可是要有儿子过百的呢,肯定需要很多女人了,我家殿下早上很开心,都赏赐了孙道长一万贯银钱绢帛呢。” 李世民一脸古怪至极的表情小声感叹着; “如今观音婢你是不缺银钱使用的人了,一万贯也确实不多。” “是啊陛下,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说到这里那泼皮还真是孝顺,总是变着法子搞出许多明堂来给妾身送钱,每个月都要拉来几次的,如今呐!什么三万五万贯的,妾身还真是不缺!” 李世民也不想在银钱事上做过多的纠缠,只是一副很不赞同的表情,说话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他缺女人这话朕可不敢苟同,你看他后院里,四个娘子不说,身边还有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以他的性子不用多说这七个也不可能放走的。 还有这东北角的院子,养着四个外院都没有解决好来去之路,就这随便一算十五六个女人了,还不够? 还不说孔颜两家的嫡亲女,你再给他弄这一大堆进去,他能吃得消?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女人多了男人不会长寿的,哼哼!” “是陛下的话妾身会考虑的。” 旁边的夜庆芝伸着头插腔; “启禀陛下,奴婢有话想说。” 面对照顾皇后长大的老功臣,李世民从来没有给过脸色的; “夜总管说来便是。” “谢陛下准许,奴婢也揪心我家侯爷女人太多影响身子的事情,所以今早特地询问了孙道长此事,孙道长也直言不讳的说了,说我家侯爷不用忌讳这些问题,孙道长会传授我家侯爷一些闺中秘术,且还要给他练制一些灵丹妙药强健体魄,所以不用担心女人太多而折寿的问题!” 听到灵丹妙药几个字儿,李世民心中一震,可不是嘛!道家四宗的掌教个个都超过了两甲子的阳寿,还是活的潇洒无比,恐怕少不了灵丹妙药的助力! 长孙皇后也没在意楞楞出神的皇帝陛下,想着自家夫君肯定又在考虑国之大事,所以也不去打扰,又仔细挑选了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内侍匆匆走了进来,对着上首行礼参拜之后开口禀报; “启禀皇后殿下,程大将军托人带来口信,有十几家七八品官员的家眷要查没教坊司,请教殿下是否挑选?” 长孙皇后抬起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都有几许多?超过三十岁的老妇可别拿来恶心本宫,我儿可不稀罕那些老女人。” “回殿下的话,奴婢不知,程大将军只说有十几家的老小家眷,还说这几天就会再有四家五六品官员的家眷也要加入进来,都可以挑选的,至于人数多少年龄几许,程大将军没说!” 程咬金说的这几天还有四家高品级官员家眷,其实就是今天没有宣判的那四家了,虽然没有宣判,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四家绝对逃不过抄家的命运了,谋反这种事情品级小的还能留下性命,品级越高,越是难活性命,没看今日的朝会上,刚正不阿的魏征都放过了七品一下的官员, 反而七品的四个县令全部被灭杀,只看这一点就不难猜测,那四个五六品的大官没有特殊情况出现,几乎就是等着砍头的结局了! “嗯知道了,等那些家眷全部没入教坊司之后,本宫再来挑选。” “喏!” 看着退出去的内侍,教坊司的六品官员立马出声警告; “启禀殿下,臣有要紧事想要奏明殿下,请殿下准许。” “说来听听。” “是,启禀皇后殿下,新罚没的官员家眷,可是一个也不敢给侯爷挑选的,这是教坊司里最要紧的忌讳事情,请皇后殿下明查。” “嗯?” 长孙皇后也不是糊涂人,放下名册一想就知道了原因; “你说的不敢,恐怕说的就是没有训练过得新人,脾气不好,对未来家主不利,是这个吧?” “殿下聪慧,果如是也,今年年关之后的正月底,户部的一个员外郎看上了去岁年底刚罚没进来的一家官员的嫡亲次女, 不顾臣的劝阻,非要弄回家去享受,结果花了许多银钱,办好了手续,弄回去的当夜,就着急着叫侍寝!”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6章 皇帝的公道 第六百六十章;皇帝的公道 结果直接把张员外给伺候的去了阴曹地府,结束了大好前程。 是夜,那官宦之女用剪刀刺伤了户部的员外郎心口,救治了十三天,也没有留住张员外的性命。 张员外的正妻怒火攻心,花巨资把这伤人的罪女其他亲人全部买了回去,日日上刑拷打,夜夜都要派下人拿着鞭子去往死里折磨…… 可是……以臣看来,即便杀了那些罪人,张员外的性命也无法活转过来的, 教坊司的官员生怕皇后殿下给安排新来的女人,所以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这种事情自我朝建立以来,出现过十九次,张员外就是第二十次,其中无意中被伤了性命的十六人,四人侥幸存活下来, 这二十次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买回去的女人,都是刚刚罚没的官员家眷,个个都是一身戾气, 有的当夜行凶,有的曲意奉承许多日,然后趁着得宠的时候,家主没有防备之心,这才能伤害到家主的身子。 所以臣万万不敢不提醒皇后殿下,但凡她们这些该死的货,伤了尊贵至极的侯爷一根手指头,臣都要浑身冷汉寝食难安到极点的。” 长孙皇后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直听得目瞪口呆; “那户部的员外郎不是说的,暴病而死吗?怎么今天又变了个花样? 没想到你们教坊司里的人马如此狠毒,既然如此,那程大朗还要来给我儿张罗着挑选艺女,这不是要坑害本宫的心头肉吗?这可如何使得? 难道你们这些人也要想着将来去谋害我儿乎?” 教坊司官员的话把旁边沉思的李世民也惊醒了,看着脸色惨白的皇后,李世民出声赶紧来安慰结发妻子; “观音婢莫要慌张,莫要慌张!” 西边站着的已经被挑选中了去侯爷府里享福的三个女人这下可慌张了,眼看就能逃离苦海,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那个侯爷,三女在旁边一直乐呵的不行,这会儿看情况皇后都不敢要人了,三女着急的跪下去解释; “启禀皇后殿下,奴婢们没有歹毒之心的,万万不敢生出谋害侯爷的心思,奴婢还想着伺候好了侯爷,到时候积攒些银钱绢帛,把奴婢的阿娘和阿姨们赎回去,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万请皇后殿下您明查!” “是啊皇后殿下,奴婢还有三个弟弟在受罪,奴婢一心想的就是,去了侯爷的府上,尽心伺候侯爷,期盼着侯爷开恩,把奴婢的弟弟们赎回自由之身,怎么敢生二心,奴婢是真的不会啊,请殿下您明查!” “启禀皇后殿下,奴婢也有四个兄弟在受罪,奴婢也不敢,也不会,奴婢此生唯侯爷是主,绝不敢怠慢一丝一毫的,请皇后殿下您安心吧!” 连正在等待挑选的一大群女人都跟着跪了下去; “奴婢们不敢生出歹毒心肠,请皇后殿下明查!” 其中一个相貌很是不错的青年女子跪着前行三步; “启禀皇后殿下,奴婢想要啰嗦两句心里话,不敢请教殿下恩准!” 长孙皇后看着知书达礼的一群女人,又扭头看了看夫君在侧,这才伸出右手; “你且说来。” “遵旨,多谢皇后殿下开恩,奴婢在教坊司里生活了五年,前头还和侯爷家王娘子睡在一屋,也曾照顾那惊慌失措的王娘子三天三夜,奴婢是什么样的性子,殿下您随便一查就知真假。 奴婢要是去了侯爷的府上,便是做个洒水扫地的低等侍女,也心甘情愿的守着侯爷一辈子,伺候侯爷一辈子,奴婢的命这辈子就要为侯爷生存了,但有任何人想要伤害侯爷,先从奴婢的尸体上跨过去,请皇后殿下怜悯!” 眉清目秀的女子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口气说完,然后一头磕下去,头挨着地面一动不动。 长孙皇后听到这女子如此这般的说话,非常高兴忍不住出声喝彩; “说的好!” “你来说说,你手下的这个女子她说的可是实话?记住了!在本宫面前半句假话都不要来糊弄,否则叫本宫查出来,你可要不好受的很了。” 教坊司的一把手恭敬地弯下腰; “遵旨,皇后殿下尽管放心,臣绝不会说一个字的瞎话,更不敢歪曲任何事实,这女子所说句句属实,并且臣也知道他性情善良,许多女子都受过她的照顾,她品性确实上乘,且从来没有触犯过一次错误,即便在教坊司里也是个领头的小小管事,皇后殿下可以随便调查,真假自有定论!”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温柔和善的看着下头; “抬起头来。” “喏!” 眉清目秀的女子慢慢的抬起头来,跪的端端正正,她心里很清楚,命运的转折点就在今日,就在此时此刻,是否能脱离苦海,是否能把家里的几十口罪人搭救,就看今日皇后殿下的决定了! “你先站起来说话。” “遵皇后殿下懿旨。” 女子说完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朝着皇帝那边福了一个宫礼,又对着长孙皇后福了宫礼,做完礼之后站的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看的长孙皇后很是满意; “很好,你很是懂礼,也做的很好,你暂且过去,本宫自然会派人去调查选中的人在教坊司的一切。” 女子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已经在咚咚直跳了,成功了,第一步成功了,她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做礼感谢之后,径直去了三个女人那边,看着三个姐妹都在跪着,她也乖巧的跪下。 长孙皇后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的频频点头忍不住问话; “本宫都还没有查看到你跟前,却把你先收了进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来简单说几句吧。” “喏!” “启禀皇后殿下,奴婢叫兰盈儿,今年二十有二,在教坊司里呆了五年有半,奴婢是家里的嫡亲大女,奴婢的阿耶是个罪人,因为丢失了粮草延误了军机,而被太上皇以军法砍头,但是准许奴婢家人去收尸了的。” 长孙皇后一听这个直接站了起来,连皇帝李世民也愣了一下。 “你是那振威校尉兰将军的女儿?” “回殿下的话,正是如此,奴婢的阿耶乃是武德六年秋天出的事儿,奴婢不敢多说,但是奴婢的阿耶当年真心被人陷害了,行走路线被泄露出去,这才丢失的粮草,奴婢不敢贪心什么,更不敢劳烦殿下任何一点,奴婢就是想为罪人阿耶说一句公道话罢啦。”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世民总算出声了; “朕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扑通。” 女子感激的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 “奴婢替九泉之下的罪人阿耶,拜谢吾主万岁!拜谢皇帝陛下的公道!” 李世民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也知道你们都是官宦之后,更清楚你们所有人家里的事情,朕的话普通百姓或许听不懂,但是出身官家的你们应该是能听懂的。 很多事情不是朕登基后发生的,朕无法左右之前的一切,不过以后不一样了,朕坐拥万里江山,想要做个好皇帝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这想要做个好皇帝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就能功成的,方方面面都要照顾,朕也考量过教坊司里的事情,和天下所有牢狱里困着的所有人。 公道朕会拿出来的,朕会叫天下百姓知道朕的心是明亮的,朕的心是公道的,朕的心是经得住后世子孙查验的,之所以没有行动,那是因为许多事情还没有处置完毕,因此而不得空闲! 比如朕方才在编会上还和太上皇一脉的文武大臣斗智斗勇,待我收拾了河山自然会给你们这些人一个公道! 但是朕登基以后进去教坊司的所有罪臣家眷,不在此中!因为他们都是朕亲自送进去的,谁家的罪名都是最好的安排,没有冤枉一个好人,所以就不必再浪费精力去做调查了。” 李世民这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许多女子都哭了,大家不约而同的不停的给皇帝陛下磕头感谢! 李世民径直走到兰盈盈的身边停下; “你可知道朕为何一直不准你们这些人被随便的卖出去?” “奴婢不知,不过也能猜测一二,陛下您肯定是要等到合适的机会,给冤枉的罪人平反吧?” “不错!你很聪慧,猜测的一点不假,朕也可以提前告诉你,时间不会太久,朕处置了一些事情之后,就会安排官员从新审察你们这些罪人当年的旧事,却有冤枉之处的,朕就会给他平反,没有冤枉的,就会安排你们被卖出去,也不会叫你们永远呆在教坊司里受罪的? 所以,你也不用想尽办法去李大朗的府上生活,他日真的查清楚一切,恢复了你的家人自由,你却去了李氏二房为奴为婢,岂不是一场错局?” 女子跪在地上端端正正,说话斩钉截铁; “回陛下的话,奴婢心甘情愿的,古人云言而无信小人也,奴婢虽然身陷囫囵,但是也读过一些书,知道处事的标准,既然奴婢说了话,就得去实现它,不能因为局势变动而忽左忽右,那样非君子所谓,奴婢不屑为之! 即便以后家族被开明君主平反,奴婢也不后悔今日的决定,照样一心一意伺候李家侯爷一辈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这个地上跪着的女子很是满意; “好!不亏是将门虎女,真够血性也,那便如你所愿,只是他日你不要后悔就行,我看皇后也挺欣赏你,今日朕就能给你做主的,去李氏二房的名册里绝不会少了你的名字!” “拜谢皇帝陛下,奴婢绝不后悔!” “嗯。” 李世民不在说话他相信这些读过书的女子能听懂的,自己正在和太上皇的牌子争斗,等赢了之后自然会出手平反当年的一切,但是需要等! 长孙皇后等夫君坐下之后这才开口说话; “尔等都起来吧!” “谢皇后殿下。” 李世民吃了两口茶水之后对着长孙皇后解释; “观音婢你莫要慌张,只管紧着教坊司里居住多年的老人安排,再选择有家人有兄弟的那些女子,朕敢确定她们不会乱来的,至于新进入教坊司的女子不可选择任何一人,那些不经过一番磨炼和苦头,是认不清楚现状的,你不信问问教坊司里的官员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一边点头,一边看向了教坊司这边的人群,教坊司的一把手不等皇后询问就自己禀报了起来; “启禀皇后殿下,皇帝陛下说的千真万确,刚入我教坊司的女人,不论老少都看不清楚现状,还要带着家里的威风,比如好几家的正妻进去之后依然指使以前的奴婢给她们洗衣服,伺候她们生活,她们都认不清教坊司里的天空,更不明白教坊司里的大地,所以这种生艺别说不能挑选了,就是拉出去献艺都不敢的。” 长孙皇后听得教坊司里也有条条框框,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你是如何处置那些进去教坊司里还要摆正妻架子的?” “回皇后殿下的话,鞭子抽上三十或者二十,皮开肉绽之后再饿上三天三夜,只叫喝水不叫吃饭,三天之后还嘴硬的就继续抽继续饿下去,一直抽到她们清醒过来,饿到她们认识我教坊司里的天和地,然后就知道守规矩了。” “那有没有打死的或者饿死的?” “回殿下的话,饿死的没有一个,不论她之前多么风光,只要饿上三四天,就会老老实实! 打死的每年都有几人,进了教坊司里,不论之前是奴婢奴仆,还是正妻偏房,全部都是朝廷的产业, 她们的身子也是,命也是,不经过准许而使唤其她人的,就是坏规矩,就该抽她们鞭子,敢犟嘴的继续抽,那些死去的也不是打死的,都是抽了之后伤口发污没人救治而死的。” 长孙皇后听的有些不太舒服,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7章 计杀中原恶心人 第六百六十一章;计杀中原恶心人 教坊司里的一把手一脸严肃的诉说着教坊司里的规矩严谨! “打死的每年都有几人,进了教坊司里,不论之前是奴婢奴仆,还是正妻偏房,全部都是朝廷的产业, 她们的身子也是,命也是,不经过准许而使唤其她人的,就是坏规矩,就该抽她们鞭子,敢犟嘴的继续抽,那些死去的也不是打死的,都是抽了之后伤口发污没人救治而死的。” 长孙皇后听的有些不太舒服,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治理你的衙门,本宫只在意你给我儿安排的这些艺人的品性。 你最好安排一些没有吃过鞭子的艺人过来,还要是三年或者五年上的老人,吃过鞭子才知道安生的那些一个不要,终究是本性不好的。 带着脾气去伺候我儿,天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又要发疯的?你可知晓?” “回皇后殿下的话,臣今日送来的这四十七人都是没有吃过一鞭子的老实性子,都是安安生生的艺人,尽可全部挑选回去给侯爷使用。 她们个个都有一手绝技,或弹琴,或吹箫,或琵琶,或钟笙,或跳舞,不一而足,请皇后殿下明鉴。”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拿起名册又仔细查看起来,嘴里顺便答应着; “嗯,甚好!我儿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年纪轻轻就是侯爷了,又是五姓七望大门户的一家之主,这排场必须要有,各种各样的艺人都要安排一些的,你带来的这些本宫还要一个一个的审察核对,本宫这一关通过了才能交给程大朗带走。” 教坊司的一把手恭恭敬敬的站在当殿,有皇帝陛下在场,他想抓住机会露脸一次,把差事办的漂亮一些; “是,殿下放心挑选,也不用着急的,程校尉有言不在乎时侯长短,只看重艺人的品质品性。” 旁边的李世民听了皇后的说话不停的抽动着鼻子,实在忍不住了; “观音婢你给他选人的时候也得讲究个尺度,别弄太多人过去,人太多了我怕他只顾享受温柔乡,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会忘记的。” “是陛下。妾身记住了,陛下放心也不要太多的,每种声乐技艺挑选三五人就可以了。” 李世民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几下; “三五人倒是也不多,只是这诸般声乐下来恐怕也不少了吧?” “是呢陛下,有个三五人即便哪天谁人有事不能上场,也好有人垫吧垫吧,要不然我儿正好碰到招待客人的时候少了几个叫他情何以堪!” 面对长孙皇后的软钉子李世民也不好再说什么,坐着吃了两碗茶就离开了长孙皇后的寝宫! 刚出皇后寝宫就有内侍上来行礼; “启禀圣人,又一批西域宝马回归,已经进了长安城,正在往东市里交易。” “嗯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海!” “奴婢在。” “派人去提醒一下叔宝,多安排一些南北衙门的禁军过去,给我看紧一点,上次山东那五家富户竟然敢买走朕的战马十六匹,真是胆大包天至极! 第二次又有南阳的一群商贾弄走了三十四匹,朕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宝马是能赚钱许多,可也得有命话才行吧?” “喏。陛下不要生气,咱们弄回来的宝贝儿谁都弄不走一匹的,即便他们胆大包天使巧计弄走了,最后还得吐出来不是,那两回弄走的那些,秦大将军不是派人把他们灭杀干净了吗,还抄家灭族,给咱们库里弄回不少银钱呢。 要奴婢说呀,干脆就别派人去东西两市里提醒了,现在市面上的商人都知道朝廷的意思,放在东西两市公开交易无非就是掩人耳目,不想叫草原探子们看到真实的背后,所以咱们不必盯的太紧,等着有人上来使坏,咱们再去一网打尽,还能把那些该死的商人抄家灭族,岂不是更美?请圣人明鉴!” 李世民正在行走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轱辘轱辘转了两三圈; “不错,你这个主意不错,那就不必派人去提醒叔宝了,朕猜测不叫人在两市盯着的话,最胆大嚣张的可能就是中原人了,朕最恶心的就是中原人,干脆这回放开手脚,彻底放松一下,叫中原的奸诈商人全部冒出头来,然后等他们把马弄回去之后,派人去抓住证据,灭杀他们九族!” 即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钱得海听到诛杀九族的话,也在心底发颤,看来皇帝陛下还记着以前南阳和洛阳的陈年旧事,这几年过去了,皇帝陛下对中原人的痛恨不但没有降低一点点,反而更加恶心了! 要是李钰在这里就会大大的吃惊,历史书上写的李世民爱民如子,和现实版的李世民大不一样,反差太大了,动不动就杀人三族,一点也不心疼人命,而且戾气十足,几乎等同于一个吃人的怪兽了。 想好了可以狠狠地堂而皇之的灭杀中原那些恶心人,李世民高兴的不行; “走,回去换身衣服,朕去东西两市看看热闹。” “喏。” 钱得海答应过后陪着皇帝回自己的寝宫换了衣服出来,也不骑马也不坐车,走路出了皇城大门。 一路上皇城禁卫军三队,围着李世民身边寸步不离,进了距离太子东宫最近的东市,看着热闹非凡的场面,李世民感叹不已! “真是热闹非凡呀,哎这不是秦家郎君吗,也来闲逛啊?” 带着手下儿郎穿了便服来查看的杀将秦琼刚进去东市北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是皇帝陛下,连忙行礼; “见过李家郎君。”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来来来咱们一块儿逛逛这东市的热闹。” “唯!郎君请。” “请。” 两人一前一后在庞大的东市里闲逛,李世民最关心的就是丝绸之路的商队了,不停的询问着丝绸之路的一切; “郎君可知商队的一切?” “回郎君的话,听说就在这个月里,都要回归的,另有三批马队不日即回,这一次丝绸之路从新打通算是完全成功了,在下恭喜郎君!” 李世民一边背着手走路一边笑着点头; “这次许多人都有功劳的,当然了还数李大朗功劳最甚,对了秦家郎君,某家有事想要嘱托郎君。” “请讲当面。” 李世民停下脚步看了看身边三步之内没有外人这才小声吩咐; “撤掉所有暗中提醒商人不得购买朝廷战马的禁军,我要看看到底有多少贪婪的无耻小人冒头!” 杀将秦琼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几年不上战阵厮杀的秦琼心底深处的杀气瞬间就被皇帝勾引了出来! “唯!” 答应一声的秦琼扭头摆了摆手,三个北衙禁军立马跟了上来,接受命令后快速退下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几百个穿着便服的壮汉陆陆续续从东市撤离。 秦琼若有所指的提醒着李世民; “郎君可知道中原人的贪婪?前翻数百军以命相告之下,尚且有十几家偷偷的弄走战马,郎君这次放开手脚,恐怕会有很多商人来捣乱的。” “无妨!如今大事在即,二郎君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派人守住长安城所有的出口,但有骏马出城,紧跟其后,人赃并获之时,诛杀九族老少!” 即便秦琼也猜到了皇帝有可能这次要下狠心收拾中原人,可是也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要诛杀九族,这等于是一场屠杀了! “这样的话,要死很多人的,郎君再慎重考量考量,三族都很厉害了,九族的话,恐怕中原人口会因此而降低不少。” 李世民一边背着手往前走一边毫不在意的回应着; “必须九族!我心已定!中原人奸诈狡猾,痞性十足,骗子横行无忌,四处坑害百姓,于父母不孝,事君王不忠,对亲人无情,至友人不义,如此这般的恶性劣质,便是把河南人杀光了也无所谓的,就算中原人死的差不多了也不用害怕什么,从关中地区和山东地区还有湖北地区,迁移过去新的人口就是了,整好还能收回许多土地田产,何乐而不为之?” “原来郎君已经想到了对策,只是这种策略,在下已经听过一次了,今日这是第二次听到!所以也不觉得惊诧太多!” “哦?何人说过的第一次?” “李大郎。他说的和郎君所说几乎不差什么了,同样的从三地迁移过去新的人口,朝廷也能收回许多土地,还说放着中原人的卑劣长久下去必生祸乱,不如趁早收拾收拾,换一些新鲜的血液方便长治久安! 其实在下也很是赞同李大那些说法的,只是初闻郎君之言不劝解几句就来赞同郎君的计谋颇为不妥,所以才适当的阻拦了几句。” 李世民抬头看着热闹的东市,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某家想的不错!大家所见略同,李大的想法总是另类于一般人,也算堪称大家了。” 君臣二人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李世民带着人马回了皇城用食,秦琼查看了一遍东西两市之后,交代装扮成商人去购买战马的禁军,办差一定要仔细认真,照顾好马匹,然后就带着护卫拿上食盒,去大理寺看望尉迟敬德。 进了大理寺衙门的二进院看到一队人马,秦琼好奇的问大理寺的差人; “这是何人到来?” “回大将军的话,乃是御史台大夫的车马队伍,魏大夫带着手下官员一大早就来了我们大理寺,一个一个的审察询问那五个高等官员。” “陛下的眼光很准,这个人见人怕的差事魏家郎君最适合不过了,以魏家郎君的性子,又有皇帝做靠山后盾,魏大夫注定了要留名青史的。” 大理寺的差人哪里敢接秦琼的话茬子,只点头哈腰陪着笑容满面,把秦大将军送进了尉迟敬德的牢房里。 看着干净整洁的牢房,秦琼很是满意的赞同着; “干净了才能不生病痛,看来戴家老兄把你照顾的很是不错,我每次来这里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穿着囚犯衣服的尉迟敬德,脸上没有任何疲惫不堪的神色,反而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叔宝你不知道吧,我还真想长久的住下去了,在这里住这我什么也不用操心的,吃了就睡,睡醒就吃,还不用担心睡过头而耽误了朝会,当真是舒坦的不得了啊!” 秦琼交代下人把酒菜摆放整齐又把筷子递给尉迟恭,这才笑着说道; “舒服不了几天的,新上任的御史台大夫魏征,今日来了大理寺正在提审那四个露馅的家伙,陛下给他三天时间整理好一切,然后就要在朝会的时候当殿收拾残局了。” 尉迟恭一听这个惊得筷子上夹着的肉也掉在了桌子上; “什么?没人敢接手的山芋被魏征给接回去了???” 秦琼点了点头拿起酒壶给两人斟酒,尉迟恭看着一桌子的菜喃喃自语; “魏征的脾气又臭又硬,死都不怕的,他得了御史台大夫的位置,我们这些脾性不好的武将可要注意了。” “你说的很对!陛下恐怕也有这个意思在里头的,我看以后你们都得收敛一点了,要不然被他抓住了把柄,恐怕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更有甚者丢掉一身的功名爵位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尉迟恭听到这里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咱们这些武将,把头颅绑在裤带上厮杀所为何事?不过封妻荫子罢啦,要是丢了一身的功名爵位,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杀了性命,也好过抑郁而终!” “所以我总警告三弟,莫要总是过分太多,也告诫过他带好你们两家,不要多惹麻烦,以后也别说什么升官加爵的话了,能保全住眼下的功名爵位,就是大功一件!你以为如何?” “善!我是赞同叔宝你的,可是叔宝你也知道,我这倔强的性子,没人招惹我还好,我也能安分守己,少说话多干活,可是一旦有人来引逗我,我就要发怒上当的,生下来就是这个性子,改不掉的。唉……只盼着以后别有人来招惹我罢,我身为尉迟一族的族长,实在也不想去惹事儿的,我尉迟家族虽然人口不旺盛,却也有一百七十口老少,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好了不说其他,咱们共饮一杯!” “叔宝请。” “敬德请!” “对了,最近几天李大朗也不来这里看我了,他又在忙着作甚?叔宝可知否?” “他师父从川中回归!他回庄子里迎接去了。” “什么?那个妖怪回来啦?” “然也。” “老天爷!上官老妖怪和林家那个老妖怪这回又聚会整齐了!妖风来了也要头疼至极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8章 不孝~重罪也 第六百六十二章;不孝~重罪也 长安城皇城! 东宫正殿! 满朝文武山呼万岁结束,分立两旁,老仆射裴寂闭目养神,可着急坏了太上皇派系的文武。 本来裴寂想着,这回裴氏族人要遭殃了,历朝历代对于谋反都是看的极为重要,纵观历史几千多年,谋反的被识破还没有出现一个活口,全是诛杀三族的下场。 可是裴寂这两天一点也不担心,嫡亲大子把裴氏千年积累的半数家资,拱手相让于朝廷,有李大朗做中人,又有秦王府派系的五六个大能说情,皇帝陛下已经私下里答应过了。 裴寂罢官性命可留,裴氏族人不受牵扯,长子裴律师更是继续在朝廷里任职,对于李大朗的本事,玩了一辈子官场道道的裴老仆射真心服气了。 如此大的罪名,那李大朗居然也能说和下来,且后果相当的完美,当真是叫人吃惊不已! 最近两三天,太上皇派系的官员还是不停的去府邸里询问,下一步的动作该如何进行,裴寂只听不说,还装作惊吓过度耳聋眼花! 事情败漏的时候经过生死徘徊,裴寂也算看透了官场名利,当满族数千人的头颅命悬一线的时候,裴寂只一夜就愁白了头发,总算苍天庇佑躲过了生死大劫,裴寂不想再争什么了。 李世民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裴寂,再去看着御史台言官的队伍里; “魏大夫。” “臣在。” “三日期限已经到了,听说魏大夫这三日里往返大理寺和刑部多次,应该有个底子了,那些证据和口供到底是真是假,魏大夫也该有个公道出来了吧?” “回陛下的话,公道已在心中有了定数。” “哦?那就请魏大夫总结长短吧,正好满朝文武都在。” “遵旨!” “启禀陛下,经过臣调查梳理之后,证据确凿,口供也属实无有差池之处,四个文官难逃一死,当斩之!” 魏征话一出口,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立马出来一步,指着魏征破口大骂; “魏征!你方才上任三天,就来蛊惑陛下斩杀五品重臣,居心叵测,你是受了何人指使?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白胡子老头说完对着旁边一群人打了个眼色,立马有人跟了出来; “没错!王侍郎说的一点不错,魏征,你这是蛊惑皇帝陛下犯错! 启禀陛下,魏征是非不辨,黑白不分,其能不足以胜任御史台大夫,恳请陛下另择贤臣托付重任!”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请陛下另择贤臣!” 太上皇的派系整整齐齐站出来几十号人马,二品官好几个,三四品十几个,五六品的更多,看的上首李世民眉毛都斗了一下,李世民也知道和太上皇派系彻底分个胜负就在今日,这些人绝不会束手就缚,肯定要折腾一场的,果不其然,连世家派系也跟着冒头了! “启禀陛下,魏大夫之能不曾知晓,但观察今日朝会,上任三日就有几十个大臣请求罢免的事情古来少有,臣虽不知长短,可也明白,不睦同僚到此等地步之人,即便占着茅坑,也是做无用之功, 御史台大夫虽是三品,却也事关紧要,不敢马虎,更不敢所托非人,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是啊陛下,不敢马虎呀,陛下的江山来之不易,可不能叫小人坏了陛下的大事啊。” “是啊陛下,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两只手气的直发抖,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又处处含沙射影,直气的李世民想不顾一切斩杀了其他所有派系的人头! 这边牛进达实在忍不住了,把李世民交代的那些给忘记在了脑后,三步夸出武将阵营; “王明阳,你这厮才是个真正的小人,整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当年你克扣老夫粮草一事,还没有给你算账,你不思忠君报国,还敢在这里挑拨离间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姓牛的,你莫要嚣张跋扈,这是皇帝陛下的金殿之上,可不是你的大将军府里,更不是东西两市,任凭你仗着大将军的身份欺行霸市多年,无人敢埋怨你一句,当谁不知道你的德行? 大营里吃酒,你一个月能吃醉十回,把陛下的交代和朝廷的律法当做耳旁风,你品性品行如此下乘,不辞官回家种地,还有脸出来嚣张吗?” “什么?你个老匹夫,如此伶牙俐齿,你个小人,居然来反咬老夫一口,呀呀呀……都放开我,我今日要宰……” 牛进达被文官的快嘴给呛的满脸通红,扭头查看身边没有趁手的家伙,立马就卷起袖口,往那边奔去,武将们有尉迟恭的例子在前,哪敢放松? 好几个人上去抓住牛进达捂住嘴巴就给拽了回去。 程咬金一看长安三组合,一个进了大理寺,这个又被逗出了二愣子脾气,程咬金也忍不住了,大摇大摆的站了出来,拱手做礼;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准!” “谢陛下,启禀陛下,臣读书不多,事理难明,对我朝律法更是记不住许多,想陛下教我。” “说来。” “是。” “方才王侍郎所说之品行之言,臣深以为是,为官者,若是品行不好,肯定是不适合当官了, 只是臣有几个事情盯不准好还是不好,今日想趁着机会,请教陛下一翻,也好日后心里有个底数长短,依样而行,请陛下恩准诉说!” “准” “谢陛下。臣听说有个官员,在他阿耶死后第五天还没有下葬入土,就偷偷纳了两房小妾,还是姐妹两人,是夜酒宴一桌,行颠鸾倒凤之事, 半夜起来,又假装醉意上头,睡了他阿耶的一个妾室,也就是睡了自己的长辈阿姨,臣榆木脑袋,不知此等品性是否合我朝律法,所以请教陛下,这种人可否再继续为官?” 李世民听了这话心里都乐开了花,既然程咬金这样说,肯定是拿住了证据的,并且一定是别的派系官员犯错,如此良机李世民岂能错过? 秦王府的派系里文官们也是浑身抱劲儿,就等着陛下说完,立马上去唇枪舌战引经据典,把这个人说成千古不孝子孙,争取今日就把这个人抓出来罢官,干他个开门红再说! 李世民说话四平八稳不慌不忙; “此事,我朝律法倒是没有写进去太多,不过以朕看来,万事孝为先,忠臣必出孝子之门,这是千古不变的恒定之律,当然是越孝越好了,魏大夫掌管御史台,最有发言权,你可请教魏大夫便知长短深浅!” “是,那敢问魏大夫,这些事情若是发生在文官武将的家里,到底是对还是错,又该如何处置?请赐教!” 看着程咬金有模有样的装斯文,魏征也是礼数周到,轻轻的欠了下身子; “大将军不必多礼!” “孝之一道不写进律法,只因不必啰嗦,天下人皆知也,故耳不用多提,然不孝者,律法却有一句,不可为官,倘若大将军证据确凿,此人当罢免之,不但要罢免,还要交给地方衙门查明后,施以仗刑,若继续为官成何体统?岂不是叫四海之民取笑朝廷乎?” “有证据!” 程咬金忽然扯了一嗓子,许多文武都惊的抖了一下,尤其是王明阳,更是浑身剧烈颤抖。 “启禀陛下,臣闻言,六日前的后半夜里,朝廷一位从三品的文官老阿耶死了,陛下,这个文官的阿耶死了!” 李世民假装跟傻子一样的配合着程咬金; “爱卿莫要乱说,这些日子可不曾听说有官员备案丁忧之事啊!” “陛下您不知道详细,请准臣来细说端详,这位三品大官害怕丁忧之后官位不保,所以欺上瞒下,瞒天过海,安排下人连夜将其阿耶的尸骨放在马车里装睡,蒙混出城,回归老家秘密安葬, 却不想臣那夜整好从城外狩猎归家,因错过了城门时辰,就在城外一户农家借宿,不想却碰见此事,整好那赶车的车夫风寒初愈,出了城之后并不想连夜赶路,所以便和同行的两个下人也借宿了那个农户家里。 臣就因此而打听了这些闲话,又怕证据不足,便把三人热情的请回家中,日日酒肉招呼不敢怠慢,若是陛下不信,臣可叫人送去大理寺查证核对,包括那一具发臭了的尸体!” 程咬金说完好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程咬金冷笑了三声扭过身子看着五姓七望里的那个脸色煞白的官员; “王明阳,你可知罪!” “啊……” 那官员被戳破好事儿,早就吓的六神无主,再被程咬金一声怒喝,吓的魂魄骤散,翻着白眼仰天就晕倒了下去! “爱卿说的到底是哪个人呐?朕都听的迷糊了!” 官员昏倒了,满朝文武可没有昏,李世民乐的看热闹,也不着急拆穿。 “启禀陛下,臣说的正是地上晕倒的这一位,他家三个下人,还有他死去的阿耶,都被臣安排在了一处外院。” 李世民高兴的合不拢嘴,太上皇的派系还没有开始碰撞就先把五姓七望的派系里一个三品大员拿下,真是意外至极的惊喜了。 “为了官位,竟然隐瞒亲生阿耶的死讯,不叫亲朋好友奔丧送葬,此大不孝也,又犯欺君之罪,若再叫他任职朝廷中枢,岂不是天大的笑柄? 免去他的一切职位,交给御史台查清事实,倘若证据确凿就治他欺君和不孝两罪!来人呐!剥去他的朝服,冠带,贬为庶民!” “唯!” 大殿里当值的南衙禁军立马上来两个凯甲军士,将地上三品大员的衣裳去掉,只剩下中衣,被脱了衣服的文官悠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朝着皇帝那边跪下,开始痛哭流涕; “陛下饶命啊,臣知罪了,求陛下饶命纳!看在臣也是最早跟着李唐的一批老臣的份上饶了臣的性命吧!” 李世民还没有开口,旁边的魏征就呵斥了起来; “你还有脸求饶?” “亲生父亲驾鹤西归,你不是忙碌守孝,也不是想着上报朝廷请假守制,反而是一心想着你的官位如何保全,上不能报君主,犯下欺君之罪,下对不起生养自己的阿耶,成了不孝子一个,换做本官,实无颜苟存于世,只有撞墙自尽,结束性命一条路可走了。” 地上的三品文官假装没有听到魏征的话一样,不停的磕头; “陛下饶命啊,臣知罪了,臣真的知罪了,臣就是想抱住官位,并没有其他任何想法的,请陛下明查啊!” 文官说的很清楚,我没有任何造反的心,又是功臣,就是犯了这个错,无非就是想当官而已,你就饶了我吧! 李世民觉得今天的开头很是不错,也懒得和这个文官计较了,况且人家说的没有毛病,即便犯下欺君之罪,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的确没有主观上的恶意,所以李世民打算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忠不孝之辈,还在朕的朝会上鬼哭狼嚎,朕已罢免了你的一切官职,现在你就是个庶民了,还不滚出去!” “是是是,是是是,谢陛下宽宥,谢陛下饶命!” 文官总算保住了性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回来人世,高兴的磕头谢恩这才起身退出殿外! 紧接着程咬金又指点山东氏族一个六品官在大祭日宴请宾朋,吃的大醉出言不逊等等,又引的罢免一人,可把李世民给乐呵坏了! 看着程咬金的眼神四处查看,所有非秦王府派系的官员都不多话,闭紧了嘴巴,天知道这名响天下的大魔头抓到了哪个人的罪证,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整个朝会都陷入了安静状态,这也是常态,长安三傻其他两个,这些文官都不怕,唯独这个三傻之首的程咬金,最是难缠的很! 他不动真火的时候,你还能啰嗦几句跟他过过手,一旦把程魔头的真火招惹出来,他可不论你是哪方阵营,更不怕你背后的势力如何, 这就是个死猪,根本不怕开水烫的,还是背后靠山强硬无比的存在,且还是撒泼打滚,手段高强,无所不用其极的混人,没有任何底线的家伙……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09章 完败太上皇派系 第六百六十三章;完败太上皇派系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激烈辩论和抗争最终李世民斩杀两个五品官,留下另外两人性命,罢免一切职位,将二人赶回了老家!还罚没银钱一万贯! 终于轮到了裴寂,李世民坐在上头脸色平静的宣布死罪,被满朝文武几乎一大半人奏请开恩,无奈之下李世民才收回成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罢免尚书左仆射裴寂一切官职,罚没银钱十万贯,三日内缴清,回家养老去吧。” “罪臣拜谢皇帝陛下饶命。” 裴寂心平气和的摘下头上的官冠,脱下朝服,叠的整整齐齐,双手托着送到金阶第一层放好,又对着皇帝拜了三拜,倒退而出,结束了一品大员位极人臣的光辉岁月! 大殿里刚清净下来,秦王府十九学士之首杜如晦立马就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准。” “是。” “启禀陛下,臣前阵子去看望太上皇,发现太上皇身体抱恙,臣自思之,太上皇年迈,应当静养天年,偏偏太极宫周围宫女内侍来回穿梭,南北衙门的禁军日夜巡查,于太上皇颐养天年之大事不合。 臣不得不说,特来奏请陛下,为太上皇寻一幽静之所修造宫殿,使太上皇安心修养龙体,以全陛下之孝心,请陛下恩准!” “嗯?” “什么?”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太上皇派系失去领头羊,全都被打蒙了,事先又没有商量,导致许多秦王府派系的文武都目瞪口呆。 李世民心念电转,一刻也不耽误,立马开口询问; “房仆射,你看杜仆射所说……” 房玄龄也不是吃素的,皇帝开口的瞬间房玄龄已经站出了班位,不等皇帝说完赶紧接话; “启禀陛下,杜仆射所说合情合理,太上皇马上得天下,前半生操劳过度,龙体受亏,实在不宜继续劳累,更不能叫人来回打扰,应当寻找一处安静所在,颐养天年,请陛下准许!以全孝顺之美名!” 房玄龄刚说完武将阵营里的军神李靖也快速站了出来行礼; “臣附议。” 李靖出来了,李世绩怎肯落在人后? “启禀陛下,臣完全赞同两位仆射所言,请陛下快快决断!” 李世民皱着眉头,看上去并不赞同这个提议似的; “太极宫乃是阿耶居住许久的地方,忽然叫阿耶搬走,朕心不忍呐!” 秦王府出身的官员,文武两边的领头羊都说话了,剩下的也都反应过来;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请陛下快做决断。” 李世民一直盯着太上皇派系的官员,发现一半多的文官还没有反应过来,少数反应过来的正在窃窃私语,再看看其他派系的官员,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假装糊涂。 李世民紧紧抓住这个上好的机会,故作为难的问着; “可是,去哪里寻找安静之所给老阿耶颐养天年呢?” “陛下,启禀陛下,臣觉得当年太上皇给陛下修造的弘义宫,就很是安静,且有山有水,距离太极宫也不远,陛下随时可以前往请安,最是合适不过了,请陛下准许之。” “嗯,弘义宫修成之后朕都没有进去住过一次,依然是个新宅,确实不错,只是这名字……” 看到皇帝陛下看过来的眼神,房玄龄一刻都不停顿; “陛下,可将弘义宫更名为大安宫,整好合适太上皇静养龙体,请陛下恩准!” “大安宫,大安之,准卿所奏。” 程咬金快速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于东城门处买下一座别院,昨日还请道士掐算过日子,下个月后询就有一日乃是黄道吉日,太上皇那里可在这几日里开始准备, 同时派人去大安宫里洒水扫地,补充完善各种用度,待黄道吉日所至,请太上皇前往养之,以全陛下心意!” 李世民还惊诧的看着临门一脚的程咬金,来不及感叹什么,嘴里快速答应; “就依照爱卿所言,此事交给爱卿处置,记住了,万万不可惊扰了太上皇的驾,做事的差人务必仔细小心。” 程咬金一脸平静的答应着; “遵旨!” 程咬金话刚落地秦琼就紧跟着站了出来,人都没走到大殿中间,嘴里快速说道; “启禀陛下,臣忽然想起大事,北衙禁军前日总算领齐整了最新的铠甲和弓箭,兵器,按照陛下圣旨本决定于今日午时三刻现校场点兵,可臣昨夜吃酒太多,脑子也不清爽,给忘记了如此重要的大事,请陛下治罪!” “此等大事爱卿怎可因吃酒而耽误,罚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秦琼抱拳行礼,声音慷锵有力; “谢陛下宽宥,兵家之事乃国之重器也,请陛下移步,前往校场点兵。” “准,退朝。” 李世民和秦琼配合多年,秦琼一开口李世民就知道了意思,不等秦琼说完就站了起来,随口答应之后快速离开大殿,身后稀稀落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吾皇万岁!” 秦琼帅先离开了大殿,秦王府出身的武将都跟着秦琼离开,文官个个长处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的各自离去! 只留下山东氏族派系的官员看热闹一般的看着其他派系。 太上皇一脉的官员今日被斩杀两个五品重要人物,又罢免两个级别不低的文官,领头羊裴寂差点被砍头,总算众人努力之下保全了性命,不过也被罢免了所有职位,总的来说太上皇派系今日算是输的一塌糊涂,元气大伤! “唉!裴仆射差点被斩杀性命,今日真是晦气的狠了。” “是啊,一日里就亏损两家五品,唉……” “侍郎您也想开点吧,至少你侄子的命保住了,只落个罢免官职!”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真是纳闷的狠了,怎么今天就饶到了太上皇居住地的事情了?” “谁说不是呢,我这会儿还在头蒙中晕晕乎乎的。” “唉……” 五姓七望派系今天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无缘无故被罢免一个重量级的三品侍郎,顺带着收拾了一个正六品的员外郎,个个都是气愤填膺。 “这算怎么回事?咱们帮他们说几句话,就惹的如此麻烦?真是荒唐至极了!” “可不是嘛!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第六百六十四章; 秦琼说的是瞎话吗? 不是的! 南衙禁军上个月就装备完毕,北衙禁军这几天才算领到全部的新款装备,今日确实要校场点兵,并且秦琼还约好了其他卫的大将军们一同参观。 所以秦琼没有说瞎话,离开朝会之后秦琼一刻也不耽误,和一大群将军们通往城北的校场而去。 大将军们到校场没多久,李世民就坐着西域甲等战马,通体雪白的晓夜狮子奔驰而来,身边跟着的是当值的南衙禁军两个百人队, 两队骑兵都是全副铠甲,手持精钢打造的最新铁朔,枪头长度两尺有三,朔身六尺七寸,这是李钰为骑兵近战而单独设计出来的铁朔,没有了以前一丈四尺多的长度,近战厮杀的时候,圆转如意,更加灵敏了三分不止!对于体力来说也要节省许多。 只要分配到手里的十六卫儿郎个个视若珍宝,许多军士连睡觉都要放在榻边的,睡前不看上几眼都睡不踏实。 “唐时一尺,合今30.7公分,九尺为两米七十六公分,长短合适!” 至于冲锋用的铁朔,李钰没有改动任何地方,依然是一丈四尺又五寸,只是把枪头打造的更加锋利,更加坚韧,破甲的时候更加快速! 根据李钰设计出来的装备,每个骑兵配置两把上等铁朔的事情,连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官员都吵了无数次。 一人配双朔,这天大的开销文官们听了就头皮发麻,可是武将们使用了李钰新打造的两把铁朔之后,不要命的向皇帝进言,必须给启禀配置两把,长短都必须到手,新的短尺寸的铁朔对于近战的骑兵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假如骑兵的两把铁朔全部被打掉,或者因为混乱的战斗场面而失去怎么办?没关系!唐时的骑兵还配的有唐刀! 李钰当然不会放过这一个名传千古的杀人利器了,加入了后世各种数据从重打造出来的唐刀,不但比之前更加锋利,而且重量最为合适, 这把锋利无匹的唐刀,天下兵马人手一把,谁也不缺,以前的军士没有兵事行动的时候总是常服行动,现在可大不一样了,不用自家的将军叮嘱啰嗦,人人都是铠甲一身,唐刀悬挂腰间,从来都是刀不离身的。 借因为最新的铠甲轻便贴身,又看上去威猛霸道,英姿飒爽!正因为所有兵器都是精心改良,所以重量上在保留杀伤力的同时还减轻了许多,所以并不影响军士厮杀和行动,消耗力量上也有很大的进步! 所以尽管最新的装备消耗银钱方面也是惊人至极,可是武将阵营里的所有人都是统一口径,半步也不退让,可是面对兵部的第二次以实际物品弄出来的真正预算,秦王府的文官派系没有一个人赞同的,连李世民都是寝食难安! 之前的预算已经足够吓死个人了,这会几乎要翻一倍的增长,李世民能吃得下饭才怪! 最后还是杜如晦力排众议,狠心咬牙以命相拼,又有李靖李世绩拼死赞同支持,才叫皇帝同意所有新款装备的配置,皆按照杜如晦的要求进行! 至于骑兵的其他装备也是钱烧出来的,纯黑色的铁胎硬弓一把,配上比寻常弓箭射程更远的上等箭羽二十支,给十六卫的骑兵儿郎增加了底气不少,也是骑兵致胜的绝密法宝之一。 只这把上等铁胎硬弓一把就要损耗银钱成本三十六贯之多,一支长箭本来预算一贯,结果实际制作下来需要一贯又七,二十支长箭便要三十四贯! 别的不说,只弓箭的配置就要花去七十贯的数目,再加上铁朔两把,银钱三十五贯,腰间悬挂最新款的唐刀十三贯,全身铠甲六十五贯,马铠十五贯,一个骑兵的全部装备不提战马,已经达到了震惊世人的一百九十三贯,加上战马已经超出之前的预算一百贯一倍的数目了。 对于十六卫儿郎,和南北衙的禁军人数,李世民并没有按照之前的一万人老数进行,而是选择不动以前人数和兵种的同时,每一卫另外配置三千装备精良的骑兵! 这也是所有武将最佩服皇帝的一面,加上之前每一卫的两千或者三千骑兵,又不拆散兵种,又要保留下来,还要给之前的骑兵更换全套的装备…… 换个皇帝还真没有这个魄力的,因为银钱消耗上,几乎可以把一个朝廷给掏空使其走向衰败,甚至灭亡! 现在朝廷里的武将们,不论品级大小个个都是傲气一身,底气十足!连说话都比以前火药味儿更冲了三分! 十六卫的大将军们更是牛气冲天,五千骑兵虽然有甲乙二等的区别,但是这也是实打实的人数啊,一个都不缺少的,早几年给一人配上五千骑兵,再配这种兵器铠甲,早他娘的把敌人杀的哭耶叫娘了,还用打那些年的苦仗? 进了校场的李世民没有和任何大将军打招呼,大老远就被校场上的一万多黑色铠甲浪潮震撼了内心! 以前校场点兵就是走个过场,弄一两千军,给皇帝看下效果就成,今天可是大大不一样了! 秦琼一声令下,北衙禁军一万三千人一个不少的出现在校场里。 一大群将军看着秦琼手里唯一一个全副装备的一卫兵马,个个都是眼睛冒光,跟狼一样! 所有人都理解皇帝的心情,自己也他娘的不也被震撼到了? 李世民带着一大群将军上了点将台,几个和秦琼要好的正要上去叫秦琼接驾,立马被李世民阻止了下来,君臣一块站在点将台的后面,仔细观看秦琼调兵遣将! 秦琼也看到了大家都到了身后,但是秦琼没有说话,没有分心,而是继续排兵布阵; “传令下去!三军布阵!红色帐篷为主帅中军大营!”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0章 不对头啊陛下 第六百六十四章;这不对头啊陛下! 秦琼旁边的传令兵立马大声呵斥; “得令!” 传令兵头领接了命令立刻转身,挥动一下红色帅旗; “传令下去,三军布阵!” “得令!” 令旗手接了上司的命令之后立刻挥动手里的三尺令旗,下头诺大的校场一万三千人立马行动起来,场面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号角声起此彼伏,北衙禁军的将领们各自指挥手下快速变化着,将令已经下达,必须按照军令各兵种快速到位,还需分成左中右三军,前中后三军! 校场上的一万三千人,人头涌动,除了儿郎们的脚步声就是各将领之间的呼喊声了…… “快快快,将令已下,儿郎们变化阵法。” “是将军。” 校场上一个传令兵手拿令旗,骑马奔驰一路狂喊; “布阵,布阵,布阵……” “刷刷刷!” 一个身材魁梧的禁军副将快速的下达着命令; “来人,骑兵分成前中后,前军三千铁骑,左右各一千甲等,中间一千乙等战马,快快快!” “得令!” 传令兵打马狂奔; “将军令!两千甲等前军左右,一千乙等前中军!” “传令下去,五百盾牌手骑兵后排准备,快!” “得令!将军令!盾牌手五百全部上前,将军令,盾牌手全部上前!” “传令下去,步军两三,围着中军大帐。” “得令!步军两千围帐!步军两千围帐……” “传令!督军五百,中军前排列!” “得令,督军帐前!督军帐前!” “传令!甲等骑兵一千,中军帐前护卫!” “得令!甲等一千帐前护卫!” “传令!后军三千列阵,乙等骑兵两千,两边护卫!” “得令,后步军三千列阵,乙等两千两边护卫!” 两千甲等战马组成的骑兵分成左右守护两边,中间一千骑兵也全部更换成了乙等最优战马,三千骑兵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骑兵身后就是一排高盾,盾牌后两千个弓箭手分成二十个百人队,站的整整齐齐! 这三千骑兵,两千弓箭手,五百盾牌手就是前军。 中军大帐有一个纯红色的马车代替,两千精锐步军围绕中军大帐,分成左右各十五个百人队,手持近战铁朔,左边腰间挂着锋利无匹的唐刀,右边腰间一个箭壶,配十只红色翎羽!步军后背还背了一把铁胎弓! 五百个精锐步军,都在左胳膊上邦着醒目至极的血红宽布带,一脸杀气腾腾的站在中军左中右三边! 这是中军大帐前的督军,只要军队出行,将令一出中军大帐,就得严格执行下去,任何违抗军令者都会被这五百督军就地斩杀,绝不会手留情的!敢有后退一步者,这五百督军就会把逃兵大卸八块儿! 一千甲等战马组成的精锐骑兵,列在中军大帐前,分成一排十个百骑队,这是中军! 另有两千乙优等战马组成的骑兵,在后军两侧护卫,后军中间三千步军严阵以待,站的整整齐齐! 李世民带着一大群武将站在点将台上,秦琼的身后看的如痴如醉! 牛进达实在忍不住了,凑到李世民身边小声说道; “陛下,臣觉得有些不对头啊!” 看着气势如虹的北衙禁军,全部都是崭新的铠甲,配合精铁锻造的兵器又进退有据,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排兵布阵结束,一万三千军威风凛凛的站在校场之上,杀气冲天而起,看的李世民高兴无比,忽然就听到牛进达的晦气话,李世民还是头一次发脾气; “怎么就不对头了?朕觉得很是对头!而且非常的对头!你没看到叔宝练兵的本事吗?这一万三千军简直就是无敌之师,其威猛之势谁能抵挡? 你和知节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总算敬德在大理寺安生的呆着,少了一个咋咋呼呼的,你又来多嘴?今日朕可不想听你们来啰嗦朕的儿郎们!” 正在伸着脖子看排兵布阵的程咬金快速扭头呛了牛进达一句; “蠢货!不会说话就闭紧嘴巴,弄得陛下连我也禁言了。” 许多大将军都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牛进达,这种军阵,这种装备,这等气势如虹,这等冲天而起的杀气腾腾,皇帝陛下都笑的合不拢嘴了,这长安三傻还要啰嗦不对头,真是蠢材至极了,难怪叫三傻呢,还真是没有冤枉了这等上好的名头! 牛进达也是着急的不行,偏偏被皇帝禁言不准说话,牛进达也是憋屈的很了,陪着笑容多说了一句; “臣有罪,臣不会说话,没有说清楚来去,请皇帝陛下降罪!” 李世民当然不会对强悍至极的三个超级打手发真火的; “不罪,爱卿可赶紧看看下头的儿郎们吧!” “是陛下,多谢陛下宽宥,陛下?臣想辩解两句,请陛下准许,哦对了,臣不再说不好听的就是。” 还在看的津津有味的李世民头也不回的回应一句; “快说,说完了别耽误朕看下头的军阵,朕猜测叔宝绝不会只安排操练排兵布阵的事儿,铁定还有惊喜的!” “哦好好,启禀陛下,臣方才说的不对头乃是臣发现一个重要的事情,叔宝这一万三千军,竟然个个都配的有弓箭,所以臣才觉得奇怪而发言。 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臣就是想要辩解这个,免得陛下您说臣蠢材,点兵之日多出晦气之话,启禀陛下,臣说完了。” “嗯?竟有此事?” 正在观看一万多军变换阵法的李世民听了牛进达的解释,也很是差异了一下,赶紧伸着脖子仔细查看下头校场上的儿郎,还怕看不清楚,又赶紧从怀里拿出来李钰献出的宝贝望远镜! 其实点将台距离下头的校场也不远,就一里多地上下,李世民这纯粹就是为了显摆!绝对的炫耀! 其他大将军听了牛进达的话这才跟着醒悟了过来,想要前几步查看吧,又不能越过皇帝陛下的身子,只能踮着脚伸着脖子往下看了! 杀将秦琼今日全身批卦,左手紧握腰间的宝剑,右手按在身前的案几上,不停的吩咐传令兵调整下头的兵种配置和监督指挥阵法变换,根本就顾不上后头的君臣等人! 看清楚一切之后的李世民右手抚摸着额头喃喃自语; “没看错,这北衙禁军确实都是人人配发的最新上等弓箭,怎么回事?没人跟朕提起过这些呀?” 一群大将军们虽然没有望远镜但是个个都是耳目灵敏之辈,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厉害人物,仔细观察之后发现牛进达没有说错,都来跟着起哄! “陛下,确实人人都有弓箭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是啊陛下,这……臣的军中才给了三千弓箭手的配置,陛下您看,北衙禁军居然满员配置上等弓箭,这算什么事儿啊这是?” “可不是嘛,又不是就你的军营里给三千,谁家的儿郎都是这种配置,你当某家不冤?” “陛下,叔宝这里也太偏心了吧?” “是啊陛下,臣觉得也太冤枉太委屈了,陛下您看这……” “启禀陛下,臣觉得应当给大家再增加一些弓箭手的,就算不跟南北衙禁军比,至少也给增添一些才好的,请陛下慎重考量!” “陛下,臣提议,应当给每一卫至少再增加三千弓箭手吧?” “是啊陛下,我觉得应当再配五千弓箭手才合适的!” 李世民也是左右为难,不同意吧,都没有私心,装备上去了打仗也能轻松一些,说心里话李世民恨不得把天下的兵马人人都配发这种杀人利器,恨不得给每个儿郎配三十支翎羽长箭! 可是你要是点头同意一下,那可就尴尬了,不要钱的吗?那得多少银钱绢帛往里头扔?都不敢计算的,只这一个事儿,李世民敢松口一句,立马就要几百万贯几百万贯的往外拿, 去哪弄钱?刚到手的那些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可不能每次弄来的银钱立马就往军营里花! “这个……诸位爱卿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杜仆射,你快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都是三千弓箭手的配置,为何北衙禁军这里如此特别?弄得老兄弟们个个不开心,这算怎么个说法?” “臣在,陛下宽心,不必忧虑。” 杜如晦不紧不慢的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诸位老兄弟们也莫要多疑,这南北衙禁军的配置,乃是我与两位李侍郎商量数次之后才决定下来的,也有知会过三省,也和其他几位仆射提过几次。 大家想的都是一样,南北衙禁军乃是守卫皇帝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这些装备上,不敢抠门儿,尽量的以提高战力为主。 其他的兵马,所有十六卫的儿郎们都是三千弓箭手的配置,除了库房备用的数目,常规的兵器上,一把弓箭都不多的,所以老兄弟们也不用想着就叔宝占便宜,叔宝那一卫也是三千之数。” 李世民皱着眉毛看着杜如晦; “爱卿哪里也凑凑,看看能不能给十六卫的军营,再多发一些弓箭?” 杜如晦两手一摊; “启禀陛下,没得凑了,我兵部领到手的,需要用在兵器铠甲更换上那两千多万贯银钱绢帛,基本上就剩下几千贯的备用金了,臣又不会屙金溺银的本事,实在无能为力,若是想要再多配一些,只能找李大朗过来想办法了。” 本来杜如晦想说的是,你想要再增加一些弓箭手可以,把你刚得手那些裴律师的孝敬拿出来,可是杜如晦想来想去没敢说出来,皇帝那些银钱捂住生怕别人去要,自己要是说出来恐怕不太合适的! 李世民当然不会真的叫李大朗过来的,什么事情都叫个孩子过来,还要这满朝文武干啥?自己这皇帝都觉得脸没有地方搁了! 简单思考之后的李世民决定再大方一回; “那杜仆射,不知你这弓箭的配置一套需要几多银钱绢帛?朕也考量考量看看能不能给十六卫的军营里,再增加一些上好的弓箭。” 杜如晦想也不想直接开口答应; “回陛下的话,最新的上等铁胎硬弓一把就要损耗银钱成本三十六贯,一支长箭需要一贯又七,二十支长箭便要三十四贯!再加上箭壶,弓挂,又需一贯。 所以整套的弓箭配置,每套需要银钱绢帛七十一贯,陛下若是给十六卫军营每一卫再装备三千弓箭手的话, 一套七十有一,十套七百一十贯,百套七千一百贯,千套七万一千贯,每卫增加三千套一共二十一万三千贯。 十六卫就是十二个二十一万,共计两百五十五万六千贯,臣说完了,请陛下定夺圣裁!” 李世民不停的砸巴着嘴,他就知道军营里的事情随便动一下就不是三万五万能解决的,看吧!啥也没说呢就提了个再装备三千弓箭手,一开口就是两三百万的惊天数目,好歹有李大朗冒出来不停的折腾,否则就这个数能把满朝文武憋的头都抬不起来,也能叫李世民彻夜难眠寝食难安! 皇帝是这样想的,一群大将军可不会这样考虑,带兵冲杀在前的将军们考虑的就是如何打胜仗,如何提高自己的战力,而这种射程超过以往标准,力道反而更猛的利器,肯定是所有将军的梦想了,大家恨不得和南北衙的配置一样,人手一套。 更何况皇帝陛下可是刚刚得手一千多万的巨资,即便安排出去许多,可剩下的那些也足够再给十六卫装备更多的弓箭手配置了。 牛进达的阿耶就是主薄出身,牛进达也会算账的。 “启禀陛下,臣在心中算了一下,陛下您前天不是新得了一千多万吗,去掉准备收购草料的,和分出去给其他三省六部的,臣觉得陛下您那里剩下的银钱绢帛,再给十六卫多添加六千弓箭手绝对没有任何……” 牛进达正在说的过瘾,还伸出两只手比划着计算,生怕算错了哪里,冷不防身边好几个老兄弟都来扯自己的衣服,牛进达这才抬头,一看皇帝陛下的脸整个都是黑的,牛进达说不下去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1章 人才也 第六百六十五章;人才也 牛进达正在说的过瘾,还伸出两只手比划着计算,生怕算错了哪里,冷不防身边好几个老兄弟都来扯自己的衣服,牛进达这才抬头,一看皇帝陛下的脸整个都是黑的,牛进达说不下去了! “陛……陛下……您别这样看着臣……臣也没有算错哪里啊……” “你是没有算错,你无非就是把朕的私房钱算得精细,从现在开始你和知节不准再言语。” “遵旨!” 李世民袖子一甩冷冷的呵斥一声; “退下!” “唯!” 牛进达答应一声,钻进了人堆里,程咬金今天总是中枪,气的抱着膀子狠狠的瞪了牛进达两眼,牛进达的脸皮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 点将台上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李世民拧着眉头沉思不语! 一群大将军都没有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杜如晦和二李都被身边的武将扯了好几次衣服,目的就是想让三个领头羊多说几句,好能促使皇帝陛下同意牛进达的提议。 很明显,皇帝陛下心里也是赞同的,否则直接说不行就完了,何必皱着眉毛纠结成这样? 李世民把秦王府的文武猜的都八九不离十,这文武官员也同样的把皇帝摸的透透的! 杜如晦的衣服都被扯了十几下了,无奈只能挺身而出;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请陛下准许发言。” “我只禁言了他们两个,又没说不准其他人发言,仆射有话但说无妨。” “谢陛下。” “陛下您也知道臣不会拐弯抹角,臣也没有其他要说的,只想帮衬一下十六卫的儿郎们,抛开南北衙禁军不提,之前陛下同意十六卫每卫装备三千弓箭手,这三乃生发之数,大吉! 本来甚好,却不想今日进达又言奏请陛下再添加六千,臣方才也想通了来去,这三千加上六千,总计九千, 这九之数整好对应了天上的星辰,紫微帝星垣居中央,御极四面八方,然行巡查之事无非北斗七政也,又有左辅右弼帮衬,组成七政九耀,辅佐帝星安抚天下,震慑寰宇! 陛下乃是紫薇星降世,统领天下,威震四海,真是九五之尊,合天命之数也,再说这每一卫配上九千弓箭手,也不算框外,九乃至尊之数,最大!又合了七政九耀,对应之前的三千之数吉上加吉也!” 一群大将军们听了杜如晦的奏言都蒙了,大家本以为杜仆射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列举弓箭手多了之后的种种好处,没想到这兵部第一人竟然来了个剑走偏锋,偏偏皇帝陛下听得津津有味,脸上明显放松了很多。 李靖打消了本已经想好的说词,上前一步; “陛下,未出兵先得吉,可取!” 李世绩当然也不甘寂寞了; “陛下乃九五之尊,九千弓箭手正合陛下之尊,肯请陛下三思。” “准。” “九之数,合法,合天地之法,可取也,准诸位爱卿所奏,所需银钱绢帛之数,明日从朕的私库里支取。” “陛下圣明。” 牛进达站在人堆里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停的比划着,意思是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陛下您看!我的天!叔宝竟然把南衙禁军给弄过来了!” “什么?” “老天爷,叔宝不会是叫南北衙禁军真实对阵吧……” “皇帝陛下在上,叔宝这是疯了……” 李世民听见手下众将惊呼,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转身上前三步,就站在秦琼的身后,一群武将着急慌忙的围在皇帝身后伸着脖子观看校场下黑压压的两只军队! “陛下……” “陛下您看……” “陛下,这……” 李世民一脸严肃的举起右手,正要说话的武将们立刻禁声。 点将台上的秦琼二话不说,又举起来左手的黑色令旗狠狠的落下,刚进校场另一边的南衙禁军瞬间分散开来,军阵不停的变动,骑兵,弓箭手,盾牌兵,步军,一盏茶之后南衙禁军排兵布阵结束。 两军互相对峙,校场上的杀气冲天而起,李世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兵部第一人杜如晦先忍不住了; “叔宝,南北衙禁军可是我朝最精锐的儿郎,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当然能提高战力,可是,李大朗的锻造之法打造出来的兵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这一场恶战下去……老夫都不敢去想后果的……” 秦琼看看两军整齐,这才转过身来抱拳低头; “启禀仆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以往都是关着门操练,谁也不知道拉出去的结果, 末将听从了李大朗的提议,都是实打实的训练,总想找机会看看儿郎们到底练的如何,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整好皇帝陛下在此,诸位大将军们又同在当场,末将想要查看一番,一年来的结果,请陛下宽心,仆射宽心,末将也是早有准备的。” “哦?爱卿快快说来,都是怎么准备的?” “遵旨,启禀陛下,将士们的铁朔头都用的是以前那套,还请了李大朗的铁匠拿回去磨钝了朔头, 那些箭头也是李大朗庄里的铁匠专门打造出来的,即便射在儿郎们的心口也没有任何伤害,但是会留下红色印迹,中箭者会根据自己的中箭部位判断是否还能存活,无法存活的儿郎自己会选择倒下或者退出战阵,长刀也是木制,所以绝对不会有人出事, 无非就是一场沙盘战斗罢啦,请陛下圣裁!” 李世民听了这些眼睛发亮,杜如晦也跟着放松了身体,一群大将军们也摸了一把汗水。 “爱卿行事果然周密,既如此,朕赞同这场厮杀。” 秦琼点了点头再次抱拳; “将军排兵布阵结束,请陛下点将!” 秦琼说完直接退出三步之外,李世民昂首阔步走到点将台前,几年没有如此场面出现了,李世民也有些激动,回想着多年前……李世民一把抓起红色的令旗大喝一声; “兵部左侍郎李靖何在?” 尽管李靖心里差异了一下,但是表面功夫做的天衣无缝,就像算准了皇帝要点他得将一样,干脆利索的走出人群; “臣在!” “命你为北衙禁军统帅,速速归去中军大帐指挥三军。” “得令!” 李靖毫不犹豫片刻,上前接了红色令旗,高高举在空中,快步下了点将台,骑上一匹战马绝尘而去。 “右侍郎李世绩何在?” 李世绩心中一紧,也不好耽误快步上前站好; “臣在。” “命你为南衙禁军主帅,快速归营,待朕这里的号角声起,便是南北衙禁军一决胜负之始!” “得令!” 李世绩二话不说,接了黑色令旗就快步走下点将台而去,这下可把在场的大将军们给看傻眼了,人人都在盼望着皇帝陛下能点自己的名字,个个都想在皇帝面前亮亮本事,谁也没想到皇帝今日竟然点了这两个人出马…… 这回连兵部第一人杜如晦都忍不住了; “陛下……这两位可都是做统帅的上等料子,南北衙禁军又是兵马之首,这回沙场点兵,可真是千古奇闻了!” 李世民一脸严肃的看着下头两位统帅骑着快马往各自的中军大帐里飞奔,顺口应付着身边的大臣; “叔宝说的那些都对,朕很赞同,关着门自己夸自己不算数的,朕也想了,既然实打实的来,不如就看看最厉害的禁军儿郎,在两个大能手里的威风,如此最能看清楚透彻的。” 杜如晦抚着三寸胡须频频点头; “话是不错,但是臣担忧的是,儿郎们会不会受伤的事儿?” 秦琼听了这话立马上前抱拳; “启禀仆射,儿郎们里头都穿着李大朗制作出来的衣服,说是可以抵消许多震力,末将也亲自试过,确实很有作用,或许会有轻伤,但是末将敢保证绝对不会出现重伤的。” “有你这几句,老夫就不担心太多了。” 李世民也不回头就那样看着下头的军阵; “如此多的保护,此之真正的战阵可是轻松多了,诸位爱卿都不要过分担忧了,和贼人厮杀的时候,人家会用磨钝的兵器乎? 若是连这点苦头都不想吃,那就无话可说了。” “陛下您看?” “陛下快看!” “一直看着呢!” “二李果然名不虚传呐!” “要是换做某家进了中军大帐,第一件事就是交代下去,狭路相逢勇者胜,令旗一下,快速冲杀,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两个大能同时选择了后退。” “是啊,小弟也是这样想的。” 李世民忽然扭头看着秦琼; “朕记得,以前的校场可没有这样大的,爱卿又扩建了?” “回陛下的话,扩建了七次,如今的校场便是百万军也能容下,小型的战事,场地足够了。” “陛下您看!南衙禁军变换了阵法,抽调人马去了东边的小山头……” “你别咋呼,陛下看着呢……” “两位兄长快看,北衙禁军也行动了,左侍郎居然抽调了三分之一的人马,都在抢着占据有利地形。” “嗯?不对啊,李世绩的兵怎么不见了一些?” “真是啊!我也看着少了一些……” “估计这家伙把兵马调动到咱们看不见的山窝里了。” “哎呀不对,左侍郎的北衙禁军也数目不大对头,我看着顶多有七八千人上下的样子,少了一小半儿呢!” 李世民看着一群平时谁也不服谁的大将军们这会一惊一乍的样子,高兴的的哈哈大笑; “你们这回知道山外有山了吧?此二人同时选择隐藏实力,都在忙着排兵布阵,调兵遣将,这回可有的看了,爱卿们站在这高台上好好看看,也都参谋参谋,壮大自己的本事。” “遵旨。” 李世民刚要外说几句,忽然一拍额头; “朕也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旁边的杜如晦着急的问道; “陛下忘记了何事?” “朕都没有说出时辰限制,只说分出胜负,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没有吭声的秦琼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不好限制时间的,臣猜测今夜都无法分出胜负!” “是啊陛下,最狡猾的两个人对阵,哪能轻易结束?” “可不是嘛陛下,要是俺老程上去就不会耽误太久的,直接弓箭手在前,三轮箭雨过后骑兵冲杀,步军包围,中军押后,砍瓜切菜一样,傍晚十分就能分出胜负的!” 李世民扭头看着程咬金,满脸都是恶心样; “就你有弓箭手?下头两军都是人人带着弓箭的,你没看见?” “额,这个……回陛下的话,俺忘记这茬了,不过真到了战阵里,贼人哪有钱给所有兵马配备弓箭?只有陛下您才有这个魄力的……” 李世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你看你的吧!” “是。” 程咬金扭头就问旁边的牛进达; “我说老牛,这俩货都把几千军弄的不见人影,到底弄那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哎呀陛下,我一直盯着没敢眨眼,怎么就不见了北衙禁军的中军大帐?” “快看快看,南衙禁军的中军帐也消失了,真他娘的怪事儿了!” “不错!两位爱卿果然都是用兵如神的高手,叔宝啊,儿郎们可带的有吃食?” “回陛下的话,都带的有三日口粮在身,全是大白米,还带了盐巴腌制过的萝卜和山野菜。” “三日的口粮?” “是的陛下,臣事先也想过了来去,只要不是三弟和进达带兵,这回的厮杀恐怕没有两三日是无法结束的,所以臣就交代了儿郎们各带三日口粮,以备不时之需。” 李世民十分满意的点着头; “很好,叔宝你还是那样面面俱到,朕很满意。” “叔宝你也是用兵大家,你说朕的号角响起来之后,下头剩下的那些儿郎会不会冲上去厮杀?” “回陛下的话,若是臣下场指挥,号角声起的时候,臣会把下头的儿郎再分出一半,剩下的才拿去试探对方的虚实,即便如此臣也会交代儿郎们试探为主,不能孟浪。” “不错,和朕的想法一模一样,换做朕下去,也最多拿出三千军,再多的亏损就大大的不妙了。” 秦琼点了点头赞同着李世民的话; “陛下圣明,的确如此,亏损三千还有一万,若是再少一些,可真是不划算至极了。” “好了,朕看他们也差不多了,来人呐!” “人在。” “吹响号角。” “唯!” “陛下有令,吹响号令!” “吹响号令!” “呜……” 随着传令兵的明令下发,古老的号角声风传十几里外,果然和皇帝猜测的一样,下头两边的军阵都分出了三千军的配置,两边的弓箭都是嗖嗖的飞射,三轮箭雨后,少量启禀冲杀在前,步军在后,都吼叫着往前冲去,没多大一会儿南北衙的前军就撞在了一起。 热血的场面看的李世民浑身激动,一群大将军们也是不停的点评着下头队伍的长短之处,武将们比皇帝都还要激动三分! 只有秦琼和杜如晦两人躲在角落里,杜如晦小声开口; “李大朗真人才也,他日的成就不可限量,老夫真没想到他对兵家之事竟然如此娴熟!”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还真的把兵书战册用心的看了。” “确实用心了,否则不会如此周翔……”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2章 韩迎香的威风 第六百六十六章;韩迎香的威风 蓝田县李家庄,开国县侯府前院。 自从李钰回来接待师父已经过去三天了,每日都是大小宴会,礼仪上做得非常到位,三天一过就算恢复正常日子了,李钰坐在前院西侧院的偏厅里,吃了两壶茶水这才站了起来。 如今府里有刘娘子做大管事,前中后三院安排的有条不紊,李钰也给自己剩下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调整了假期,七人轮流当值,这几日是韩迎香,看到郎君起身,迎香笑着上前一步; “郎君可是要用夜食?也不用走动的,来人!叫厨房那边上菜。” “是娘子。” “唉,不用了,也不算太饿,就出去庄子里走走吧,回来再用不迟。” 李钰正要出门,外头跑进来一个下人; “启禀郎君,有秦大将军的书信。” 李钰又把屁股沉了下去,旁边的韩迎香伸出右手; “哦,拿来。” “是娘子。” “下去吧。” “是娘子。” “郎君请查看火漆。” “嗯。” “李钰查看一遍,这才拆了书信,仔细的看完又递给迎香收着。” “和朝廷一块儿耕种的事终于功成了,这不是一人之功,这是秦王府文武大臣们一块儿使劲儿的功劳。” 迎香带着屋里的侍女下人一块行礼; “奴婢恭喜郎君,贺喜郎君,总算心想事成了。” “好好好,同喜同喜,都免礼。” “谢郎君。” “走吧,这回心情大好,出去走动着也能踏实许多了。” “是。” 韩迎香随手点了几个侍女跟随,又摆了摆手,一个下人立刻跑了出去安排家住的护卫跟随,等李钰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住在门房里的几十个护卫已经跟了出来。 春天的黄昏其实还很早,庄子里到处都是庄户扎堆,出过远门的两嘴白沫尽说些天南地北的稀罕事儿,听得孩子们都是目瞪口呆! 刚停下嘴的一个能人忽然发现人群外头的李钰,高兴的站了起来; “族长来了,小人拜见族长。” “哪呢?” “啥?家主出来啦?” “哎呀真是家主啊,拜见家主。” 李钰乐呵呵的伸出双手; “好好好,都别忙活,该坐的还坐着,该蹲的还蹲着啊。” 李钰说完一把抱起一个两岁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在一个石头墩上; “你们继续,你说的过瘾,我也听的过瘾,再说说那岭南的新鲜事儿。” 那个走南闯北的老头连忙答应着; “是族长,二蛋子你快下来,你阿耶个兔崽子呢,怎么不带着你,别把族长给累着了。” 李钰怀里的童子紧紧的搂着李钰脖子,奶声奶气的回应; “阿公,我阿耶去抓兔兔了,说今夜给我做兔子吃呢,孙子不想下来。” “哎呀你个憋孙子……” “哈哈哈哈,你说你的吧,这孩子长的机灵,我多抱一会儿。” 老头听一家之主夸奖自己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是族长,族长您可不知道啊,那年小人跟随阿郎去岭南,足足走了三个多月呢,咱们这边珍贵无比的象牙在岭南之南,那可多的厉害,还不值多少钱的,随便拿着东西就能换来明珠,象牙,犀牛角!真的小人没说瞎话!” 听着老头说话许多族人都听蒙了; “老天爷,这些都能换来?” “用啥换啊三叔公?” “这得多少谷子去换啊?”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后院里那几屋子的象牙,还有各种稀罕东西怕不就是你们那次换回来的吧?” “是啊郎君,就是那两次换的,郎君您可不知道,岭南的地盘可大着呢,从岭南的南边走到北边,就得有几千里地,真可惜了, 那边都是不服教化的部落,许多还住着山洞,房子都很少的,也不会种粮食,白白浪费了几千里的好地,记得阿郎还说过要是把哪里的地都买下来种谷子的话,一个岭南的土地一年就能种出整个北方的粮食,真是可惜至极了。” 李钰听的一愣,心里琢磨着,可不是嘛,这会儿的岭南地广人稀,相当于后世的广东、广西、海南全境,以及湖南、江西等省的部分地区,确实不小了,若是好好开发起来…… “江南道的长沙郡过去就是岭南之地了,那边人很少吗?” “回家主的话,说少呢就是跟北方比显得少了很多,其实也不少的,不过人再多也没用,前朝到现在,朝廷都是不管不问的,只做个样子派几个官,有和没有都差不多,还是部落族长当家的,小人陪阿郎去的时候,那边还经常有部落之间拼杀的你死我活,咱们府里的许多稀罕物就是当年几个部落族长送的,他们请咱们帮他们打仗,又没有银钱绢帛,所以才送了那些东西。” 李钰点了点头,也用心听老头后来说些什么,怀里的小孩童有了几个小伙伴,就挣脱李钰的怀抱去玩耍了,李钰也趁着机会离开人群,没有目标的瞎逛,只顾低头走路的李钰不知不觉来逛到了李家庄的西北角。 一群妇人坐在门口正说话,看见李钰过来个个开心无线; “奴婢拜见家主。” “奴婢见过家主。” 抬起头的李钰看了看周围; “原来到了你们这里呀。” “是啊郎君,要不您去屋里歇歇脚吧,这家就是俺们七个姐妹的院子,俺给您烧茶喝。” “善。” 随着李钰被七个女人请进旁边的宅子里,外头的妇人们疯了一样的到处喧哗! “家主来啦。” “家主又来看咱们了。” 李家庄中间偏后一点儿,开始往西北,连着几排房子都是安置的慈恩寺那些寺庙搭救回来的女人,李钰拍板决定,七个女人分一套宅子,互相做个伴儿,把三千多个青壮年女人安排的妥妥当当,又分粮食又分衣服布匹。 这些女人里大部分都想着家里或许能收留自己,结果都回去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哭着来了蓝田,还好这尊贵的侯爷兑现了承诺,真的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女人们。 所以每次李钰来这片区域看望的时候,几百家门户的女人们都是欣喜若狂,不论李钰在谁家坐,都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也是李氏二房族里最没见过世面的一群女人了。 这些女人回来入了李氏户籍,名义上暂时跟着邹淑娟养鸡鸭鹅,所以每次都是请的邹大管事过来陪族长说话,这回也不例外,李钰刚吃了半碗热水,邹淑娟就被一大群妇人请了过来。 “邹大管事别来无恙?” “拜见郎君,托郎君的福,一切安好,就是前阵子阿姐还埋怨说,郎君现在记不得我们姐妹了,这都快一个月没见郎君去邹家串门儿了。” “放肆!” 邹淑娟的话刚说完,外头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的呵斥声就跟了进来,自家妹子什么口才,邹大管事比谁都清楚,邹家七八家都住在前头几排,家主一过来就有邹家姓的族人去禀报了。 邹家的第一夫人每次都是催促大闺女赶紧过去陪着,别叫老二多嘴多舌!所以邹淑仪把妹子看的很紧! 李钰偷笑了一把这才放下茶碗; “淑仪也来了呀。” “奴家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赐她们姐妹座。” “喏。” “谢郎君。” 李钰看着宅子里七个女人乖巧的伺候在旁,笑着关心; “你们都住着习惯吗?” 七个女人争先恐后的回应着; “回家主的话,头两天就习惯了。” “是啊家主,分房的那一天奴婢们就踏实了。” “是啊,家主您不知道,奴婢比以前住家里还踏实呢。” “可不是嘛,满庄子都是咱们的族人,再也不怕被外人欺负了。” “哈哈哈哈哈,当然没人敢来欺负你们了,哪个坏人有包天的胆子敢来我李氏二房撒野?他是不想活了! 对了!庄子里你们没事儿也多逛逛,别老是闷在家里,族人们很善良的,只要入了我李氏二房的户籍,没人在乎你们来自哪里,过去做了什么,都放心大胆的过日子。” “家主放心吧,族人们对俺们这些可怜女人很好呢。” 李钰指着一个大个头的女人; “那夜我救你出地窖的时候曾经与你说话,你还说以后给我做饭吃,今日整好就来了你家里,也看看你的本事,也看看你们姐妹七个的手艺,去吧,做些吃食拿来……” 七个女人没有回应,尽管一脸的高兴激动,可是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作为邹家姓的族人,七个女人连忙去看两位邹家姓的大管事,邹淑仪也不好多说,毕竟这些女人来庄子里不过半个月时间,还有许多其他的问题…… 邹淑仪只好去看家主的贴身一等侍女韩迎香。 迎香笑着弯下腰凑到李钰旁边小声请示劝解; “郎君,娘子们去养鸡场忙活半天了,想来身子也困乏疲倦不堪了,要不奴婢叫人去传府里的厨房过来伺候?” 李钰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七个妇人,七个女的其中一个领头赶紧回应; “启禀韩娘子,奴婢们也不累的,给郎君做顿饭的力气还是有……” 女人说着说着就自己闭住了嘴巴,因为家主的贴身一等侍女不喜不悲的盯着自己,这些妇人都是小门小户出身,那能顶住大家族里长大的韩管事的目光和气场?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 “好了迎香,别摆什么脸色,他们都是可怜人,总算找到了家族,应该多关心关心,莫要吓坏了她们,既然不累那就容她们伺候我一场吧!” 韩迎香规矩的蹲了下身子; “是郎君,启禀郎君,奴婢没有摆脸色,都是同族,只要没有坏规矩,奴婢就不会摆脸色给人看的。” “嗯!我知道你的性子,我七个一等贴身里就数迎香最温和,所以你们不必害怕。” “是郎君。” “谢郎君夸奖。” 韩迎香答应一句之后摆了摆手,门口跟着的下人快速上前一步站好; “请娘子尽管吩咐。” “去叫厨房里过来几个能人,送来些材料,肉食,再给七位娘子指点一二,好叫娘子们的手艺精尽一步。” “唯!” 七个妇人看韩管事的手下侍女们依然守着正堂大门,互相看了看都没敢乱动,李钰又问了几句家常话,七个妇人忙着回答,没多大一会儿,府里的厨房来了一队人马,带着两筐用度。 韩迎香对着七个女人温和的笑了笑; “莫要惊慌,方才不让路,是因为厨房里没有来人,咱们二房的死规矩,不论家主去谁家串门吃饭,都得有厨房里的人马到了才能准备,这些都是不可改变的规矩,你们也得记着,以后的日子长久的很呢。” “是娘子,奴婢们记住了。” “记住了最好,家主过来用食,等于把身家性命交给了你们七姐妹,事关重大,我想着你们也会保护好家主吧?” “那是。” “韩管事说的很对。” “有道理,娘子说的很有道理,奴婢记住了,任何外人坏人想干偷鸡摸狗的事情都不能让他钻了空子,往后奴婢们也要学娘子教授的这些规矩。” “甚好!且去。” “是娘子。” 不用迎香吩咐,门口守着的四个侍女看见府里的厨子过来,就自动站在了两边,七个女人退出正堂,在院子里商量着怎么给家主做好吃的! 屋里安静了以后邹淑仪伸着脖子问了一句; “郎君,不知朝廷里何时才能通过叫咱们耕种朝廷土地的那事儿?” “快了,叔父今日开信,三省六部的文书已经签过了,很有可能明天就会安排户部的官员下来宣旨。 具体分得那些地方的土地,还不得而知,不过我猜测绝不会把某一个县的土地全部给咱们使用,应该是分在四面八方了。” “这么快啊,太好了郎君,只是……奴家心里担忧,若是土地分在千里之外,种着也太不方便了些,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朝廷能同意就成,远一点也无所谓,顶多奴家一年四季到处跑的事儿,奴家能吃得这个苦。” 李钰很久不见邹淑仪这个熟妇了,今夜邹大管事又是刻意打扮过了,再加上这一年多养尊处优,又久居高位,身上的气质越来越叫李钰看着心动,心情大好的李钰恨不得上去把姐妹俩按在床上,脸上的笑容显的淫荡至极; “放心吧美人儿,不会叫你跑太远的,朝廷里多是长辈们操心,哪能把土地分出去千里之外?” 过来这里坐着,你们两个都过来坐在我身边,我看看你们俩最近吃胖了没有。” 如今谁不知道两姐妹是家主想要的女人?都公开的秘密了! 两姐妹干脆也不躲躲闪闪,大大方方的挪到了李钰的跟前……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3章 思路出路 第六百六十七章;思路出路 李钰坐在正堂的八仙桌上,七个女人给李钰做了一桌家常菜,邹家姐妹两人坐在两边伺候李钰吃喝,吃饱喝足之后,撤了狼藉一片,李钰这才正儿八经的说起了耕种大事! “养鸡场那边的事情一如既往,不在多说,至于你们邹家姓里新添加的这三千多娘子,空闲时间可去养鸡场帮忙,后期本族长自有新的安排。 就在这两三月里,公输家就要把最新的纺织车制作而成,到时候咱们李氏二房家族再修造一座纺织厂大院子,然后只要是身体健康的妇人,就可以去纺织厂当差,按月领取例钱了。” 听到李钰的安排,院子里一堆寺庙里解救出来的妇人全部欢呼起来,一传十,十传百,房子外头聚会的女人们也跟着热闹哄哄! 李钰身边站着的韩迎香往前跨出一步,微笑着吩咐; “郎君正在和两位大管事商量要紧之事”,诸位娘子且安静下来。” “是娘子。” “知道了娘子。” “好好好,都别说话,迎香娘子说了不准说话,安静,都安静下来。” 随着韩迎香说话,院子里许多女人都点头答应,然后帮忙维持秩序,没多大一会儿周围从归宁静。 看着快速安静的场面,李钰露出欣慰的笑容,笑着鼓励众人; “令行禁止,有规有矩,没想到诸位娘子才来庄子里半月,就学会了这些,大善也!” 随着李钰的鼓励和夸奖,院子里的女人们站的更直了,个个都学着府里出来伺候的那些侍女的做派…… 李钰非常开心的点点头,这才看着邹淑仪; “至于农耕之事,关系甚大,一是咱们庄子里的土地就有不少,这一块儿绝对不能耽误一点的。” “郎君请放心,绝不会耽误族中大事,咱们自家的土地,已经安排族人们耕犁过一遍,也弄好了肥料,只等秧苗长成,便可移栽到大棚里去。” “嗯,我知道娘子的个性,和能耐,从未出过差错的,可是朝廷里的事情同样重要, 今日给你说句交底的话,朝廷只等着咱们的租金到位,才能一雪渭水之盟的巨大耻辱,所以朝廷也给了限制,今年的耕种一事上,得全部种成谷米。 百万亩地的耕种大事,相当于咱们本来的土地三倍了,指望咱们的族人出力,恐怕力有未逮呀!” 邹淑仪以前只想着多耕种土地,建功立业,叫族人们看看自己一个女人的本事,这会儿朝廷终于答应下来了,邹淑仪想象一下三倍于自己负责的土地,也是一头大汗,沉默了一会儿的邹淑仪常识性的提议; “启禀郎君,奴家想着,咱们陇西老窝不是还有许多族人吗?要不从老家那边调动一些族人过来耕种?这样的话就不用请人了,也能节省许多开支,不知郎君以为如何?” “可以,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此计可行,但是本族长有几个新问题,首先,咱们陇西老家,经过千年经营,土地本来就有不少,那边的族人轻易不可调动来去的。 再者说了,假如咱们以后租用更多的土地呢? 这一次大管事你可以把族人都召唤起来干活,那下一个百万亩呢,下下一个百万亩呢?你又该当如何? 将来本族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把人力全部用在耕种事上,再有事的时候,咱们又该去哪里寻人?” 邹淑仪听到一个接一个的百万亩,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这个……回族长的话,臣妾不知……” “你不知,我也不知,所以这次按照本族长的安排,你只挑选负责的管事,和组织教授旁人种地的师傅。 对于耕种的人力,大管事你就不要纠结了,朝廷分下来的土地在何处,直接就找当地的百姓去干活,许以适当的谷粮做报酬既可! 先是节省了咱们自己的族人,第二呢,百姓又有了多余的进项,何乐而不为之? 如此这般,以后有多少地都不用害怕担心的,天下百姓何其多也?” “可是郎君,咱们也要分给百姓粮食的,收成就会减少许多了。” “不要贪婪,我来问你,土地是朝廷租给咱们的,不用要本钱铺垫,剩下的就是人力了,又不用给百姓铺垫银钱谷粮,只给人家写下文书,收成之时分给多少粮食的酬谢, 然后呢,咱们付出的无非就是种粮,和一些负责的管事,再就是教授农人耕种的师傅,大管事你也负责过几十万亩的来去,心里比谁都清楚,咱们付出的和以后收会来的对比一下,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数目了,再不分给百姓一些的话,红眼的人会多如牛毛! 将来所有人都来围攻咱们李氏二房,如之奈何? 你也别说咱们二房天不怕地不怕的话来,咱们要是赚的太多,必定会成为出头的椽子!” 看着两大管事和屋里院子里的所有人的表情,李钰就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服气的,这李氏二房有传染病,李钰当族长之后病情更加严重,连新来的三千多个妇人都开始谁也不怕了。 “你们不要这样的表情,更不要在心里想着咱们二房不怕任何人,不怕的前提是,咱们身后站着更多的盟军,站着更厉害的人物, 别说天下人了,只要大部分人都和咱们为敌,我李氏二房就有天大的麻烦,比如,招惹的五姓七望其他门户全部都站在一块儿,抱成一团,咱们能斗过任何一个家族,可是天下的家族都一条心呢?还能斗得过吗? 两位大管事都来说说吧?” “这个,肯定是斗不过的。” “阿姐你怎么瓜怂成这样?就是天下的人都围攻过来,咱们二房家族也不怕他哪个……” “住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哈哈哈哈哈,大管事这话我爱听,有性子,不过得看事情的,不能拿鸡蛋碰石头,咱们只要抱住皇帝陛下的腿就能高枕无忧了。 下一步呢,等咱们收获两次之后,许多人都会眼红的,这个时候咱们就不用干活了,把一些厉害人物拉进来,比如把粮食拿出一半,交给朝廷里的大将军们,和一些文官……” “啊!” “又要给别人分啊?” “这都是咱们家的粮食啊!” 李钰的话还没有说完,屋里许多人都跟着惊讶起来! 李钰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只看眼前,斤斤计较,粮食就如此重要?” 邹淑仪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回郎君的话,确实重要,比命都重要的,当初我们邹家一大家子百十多口人逃难过来,就是因为没有粮食,等到阿郎收留救命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人口,五六十个男女老少硬生生的饿死在逃难的路上,所以臣妾觉得粮食就是命!太重要了!” “是啊族长,兵荒马乱的时候,一条命也值不过一斗粮食的。” “是啊是啊族长,粮食真的很重要的,别给外人分了吧。” 李钰笑着伸出右手,制止了别人说话,场面归于平静! “别人看不到咱们得付出,和辛苦,别人只会盯着咱们夏收的时候,上万车的粮食入库,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了! 一次还能忍受,可是秋收的时候又是上万车粮食进账,这会人都弄成红眼病的,所以为了躲避危险,本族长才要把一半甚至一大半让出去,给朝廷里的权贵家族,功勋门户! 然后呢,咱们只派人教会他们管事就成,明年开始,最多教授他们一个季节,从此以后咱们什么也不用做, 那些权贵派人管着耕种大事,收获的时候再给咱们把粮食拉回来入库,这样不美吗? 地是朝廷的,种地的是百姓,管事的是别的家族,咱们只坐着吃饭就好!又不亏损半亩地,也没有亏损一个大钱,这事儿要是不能干,天下就没有稳当的买卖可做了。” 邹淑仪看着精明至极的李钰,脸上全是差异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 “坐着吃饭!什么也不用做!臣妾服了,郎君真是厉害的紧,如此一来咱们只辛苦一年,往后就等于坐享其成了!没想到书里写的这个坐享其成,真的确有此事!” 邹淑娟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郎君,那样的话,咱们二房的族人不就都是大爷了?” 李钰狠狠地点了点头; “没错呀!就是要叫所有的族人都当大爷。” “好了好了,就这样安排,大管事明日就要抽调人手了,我看叔父的信里说的,朝廷会给咱们分成五个地方,安排土地, 所以大娘子需要安排五个能干的管事出来,接受五处地方,这五个人不论男女,都要升做副管事的身份地位,毕竟负责的事情并不轻松,例子钱也得提升起来。” 邹家姐妹整齐的念叨了一句; “副管事?” “启禀郎君,咱们二房家族几百上千年来,都是大管事领头,二管事次之,管事最后,这个副管事,臣妾还真没有听说过的……” 所有人都好奇这个副管事到底在哪个位置,但是全场能有权说话的就三个人,迎香娘子乃是家主的贴身一等侍女,领的是大管事的例子,当然可以说话的,可是迎香大娘子讲规矩的很,从来不胡乱接腔。 剩下的只有邹家两个大管事了,邹淑娟挠了挠头,趴在桌上看着李钰; “启禀郎君,奴家也没听说过这副管事的说法,请郎君告诉!” “这个副管事啊,就是次于大管事,但是又高于二管事一点的存在,这样说吧,就是帮衬着大管事们办差的,大管事不在的时候,就有副管事说了算,没有副管事的地方,才能二管事说了算。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要不然许多地方,大管事就那一个,总是耽误许多事情,再者说了咱们二房人口太多,能人也多,尤其是,能力不足以担任大管事,偏偏又比二管事厉害一些的不在少数,这样也能平衡一下。” “原来如此,郎君说起这个了,臣妾手下的两个二管事就是这种样子了,就是抓住贼人那两个,一个是我表弟,另一个是臣妾相好的娘子,他们两个都比二管事强上不少,偏偏又不是大管事的材料,臣妾觉得整好合适这个副管事的。” “看吧,本族长没有说错吧?果然有这种人存在的。” 邹家姐妹崇拜的看着李钰,异口同声的回应着; “没错,族长从来就没错过的。” “哈哈哈哈,马屁精,好啦事情就这样安排好了,明日我在府里等着朝廷下来官员,邹大娘子就负责寻找其他四个副管事的人选, 然后每个副管事手下还要配上一些二管事,再之下管事,这些不能把原来的人马全部撤走,否则咱们自家的土地就要瘫痪耽误。” 对于李钰说的再找四个副管事,邹家姐妹都是一脸的差异,不过邹淑仪一句也没有多嘴,旁边一根筋的邹二娘子就忍不住了; “郎君,怎么还要找四个?” 李钰不厌其烦的给可爱无比又萌萌哒的一根筋邹淑娟解释原因; “你阿姐方才不是说手下有两个合适的吗?都提升起来,但是留下一个继续贯管咱们得土地,分出去一个,这样你再找四个就够了。” 邹淑娟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郎君英明。” “明日你们几家门口又要一大堆族人热闹了,求差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更多,我提议你们明早的吃食尽量早点,要不然明日你们吃饭的功夫都不一定有的。” 邹淑仪非常相信这话; “是郎君,臣妾多谢抗拒惦记,不过臣妾觉得今夜就难睡好的,不出两个时辰,就会消息灵通的找上门来,咱们二房的族人可没有一个傻子,现在都是精明能干,方才臣妾过来的时候,就有许多族人假装吃过饭散步,也有些族人故意过来和这些娘子们打成一片的,说白了还不是打听有没有好事儿?” 郎君您一会儿前脚出门,后头就能惹的许多族人心里痒痒,这耕种朝廷土地的大事儿,早就被族人们惦记的吃不下饭,傻子都知道会多出许多差事的,所以呀,臣妾今夜就难睡好的。” 邹淑娟也连忙跟着点头; “是呢郎君,上次农耕事上需要人手,结果来托人情的都记不住多少了,好多管事们都来说情,哪有那么多差事给他们?郎君您可不知道,最后阿姐可得罪了不少人呢!” “放心吧,这次你阿姐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会把上次来说情没有弄成的那些,随了他们的心意,这不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哎呀?可不是嘛,阿姐你看,郎君就是厉害,想都不想就能把咱们的大难题迎刃而解呢!” “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的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真好看,说话也呆萌可爱,本族长喜欢!” 邹淑娟看看周围羡慕的女人们,害羞的低下了头,蚊子一样的声音; “族长不讨厌奴家笨就行。” “笨了好,太聪明了惹人恶心,有吧,今夜我去你阿姐哪里歇息,你也过来陪我,免得半夜有人来说情,打扰你们姐妹歇息。” 邹淑娟听族长公开说要自己侍寝,脸色更红了。 “是郎君。” 邹淑仪倒是大大方方的答应着; “多谢郎君照顾!”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4章 总算升级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总算升级了 长安城东宫正殿! “拜见皇帝陛下,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李世民看看下头的满朝文武,太上皇那边的派系少了主心骨,又有四个中坚力量被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整个太上皇派系的人马都显得萎靡不振,叫李世民心情大好。 君臣说了些官场话,安排了一些正常的事情之后,房玄龄出了班子; “启禀皇帝陛下,臣有本奏。” “爱卿免礼,有事奏来。” “遵旨。” “启禀陛下,慈恩寺等败坏民风,行恶事祸害百姓,虽然被清理,但是也给世人提醒了一回,臣以为,天下的寺庙道观都需要清查一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问题的,自然如旧,有问题的必须严惩不贷, 陛下作为九五之尊,当拯救百姓于水火,还天下子民一个朗朗乾坤,请陛下恩准。” “嗯,房仆射所说皆是道理,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杜如晦第一个站了出来; “臣附议。” 紧接着秦王府出身的文武都站出来符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根本不等其他派系说话,直接开始安排; “既然满朝文武都赞同此事,朕准了。” “吾皇圣明。” “大将军秦琼何在。” “臣在。” “命你带领本部人马,负责督查关内道所有寺庙道观,没有猫腻的一笔带过,有不法之事的,严惩不贷,该抓的抓,该治理的治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旨。” “左屯卫大将军程咬金何在?” “臣在。” “命你带本部人马,清查河南道所有事务,河南道百姓多出刁民,爱卿不了松懈,当严厉查看。” “遵旨,陛下放心,臣一定严厉清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嗯,此事关联甚大,关乎后代子孙千年基业,绝不可放松态度,凡是违背朝廷律法的,施行连坐,严重者可诛杀三族,准你先斩后奏,权宜行事!” 很久不杀人的程咬金听得浑身舒爽,抱着拳头狠狠地答应; “遵旨!”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其他派系这会儿总算清醒了,得!这个皇帝一年不杀人就心里痒痒,看吧! 把这个杀人魔王安排去河南道,还特意叮嘱权宜行事,诛杀三族,谁看不出来了?还拿寺庙造反说事儿?看看程大魔王那激动的样子? 李世民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只顾自己安排自己的; “传旨,叫大理寺罪臣尉迟恭,戴罪立功,负责河北道寺庙道观清查一事,倘若再有差池,前后一块儿清算,诛杀三族!” 旁边负责传旨的中书省官员立马站出来一个,答应的干脆利索; “遵旨!” 其他派系的文官听了这话都在心里嗤之以鼻; “拉倒吧!这个诛杀三族典型的就是糊弄人,咆哮大殿,朝会上众目睽睽之下犯的死罪都这样了,你舍得杀他?把满朝文武当傻子呢这是?” 李世民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还在快速安排自己的部署; “命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率领本部人马,前往河东道,清查佛道两教事务。” 牛进达快步站了出来; “遵旨。” “命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段志玄领本部人马,前往山南东道。” “臣遵旨。” “右卫大将军侯君集,帅本部人马,前往山南西道。” “臣遵旨。” “命兵部左侍郎李靖统率一卫兵马,前往陇右道,此处甚为重要,多有红黄二教,爱卿不可马虎,手段不要太硬,以免招惹草原人的不满,当以安抚为主,多看看附近的局势。” “臣遵旨。” “命兵部右侍郎李世绩,率领一卫兵马,前往剑南道,同样不可招惹麻烦,多多查看附近的事情!” “臣遵旨。” “命左武候大将军张公瑾率一卫兵马,前往黔中道。” “遵旨!” 李世民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停下来歇息片刻,朝会上安静的厉害,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皇帝之心天下人皆知,已经按耐不住要起兵事了, 如今安排李靖前往陇右道,李世成绩前往剑南道,恐怕将来出兵的时候就要以这两人其中之一为主帅了,又安排张公瑾去查看黔中道,不用多说副帅定是此人了! 这根本不是清查佛道两教事务的,这是练兵!看李世民急吼吼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出兵,查个寺庙道观用得着把十六卫的兵马都调动一遍? 李世民可不管其他派系的想法,压根就没把其他派系的人算到干活的人群里,只顾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退朝散会离开大殿。 一群大将军们高兴的合不拢嘴,互相恭喜对方接了王命,尤其是程咬金和牛进达,高兴的搂着肩膀离开正殿,傻子都知道这是去大理寺牢房里搭救长安三傻的尉迟恭了! 不说这边的热闹,只说李钰接待了户部的官员,刚进屋里,好几个熟人都来恭喜李钰。 “恭喜县侯贺喜县侯呀。” “同喜同喜,总算是朝廷同喜了耕种的大事,诸位快快请坐,来人呐!” “人在,请家主吩咐。” “传令厨房,整治三桌上等酒席,置于东厢房厅堂。” “遵命。” 户部一个六品官满脸的笑容,上前拉住李钰的袖口; “侯爷先莫要着急,下官还有一事要禀报侯爷呢。” 李钰看了看人群里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员外有话但说无妨。” “好,我来给侯爷引荐一下,这位是门下省的张员外,这位是刘主薄,两位是带着圣旨下来的,您几位亲近亲近。” “好好好,员外主薄前来,未有远迎,失礼之处还望两位多多海涵,本侯这厢有礼了。” 两个门下省出差的官员赶紧上来扶着李钰,谁也不敢在这天子面前的红人跟前托大。 “侯爷折煞下官了,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既然两位带着圣旨下来的,本侯先安排香案,以后咱们再说其他,来人!摆香案!” “是家主。” “诸位请。” “侯爷请。” 没多大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两个门下省的官员站在北方,张员外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皇帝陛下有旨,蓝田县侯李钰接旨。” “臣李钰接旨。” 主薄从怀里拿出圣旨,旁边的张员外接过来打开,郑重严肃的念了起来; “门下,天下之本……朕绍膺骏命…………” 李钰每次听旨都是昏昏欲睡,这次还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多说什么,昔春探春两个一等侍女亲自在旁边一左一右搀扶着家主。 观礼的一群户部官员个个都是闭着眼睛,听得十分认真,上首的张员外念的昂扬顿挫津津有味; “今有蓝田县侯李钰,重开丝绸之路,于社稷有功,于朝廷有功……特封李钰开国县公,实封~食邑三千户,赐良田五百亩,……” “公爷?公爷?” “嗯?哦!” “臣接旨,恭谢皇恩浩荡!” “恭喜公爷,贺喜公爷!” “是啊,恭喜恭喜!” 看着热闹的场面李钰总算清醒了过来,长处一口气; “哎呀,总算给升了一级,这个县公真是得来不易呀,就这还是皇后娘娘不停催促的呢,这回心里踏实了,也不知道国公到啥时候才能给呢?” 看着摇头晃脑的李钰,一群观礼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接话,还是门下省的张员外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下官估摸着也不远的,这次陛下给您的可是食邑三千户呢公爷!实封的可不是虚的,多少人都没这个待遇呢!” “哦,这个我懂,走走走,咱们去东厢房里坐下等着厨房上菜,今日都要吃个痛快啊,谁也不准落下了。” “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 “多谢公爷。” 一群官员陪着李钰往东边走着,一边笑着凑合。 昔春偷偷拉了李钰的衣裳,小声提醒; “郎君,还没有给人家利市呢。” “哦对对对,来人啊!” “人在,请家主吩咐!” “去禀报刘家娘子,给贵客们安排利市。” 下人一边答应一边又补充了一句; “唯,请教家主以多少为准?”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开口; “每位贵客准备,金一锭,银两锭,皆以三十两为准!” “是。” 一群官员早就盼着这个呢,个个都是笑的不要不要的。 “谢公爷赏。” “谢公爷!” “公爷之美名果然不虚呀。” “是啊是啊,公爷可不缺钱的。” “那是,天下谁人不知公爷挣钱的本事,连皇帝陛下都说过,公爷是个活财神呢!” 李钰被夸的浑身舒坦,三十两金,六十两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顶上这些人多少年的俸禄了呢! “哈哈哈哈,诸位请!” “公爷您先请进。” “公爷先请。” 众人开心的进了东厢房的正堂,分成三桌坐下。 “今日喜上加喜,诸位可要放开了肚子吃喝,都要尽兴啊,不能叫人说本公不会招待客人。” “公爷放心,我等不会客气的。” “多谢公爷照顾,只是公爷今日可不能多吃的。” “是啊公爷,您可别吃醉了,否则下官等人可是吃罪不起的。” 一听李钰说要大吃大喝,所有官员都揪着心,出长安的时候,皇后殿下特地叫人传话,不能勾引这小公爷吃罪,否则又要招惹皇帝陛下不开心的。 这些人最大的也就是个六品官,谁敢得罪皇后殿下? “好吧,我也知道皇后娘娘肯定交代的有话,今日本公就吃三杯,陪着诸位,如何?” “好好好,多谢公爷照顾我等!” 李钰的厨子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不论等级,味道,速度,没多大一会儿下人们就抬着食盒上来。 “来来来诸位请。” “公爷先请。” 酒过三巡菜走五味,李钰趁着酒兴询问自己的大事儿; “不知朝廷把放下来耕种的土地,都选择在了何处?还请员外告诉。” “不敢,回公爷的话,分成了五个地方,公爷所在的蓝田县里多余的土地也不少,只是朝廷考虑着,子孙后代的长久,所以不能放下来太多,只分了十万亩地,其余的都围着长安城分四方安排,公爷放心,也不算太远,最远的也就三四百里,近的有一百多里地,来回调动族人也方便至极的。” “哦这样啊,多谢皇帝陛下的关心,也多谢朝廷的官员们照顾,只是这次我不打算调动族人了。” 一群官员听了这话都是一怔; “公爷,这不调动族人,却叫何人耕种呢?” “是啊是啊。” “我打算请当地的百姓们耕种,许以谷粮为酬谢。” “啊?” “启禀公爷,这可是要给出去很多粮食了呀?” “可不是嘛,这可不是小数了。” “谁说不是么,百万多良田呢。” 李钰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解释; “我也想过许多遍,也和族中的长老们通过气了,想着于朝廷也是好事儿,也叫百姓们有个营生,多进项几个收入,有了好事情……不能叫我一家得便宜不是!” “公爷大善之辈,居然为百姓考虑了这么多,难怪朝廷里多说公爷好的,真没有亏说什么呀。” “来来来,我提议咱们为了公爷的善心,吃上一杯!” “善。” “大善!” 李钰只顾心里的事情,连三杯都没有吃完,打听完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借口有事离开了厅堂,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一群混吃混喝的大不要脸们尽兴。 出了偏房的李钰一路回到自己的后院,边走边嘀咕着; “哼!都是一群不要脸,吃喝拿样样都少不了的,正经事儿我看也指望不上了。” 李钰刚说完就迎头碰上了宫里出来的卫娘子,后者蹲了富礼; “奴家见过郎君。” “娘子免礼,娘子这是要去往谁的院子?” “回郎君的话,司徒娘子有请,今日要研究一些诗词的。” “哦。” “郎君方才说的可是长安下来的那些官员?” “是啊,发个圣旨下来,偏偏要和许多人一块儿,明摆着都是来占便宜的,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卫家娘子微笑着回应; “也是有情可原的,我朝初立,皇帝陛下又是清正廉明为主的,还把各处都看的严谨无比,说句不好听的话,下头的官员还能有些空隙,这长安城的官员嘛,算是一点油水问没有的,只拿着可怜的俸禄过活,谁家都是老小一大堆,忽然碰到个能弄些利市的,哪个不是争抢着办差?” “你说的倒也不差,可是我觉得这种人,哼哼!想要指望他们办成些大事,恐怕不容易的。” “郎君莫要纠结,所以他们始终上不了台面,奴家在宫里的时候,也听过多次皇帝陛下的说话,皇帝陛下也是一步一步的走路,着急不得,奴家猜测,应该是快则三两年,慢则五七年,许多位置都要换人的,咱们秦王府出身的能人还有几十个都没地方安排呢。” “早就该换了,要我说,办差不认真的,就该撤职查办,贪墨银钱的就直接诛杀三族,阴奉阳违的抄他的家,得用重典,重刑,我就不信治不改了还?” “郎君说的是,只是……得杀多少人去了?人性贪婪,趋利避害,身在官场又要考虑许多,算是不容易的很了!” “谁容易?活着都不容易呢!要是处处想着自己的利益得失,那就滚蛋回家种地,想要发家就别想着出来,想名利双收,那有这许多美事儿?” “算了算了不提他们这些事情了,我也不是宰相仆射,更不是三省的长官,也轮不到咱们操心这些的,我看娘子的身子又丰腴了一些,看上去更加顺眼了,哈哈哈哈哈,我看别去司徒娘子那里了,咱们去你屋里,躺在榻上,好好说道说道风花雪月,岂不是更美?” 卫娘子听了这话羞的满脸通红; “天都没黑呢郎君……” “哈哈哈哈,何必等到天黑!”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5章 直接说重点 第六百六十九章;直接说重点 “气沉丹田其实很简单,就是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压下去,钰儿,不是你这样压到肚子里,是压在丹田里。” 蓝田李家庄开国县公府东偏院里,上官族长正在亲自教授李钰道家养气的基本功。 “师父,这丹田是不是这里?就是肺的中间?哦儿说的就是气海?” “然也!” “哦,儿知道了师父。” 最近李钰的日子过得十分舒爽,每天起来,去书房里看会儿书,不懂得地方就有师父和师兄弟们指点,不论军事兵法,治国谋略,这个神奇的师父样样精通,从来没有被李钰难倒过一次! 下午就学习道家的养气功夫,和上官家族传承自圣人的高朝武技。 农耕大事,托付给了邹淑仪大管事,加上李氏二房家族的族人们紧密配合,李钰不用操心什么,指点出一个大方向就成了。 一个月前,程咬金带着兵马去往河南道的时候,程家的两个成男儿子也曾过来庄子里小住几天, 对于可以去杀人放火的差事,程家两兄弟都是非常激动,梦想着去河南道建功立业,也梦想着能凭借河南之行获得将来去草原上厮杀的机会。 李钰前世里想要干的事情,在这一世里成了建功立业的唯一机会。 程家两个儿郎的激情感染的李钰也是浑身有劲儿,拼命的学习兵法,和练习武技,同样梦想着想要带领族人去草原上抓捕野生黄羊。 一呢也能在商业思路上找到面子,叫世人知道,经商也可以左右一切,甚至能左右朝廷…… 另一方面,知道历史脚步的李钰也明白,随着秋天的到来,李二一雪前耻的战争就要拉开序幕。 尽管李钰不甘心平庸,尽管李钰才十六岁,尽管李钰的孝期还有一年,可是李钰也想崭露头角,李钰也想疯狂一把,李钰也想带兵厮杀,李钰也想证明给世人看看,自己也有足够的本事! 开国县公府外,一个宫里来的宫女,上了一架马车,五个护卫陪同旁边,一路马不停蹄进了长安城东门,径直来到东宫东门,亮出腰牌开了进去! 宫女直接进了长孙皇后的寝宫,这样来回操心的宫女几乎每天一趟。 长孙皇后正在拿着一本论语看的津津有味,一个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皇后殿下,蓝田回来人了,正在殿外等候。”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立马放下了论语; “叫进来说话。” “喏!”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 “免礼。” “谢殿下。” 长孙皇后满脸笑容的问道; “说说吧,今日我儿是否又是勤学苦练?” “启禀殿下,正是如此,依旧每日卯时三刻起榻,一个时辰射箭,然后上午看两个时辰的兵书战册,然后歇息歇息享受昼食,未时锻炼养气的功夫,申时半到戌时结束,都是修炼武技,酉时吃饭,然后骑马两圈,洗漱后歇息。” “好!真好!” 长孙皇后每天听到这些禀报都是眉开眼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挥挥手; “快速禀报陛下这些。” “唯!” 长孙皇后的两只手来回搓了几下,扭头看着旁边的夜大总管; “哎呀呀,我儿真是厉害,都这样坚持一个多月呢,庆芝你说说,这回可没有人再来找借口向陛下挑拨离间了吧?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来说我儿的不是?哼!” 夜庆芝皱着眉头很是有些担忧的解释着; “殿下,好到是真好,奴婢最近总是看到皇帝陛下一脸笑容,估摸着也是因为咱家公爷如此董事才开心的。” 长孙皇后不等爷庆芝说完就立马接了一句; “那肯定是的,陛下把他个泼皮看的比谁都紧呢,咱们就是不说出去,陛下照样有办法知道他个泼皮的一切,你信不信?” “额,这个奴婢当然信了,就是那个……殿下您先听奴婢说两句吧!” “你说啊,我也没堵住你的嘴巴,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好了。” 长孙皇后高兴之下,根本就没注意自己总是打断别人的话茬子。 “是,殿下您有没有想到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公爷他才十六岁啊,天天这样早上起来折腾到夜里,这能吃得消吗?奴婢担心给折腾的伤了什么地方,万一日后落个伤力的病根儿……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殿下?” 夜庆芝这话整个皇后寝宫里没有第二个人敢说的,傻子都知道那开国县公可是皇后陛下的心头肉,谁敢多说一句诅咒公爷生病的话? 长孙皇后正在高兴的脸色忽然就卡在了半空中。 “没错,庆芝你说的很对,每天七八个时辰呢,这可不得了,不行,得叫人去蓝田劝劝那泼皮,不能这样玩命,可别伤了哪里……” 长孙皇后还没有说完呢,大殿门口就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 “我看观音婢你也不要去折腾了,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上进一回,你这立马就去嘘寒问暖,这可不是正确的教养之道,少年的时候不吃苦,将来如何守得住庞大的家业?” 李世民说着话就不紧不慢的进了长孙皇后的寝宫,后者早就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迎接; “妾身拜见皇帝陛下。” “奴婢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免礼。都免礼。” “谢陛下。” 长孙皇后看着夫君爽快的坐下,脸上轻松高兴,知道皇帝陛下肯定是听了蓝田回来的宫女每日传报的原因。 “陛下,这孩子最近变化的也太快了些,妾身都有些不适应呢,方才庆芝和我说,一天学习太久了怕伤身体,妾身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嘛,七八个时辰呢,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住的,更何况我儿才十六岁的身子,陛下您说是不是这样啊?” “要我说呀,这才是正常的事情,当年你跟朕的时候,朕还没有他这般年纪,同样也是和他这样的努力,每天都辛苦的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不也熬过来了?” 李世民说的干脆利索,护犊子心切的长孙皇后可不这样想的,长孙皇后毫不犹豫的接了一句; “陛下您是要做大事的能人,我儿就是个小小的县公而已,又没有顶天的大事等着他去,怎能跟您相比呢?” 李世民也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这话里满满的醋味儿了,这明摆着就是为了她大儿子抱打不平,李世民最怕的就是这个话题了,不怕不行啊! 总不能把现在的太子废掉,叫他来继承大统吧? 这他娘的牵扯的也太多,李世民想都不敢想的,尽管他也知道这个大儿子确实非常的优秀,可是你再优秀也没有办法的,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只优秀就可以的,运气的成分也很重要! 尽管他也是皇家血脉,可是从小就给扔了出去,不在皇家长大,就算想尽办法追回皇家,也就是个王爷的命局,想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运气上说,他是和这个位置无缘的。 瞬间就想到了许多事情的李世民眼珠子一转就把话题扯开了一边; “那好,就不说朕的过去了,观音婢你也想想他平日里的作为吧,天天东游西逛,带着一大群护卫这里聚会,那里吃酒,再不就是把长安城里的痞子们打的哭爹叫娘,出手阔绰大方,随手就是赏赐这个金银,赏赐那个粮食,他这才安生几天? 拢共也就一个多月的日子,朕当年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朕有说过累吗?朕怎么没有得下伤力病?” 李世民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又扯到了自己头上? 聪明的长孙皇后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紧追不放,她也知道大儿子的身份一辈子都很难靠近那个位置的…… “可是陛下,妾身还是担心他太拼命而伤了幼小的身子,别人家的孩子怎样,妾身也管不到太多的,只这孽障的事儿总是叫我揪心! 说句心里话,他做的够好了,许多事情都办的十分漂亮,可是偏偏有些人总是看他不顺眼,到处挑他的毛病,还三天两头向陛下您告他的状,妾身就纳闷的很了, 谁家的儿郎这般年纪不是东游西逛?那些说我儿的,他们家的儿郎都在干些什么?难道他们不聚会?不吃酒?不去平康坊里转悠一回?” 李世民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得心应手的处理,天大的事儿都能冷静,唯独面对结发妻子讨论李钰的时候,一句都难扯清楚的。 头疼不已的李世民手抚着额头; “观音婢你莫要扯到别的话题上,说他就说他,你净扯别人家的儿郎作甚?你这样教下去,他仗着你的宠爱,早晚要变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 “陛下这话妾身真是不敢苟同了,我儿现在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里读书练体,也能惹出麻烦?” 李世民被长孙皇后给呛的无话可说只能端起茶碗喝水缓解尴尬。 还好长孙皇后也算知道进退,不再往下多说,只念叨着李钰的长短,放下茶碗的李世民实在忍不住了; “要我说,你这就是关心则乱,那上官家的族长是什么人物? 人家上官家族可是圣人七十二个亲传弟子里最厉害的一家,说道学问,人家不必其他任何一家输了一点, 论到武技和养生一道上,更是数一数二,代代子孙都是寿过百旬开外,这可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非是朕顺口胡说! 再说了,上官家族一脉,历来就弟子门人稀少,只在这一代上,有三个儿子,和四个亲传弟子,一共也就七个男丁,上官族长能不紧张他的身体乎? 他们李氏二房乃是天下五姓七望里的异数,和清贵至极的圣人门徒多有交好,尤其是和上官家族十几代的交情,老县男又是和上官族长同吃刘老管事的奶水长大,说是手足兄弟也不算过的,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传弟子得伤力病? 打磨打磨筋骨对他一辈子都有说不完的好处,读书多了更是没有任何坏处,所以我说观音婢你这就是多余的操心,不必紧张成这样的。” 早在李世民提起李钰的时候,夜庆芝就叫内侍和宫女退了出去,所以长孙皇后说话也放开了许多,小声不满的念叨着; “那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天知道他是怎么长到现在的呢?” 不过长孙皇后也能听进去李世民劝解的话,那上官家族的族长,代代都是天下有数的能人,当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亲传弟子受伤的!长孙皇后无非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李世民好不容易大好的心情,又给弄的一塌糊涂。 “观音婢你可小点声儿的。” “是陛下,妾身知道了,不过这会儿也没有他人,连庆芝都退下去了。” 李世民面对跟着自己吃尽苦头的结发妻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软语相劝; “那咱们也得小心翼翼,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清楚,这些事一旦泄露出去可是天大的麻烦,那些派系可是巴不得咱们出丑呢。” “是陛下,妾身明白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观音婢你是通情达理之人,这一生有你陪伴朕的左右,甚幸也。” “妾身多谢陛下夸奖。” “对了陛下,妾身这里也有事情要找陛下您商量呢,刚好您就过来了,省去了妾身一趟腿脚。” 李世民警惕的看着长孙皇后; “何事?可与那孽障有关?” “陛下圣明,正是那泼皮的一些小事儿,春天的时候也和陛下您提起过两次的,这不?上个月程大将军带着两个儿子出征河南道,路上经过蓝田的时候,程家两个儿郎去我儿的庄子上狠狠地得意了一番,说什么要去建功立业,又说什么立功后就能有机会厮杀疆场,把我儿勾引的激情澎湃, 可是陛下您也知道,他孝期三年未满,无法出仕为官,不能去兵营里……所以又想起来去草原上抓黄羊的事情了,说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弄个明白,也叫天下人看看他的本事……” 李世民皱着眉头来了一句; “观音婢你直接说重点好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6章 露出本性的混世魔王 第六百七十章;露出本性的混世魔王 李世民皱着眉头来了一句; “观音婢你直接说重点好了!” “既然陛下这样说了,妾身也不拐弯抹角了,本来也不擅长这些的。” 李世民也不多说话,只嗯了一声就又端死了茶碗; “嗯。” 长孙皇后也端起茶碗吃了两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 “启禀陛下,还是老话重提,去了草原也不太平的,所以护卫必须要带的,那泼皮也不缺护卫,更不缺兵器什么的,这一点陛下您也知道,五姓七望的大家族门户哪家都不缺这些, 但是那泼皮做事向来喜欢完美,不想师出无名,所以卫家娘子又来书信求我,想要那些族人师出有名,大大方方的出去狩猎,还请陛下给拿个万全之策全了他这点儿想法。” 李世民就知道还是这个事儿,都怪自己以前冲动之下答应过一次,要是一开始就不答应也没有了这事儿。 不过回头再想一下,你不答应又能如何?人家照样族人许多,就像皇后说的那样,五姓七望哪家没有几万奴仆?哪家没有护卫? 李世民之所以想尽办法要灭杀五姓七望的威风,一就是担心重蹈少年来的覆辙,被五姓七望把持朝政,最后…… 二一个呢就是担心这些家族的武力值了,当年不就是这样?五姓七望一块儿跟着李唐造反,各自拿出兵力,结果诺大的隋朝轰然倒塌,要不是五姓七望支持,说句公道话,太原李氏下辈子也不可能拿到政权的。 再回头想一下,这个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嫡亲大子,若不是天意弄人,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早晚得是那孽障的,这万里河山都会是人家的,还说几个护卫的事儿? 想到这里李世民总算下定了决心,要做一次最不明智的事情,算是给自己以前丢弃嫡亲大子的事情做个补偿! 长叹一口气的李世民站了起来; “此事关键甚大,朕要好好想想,也得和文武重臣商量商量,暂时不能给你明白话,好了皇后也不用送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去了。” 长孙皇后看到夫君叹气就知道了他的心意,也猜到了可能因为愧疚要给大儿子做个补偿,所以这件事最后的结局也不用多想了。 “妾身恭送陛下。” “嗯。” 出了皇后寝宫的李世民吩咐旁边的钱得海; “去请叔宝过来,再请房杜两位仆射和无忌前来。” “喏!” 不说李世民心事重重的回了书房,只说那边李钰锻炼身体结束,骑上战马围绕李家庄奔驰,身边上百族人骑马跟随左右护卫,即便在李家庄老窝里,李钰的护卫上也没有大意过分毫。 最近每到黄昏的时候,李家庄的族人都有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出来围观,等在族长要经过的路上看热闹,像极了前世的马拉松比赛。 “驾!驾驾!” “看看,大家快看,族长来啦。” “哎呀看着真心舒坦,族长越来越好看了。” “我看着家主的个头又长大了一些呢。” “你没看错,家主确实又长大了。” “家主骑马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可不是嘛!这都联系了快两个月了呢,肯定要见长的。” 李钰穿着紧身装束,骑马狂奔,胯下乌云盖雪汗血宝马,疾驰如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旁边跟着一百多个护卫,同样是丝绸之路上弄回来的甲等战马,个个都是健壮无比。 结束了两圈行程的李钰回到了府门口,停止下马! “吁!吁!” 守在门口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亲切的走到了李钰跟前; “郎君回来了。” “嗯,一身的汗呢。” “可不是嘛,这两大圈跑下来,可不有十几里路了呢,郎君慢着点。” 刘娘子很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护卫们赶紧低着头过来十几个搀扶李钰下来,生怕惹的内宅大管事不高兴了。 “不用扶着我,都闪开!将来上了战场,难道还要人来喂饭不成?那不是没用的巨婴了?” 一大群护卫委的看着刘娘子,嘴上不敢多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你看吧大管事,可不是俺们没眼色,这是家主不让靠近身边的。 下了马的李钰不紧不慢的往府里走去,看到前院里多出来的生人,李钰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是啊郎君,臣妾正要禀报郎君呢,是程大将军府里的二郎君,从河南道押解罪人回长安,路过咱们这里,便来歇息一晚,臣妾安排了厨房上了一桌好菜,这会儿正在西偏房里吃喝,又不是外人,郎君且去洗漱一番,等身子舒爽了再来招待也不迟的。 李钰的脚步就没停下,点着头一路进了后院自己的小院子里,热水早就准备妥当,当值的贴身一等侍女白荷,忙碌的指挥着屋里的侍女给家主宽衣解带,进了大木盆里,李钰闭目养神,任由侍女们伺候着往身上淋水。 和初来乍到的惊奇大有不同,李钰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半个时辰后换上干净衣服的李钰从容不迫的来到前院西偏房正厅里,程处亮已经酒足饭饱,挺着肚子坐在太师椅里歇息,看到李钰进来动都没有动一下。 “见过二兄。” “别多礼了,又没有外人,我说李大朗你越来越会享受了,你家里的这些厨子真是厉害至极,以前的手段天下的厨子都没有学好呢,你那些厨子又精进了许多,叫人望尘莫及呀。” 李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坐下之后很是随意的问道; “你不是跟着三叔去河南道了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闲逛?” “嗨!别提了,你三叔就给我分配了押送罪人的差事,根本就没让我当家做主任何事情,每次出去彻查寺庙道观我都是落在屁股后头,只叫大兄陪伴在左右,真是郁闷至极!” 李钰捂住嘴偷笑了好一会儿才来劝解程处亮; “叔父是心疼你,怕你见到血光受了惊吓睡不着觉,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程老二呼的一下坐正了身子; “什么意思?李大你是不是在取笑某家不敢见血?” “我可没说啊,你在河南道弄的一肚子气别来撒我身上啊!对了程二,你这次抓了多少罪人?河南道的百姓听闻都是刁民,你快说说有什么新鲜事儿,有没有秃驴反抗的?” “当然了!这还用说?河南道就是个出刁民的地方,许多痞子,也有许多愣头青,不怕死的竟然还不少呢? 不过在我阿耶面前不知进退,那就是找死,你想想吧李大,我阿耶是什么人物?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个,况且这回还有皇帝陛下私下里交代,说是不用留什么情的,陛下也想趁着机会杀杀河南道的痞子气和刁民风! 刚进河南道的前十天,阿耶就清盘了五个小寺庙,全是鸡犬不留,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一路上士兵推着装满了人头的平板车前进,就是要震慑河南道的刁民风俗。” 李钰起身换到了榻上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侍女们伺候着拖鞋。 “这回可震慑住人心了吧?” “你想错了李大,一车车的人头确实震慑了很大一部分人,可是还有许多蠢材以为这是玩笑,我可以好不夸张的说一句,这回清查天下道观寺庙,我们负责的河南道最是艰难了。 别看阿耶带着一万三千军过去,都不敢分兵太散的,河南道的百姓不怕死没有眼色的蠢货还真是不少! 有一次阿耶把兵力分散,一个正八品的校尉带着三百军出去了三天,不但没有任何功劳,反而被当地的百姓给围住了!” 李钰听了这个立马精神起来; “不是吧?还有这种蠢货?敢和朝廷的人马对抗?” “你不信某家的话吗李大?” “没有没有,我就是感觉稀罕,他们哪来的胆子,竟然和朝廷大军对抗?这也太离谱了吧?”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阿耶就担心那校尉出事儿,于是派了一千军接应,结果才知道那校尉要剿灭的寺庙,有和尚联络了附近的信徒,说了许多朝廷要杀人灭口的坏消息等等, 惹的附近的百姓不知内情,以为朝廷就是下来没收土地,杀害百姓的,所以当地人疯了一样的,也不怕死,几千人把校尉的三百军给困住了,我阿耶的兵都被打死十几个呢,就是这以后阿耶才不敢分兵,发誓要带着一万三千军把河南道转一圈,看看谁更厉害!” 李钰挠了挠头; “三叔总不会是魔性大发,把那几千百姓全给宰了吧?” 说到这个话题上,程处亮骄傲的神色一脸; “不然呢?难道给他们跪下磕头认错?他们可是打死我阿耶十几个兵,我阿耶那性子你也知道的,雷霆大怒! 当时就带着五千军过去,直接摆出军阵,下令不留一个活口,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杀光杀干净。 一个镇子上除了逃跑的,没有一个活人,全部就地剿灭!哼哼!敢来招惹我程家,那就得付出代价!”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我得老天爷!叔父真的这样做了?这如何给陛下交差?又如何面对御史台的言官们?这可是招惹了天大的麻烦呀!” 程处亮不屑一顾的笑了笑; “这算什么?以前我阿耶带兵的时候,屠城都干过几次的。 况且这回还有皇帝陛下的命令在身,怕什么麻烦? 对于造反的人来说,只有死路一条,言官也不能给造反的罪人解脱吧? 好好的百姓我们可是秋毫无犯的,借谁家的米,阿耶都要用行价给钱,一个大钱都不亏待百姓的。 但是!对于跟朝廷叫板的造反罪人,我阿耶可是毫不留情,就这一个多月里,你猜猜我阿耶杀了多少人?” “多少?恐怕要过万了吧?” “过万?你小看河南道上的百姓了,早就过了十万人头的数目啦!” 尽管李钰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难道这才是混世魔王的本性? 居然屠杀了十几万人头? “这里头大部分都是愚昧无知的百姓呐?” 对于杀了如此多的人头,程处亮不但没有一点同情,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百姓?哼!我们杀的可不是百姓,我们杀的是敢造反的罪人!” 不杀他们,难道要等着他们祸害我阿耶的一卫兵马?”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李钰也在心里嘀咕; “历史上的李世民爱民如子,没想到居然如此狠辣,程咬金本来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没想到居然是个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的大魔头一个, 唉……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惹的一切都变味儿了?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原来那个世界的过去?还是这是大千世界的另一面折射?” 看着发呆的李钰,程处亮笑的合不拢嘴; “李大?李大!” “嗯?哦!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李大是个万事通呢,原来这就害怕了呀!屁大个事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做个大将军王吗?大将听说死几个人就给吓成了这副怂样?” “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帝陛下不是总说要恢复前朝时期的鼎盛人口吗?三叔如此大杀四方,岂不是和皇帝陛下说的大相径庭?” “嗨!寺庙里的和尚都不在朝廷户籍上的,你知道个屁?这回朝廷不但不会少人,而且还要增加许多人口呢。” “不是吧程二?你们可是杀了十多万人头了,总不会全是和尚吧?” “那是!也有大部分刁民!不过多出来的那些你怎么不说呢? 这还是你提出来的呢!当初还是你李大在皇帝和重臣面前说,天下的寺庙若是清理一遍,多出来几百万人头很是轻松,怎么这会儿你又来装糊涂了? 那河南道地处中原,是什么达摩老祖选中的落脚点,佛教昌盛,又吸收难民流民甚多,只说河南道上,就能多出来两三百万人口都不是啥稀罕事儿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7章 没错就是想整死你们 第六百七十一章;没错!就是想整死你们 “那河南道地处中原,还是什么达摩老祖选中的落脚点,佛教十分昌盛,大业末年的时候又吸收难民流民甚多,所以只说河南道上,就能多出来两三百万人口,绝对不是啥稀罕事儿的! 完全跟你以前说的那些一模一样,寺庙户籍下,不是朝廷户籍的难民流民数不胜数,有些小寺庙,光头不过就那百人,竟然产业里有上千的老小难民, 朝廷这会儿已经派了三波户部的人马下去河南道了,总得给这些人分配土地,登记朝廷户籍吧,这会儿河南道那边可忙的很呢!” 李钰点了点头又懒羊羊的躺了下去; “那三叔这个月应该把河南道的所有地方都清理过一遍了吧?” “一遍?你想的真大!河南道可很不小呢,又不敢分兵太散,阿耶只分了三处兵马,现在也就跑了一小半儿河南道的地盘,哪有你说的那样快?” 刚躺下去的李钰乎的一下又坐了起来;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要耽误很久的功夫了?” 程处亮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也到榻上学着李钰那样子躺了下去; “是啊!” “如今傻子都看出来了,皇帝陛下已经着急的不行了,若是粮食到位,恐怕下个月就能发动兵事, 正因为缺少粮食,所以陛下叫我把一百多万亩良田全部种成谷子,这都种下去一个多月了,不要太久就能收割。 我估摸着皇帝陛下不是秋收发兵,就是夏收之后发兵。 若是都和三叔这样慢的速度,到了出兵的时候还没有整理好内部,岂不是要耽误许多事情?” 程处亮叹了一口气翻个身子看着李钰; “是啊,我阿耶也是这样猜测的,所以着急的不行,可是中原本来就是重中之重,皇帝陛下又交代阿耶,把河南道的民风彻底收拾一遍, 因为还要照顾许多事情,不只是寺庙道观,加上河南道的百姓,多是没有眼色的蠢材,经常出现刁民被和尚哄骗,然后大规模和朝廷大军对抗的现象,所以我们行动的很慢,时间上来看把河南道过一遍,恐怕草原上的厮杀早就结束了,这可不行!我还想着能去战阵上弄些功劳回来,为将来分家开府做准备呢!” “那三叔就不想个对策吗?因为河南道的破烂事情耽误太久的话,岂不是很亏?” “怎么没想?阿耶叫行军主薄给写了书信,把最近的事情全部写的清楚明白,我带着明天回去长安交给陛下,请陛下再次发兵,争取两三个月内,把河南道当地官员挤压的案子,多出来的人口安置,土地分配等等全部整理完毕,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程家能赶上草原大战,要不然看着别人都去捞军功,我阿耶不能去,铁定把阿耶急出毛病的。” 李钰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两圈,凑到程处亮的大脑袋跟前; “问朝廷要兵?” “对啊!不然呢?” “据我所知,除了驻守边疆的,十六卫儿郎都皇帝陛下被分配出去完了呀,难道把守卫边塞的调回来?” “我说李大,你怎么就是榆木脑袋呢?守卫边塞的兵马,你想想皇帝陛下能动一个人马? 天下人都说你李大有大智慧,还说你聪明至极,在我程二看来未必属实,这点儿办法都没有,啧啧啧!” “怎么?我说的是实话啊,十六卫兵马确实都分出去了呀!” “说你李大榆木脑袋你还不服气,不是还有南北衙的禁军没动一兵一卒吗?这又不在十六卫的数里,调动一万总没问题吧?” “南北衙禁军?” “啊!怎么啦?” 李钰翻个身又躺了下去; “你去做梦吧!十六卫都出动的情况下,你还指望皇帝陛下给你们调动南北衙的禁军,想都别想!从别的卫给你们抽调一些儿郎倒是可行,南北衙程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是护卫长安的最后一道长城,所以~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动用南北衙人马的。” “那我不管,就算我猜测的不对头也没关系,皇帝陛下总会安排人的,要不然把一卫兵马落在河南道上,而去不成大草原,皇帝陛下也会头疼的,具体叫谁支援河南道,那是房杜两位叔父那种文人头疼的事情,我只管把罪人押回长安,把阿耶的书信送去宫里就成。” 李钰的眼睛又转了两圈,坐了起来; “走了大老远的路,程二你就好好歇息吧,明日我陪你一块儿去长安城里,很久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我得去看看娘娘的身体如何了!” “行!对了李大你最近干什么了?我怎么看着你很结实的样子?” “什么也没干,就练练起码射箭,其他时候都是在书房里读书。” 两人各自歇息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兄弟俩洗漱之后,所有人都用过了早食,准备上路,李钰是不吃早饭的,看到下人们抬着许多饭食出门,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在府里前院晃荡的李钰,好奇的问下人; “怎么不叫程二的手下进来用食?还要抬出去?” “回郎君的话,程家郎君带来的人马都在府里用食的,这些是抬出去给那些罪人光头用的。” “光头?” 下人恭敬的回答者李钰的问题; “是的郎君,程家郎君押解了三千多个光头,人人都用绳子绑着,昨夜就在咱们府门口东南角空地上呆着。” “那你们抬去多少饭食了?” “回郎君的话,那些罪人的早饭刚做好,这是第一波,还没有抬出去。” “不用抬出去了,就叫咱们府里的人吃,叫他们吃了也是浪费粮食。” “唯!” 李钰的话在李氏二房那是想当然的圣旨,一群下人想都不想立刻点头答应,然后又把饭菜抬了回去。 李钰还在嘴里嘀咕着; “看见和尚就心烦的不行,整天说什么西天极乐,既然西天那么好都赖在人世间作甚?咬舌自尽去伺候佛祖不香吗? 还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干一辈子坏事儿,到头来说出家做了光头就一切既往不咎了? 什么传武,什么绝技,什么轻身功夫,什么他娘的狗屁一堆,不过就是不事生产,哄骗世人钱财的蛀虫,全部杀光了才好呢,还给他们饭吃?吃个毛线啊吃!” 李钰骂骂咧咧的往府门外走去,程处亮带来的兵士里,有两个看着李钰安排的,小心翼翼的陪在身边,看这公爷总算停了口,赶紧接了一句; “启禀县公,我家郎君一路上安排的是给这些罪人每日一食,昨日的饭食就是早上用的,这会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若是今天早上不食,恐怕是没有力气去长安的,请县公明查。” 李钰双手背后刚走出府门,就看见东南角自己留下的小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个个萎靡不振,虽说春天已经过去了,不算太寒冷,可是这些肥头大耳的和尚平日里都是被百姓高高在上的恭敬着,何曾吃过这些苦头? 一路从河南走到陕西的边界蓝田,许多人都瘦了一大圈,因为李钰恶心和尚的原因,所以李钰的圈子里个个都痛恨和尚,所以这些罪人每夜都是露宿,每天都是吃一顿饭。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兵卒,李钰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只要咱们这些兄弟吃饱肚子就行,至于他们这些罪人不用多管。” “是县公,属下明白了。” 一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和尚群前,李钰还在唠唠叨叨; “既然是罪人,当然不用顾忌太多的,不吃饭走不动路的话很容易解决,直接杀了就地掩埋,反正去了长安也是浪费朝廷的粮食,活下去是他们的造化,活不下去整好去西天伺候他们的佛祖,岂不是美滋滋的? 来人呐!给他们打这些罪人打些清水来吃,半个时辰后咱们上路回归长安城,你们都听清楚了,一会儿我会和二兄商量,叫二兄下令给你们,但有走不动路的光头罪人,直接砍了头埋在路边就是!” 小广场上看管罪人的一百铁甲整齐的答应一声; “唯!” 一大群和尚三千多人聚会在一块儿,尽管春天已经过去,可是夜里还是很凉的,更何况一天就吃一顿饭,这些人又冷又饿,扎堆在一起报团取暖。 听到李钰一路过来和兵卒们的说话,竟然把一天唯一的一顿饭都给掐断了,几千个光头哪能咽下去这口气!? 一大群和尚瞬间就炸锅了,场面乱的不行,许多人都破口大骂起来; “你是谁?竟然如此狠毒?就不怕佛祖的惩罚吗?” 李钰冷笑了两声,指着最前面的一个胖和尚; “既然你说佛祖,那好你来告诉我,你的佛祖在哪里?我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佛祖,都是西方人杜撰出来的,然后又传来我中原这边,当我是愚昧无知的蠢材糊弄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这般作恶就不怕报应加身?” “报应?什么报应?你这和尚既然出家,那就该耕田种地,清静无为,一心向佛才对,可是为何你却胖成这样?还一身的细皮嫩肉? 真正的和尚本公也见过一次,长安城北九十多里处的玄光大师,人家带着三个徒弟,十八个徒孙,耕种一百多亩土地,吃斋念佛,不理世事,小庙里连个功德箱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和尚,如今朝廷十六卫尽出,为何不去玄光大师那里打扰? 因为根本不用去查的,本公还请玄光大师吃过牛羊肉,吃过酒,玄光大师高兴的开怀大笑,叫子弟们都来分食,那才是坦坦荡荡的真僧! 而你们不是!你们口口声声吃斋念佛,背地里偷鸡摸狗,败坏佛祖名头,行苟且之事,哄骗百姓田地产业,坏事做尽,在本宫眼里你们就是死有余辜! 本公来说句公道话吧,你压根儿就不是和尚,无非就是披着袈裟做借口,行禽兽之事,你若是得道高僧,或者一心向佛,不沾染世俗之事,我三叔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把你抓来,我叔父既然把你抓来,就是你罪有应得,今日你的遭遇就是你以前行那些恶事的报应了,还来跟我说报应不爽的话?” 李钰一番话呛的前面几个正在咆哮的光头哑口无言! 一群中年和尚实在忍不住了,尽管双手被绑着,尽管每十几个人串在一起,可是一群中年和尚已经和身边其他串在一起的伙伴偷偷的商量好了,拿下这个自称本公的贵人,铁定能逼他们放自己逃走的,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这个尊贵至极的小人身边只跟了两个侍女,和几个没有带兵器的下人,这真是佛祖送来的机会呀! 就在李钰说话停顿的空隙里,一堆和尚忽然爆发,朝着李钰就冲了过来,眼看着一间房的距离眨眼就到,眼看着一群和尚就要得手,面色狰狞的和尚们甚至已经要欢呼庆祝了! 世事难料风云变幻,许多事情结局总和事先预测的大相径庭! 没等一群和尚跨过三五步的距离,更谈不上用被绑着的双手抓住那个负手而立的贵人,一群胆大妄为的和尚就被不知道哪里射出来的翎羽插满了全身! 好几个和尚直接被长箭贯穿了头颅,仰天倒下! 场面迅速安静下来,很明显谁也不想去见平日挂在嘴边的佛祖! 李钰就像没看见一样,依然嘴边挂着微笑! “你们以为抓住本公就如此容易得手吗?你们以为叔父手下的儿郎是好相于的?真是一群蠢货,二兄就知道你们这些河南痞子的性格,所以在四角留下了弓箭手,只要任何人有一个不对,立马就能被那些弓箭手射成刺猬! 唉……真是蠢的够可以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还不知道一天吃几碗稀饭!没救了没救了!懒得跟你多们啰嗦半句!” 李钰摇了摇头扭身回了府里,身后的和尚群里有人大叫了一嗓子; “施主!一天一顿都不叫吃,难道想把我们饿死?” 李钰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当然不是,你们没碰到某家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每天一顿饭?去了长安城里,你们就能安心吃喝的,某家只管得今天,哈哈哈哈哈!”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8章 再添虎狼 第六百七十二章;再添虎狼 李钰摇了摇头扭身回了府里,身后的和尚群里有人大叫了一嗓子; “施主!一天一顿都不叫吃,难道想把我们饿死?” 李钰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当然不是,你们没碰到某家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每天一顿饭?去了长安城里,你们就能安心吃喝的,某家只管得今天,哈哈哈哈哈!” 李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程处亮穿戴整齐,一身崭新的铠甲站在府门口,身后两排弓箭手,李钰又抬头一看,门房上头埋伏的弓箭手也站的整齐。 李钰向程处亮伸出大拇指; “我只想着二兄肯定会些兵事,没想到兄长如此厉害,都把那些家伙舍成刺猬啦,厉害厉害!” 程处亮还是第一次得到这名动天下的能人夸奖,自豪的不行; “那是!李大朗你也不想想,我们程家可是累世将门,不知出过多少大将军,家传的兵法战册一屋子装不下,岂是浪得虚名?” 正要转身走开的程处亮又停住身形,追加了一句; “昨晚我那就跟你说过的,河南道的百姓多出刁民,这回你服气了吧?” “服了!这回真的服了,只想着河南道上出刁民,没想到他们不但刁而且还蠢,竟然蠢成这等模样,身陷囫囵居然还敢嚣张,难怪你说他们没眼色呢,果然一点不假! 对了兄长!你吃过饭没,都收拾好了呢,就等你个大爷吃饭了。” “吃过了,放心吧,我可不会亏待自己,哈哈哈哈,我叫厨房给我上的五香牛肉,干了三斤,就是中午不吃饭也能顶到晚上回去的。” 李钰好奇的问道; “晚上?” 程处亮总算抓住一个显摆嘚瑟的机会,一脸不屑的看着李钰; “废话!说到底你是在家里长出来的能人,出了门遇到事情就不行了吧?你也不想想,这些家伙都是昨天早上吃的饭,你不叫他们今天用食,只给一些清水下肚,中午能走到长安?” “这倒也是啊,反正我也不着急,就陪着二兄一路看风景也是不错的。” “那还多说什么?来人!” “末将在!” 程处亮拿手指着李钰,贼眉鼠眼的教训手下兵卒; “再去问问兄弟们,都吃饱喝足没有,没吃完的赶紧,都他娘的给我吃饱点儿,这是我兄弟的府邸,所以才可着劲儿的叫你们吃肉,这种机会可是容易碰到的啊!” “哎呀我说程二,你这是故意叫人讹我呢?” 被问话的传令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嘿嘿……启禀将军,兄弟们都吃饱了,有肉不吃饱那不成傻子了吗?” 程处亮搭理都没搭理李钰,只顾自己说话; “那就好,既然都吃饱了那就开始干活,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回长安城里复命!” “得令!” 吃饱喝足的传令兵浑身都是劲儿,围着开国县公府门口就跑了起来; “将军令!拔营起寨!拔营起寨!” 李钰耸了耸肩膀,骑上护卫牵来的汗血宝马,先头里出发,李氏二房的三百护卫紧跟在后,左中右三路探马不用吩咐就策马狂奔出去。 心不甘情不愿的三千和尚,看着李钰手下彪悍至极的三百护卫,又看看庄子里聚会整齐的五百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个个都是生龙活虎,虽然和尚们不知道这贵人到底是何身份,但是出行就有三百护卫跟随,后头还要准备五百军策应的阵势,和尚们彻底绝望了! 下一站就是长安城,本来和尚们夜里商量的是今日半路上找机会逃跑,如今又多了八百个带着兵器训练有素的壮汉,和尚们只能耷拉着头强撑着饿的心慌摇摇欲坠的身体,步行跟随。 个个都在心里把李钰的十八代祖宗骂了无数次! 李钰也是个讲义气的,一直不紧不慢的陪着程处亮,等到长安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时辰节点,还好程处亮带着军务在身,一路畅行无阻,否则李钰一行人就要在城门外的农家借宿一晚了。 进了城门李钰和程处亮告别,直接拐进了东北角自己的外院胡同里。 门子一看是家主到来,高兴的不行大开中门迎接一家之主进屋。 刚走进中院,梅兰菊竹四个美妙女子就迎了上来; “妾身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都免礼。” “谢郎君。” 四姐妹陪着李钰往里头走着,老大快速吩咐旁边的侍女; “快速准备热水,洗洗郎君一路上的风尘。” “是娘子。” “还有,吩咐厨房准备酒菜,郎君享受的要精致一些,咱们族人的饭菜也不能马虎一点儿,各种肉食还是庄子里送来的,多切一些,要管够!谁敢糊弄,我就揭了他的二层皮下来!” “是娘子。” “哈哈哈哈,大娘子就是大娘子,办事牢靠,我放心!” 别说李钰放心高兴了,同来的下人奴仆侍女,没有一个不满意的,这梅花别苑的大娘子处事儿,那真没得说,衣裳烂了的,总有侍女给你拿去连夜缝补好,吃喝上头更是大方,从来都是把族人们当兄弟看待的,所以跟着家主来梅花四院的族人,个个都是欢喜无限! 一个时辰后李钰总算洗完了,四大美女羞红着脸伺候着穿戴整齐,然后跟着来到前头正厅就坐。 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喝美酒,李钰满意的点着头; “大善!” 看到家主端酒,梅花别院的大娘子凑了过来; “郎君,都没吃东西呢,要不咱们先吃点肉食垫吧垫吧?” “哦?哦,好好,有劳大娘子关心了。” “妾身不敢当。” 看着李钰大吃大喝,大娘子跪坐李钰身边又是擦干又是递酒,把旁边伺候的白荷看的不停的揉眼! 早就听说家主这外院里养着的四个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个个都是一身能耐,今日看来果然不假,这大娘子容颜第一,还温柔贤惠,啧啧啧…… 那边的二娘看李钰放下了酒杯,笑着低下了头; “启禀郎君,姐妹们安排了音律歌舞,不知可否开始?” “大善。那就开始吧,很久不曾欣赏了,今夜且看看你们四姐妹教授出来的是否有所进步。” 四个女人整齐的低了半头,二娘伸手在空中拍了拍! “啪啪啪!” 正厅里瞬间就响起了各种音律,不多时一队舞女踩着鼓乐节拍飘然而入,看的李钰不停点头,一曲舞毕,舞女们都退了出去,李钰端起一尊酒一干到底,放下酒尊之后感叹不已; “娘子们的教条越发厉害了,不论是舞者的舞姿步伐,还是声乐的配合,都比两个月前进步了很多,良可喜也,也叫我想起一件久悬不决之事!” 大娘子给李钰再次斟了一尊酒,浅笑嫣然的接了一句; “不知郎君惦记的乃是何等大事?居然能在音律之上应合?” “自然是和音律有关了,去岁托付程家大兄,去教坊司寻找一些能歌善舞之辈,以供来客之需,一个半月前,大兄来信,说是正在办理中,没成想就此没有了音讯,想着是随军去了河南道的缘故吧?看来只有等到大兄归来才能妥善的。” 梅兰菊竹的三娘子不等其他姐妹说话就接起了话茬子; “启禀郎君,非是程家郎君不尽心,此事长安城里早就传开了,乃是皇后殿下不放心,要一个一个的审察,所以才耽搁了这许久,不过听说是接近了尾声的,想着就在这个月上,皇后殿下殿下就要放人了。” 刚端起酒杯的李钰又放了下去; “这点事情也惊动了皇后娘娘?” 二娘子也跟着笑容满面; “是啊郎君,皇后殿下把这件事看的很重,所以审察的十分严格,听说教坊司里许多女人拿着银钱都花不出去,实在是皇后殿下看的太严格,走不通门路的!” 四娘子总算等到姐妹们停口,赶紧从座位里站起来; “郎君,妾身姐妹四人虽然算不得音律大家,可也不是泛泛之辈,为何郎君还不满足?要去教坊司里挑人?” 老四话一说完,梅花别苑的老大立马呵斥起来; “放肆!郎君乃是咱们二房的一家之主,做事何需要你来过问?还不坐下安生一些?” “哦,是大姐!” “大娘子不必发火,老四也没说错什么,无非就是不会说话罢啦,关起门自家屋里,不用讲究太多的。” 大娘子不经意的喵了李钰身边的贴身侍女白荷一眼,如今四姐妹同归李氏二房,这院子里侍女们穿的衣裳都和李氏二房同步起来,只看郎君身边这位的穿衣打扮就知道这是家主那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了。 刚才老四随口问了一句,这一等侍女的眼神立马凌厉无比,所以大娘子赶紧呵斥自家姐妹,又看这白荷的脸色缓和下来,大娘子朝着李钰低了半头; “郎君容禀,在自家屋里都受不好规矩,以后出了门岂不是叫人笑话郎君家教不严?平日里的点点滴滴,讲究起来,才能形成良好的习惯,所以越是小事情越是不能马虎的。” 这一番话说的百荷连连点头,李钰都拍起了手掌; “大善!娘子之言正是道理中的良言。” “不敢叫郎君夸奖,都是妾身该做的,今日不约束好了自己的言行举止,他日里回了庄子,岂不是叫其他姐姐们贻笑大方了?郎君您说是不是?” 其他三姐妹听着大姐如此明目张胆的把话题扯到众人心中的疙瘩上,不由自主的搅乱了手里的丝巾!不停的去看家主和家主身边跟着唯一的一等侍女! 白荷一脸平静目不斜视的受着自己的规矩,家主哈哈大笑之后总算给四姐妹吃了个定心丸; “娘子说的极是,一点不差的,府里后院现有四位娘子,个个都是紧守礼仪,卫娘子就不说了,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总管事,各种规矩讲究的我都佩服。 王家娘子出身太守府,也不用多提,司徒娘子更是圣人七十二贤之后,那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容娘,更是把规矩守的严丝合缝! “老四方才的问话,在别院里说了倒是无所谓至极,但是!要换做府邸里头,进了门自然有各种规矩的,将来有正妻大妇主持后院的时候,老四今夜的行为就要惹出麻烦了,所以我赞同大娘子处处讲究的说法。” 大娘子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经意的松了口气,扭头看着老四; “听见没有?你还在发愣?还不知错吗?” “是大姐,启禀郎君,妾身知错了,请郎君责罚!” “不罪!” “谢郎君不罪之恩。” 李钰摆了摆手叫四娘子坐下之后,简单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们四个姐妹住在这里,心中也不是很踏实的,这样吧,这两月找个机会,你们也去府里住上一阵子,各自挑选自己想要的小院儿,内宅大管事也好登记在册。” 四个美女听了这话个个心脏狂跳,郎君说的很委婉,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了,这是要往族谱里写了!否则那李氏二房的后院,岂能是随便哪个都能去霸占一个小院子的? 四美女一块儿在木板上跪坐的整整齐齐,两手合十放在胸前平伸出去,礼做的标准至极; “喏!” “都起来吧。” “拜谢郎君。”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也都不用再拐弯抹角,明日你们就可以通知各自的族人,陆续去庄子里上户,总是在山里躲躲藏藏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不要朝廷的户籍可以,可是那么多人,总得有个户籍才好方便的。” 大娘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妾身姐妹们的族人,郎君也知道的清楚了,不会接纳朝廷户籍的,至于咱们二房的户籍,妾身姐妹也早就和下头的族人们通气了,族人们都没有不同的声音,只要郎君安排下来,族人们随时都可以的。” “是啊郎君,妾身也早就回去过一趟,专门说的这个事情呢。” “启禀郎君,妾身也是。” 李钰看着几个美人儿,争先恐后的样子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看把你们给着急的!” 四个女人被点重了心事,都不好意思起来,各自端着酒尊掩饰……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19章 好坏都有杜侍中揽下 第六百七十三章;好坏都有杜侍中揽下,究竟谁得便宜?谁吃亏? 长安城,皇城,东宫! 李世民下朝之后又把十几个心腹聚会在书房里,讨论如何把李钰的族人公开使用兵器一事,合法化! 这件事非常棘手,且已经讨论两天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今天同样如此! “陛下,不是臣不赞同,实在是这个先例不好轻易打开的。” “是啊陛下,世家公开使用兵器,一旦开了头,后果不堪设想!” “启禀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 “诸位兄长这话,小弟只能赞同一半儿,请问诸位兄长,陛下不同意,世家就不用兵器了?不用护卫了?” “可不是嘛?哪家哪户没有族人奴仆?哪家不是护卫一堆?别总盯着李大郎一人,咱们所考虑的无非就是都不想说出来的坏处,李大郎什么人品?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李世民眼看着手下的能人又要为了大儿子的事儿吵架,赶紧出声劝和; “诸位爱卿,今日还是算了吧,暂且不讨论他个泼皮的事情,就……” 李世民话说了一半就盯着进来的内侍; “可有什么事情?” “启禀圣人,左卫都尉程怀亮押解罪犯回归长安,此时正在殿外求见!” “叫他进来说话。” “喏。” 随着内侍出去,程怀亮穿着崭新的铠甲进来; “臣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 “谢陛下。” “你从河南道上回来,说说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遵旨。” “启禀陛下,父帅带领一卫兵马从进去河南道开始,马不停蹄,生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可是因为诸多因素进展缓慢,如今只清查了不到三成地盘,父帅命我带着书信回来,呈交皇帝陛下过目,书信在这里,陛下一看便知。” “不到三成?拿过来。” “喏。” 李世民一听说一个多月了才清理了不到三分地盘,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钱得海接过书信交给李世民,后者打开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黑,直到最后啪的一声把书信拍在案几上。 缓过一口气后,李世民压下心中的怒火,再次拿起书信看完后交给钱得海; “叫爱卿们都看看。” “喏。” “程二你先退下吧。” “唯!” “陛下,没想到河南道上的刁民如此之多,竟然敢公开造反,围攻朝廷的兵马,当真是放肆至极。” “岂有此理!这还没去草原上呢,就先伤了十几个儿郎,岂有此理!” “唉!这也是程老货过去,换个心慈手软的去了河南道上,恐怕还要再狼狈三分的。” “是啊,仆射说的对,换个人过去束手束脚的,但凡仁慈一点,恐怕后果就会更加严重。” “仁慈?敢仁慈吗?自古以来中原就多出刁民,政令下发,也就河南道上总是推三堵四,不肯施行到位,再不就是阳奉阴违,没想到清查个寺庙也能闹腾出这些麻烦!” “尚书还真是说对了,这官员尚且如此更别说下头的刁民了。” “要我说应当严厉处置,不如趁着这回彻底把河南道上的民风纠正过来,也好一劳永逸。” “有道理,我看陛下正是这个意思的,要不然也不会派程老货过去了。” “陛下,臣觉得应当答应程大将军的请求,派出兵马相助。” “臣附议。” “臣也附议,河南道地处中原,又涉及长江南北,和湖广之地,太大了些,民风又是这样胆大包天,单纯指望程大将军一卫,恐怕力有未逮。” “我觉得程痞子是能解决的,无非就是个时间早晚罢啦。” “弄到明年,什么事都耽误完了。” “可是,再加一卫兵马过去,谁能保证今年能清查完毕?” “是啊,谁也没想到河南道上竟然隐藏了如此多没有朝廷户籍的百姓,人少了还真不好解决的。” “正是如此,单纯性的清理寺庙也不用太久,问题是多出来的百姓也要处置,土地还要重新规划,丈量,安抚一事上也得浪费时间。” “诸位不要只看着刁民,为何不看看河南道上的人口总数?” “杜仆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显,造反的人数虽然不少,可是和河南道上庞大的人口总数比起来,不足十分之一,由此看来百姓也并不是一味的愚昧跟风。 再者说怕死的更多,想要安安生生过日子的还是多数,朝廷在河南道上的百姓人数,这回能多出数百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叫人欢喜?” “仆射说的有理,下官受教了。” “有道理。” “甚是有理。” 李世民看着书房里的大能们不再争论了,开口询问; “诸位爱卿以为,可叫何处的兵马过去助阵?” “启禀陛下应当从其他十五卫里抽调人手。” “没错,臣附议刘侍郎的办法,可从周边地区的卫里抽调兵马。” “将员外这话,老夫不赞同,今次十六卫儿郎整齐调动,除了镇守边关的儿郎,其他的卫都有重任,陛下安排这次清查,也有攘外必先安内的意思,于朝廷社稷,都是百年之功,千年之基石所在,既然如此重要,岂能厚此薄彼?望诸位同僚慎重考量!” “那……老尚书的意思是……” 一个官员看着商量不到一块儿,常识性的说道; “要不咱们把南北衙的禁军抽调一部分过去?” 这位官员刚一说完,就被杜如晦第一时间否决了; “不可!坚决不行,十六卫兵马整齐调动,长安城已经空虚,若是再把南北衙的精锐抽调走,没事还算了,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南北衙的禁军一个兵卒也不能调动,必须稳坐长安城外,守卫陛下!” “这……” “唉……这真是难为死人了。” 其实许多能人看着皇帝陛下不停转动的眼睛都猜测到了皇帝的用意,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公开说出来罢啦,这事儿弄得好了,陛下高兴,一个不对头往后就有可能被李大朗牵连的满门抄斩,所以没有人敢胡乱说话。 李世民也知道大家的难处,谁家都是老小族人一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杜如晦也在心里仔细盘算,两个儿子都没有继承自己的智慧,老大还能守城,次子府荷有勇无谋,简直……简直就是猪脑子, 恐怕将来一定要惹货的,那么自己就很有必要对皇帝多擦屁股,多干一些皇帝记情的事情,将来也好给累世为官的杜家门里留下香火种子,没错!就是这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到这里杜如晦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有一谋。” “爱卿尽管说来。” “是。” “可召唤陇西李氏二房,出族人一万,自带兵器,兵部出将领数员,带领前往河南道上相助程大将军。” 李世民没有答应,而是看了看其他官员,立马有人会意; “可是杜仆射,五行七望的门户多到十几家,甚至几十家,为何只挑选陇西李氏二房家族?”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当然没有回头路可言了,杜如晦不咸不淡的回应着; “李氏二房家族有族人两三万居住在蓝田县,距离河南道那边只有一天路程,支援最快!” “那请教杜侍中,带甲之后,如何管教?节制?” “三省六部行文,兵部盖印方可,事后收回,未有行文朝令,擅自做主调动来去者死罪加身,遇赦不免!” “那……” 一直出声刁难的官员住嘴了,到底是秦王府能人第一,果然想的周到。 “杜仆射,下官有句话想要请教,以多少人为准?” “一万军。” 杜如晦也想好了,既然大方就大方到底吧。 “那再请教仆射,这一万军的户籍归属如何解决?” 这一下连李世民也放下了手里的奏本看向杜如晦,所有人都来盯着杜如晦,这可是个天大的难题了,后者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一万军的户籍离开李氏二房,归入朝廷户籍,随时受朝廷节制,遇有兵事,朝廷可调动来去。” “这……” “启禀陛下,这……这可不是给世家添加虎翼,这相当于从世家手里夺权了……,这……恐怕世家不会同意的!” “是啊!刘侍郎说的一点不假。” “可不是嘛,李大想的可不是这样,他无非就是想着正大光明的带着兵马去草原上浪荡,说白了还不是年轻张狂,少不更事,总想着显摆,过几年他长大了就不会这样想了。” “是啊,年龄大的,稳重的族长可不像他这样。” “谁说不是呢,再大的家族也经不住这样釜底抽薪的,来回两三次之后,基本上一个千年家族就没有了,谁能同意?那不是傻子了?” 一堆能人不停的小声讨论,闭着眼睛的李世民嘴角全是笑容,对于这个计策李世民是一百个赞同的,有利有弊,李世民恨不得所有世家都来学习李钰,这样的话……一个不对,就有公开的堂而皇之的理由,铲除某个世家大族了。 一群人商量过来商量过去都没有个定音,始作俑者杜如晦反而镇定自若,和旁边的房玄龄有说有笑。 “兄长此计,究竟哪方得了便宜,实在不好确定的,按照常人的思路李大朗绝对没有同意的理由,实际上等于拿软钉子打退了李大的张狂,或许再有两年,他大一些就安生了,说实话兄长此计我也赞同并且佩服,不说不同意,让他自己选择,自己衡量,自己撤退!” 杜如晦点了点头看着老朋友; “你也知道的,李大不是常人。” 房玄龄使劲儿叹了口气; “是啊,李大他不是常人,所以我也猜测,李大很大程度上会同意把一万壮汉族人交给朝廷,甚至会把这一万族人拿出来,彻底离开他的家族生活,彻头彻尾的交给朝廷管理,绝对不能以常理揣测李大朗的,他这个人十分豁达,没有什么野心,真非要给他安个帽子的话,唯一的野心就是,只要玩的开心,他可以做到极致,比如……” 杜如晦还是一脸的微笑; “没错,这才是李大的本性,所以说……这次李大郎会被天下人冷嘲热讽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房玄龄毫无表情的干笑了两下; “兄长别说天下人了,只要他同意朝廷的……连我都忍不住想着,他确实是吃饱了撑的。” “是啊,他若是同意了此事,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带着一万军去草原上浪荡一回,显摆一回,付出的代价却是交出一万族人的指挥权,而且还是一万壮汉,对于朝廷来说,其乐融融,无非就是点个头同意,也没有多大麻烦的,可是对于世家来说,同意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往后朝廷的征召如何对待? 不同意就是抗旨不遵,同意就要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往下割了,唉……说不清楚利弊的,谁也说不清楚,说实话这个计策算是我一生人里最拿捏不准的计谋了,或许高明至极,或许就是彻头彻尾的臭棋!” 杜如晦说完不停的摇晃着脑袋,房玄龄同样也是如此,一直迷瞪着眼睛的李世民却是心中大喜! 走到这个地步,完全是李世民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了,能不动声色的打开一条削弱世家大族武力的路,当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尽管往下走会很困难,但是有李大郎带头,后面的事情就能轻松一点点,毕竟万事开头难吗!开了头再说下一步吧! 这会儿可由不得他个泼皮选择了,这会儿他想撤退也绝对不行的,必须按住他的头,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不是想显摆吗?朕同意你就是,还有什么可说的? 想到这里李世民总算睁开了眼睛; “诸位爱卿觉得杜仆射的计谋如何?” “额……” “启禀陛下,只要李氏二房同意就行,就怕……” “是啊陛下,咱们商量的再好,也得李氏二房同意才行的。” 一群文官重臣个个心里明白;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和以前商量的那些……削弱世家的办法……几乎换汤不换药,人家能同意朝廷拿着刀子去割人家身上的肉?” 还有人心里想着; “皇帝陛下这完全就是看着李氏二房的族长少年郎一个,抓住了少年人喜欢显摆的心做文章,你换个家族试试?人家岁数大的那些族长宁肯绝食而死也不会把自家的族人拱手相让的。” 就在文官们各自在心里揣测总结的时候,李世民开口了; “朕也不是独裁者,更不是强盗,既然是李氏二房的族长提出来的,就还由李氏二房定夺好了,他若是同意那就按照朝廷的规矩来,他若是不同意,那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一群秦王府出身的大臣整齐的点头应诺; “陛下圣明!” 尽管众人都歌颂皇帝英明,可谁也不是傻子,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明白,皇帝陛下绝不会浪费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李大郎?肯定是千方百计叫那李氏二房的少年族长同意此事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0章 皇子阵营虽小已定 第六百七十四章;皇子阵营虽小已定 “郎君?郎君!” “嗯?何事唤我?什么时辰了?” “启禀郎君,辰时四刻了,皇后殿下差人来叫,郎君赶紧起来吧!” 听完梅花别院大娘子的话,李钰点头起榻,侍女伺候着穿衣打扮。 坐起来的李钰顺口问道; “皇后娘娘可说了要紧否?若是事关紧急那就不用享受早食了。” 正在给李钰亲自梳头的大娘子笑着答应; “回郎君的话,来人特意交代了,说是叫郎君尽管放心吃喝完了再去宫里不迟。” “哦,那就不着急了,想是我来了一天一夜还不曾去宫里问安,所以娘娘才惦记着。” “估计是吧,奴家安排好了用食,郎君洗把脸就能去厅堂里享受了。” “嗯。” 既然皇后没有急事儿,李钰也不着急了,吃过了饭食才去宫里,到了长孙皇后宫里坐下,听长孙皇后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叫李钰自己拿主意。 “娘娘为何这次不多说话了?” 长孙皇后轻叹了一口气; “本宫也不好多说的,你也是聪明伶俐之人,自然明白这对于世家来说可不是个好的开始! 所以你非要去抓黄羊的话,要不就同意皇帝陛下的决定,要不就像你李氏二房以前那样,一切从简而行。” “恐怕没有这样简单的,陛下既然和重臣们商量到这个地步,儿剩下的只有同意一条路可走了,所以儿估摸着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既然如此儿又何必招惹皇帝陛下不高兴呢?” “你是同意了?” “是啊娘娘,为何不同意?傻瓜才不同意,儿不想出门的时候,族人护卫带个兵器总是偷偷摸摸的,同意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兵器走路,何乐而不为之?” “你整天除了招摇过市,还有别的正经事吗?” 李钰话音刚落殿门口就传来李世民的声音,李钰扭身推开一旁; “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吧。” “谢陛下。” “妾身拜见陛下。” “皇后免礼。” “谢陛下。” 坐下之后的李世民看都不看李钰只顾自己说话; “你若是有心想要那四个女人就领回家去,别等着将来正妻大妇进门,再纠缠不清惹的后院起火。” “是。回陛下的话,臣昨天就跟她们几个说了,这次回庄里就带她们回去族里居住,把名字户籍什么的都安排妥当,等她们住一阵子之后,再来长安居住就名正言顺了。” 李钰说完不在多说,只抱着不足十个月的李治逗弄,长孙皇后看着这爷俩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场面几次都想开口劝解,最终还是给强忍了下去。 场面陷入短暂的尴尬,李世民倒是没有注意什么,他是习惯了找李钰的麻烦,自己喝了半碗茶水之后又再开口; “朕与你那些叔父们都商量好了,召唤你的族人单独组成一卫,明面上有朝廷管制,把你二叔手下的偏将随便调动几个,你带着去河南道上走一回,也算为你明年孝满出仕打个基础。 一会儿你就带人回去蓝田吧,可要记住了,不要多说话瞎指挥,林家姓里出身的那些大管事们,个个都有将军的本事在身,排兵布阵行军打仗都是大行家,你只管跟着弄些底子就行了。” 李钰不服气的应付了一句; “启禀皇帝陛下,臣最近也有在书房里用功,兵书战册读的也有不少,臣相信能应付突发事件的!” 本来也没有发火的李世民听到这里放下了茶碗; “你是从何时开始去书房里的?当朕不知道吗?一个多月的功夫就想超过人家那些大管事从小学到大的本事? 做人要三省自身,你也是学文开始的,你师父上官族长没教你这些?” “回陛下的话,臣觉得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读死书是没用的,得活学活用,看不懂学不会的那些,就是学一辈子也悟不透彻,一点就透的自然不必……” 李钰还没有说完李世民就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黑着脸教训; “庶子!你有多大的本事?敢小看那林家姓出身的厉害人物?朕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休要多说狡辩,现在就回你的蓝田县上,出去!” 李钰吹牛逼的时候李世民就想拍桌子了,看着李钰怀里抱着的小儿子,李世民才放下要拍桌子的左手。 “是,臣请退。” 李世民看也不看大儿子,直接快速的摇摆左手,那意思傻子都看出来了,你快点滚蛋吧! 李钰今天被人吵醒美梦本来也心里有火,加上李世民处处看他不顺眼,李钰就忍不住抬杠两句,结果就热来了逐客令! 从李钰来到唐朝开始,不论去谁家都是被喜欢的不得了,这会儿还是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驱逐,觉得十分没有面子,二话不说抱着怀里的李治,行礼之后起来就走。 因为太小所以还没有安排寝宫的李治一直都在李钰的宫里住着,所以李钰一转身,李治的乳娘就带着一群宫女内侍跟在李钰后头离开皇后的寝宫! 看着大儿子抱着小儿子离开,长孙皇后亲自过来给李世民添加茶水; “陛下息怒,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学一点儿本事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陛下何必跟个十几岁的孩子治气?都不值当的,陛下请用茶!” 那边把看不顺眼的大儿子赶走,这边又没有发泄对象,李世民只能对着长孙皇后了; “观音婢你这次算是说了实在话,他还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看看他方才那样子?梗着脖子,还说什么有志不在年高,这明摆着看不上林家姓里的大管事们带兵,他这就是想带着人马去河南道上耍威风的,当我还看不出来了? 他才去书房里安生几天?满打满算也就是上官族长回来之后他才收敛起来的,拢共规矩了不到两个月,就想来蔑视天下能人吗?” 长孙皇后心里清楚,夫君这一肚子火不发出来肯定难受,所以也不多解释半句,只耐心的听着点着头。 李世民看皇后不吭声,越说越起劲儿了; “那河南道上的百姓多出刁民,知节带去的兵都死伤十几个,把知节给气的不行,难道他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比厮杀许多年的大将军还要厉害?” “陛下息怒,那泼皮知道轻重的,再说方才陛下您叫他只管听您安排,他不是没有犟嘴吗,再说了他把族人性命看的那样重要,妾身觉得他不会拿族人生命去儿戏的。” “我就是知道他护犊子的心,所以才交代他不要瞎指挥,否则他的族人要是死了几个,他还不得把天捅破?” “陛下英明,考虑的长久,陛下放心吧,他第一次出兵事,林家大家长绝不会等闲视之的,肯定会派出有本事又德高望重的大管事亲自出马,有高人在场坐镇,陛下您不用担心太多的。” “嗯,朕也知道林家必定会派出老成持重之人坐镇,否则朕怎么能放心他个孩子带兵出去?” 李世民刚说完就看见一个内侍进来想说话又闭上了嘴巴,李世民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你吞吞吐吐作甚?有事就说!” “喏。” “启禀陛下,公爷抱着小郎君出了皇城没有回公爷的梅花别院,直接就出城了,一路上都不搭理任何人,奴婢也不敢多嘴……” 内侍没有说完这边的长孙皇后就赶紧跟着劝解; “启禀陛下,那泼皮也十六了,您别怪妾身今日多嘴,这孩子大了……也要些脸面的,您今儿个下逐客令算是把他脸面给踩地上了呢。” “他要脸面就不该胡吹大气。” 李世民没好气的呛了长孙一句,扭头就冲着内侍发火; “这些有什么可禀报的?他们俩爱去哪去哪?” 李世民发完脾气起来就走,弄的长孙皇后在寝宫里哭笑不得。 旁边的夜庆芝上来询问; “殿下,咱们是不是该给小郎君安排寝宫了呢?总不能一直住在公爷的院子里吧?” 长孙皇后来回走动两圈看着太极宫的方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陛下大败太上皇那边才几天的功夫,许多事情还没有大定,这皇城里还不是本宫说了就全部算数的,再等等看吧,反正雉奴还小,钰儿也没有大婚,又没有分府,就是一直住着钰儿的院子也不打紧的,刚巧雉奴又喜欢他这个大兄,我看这俩小人儿在一起挺好的。” 夜庆芝听到这里挠了挠头; “说起来小郎君奴婢也是纳闷的不行呢,从小就这样,不论小郎君怎么哭闹,只要公爷一抱住,立马就能哄住,这兄弟俩还真是缘法不小呢,奴婢看着他们如此亲近也挺开心的。” 提到最喜欢的几个儿子,长孙皇后一脸的笑容; “你少说了一句,雉奴碰到乾儿也喜欢的紧呢。” “这倒也是,公爷不回宫里住的时候,太子殿下就经常过去吃住,这日久生情的话真是一点不假的,小郎君也确实喜欢太子殿下,只是……。” 夜庆芝说了个只是就赶紧捂住嘴巴,惹得长孙皇后白了一眼过来; “你这人真是的,几十年都是有啥说啥,今日怎么还说个半句?” “额,殿下赎罪,奴婢本来是想说……现在宫城里的郎君们也分了好些个派系呢,只是陛下和殿下都恶心派系争斗,所以奴婢就赶紧住嘴了。”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浑身巨震,夫君宣武门争斗的后遗症一直没有结束,这下一代又要重现……了吗? “都退下,本宫要和庆芝说些帖己的话。” “喏。” 等到所有内侍和宫女退出去,长孙皇后盯着夜庆芝的脸; “何时开始的事情?本宫居然都不知道?” “这……回殿下的话早就开始了,无非现在又加了咱们家小郎君进去。” “荒唐,稚奴才不到一岁,还不会开口说话,怎么就参与进去的?是不是下头人穿缀的结果? 你说!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这几年看着本宫好讲话这皇城里都想放肆起来了吗?当本宫是面泥捏的?整好趁着这个机会,等太极宫让出来的时候,本宫就要大刀阔斧了!” 夜庆芝着急的顺着长孙氏的心口,不停的劝解着; “殿下息怒,殿下您赶紧息怒,不过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殿下您可莫要动怒伤了身子。” “你还没弄明白吗庆芝?当初咱们这边几次都差点被人灭杀,你难道忘记了那些吓人的日夜? 那些难道都是小孩子过家家?历朝历代皇家血脉就没有过家家的小事儿,本宫不气就是,你且说清楚现在皇城中分着哪些派系?这可是关系我朝未来的大事,也干系着陛下的江山千秋,一点都不能大意的!” “行行行,奴婢说就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前年吧,公爷还是县子那会儿,因为公爷和太子殿下亲近而成一派,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公爷在宫城里没有院子没有下人,公爷在外,太子殿下在内一个人,所以不太明显,也显得这一派势单力薄了许多。 另一派就是庶出的那些郎君了,好像他们那边也分了两派,不过表面上还是合成一块油的。 后来殿下您在皇城里给公爷安排了院子之后,太子殿下那边就开始力量补充了一些,可是因为许多原因,公爷手下的人总是被其他地方欺负,其实就是想打压太子殿下的力量,这些也不太难猜,殿下您应该一点就透的。 去年小郎君出世满月后,就分去了公爷哪里居住,所以就被划算到太子殿下的派系了,您还不知道呢,公爷下头的人和小郎君身边的那些,只和太子宫里的下人来往…… 其实其他派系的都是这样,哪边的主子一个派系,下头的人就自然而然会亲近的。” 看夜庆芝说完,长孙皇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青雀的派系里都有谁人?” “有……嗯?” “殿……殿下……您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把奴婢都问懵了呢!” “你就一回说个明白吧,我又不是傻子,还能猜不出来?你说清楚了,我心里有数就知道怎么对待,要不然怎么对症下药?”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1章 这是借你们用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这是借你们用的 出了长安城的李钰直接回了李家庄,安顿了李治后叫人去信安排梅花别苑的四个美妇人回来蓝田。 内宅后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李钰依然每天跟随师父学习文武,朝廷的速度也不算慢,三天就解决了一切问题,行文通过三省六部,且还从兵部领取了备用铠甲和弓箭!整整一卫的装备非常齐全。 送来铠甲的偏将走完了程序,笑着说出三省的命令; “启禀县公,杜仆射叫末将带来一句话。” “说吧。” “唯!” “杜仆射说了,这一卫的配置乃是兵部暂时借给咱们这安西卫的,河南道回来就要上交兵部。” 李钰皱着眉头问道; “安西卫?谁给起的名字?” “回县公的话,皇帝陛下起的。” “那以后呢?” “回县公的话,杜仆射说了,三省行文批准县公自己打造这一卫的装备,包括铠甲,兵器,马匹也有县公自己解决,本次出征河南道就得县公自己安排马匹,那个……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 来送东西的将军也是吞吞吐吐,很不好意思,叫谁来都会不好意思的,这不明摆着割人家世家大族身上的肉吗?而且还叫人家自己割下来…… 李钰面无表情的应付了一句; “知道了,去吧。” “是,末将告退。” “准。” 偏将灰溜溜的带着三百手下拉着车离开蓝田新县,刚走出庄子,就被路上等着的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拜见将军,小人有礼了。” “免礼。” “尊驾是?” “回将军的话,小人是县公府前院二管事,受家主令,在次等候将军。” “哦,原来是管事呀,快快免礼。” “谢将军,启禀将军,我家族长有言,兄弟们一路辛苦,送些差旅薄资回家给孩子们带些礼物,请将军查收,小人请退了。” 李义笑着说完带着人马离去,留下身后的一辆独轮车,看的三百兵卒欣喜若狂,领头的偏将连忙拱手做礼; “好好好,有劳大管事了。” “将军您客气了。” 李氏族人一走远,这边的兵卒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将军,属下以为咱们这次晦气,接了这种差事,把公爷给弄得不高兴,肯定连个利势都讨不到呢。” “是啊,三娃说的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咱们估计就是第一个在公爷很前拿不到赏赐的呢。” “将军,方才那管事说他是前院二管事,您谢礼的时候说他大管事,品级都整错了呀将军?” “去去去,就你们一群?嫩着呢!这叫敬重,懂不?人家守这里半天了,给咱们送钱,难道老子说感谢小管事的话?一群蠢材!” “哦……” “……这样啊……” “废话,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怂样?把公爷想成什么人了?公爷的名头叫活财神,那可是皇帝陛下亲口封的,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岂是白叫一场的?能小气成那样?几个赏赐都不舍得给咱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蠢材! 都别动啊,三娃子,叫你手下兄弟拉上走,十里外再来查看数目,到时候本将主持,兄弟们分了,有言在先啊,都叫人捎回家里做家资,谁敢乱花一个大钱别怪老子不客气,抽他个半死!” “是将军。” “是将军。” 不说这边朝廷里的人那欢呼离开,只说县公府门口的李钰看着地上摆放整齐占据几座宅子大小的铠甲兵器,居然没有一根铁朔不由得哑然失笑; “师父,这杜叔父可真会算计,知道咱们有铁朔,干脆一把也不给拿来,连运费都节省了,就这方才来的将军还说只是借给咱们用的,河南道回来就要没收呢。” 李钰身边站着刚出来看热闹的上官族长,抚着三寸胡须笑意盎然; “我的儿,那杜克明的脑袋瓜子可是精明至极,还好不是他阿耶,若是换了他阿耶~襄州刺史杜吒办事儿,比他还要再精明三分呢。” “一家子小气人……” 嘀咕完的李钰扭头吩咐梁大胆; “安排挑选出来的族人,把这些都领回去,明日出兵。” 梁大胆不像以前那样爽快的接令,而是脸红脖子粗还吞吞吐吐,没有得到回应的李钰再次扭头; “怎么了?” “启禀郎君,暂时还没有召到一个族人呢……那个……那个……” “嗯?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不是前天就叫你去禀报林大家长了吗?怎么两天了一个族人都没有召来?你前天到底是怎么办差的?是不是吃醉了酒没有去林家禀报?” 李钰说话的语气开始不高兴了,梁大胆赶紧来解释经过,他可不想被家主误会自己办差事不用心; “没有没有,回家主的话,臣这几天都没有吃酒,请家主明鉴,臣前天真的去林家说了,而且臣亲自禀报的林大家长,林家也出了令牌,还帖了告示在庄子里好些地方,但是族人们一看要入朝廷的户籍,没有一个人报名……家主您看这事儿……实在……跟臣无关呐!” 李钰挠了挠头不甘心的追问着; “你自己办差就没有个脑袋瓜子?你不会一家一家去跑?跑一小家至少能弄来几十个族人吧?是不是你懒惰不想跑路受累?” 梁大胆愁眉苦脸的解释着; “回郎君的话,臣也跑过了,还叫着三个手下兄弟和我一块儿去的,没有一家愿意听我解释的,去三婶家还被三婶子骂的狗血淋头,说我害她们家,教他们家背叛李氏二房家族,去马家九房三叔公那一支的时候,还被那一支的六叔给抽的一身伤,郎君您看看这里……” 梁大胆说着话还把衣裳捞起来,旁边三个护卫也拉起了衣服,果然都是被抽的淤青好多处! 李钰旁边站着的贴身侍女百荷轻轻呵斥一声; “成何体统?放下去!” “是娘子。” “退下。” “是娘子。” 看着梁大胆放松了一口气离开,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旁边的上官族长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的儿,你以为答应了朝廷,就能轻松聚会一卫人马?除了下族长令,你一个人也弄不到。 这种事情谁家也不肯拿出来一个男丁的,人家在族里的户籍一生人衣食无忧,又有族里护着,谁愿意去入朝廷的户籍?换了师父我也不会干的,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非要下族长令吗师父?” “然也!否则你下辈子也说服不了任何一个族人放弃李氏二房的户籍。” “师父,您和林大家长关系那样深厚,咱俩一块去说情咋样?” “我儿开口,老夫当然会陪你走一遭的,只是你也别抱什么希望,我与林大家长交情半生是不假,但是这种事情上老夫也不敢确定半句的,走吧!师父陪你去一趟看看情况!” “谢师父!” 李钰高兴的和师父一块儿来到庄子东头,一看到家主过来,许多人都四散走开,并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如火。 等李钰师徒走到林家大家长的大宅门里的时候,也不见有人通传,李钰问林家的几个族人; “去通传一声你家大家长,就说本族长到访。” 李钰刚说完,族人就立马接话,仿佛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启禀郎君,我家大家长带着长老和大管事们去秦岭里头打猎了。” 李钰瞪着眼睛十分差异的说道; “打猎?打什么猎?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回郎君的话,昨日就出去了,大家长说想给郎君打一些野味品尝!” “这叫怎么回事儿?都说过了这几日要出兵河南道的,你们林家禁军的大管事都出门了,谁来带队?” 看着家主不高兴林家姓的族人赶紧低着头解释; “家主息怒,大家长出门前特意有话交代臣转而禀报郎君,只要郎君决定好了出兵的日子和人数,随便差个人来传下命令就成,其他的林家禁军安排,绝不会耽误郎君一刻钟的。” “这……师父您看,这……” “算了好儿,咱们去别的姓里看看再说长短吧。” “是师父。” 找不到管事的李钰只能跟着师父跑下一家了。 “师父,我看咱们应该去第一大姓的刘家,老夫人可是我阿耶的乳娘呢,她老人家铁定会支持儿的,您说呢!” “不一定,不过我还是支持你的想法,大局上看确实应该先去老夫人哪里,我也半个月没去给乳娘请安了,为师随你去一趟便是。” “谢师父。” 师徒两人马不停蹄跑到庄子中间的刘家大姓,刘老夫人的超级大宅院里。 进了门李钰就抓住一个侍女; “老夫人呢?你可别说去山里打猎了,老夫人都快九十岁了,骑不动马,更不会去山里走动。” “回郎君的话,大管事在屋里躺着,并没有出去狩猎。” “哈哈哈哈,师父,大管事没出门,嗯?怎么回事儿?” 李钰正在高兴老夫人没有出门,忽然发现不对; “怎么回事儿?老夫人身体一向很好,这个时辰又不是歇息的时候,应该坐着吃茶才对吧,怎么会躺在榻上?” “启禀郎君,我家大管事身子不舒服,昨天就躺榻上不想动呢。” 李钰听了这话连忙往后院走去,下人侍女跟了一群,又不敢阻拦,只能跟在旁边劝解; “启禀郎君,风寒会传人的,请郎君珍重身子。” “是啊郎君,可不敢进去的。” “老夫人乃是我阿耶的乳娘,我去看望也是应该的,不用你们多说。” “郎君……” “郎君……” “不可再言。” “是郎君。” 师徒两人刚走进最后一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谁呀!谁在外头喧哗?我想歇息一会儿都不叫安生的吗?” 李钰立马停止住脚步,还没来得及吭声旁边的上官族长就整理好了仪容; “启禀娘娘,是儿来探望娘娘的,半月未来请安,儿心中愧疚……娘娘万福金安!” “哦,是我的青儿来啦。” “是的阿娘,儿来了。” 李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厉害无比的师父原来叫青。忍不住多看了师父几眼,师父如此帅气叫青也真是叫对了。 “我儿免礼。” “谢娘娘照顾。” “我儿有心了,娘娘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偶然得了风寒,已经找了先生诊治,说是轻微的很,吃些姜汤躺着歇息两天就好了,不用谁来探望。” “启禀娘娘,儿有一事禀报,是钰儿的事情……” 上官族长还没有说完,里头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就打断了李钰师父的说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再说了我的儿,你就是要替钰儿说事,也该去找你大兄才是,他才是俺们刘家姓里的大家长,娘娘我又不是一姓的大家长,可决定不好什么事情的。 不过你也不用去了,你大兄他带着刘家姓的所有大管事去山里打猎还没有回来,你去了也找不到的。” “这……启禀娘娘,儿……” “我都说了不必再说!” 孝顺至极的上官族长立马弯下腰; “是,儿谨遵娘娘的意思。” 刚要直起身子的上官族长听到里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连忙又把身子给弯了下去。 “别说娘娘不待见你,你和平儿的亲生阿娘当年身子都不太好,没有奶水奶你们,因此上,你和平儿都是吃老身奶水长大的,你俩可都是娘娘我手心里的肉。” “启禀娘娘,儿不敢有他想的。” “嗯,老身一手把你奶大,当然知道你的孝顺,只是你从小到大不曾受过谁的冷脸,总是一言九鼎,娘娘今日却来驳了你的脸面,不得不说两句解释。 但是不管你的身份地位怎么清贵,~把族人赶出族里这件事情上,娘娘可不好去做歹人的,你也是一族之长,当会明白这些事情!” “是,儿明白了。” “那就好,娘娘劝你也死了这条心吧,不用再去其他姓里了,我二房的族人都是跟了李氏二房快九百年的老门户,亲戚叠着亲戚,就是哪家的大家长抹不开脸答应下来,又该把谁家的顶梁柱赶出族外去? 这个问题太也棘手,所以说,哪个大家长都不敢接受你说情的,要不然你大兄他又为何吓的躲起来两天?退下吧,等我身子骨好了再来请安!” 上官族长平静的看了一眼旁边心爱的小徒弟,只能恭敬地答应; “是娘娘,那儿请退了。” “去吧。” 李钰也非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跟着师父后头走出刘老夫人的院子,知道家主心情不好,刘老夫人院里的几个一等老侍女都憋住呼吸送族长出门,都不敢大声出气儿。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2章 杜绝外行耍嘴皮子耍猫腻 第六百七十六章;杜绝外行耍嘴皮子耍猫腻 李钰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跟着师父后头走出刘老夫人的院子,知道家主心情不好,刘老夫人院里的几个一等老侍女都憋住呼吸送族长出门,都不敢大声出气儿。 出了刘老夫人的大宅,李钰不甘心的看着上官族长; “师父您说去找邹家姓能不能弄来几千人马呢?” 上官族长摇了摇头态度似乎非常坚定; “我看未必,常理推之,邹家姓的那些人应该更加害怕被赶出族外,所以老夫推断邹家的两个大管事和大家长也不在族里,所以你去了也是白去,真要聚会这一卫的人马,除了动用你的族长令牌,应该是别无他路可寻了。” “那好吧师父,咱们回去府里。” 两人一路不停的商量,到了府门口还是没有商量出来计策。 “别的事情上弟子可以下族长令,但是这件事情,族人们已经误会到了这个地步,弟子要是再下族长令,恐怕会叫族人们心寒的,所以弟子不能在这件事上霸道行事,师父您说呢?” “孺子可教也,不论是一家还是一族或者天下百姓,人心最是重要,自古以来大家小家抓的就是人心,人心伤透了,距离灭亡就不远了,所以这件事上确实不适用族长令强来的,为师之所以陪着你出来说情,就是想让你自己醒悟明白,而不是被别人劝醒。” “弟子明白了师父,那就先用拖字决吧,反正皇帝陛下也就是拿着我二房来敷衍其他五姓七望的,陛下应当也知道这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嗯,拖着是可以,但是总要有个限度的,假如皇帝暂时不着急收拾五姓七望的家族门户,那么就可以一直拖着永远拖着,可是将来皇帝想要下手的时候就等于必须给个交代出去了,我儿你可想好了对应之策?” “师父,您觉得将来把四位娘子那些族人凑出来一卫,能否可行?” 李钰刚提出来直接就被上官族长给当场否决了; “不妥当!你已经放下了风声,说近期就叫那些人入你二房的户籍,那些人一直躲避新朝好几年,终于不用再躲肯定是翘首以盼,结果又被你卖了一家,难免要破损你的名声,我看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好在这一卫也没有多少人,总能凑出来的。” “哦知道了师父,那就以后再说吧,还好朝廷也没有下令,给我多少时间,没说今年还是明年,糊弄几年应该没有问题的。” “嗯。” 李钰看着府门口堆积如山的铠甲和弓箭,扭头吩咐旁边的族人; “去林家禁军那边传我的族长令,后天乃是黑道凶日,天刑坐宫,用巳时正好也是天刑黑道凶时,用来出兵最好不过了,共计一万三千军,叫他们禁军林家开始准备。” “唯!” 下人答应一声快步跑开,往庄子东边林家而去。 李钰扭头回了府邸前院,二管事李义上来禀报; “启禀郎君,咱们那些铁匠都来了,还在西边那两个侧院里。” “哦,那就去见见大家。” “是郎君。” 进了打铁的院子,三百多个铁匠坐的蹲的蹲,看到家主进来个个都开心无线,铁匠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活干了,一听说家主召唤,都来的非常积极。 “拜见郎君。” “郎君好。” “郎君万福。” “好好好,大家都免礼啊。” 李钰一边笑着和铁匠们打招呼,一边在心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两年前刚来的时候,第一次召集铁匠打造铁锅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候才几十个铁匠,如今李氏二房打铁的能手就接近四百个,还不说这些人的徒弟们。 两年了,人还是这些人,院子还是这两个院子,一切都是原样没变,唯一变得的是自己融入了这个社会,融入了这个庞大的家族,爵位也提高到了一个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郎君,可是有了什么伙计?” “郎君放心,不论什么活,俺们都能干好的。” “嗯嗯,好,你们干活我一直都是很放心的,对了,怎么不见你们大管事张老实?大管事他人呢?” 李钰四处寻找那个给自己打造第一口铁锅的能人。 “这呢郎君,小人在这里呢。” 人群分开,老实巴交的张老实带着两个儿子从里头的屋子走出来! 做了快两年大管事的张老实,尽管人还是很实在,但是气质上已经变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爷仨从里头走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铁匠全部恭敬的分开两边,敬让自家的大管事。 张老实也是沉着稳重的走了过来给家主见礼,做的一丝不苟;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李钰微笑着伸出右手; “大管事免礼。” “谢郎君。” “郎君召唤,定是有大事托付,请郎君下令吧。” 面对老成持重不多闲话的张老实,李钰很是满意; “正是如此,先前咱们打造的那两幅铠甲,和咱们自己制造的那种弓箭,朝廷已经准许了咱们自己打造,今日起就能开工了,大管事能否快速一点,准备好了我就能带着族人们去大草原上抓捕黄羊了。” “成,郎君放心吧,若是把朝廷那些土地都自己耕种的话,咱们还真是没有足够的劳力干活,肯定跟不上郎君使用的,还好没有用咱们自己的族人,充足的人力顶着呢,不知郎君需要几多铠甲?多少弓箭?” “朝廷没说具体的数目,不过三省六部的文书里写的是一卫的建制,咱们投机取巧,按照现在十六唯人数的配置来吧,一万三,每人一副铠甲,一副弓箭,怎么样张大管事,这回就看大管事你的本事了,我带着人马去河南道上,估计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的,三个月能否做好?” 张老实并没有立马接话,而是皱着眉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还时不时的把手下三百多个能工巧匠全部看上一遍,李钰也不着急,只退到了一边。 张大管事一边晃荡着思考问题一边随口和手下工匠说话; “刘老八,我记得你大儿子和三儿子可算是出了师的匠人。” 被问话的老头高兴的不行,赶紧弯下腰恭敬的回应着; “回大管事的话,两个崽儿去年秋天就算能自己干活了的,只是大管事您一直没有时间安排最后的考验,不得缘法……所以今日进不来这院子里头。” “嗯,知道了,下午就叫他俩过来,老夫亲自考验。” “是是是,那个……启禀大管事,我那老二的手艺其实也说得过去……” 正要和旁边手下说话的张老实立马扭过头来,回应的干脆利索; “不中!你家老二干活不操心,再有三五年还差不多,距离出师单干还远着呢,让他继续当二把刀。 还有啊,你知道老夫的脾气,你家老二要是再像以前那样不操心的话,老夫可就不看两家百年的交情了。 他已经被抽过三次鞭子了,老夫一直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份上,才没有把他赶走,老八你也要心里有个数。” 想趁着机会把二儿子也扶持起来的刘老八咽下去一口吐沫打消了念头,他知道干活的事儿上,面前这位大管事说了才算,族长都不会反驳人家一句的,刘老八赶紧陪着一脸笑容; “是是是,小人把大管事的话谨记在心,好好教授他,一定严加管教,他个鳖孙敢再犯错,我就要抽死他的!” 张老实一边在心里想事情,一边继续走来走去。 “梁狗剩。” 张老实是一边思考问题一边回忆手下人的子侄徒弟,所以就是随机点名制度,这里刚一点名,人群里就有个小老头着急的挤兑了出来,不着急不行啊,今天这架势,明摆着要给许多人定级别的,自家五个儿子两个侄子呢! “在呢在呢,小人在,小人在,请大管事尽管吩咐。” “下午叫你家老大和老四过来。” “谢大管事照顾,启禀大管事,最近两个月,托您的人情,老二一直在长安城王铁匠铺子里干活,虽然没有工钱但是手艺上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王铁匠都说了老二算是个能手了,小人知道大管事您和王铁匠的交情,所以不敢说半句瞎话的,请大管事明查。” “嗯这个我信你,你从来没说过瞎话,且你家老二确实干活踏实,去年就差不多了的,这又过去了四五个月,想着也磨炼的差不多了。” “是是是,回大管事的话,千真万确的。” 张老实扭头吩咐身边拿着毛笔本册的大儿子; “把他家老二也给记上。” “是阿耶。” 张老实看着满院子的工匠,冷静的安排着; “好了,凡是我点名的,都回家去安排吃饭,未时一刻带着各家可以出师的子侄徒弟准时出现这个院子里, 你们也知道老夫向来号令严厉,超过这个时辰点的,本事再大也不要他,都听清楚没有?” 院子里几百个工匠立马整齐的答应; “听清楚了大管事。” 李钰最是讨厌大肚子胖子上台比划,把懂行的刚加指挥的瞎转,还处处猫腻一堆,事情搞不明白反而总是弄的一团糟糕! 所以从张老实思考问题开始,李钰就带着探春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出,李钰可是充分吸取了前世里的经验教训,人尽其用,不懂行的无关人士绝对不准乱说话的,这一点李钰可是带头遵守,且一直把榜样做的很好! 对于专业的事情,李钰向来不插嘴半句,所以李氏二房的工作效率非常的高,所有大管事都是一言九鼎,号令严明,做起事来也就方便了很多。 不知不觉院子里的铁匠们走的也差不多了,只剩下张老实和另外八个老头,九个老头围在一起仔细商量,还蹲下去用树枝不停的比划着,李钰知道这是在计算总人数,和产量效率。 果然不假,九个老头终于商量完毕,张老实带着八个二管事来到李钰跟前行礼; “怠慢家主了,臣惶恐!” “无妨!这不算罪,更不是错,大管事计算的如何了?” “回郎君的话,若是下午来接受审察的学徒能顺利出师的话,三月内可顺利完成郎君的计划,但是只这些工匠还不行,需要有眼色能吃苦的人力两三千过来打下手,学徒们只管干净活,出师了的亲自把关压轴上,否则根本无法按时完成郎君的交代。” 李钰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你这里需要的人力,我会给你安排足够,一会儿我就下令,交代给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负责,刘家娘子办差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这边的任何事情。” “谢郎君支持,另外还有一事请求,这里两个院子只适合最后完工的细活,其他的活计,需要另外安排地方,方才臣与其他八位管事商量好了,觉得制作水泥的大院子最为适合,目前那边也有足够的存量,休整三个月也不耽误其他庄子的修造,请郎君明鉴!给与支持,我等好去修铁炉子,和准备家具等用度。” “可。” “谢郎君支持。” “嗯,大管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也知道时间太仓促,要求太高,数目也大,肯定要不同以往的!所以多付出一些,我能接受。” “郎君英明,臣只有最后一件事麻烦郎君。” “大管事但说无妨。” “是,就是臣等商量以后,觉得时间紧迫,应当昼食不能耽误太久,所以臣想说……” 李钰当然听得明白,张老实不好意思说这些的,大方的一挥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一顿饭,一天三顿我都同意。” “郎君英明。” 九个管事一块儿弯下了腰行礼,还有什么比碰到如此明智的主子更因欣慰的事情呢? “我也有句话交代你们。” “是,郎君尽管吩咐,臣等洗耳恭听。” “嗯,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论多着急,不管做好还是做不好,匠人们每日干活不得超过五个时辰。” “这……” 李钰转身带着贴身侍女离开,一边走一边交代; “族人们本来就没有取巧的心思,知道族里着急用,肯定个个往死里干,都是老实巴交的,你们要是不管不问,铠甲做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也会累死几条人命。 即便累不死人,本来就是出力的活,落下的伤力的病根儿,终究不是美事,都是我的族人,我不得不心疼。” 走到院子口的李钰又扭过身子; “匠人也是人,你们也得心疼他们。” 九个管事满眼含泪的回应着; “尊家主令。”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3章 道子行护法动 第六百七十七章;道子行,护法动 蓝田县李家庄南头。 整整齐齐的一万三千军铠甲鲜明,中间只有四个人穿着平时的衣裳,这是李钰和保护自己的三个师兄。 李钰身边站着的一排人,分别是禁军林家大家长同辈的三个老兄弟~林家姓里的三个长老,都是当年跟着上代族长大杀四方的能人,林家姓里的这三个长老,随便拿出去一个都不次于朝廷里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可见林大家长对二房家主此次出征的看重! 再之后才是林大家长的两个嫡亲儿子,族长第一次正式出征,整个李氏二房都很是看重的,早就猜到这一步的林大家长提前号令陇西老窝那边过来了一万壮男,都做百姓打扮,准备跟在族长的队伍后边,随时支援族长。 李氏二房秉承千年的规矩,居然和李钰一直坚守的座右铭惊人的相似,喜欢以多胜少,以强敌弱!即便是一个寻常的敌人,李氏二房也会派出大量的族人去以老虎吃兔子的形势完成任务。 公输班姓里一个中年男子看着祭拜天地之贡品桌子上字三牲头边的沙漏, “启禀族长,祭拜天地结束,破军当头,天牢凶时已至正中,这会儿进入巳时五刻,正好出兵!” 李钰好奇的多嘴一句; “公输管事,本族长一直纳闷儿一个问题,想来请教,还请公输管事解惑!” “臣不敢!族长有话尽管发问。” “那好!这自古以来多听说用事皆选择黄道吉日,咱们去河南道厮杀围剿贼人,如此大事为何要选择黑道凶日加黑道凶时?如此凶上加凶……岂不是和吉日吉时之吉上加吉正好相反乎?” “回族长的话,兵者大凶也,凶事不用吉,吉事躲避凶,此为正常法度,故耳出师不用吉日吉时,选择凶日凶时,带着天地之威凶煞之气前往,则有如神助,也叫乾坤借法,臣预测兵威所到之处,不过狂风扫落叶,族长攻必克战必胜也。” 李钰也知道古代人最讲究这些的,没想到里面的道道还真是不少,不过还没有出发就听到吉祥的话,李钰满意的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说的好,攻必克,战必胜,出发!” 随着李钰下令,旁边的一个林家的长老右手挥动一下,那长老身边的传令兵队伍的管事立刻举起手里的红色小旗往前伸出,伴随着一声大喝; “令!左中右三队探马先行三十里探查之后回报中军大帐。” “得令!” “令!前军出发!” “得令!” 随军的号鼓手吹响了古老的号角,先是急促的号角声断断续续的响了三次,最前头的三批探马一块儿离开队伍,前行几里之后分成东,南,北三个方向消失而去! 紧接着悠长低沉的号角再次响起,前军三千步伐整齐的离开队伍,随着中军大帐的军令下发,没多大一会儿一万三千铁甲兵卒都在凶时内离开了蓝田新县的所在庄子! 李钰的队伍一直都是这样,唯一不同的两点是,这次行动阵容扩大了,再者就是都穿上了铠甲,显得杀气更盛! 李家庄东头,上官族长带着两个儿子,四个奴仆轻装上阵,从小路往东赶,一路上父子之间有说有笑。 “阿耶,小师弟身藏万军之中,哪还用惧怕什么?” “是啊阿耶,二兄说的是,个人武技再好也不能在万军中伤害阿弟的。” 上官族长笑而不语,又走了数里这才笑着解释; “老夫问你们,老夫要是想去杀了那个将军,能否?” “那是自然了,阿耶身兼儒道两家之长,试问天下之将谁能抵挡?” “正是!白天不行,夜里行事就方便了许多,阿耶肯定能得手的。” “然也,所以老夫担心兄长这唯一的孩子,他是兄长二房家族的唯一,不能不小心。” “可是阿耶,难道……河南道上有能和阿耶匹敌的存在?” “有!且还不止一个,更有几个比老夫还要厉害的存在,所以不敢马虎!” “我的天,还有这种存在?” “不会吧阿耶?还有人比您厉害?” “小儿之见!愚蠢至极!圣人的学问都白学了吗?强中自有强中手,以前还有一山高,本事越大才越知道自己的渺小,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派人去禀报了师叔,道家这次也很重视,派出了一宗的宗主亲自同往,有我们两人坐镇,想来也够了。” “阿耶,是不是您担心的是佛教背后那几个老妖怪?” “孺子可教也!” 上官族长的三子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辩论; “阿耶,儿觉得他们不会出手的,那是真正的佛门高人,从不理会世上的俗事儿,所以儿觉得他们不会出手。” “是啊阿耶,三弟说的对,儿想的却是,阿弟他有分寸,又不会滥杀无辜,这次全是替天行道,佛教那几个大能不会为难阿弟的。” “嗯,老夫也是这样分析的,但世间之事,多有变数,老夫还是亲自去走一趟吧,当年不就是这样大意,才叫你们阿伯身陷囫囵的?都想着回去陇西老窝谁敢去招惹你们阿伯?结果呢? 老夫的手足兄弟因此重伤而归,我已经做过一次后悔一生的错误选择,这回不能再错了。” “是阿耶。” “谨遵阿耶教诲!” 与此同时,河南道边境的官道上,一个白眉老道士,穿着普通至极的黑色道袍,骑着一头纯青色的野牛,没有缰绳,什么也没有!白眉老道双手拢在袖口里,双目炯炯有神! 身边两个中年道人,骑着两头十分罕见的纯黑色小毛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品种也和百姓们经常见的那些小毛驴大异,师徒三人不紧不慢的欣赏路边的山川河流! 若是有心人就会发现,这三个道士已经这样走快一天了,并没有停下歇息一次,先不说人是否能承受,也不说那古怪的青牛, 就说那两头黑色的毛驴,能走一天不歇……跟谁说都不好相信的…… 正在行走间美白眉老道士慢慢悠悠的开了口; “清风。” “身后一个中年道人拍了拍夸下的小毛驴,凑上前去回应; “弟子在,请师尊吩咐。” “快了吧?” 被问话的清风左手在袖口里掐了三圈抬头回应; “快了师尊,打头的一盏茶就到。” “哦,那咱们靠边儿点走,别碍了官家的事!” “是,师尊。” 白眉老道士还在查看山川锦绣,座下的青牛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意思一样,从官道中间慢慢往左边靠去。 等师徒三人都靠在了左边行走,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七匹马上坐着七个身手矫健的骑兵,浑身黑色铠甲,世所未见,背上长弓,腰间箭壶,皆是轻装上阵。 看到路上的师徒三人,为首的镜头者立马伸出右手举在空中,七人一块儿放慢了速度,三前四后,来到师徒跟前的时候已经彻底放慢了速度,快速奔跑并没有影响夸下的战马什么,似乎战马还没有用尽全力一样,傻子都看出来了这七个人所乘的,都是时间宝贝! 为首的领头羊仔细观察官道上的师徒三人,前头的白眉老道什么都没带,人畜无害,两个中年道人都拿着一把佛尘,领头的骑兵很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三人身上没有兵器。 于是领头的骑兵再比划了一个手势,身后四个手下又慢慢加速离开。 领头的骑兵慢慢靠近前去,抬手抱拳; “道长们请了。” 白眉老道并不开口,依然查看大好山水,身后一个弟子甩开了佛尘还礼; “军侯不必多礼,贫道稽首了。” “不敢当,道长们万福。” 两边通了礼之后,领头的骑兵保持龟速和说话的道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末将乃是安西卫,前锋探马,奉了王命,正要前去河南道上,得将令为大军探路,不敢请教,不知道长们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行进?” “好叫军侯得知,我师兄弟侍奉师尊云游天下,从川中过来已经多日了。” “哦……原来是川里的大派高人,失敬失敬。” “军侯客气了。” 保持微笑的军卒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假装跟着看山看水,随口安排着; “马六!” “属下在!” “回去禀报将军,一路安生,大军可行,我俩在此停留歇息,等你过来聚会再走。” “得令!” “吁!” “嘚嘚嘚!” “驾。” “驾驾!” “嘎登嘎登,噔噔噔……” “道长们先请,我兄弟二人奔跑半天,浑身酸痛,实在疲惫不堪,想要停下歇息,顺便等候兄弟,就不打扰高人云游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中年道士依旧不喜不悲,再甩了一下佛尘; “军侯自便。” 看着仨人慢吞吞离开,剩下的两个兵卒下了马匹! “头!这三位可不是善茬儿。” 一脸严肃的骑兵还在看着前方的师徒背影,直到消失在官道拐弯处,这才点了点了头; “没错!老道士看不出来,但是那两个中年的……随便一个都能灭杀咱们三兄弟。” “怪不得头你叫老六带信回去……” 这些骑兵说的都是暗语,报信的骑兵中途歇息三次,保持马匹的身体在巅峰状态,不紧不慢的往回奔跑,这是最明智正确的选择了。 真正的长路可不是打马狂奔,那样的傻子行为,不到半天就能把马匹累倒下,不出三天上等宝马就会彻底残废! 即便这种甲等的宝贝能一口气奔跑二十里,聪明的骑兵都不会把马匹的底线干出来,都是慢慢加速,保持速度跑上五六里就要降低下来,歇息歇息! 这种速度看慢不慢,操心的启禀歇息三次后就看到了黑压压的军队。 听到信使的风哨声,大军早就空出来一条小道,供红翎信使同行! 红翎信使一口气骑到中军大帐附近来到李钰的马匹前看着一个林家的长老; “启禀二长老,十八里外发现三个道士,老的百岁上下,两个年轻些的看上去四十多岁,我家队长令我回来报信,那两个道士武力高强,很不安全,请长老定夺。” 留守李钰跟前的长老神定气闲的问着; “可探听到如何来去?” “回长老的话,川里出来的,说要陪着他们师尊云游四海,正宗的川北口音。” “不必理会,回去告诉你家队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唯!” 李钰好奇的问旁边的几个师兄; “四兄,咱们川里的蛋家门派应该不多吧?” “师弟有所不知,川中乃是道门兴旺之地,道观甚多,大小门派几十个,出来云游天下的也多。” “这么多啊?” “正是!” 李钰点了点头不再和师兄弟们说笑,而是看着马车左前方的林家二长老; “二长老觉得,咱们应该往哪里挺进合适?” “回族长,程家大将军从丹江往东南而去,这荆襄之地就不用多管,根据三省的文书咱们应该从这里直接向东,先去南阳,待解决了南阳府的一切,再顺路北上,下一战洛阳城,然后从山东道正东,杀去河北道,再一路拐回来,就算把咱们该做的做完了。” 李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哦,有三位长老们跟着,我就放心了,长老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去呢,皇帝陛下临走前叫我这河南道之行莫要瞎指挥,少说话多听大管事们的安排建议,既如此,我就不多啰嗦,三位长老安排就是。” 二长老稍微欠了下头; “尊家主令!” 这二长老是谁?乃是林家老妖怪的嫡亲兄弟,林无敌的嫡亲叔父,本事仅次于林大家长,身份地位在林家也是十分高级的存在,排兵布阵的功夫,曾经把尉迟恭看的目瞪口呆,一点脾气都没有,剩下的只有佩服了! 大军再行了十里,二长老平静的吩咐; “来人!” “人在!” “传令下去,按照探马提供的信儿,五里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用过夜食之后前军中军再进五十里,去河南道的地界上过夜。” “得令!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4章 不速之客 第六百七十八章;不速之客 经过三天行军,李钰的安西卫终于进入河南道的南阳府,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只要有道观寺庙的三位长老都安排人手清查了一遍。 其中三个小庙住着少于和尚,虽说佛法不怎么滴,但是打听了附近的百姓,也没有什么恶臭名声,进入清查之后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按照李钰指示的大方向,三位长老指挥族人收缴了三个小寺庙过多的田地交给随军的户部官员登记造册,多余的银钱也上交了户部国库。 只有一个中型的寺庙,是朝廷定点清楚的对象,还没有组织起反抗的力量就被李钰的族人灭杀干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用李钰的说法就是,以雷霆之威杀鸡儆猴,对于敢造反对抗朝廷的,直接杀掉灭口,也不用浪费朝廷的粮食。 至于路上的道观,也认真进入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因为是道观就轻易放过,斩杀了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道士七人,查封了一座道观。 这天大军终于进入南阳地界,停留在丹江水库北边的小镇上。 三大长老分别坐镇前中后三军,二长老就在中军大帐前方驻扎,没事的时候是不会来打搅家主的,所以李钰这趟就等于是游山玩水,外加给以后出仕为官沉淀一些叫人信服的资本。 “郎君,厨房把饭菜做好了,是否可以用食?听说今夜都是丹江水里的鱼肉呢。” 李钰看着随军的探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惦记的不行,去吧去吧,跟你阿姐下去吃鱼肉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嘻嘻,谢郎君,不过奴婢吵嘴归吵嘴,可不敢丢下郎君的,奴婢伺候过郎君用食再去不迟。” 昔春跟着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吩咐上菜,没多大一会儿,一桌全鱼宴端了进来,经过李钰的指点,现在后厨什么菜都能做的有模有样,说是天下第一也不算过分。 李钰刚吃了没几口一个传令兵就跑了进来; “报,启禀郎君,族里来人了。” “叫进来说话。” “唯。” 传令兵退出去后,李家庄报信儿的族人进来行礼; “拜见郎君。” “起来吧。” “谢郎君,启禀郎君,咱们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全部回来了。” 李钰听了这个眼睛一瞪;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是的郎君,商队都没有回自己的家族,都在东西两市里居住,诺大的东西两市现在全是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呢,往日里的买卖都被皇帝陛下叫停了。” “看来其他国的使者和商队也跟来了不少呀。” 来报信的下人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郎君居然能猜测到这些。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许多使者都是带着国书和商队一起到来的,不但咱们的商队全是货物,那些一路上的异族人商队拉来的更多。 皇帝陛下下令,叫所有商队先休整三日,之后再开市,之前商队回归的消息发往天下之后,还有些地方的买卖人没有到达长安城,所以陛下叫全部商队休整三日,给天下的商人和大户再多一点时间,要不然就长安城的商人真吃不下那么多东西的。” 李钰放下了手里的糖醋鱼,点了点头; “是啊!以前来的少了还可以紧着朝廷先吃,后来又再多一些就叫陛下身边的重臣们喝点汤,再后来就不得不叫长安城的商人跟着占便宜了,这会儿任他哪一家都吃喝不下,得天下的商人都来才能吃消的。 陛下圣明至极,智慧天下无双,当然能处理得当了,我离开的这些天族里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回郎君的话,一切如旧。” “嗯。” 李钰不再多问,又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旁边的昔春摆了摆手; “退下吧。” “是娘子。” 李钰快速吃喝完毕交代两个贴身侍女出去的时候通传二长老和林无敌饭食进来议事,独自站在中军大帐里背手而立看着木架上挂着的地图愣愣出神,直到两大管事进来都没有发现。 “臣等拜见郎君。” “哦,两位大管事来了,赐座。” “谢郎君。” “不知郎君召唤所为何事?” “咱们得快点行动了,不能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河南道上。” “尊家主令。” “族中来人禀报,丝绸之路的商队全部回归,一路上的异族来了使者不少,商队也很多,这回朝廷收上去的赋税绝对不会少了,夏收又近在咫尺,朝廷有钱有粮,应该按耐不住了。” 二长老沉思片刻这才开口说话; “臣明白家主的意思,程大将军哪里也派来了兵卒通信,同样的加快了步伐,看来皇帝陛下提前就通知了那边。” 李钰平静的看着大帐外头; “叔父的意思我也明白,他害怕回去跟不上大事儿,我心里清楚的很,天下寺庙不清查个七七八八,陛下不会轻易出兵的,所以都会加快步子,唯独河南道上一是地域太大,再者佛教兴旺之地,恐怕要多费些功夫的。” 林无敌常识性的建议; “叔父,咱们也可以学程大将军那样兵分三路,如此就能快速完成,要不然就这样横扫过去,恐怕三个月不能完成的。” “嗯,知道了。” 二长老应付自己侄子之后扭头询问李钰; “不知郎君以为如何?” “我同意,可教三位长老各领一军,分成三面,一路往北,一路往东,一路去东北,皆以南阳划分。 这样的话可在秋收之前回去,然后向朝廷请求,正式开启去大草原上抓捕黄羊的计划,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臣明白了,明日行军之时通传前后军的长老,归来中军大帐议事,以下一站涅阳县为界,分成三路人马,请教郎君可否能行?” “可。二长老只管安排就是。” “臣知道了。” 李钰手指头敲打着桌面; “三路行军皆以之前计划好的进行,只要遇到对抗朝廷的,咱们就有理由格杀勿论了,我可不是朝廷派来的人马,不会讲究什么仁慈手段,更不可能用家族的粮食养活那些光头和尚。” 二长老和林无敌一块站起来答应; “尊家主令。” “不过,一心修佛的那些真和尚,咱们不要去乱来一步。” “是郎君。” “哦还有,前日那两个道观,假如咱们一走而过,还真是要放掉那些恶人的,所以我决定道观也不能放过,全部都得查,正儿八经修道,修佛的,该怎么还怎么,借着名头行恶鱼肉百姓的,一个也不放过,不论西方佛教,还是中土道教,一律一视同仁。” “是郎君。” “请教郎君,少林寺……” “少林寺就不用进去了,佛门正宗,我相信那是一心向佛的圣地。” “阿弥陀佛!” 李钰话音刚落地,一声苍老的佛号就在中军大帐外响起,吓的二长老和林无敌刷的一声站起来挡在李钰身前。 百忙之中林无敌还不忘记快速拿过军帐里两把铁朔,分给二长老一把,大帐里的十几个护卫呼啦一下就把三人围在中间,寒光闪闪的铁朔整齐的指向帐口外边。 中军大帐周围的兵卒不用吩咐就把李钰的大帐围了起来!并没有乱哄哄的场面,一切都在瞬间结束,李钰所在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铁朔弓箭! “阿弥陀佛,多谢小公爷秉公执法,不分彼此内外,老和尚有礼了。” 声音还没有落地,中军大帐西北角也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无量天尊!道兄别来无恙?” “原来是尊者师徒到来,贫僧有礼了。” “贫道还礼了。” 李钰听得都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万军之中竟然有人不经过禀报就靠近了中军大帐! 然而更加惊人吃惊的还在后头,中军大帐顶上李钰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了下来; “拜见大师,钰儿,收了弓箭手,不可乱来。” 回过神来的李钰这才跟着答应; “是师父。” 答应过后的李钰摆了摆手,二长老吩咐传令兵出去传下命令,所有兵卒都收起了如临大敌的架势,但是依然不敢放松,负责当夜值守的一队人马五十人整齐的跑了进来,把李钰围得水泄不通! 李钰这才用心查看外头,架起无数火把的帐外,三个老和尚慈眉善目,身无长物,李钰头顶的上官族长也一跃而下,站在中军大帐门口,跟着的两个儿子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 跟着李钰过来的三个师兄也同时出现在上官族长身边。 西北方向走过来三个穿着普通的道士,正是李钰路上碰到过得奇人师徒。 李钰是个怕死的人,但是一看对方就三个人,心里彻底踏实了,大手一挥; “除了大管事,其他人都退下。” 安静的夜里,李钰的声音格外清楚,上百个李氏族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唯!” 李氏的族人只是退出了帐外,并没有离开一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和尚和道士,这边中军大帐里就留下了二长老和林无敌两人,紧紧的抓着铁朔。 李钰笑呵呵的走出帐外; “三位大师远道而来,本公未有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刚走到对面十步之处的三个老和尚整齐的停下了脚步,一块弯下腰回礼,为首一个最老的和尚笑着回应; “阿弥陀佛,不敢劳小公爷大驾!” “道长们也来了,今夜真是热闹,本公有礼了。” 为首的老道士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还是那个习惯应酬的中年道士开口; “不敢当。” “过门就是客,诸位大师道长,还请帐内说话,请!”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尊者请。” “道兄请。” 李钰大大方方的拱了拱手,然后对着帐外呼唤; “来人看座!” “唯。” 一群不速之客都进了中军大帐,上官族长的位置安排在李钰左手,李钰的五个师兄个个腰间都悬挂着宝剑,整齐的站在身边护卫。 下头分宾主而坐,东边是那三个老和尚,西边是那个看不清到底几岁的老道士,两个中年道士安静的站在身后。 林无敌打了个手势,进来布置座位的兵卒并没有离开,而是退后靠在帐内护卫,都把手按在腰间唐刀的把柄上。 李钰这才看清楚今夜的不速之客,三个老和尚个个都是穿着破旧的和尚袍子,看年龄应该在百岁左右,其中一个白眉老和尚煞气很重,和另外两个慈眉善目的大不一样。 另一边的三个道士都是一脸平静,不喜不悲,两个四五十岁的,领头不说话那个老道士差不多也能有百岁吧。 “来人。” “人在。” “上茶。” “唯。” 不多时外头端进来茶水,李钰不等众人说话再次吩咐; “叫厨房里做些饭食进来,不必忌讳什么。” “唯。” 李钰一直盯着看和尚道士发现没有一个人动颜色的,李钰笑着开口; “这三位道长我也听下头人提过,说是从川中过来,家师整好也是川中清贵之家,不知可否相识?” 老道士端起茶水仔细品味,显得舒坦至极,身后的大徒弟应付道; “家师很少下山出观,故耳不识。” “哦,川地倒也不小,确实不好都认识的。” 李钰说完又扭头看着东边的和尚; “不知三位大师可是从少林寺佛门圣地过来的?” “阿弥陀佛,非也,不过却是受了方丈的师祖所托付,前来拜访小公爷的,说是少林寺过来也不算过。” “哦?可是少林寺的僧众想要对抗朝廷?所以差三位大师前来探路?” 李钰冷嘲热讽的话说完,那个一脸煞气的老和尚脸色再黑了三分,但是除了变换脸色也没有其他动作,还是不紧不慢的品尝茶水。 还是那个领头的老和尚开口; “阿弥陀佛,小公爷不可乱说,不论朝代怎么更替,佛教都不会对抗的,佛门弟子念佛都来不及,何来的心思理会外界事务,请小公爷明鉴!” “那就好,既然跪拜佛祖菩萨,就应该安心侍奉佛祖,心无外物才对。” “阿弥陀佛,大善!” 李钰右手敲打着桌面的动作被三个老和尚看在心里,都在心中暗自揣测,此子不但想法上……,行为举止怎么也和他老子一模一样?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5章 五圣出山三个 第六百七十九章;五圣出山三个 “那就好,既然跪拜佛祖菩萨,就应该安心侍奉佛祖,心无外物才对。” “阿弥陀佛,大善!” 李钰右手敲打着桌面的动作被三个老和尚看在心里,都在心中暗自揣测,此子不但想法上……,行为举止怎么也和他老子一模一样? 李钰心里正在快速分析利弊,这三个老和尚明显就是不速之客,并且绝对不是一般人物,他们的个人武技一定是到了恐怖至极的地步,否则怎么敢在万军之中现身? 李钰刚才可是看的清楚明白,面对中军大帐两边聚会起来的上千弓箭手,这仨老光头连眉毛都不曾动过一下,要说这仨不会功夫打死李钰都不信的。 再看这边三个道士,也是平淡无奇的样子,但是老头身后两个徒弟都在腰中悬挂着宝剑,李钰就觉得拿了武器肯定要占便宜一些, 最主要的……阿耶就是道门大佬孙思邈的师侄,待会儿一旦有事立马亮出这个招牌,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绝对能把三个道士拉到自己这边。 即便拉不过来也没关系,佛道两家向来都是死对头,有机会打压这三个老秃驴李钰相信道士们绝对不会放过的。 李钰假装端起茶杯喝茶,又看了师父一眼,再看看身后五个厉害的师兄,李钰的腰杆子更结实了。 除了六师兄没来,其他五位师兄全部在身边站着,师父的本事李钰没有见过,但是六位师兄的本事,李钰可是亲眼见过两次的,根据李钰猜测,大师兄应该比端木少族长还要厉害一点点。 想到这里的李钰越来越理直气壮,整好兵卒开始往中军大帐里断菜,进来十几个兵,不知怎么摆放,毕竟这里有三个老和尚的。 李钰大手一挥十分豪爽的吩咐; “给三位大师一份,几位道长一份,师父一份,本公一份。” “唯!” 有了家主吩咐李氏族人就好办事了,当场把端进来的各种肉菜素菜分好,分别放在各人的桌前。 李钰扭头看着师父; “师父您老人家请。” 上官族长就像坐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眼皮子抬都没有抬一下,完全没把中军大帐里的和尚道士们当一回事儿,只顾自己拿起筷子夹肉,还不忘随口吩咐自己的爱徒; “嗯,今夜不必照顾老夫,你只管把客人们招待到位就成。” “是师父。” 其实李钰也看出来了,自家师父看上去很是随意,其实精神正在高度紧张中,因为师父的左手一直在桌子下头紧抓着剑鞘三寸之处,和旁边五个师兄一模一样的严肃,六个人就像打架前的狮子,随时都能出击! 李钰看到厉害至极的师父和师兄们如临大敌,这才有点醒悟,恐怕这六个夜猫子不是泛泛之辈! 自己这边也是六人,和尚道士们也是六个,看岁数人家经验肯定要多出这边不少的,李钰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林家的二长老和林无敌。 发现两人都是若无其事的表情,分别站在中军大帐的东西两边,两人心爱的宝贝儿,百炼精钢打造的铁朔纹丝不动的抓在右手心里,另一头杵在地上,铁朔头斜着向外! 两人身后不知何时都站着二十一个林家姓里的禁军,左手反握唐刀把柄,右手紧抓铁朔身子,纯黑色的铠甲黑威风凛凛! “加上这些禁军中的禁军,还有林无敌叔侄俩,应该没有问题吧……” 自从李钰来到大唐世界,每每都是以多胜少,稳操胜券,今夜还是第一次拿捏不住输赢,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嘴上冷哼了一声; “诸位大能深夜来访,本公措不及防,这待客之道上难免有失礼之处,还望几位大师和道长们不要计较才好。” 西边的老道士也不说话,直接拿起一个羊腿啃的满嘴流油,老头身后的徒弟打了个稽首礼; “县公客气了。” “阿弥陀佛,不告而至,老和尚真是惭愧至极,幸好小公爷不来与老和尚们计较,阿弥陀佛!” 李钰听着老和尚的话心里冷哼好几声,实在是忍不住了,撇着嘴抬高了声音; “大师怎知我不计较?本公很是计较!可是计较又能如何呢?总不能把您六位高人都给赶出去吧?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阿弥陀佛,不计较本就是计较,计较其实就是不计较,多谢小公爷心胸宽广。” “嗯?我说大师!请恕我直言,您这脸皮怎么比我还厚?”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满脸的笑意; “阿弥陀佛,老和尚厚脸皮一辈子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回,既然小公爷奉上如此美食款待,那肯定就是不与和尚们计较了,谁会给仇人端茶送菜?” 被厚脸皮老和尚弄得不知道说什么的李钰,眼珠子一转,指着三个老和尚面前案几上的牛羊肉,笑的阴险狡诈; “三位大师请用斋饭!” “善哉善哉,多谢小公爷盛情。” 领头的老和尚说完,慢吞吞的卷起袖口,捏住一个大羊腿吃的比谁都香,只把李钰看的目瞪口呆,道士吃肉在大唐很正常,道士还要娶妻生子呢,可是和尚吃肉,李钰还是头一回看见…… 老和尚狼吞虎咽了好几口,还抽空对着目瞪口呆的李钰笑了笑,又赶紧去招呼旁边同样慈眉善目的那个老和尚; “师弟你快尝尝,李家县公的斋饭果然美味可口至极,快来尝尝。” “谢师兄,阿弥陀佛,多谢县公每意。” 那个一脸煞气的老和尚脸更黑了,连看都不看桌子上的东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李钰不停的抽动着鼻子,等两个老和尚分完了羊腿,又要去抓牛肉,李钰忍不住了; “敢问大师,斋饭香不香?” “善哉,老和尚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斋饭。” “这烤羊肉可合两位大师的胃口?” “烤肉?什么烤肉?老和尚不知也,老和尚吃的是小公爷款待的斋饭,可不曾吃过别的什么,阿弥陀佛!” 老和尚一边说一边抓起一块熟牛肉,又专心致志的享受起来。 无可奈何的李钰着急的站起身子,又往那边走了几步,上官族长看见爱徒出了案几,左手大拇指轻轻一挑,宝剑的身子无声无息的滑出剑鞘三分。 李钰也不搭理那个领头的老家伙,指着更加慈眉善目的另一个老和尚; “这是牛肉,我看你怎么吃!佛祖准许你们吃肉吃酒乎?”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 李钰哑口无言,这无赖话竟然被人家抢着说了出来,不服气的李钰嚷嚷着往回走; “那总得有点儿佛性吧?你们如此大口吃肉大口吃酒……佛性何在?” 领头老和尚的师弟放下了手里的牛肉,慈祥的看着李钰; “阿弥陀佛,佛性由心,佛性在心,佛性随心,佛性就是本心,佛性清净,无有尘埃也!” 李钰听得这些熟悉的禅语,直接就想到了禅宗六祖那最出名的菩提偈了,鬼使神差的不经大脑就直接喷了出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李钰只背出两句的时候,那闭着眼睛一脸煞气的老和尚猛的睁开牛眼,精光爆射,紧盯着李钰的背影,一脸的严肃表情,等到李钰背完,老和尚脸上的煞气消失了三分之一变得柔和了许多。 领头的厚脸皮并没有吃惊什么,而是更加的高兴了; “善哉善哉,原来县公的佛法竟然如此深厚。当真妙哉!” 李钰扭过身子装逼的表情一脸; “不要欺负本公不懂佛法,这种佛语本公随便就能再说一段两段的。” 三个老和尚都是目露精光,领头的厚脸皮端起一碗粟米粥吸溜了两口; “愿闻其详!” “怎么?你这老和尚什么表情?不相信本公的佛法吗?那好!今夜本公就叫你们这几个老和尚心服口服!” 一脸煞气的老和尚又闭上了眼睛,剩下两个也不吃喝,笑眯眯的看着李钰,这下可真把李钰给惹毛了,心里琢磨着,你们不是佛教大能吗?好!老子就在这上头打败你们! 李钰一边思考,一边渡步,等走到第七步的时候,一脸空洞的看着中军大帐之外,深情又不失高人风范的背诵着影响中土佛教千多年的名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李钰这一段装逼,直接震的三个老和尚齐声喧佛。 一脸煞气那个老和尚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另外两个老和尚一个欢喜,一个赞同。 领头的厚脸皮扭头看了看一脸煞气的和尚; “师弟何必苦恼,李家县公既然能做佛语,自然也能上下贯通的。” 一脸煞气的老和尚听到师兄劝解立马眼睛一亮; “敢问施主,人性本善还是恶?” 这个话题如何回答?这踏马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说到明年都说不成的,李钰干脆耍起了无赖; “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恶事,既行于恶,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愚人,智人,善人,恶人,与佛之间本无鸿沟,从迷到悟不过一念之间罢啦,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师的佛法浩如烟海,怎么来问我如此简单之事? 难道……大师一辈子的修行……还解不开这个结?” 李钰本来想说几句难听话的,终究顾忌这始终黑着脸就要暴走的家伙,最后还是没有说太过难听的话。 “万法在自性?愚人?智人?善人?恶人?到底什么是愚?什么……才算是智?” 看着低头喃喃自语的和尚,领头的厚脸皮微笑不语,伸出右手阻止了师弟上去劝解,对着李钰笑着开口; “空,无,难道不是就妄心,妄境而言之?” 李钰点点头又挠了挠头,试探着说道; “然也。” 厚脸皮老和尚笑了; “那真心,真境,也决非绝无,李县公以为然否?” 李钰觉得这老和尚的禅机深厚,所以不敢胡乱接话,只能继续耍赖; “有灯既有光,无灯既无光,灯乃光之体,光是灯之用。” 厚脸皮老和尚步步紧逼,直接夸前一步,看的李钰目瞪口呆,跨步前老和尚还在案几前稳如山岳,可一抬腿就到了李钰的眼前半步之处,紧紧的盯着李钰的脸面,仿佛要看穿李钰的灵魂一样。 那边正在吃肉的老道士看这厚脸皮的领头和尚行动,立马扔出一只羊腿骨,领头的老和尚却无动于衷。 厚脸皮身后的师弟手指一弹,两只骨头碰在空中断成数截,紧跟着老道士就像幻影一样冲到了厚脸皮跟前,可半路上就被正在觉悟中的煞气和尚一巴掌拍停在半路上,两人拳来掌往,打的难解难分。 这边李钰的大师兄一看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就要冲上前去,却被上官族长拦住,下一刻上官族长就出现在厚脸皮的跟前,刚要抽出宝剑,那边厚脸皮另一个师弟早就观察着上官族长的一举一动,算准时机提前一步飞扑了过来……把上官族长的宝剑又按了回去。 上官族长顺手丢弃宝剑,用剑鞘往来人的心口刺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甩僧袍,错开剑鞘和上官族长又对了一拳,两人各自退开三步…… 这边两个当事人却恍若不闻,厚脸皮的领头老和尚始终紧盯着李钰的脸,声音不紧不慢,可是整个军营三五里方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体有用,无体不用,用为实,不用为虚,为空。” 李钰呢?并没有被老和尚的神秘佛法震慑成痴呆的傻瓜,反而精神奕奕,似乎没有看到周围的情况一样,根本就不停顿,张口而出; “虚空能涵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四大皆空,亦复如是。” 厚脸皮老和尚不再盯着李钰,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明显对李钰的说法不是太赞同的。 摇头过后的厚脸皮,快速甩了甩两个胳膊,躲避开李钰身边刺过来的两把精钢铁朔,顺手又和林家两位大管事过了四五招,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和李钰念叨佛法的真谛; “一切万法自性本空,四大皆空。” 李钰也是眉头紧皱,两人各说了一个四大皆空,到底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 又或者两个都对?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李钰,忽然眉毛一跳,微笑着抬起头,赶紧补充了一句…… “心量光大犹如虚空。” 厚脸皮老和尚啪啪两巴掌拍开了林家二长老和林无敌不要命的进攻,退去三步,微笑一脸; “林家十三枪,果然名不虚传,老和尚很久没有用过两只手了。”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6章 五祖之师 第六百八十章;五祖之师 厚脸皮老和尚啪啪两巴掌拍开了林家二长老和林无敌不要命的进攻,退去了三步,微笑一脸; “林家十三枪,果然名不虚传,老和尚很久没有用过两只手了。” 林家二长老见老和尚离开自家族长三步之外,便收枪罢手,脸不红气不喘,旁边的林无敌胸膛不停的起伏!两人的本事高下立判! 另一边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也和上官族长快速对换了几十手,谁也没占到便宜,都在仲伯之间,两人再次对掌之后分开两面对立而站; “阿弥陀佛,上官氏族的武技本身就是七十二贤之首,又兼儒道两家之长,当真是厉害至极。” 上官族背手而立,心中也对这老和尚的功夫佩服的不行; “微末技俩上不得台面,叫大师见笑了。” 中军大帐中间,一脸煞气的老和尚和那个不起眼的老道士还在移形换位,两人拳来脚往打的不亦乐乎,忽然老和尚快速踢出两脚,后退三步; “阿弥陀佛,三十年不见,尊者的功夫依然强硬至此,贫僧短了半招,已经输了,佩服,佩服!” 老道士竖起单掌打了个稽首,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承让。” 一脸煞气的老和尚嘴里说着佩服,脸上的表情却一脸的不服气,转过了身子对着李钰; “心量光大犹如虚空?” 李钰点了点头; “不错!世人如此,和尚亦是如此。” 一脸煞气的老和尚低头不语再次陷入沉思中,领头的厚脸皮还是一脸的微笑; “师弟着相了,李家县公的佛法见解随意而变,前后上下虽矛盾重重,却能融会贯通,你不是对手。” “阿弥陀佛,贫僧确实不是李县公的对手,许多佛法不得精要,想要仔细讨教,奈何今夜却不是个好时机,可能是佛缘不到所致,阿弥陀佛。” 李钰双手背后,傲然的站在案几前; “差务在身,不得空闲,他日缘法到了自然能和大师高谈阔论。” “善哉善哉,贫僧在五台山恭候县公大驾。” “缘法到时,必定上山拜会。” “阿弥陀佛。” 一脸煞气的老和尚喧了一声佛号不紧不慢的离开军帐。 李钰看着对面总是一脸微笑的厚脸皮老和尚; “你这老和尚总是笑眯眯的,我看你就是个弥勒佛的样子……” 军帐中剩下的两个老和尚瞬间差异,厚脸皮刹那间又恢复原样,深深的弯下了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多谢小公爷言出法随,他日记得替我问候你阿公一声,都一甲子不曾见到他了。” 厚脸皮说完带着师弟就要离开中军大帐,弄得李钰一愣,他的话没有说完,只说了一半就被厚脸皮差异的脸色打断,本来李钰后边一半是要嘲笑的,这回生生的成了赞美…… 看到两个老和尚不紧不慢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李钰快速询问; “大师们今夜所来,不就是为的朝廷清查天下寺庙的事情吗?怎么没有说清楚就要离去了?本公下令斩杀了你们许多光头,难道大师们不计较了?” 走到军帐门口的老和尚停下身子,扭过来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李钰; “阿弥陀佛,小公爷杀的是执迷不悟的恶人光头,真正的和尚却不曾伤害一指,老和尚虽说没有慧眼,可是也看的清楚明白, 且今夜得知原来县公也是佛法大能之辈,老和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朝廷既然要清查,那就打开佛门迎客便是,至于没有说清楚的其实早就已经清楚明白了,县公的慧根佛性,若是入了佛门必定又是一祖……” 厚脸皮老和尚话都没有说完,那边的老道士快速上前一步; “道兄该知~道法自然,不可强求!” 厚脸皮老和尚依然厚如城墙,没有丝毫自觉; “尊者何必如此,既是道法自然又为何多余两句?” “多余吗?他阿耶乃是道门正统出身,道兄却在这里拉人入伙,叫天下人如何看待?置我道家脸面于何处?” 老道士尽量保持着平静把话说完,可是傻子也看出来这老道士已经很生气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说的是平话,尊者不要自入其中,小公爷,他日有缘可记得来雪窦寺一游,老和尚的斋饭可一点不差这些厨子多少的。” 李钰还没来得及答应,厚脸皮就带着师弟离开军帐消失在黑夜里。 李钰着急的叫道; “还不知道老和尚法号,怎么跟长辈说道?” 漆黑的夜里传来清晰的声音; “只说厚脸皮的老和尚就行。” “尊者也该回归山门了,大家都回去吧,红尘俗世非是久留之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和尚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已经在数里之外,听得李钰目瞪口呆; “好家伙,比我的乌云盖雪都快!” “嗯?人呢?” 反应过来的李钰正要请教老道士,没想到师徒三人皆不见踪影,李钰跑过去把上官族长的宝剑捡起来双手奉上; “师父,雪窦寺是什么地方?” “雪窦寺位于江南道上余杭郡的鄮县境内,佛教四祖道信的老窝。” 李钰点了点头想当然的问道; “道信?是不是很厉害的存在?” 上官族长扭头看着爱徒; “你和道信说了半夜的佛法,又亲眼看着他在二长老和无敌侄子两杆铁枪下进退自如,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哦,原来厚脸皮就是道信和尚啊。” “不错,当今皇帝请他去长安讲解佛法,三次没有成功一次,没想到居然为了你出山,真没想到……” 看着喃喃自语的上官族长,李钰好奇的问道; “如此厉害吗?师父,他可算是佛教第一人了?” “当然了!当今佛教以道信为马首,今夜你取得佛家五圣其中之三的认可,又得道信喜欢,往后你不用担心佛家的高人出来对你不利了,至于佛门以外其他的人物,你三个师兄就能打发。明日,老夫也该回蓝田享受富贵了。” “啊?师父刚来就要回去啊,大师兄二师兄也要回去?” “嗯,佛道两家不出手,世间就是蹦跶出来几个异类,有你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在此,谁也伤不了你的汗毛,你还怕些什么?” 打听到如此消息,李钰总算彻底放心了下来,这个厉害非凡的师父说话,向来不吹大气,尽管没有见过这几个师兄出手,可是李钰坚信师父的断论。 “哦,知道了师父,来人呐。” “人在。” “快给师父和两位师兄安排军训歇息。” “唯!” 送走了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李钰又坐在了案几前; “两位大管事的枪法不错。” 二长老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说软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低下头; “惭愧,这老和尚太厉害了,臣等拿不下来,请家主降罪。” 李钰比谁都想得开,大手一挥; “非你等不尽心,敌人太强大了,佛教第一高手到来,怎么埋怨你们?不罪!” “谢家主不罪。” “咱们族里可能治住这等人物?” 林无敌一直没有接话,有嫡亲叔父在场,他也不必多说。 “回郎君的话,能治住,但是得我大兄和二兄亲自到来,我等兄弟三人组成的朔阵,任他三头六臂也得被困在此地,插翅难逃!若是换了铁枪,还能叫他饮恨在此!”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林无敌赶紧解释; “启禀郎君,朔乃冲锋陷阵所用之杀人利器,单打独斗非是首选,我阿耶虽说两种都会用,但是想要收武技高强的人物还得用枪合适, 特别是我林家的枪法,三五七人而成杀阵,威力更加强悍,就是臣,只要有同辈兄弟七人组成枪阵,也能拿下那老和尚的,只是对方会不会等到被困在枪阵里,就是另一说了,但是只要被枪阵困住,那基本上有死无生。” 李钰听得热血沸腾,扭头问身边的三位师兄; “师父叫三位师兄护我,恐怕也有剑阵安排吧?” 李钰的三个师兄一块点头,老三开口解释; “来自道家的剑阵,三才阵,六星阵,七星阵,个个都是厉害非凡,所以师弟不用担心什么,只要老和尚那种级别的不出来,其他的人物到来,只有死路一条,别无他路可选。” “啪。” 李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好!太好了,这下我心里踏实了,看样子道家不会找我麻烦,佛教也被我化险为夷了,剩下的我就不怕拉哈哈哈哈,天南地北任我行,我应该叫任我行才对……” “郎君!” “郎君。” “郎君……” 李钰无非就是随口一说,林家的二长老和林无敌,还有中军大帐的几十个禁军个个脸色大变。 “启禀郎君,咱们姓李,郎君不论何时都是姓李的,不能姓任,臣就是不要性命也得说出来这些!” 林无敌也一脸严肃的看着女婿; “即便郎君封王,照样姓李,照样是我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万请郎君多多思量此事。” “嗯?哦,两位大管事放心,尔等也都放下心来吧,本族长就是顺口胡邹一个玩笑开心罢啦,本族长的位置谁也不能撼动,即便是八十岁九十岁,我也是二房唯一的族长,这辈子都是,谁也不能撼动本族长的尊贵身份和在二房族中的唯一地位。” 李氏族人看到李钰信誓旦旦的说话,好像生怕别人夺他族长位置似的,个个都眉开眼笑。 李钰可不知道刚才把李氏家族的人马给吓坏了,因为随着李钰的崛起,现在有关于李钰的话题最多的就是身世, 民间有传说,有说李钰乃是皇帝私生子的,有说乃是长孙皇后之前和别人秘密生下的,还有人说李钰其实就是秦琼的大儿子, 总之现在一团糟糕,说什么的都有,可把李氏族人给吓得,生怕谁家夺走了自家智慧无双的族长,更因为李氏二房就这一个血脉,说不紧张那是蒙人的! 在李氏二房族里,负责掌管刑罚的进家,早就有大家长下了死令,敢议论族长一个字儿者,杀无赦!而且是灭杀全家,只要没有分家的门户全部株连。 连多年不问事的刘老夫人都传出话来,任何人只要抓住他人议论族长身世的,有权当场打死,并且奖励丰厚,知情不报被查出来的,同罪论处! 原先的十九大姓加上邹姓公输姓二十一个大家长都各自下了同样的命令,可见李钰的身世确实是个禁忌话题,而所有人唯一瞒着的只有李钰一人。 忽然族长说起应该叫任我行,了李氏族人直接魂不附体。 二长老挥挥手叫族人们退出了中军大帐,尝试着笑脸探口; “不知家主怎么忽然想到的任我行,任姓,家主有所不知,这任姓虽然高贵,但是已经没落了很久了,从春秋战国后期,就不成样子了,也很少出能人豪杰的,呵呵!” 林无敌也在旁边帮腔; “正是如此,任姓现在拿出手的门户只有河北道上一家,山东道上一家,而且都是不太大的门户呢。” 摇了摇头的李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可不知道任姓的来源和出处,我的意思只要佛道两家的大能不来找我的麻烦,有你们护着本族长,这天下五湖四海之地,岂不是任我而行动乎?所以才有任我行的戏言! 至于离开咱们得本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本族长此生姓李,永远是二房的一家之主,任何人敢来挑战本族长的位置,都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大善,原来如此,臣愚笨不堪,可猜不透这许多事情的,启禀郎君,夜深了,请郎君早点歇息吧!” “嗯,多谢大管事惦记,确实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查看这南阳府的道观寺庙,事情可是不少,两位大管事也早点歇息吧。” “是,臣等请退。” “准。” 看着两大管事离开中军大帐,李钰对着一群护卫挥挥手; “尔等也退下歇息吧!” 经过今夜得事情,护卫们哪敢离开? “启禀郎君,今夜还我等当值,不用歇息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7章 地方上的狗屎 第六百八十一章;地方上的狗屎 河南道南阳府涅阳县。 李钰看着林家姓的两位长老各自带着四千军往东而去,李钰随口问旁边朝廷配下的随军主薄; “卢主薄,咱们就从这涅阳县开始一路往北,先把南阳府收拾利索,再去洛阳,然后上阳,那么你来说说这南阳府里有多少寺庙道观?” 朝廷专门给安西卫配置的这个主薄,是卢继善的族侄,按照朝廷交代的命令,带着地方志和所有佛道两家的登记底子,包括具体地址。 卢主薄接过旁边几个手下递交过来的一本本册,详细的禀报着; “回县公的话,南阳府一共有十三个县,咱们从西边过来,经过四个县,已经清查了九个大小寺庙,三家道观。 还有四十六座寺庙,八座道观,其中南阳府最大的一座道观在涅阳县北六十几里处的五朵山顶上, 南阳府最大的两座寺庙,一个在涅阳县东十三里处, 另外涅阳县还有一座臭名卓着的中小型寺庙,在本县东北三十里处,此处寺庙虽然不大,却被百姓告发到涅阳县五次,因为不受县令待见,所以其中三次都是受害百姓告发到了南阳府,因此而被南阳府里的主薄登记在册,不过也就是应付应付,没有仔细追究。” 李钰点了点头吩咐旁边的族人; “梁大胆管事。” “人在!” “带着你的兄弟,从现在开始,给你一天时间,把涅阳本县所有民间的破烂事情牵扯的受害百姓弄来中军大帐里,本公要亲自审问,按照之前的路子继续进行,所过之处整治清明,还百姓一个晴朗的天空!” “唯!” “兄弟们跟我走!” “唯!” 李钰吩咐完毕看着林无敌; “大管事今日带上人马,就去那个最大的寺庙里,清查所有事务,按照朝廷的规矩来,每个和尚留下二十亩土地,其他的全部没收归去朝廷,粮食不动,银钱多出朝廷规定数目的全部拉回来,攒够了车交给户部的官员弄走。” “唯!” “二长老可安排一个小管事带上一队人马去五朵山北顶上,清查那座六十里外最大的道观。” “尊令。” “好了,卢主薄,本地另外还有几个寺庙?” “回县公的话,城南一座,城西一座,不过都是小庙。” “嗯,留下那个最臭名卓着的寺庙本公亲自出兵清查不提,其他的所有寺庙由二长老分派兵力,今天就出发前往清查,三日内结束回来。” “唯!” “好啦,探春呢?” “这儿呢郎君,这儿呢。” “你这丫头,去哪里疯玩去了?” “回郎君,奴婢去百姓的地里弄了好多杏回来,郎君您尝尝,可甜了呢,一个乡下阿姐送的。” “你不是总喜欢玩耍吗?今天咱们可以好好玩耍哦,等着梁大胆把事情办好再说正经。” “好啊好啊郎君,那咱们去摘杏吧?” “好。” 李钰带着两个贴身侍女,身边跟着三个师兄,另外二十一个族人穿了平常衣裳随身保护,去往不远处的果园…… 李钰的五千大军把小小的涅阳县城四面包围,行成一个大圈,兵营都是围绕着县城驻扎,到处都是李氏二房的甲胄,也就不用带多少人马护卫了。 一行人来到城边一处小果园里,李钰亲热的和果园的主人拉家常; “娘子安好,在下这厢有礼了。” 看守果园的是个乡下的妇人,虽说也很有些资色,可那平日里对小地方的邻居们还能骄傲一下,到了李钰跟前可不好意思……得,人家两个侍女的穿着,都赶上县令夫人那气派样了呢。 青年妇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礼,慌里慌张的学着探春的样子往下蹲了蹲; “不敢当不敢当,奴家还礼了,郎君快快不要这样。” “这小果园是娘子家的土地吧?” “是的,这是奴家的地,种了几种果子,一年四季也好换几个银钱补贴家用,奴家一个人带着两个崽子,还有夫君的双亲需要供养,不得不另外想点办法糊弄。” “哦,娘子真是勤快人,这朝廷给每家都分的有土地良田,如今又有蓝田李家郎君的耕种新法,只要你男人踏实种地,应该不缺吃喝的吧?” “额,是的不缺,有劳郎君询问了。” 已经来过一次的探春上前拉住漂亮妇人的手; “娘子你别害怕,我家郎君虽说不是官身,但是等闲之人也不敢来放肆半句的,这样给你说吧,说大了你也听不懂,就说你们县最厉害的县令吧,他敢放肆,我家郎君就敢要他的命,所以你不必害怕,只管把你方才与我说过的那些,如实再讲一遍,我家郎君就能给你做主申冤报仇的。” 李钰对着旁边说道; “三位师兄请看,这丫头原来叫我摘杏是假,这给人主持正道才是背后目的呀,哈哈哈哈。” “探春小娘子心善,想要抱打不平也是合了天道之意,师弟就成全一次吧。” “是呀师弟,这涅阳县的小地方,师弟想要主持公道不过手到擒来的事情,就随了探春娘子一回好了。” “好,两位师兄说话,小弟今日就来做一回冤大头好了。” 李钰说完顺手摘了一个杏,旁边的昔春赶紧小声劝解; “郎君,还没洗呢,要不奴婢找点水洗一洗郎君再吃?” “不用不用,哪有那么多讲究,我看昨夜的雨水刚好把果子冲的干净,不用另外洗了。” “嗯,比刚才探春摘的更甜呢,大家都尝尝吧。” 看着一群大人物个个穿着上等服装,身边还跟着二十多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且还带着唐刀铁枪,妇人本来很是害怕的,可是已经和探春打过一次交道,这会儿又提起家族仇恨,妇人又看看一群人说话,似乎很是厉害的样子,妇人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几步跑到李钰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抓住李钰的裤腿。 李氏二房的随行护卫可没有大意,密切关注着接近自家郎君的任何人,在妇人行动的那一刻就同时围上来十几个护卫,其中两人担心妇人使诈,刷的一声两根铁枪就对准了妇人的身子,把个乡下女人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李钰头都不扭十分平静的吩咐; “退下。” “喏。” 一群护卫整齐应喏,收了铁枪退开一边,但是眼睛始终盯着地上的妇人,只要她敢有任何别样的举动,立马就能上来把他扎成马蜂窝! 李钰拍了拍地上瑟瑟发抖的妇人; “娘子莫要害怕,我不是坏人,不论你有多大的冤情或者麻烦,只要占住一个理字儿,我就能给你主持公道。” 探春也红着眼睛上来蹲下劝解; “你不要担心,我家郎君不会贪图你的容貌,更不会想着霸占你的身子,所以你不用害怕的。” 还在发抖的妇人小声回应; “嗯,奴家知道,两位娘子的容貌比我生的还要好看……贵府郎君肯定不是图的这个。” 李钰听得哈哈大笑; “娘子真逗,好了,说说你的事情吧,整好我今日是个空闲。” 妇人被探春又小声劝解一会儿,这才狠下心来,倔强的抬起头看着李钰; “奴家不会说瞎话,占理的很,可是仇家十分高贵,也很厉害,其中还有我们县令,和县丞,郎君可还敢管这个闲事吗?若是不敢,小女子就不再多说无益了。”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昔春怒声呵斥; “你放肆!敢对我家郎君如此说话?” “娘子你可不要如此说话,我阿姐的脾气可是很不好相与的,快快给我家郎君认错,否则我阿姐会真生气的,我阿姐若是生气了,你这事情就真的没人管了,我阿姐可是很得宠的哦!” “是是是,奴家听娘子的,这位娘子莫要生气,小女子信口胡说不懂什么规矩,郎君请赎罪,娘子赎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请郎君赎罪。” 看着可怜兮兮的妇人,昔春的声音也放缓和了许多; “算了,恕你无罪,我家郎君尊贵无比的,你说话要注意些分寸,听到没有?” “是娘子,听见了。” 李钰伸手拉住要磕头的女人,轻轻的扶了起来; “不来罪你就是。” “谢郎君。” 被扶起来的妇人不敢挣脱李钰的手臂,拘谨的低着头,大白天的被个男子拉拉扯扯,妇人羞的满脸通红。 李钰放开手温和的说道; “我看你那里有两间草棚,我站的累了,就去草棚里坐着,你慢慢的说你的事情,娘子以为如何?” “是郎君,诸位贵人请,小女子带路,走这里,郎君您慢点儿的。” “多谢娘子照顾。” 一行人来到十几步外的草棚里,护卫们守在外头,李钰三个师兄跟了进去,妇人找了个马扎擦了又擦,才拿给李钰坐下。 “说吧娘子,别说你们县了,就是去了南阳府里,也能给你解决麻烦。” “是郎君,多谢郎君出手,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我们这里换了新县令,和新县丞,都是北边来的,具体哪里小女子也不清楚,那县丞一来就和这里的十几家恶霸痞子,打的火热,真真的亲如兄弟手足! 就是那年夏天,我和我男人拉了一车西瓜去县城里换钱,合着小女子命苦,被县里最大的一家恶霸裴三看上,当夜就带了许多恶人来到我家, 跟我男人说拿五贯银钱换我去做小妾,我男人哪里能肯? 可是我们就是乡下人家,哪里敢和县里的能人相斗,也不敢犟嘴,只求着恶霸裴三能放过我们一家,还收拾了家里的菜,给一群痞子享受。 他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却不肯走,非要在我家里用强,我男人忍无可忍,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哪里能打的过人家十几个强人?” 探春在旁边着急的插话; “启禀郎君,这也太不像话了,奴婢觉得应该全部抓起来斩杀……” “你个丫头片子,都不叫她说完吗?生怕我不帮她一样。” “探春你给我闭嘴。” “哦知道了阿姐,我不是着急吗?” “着急也得等她和郎君禀报清楚了再说。” “哦。” “没事儿没事儿,你说你的,我阿姐就是这种脾气,你说完了我阿姐还要给你撑腰呢。” “是娘子,多谢贵阿姐善心。” “娘子你怎么不谢我呢?要是我家郎君不来,你这冤枉我虽然也能解决,但是就不能快意恩仇了,你早上说要给我收拾一桌好吃的,可别忘记了啊。” “是是是,小女子不会忘记的,给小女子报了仇,娘子您住一年我就伺候您一年,绝不叫您碰水的。” 李钰看的笑容满面,扭头和几位师兄说笑着; “几位师兄看看,咱们探春大管事把价钱都说好了呢。” 屋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根本就没把妇人的仇人当回事儿,听的妇人心里踏实好多。 “好了你继续说下去。” “是郎君,我男人被他们打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就挣脱了出去,拿了一把篾刀,就捅死一个痞子,这下好了,不但被一群恶霸打断了双腿,还被他们抓到了县里关进大牢……” 李钰听到这里皱着眉头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前世里李钰就是火爆脾气,重生一次不但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否则也不会手下人命几千了。 “说下去。” 妇人想起心酸的往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一边擦拭一边哭诉; “后来我去县衙喊冤,那恶霸的后台是新来的县丞,本就是一伙的,肯定又得了恶霸的银钱送礼,所以处处向着那恶霸,县丞的嫡亲姐姐又是县令的正妻大妇,因此不论小女子如何陈述,都说小女子撒谎,还打了小女子十板子刑罚才把我给轰了出来。” “哼!真是狗官两个,不问青红皂白,就如此做法,说他们没有收礼鬼都不信,你继续说,你男人现在还在大牢里受罪吗?” “启禀郎君……呜呜呜,我……我男人……他那年秋天就被斩杀了性命,呜呜呜……县令绝对收了那恶霸的银钱,否则不会如此办案的, 请郎君为我做主啊,只要给我男人报了仇,小女子……小女子愿意去您跟前做个暖床丫头都行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8章 老子给你做主看谁的后台大 第六百八十二章;老子给你做主看谁的后台大 “启禀郎君……呜呜呜,我……我男人……他当年秋天就被县令给斩杀了,呜呜呜……县令绝对收了那恶霸的银钱,否则不会如此办案的,请郎君您为我这个可怜人做主啊,只要给我男人报了仇,小女子……小女子愿意去您跟前做个暖床丫头都行的……” 李钰一听说妇人的男人被判刑斩首哪能不知道县令的恶心之处,这要是没有猫腻打死李钰都不相信,铁定是背后操作的,要不然真是死罪查清楚之后也是第二年斩杀的,怎么会两个月就要着急杀头? 李钰强忍着恶心和就要爆发的脾气继续追问; “既然卖瓜就是夏天的事情,他们秋天杀人,你怎么不在中间的两个月去你们南阳府衙上喊冤呢?” “郎君呐……您根本不知道啊,小女子连府衙门都进不去的……” “怎么回事儿?拿着朝廷的俸禄,他们府衙还敢不接你的状子?” “郎君您不知道啊,府衙比县衙还黑,处处都要银钱的,小女子逼得没办法回来卖了十亩田,打通几处关节才把状子递进去, 然后他们给我传话,说要百贯孝敬才能帮我申冤,老天爷,把小女子卖了也不值当这惊天的数目,小女子在府衙门口跪了好多次,怎么求都没有用,后来小女子说他们拿我银钱不给办事儿,又被府衙的差官抽了十鞭子……” “呜呜呜,小女子也不知道官府的道道,还在府里四处求人,希望能救出男人,结果家中的族亲去府里找到我的时候,才知道我男人已经被县上给斩杀了人头,叫我回去收尸……呜呜呜,天大的冤枉呐郎君……” 昔春一声不吭的听完妇人哭诉,弯下腰对李钰小声说道; “启禀郎君,奴婢想要说话。” 紧紧攥住拳头站起来的李钰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没人堵你的嘴吧。” “是郎君,奴婢想说,那府衙的一群狗官也不是东西,应当全部斩杀了才算妥当,免得继续祸害百姓。” “嗯,知道了。” 探春扶着摇摇欲坠的妇人,温和的劝解着; “你别哭了,我家郎君会给你主持公道的,我家郎君人很善,可是脾气却十分不好,见不得这种事,又有阿姐开口,那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并且今夜就能叫你如愿。” “真的吗娘子?您可别哄我个乡下女人……” 妇人和探春小声说话还没有结束,李钰就大喝一声; “来人!” 外头哗啦哗啦进来六七个李氏二房的甲胄护卫。 “传令下去,把涅阳县四门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唯!” 答应后的护卫扭头就走,李钰也不说话,背着双手来回走动两圈这才开口继续吩咐; “去个人找你们家管事,传我的话下去,带上些人马,去县城里,把那县里所有的差人都抓起来,再把那县丞手下的恶霸痞子全部抓起来。” “唯!” “慢着。” “是,请郎君吩咐。” “未时三刻,我要进城,所有恶霸痞子,不论是不是这个妇人的仇家,一个不剩全部给我抓住,不要过了时辰。” “唯!” 还在哭泣的妇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合着伙戏弄自己…… “走吧,你家在哪里?去你家里坐坐,给你申冤报仇不过举手之劳,那些人一个也跑不掉的,你既然答应给探春做一桌好吃的,那就在今日实现吧。” “回郎君的话,旁边村子西头那一家就是,不过我们村头昨天开始就被许多朝廷的兵马围住了,百姓们都不敢出门躲在家里,小妇人昨天来伺候果园子,结果回去的时候看到那许多兵马,又吓的折返回来,昨夜就在这草棚里凑合的,郎君放心,小女子答应的决不食言,等那些凶神恶煞的兵走了,小女子一定请几位贵人回家好生款待……” “哈哈哈哈哈,不必等了,现在就去,我看看你的手艺如何,来人呐,叫厨房里送来些材料。” “是郎君。” 看着非要去自家吃喝的俊俏郎君,妇人大张着嘴巴; “可是……郎君,还有许多兵卒……” 探春笑的不行,拉着妇人跟在李钰身后行走; “放心吧你,那些都是护卫我家郎君的兵马,你还担心什么?” “什么?” 妇人一边跟着探春走路一边惊叹; “我的老天爷呀?真的吗?都是咱家郎君的兵马?” “那还有假?这有什么稀罕的?” “我就知道您家郎君是个大人物,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厉害成这样,出个门都要许多穿甲戴胄的兵跟随啊?” 探春骄傲无比的说着; “那是,我阿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家郎君可是尊贵至极的,你当是胡说八道啊?” 妇人连连摆手十分小心的回应; “没有没有,我哪敢乱想,我可不敢的,这边这边郎君,您看那座破烂宅子就是小女子的家了。” 乡下妇人指点出来之后,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其中一座兵营门口,妇人吓得不敢抬头,只听见许多人来回走动,低头偷看着许多军侯往两边让路。 “拜见郎君。” “见过郎君。” “嗯,都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郎君。” “启禀郎君厨房里来了十一个人。” “嗯,吃饭的材料都带了吗?” “回郎君的话,带了。” “那就好。” 李钰答应一声之后扭头问身边的妇人; “是这家吗?” “娘子?我家郎君问你话呢?” “哦哦,回郎君的话,正是这家,因为挨着兵营,所以小女子昨夜才不敢回来的。” “你怕什么?我手下的人马又不是恶霸痞子,走吧,进去坐着。” “是郎君。” 亲眼见证了眼前这贵人的厉害,妇人心情非常高兴,这回有贵人帮忙报仇出气了,妇人兴奋的疯狂砸门; “阿耶,阿娘,快开门啊,儿回来啦,咱家有天大的贵人到了,赶紧开门呐阿娘!” 其实李钰隔着门缝就看到了,门板后头就有两个老人。 妇人叫了好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两个老头老太婆哆哆嗦嗦的站在门里看着李钰一大群人不敢说话。 妇人赶紧上前把这些人都是这位答应给自己出气的贵人手下的护卫,详细的说了一遍,两个老人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给李钰跪下了。 ”多谢郎君,给小老儿出气。” “老婆子给您磕头了,能给我那心头肉申冤报仇,老婆子给您立长生牌位天天磕头烧香!” 李钰上前抓住两个老人的衣服; “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两个老人还是倔强的磕头,李钰无奈只能蹲下解释; “我们肚子饿了,你家子妇说要给我们做好吃的,总不能堵着门不让我们进去吧。” “啊,那好那好,做吃的?哦行行行,我说你个老不死的,快起来,贵人们要吃东西呢。” “好好好,老婆子你别说话,我多磕两个头再起来……” 老头倔强的很,坚持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爬起来,一边掉泪一边笑着请一大群贵人进了破烂的院子。 老婆子拉着一男一女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交代; “跟我走,今日有天大的贵客,可不能叫你们疯耍放肆的,咱们去别人家玩去,老头子你也跟我走,你又不会做饭,别在这里碍事儿!” “好好好,儿呀,你可做的好吃一点,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啊!” 妇人高兴的送家人出门; “放心吧阿耶,儿会做好的。” 站在院子里的李钰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郎君的话,小妇人叫林初夏。” “挺好的名字,你也不用着急着去厨房,他们会准备的,到时候你只管做饭就成。” 看着一大群人忙来忙去,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林初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启禀郎君,奴家不会做这些肉食,穷人家的,实在没吃过几次肉,还有些菜……奴家也没见过的……” “不用担心,他们会教你的,好好学着点儿,等我临走的时候会给你在县城安排一处房子,只要你今日好好的学习,以后开个小酒楼没有问题的,也算给你一双儿女弄个身家吧。” “郎君呐……” 林初夏扑通一声就给跪了下去,再次抓住李钰的裤腿,似乎想起了那些如狼似虎的护卫,赶紧警觉的看了看院子里几十个壮汉,竟然没有一个护卫上来吓唬自己,妇人这才壮着胆子说话; “奴家……奴婢……小女子给您磕头了,小女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我给您磕头吧……我给您磕头……” “哈哈哈哈,好啦好啦,够了够了,快起来吧,也是你的造化一场,要不是你好心送探春那许多杏子,也不会有这一场造化的,该是你的跑不掉! 爬起来的林初夏笑着摸了眼泪,去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在李氏厨房里几个点大厨的指挥下做了两大桌子菜食, 李钰和三个师兄一桌,探春姐妹俩一桌,探春非要拉着林初夏坐下一块吃饭,林初夏只敢坐在下头陪着,心不在焉还不停的去看太阳,巴望着赶紧到未时就能去县上给死去的男人出气报仇了。 等所有人都吃饱了,李钰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好啦,林家娘子,带我去县城衙门吧,本就在县城边上,一两里地就不用骑马了。” “好好好,奴家带路,奴家带路。” 林初夏总算等到了想要的时刻,激动的浑身发抖,赶紧跑在头里,一里多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县城西门。 守卫西门的一百多个甲胄兵卒整齐的行礼; “拜见郎君。” “都免礼。” “谢郎君。” “启禀郎君,准备的有快马。” “不必了,林娘子说拢共就三条街道,走着过去就行,你家管事把事情办的怎样了?那些人可跑了几个?” “回郎君的话,共计抓住三十二个痞子,县衙门里抓起来十九个官差,我家管事生怕走了一个,仔细打听着百姓,叫许多百姓带路,整个县城里的恶霸痞子,一个不剩全部抓了。” 李钰扭头看着林初夏; “走吧,这回你还放心了,坑害你家的仇人应该都在里头。” “谢郎君,谢郎君。” 林初夏一边笑着走路,一边擦拭眼泪,尘封三年的冤情,都要尝试忘记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老天开眼…… 李钰压根儿就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一路来到县衙的大堂上,高居上位而坐,一拍惊堂木; “把所有人都带进来,叫林家娘子指认。” “唯!” 没多大一会儿,五十多人披头散发被抓了进来,县衙还是那个县衙,只是里面的差人全都换成了穿着甲胄,拿着铁朔威风凛凛的兵卒。 “下官拜见公爷,拜见公爷,启禀公爷,抓错人了,下官乃是……” “啪。” 下头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一个李氏族人一拳头捣出去半间房远,嘴里吐出一口血昏迷过去。 另一个大肚子刚要说自己是县丞,看到这架势立马闭住了嘴巴,站在李钰案几前的林初夏,跟着半天早就偷偷学会了探春的规矩,尽管恨不得上去吃了下头那些人的肉,还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一个痞子吓的情不自禁的软倒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低头小声求饶; “官爷饶命,小人就是给裴老三跑腿儿的……” “噗嗤!” 又一个李氏族人一脚就踢在说话的痞子心窝里,痞子一声没吭就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一个穿着校尉铠甲的壮汉来回走动了一圈这才开口; “我家郎君没有问话你们就来胡说八道,哪里学来的规矩?还有人想说话没有?” 看看没人再敢说话,李氏二房的一个管事走到案几前弯腰; “启禀郎君,全部带来了。” “好,退开一边。” “是郎君。” “林娘子。” “小妇人在,请郎君说话。” “你倒是乖巧的很,一直偷偷的学探春的样子,去吧,那夜是谁去你家里闹事的,去指出来,今日我给你做后台靠山,咱们和他们比比谁的后台大!” “是,谢郎君。”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9章 晴天官老爷干脆利索 第六百八十三章;晴天官老爷干脆利索 “小妇人在,请郎君说话。” “你倒是乖巧的很,一直偷偷的学探春的样子,去吧,那夜是谁去你家里闹事的,去指出来,今日我给你做后台靠山,咱们和他们比比谁的后台大!” “是,谢郎君。” 林初夏兴奋的浑身哆嗦,还是探春陪着她扶着她才走了过去。 “启禀郎君,他,他,还有这个,这个,他也去了,小妇人做鬼都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脸,他……就是你,你那夜打我男人的时候最用力气,上的最生猛……” 李钰大手一挥,下头的李氏族人立马把林初夏指点的七个痞子拉出来。 “这个,启禀郎君,还有这个也打我男人了,郎君!还有他,他就是裴老三,俺们县上最大的恶霸,最坏的恶人,欺负过很多乡亲们,郎君您不信问问外头围观的几百个百姓就知道了?” 衙门外听说来了清官今日午后要查案,早就聚会了许多百姓,安静的能吓死人。一听林初夏说话,好多人都扯着嗓子支援; “贵人呐!这妇人没有说瞎话!” “是啊官爷,这货真不是东西,十年前他还讹走我家两间门脸铺子……” “啪。” 李钰一拍惊堂木,县衙门外的族人立马禁止百姓说话,场面又安静了下来,李钰指着那一排痞子; “就这十几个了?其他人呢?都没有坑害你家?” 林初夏摇了摇头; “回郎君的话,就这些了,其他的奴家也不认识,但是也知道他们的名头,县里来来去去就这几伙歹人,虽然没有坑害奴家,但也不是好东西。” “嗯,知道了,你们回来吧。” “是郎君。” 林初夏说完哭着和探春一块儿往李钰的案几前回走,人群里的裴老三给身边几个打手递了个眼色, 加上恶霸头子裴老三一共五个人,上去就想抓住探春两个女人做人质,没想到裴老三几人刚一动身,就被几把铁朔给捅了个透心凉,林初夏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被裴老三的行动吓得尖叫出声,五个大活人就浑身冒血…… 裴老三艰难的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三根铁朔头露出来有半尺长短,就那样再也不动,咽下去最后一口气!结束了辉煌霸气的半生! 探春这才拉着林初夏往回走动,一边走一边看着大堂里几十个罪犯冷笑连连; “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想抓住本大管事来要挟我的族人?!当着郎君的面想来害我吗?哼!不知死活的东西,难怪都说你们河南道上的风气该收拾收拾,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的!” 探春拉着林初夏走到李钰身后站着,还不忘记安慰这吓坏了的乡下可怜女人; “别怕,我家郎君给你出气,你怕个什么?你不就是想让他们死的吗?这回要随你的心意了。” 林初夏很小声音的回应一句; “郎君真是天大的好人,就是我没见过杀人的场面,没事的,咱们别说话坏了郎君的规矩……” “嗯?你学规矩学的挺快的,不过你说得对,我不说了。” 端坐案几前的李钰平静的开口; “来人!” “人在!” “去把这五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所有家人不论老小全部就地斩杀,尸体丢去城外的乱葬岗上,人头全部割下来,家产全部交给户部来的官员处置, 不过要打听清楚欠了哪家百姓的坏事债,扣出来还给受害的百姓,比如方才听见人说那裴三讹人两间门面房的破烂事情! 把房子还给以前的主人,但是前主人受了裴三多少银钱也得加倍还出来,强占他人土地的也按照这个标准执行,讹百姓钱财的直接从家产里扣出来还给百姓。” “唯!” 没有多余的闲话,对于一家之主的命令,本来就都是少数民族野蛮人出身的陇西族人,绝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同情半点儿,家主叫杀谁就杀谁,这是天经地义他该死,怪不得别人,下辈子投胎别来招惹自家郎君就是了,管事的答应一声立马出去安排手下执行命令! 这边的李钰脸色如常,手指敲打着案几和李世民的表情动作一模一样; “听说你们河南道上的民风彪悍至极,真是巧的很了,正好我的族人个个都是悍不畏死,我到要看看你们河南道上的恶人到底有多厉害,趁机会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陇西李氏厉害? 我不介意把闹事的杀干净,甚至诛杀三族也是家常便饭,本公这次行动乃是至尊亲口下令,你们这官司下辈子都打不赢的,老老实实的认罪,顶多斩杀一人,敢有别的想法本公立马叫他全家老小命归黄泉,还有哪个不服的吗?” 看着跪下去的几十个罪人,李钰冷哼一声; “借给你们个熊心豹子胆,量你们也不敢乱来,把县令,县丞,主薄,推出去,跪向本公这边,斩首示众!” “唯!” “再派人去他们几家查看,每家罚没一千贯银钱,家眷女人抓回去给本宫的家族做奴隶,拿够一千贯的留下男丁后代,少一百贯,斩杀长子,少两百贯的再斩杀一个次子抵扣冲数,直到把男丁香火斩杀完毕,既然敢做就得承受自己做过的事情的处罚!” “是郎君,臣立刻安排马。” “去吧。” “公爷饶命啊,公爷……” 县丞一看要杀自己,还要抄家,吓得赶紧求饶,可是李钰的家法严格的厉害,哪能叫他胡乱叫喊? 两个李氏族人也不啰嗦,上去两拳就把县丞和主薄打晕,拉着三个昏迷不醒的家伙就拉到衙门口外头, 两个伺候一个,弄成跪着朝李钰的姿势,然后站出来三个李氏族人,抽出唐刀刷的一下把人头砍下,三人还在昏迷中就去了阴曹地府,三个李氏的族人抓住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兴奋的回到案几前复命,李氏二房的族人在陇西李氏九房当中最是嗜血好杀的,其次才是皇家的九房,三个二房族人抓着人头高兴的满面红光; “启禀郎君,已经把贼人当街斩首示众。” “放着吧,解决完了一块儿挂到四个城门处,永远不准他们摘下来。” “是郎君。” 别说大堂里剩下的人吓晕过去一大片,就是衙门口外的几百个看热闹的百姓都吓的浑身发抖,从没听说过这样办差的,也不问案,也不说事儿,直接就来杀人? 李钰打了个哈欠懒羊羊的吩咐; “把欺负林初夏的这些贼兵也拉出去砍了。” “唯!” 看着族人们出去干完活,最后又拿回来十几个人头,李钰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在燃烧沸腾,午后的瞌睡意都轻了一点点,说话也有些兴奋了; “本公可不是来问案的,也不用要任何证据,既然被我的族人抓来,那就是死有余辜,县衙里没有了官差,你们也要奉公守法,否则本公抓住一个杀一个,抓住一窝杀一窝,也不怕你们浪,我不信你们的脑袋瓜子比我的刀还快? 把这些人全部拿出去砍了,叫他们县上的百姓也来看看,我是不是耍嘴皮子的,再把今日砍下来的所有脑袋瓜子分别挂在四个城门上,叫他们都好好看看乱来的下场。” “唯!” 看着摆放一地的人头,林初夏咬着牙不停的颤抖,浑身都在打摆子,不想看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瞅瞅这些仇人没有下场的过瘾局面, 看着摆放一地又整整齐齐的人头,妇人林初夏目瞪口呆,跟傻了一样在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奴家给您立长生位,天天磕头天天给您磕头,郎君就是要奴家的身子,奴家也绝不皱眉头一下……还心甘情愿的…………就是要奴家的命奴家也给……郎君您不知道他们就是惦记奴家的身子,所以才害死奴家男人的……多谢郎君给我出气……多谢郎君给我男人报仇,他就是在地府也该明白要拿女人来感谢郎君给他报仇的…… 看着傻兮兮的女人,李钰捂着嘴笑的不行,偷看了一会儿林初夏的洋相,李钰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的吩咐; “来人呐,把这里打扫干净,本公今夜就住在这县衙后堂了,去个人叫后堂里县令的正妻把屋子腾出来,另外叫她伺候本公洗澡洗脚,他男人犯下的错处,本公没有斩杀他全家老小,已经是法外施恩了,就叫他的女人们和闺女们给我李氏二房家族当三年的奴仆,顶她们一命吧。” “是郎君。” 李钰吩咐完毕,大堂门口外的百姓呼啦一下就跪下好大一片; “官爷呀,您真是晴天官老爷呀!” “青天大老爷呀!真没想到这次是来真的呀,老婆子还以为又是下来走走过场呢,真是青天大老爷呀!叫我老婆子进去打扫吧,这些坏人把我儿打断一条腿好几年了,大老爷把我儿的仇都给报应了,我老婆子会洒水扫地,叫我来干活报答官老爷吧……” “是啊是啊,叫小人们进去打扫吧,晴天官老爷,可别叫这些恶心人的家伙的血脏了您手下这些人的身子!” “是啊是啊,大老爷,叫俺们进去收拾吧,一定给您打扫的干干净净,别叫脏了这些贵人们的手脚。” 站起身子的李钰不紧不慢的来到大堂门口双手背后; “别看今日杀人不少,其实你们不用害怕的,朝廷的刀再锋利,也杀不了安分守己的百姓,朝廷的兵马再强壮也不会来欺负自家的好子民, 但是有一个前提,不论是谁都得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怕他不犯,就怕他不干,作为百姓,你们不干那些犯法的事情,谁也奈何不了你们……一旦犯了罪,就不怕你不报应,无非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儿,尔等可听明白了吗?” “我等听明白啦官老爷。” “听清楚了官大爷,俺们不会乱来的,俺们都是胆小怕事的百姓,不是为非作歹的恶霸,您就放心吧。” “听清楚就好,本公说的虽然难听但是都为了你们好,好啦,你们有诚心帮我打扫地面,我也领情,准许你们进来打扫干净,不过我把话说在头里,不论你们今日打扫的活计干几个时辰,本公都不会发放银钱的,一个大钱也没有,愿意干的就自己进来吧。” 李钰刚把话说完外头跪着的百姓就全部嚷嚷了起来,场面热闹至极; “青天官老爷放心,俺们不要钱。” “就是就是俺们不要一个大钱,心甘情愿来给大老爷干活,您尽管开口就是,有什么活计俺们都愿意干的。” 一个青年妇人跪着往前挪了两步; “那啥,青天大老爷,他们这里头有三个经常欺负俺娘家人,都好多年了,小妇人娘家都不敢吭声,被他们三个杀千刀的前后讹走快两贯呢,把俺娘家好好的门户给弄的快穷了,还弄一肚子窝囊气没处申冤! 这回您可帮俺小妇人出了大气,小妇人真心的高兴,您要住县衙的话,俺回家给您拿新被褥,都是崭新的呢,还是俺大婚的时候,俺阿娘给做的一直留着两床没舍得用,全是新的,而且俺家就在三十步外的胡同里,近的很,拿着方便,您别用那县令家用过的被褥,他们人脏心脏,用过的被褥也脏,别叫恶心到大老爷您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妇人也真是心细,来人呐,现在去他们后院看看,有没有新被褥,没有的话就来找这个娘子拿新的。” “唯!” 吩咐完毕的李钰扭过身子; “你娘家那两贯银钱不用担心,今日所有罪人都要被抄家,无非就是罚没多少的问题, 本公会交代族人明日专门在这大堂门口摆放个桌子,登记你们被坑害过的门户的亏损,都会还你们的, 不过都要实话实说,互相看着本县的人,对于那些说瞎话领取多余银钱的,只要有人来给我的族人告秘,每人赏赐十贯银钱外加三车粮食, 说了瞎话多领银钱被抓到的,一律斩杀全家老小,只要踏踏实实的人家,真的受亏了,谁家都不会少一个大钱,都听到没有?”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0章 七品夫人变奴隶 第六百八十二章;七品夫人变奴隶 “说了瞎话多领银钱被抓到的,一律斩杀全家老小,只要踏踏实实的人家,真的受亏了,谁家都不会少一个大钱,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俺们听明白了大老爷。” “这官大爷真是心善,不但除暴安良,还要退钱,真是活菩萨心肠啊。” “哎呀我的青天大老爷,那些被恶霸痞子们讹走的钱还能领回来?” “是啊,没听过还有这种事情啊?” “那是本公没来,本公一来啥事儿都会发生,一点也不稀罕的。” “启禀官大爷,俺家也有一床新被褥呢!” “俺家也有,俺女人肯定舍得拿出来的。” 李钰和一群百姓正在有说有笑,探春带着两个甲胄出来小声禀报; “启禀郎君,全是用过的旧货……” “地上那妇人刷的一下爬起来; “郎君您等着,奴家不到一盏茶就能把新被褥抱来的。” 旁边另一个妇人也爬起来就走,李钰摆摆手止住还要回家拿被子的百姓; “好了好了,应该够用了。谁说河南道上的百姓多出刁民?我看这里的百姓就很善良吗!” 李钰不说这话还好,刚说完许多人都爬起来回家拿被褥去了,一个跑的比一个快,有的人一边跑一边叫喊; “大老爷您等着,俺家也有新的。” 李钰听得头皮发麻,也不敢再夸百姓淳朴了,这样哄几下,没见过世面的百姓,能给你抱来一堆新被褥,所以赶紧往后堂里走去,还顺口吩咐族人; “拿来被褥的都登记好姓名和住的哪条街?明日从罚没的银钱里拿出来,每家给五个被褥的银钱回报。” “是郎君,属下记住了。” 临走前的李钰又看看还在痴呆的林初夏; “你不是说本公要你身子也给吗?走吧!先进去洗洗身子,洗干净了给本宫暖床去。” “啊?” “哦。” 还在浑身颤抖的林初夏这才回过神来,羞的满脸通红,却咬着牙低着头随探春姐妹俩跟在李钰的屁股后头进了县衙后堂! 李钰带着人马进了后堂,地上跪着十几个县令的家眷,一妻两妾,女儿三个,儿子两个,剩下的是侍女丫头。 一群人不停的看着前后堂的入口处,听到脚步声进来赶紧低下头跪的端端正正。 自从县令被抓,衙门四边被上百个穿甲戴胄如狼似虎的兵卒围住,后堂这些家眷个个吓的半死,魂不附体,男人在的时候,都能耀武扬威,这顶梁柱被抓,立马就叫一群家眷低人一等。 更何况夫君被砍头的事情,被出去打听情况进展的两个下人回来禀报的清清楚楚,看着回来后堂禀报的下人,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反而两个人把裤裆尿的湿透,哆嗦着身子,颤抖着牙关禀报说前头被抓的几十个全被斩首示众,人头整整齐齐的在大堂的地上摆放了好几排,后堂里的家眷个个身体发软,以前也曾经笑话过某家某户被抄家灭族,没想到今日轮到了自己家的头上……这明摆着就是抄家灭族的架势了…… 而李钰安排人抄这些人的家,并且叫县令县丞的家眷做奴隶,就饶他们一命的事情还没有进行到这里,所以后堂的女人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命,侍女丫头们更是吓得软倒在地! 个个都在心里期盼着千万别杀头,哪怕没到教坊司里做个官妓也能苟且偷生下去,再不行流放千里之外给军汉们当……妓也成……总之别杀头就好…… 李钰带着人马进了后堂的正厅,林初夏乖巧的拿了桌布把中间的太师椅擦拭了好几遍; “郎君您快上座,奴家给您找些茶水过来。” 坐下的李钰还没有吭声,旁边的昔春就接了一句; “不用了,来人呐!” “奴婢在,大娘子尽管吩咐。” “去烧些热水给咱家郎君和上官家的三位郎君冲茶来吃。” “喏。” 探春看着六个离开的侍女,和两个男性下人,又看看一脸失望的林初夏,轻声安慰; “你不要多心,我家郎君的饮食永远不会交给族外他人之手的,并不是不放心你一个,而是不放心这里的人。” “哦是娘子,我明白的,不敢多心。” 李钰坐在椅子上冷冷的吩咐; “都抬起头来。” “是。” 地上跪着的所有男女家眷下人孩子都抬起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 “探春。” “在呢郎君,请郎君吩咐。” “叫人出去通传一声,把那县丞和主薄的家眷也拿来这里,我给几位师兄挑选几个暖床的使唤,就这几个怎么挑选?” “是郎君。” 探春出去之后,李钰还在自己嘀嘀咕咕; “我看朝廷里的叔父们家里都养着歌姬,来了客人都能伺候侍寝,咱们陇西李氏二房也是诺大的家族门户,怎么连这个都没有呢?叫程家大兄给我安排去教坊司买些艺女回来,整了半年多还不见一个人影,弄得我师兄们回来,都礼数不周,真是的,程家大兄这点儿小事儿都要惊动皇后娘娘过来插手,真是没劲儿的很了……” 李钰的埋怨刚一说完,身边站着的三师兄微笑着劝解; “师弟莫要埋怨,并不是程家兄弟怠慢,也不是行事不密,关键师弟乃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长安城来去就那么大点儿地方,皇后殿下肯定知道的清楚,所以才仔细盘查来去的。” 李钰的四师兄也笑着劝解这个尊贵至极的小师弟; “是啊师弟,三师兄说的一点不假,皇后殿下生怕咱们族里去了不开眼的女人,所以才严格把关的。” “师弟别生闷气了,我等也不埋怨什么,更不会挑礼数上的毛病,没有就没有吧,无所谓的。” “那不行,师兄们不挑刺儿,那是师兄们厚道,我要是准备的不周到,又是另一码事儿了,上次尉迟小黑就笑话我,说咱们家里连个歌姬艺女都没有,说我不懂礼法,我不能老是叫人拿这个事儿笑话我的。” 地上跪着的女人家眷们这回总算听懂一些来路了,人家问皇后殿下叫娘娘,还用多说?这是皇家血脉了,又一听陇西李氏,还有皇后的心头肉,总算整明白了,原来是蓝田县那个二房的族长到来,难怪敢大开杀戒! 不过仔细想想还有活路的,这小族长不是说了吗,要弄些歌姬回去招待贵客的……这可是活命的唯一机会了! 于是乎不论侍女还是县令的妻妾,都跪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生怕自己被挑选出去,可就要魂归地府去了! 李钰看着昔春问道; “娘子你方才不是说,县丞和主薄的家就在隔壁吗?怎么好大一会儿了还不带人过来?” “回郎君,下头人说的就在隔壁不远,至于到底多远,奴婢也不知道的,要不奴婢叫人去催催?” “算了算了,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看咱们还是……” 李钰没有说完呢,前头就传来许多脚步声,探春和自己的侍女带着一群家眷老小,后头跟着几十个甲胄兵卒, 两大群家眷进来,都识相的跪成了两堆,头低着瑟瑟发抖。 “尔等可知罪乎?” “知罪!” 五六十号家眷整齐的回答问题,这种情况下谁敢乱来一下就是身首异处,前头还正在打扫地上的血呢!可不是玩笑,许多人手里都抓着血淋淋的人头! 李钰正要继续说话,外头进来一个侍女; “启禀大娘子,送新被褥的五家百姓来了,请教大娘子能否放人进来。” “你带着他们找个宽敞的房间,把榻上原来的东西扔掉,把郎君的床榻铺好,再给三位郎君寻找三间屋子,一切弄得妥当了再来回话。” “喏。” 侍女刚好端着茶水进来,李钰端起来吸溜了两口湿润着早就发干的嗓子。 “本公奉了至尊的严令下来查看河南道上的一切事宜,有先斩后奏之权,也带来了一万三千军,查到谁头上杀无赦,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也准许诛杀三族, 你们的一家之主犯了死罪,按照此行目的,应当诛杀三族严惩不贷,尔等可知道了吗?” 地上跪着的五六十号家眷再次整齐的回应着; “知道了。” “但是本公又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就不想多造杀孽,罚没你们三家每家千贯,能交出来千贯的,留下男丁活命,给你们留个香火,拿不出来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差一百贯斩杀滴长子,再差一百再杀一丁,直到赶尽杀绝,你们是自己拿出来还是等着本公的手下去抄家?” 三家的正妻听说能有个活下性命的路个个惊喜无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敢犟嘴?何况只罚一千?这是给留着以后过日子呢? “罪妇拜谢公爷手下留情,鸣翠,快快去我房里打开箱子,壬由公爷取钱,快些的。” 县丞的正妻也跪着往前一步; “启禀公爷,罪妇拿,拿拿拿,公爷说拿多少就多少。” “拿拿拿,奴家,额不是,公爷赎罪,公爷赎罪,罪妇拿,快来人呐,赶紧回去拿钱快点快点。” 李钰懒洋洋的说道; “不用你们拿了,我的手下会把你们的所有银钱拿走,扣下一千贯之数交给朝廷,剩下的拉回我的族中,本公替朝廷把你们发卖到本公的族里为奴,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李氏二房的奴仆了,若是伺候的本公满意,三五年后还你们人身自由,扣下的些许银钱再叫你们拉回去,重见天日,若是还敢摆架子,耍威风,我李氏二房的家法板子可不长眼睛的。” 李钰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心里踏实了,得!说什么好听话哄人?到底还是把银钱家产全部给查抄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发配流放,死在难行的路上,也不用家人分离,团聚在一起为奴,也好有个照顾,更是全部活下了性命,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虎口里脱生,地府门边走一遭又拉回来的家眷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三家的夫人这才擦拭了满头的大汗,一个接着一个的表示衷心! “家主放心,奴婢知道规矩,罪人妇能留下性命就是家主恩赐了,不敢随便放肆的。” “是啊请家主放心,奴婢们知道奴仆该怎么做的,绝不会坏了规矩,只要家主饶了我等性命就成。” 县令的夫人陪着笑容小心翼翼的开口祈求; “是的家主,奴婢一定会遵守咱们李氏二房的家规,不敢胡来的,只求家主再发发善心,别叫奴婢几个儿女离开身边就行,在咱们族里给他们安排个差事,好歹也能出把子力气不是?也算成全了公爷的美名,请家主开恩!” 看着县令夫人求情李钰指着三个夫人; “你们三个过来。” “喏。” 三位夫人往日里也是这一县之地的上等风云人物,这会儿在活命面前可顾不得面子了,三人都是聪明无比,手脚并用爬过去跪在李钰面前。 “抬起头来。” “是家主。” 李钰始终没有叫众人起来说话,这就代表着危险并没有过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三个夫人都是官场里出身的,哪能不明白这些? 看着三个女人都在三十岁出头,且姿色甚好,李钰伸出右手把三个女人的头脸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往太师椅的后背里靠去! “来人!” 李钰刚叫了一声所有跪着的男女家眷都吓的浑身一哆嗦,胆小的侍女以为要杀头了,无声的流下眼泪,三个夫人更是抖如筛糠,心里都想着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今天呐…… 随着李钰的声音落地,后堂正厅里的甲胄兵卒恶狠狠的跑上来一个管事的,把手里的铁朔往地上用力一顿,哐当一声吓得所有家眷再抖了两抖! “人在!” “命你带兵一千,去往南阳府里,把府衙当差的全部都杀光,人头悬挂在四个城门处。” 李氏二房的管事大喝一声; “唯!”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1章 还比不上人家的二等侍女 第六百八十五章;还比不上人家的二等侍女 “人在!” “命你带兵一千,去往六十里外的府衙,把府衙里当差的所有人全部都杀光,人头悬挂在四个城门处。” 李氏二房的小管事大喝一声; “唯!” “把他们所有家眷都绑来,但有任何不如意的地方杀无赦,本宫也不缺奴仆,听话的弄来,不听话的直接杀掉扔去乱葬岗上喂狼。” “是郎君。” “师弟。” “嗯?五师兄有话请讲。” “府衙领头的几个,三个六品,一个从五品,剩下的七品也有十几个,这不经过审察,也没有证据……就直接斩杀,会不会给师弟留下祸患,别到时候又被许多人追着不放?” 李钰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在厅堂里不紧不慢的走着,观察着厅堂里的花架和屏风。 “别说那里最大的是个五品,就是三品又如何?今夜照样叫他人头落地,不分青红皂白,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做事,不为百姓做事,一心想着黄白之物,草芥人命……还用照顾他们的心情? 本宫可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刑部衙门下来办案,不用任何证据,我相信林初夏所说都是真实的,既然如此这种人叫我碰到,有多少就敢杀多少,来人!传令下去,本宫要在河南道上大开杀戒,就从今日开始,任何人敢反抗朝廷一点,直接诛灭三族。” “唯!” 地上跪着的所有家眷都吓得浑身发抖,这哪里是个翩翩少年郎?这简直就是个嗜血的恶魔,地府里爬出来索要性命的凶鬼! 李钰扭头看着地上的五六十个家眷,声音平静如水,可是对于这些待宰的羔羊来说,仿佛是幽冥地府的催命符; “只要本宫交代悬挂起来的人头,任何人敢私自放下来,就是和我李氏二房为敌,那就不是朝廷的事情了,那是我李氏二房的事情,既然和我李氏二房为敌,那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李钰威风凛凛又不讲道理的话刚说完,厅堂里几十个甲胄,和所有二房的侍女还有下人都整齐的大喝一声; “嚯!” 李钰抬头看着房梁长处一口气,喃喃自语; “做个朱元璋真是他娘的爽快啊,超级爽歪歪,美滋滋……” 念叨完的李钰低头看着一群家眷; “今日本公发善心饶了尔等性命,都起来吧。 “谢家主。” 跪了半个多时辰的家眷们个个都是膝盖发软,互相搀扶着起来。 “都不要害怕担心,只要不坏了规矩,在我李氏二房就能生活的有模有样,也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糟糕!” “是,谢家主照顾。” “你们三个去洗一下,今天下午伺候好我三个师兄,听见没?” 县令夫人,县丞夫人,主薄的夫人,三个正在成熟期的妇人,可不是外来的穿越户,这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从夫君被杀那一刻就接受了命运之手的安排,从李钰宣布把她们买去做奴仆的时候,就开始想着如何进入角色了。 对于李钰说的以后看她们表现好了,放回原来户籍,回归自由之身的承诺,三个妇人压根儿就没当回事,所有家族在买奴仆的时候都是这一句安慰人的空话,真正放手出门的又有几家? 对于这些已经做好打算被发配流放,或者被斩杀性命的家眷来说,能在抄家灭族的祸事跟前活下来就是苍天庇佑,没有发配流放,没有罚没教坊司受罪,还能把以往家族的所有人聚会一块儿,这已经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了,即便给李氏二房做奴仆,不是还有以前的下人侍女跟着伺候吗? 多好的事情啊!伺候家主的贵客,这可是奴仆里头相当有实力的才能被派到这种差事呢。 三个妇人哪能拒绝了?异口同声的答应着; “听见了。” “家主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启禀家主,奴婢也会尽心伺候的。” “奴婢也是,家主请放宽心。” “嗯,如此最好,不要想着抗拒,要学会顺从,否则苦头永远都吃不完的。” “喏。” “很好,看着你们都很规矩,那就准许你们的家人待在一起,就是回了族里,也会给你们安排在一起居住的,这些下人侍女,还跟着你们,儿女也不用离开,这回你们能放心伺候了吧?” 终于听到了想听的,三个夫人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启禀家主,奴婢们先下去准备了。” “去吧去吧,把进家族第一件差事办的漂亮些,这还是咱们二房第一次招待客人,三位师兄伺候好了,我就开心,我开心了,你们就不用吃苦。” “是家主,奴婢们明白。” 李钰缓和了表情; “去吧,既然是我李氏家族的人,那就没人会伤害你们了,探春。” “奴婢在,郎君请吩咐。” “给她们戴上咱们家族的红巾,要不然她们寸步难行。” “是郎君。” 答应后的探春皱着眉头询问; “请教郎君,新族人,如何划分等级高下。” “这个呀?她们三个直接二等侍女,不用考验了,都是大家闺秀出身,想着能做好的。” “是郎君,那剩下也有五十多个呢,可不能都弄成二等啊郎君,族里多少族人熬了一辈子都没挣个二等呢!” “你说的对,剩下的当然不行了,按照咱们族规来就是了,回去了再行考验,估计她们三个的那几个贴身侍女评定个三等侍女没啥问题,剩下的我看玄乎,小门户的出身,到了大家族里,可就大不一样了,能不能快速适应都是问题,甚至能不能学好规矩都是事儿呢!” “知道了郎君,那奴婢请退了。” “去忙吧。” “喏。” 探春请教完毕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和四个三等侍女手下,来到三个夫人跟前; “走吧,戴上红巾,就不会再有族人为难你们了,族人们大老远就能分辨出来谁是自己人的。” “是娘子。” “娘子先请。” “娘子您请。” “等回去族里,你们各自领了新衣裳就更好辨认了,这两个是我的贴身侍女,都是二等身份的,三位娘子以后就是这种衣裳了。” “是娘子。” “是娘子。” “好的娘子。” 三个夫人仔细观察了探春的两个贴身侍女,这才发现,人家李氏二房的二等侍女,穿的衣裳剪裁的十分整齐,布料比自己三人穿的都要再讲究一点儿,而且看上去都还是新的呢…… 县令夫人陪着笑容; “咱们家族真厉害,二等身份穿戴的居然如此讲究!” “是啊娘子,比我们现在穿的都要好了一些呢。” 探春一脸骄傲的表情看着三个小县城的土鳖; “很正常,天下最厉害的三个裁缝全是我们家族里的长老,族人们穿的全是三位长老的徒孙亲手缝制,算是当今世上最讲究的家族了, 连皇城里的皇家族人,和朝廷三省六部的官服,都是我们家族接过来的活计呢,只要是朝廷的官员不论大小品级,都穿的是我家制作的衣裳,族里正在日夜赶工,给天下官员制作最新款式的各种官服呢!” “老天爷!这么厉害啊。” “天爷呀!” “我的娘呀……” “那是!咱们族里上了三等身份的不论男女老少,全是三位长老手下那些徒孙亲手缝制的,春秋每人领取两套,冬天和夏天再领两套,年年都领,穿旧的很了就不要了,从头到尾都有家族安排,别说二等了,你们看看我手下这四个三等姐妹,那个穿的都和你们三位不差一点儿,穿出去见人绝不会丢了脸面!” “那是那是!” “比比咱们以前这些姐妹们穿的,都成叫花子难民了呢?” “是啊,不能比的!” “你们说这些人穿的呀?嘻嘻!在我看来,就算不是叫花子也不差多少了,她们跟着你们也没享福啊!” “娘子见谅,我等以前的门户本来就不是大家族,哪敢和陇西李氏比较?” “是啊娘子,根本没办法比的。” “可不是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算什么?没看我和阿姐穿的什么?给你们看看吧,这袖口的暗花?看见没?族里的一等身份并不多,除了各家姓里的大管事,女人家的一等,府里也就不三十个,加上族里之前的老年人和陇西老窝那边的一等侍女,拢共也就不足百人, 只要一等身份的衣裳,全是三位长老那二十八个亲传弟子动手制作,这手工你们看看吧?比多少家族的主母穿的都要讲究许多呢。” “娘子这衣服真是上等啊。” “是啊,是啊!比我们穿的可要讲究太多了。” “啧啧啧,这花绣的,跟真的也不差多少呢!” “那娘子,不敢请教,咱们那三位长老……” “当然只给家主做衣裳啊,至于后院里郎君的妾室,和各大姓的大家长,想要三位长老出手就得费功夫了,治上一桌礼物,说些好听话,长老们也会出手的,但是仅限于郎君的妾室,和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哦对了还有老夫人!” “老夫人?” “对啊,就是我家上代族长的乳娘,不过老夫人可不用开口求人的,每年的衣裳都是三位长老们做好派人给送去家里的。” “好啦不说啦,走吧咱们?该去办差了,要不然郎君又该说我总是偷懒不想干活了。” “是娘子。” “是娘子,娘子心善,能不能说道说道咱们族里的事儿,好叫我等熟悉一下,心里也有个谱子,以后多加注意些事情,才好不犯错的。” 探春带着一大群人往后院走去,平静的安慰着新加入族人的心情;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太多的,我们二房家族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族人们过得那叫一个轻松开心,哪家的粮食都吃不完的,我家郎君还说了,最多三年,俺们二房所有的族人小家,每月都能吃上肉食,再过十年,天天都能吃一顿肉的,无非吃的多少罢啦,看看吧,我们这种家族,天下也就此一家……” “老天爷,那么多族人都吃肉啊!” “是啊娘子,那得多少肉了?” “这样的吃法,哪个家族能经受的主呀?” “我二房就能做到!我家郎君的神通可大着呐!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看着一大群人离去,李钰看着自己的三个师兄; “去吧三位师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男儿就该有女人来伺候着,天经地义之事,这里被族人们围的水泄不通,安全的很呢。” 三人看看厅堂里几十个李氏族人穿甲戴胄,彪悍至极,这才放心的跟着侍女们离开厅堂而去。 昔春凑到李钰跟前笑着询问; “郎君也午睡一会儿吧,今天午睡的时间可被耽误的错后了不少,得好好补充一觉的。” “善!对了,床榻都铺好了?” “好了郎君,奴婢的贴身侍女亲自去盯着下人们干的,干干净净,确实都是没用过一次的崭新被褥,用的是前任县令的书房。” “善!那就去吧,我也好好睡一觉,等着大胆晚上回来,又要忙活一阵子的。” 昔春带着六个侍女,和刚报了仇的林初夏跟着李钰往书房而去。 “郎君不必惦记大胆那边的事情,这涅阳县虽说不大,可也是东西六十里,南北七十多里的,大胆就是派他手下兄弟四面开花,今夜恐怕也不好全部完成的,一波一波的处置,还不如郎君安心吃睡,等明天或者后天,大胆把整个县的歹人全部抓来,一次性解决,然后就可以去府里头了。” “嗯,娘子说的也对,不过我可不像再去南阳府跑了,等无敌回来了,叫他带着人马过去,不就是清查吗,叫无敌干脆利索些,把百姓们举报的那些平日为祸乡里的恶人全部杀干灭净,连带着一家死光,不就没有恶人后代了?” 林初夏总算明白探春说的,自家郎君没人敢惹的意思了,好家伙,刚才就斩杀了几十个人头,这小郎君就像没事人一样,又派了人去府衙那边行凶……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2章 惊呆初夏的价钱 第六百八十六章;惊呆乡下人的价钱 林初夏总算明白探春说的,自家郎君没人敢惹的意思了,好家伙,刚才斩杀了几十个人头,这小郎君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又派了人去府衙那边行凶…… 这动不动就是灭人一家老小,都不考虑后果,真真是尊贵至极的! 那么多人收了当奴仆种地多好啊,不要三十年又能生出许多奴仆,全部杀了真是太可惜了! 一群人跟着下人领路,进了一个不小的书房,国色天香,笔墨味经久不散,两排书架放慢了书籍。 李钰顺手抽出一本竹简,坐在太太师椅里安心的读书, 昔春扭头吩咐手下; “郎君读书,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带林娘子出去洗洗,记住,洗干净了再来暖床。” “是娘子。” 林初夏低着头羞红了脸跟着两个侍女出去书房,这边昔春还在继续吩咐; “宝儿,倩儿,你俩照顾着下头的人干活,把木桶给搬进来,一会儿热水打好就叫郎君在这里洗,郎君又是审察案情,又是主持刑罚,还要安抚百姓,前后忙活半天,就不要再来回折腾了。” “是娘子。” 下人们小声答应之后各行其事,书房里就剩下昔春和李钰的贴身女护卫林无敌的嫡亲长女,俩人分成左右坐在李钰身后静静的陪伴着,可别小看了这林无敌的大闺女,从小就仗着家里的背景,内定为这一代家主的三大贴身女剑侍之一,小时候拿的是三等待遇,七岁后就是二等管事,从十四岁上开始,享受一等身份,相当于李氏二房的大管事地位,在李氏二房家族里,可是真真的上等贵族! 作为李氏二房的一等侍女,昔春当然是也有资格坐下的,更何况还是家主的贴身呢! 李钰的八大贴身侍女,除了林蓉娘被家主收房纳妾,剩下的七人里,就数百荷,还有昔春的威望最高。 除了其他位置上那些老大管事,和刘娘子唯一的闺女因为要接班下一代后院内宅一把手,所以也是一等大管事身份以外,整个李氏二房的府邸里,就这七个年轻的一等女人了! 家主这七个贴身侍女的权利之大,叫人咋舌,外人是不懂到底有多恐怖的! 这么说吧,李钰的七个贴身一等,怀里都有一个精美白玉打造的小令牌,这种令牌的力量非常彪悍,只要这小小的白玉令牌离开七女的怀里,整个李氏二房二十一大姓,任何一家看到这个令牌一刻钟都不会耽误,就会立马调动三个百人队的壮汉出兵,按照命令行事!当然也包括林家禁军在内的。 然而这还不算多恐怖,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比如梁大胆的亲妹子,就是李钰的四大贴身女护卫之一,憨厚老实的梁家姑娘看上去老实巴交,实际上此女的能量可以吓死人! 因为族长的四大女护卫怀里,装的可不是白玉令牌,乃是……李氏二房的兵符!没错!就是可以调动兵马的虎符!和皇家的虎符一样,都是调动兵马用的。 而且是两半和在一块的虎符,另一半不是在族长手里,四队禁军的虎符是同时装在四个贴身女护卫的怀里寸步不离身子的!当然了如此秘密的事情一般族人是根本不知道内情的,表面上四个女人就是家主的贴身女剑侍,别的就没人知道了,否则之前那些厨房里的老家伙也不敢来虎口夺食,克扣四个女剑侍的口粮贪污了。 这可是实权派人物,和皇家的南北衙禁军一样,这四个女人掌管的兵,就是李氏二房家族,禁军中的禁军, 这四队禁军中的禁军一生都不会听从这四个女人以外任何人的命令!而李氏二房家族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不会征召这些禁卫干活。 每次李钰出行,身后远处追着等待支援上去的人马就是这四个女人的兵!所以千万别去小看李氏二房族长的四个贴身女剑侍!因为人家有足够的能力叫某个或者某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人世间! 而总是形影不离李钰身边的护卫队三百人,则是直属李钰管制,唯一的总领头就是族长自己,而梁大胆就是这个护卫队的二管事,刚上任两个月出头,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要立功,因为许多族人对于梁大胆能不能继续胜任这个职位存在质疑! 再不拿出来点成绩震慑族人,梁大胆很有可能会被族里重新审察,而李氏二房的重新审察几百年来都是叫被审察的管事下台,毫无例外! 梁大胆之所以短时间内没有被再次审察,这是因为梁大胆的阿娘非常喜爱这个小儿子的原因, 因此梁家的大家长夫人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说情,还拿出了许多积蓄送礼,包括历代家主赏赐下来的好多宝贝, 还把娘家姓里的能人管事们全部求了一遍,还逼迫着自家男人梁大家长出头四处求人,这才把族里的不同声音暂时压制了下来。 但也不是无期限的,经过族里的能人们商量也充分考虑了人情味儿,把最后的期限定在年底之前,若是梁大胆还不能叫族人们心服口服,那么梁大胆就得退下去,继续做他的小管事,仍然下去带领他原来的百人队。 二管事只带三个百人队,退下去无非就是少管了两百人马,可……这两者却是天地之差了, 因为这个三百人的护卫队,大管事就是族长自己,二管事的身份就是整个李氏二房最高贵的二管事,好不夸张的说,干上十年八年以后,放出去就立马是个大管事,妥妥的跑不掉,算是李氏二房家族里,晋升大管事最快速最稳当最轻松的捷径!可想而知有多少族人来惦记了? 所以梁大胆的阿娘总是催着梁大家长多教授这个脑袋瓜子不太灵光的憨儿子,梁大家长也真的上心了,把自己一辈子的见识和经验还有处事之道,倾囊相授,各种需要注意的地方那是啰嗦一遍又一遍。 梁大胆这回也认真了,比如这次郎君命令他出去办差,他只带走了三个兄弟,剩下的护卫全部都安排守在家主的身边,以保证家主不会掉一根汗毛, 然后梁大胆带着三个兄弟出去城外的兵营里找老亲旧眷借了好几处才凑够了人马,带着下去办差,当然了这也是梁大家长私下里教授的经验,这次出行前梁大家长就算到了这些,所以提前就在这次的一万多人马里,给小儿子求好了八处人情,准备着小儿子一旦有事好去借兵办差! 由于梁大胆并没有抽调手下兄弟,所以三百人的队伍仍然健全,一部分在围墙四边来回巡查,一部分在县衙里瞎逛,二十一个人高马大健壮无比的贴身护卫,守在书房门口,只要看到陌生人不是二房族里的敢靠近这里五步之内,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人砍成肉泥,也绝对不会多问你半句!一个字都不带啰嗦的!真真是冷血中的冷血! 好不夸张的说,李钰的安保级别是五姓七望里除了皇家以外最高的级别! 没过多少时候,几个下人抬着大木水盆,进来摆放整齐,接着就有人一桶桶的热水加了进去。 洗完澡回来的林初夏害羞的脖子都发红,可是人家给自己报了血海深仇,当然天经地义得伺候人家了。 李钰却没有过多的想法,更不知道林初夏是怎么想的,昔春带着几个侍女下去找地方歇息了,屋里就剩下昔春的一个二等侍女带着两个三等的加上林初夏一共四个人伺候李钰。 总算是熬过去了洗澡的过程,林初夏搀扶着李钰上了床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林初夏低着头宽衣解带,跟着钻进了被窝,可是却让她失望至极, 这尊贵无比的小公也啥也不干,就是搂着她睡觉,没多大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似乎还真是累了的,睡的十分香甜。 扭头又看看李钰的贴身剑侍,林无敌的闺女靠在床榻里头闭目养神,林初夏觉得尴尬的不行,还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要不然……屋里还有三个侍女在床榻边伺候着,床上还坐着个冰山一般的冷脸女护卫,林初夏都不敢想象那种画面了! 李钰一口气睡到傍晚才醒,起来后吩咐下人; “叫厨房里准备,今夜在这县衙后院里来个烧烤聚会。” “喏。” “对了三位师兄可起来了?” “回郎君的话,早就起来了,看到郎君还在歇息,又回去睡下了。” 李钰会意的笑着; “温柔乡是英雄墓,果然如是,三位师兄都是没有成家的成年男子,碰到熟透了的女人,岂能不喜欢?当然要流连忘返的。” “娘子也醒了?” 林初夏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起来穿好衣服,想要伺候李钰穿戴的,被旁边两个侍女谦虚的让到了一边; “娘子不必动手的,这些都是奴婢们的活计,娘子只管坐着就成。” “哦好好。” 李钰看着林初夏的穿戴,乡下人那种粗布,尽管洗的十分干净,却埋没了一个相貌不错的身段,未免太可惜了! 昔春的一个贴身二等侍女正在给李钰梳头,李钰忽然开口; “倩儿,我看你和宝儿两人和林娘子身子差不多玲珑,若是带的有多余的衣裳,就每人匀出来一套给她,应该是合身的吧。” “郎君的眼光真是厉害,我们三个呀还真是穿的一种尺码,有的有的,奴婢们每次出门都带了很多衣裳备用,长辈们都是手把手教到大的,伺候郎君可不能不讲究,随便穿哪一件衣裳再长都没有超过五天的,带的少了可不行,奴婢和宝儿都带着两套今年的新衣没穿,都给林娘子好了。” 林初夏听小公爷说给自己找衣服,也注意了自己的穿戴,还真是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很了,这里不上等级的下人婆子穿的都比自己高等许多,对比一下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听到要人家两套这种高贵至极的衣裳,林初夏还是犹豫了,赶紧摆手; “不用太多,一套就行的娘子,再说小妇人都没穿过这种好货,也不知能不能穿起的,想来应该需要很多银钱的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都是族里领到手的,也没有使过银钱绢帛,我们二等身份的女衣大概也就二十上下吧,二等男子们的衣裳多也没多到哪里。 唉对了,我记得韩大管事好像处置过一套新衣,郎君您还不知道吧,去年秋天的事儿,咱们蓝田东边三十多里的那个镇子上有个富人家的小宠妾做寿, 想摆摆阔气,刚好和韩大管事的阿耶相熟,听说韩管事的阿耶不忙的时候总去那家富户里帮工挣钱,所以这两家也不生疏的。 韩大管事的阿耶是个实诚人,就回来跟韩大管事商量,要了个人情过去,给了那家一套,韩大管事也没说要钱的事儿,韩大管事的阿耶也说不要钱,可那家富户拿了贵重的物品心里下不去,非要来给钱, 韩管事给出去的可是全套新的,没穿过一水,这不是得有个价钱衡量吗,那家富户又是个怕吃亏的,所以就拿着整套的衣裳去长安城里假装要卖, 最后走了好几家,这才确定了最后的数目,回来给韩大管事的阿耶送去了十二贯又三百钱,郎君您说这家富户扣不扣?真要是实心实意,拿十三贯不就得了,怎么还带着个三百钱的零头来?就这小家子气还想摆场面呢?都不知道脸面往哪里搁了,换了奴婢办出这样的丢人事儿可要羞死了。” 李钰也想到了搞笑的地方,一脸轻松的笑容; “这个事儿刚好我也知道,牛大以前村子里的邻居,那家小富农的三闺女,过去做的第三房妾室,长安城边儿上的,难免就带着攀比的心思,如果只说迎香的阿耶做个人情,那就不用计较银钱绢帛的事儿了, 可要真的论价钱,韩大管事可亏的不少,牛大那会儿闲的没事,一听说老邻居家的热闹,可上心的不行,上蹿下跳的把这件新鲜事儿打听的清楚明白,所以我才知道前后经过。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3章 暖床的级别和待遇 第六百八十七章;暖床的级别和待遇 可要真的论价钱,韩大管事可亏的不少,牛大那会儿闲的没事,一听说老邻居家的热闹,可上心的不行,上蹿下跳的把这件新鲜事儿打听的清楚明白,所以我才知道前后经过。 那富户在长安打听了五个铺子,最高的给到二十五贯,最低的给到二十三贯半,咱们家族里的一等侍女,穿的衣裳在前朝就有价钱, 一套行头里外一块儿算,崭新的三十贯出头,这都是明价,成衣铺子肯定不会白忙活,所以打了个差别,砍下一些也是正常, 但是那个富户就不地道了,回来又给砍了一半儿,所以才给了十几贯,当做是买了旧衣,真娘的是不地道的很,不过也无所谓的事情了, 迎香是冲着那家富户多年来一直对他阿耶不错的份上,才做的人情,就没操心着要钱。 给不给钱都没有关系的,要我说啊,还不如大大方方不给钱,随便花上三两贯去置办些礼物做谢,这样一来呢,情有义有,说出去也是个佳话, 偏偏给那种小聪明的人把事情弄砸了,蠢货就是蠢货!好事情给弄成了丢人的事儿!” 不说李钰和侍女说话的氛围挺好,只说旁边的乡下妇女林初夏,听着一套衣服就要几十贯来去,额头上全是汗珠子,老天爷,把自己卖了都不值人家一套衣裳钱的。 打扮好的李钰站起身的时候,林初夏还是一个人楞楞出神。 “娘子想什么呢?娘子?” “嗯?哦,啊!没有没有,回郎君的话,小妇人就觉得可不敢生受这位娘子的衣服呢,小妇人真买不起的,家里的所有银钱绢帛也就三贯多一点,实在拿不出十几贯出来……” 林初夏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人家这种大家族天知道底子多厚实,跟自己这种穷到没法再穷的乡下人打交道,也真是为难这个小公爷了! 想到自家的穷酸样,和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土样,林初夏也是很尴尬的! “你想什么呢?哪个要你花钱了?” 旁边的二等侍女倩儿翻了翻白眼,还得耐着性子解释; “我家郎君送给你的懂不懂啊林娘子?你都给我家郎君暖过床了,你以后再穿成这样出门,把我家郎君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不知道的还要背后说我们家族的闲话,肯定又要来笑话我家郎君小气,暖过床的女人还是过得乡下人的苦日子,这叫怎么个说法?奴婢的衣裳先给娘子您一套两套穿着,以后的衣裳我家娘子自然会安排人给你送来的,你花钱能买到这种最上等的做工吗? 就算娘子您能买到,可往后一年四季的衣裳没有百贯出去,您想都别想,放心吧娘子,您以后一辈子的衣裳都不用花钱的,要奴婢说嘛,您这命真生的好,嘴上说一下给我家郎君暖床,直接就成事儿了,命真好!启禀郎君都收拾利索了,要不咱们出去院子里走走?” “嗯行啊,要说这县衙我可不生,前头给迎香出气那回,就在长安县衙里住了不少日子,但是都在牢房里住着,不能出去,这回咱们可好好逛逛。” “是郎君,林娘子?怎么您又走神儿了?我的天!不是奴婢说话难听,我家郎君暖床的那些个娘子里,您算是架子最大的一个了,郎君您看看吧,这哪像个唉……没有一点儿眼色的……” 二等侍女差点说出来一句,郎君你这回走眼了,弄不好这位就是一生的笑柄了都!总算倩儿机灵咬住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要不然可就是坏了大规矩了! “算了,你别说她了,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那个……郎君赎罪,这位娘子您也赎罪,小妇人就是个乡下女人,不懂规矩,这位娘子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娘子您说话别来如此客气,奴婢就是个二等侍女,也没有给郎君暖过一次床呢,您可别给奴婢穿小鞋,奴婢不敢当的。” 看着身份挺高的倩儿侍女说话阴阳怪气,这小公爷却一句话都不说,只背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林初夏哪里经过这种阵势,慌的手忙脚乱; “不是不是,小妇人没想过挣什么身份高低的,娘子别误会了去。” “误会?那倒没有,我们家族除了我家娘子那七个一等身份给郎君暖床以外,还有另外两个大管事,一个管着农耕大事,一个管着鸡鸭鹅的差事,其他的在没有别人了,娘子您就是不回族里,一直在外头住着也行,但是这身份必须要有的,要不然,我家娘子还有另外那些大管事的身份怎么说? 所以奴婢的二等衣裳也就是暂时给您穿着,往后族里肯定有人来给你送一辈子衣裳的,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奴婢要是有机会给家主暖床,奴婢也能穿那种大管事衣裳的,可奴婢不是没有哪个命吗!真是会来气死人不偿命的,别人想破脑袋争抢,您这倒好?抢到手里了,还要一副不稀罕的样子,奴婢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轻了不舒服,重了奴婢得去吃家法,看来今日真不是我的好日子。” 倩儿看不上林初夏得胜后还要假惺惺装样子讨好家主,可是又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只能扭头呵斥两个三等侍女; “就僵这里不动吗?没看郎君那边下摆有些皱纹?不知道抚平?” “是娘子,奴婢有错,这就弄。” “娘子赎罪,奴婢这就弄。” “好啦好啦,不罪你们。” “谢娘子宽宥。” 两个侍女一看郎君左边下摆还真是有一点点皱纹,赶紧认错后蹲下干活。 林初夏看小公爷总是看着自己,想着是不是要看看自己处事的能力?所以赶紧来解释清楚,自己不是装的; “小妇人真没想过以后拿您家一辈子衣裳的,我不是那种贪图别人便宜的货色,娘子您别给误会了。” “你说什么?” 倩儿惊奇的看着林初夏,把个乡下女人弄得不敢乱说话,天知道这种大家族的规矩有多少,生怕再说错了什么! 就要冷场的时候,午休结束的昔春带着另一个贴身二等侍女宝儿,和四个三等侍女走了进来。 “林娘子你这回可不对劲儿了。” “啊?娘子来了,见过娘子当面。” 林初夏学着探春的样子蹲了一下,昔春先给李钰行了礼,然后又对林初夏轻蹲了一下; “娘子客气,这厢还礼了。” 李钰坐在一边放松了身体欣赏这场后院斗戏,一个是野生的乡下美人儿,另一个是大家族里出身长大的一等侍女,而且昔春的阿娘也是一等,祖辈传下来的差,作为一等侍女,相当于大管事身份的昔春,在李氏家族可是标准的贵族了, 两个人各有千秋,李钰看的是津津有味,才懒得说话打破局面! “娘子不懂太多规矩,所以说错了什么也暂时没人计较,可是娘子要是以后继续这样不守规矩,先不说家法治罪的事儿,就说能给郎君带来很不好的名声这块儿,娘子你就能忍心下去?” “这个……这个我肯定是忍不住的,公爷对我有天大的恩,我绝不会叫人因为我而说恩人的半句不字儿的。” “那不就得了嘛?给我家郎君暖过床的,娘子你以后是不能被别的男人碰的,可是你不要族里的衣裳,我也搞不明白娘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娘子外头又有了婚配不成?想着以后不想伺候我家郎君了?” “没有没有,小妇人清清白白,夫家男人死了之后从没和任何男子有过婚约,尽管夫家的阿耶阿娘都在给我张罗婚事,但是小妇人还是孑然一身的,如今伺候过郎君就寝,小妇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叫任何人男子靠近一步之内了!” 李钰看着乡下女人十分严肃的态度,话说的坚决有力,李钰非常满意的笑了。 昔春问清楚了之后也是放松了身子,前头昔春大娘子还以为这个女人不正经,不接受族里的东西,是想着以后出去招蜂引蝶呢,如果这样,昔春绝不会绕过这女人全家性命的,怀里的白玉令牌随时都能出动,族里有的是人马供自己调动,灭杀她全家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弄清楚了这女人的心不是坏女人,昔春就又开始拿捏架子了; “那就好,这回郎君出来,我和探春两个跟随左右,你的事我得管着,明天我就会派人回去族里禀报刘娘子,剩下的我就管不着了,刘大管事自然会派人过来处置一切,你这辈子一年四季都会有对应的衣裳,然后还有粮食谷子分配,但是具体是刘娘子派人给你送来,还是你自己去族里领那就不好说了。” 林初夏听懂了一些,自己以后就是这种大家族里给族长暖床的丫头了,这种角色林初夏经常听村里老年人闲话家常,说是大家族里暖床的丫头,都比村里最有钱的那一家要厉害上许多!没想到这种好事儿真轮到自己头上了。 林初夏傻傻的问了一句,直接叫李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还有粮食谷子分给我个暖床的下人?” “是的,不过也不多,就是族里都是按照人头分的,每个人头每月两斗米,三斗麦子,所有族人都是这个数,可每月领一次,也可一年分两次领完,至于是不是随着你的衣裳一块送来,我可不知道了,虽然不够你一家吃饭但是还有月例银钱可拿,足够你一家过上富贵日子了,以后的地你也不用种,租给其他农户还能给你们补贴点粮食。” 林初夏这回彻底傻眼了,当个暖床丫头就如此厉害的说法?还每个月给银钱绢帛? “还有月例?” “是的,我们姐妹之前一共八人,都是给郎君暖床的,现在还剩下我们七个,以前月例也不多就二十来贯,郎君做了族长之后前后动了三次, 去年开始大管事们都是每月一百贯,暖床的也是这个数,但是你不回族里伺候郎君的话,只顶个暖床的名头,我猜刘大管事会给你减半发放,这你可怪不得她人,这些只有刘大管事一人能定夺,所以你也不用开口去找探春,她也帮不了你的,她说了不算数。” 对于这个穿的可怜兮兮的乡下女人,昔春虽说不讨厌,却也不待见,因此故意说些难听的恶心人的话出来。 昔春忘记了一个事情,所有人都只在心里把这个女人升级到暖床上,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人的前身可不是管事的身份,所以即便月例减半这种闹心事儿,到了林初夏的头上,还是个天大的数目。 林初夏强撑着精神接了一句; “减半也有五十贯了吧娘子?” 昔春的脸色十分平静,她猜测这个女人肯定会怒火攻心的,毕竟每年少下来的可是个很大的数目了。 “只有五十。” 看着听到减半的数目之后脸色煞白的乡下女人,昔春的贴身侍女之一,倩儿有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林初夏的胸膛不停的喘气起伏,没一会儿就翻着白眼往墙壁上歪倒下去,几个三等侍女眼疾手快给拦住了,没跌倒在地上,李钰正在看电视剧的心情也没了,从太师椅里站起来; “都别刺激她了。” 屋里所有人都低头答应着; “是郎君。” “她一个乡下女人,你们一句话就拿了她一半的月例,弄不好能吓死人,折磨死人的。” 李钰没有点名批评昔春,而是带着你们两个字给这个从来不犯错的昔春留下了脸面。 李钰刚说完,昏迷的林初夏就被掐着人中醒来,长处一口气,久久不语! 李钰看着站起来的林初夏,轻声问道; “没事吧娘子?” “回郎君的话,奴婢没事。” “那就好,你的事情就到这里为止不再多说什么了,记住了,你继续住这里可以,但是每年要回去族里至少得四次以上,你不按时给我请安问候,刘家娘子可要叫人来找你麻烦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4章 学习审案 第六百八十九章;学习审案 林初夏可不是生气克扣一半月例而晕倒,而是对于克扣一半后剩下的五十贯巨资吓晕的。 本来醒过来后她想说五十贯就够多了,但是看到这里好几个人都不待见自己,心里赌气的林初夏就不再乱说话,免得显示出自己的土里土气。 前后想了许多的进初夏忽然下定了决心,严肃认真的看着李钰; “启禀郎君,奴婢家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反而伤痕累累,之前的夫家顶梁柱被杀,朝廷消了户籍,没收了那份土地田产,一个孩子还小,不到分田的时候,家里就阿耶一个男丁有田, 即便如此之前因为去打通各种关节,又变卖了永业田,如今只剩下口分田养活老小,产的粮食交给朝廷后,剩下的勉强糊口,要不是种的那片果园能补贴几个银钱,那就会更惨许多, 而奴婢因为相貌身子还算过得去,又经常受到闲汉打扰,加上这里又是闹心的地方,我阿耶不止一次说想要离开,可是生怕饿死在外头,所以才忍着生活在这里……” 李钰点了点头; “你想跟着我回咱们族里过日子对吧娘子?” “是的郎君,奴婢想着回去族里也能时时给郎君请安,伺候郎君也方便些,又能躲开许多闲人打搅,请郎君准许奴婢回去咱们自己家族入户籍。” “可以,不过我也要说清楚几点,第一你不回族里,这里往后也没有任何人敢去打扰你的,除非他们不想活了!但是你是给我暖过床的女人,总留在外边……时间久了难免生出闲话,所以你想回族里是正确的选择。 这第二吗,就是你入了咱们族里的户籍,你的月例钱还是减半发放,刘娘子的脾气我清楚的很,他是不会把你化到一等侍女等级上的,能给你个二等的身份都是暖床名头占了便宜,这一点你要明白。” “奴婢明白的郎君。没有任何怨言。” “那就好,最后一件,回去族里,可不是乡下,大家族里规矩多,你不用心学规矩,犯了错就得吃家法,今日给你说清楚也好叫你心里有个数, 还好有探春和你走得近,她会指点你的,你好好学规矩,以后能走多远就看你的造化了,后院内宅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一切都是刘娘子说了算。 即便来了正妻主母,有事也是和内宅第一大管事商量着来的,也是二房几百年的老规矩,否则内宅第一大管事的身份为何会那样高贵? 就是因为她已经超越了大管事的等级,是个非常特殊的位置,其他五姓七望家族里的内宅大管事,可都是家主的贵妾担任的,可是刘娘子这边很有些特别,因为二房历代的族长,都不好什么女色,所以就没有对内宅大管事收房纳妾,但是丝毫不影响刘娘子的地位。 或许你以后一辈子也就是个顶着二等身份的暖床,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谁也猜不到你以后的路,一等侍女的身份可不是谁一句话就行的,需要言行举止出类拔萃,需要规矩家法守的严丝合缝,还要被府里的大管事们审察。” “奴婢不怕的郎君,奴婢相信那些规矩奴婢都能学好,奴婢一定能挣个一等的身份,且谁也不靠,就靠真本事说话,奴婢绝不会让郎君的眼光被人乱说一句不好的。” 野生暖床侍女,野性十足,这种坚定的信念引起了李钰更多的好感; “善!有这个决心就行,你先回去吧,叫几个族人陪你一块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再回来给我暖床,过几日离开的时候,带着家人一块儿离开这里,然后你路上就跟着探春学习家族里的规矩。” “是郎君。” “走吧,出去逛逛这个小县衙。” “喏。” 来到院子里看着到处都是人头,本来就不大的县衙又进来李氏几百人,显得拥挤不堪,最后一进院子里,下人们正在摆放桌椅,李钰最喜欢的烧烤大会又要开始了。 “没想到这个衙门如此小,没多大一会儿呢就逛完了,比长安县的衙门小了好多呀!” 跟在李钰身边的昔春微笑着回应; “这里不能跟长安县比的郎君,这里就是个乡下小县,能有这样大小的三进院子已经很是不错了呢。” “也是。” 两人正在说话,旁边过来一个侍女; “启禀郎君,吃食都准备好了,可是那三位郎君还没有起榻,请教郎君要不要去叫一下门。” “别去打扰三位师兄了,总算有了女人可以享受,难免要亲热一番的,人之常情,这里都是咱们的族人守护,我掉不了一根汗毛,我饿了先去吃点儿烤羊肉吧。” “喏。” “郎君请移步。” “嗯。” 李钰走到一方八仙桌前坐下,指着宰好的羊肋骨吩咐厨子; “把排骨给我烤一些拿来,再弄些精肉,不要一点肥的。” “是郎君。” 厨房里的下人答应之后开始忙活起来,李钰扭头看着昔春; “听说下头的官员都会享受,娘子可知他们这县上养的有没有歌姬艺女?若是有就弄来一些,给我助兴!” “有的郎君,奴婢早就问过了,之前跪在后堂的那一群年龄小的就是,郎君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安排。” “嗯。” 昔春点点头对着身边人吩咐; “把那边郎君对面的地方腾空,方便歌姬献舞。” “是娘子。” “宝儿,你去叫那几个歌姬准备,交代下去,让她们用点心思。” “喏。” 不多时,厨子献上羊肉排骨,李钰开始吃的津津有味,整个后院灯火通明,只看着李钰一人用食。 “昔春,我看着她们这些艺女弹奏的声乐和咱们梅花别苑里董大娘子姐妹四人调教出来的相差甚远呐!还有这献舞的歌姬身子也不太灵活的!” “郎君赎罪,这种小县能找来这些已经不容易了,她们可比不了董大娘子手下的那些才女,没法比的。” “不是你的错,确实地方太小,没有什么人才的,叫换一曲吧,听着有些别扭。” “是郎君,请教郎君换什么曲子?” “高山流水觅知音。” “喏。” 随着昔春摆摆手,前头的歌女立刻停止,清朗的琴声响彻整个后院,李钰这次觉得还算可以,点了点头吃喝享受,直到酒足饭饱,三位师兄才带着县令夫人,县丞夫人,主薄夫人出来,一边是龙精虎猛的年轻人,一边是三十熟妇,六人都是一脸的满足之相。 李钰热情的招待师兄们就坐,三个夫人依偎在旁,昔春被家主下令坐着相配,心里甜蜜无比,众人热闹了半夜才各自散去歇息。 一夜无话,反正各路人马都安排出去了,李钰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顶个名头出来混功劳的,有事儿秦琼手下的两个副将扛着,有功劳都算李钰头上,乐的清闲自在,就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上午巳时过半才起来。 “启禀郎君,梁大胆回来了。” 正在吃早餐的李钰听到下人禀报有些差异的问了一句; “这么快吗?一天一夜就把这个县的坏人抓完了?不是说东西也有六十里的吗?” “回郎君的话,梁管事昨个去县城外头几路兵营里借的人马,分成十几个小队伍,忙活了一天一夜没睡,才把这涅阳县所有的庄子都过了一遍,这会儿也是刚回到县城里头,担心郎君您惦记所以就赶紧差人来禀报了。” “哦,有意思,又能审案了,抓了多少人回来?” “回郎君的话,除了郎君您交代的那处寺庙周围十几个村子没有动手之外,这个县所有的村子都被抓了一遍, 都是按照郎君交代的那些进行的,先打听村里的庄户,只要有五家以上的住户公开指认出来的歹人,全部给抓了回来,一共有九百六十四个活的,男女老少都有。” “呦呵!人还不少呐?这回我可得沉住气了,不着急,去,你去传话,这些人不准给他们吃喝,从现在开始全部都饿着,等我心情好了再来审案,就是死也叫他们当个饿死鬼,哈哈哈哈。” “喏。启禀郎君,小人刚才还听到梁大管事找厨房里说,能不能给这些人做些粟米粥,说是这几百个歹人,从昨天被抓开始到现在米粒未进,可厨房里的管事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这会儿两位管事还在后院厨房里嚷嚷呢。” 正在吃饭的李钰瞬间抬头,赶紧咽下去嘴里的食物着急的叫喊起来; “慢着!” “不准他们吃东西,也不准喝水,既然有心做坏事,那就得想好了承受恶果,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坏事做完了来审他的时候,还得把他们当大爷伺候着?” “喏。” 探春在旁边摆摆手催促下人; “快去快去,还给厨房商量什么?饿死他们一群坏人都活该。” “是娘子。” 探春吩咐完毕拿着丝巾给李钰擦拭了嘴角; “郎君,怎么男女老少都有啊?” “这很正常的,坏人年轻的时候是坏人,到老了还是坏人,女人不是全是好人,有啥稀罕的。” “那郎君,咱们还要去洛阳,山阳呢,这些人审完可又得浪费许多日子了,再说南阳府就抓了府衙的,地方上的还没有抓干净呢,恐怕十天内是走不了啦。” “简单,这千把人好办,全部杀掉就是了,只是我得看看都犯的什么错处,过分的灭全家,不过分的就杀一人,一两天就完的,府衙那边再派一个大管事带头过去就行,到时候大军在去洛阳的路上汇合,也不耽误多少事情的。” “哦。” “走吧,咱们去前头学习审案。” “是郎君。”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县衙前堂,李钰高坐在案几后一拍惊堂木; “带人上来,一个一个的。” “唯。” “第一个带进来的是个中年妇人,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鬼哭狼嚎起来; “大老爷呀,民女冤枉啊,大半夜正在睡觉就被抓了过来……” “啪!” 李钰的惊堂木一响,刁钻的妇人浑身一颤,止住了哭声。 “冤枉?我李氏族人办差,没有一个敢马虎的,本公给他们交代的清楚,没有五家以上的村民指正都是小矛盾不可抓人,现有十三家庄户共同指认你,你还敢说冤枉? 本公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个刁民,来人呐!” “人在!” 李钰一声令下两边穿戴甲胄的兵卒立马上来两个答应。 “抽她三十鞭子再说其他。” “唯!” 女人一听这个,才明白了今天的阵势,人家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啊,吓得女人赶紧不停的磕头,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 女人只叫了两三声就被堵住了嘴巴,李钰直接吩咐; “扒了衣服打。” “唯!” 又上来两个兵卒,抓住妇人的衣服就扯烂开来,按倒在地上,噼里啪啦抽了起来。 李钰冷笑着看向下头还在挣扎的泼妇; “安守本分的村民怎么没有被抓来一个?还不是你咎由自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必心疼她,给我狠狠地抽,抽死了拉出去乱葬岗上。” “唯!” “啪!” “一鞭子下去,地上的女人眼泪都被抽了出来。” “啪,啪,啪……” 其实第十六鞭子的时候泼妇已经被抽的一动不动了,兵卒可不管你这个,一五一十认认真真的抽满了三十鞭子,一个兵卒摸了摸妇人的鼻子和脖子,抬头看着李钰; “启禀郎君,断气了。” “嗯。” 李钰都没当一回事儿,还在看下头人送来的纸,嘴里自顾自的嘀咕着; “这是谁给梁大胆出的主意?” “回郎君的话,秦大将军派来的随军主薄,说是都弄清楚了,以后交给朝廷不惹麻烦。” “嗯,不错,叫人给这个主薄送去一只烤全羊,再赏他一百贯。” “唯!” “别说写的还挺详细的,早点看清楚也不打死她了,好好折磨折磨。” 旁边的探春好奇的问道; “郎君,看来这泼妇犯的罪还不小啊?”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5章 快刀斩乱麻反正是杀别人 第六百九十章;快刀斩乱麻反正是杀别人 旁边的探春好奇的问道; “郎君,看来这泼妇犯的罪还不小啊?” “是啊,这泼妇,十几家村民说她刻薄老翁,自己不会生孩子,人家婆家想要个香火,和离她不同意,还不准夫家写休书,带着娘家人一大群,把夫家的家族揍了三次,最后终于同意了吧,夫家买了个妾,这家伙天天刻薄小妾,和小妾的儿子,最后活生生把夫家的老翁气死归天,这里还有七个男女庄户的证言,说亲眼看见夫家不在的时候,这女人动手打过老翁多次,老头忍气吞声不想儿子为难,所以总是不和任何人说,居然还和村里十九个男子偷情,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李钰抬头看着旁边刚吃过饭过来的梁大胆; “这女人的娘家人呢?” “回郎君,没有一个好东西,娘家全家大小十一口,全部抓来了,都在外头的街上看守着,九百多人大牢里装不下的。” “嗯,不同问了,全部斩首示众。” “唯!” 梁大胆答应一声对着下头挥挥手,没一会儿一群人就被按在县衙对面的街道上,刷刷刷全部砍了人头。 李钰放下手里的纸,伺候在旁边的四个主薄立马把纸拿到一边放好,李钰随手接过另一张纸; “李大牛,呦呵还是个李姓呢,我瞅瞅啊……嗯,称霸附近五个村子,挺厉害啊这是……” 李钰正在念叨的时候,下头人已经抓紧来六个壮年男子,六人在外头看到被杀的人头早就吓的两腿发软,进来就跪了下去,浑身发抖。 李钰也没搭理,直接看完手里的纸这才抬起头来; “挺厉害啊你们六个!” “小人知错了,请大老爷开恩放过我等性命吧,大老爷开恩……” “既然知道错了就得为以前的错处承担责任,也是你们的报应,霸占了十几个良家妇女,你们和那些不要脸的和尚有何区别? 别的庄户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还要一亩地给你们交三斗,你们是代表朝廷收赋税的吗? 还逼迫的其中一家老实人上吊,打断五家想要反抗你们的庄户的腿,够厉害!佩服佩服!好啦不想多说,记下来吧,审完了一块儿算账!” “是,请公爷吩咐,下官等人仔细记好。” “嗯,灭杀他们六人三族老少,这种祸害的亲戚不用留着了,既然眼睁睁看着亲人行凶,那就跟着去投胎好了。” “是。” “启禀郎君,一块抓来的还有这六个人的亲戚几十个呢,就在外头,没有庞大的亲戚族人支援,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行凶。” “嗯,这倒是省事儿了,拉出去。” “大老爷开恩呐!” “小人改了小人改了,大老爷饶命啊……” “饶命啊老爷……” 李氏族人可不会心疼你的,二话不说一人一拳六个都被打晕过去,外头的大街上早就聚会了上万人,几乎整个县城的老少都来看青天大老爷审案了。 看到拉出来砍头的六个,好几个百姓都欢呼起来; “好!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娘的,终于轮到老天爷来报应你们一群祸害了,哈哈哈哈,刘大娘子,看到了吗?你夫君拿上就要被砍头了,你们几家都要一块儿去地府报道,一个都跑不掉的,还记得老夫吗? 你男人抓了老夫的小闺女去糟蹋两年才放回来,哈哈哈哈哈今天终于轮到报应了,看看吧,你那几个儿子,最小的才七岁,哈哈哈哈哈!” “过瘾呐,真他娘的过瘾,王九霸,你不是号称狮子头吗?怎么这会儿如此落魄?抬起头来看看吧,你们这些畜生霸占我侄女,还把我侄女的男人打断双腿,今日就是你们的报应!” 拉过来的几十个男女老少都没有说话,没人说话,看着往日牛气冲天没人敢惹的亲戚朋友这会被按倒在地一个一个的砍了人头,剩下的人仿佛丢了魂魄一样,麻木的被一个接着一个…… 里头的李钰依然在不急不慢的审案; “你这个女人长的挺好看,为何要勾引许多庄户呢? 真厉害!一个庄子多少人家?你就你竟然和四十九个男子有染,真是破鞋一个,你看看吧,指认你的几家都是你夫家的亲戚庄户,你男人真逗,请求打断你的双腿,还别杀你? 居然还想要你?啧啧啧!真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家伙,这种女人还要你作甚?给我拉出去!” “唯!” 既然被我抓来就别想活着离开,不论罪行大小全部砍头!叫她去阴曹地府勾引小鬼去吧。” 审完又一个案件,李钰揉着发困的眼睛,下头人都劝解李钰歇息,但是没有一个能劝动的,对于杀人放火李钰有一种说不出的挚爱! 从新拿起了一张纸,李钰惊叹万分; “唉,又是骗子?怎么这里也有骗子?这个姓谢的女人厉害,居然骗婚四十九家,那些男人怎么就如此老实,任由他欺骗呢?” 案几旁边的梁大胆指着另一张纸给家主解释; “郎君这两张也是这个女人的事情,骗婚只是其中一件,她有同伙十四人协助她的。” “哦?还有同伙?” “是啊郎君,他们什么钱都骗,有些老头老婆子的养老帖己钱都骗,小到十几个大钱,大到把有些家里骗空,无所不骗,靠着行骗这十几家的日子都过得滋润无比呢,家里都是很宽敞的房子,有钱的很。” 李钰点着头看着下头直哆嗦的一群男女; “很好,我最痛恨骗子了,把他们十几人都拉出去,千刀万剐!一刀一刀割去身上的肉,再记下来,这十几家诛杀三族,绝对不能叫他们的骗子血脉流散开,这个河南道这辈子我都要密切注意,今后只要遇到骗子,就诛杀三族,得教会他们河南人讲信用。” “是郎君,拉出去,按照郎君说的,一刀一刀处死。” “唯!” 李钰指着桌上一大堆纸吩咐; “不用审了,把骗人的这种全部挑出来诛杀三族,全部一样处置,大胆你抓的人,你来找。” “是郎君。” 李钰吃着茶靠在太师椅里夸奖梁大胆; “大胆你这回的差事办的够漂亮,族里应该不会再审察你了。” 梁大胆一天一夜饭都没吃,奔波劳累,终于换来了结果,笑的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儿了; “谢郎君美言,臣应该的。” “应该是应该的,可是能力有高低,智慧也有区别,一天一夜,把一个县几十里方圆的村子过一遍,不论是本事还是手段谋略,你都足够坐稳这个二管事的座椅了。” “谢郎君夸奖,嘻嘻,谢郎君抬爱,臣一定不负众望。” “嗯,以后继续努力吧。” “是郎君。” 李钰的审案速度出奇的快,就是在要死的人面前痛打落水狗,然后每个人画押以后直接拉出去砍头,到了中午的时候外头大街上已经摆放了几百个人头,街面上全部是忙着打扫血迹的吃瓜群众,因为每次有人被拉出来,都是先念清楚罪人的罪行再砍头,所有人都跟着拍手叫好,争抢着抬尸体,生怕一会儿没有地方使用! 吃过饭的李钰一刻也不停歇,快刀斩乱麻,基本就是走个过场,抓来的九百多人全部魂归地府,整个涅阳县基本晴空万里,入夜了李钰站在衙门口看着不愿散去吃瓜群众; “乡亲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恶人出现了,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头,本公依然会叫人挂在四门上头,想着即便再有些想要犯错的,看看这些人头就应该安生下来了。” “大老爷要是住在我们这里就好了。” “是啊是啊,站在家家都饿不死人了,都忙着种地过日子呢,要是没有恶人捣乱的话,这日子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了。” “可不是嘛,恐怕大老爷走不了几年又会冒出来一大堆恶人的。” 李钰伸手制止了才醒的哄闹; “短时间内不会了,时间长了谁也不敢保证,人性里的另一面永远杀不干净的,本公回去一定会奏明皇帝陛下,人间的苦难并不像官员们禀报的那样歌舞升平,朝廷会想办法的。 指望杀是杀不完的,只有把天下的官员都给整治好了,才是百姓生活的根本。 都放心吧,我相信朝廷以后会把地方官员看好的,只要他们不存私心,你们就不会受恶人连累,好啦,本公进去歇息了,明天歇息一天处置了最后那一座寺庙,就去往洛阳,这里的尸体麻烦乡亲们都丢去城外乱葬岗上掩埋了。” “大老爷放心,我等乐意效劳。” “老爷放心您给俺们这里的恶人都杀光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小人们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李钰微笑着挥挥手进了衙门里歇息,第二天起来,两千多军分成几十个抓捕队伍,有许多百姓带路,把需要抓回来砍头的人家一个不剩的执行到位,土地全部没收,家产送给当地村民里最可怜的庄户居住。 几十个抓捕分队只用了两天,定点清除计划彻底结束,涅阳县四门又多了两千七百多颗人头,李钰叫当地的木匠做了许多笼子,在四个城门处摆放的整整齐齐,显得壮观至极! 带着几千大军来到捏阳县东北几十里的当地名声最臭的寺庙门口。 几千大军,分出去一千人把寺庙团团围住。 林家的二长老下了马站在李钰的身边毫不在意的分析情况; “郎君,下人禀报说,这些家伙游说附近的信徒,来了一千多汉子,要保护圣地,这个寺庙里本来有两百七十四个光头,哄骗当地百姓把田地捐给寺庙然后还是百姓自己种,但是每次收货都只拿养家糊口的粮食,其他都归寺庙里所有,把附近的信徒哄成了孩子。” 李钰冷哼一声; “叫人去门前传话,一炷香为准,出来的投降不杀,一炷香之后强攻进去,不留活口,灭三族,我不介意再停留两日的功夫。” “是郎君。” 二长老挥挥手,几个说话嗓门大的军兵立马跑到寺庙门口喊话,但是没有人能听进去,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二长老开始下令; “来人!” “人在。” “弓箭手伺候。” “唯!” 随着二长老的命令,李氏人马分出五百军,从两边的山上爬上去,对着寺庙里头能看到的人影乱箭齐发。 顿时里头哭喊声震天,本来拿着家伙的百姓和光头等着敌人冲进来决一死战,没想到弓箭手从两边的高地进攻,弄得人仰马翻,措手不及。 林家二长老拿出令旗再一挥手,大军中立马分出来一个百人队,分出六十多人抬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桩,第二下就撞破了大门,然后立刻散开两边。 接着,二长老只派了三个全副铠甲的百人队,其他几千军一直守护在寺庙外头,三百个全身武装整齐的兵卒手持铁朔冲了进去,砍瓜切菜一般就结束了战斗。 一个传令兵快速跑了过来; “报郎君,贼人已经全部斩杀,无有一个活口。” 李钰不屑一顾的抽动着鼻子; “嗯知道了,我以为他们有多厉害呢,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就这还想和朝廷对抗,真是不自量力! 走吧,收兵,咱们走开一边,去五十里外安营扎寨,留下一队人马等着他们的亲人来收尸,然后顺藤摸瓜,灭其三族老小,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家负责,既然家人不劝阻叫他们走向不归路,那么就全部结束好了,交代下去事情办完再上路行进不迟。” “唯!” 李钰的心狠手辣,带得整个李氏二房的族人全部都跟着铁血了许多,号称陇西李氏最铁血的二房如今又比以往再嗜血了三分,本次河南道之行,也为李钰一生的戎马铁血生涯奠定了钢铁般不可动摇的基础,本来就看中族长令的李氏二房河南道之行~直接变成了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冷血动物! 处置完唯一碰到抵抗的寺庙之后,李钰带着几千军往洛阳行进,每到一个县就按照老规矩,有五家以上指认出来的罪人,找到证据画押之后看情况处置,罪行轻一点的直接砍头, 严重的就诛杀三族,毫无人情可言,看的随军的两个将军目瞪口呆,两人没有权利上去阻止的,因为出发前皇帝陛下就交代过,李家公爷才是主心骨,秦大将军也说过,任由他行动! 不过两位将军也看到百姓欢呼庆祝的局面,不论走到哪里,临走的时候大军后边都是上万的百姓相送,许多百姓煮了鸡蛋,拿了粟米粥,胡饼,高兴的慰劳将士,这种事情以前的秦王殿下也遇到过多次,将士们高高兴兴的分食,可是李家公爷的命令是,不准碰老百姓一针一线!可把百姓们给感动的,不停的念叨朝廷派下来的真是仁义之师…… 李钰带着大军行进了一个多月就赶到了洛阳,最后又是上阳,仔细认真的对待每一处个地方,一路上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大开杀戒,比混世魔王程咬金还要厉害许多。 如今河南道上一提到大小两个魔王,小儿都能吓得止住哭啼! 不过也有好处,李钰经过的地方真的做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人敢再犯错,都怕被灭杀三族……那些血淋淋的人头还放在各处县城,可不是摆设……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6章 皇帝要开青楼 第六百九十一章;皇帝要开青楼 长安城皇城! 看着已经搬迁完毕的太极宫,李世民感慨万千,终于结束了!自己终于能坐上这个位置了! “可惜朕手下的大将都派出去了,要不然大家能一块感受一下,用命换来的地方。” 听着皇帝的感慨,旁边的一群文官都跟着点头,不可否认,没有那些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将军们拼命厮杀,这一天不可能到来的。 房玄龄接了李世民的话茬子; “是啊陛下,恭喜陛下了,明日的朝会就能在这太极宫里进行了!” 高兴的李世民扭头看了一遍秦王府出身的文官,发现好几个人都想说话又闭上了嘴巴,好奇的问了一句; “几位爱卿这是何为?咱们一群老兄弟又不是生人,有话直说无妨的!” “额,这个……那个……启禀陛下,河南道上阳郡又传来了文书,那个……安西卫就这五六天的功夫,又灭杀了一万多人头,陛下这……” 白胡子老头刚说完,李世民就不以为意的跟了一句; “哦,就这点儿事啊?” 一群文臣看皇帝压根儿就没当个事儿,另一个文官着急了; “启禀陛下,李县公这一路上过去,挂在城门处的人头,男女老少加起来早就超过五万之数了,再这样下去……河南道上的百姓都……这了不得呀陛下!” 有两个人开头,两位仆射也跟着点头,剩下的文官都开始了。 “是啊陛下,有些罪名也不太大,抽几十鞭子,或者打上二十板子就行了,可是李家侄子看都不看,也不通融一下,只有一个判定,就是砍头示众,这也太离谱了,自古以来就没见过一个是这样办案的……” “可不是嘛,有些罪不至死的,也给砍头了,就说杀了就杀啦啊,可是李家侄子,动不动就灭杀三族,这太狠了一点儿,陛下您真得管管了!” “就是就是,再这样下去,河南道上能剩下几个人口?” “可不是嘛,还好有程大将军分担,要不然,叫李家侄子这样扫荡一遍,也不剩下多少人头了。” 李世民听得哈哈大笑对着人群里几个官员询问; “刘员外,你说说最近你们户部,河南道上的百姓多了多少户籍?” 被问话的户部官员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回应; “启禀陛下,这个不用回去查看,天天都有快马回来禀报的,前日臣下值之前简单计算了一下,不说男女老少,只说人头,河南道上这两个月多出来一百七十六万个,臣估计,最终结束后,河南道上能多出来大概四百万人头的户籍。” 李世民听得十分满意,回过头来看着大殿最上头的龙椅,身后全是抽冷气的声音,新朝什么最重要? 人头啊!人口最重要,大业末年的天下大乱,人口骤减一大半多,当然是恢复人口重要了,没有百姓朝廷还收个狗屁赋税? “李大朗杀了五六万人,你们就惊奇了?你们可知道知节杀了多少?” “臣等不知?” “知节一路上过去,和李大朗的处置手段一模一样,只是不像李大那样张扬,人头都处置了,尸体全部埋了,知节遇到的对抗最多,还死了十几个兵,所以知节也红了眼睛,杜爱卿,你说说知节那边杀了多少?” “是陛下,启禀陛下,程大将军那里已经快十万个人头了,臣猜测最后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凑够十万之数的。” “我的老天爷!” “这也太狠了吧?” “唉,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是啊,这都快要赶上一次大战的损耗了……” “我说几位兄长,你们不能光听死去的呀,这还搜刮出来一百多万人呢,户部的户籍可是写的清楚明白。” “就是就是,对比之下还多了许多呢。” “我估摸着啊,不光河南道,其他地方也能多出来许多的,恐怕这次清查下来,多出百万户都不止的。” “我看比这还要多的。” 一个户部的侍郎抚摸着胡须抬头看着天空; “前朝大业五年的时候,户籍在册的有八九百万户,按照平均每户五六个人头计算,也超过了四千万人,几乎接近五千万的数目, 可是我朝初立的时候,户籍在册的只有一百八十万户,即便经历过战乱十年,亏损也不过百万人耳,可是剩下的三千万人口却不翼而飞! 这些难道都是打仗死的?都是饿死的吗?” 李世民扭过身来看着一群文官; “爱卿说的不错,这个问题朕早就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了,所以才同意李大郎的提议,寺庙确实该清查的时候了,那些消失不见的人口,不是躲在道观里避难,就是藏身于寺庙里。 也不隐瞒诸位爱卿,根据各地大将军回来的书信计算,这会儿朝廷已经多出来了八百多万人口,诸位爱卿想象一下吧,只几个月就多了快两倍的人口户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叫人开心的呢? 朕猜测,等到十六卫清查结束回来,朕的子民会达到五百万户出头,虽然没有前朝九百万户多,朕也很是欣慰了,李大说的没错,人越杀越多。 “也不怕爱卿们埋怨,朕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十六卫的将军,这次清查可以放开手脚,快刀斩乱麻,所以这次清查并不是以寺庙为主的。” 李世民得意洋洋的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文官们,房玄龄也笑着接话; “到前天为止,一共有八十五个县令被十六卫的大将军们斩杀,还有六十三个县丞,九十八个主薄, 和三十五个府衙里牵扯出来的,七十八个六品官员,另外还有十六个从五品,九个正五品,最令人震惊的是还杀一个从四品上的地方首官! 这些官员全部都是犯了死罪的,证据清楚明白,其中十四个官员因罪行太重而被诛杀三族,二十三家官员被诛杀三族,剩下的都是抄家,罚没,现在刑部大牢里人满为患, 需要发配流放的也是一大堆,所有五姓七望家族门户都有不同程度的罪人被抓,便是陛下的家族陇西李氏,五房,六房,七房,这三房也有十几家被斩首示众的,当然了陛下安排的是由陇西李氏上三房出马,清查的整个陇西李氏官员。” 随着房玄龄搬出来的人数,这些不知情的官员都惊呆了,这次清查的如此彻底,叫人意外至极,大江南北都被清扫了一遍,杜如晦等着房玄龄说完也总结了一句; “这回再也没有人说陛下照顾李氏了,连陛下的那一房都被斩杀了五个官员,毫不留情,没有任何人情!” “不错!这回朕谁也不偏袒,陇西李氏作为朕的宗族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官员,上三房没有在朝廷里任职,就不再多说,其他所有房里只要是当官的,全部被上三房的族老们严厉的清查了一遍,听说族里的族老们直接调动了四万多壮汉行动,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从前朝开始沉淀下来的陋习和污秽也正好趁着今年清查一遍,朕很是开心,杀了几十万人,没想到还能多出来一两百万户,朕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这是唯一一次高兴的睡不着,天下大定就在眼前,朕需要的不是贪官污吏,朕需要的是治世能臣, 朕需要的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清官,朕以后会接受李大朗的提议,所有官员的俸禄,以后都要加上去, 粮食以外,还要加上银钱绢帛,朕不是昏君,朕也知道人情世故,家家都有一堆人吃饭,真能理解, 所以朕决定明日的朝会就拿这个出来说事儿,每个品级的官员都要增加俸禄,至少也得是以前的三倍以上。” 李世民霸气的说完这些,双手背后骄傲的看着身边的一群官员。 “陛下呀,陛下三思呀,增加三倍的俸禄,朝廷去哪弄这些开支?” “是啊,陛下,太多了!” “是啊陛下,真的太多了,朝廷的压力也太大了!” 李世民狠狠地摇摇头,朝着那个最高处的位置走去,一路走一路说话; “你们空了也去看看刑部的那些卷宗,你们看看那些被杀头的官员,他们的家产数目就知道了,他们巧立名目,在赋税外变着花样的捞钱,哪家不是拿走的比俸禄多百倍?千倍? 朕今天可以给诸位爱卿说个交底的话,朕和两位仆射还有魏征商量快有一个月了,三倍俸禄只是个开始,并不是结束,以后会慢慢提高到以前的五倍,七倍甚至九倍!” “什么?” “我的天爷!” “老天爷呀!” “我的天!” 李世民看着下头官员的惊呼声得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诸位爱卿不必惊诧,这算什么?当初李大朗出发前给朕写的这些,朕当时看的浑身发抖,朕看到十倍俸禄的时候,奏本都拿不住了! 后来仔细仔细想了一夜,李大说的对,你心疼这点钱,就会催生出更多的贪官污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来,给他们养家糊口的银钱俸禄,我看还有谁有借口乱来?” “可是陛下,人心险恶,人性贪婪,不论陛下您给多少银钱,照样有人敢乱来的。” “是啊陛下,人性里的东西,不好全部灭杀的。” “臣附议。” “启禀陛下,生性贪婪的人,给多少都不会满足的,不贪婪的还是多数,那些……唉……只能白瞎了银钱数目。” “没关系,朕也明白这些,所以朕也和魏征商量了此事,律法得从新修正,朕没有别的,只有一条,犯了律法得一律从重处罚,用重刑治国! 特别是对待当官的,取消流放,取消发配,只要敢贪,朕就不在乎臭名声,朕不在乎后世子孙说我嗜血,朕会杀的那些贪官污吏无处藏身,杀的活着的人心惊胆战,杀的世人规规矩矩!”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从龙椅中站了起来; “以后所有的贪官污吏,其家眷里的女人全部充为官妓,本来朕是要把天下贪官污吏所有的家眷一次杀干净的, 可是回头一想,又太过浪费,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就让她们为夫君做的丑事赎罪吧,新开的这些场所不必缴税,有教坊司统一管制,赚来的银钱贴补天下文武官……” 李世民这话说出来,好几个老头都晕的站不住脚,有的被旁边的人扶着,有的靠在柱子上喘气……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叫皇帝开青楼的想法,必定也是那该死的李大朗想出来的歪门邪道,就说嘛,皇帝从哪里弄钱养活多余的支出? 原来是要用女人的卖肉钱来发这些多出来的俸禄,真该把李大的屁股给打烂,打个稀巴烂……这……这他娘的真是荒唐至极!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李世民像是瞎子一样啥也看不见,只顾自己说自己的; “这样也能叫活着的人看看贪官污吏的好下场,至于贪官污吏的男丁,全部发配边疆, 或种地,或从军为敢死队,斩杀敌人首级一个,无罪释放,可回乡种田,也可继续为军,斩杀首级两个,为一等民户,斩杀三个的,开始计算军功!允许以军功赎回亲人女眷一个,以后斩杀的每个贼人的首级都可换回女眷一人, 诸位爱卿们,你们再也想不到吧,就这几个月杀头的那两三百个,家眷里女人竟然有快一万人头了,哈哈哈哈哈,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况且还是以前的贵妇人?世上的男子们肯定会趋之若鹜的,所以朕一点也不担心增长出来的俸禄,朕巴不得多一些贪官给朕处置呢,我到要看看,往后还有多少人敢乱来敢胡作非为。” 看着上头的皇帝陛下激动的语无伦次,许多秦王府出身的文官都直摇头,总算有一个老头醒悟了过来,赶紧上前一步; “敢问陛下,这两三个官员的缺口如何堵上?” “杜仆射,你来说说吧?朕也歇歇!” “是陛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7章 狗头军师岳子鹏 第六百九十二章;狗头军师岳子鹏 今年的夏天是个难熬的夏天,对于很多官员,很多百姓来说都很难熬! 因为朝廷今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派那些文官下来查看地方政务,而是派出了十六卫的兵马,有大将军们带队下地方清查,手段强硬至极。 很多人始终没有熬过去这个夏天,被朝廷的大军抓了过去,三下五去二,脖子上大好的头颅被挂在了各个城门楼上的大木笼子里, 这一次非常的公平,前所未有的公平,许多贵人的头也在其中,并不全是百姓,比如……以前高高在上的县令,府台,主薄等等! 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现在安静的挂在笼子里一动不动,把百姓们高兴的吃饭都比以前胃口好了许多。 这些血淋淋的人头并没有吓唬住胆小的百姓,反而叫大部分人都刺激到不行,争先恐后的去看那些贵人的头颅, 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整个夏天所有的城门处都是人满为患,烈日并没有阻止百姓们看人头的兴奋心情。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难受,比如大部分百姓都是高兴的,以前欺负自己的坏人都被送去了阴曹地府,以前那些贪赃枉法的狗官也被杀了,家产全部查没了,所以百姓们还是很开心的。 五姓七望家族那些门户,也是有难受的也有高兴的,被杀头的那些门户如丧考妣,度日如年! 而空缺的上千个位置,叫许多家族看到了希望,朝廷又公布了新的消息,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举荐认命,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朝廷的告示里清楚的写着,下一次选拔官员要开科举,从此结束千年的保举! 所以说这一次是所有贵族最后一次机会了,过了这一次,以后就要在朝廷任职就得去科场里拼杀赢了才能做官。 于是乎天下的贵族门户闻风而动,到处送礼,到处求人请,对于那些好多天不洗澡被押送长安的贪官家眷,反而成了过期的热闹,无人问津,只剩下路上看到女眷的百姓互相打听自己看中的某个贪官的女眷到底要送往何处, 百姓们不得不惦记,因为另一个惊人的消息不知何时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些贪官的家眷要被送往那些郡城,官府要为这些人专门开一些青楼,想到能把以前高高在上的官夫人压在身下,许多男子都在拼命攒钱,偷偷的藏钱…… 清河崔氏的长房嫡亲大子催广,正在长安城自己的宅子里砸东西,原因是自己带着礼物走门路,吃了好几处闭门羹,那些叔父给出的理由是,李大朗特意交代了很多处地方,注意打压催氏大子,本来催广是想弄个从五品官职的,结果弄到最后只得手一个八品的小县丞,气的催广连续砸烂许多家具! 正堂门口走进来催广的狗头军师岳子鹏; “郎君稍安勿躁,至少咱们总算出仕为官了,凭借咱们得财力,不用贪没朝廷银钱,也不用挤兑百姓,以郎君您的本事肯定能干出成绩,以后自然会平步青云,朝廷又不是他李钰的,他能挡住朝廷选拔人才?” 气鼓鼓的催广听到军师的指点这才放松了脸色; “可是子鹏,咱们头上还有个县令在呢,就是我有智慧计谋,恐怕也不好施展的。” 岳子鹏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安慰着催广; “这有何难?郎君若是为了这个惆怅那就大可不必了,臣有的是手段叫县令一切听从郎君的计谋。” 看着军师镇定自若的神色,催广又高兴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云鹏你能解决的,快说说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县令的人选?” “然也,正是郎君您三姑姑家的二表弟来做咱们县的首官。” “哦?太好了,没想到是和我关系最好的表弟过来,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启禀郎君还有个好消息呢。” “快说快说。” “您这个表弟已经疏通了关节,得手的是一个六品位置,担心别人说闲话,所以才故意拿下这个县令过度一年半载,然后就要离开的,所以这一年里咱们必须做出一些对百姓有利,还能叫吏部写进考察本册里的好事儿,那么郎君您的表弟明年离开之时,就是郎君您升做一县之主的好时机。”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子鹏你说的对,不能着急,咱们慢慢来,坐稳了县令之后,再图府衙的差,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只要努力,我也能做到阿耶年轻那时候~贵为两品大员。” “臣也相信这个,只是还有个银钱上的事情要给郎君您禀报。” 催广有些差异的看着自己的狗头军师; “云鹏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你我一块儿长大,如兄弟如手足,有话但说无妨!” “臣为了确定您表弟走之后县令的归属,还有三年后升到府衙里做个从六品上的事情,动用了咱们库房五件宝贝外加十一万贯的银钱绢帛,臣未经郎君批准擅自做主请郎君责罚。” 催广听了这话呆住了,差异了好一会儿这才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狂笑之后的催广看了看身边三个妾室,又看着狗头军师,他知道自家兄弟的喜好,什么都不稀罕,唯独喜欢女人,特别是自己的女人,这忠心耿耿智谋双全的手下个个都喜欢的不行。 催广对于男欢女爱方面看的并不重要,可能是因为两三百斤身子的原因,或者因为竞争族长的大事,催广为了奖励这个智囊,也曾经把两个妾室赏赐给岳子鹏,可是这个智慧双全的手下并不接受,只是请求玩耍了几天,又归还了过来,对此催广也是想不明白,给你拿回去玩一辈子不香吗? 来回走了两圈的催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看两个貌美如花的妾室,又再看看忠心耿耿的手下; “子鹏我知道你不贪图银钱绢帛,也不贪图权势,你为了咱们大房这边的事情,从小忙碌到现在,辛苦你了!” 岳子鹏大大方方的看了催广两个妾室几眼,弯下了腰; “臣应该做的。” “做兄长的也没有别的了,就这些妻妾还算过得去,只要你看的上的,今夜叫她们两个伺候你。” “谢郎君赏赐。” “还跟我客气什么,我的就是你的,对了子鹏,前阵子我给你提起的要他命的事情,你觉得何时才能下手?” 正在心里幻想夜里如何跟惦记好几年的主子颠鸾倒凤的岳子鹏听见这话立马皱着眉头; “回郎君的话,不是时候。” “唉,又不是时候?到底……唉……” “郎君稍安勿躁,那厮如今把族人变成了安西卫,朝廷又给配发了全副铠甲,一万三千军围着他,像铁通一般结实,真不是贸然行动的时候,郎君只管经营自己的大好前途,等到郎君站在高位的时候,还怕收拾不下他吗?” “嗯,我听你的子鹏,哦对了最近阿耶那边什么情况?” “回郎君,七娘收了许多权在手,后院里又是她的天下了,不过属下也得到了消息,说是七娘请了许多良医去族里给大族长诊治续命,属下猜测一两年内走不了的。” “这我就放心了,就怕忽然走了,族里就要大乱了,最近老二那边忙碌的不行,我看着他还是不死心的,子鹏你可要把老二看好了别松手。” “郎君放心,一直紧盯着那边的,连三郎君那里也盯着没敢放松。” “那就好,老三最近又在忙些什么?” “回郎君,那几个蠢货又勾搭上西城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有寡妇男人的两个妾室,听说那寡妇的男人是个六品官,被尉迟大将军手下偏将查出来许多罪行,因此而被斩首示众,三郎君那边这几天正在托人情,想把这几个女的留下来做个外院养着。” 催广不屑一顾的哼了哼; “没出息的东西,为了几个女人上蹿下跳的,至于吗?哪里没有女人?何必为了几个罪人去得罪朝廷?惹的皇帝陛下不痛快?真是蠢货一个!我猜测恐怕人家男人没死的时候,老三就和人家勾搭上了吧?哼!” “郎君神算,果然如是,臣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三郎君和这寡妇已经好了三个多月,可是那女的夫君才被砍头一个月不足,明眼人都知道的,其实这样也好,三郎君只顾逍遥快活,省去了一个对手,剩下的都是庶出子,只有二郎君才能有实力和郎君一较高下,只要三郎君一心吃喝玩乐,咱们就可以轻松多了,免得两头防备。” 催广高兴的坐在宽大的床榻上; “子鹏言之有理,只要老三想玩,我这做大兄的义不容辞,要多少有多少,我给他找,让他玩个够就是了!” “郎君,咱们得安排丝绸之路的事情了。” 听到军师又提起这个话题,催广一个手不停的抚摸自己的额头; “官场上的事情得经营,家族里还得争抢,银钱绢帛也得挣,真是一堆一堆的事情呀!” 岳子鹏点了点头,表示对催广埋怨的支持和赞同; “是的郎君,事情确实很多,还有咱们手下的族人要管,还有土地田产要耕种照顾,另有死士的训练,和那些铺子的买卖,哪一样都得操心的,一处不用心就要出问题。” 挠了挠头的催广十分佩服的看着手下军师; “所以我才佩服你的不行啊子鹏,这些年这些事儿一直就是你一个人操心着来去,我只听着就觉得头疼到死,何况你一直管了这些年?” “郎君谬赞了,子鹏一生只有一个主,那就是郎君您,您就是子鹏的天,您就是子鹏的地,子鹏累死都不会埋怨一句的。” “好子鹏,此生有你……” “郎君什么也不用说,子鹏的命都是郎君的,咱们还是说说丝绸之路的事情吧。” “好好好,子鹏你说怎么办?我还听你的安排就是。” “属下打听到消息,丝绸之路上最后的商队就要回来了,估计就是十天二十天的功夫就能回来长安,经过前几次的试探,到时候肯定有大批的异族大商队跟着过来,到时候咱们得商队跟着那些外族人一块回去,肯定能换回许多宝贝回来,一来一回不用多说,必定能赚回大量的银钱绢帛, 那李钰小儿有一点属下是认同的,足够的银钱在手,天大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所以挣钱才是最重要的,退一万步说,假如咱们争取不到族长的位置,也不必去做族老,直接向族里提出分家另外过日子,到时候郎君您还是一族之长,只要钱够多,去异国他乡买下土地做个至尊都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不知郎君以为然否?” 催广越听越激动,穿了鞋子下来在地上来回走动; “不错!子鹏你说的向来都是对的,这次依然还是大道理,半个字儿都没错的,挣钱才是最重要的,子鹏你说怎么就怎么办,咱们这边你都管了三十年了,不用来问我。” “属下是想着给您禀报一声,才好行动的,郎君是主,属下是臣,当然要禀报清楚的。” “不用不用了,丝绸之路上的事情依然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接下来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郎君,属下已经在安排了,咱们得商队绝不会次于哪家的,郎君只管放心收钱就好。” “哈哈哈哈,我有子鹏你在身边真是轻松至极呀,好啦不说了我还要去睡会儿的,该死的身体每天都要睡很久很久才能解乏。” 催广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还不忘记回头吩咐两个妾室; “把子鹏给我伺候好点!” 两个妾室弯下腰答应; “是郎君。” “对了子鹏,以后你不用等我赏赐了再找她们侍寝,我身边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是傻子,你在咱们家的大权,不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但是你从来没有不经同意踏入后院半步,我也知道你喜欢人妇,可是你从来没有和后院任何一个妾室有私下里的来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8章 天下最狂的奴仆 第六百九十三章;天下最狂的奴仆 还记得那年咱们去山里玩耍,你扑上来挡住野狼的撕咬,让我逃跑,差点被咬死在山里,七年前我和老二干架,你上来抱住老二,被他恼羞成怒之下,拿刀砍了你五刀,十年前,我和九叔拼命,你替我挡下了致命的一枪,你的忠心不用任何人说,我比谁都明白。 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做下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说开了你对我死心塌地,也是因为我把你当人看,把你当兄弟看,我能放心的把咱们家的一切教给你处置,也是因为我清楚你的人品和忠心。 从今开始,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要了就直接去她们屋里,想怎么玩就放开了玩耍, 后院内宅的女人你想要哪个就玩那个,就是主母那里你也可以去得,我看你以后就住后院得了,省的来回走动,浪费力气, 只是管这个家已经够累了,上次你回去清河老家让我管那一个多月,可把我累个快死, 我才知道这几十年你是怎么过的,你真是辛苦了,往后这个家里的女人,随便你玩,只要你开心就行,这个家我说了才算,我才是一家之主。” 催广说完大踏步而去,狗头军师在后头规规矩矩的行礼; “送郎君。” 送完了郎君岳子鹏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两个妾室剥成了羊羔,不知想到了什么,有快速爬了起来,两个妾室哪里肯放手有他离开? “子鹏怎么了嘛?” “不要走嘛子鹏!” “我不会走的,这是郎君给我的赏赐,我要把你们俩吃掉,老子早就想玩你们的身子了,从你们进门那天,我就想玩你们,所以不会跑的。” “吓死我了呢,我以为你要走了。” “可不是嘛,妾身也吓的不轻!” “老子想到了更好玩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 “子鹏快快说来要玩什么花样?” “既然郎君答应了,为何不去后院把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制服?” “嘻嘻!子鹏你真是坏透了!” “有趣的紧,真是太有趣了,我早就觉得主母是个骨头缝里都流浪水的人,只是他端着主母的架子放不开,子鹏你信不信?那个浪货早就想让你收拾她了!” “我信,怎么不信?这个家任何人怎么想的我全都知道,就是半夜里我去她屋里,她也会怪怪的伺候我,但是那不一样,那是犯了死罪,我不会做任何背叛郎君的事情! 今天不一样,是郎君赏赐我的,我师出有名!走吧你们两个妖精!,穿了衣服起来,咱们去找后院得主母大家一块儿风流快活去。” “别催啊子鹏。” “就是就是,这不是正在穿着呢?我说子鹏啊,以后你可要心疼奴家的,后院里你就是唯一的王了,以后可要多来奴家的屋里照顾哦?” “知道放心吧,老子有用不完的精力,就你们俩还不够老子吃的呢?” 岳子鹏说完着上两个女人就走,三人带着侍女来到后院催广的正妻屋里,看的主母一愣; “有事吗子鹏?” 岳子鹏摆了摆手; “把门关上。” “喏。” 几个侍女答应后把大门关上,走回来站着伺候在床榻两边。 “子鹏?这大白天的你关门作甚?可是有大事商量?” “回主母的话,天大的事情!” “哦,我就知道你是有事儿,你们都退下吧,大管事有事和我商量的。” 侍女们还来不及答应,这边的狗头军师就一脸淫荡的笑容; “确实有大事,不过也不用她们出去,还得他们在这里伺候着。” 催广的正妻觉得岳子鹏今天有些怪怪的,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哦?子鹏你尽管说来好了,是何要紧之事?” 岳子鹏淫荡的笑着靠近主母身边,伸手挑起催广正妻的一巴; “来人呐,把主母的衣服全部脱掉,今日叫主母这个大浪货,美贱人好好的伺候老子一回。” 这回可没人答应了,侍女们全部都惊呆了下巴,这大管事今天莫不是疯狂了吧?就是偷情也得偷偷摸摸的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说话? 催广的正妻一年也没有被催广碰过几次,早就是饥渴难耐,也听说了这大管事玩女人的手段十分厉害,心里早就埋怨这呆子,权利大的惊人却一直不来后院里撩拨自己, 这催广的正妻早就惦记上狗头军师了,苦于两人的身份,一直没有表示过什么,所以即便没有催广的同意,岳子鹏想要来主母的屋里用强,这正房的主母也会半推半就的同意! 但是……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有许多下人在场,这子鹏就是有心孝敬自己,也得背背下人们呀,真是的! 想到这里催广的正妻言不由衷的呵斥; “放肆!大管事快快离去,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此事,再这般下去我可要不客气了!家法族规之下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岳子鹏站着不动,脸上全是淫荡的笑容; “没错,家法族规我不会犯,也不敢犯,但是今天可大不一样了,郎君刚才亲口许诺小人,赏赐小人可以享受后院所有的女人,也包括主母您的身子,还说小人以后可以留宿在后院内宅,主母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两位娘子便知道小人说的真假了。 主母您应该知道,没有郎君的赏赐,打死小人都不会踏入这后院半步,小人的衷心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的!” 岳子鹏说着话已经把手伸进催广正妻的衣服里,抓住衣服用力往两边一撕哗啦一声响, 催广正妻百忙中看到两个妾室点头,这才放松了身子,随岳子鹏胡闹,说实话能公开偷情,还是青天白日的,催广正妻的心里也感觉刺激到了极点…… 岳子鹏看着屋里伺候的侍女们; “还不来伺候咱们主母宽衣?” “是大管事!” 看着整齐的穿戴,催氏妇人着急的催促下人; “快点的伺候我脱衣服,别磨蹭!没看大管事都馋嘴坏了呢? “是主母。” 良久之后岳子鹏像大爷一样搂着催广的三个妻妾闭目养神! 催广的正妻小声问道; “子鹏,郎君去哪里了?会不会恼羞成怒打杀了咱们?” “不会的,郎君去他的小院子里歇息了,郎君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最近一年多郎君已经彻底不行了,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我早就说不能大吃大喝的,郎君非不听,那个红烧肉吃多了简直就是毒药,我就从来不敢吃一口的。” 催广的正妻唉声叹气的感叹着; “可不是嘛子鹏,听说今年郎君的身子又重了几十斤呢,哪有力气玩女人的身子呢,可惜了这内宅后院里一群美貌的妇人都在守空房!” “有啥可惜?以后你们都是我的了,给我享受美了就行,不可惜的,都放心,郎君也不会杀谁的。” “子鹏你真是厉害,这天下呀再没比你更威风的下人了,连主母的身子都要玩弄,而且还给你得手了呢!” “从今以后我只要空闲就回来后院里居住,所以你们以后不会再独守空房了,哈哈哈哈哈。” “嗯……子鹏你说怎么就怎么……” 不说这边天下最狂的奴仆正在内宅后院里肆无忌惮,只说皇城里李世民在太极宫的西偏殿大书房里,审批奏本,已经挪过来好几天了,李世民心情非常的愉悦。 书房里十几个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世民随口吩咐; “诸位爱卿有话但说无妨!不必藏着掖着。” “是陛下。” “额,启禀陛下,自从朝廷的告示公布出去之后,如今……如今……” 老头连着说了两个如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只能长叹一口气,旁边的杜如晦接到了老兄弟的眼神,会意的点点头接过了话茬子; “还是臣来说吧陛下。” “准。” “如今的长安城里,到处都是拉着礼物甚至银钱奔走官位的虫子,尽管合家都隐蔽了许多,可是只要不傻都能猜测到这不是走亲访友,这是在跑官。” 房玄龄点了点头也跟着符合; “没错,那些车马里表面上装的都是不值钱的寻常物品,可实际上根据我府里的管事回来禀报,都是装的重车,还有人打通了巡夜的差兵,夜里偷偷的拜访一些大臣,其中的目的,想来陛下您是最清楚的了。” 李世民并没有因为这些烦恼的恶心的事情发火,而是笑吟吟放下了奏本; “不错,朕很清楚,可以说天下百姓都清楚明白的,这正好合适,要是没有人买卖官员职位,没有人贪赃枉法,咱们以后缺钱了去谁家折腾? 都留着吧,大家都当个瞎子聋子,眼不见心静,等到咱们缺钱使用的时候一家一家清算,按照能力本事推荐他人的,收些许礼物孝敬,乃是人之常情, 但是那些纯粹倒卖官员职位的,可不是人之常情里的数了,好啦,户部的爱卿们也来说说情况吧,十六卫兵马都在陆续回兵,这次可以天下安定至少三年以上了, 朝廷的收货到底多少,诸位爱卿们给大家说说详细,叫都开心开心。” 长孙无忌都不用拿本册直接张口就来; “是陛下,启禀陛下,根据户部收到的文书计算,这次彻底的清查,一共多出来六百三十五万人头,臣想着前朝剩下的那些恐怕都为了躲避战乱而去了深山老林,或者岭南的野人境内。” 户部的左侍郎拿着本册仔细查看,手指头点着本子念叨,生怕说错了; “陛下,查封的黑道观,黑寺庙一共罚没了一千八百七十三万贯,零头不计算在内,一部分已经存进我户部的银钱库房里,最后的那些正在跟随十六卫大军赶路,最迟两个月内都会归拢。” 听到如此巨大的款数,书房里一群重臣个个都是笑容满面。 “启禀陛下,那些查封灭杀的寺庙道观,拉回来的粮食却不是很多,毕竟咱们大军出动了十六卫,二十多万二郎都没有带什么粮食,几乎是一路上吃着歹人罪人的粮食过去的, 所以尽管也弄了不少粮食,可只是够儿郎们吃喝,回来也剩不下多少的,所以……这粮食的事儿上,咱们就不敢惦记了,实在是没有多少的。” “嗯,朕不会惦记粮食的,儿郎们出发的时候,兵部一共就剩下三十八天的口粮,距离近的,朕给了七天口粮,距离最远的,朕也敢只给他们二十天,确实委屈了十六卫,能吃饱肚子回来,本就是功劳一件了。” “是啊陛下。” “陛下圣明。” 几个月来一直开心高兴的唐太宗李世民提到了粮食,也不得不感慨万千; “十年前,朕还是秦王的时候,天天揪心粮草,时至今日,还是要揪心这个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咱们现在有钱了,万不得已之下还可以用银钱绢帛和商人们换粮食,总算不太糟糕透顶的,也算是苍天庇佑吧!唉……” 杜如晦不等皇帝叹气结束立马上前一步弯下腰; “陛下容禀,这次的银钱绢帛,可不敢都拿去换粮食的,草料,行军的车马,等等等等都要花钱,还有各卫的弓箭手,可怜兮兮的半壶弓箭,陛下想要事半功倍,还想功在千秋,又不想儿郎们伤亡太大,就必须把弓箭手的箭壶装满,任由他们的将军尽情发射,若是陛下……” 李世民看着一大群重臣都是跃跃欲试,心知肚明,又是想分肉吃的,这些无底洞就没有填满过…… 朝廷过去的两年几乎是油尽灯枯,随时都要面临崩溃,若是李钰不出现,李世民就要按照自己之前的计谋大开杀戒了,尽管那样又是一次天下大乱…… “朕问你,三个月工部能有多少作为?” 杜如晦并不回话,而是去拉扯一个靠在太师椅里的小老头的身子; “兄长?别睡了,兄长?” 正在坐着打呼噜的工部尚书揉了揉眼睛,扶着太师椅的把手站了起来; “嗯?哦!哦,陛下圣明,仆射高明也。”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这是朝廷里出名的睡觉尚书,永远都缺觉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39章 狼多肉少无底洞大 第六百九十四章;狼多肉少无底洞大 “兄长?别睡了,兄长?” 正在坐着打呼噜的工部尚书揉了揉眼睛,扶着太师椅的把手站了起来; “嗯?哦!哦,陛下圣明,仆射高明也。”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这是朝廷里最爱的睡觉尚书,永远都缺觉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他半句。 因为整个朝廷的兵马穿戴的铠甲,和使用的兵器,全部是这个老头监督打造的,并且其本身就是集会木匠,铁匠,工匠,等所有技术于一身的大能怪胎,从十年前就跟着秦王整治各种兵器到现在,是李世民十分看重的一个臣子,连太上皇都十分重视这个老头,也是这个老头经常和李大郎躲在密室中一说话就是一天,连吃的喝的都是下人送进去的。 当然了每次两人说话的时候,皇帝陛下都会派出一个五百人的禁军队伍贴身保护着工部尚书,顺便把两人说话的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靠近三步之内着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这不只是真对李钰两人的谈话,只要工部尚书和人说悄悄话,都是这样的铁律,五百禁军也因此灭杀过不长眼睛的傻缺好几个,至于到底是傻缺忘记了铁律还是想要偷听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没有睡好的老头醒了,李世民关心的站了起来,声音都很小,生怕吓到了沧桑的小老头; “夏尚书没有睡好吧,是不是朕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些?工部的事情也太多了些,闹腾的爱卿总是睡不好安稳觉,要不爱卿再睡一会儿?” “回陛下的话,睡的差不多了,陛下您有事尽管吩咐,老臣刚才在梦里想到了如何把儿郎们的脖子,骨关节,再增加一层更稳当的保护,还不用加大多少分量的上等法子呢,只用牛皮当然是不行的,最好是全部都用李大说的那种鳄鱼皮制作,加上精钢打造的……” 工部尚书像是没有看到书房里的人一样,自己念叨个不停,书房里的重臣们刚要说话,就被李世民抬起手轻轻的制止下来。 老头好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心中只剩下了,工作差事,没念叨两句的老头顺手抓起李世民桌上的一个白纸,接过李世民递过来的毛笔,轻轻的画了起来,杜如晦一声不吭的在旁边磨墨,一群大臣悄悄的围了过去。 老头用的是现代画法和古代画技结合,半个时辰后三张纸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第一章是个全身铠甲手持铁朔的兵卒,腰间挂着杀人利器唐刀,背上挂着弓箭和箭壶,除了比例小点,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看的李世民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个老头的本事呢! 第二张纸就是拆解开的各种兵器,和第一章里画的一模一样, 第三张画画的是最新的款式,头盔的脖子处又多了一层保护,十分细密,手腕处,膝盖处也是如此。 终于把心里想的画完的老头,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以陛下规定的两脚各有东一次为一步计算方法,历朝历代的弓箭杀伤力都在五十步到六十步中间, 而李大弄出来的这种甲等弓箭八十五步内还能射杀贼兵,已经算是厉害至极了,可是李大却说过,好好的研究升级,这种弓箭的射程其实能在百步内杀人性命的, 以李大的本事绝对不是瞎说的,可是为何老夫反复制作了十几次,都没有功成呢? 若是再把硬功扩大一石的力量,恐怕一卫儿郎里能拉开的不过几十人了,做出来也是废物一个,唉……不对头呀,还是不对头,如何才能达到百步穿杨而灭杀人畜性命呢?这多出来的十五步真是难住老夫了,看来等李大回来还要去找他三天的,既然古人说百步穿杨,老夫一定也能做出来的!” 老头的话叫在场的君臣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偷偷的轻轻的擦拭头上冒出来的一层汗珠子,许多同僚都在心里想着,这老头真是疯了,古人的百步哪是现在的百步?那是现在的七八十步,你做出来的都能在八十五步内杀人了,这三里外就能杀人还不算恐怖?还他娘的觉得不满足吗?还要再增加十步开外?这他娘的就是个疯子…… 老头叹着气把最后一笔落下,却因为分心,而把弓箭羽毛尾端弄得比现在的箭羽尾部稍微细小了一些,看着有些瑕疵的作品,老头愣愣出神,搞半天才皱着眉头看着房顶; “再细一点点的话……按照李大的说法,空气阻力应该确实会少一些,可是……哎呀算了算了,等李大回来吧,来人呐,把老夫的画收起来,老规矩,放在最后一间屋里里,擅入者死!” 工部尚书拍了拍手这才发现是皇帝的书房,而不是自己的工部衙门,简单差异了一下,赶紧弯下腰行礼; “陛下赎罪,老臣睡糊涂了。” 李世民看着老头清醒了过来这才伸手搀扶; “爱卿快快起身,都是老兄弟一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谢陛下宽宥,臣想请教陛下,李大到底何时归来,臣有五件事情都是非常重要的,总是靠快马传书,说不清楚呀陛下?” “爱卿莫急,说是再有七八天就能回来了。” “那陛下您得催催了,李大可是不着急的性子,臣请教他的时候,他说这些利器杀性太重,所以许多好东西好本事都不怎么透露的,臣每次见他都得装的跟个傻子一样套话,他是不会因为制作杀人利器而加快脚步的,所以陛下得另外想办法催他。” “爱卿放心,朕自有办法叫他路上无法停留的。” “哦那就好,多谢陛下相助。” “那个爱卿,朕一直都想问问,这最新的铠甲能挡住贼人的兵器刺杀?爱卿不要误会,朕看那些儿郎都把新铠甲当做命一样,没人舍得真的用铁朔去刺杀,所以老是迷惑……” 说到自己的专业上,老头爆发出惊人的威慑力; “陛下不放心的话可去我工部里头查看,有许多铠甲都是真的实践的,真刀真枪去砍和刺,臣敢保证,就是拿唐刀去砍,只要不是致命的地方,穿着新铠甲的儿郎就能两刀不死! 当今天下装备此等利器的只有我大唐的儿郎,其他的兵器想要轻易的灭杀我军儿郎,那是痴心妄想,说句狂妄的话,儿郎们站着不动接下一招都不会有性命之危,顶多疼的厉害,或者因为对方的大力断几根骨头, 用理李大的话说,武装到牙齿的兵那就是绞肉机!” 听到这里一大群文臣又开始擦汗了,儿郎们新配发的唐刀可是兵家的最爱,一刀砍结实了,人都能砍成两段! “朕信朕信,大将军门回来说过的,在你的工部里头都是真砍真刺,爱卿辛苦了!” “额,爱卿刚才说用什么鳄鱼皮?是何物?” “对呀兄长,没听过啊?” “可不是嘛,什么鱼的皮能比得上牛皮结实?” “哦就是咱们说的土龙皮。” “土龙?” “鼍?” “原来是说的猪婆龙皮呀,这当然比牛皮更加结实了。” “爱卿,朕有些迷惑,你工部不是早就派人去抓土龙了吗?怎么现在听着似乎还缺少很多的样子?” “启禀陛下,这次咱们不是修补铠甲,而是天下兵马一块制作新的,从头到脚的更换一遍,所需要的材料那是个天大的数目,为何我把陛下您给的银钱花的那么快就没了? 就是动用了许多百姓的力量,否则凭借朝廷的力量,再有五年也无法更换一遍的。” “这个倒也是事实,朕也略有耳闻的。” “嗯,许多人都知道,去年到今年许多百姓都靠给工部弄东西而得了许多银钱贴补家用。” “是啊,这个许多人都知道的。” “其实陛下您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说土龙皮不多,却也单纯用土龙皮制作了两万副铠甲,结实的吓人, 全部装备给了南北衙门的禁军儿郎使用,所以安全上头,陛下的禁军乃是当今天下被保护的最周到,也是厮杀最厉害的兵了,因为你砍他一刀他没有任何事情,他一铁朔下去就要把人扎个大窟窿的。” 李世民听到这个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有劳爱卿了,真是有劳爱卿了。” 工部尚书一脸奇怪神色的看着李世民的脸; “陛下可知道这大批量的土龙皮从何而来?” 李世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南方大江大河里来的。” “陛下圣明,真是如此,但是一大半的土龙若不是在这里得来的, 可以说南北衙的禁军儿郎使用的铠甲,全是是李大派出陇西老窝里的一万多人,带着地图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抓来的, 土龙肉全部腌制成了肉干,不远万里的拉了回来,就储存在我工部的一个大院子里,李大一直不让臣走漏风声,他想在陛下您有事的时候拿出来给儿郎们做口粮食用,他说多吃肉,陛下的儿郎们才能有力气厮杀! 陛下您放心不用这样看着臣,李大的法子很厉害,可以把土龙肉保存三年不坏,就像草原上的风干肉那样。 那些土龙皮就用来制作南北衙门禁军儿郎的铠甲了,可惜还是不够用,臣都是只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呢,说起来这些,李大没有问臣要过一个大钱,他排出去抓土龙的一万多族人都是自己提供口粮和费用的,对于朝廷和陛下李大真真是忠心到家了!” 经常认为李钰只顾吃喝玩乐的李世民动容了; “爱卿去年怎么不跟朕说呢?朕可以派出十万大军……” 李世民随口接了一句,可是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杜如晦无奈的接了一句; “陛下,咱们兵部的口粮如今只剩下十几天的吃食……” 李世民狠狠地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也就只有十几天的粮食,更别说去年了,朕的大军无法调动百里,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陛下,李大郎那一万多族人……” “估计开支很不小的。” “肯定了,天知道拉了多少粮食出去才跑到万里之遥干活……” “是啊是啊!” 李世民可没有着急着夸奖大儿子,而是红着脸追问; “那个……夏爱卿?他们抓捕那什么恶鱼就没有弄些其他鱼肉回来?既然能制作成三年不坏的肉食,肯定也能把其他鱼肉……” “有的陛下,看上去还很多很多,可是分配给天下兵马食用的话,恐怕就是杯水车薪了。” 李世民看着一大群人看过来的眼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贪婪了,可是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朝廷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吃的,李世民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询问; “那个爱卿,顿顿吃肉太浪费了些,朕想着应当把肉和粮食搭配着享受,爱卿你说若是把那些肉搭配口粮食用的话,可以坚持多久?” 杜如晦也是紧紧的盯着老朋友,一大群文官也看着老头一眼不眨。 “陛下您问这个啊,这个李大郎计算过得,听他说每人每天分一斤肉,二十万大军能吃上二十六天,且带着也方便。” “二十六天?这也……这个嘛,” 李世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看着智囊团里的房玄龄,后者立马接口; “陛下,臣觉得一天一斤肉,这个……那个……其实半斤也可以的……” 房玄龄脸皮再厚也没办法说下去了,一群能臣哪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 “启禀陛下,半斤肉也不少了!” “是啊陛下,当年咱们困苦的时候一天还一顿饭呢!” “就是就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李大郎一个孩子家的,钱多的花不完,自然不知道大陛下的辛苦,也只有他能给儿郎们每天配一斤肉,其他人可不敢这样糟蹋的!” “谁说不是呢,这是去打仗,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最后一个文官的话终于把越来越生气的老实尚书惹毛了; “刘侍郎你说的什么狗臭屁话?”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0章 军粮不可动 第六百九十五章;军粮不可动 “谁说不是呢,这是去打仗,可不是去游山玩水,还一天搭配一斤肉……” 最后一个文官的话终于把老实巴交的工部尚书给彻底惹毛了; “刘侍郎你说的是什么狗臭屁话?儿郎们到底是去卖命的还是游山玩水?你心里不清楚吗? 哪个家族里没有子弟兵上阵?老夫家里还有二十六个后辈儿子孙在十六卫的大营里当差呢! 一天就给分了一斤肉你们都眼红成这样?这还是李大弄来的呢,你们想想吧,一万多人来回折腾了一年,为的就是叫将士们能吃顿安生饭,能多点力气杀敌,这要是花你们的钱还不得叫将士们一天改成一顿饭?” “额,老尚书莫急,莫急……” “我呸!” “兄长稍安勿躁,这在陛下的书房里呢。” “是啊四叔,您老别着急呀,不行咱们再商量嘛!” “哼,要不是在陛下的书房里,老夫今天非吐你们一脸不可,一天一斤,少一两都不行,陛下,启禀陛下,臣向来不在朝廷里多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行不行的话,可是这次臣要说,一天一斤真的不多,陛下您想啊,好多士兵一顿都能吃下三斤肉,一天就给搭配一斤,实在没办法少了呀陛下!” 李世民也被弄得脸红脖子粗,可不是嘛朝廷没花钱,还要来克扣军饷,人家耿直的老头能不发脾气嘛! “爱卿说的对,朕准了,就一天搭配一斤。” “陛下圣明!” 随着众臣一块儿高呼,工部尚书把桌上的三幅画收了起来,夹在怀里; “陛下放心吧,前几日南方那些弄抓鱼弄肉的队伍里来了书信,叫老臣赶紧腾地方,说是一大批风干腌制好的盐巴鱼肉土龙肉,不要多少天就能拉回来了,好了臣不说了,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我工部里现在成了户部的厨房了,许多兵器铠甲都没地方隔,还要给人腾仓库放肉,唉……陛下老臣告退了!” “好好好,爱卿多多注意身子,可别给累坏了。” “谢陛下惦记,臣的身子硬朗着呢,李大单独送我的鱼肉,臣一天还能吃下差不多快两斤呢,别说还真是好吃的很,老臣从来就没吃过如此美味的鱼肉呢?不说了不说了,回去再弄一块儿咀嚼着干活!” 看着老头跟小孩子一样,一群大臣都看的目瞪口呆,李世民快速向两位仆射打了个眼色,杜如晦立马搀扶着工部尚书的胳膊; “兄长好命,我等兄弟听都没听过那些什么土龙肉,兄长您天天大吃大喝的,真叫人羡慕至极呀!” 工部尚书听得呵呵直乐; “哈哈哈哈,这有何难,一会你去工部里走动一下,去我后头的院子里,愚兄分你十几斤尝尝不就是了?” “那就一言为定了啊兄长。” “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哦对了兄长,那李大浪安排去弄鱼肉的队伍,怎么不给李大郎禀报来去,反而给兄长来书信?” “嗨!我说贤弟呀,你还不知道那孩子吗?甩手掌柜一个,懒的跟猪一样动都不想动一下,这些事儿去年开始就是我搭理着的,每两个多月回来一批鱼肉,我怕交给户部,顷刻之间就被那些泼皮无赖讹走,所以一直保存着消息不敢放出风声呢。” 一群大臣都仔细看着两人闲话家常,这个固执老实又木纳的老尚书,整个朝廷里就和杜如晦交厚,剩下的就是李大郎了,所以想要套话什么的只有这两人出马才行,李世民没事儿人一样拿过一个奏本看的认认真真,可是一直却没有翻页。 性情耿直的工部尚书左边咯吱窝夹着三幅画,这边和老兄弟聊着天,还不忘记提醒皇帝; “陛下,该翻页了,是不是又有大事禀报上来了?” “哦,事情确实不小,不过比起爱卿说的那些,可就小巫见大巫了,你不用管朕,你们说你们的就是,都是十几年的老兄弟了,在我这里都不用忌讳太多的,没得让大家生疏了去。” 老实巴交的工部尚书听得心里暖洋洋的,朝着皇帝伸出大拇指; “陛下还是和当年一样,礼贤下士,老臣从心里佩服,在老臣的心里,陛下才是真龙天子,真命天子……唉贤弟你拉我作甚?我都没说完呢!” “兄长您说了一半就不在多说,弄的我心里痒痒啊,好歹我也管着兵部,兄长您现在可是掐着我手下二十多万人的脖子呀,我能不操心? 兄长您和陛下的交情改日再叙不迟,还是说说小弟惦记的事情吧,要不然我今夜是没法睡了。” 老头一拍自己的额头; “哎呀,可不是嘛,你管着兵部呢,我把这茬都给忘了,别担心,我给你催着呢,咱俩啥关系? 愚兄都想好了,这次再回来一批,过俩月外回来一批,估摸着能叫大军再搭配二十多天的肉食没有问题,不过可不全是美味的土龙肉了,还有许多别的大鱼怪鱼的肉。” 杜如晦眼睛的余光看到皇帝陛下疑惑的眼神,赶紧开口询问; “兄长,那些别的鱼肉,能吃吗?” “你这叫什么话?怎么不能吃了?跟吃李大郎的牦牛肉差不多的,也很美味儿,我都想不通他李大怎么如此会吃,走走走,你给陛下请退,去我工部里头走上一回,这回愚兄叫你开开眼界尝尝鲜,你也拿十斤回来给陛下和诸位同僚们尝尝味道,看看李大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叫二郎们满意?” “成,我也想去看看呢,真是没想到如此重要的军粮,兄长您一手揽下来,真是厉害至极的,我看呐,您去户部里头兴许也不必长孙尚书差多少呢!” “陛下,臣请退了,臣惦记二郎们的吃食……” 不等杜如晦说完,李世民立马放下奏本,站了起来; “准。” “谢陛下。” “臣等告退!” “老尚书慢走。” 俩人手拉手互相搀扶着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头还在给自家好兄弟念叨; “一会儿你拿肉过来的时候,别叫他刘无赖吃啊,我今天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很,没想到他现在如此小气,这鳖孙子可把我给气的不轻……” 听到这话的一群大臣们都掩饰了脸面偷笑,刘侍郎无辜的看着李世民; “陛下,臣今天成过街老鼠了!” “爱卿别在意,老尚书也是为了国事操心,不过也不是我说你,没看那会儿老尚书的脸色黑的?我都没敢再接嘴下去,赶紧拿过来一个奏本查看,你可倒好,吐沫横飞的说个不停,把人家惹毛了吧?要我说你就知足吧,好歹今天没吐你脸上不是?” 五十岁出头的刘侍郎耸了耸肩帮; “陛下您说的也是,四叔公的脾气今天没吐我脸上,真是难能可贵,说起来这还是占了陛下您的光呢,要不是在您这里指不定怎么收拾臣呢,换个地方肯定不会和臣善罢甘休的。” 工部尚书抱着画卷,和杜如晦一块儿上了车马,两个老交情的唠唠叨叨往工部的衙门赶去! 两人下了车马一路有说有笑的在工部衙门里四处查看着。 “拜见仆射,拜见尚书。” “都忙去吧。” “是。” 杜如晦看着一队人马拉着崭新的铠甲便跟着在推车后头; “兄长的本事天下人皆知,当真名不虚传呀,当今世上也只有兄长您能把工部的事情管的如此叫人佩服了,这些铠甲制作的如此严密,真是我一生见过的最上等的货色了。” “为兄不操心不行啊,都是咱们自家的儿郎穿戴,偷工减料一处,就要有人因此而送命的。” “嗯?” 杜如晦在库房里拿着一副肩甲,凑到了眼前仔细查看,然后抬头看着工部尚书; “兄长竟然如此细致?” “这是李大出的主意,你也知道为兄不会多想这些的,为兄看重的是货色等级,而不是这些官场上的道道,但是李大说秦朝就是这样进行的,于是我就叫下头人这样做了,后来想想确实省事儿,比如说,那个地方的甲胄,挡不住贼人的刀,或者枪,在不该出事的时候和地方出了事情,那么只要查看甲胄上的这些字儿,立马就能找到是哪个师傅经手的东西,又是哪几个人制作的。” 杜如晦不停的点头感叹; “厉害厉害!这种手段也曾经在秦王府里被提出来多次,可惜一直因为种种阻碍,从来没有被执行过,没想到兄长的户部率先开始了……” “走吧贤弟,后头的几个院子可全部都是吃的了,走,今日叫你看看李大郎真正的本事。” “好好好。” 两人放下铠甲,旁边跟着七八个品级不等的官员,和几十个差人,一路穿过走廊,月亮门洞,来到一个前后五进的大院子门口。 年迈的夏尚书大手一挥; “去掉大锁。” “是尚书。” 随着古老的木门打开,杜如晦不停的抽动着鼻子,看尚书看的哈哈大笑; “走吧贤弟,这里全是好吃的,今日叫你好好解馋。” 杜如晦不停的点头,一群人随便进了第一道院子,差人打开了第一道厢房的大门,看着各种陶瓷小罐子摆放的比人都高,杜如晦目瞪口呆; “这里头全都是土龙肉?” “不错!这五进院子里全部都是土龙肉,来人!取来几坛打开,叫杜仆射查看儿郎们的吃食。” “唯!” 一个七品官十分积极的搬来一个坛子,打开封口,一股肉香立刻飘散了出来,七品官拿了干净的布巾,捞出来里头的肉块儿,恭敬的送到杜如晦的面前; “启禀仆射,土龙肉在此,请仆射查看品尝。” “好。” 杜如晦并不着急,也不馋嘴,只是惦记十六卫儿郎的口粮,接了一大块肉仔细的咀嚼品尝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的工部许多官员都有些失望! 看尚书满怀期待的看着兄弟; “怎样贤弟?李大的妙法如何?这些土龙肉可曾入你的法眼?” 咽下去一大口肉的杜如晦点了点头,十分严肃的总结着; “味道鲜美至极,我恨不得连着舌头一块儿咽下去,不是小弟话多,儿郎们的吃食,不用讲究这些的,只要吃饱就行。” 老尚书听了这话直接摇头; “你和其他人想的一样,可是为兄却和李大想的不谋而合。” “哦?愿闻其详?” “李大说了,兵也是人,也想吃点好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有了这些美味,将士们不用再浪费精力制作食物, 只用做些米饭,或者胡饼,搭配这些美味佳肴下肚即可,贤弟管着兵部居然没发现这里头的妙处?” 正在一心一意吃肉的杜如晦停下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不错!兄长说的对,关键的时候能省去许多功夫,比如需要突袭的时候一刻钟都是珍贵至极的,岂能随便浪费?更不可能埋锅造饭,所以许多时候儿郎们都是饿着赶路的,也不是将军们刻薄,而是战机稍纵即逝,等埋锅造饭大吃大喝之后,什么都晚了。” “是啊贤弟,有了这些美味的肉食之后,搭配着吃两个胡饼,既能冲饥又节省时间,儿郎们还吃的津津有味,何乐而不为呢?” 杜如晦也不吭声只顾大吃大喝,连续吃下两大块肉这才满足的抱着肚子; “李大郎向来关心吃喝大事儿,整个天下就数他最会吃了,弄个行军的吃食也搞的如此美味,真是小题大做,对了兄长,您不是说土龙肉不多吗,还有其他鱼肉充数?” “有啊,也多的很呢,那在另一个院子里呢,走吧,为兄带你过去。” 杜如晦一边点头一边指着地上的两个坛子; “好好好,兄长,可否弄上两坛子回去,叫陛下也看看儿郎们的军粮?” 老尚书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官员; “把这两坛子给仆射带上,再去老夫的屋里取两坛子过来充数,这些可都是十六卫的军粮,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享受,绝对不可动用一两。” “唯!”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1章 多出来的运送队伍 第六百九十六章;多出来的运送队伍 老尚书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官员; “把这两坛子给仆射带上,再去老夫的屋里取两坛子过来充数,这些可都是十六卫的军粮,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享受,绝对不可动用一两。” “唯!” “多谢兄长大方,只是别把兄长的肉食拿多了。” “哈哈哈哈,放心吧克明贤弟,李大郎给我分的可也不少呢,每次拉货肉回来都分给我一百斤,兄长我也是不舍的吃,工部里有功的每月奖励些许,回家给子孙们赏赐些许,走吧贤弟咱们去另一个院子看看其他鱼肉,要不然呐,你这个兵家第一人,岂能放心下去?” “好好好,兄长莫要笑话我,儿郎们的事情,可不敢大意,多跑几步路看明白了我心里踏实。” 两位大员有说有笑的出了院子,亲眼看着工部的差人仔细的把所有门上锁之后,杜如晦忍不住摇头叹息; “兄长办事一生稳妥,此天下人皆知,只是小弟从来没想到,兄长竟然把军粮的事情都能办好,而且做的如此密不透风,弟钦佩不已呀!” “贤弟你想想那些泼皮们,要是叫他们知道了这些库存,动不动就来求我一些,到时候还没有派上用场呢,就被他们一群狗屎给弄个七七八八,可如何是好?所以为兄去年就下了死命,军粮的事情在我工部就是机密要事,泄露此事者死,连我家中也是如此交代的。” 想到几十个泼皮无赖大将军,杜如晦也笑了; “没错!兄长的决定都是对的,那群泼皮无赖可不能知道这些,哦?到了呀,兄长,这座院子可比前头那个大了许多啊。” 趁着下头人开门,夏老尚书给杜如晦仔细解释着; “是的,这座院子确实很大,不过你也不用惊奇,二十多万大军,要是准备充足,少了可是不行,来来来,进来查看……” 进了院子之后杜如晦的鼻子狠狠地抽动着; “兄长,这院里的味儿,可是好几个花样了,不像刚才那院子。” “贤弟好本事,来人,打开西厢房第三个屋子。” “是尚书。” 进了屋的夏尚书指挥下人,搬过来五个坛子; “贤弟你看,这里有五种鱼肉,这第一坛装的乃是大鱼的肉,和牛肉一样的结实,非常顶饥耐饿,鱼身能有一座院子大小……” “李大郎连大鱼都能抓住?” “是啊,为兄也很好奇,他李大用的什么法子,七八个人下去还不够大鱼的一顿伙食呢,算了不管他怎么抓捕了,贤弟你先尝尝看,哦对了吃不惯的会觉得腥,为兄吃着可就是鲜了。” 杜如晦只叫人切下少许,也不敢多吃,毕竟刚才吃了两大块肉了,工部的差人又打开其他四个坛子,分别取出四种肉食,递过来给杜如晦品尝! “兄长,这块儿是?” “鲛鱼肉!” “什么?人鱼肉?” “不必大惊小怪,那是古书记载,多有出处的,李大郎说这叫鲨鱼,凶猛强悍至极,水中的恶霸,壮汉,你只管吃你的肉其他少说,吃饱了把这五坛子也带回去给陛下尝尝,老夫还有许多活要干,可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哦,好好好,兄长有事且忙,不敢耽误兄长大事,要不小弟这就离开回去吧,太极宫那边儿还等着呢!” “那行,你们替我送送仆射,不要怠慢了啊。” 一大群工部的官员立马弯下腰答应; “是尚书。” 夏老尚书性情耿直,吩咐完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杜如晦长了个心眼儿,一个屋一个屋的查看了一遍,前后五进院子一个都没放过,又和工部的官员套了好大一会儿话,这才带着七个坛子的肉食回了太极宫西偏殿大书房! 等到七个坛子都搬进书房,许多人都开始抽动鼻子,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杜如晦; “爱卿查看的如何了?” 杜如晦一边回答皇帝的问话,一边忙着把坛子里的肉拿出来许多; “陛下您尝尝,这是六种不同的肉食,几乎都和羊肉也不差多少的,臣已经吃饱了肚子,从现在开始就不再动口了,想要看看能顶几个时辰……” 李世民点着头接过一盘子肉食,拿起一块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李世民兴致勃勃津津有味的吃完了一大块儿肉食,这才开口说话; “我觉得要是吃饱的话,能顶一天不饿,可是爱卿呐,咱们可真是吃不起的,爱卿可不敢以这些肉食来计算长短呐……” 杜如晦又拿出一块儿肉食递过来笑着打岔; “陛下您只管享受,其他的吃完再说如何?” 听到第一谋士这样说话,李世民心中有数了,假装的一脸迷茫; “哦好好好……对了,爱卿,可与众爱卿家分些食用!叫大家都尝尝……” “是陛下,您尽管吃,臣来分肉。” 闻着鱼肉香味儿,说了半天政事的一群大臣早就馋嘴了; “多谢陛下赏赐。” “嗯?天爷……” “我的娘啊……” “这……当兵的……以后都要吃……这个……了?” “当兵的……要是天天吃这个…好家伙…这哪是来朝廷当兵的?这是来十六卫当大爷呀这是……” 一群大臣个个脸上都是精彩无比,一边吃一边抱怨着当兵的伙食太过分,李世民每种肉都吃了一大块儿,这会儿坐都坐不住,从太师椅里站出来,看着地上的一堆坛子; “爱卿,这一坛子怕不装的有十五六斤肉食开外了?” “陛下厉害至极,臣打听了工部看守军粮的差人,说是这种大小的坛子里头二十斤肉,这两个大点的装有三十斤,当然了工部那边还有五十斤装的,不一而足,到用的时候只需要按照人头分发,比如一个百人队分两坛子五十斤的就够一天的用量。” “哦,既然有一百多斤,今日爱卿们干脆都吃饱肚子好了,今夜开始都不用食,明日且看能撑到几时饥饿!” “谢陛下赏赐!” 秦王府里二十多个重臣都放开了肚子,几乎每人都吃了两斤开外,有的甚至吃了三四斤肉下去,看着再也吃不下去的文臣们,互相讨论着美味佳肴,李世民来回走动着步子; “诸位爱卿们,大家都吃饱了?” “吃饱了陛下。” “那好,大家都说说这军粮肉食,想说什么直接说来,不必忌讳。” 之前被夏老尚书责骂小气的官员又站了出来抢着发言; “陛下,非是臣小气,陛下您看,这……这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他李大朗弄出如此美味佳肴……还每天给每个兵发下一斤, 臣说句心里话,一天半斤,就着谷粮米饭一盆,已经是上等的吃食了!” 另一个老头也点着头站了出来; “是啊陛下,臣觉得,这种鱼肉块儿身上的汤汁就着米饭都能下肚,半斤真的不少了陛下,吃饭穿衣量家当,节省着来,还能多撑二十多天,何乐而不为之?” 两位官员的话刚停下,房玄龄就狠狠地摇了摇头; “刘侍郎这话我不敢苟同,第一,这些肉食乃是臣子惦记朝廷惦记君王而献出来的心意,正所谓言出法随,既然先前有人提过一斤的数目,或许正是天意如此,所以我还是觉得,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第二呢,如果咱们再扣三扣四的,将来传了下去,哦,别人都想让兵将每天吃一斤肉,唯独皇帝陛下只给半斤,于陛下的名声不利,请诸位考量一二再做决定不迟。” “有道理。” “房仆射所言大是有理呀。” “可不是嘛,别人给一斤,陛下给半斤,有损陛下声威呀。” “嗨,咱们说的是把这种上等军粮仔细分分配的事情,怎么就扯到陛下的名头上了?” “是啊诸位,眼下的情况可不敢铺张浪费的,人家李大郎动用那么多男女老少出门干活才积攒下这点儿肉食,不到一个月给分吃完了,这岂不是浪费李大朗的心血乎?” “没错!” 就在一群重臣各自坚持己见吵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李世民也不放心的询问杜如晦; “老尚书做事密不透风,如此天大的事情居然滴水不漏,时至今日才叫咱们君臣知道,杜爱卿你方才去查看了一个时辰,应该有些底子了,不如爱卿来交个底,看看到底该如何处置才能折中,倘若真的不多,朕也不敢胡乱大方的。” “是陛下,启禀陛下,咱们都上当了的。” “什么?” “这能上什么当?” “是啊,又不花钱来的?” “启禀陛下,臣查看清楚了,按照一天一斤的配置,现在那两院子肉就足够大军每天每人一斤吃上一个月的, 况且老尚书也说了,最近又会有三批肉食送来,而且口口声声说比以往每次都要多上许多, 由此看来,一天一斤,咱们十六卫的儿郎也能吃上六十天的,臣现在揪心的不是这些,臣担心的是如何运送军粮,那么多坛子送到边疆的话,可是比平时要多出许多开支的,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听了这个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说一天半斤的也不犟嘴抬杠了,李世民在书房里晃荡了两圈才停止下来; “没错,爱卿说的对,不得不考量这个问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往年咱们只需要准备运送粮食即可,今年要另外多出许多肉食坛子,肯定要比以前多增加些民夫的,只是……这运送路上的消耗又要多出许多了……” 皇帝一说到粮食上,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粮食自古以来都是国家基石,重中之重,可是新朝和以往的朝廷一样,缺乏的还是这个老话题! 还是刘侍郎忍不住最先开口; “陛下,现在摆放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臣就是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的。” 看着地上的坛子李世民沉重的点着头; “是啊,朕知道大家怎么想的,要不就等着秋庄稼丰收,拿了赋税和李大那百万亩的收获再行动,要不就是找李氏二房借粮,别无他法了。” 杜如晦仔细想了想前后正要开口,却被刚回京城的长孙无忌抢在了头里;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说来便是。” “是。” “启禀陛下,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必须等到收成,或者快要收成的时候才能行动,即便兵部准备的在妥当也要卡着这个时间, 否则大军被粮食卡主咽喉就得半途而废,这不符合陛下您的设想,要想把贼人彻底打服气,就得一鼓作气。 那么粮食就是重中之重,但是臣要说的却是,即便拿了赋税,陛下您也要考量向李氏二房借粮,算处不打算处来,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艰苦了,送粮的队伍吃个半饱,所以消耗必定超过以前许多,吃两斤送一斤都是正常,请陛下考量一二。” 李世民皱着眉头看向杜如晦,后者狠狠地点头; “臣要说的也是这个。” “嗯,那好,不再改动计划,还按照之前的进行,早秋的粮食下来,十六卫儿郎再行动不迟,整好等着李大朗的鱼肉,说起来这个了,有肉吃当然是好的,朕也替儿郎们高兴,可是诸位爱卿也想象吧,以后得军粮该如何处置?” “这个……” “陛下,可叫李大继续……唉,我说不下去了!” “陛下咱们以后可安排一卫兵马,或者几卫抽调一卫,接替李氏二房的抓鱼队伍,大海中的鱼永远抓不完的,只需要些粮食供应儿郎们行动即可,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 李世民苦笑着总结; “所以说,李大郎给朕出了个不小的题目呢,他只想着给儿郎们弄些肉吃是个好事儿,却想不到朝廷因此就要考虑很多很多! 说难听点,儿郎们的胃口也被他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养起来了。” “陛下您说的对,但是咱们也要看到好处不是?比如,儿郎们有米有肉,吃饱喝足一身力气,又有精致的铠甲护体,战力上来说至少高出以往三成尚且有余,兵锋所指之处谁敢抵挡?”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2章 前朝的铁骑 第六百九十七章;杨广的铁骑 “陛下您说的对,但是咱们也要看到好处不是?比如,儿郎们有米有肉,吃饱喝足一身力气,又有精致的铠甲护体,战力上来说至少高出以往三成尚且有余,兵锋所指之处谁敢抵挡?” “然也,臣附议,陛下必定能建设千古以来的巨功!” “陛下功在千秋啊!”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爱卿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对了杜爱卿,咱们可得多注意工部那边的军粮了,必要的时候请老尚书也给抓鱼的队伍催一催,争取早日把那三批肉食弄回来,朕也好心里踏实。” “遵旨。” “哦对了爱卿,这些美食可得看紧点儿,要不然你一口我一坛的……” “陛下尽管放心,夏尚书那边每日都要查看对数,仔细谨慎的很, 且还下了死命,别说偷粮食了,擅自进入两大军粮院子者都要灭杀全家,又派了专门的兵卒日夜把守,所以陛下的军粮不会少掉一坛, 即便今日臣拿来这些个坛子,还是夏尚书从自己得李大郎赠送的那些私人物品里拿出来孝敬陛下的,陛下的军粮可没有动任何一坛。” “哦,这样啊,那朕就放心了,这一下子拿来这许多,老尚书哪里剩下的恐怕也不多了吧。” “额,是的陛下,听说……夏尚书哪里的肉坛子也不多了……” “爱卿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不多总得有个数不是?” “额,是的陛下,有数有数……额……也就剩下四十几坛肉了……” 李世民听到这些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哼!孝敬功劳一大堆的忠臣长辈是没有错处,朕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自家的长辈呢?就不说朕了,朕也不稀罕他的孝敬,可他家娘娘却是一坛都没有分过的! 杜爱卿你来说说,他还总是埋怨朕故意找他的毛病,这是人子所为?诸位爱卿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 “这个……陛下熄怒……” “额,陛下别和孩子置气……” “陛下您别和他一样,毕竟李大就是个孩子呢……” “是啊陛下,那还是个孩子……” “孩子?朕像他这般年龄都大婚了,他还小吗?我看再大十岁还是这样目中无人!简直是岂有此理!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他走到哪里了?河南道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还不回来?是不是还带着一卫兵马在外头显摆浪荡? 出去长见识还要带着几十个侍女伺候,厨房里也出动了几十号人马伺候他一个,当我是瞎子不知道吗? 日后他长大了出去行军打仗也带上这样一大群下人伺候着?儿郎们出去卖命,他跟大爷一样,白天好吃好喝,夜里还有美女伺候,这像什么样子?叫天下人怎么看待? 他是皇后的义子,又叫朕做义父,天下人铁定会说皇后管教无方,铁定会说朕教出来个逆子,朕的名声全被他一个人坏透了,简直是胡闹!” “陛下息怒息怒!” 一群重臣什么都不怕,就怕给这些破事儿评理,你说李大郎是好人,这皇帝陛下立马更火大,可是你要说他是王八蛋,皇帝能气的吃不下去饭……当谁不知道了还? 那李大朗不但是皇后殿下的心头肉,也是皇帝的心头肉,傻子都知道得清楚明白,唉……这皇帝哪里都好,对自己得亲儿子们也看的比较严谨,唯独对上那李大朗……就糊涂的厉害,可以说算是最愚蠢的皇帝也没亏说他半句! 这才十几岁就准许他自己打造铠甲,装备一卫兵马,长大了还了得? 傻子都能猜测出来,将来肯定要学着之前的古代,给这孩子画地为王,封做诸侯王的,唉……不出五十年那李大朗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到底是福是祸谁说的清楚? 只能大家伙合力把他往善良处勾引了,否则这种实力雄厚的人长一肚子坏水儿,铁定是要天下大乱的。 正在李世民狠骂亲生大子不是东西的时候,外头进来一个内侍,看到屋里皇帝的黑脸也不敢说话低着头站在门口,李世民呵斥了一句; “有话快说!” “喏!启禀圣人,下头人进来禀报说丝绸之路上的大队人马回来了,就在七十多里外安营扎寨,估计明天下午能到长安。” “知道了退下去吧。” “喏。”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坐到案几后; “这每日就走几十里地,真是慢的够可以了。” 房玄龄笑着来劝解皇帝; “陛下也得给他们个时间不是,那么多货物呢,还有各国正式的使臣,想快也快不起来的。” “嗯,杜仆射,这回的战马,总能凑够人数了吧?另外弄出来的一卫骑兵,还缺口不小呢,总拿些低等马去凑数朕的心里别扭到不行呐!” “陛下放心,这一回能给凑够的,只是……臣还是那句话,陛下您得慎重考量,现在南北衙的禁军已经都给配置到五千个骑兵了! 其他十六卫也都给配了三千,陛下您要是每次都答应那些大将军的请求,说句难听话,他们恨不得陛下您给他们配置上六千骑兵使用, 光这些已经有了的骑兵以后每年都要许多开支,倘若再加上两卫纯粹的骑兵……臣说句公道话,往后朝廷每年在骑兵上头的消耗,就得五百万贯以上,往外扔出去,陛下您看……” 别说杜如晦不停的挠头了,许多重臣听了骑兵的话题,都悄悄的往后挪了好几步,开什么玩笑?谁也不会屙金尿银,一个骑兵顶上十个步兵的消耗还要多,谁他娘养得起?这简直是在穷兵黩武! 李世民可不这样想,尽管他也揪心的揉着额头; “几百万贯确实吓人,但是咱们不能叫钱给吓住了不敢前进,朕心里也想好了,眼下朕手里存下的那些,加上这次四海之内抄家那些寺庙弄出来的,咱们节省一点花,也能够天下骑兵用上两年的,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没有足够的骑兵,咱们想要战胜草原上的贼人,就得拿步兵儿郎们的性命往里头填充,且银钱上的消耗也并不会少了,所以咬着牙,勒紧裤腰带也要搞这两卫骑兵,绝对不能犹豫!” 好几个文臣张了张嘴又都忍住了,一向都是跟屁虫的长孙无忌也紧皱着眉毛; “陛下的思路是正确的,就是咱们太穷了,所以才抵触这些……幸好丝绸之路打通了,以后养活这些骑兵应该没有问题的……” 皇帝说话都不想插口,可是长孙无忌一说话大家都开始热闹了; “长孙尚书,丝绸之路的收入,是能凑到养活骑兵的数目,可是咱们不能全部拿来消耗在骑兵上吧?” “是啊长孙尚书,我朝初立,这三省六部个个地方都缺钱,就没有不要钱的地方,陛下要做千古明君的,不能穷兵黩武啊。” 得!终于有人叫出来这话了! “陛下明鉴,王侍郎说的不错,丝绸之路现在是朝廷最大的收入,全部拿走花个干净,怎么过日子?” “是啊陛下,不能有米一顿,有柴火一次烧干净,那是豁出去不过了的做法,咱们可万万不敢的。” 李世民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话是不错,可咱们不是还有白酒上的份子收入吗?朕也想过多次,赋税拿来养活十六卫吃喝, 剩下的有丝绸之路和白酒上的收入,养活骑兵之后,也能够三省六部使用,无非就是紧紧裤腰带,咱们再紧三年,李大郎的耕种之法,天下人都丰收他两三年之后,朝廷的日子也能好过上许多的。”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一个人歌颂皇帝英明,尽管大家都知道兵越多越好,越厉害越好! 看着冷下来的尴尬场面李世民心里也不痛快,关心重臣们回家歇息之后带着两坛子肉去找千古贤后解闷!君臣不欢而散! 一群大臣摇着头边走边聊; “我说兄长,方才你怎么不多说几句劝劝陛下?这要是再来两万骑兵得花多少银钱了?” “可不是嘛!以前每卫只有两千骑兵,有的卫里还是一千,就把朝廷给折腾的家徒四壁,皇帝皇后连肉都吃不上几口,新衣都置办不上! 现在每卫都是三千铁骑,那些大将军们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可是他们却从来不考量钱从哪里来! 只有咱们这些居住幕后的文官才清楚花费的银钱多么吓人,那些骑兵们从头到脚可都是拿银钱堆出来的,南北衙禁军又有一万,倘若再加两万出来,呵呵!老夫都没胆算下去了!” “陛下这是有裴律师那一千万银钱给刺激的,如今又有天下那些寺庙查抄出来的巨资,换做谁都会兴奋的,还好陛下能克制自己,要不然再给你弄个十万骑兵出来,那才叫欲哭无泪呢!” “等着吧,都等着吧,陛下手里那一千多万,如今这里花点儿,那里扔点儿,剩下的不足八百之数了,秋后和草原贼人算账的时候,这八百万的数目我敢说也就是撑一个月上下,到时候朝廷花空了,陛下的私房钱也没了咋整?” “说的就是这个呀,就说有寺庙罚没回来的能顶上明年的消耗,请问诸位老兄弟们,那明年之后呢?” “兄长你看我作甚?不行再去收拾一顿寺庙道观好了。” “我呸!你这是商量大事儿的态度吗?后年就是把天下所有的和尚全都杀了也没有几个大钱的。” “那我也没办法了!” “对了长孙尚书,往后三省六部只说兵部就要近千万贯才能应付一年的日子,还不说朝廷其他那些地方,贤弟这户部尚书的差……可不好干呐!” “千万贯?” “废话!难道是一百万贯?” “肯定是千万贯了,现在百万贯根本不够看的。” “老天爷!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两年前要是有一百万贯,朝廷都要高兴,大家都要开心的不行,如今百万贯在大家的嘴里跟一壶酒的价钱似的,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嗨,我说老叔父,现在什么天气了?早不是两年前的天喽!” “是啊三叔,没看现在都是五百万来去,八百万上下的?此一时彼一时喽!” “你们说的轻巧,都不拿钱当回事儿啦?当年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我糟老头子给陛下凑出来三十七万贯银钱的军粮,陛下感动的热泪盈眶,太上皇二话不说直接封了我正二品的……怎么到你们这里一百万贯都不算钱了呢?” “三叔公,您那时候的三十多万贯当然厉害的紧了,可是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叔公您也知道的,那些骑兵最是烧钱……” “哼!你们居心叵测,为何不阻止我乖孙孙弄骑兵的事情?当初第一时间就该站出来阻止的,杨广当初是怎么弄得天下大乱的?难道都忘记了?不就是为了那十四万骑兵的事儿吗?” 白胡子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教训完一群后辈又看着长孙无忌; “小无忌,你的户部里还有多少银钱?就好猖狂至此?还叫我乖孙孙去养许多费钱的骑兵?难道你钱很多吗?” 长孙无忌可不敢在这个老头跟前放肆的,这是跟太上皇的阿耶平辈儿的族亲兄弟,而且还是亲堂兄弟,这老头当年可是死死的秦王派,拼了命的支持当今陛下上位,亲孙子为了保护当年的秦王战死了两员,陛下掌权之后立马就给追封了王爵! 皇帝见了人家都要弯腰行礼的,人家老王爷可不用上朝的,也不参与任何事情,就是今天想念乖孙孙皇帝了,才来宫里看看陛下,刚好碰巧听一堆人说了会政事,这才跟着感慨几句! 长孙无忌搀扶着八十多岁的老头,陪着笑脸解释; “阿公您先莫要发火,冤枉啊,可不是孙子我去挑唆的陛下,您别给误会了去,其实孙子也揪心的不行呐,阿公您想想,以后年年都要许多银钱往无底洞里扔的,我这户部尚书不好当……” 慈眉善目的老头被长孙无忌三两句解释的没了怒火; “唉,可不是嘛,小无忌他也为难的很了。” “三叔公,他为难也没办法,为难也得办差,谁叫他是户部尚书呢。” “是啊,跑不掉啦。” “没辙!” “我说长孙尚书,往后你可咋办?” 不知是谁提了这几句,几十个文臣都扭头看着长孙无忌,后者不停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唉……我能怎么办?我肯定要得罪所有人的……我要是把十六卫的军饷克扣下来,天下的儿郎们还不把我撕喽?”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3章 不知死活那就别活 第六百九十八章;不知死活那就别活 黄昏河南道西与蓝田交界处! 一大群女眷围着地锅盛饭,一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青年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饭碗,白嫩的手指似乎从来没有干过出力活! 青年一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显得鹤立鸡群,官二代公子哥的嘴脸一览无遗,明显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终于,青年官二代一把扔掉手里的陶瓷大碗,稠呼呼又香喷喷的粟米粥撒了一地,精美的陶瓷大碗也破烂成七八片! 旁边两个侍女吓得花容失色; “郎君息怒,郎君赶紧息怒……!” “好郎君,你这可要惹大祸事了……” 两个侍女还没来得及劝解几句,抽动着脸上肌肉的青年大声呵斥;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这就是猪吃的,你们怕什么?他做的这些皇帝陛下都不知道,等到了长安城,本郎君就托人去皇城里告状,把他的疯子行为说的满城皆知,看谁能护住他?我相信只要把他的恶行说开,神仙也救不了他……” 青年的话没有说完旁边就传来一声冷哼,一个穿着八品武将铠甲的壮汉一动不动的站在五步之外,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俺们的族人一年四季吃的就是这些,碰到兵荒马乱或者灾年庄稼不收的时候,你打烂的这一碗粟米粥加一锅热水能救活一堆人的性命! 往前两年去算,俺们族里全部都是粟米粥加胡饼,人人吃的高兴,且还健壮结实,从来就不曾听见过哪个族人去摔碗浪费粮食的,如今每顿饭还给你们做个炒菜搭配,你还不知足吗?” “啪!” 咆哮着的青年不顾越来越多的侍女劝解,还一巴掌把一个想要捂住自己嘴巴的侍女打的摔倒在地,然后对着五步外的壮汉张牙舞爪; “哼!你可知本郎君从小吃到大的东西?这一碗黏糊糊的粟米粥也就你们这些狗奴仆猪下人才稀罕! 我阿耶乃是朝廷堂堂正五品命官,被你们这些贼人不问青红皂白,不过三司衙门,就给坑杀了性命,你们这些贼子早晚要遭受天谴不得好死……” 冰冷无情的壮汉并没有胡乱发怒,而是盯着嚣张跋扈的青年,咬着牙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跶; “你说错了,俺手下的这些兄弟全是俺们李氏二房的第四等户籍,俺是第三等管事户籍,俺们都是家主的族人,你!才是真正的奴仆,你们这些人都是俺们李氏二房第九等的奴仆户籍。” “放你娘的臭狗屎屁,老子比你高贵十倍不止,你个狗奴仆还敢在本郎君面前嚣张,我要处死你的性命……” 青年还在嚣张跋扈,却被奔跑过来的一个不到四十岁美貌无比的威严妇人啪的一巴掌抽的顺口流血,妇人气的浑身发抖,顾不上搭理地上的青年,赶紧弯腰行礼; “林管事息怒,息怒,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犯下错处,林管事息怒,奴婢立刻叫他知道好歹,求林管事放过我等一百六十九口性命,林管事饶命呐,呜呜呜……小儿无知,您是大善人就饶了我等姓命吧,呜呜呜……奴婢给您磕头了……” 随着美貌威严的妇人跪下嚎嚎大哭,几十个男女都跟着跪了一地,五步外的高大男人摇了摇头; “唉,娘子起来吧。” “林管事饶命,奴婢不敢起来呀……” “好!我不怪你儿子就是,俺们李氏二房也不是吃人的家族,他犯了错处家法处置就是,娘子该起来了吧?” 妇人总算轻松了一点儿,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两句,地上正在爬起来的青年又来大声咆哮; “阿娘你何必自甘堕落,不必求他们,去了长安城之后儿自会托人……” “啪,啪,啪……” 青年还没有说完,地上正要起来的美貌威严妇人赶紧爬过去,三巴掌就把青年打的鲜血直流! 妇人扯着嗓子叫喊; “来人呐!你们都是瞎子?” “在,娘子!” “小人在。” “奴婢在。” 看着围上来的几十个男女仆人,威严美貌妇人伸出颤抖的右手,指着地上还在擦拭嘴角血迹的官二代; “打,给我打,打到他清醒为止,否则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咱们一百六十多个性命害死去阴曹地府的,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没听见吗啊?家主也说了我是三等侍女的身份,你们都归在我的名下管制,你们难道想造反?” 一群下人听到妇人的话吓得都低下了头; “小人不敢!” “奴婢不敢!” “不敢就快点动手,陈六你还犹豫什么?给我打!” 一个相貌堂堂的下人点了点头扭身吩咐兄弟; “是娘子,来人给我打。” “喏!” 十几个男仆人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把地上的青年打的鬼哭狼嚎,这边站起来的妇人还在咬牙切齿; “打!狠狠地打!” 美貌妇人旁边两个年轻一些的女人各自拉着七八岁的孩童,旁边还站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些不忍的看着热闹的场面,两个美妇人凑近了两步小声对着威严美貌的女人建议; “姐姐,大郎君的性子从小被阿郎惯坏了的,要不是放纵下去,咱们这些可怜人恐怕活不下去的,请姐姐明查。” “是啊姐姐,这都闹腾四回了,要不是林管事一直压着……后果不堪设想,王家主薄那边……上个月就是这样的,受两个不孝子闹事的牵连,血脉七个,加主母阿姨,七十八个性命魂归地府,连个丫头下人都没留一个,姐姐您可别再心软了,要不然奴婢们都不知道还能吃几天粟米粥的,求你了姐姐呀……” 新来的两个美妇人说着说着就给一脸威严美貌无比的中年女人跪下当场,然后身边一大堆男女老少都跪了下去,威严美貌的中年妇人一直咬着牙不吭声,忽然抬头看了看站着的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狠狠地点了点头; “陈六!” 那边正在指挥揍人的陈六立刻答应; “夫……娘子请吩咐。” “就地打死,找个地方埋了。” “唯!” 听到这句话几乎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连陈六也是如此,陈六大喝一声; “让开!” “是。” “唯!” 陈六跪了下去,抱着已经昏死的官二代青年,仔细的擦干净青年脸上的血迹,又叫人扶着身子,亲手给梳了头发,衣服也弄的平平整整,嘴里苦笑着念叨; “郎君,您莫怪小人心狠,您是小人抱大的,小人也心疼,可是咱们一家一百多口性命,不能让您这样糟蹋,要怪就怪天命弄人吧,小人亲自送您上路,以后年年给您烧纸……” 陈六念叨完毕泪流满面; “扶着郎君。” “是。” 几个人扶着昏迷的青年官二代,陈六一手抓住青年的下巴,一手按住了头顶嘎嘣一声响,把青年的头扭个脸朝背后,或许是剧烈的疼痛或许是死时的不甘心,青年的眼睛忽然睁开,陈六叹了口气又给抚平下去; “找个地方埋了,做个记号。” “是。” 七八个人答应一声之后抬着青年官二代的尸体起来就走,脸上却都是开心到不行的样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连青年的阿娘那个威严美貌的妇人也狠狠地叹了口气,拿着丝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场面; “算你识相!死他一个,救回你们一百六十八人!” 美貌威严的中年妇人听到这话浑身一震,连忙扭身查看,林管事的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美貌妇人想笑来着,可是刚下令打死亲生子,怎么也笑不出来,勉强摆出脸色弯腰行礼; “奴婢拜见家主。” 一大群人都跟着后头行礼; “拜见家主。” 李钰动都没动只在嘴上一句; “都免礼。” “谢家主。” “吩咐下去,以后这些新来的奴仆,每顿饭两个菜,不准糊弄,和族人们吃饭一样,要尽心做出来。” “喏!” 李钰身边的探春乖巧的答应一声,吩咐身边人下去传话。 场面上许多罪臣的家眷一块弯下了腰; “谢家主照顾。” “都免礼。” “谢家主。” 李钰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威严美貌的妇人赶紧上前搀扶李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路,进了一座行军帐篷, 梁大胆轻车熟路的指挥手下兄弟把帐篷团团围住,又带了七个最厉害的跟进了帐篷。 如今的梁大胆心里总算彻底踏实了下来,家主贴身护卫队二管事的职位已经没人再说要重新审察了,一路上梁大胆的种种行为早就传回了李氏二房,族里的别样声音慢慢消失,阿耶的书信里写满了高兴…… 李钰看着干净利落的帐篷,闻着女儿家的香味儿,满意的坐在上首榻上,轻轻一拉府衙曾经的首官夫人,美貌无比又一脸威严的妇人哪能不知意思?顺手就坐在李钰右手边,依偎在李钰的旁边要多闷骚就有多闷骚! 李钰对着昔春点了点头,然后就一手伸进了妇人的怀里…… 昔春轻声吩咐着; “叫厨房过来些人马,今夜郎君在柳娘子这里用食。” “喏。” 李钰把怀里的妇人抓的娇喘吁吁,妇人害羞的闭着眼睛,她还从来没有当着几十号人的面被人轻薄过呢! “好郎君,要不您先歇歇……夜里奴婢一定会好生伺候您的……” 李钰笑着收回了魔爪;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是想伺候我,也得等到明年了,阿耶的孝还没有满,我不想叫人多说闲话,所以今夜我就是不走,也只能把玩把玩你的身子,不能真刀真枪的干呢。” “哦,这样啊,那奴婢等着就是,几个月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奴婢一定使劲浑身解术伺候,还有两个妹妹在呢,一块儿伺候着,肯定能叫郎君耍个开心高兴……哦对了,郎君要是喜欢处子之身,奴婢这里也有二三十个干净的身子呢。” “善,那就等着明年看看娘子伺候人的本事如何!” “报!” 听到声音的李钰坐直了身子,右手却还放在妇人的腿上; “传。” “是,传来人进帐。” “报郎君,曾管事牛管事带着丝绸之路的商队回归,今夜在长安城西七十三里处的镇子上安营扎寨。” 听到这个信息的李钰精神一振,右手狠狠地在怀里威严美貌的官太太大腿上抓了一把,疼的美貌妇人皱了皱眉头赶紧又捂住嘴巴。 “呦呵,这两个憨货总算回来了,好!可喜可贺呀,说说咱们族里的收货吧。” “是族长,启禀族长,咱们族里的马队昨天就回去族里了,去的时候三千六百多族人,每人两匹马换乘,货物四百七十六车,牛一千八百四十多头,羊两千多只。” 李钰开心的拍打着手掌心; “不错不错,去吧,带话回去给马宾王,咱们李氏二房的货物一件都不能往外出,一直等到年底或者明年, 什么时候市面上回来的货物不见一个的时候再行动不迟,不论最近长安城以什么价钱交易,明年咱们都要抬高这次货物价钱的五倍才能出去,给那些狡猾的商人。” “唯,臣请退!” “不着急,你可歇息一晚。” “谢族长照顾。” “去吧。” “是。” 李钰扭头看着昔春; “这俩憨货回来,肯定满庄子的串门儿显摆,娘子你信不信?” 想到两个可爱至极的蠢货,总是严肃的昔春也忍不住拿丝巾盖住嘴角; “信么郎君,奴婢当然信了,尤其是曾管事,总跟个孩子似的,不知他那儿子长大会不会和他阿耶一个样?” 李钰身后的探春笑的有些站不住了,扶着贴身侍女的肩膀浑身发抖; “郎君,奴婢出门前还去曾管事屋里看了呢,他那儿子黑不溜秋的,和曾管事长的一模一样,而且……嘻嘻……而且奴婢觉得似乎比曾管事还憨,嘻嘻……” 李钰也笑的不行; “对了探春,我叫人给阿贵儿子打造那个一斤半的金链子呢?有没有带?” “哈哈哈哈,郎君您别说了……要笑死奴婢了呢。”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4章 纷争都是围着权 第六百九十九章;纷争都是围着权 “笑什么啊,你快说啊你!” “是是是,郎君您别催嘛,叫奴婢再笑一会儿的,嘻嘻,哈哈哈哈,郎君您赏赐的那个大金链子,把曾管事的儿子压的可不行啊,那曾家的娘子也是个一根筋的,一斤半的大金链子,还真是给几个月的孩子戴着呢,哎呀我的阿娘唉,可把奴婢笑的肚子都疼了呢…… 那曾管事的娘子还发愁,说是担心他男人回来看见了要跟儿子抢着戴呢……不过……奴婢看着那金链子和郎君您叫打造的那些拴狗的链子差不多样子呢…… 不行了实在不行了郎君,奴婢还是请退吧,实在笑的没办法伺候郎君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探春你也看出来了?像是我叫铁匠们打那些狗链子?” 狂笑不止的探春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几个手下侍女的伺候搀扶下给李钰行了礼; “郎君!奴婢真是要请退了,这会儿给笑的浑身都没有力气呢……” 李钰笑着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瞧瞧你这点儿出息?整天懒驴上磨屎尿多,指望你来伺候,我怕是饭都吃不好几顿的。” 探春看到自家老姐又来瞪着眼睛,快速催促着侍女们搀扶自己离开帐篷,一路咯咯笑着走了出去。 李钰高兴够了抬头看着梁大胆; “梁管事,抓捕鱼肉那边回来消息没有?” “回郎君的话,族里头十天就回来消息了,说是三个月内就能全部结束回来,一共还有三趟,已经出发了两趟,最后一趟的人马,再干一个月就撤兵,若是按照二十万大军的消耗,带头的两个大管事说了,准备给工部的鱼肉可以顶上小半年。” 李钰抚摸着嘴巴,喃喃自语; “小半年肯定足够了的,到底是一个兵一天多少分配量来着?” “启禀郎君,每人每天一斤。” “一斤?我看不容易,那些大臣叔父们个个抠门儿到极点,恐怕不容易,除非夏老头发脾气,我太清楚那些人了,恨不得每人每天分下三两肉, 算啦算啦,能做的我都做了,怎么分配是朝廷的事情,咱们族里需要的肉食呢?” 这回梁大胆还没有吭声,旁边的昔春就接过了话茬子; “启禀郎君,前几日刘大管事来了书信,说是拉回去两趟鱼肉,已经存入了库房,叫郎君不用揪心族人的吃喝一事,刘大管事一直都在追究着没敢放松的。” 李钰满意的点点头; “本来这吃喝上头该是掌管粮仓的马家来负责,刘大管事给管的一丝不苟,也真是够上心了。” 听着家主的赞美之词昔春轻轻动了一下嘴唇但却始终没有开口,李钰刚好眼角的余光看个清楚明白,小小的沉默了片刻,李钰忍不住发话了; “你是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会儿又没外人,更不用忌讳什么。” 昔春眉头跳动了两下这才吞吞吐吐的解释着; “是。启禀郎君,您也知道奴婢不爱多说她人什么长短之处的,所以便有些犹豫,既然郎君发话,奴婢就直说了,刘大管事的手段和本事没得说,且又是忠心耿耿的,但是刘大管事继承的是内宅后院大管事,府里上下自然是她说了算的,便是族中的事情牵扯郎君后院之事,刘大管事也是有权发号施令的,可这兵粮上头…… 奴婢说句公道话,粮食上的营生千年来都是掌管粮仓的马家负责,刘大管事这回插手了鱼肉库存的事情,算是越疽代苞了。 幸好马家乃是老夫人的娘家,所以才没有人去多嘴什么,可要是长此以往下去,他日刘大管事要是再插手别家的事物,牵扯的不再是老夫人娘家而是其他大姓里头……恐怕就要闹出些幺蛾子的,奴婢知道,这些话本不是奴婢能该多嘴的,还请郎君责罚。” 李钰旁边的美貌妇人听到这些未来生存地方的事情,一直听的很是认真,毕竟这些家族内部的事知道的越多越好,方便在心里定位,未来该去注意些什么,如今自己可不是掌控生杀大权的府衙第一夫人了,这个家主的贴身一等侍女昔春自己就得罪不起, 别看这曾经的第一夫人刚加入李氏家族没多久,许多秘密都被他打听了出来,就说这个昔春大娘子吧,居然可以掌控调动上千个壮汉去做任何事情,这在表面上可是看不出来一点的! 还有这昔春大娘子嘴里的刘大管事,更了不得的厉害,乃是整个李氏二房家族里头,掌控后院内宅一切事务的大管事,许多大管事见了此人都要低头三分的,这可是李氏二房妥妥的实权派大人物之一,自己未来必须要孝敬这个超越大管事而存在的大人物…… 不说府衙曾经的第一夫人在心里仔细衡量,只说李钰听了昔春的话没有回应什么,而是在屋里慢慢的走动着。 屋里伺候的侍女十几个,护卫七八个,男丁下人四个,在昔春大娘子开口的时候就都底下了头,仿佛自己是个傻子聋子一样! 开什么玩笑,昔春大娘子开口说出族里的长短,且还是和高高在上的刘大管事有些牵扯……自己多长个耳朵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先不说刘大管事的厉害手段,只说这昔春大娘子,可是家主七大贴身一等侍女里头最不轻易说话的,也是最权威的一个, 昔春大娘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甚至可以决定在场这些人的生死!所以下人们全都选择了做个傻子聋子,连坐稳了二管事位置的梁大胆都低眉顺眼了许多,显得更加憨厚老实! 厨房里派来的一大群厨子到了帐篷门口正好听到这些长短之处,没人敢乱动,一大堆人整齐的站在帐篷口低头肃目,昔春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 “你们都站着作甚?还不进来给郎君准备吃食?” “是娘子。” 领头的厨子赶紧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徒弟弯腰从家主身边走过去,摆放好烧烤的架子,动起手来制作美食…… 李钰从帐篷口走了过来,双手背后看着厨子们摆弄,随口就问旁边站着的梁大胆; “梁管事。” “臣在。” “如今你也是二管事的身份了,我来问你,你觉得昔春大娘子说的这些,该如何应对?刘大管事这次办下的差,该奖励,还是该惩罚?” “啊?” 梁大胆被问道这个话题立马就是一头大汗,别看自己的阿耶是一姓的大家长,可是自己不是啊! 自己就是大家长最小的儿子,能竞争到今天这个二管事的差,都是老阿娘拼了老命和脸面四处求人,又送出很多贵重礼物才换来的,哪里敢说昔春大娘子的长短?更不敢去胡乱评价刘大娘子半个字儿的! “郎……郎君……回,回郎君的话,臣愚笨,昔春大管事说的那些……臣都听不大懂意思,臣也不敢评说刘大管事的长短,请……请……郎君恕……罪……” 李钰根本就没有扭头,还是看着一群厨子干活,嘴里很是随意的继续着; “那你来说说,刘家娘子以前掌权的时候也这样插手别家的事情吗?” “回郎君,这个倒是没有,刘家每一代的大管事都不会插手自己分内之事以外的任何,刘大管事也是最近……” 顺嘴说了两句的梁大胆忽然发现自己说过头了,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李钰笑呵呵的摇了摇头看着昔春; “把你想说的话说完整,你是我贴身七侍里头最厉害的一个,你说的我会仔细考量。” “喏!” “启禀郎君,刘家大娘子以前确实没有这些毛病,就是得宠之后才慢慢生长起来的, 按照咱们族里的老规矩,家主的贴身侍女可是不在内宅大管事的管制范围内,可是奴婢发现,最近几个月里,刘家大娘子的手开始伸了过来, 虽然有些不着痕迹,但是奴婢感觉到了,长此下去奴婢的地位恐怕就要被动摇,姐妹们也有些微词, 奴婢一直没有吭声,可是阿娘得知此事之后很是恼怒,阿娘的意思很明显的,此事决不能退步, 就在最近的这两个月里,咱们都离开了族中,刘家大娘子处事就更放开了手脚,族里的下人也给奴婢来了书信, 奴婢本来就想找个机会诉说这些要紧之事的,碰巧郎君问到了鱼肉上头,所以奴婢就趁着机会把这个事情说开,请郎君处置公道!” 李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厨子手里的一串烤肉吃了个干净,昔春看了下头几个侍女一眼,后者赶紧上去两个给家主擦拭双手和嘴巴! “你阿娘的阿娘就和老夫人有些不对劲儿,你阿娘也和老夫人较劲儿了半辈子,这些都不是秘密,所以你和刘家娘子不对头也是正常之事!” 李钰并没有立刻否认刘大管事,而是提起了尴尬的事情,下人们听到这些本来就低着的头更加低了三分。 不过昔春却并没有躲闪什么,而是勇敢的面对着现实; “郎君说的是,当年竞争阿郎抚养权的时候,我阿娘的阿娘确实失败了,终于轮到郎君您的时候,阿娘又被林家娘子的阿娘抢走了奶娘的差事,所以我阿娘才气的大病一场,病倒下数月起不来榻, 但是刘大娘子的事情,和这些无关的,奴婢没有私心杂念,说的也都是事实,并没有诬告她什么,族长屋里的事情不劳驾她人之手,虽然奴婢有些愚笨,但是从阿娘手里学来的本事也足够应付,刘家娘子若是继续下去,奴婢也不好约束下人的,还请郎君明查,给奴婢主持一个公道。” 不喜欢多话的昔春今日连续两次请李钰主持公道,弄得李钰无法躲闪; “嗯,你的公道必须给你,这个毋庸置疑,若是都来胡乱插手,谁也不好做事的,你是我七个贴身里的领头羊,我不会躲避什么, 咱们二房经历千年不倒也是有原因的,各大管事约束手下也都循规蹈矩,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池,到我这里当然也不会叫有大乱子出现。 只是刘家娘子曾经无端被阿耶下了大权,受过沉重的打击,心性也跟着出现了变数,这次恢复大权,又得我宠爱三分,难免有些兴奋过头,手是伸的长了,这个也需要纠正过来,这两日回到族里,我就会提醒她做事的规矩, 你的地盘始终还是你说了算的,这个不必担心,容娘的阿娘曾经夺了你阿娘抚养族长的差,可你却能和容娘相处融洽,足以说明你是个肚大量宽的人,这件事情上刘家娘子错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再次量大,多些宽宥,你们两个在府里一左一右,对于族里至关重要,你也要心中有数!不要把老一辈的恩怨再带下来!” 昔春表面上看是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可是内心里却是个十分冷傲的性格,和她阿娘的性情一模一样,乃是李氏二房家族里,除了刘家大管事以外第二个最难缠的女性大人物…… 昔春不爱多嘴多话,但是每次开口家主都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过尴尬的场面,唯独这次,家主虽说还维持着自己的脸面,实际上却是各大二十板子,委屈的昔春眼睛含泪,可是倔强的性格是天生的,又有上代贴身一等侍女领头羊的阿娘指点十几年,更加的孤傲,尽管委屈一肚子,昔春还是识大体的,哪会在人多的场合里显露什么? “是郎君,奴婢知道了。” 看到贴身伺候自己的漂亮侍女眼睛里全是泪花,还在强打精神,李钰也是心疼不已,可是还得忍着假装看不到。 没办法,很多事情和自己刚来时候的想法大不一样,自己得一言一动都牵扯着这个庞大无比的家族未来走向, 昔春的家里,和其他另外四姓人家交厚,实力不可小看,又一直世代继承着族长贴身侍女领头羊的角色,是李氏二房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可是那边刘娘子家,联合娘家的刘姓,又牵扯着马姓,三大姓攻守进退,同样的尊贵无比,李钰也得考量两边平衡,不能一味的随便! 李钰接过又一串烤羊肉,随意的吩咐; “娘子身子若是不舒服,可以去歇息的。” “谢郎君关心,奴婢告退了。” “准。” “是。” 忍着不舒服带着手下一群人退出了帐篷的昔春这才泪流满脸,一个三等侍女拿出丝巾要来擦拭,昔春的两大贴身二等侍女之一宝儿轻声吩咐; “退下。” “喏。” 宝儿拿着丝巾给昔春仔细擦拭着,嘴里还在唠叨; “娘子莫要伤心难过,郎君也说了,娘子的地盘上,还是娘子说了算的,她刘家权利再大也管不到娘子的头上,且家主也说了,回去就要和刘娘子说道规矩的, 她最近的种种种种,娘子可安排人不经意的给那边的老夫人透漏一二…… 再要不……回去之后,娘子您找咱们家老夫人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这有什么可商量的?阿娘这些年都不管事的,况且阿娘的脾气怎能咽下去这口恶气?铁定要来找刘娘子的麻烦,到时候两家又要内斗,郎君怎么看我?” “可是娘子,刘家那位管事多年,咱们这里经验不足……” “此事不准再提,更不准告诉阿娘知晓,我自由手段解决!” “喏。” “娘子,郎君都说了,过了孝期就收娘子为妾,她刘大管事打扮的再好看又能如何? 她都嫁过人的,破了身子的人还想来和娘子您争抢,也不想想,她那样貌还能维持几年? 娘子您可正是最好的年华,且相貌出身,手段,样样都不低她的,等咱们入了本家正宗族谱再和她一较长短!” “哼!不找阿娘我也能处理一切,她是内宅大管事不假,可我也不是吃风长大的,也不必等到入了族谱再和她计较,走,去林无敌大管事那里坐坐,按照族里的辈分,他还要叫我一声姑姑的,去找他说说话,我记得林霸王娘子今夜可是不当值的,正好过去探望。” “喏。” 一群侍女随着昔春一块儿,朝北边的兵营里走去,路上宝儿着急的不行; “娘子,梁大胆还是咱们五家姓里的,他今日竟然胆小如鼠到这般样子,都不敢替娘子说话,奴婢觉得应该叫他滚蛋下去!” “也不能怪他,别的事上他多是跟着我身后,如今他刚刚坐实二管事的位子,哪敢胡乱嚣张? 且又牵扯到族里内宅大管事的身上,他不敢来多嘴也是长情,若是换了他大兄或者二兄在此,自然会积极照顾我的,他个梁老幺?还是算了吧,他算是他梁家这一代最没用的家伙了,我从来就没敢指望他什么。” “可是娘子,即便指望不上梁大胆,他大兄这次可是出兵带队来了,娘子就便是生气而不找梁家,咱们还有其他三家可依托呢, 且娘子您的三叔也带着千人队出来,咱们何必舍近求远去找禁军林家的大管事?奴婢实在想不通了!” 昔春总算是露出了微笑; “我这次偏偏不找自己人出马,她二刘一马三姓不总是仗着人多势众又个个勇猛无敌吗? 我就是要去找禁军林家,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 “可是娘子,林无敌大管事能答应相助吗?” “他会答应的,这一代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一代家主和上头的老祖宗们对冲了过来,这代家主爱女色,他林无敌的大闺女才有机会入了正宗族谱,给林家也争光不少。 可是他们禁军林家对后院内宅的事情一窍不通,且林家和马家两姓又素来不合,在府里他们不找刘家,就只能寻找到咱们头上了,其他姓在府里根本使不上劲儿的, 所以林霸王这几年才一直和我走的近乎,便是她搬进了后院里居住,也不敢大意,仍旧和我关系交厚,这明显都是林无敌交代下来的计谋,我甚至猜测这都是林大家长授意过的,我阿耶同样也是一姓的大家长,我又是嫡亲长女,找林无敌说话正好合适!” “可是娘子……奴婢还是很揪心的……” “你揪心什么?” “那个……娘子,历朝历代,后宫妃子和外臣结交都是忌讳,和手握兵权的重臣结交更是……五姓七望的后院和皇家基本不差多少的,咱们……要是郎君知道了……奴婢担心会不会影响娘子您入正宗族谱的大事情?” “你以为郎君不知道许多事情?千万不要小看郎君,虽说郎君总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族里的事情小事儿无所谓,大事上头,郎君可不含糊一点儿的,我就是想让郎君知道,除了咱们自己人的五大姓,我照样能把事情办好!” 跟在昔春身边行走的宝儿一边走路一边继续说话; “这个……娘子您确定不会招惹郎君厌恶?” “我问你,林容娘和禁军林家打的火热,还入了林家姓的户籍,她这个妃子难道不算结交外臣? 卫家娘子来到族里之后,和梁家季家两大姓来往甚密,王家娘子,司徒娘子也各自找了几个大姓做靠山,后院里的妃子们个个都结交了外臣,咱们和禁军林家有亲戚关系,互相走动走动也不算框外,只要咱们守住底线不碰,不冒犯家主的规矩就行!” “哦知道了娘子,到了到了,这里就是林无敌大管事的兵营了!” 李氏二房家族的族人在穿衣服上有着非常严格的划分和讲究,只看衣服等级和款式就知道对方的等级, 林无敌兵营门口的几个铠甲兵卒看到这群女人穿的衣裳,就知道这些都是在后院里走动的人物,再看领头的昔春穿着一等装束,赶紧行礼; “拜见大管事。” “免礼。” “谢大管事。” “这是我们家昔春大娘子,你可去通报林大管事,我家娘子前来拜会。” “唯!原来是昔春大娘子驾到,大管事莫急,属下这就差人通禀。”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5章 宰相的家产丰厚至极 第七百章;宰相的家产丰厚至极 长安城! 自从丝绸之路上最后最大的商队归来,天下的商人闻风而动,长安城里的客栈全部住满,买卖红火至极,前所未有,可把开客栈的笑的合不拢嘴。 即便如此还有许多小商人没有地方居住,只能找一些寻常百姓家里借宿,因此许多百姓也能收入几十个大钱,可以给家人添置几件新衣服了。 如今最热闹的就数东西两市了,有去东市买换物品的,有去西市买换物品的,慢慢的长安城里流行一种新说法,叫做买东西,因为不是去东市买,就是去西市买,所以干脆就叫成了买东西。 人们互相问候对方,呦呵,张三郎又去买东西呀,后者往往骄傲的挺起胸膛,仿佛自己成了高门大户一样,可以任性胡为的买买买! 长安城西市! 牛大带着几个李氏族人从北边歇脚处走出来,刚一现身就被几十个商人围在中间,人人带着笑脸争先恐后的问候着; “小人拜见牛大管事。” “拜见牛管事。” “哎呀是牛大管事出来了,您老可歇息好了没?不再多睡一会儿?” 在大草原上吃了一年的牛羊肉,现在的牛大看上去壮实的下人,本来就是夏天,牛大热的敞开胸膛,露出一块儿一块儿的腱子肉,胳膊都赶上有些瘦人的大腿那么粗了! 老实巴交的牛大听到有人叫错自己得职位,很是不爽,他认为问题非常严重,牛大觉得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否则被人捅了娄子回去族里告状,那些个掌管刑罚的长老们可不是好惹的主,所以牛大立刻停下脚步,非常仔细认真又十分严肃的解释着; “你们几个可不要乱叫胡喊,俺就是个管事,万万不能叫大管事的,俺家马宾王才是妥妥的大管事,可不能胡乱戴帽子,俺家兄长曾贵比俺厉害,可也就是个二管事,都不敢让人称呼大管事的,俺们李氏二房家族的规矩家法可是严的厉害,俺可不敢答应你们半句,否则回去族里就得吃家法了!就不说家法规矩,俺家老阿耶都不会饶过俺的。” 牛大的话说完身边的手下们都跟着点头,在李氏族人看来,这个确实很重要,还真是不敢胡乱答应的!若是不解释清楚,回了族里就是个天大的麻烦!特别是负责丝绸之路上的几个大管事,肯定会怀疑你要夺位什么的。 “唉唉唉,牛管事您别着急着走啊?” “是啊牛管事,我们几个了没有叫错什么,您别一块儿看待呀?” “是啊牛管事,我等并没有胡叫乱喊,牛管事您看能不能给我等分上一些奇珍异品到手?” “牛管事,小人在您门口守了三个时辰了,您出来这功夫好歹给我等安排几车抢手货吧?” “是啊是啊,牛管事,俺们等了很久的,您就发发善心,给俺们介绍些货物吧,都有一家老小养活,俺们这些人又不是什么大商家,您看……” “没有了没有了诸位,回来长安城里这些天,天天都是一大堆人找俺们,别看弄回来上千车稀罕物,可是还经不住天下的商人疯抢呐, 你们也知道,现在长安城里的客栈都不够住的,五湖四海的商人全都来了,有的不是商人也想过来倒腾些利市回去发财,这些货物昨天就分个差不多了,如今就剩下皇家那部分货物没有出手了,别家有剩下的俺还能去找找那些管事们行个方便, 这皇家的东西,俺真说不上话的,诸位多多谅解啊,对不住了诸位。” 牛大这话说出来,不但没有让商人们退缩,反而更加积极了; “知道,这个俺们知道,皇家的东西确实不好讲人情,可是您家族里的货物总能当家做主吧?” “是啊牛管事,您一路管着丝绸之路上的营生,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是啊牛管事,俺们这些小商人,就是一人给一车,也就是您二房家族里回来的那些一点点罢啦。” “还请牛管事送送手,我等愿意出高价买换,您看如何?” 牛大一听说想要买换自家的货物,连忙不停的摆手; “这个更不行的,俺们族里的大管事已经传下来了命令,俺们家族的货物一车都不会往外卖的,俺们家族可不缺这几个银钱使用, 为什么不卖,俺不清楚,但是族里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俺是不敢乱动一车的,对不住了各位,请大家让让啊,我得跟兄长一块儿回族里复命呢,一年不曾见到家主拉,俺的快些回去给郎君请安呐,不给你们瞎说了,再不回去给郎君问候请安,俺家阿耶又要打人的。” 出去丝绸之路的李氏族人们个个不停的点头,出门一年总算完结了差事,这会儿大家最是惦记回家,尤其是回去给家主见一面,请个安,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族长在家里接见了每一个回去的族人,这可是难能可贵的事情,平时可没有机会没有权利进府里请安的。 七八个族人分开人群,给牛管事让开了出路,然后一行人毫不停留,离开西市,前往城门处和东市的曾二管事汇合。 来到东城门处,守城的军侯热情的和阿牛打招呼; “呦呵,这不是大牛兄弟吗,今天要回族里呀?” “原来是王偏将,小人有礼了。” “嗨,我说大牛,你怎么还给我弄这些个……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好兄弟,前几天你给我那几个小玩意儿, 我几个孩子玩的可高兴了呢,就是有两个商人找到了家里,非要出六贯银钱的高价来买换,我这里揪心的不行,家里的女人非要拿去换钱,这到底换不换的,孩子们都哭着不给,女人非要……唉……你说这事儿闹腾的!” 牛大郎挠了挠头瓮声瓮气的解释着; “兄长啊,俺就留了几个小玩意是要回去给两个孩子玩耍的,您要是卖了钱,俺真木有其他玩意儿给您家几个孩子了,真心没有了呀!” “不不不,大牛兄弟你误会啦,真是误会兄长了,兄长可不是来讹人的,就是没忍住念叨了几句,兄弟你千万不要误会, 嗨……你看我这张破嘴,赶紧的,马宾王马大管事就在前头坐着等兄弟你呢,你们族人都到齐拉,就等你过来出发呢,兄弟赶紧出城去吧,可别耽误了回去给公爷请安的大事儿。” “好好好,俺不和兄长说话了啊。” “速去。” 大牛带着族人们快速来到城门外二里地处。 “拜见大管事。” “牛管事免礼。” 马宾王清查了一遍人数,大手一挥也不多说多余的; “好了,人马整齐,咱们回蓝田给东家复命去。” “唯!” 曾贵答应之后凑近了马宾王; “大管事,忙活好几天总算结束了一切,这里距离大管事的家宅不过三条胡同,大管事要不回去看看嫂子,我等在此侯上一阵也无妨的。” “不了,得蒙东家看重,又在长安城给我置办家宅,无以为报,只能以差事为重,仔细回报东家了,出发。” 随着马宾王一声号令,同来长安城的五百人精神抖擞,烟尘滚滚,一路不停未时三刻就回到了蓝田李家庄子上。 最近七八天李钰什么都没干,只坐在府里接见归来的功臣,早就接到禀报今日午后最后的人马回来族里,李钰都没有午休,一直在等着,下人快速进来前院正堂! “启禀郎君,有马大管事,并曾二管事,牛管事,带领五百族人归来族中,院中等候。” “传三位管事进来说话。” “唯!” “传马大管事上厅说话,传曾二管事上堂回话,传牛管事进厅复命。” 随着下人的唱喏,三位管事一前一后进了正厅。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诸位管事免礼。” “谢郎君。” 李钰一挥手指着下首西边第一个位置笑容满满; “大管事一路辛苦了,请坐。” 马宾王双手平伸出来,规规矩矩的回礼; “谢郎君照顾。” 两大憨货看着马大管事气派无比的坐在上头,都是羡慕的不行,能不羡慕吗?进了这正堂里头,只有大管事身份的才能有坐,而且座位距离上头越近身份越是尊贵。 俩憨货羡慕归羡慕,也知道自己得斤两,能有今天这位子,都是郎君强行安排下来的,按照族中的规矩,不经审查,不经各姓大管事们点头上来的,也只有自己两人了。 李钰看着马宾王就坐的端端正正很是满意,抬头看着下首; “来人呐!” “人在,请郎君吩咐。” “赏。” “是。郎君有赏。” “郎君有赏。” “郎君有赏。” 今天的李氏二房很是正式,院内外,厅堂内外都是满员配置,各处都有规定的男女下人当值,族长一句话,立马就有一声声的唱喏传了出去,一直到敲锣的传遍全族,然后还要派人回陇西老窝通传整个二房, 这可是很大的荣耀,马宾王提前就知道这些,所以拿捏的一丝不苟,坐的端端正正,就是因为自己一个外姓的大管事,本来就有许多族人不服气,再闹出洋相岂不是更加难堪? 李钰看着荣辱不惊的马宾王,心里也是想法不少,此人按照历史进程以后该是个正三品的宰相,用他的地方还多着呢,既然出身在自己手下,干脆就大方到底,给些家底也好叫他没有后顾之忧,方便以后为官清正。 想到这里李钰下定了决心; “马宾王,作为出使西域的第一大管事,劳苦功高,当赏!赏马大管事银钱一万贯,粟米三十车,白米三十车,麦面三十车,丝绸三十匹,象牙如意一对儿,上等白玉镯子三支!金钗十支,银簪子十支!” 随着李钰的赏赐念完,下人们开始传唱出去,一遍一遍的传唱,听得下人们心惊肉跳,听得大牛阿贵头上直冒冷汗又不好擦拭,听得不动如山的马宾王脸上的汗水冒出来一层又一层,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马宾王缩在袖口的两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都掐进手心的肉里还不知道疼痛,这也不怪马宾王没有见识,马家落魄了好几代人,哪见过这些东西? 马宾王也清楚,凭借自己想要挣到这些家产,一百辈子也办不到的,大部分人一百辈子都办不到…… 虽然马宾王三过家门而不入,但是李氏二房大管事的配置可一样不少,两个二等侍女领头,带着八个三等侍女,十六个不上品的丫鬟,伺候在马宾王在长安城的宅子里。 当家男人出差回来,有事不能进家门,但是马夫人第一时间就安排一个二等侍女带着人马伺候在旁边,这会儿马大管事的二等侍女是有资格进来伺候在身后的,族长已经赏赐完毕,该轮到自家做谢礼了,可是自家的大管事却迟迟不行动,惹的正堂里许多人都差异的看向这边,马大管事的二等侍女婴红,立马弯下腰小声提醒; “大管事,该咱们做谢礼了呢。” 听到下人的劝说,魂游天外的马大管事立刻清醒过来,赶紧站起来走到正堂中间,恭敬严肃,规矩的弯下腰; “拜谢郎君赏赐!宾王感激不尽,日后当鞠躬尽瘁继续效忠!” “以后那就继续有劳大管事了。” “不敢当。郎君言重了,分内之事不敢提功,只能以命相拼,报答郎君知遇之恩,赏赐之情。” “大善,大管事请坐。” “谢郎君赐座。” 马大管事一坐下,大牛和阿贵两人就抬着头伸着脖子,翘首以盼,李钰也没叫两个憨货失望; “曾贵,牛大,两位管事一路上辛苦了,该赏,赏两人各家粟米二十车,白米二十车,麦面二十车,再赐银钱百贯,金钗两支,银簪子两支。” 李钰的赏赐也有道理,对于这两个强行提拔上来只做丝绸之路上管事的憨货,赏赐可不能太多,再者说族人们哪些管事多大的度量李钰也基本清楚,赏赐这些就足够两人兴奋开心了,再多会要把这两家吓的睡不着觉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6章 乡下女人亚历山大 第七百零一章;乡下女人亚历山大 “曾贵,牛大,两位管事一路上辛苦了,该赏,赏两人各家粟米二十车,白米二十车,麦面二十车,再赐银钱百贯,金钗两支,银簪子两支。” 对于李钰赏赐马宾王的那么多东西,两大憨货是没有概念的,但是也知道很多很多,不过两人都不羡慕,两人都觉得这明显是对待外人的,对自己人哪用赏赐这许多? 摆明了郎君是不想让马大管事成为自己人了,对于自己得到几十车的粮食,居然还有一百贯银钱,大牛阿贵都是笑的合不拢嘴,学着马宾王那样做谢礼,整得一丝不苟,看着两个身高一米九浑身肌肉的铁塔汉子娘们唧唧的文人做派,李钰靠在太师椅上哈哈大笑。 两人谢完赏赐后着急忙忙的请退出了府邸,阿贵神秘兮兮的把大牛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大牛!咱们说点正经事儿。” “阿贵,你又想让我贪没粮食?这回我可不干了,要不然我阿耶会打死我的,上回我阿耶都说了再有下次要撕烂我的嘴巴!往死里打我。” “你怕个什么?你阿耶那是吓唬你的,他就你一个儿子了,他舍得打死你吗?打死了你谁给他养老送终? 你好好想想吧蠢货!你想想看,长安城里平康坊那么多青楼,那么多好看的女人,你就不想去坐坐?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再看着那些好看的给你女人吹拉弹唱,岂不是美哉美哉?” “这个……美是美,可是那些赏赐都是全族公开的,一百贯少了一个大钱都是麻烦,我阿耶虽然不会查数,可人家会请族人过去帮忙查数的, 粮食多少车也有数,我先说好啊,你也别这样看着我,那金钗,银簪子各两支你想都别想,我要是动一个银簪子我阿娘就敢杀了我的,我女人也会哭死过去,要整就整你那份好了!” “蠢货!蠢货!咱们可以把每一袋子粮食都取出来少许,这不就完了吗?你阿耶难道还要过秤衡量吗?” 听了这话的大牛眼睛直冒光;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还是兄长你厉害!难怪能叫塞诸葛呢,佩服佩服!” “你放心吧,这次我塞诸葛的粮食也动手,每一袋都动手脚,你知道这叫什么计策吗?这就是我从郎君那里学来的三十六计,厉害着呐!” “三十六计?这你都会?那你说说这叫什么计策?有没有明堂?” “当然有明堂了,这叫瞒天过海之计,走赶紧走,咱们去找马十九,最近那家伙生了个管事,管着一个仓库,咱们去找他,就在他那那个仓库领赏,然后装粮食的时候每一袋都退下来少许,这样呢所有的粮食袋子都是原封不动的,神不知鬼不觉……” “对呀!兄长真是厉害至极,这些小事儿都能想到,这回我放心啦,族里的赏赐谁家会去傻乎乎的过秤?那是不相信族里,会被人笑死的,哎呀兄长,我都想现在就去长安城里,我早就看上一个娘们儿,这次有钱了我就去睡她两天两夜,那娘们儿的身子真白……” 不说这边两个憨货鬼鬼祟祟的找护卫队里的靠战友马十九,只说李钰还在屋里坐着接见每一个辛苦归来的族人,马宾王请退出来带着几个侍女和两个男丁下人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马宾王当然不知道家在何处,还是侍女婴红指挥者车马来到梅花别苑的胡同里,这条胡同整个都是李氏二房的产业,除了梅花别苑就这马宾王一家住户,剩下那些屋宅住的都是下人们,定期打扫空置的房宅。 进入安静的胡同马宾王非常满意,文人出身的他喜欢安静,能在喧闹的长安城里找到这种幽静的所在,当真是难能可贵至极了。 直到车马停了下来,下人来请,马大管事这才清醒过来。 “启禀大管事,咱们到了。” “哦?好,多谢。” “小人不敢当。” 被几个人搀扶着下了马车,马大管事很不习惯,自己又不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何必他人搀扶? “这就是郎君说的,给我安置的小小宅院了?” 看着气派无比的红砖大院子和门楼,马宾王目瞪口呆。 “是呢大管事,这就是咱们家的院子了,郎君知道大管事喜欢安静,所以就在这里给大管事您留下一座,整条胡同都是家族里的产业,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大管事的,大管事可以安心读书过日子。” 愣愣出神的马宾王喃喃自语; “这得花多少银钱去了?又有多少进院子呢……” “回大管事的话,此宅修造用的是咱们族里的材料,不花钱的,匠人也是咱们族里的,也没花钱,就在买换之前老宅的时候,花了一千二百六十贯。” 听着之前老宅买换都要一千多贯,马宾王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掉落,旁边的侍女殷勤的擦拭着。 马宾王可不是大牛阿贵不会算账,马宾王能把丝绸之路所有人的帐都算的分毫不差,这座宅子用到的材料加起来,绝对有五百贯出去了, 若是平常人家,请匠人过来修造的话,至少也得五六十人干上一年,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光是工钱这一项都能把普通百姓给吓死过去! 马宾王不进去,一群人都在门口站住规规矩矩,二等侍女婴红还在仔细的介绍回答问题; “咱们这房宅前后一共五进院子,前四层院子每院各有一个厅堂待客,另有十三间空房可住人,最后一座院子有中门,算作后院内宅,奴婢们都是住在第三进,阿郎和老夫人住在第四进,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最后一进。” 从小穷困习惯了的马宾王又想到了那些赏赐,再加上这座豪宅……一身冷汗的他还真不敢相信如此大的豪宅真的赏赐给了自己,并且还有十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业……可是转念又一想,于情于理都不该怀疑什么的,这名扬天下又不知多富有的公爷实在没有必要说空话……” 狠狠的甩了甩头,马宾王想要结束胡思乱想,进去看看多年不见的亲人,就在此时,大门从里面打开, 马宾王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几个侍女,还有两个男仆,出现在门里头,想着是要去东西两市看热闹的吧。 “奴婢拜见大管事。” “小人拜见大管事。” “奴婢拜见夫人。” “小人拜见夫人。” 里头的下人对着马宾王行礼,外头的对着里头的女人行礼,忙的不亦乐乎,又井然有序。 可是马宾王还在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他真心都快认不出来了! 以前马宾王的女人尽管生的漂亮大方,可那时候……穿的是粗布衣裳,干的是地里的农活,杂活,具体应该是什么样子也不必细说,只看寻常百姓家的妇人就知道一切了。 而此时眼前的女人,穿的是绫罗绸缎,两只手又白又嫩,手腕上还带着冰绿色的上等翡翠手镯,这是农家出身的妇人?这一看就是不干活,只负责享受的大门户出身的贵妇人。 装扮了上等胭脂水粉的女人,简直和那些高门大户出身的主母也不相上下了,再看看一双儿女,都像是大门户里出来的……惊得马宾王大张着嘴巴…… 多年不见自家男人的女人,尽管满眼泪花,可还是照顾着场面,下人们都来行礼,自家男人却没有吭声,对于出身文人家庭的马家来说,这简直是无礼至极,也惹人见笑太多,所以马宾王的女人前后照应着侍女和下人们; “大家快快免礼,快快免礼。” “郎君!郎君回来了……妾身……妾身恭迎郎君……回府……” 苦熬十几年终于过上好日子的乡下女人看到多年不见的男人回来面前,再也忍不住开始泪崩,看到贵妇人打扮的女人情真意切,马宾王上前拉着女人的手,接过侍女手里的丝巾替女人仔细的擦拭,嘴里柔情的安慰着; “娘子莫哭,我自西域归来,算是大喜的日子,娘子要是再哭,老阿娘铁定要不高兴的。” 反应过来的女人赶紧止住了情绪,破涕为笑; “是是是,郎君归家可是天大的喜事,妾身愚昧无知,请郎君赎罪!” “不罪!” “你们也别去街上了,咱们回屋里去,叫婴红安排一下,今日好好吃上一顿庆祝一番。” “是郎君,一切但凭郎君安排。” 旁边的婴红笑着吩咐; “来人呐!” “人在,请娘子吩咐。” “车马里有从族里带回来的许多牛肉羊肉,还有咱们族里种的蔬菜,和山里弄回的野菜,传话厨房,整治一桌上等席面,大管事家里要庆祝使用的。” “唯!” “慢着。” “是,大管事请吩咐。” “按照八人一桌,府里所有人都要吃的一样,不可缺少任何一个。” “是,大管事,小人立刻传话下去。” 女人看着两个胆小躲避的孩子,心里很有些恼怒,如今的郎君可不是以前那个穷苦困难家出身的下等人了! 现在的郎君可是天下有名的陇西李氏二房堂堂的大管事,一个月的例钱都够以前的自家生活一辈子,要是郎君埋怨自己不会教带孩子……可如何是好? 自从来了长安城里生活这一年,再看看院里一群貌美如花的年轻侍女,马夫人这一年的生活压力非常的大,亚历山大!这个乡下女人感觉压力比天都要大上许多! “你两个泼皮,还不来拜见自己的阿耶吗?我平时怎么教授的?” 两个孩子都是躲在女人身后,很有些陌生。 “娘子莫要怪他们两个,为夫离家出来闯荡也有五年出头了,临走的时候他们才几岁,如何辨认得出来?不着急不着急的,慢慢就熟悉了。” “是郎君。” 陪了笑脸后的女人扭身严肃的看着俩孩子; “我平日里怎么教授你们的?嗯?你们还是我马家的后人吗?如果是马家后人,那就规规矩矩的拜见自家阿耶,如果不是,我今日就把你们两个不懂礼数的孽障赶出家门!” 两个孩子听说要赶出家门都害怕了,赶紧出声求饶; “阿娘别赶走我们吧?” “那就快快来拜见你们的阿耶!” 听着严厉的教训,两个孩子只得规规矩矩的出来,提起衣裳跪了下去; “拜见阿耶,阿耶万福金安。” 马宾王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我儿免礼。” “谢阿耶。” 等到两个孩子起来,马宾王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很久的礼物,都是西域买换回来的私人物品,两个孩子哪里见过新鲜玩意儿?笑得合不拢嘴接过去! “谢阿耶赏赐。” 马宾王亲切的抚摸了两个孩子的头顶; “去吧,去院里玩耍去吧。” “是阿耶。” 看着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跑进去玩耍,感叹过后的马宾王带着一群人进了宅子,来到第四进院里的上房,两个老人正在说闲话,忽然看到数年不见的儿子回来,都是一愣。 老太太开心的双手直发抖,马宾王提起衣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不孝子马宾王回来了,拜见父母双亲在上。” 老头没有说话,老太太高兴的叫喊着; “我儿快快免礼,快些起来。” “是,谢阿娘。” 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后,马宾王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上首坐着的老头就冷冷的来了一句; “跪下。” 轻微一愣的马宾王赶紧又规矩的跪了下去; “拜领阿耶教诲。” “老夫问你个闲话,你这宅子价值几许银钱绢帛,你可知道?” “回阿耶的话,一千二百六十贯。” “啪。” 生气的老头狠狠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吓得马宾王赶紧把头匍匐在地上; “阿耶息怒,阿耶息怒,阿耶身子要紧。” 清河郡茌平县的马家可不是一般的百姓庄户人家,马家的祖上可也是很有学问的,也曾出仕为官,只是没落了好几代,现在成了百姓人家,但是尽管没落了,马家的教育水平可是很有档次的,尤其是孝道上! 马宾王从小就是个孝顺至极的儿子,在老家清河郡茌平县可是远近出名的大孝子,听到老阿耶发怒而拍打了桌子,马宾王吓的浑身紧绷着……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7章 本册就是活地 第七百零二章;本册就是活地图 “就值一千多贯?匠人师傅们都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给你吗?这些红砖灰瓦不要银钱?大风刮来的?这些上等的木材梁柱都是自己飞进来的?珍贵至极的水泥也是不要银钱的? 如今你的名头在天下四海传唱,风光无限,处处都有人提起你的厉害和能耐,也有成千上万的人羡慕你的风光差事,可是你的账就是这样计算的? 陇西李氏二房可是天下有数的大家族,高门大户,你如今做了丝绸之路的大管事,一手掌管来去,你要是这般算账得叫人家亏损多少? 依照老夫看,在其位而谋其政,自身不足就要退位让贤,不能尸位素餐,既然你不会算账,那就不能再拿人家那么多例钱,所以你还是去辞退了大管事的风光差事,咱们回老家种地去吧!老夫可不敢叫天下人戳我的脊梁骨,说老夫教授出来的儿子祸害人家李氏二房的买卖和银钱!” 听着冷冷的话语,马宾王知道父亲生气了,也不敢抬杠,只能小心解释; “是是是,儿有错,阿耶息怒阿耶息怒,儿实在不知这宅子要用多少银钱来去的,皆因都是族里的人力和材料,儿刚从西域归来,还是第一次进这个家门,真心不知道具体数目,所以不敢胡乱计算详细,敬请阿耶赎罪。” 看到阿耶发怒,马宾王不敢抬头,解释完毕依然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 “哼!帐可不是你这样算的,你不知底子就直接说清楚好了,也没人来为难你什么,为何要囫囵吞枣?丝绸之路上的来去,你也是这样含糊不清吗?” “这个……” “说!” “是是是,启禀阿耶,儿在差事上做的一丝不苟,数千车货物来去数千里地,不曾乱过一个大钱的。 已经写成了三十六个本册,包括路上所有人的吃食,所有开支进账清清楚楚,经得起任何人查证, 儿不敢疏忽大意,更没有贪没一个大钱,儿给两个孩子买换的玩意儿也是儿借账房的银钱,有账房的七位先生作证清白,他们说回来后从月例中扣除,所以儿是清白的,儿做事也不敢马虎一点点,敬请阿耶明查。” “这还差不多,抬起头来看着老夫。” “是。” “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手上的翡翠镯子老夫是没有见过的,也不知价钱几许,但是老夫知道必定是上等宝贝,寻常人家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宝物, 还有你女人头上的白玉簪子,也不是凡品,她这一身衣裳听说都要十几贯上下,再看看咱们这宅子,地契写的你的名字,就放在你阿娘的屋里保存着。 这套宅子老夫也在长安城里打听过一二,听说至少也得三千贯还不一定能修造成这般模样。 虽然老夫总想着恢复祖宗的荣耀,可是这些年你辛辛苦苦在外打拼,却总是投门无路,老夫也想通了不少,经过许多代的没落之后,咱们家没有靠山,没有底子,想要做朝廷的官难如登天, 老夫也不想你活的太累,更何况光宗耀祖的事情也不一定非要走朝廷的路子,比如你这次吧,负责打开丝绸之路的商道,对于天下人来说都是有功劳的,也是可以写进史册的荣耀, 后世子孙必定会记住你这一年多的大事,这在无形中已经光宗耀祖了,所以老夫很满意,既然做了李氏二房的大管事你就安安心心的给人家办差,你可听到了老夫的交代?” “是,儿听见了,谨记阿耶的教诲不敢忘却。” “嗯,这就好。我马家虽然是布衣百姓家,可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李家公爷的恩情你要记住一辈子不能忘记,但有一丝一毫不对,老夫作为这一代马家的族长,直接就把你开出族谱赶出家门,叫你死了还是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你听见没有?” 直挺挺跪着的马宾王恭敬的点头答应; “听见了阿耶,儿谨记在心,绝不会做忘恩负义的畜生!” “很好,你起来吧,记住你说过的这些话,你也知道老夫的脾气,说一不二一辈子了,可不是吓唬你。” “是,儿明白。” 老头发脾气,旁边的老太太干着急却不敢插腔,马家的规矩可是严厉至极的,丝毫不必那些大门户差一点,老头发脾气的时候,马宾王的女人也吓的跪在夫君身后不敢动弹。 直到老头说可以起来了,两人才搀扶着爬了起来。 “我儿万里来去辛苦了,今日马家当庆祝一番,但自古以来父子不同席,老夫就不和你们唠叨了,都退下吧。” “是阿耶。” 不说这边马家皆大欢喜,只说李世民微服私访在东西两市七八天,看到何处衙门的赋税收入笑的合不拢嘴,这天结束了考察带着人马回了太极宫书房, 看到桌上的奏本和平时不一样的封皮,李世民一愣; “得海。” “奴婢在,圣人有何吩咐?” “这又是哪里来的书信?” “回圣人的话,这几本是丝绸之路上皇家的车队账本,说是写着咱们那些车货物的来去买换,和进出账目,是公爷手下一个大管事写的,奴婢想着万一圣人要知道这些,所以就叫人把咱们那部分的账本全部拿过来了,好方便圣人查看详细。” “哦,原来如此,你这件事情办的好,朕正想仔细询问那些办差的人,一路上的详细呢,有了这些本册,朕心里就能有个路数了。” 李世民说着话就坐到了案几后头,把送进来的本册分出详细,拿些第一本仔细查看了起来。 “嗯?” “奴婢看这写字儿写的挺好的呀?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暂时还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朕就是觉得这字儿有些熟悉。” 太极宫内侍总管钱得海随口应付着李世民; “估计是经常替公爷写书信的大管事代劳的吧,所以圣人才看着眼熟。” 李世民也没有仔细查看本册,只一味的摇头; “不是,他写信向来不让别人带替的。” “那要不就是公爷最近把字写好了?” “哈哈哈哈哈,你呀你呀,得了他什么好处,有个好事儿就要往他头上招揽,他要是能写出这种字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下辈子都别想的,他写的字儿能叫人看明白分清楚,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还写成这样?哼哼,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之事!” 钱得海被呛了几句也尴尬的不行,指挥着宫女下去准备茶水,然后就不往这边靠近,李世民落个清净这才仔细查看了起来,一直坐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七个本册看完。 挠了挠头的李世民站起来活动身体,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发愣,正在此时房玄龄通报进来,君臣两人见了礼,这才开始说话。 “陛下有心事?” “有点,这些是皇家的商队账本,爱卿你随便看一本,咱们再来说话。” “是陛下。” 房玄龄有些奇怪的拿过一本,打开第一句就是; “好字,方方正正,下笔如刀,回手似枪,只看字就知道写字的人刚正不阿,胸中宽阔……嗯?” 房玄龄说着说着就不吭声了,仔细把一本看完,又忍不住拿起另一本,看完三本之后,房玄龄也是挠头不已; “陛下?不知这是何人所做?” “朕也不知,说是那泼皮手下的一个大管事写的,可我看着字儿怎么如此熟悉的样子,我看未必是他的手下吧? 咱们先不说谁人所写,爱卿你只看此人的能耐和手段如何?” “这个……” “爱卿不要顾及什么,可放开手脚评断。” “是,回陛下的话,帐目往来清楚明白,重点和普通事情泾渭分明,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把何处的路途,和小道也记载的如此详细, 还有那草原上的势力分布,各个部落之间的仇恨亲近,这人的本事和细心真够厉害的,既然陛下叫臣敞开说,那臣就放肆了。” 李世民兴奋的搓着双手; “爱卿直说无妨。” “此人至少也有个侍郎的能耐,若是精雕细琢,再配合几年经验积累,做个一部的尚书都是有可能得。” 李世民不停的点头; “没错,爱卿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连给他的职位都分毫不差,人才,这是个人才呀!” “陛下您觉得这些字儿熟悉?” “熟!” “这好办,陛下熟悉的多是文武大臣的奏本,臣来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相互印证的蛛丝马迹,请陛下恩准。” “准!” 房玄龄也不多话,直接在案几上一本一本的查看比对,没多大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奏本过来,李世民一看就愣住了; “居然是个武将家里的食客门人?” “陛下英明,乃是常何大将军的食客门人,陛下您看,一模一样,臣敢断言,就是这个。” “不必看了,来人,传常大将军速速来见,不得耽误!” “喏!” “再请杜仆射和十六卫大将军同来书房,朕有大事商量。” “喏。” 打发走内侍去叫人李世民和房玄龄还在说道帐本里的东西; “爱卿你看这里,草原上的部落原来分成这许多的,看来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可不是吗陛下,陛下您看这里,去年竟然乱了六次,这最大一次,竟然有十几个部落参加战斗,陛下您看,这里写着人数呢,老天爷,他们关着门自己打斗也能死上过万人的性命?” “怎么不能?草原上的争斗随时都不缺的,天下人皆知,只是朕也没有想到,一个可汗手下的族人,居然也会往死里整,而且还死了几万族人!哼哼,打吧,最好自己窝里斗死伤半数才好呢!朕可不在乎这些!” “陛下,这里头写的东西可真是太宝贵了,只看这些争斗的次数,臣就觉得有机可乘!” “不错!朕也是这样想的,去年他们内斗六次,死伤几万,这会儿怕是刚刚平息了战乱,能否统一内部还是个未知之数,真是天助我也!” “没错,今年就是陛下创立不世之功的最佳时刻,绝不能轻易放过!” 就在两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常大将军禀报进来; “臣拜见皇帝陛下。” “大将军免礼。” “谢陛下。不知陛下召唤臣来,可有大事嘱托?” “有!你先看看这些再说。” 常何差异的接过了一个本册,查看之后眼睛冒光,看完后又自己拿了一本再次查看。 “陛下,臣经常说陛下乃是真龙天子,果然如此啊陛下,老天都在帮助陛下呢!” “哈哈哈哈哈哈,爱卿所言甚是,不过这会儿不说这个,你再看看你的奏本,朕怎么觉得是一个人写的呢?” “哦,这个啊,启禀陛下,这个不用看了,是臣以前的食客写的。” “哦?你安排他随着你们丝绸之路上的商队过去办差了?” “没有啊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此人祖上也曾出仕为官,只是近几代没落成了百姓人家,不过此人好学,家风也好,还出任过地方的助教,后来游历江湖,拜到臣的门下做食客, 所想着无非就是通过臣的引荐,谋个出路,陛下您也知道臣的家底,臣一堆儿子都够揪心了,那有空闲帮他? 所以就把他引荐给了李大朗,在李大那里做大管事,后来就负责丝绸之路上的事情……” 常何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世民打断了; “你说的难道是丝绸之路背后的大总管?名扬天下的那个马宾王?” “是的陛下,就是他了,臣虽然没有给他什么出路,可也没有亏待他什么,引荐去李氏二房之后,李大不但把他老家的老小接来长安城居住享福,而且还赏赐了上等宅子一大座……” 眼看着有人才不能用,沮丧无比的李世民摇着头坐了下去; “唉,可惜了一个人才,居然是那泼皮家族的奴仆!真可太惜了!” 常大将军郁闷的抓了抓脑袋,小声禀报着内情; “启禀陛下,马马宾王可不是李氏二房的户籍啊!” “嗯?不是这样?” “不是啊陛下,他是朝廷的户籍!” “哈哈哈哈哈哈,妙哉!当真是妙级了,来人!立刻传朕的话去蓝田李家庄给那泼皮,告诉他,不准收这个马宾王入他家的户籍,否则朕把他两条腿全部打断。” “喏。” 内侍刚走出去传命,十六卫的大将军和杜如晦一块儿禀报进来,李世民高兴的拿着本册; “来来来,大家不用多礼,都看看这些本册里写的东西,很是有助于咱们行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8章 吓死人的抓羊装备 第七百零三章;吓死人的抓羊装备 蓝田县李家庄,开国县公府西侧院,李钰带着禁军林家一堆带兵的大管事正在张老实的院子里,考察装备打造一事。 “不知大管事手下的活计做到那个地步了?” “回郎君的话,一万人的配置三天前就已经凑齐,铠甲有分大中小三个型号,弓箭两种力度划分, 全部入了库房,只有弓箭,铠甲,因铁朔和铁枪咱们族里本来就是祖传下来的,不用另外打造,所以才节省了许多麻烦。” “大善。” 李钰带着兴奋至极的禁军林家十几个大管事,来到张老实打铁的院子,这里是负责铁器打造的几个院子之一,也是第一次打造铁锅的院子, 后来因为院子不够用,都挪出去别的大院子了,这个最初的地方就算是张大管事自己的地盘,除了负责打铁的管事们,这里是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出入的地方,即便是族里的铁匠也不能进来。 看着挂在后院屋里的一副纯黑色亮甲,和弓箭,李钰很是满意,打造手法和朝廷的那些多少有些出入,李钰有的是银钱使用,所以不论什么材料都是用的最顶级的货色,甲胄上每一片铁皮叶都是千锤百炼纯手工打造出来的精铁! 李钰没有使用牛皮,而是全部使用的成年鳄鱼皮,可以说李钰这一副铠甲就顶上朝廷里三幅的成本,李钰打造的强弓,一把的开支可以买到三十把市面上打猎用的硬弓,一支穿云箭能顶上朝廷五支箭羽的成本…… 可以说李钰的这些家伙,基本上就是银钱堆起来的,绢帛砸出来的,李钰看着一群大管事笑言道; “其他家族敢这样打造铠甲和弓箭的话,估计要败家了。” “是啊郎君,不说人力,也不说需要烧掉的那些煤,只说用度成本,一副铠甲竟然就要三百六十贯,六百四十八万贯才弄出这一万套神兵利器,呵呵……不怕郎君见笑,臣听到这个数目的那一天,吃饭手抖的拿不住筷子。” 李钰看着一个穿着华贵的五六十岁的威猛老头; “哈哈哈哈,七长老曾经跟随阿耶杀遍大江南北,都不曾害怕过什么,这就花出去些银钱,何必如此差异?” “差异?惹郎君您见笑了,要说上阵厮杀,臣是不怕死的,可说道这银钱绢帛上头,臣就无能为力了,别说六百多万贯把臣吓坏,郎君您问问其他大管事们,哪个不是倒抽一口冷气?” 李钰听了这话看向一群带兵的大管事,后者都是不停的点头,林无敌的兄长林家嫡亲大子平静的开口; “七长老说的不错,六百多万贯的数目很庞大了,就是拿去放在朝廷里都是不小的数目,如今的朝廷有白酒的份子钱分配,又有丝绸之路上庞大的税收加持,又得郎君几次奇谋相助,这才转危为安。 放在两年前的时候,六百多万贯能叫朝廷里那些大臣们乐呵的难以入睡,五姓七望里许多大家族也都能拿出来这个数目,但是拿出来之后应给也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是啊,大朗说的都是实情,若不是郎君您在赚钱的路上有通天的本事,咱们二房也不敢这样打造铠甲的,特别是这些弓箭,射出去一支就是十几贯银钱,族人们最近都在议论,射出去的箭应该怎么去收回来的话题呢。” 李钰点了点头; “族人们说的都是过日子话,我很赞同,不可能射出去就不要了,在条件具备的时候,射出去的箭羽当然还要收回来的, 说起来这弓箭上的事情了,本族长也有想过,假如遇到贼人,他们射不到咱们得时候,咱们可以分成三批, 同样都是一万人的配置,咱们三轮箭雨出去,贼人应该不剩下什么了,哈哈哈哈我早就想到了这些, 我看兵书战册的时候发现,秦朝的大将军王翦就特别喜欢这样射杀敌人,后人子孙都说秦军威猛不可敌,其实真正厉害的是秦朝的粮草补充队伍,和秦军的无敌箭阵,当然了带兵的人也很讲究本事学问,但是拥有杀人利器也同样重要,一万人都配置这种弓箭,应该是强过配置破烂的队伍的,这一点不用去质疑什么,大家觉得呢?” 一群大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如何回答? 林家的大长老,大家长的亲兄弟总算开了金口; “额,家主说的都正确,如此强弓利箭,一人配发七十七支,一万人的队伍人人都是弓箭手,想打败仗都难,又有几百贯一套的铠甲护体,,再加上那么多甲等战马,臣说句公道话,只要带兵的人头脑不发昏,就是对上两三万贼兵都能轻松获胜,皆因弓箭不费什么力气,却又是杀人利器的缘故,这边十轮箭雨射出去,就算还有不死的贼人,下一刻骑兵又要上去收割人头,说实话臣带着常规队伍碰上这种配置的……也得头疼到睡不着觉!” 林家大长老似乎是想到了两军对阵的画面,所以不停的摇头叹息,跟随李钰出兵灭杀河南道上道观寺庙的二长老也跟着凑话; “是啊,二兄说的一点不假,说到神兵利器就数各种弓箭最是厉害…当年秦军能灭杀四方,也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中一项重要的事情就是,秦国拥有怎么也射不完的箭弩, 五人发的车弩贯穿一个百人队后,还有许多杀伤力,两人发的床弩能把十几个人串成葫芦,还有那单人发的弓箭更是不要钱一样的射出去, 秦军深知弩箭的厉害,所以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三轮弩箭开头射出,射的其他六国魂不守舍,仓皇逃窜!甚至出现多次不战而退的局面,秦军这才有不死一人就能取得战争胜利的神话! 连军神李牧都头疼至极,费劲心神弄到许多塞外的快马,和省吃俭用才节省下来的银钱,又加上去塞外烧杀抢掠夺来的资本,这才打造出许多盾牌,把威猛无比的秦军挡住, 即便如此!秦军的弓箭手也就配发了六十三支,如今的朝廷能只配发三十支,即便这三十支还是兵部那些重臣拼了性命才争取到的数目,否则就是每人十八支的常规配置…… 哪个带兵的都想有射不完的箭弩,奈何这就是个梦里的东西,现实中谁能把银钱绢帛当做石头一样扔出去?” “是啊,兄长说的对,想要有射不完的箭弩,要在银钱足够的情况下才可以的,历朝历代除了秦朝以外,再也没有哪个朝廷敢去填堵兵事上的无底洞, 即便是秦朝最后赢了天下,统一了七国,也把自家给折腾的山穷水尽可怜兮兮,这也是导致二世而亡的一个重要因素,此一点上不可不查呀郎君!” “嗯,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打仗其实就是在比拼国力,比拼财力,说白了人多占便宜,钱多占便宜仅此而已。 人咱们二房是陇西李氏家族九房里人口最多的一支,也是当今天下五姓七望家族人口最多的门户, 说道钱上吗,同样如此,咱们二房千年的积累我从来没有问过哪个,到底有多少,最多的时候,我也就动用祖宗的产业八十万贯,如今只说我亲手挣来的银钱绢帛,当数五姓七望所有家族门户之首了,区区六百万贯银钱,九牛一毛罢啦,再扔进去一千万我都不会眨眼的,你们以为这白酒的买卖是玩笑? 如今经过三次降价,许多人家都能吃得起最便宜的五粮液了,大家看到的是每个月消耗掉许多粮食大米,可是你们谁注意过,每个月都有天南地北的家族来拉走许多白酒? 现在咱们要是卡着白酒不往外售卖,先不说百姓们不依不饶,朝廷都不准的,那些大家族门户更是连招待客人的酒水都拿不出来,只这白酒一个买卖咱们二房家族就能屹立不倒,就可做到富可敌国,哈哈哈哈哈!” 看着目瞪口呆的一群将军,李钰乐的眉开眼笑。 林家的大长老颤抖着双手试探性的问道; “不敢请教郎君,这……这打造铠甲弓箭的六百多万贯银钱……都是白酒上的赚头?” 李钰得意洋洋的挺胸抬头; “然也,大长老聪慧过人,一猜就中了。” 一米八出头的大长老只感觉头昏眼花,浑身发软,还在额头冒汗,往后边的墙壁上靠过去…… “兄长?” “大长老?” “叔父您怎么了这是?” 林无敌和几个叔叔赶紧上去搀扶着林家仅次于大家长的猛虎~林英杰,李钰也凑到跟前吩咐; “快,扶着大长老坐下,这是大脑缺氧的症状,坐着歇歇就好了。” 被扶着坐下的大长老有气无力的说道; “谢族长惦记。” “谢什么,大长老也是我二房的基石,可不能有事的。” 大长老苦笑着开口; “族长夸奖过了,臣也就是打打杀杀的还可以,这赚钱的路上,臣真心无能为力的,就这六百万贯花出去,臣就吃喝不下,睡不着的,一直折腾了一个多月,还揪心了三个多月,差点把臣给折腾夸了,还是大兄想的开朗,一直劝我少操心别操心,这慢慢才挺过来的,以后族长再花钱的时候,可别叫臣听见了,臣……受不住这些数目呀……” 李钰不好发笑只能捂住嘴巴,一群大管事们也是摇头苦笑,那样子比哭都难看,李钰闲着没事从墙壁上取下一把弯刀问旁边的张老实; “大管事,这是草原上的兵器吧?” “是啊郎君,这是草原人使用的常规兵器,夏尚书来的时候带来的这几把,都是在往年的战场上弄来的。” “哦,那就实践一下,对咱们的伤害程度有多少吧……” 李钰不等张老实回话,直接走到那副样品铠甲前,用尽全身力气砍了下去,刺啦一声,带出一溜火花,李钰把弯刀递给牛大,然后仔细查看铠甲上的破坏程度。 张老实在旁边细心的解释着; “按照郎君您的吩咐,每一片甲叶都打成了凸起面,就是您说的弧度,所以以前这种常规的兵器,对咱们这最新实验出来的铠甲,伤害不大,也就是划出来些痕迹罢啦,想要伤人没有七八刀下去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朝廷里的唐刀,也无法一刀伤害铠甲里的兵卒身体,只是新打造的唐刀几乎和以前的斩马刀有同等的效果,所以对甲胄的破坏程度不小,若是和唐刀阵对敌,咱们这些铠甲一场下来就得拿回来修复……” 李钰非常认真的听着张老实说完,这才平静的插了一句; “我比谁都清楚,只要不是一枪刺杀在甲胄缝隙里,休想一枪致命,即便是刺杀在甲胄缝隙里,还有第二层甲叶上下错位的保护,照样伤不了族人。 更不能一刀伤害里头的族人,这些技术都是跨越千年的存在,这个时间出现那就是天下无敌坚不可破,对了张大管事,朝廷的一卫都多了三千骑兵,如今都是一万三千人的配置,咱们安西卫也别短了人数,你这一万套可不够用的,拿出去还不够一卫兵马呢。” “郎君放心吧,并没有停止打造,族人们都还是老样子,一天五个时辰的活计,郎君再给我三十天的时间,一万三千套甲胄和弓箭,一个都不会少的。” “好,那就等你打完完毕之时,咱们就出兵去打草原上抓捕黄羊。” “是。” “唉对了,两人发的机弩,有公输班家族打造,昨天我也去看了,一千架杀人利器整整齐齐,不知我交代大管事打完的弩箭,可有准备妥当?” 张老实听到这话立马答应; “郎君放心,每架新机弩都配着打造了七十七支弩箭,郎君稍等片刻。” 张老实快速走进里屋,没多大一会儿就拿出来两根弩箭,看上去和弓箭手的箭羽差不多,只是大了两倍开外。 林家姓里的一群大管事看到脸弩都是两眼放光,大长老着急的开口; “张大管事,可否叫我看看。” 李钰努了努嘴,张老实顺口回应; “大长老请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49章 三叔公没人敢惹 第七百零四章;三叔公没人敢惹 张老实快速走进里屋,没多大一会儿就拿出来两根弩箭,看上去和弓箭手的箭羽差不多,只是大了两倍开外。 林家姓里的一群大管事看到脸弩都是两眼放光,大长老着急的开口; “张大管事,可否叫我看看。” 李钰努了努嘴,张老实顺口回应; “大长老请看。” 李钰和大长老人手一支机弩的箭羽,大长老有些差异的问道; “怎么掂量着还没有以前的机弩箭羽沉呢?这射程上?” 张老实赶紧开口解释; “大长老不用担心,十六天前,拿去公输班家里实践过的,射程是以前的机弩三倍,杀力上也比以前的机弩多穿透了四层……” “什么?” 别说林家的大长老了,这回所有人都跟着惊叫一声,大长老蹭的一下就站起来; “这……灵活性上……恐怕要五人才能操作成的吧?” 张老实说话和做事一样,简单精辟又仔细认真,早就是二房族里打造装备和铁器的泰斗级人物,如今不论谁看到张大管事都要客客气气的,除了各姓的大家长,长老,和大管事们,其他族人都会尊称一生张老。 “三人,本来郎君设计的是叫两人操作的,可是弓弦太用的太好了,导致劲儿也厉害,再按照原先的计划两个人折腾起来射不了五箭的, 所以得三个人操作才能节省力气,不过大长老放心,危机的时候两个人也可,并不是非要三个人使用的。” “我的天!那……得几人才能够抬起来行走?” “也得两个人,若是三个人抬的话更加轻松,四个人抬的话,能正常行走赶路。” 听了张老实的解释林家大长老一屁股坐回了太师椅里,开始喃喃自语; “一万三千人,人人一套厉害无比的弓箭,配上七十七支箭羽,穿着刀枪不入的铠甲……再加上一千套这种程度的新型厉害机弩,老天爷!族长这是去抓捕黄羊吗? 臣怎么感觉这是去杀人灭族的呢?若是粮食供应充足,这都能把一个草原上的大部落给灭杀干净了呀……” “是啊兄长,这样的一卫人马,我觉得能顶上往年三四卫的战力了……” “可不是嘛!拿出去会吓死个人的。” “所以我坚持我得想法,咱们出去的时候不能穿,都收起来,穿着平常衣服出去就好,等出了关,或者到了边疆再拿出来穿上,要不然这也太招摇了些,诸位长老们意下如何?” “老八说的对,我赞同!” “我也赞同,这要是拿出去,会把皇帝给眼红坏的。” “肯定眼红了,还好郎君是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的心头肉,还好还好,否则……这种配置,就是犯了死罪了。” “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们别说,有了这一万套装备,咱们家族就更加踏实了。” “是啊,我现在就踏实了许多。” “哼,当初要是有些装备,那畜生岂能重伤我上代族长?他娘的,老子恨不得立刻飞回去陇西老窝报仇雪恨!” “老三你稳住,再忍忍吧,帐早晚要回去清算的,一个也跑不掉。” “对了诸位长老们,这回出兵去大草原上,各姓的人头分配上,该如何安排呢?” “这个事儿得从长计议,许多人都着急去立功的。” “我觉得还是咱们林家的族人出动比较靠谱,各位长老有什么想法?” “那不行,你只叫林家姓出马,其他那些姓里不得闹翻天了?功劳都叫咱们林家拿走,别人能服气?” “大长老说的是,人家肯定不服气的,上次有几个姓里参加的人太少,人家就找到咱们大家长那里闹腾了好几回,这回再不安排……恐怕还真说不过去的。” “横竖就这一万三千人的名额,蓝田这边的族人都在走门路疯抢,还不说陇西老窝那边,也是一大堆人马等着! 上个月我还收到陇西那边的陈大管事来信,说是尽量给他陇西陈家姓里安排上一千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信了?” “谁说不是?说实在点,谁没有个三朋四友?自从决定要去大草原上狩猎开始,我已经接到陇西老窝那边十几封书信了,都是说人情的。” 林家姓里一群长老都开始感叹了起来,大长老也就是林大家长的亲弟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如今咱们二房家族有二十一大姓,除了公输班家里不是厮杀类型的族人以外,还有二十姓人家呢,这要是每个姓都想拿出两千人来,就是四万人马,这叫咱们林家怎么处置?这……唉……你叫谁去?又不叫谁去?横竖都是要得罪人的。” 李钰看着愣愣出神还在不停点头的一群大管事,都是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看不下去的李钰开口了; “诸位长老大管事们,其实也不必如此纠结,可以考虑禁军出动三千,剩下的平均分配给其他十八姓门户里,至于如何分配陇西和蓝田的名额,叫各大姓的大家长自己去处置,你们禁军林家就不用担心得罪人了。” 李钰一开口所有人都点头答应起来,其实大家等的就是族长发号施令,也好有个合适的理由,这会儿族长终于开口说话,林家的大管事们当然是举手赞同了。 “郎君说的有理。” “遵家主令。” “对了郎君,这除了公输班家里,其他姓都出人马,唯独把邹家姓里遗忘在脑后……,邹大家长岂能顺心?” “是啊郎君,咱们族里总是讲究各大姓统一行动,不偏不歪,这会儿把邹家忘记……邹家姓里那么多族人肯定要闹腾的,绝不会不吭不声!” 李钰拿着硬功仔细查看,嘴里随口应付着局面; “这些我都知道,邹家姓里的人口虽也不少,但是人多杂乱在前,又是难民流民出身,尚未约束到位在后,规矩家法还没有学好,可不敢大用呐,强用出兵,必定伤亡甚重,此一点我会去和邹大家长沟通的! 所以就不要考量叫他们出兵的事情了,可安排他们邹家姓里负责粮草的运送,即便如此也不能马虎大意,粮草押送虽然相对安全一些,可同样也不是小事儿! 吃喝上头出了问题,前方厮杀的族人就要面临危险,所以粮草押送上头还要其他姓里的族人出来做个领头羊的, 单独交给邹家姓里管着,说实话我不敢放心,押送粮草的事情应当以马家姓里的族人做领头羊,或者林家禁军直接出马我才能踏实下去,这一点你们禁军林家也要有个数,布置大局的时候当考量在内!” 听着李钰的安排,所有人都频繁点头,家主考量的都是大道理,非常的中肯,关键地方一语中地,林家的长老和大管事们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 “尊家主令。” “咱们出兵的日子可找公输姓里解决,并不是不信你们林家,以往阿耶出兵的日子多是你们林家掐出来的,虽说基本都是胜利收场,可伤亡也同时伴随,说明你们林家的奇门遁甲之术还学的不太精通,自身不足之处不要忌讳,应当多学多看多问多请教,公输姓里对于奇门之术可是大行家,阴阳五行上头同样厉害至极,林家得多学习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真本事。” 李钰说完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看向林无敌身后那太师椅里正在打盹的白眉毛老头,林家的大长老小声对着那个白胡子老头说话,看上去恭敬无比,似乎这老头身份很不一般的样子! “三叔,三叔?族长安排事情呢……额……三叔?族长……” 林无敌的亲叔叔正在小声叫喊,冷不防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彻全场; “你叫唤个狗屁?老夫昨晚和你八叔厮杀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吃掉他最拿手的两个铁马,这会儿困的不行,靠太师椅里歇息一会儿,你瞎叫个啥?又有多大的事情了?是不是要选择出兵的日子了?” 白眉毛老头说着话就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旧的本册,左手开始掐手决,嘴里还在念叨着; “嗯……今日是庚寅日,这会儿……哎呀,丁巳,司命真君当头,小吉呀,不利占卜啊这会儿,族长要出兵了吗?要不我看看明天吧,嗯也不行,得大后天才可以,族长呢,我得给族长说道说道,大后天才能占卜的。” 一群大管事和长老们差异的看着族长就在三叔公的右手边站着,三叔公还在仔细查看手里的本册,昏花的双眼距离本册不过两寸,嘴里念叨着还在不停扭头,四处寻找族长,想要禀报事情! 林无敌的亲二叔看着老头清醒过来就不再多嘴一句,大家都不吭声,李钰看了看眼前的林无敌,后者无奈之下只能尝试着建议; “三叔公,那个,您掐算的出兵日子,那个……那个……” 正在看书的白眉毛老头啪的一声合上书本; “那个啥?你鳖孙想说啥?” “这个……三叔公您别着急上性,孙子没说您掐的日子不好,孙子的意思是……那个……有些不是太吉,所以……” “呸!” “你是早上吃咸饭了吧?在这里乱放什么咸屁?自从我继承我阿耶的本事当上大管事以来,给上上代族长掐了十八年的日子,上代族长也用了我一辈子了,可有出过什么错? 老夫算出来的日子,族里出去厮杀南北就没有败过一次,总是无往不利,这一点你阿耶都不敢说老子掐的日子不好,今日就轮到你个鳖孙来说老夫的本事不吉了?” 被呸了半脸的林无敌不敢犟嘴,其他林家的大管事们都紧紧闭住嘴巴,这个老头可是很不简单的,在场的林家人里就数他辈分最大,又资格最老,连当今的林家大家长都对他恭敬有加,谁敢胡乱说话? 当年在两个继承人全部被家法打断双腿后,本该由这个三叔公继承大家长位置的, 可是这个三叔公坚持自己的意见,把大家长的位置让出来,不争不抢,又让给了林大家长瘫痪的父亲,最后一路传给现在的林大家长, 这三叔公在禁军林家可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不但资格老,本事也大,能掐会算,又能厮杀,曾经深得前两代家主的认可和重用,连族里有红白事都是人家和徒子徒孙掐出来的日子,在李氏二房家族中属于是没人敢惹的存在,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老头身子往前倾斜瞪着林无敌; “说话!” “是,三叔公,您别着急,不是孙子说的,是族长说的。” “族长还说了什么?” “额,族长说了,公输班那边,掐日子厉害,叫您过去请教学习……” 林无敌说完赶紧退进人群里躲起来,太师椅里的老头这次并没有发火,而是敲打着桌面; “族长没说错,公输家的本事天下皆知,不论阴阳五行,还是奇门遁甲,又或者玄机门里头的能处,人家都是厉害至极的! 就说前朝的时候吧,他们家得罪了宇文世家,被追杀了很久,最后逃难过来,消失在世间,没想到却是躲在我李氏家族中避难……,其实公输家上代的掌门也算的没错,他宇文世家当年再不可一世,也不敢来招惹我李氏上三房的! 我李氏上三房铁桶一般,与任何一房为敌,其他两房都会拼命厮杀,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咱们上代族长一生好战,惹毛了上代族长就敢直接去灭他宇文氏!上代族长可是从小就揍过老宇文好几回的,谁叫他老小子辈分低呢,哈哈哈哈,我可是亲眼看过好几次里! 话说回来了,宇文氏斗不过咱们二房,但是灭杀公输家还是很轻松的,没想到公输家居然还能躲避过去,佩服佩服!不亏是公输班的后人,这一点我真佩服到不行! 唉!族长把公输家弄出来之后又加以重用,我在第一时间就去找过公输大家长了,奈何人家只说些表面上的学问,就不往疼处扯,我有啥办法?” 老头说着话还在摇头叹息,似乎得不到公输家的指点很遗憾的样子!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0章 出兵大草原 第七百零五章;出兵大草原 贞观三年,公元629年秋。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世民调兵遣将,除了驻守边疆的将兵不动以外,天下兵马皆来回调动,叫人眼花缭乱,不但十六位兵马尽在调动名单里头,连向来不曾动用的南北衙禁军也被大量调出长安城外,有杀将秦琼带领,加上秦琼本来的一卫兵马共计三万三千人去往青海边塞驻扎,防备刚刚统一政权的吐蕃! 南北衙的禁军各留三千,加上复活战力的玄甲虎贲三千六百人,组成接近一万人的新配置接手长安城防。 长安城的防备并没有因为南北衙禁军离开的两万而导致空虚,李世民召唤陇西李氏老窝的下三房族长进城,请动了老家的族人三万,配合南北衙禁军留下的六千和玄甲三千又六驻守长安! 又调动了陇西李氏四五六房壮汉五万,分别驻扎东西要塞! 再调陇西李氏二房的壮汉六千,驻守皇城,此举吓傻了朝中的文臣,叫天下人都跟着大跌眼睛!李世民也因此被打上最胆大的皇帝标签! 长安城内皇城中的太极宫,李世民下了朝会,急匆匆的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里,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询问; “朝廷将有大事行动于草原突厥,他不知道吗?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去狩猎黄羊?到底是吃羊肉重要,还是身家性命重要? 他那二房就这一个独苗血脉,但有凶祸,整个李氏上三房就会成为无头苍蝇,上三房一乱,陇西老窝上下九房都会被牵连,包括皇家的第九房,到时候第一世家内讧,天下的五姓七望必定跟风而动,朕该如何处置? 他是猪脑子?狩猎黄羊就不能等到朕清扫突厥以后进行?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添乱?” 长孙皇后也是尴尬至极,只能陪着笑脸解劝; “陛下息怒,那泼皮提前一年就在准备了,陛下您也知道的,当时陛下您也没说这个时候出兵大草原,这都是巧合,巧合。” 来回走动的李世民强压住怒火; “他人呢?没有来给观音婢你请辞他不可能出发的。” “回陛下的话,昨个就来请过安了,去陛下寝宫的时候,陛下您吃多了酒在歇息,所以那泼皮在陛下宫外请了安,这才离开回去的。” 李世民啪的一声拍打着自己额头; “吃酒误事,误事呀!” 看着皇帝陛下揪心长子的安全,长孙皇后心里暖暖的,总算陛下还在乎这个可怜的孩子…… “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带了多少人马出动?” “回陛下的话,带了安西卫一万三千军行动……” 长孙皇后话都没有说完,一个穿着崭新铠甲的玄甲虎贲匆匆进来; “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可是那泼皮的事情?” “是,公爷昨晚出城回归蓝田的庄子里,今早丑时六刻祭天后于寅时二刻出兵,带了安西卫一万三千军,此时应该在百里开外了。” “什么?这才几个时辰?” “回陛下的话,四个半时辰了,公爷的安西卫全是精锐,战马三千,其余步军都有族里的马匹骡子相送,说是要送出了潼关后再归,因此而行动敏捷许多。” 长孙皇后亲自端着茶水过来; “陛下吃些苦茶消消火吧,人都出去了,撒兵不由将,他总是闹腾着要出去玩耍,您就随了他这一回吧。” 长叹一口气的李世民接过茶水吃不下两口就放下了; “安西卫的铠甲弓箭,早就还给了兵部,估计是他族里的装备打造好了吧?” “这个……” 看到报信的玄甲表情丰富李世民又疑惑了; “有话就说!” “遵旨!启禀陛下,公爷的安西卫人马尽穿平时的衣服,只带了铁朔随行,铠甲和弓箭并没有看到!” “嗯?怎么回事?朕可是清楚明白,他打造的铠甲比兵部的还要厉害,夏尚书还要了几套回来比划着学习,又邀请朕过去查看,真真是最上等的铠甲了,还有他新改造的机弩,三人两人都可操作,威猛霸道,这会儿兵部也在连夜打造,算他有良心,把公输班姓里的能人都送去了兵部帮忙, 先不说这些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弄出精致的铠甲和弓箭却不拿出来显摆?这不合他的性子吧?” “启禀陛下,公爷安排族里的邹姓出动一万三千军,有掌管粮食的马家姓里出行了三千人带头,负责狩猎黄羊的粮草供养,提前三天就拉着铠甲弓箭和部分粮草离开了潼关,因为拿的有兵部的通关文牒,所以一路都是走的李氏二房修造出来的新官道。” “哼!朕就不该答应他的,没想到新打造的官道,朝廷的兵马还没走上几趟,先来便宜了他个泼皮!” 长孙皇后可没想太多,只惦记着一万多人能不能保护自己的嫡亲大子; “陛下,安西卫就一万三千人,我儿的安危上可是大事情,又是去的大草原突厥后方,这点儿人马能够保护他安全吗?妾身也不懂太多的,还请陛下您来教我!” “安全?观音婢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了吧,你知道他那一万多人的装备吗?刀枪不入的铠甲,比朝廷那些上等货色还要厉害三分出去,弓箭更是没得说! 安全的很呐!你跟皇后说说,他都用的哪些人物带兵?免得皇后担心她的宝贝儿子。” “遵旨!” “启禀皇后殿下,公爷这回出兵,带着二房林家长老九人,长老下的这代大管事二十三个,全是长老们的嫡亲儿子,里面包括林大家长的两个亲子,连林大家长的嫡亲兄弟,林家姓第二号人物大长老也在队伍里。” “咳……” 尽管李世民能猜到李钰铁定带着许多能人,可是万万想不到,这阵容如此强大,差异到喝呛了茶水,长孙皇后赶紧在李世民身后拍打后背顺气; “陛下您慢点的吃茶。” 缓过劲来的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 “你听听吧,林家每代都有九大长老,个个都是大将军的材料,如今九大长老齐出……还有他们下一代的嫡亲儿子们也是勇猛无比,一下子就放出去二十多个,可见林大家长也是担心自家族长安危的, 有这些能人带兵,就是碰到草原上那些大部落也能进退自如了,他这是去抓羊?这些精兵强将配上厉害的装备都能去灭人家草原上的中小型部落了。” 长孙皇后听了这话高兴的不行; “那就好那就好,陛下都放心了,妾身也能睡踏实的。” “哼!他倒是聪明,这摆明了要去捞些军功的,当朕看不出来吗?” “那是,陛下英明神武,要是看不出来怎么会叫兵部放手通关的文书?他个泼皮那点儿小心思早就被陛下算的透透的了,对了陛下,要是关键时刻,是否通知行军大总管,看顾着他点?” “嗯,行军大总管暂时没有定下,这会儿都在忙着秋收后的赋税,过了这段再说吧,不论是谁做总管,朕都把安西卫划进了兵马调动的本册里,就算个奇兵行动吧。” “陛下您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他那鬼精灵的脑袋瓜子,朕也猜测不出来详细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绝对会顺手打劫一些草原部落的牛羊,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把牛羊肉卖给天下百姓吗?岂能只满足抓捕一些野生黄羊?说白了!他就是去大草原上打劫的,当谁看不出来了还?” 不说这边皇城内的各种反应,也不提十六卫兵马的来回调动叫草原上的探子眼花缭乱,只说李钰主持祭拜天地之后,带着一万三千人,和禁军林家的九大长老,另二十多个带兵的大管事,黎明前出发,二十多里一停歇,五十里一大歇,第二天亥时三刻准时到达潼关。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万多壮汉,守卫潼关的将领吓了一身冷汗。 “报将军,二十里外发现一万多兵马,皆做百姓打扮,正在停留歇息,多有快马,先锋队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南城门下,请将军定夺!” “什么?居然有一万多人马不知不觉就到了二十里外?到底是他娘的哪里冒出来的?快快快,弓箭手准备,雷石滚木准备,快去,吹响号角,擂鼓聚将。” “唯!” 随着号角生起,四面大鼓同时被槌响,沉闷的鼓声催促的潼关将士行动起来,不过三柱香的功夫,潼关南城门上刀枪林立,弓箭手两千全部到位,具是朝廷几个月前拉来的最新装备。 守城的是玄武门兵变时候,尉迟恭的副将尉迟良,带着十几个手下匆忙登上南城门楼。 “将军请看?” “知道了,准备的如何了?” “报将军,弓箭手两千到位。” “报将军,五千步军聚会整齐。” “报将军,滚石雷木就位。” “报将军机弩五百架全部上了门楼。” 抚摸着胡须的尉迟良紧皱眉头; “乱臣贼子吗?没听说最近有变呀,这到底是何方能人出世?” “将军请看,有个七人小队过来了?” “七人队?怎么听着耳熟呢?” 不等守城将领想通,城外的七人小队已经狂奔了过来。 “将军!可要射杀?” “慢着!看看来路再说!” “是将军。” “将军,探马七人队本是世家大族的标准配置,但是经过几百年来的沉淀,五姓七望门户,大都是变成了三人,甚至有些家族只派一人,还这样整齐的,可没几家了!” “是啊将军,说来说去……” “报!” 几个将军讨论的功夫,七人队已经夸过弓箭手的死亡圈子,来人不但不怕反而直接到了城门下。 “报将军,安西卫先锋探马来报,带有兵部的通关文牒。” “嗨!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将军您的侄子来了。” “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就猜到肯定是这个泼皮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敢弄这一出来?” 随着几个将军的调笑,城门上的将士都放松了身子,尉迟良并没有大意而是大手一挥; “来人,下去验证通关文书的真假,陈校尉,你也跟着下去仔细查看,别叫人浑水摸鱼。” 一个四十多岁的偏将抱拳应声; “末将尊令。” 尉迟良看着远处接近的滚滚烟尘,一声不吭,只在心里计算着对方大军推进的时节,是否能在验证通关文牒以后到来,还好下去的人速度够快,验证完毕关上南城门的时候,对方的大队人马这才走近了城门外二里处。 “报将军,是兵部的文书,如假包换,还有杜仆射特意签下的手令,请将军查看。” “拿来。” 尉迟良仔细查看文书上每一个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反复看了三遍确认是真的不假,正要下令收兵,就听见下头的叫喊声; “叔父!孩儿来也,哈哈哈哈,快快打开城门,与叔父十斤牛肉享受,慢了就是五斤哦!哈哈哈哈!” 尉迟良一听声音立马就知道是谁来了,往下一看可不就是那名动天下的第一泼皮无赖? 尉迟良扭头对着传令兵大喝一声; “收兵!” “是,将军令,全部收兵!” “唯!将军令下,收兵!” “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起,铜锣声到处都有,紧张无比的将士们各自放松身体,在长官的带领下各自回营。 尉迟良伸出头看着下头,大声叫喊着; “儿郎们快快大开城门,我呸!你个泼皮无赖,十斤就十斤,为何片刻功夫又变成了五斤?你敢少拿一斤五香牛肉,老夫就抽你屁股上十鞭子,哪个来求情都不行!快快给我拿进来享受,还有那上等五粮液……” “额将军您小点声儿,这么多人听着呢。” “是啊将军,吃酒上的事儿可不敢张扬的。” “额,老夫都忘记了这些,那个谁快点去接他个无赖进城,就去老夫的大堂里,额不对,去咱们后堂里说话,快点的,你没吃饱饭是不是?老夫都馋死了,你还慢吞吞的跟个娘们一样。” 尉迟良说着话还踢了一个小将的屁股一脚,后者赶紧跑着下楼而去。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1章 周边形势 第七百零六章;周边形势 “额,老夫都忘记了这些,那个谁快点去接他个无赖进城,就去老夫的大堂里,额不对,去咱们后堂里说话,快点的,你没吃饱饭是不是?老夫都馋死了,你还慢吞吞的跟个娘们一样。” 尉迟良说着话还踢了一个小将的屁股一脚,后者赶紧跑着下楼而去。 潼关城门打开,李钰一马当先,身边跟着贴身护卫大牛阿贵,护卫队二管事梁大胆带着几百族人紧跟在族长旁边寸步不离,一卫大军排着方阵不急不难的入了城。 迎接李钰的偏将快马过来; “末将拜见县公。” “将军免礼。” “谢县公,小公爷您这边请,我家将军有请前往后堂说话。” “好,来人呐。” “臣在。” “带上十坛鱼肉随我去将军府里。” “尊令。” 李钰是什么名头?除了聪明智慧就是会赚钱了,但是对于将士们记得最清楚的却不是这些,士兵们总是记得这闻名天下的公爷是个喜欢摆弄美食的大行家,当今天下最讲究吃喝的就是这位小公爷了,刚才城门楼上听见十斤牛肉,所有人都开始流口水了。 这会儿又换成了鱼肉,迎接李钰的偏将故意装作看不见十坛子几百斤的鱼肉,火把下一张很是为难的脸色; “公爷方才说的是十斤牛肉,这会儿却换成鱼肉……末将铁定要被我家将军责罚的,肯定说我不会来事儿得罪了小公爷才不给牛肉,公爷您看这事儿……” “好说,这都不叫个事儿,放心吧将军,来人,再拿三十斤牦牛肉。” “尊令。” 偏将听了这话立马过来牵马坠蹬,脸上的笑容好像捡到钱一样开心; “起开起开,我来给公爷牵马。” “这怎么好意思劳驾将军呢?” “唉……这是哪里话来?您是尊贵至极的县公,末将牵马也是应该的,公爷您只管坐好就成。” “那就劳驾将军了。” “没事儿没事儿。” 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将军府门口,李钰翻身下马,带着十几个抱着坛子的族人进了后堂。 看到坐在上首的尉迟良,李钰二话不说指挥族人把坛子放好,对着眼睛冒光的尉迟良说道; “叔父请看,这些坛子每坛里头三十斤肉,十个坛子装的是南海打来的鱼肉,一个坛子里有三十斤牛肉,都是味道鲜美,人间少有,叔父您不相信侄子现在尝试着吃一回给您瞧瞧……” 正在吞咽口水的尉迟良一看李钰弯下腰去拿坛子赶紧大喝一声; “慢着,来人!都给我搬过来,别叫他个泼皮无赖吃光喽,快快快!” “得令!” 几个偏将二话不说都拥挤过来没一会儿就把十一个坛子般了过去,各人都长了个心眼儿,最后都霸占了一坛子在自己脚边,七个偏将的脚边各圈了一个坛子,惹的尉迟良破口大骂; “都是没出息的东西,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老子难道还能抢你们那一坛子不成?” “嘿嘿,将军您别见怪,末将怕的还真就是这个,嘿嘿。” “将军,俺们分走七坛子,您还有三坛鱼肉加一坛牛肉呢,就别惦记俺们这一坛了吧?” “就是就是,叫我说啊,兄长应该把这三十斤牛肉再分上一分,也好叫天下人知道兄长的大方。” “正是如此,还多了爱兵如子的美名呢。” “可不是嘛!” “我呸!就你们七个混账东西,老子都没往下分呢,你们就各自霸占一坛鱼肉,还有脸来分老子的牛肉?真是不要脸至极了。” 看着热闹的场面,李钰摇了摇头,如此没见过世面的吗?随便一些简单的军粮而已,就把这些人打发了,真是可怜兮兮的兵娃子呦! “叔父?侄儿拜见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我儿免礼,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外头的人马不用担心,会有人安排住处的,叔父先来尝尝你这什么狗屁鱼肉,听说十六卫大军以后几个月里都是吃的这个,传的神乎其神的……” 尉迟良刚拍开泥土封盖,里面的肉香就飘散了出来,弄得后堂里一群兵将整齐的吞咽着吐沫。 尉迟良把右手伸进去抓了一大块儿鱼肉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狠狠吞下去两大嘴口水,这才开始狼吞虎咽! 不过片刻,一块儿两斤左右的鱼肉进了尉迟良的肚子里,擦拭着嘴手的尉迟良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着; “我说你个泼皮,这里头有三十斤的数吗?老夫看着没里头多少了呀?” “叔父您可莫要乱说,每坛三十斤肉这是定称,绝对不会少的,或者装了十几块,或者有二十块儿,总之不论多少块儿都是三十斤,童叟无欺!” “好吧,无所谓了,老夫也不和你计较这些长短,说起来这鱼肉做军粮的事情,兵部安排下来的……真叫人不高兴至极!老夫想起来就一头火气!” “军粮有啥可气的?侄子可真听不懂了。” 尉迟良指着旁边的一个偏将; “你给我侄子说道说道,老夫懒得多嘴半句。” “是将军,启禀公爷,兵部前些天就下了行文,把十六卫负责守城的各处将士,每天的鱼肉军粮一斤给扣成了半斤,说是守城不用出击什么的,也不用吃太多,节省下来叫上阵厮杀的哪些兄弟多吃几天,所以我家将军一直生闷气这七八天呢。” 李钰耸了耸肩帮; “这个侄子可是说不上话的,那是兵部的决定,叔父您也知道侄子都没有出仕为官呢,管不到这些。” “嗯,老夫知道,对了孩子,陛下将对草原用兵,这是挡不住的事实,听说草原上最近也不太平,许多部落之间也有战事,你就不能推迟一下,明年再去抓羊吗?” “多谢叔父关心,没事的,我有一卫人马,全部装备的新款铠甲,弓箭,前翻运送出关,叔父也见过了, 还有禁军林家的九大长老随行,二十多个大管事带兵行动,想着不会有事的吧。” “什么?你把林家的九大长老全部都给带出来了?还有林无敌那一辈的大管事也带出来二十多个?” 李钰得意的笑着点头,看的尉迟良头皮发麻; “得!我也不劝了,有这些能人在你身边,这天下借可去得了。 来人呐!备下席面,今夜好生宽带贤侄到来。” “唯!” “多谢叔父照顾。叔父可要再多些鱼肉尽管开口便是。” 面对李钰的大方,尉迟良并没有贪婪的接受,而是大摇其头; “不不不,此去北方大草原,一路还有几个关口,你要是在叔父这里放下太多,其他地方如何处置?若是轮到后面没有了肉食孝敬,那些老兄弟们又要笑话你不懂礼数了,这十几坛子足够叔父我吃了,其他的你带上出关去吧。” “也好。侄子听叔父的就是,草原上有什么讲究的,还请叔父提醒一些,免得侄子去了草原上手忙脚乱。” “行,幸好老夫去厮杀过几次,今夜好好给你说道说道,你可知那大草原上诸多部落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说实话,这个侄子根本不懂谁家和谁家有仇,或者说一窍不通也不算过分。” “来来来,叔父仔细跟你说说,你这一路上可先去你们陇西老窝里歇歇脚,准备充足之后,再行决定去哪里抓羊,根据老夫所知,吐蕃草原上也有许多黄羊群,数不胜数,往北的大草原上也有,不过一路还要往东北方向挺进。 所以你应该在陇西老窝之地休整,南北借可去得,只是叔父要提醒你一句了,往北去,虽然要和突厥蛮子碰撞,却是危险最小的,因为朝廷也要对这里用兵,你那些叔父们除了侯君集和你不对头以外,其他任何人带兵或者做大总管都会照顾你的,所以叔父建议你去这里玩耍。 若往东北,鲜卑室伪那里还不要紧的,他们虽说被突厥蛮子奴役,但是私下里却是向着朝廷的,但是再往东去就是靺鞨部落了,他们又分为白山靺鞨、粟末靺鞨、黑水靺鞨等部, 这些部落表面上对咱们俯首称臣,暗地里却是高句丽的兵源地,前朝中原隋室就曾经发兵攻打高句丽,实际上他们占据东北之地,退可固守城池,进可兵峰直指我中原大地,对我中原大地可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你若是去往这里,可要万分小心,前朝的时候,杨广皇帝动员几十万大军都没有打赢过,两地乃是世仇,若是没有必要孩子你就别去这里了。” 李钰非常认真的听着老年人的建议,频繁点头,可是从后世带来的记忆和各种先进思想,武器的支持,叫李钰在尉迟良看来满满的全是年轻气盛; “多谢叔父告知,不过一个高句丽罢啦,想要困住我那是天方夜谭!” 不等李钰说完尉迟良就拍案而起; “你嚣张个什么?当初杨广就是和你现在一模一样的年轻气盛,一模一样的不服输,总想着高句丽不过如此,可是事实上却连吃败仗,最后把一个好好的国给弄毁掉了,你就带着一万多军,再厉害能顶得上以往的几十万大军?” “额叔父息怒,侄子知道了,会记在心里的,叔父您说的都是往北和东北,还没说往南如何呢,要不叔父您给侄子说道说道南边的事情吧,听说南边的草原上黄羊更多,抓都抓不完的。” 对于李钰个活宝,朝廷里这些老将军们是很难发火的,这家伙就是个滚刀肉,却又精明无比,对所有老前辈都是孝敬有加,还带着这些新朝的穷贵人们走丝绸之路,如今都是身家丰厚的门户了,所以李钰总是四两拨千斤,三下五去二就能把这些臭脾气的老将军们哄的没有了脾气…… “嗯,你说的没错,南边的吐蕃国内确实有数不尽的野羊,可是这里麻烦同样不小啊。” 李钰也跟着点头,仿佛自己也是久经阵战熟悉四方风云的老资格一样! “确实麻烦,世人都只看到突厥蛮子扰乱边疆,杀害汉人,却不知吐蕃也是我中原大地的一个很大的威胁,吐蕃不除,中原大地永无宁日,还有那高句丽也是如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侄子我是明白的,且高句丽雄居东北,借天然地势,若是具北面南冲杀,早晚要成心腹大患,且侄子也敢确定,高句丽不灭,迟早要从东北打过来的。 除了这些还有东突厥的隐患存在,虽说分解后的东突厥不敌西突厥强大,但是东突厥却捏着中原大地前往西边的咽喉要地,现在臣服我朝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等到咱们灭了西突厥之后,东突厥就算除掉了心腹大患, 再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是我朝最恶心的事情了,所以东突厥同样不可小看,更有吐谷浑,九姓铁勒,这些小部落的存在,也是麻烦,真要大安必须灭杀这些部落,永久性的灭杀他们,把他们打零散,彻底打怕,打服气,打的他们永生永世不敢乱动才是王道!不知诸位叔父以为然否?” 李钰皱着眉头仔细分析周边局势,可把一群将军们听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天下最大的无赖泼皮,竟然对大势看的如此透彻,对周边局势竟然了如指掌到这个地步,更想不到这无赖县公的想法是如此正经。 尉迟良瞪着眼睛看了李钰许久,这才放松了一口气; “你想的都是朝廷重臣我们这些大将军们考量一辈子的事情,也是皇帝陛下一直考虑的重点。 可是陛下却没有像你这般沉不住气,张嘴就要灭杀这个,打杀那个的,还好你是陛下的义子,你若是陛下的嫡亲大子,还真不敢叫你上来的,否则你就是下一个杨广了,还好还好!” 面对这样一个好战分子,尉迟良从李钰的亲情当面,和将来出仕为官做个大将军方面都是很赞同的,可是从朝廷的角度出发,尉迟良对李钰可是很不感冒的,穷兵黩武历朝历代都是大忌讳,杨广就是最惨的前车之鉴了! “哈哈哈哈哈,叔父您想多了,明年我的孝期就要满了,届时我也要出仕为官的,当然会选择武将阵营,所以我得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将来当了将军却一无所知,平白惹人见笑,至于方才说的那些不过就是纸上谈兵,没有多大的实际用处,权当一笑耳。” 尉迟良抽动了几下鼻子,不以为意的呛了几句; “你也不要把叔父当成傻子,叔父知道你心里是要有大作为的,且傻子都看出来了你在兵事上的能耐,还没出来当官,就对兵事上贡献良多,大家都猜测到了,你成长起来后,恐怕……呵呵……二李都要……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2章 老窝 第七百零七章;老窝 潼关城外尉迟良站在城门口处挥了挥手; “去吧孩子,有事记得联系你那些叔父们,陛下的旨意已经传了下来,行动上你的安西卫也在兵部的名单里,所以你找那些叔父都能救急的。” 李钰真心实意的弯下了腰; “拜谢叔父惦记侄子。” “去吧。” “是,孩儿告辞了。” “嗯。” 转过身的李钰嘴里轻轻的啄了一声,胯下的乌云盖雪立刻会意,迈开步子就走,紧跟李钰的林无敌摆了摆手,旁边的令旗手打出手势,沉闷古老的号角声响起,一万三千军闻声而动。 大军井然有序的挺进了三天,和先头押送粮草器物的部队聚会一处,队伍里按照规定领取了各自的铠甲和弓箭。 十五日后! 安西卫大军距离陇西李氏二房老窝定西只剩下十几里的距离,李钰坐在马背上端望土丘外的定西城; “这就是咱们的老窝了?” 李钰身边林家的大长老点头应诺; “正是。” 大长老话音落地,二长老立马开口; “启禀郎君,九百多年前,咱们李氏分家之时,二房的老祖宗被分在这定西城里,大房坐镇兰州城,三房留在固原城,上三房成三角镇互相守望。” 李钰回头看了看旁边林家的九个长老,不紧不慢的问道; “不说皇家的九房,还有那其他六房呢?都分在何处?” 三长老凑近了李钰一步,说话的态度严肃无比; “回郎君的话,其他六房皆被分在西南方向,对抗突厥而居。” “八房呢,我只问八房的地盘在哪里?” 四长老听到族长问话,立刻答应; “郎君,八房的地盘在西南上头的戎城,是个小县,只有上三房的地盘都分得一郡城地,其他房都是县地。” “哼!戎城距离我二房怕不有五六百里了吧?” 五长老伸出右手; “启禀郎君,六百有三。” 李钰又冷笑了两声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说话; “真下了大功夫的,六百多里地,调兵遣将来重伤我阿耶,真是狗胆包天,皇家之所以每每都要左右逢源,不公开表态支持我二房,也不去主持一个公道,恐怕考量的就是八房镇守在突厥边疆的缘故吧?” 七长老沉重的表情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错!郎君猜测的完全属实,当初老祖宗就是这样安排的,所以陇西老窝这边,除了上三房以外,其他房都是在和草原人搭界的地方居住。” 李钰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土丘外的定西城,说话也冰凉到底; “当年负责定西城防的管事们呢?” 禁军林家一直负责族里的兵事,和族长血脉的安危,当年没有查清楚周围的情况,叫族长受伤,一直都是个不小的诟病!所以……禁军林家的一群大管事们听到这些全部都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只有林大家长的亲弟弟,林无敌的亲叔父,禁军林家的大长老躲避不能,尴尬的禀报着; “启禀郎君,那年冬天……阿郎出事之后……负责定西老窝兵事的三个大管事……全部自杀谢罪,二管事七个羞于见人也跟着去了,管事的共有二十一个……一块儿服毒自杀……其中牵扯甚广……” 李钰座下的宝马打了个喷嚏,李钰随着马身摇晃了两下,淡淡的看了林家大长老一眼; “大长老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可不像大长老的作风,牵扯甚广是什么意思?牵扯了多少?牵扯了谁家?” 尴尬至极的大长老这会儿成了林家的发言人,脸色通红,他知道早晚要有这一天的,这代族长长大以后,铁定要来仔细询问上代族长重伤的事情。 而这次去大草原上行走,必定要经过陇西老窝,旧事重提是躲不过去的,所以这林家姓的大长老,阻止大兄亲来就是想着大兄一姓大家长的身份,要是被追问起来,太也难堪…… “郎君赎罪,臣……” “何罪之有?你且仔细说来。” “是,谢郎君宽宥。 “那年阿郎出事,牵扯了咱们二房家族里头,八个大姓的族人,大兄掌权以来从未出过差错,只这一件事给弄得脸上无光,还给林家抹了黑! 瘫痪在床的老阿耶听说阿郎重伤在榻,还不知生死如何,更不知阿郎能不能救活回来,气的背死过去两回, 醒来后连打了大兄十三个耳光,把大兄抽的顺口流血,又给罚在林家历代大家长的牌位前静跪了一夜,还被抽了三十鞭子的家法以儆效尤, 第二日上,大兄出了阿耶的院子之后,盛怒之下签写了手令! 二房守护族长的血卫,蓝田那边剩下的三百多人全部出动,带着大家长的手令一路回归老窝这边, 抓捕斩杀了那年所有管事的儿女,每家只给留下一个幼子继承香火,再留下一个女儿并生母抚养幼子,每家除了活下三人性命,其余尽皆屠戳,三十多家管事一共死伤了一百四十七人!” 听到这些心狠手辣的惩罚手段,李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 “咱们陇西上三房,为何是天下五姓七望家族门户里战力最强的家族?皆因处处行动都继承了老祖宗的好习惯,探马七人为队,四面八方都有照顾,面面俱到,九百年来从不折扣! 当年阿耶的事情,可不就是这边的大管事们马虎大意的结果? 若是严厉进行祖宗的好习惯,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将族长重伤?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不然都来尸餐素位,阴奉阳违,我陇西上三房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土丘上几十个大管事整齐的低下头; “郎君教训的是。” “这都是教训,你们林家掌管二房的生死大事,以后都要多个心眼儿,不能下了命令就不管不问,如何督察下去把命令执行到位,也是个不小的事情,这些话回去之后也要告知林大家长。” “是,遵令。” “唉!” 叹了口气的李钰声音柔和了许多; “那三十一家管事剩下最后两个家人呢。” 林家姓的大长老顶住了族长的火气,这才擦拭了头上的汗珠子,二长老听到族长问话,赶紧接了话茬子; “回郎君的话,三十一家的家人,都被除了族籍,已经不是咱们二房的人马了。” 李钰安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开口; “李氏九百多年的传承,他们活着是二房的族人,死了还是,这是血脉里带着的记忆和天性,所以我断定这三十一家不会离开族里的,二长老可知他们这些人的去处?” “郎君英明,虽然没收了土地,除去了户籍,可是三十一家活着的家人都没有离开老窝,傍身在城北八里坡上的一个废弃道观里相依为命,平日里也有去给城里的族人做些针线活计,讨得一些零食养活性命, 吃食不够的时候,那些孩子也有去城里问族人们讨饭,族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叫花子只有这一群,所以总能讨来些吃食的。” “做些针线活能养活他们?恐怕大部分时间都在要饭吧?” “是的郎君,不敢欺瞒郎君,阿郎重伤后三年就撒手归西,族里也有许多族人对那些管事们生出狠意的,因此针线活计也不是太多,大部分时间确实都是做叫花子生活的。” “再怎么惩罚,阿耶还是走了,没能长寿,杀了他们又能如何?这会儿还是半下午,回去老窝天还不黑,派人通传下去,叫他们三十一家活下来的家人在东城门处侯着。” “是。” 林家姓的二长老答应一声,就在马上摆了摆手,大管事们身后的一群护卫里立刻跑出一人,将怀里的一个方盒子挂在左肩膀上,拍马下了土丘便呼啸而去。 “牵扯了九大姓,都是哪些姓?” 这回二长老看了看身边自己的堂兄弟,林家的三长老立马接话; “启禀郎君,林家姓一个大管事,一个二管事,马家一个大管事,老夫人夫家刘姓一个大管事,一个二管事,其余的管事,刘家也有,梁家也有,陈家也有,族人过七千的九大姓里几乎每家都有罪人的。” “血的教训。” 李钰只说了这一句,就调转马头下了土丘,负责族长这次外出贴身护卫的林无敌跟在后头一块儿行动。 一群大管事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才一块儿跟上,一路上九大长老说话不停。 “老七,若是族长狠心,你那堂侄孙恐怕也保不住了。” 人群里一直黑着脸的七长老,狠狠的摇了摇头; “族长说的对,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家之主不考量这些,才导致灭门惨案,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就算我贵为禁军林家的九大长老,也不能去袒护什么的,当年我接阿耶的差的时候,阿耶交代的清清楚楚, 就是看重我铁面无私,才把长老的位置传授给我手里,连我大兄都没有坐上九大长老的位置,我不能把阿耶的教训抛之脑后,否则八十多岁的老阿耶能被我气死过去的,族长真要他们伏诛,也只能说……这是他们的命。” “唉。” “马家那……也够倒霉了,还是马家姓里正宗大房的血脉孙子呢。” “说这些有啥用?能做上管事的,哪个不是一姓里的能人?谁家没有靠山后盾?可是……唉……” “都别想了,回去老窝再说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是大长老。” 要看距离老窝定西城就十里出头,李钰硬生生的走了快一个时辰,因为这边方圆几十里都是二房的地盘,一听说族长回来了,一路上的村子庄子,男女老少都欢呼雀跃,跑出来大路上迎接,李钰下了马,几乎是走着回城的。 “郎君好,臣妾给郎君请安了。” 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来请安,李钰高兴的伸手; “免礼。” “谢郎君。” “拜见族长,族长万福金安。” “好好好,这孩子真懂事,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人群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挤出来行礼,做的有模有样看的李钰十分欢喜,一把就将孩子抱了起来。 “回族长的话,我阿耶是掌管户籍的二管事。” “怪不得呢,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你是家里的长子吗?” “系呀族长。” “好好好,如此聪明伶俐长大了肯定能接你阿耶的差事,好好的学啊。” “嗯。” 被放下地的孩子用力的点着头,手里还拿着一个风车。 “家主好。” “家主安好。” “族长好啊族长。” 对于李氏二房的族人来说,几百年来朝廷是否更替,皇帝是否换人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李氏二房的族长才是二房族人们的天,二房族人们的地。 看着一万三千族人个个穿着一样的黑甲,拿着族里常用的铁朔,背上背着漂亮的弓箭,威风凛凛,路上的许多族人们都看的眼冒金星,尤其是那些男性族人,个个都流下了口水,个个都想加入这荣耀无比,炫酷无比的队伍…… 李钰一直步行,终于走过了十几里地,来到老窝定西城东城门处。 陇西这边的城池,都有陇西李氏派人驻守,历代朝廷只给配发下铠甲就不管不问,连粮食都不发一斤。 陇西李氏在历朝历代都是给朝廷抵挡草原野蛮人的挡箭牌,事实上陇西李氏做的也很是到位,几百年来一直和匈奴,突厥,斗的你死我活,从来没问朝廷要过一次救兵,即便有事也是彼此之间互通有无,其实历代朝廷都很聪明,叫李氏族人守卫自己的土地和赖以生存的地盘,肯定是人人都要拼上性命的。 东城门下,密密麻麻跪着百十个穿着补丁衣服的族人,都是当年那三十一家管事的家人,一妻一子一女。 李钰一步一步的走到百十个罪人跟前,身后跟着的是一群高高在上的长老和大管事。 其中许多妇人都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反而心里踏实了许多。 苟延残喘了这些年,众人都明白,新族长早晚都要回来清算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3章 这里的法则 第七百零八章;这里的法则 陇西李氏二房的老窝,定西城东城门下,密密麻麻的跪着百十个穿着补丁衣服的族人,都是当年那三十一家管事的家人,一妻一子一女。 李钰一步一步的走到百十个罪人跟前,身后跟着的是一群高高在上的禁军长老和大管事。 其中许多妇人都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反而心里踏实了许多,终于不用再惦记了,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苟延残喘了这几年,众人都明白,新族长早晚都要回来清算的,当年自家男人的疏忽大意,导致老阿郎重伤没两年就去了地府,新族长岂能善罢甘休? 看着百十个叫花子,李钰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族长不说话,场面上所有人都不开腔。 许久之后李钰才平静的问道; “你们可知罪?” “臣妾知罪了。” 听到整齐的回答,李钰点了点头; “来人!” 穿着铠甲的梁大胆刷的上前一步,吓得地上的一群老小都浑身颤抖。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叫都过去吧。” 梁大胆听不出话音,也不好胡乱接口,安生的站在一边,等待指令! 李钰一步一步走进叫花子群里; “传这边掌管户籍的管事过来一个。” “唯!” 梁大胆刚答应一声,城门处的人群里立刻站出来一人; “臣在,请郎君吩咐。” “恢复他们本来的户籍,把他们原来的房子还给他们居住,今后的口粮衣服用度,全部减半发放。” “尊家主令。” 地上跪着的百十个叫花子都听傻眼了,许多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叫花子堆里的一家之主。 李钰面不改色看着掌管户籍的大管事; “今日看看你的本事手段,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把他们的户籍恢复。” “是郎君。” 掌管户籍的大管事答应一声之后立刻转身; “速速拿来这九房的户籍本册,不得耽误,越快越好!” “唯!” 户籍大管事身后的四个二管事各自答应一声带着手下飞快消失在人海里。 李钰背着双手把城门处聚会起来的族人们仔细查看清楚,果然个个都是人高马大,彪悍至极,连妇人都是结实粗壮,比搬去蓝田享福四代的族人们更加透露着野蛮人的气息,看的李钰非常满意。 很明显,老窝这里的族人们,还保持着少数民族的彪悍野蛮,似乎战斗力上要比搬去蓝田的那些,更高一些。 “看到你们身体健壮,我很欣慰,从阿耶手里接过族长的位置,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到历代祖宗那样,叫我二房的族人吃饱穿暖,蓝田那边的族人都在我身边,方便照顾, 反而是老窝这边的族人,距离我太过遥远,鞭长莫及,因此而总是惦记你们有没有足够的粮食,冬天的衣服能不能暖和,今日看到你们个个结实,精神抖擞,我很欣慰。” 城门处的二房族人听到族长说出来的敞亮话,好听至极,心里也爽快的很,奈何都是不认字的,除了旁边的管事们赶紧跟着客套应付,其他普通的族人都是兴奋的直搓双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钰安抚了城门处的族人,扭头看向地下; “都起来吧,我已经赦免了你们的罪,从今以后你们不是罪人了,还是二房的族人。” 李钰这一句话总算叫醒了地上百十人的灵魂,许多人都放声大哭; “谢族长不杀之恩!” “家主,臣妾有罪呀……呜呜呜……” 禁军林家的七长老流着老泪走进叫花子人群里,站到一个中年妇人的跟前呵斥起来; “族长大恩,赦免了你等,这是你们的大喜日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快收了悲伤谢过族长!” 七长老跟前的妇人擦拭了眼泪,赶紧来答应; “是叔父。” 答应后的女人领着一子一女扭身跪着到李钰跟前趴伏在地下,哽咽着开口; “谢家主不杀之恩。” “嗯,起来吧。” “是。” 看着族长赦免了这些可怜人,跟这些人有亲戚关系的都来安慰。 李钰看着又哭又笑的百十个叫花子,男丁最小的才七八岁,大的有二十多的,女孩子也有二十多的,也有十几岁的,李钰平静的说道; “即便我赦免了你们,可是阿耶的重伤和离开,都与你们家男人行事不周脱不开干系,所以我把你们今后的用度减半发放,你们可有怨言?” “臣妾不敢。” “臣妾不敢。” “一切尊家主令。” “启禀族长,臣妾不敢埋怨,也不会埋怨。” “臣妾也不埋怨的家主。” 本以为死到临头的百十个叫花子,没想到居然能活下性命,更想不到还能领回以前的宅子,家产…… 这会儿族长下令往后的用度减半,所有人都没有怨言,安心接受! 这边没说上几句,那边掌管户籍的大管事已经安排四个二管事,五人一块儿行动,拿着本册一家一家核对起来,李钰也不说话,看着兴奋至极的叫花子们争先恐后的诉说自家是某姓,某房,第几代等等,连该记载到哪里都说的清楚明白。 这些人梦到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没想到今日真的梦想成真了!能不高兴吗? 李钰看到走近的户籍大管事,平静的吩咐; “三十一个管事,没有逃跑,没有辩解,自杀谢罪,所以我觉得他们还是我二房的汉子,因此我赦免他们,你把他们的名字都回到族里的本册上。” “是郎君,臣先记下来,这些本册已经涂鸦了多处,只能先记下来,今夜另外制作户籍本册,请家主批准。” “可,明日我要亲自查看户籍本册,不得耽误。” “是。谢家主宽限时间,臣等今夜不睡,明早就能叫家主过目。” “去忙你的吧。” “是。” 三十一家的妇人都泪流面面的跪了下去谢恩,没想到自家男人的名字还能回到族谱上来,真是天大的惊喜了。 众人正在兴奋的流泪,冷不防其中一个距离李钰最近的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跪着挪到李钰脚前哭着说道; “启禀郎君,我两个兄长当年都被血卫们判了斩刑,他们……他们都没有差事在身的……郎君您行行好,把我两个兄长的名字也给恢复了吧……” “啪!” 女孩子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追上来的妇人一巴掌打的栽倒在地; “放肆!家主宽宥我等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又赦免了你阿耶的罪叫你阿耶死的瞑目,你还敢有非分之想,吗?” 妇人打了自己闺女之后也是泪流满面,跪着不停流泪,哭喊着说道; “郎君赎罪,孩子小不懂事……臣妾愿意替她承受家法!” 求情的女孩儿一时激动,没想过太多,只想求家主再施恩情,把两个兄长也弄回族谱里,这会儿被阿娘狠抽一巴掌,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大错,赶紧从新跪好,也跟着哭喊; “奴婢犯的错,不该得寸进尺,请家主责罚奴婢吧,可别打我阿娘了,我阿娘他这几年活的不容易啊家主。” “住口,你这孽障,休要多说。” 李钰平静的看着地上的母子三人,旁边跪着的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是哪家姓里的族人?” “回郎君的话,马家姓里的正宗,大房~五门下的户籍。” “马家?那是禁军林家的左膀右臂,是护卫咱们二房的铁血勇士,我说的没错吧?” “没……没……没错……家主说的都对,都对……” 地上的妇人结结巴巴的回着话,城门处大管事人堆里,一个很不高兴的中年男人快速走了上来,怒声呵斥; “老八屋里的,你就是这样教育子孙吗?家主已经法外开恩,饶了你们性命,还叫你们回到族里,又叫你男人的名字进来,你闺女还要逼迫家主做事,那些话是不是你教唆出来的?说!” “启禀大兄,我……我没有……” 跑上来的大管事正要上去抽打地上的妇人,李钰伸出右手; “退下!” “是。” 李钰看着地上一声不吭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家主的话,臣叫马亮。” “你姐姐说两个兄长临死的时候还没有差事在身,这话似乎是说他们死的冤枉,你来说说长短!” 地上的妇人着急的一头大汗,对于这三十一家来说,今天真的是个大喜的日子,可对于自家来说却是个大难临头的凶煞日,闺女话多说了不该说的…… 剩下的三十个妇人立马把各自的闺女儿子仔细小声叮嘱,不准开口,又把子女都拉到自己身后紧紧抓住。 跪在地上的马家妇人真心着急了; “启禀家主,臣妾不会教子,臣妾教子无方……” 一直跟在李钰身边的昔春冷冷的开了口; “你们马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来抢家主的话头?” 昔春不说话还好一点,昔春这里开口斥责,那边已经退下,站在李钰身后的马家大管事气的浑身颤抖,抬起手指挥着地上跪着的妇人,对旁边的族人大声呵斥; “老八屋里的再敢坏规矩,立刻给我上去就地打死,听到没有你们?” “是兄长。” 气到脸脖子通红的马大管事看到城门处许多族人都在看这边的笑话,咬牙切齿的说道; “叫我大管事!别再给咱们这一门丢人了。” 这一幕看的城门处其他姓的好多族人都捂住了嘴巴,马大管事身边的几个兄弟不好意思的改口; “是大管事。” 李钰面前的少年总算想好了说辞; “回家主的话,当年阿耶治下不严,又马虎大意,没有查清楚附近的危机,导致阿郎重伤,最后离开人世,阿耶有罪,自古以来,男人有罪,家人跟随,所以我们家人被判斩刑,也是罪有应得,今天得到家主法外施恩,都是郎君的善心恩情,没有无罪的说法。” “嗯,说的很好,你过来!” 李钰前头跪着的二十多岁的女孩,颤抖着身子跪了上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刚才的那些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你两个兄长死的冤枉?” 被如此大的铁帽子扣下来,地上的年轻女孩儿浑身颤抖个不停,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没……有……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就是想……说……求家主……恢复两个死去兄长的户籍,可是……奴婢是个不会说……话……的……” “抬起头来。” “是。”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吃人,即便你说了两个兄长冤枉,我也不会怪罪你什么,但是你给我说实话,说心里话,看着我说!” “启禀郎君,奴婢真的没想过他们无罪,奴婢就是觉得他们命不好,都没有差事也被斩杀了去…… 奴婢不敢有造反的意思,奴婢也不会有那种意思,郎君您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不会造反的……呜呜呜……请郎君明鉴……奴婢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呜呜呜……真没有造反的意思啊郎君……” “那就好。” 李钰点了点头扭头看着三步外的户籍大管事; “他们死去的都有罪,这是林大家长定的罪,也是族里十九个大家长一块儿定下的罪! 上代家主重伤致死,他们死罪难逃,罪从没有办好差事的人身上来的,今日有任何人想要为死去的人叫冤枉的可以站出来,我李氏二房也不伤害哪个性命,只除去他的户籍,再与他银钱百贯,从此离开我二房,有没有人?” 不论李钰看到哪里,哪里的男女老少就都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人说自己想要造反。 李钰再看向叫花子人群,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反应! “昔春!” “人在!” “叫户籍大管事把死去的那些人都回到族里的户籍上,我赦免他们。” “是郎君。” 地上跪着的女孩子哭的泪流满面,不停的磕头; “谢郎君,谢郎君大恩。” “这回都满意了吧,都起来吧。” “是。谢郎君大恩。” “谢郎君谢郎君。” 把死去的孩子们也追回族里,三十一家的所有人都磕头如捣蒜……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4章 老窝的府邸 第七百零九章;老窝的府邸 昔春轻轻的开口吩咐; “都回去你们的家里,穿上以前的干净衣服,再来谢恩。” “是娘子。” 李钰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他也知道那些无辜的生命不该受到牵连,可是十九大姓的大家长定下的罪名不可轻易否决的,这里和后世可大不一样,这里有这里的一套法则; “你们别怪我心狠,我可以赦免那些死去的人,也可以赦免你们,但是赦免之前,原来的那些罪是不能轻易说没有的,咱们二房家族偌大的门户,得照着规矩来,我不能随意行事的,活在这个世上就要遵守该有的规矩。” 李钰的话说完,站起来的妇人哭着点头; “臣妾明白,臣妾明白的,臣妾没想着那些不该有的事情,这孩子也是嘴快,但她心里压根没想过造反的意思,请家主明鉴,我娘家梁家,婆家马家都是忠心耿耿的族人,没有出过逆子叛徒,真的郎君,从来没有过!” 妇人旁边的闺女还在泪流满面,但是却倔强的抬着头; “启禀郎君,奴婢真心没有那些想法的,奴婢也不敢,也不会说两位兄长是冤枉的,还请郎君明查。” 李钰点了点头,温柔的替女孩子把头发弄顺,轻轻的安慰着; “我知道了,那会儿我以为你要来跟我叫冤枉,这么多族人在场看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好了好了,既然都说开了,没人叫冤没人造反那就都过去吧。” “谢族长理解,奴婢真心不是来叫冤枉的……呜呜呜……奴婢不敢放肆的……” “没有就好,我也不用下不来台了,好啦好啦,回去洗漱一番,再来府里谢恩,我有惊喜给你们的,都回去好好的打扮打扮,别叫我失望了。” 听到还有惊喜到来,三十一家主妇都心里咚咚直跳,拉着孩子们就要离开城门处,都想快点回归自己已经被查封了好几年的家里。 李钰带着一大群护卫和侍女,平静的往城里走去,一边走着,李钰一边随口吩咐; “这三十一家的丁,成男的,尽快大婚,有子后可以入我的护卫队,见功说话,杀贼一人恢复本身全部用度, 夺贼三首者,家人全部恢复族里的用度,斩杀贼兵五人者,其阿耶的罪,可撤销族事里的记载,斩杀贼兵七人的,准许其阿耶的尸骨挪回祖坟里安葬,斩杀贼兵十人者,恢复其阿耶生前的差事,准其子继承之。” “是郎君,奴婢明日就叫人写下文书。” 李钰一路走一路平静的把这些话说完,刚好走出叫花子阵营,身后三十一家百十个叫花子激动再次跪下哭喊; “郎君呐,郎君啊,臣妾感激不尽了……” “好郎君啊,臣妾不知道说啥了……呜呜呜……” “郎君……郎君……呐……” 七长老站在三个叫花子跟前,看着二十多岁的男叫花子; “孩子,你的女人没有嫁人,还等着你家的约定,三日内老夫给你主持大婚,有了子之后就可以入家主的护卫队了,老夫相信,你能把你阿耶大管事的差再拿回来的,我林家正宗,六房,三门的子孙没有孬种,没有怕死之辈,告诉老夫你能不能斩杀十个贼兵?” 看着不说话的儿子,七长老跟前的妇人着急的直跺脚; “我的儿,快快来回你阿公的教训呀,你发什么愣呢,叔父您老别着急,这孩子最近几年都不说话的,真真是急死我了,你倒是说话呀你这混账……”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紧紧攥住双拳; “回阿公的话,孙子能做到,我阿耶那大管事的差,我必须拿回来,那是我家传了二十多代的差,我必须给拿回来才能叫阿耶死的瞑目。” “好!不愧是我林家正宗六房三门的后人,有种!老夫等着看你拿回你阿耶的差,等你把差事拿回来了,再把你阿耶的骸骨挪回去吧。” “是阿公。” 城门处的叫花子开始往城里去了,都着急着回去那个几年都没有进过的家里,都着急更换以前高贵的衣裳,都着急换了干净衣服去府里谢恩,一路上,妇人们都在教训自己的孩子; “我的儿,你一定要争口气,有这天大的机会在跟前,家主的护卫队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能听懂吗?” “能听懂的阿娘,您放心吧,我是梁家姓的后人,不怕死,也能斩杀敌人,建功立业,我要让阿耶的罪名从族事本册里抹去!” “好儿,你能如此懂事,阿娘我就放心了,只不知道,你以前那门亲事,人家愿意不愿意继续……唉……” “阿娘放心,翠儿她一直都没有变心的,她家里也没有逼迫她再嫁!” “我的儿,你可听清楚族长的交代了吗?” “听清楚了阿娘,我都记住了。” “很好,很好,一定要争口气,别的不图,一定要把你阿耶的骸骨弄回祖坟里安葬,知道吗? 你阿耶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了,我也答应过他的,拼了命不要都要把他的骸骨弄回祖坟里,阿娘一个妇人家的只能靠你了,我的儿呀!” 男孩儿强忍着泪不掉下来,一路安慰着自己的阿娘; “阿娘放心,儿能做到的,不但要把阿耶弄回来安葬在阿公的脚头,阿耶的差事我也要拿回来的。” “弟弟,你长大了,今天我才知道,你真的长大了。” “我一直都懂事的阿姐,只是家道衰败我不敢胡乱说话。” “嗯嗯,姐知道,姐都知道。” 不说叫花子们激动的畅想着未来,只说李钰往城里走去,一路上全是各种问候,李钰也微笑着应对。 他以前总是觉得边疆的老窝,能有多大?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里也有李氏二房以外朝廷户籍的百姓居住,也有草原上的百姓居住,更多还的是二房的族人。 定西城比他想象的大了很多,走到天黑的时候,才回到陇西老窝几百年的老宅子门口。 李钰差异的问道; “一路过来的第二道城墙全是族长的府邸?” 一等侍女昔春点了点头; “是的郎君,奴婢每三年就要跟随阿娘回来一次,住的就是这座大院,阿娘跟我说过,往上四代,咱们二房的历代族长都是在这座府里出生长大的。” “你们都来过?” “是啊郎君,蓝田那边的族人都是这个规矩,每三年就会回来老窝一次,没房子的就住亲戚家里,十岁的孩子都回来过的。” 李钰苦笑着自嘲; “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回来过。” “阿郎心疼郎君舟车劳顿,所以一直不叫郎君回来的。” “是啊,阿耶处处都心疼我的,对了这府邸似乎比咱们蓝田的府邸要大上很多呢!” “那是,比咱们蓝田那边大了七八个还要多呢,奴婢小时候和探春捉猫猫,藏起来就迷路了,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天,真的很大。” “还好你们都回来过,不至于大家迷路,不至于慌乱无头绪。” “郎君放心,这里也有十九大姓的大管事二管事们当值,一切都是和蓝田那边一模一样的,咱们蓝田的府邸就是看着这个修造出来的赝品,郎君进去一看便知底子,这里后院内宅的大管事,是刘娘子最小的一个姐姐担任着,郎君不生疏的。” “什么?刘三娘她在这里做后院内宅的大管事?” “是的郎君,就是刘三娘子了。” “我一直都纳闷呢,她做着大管事,却不见她在蓝田的府里当值,原来是老窝这边的大管事呀?” “是呢郎君,族里的管事们,没有吃闲饭的,都有差事在身。” “我说呢,一年到头也不见刘三娘子几次面,原来是这样……” 李钰和昔春说起老窝这边的事情,基本没有人插嘴,连探春也不来叽叽喳喳,正在说话的功夫,李钰抬头看见府邸门口,熟悉的刘三娘带着一大群人站在府门口笑着迎接自己。 李钰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娘子原来在这里当值,我还道娘子是占了老夫人的便宜,吃空饷呢,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真是错怪娘子了。” 刘三娘长得和刘大管事有很多地方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比刘三娘更加好看,还带着点闷骚…… “臣妾的错,臣妾以为郎君一直都知道呢,原来郎君竟然不知!” “你有什么错处?没错的!” “臣妾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好好好,大管事免礼。” “谢郎君。”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 “好好好,都免礼,进去吧,走了这半个月,我也累了进去好好歇歇。” “喏。” 一路上李钰不停的去看这边的内宅大管事,终于忍不住了; “娘子是那边四娘的姐姐?” “回郎君的话,是老四最小的姐姐,只比她大了小半个时辰出生。” “原来如此,可看上去娘子像是比四娘小了五六岁似的。” “谢郎君夸奖,郎君这边请。” “嗯,果然和蓝田那边的修造手法一样,简直一模一样,这边就是前院正堂了吧。” “回郎君,正是如此。” 李钰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在更加好看的刘三娘屁股上捏了一把,和刘四娘假装不知不觉大不一样,这刘三娘立刻羞红了脸,风情万种的回了李钰一眼。 进了府邸梁大胆的护卫队就散开在前院左右两边的厢房里歇息,这是陇西李氏二房的老窝,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这定西城里的族人可比蓝田那边多上太多了,根本不用操心什么的,但是即便如此梁大胆也交代两个副手,大牛阿贵各自带着两人跟着家主进了正堂里伺候。 坐下的李钰肚子咕隆咕隆连着叫了好几声,进来伺候在身边的刘三娘,挥了挥手; “交代厨房那边,生火做饭,郎君早就饿了。” “喏。” 李钰看着同样配置的厅堂感慨着说道; “这些家具都是蓝田过来的木匠做出来的吧?” “是的郎君,蓝田调来一百多个匠人,一直做了一年多,都是郎君喜欢的楠木材料。” 把玩着太师椅扶手,李钰有些惊奇; “这些似乎是红楠木?” 是的郎君,比蓝田那边的金丝楠更加珍贵了许多,都是族人们去很远的地方运输回来的,臣妾前后动用了一万多族人来去,才弄回这些上等材料,听说是可以千年不坏,不腐,不变形。” “很好,你做的很好,我很喜欢。” “郎君喜欢就好,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只要有内宅大管事在场,昔春是从来不会多话的,两人有说有笑一直到厨房里过来请教去何处用食,李钰才结束唠嗑; “不想再动了,就在这里吃吧。” “是郎君。” 下人退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厨房里的下人就端着一桌美食进来,摆放整齐后退了下去。 刘三娘伺候着李钰不紧不慢的用过了夜食,李钰起身在比蓝田那边更加宽大的正堂里来回走动着,门口又进来一个侍女走到刘三娘跟前耳语。 “知道了,退下。” “是娘子。” 李钰又晃荡了一圈这才回到上首坐下,刘三娘笑着拿丝巾擦拭了李钰额头上的汗珠; “启禀郎君,老窝这边十九姓有头有脸的族人们都准备好了进来请安,在前头院子里侯着,请教郎君可否有空召见他们,若是困了就叫他们回去等待也可。” “不用了,许多人我都是见过多次的,都是管事的身份,再不就是各家姓里的长老,必须给足够的脸面,娘子尽管安排好了。” “是。” “来人!” “人在,娘子请吩咐。” “有请各家姓里的管事进来拜见家主,各姓长老和大管事们最先,二管事次之,管事再次之。” “唯!” 下人刚出去没一会儿,几十个族人有老的,有中年人,也有两三个年轻些的,进来后行礼问安,和李钰相谈甚欢!李钰也问了许多关于这边的事情,不分大小,仔细过问!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5章 七大管事添人手 第七百一十章;七大管事添人手 总算接见完这边的管事,李钰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刘三娘弯下腰给李钰揉捏着鬓角,小声问道; “郎君,三十一家回归族谱的,还在外头侯着呢,要不臣妾叫他们明日再来谢恩?” “算了吧,夜不太深,叫他们都进来吧,还好这个厅堂足够大,要是换做咱们蓝田那边的前厅,来百十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诺。” 刘三娘一边给李钰揉捏着额头两边的鬓角,一边打了个眼色,手下侍女点点头指挥下人出去传话,没多大一会儿三十一家管事的家人进来厅堂站好。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李钰睁开眼睛看着换了干净衣服的一大群人,微笑着回应; “都免礼。” “谢郎君。” “不错,很不错,男丁都是相貌堂堂,女孩子也都眉清目秀,很好。” 听着家主的赞美声,许多妇人都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精心打扮出来的闺女往身前推,希望家主能好好查看几眼。 李钰苦笑了几声,又摇了摇头; “之前的事从今以后都不准再提。” “尊家主令。” 李钰话音刚落,百十个男女一块儿回应,仿佛事先排练好了一样整齐。 “过去的就让都过去吧,过去的我无能为力,你们心里也都明白,以后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一场,怪不得天地,更怪不得别人,你们都明白吗?” “臣妾明白。” “臣明白。” “嗯,明白就好,府里多年不曾进人了,侍女也不够用啦,是该进一批丫头了。” 李钰平静的说完,端起桌上的茶碗,下头的人群里几乎都是瞪大了眼睛,做阿娘的,做兄弟的,都不约而同把自家的女孩子往前推,生怕自家被排挤在外,失去这天大的机会…… 等到家主放下茶碗看过来,所有人赶紧站好不敢乱动。 “三娘子。” “人在,请郎君吩咐。” “把这三十一家女孩儿的户籍都收进府里,先做三年没有等级的丫鬟,能过大管事们考察的,留在府里, 做不好差事的,三年后再放回各自姓的户籍里去。” “唯。” 三十一个妇人激动到不行,赶紧来谢恩,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了,即便当年自家男人没有出事的时候,都搞不定这个事情的,因为府里可不轻易进人,就是个婆子,都是有头有脸的关系户。 “谢郎君恩赐。” 看着高高在上的内宅大管事,挥手叫人取来户籍本册,却不叫人填写自家闺女的性命,三十一家的妇人都紧皱着眉头,想问又没资格说话…… “郎君,不知这三十一个丫鬟,是收进蓝田那边的户籍,还是收进咱们老窝这边的府邸?请郎君指教臣妾。” “都收在我屋里,昔春白荷她们这些一等身份的,总是缺少人手,整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七个补充一下。” “是,臣妾明白了。” 答应后的三娘子对着一个先生交代; “取出蓝田府邸的户籍本册,找到族长屋里的那本。” “唯!” 三十一个着急的妇人听了家主和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对话,个个都呼出一口浊气,总算定下来了,本以为是进老窝这边的府邸,却没想到竟然是收进了蓝田那边,非但如此,还是进了郎君的屋里,真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掌管府邸户籍的管事找到一个不厚的本册,放在桌子上摊开,对着刘三娘询问; “请教大管事,家主现有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不知该如何分配这边三十一个丫鬟?” 刘三娘简单考虑了一下开口分配; “每位大管事身边,分配四人,如此就是28人,还剩三人,那就昔春大管事和白荷大管事屋里多分一人。” “唯。” “这剩下的一个……” 刘三娘正在考量最后一个单数如何分配,该写进七个贴身侍女哪家名下,李钰就站了起来; “娘子不用纠结了,最后一人,分到她们哪个屋里都不太合适的。” 刘三娘点点头; “郎君说的是,臣妾也是不好随意处置的,臣妾掌管的是陇西这的府邸,把蓝田那边分配的不好,恐怕真要得罪人的,毕竟郎君贴身的七大管事,牵扯六姓人家,没有一家是好相与的。” 李钰看着有些调皮的刘三娘,乐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她们七个是不好缠事儿,可是提到老夫人的名头,你刘三娘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三娘乐的拿丝巾捂住嘴巴; “要不,去掉一人,那就刚刚好了,郎君觉得怎样?” 刘三娘这句话可把三十一家的妇人听得心里一紧,去掉谁?去掉哪个? 李钰不紧不慢的来到人群前,仔细查看着下午差点闹误会那个女孩子; “你过来。” 女孩儿激动的站了出来,李钰指着女孩儿对刘三娘说道; “把她去下来吧,其她的三十个就按照你说的分填下去。” “是郎君,臣妾这就叫人填写,随后通传户籍大管事,去掉这三十人的本姓户籍。” “嗯,填写吧,今夜全部弄好。” “是郎君。” “谢郎君恩赐。” “谢郎君。” “谢郎君。” 李钰这句话可叫揪心自家闺女被踢出局的三十家妇人吃了个大大的定心丸,都赶紧来抢着拜谢家主,个个眉开眼笑,有高兴的当然也有失望的,特别是被叫出来的女孩儿,一瞬间就脸色煞白,羞愧的低下了头去,难受的浑身颤抖,强打着精神没有倒下…… 人群里女孩儿的弟弟也低下了头,女孩儿的阿娘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目而出,这孩子的命……唉……不好呀…… 看着那边忙碌起来的场面,三十个女孩儿高兴的排着队伍,去填写自己的名字,李钰随口和刘三娘交代; “叫人拿出我的户籍本册来。” “是郎君。” 刘三娘答应过后接过下头人递过来的一个本册,交给李钰。 李钰打开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林霸王三个妾的名字后笑着吩咐; “把她的名字写到林霸王的后头。” “啊?” “什么!” “嗯?” 李钰的话刚说完,三声惊呼分别从女孩一家三人的嘴里冒出来,刘三娘扭过身子冷脸看了过去,女孩儿赶紧又低下头不敢说话,只是颤抖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 女孩的阿娘和弟弟,看到内宅大管事不高兴的脸色,赶紧也低下头去,只是两人都往前挪了一步,紧挨着女孩儿的身子,怕女孩儿激动过去…… 正在办手续的其他三十家,个个目瞪口呆,集体傻眼了,老天爷,本以为她家这回没希望了,没想到…… 刘三娘并没有答应,只是紧皱眉头; “启禀郎君,林霸王等三个剑侍的那些手下,可都是世代传下来的,这位……就她一人……且她阿耶已经不是大管事的身份了,可如何安置?请郎君拿个主意吧,臣妾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刚低下头的母子三人,听了这话也搞不明白底子,但是也多少听懂了一些,自家的档次太低,似乎还牵扯没有护卫跟班什么的,三人又偷偷抬起头观察…… 特别是那女孩儿,着急的一头冷汗,又不能说话,更是无能为力至极,要不是身后有阿娘和阿弟抗着,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站好身子了……妇人在身后悄悄地抓住自己闺女的右手,娘俩紧紧的握着,这样天大的事情,就是自家男人活着,也使不上劲儿的! 李钰想都没想直接开口; “这个有些特别的地方,我是看她有些姿色,动了喜欢的心思,先写进去吧,后头的事情慢慢来,总归他是马家的正宗分支,想来是不缺族人的。” 女孩儿的阿娘听到这里,又想插话了,她想说明情况,自家男人是不在了,可是男人的族人还有许多,真不缺人的,可是脖子刚一伸出来,刘三娘就看了过去,妇人吓得又缩回了脖子。 “这是在家主的府里,不是你们马家姓里,更不是你家,规矩是铁的,传了快千年之久,你们该知道,我和我阿娘一个性子,在我这里坏了规矩,可是没有人情可讲的。” 妇人点了点头; “是,奴婢记住了。” 听到妇人懂事刘三娘这才放松了脸色; “嗯,记住了就好,否则你可有的苦头吃了。” “那郎君,臣妾就先把她名字写下在族谱里,后面的事,郎君安排吧。” “嗯,你写吧。” “是。你叫什么名字?出自哪里?” “回大管事的话,奴婢叫马飞燕,出自马家正宗分支,大房~五门下。” 刘三娘也不吭声回应,只拿过一支笔,亲自写下了马飞燕三个字,后年又写下了出处,吹干之后合上了本册,扭过身子看着家主; “郎君,已经写进去了,按照规矩,此时起,马家娘子就不能再乱跑了,得在后院里居住的。” 李钰点了点头,看向女孩儿一家三口; “按说你闺女今晚开始就不能在别处过夜的,这是规矩,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终于可以说话了,妇人快速点头; “是,臣妾明白的。” “但是今天你们刚回到自己的家中,有些特别之处,既然特别那就另当别论吧,给你们三日团聚,三日后,她得回到后院生活,想回娘家的时候,就得按照规矩,给刘大管事这里登记造册,还要侍女下人跟随着,才能回去过夜。” “是郎君,臣妾明白的。” 那就好,好啦,教他们继续登记,带我去你们家里看看,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困意的。” 妇人惊喜若狂赶紧点头答应; “是郎君,郎君请。” 大管事刘三娘安排了跟随的下人,然后就进了内宅歇息,李钰带着一大帮子人马,有马家三人带着走了三四条街道才进了一个不小的院子。 进屋后妇人连声吩咐自己儿子和闺女; “快速去陪着你几个婶娘和舅妈继续打扫屋宅,别叫郎君惹了灰尘。” “是阿娘。” 少年和姐姐答应一声,姐弟俩高兴的跑了进去,李钰阻止了下人的跟随,在院子里随意的走动,身边跟着两个三等侍女和马飞燕的阿娘。 就着昏暗的灯笼,李钰这才发现,原来那美人胚子的阿娘,也甚是迷人。 “娘子今年几岁了?” “回郎君的话,臣妾三十五了。” “哦,你闺女今年多大了?” “回郎君,她今年十九了,臣妾在十六岁上生的她。” “郎君这边请,这边是待客的正堂,天黑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 “好,那就去坐坐吧。” 一行人来到掌了灯的正堂,过来帮忙的男女都是这家的亲戚,还有白天生气要打妇人的那个大管事,看到族长过来都是欢喜无限。 “拜见郎君,万福金安。” “臣拜见郎君。” “都免礼,马大管事免礼。” “谢郎君,郎君请高坐。” “嗯。” 马大管事行完礼就赶紧照顾自己同来帮忙的儿子; “快快快,请你三叔公过来掌厨,你三叔公可是去蓝田厨房里学过半年回来的能人,他老人家知道郎君喜欢吃什么的。” “是阿耶,儿立刻就去。” “来人呐!” “人在,叔父您请吩咐。” “快速去我旁边的别院里,宰杀羊羔,挑选那半年的,太老的肉就不嫩了,快速过去,莫要耽误。” “是叔父。” 李钰乐呵呵的坐在上首,看着忙碌起来的人群; “大管事说的那个厨子,我好像也知道,老窝这边过去蓝田那边学厨的,有个最厉害的老头就是马家姓里的,是这个吗?” “回郎君的话,就是他了,现在有身份的族人家里红白事情都是请的他过去掌厨,前阵子,郡城那边的一个将军想要请手下一群偏将,就是三叔过去掌厨的,在这附近几百里很是有名,草原上的那些部落都请他过去烤羊肉好几次呢,三叔的烤羊肉那叫一绝,和蓝田府里后厨的大不一样,郎君尝尝就知。” “好好好,那就尝尝他烤羊肉的手艺如何吧。” “郎君请稍等片刻,臣亲自出去安排,这个宅子刚进来,许多地方还没有收拾,臣去安排一下,弄些需要的家伙过来……”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6章 范进中举 第七百一十一章;范进中举 李钰笑着摆了摆手; “不必了,下头人会弄好的,大管事也不用亲自出去,下头的孩子们总要个机会才能成长的,何不放开手脚,叫孩子们也成长的快一些,大管事且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是,那臣就不出去了。” 李钰指着东边的太师椅; “大管事请坐。” “不敢,臣谢郎君赐座。” “坐吧,也不用拘谨。” “是。” 李钰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询问; “陇西这边最近情况如何?八房的侄子还没有走吗?” “回郎君的话,一直注意着呢,所有的其他房都注意着八房的动静,前几天三房的族长还借着关心侄子的名头过去看了看,说是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就在今年,躲不去的。” “那老大和老三的竞争恐怕越来越激烈了吧?” “是啊郎君,自从咱们阿郎走了之后,那边三郎君就节节败退,如今已经被那该死的逼迫的回了自己的老窝里,郎君今日回来,恐怕他最多明天就要过来找郎君商量的。” “这么着急?” “启禀郎君,他不着急不行啊,本来他八房里的事情咱们上三房就不想掺和什么,只是阿郎与他年龄相仿,小时候多在一块儿玩耍,两人交好,阿郎才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结果后来惹的……阿郎走后,大房三房一直对他抱着怨恨,都不带搭理他的,郎君您又从来不说支持他的话,上三房做事总是咱们二房带头的,郎君不说话,他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如今的情况是,他再得不到郎君您的支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继承族长的位置了,真要是那人上位,这三郎君只有两条路走, 一是分家被赶出陇西,二是被新族长想办法整死在陇西这边!” 李钰往后靠了靠身子没有言语,门口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阿耶,三叔公来了,听说要给郎君烤肉,三叔公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徒弟就走,还带着厨房里全套的家伙,羊羔也宰杀干净了,这会儿已经在院子里弄上了活计。” “知道了,今日郎君的后厨没有跟来,是个特例,你亲自去看着,郎君的吃食不准你以外的任何人插手,一会儿做好了,你直接端进来给郎君享受。” “是阿耶。” 马燕飞的阿娘亲自给靠在太师椅后背的李钰捏着肩膀,李钰闭目养神了许久直到马大管事的长子端着烤羊肉进来还没有说话。 马大管事亲自撕下一块儿烤羊肉放进嘴里,吃下去一会儿之后,永远不会离开家主身子一步的三剑侍之一,身高一米八五的林霸王这才把烤羊肉端到了李钰右手的案几上。 “郎君,烤羊肉好了,马大管事已经尝过了。” “哦。” 睁开眼睛的李钰并没有去抓鲜嫩的烤羊肉,只盯着正堂里一盏油灯愣愣出神; “蓝田那边族人们的意见不统一,有主张帮助八房老三的,有主张让他们窝里斗,最后彻底灭杀八房的,也有不管不问,只灭杀八房老大一家就行的,总之不一而足,我想听听老窝这边大管事们的看法,马大管事尽说无妨。” 李钰的话一说完,屋里马大管事的亲人都偷偷看向自己的长辈,族长动问大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了就能脱颖而出…… 马大管事也非常慎重,在心里快速的考虑再三这才开口; “是,回郎君的话,臣以为,可帮助八房的三郎君上位,八房除了三郎君的一派,几乎是没有什么能看顺眼的,许多族人都和咱们二房势成水火, 若是放任不管,他日那人坐瓷实了族长的位置,养虎为患也,那时,咱们再去为阿郎报仇,面对的就是八房整个族的力量反抗,即便咱们二房人马众多,上三房又铁板一块,共同进退,灭杀他们也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只灭杀那人的一家老小是正确的选择,一来没必要多生杀孽,二来也能保存咱们上三房的实力根基,但是只这样还不全面, 灭杀那人的一家是必须进行的,可如何灭杀也有不同,比如咱们可以定下谋略,引蛇出洞叫他上当受骗,然后全力灭之,这是一条路,需要谋划详细不被拿住把柄。 另一条路就是支持八房的三郎君,驱虎吞狼,如此一来不伤咱们二房家族的筋动,只在最关键的时候作为外援,出个奇兵就行。 最后,八房的实力经过内斗铁定要消耗一些的,从新整合后的八房,有三郎君上位,二八两房的族人也能放下仇恨,从此以后又能将八房拉回上三房的阵营…… 臣负责陇西的粮仓,又管着粮食上的买卖,多有生意人的心思,不对的地方还请郎君赎罪。” 李钰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完这里大管事的建议,什么也没说,只一心享受自己的烤羊肉。 聪明人心里是都有数的,郎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开始动口了,这代表郎君听进去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否则郎君还不会进食的。 大吃了一通的李钰,指着又端上来的食盘吩咐旁边的几个妇人; “把这些美味佳肴,分些过去后院里,给新进的妾马飞燕享受。” 李钰的话交代完,顿时冷场,正堂里伺候的妇人,有马飞燕的六个表姐妹,两个姨妈,三个叔母,四个舅妈,三个族弟,集体傻眼了,因为她们一直在亲戚这里帮忙打扫,根本不知道府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去府里谢恩后,家主跟着过来串门…… 这会儿家主忽然提到妾这个字,有迷糊的,有惊诧的,有目瞪口呆的! 连正在给李钰捏肩膀的,马飞燕的美貌阿娘也没反应过来说的就是自己闺女,只顾想着家主降临这里,可得伺候好一切的,把女儿刚晋升为妾的大事儿给忘记了…… 终究还是马飞燕的叔父,陇西马家姓掌管粮仓的大管事,马飞燕的大伯父最先醒悟过来,心中大喜的马大管事立刻站起身子看着正堂里伺候的女人们; “一群混账东西,都愣着作甚?全是聋子吗?听不到家主的吩咐?” 马大管事的正妻紧跟着反应过来,赶紧福了个礼; “郎君赎罪,今日的夜食吃多了,臣妾们脑子多有些混沌,臣妾这就端去后院里给马家娘子享受。” 李钰点了点头; “端过去吧,把这些都端过去,飞燕她太瘦了,身子不结实,以后怎么给我二房开枝散叶?” “是是是,臣妾记住了,是得好好给娘子补补的。” 连声答应后的马家第一妇人,赶紧扯着几个还在迷糊的亲戚上来,端着几个木盘子就走。 马飞燕的大伯母,和两个舅妈,两个叔母,激动了离开前院正堂,转身就快步进了后院,一路上几个妇人这才反应过来。 “我的天爷呀!啥时候的事儿?大嫂提前就知道这事儿了?” “我说亲家!如此天大的事情,怎么不跟亲戚们通个气儿呢?” “说归说,你们可把盘子端稳了,这以后的天可大不一样了,弄撒了娘子的吃食,先不说别的,传出去,咱们几个的老脸都要丢完了。” “可不是嘛,亲家说的对,咱们哪个不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亲自做事还不如下人稳妥,真要给人笑话的。” “所以说得注意,我哪里提前知道了?之前她们三十一家去府里谢恩,我还和你们一块儿来打扫宅子,我连这个宅门都出过一步,跟你们一样干了快两个时辰的活,郎君一来,我就和你们一起在正堂里伺候,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什么?我也是很惊奇的。” 马飞燕的二舅妈一边行走,一边对马飞燕的三舅妈说话; “老三屋里的,现在可大不一样了,你莫要再摆你的长辈架势,可别再教训燕子……额不是,可别再对马家娘子胡言乱语什么了。” 马飞燕的二叔母有些不高兴的看了马飞燕的三舅妈一眼; “是啊亲家,变天了,我们马家可不是以前的马家了。” “那是那是,大家放心,我也不是傻子,我懂规矩的。” 一群妇人没说了几句就来到了后院里,整好看到马飞燕和几个表姐族弟一块端着水盆拿着抹布。 五个妇人走上前去在厢房外走廊里就弯下腰行礼; “见过娘子,娘子万福。” “啊,大伯母,舅妈?叔母?你们这是……我……儿拜见诸位长辈。” “啥?” “阿娘您糊涂了吧,对着燕子行礼作甚?” “是啊是啊,阿娘你也跟着糊涂了?你是燕子的舅妈啊……” 马飞燕也跟着点了点头,马大管事的正妻白了一群小辈儿一眼; “胡说些什么?你姐姐如今可是家主的妾呢,阿娘我不来行礼难道等着吃内宅大管事刘三娘的家法吗?” 放下水盆的马飞燕也想到了这个大事儿的头上,忍不住拍了拍自己额头; “哦对,我现在是郎君的妾了。” “什么?” “我的天呐!” “啥?表姐你去府里谢恩的功夫就成主子啦?” “真的假的?” “不是吧阿姐?你下午穿成那样,也不装扮,家主也能看上你?” 一群人正在叽叽喳喳的时候,马飞燕的亲弟弟拿着扫帚从厢房后头的回廊里拐过来,解开了许多平辈姐弟们的疑惑; “我阿姐是换了以前没舍得穿过一次的新衣服,又被阿娘精心装扮后才去往府里谢恩,这才被家主喜欢的,内宅大管事亲自把我阿姐的名字,写进了二房家主的户籍里,就写在林霸王娘子的名字后面,虽然距离远我没有看清楚,但我是亲眼看着的,没有一点假,这可是郎君今夜里亲口封的妾。” “老天爷!” “姐姐真是命好,真是命好呀!” “阿姐从小就是咱们姐妹里生的最好看的,总算没有白白浪费一副美人胚子。” “表姐的命真好,我之前就说过,表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住口,你这孽障休要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如今你表姐家可是如日中天,莫要乱说,家主今夜就歇息在这里的,别胡乱说话给前院那些护卫和侍女们听到了去。” 马飞燕三舅妈的闺女瞪大了眼睛; “啊?阿娘说的是真的吗?郎君今夜要歇在这里?” “废话,我什么时候胡乱说过什么?都闪开,我给娘子端了吃食呢,娘子屋里请坐,郎君惦记娘子身子羸弱不好给二房开枝散叶,所以赏赐下吃食叫我等端来后院给娘子食用的。” “哦,好好,多谢三舅妈,多谢二叔母,有劳诸位长辈了。” “莫要客套,都是分内之事。” 五个妇人规规矩矩的把马飞燕让进屋里坐下,然后各自向闺女狠打眼色,然后又行了一礼; “启禀娘子,臣妾还要去前头伺候郎君,不敢耽误太久的。” “是啊娘子,咱们这里人手不够,臣妾等人还要回前头伺候家主的。” “娘子,臣妾请退了。” 马飞燕从小尊令到大的长辈们这会儿都来这样……她那里经验过?赶紧站起来,回忆着阿耶生前处置事务的口气; “准。” “谢娘子,臣妾告退了。” 五个妇人退了几步拉着自己的闺女离开后院,路上各自吩咐。 马家老二屋里的拉着小闺女的手仔细吩咐; “你操点心吧,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我告诉你啊,郎君今夜不离开这宅子的,又喝退了跟随伺候的侍女,林霸王娘子乃是剑侍,只管郎君的安危,这可是天大的机会,一会儿阿娘带着你伺候郎君洗漱上榻……” “这……谁不想伺候郎君那是瞎话,可是阿娘……儿都嫁过人破了身子的,家主能看上眼?” “你懂个屁!蓝田那边,听说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两个孩子呢,郎君照样把那妇人给稀罕的没边儿, 还提升了大管事呢,你算算咱们李氏二房家族,千年来,除了第一刘姓传承着内宅大管事的差,和历代家主身边的那些一等侍女以外,可有出现妇人来做管事的?更别说还是高贵身份的大管事了,你听过几个?”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7章 北方的冷暖 第七百一十二章;北方的冷暖 “你懂个屁!蓝田那边,听说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两个孩子呢,郎君照样把那妇人给稀罕的没边儿, 还提升了大管事呢,你算算咱们李氏二房家族,千年来,除了第一刘姓传承着内宅大管事的差,和历代家主身边的那些一等侍女以外,可有出现妇人来做管事的?更别说还是高贵身份的大管事了,你听过几个?” “阿娘您说的是蓝田那边,掌管农耕的邹大管事?” “哼!除了那个狐狸精还能有谁?她不过就是个外来户,要饭的叫花子出身,逃难过去蓝田,被阿郎救回去的,迷的郎君魂不守舍, 我的儿你可是咱们李氏二房正儿八经马家大姓的族人,还是上三等的户籍,不知比她姓邹的高贵了多少去,害怕个什么?。” “郎君喜欢妇人的身子?” 马飞燕的二叔母在黑夜的路上狠狠的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阿娘前年随你阿耶去蓝田对差事的那会儿,就给打听的详细明白,郎君从秦岭摔倒回来后,静捡着些妇人婆子进去伺候沐浴,耍遍了那些妇人上下,要不是有阿郎的孝期,恐怕那些熟透的妇人们早就爬上郎君的榻了。 你想想吧,郎君宠爱的,那边内宅刘大管事,儿子都十六了呢,还有邹家两姐妹,哪个不是三十岁上的?” “儿明白了,嘻嘻,阿娘放心,儿生的比飞燕妹子还好看了三分,家主肯定会多看两眼的。” “嗯,你可要上心一点,没看你大伯母给着急的,拉着你两个姐妹教授能处呢,喏,看看那边儿的回廊?” “嗨,大伯母这是瞎忙活,她俩闺女都个头中等,我看啥希望的,儿可也听说过一些秘密,说是郎君喜欢儿这种身高马大的妇人呢!” “所以这次对你来说就是天大的机会呢,你这孽障可别放过去了。” “知道了阿娘。” 众人来到前厅,家主已经吃饱喝足,正在和大管事说话,妇人们不动声色的充当着侍女的差,伺候在旁。 “就这样吧,今夜叫大管事陪着我到这个时候,辛苦了。” “不辛苦,臣应该的,郎君早点歇息,臣请退了。” “准,剩下的事情,明日去府里说吧,大家聚会整齐了也好说个清楚明白。” “是,臣告辞了。” “嗯。大管事慢走。” “谢郎君惦记。” 李钰打了个哈欠起身想要离开,又不知该去哪个房间歇息,只好扭头看着马飞燕的阿娘,后者赶紧补充; “启禀家主,后头东屋上房已经收拾干净利索了。” “大善。” 李钰点了点头跟着两个拿灯的妇人前往后院里歇息,马飞燕的几个亲戚长辈都带着闺女跟在旁边。 到了后院的上房里,李钰看着干净的环境男满意的点点头,坐在榻上,一群女人上来伺候着脱衣,马飞燕家的下人早在被血卫抄家的时候就辞退了,现在只能是一群亲戚伺候热水洗漱。 面对亲戚们的热情,马飞燕的阿娘心知肚明她们的目的就是想靠近家主,可却不能多说什么,当初自己家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时候,就是这五六家亲戚偷偷的给送些粮食去城外, 今天这家送一点,明天那家送一点,才叫娘三个没有饿死,这个恩情马飞燕的阿娘一直谨记不忘,如今人家这点小心思,也没多大问题,马飞燕的阿娘就假装不知不觉,退出了房间,给几家亲戚让出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马家的几个亲戚也算如愿以偿了,长相标志的几个表姐妹上了榻伺候家主歇息,几个中年长辈充当侍女下人,守候在屋里直到天亮。 李钰搂着两个美妇人睡了一夜,醒来已经早上辰时三刻了,马飞艳的几个长辈们守了一夜,顶着熊猫眼伺候李钰洗漱完毕。 出了后院,李钰在厅堂里享一桌子美食,心事重重的李钰不知不觉吃完,也不耽误离开了马家,带着一棒子护卫和侍女回到了定西城的府中。 家主回来老窝,这边的大管事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早早的聚会在府里前院,看到家主回来,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拜见郎君。” “拜见郎君。” “诸位大管事免礼,都随我进去厅堂里说话吧。” “是。” 一大群有头有脸的大管事跟着家主进了厅堂里,按照等级分左右内外坐下,李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今年大家不用跑去蓝田说事情了,有什么事情这里就能说完的。” “是啊,盼了许久总算把郎君盼来了。” “可不是嘛,大家都等着郎君到来呢。” “还是先从吃喝大事上说起吧,马大管事来说说这边的粮食收成,和粮仓里的储备。” 马飞燕的大伯立马站了起来答应; “是,臣这边……” “大管事且坐下说话,不用这样严谨的,坐着也能说话。” “谢郎君照顾。” “启禀郎君,粮仓的储备还是那样,早晚都是紧巴巴的,只储备了勉强一年的用度,这样已经维持快千年了,也就是去年开始,郎君叫关中那边往陇西老窝这里运送粮食储备,这才存够两年整的用度,族人们才越来越不担心吃喝大事儿。 郎君您也知道的,陇西这边的收成向来不多,和土地大有干系。” 李钰点了点头,并没有埋怨这边粮食储存太少的问题; “嗯,这个我知道,这边大部分都是种的麦子,只有靠近河流的地方才能种植稻谷,产量一直不好,族人又多总是勉强够吃,能储备一年的用度已经是各位大管事们辛苦的结果了。” “谢郎君理解。” “嗯,最近我在来的路上发现许多百姓家都收藏的有一种叫做白叠子的花,诸位大管事们可知道此物?” “白叠子?” “没听过啊。” “这个我知道。” “我也知道,我家院里每年都要种上许多的,纯白色的花朵,很是干净整洁,家里的女人们喜欢白色,所以多有栽种。” “我也种过,不瞒你们说,我家三闺女特别喜欢这个花,叫下人每年给她折腾了好几亩,弄得我哭笑不得。” 正在喝茶的李钰手里的碗都没有放下赶紧盯着种几亩的那个大管事; “陈大管事家里每年都要种好几亩白叠子吗?” 被点了名字的大管事不好意思哦起来,陇西这边的男女老少饭量都很大,吃的多,庄稼收成又不好,都在种地,你家到好,每年浪费几亩养花? 尴尬的大管事陪着笑容; “郎君放心,明年我就不叫丫头出去折腾了,就在自家院子里弄……” “不不不,继续种,不但要种,而且还要大种特种,粮食收成上的事情我会解决的,前头关中那边最新的培育方法已经叫粮食大丰收,我又问朝廷租了百万亩良田使用,且也培育了两季节,效果很好, 伺候庄稼的能手也成长起来好多,本来的计划就是年底安排些擅长新耕种方法的族人过来这边,把最新的技术带过来,明年夏天开始,老窝这边的庄稼都会增产许多,吃喝大事儿上,以后就不用操心了,前头不是不照顾这里的族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的。” 听到终于要安排那些亩产十倍的新方法过来了,陇西的大管事们都很是开心,对于高变耕种之法,这边的族人早就知道的清楚明白,也尝试着学习了一回,结果很不理想。 大家也知道家主有计划,绝不会扔下这边的族人不管不问,可是人人都是翘首以盼,希望高产的新法赶紧过来…… “太好了,郎君真是英明至极呀。” “郎君英明。” “这下好了,陇西这边也能和蓝田一样,以后永远不缺粮食了。” “好了粮食的事情说完了,咱们再来说说其他的事情,我先问问在坐的诸位大管事,陇西这边冬天冷吗?” 掌管粮仓大事的马家老大,句句话不离自己的本行,最先开口; “回郎君的话,冷,要比蓝田那边冷上许多,所以庄稼才总是被冻死,产量几百年都提不上去。” 马家大管事一开口,许多人都跟着帮忙说话; “是啊郎君,说起来一年能种两季粮食,其实只有一季节的,实在是因为冬天太冷了。” “启禀郎君,冬天里,许多族人都是里外穿了好几层,臃肿不堪不说,还冷的没地方躲藏呢。” “知道了,对于冬天穿衣服的事情今天我要给诸位大管事们一个惊喜了,来人呐!” 随着李钰的叫喊,外头好几个下人各自抱着一堆衣服出来,站在厅堂里。 李钰指着进来的五个下人;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收集的一些东西,叫随行的侍女们做出来的,都是冬天最冷时候的行头,当然了,没有裁缝们做的精巧,但是也能传出去的。” “郎君怎么还对衣裳感兴趣了呢?” “郎君出手铁定不凡,我猜肯定又是惊天妙手的事儿。” “这个我也信,但凡咱们郎君出手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传唱天下的呢。” “是啊,郎君的智慧真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哈哈哈哈,一群马屁精,不过我爱听这些,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李钰的玩笑话叫陇西这边的大管事们都跟着哄堂大笑,气氛也越来越活套,大管事们都放松了下来,热情洋溢有说有笑。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这秋天虽然不冷,但是也有了凉意,诸位大管事们谁去穿一下这些新做的衣裳?试试冷暖如何?” “我来试试!” “我也来!” “都别抢啊,我掌管着全族的物事发放,我先来试试。” 看着已经凑够了五人,剩下的大管事们都按下了身子,微笑不语。 五个大管事接了下人手里的衣裳,各自疑惑了起来; “咦?这衣裳可比往日里的轻了不少啊?” “别说还真是的。” “这么轻呐……这抗寒上头怕是不成的……” 看着梁姓的一个大管事扯着嗓子吆喝,旁边拿着衣裳准备试穿的四个赶紧来小声劝解; “我说梁大,你就少说几句吧,又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就是就是,你得长点眼色,别乱说话,郎君叫人制作的,你不想想前后左右?” “小声点儿的,从小到大就数你的嗓门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梁大管事经过老友们提醒这才想起来,是郎君制作出来的东西,赶紧点头答应,已经晚了,那边李钰朗声开口; “没有事的,自古以来,冬天的衣裳都是好几层的,越沉才说明越厚实,越厚实才能越抗冻,梁管事疑惑的完全正确,不过具体如何还要上了身子试试才知道的,几位大管事请穿起来吧。” “是。” 五个人答应一声,也不脱下外衣,直接把李钰做的棉花袄子套在外头,李钰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厅堂里几十个大管事莫名其妙; “本族长先说好啊,半个时辰内,谁都不准脱下来。” “是郎君。” “这有何难,遵家主令。” “郎君放心,我等穿着说话就是。” “那好,五位大管事请坐下说话。” 五个穿了棉袄的大管事嘴上没有多说,可是都有些不自在的,看的李钰笑的不行。 “哎我说你们五个,怎么看上去别别扭扭的,难道是穿了刀子衣服不成?” “可不是嘛,瞅瞅他们五个,跟那小孩子一样。” “呦呵,我说林大管事,又没人说你什么,怎么你这一头大汗的样子?可是惦记着手里的差事?还是手下的族人犯了大错?没办法给郎君交差?” “额,没有没有。” “我说你们都少说几句吧,一会儿到了时辰,我们几个脱下来,你们都穿一遍试试就知道了。” “弄的神神秘秘的,至于吗你们五个?” “就是就是,瞅瞅瞅瞅,好像都做了错事一样发汗直流,难道……这一套衣裳是火龙丹?穿上就能出汗?” “估摸着应该暖和的很吧,要不然他们五个不会这样的……” “怪不得呢,我就说嘛,郎君想出来的东西,铁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就是就是,不想想郎君哪一个想法不是震惊天下?我看这回郎君的衣裳,又是叫北方人开心至极的!” “我说你们几个不热吗?我这里热的不行呐,就这一炷香的时间,出了一身的大汗!” “梁大管事你就少说几句吧,你以为就你热?我们四个穿的和你一样,难道我们冷?” 看着族人们慢慢的看出来衣裳的神奇之处,李钰微笑不语!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8章 换他一半 第七百二十二章;换他一半 长安城太极宫西偏殿内书房。 “诸位爱卿,大事情就不在朝会上说了,朕懒得和那些小人们打嘴仗,以后北方的兵事就在这书房里说吧。” 下了朝会的李世民一直走进了书房还在胸膛起伏着,似乎是在朝会上受了不小的气,一群秦王府出身的重臣都赶紧跟进来劝解。 “陛下消消火,派系本来就多,各方势力都在照顾自己那边的想法,难免出现多重局面的。” “是啊陛下,都是居心叵测之辈,想要商量出来中肯的事情和意见,唉……不容易呀陛下。” “我看陛下说的对,以后得重要事情都别在朝会上说了吧,就按照陛下的意思,以后有要紧的事情不如都来书房里商量好了。” “总不能什么事都躲避朝会吧?他们拿着君王的俸禄,难道不应该为君王效劳吗?” “嗨!尉迟大将军你还看不出来那些人的嘴脸吗?” “王侍中不要小看了某家,某家也不是傻子,某家什么都能看出来,他们那些人的嘴脸我个个都能认清楚,不就是看不得陛下好过吗?当我是傻子?叔宝你来说说吧!” “敬德你也消消火,陛下的火气还一肚子呢,你越是说的多,陛下就越生气,谁不不傻,何况陛下?只是时候不到,需要再忍忍的。” “是啊,秦大将军说的中肯,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不论怎么说,今日陛下去除了世家派系两个四品的官职,真是大快人心,还好那边上当了,冒出头来,否则正四品的官员,没有特殊情况还真是不好收拾掉的。” “多亏陛下提前透露的那些消息,咱们才能拿住那两个家伙的把柄,否则今日还要无功而回的。” 这边一群文官武将互相讨论着今日朝会上的输赢和长短,那边也有人在关心李世民的情绪! “陛下何必与他们置气,一点儿都不值当的。” “是啊陛下,俺老程一直把那些文官们说的话当成狗臭屁来着。” “哎呀我说程泼皮,你这话是一扒子打到一大片呐,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公报私仇?” “姓程的,我们这里文官也有一大片,你这是都连带上了?” “我老程可没有说你们啊!都别着急着往自己头上扣,陛下您坐,赶紧坐着歇歇,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陛下上点那种苦茶解渴。” “是大将军。” “哼!都把咱们君臣当做傻瓜,等着吧,咱们钝刀割肉一点点的来,房爱卿,咱们这边的人马还有多少没有拉上来的?” 又调回吏部担任尚书的房玄龄都不用拿本册,张口就来; “回陛下的话,咱们秦王府的出身的官员,可以胜任四品的还有七人,今日腾出来两个位置,还剩下五人, 可以胜任三品的还有四个没有地方安置,都在四品里头将就着,倘若是把这四个三品的安排好地方,又能腾挪出来给自己人上来,如此就剩下一个名额了,其实咱们再随便收拾一个四品官,就能全部够用,最主要的还是在三品的位置上,请陛下侧重一下。” 李世民轻轻的叹了口气表情也是无奈至极; “三品的官员不是尚书就是仆射,个个都是身居高位要职,又都是曾经的开国重臣,没有铁打的证据和事实,可不好轻易处置下来的。” 皇帝一说这话,旁边的杜如晦也跟着点了点头; “陛下说的是,如今太上皇那边的派系力量已经很弱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裴仆射的位置已经腾了出来,剩下的最高也就是两个四品,短时间内不能做的太过,就不要考量那边了吧。”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看着杜如晦; “那只能在世家派系和士族派系两头下功夫了。” 杜如晦眼睛转了一圈之后,做了最后总结; “世家这边刚弄下去两个四品,再紧追不放未免有些心急,要我说不如把重点放在山东士族那边,直接弄他一个正三品的下马。” 杜如晦这话一说出来整个书房里都安静了,李世民在几个能人脸上不停的查看着,房玄龄无奈只能出声; “若是这样的话,真还不好办的,相对其他派系来说,文人士族这边可没有什么过分想法的,即便找到错处也是不疼不痒,想要拉一个正三品的高官下马……真得好好考量考量了。” 李世民心里也有数的很,这都是事实,可是李世民迫切需要把秦王府出身的自己人赶紧安排到该去的位置上,所以着急的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也是头疼的厉害,这文人士族堆里想要找出来个能收拾的,说良心话,太难了…… “陛下,确实不好办,只能盯紧了文人士族那边的几个三品了,臣会派人注意的,明日开始把他们负责的差事从五年前开始,仔细查看,一直查到现在,总能找到不合适的地方,只要有足够的借口,到时候再…………一番,想着拉一个下马应该是有希望的。” 听了长孙无忌的办法李世民这才露出微笑; “好,就按照你的方法进行,今日腾出来的这两个四品位置,就叫卢继善卢爱卿填补一个上来,粮草上的事情可是非常关键的,卢爱卿手里的活朕明白,算账精细到分毫不差,最适合不过了,诸位爱卿都把进展放快一点,明日就叫卢爱卿走马上任。” 站在人堆里的卢继善听到这里人都愣住了,去年他才刚升到五品,今年夏天才升到正五品上,这才两三个月的功夫又要往四品上头进军了? 秦王府里剩下几个没有安排的可以胜任四品的,还有一个可以胜任粮草差事的,偏偏陛下直接把自己拉上来,恐怕还是因为自己和他那经常破口大骂的心头肉李县公交厚的原因吧…… “遵旨,陛下放心,我吏部今日就把行文全部通过。” “我中书省这边也会尽力配合的。” “门下省这边中途是没什么要紧的大事,就是公布一下罢啦,陛下放心绝不会搞砸的。” “那就好,剩下的那个四品,诸位爱卿今夜里都琢磨一下,应该叫哪个上来更加合适,没有拉上来的也不要胡思乱想,无非就是个早晚的事儿。” 李世民的话音落地,当场几个文官都站出来答应。 “臣等不会乱想的,不论在哪个地方都是效忠君王,效忠朝廷。” “甚好,对了诸位爱卿,粮草上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这可是重中之重,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启禀陛下,我户部准备的差不多了,赋税全部收完入库,麦子不少有六成吧,谷子也多占据剩下的四成。” 昏昏欲睡的长安三傻听了军粮的事情立马精神抖擞起来,这次程咬金最先开口; “陛下,麦子得换一部分,要不然跟不上儿郎们吃的。” “是啊陛下,如今儿郎们都被李大郎弄出来的高产谷子把胃口给养肥了,顿顿都想吃白米……我老牛都快镇不住场子了陛下!”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三个人一眼; “我看是你牛大将军想吃白米吧,以前多是麦面饼子,仗也打了十年,这会儿谷子多了,麦面就不稀罕了?” “陛下消消火,真的是下头人想吃白米的,您不信问问叔宝?” 李世民冷着脸看向秦琼,后者想了想这才点头开口; “启禀陛下,确实如此,儿郎们确实想吃白米,不过也没有嚷嚷什么,只是下头人的想法。” “嗯,知道了,叔宝你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尽管说出来。” “是,回陛下的话,多余的臣也不想多说,只说要是都带谷米的话,行军打仗肯定是要方便很多,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可以施行李大郎的那种设想,各人带各人的谷米,领头的将军不必另外安排粮草押运。” 不爱多话的李靖和李世绩也在旁边点头赞同,看的李世民也皱着眉头!许久以后李世民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那就采纳大将军们的意见,无忌你赶紧动员起来,把库里的麦面换成谷米回来,一定要快点进行,切不可耽误日子,出兵的行程已经定下,这个时候可不敢打岔的。” “遵旨,那个陛下……户部里的粮食乃是国之根本,特别是今年,陛下叫参与行动的门户都直接把粮食上交,有朝廷统一运送以后,收上来的麦子可不是少数,臣这里就是彻夜不睡,也不好立马就办成的,陛下您看……” 看着长孙无忌紧皱着眉头,所有人都自动离开他一步,开什么玩笑,那么多麦子都换成白米回来,谁也不想和这个差事粘住一点边的! 李世民也着急的站了起来,在宽大的书房里来回走动,转了两圈之后随口问道; “李大郎那百万亩地的租子都上交了吗?” “都交了陛下,一斤不少,还多给了一百车谷子。” 长孙无忌实话实说,可不想自己大外甥再被皇帝误会。 “叔宝可知道他个泼皮最近到哪里了?” “启禀陛下,在陇西老窝呆着,应该两三天了,来信说是在整顿族内事务,还弄出来一种衣裳……” “哼!除了吃就是玩,再不就是倒腾穿的,有事儿没事儿领着一万护卫打手这里转转那里跑跑,真是威风八面,不思进取的东西。” 看着皇帝发怒书房里一群文臣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历朝历代可以自己打造盔甲的,除了这位皇帝当年被封做天策府上将以外,还有几个? 即便是有,也都是一方诸侯国的君王,那李大朗能带着从头装备到脚底跟的一万多精兵强将到处乱窜耀武扬威,还不是你给他的权利? 这会儿心里有事儿了又来骂骂咧咧的,大家可别上他的当,那李大朗还不是这位皇帝给贯出来的,他说几句行,别人来顺着说两句立马就是麻烦! 今天收拾的两个四品官可不就是经常和李大作对那些门户里的一员?别说一群大臣装聋作哑,连秦琼都闭上了眼睛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骂了几句没人接腔之后李世民气鼓鼓的坐了下去; “朝廷有事,粮商们也应该支持一下,毕竟都是保家卫国的正经事,朕觉得应该叫长安城的粮商,都来帮助朝廷一把,诸位爱卿觉得可否?” 这下几十个文武重臣都整齐答应; “陛下圣明。” “那就这样安排吧,门下省今日就来草拟告示,昭告天下,各处粮商按照各家的本事兑换朝廷的麦面,诸位爱卿家有铺子的,也都伸出援助之手,开个好头。” “遵旨。” 李世民看着整齐的回答很是满意,可是想到李钰跑出去撒欢又一肚子气; “李大朗的铺子单独另外计算,把他那百万亩的谷子收成,全部给它换回来,朝廷的压力就能少上一小半了。” 长孙无忌掌管着天下钱粮,不得不多顾及一些,赶紧站起来接话; “启禀陛下,酿酒作坊那边天天都要使用许多谷子的,这要是把那边的谷子都换过来,咱们白酒上的收成可就要减少许多了,请陛下三思。” 别说长孙无忌揪心了,这里所有人都有份子在里头,哪个不操心? “是啊陛下,不敢这样啊,朝廷要有兵事,不但粮食上需要许多,这银钱方面也是大事儿啊。” “正是如此,一旦开战,银钱上的消耗也是惊人的数目,丝绸之路的收益暂时告一段落,这要是再少了白酒的份子……可就更不够用了,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不能吧白酒那边的事情全部放下的,至少也得给李大朗留下一些谷米酿酒才是正经。” “酒酒酒,只顾吃酒不顾边疆大事儿了吗?是吃酒重要还是兵事重要?换他百万亩这次收成的一半回来,总没得说了吧?夏收的谷子他还藏了好几处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叫公输家给他新修造了四处粮仓,又往陇西那边拉回去几千车,他家的谷子现在多的吃不完用不完,就换他一半!休要多言!” 群臣一听换这次秋收的一半,都没有了怨言,整齐的答应; “陛下圣明!”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59章 万事俱备马上东风 第七百二十三章;万事俱备马上东风 蓝田县新城,李家庄。 酿酒作坊萧统,总账房刘琪,两个人送走户部和门下省的来人,都是皱着眉头,刘琪擦拭了头上的汗珠,尝试性的询问; “兄长,朝廷要换得粮食数目也太大了吧?居然要这次秋收的一半!” “数目确实不小,但也能应付过去,不算伤筋动骨,毕竟这百万多亩也是今年才多出来的,新修造的第三个酿酒作坊就先按兵不动吧。” 总账房刘琪点了点头,表示对萧统的决定非常赞同; “只能这样了,否则再加一个作坊的话,谷米就不够撑到来年夏收了,咱们这两年习惯了拿自己的收成酿酒,不用去找他人低三下四,我觉得挺好的,没必要再走老路,我实在懒得去看那些粮商的贱人相了。” “行是行,不过也得其他的大管事认同放行,尤其是粮仓马大管事,和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没有这两人的点头,为兄也不敢擅自做主的。” “要不咱们趁着天还没有黑彻底,先去见见马大管事吧?” “成,走,咱们兄弟一块去。” “行。” 两人商量好也不耽误,直接出了酿酒作坊,来到粮仓大管事马巨的家门口,下人们看到两大管事一块到来,赶紧热情的迎接上去; “小人拜见两位大管事。” “免礼,可禀报你家马大管事,我等有事商量。” “喏,请两位大管事厅堂里稍坐片刻,小人这就进去通报。” “可。” “善。” 两人进入马巨宅子的厅堂坐下没多久,马巨就匆忙走了进来; “萧兄弟,刘家兄弟,来的正好,下午刚打猎回来,弄了一只梅花鹿,厨房里正在收拾,今夜咱们兄弟三人痛饮一番,不醉不归,两位放心,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的。” 萧统在一边苦笑,刘琪先抢了话头; “兄长别说了,之前吃醉的那几次,我回家里吐的一塌糊涂,反省了三天才恢复如初,醒来后被二老给骂的狗血淋头, 女人也说我不要脸面,堂堂一个大管事吃的烂醉如泥,还尿在裤裆里,我可不敢再找兄长饮酒了,你一顿能吃三斤,我可不敢比,我一斤就找不到东西了,还要头重脚轻浑身发软的。” 萧统摸了摸鼻子苦笑着应付一句; “我和刘贤弟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被老阿娘数落了好多次,说我几十岁的人了总是不长记性。” 粮仓大管事马巨,身高一米八出头,虎背熊腰,健壮结实,少数民族的相貌挂在脸上,一看就不是纯粹的汉人,听到两个柔弱的书生叫苦连天,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我方才都说了这回不劝酒,两位兄弟想吃多少自己看着办,话说您二位的酒量,我可真是不敢苟同的,一斤多白酒吃的不分南北, 唉!以前我还想着你们两家蒙我的谦虚话,没想到都是真的,说起来这个了,咱们李氏的族人几乎个个都能吃上一两斤,酒量好的三斤不醉, 我总觉得啊,郎君这酒恐怕就是给族人们整得,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酿人间少有呀,如今我可是离不开五粮液的,许多族人都和我差不多,顶多隔上一个月,再不吃两斤下肚,那酒虫子恐怕就要跑出来啦,哈哈哈哈…” 萧统尴尬的笑了笑; “马兄也不看看,你都比我高了两个头出去,一身的腱子肉,能吃三斤不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的。” “是啊,真心比不过族人们的,对了马兄,我们兄弟前来是有要事商量,要不先说了正经差事再提吃酒吧?” 看着侍女端上来茶水马巨伸出左手; “成,正经事要紧,两位请吃茶。” 等三人放下茶碗,马巨探着身子; “刘总账要说什么大事儿?” “是这样的,朝廷派了门下省官员带着行文,和户部两个员外郎一块儿前来,刚给打发走,说是朝廷要对大草原用兵了,这粮食上头有些事情想要咱们二房伸手相助。” “原来如此,我说呢两位兄弟怎么赶一块儿过来了呢,说起来粮食上头了,咱们的租子可不短一斤的,且还多给了朝廷十万斤,账上走的清楚明白,朝廷这次不缺粮的呀?” 萧统点了点头接过话茬子; “是不缺,户部的员外郎也解释清楚了,为了方便运送,朝廷这次要以谷米打头,麦子只做喂养牲口使用,所以皇帝陛下才叫户部找天下的粮商和高门大户兑换。” “可以,只是不知道朝廷想要兑换多少谷米,又要如何兑换?” 说到银钱上头,刘琪立刻接话; “按照世面上的兑换法子进行,户部下来的说要换咱们这次秋收的一半儿数目,大管事你看这……?” 马巨轻皱眉头从太师椅里站起身子; “实不相瞒,郎君走的时候也曾交代我一些事情,特别提醒朝廷肯定要来换粮,或者买粮,叫我心里有数,可是如此大的数目,即便我这个管粮食的,也不敢轻易答应,这样吧,我跟两位大管事一块儿,去府里请教一下刘娘子,看看内宅大管事的说法。” “好。” “听大管事的安排。” 答应后的刘琪又关心了一句; “以大管事看,刘娘子是否能同意放心?” “想着是不会有意外的,许多人都想着我表妹霸道强势,却没看到另一面,大事上头,我那小表妹从来不曾含糊过的。” “那是那是,刘娘子的本事和品性众所周知。” “两位请,咱们解决了正经差事再来吃酒也不晚的。” “马兄请。” 三人一块儿来到前头府里,被下人让到前院西偏厅就坐,二房有老规矩的一家之主离开,前院正堂立刻关闭,是从来不打开的,有事儿就是在西偏厅说话,有来客便请去东厢房正堂里招待。 不过多时,刘娘子带着一群侍女进来,三人客套了一番进入正题,刘娘子听了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吃了一会儿茶这才开口; “郎君走前既然交代过表兄,那就不必在商量了,按照郎君交代的进行便是,我向来只负责内宅后院,往后这外头的事情,没有特殊情况,我是不会轻易插手了。” 听着不咸不淡的回应,在坐的三人都尴尬到不行,萧统刘琪身份敏感,不好多说,马巨只能笑着凑趣; “妹子这是怎么了?按说郎君不在家的时候,内宅大管事对于大事上头参加个意见也是常情呀?” 刘家娘子没有多说,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旁边的二等侍女月茹忍不住接了一句; “大管事说的在理,就是老夫人当权的时候,院外遇到大事,也要插手询问的,我家娘子向来忠心耿耿,又任劳任怨,如今却被有心人搬弄是非,给告到了老夫人那里,这还不算,又去郎君前头碎嘴,结果弄得我家娘子两头受气出力后还落不到好处……” 刘娘子扭头呵斥身边的贴心人; “住口,休要胡言乱语,郎君的教训走给忘到脑后了吗?” “可是娘子,奴婢就是心里气不过去……” “想开就好,守着咱们得差事,把自己的地方搭理明白就行了,此事不准再言。” 十分不情愿的月茹答应一声退到了刘娘子身后。 “三位大管事没什么其他事了吧?” “嗯?哦。” “没有了。” “说完了。” “那就不耽误三位的大事了。” “哦好,刘大管事善待自己。” “多谢萧大管事惦记。” “妹子那我们走了啊。” “恕不远送。” 三人不好意思的离开府邸,又来到马巨的宅子里坐下,整好一大盆子梅花鹿肉端上来,马巨热情的招待; “两位请。” “马兄先请。” “喏。” 吃了一块肉的刘琪端起酒杯; “马兄,刘家娘子似乎是不太高兴啊?” “嗯,前段时间郎君从河南道回来数落了她几句,一直闷闷不乐的,她那要强的性子,头一回被郎君不看好,岂能开心的起来?” “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听说是郎君屋里的昔春不太乐意表妹把手伸的太长,就去找到了郎君评理,郎君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两大管事的恩怨,所以就事儿说事儿,回来后数落了表妹几句,不过听说是也把昔春大娘子给训斥的满眼含泪,郎君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了…… 昔春的阿娘是上代族长的贴身总管,也是族长贴身大管事里的领头羊,到了昔春这里,自然就继承了族长屋里的大权,表妹呢又掌管着内宅后院,两家难免有些争执和不对头,上几代就是这样,你争我抢的互不认输,族里哪个不知?算了不说这些闹心事儿了,咱们吃酒吧,吃酒。” “好,马兄请。” “两位兄弟请。” 不说这边三个大管事吃酒到半夜,说说秦琼的大将军府里,正堂大厅灯火辉煌,九五之尊李世民高坐上首,秦王府出身的能人几乎都来了。 人人桌上一堆饭菜,奇怪的是没有放进来一坛白酒,看来是要商量正经事的。 “出兵的日子钦天监已经算好了,各处的粮草也供应整齐,头一批粮草已经安排送出去了,工部那边,又回来两批鱼肉军粮,收获满满,节省一点足够十六卫儿郎享受两个半月,后期的谷米已经安排户部官员找天下粮商兑换,如今咱们这边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吾主圣明。” 程咬金第一个开口; “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尉迟恭兴奋的搓着双手; “上次我都没杀过瘾,这次一定要杀得草原蛮人血流成河。” 牛进达狠狠的咀嚼着牛肉,咽下去后赶紧凑话; “哼!这回轮到咱们去打到他们家门口了。” “要我说,找到他们的汗账,斩杀他们的可汗,抢掠他们的牛羊,抓走他们的女人,咱们也学学他们的手段。” “我看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叫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儿。” 看到一群大将军正在教唆皇帝,房玄龄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不可,咱们是天朝上邦,得顾及脸面,更得为陛下的名声考虑,岂能做出那种野蛮行径?” 杜如晦也紧跟着站出来支援老朋友; “没错,他们做得,咱们做不得,灭杀他们的嚣张气焰可以,战阵上斩杀他们的人头也可以,唯独不能做下天怒人怨的事情,毁坏天朝的名头。” 文官阵营里两大领头羊一说话,其他人都跟着赞同,看的一群将军特别不爽快,个个吹胡子瞪眼。 李世民一直没有吭声,只顾一心吃菜,下头的文武群臣争执的面红耳赤! “杜仆射,难道只准他们来我天朝烧杀抢掠,不准咱们杀回去解气?” “是啊,这没道理吗?” “不是不叫出气,两位仆射的意思是,不能乱来。” “是啊,不能毁坏天朝的名头。” “成天都是这名头,那名头的,我老黑听着就心烦,吃酒吧,哦,今夜无酒,那就吃茶吧,唉……” 终于一群文官武将争执够了,各自安息,李世民缓缓开口; “万事俱备了,挺好,可是还有东风到来才算大吉,没有风大船不好前进的。” “风?” “东风?” “什么东风?” “当然是需要个合适的理由了,陛下您说是不是?” “然也,知节大有进步。” “看看吧老黑,我就说你得多读书的,你看我现在,好好学学吧。” “去你的,你认识几框字儿当我老黑不知道吗?” “陛下,他们欺负咱们到渭南的时候,谁不是一肚子气?这难道还不能作为理由出兵?” “尉迟大将稍安勿躁,那番已经成为过去,两家歃血为盟,没有理由了,必须从新冒出来个合适的。” 一直不说话的张亮放下筷子; “这也不难,最近草原上也不太平,他们几个大部落之间你来我往,杀的都眼红了,应该也面临缺钱少粮的状态。” 李世绩跟着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还要冒犯边疆的。” 刚调任兵部尚书的李靖总算开口了; “不出两个月,他们就要找上门来,咱们就有风了。” “两个月?陛下都发粮草了呀,李尚书?咱们哪等得起两个月?” “没办法,只能等了。” “是啊,只能干等。” 尉迟恭瞪着眼睛; “难道他们不行动,咱们就一直等着?儿郎们都铆足了劲呢!” 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 “除了等,别无他法,天朝总要讲脸面的,不能乱来,那样即便威压四海也不能叫人信服。” 李世民一句话说完,许多文官都站起来符合; “陛下圣明。”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0章 势压八房门口人心惶惶 第七百二十四章;势压八房门口人心惶惶 陇西! 李钰在老窝里停留了七天,安排好了在这里的进退之路,带着人马上路,一句经过陇西李氏大房外围两百里处绕路而行,没有前去拜会大房族长,李钰也觉得不妥,但是他今年的行动不在探亲,而在建功立业,为以后铺平道路,所以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但是李钰也考虑的很周到,给两家兄长送去书信,道明了理由,还给两家拉去各五百车礼物,弄得两家的族长都笑的合不拢嘴,回信叫李钰放心出门,需要什么送回手令既可,两家大力支持,并且早就各自准备了一万族人,只要三房族长有事,立刻支援,弄得李钰很不好意思。 因为李钰送去的五百车礼物就三样,三百车五粮液白酒,剩下的两百车里全是弄来的鱼肉,这两样几乎没花什么本钱的。 第三样礼物就是棉袄了,李钰一路上都在搜集棉花,弄到了不少,定西居住的七天叫这边的裁缝打听了大房,三房的重要人口,给两家重要的人物各做了两件棉袄抗寒,另外拉了两车。 这些对于李钰来说不起眼的东西,偏偏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就说那酒水吧,最上等五粮液各三百车,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佳肴,海鱼肉罐头两百车,两家老族长也是不舍的浪费,各自犒赏了重要的大管事。 安排好两家的事情,李钰才带着大军出发上路,过了兰州城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开外了,这一天行走到傍晚,李钰才吩咐安营扎寨。 李钰看着一群带兵的大管事; “前方是哪家族人的居住地?” 李钰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没有谁有好脸色,林无敌攥着拳头; “回郎君,前头几十里地就是死仇人的地盘了。” “哦?有意思,走到他八房的地头了,来人!” “人在。” “去,带上我的手令,叫八房的老侄子明天进我行营里请安,在叫他八房给叔父我准备着吃食。” “唯!” “慢着。” 传令兵立刻挺住脚步; “郎君请再吩咐。” “提醒他们不要糊弄我这个叔父,告诉他们实话,前军一万有三,后头的送粮队伍也是同样的数目,咱们二房经过这里也停留不下几天,花不了他们几个银钱吃喝的。” “唯!” 一群大管事听说家主要亲长的摆架子,要吃要喝,都蒙圈了,不过好在都是人精,没一会儿就都跟着笑了。 “不知郎君计划停留几天?” “两天吧,吃他两天喝他两天,把咱们自己的节省下来。” 李氏二房禁军林家的大长老抚摸着花白的胡须乐呵呵的说道; “咱们李氏有祖训,他八房硬着头皮也得招待族亲,更何况郎君还是八房族长的叔父,他们躲避不开的。” “是啊,兄长说的对,他们恶心也不行,恶心还要笑着来招待咱们吃喝的。” “我在想他们明日如何进行?” “怎么进行?当然是按照规矩来给长辈请安问候的,还有吃喝拉撒,到了他的地头上,他要是不管,叫咱们饿着肚子,他八房还有脸在陇西混下去?” “也是,不过八房的族长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来请安问候不现实。” 李钰不以为意的笑了; “那就叫他嫡亲长子前来,我正好趁着机会看看八房的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传令下去,今夜早睡,明日辰时三刻用食,辰时八刻出发,午时三刻到达八房老窝外头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唯!” “郎君,带着这么多人去八房二十里处,会不会太近了,叫人说咱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既然是同宗同族,就应该多亲近亲近嘛,说起来也到咱们天朝的边疆要塞了,再令,明日起,全军带甲,装备整齐,后军粮草部队也要弓箭整齐,铁朔在手,我要的是整齐的阵势,后军粮草队伍但有骚乱不整齐着,带队管事降低一级,家法十鞭子伺候,这回要把带出来的邹家姓族人给训练成功。” “唯!” 李钰安排妥当之后回了自己的大帐,一群带兵的大管事在后头议论纷纷,都是笑的不行。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军营的厨子开始做饭,大军都在领取自己的装备,个个一脸的期盼,总算可以拿到自己的铠甲和弓箭了,能不兴奋吗? “马六,来来来这里签字画押。” “大管事,俺不会写字啊。” “那就画押,画押会不会?” “会会会,俺去库房领东西画押无数次了。” “赶紧的别耽误,出发前我得把装备全部发下去里。” “好好好。” “林胜和,林胜和在哪个老鼠洞里钻着呢?还他娘的不滚蛋过来?” 负责分发装备的大管事按照本册上的排号又念了一个人的名字,叫了几声后远处一个中年汉子快速奔跑过来; “来啦来啦,大管事,属下去那边教训手下了,是不是该我领了?” “废话,把你的三百套弄走,快点的。” “唉,好好好,属下这就去。” “回来,签字画押。” “哦对对对,七叔您别上火呀……” “叫我大管事。” “是是是大管事您别来火气嘛。” “赶紧弄好滚蛋你的,老子还忙的轻?今天了没有空闲给你磨嘴皮子。” 负责押送装备的大管事和四个二管事忙活一个半时辰才分发结束,累的一群人瘫倒在地上坐着。 “大管事,总算弄完了,咱们也能歇歇了吧。” “歇个屁,今天要去八房那边刷威风里,族长有令,今天要人马整齐,队伍整齐,有不整齐的就要把各个管事降低一级,还要吃家法鞭子,你想歇息你自己留下住在这山里头吧。” “嗨,我就是随口一说,大管事您就呛我到不行,那歇息一炷香的时间总行吧?” “这个可以,三柱香都行,不耽误行军的。” “哦,那就好,我以为立马出发呢,你们几个去把我们的饭菜打过来享受,真是懒得动了,忙活一个早上。” “是马管事。” 李钰吃过了早饭,不急不慢的在大军行营里转了一大圈子,看到都吃饱喝足之后,又歇息停留好一会儿,下头人来报备整齐这才上了乌云盖雪,大手一挥; “出兵。” “唯。” 令旗手大喝一声之后,手里的令旗快速挥舞三次,军营里的号角声立刻响起来传到五六里开外,一万三千军,整齐开出山谷,后军粮草队伍原地等待,得等前军让开出路才能行进。 出了山谷三十多里,传令兵快马回报; “报郎君,前方六里外有大路官道,可往八房居住的县城,以后一个半时辰就能到达指定地方。 “那就传令先锋大管事林无敌,改道有官路杀过去。” “唯!” 传令兵拨转马头,又快速离开,李钰的安西卫前军一万三千兵马,又分成前中后三部分,前军三千,有林无敌兄弟俩率领打头。 中军分成左中右,李钰中路的两千人马在中间,两边各有三千军左右护卫,后路军安排两千人马押阵。 一路上几十个方阵行走赶路都整齐划一,军容十分严肃,换了统一的装备之后一万多人和以前大不一样,爆发出逼迫人心的气势,看得去往八房路上的村民族人都不由自主的躲在远处。 路上朝廷户籍的村民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看见没?我刚才就打听清楚了,这是二房的新族长带着人马来寻仇里,看样子今天要血流成河了。” “啥?真是二房老族长的儿子来啦?” “我要是说一句瞎话,叫我明年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好天!青天白日的那小郎君就敢带着如此多的人马过来厮杀?” “我觉得没啥问题,毕竟那老族长的死因天下人都知道的清楚明白,人家来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那也得遮住眼睛吧,夜里不行?” “夜里,要是换做我呀,也他娘的大白天来杀人,这才叫解气。” “唉要我说啊,当初这八房的老大就不该招惹二房,人家二房是陇西李氏人口最盛的一族,听说大房三房都得看人家二房的眼色行事呢,八房虽然人也不少可是和人家二房比起来,可就不行了。还不够看的。” “我说老叔,您还没说其他的呢,八房的银钱绢帛可也没有人家厉害,虽然从打草原上占了便宜,可经不住人家二房家大业大,人家的买卖都做到天下各处了呢,天天都有人吃酒,人家二房天天都是日斗进金的。” “我滴个乖乖,天天能进一斗金?” “这还有假?我问过行脚赶路的商队,说人家的银钱绢帛都没地方隔,每年都要增加一个地库呢。” “真有钱呀这二房,这小郎君真有能耐,怎么就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里?我咋就想不出来那些法子赚钱?” “你可拉倒吧,瞅瞅你这熊样,还赚钱?安安生生种你的地吧,就你这样的饿不死都是老天爷开恩了。” 不说李钰带着二房的队伍气势逼人的往八房居住的地盘杀过来,只说八房夜里正要关门闭户,七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本快奔而来。 “站住,你们是何人?就在这里乱闯?” 七个二房的兵卒下了马,领头的上前一步抱拳; “兄长请了,在下是二房的族亲,禁军林家的探马,带着我家族长的手令,前来看望八房的族长,礼物一百车在后头,两个时辰就能赶来的。” 其实守门的人早就知道这些人马的来路,自家地盘上方圆百里之内许多族人来回走动,许多村子都住的有八房的族人,就是放哨用的, 二房族长一回到陇西的地盘上,其他房的族人全部打听到了消息,八房的老大作为二房的死仇家肯定是格外关注了, 更别说二房的族长还带着几万人马杀气腾腾的来到八房门口几十里处,八房的几个兄弟这几天一直天天聚会,商量的就是怎么应对这个仇家。 “手令呢?” 领头的二房族人从怀里掏出族长令牌,拿住抓在手里叫对面的人仔细查看,陇西九房的族长令牌一模一样,都是九百年前传下来的,八房守门的族人查看完毕后这才开口说话; “等着,我进去通报。” “好。” “报。” 下人的禀报声打断了府里正堂商量大事的七个郎君,其中三个人坐在西边一声不吭,只安心的吃茶,三人中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显然是这三兄弟的核心人物,国字脸方面大耳不怒自威!正是和李钰父亲交厚的三郎君李正一,听到禀报声耳朵动了一下,整个人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身边两个兄弟扭身查看。 八房的老大抬头吩咐; “进来。” “报大郎君,二房的族长派来七人带着族长令牌和手令到来,已经查看过了令牌真实。” “问清楚来因了?” “回大郎君的话,问清楚了,对方说拉了一百车礼物,两个时辰后到来,还问了族长的安。” “叫他们领头的进来回话。” “是郎君。” 看着下人出去,几个兄弟围了上来; “大兄,这礼物……也不知他李钰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什么药?肯定没有好的给你,大兄,咱们该如何应对?” 八房老大稳坐在太师椅里;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报,二房族人到来。” “进来。” “小人拜见大郎君,拜见诸位郎君在上,郎君们万福金安。” “免礼起来吧。” “免礼。” “免礼。” “谢大郎君,谢诸位郎君。” “叔父来了八房的地盘,我等兄弟应当前去问安的,奈何我八房的族长身体抱恙,我等兄弟也不敢离开,还请回去禀报实情,叫叔父莫要计较。” “唯,大郎君的话,小人一定带会回去的,启禀郎君,我家族长带了些许礼物,还请诸位郎君查看。” 二房的传令兵双手捧着一个礼单本儿,送了过来。 八房的老大满脸真诚的笑容; “来人收下了叔父的美意。” “是郎君。” 下人收了礼单送到老大手里,打开的一瞬间,八房老大就眉毛挑了一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1章 吓人的礼单 第七百二十五章;吓人的礼单 打开礼单八房老大看到的是,上等陈酿五粮液九十车,这个倒是没什么可稀罕的,常规礼物罢啦,可是后头几样就把老大给震慑住了。 因为后头的礼物可不是他花钱就能买到的。 来自西域的夜明珠十七颗,皆鹅蛋大小,又通透琉璃天狼一座,八尺高的九层琉璃通透八角塔一座,通透琉璃碗十九只,通透琉璃茶碗十八只……另有西域诸国的物品七车…… 八房老大李海越看越琢磨不透,还被豪华到极点的礼物惊的一头冷汗,旁边几个兄弟好奇的围上来查看究竟,没多久都跟着一身的冷汗。 那边坐着一直吃茶没动的三郎君李正一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边几人的变化,在心里揣摩着那小叔父到底送了什么礼物过来,弄的这几个家伙给震惊到这等地步? 老大拼命压制住情绪,抬头微笑的看着二房的族人; “不知你家族长可有交代了什么?” “回郎君的话,我家族长没有交代什么,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这回外出所带吃食不太多,路过此地之时希望八房族亲能照顾一二。” 李海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依然满面笑容; “仅此?” “是的郎君,没有其他交代了,郎君要是没有安排,小人这就请退回去了。” “好,准。” “谢郎君,小人请退。” “嗯。” 等到二房来人退出去之后,李海身边围着的几个兄弟炸毛了。 “大兄,他李钰这到底是在作甚?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究竟是何意图?” “是啊,太贵重了,听说前阵子在长安城里,一只琉璃碗就卖到了八万贯出头,当时只有三只,被清河崔氏抢去两支,范阳卢氏拿走一只, 他这……这一次就送来十九只琉璃碗,和十八只琉璃茶碗,这……” “是啊大兄,太贵重了,我也被吓到了,夜明珠我倒是也有一颗,比鸽蛋还小一点点的,即便如此当年也是阿耶行走江湖之时,在极南之地一个小国里买回来的, 此事众人皆知,当年为了阿耶赐我这个夜明珠,还和老四干了一架呢,后来九房争夺天下,我嫌弃这个夜明珠曾经引起自家兄弟不合,就当做军资送给了那边换钱买粮, 听说被河北道一个富商用三十六万贯银钱买了回去,当年天下大乱之时的三十多万贯可不值得现在三百万了? 他二房李钰今日弄得这一出……光是十几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就价值连城,这叫怎么一回事儿?他究竟要作甚?” 早就听说他李钰从丝绸之路上弄回来的宝贝一件都没有处置,原来都积攒着要送礼用的?” “大兄,这……将来……如何回礼?”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算是把礼单上的东西报了全,那边的三兄弟听得也是一身冷汗,是啊,将来怎么回礼? 别说那边几个一惊一乍了,这边李正一和两个从小亲近到大的兄弟也是紧皱眉头,那小叔父走的是什么棋谱? 八房的老大李海长出了一口气; “将来该怎么回礼就怎么回礼,总不能叫天下人来耻笑咱们八房吧?” “那是。” “绝不能叫人笑话咱们的。” “可是大兄,这等级别的回礼,一次就要拿出许多家业的呀?” “怕什么?将来拿出一部分家业,再送他李钰一些铺子,长安城里的营生距离太远,干脆都送给他好了,不够的地方咱们卖上几只琉璃碗凑凑,这剩下的宝贝可不就全是咱们八房的了? 哼哼!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都要接住,他既然敢送咱们为什么不敢收?从今后他送咱们一百贯的礼物,咱们就回他五六十贯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有多少家产敢这样送下去,哼!” “哈哈哈哈,大兄高明,他二房确实是陇西李氏家族里最富有的,可也经不住这孩童胡乱折腾的。” “就是就是,他送一回咱们就赚他一回,比操碎了心做买卖都划算,何乐而不为之?就这一次多少大家族都要笑的睡不着觉呢,哈哈哈哈哈!” “哎!对了大兄,他们弄几万族人过来,谁知道要停留几天?招待上头也真是叫人操心的。” 李海不动声色的回应自家兄弟; “招待能花几个钱?把草原上那种不会耕地的牛宰杀一些,再弄些羊肉就行了,光这礼单上的上等白酒,拿出去卖了维持招待就足够用的。 麦面饼子又不值钱,山野菜多上一些,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他不是要去草原上抓捕黄羊吗,不可能住在这里不走的,我猜测他李钰顶多住上三五天或者五六天,不论他住几天,咱们都要好生招待,别叫陇西这边其他房里笑话咱们没有亲情,不会来事儿什么的。” 李海说完扭头微笑的看着李正一; “三弟,你看为兄如此处置,可有不当之处?” 国字脸的李正一屁股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也是笑的春风满面; “大兄处事非常妥当,小弟无话可说,这夜深了,大兄也知道小弟身子骨不太好,不敢熬夜的,这就回去了,还请大兄准许。” “哎呀我说老三,咱们这都没商量好呢…,你们也太着急了吧…” 李正一刚说完话,那边八房从小就脑子不全的老二咋咋呼呼的就要阻拦,被老大李海按住了肩膀; “好,那弟弟们一路走好啊!” 李正一终于站起了身子,带着两个兄弟笑着离开正堂; “多谢大兄费心,想着没事儿的,毕竟同来的下人还有千把多个,对付些山贼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兄弟们慢走不送了。” 李正一带着两兄弟快速离开老宅府邸,到老宅外和自家族人汇合之后,一路往三人聚会居住的城镇回走。 人群里的李正一坐在马上询问两边的手足兄弟; “老五,老七,你们怎么看今晚的事情?” “看不透,我真看不透二房的小叔父到底要走哪步棋了。” “老七,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紧皱着眉头的老七随着马匹行走一路上下颠簸,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心情去控马的; “我想说的太多了,首先二房的小叔父智慧超群,少有人级,否则也不可能以小小年纪就把秦王府十九学士全部笼络到自己的队伍里, 况且秦王府出身的那些将军,几乎一大半都和小叔父交好,关系深厚至极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这一路上小叔父每到一处关口就和那些守将把酒言欢,拉出来的上千车美酒把那些将军们美的合不拢嘴,先不说两边关系如何,只这一手就不是个简单的主。” 李正一不停的点头; “没错,小叔父绝不是省油的灯。” “嗯老七说的不错,兄长你也好好想想,小叔父的来信里,还有什么暗中藏着的意思没?” “没有,就叫咱们安生踏实的过日子,其他不要多想,哦对了,倒是提了一点,叫咱们把族人的身体锻炼好,说的是有备无患,其他再也没有了。” 李正一右手的老七想了想又再开口; “那小叔父如此聪明伶俐怎么会想不到老大他们的抠门儿和小气?铁定知道不论送过来多少礼物,都要亏损严重的,可是小叔父还是送了,这里头肯定有文章,只是咱们一时半会看不出来罢啦。” “什么文章?这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亏血本的儿买卖,老七你没听老大他们刚才说的那些? 收到一百贯礼物,就给人家回礼五六十,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儿?” 李正一看老五越来越激动,立刻出声阻止; “老五,休要粗口,大家毕竟都是手足兄弟,不可辱骂。” “五兄稍安勿躁,老大他们几个的处事手段陇西九房谁人不知?五兄你知道是亏本儿的营生,小叔父能猜测不到这点儿?” “所以我才纳闷的不行啊?哦对了,我还担心老大他们在回礼的时候,做公家帐上的手脚,咱们还没分家呢,他们睁眼闭眼往自己屋里弄了多少回了?这次岂能放过天大的机会,三兄你说呢?” “我说?我什么都不说,或许轮不到他们动手脚了,阿耶病入膏肓,就是今年的事儿了,陇西九房人人皆知,二房的叔父岂能不管不问? 明面上的事情,叔父肯定要来插手的,绝不会看着老大他们几个拿权,所以二房的叔父肯定是有后手的,咱们的脑袋瓜子和叔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只管跟着走就成了。” “哼,希望小叔父带着他那些族人多住一段日子吧,送了那么贵重至极的礼物,多吃几个月,至少也能少亏一点不是,唉……” 八房的老七苦笑着接了老五一句; “五兄你真想的简单,就是两万多族人住一年不走,能吃掉多少?横竖这回咱们八房都是血赚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咱们回去歇息吧,明日再过来,看看叔父到底要做什么,另外今夜好好歇息,明日夜里咱们兄弟三个偷偷去拜见一下。” “是兄长。” “是兄长。” 八房这老三老五老七兄弟三人,从小就一块儿玩到大,感情非常深厚,成男后被分出老宅,也是选择住在了一块儿,同在一个县的地盘上,三家成品字型居住的宅子也就二三里地。 兄弟三人回到自己地盘上,分别之后各自回家睡觉,李正一吩咐跟着的下人; “传话下去,仔细二房叔父那边的任何动静,还有老大那边的事情,一旦有事快速通报,别叫叔父吃了亏。” “唯!” 一个人坐在正堂里又想了好一会儿的李正一始终想不透来龙去脉,只好摇了摇头回后院里歇息,还没睡几个时辰呢侍女就快速跑了进来禀报,被李正一的妻给拦住小声教训着; “你慌什么,没看郎君正在歇息还没有醒吗?什么规矩?” “是,主母赎罪,奴婢有罪。” “不罪,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慌张成这样?” “启禀主母,下人禀报,说是二房的族长已经在十几里外了……” 侍女话都没有说完,李正一的妻子就笑了; “这有什么可慌张的?” “二房叔父的行踪正大光明,就没操心背谁,陇西这边人人都知道他们的行走路线,今日午时就要来到的。” “不是啊主母,还有要紧的事情。” 李正一的妻子也看出来情况不对劲儿了,赶紧坐直了身子; “还有什么,你且快快说来。” “喏,二房族长带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族人,林家禁军和其他姓里的护卫全部带甲,黑压压的一片,人人都拿着铁朔,背着弓箭,还有上千架机弩利器,气势汹汹的,以厮杀的兵阵排列,往老宅杀过去了。” “什么?” “啊?” 李正一在侍女第二次开口的时候就被惊醒了,闭着眼睛听两人说话,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什么?二房叔父后头还有一万多族人押送粮草的,下头人有没有给你提到这些?快说!” “是郎君,下头人也说了,说是后头押送粮草的队伍,除了没有带甲,其他的和前头的一模一样,队伍里也有几百架杀人的利器,下头人看的清清楚楚赶紧快马回来……” 听到这里就是傻子都明白清楚了,李正一的妻子也是惊慌的一头冷汗,两手发抖。 她当然知道目前的情况,老爷子危在旦夕,眼看老大就要拿权上位了, 二房和八房那些个事儿就是明面上的秘密,二房和老宅那边就是死敌,绝不会看着老大那边上来当族长的。 今日这样大动干戈,铁定是来为父报仇的,若非如此何必要一万多人全部带甲上胄?何必要人人背着强弓硬箭?连押送粮草的队伍都要带着机弩利器?这简直是疯了这! “夫君!这如何是好?小叔父他也太能浪了些,这光天化日的,就是要死拼也得挑选个夜里吧……”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2章 吓死你 第七百二十六章;吓死你 听到二房族长叔父带着兵马杀气腾腾的去往老宅,八房老三李正一的妻子惊的一身冷汗; “夫君!这如何是好?小叔父他也太能浪了些,这光天化日的,就是真豁出去要死拼也得挑选个夜里吧……” “别慌,沉住气。” 李正一快速穿戴衣服,随口安抚女人一句,后者连忙呵斥屋里几个侍女; “都是瞎子吗?看不见郎君在穿衣?” “是是是。” 三四个侍女总算回过了神,拿鞋子的,拿外套的,干脆利索伺候郎君穿戴整齐。 李正一匆忙走出后院内宅来到前院,等待的下人一大群,个个都是如临大敌。 “拜见郎君。” “起来,老五老七呢?” “回郎君,已经去通禀了。” “李园。” “人在。” “点齐整林家禁军和其他大姓的人马,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是郎君,可要带上铁朔?” “带!” “是。” 看着院里的族人们都是兴奋莫名个个一身煞气,李正一很满意的点着头; “咱们陇西李氏家族,就没有不好战的,也没有怕死的货,今日我先跟你们交个底子,恐怕是要去厮杀一场的, 活下来的不必多说,只说要是战死的也不用担心,只要我还有气,谁死了他的家人在我手下还能安稳的过日子,我不在了,会把这一脉并入二房家族里,你们照样不用担心家人的长短。” “郎君放心吧,窝囊许久了,今日跟他们老宅拼了。” “就是就是,豁出去了。” “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等的就是今天,郎君真没有必要和他们那边打马虎眼的,直接杀过去,把他们灭干净,八房族长的位置就是郎君您的了。” 一群管事的正在说话,那边闻讯赶来的老五老七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兄长,恐怕这会儿小叔父的人马距离老宅只有十里地了,咱们得赶紧聚会族人,支援过去。” “是啊兄长,老七说的对,趁着二房带兵过来的大好机会,一鼓作气灭了他们五家,从今往后兄长你就是八房唯一的人头了,咱们仨再也不用纠结着被他们迫害了。” “好,我也下定了决心,今日就去厮杀个痛快,你们的族人呢,召唤起来没有?” 八房的老五笑呵呵的吆喝着; “放心吧兄长,命令都传下去了,这会儿正在聚会人马呢,没想到小叔父一来,倒是给兄长吃了个定心丸,终于决定要拼杀了,真是好事儿啊,老七你来说说吧。” “嗯,说什么?我在想着难道小叔父昨夜送去的礼物,都是缓兵之计?或者是要麻痹老宅那边?然后今日突然发动袭击,叫老大他们五个措手不及?” 兴奋到极点的老五一巴掌拍在自家兄弟的肩膀上; “那还用说?铁定是这样的,他们昨夜还在想着怎么占便宜,还在想着收到的贵重礼物,没想到今日人家就杀上门来为父报仇了,哈哈哈哈,他们肯定想不到的,这回要打他们个迷迷糊糊了吧?哈哈哈哈!” “不一定。” “嗯?三兄,难道不是这样?” “不一定的,我总觉得怪怪的,叔父的智慧即便想要撕破脸皮,也会叫上上三房一起行动,才能减少伤亡,且这也是最省事儿的做法,更该选择在夜里进行才对,怎么可能如此孟浪?” “没错,兄长分析的对,我也觉得奇怪至极,五兄你也仔细想想吧。”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罗里吧嗦的真是不痛快,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分析过来分析过去的,都分析这十几年了,屁事儿也没有弄成, 当初人家老大那边也不用分析商量,干脆利索就把二房的族长重伤,最后一命归西,直接把咱们最大的臂膀给砍了, 你们看看人家这魄力?看看人家这干脆劲儿? 要我说咱们今天也别墨迹了,直接带上人马,杀过去助二房的小叔父一臂之力,把那边五个眼中钉全部杀光,灭干净他们的子孙后代,一个不留,从今往后八房就是咱们兄弟的了。” “看情况再说,人马聚会整齐了咱们立刻出发,若是撕破了脸皮,今日就杀个痛快,我也不想忍了。” “这才对嘛兄长,你早就该这样想了。” “不过我有言在先啊,要是情况有变,你们可得听我的。” “放心吧兄长,我们兄弟俩从小听你的话长大,不会乱来的。” 一脸严肃的李正一还不放心,又做最后的叮嘱; “那就好,千万记住,二房的叔父不动手,咱们就跟着不动,可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明白。” “知道了。” “好啦,出发。” 不说这边兄弟三人聚会了几乎全部的成年男丁一路奔老宅杀过去,只说那边八房老宅里也是乱了套。 老大李海听了下人的禀报也是目瞪口呆; “什么?他二房竟然全部带甲披胄?人手一把弓箭?” “是啊郎君,可了不得了,李钰的前军一万三,人人带甲,人人都有弓箭,这还不说,队伍里还有上前架重型机弩,光瞅着就叫人心寒……” “后头的押送队伍呢?” “押送队伍除了没有带甲,其他的和前头一模一样,郎君呐,这根本不是过路的,这就是来寻……寻事的!” “他们到哪里啦?还有多远?” “臣是在凤翔镇看到的,然后赶紧快马加鞭回来禀报,估摸着应该在快二十里处了吧。” “那你们还愣着作甚?快快快,去请禁军王家的大家长,快速去请。” “唯!” 看着下人跑出去,李海擦拭了汗珠子大声叫喊; “快速去叫老二,老四,老六,老八过来老宅里商量,记住直接叫他们带上全部族人,别再耽误了,再浪荡下去身家性命就要不在了,能聚会多少是多少,快点去叫。” “是郎君。” 安排完毕的李海偷偷对着一个下人吩咐; “去叫护卫队准备些吃的,和衣服,一旦事情不对,咱们从东边离开,先去七房避避难,抱住性命再说其他,还有,叫后院里的全部都赶紧收拾一下,只拿衣服就行。” “是郎君,可是……” “你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完!” “郎君有必要这样吗?咱们八房也不是柿子捏的,他二房有族人,咱们也有,快点聚会起来,未必就输了,毕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你懂什么?上三房铁板一块的,二房一动,其他两房铁定跟随,大房和三房这几百年都是二房的应屁虫, 今日一旦厮杀起来,咱们仓促应战必定要吃大亏,再说了,只李钰的带甲兵卒就能把咱们灭杀个七七八八的, 朝廷新折腾出来的铠甲和兵器,我也弄过来了一套,那简直是从头到脚的砸钱,常人根本伤不了里头的兵。 对上新配置的甲胄和弓箭手,咱们要吃天大的亏了,你还是快点去通知后院吧,能走尽量走,只要保住性命大难不死,再回来组织人马报仇不晚。” “行,小人这就去。” “快快快。” 不提这边八房老宅鸡飞狗跳,只说李钰坐在马上行走,远处的传令兵呼啸而来; “报,报郎君,到八房的地盘上了,距离县城还有六里路。” “六里?那就再进五里,直接到他们县城边上,既然阵势摆出来了,干脆把他们吓个尿裤子,岂不是爽歪歪?” “唯!” 传令兵接令后调转马头,又奔驰而去,李钰身边的几个大管事都哈哈直笑,林家禁军三长老抚摸胡须; “八房可有的忙了今天,恐怕早饭都没吃下去。” “兄长说的应该没错,今日也算来的仓促,应该能把他们吓坏的。” 一个林家的后辈凑上来小声说道; “叔父,八房也有禁军的……” 这话直接刺激到了李钰身边的林家大长老; “禁军?就他八房的王家?跟我林姓祖先学到手的功夫,也好拿出来现世? 哼!当年要不是他们阴谋暗算,我二房族长岂能受伤?要是正大光明的来,老夫一人带兵就能灭杀他们!” 大长老刚发了火,二长老又跟着接了嘴; “大长老说的不错,若是正大光明的来,虽然咱们要有伤亡,但是灭杀他八房一家上下,不是登天之难,毕竟老三老五老七他们还和咱们一队的。” 二长老一说完,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接了话茬子; “说心里话,我还真想趁着今天的机会,弄假成真,一口气把八房那几个家伙杀干灭净,永除后患。” 中年人一说完,二长老立刻反对; “不可能的,那不叫天下人笑掉了牙齿?况且还有郎君坐镇,好计划在后头,再说了就是真撕破脸皮,也得夜里行动,哪能大白天的? 郎君不是说了吗,今天先把他们吓个屁滚尿流,随后不费兵卒就能要他们的命去,所以今天不是来厮杀的,就是来凑合热闹的。” “是阿耶,儿明白的。” 李钰带着一群人说说笑笑就又进了四五里,来到县城西门停下,随着中军大帐令旗手挥动令旗,大军停止行动开始排兵布阵,像是真的要做冲杀一样。 小县城的西门紧紧关闭,城门上全是人头涌动,偷偷的查看这边的情况。 李钰刚把军阵摆好,传令兵快速来到帐前; “报郎君,八房三郎君,五郎君,七郎君带着人马过来了。” “放他们过来这边后不用理会。” “唯!” “去几个人问问城里的,说好了今日管饭的,问问他们今日的昼食怎么安排的。” “唯!” 梁大胆答应一声带着十几个兄弟骑马来到城门前; “禀报大郎君,昨夜的礼物已经送上,贵府也说好了今日招待我们二房的族人,请教大郎君饭菜如何准备?” 城门上的一个管事瞪着眼睛呵斥; “贵族长千里而来,带着甲胄兵卒,又排兵布阵在我八房门口,这是过路吃饭的样子吗?怕是来灭杀我们性命的吧?” “我懒得跟你多说废话,快速禀报你家郎君吧,我们就是过路的,带着甲胄是怕出了关碰到草原蛮子,并不是来打架闹事儿的,快快去报大郎君知晓,二房族人到来,怎么招待让大郎君定夺吧,你还不够资格发号施令呢!” “你等着吧!” “你们仔细盯着下头啊,我去找郎君禀报。” “是大管事。” 城门上的传令兵交代手下用心看守,就快速下了城门,一口气跑到八房的老宅里,把事情禀报的清楚明白。 李海来回走动着,屋里其他几个兄弟也是着急的攥着拳头。 “大兄,不能出去,他来的太突然了,咱们这边都没有准备,而且他在城门口处排兵布阵,完全就是要厮杀的架势,咱们一出去恐怕命都没了呀。” “是呀大兄,死活不能出去,这王八蛋太阴险了,昨夜还送来价值连城的礼物来麻痹咱们,结果今早就带甲披胄排兵布阵,前中后,左中右三军整整齐齐,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得清楚明白,战阵严谨的很呐,明显是经常锻炼的,咱们今日出去根本不是对手!” “是啊大兄,我来的时候还看见老三他们三个全部带着族人过来支援了,看架势能厮杀的男丁都带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就在李钰军阵的边角上。 估摸着他们昨夜回去就开始聚会族人了,这是陷阱,咱们不能出去,当务之急是快速离开这里,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斩杀咱们的族人,等到躲过去这几天,把咱们的族人聚会整齐了,再和他二房一较长短也不迟的。” 李海本来就着急的心情被几个兄弟来去一说更加难受了许多,眉头不停的跳动,许久之后憋出来一句; “老三他们也带着族人过来了?” “来了大兄。” “都来了,一个不少,还都杀气腾腾的样子,明摆着来决一死战的。” “是啊大兄,瞎子都看出来了。” “来了,就在李钰的军阵一边,大兄不信可以亲自前去查看。”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3章 叫人迷惑 第七百二十七章;叫人迷惑 “老三他们也带着族人过来了?” “来了大兄。” “都来了,一个不少,还都杀气腾腾的样子,明摆着来决一死战的。” “是啊大兄,瞎子都看出来了。” “来了,就在李钰的军阵一边,大兄不信可以亲自前去查看。” 再次走动两圈李海沉声问道; “你们看李钰的军阵和甘州张宝相的兵阵比较,可有长短之处?” “回大兄,不能相比,张宝相同等兵力对上李钰,恐怕不能力敌的!” “是啊大兄,张宝相恐怕是打不过这小王八蛋的。” “大兄你还用问?咱们李氏上三房的禁军,可是当年老祖宗手下最猛最厉害的林家三兄弟的后人, 排兵布阵的本事天下皆知,当年分家的时候,李氏老祖宗把林家最厉害的那位老祖宗,分给了心头肉二房,又沉淀了这数百年之久,能不厉害吗?” “是啊大兄,外头可真真是军容肃整,人不乱步,全都整整齐齐一声不吭,连战马都不嘶鸣,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的战力强悍无比。” 八房的老二看了看老四一眼,黑着脸上来说话; “大兄你想想吧,当初九房逐鹿中原的时候,上三房出去替他九房斩杀了多少贼兵?想象一下就知道上三房的厉害之处了,要我说当年咱们就不该走那步臭棋,平白的招惹了二房,结果弄出来这个强大的死敌,真不划算的!” 老二这话刚说完旁边的老四立马不愿意了; “老二你说这话几个意思?是要埋怨我当初的计划吗?” “几个意思?当初要不是老四你教唆大兄行事,能有今天?不都是你招惹的祸事吗?要我说谁惹的麻烦,就该谁来解决。” 听到这话老四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年我提出计划的时候,你们没人反对,这会儿出了事情你们就像扯皮,怎么着?打不过人家了,就想把我李四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和老四关系最近的老六一步站到兄长跟前,攥着拳头一声不吭,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两人不论生死都是要一块儿进退的。 “怎么着老六,你黑着脸攥着拳头来吓唬哪个?” “哼哼,小弟不敢吓唬哪个,不过谁想来欺负我和四兄,恐怕也不是多容易的事情,给我来人呐!” “人在!” 八房的老六一声令下,正堂外头闯进来几十个族人个个举着铁枪。 “郎君,属下来也。” “好啊老六,看来你们早就有了图谋不轨的心,居然带着护卫闯来老宅,大兄你看到了吗?” 八房的老四看到正堂门外的院子里进来许多护卫,全是自己和老六带来的族人,顿时安下了心, 他今早接到消息就有了防备之心,他太了解这几个兄弟的人品了,当初的计划是自己提出来的,就怕打不过二房的时候,这几个家伙把自己和老六推出去垫背, 所以两人来的时候直接安排好了六百族人,交代好今日要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加上老宅这边混乱的场面,也没人在意这些细节,想着都是来支援老宅的,所以两兄弟就直接带着族人进来了老宅前院。 看到拿着铁枪的护卫杀气腾腾的出现在门口,心里踏实下来的李四对着老大李海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启禀大兄,小弟和老六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着万一有事儿了,带着人马也好保护大兄撤离的,请大兄明鉴长短,分清黑白是非,莫要兄弟自杀!” “大兄别听他狡辩,他敢带着人马进来老宅,就说明他有了私心,大兄可别被他俩迷糊住了心窍!” “是啊大兄,是非黑白已经很清楚了,带着护卫拿着兵器进来老宅,这算什么?二兄说的一点没错的,他们俩就是有别样的心思。” 本来就乱哄哄的场面,这下随着兄弟们的不合族互相指责更是一团糟糕,烦躁至极的李海实在忍不下去了,鳖出来一声大吼; “够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叽叽歪歪?人家都杀到门口了,没看见吗?都是瞎子?随我去看看那二房的阵势再说。” 李海恶心的看了一遍身边的几个兄弟,再不说话,气鼓鼓的离开了正堂,剩下的四个兄弟摇了摇头,各自跟了出去,兄弟五个一块儿来到城门处一个剁口向外张望。 看着外头整齐的一万多黑甲,再看看黑甲后头同样的几个兵阵,明显不及前头的一万多黑甲厉害,估计就是押送粮草的那一万多人马了,穿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统一服装,倒也一点不乱。 再扭头看看城里聚会起来的族人,穿衣服乱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老少具备,参差不齐,李海头上不由自主的流下一层汗珠子。 叹了口气的李海扭头又往回走,身后的兄弟们紧紧跟上,一路无话回到老宅里头,李海随口来问旁边的下人; “禁军王家的大家长呢?” “启禀郎君,王家姓的禁军已经全部出动了,大街上和乡下,都在快马加鞭往老宅这里聚会人头。” “其他姓呢?” “也都分配人手通传下去了,估计都在安排,想着中午就能把族人聚会起来的。” “杨管事,除了西门外,其他几个方向有什么动静?” “回郎君,只有西边来人,其他方向没有任何动静。” “哦?你确定吗我的大管事?” “属下确定,从李钰到达他的老窝开始,属下就安排了上百的探子,上三房的大概动静,属下查的清楚明白。” “大房三房就没调动一兵一卒?” “没有,昨夜送来的书信还新鲜着呢,郎君请过目。” 李海接过手下大管事送来的几封书信,打开仔细查看,最后长出一口气; “大房三房不动一兵,他二房一家来独自行动吗?真有些蹊跷之处的。” “大兄,会不会李钰小儿年轻气盛,不用其他两房相助,就像来厮杀一气?”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他才十六岁,心高气傲也是有的,你说是吧大兄?” 李海慢慢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李钰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千万不要小看他,从他在长安城跟人斗狠开始,我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每次都是以多胜少,把咱们李氏老祖宗的经验教训做的炉火纯青,怎么可能有大事不叫其他两房参与? 或许……他李钰今天就是来吓唬人的也说不定呢?” “吓唬人?” “有这样吓唬人的吗?动用几万个人头,又排兵布阵,紧锣密鼓,杀到别人家门口来吓唬人?” “大兄,人家都把兵卒弄到门口了,你可别猜测错误,一个不对就是杀身之祸呀!” 李海坐在太师椅里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茶碗; “大房三房不动,除了西边其他方向没有李钰的人马围困,显然不是来决一死战的,应该是来耀武扬威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做的很好,看到他的强大阵容,说实话我很佩服,也有些害怕,说句心里话真的厮杀起来,咱们不是对手,我有种预感,李钰也不用找人帮忙,外头那两万多人就能把咱们灭杀干净。” “不是啊兄长,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八房的族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他李钰向来灭杀咱们,不付出代价恐怕是不行的。” “没错,二兄说的我赞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李海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着; “便宜不便宜都不重要了,关键问题是,人家甲胄厉害,弓箭锋利,机弩压阵,就是亏损些人马,只要目的达到了还有什么其他可说的? 咱们都死了……还能在阴曹地府讨论临死前拉了几个垫背的? 若是咱们八房铁板一块儿……还能决一死战,可是老三他们三家就倒戈了许多族人,此消彼长之下,残缺不全的八房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挣与不挣这都是铁的事实,尽管很难听。” 李海这几句话直接冷场,没人来反驳什么,外头的兵阵刚才都看的清楚明白,比朝廷的十六卫还要严谨一些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人家是经常锻炼的,战力一眼就明,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大兄……咱们该如何应对?” “应对?怎么应对都行,就是不能硬抗,把他们逼迫的红了眼睛,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来人!” “郎君尽管吩咐。” “传令下去,该准备的继续准备,牛羊肉都拉出去,按照祖宗的规矩招待族亲。” “是郎君。” “大兄,他是长辈,咱们出去拜会也不是,不出去也不对,这……” “不去,外头是鸿门宴,去不得。”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就是就是,派谁去都不合适,万一他李钰在饭菜里下毒,可不就是一去不回了。” “派个能说会道的过去就成,说清楚点,就说阿耶的病情又严重了,做儿子的不敢离开床榻半步,我到要看看老三他们几个如何处置。” “高,大兄就是高呀,阿耶重病,老三他们几个不进来就是不孝,进来了这回可不给他们几个再客气什么了,直接宰了他们三个人头,去掉心腹大患再说其他的事情。” “大兄果然厉害,这招也勉强算得上釜底抽薪了。” 李海越想越觉得思路通畅,顺口又来吩咐; “去,派人放下戒备,该干什么干什么,外松里紧,叫他李钰也看看,八房的族人可不是随便就能吓唬住的。” “是郎君。” 下人答应一声转身就走,结果和老四老六带来的人马撞了个满怀,李海瞪着眼睛看着老四; “已经够忙的了,你们还弄一堆下人进来填堵吗? 叫你们的人都滚出老宅子,你们俩还念旧情就留下,不当我是老大,就也跟着滚蛋,我们几个扛着。” 李家老四很是有些尴尬,扭头对着手下就呵斥起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进老宅?还不给我滚蛋出去?” 老四一开口旁边的老六也跟了一句; “出去。” “是郎君。” “是郎君。” 随着李海一声令下,之前准备的吃食和牛羊,都有下人拉着往城外走去,到了小城门口,八房的族人已经开始撤退了下来,送粮食的两百多人,赶着牛羊带着野菜和麦面,拉了几十车吃食往城外李钰的大营里走去。 远处李海和几个兄弟看的清楚明白,送粮队伍被二房的一些族人迎接了进去,兵阵却没有乱动。 李海手下的大管事强装镇定带着两个手下经过准许来到李钰的中军大帐; “拜见二房族长,郎君万福金安。” 大帐中,李钰高坐上首,下面两排坐的是禁军林家九大长老,和次一辈儿的大管事,个个都是崭新的铠甲,十分得体,威风凛凛! “免礼。” “谢郎君。”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本来是要去草原上弄些野羊的,就当打猎了,可是一想,八房的老兄整好住在附近,就顺道来看看,顺便送上些礼物,倒是打扰你们不少啊。” 能被李海派过来的当然是好嘴皮子,一听李钰开口立刻接腔; “郎君您说这话太也见外,陇西九房都是一个老祖宗的血脉后人,互相之间串串门儿那是常有的事情,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来, 我家大郎君说了,二房的族亲们过来,住几天就给我招待几天,敢有一点儿怠慢之处,小心我们的狗腿呢, 哦对了,启禀郎君,小人赶来二十头牦牛,六十只羊,还有二十车麦面,另外拉了八车野菜,要不请郎君您先安排一下,小人们赶紧过去宰杀,好叫族亲们不耽误昼食。” 李钰看着来人好一会儿,这才笑着开口; “好,大侄子说得好,做的也不错,大牛!” 人高马大穿着甲胄腰挂唐刀的牛大刷的一下站了出来; “人在。” “去外头看看,给八房来的族人们安排个地方宰杀牛羊,别耽误了吃饭的时候。” “唯!”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4章 胆大包天入虎穴 第七百二十八章;胆大包天入虎穴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八房过来送菜的大管事,嘴里随口吩咐着; “去外头看看,给八房来的族人们安排个地方宰杀牛羊,别耽误了吃饭的时候。” “唯!” 牛大应付一声扭身退出大帐,来送菜的大管事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查看着中军大帐里的情况,两边坐着的大管事们身后各站了一排二十多个兵卒,想着就是二房族长的贴身护卫队了吧,个个手持铁朔,腰挂唐刀,估计就是那可以把人斩杀成两截的新配置了。 “八房的侄子们呢?怎么没有过来拜见请安?好歹我也是个长辈的?” “回郎君的话,我家阿郎病重,这会儿郎君们都忙着在榻前伺候,所以怠慢了您,还请看在尽孝的份上……” 李钰忽然不笑了,摆出一副凄凉关心的深色; “哦?真是孝顺至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拜会一下八房的老兄吧,作为族弟当然也得去看望兄长的。” “啊?” 来送菜的大管事惊呆了下巴,这孩童居然如此不知死活吗?两家是死仇谁人不知?这家伙没心没肺的还敢去八房的老宅? “来人呐!” “人在。” “去传老三老五老七他们几个进来拜见我这个叔父,既然他家阿郎病重,咱们就都过去看看吧。” “唯!” 整个中军大帐没人多话静可闻针,没多大一会儿,八房的三个兄弟一块儿进来,弯下腰行礼; “拜见二房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李钰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三个和自家走近的家伙,一眼就看出来中间那个国字脸就是三兄弟中的领头羊。 不等几个侄子开口,李钰就抢先说话; “这位管事的来说,你们阿郎病重,所以你们的兄弟无法抽身来拜见我这个叔父,叫我想起了孝道,我是你们的叔父,可也是八房族长的兄弟,论道理我也该去拜见老族长的,因此我觉定带着大家都去看看,走吧,你们几个小字辈儿的,也跟我去瞧瞧。” 八房的老五和老七听了这话立马身子一震,同时扭头看向中间的兄弟,老三镇定自若的回应着; “是叔父,儿听您的安排。” 看到这老三的稳重李钰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二话不说站起身子就走,身后一大群人快速跟上,各有心事。 李钰一动,身边的三百亲卫由梁大胆带着大牛阿贵一块儿行动,三个一米九的野人率领三百个天天吃肉天天训练的护卫,紧跟在族长身边寸步不离, 一万三千军仍然列阵等待军令,九大长老压根儿就没出军帐,只有禁军林家大家长的两个嫡亲儿子,林继祖,林无敌两人一左一右跟在族长屁股后头去往对面八房的地盘。 李钰背着双手不紧不慢的走着,来送菜的大管事额头不停冒汗,他害怕一会儿郎君们宰杀此人的时候,误杀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又没有勇气走开,只能硬着头皮跟随。 八房居住的小城西门口人群涌动,看到对面走来几百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上头也没有传下任何命令啊?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送菜的大管事沉声呵斥; “都愣着干什么?这是二房的族长,还不来拜见?快点去通传郎君们洒水扫地,迎接郎君的到来。” 这几句话把城门口的族人们都惊醒了,有几个飞快的跑进了城里,剩下的上千人都把手里的铁枪往后躲藏,一边随意的行礼; “拜见二房族长。” 李钰蔑视的看了一眼小城西门聚会起来的人马,冷冷一笑; “都免礼吧,你看着像个管事领头的,咱们该向哪里走,不如你在前头带路吧!” “额……是。” 被指定的管事无奈只好在前头带路,李钰一路走一路看着小城里来往紧密的人群,不用说,大部分都是八房刚刚聚会过来的族人了…… 不说这边李钰进了城,只说那边八房府邸里一群兄弟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忽然就有下人疯了一样跑进来; “报,报郎君们,二房的族长来了。” “哐啷!” 八房老大正在喝茶的碗摔个粉碎! “啊?” “不是吧?” “什么?” “我天!他还真是胆大包天!”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到哪了?快说?” “带了多少人进攻过来的?” “三百护卫!” “什么?不可能!” 老大李海听到李钰只用三百人立马蹭的一下站起来; “不可能的,只带三百人他就好来厮杀?” “额,启禀大郎君,小人没说清楚,二房的族长是来看望咱们阿郎的,身边的人还带着几颗东北老人参,说是给阿郎续命用的,也就是三百人跟随,城外的大军动都没动一下,这会儿人都进了西门了,请诸位郎君定夺。” “退下。” “喏。” 报信儿的下人刚退出去,老二就狰狞着脸凑过来咬牙切齿的奸笑着; “大兄,他只有三百人,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整好把他斩杀在……” “放屁!” 老二还没有说完,老大李海就怒吼了起来,脸上的青筋都凸起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能带点脑子说话?啊?你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要长不大吗?我把你从小养大,教了你多少?还是如此不争气?真是气死我了!” “……兄……兄长,我……” 八房的老二被骂的狗血淋头,那边老四偷偷躲在一边贼笑。 这边李海大声吩咐; “来人啊!” “人在,郎君请……” “快速洒水扫地,铺垫红布,还有族长的后院,也要打扫干净,赶紧行动起来,不想干的人赶紧退走,兵器全部收起来,快快快!” “是是是。” “再去几个人,把大街上的族人们赶紧弄回家里歇着,别出来丢人了。” “是郎君。” 李海安排完扭身站在老二跟前,一个字一个字的交代; “二房的族长来了之后,你除了问安请安,不准说话,听见没有?” “听见了。” “都愣着干什么?都赶紧随我去阿耶的屋里跪着。” “哦对对对。” “赶紧的。” 兄弟几个快速来到后院老族长的屋里,这才消停下来,开始商量对策。 “大兄,这也太古怪了吧?” “是啊大兄,这……” 李海心里轻松的同时也有些郁闷的; “没什么古怪的,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来吓唬人的,并不是要来厮杀,所以得赶紧把所有族人都撤掉,别叫人再笑话咱们了。” “那大兄,既然不打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叔父辈儿的,中午的昼食也得安排吧?” “废话,肯定得安排了,老四你去,安排厨房里的一切。” “是大兄,我这就过去。” “老四你把厨房那边安排好了赶紧过来,不能叫人家挑毛病的。” “明白。” “老二,你一会儿拜见完毕就赶紧去请二叔三叔回来陪客。” “大兄……两位叔父都被咱们挤兑的……能来老宅吗?” 李海狠狠的叹了口气,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唉……能的,这是家族的大事儿,以前是关着门八房里的事情,两位老叔父都是一把年纪,知道事情轻重的。” “那行吧,一会儿请了安我去找两位叔父过来。” 整个八房几乎彻底乱套了,大街上许多人偷偷的传话,各自散开回家,老宅里的下人侍女忙的不可开交,洒水的扫地的,铺垫红布毯子的…… 老四交代完厨房里的事情,快速来到后院里交差,兄弟五个整整齐齐的跪在老族长的榻前,等待二房的族长到来。 没多大一会儿下人在外头高声唱喏; “二房族长到,拜上八房兄长。” “二房族长到。” “二房族长到。” “郎君您请,几位郎君都在里头跪着伺候我家族长呢。” 随着唱喏和说话声,五兄弟跪的更加端正了,就在这个时候,老三带着老五和老七快步走了过来,也在床榻前跪下,老三李正一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阿耶,儿听说您的病又加重了,赶紧带着老五和老七快马加鞭回来伺候您呢,阿耶您睁睁眼吧。” 李海旁边的老二咬牙切齿的听着,兄弟八个面色各异,精彩至极。 李钰这才慢悠悠的晃荡进来,凑到床榻前看着枯瘦如柴的老人,摇了摇头整理好衣服弯下了腰; “兄长,小弟二房李钰前来拜见兄长,兄长万福金安。” 床榻上的老头没有任何反应,床榻下跪着的八个兄弟全部低着头。 李钰行完了礼亲热的坐在踏上,跟着李钰进来的林继祖,林无敌,跟着上来拜会,礼还没有行完,李钰左边的眉毛一跳,原来是没有反应的老头把右手捅了捅李钰的大腿。 李钰不动声色的接过一个小布条,随口就问地上的一群; “不知我家兄长这样多久了?” 李海作为八房的老大,赶紧跪着挪了一步还是低着头; “回叔父的话,已经四年半了,不会说话,不会行动……” 李钰听得心里一震,按照时间推算,这老头应该是在,这李海阴谋刺杀自己老爹前偏瘫的,或者…… “兄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听说以前都是活蹦乱跳的呀。” “回叔父,儿也不知根底,只是那年有一天忽然就这样了,请了许多有名的医家和道士过来诊治,都找不到原因,也摆弄不好阿耶的病情,侄子们无能请叔父责罚。” “算了,也不能怪罪你们,看着你们都挺孝顺的,对了,兄长这几年都没有开口说话吗?” “启禀叔父,从来没有开过口的。” “幸好有你们八个来孝顺他,否则恐怕早就一命归天了,唉……可能也是命数吧,对了兄长,小弟给您带来了千年的东北老人参,成了型的好东西,来人呐,拿去煮上一个,给我家兄长养养身子。” 李钰的话说完,稍微有些冷场,李海赶紧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下人; “都愣着作甚?没听到叔父的话?都是聋子不成?” 一个大管事模样的青年妇人赶紧凑过来答应; “是郎君,族长息怒,奴婢这就拿去煎熬着。” 李钰随手放下林无敌手里的三颗老人参,拿出一个递了过去; “梁大胆!” “臣在。” “你亲自跟着这个管事的去厨房,她们不知道路数,可别糟蹋了我的一片心意。” “唯!” “慢着,” “是,郎君请尽管吩咐。” “这老参厉害非凡,可不敢煮太长时间的,一炷香就得拿来,这一根就要喝上两天,每天得五次喂养,可记住了,多加些水。” “是郎君,臣记住了。” “去吧。” “唯!” 李钰刚说完大腿边老人又用手指头挠了挠李钰的大腿,似乎是在表示感谢,李钰偷偷的把手里的小布条塞进衣裳里,这才拉着老头身上的被褥,仔细把老头盖好,又扭头询问; “你们阿耶一天到晚都不清醒一下的吗?” 这次李海没有回答,老三李正一就抢着说话; “回叔父的话,阿耶有时候也醒来过几次的,只是没有个定数,有时候一两个时辰不睡,有时候一天不醒。” “哦,想着是病情严重导致的了,人食五谷杂粮,这生老病死也是在所难免,大家只有好生伺候,叫兄长过一天是一天吧。” 八个兄弟整齐的答应着; “是叔父。” 李钰故意唠唠叨叨个不停,没说一句地上的八个都得恭敬的答应,看的李钰心情大好,忽然李钰随口吩咐; “霸王。” “奴婢在。” “叫人去外头传令,兵卸甲胄,马下鞍,各自找地方安营扎寨,咱们在这里住上几天歇歇脚,再去甘州那边和张宝相叔父聚会几天,然后再出关狩猎黄羊。” “喏。” 李钰出行,不论什么时候三大剑侍都要有一个跟随身边的,这次是林无敌的大闺女林霸王跟着。 林霸王答应过后出门而去,交代完毕护卫,就又回来守在李钰身后。 地上的八个兄弟想法各自不同,老三老五老七听得这些,眉头紧皱,老大一群五个听到李钰放下戒备,更加肯定这次根本没有祸事,这孩童无非就是来显摆自己家底的,兄弟五人都偷偷的放下吊在嗓子眼的担心……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5章 惊天隐情 第七百二十九章;惊天隐情 地上的李海抬起头来陪着笑容; “启禀叔父,到了昼食的时刻了,侄子已经安排了厨房里准备饭菜,要不您移驾过去前院里歇着。” “善。” 听到李钰同意,地上的八个兄弟都站了起来,李海笑着伸手; “叔父您请。” “好。” 一群人陪着李钰出了后院,李海一路上都在心里嘀咕,不是带来了三百个兵甲吗?怎么没见一个了? 李钰看出了八兄弟的疑惑,不等提问就自己解释了起来; “府外还有三百族人跟着过来的,大侄子叫人做饭的时候,也给他们安排一顿,别叫饿着肚子。” “是叔父放心,老四你再去厨房跑里一趟,叫下头人注意一下。” “是兄长。” “老六老二,你们俩跑一趟腿,去请两位叔父到来,配着小叔吃顿酒,说说话什么的。” “是大兄,这就去。” 李海吩咐完毕陪着李钰来到前院正堂里就坐,林继祖和林无敌兄弟俩站在李钰身边,大牛阿贵次之。 李海假装发怒; “还不来人上茶吗。” “是郎君。” 不多时茶水上来,下人尝试之后端过来放在李钰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高兴了就和李海几个兄弟说几句。 一直等了个把时辰,老二老四才带着两个老头身后跟着各自的下人,李钰大老远看见就奔了出去迎接。 “拜见两位兄长,兄长们安康。” “贤弟快免礼。” “快快免礼。” 两个老头乐呵呵的笑着把李钰搀扶了起来,三人笑着进了正堂。 “哎呀,看到小阿弟眉清目秀,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放心了。” 另一个老头阴阳怪气的呛了起来; “是啊,看到二房的小阿弟长大,老叔父九泉之下也能放心喽!” 李海心里已经把两个老不死的骂了上百遍,面上还不得不装作一副笑脸; “启禀三叔,饭食已经好了,要不咱们先进去用食吧,二房阿公英年早逝,已经够难受了,儿觉得咱们还是少提为妙,二叔您说呢?” 那排行老二的老头鼻子里轻哼了一下,扭头看着另一个老头; “老三你就少说几句吧,留着嘴巴多吃些粮食,还能填饱肚子。” “嗯,知道了,我继续当哑巴。” 李钰装作没看见叔侄几个拌嘴吵架一样,迈步进了正堂,三人落座之后,下人开始端菜,也算聆郎满目,上了一大桌子。 “两位兄长先请就坐,小弟出去一下。” “阿弟请便就是。” “好。” 李钰借口内急叫下人领着进了别院,趁机把怀里的布条拿出来查看,瞬间就脸色大变,匆忙看完又抓在手心里,换上平常脸色和林霸王一块儿回到正堂里从新坐下。 “两位兄长一左一右坐的那么远干啥,何不坐近一些也能亲热一番。” 李钰嘴上说着话,下头不动声色的踢了一下左边的老头,那排行老二的老头立刻会意,笑着凑趣; “也好,咱们兄弟也来多亲近亲近。” 李钰也笑着答应,顺手抓住老头的手显得亲热至极,随手把布条塞给了对方手里,李海的二叔面不改色,坐了过来和李钰紧挨着,两人有说有笑,看的旁边李海五兄弟恶心至极。 “来来来,两位兄长请。” “哎呀,不行,阿弟你们先请,我也去去就来,哎呀,年龄大了年轻人都不喜欢的,事儿多呀,阿弟你可莫要嫌弃啊。” 李钰笑着点头; “兄长请便,我可就不客气先用了啊?” “莫客气,莫客气,我去去就来,老三你来搀扶着,今天这几个下人算是带错了,净是些没眼色的东西……” “哦行。” 李海一看俩老头都要去撒尿,很是不高兴,忍不住凑了过来; “二叔三叔,您两位可别耽误,尽量快点的回来,总不能把二房的叔父晾在这里不管吧?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哦,行啊,知道了,这也没办法啊老大,这人老了事儿多你说说……唉……事儿多呀……”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老年人真是麻烦,然后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好大一会儿俩老头才又互相搀扶着一摇一晃的回来坐下,李海的二叔殷勤的劝李钰多吃点,还不停的给李钰夹菜。 李钰陪着俩老头大吃大喝了半个时辰,才撤销了桌上的残羹剩饭,林无敌两兄弟早就在其他大管事陪同下吃过饭又回来站在李钰身边。 “两位老兄,这也看过族长大兄了,也吃过饭了,要不您二位去我外头的大营里坐坐?” “哎呀,我看成,老三赶紧起来吧,咱们去阿弟的营里转转,看看热闹去,哎呀,我这许久都没有出过门儿了呢,自从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孩子们,我现在就是个废物了都……” “成啊二兄,那就去转转吧,不过我这腰疼病这几天又犯了,可陪你转不了多久的……” 俩老头罗里吧嗦的站起来,李钰又邀请李海八兄弟过去做客,李海笑着拒绝了; “启禀小叔父,儿还要照顾阿耶,实在走不开的。” “哦,也是,那就不勉强了。” “老三呢你们不去走走?” “回叔父的话,儿等还要回去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置,不好耽误的,有两位叔父陪着您就好,儿也要回去了。” “哦,那行,你们都忙吧,我陪着两位老兄出去走动走动。” 等着一群人离开老宅,李家老二撇着嘴说道; “去了恐怕就是鸿门宴吧?” “那还有假?去了他的大营里,那是标准的鸿门宴,大兄你说是吧?” 李海冷笑了两声; “还用说吗?去了恐怕就是我等的死期了,傻子才敢过去。” “那大兄,他们住在外头……” “不必理会他们了,告诉下头人他们住几天就准备几天的吃食,想着他们也住不了几天就要出去关外的。送走了他们再说其他。” “大兄这是要下决定了吗?” “是的,没看清楚老三他们几个的样子吗?都带着兵来老宅了,还给他们客气什么?等这李钰小儿离开,立马就要下手,除去他这个心腹大患,八房就彻底没事儿了。” “大兄终于想开了,太好了,我早就瞅他们不顺眼了,要不咱们趁着这次的机会,把族人们好好安排安排,一旦李钰小儿离开,趁着下次他们几个过来探望阿耶的时候……” 老四嘴里说着话右手比划了个刀狠狠地切了下去,李海严肃的点点头; “嗯,就这样安排,你们都把族人准备好,老宅这边我另外安排,禁军王家最近对咱们颇有微词,我看还是别用他们了,要不然……我怕王家万一看出什么味儿来,可就要坏大事的。” 还好李钰出门的时候,李海就喝退了正堂里伺候的下人,这会儿兄弟五人说起话来也不用忌讳什么,八房的老二冷哼了一声; “大兄别担心,不用自己吓自己,他能看出来什么?他王家就是咱们的一条狗,等到大兄坐上族长的位置,再和他姓王的算账也不迟,到时候下了他王姓的禁军兵权,让他交出族长令牌,然后扶持孙家做新的禁军,咱们就彻底安生了。” 老二这回说的话总算得到了所有兄弟的支持,老四也紧跟着凑了一句; “要我说,早就该逼迫王家的老家伙把令牌交出来了,大兄真能忍,让他不阴不阳的对付咱们四五年光景。” “有你们想的那样容易?禁军王家在咱们八房掌兵四百多年了,岂能是好相于的?人家这些年三千禁军从来不离开王家老宅,那老家伙也是深入简出,不和他人来往,每次来看望阿耶都要带上那么多兵,且不在老宅吃一顿饭,我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叫人行凶吧?” “这老不死的,不过大兄,话说回来了,他两个儿子可真够可以的,听说前阵子又带着手下人马,去甘州城里的名雅楼里快活去了, 我看这次又得住上一个月的,拿去的银钱不花空,想着不会回来的吧。” “二兄你想过没有,他王家两个儿子花出去的银钱可都是咱们李氏八房的,再往下一步说,这他娘的就是花咱们的银钱绢帛!” “废话,老四你总把二兄我当傻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李海一句话没说,一直听着兄弟们说话,这会儿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花谁的钱都是次要的,只要那俩不来掺和老宅里的事情就行,否则好歹人家也是禁军的两个大管事,回来站在眼前要多碍眼就多碍眼,我巴不得他们天天出去浪荡才好。” 这边五兄弟在紧锣密鼓的商量大事情,那边李钰带着两个老头不紧不慢,一摇三晃的走在大街上。 大牛凑到前头很小声音的汇报; “郎君,后头跟了好几波人。” 李钰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微笑不语,李海的二叔咳嗽了两声叮嘱了一句; “不要理会,往外走。” “哎呀,小阿弟,这外头的兵都是你二房的?” “是啊兄长,一万三千军,人人带甲,强弓硬箭人手一套,铁朔也都是新打造的,锋利无匹,准备去塞外的大草原上抓些野羊回来。” “哦,我这眼睛最近几年也不中用喽,都看不清楚,我还以为都穿着黑色衣裳里。” “哈哈哈哈,黑色衣裳也有,但是兄长看到的是甲胄。” 三百护卫围在李钰身边不紧不慢的进了大营地盘,又四处查看一番,才进了中军大帐。 刚一进大账俩老头立马精神奕奕,再也没有弯腰驼背,李海的二叔咬牙切齿的摔了手里的拐棍; “畜生!畜生!简直是畜生。” 老三也怒容满面; “真没想到大兄竟然真的是给人害了,我就说大兄健壮结实的身子怎么会忽然之间瘫痪在床, 他们几个畜生真是狠毒,竟然毒哑了大兄,真是造孽呀!造孽呀!老天爷不会放过他们五个的,绝不会的。” 李钰也不往里头走,只在大帐门口说话; “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来骂人撒火,两位老兄莫要耽误时间了。” “好,贤弟你说怎么办吧,你的脑袋瓜子比我们俩老家伙灵光,你说咋整就咋整,这回老兄我给你当家做主,救了大兄之后,抓住他们五个,我把他们杀干灭净,给二房的老叔父报仇雪恨!顺便解决二八两房的所有恩怨。” 八房的大族老刚说完,旁边的二族老李三也来帮腔; “阿弟你放心,我李老三一辈子说话都是响当当的,我们兄弟俩今日当着青天白日来发誓,保证给你二房一个真正的公道,即便有人不赞同做下狠手,我们兄弟俩也要给你二房出气。” “好,我等的就是你们这几句,两位兄长也别来怪我说话难听,解决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倾力相助, 我别无他求,但只有一点,到时候你们八房的当权者得把谋害我阿耶的凶手全部斩杀, 我要拿他们的人头回去祭奠阿耶,包括他们的妻子儿女,一个不留, 八房但有袒护之情,放走一个,我可真要生气了,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也别说我上三房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你们八房人少钱缺。” “贤弟放心,好歹我们兄弟俩也是八房的两大族老,清除毒瘤的事情,我们还是做得了主的。” “好,那就简短解说,你们不要在这里停留,立刻回去,继续过日子,私下里联络其他族老,最好再去和禁军王家的当家人见上一面,如此……” “好,明白了,就按照阿弟说的来,走吧赶紧出去,别叫那几个畜生的下人察觉什么。” 八房的两大族老各自捡起来地上的拐棍儿,又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模样,由李钰送出中军大帐。 不远处城门口几个下人匆忙离开城门口,来到八房的老宅里,李海看到回来的两个手下,挥挥手赶走了所有人。 “什么情况?” “启禀郎君,两个老家伙,跟着李钰去大营里转了两圈,又进了中军大帐里一小会儿然后出来回家,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6章 一个比一个急 第七百三十章;一个比一个急 李钰大军辕门外不远处的城门口,几个下人匆忙离开当地,来到八房的老宅里右边厢房,李海看到回来的两个手下,挥挥手赶走了所有下人侍女。 “什么情况?” “启禀郎君,两个老家伙,跟着李钰去大营里转了两圈,又进了中军大帐里一小会儿然后出来回家, 还在军营里走岔了路,大族老还摔了一下,后来李钰只好派人出来把俩老家伙送出兵营,这会儿各自的手下接到了车马里,回去和平镇了。” 李海盯着两个手下仔细盘问; “进去一小会儿是多大久!” “启禀郎君,就是进去没多大一会儿,估摸着就是吃一碗茶水的功夫,或许还没有吃尽一碗就出来了,毕竟两位族老这几年身体也不好,比族长也强不到哪去的。” “那就行,去吧,通传之前和平镇的族人们,给我盯紧了这俩老家伙,千万不可小看他们,年轻的时候可是阿耶的左膀右臂,不是省油的灯,得看紧一点我才能放心踏实的。” “是郎君,一直盯的紧紧的呢,不敢放松,有时候下头人干活粗糙,我们不放心,所以今日他们一过来,臣等两人就亲自带着人马过来看着了。” “很好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嗯。” 李海身边的老二也凑上来嚷嚷; “这俩老不死的,也不赶紧去死了,要不是今天得叫他们太陪客吃饭,我一辈子不见他们都行。” “我也不想他们来老宅这边牵扯什么的,无奈之举呀,还好这俩也老了,腿脚也不方便了,记得二叔一辈子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放在十年前的话,他进去李钰那边的帐里能呆几天都不会出来的,今天进去应付一下就走,看来是真的老了。” “嗨,我说大兄,你也不想想他俩也七十多的人了,跑二十多里路过来应付一个中午,能不累吗,当然和年轻人比不了的。” “嗯。” “话说大兄,这会儿就咱们俩了,你说应付完李钰走了之后,老三他们几个的事情到底如何安排?” 这会儿知道李钰无非就是来耀武扬威显摆能耐的,不会出大事儿李海的心情算是放松下来了,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里,阴阳怪气的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 “我听大兄的安排,不过你白天说不动用官家的族人,这可不好办的狠了。” “有什么不好办的?当初那件事情没有动用禁军王家咱们不也弄成了?” “可是大兄,不是我话多,当初咱们这的死伤了一千多人,后来又处置了一批参与的,总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占便宜的买卖,何况又把二房给得罪成了死敌,唉,真是不划算的狠了。” “确实有些亏损我也心疼,但是成大事不拘小节,咱们几个和老三从小就不对头,你说说吧,要是老三上来做族长能有咱们好过的日子?” “那是,他们上来咱们铁定被分家赶出去的,这个我承认,所以我一直支持大兄,我也总想着不如永除后患,不想再这样尔虞我诈了,真是受够了。” “是的,我原本以为那件事情过后他没有了外援,阿耶又口不能言,二叔三叔也老了,帮不到他们什么, 他会认清这些事实,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八房下一代的族老我还给他们三个留着, 没想到老三一直不死心,还和二房那边勾着手互通有无,现在更是肆无忌惮直接进了李钰的大营里活动, 这回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我真不能再留着他们这样下去了,这回等李钰小儿离开本地,直接就灭杀他们三个,然后赶尽杀绝,一个不留,永除后患!” “啪!” 狠下心来的李海就像之前那次一样抽动着脸上的肉,摔碎一个茶碗! “嗯,那……还咱们五家自己动手?” “废话,这种事情你能到处张扬?老三他们每次来看望阿耶就是千把人上下,咱们五家再挤兑一下,拉出来两三千人马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事先准备妥当,到时候趁着他们夜里回去的路上,就当是草原上的野蛮人过来刚好撞见,再顺手抢一些百姓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过去了。” “大兄你说的都是实话,也能行得通,可现在的关键是,大家的人手各自都清楚,谁吃几碗饭也都明白, 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把咱们的人马换来老宅?只有瞒天过海以后才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要是一个不对,泄露了风声,那打死他们都不会过来这边一步的。” “嗯,确实有点难度,你去找老四他们过来,别整天就知道玩弄女人,外头两万大军虎视眈眈,族里又有老三那边不停的折腾,还有禁军王家一直拿着阿耶的族长令牌,一堆堆的麻烦,还有闲工夫去花天酒地,我真是唉……” “大兄你也知道的,我和老四动不动就抬杠拌嘴,我去找他又要吵架,不如大兄和我一块过去吧,这个时候老四老六铁定又在他们合伙安排的那个别院里快活,去了就能找到。” “好,我跟你一块过去。” 兄弟俩说着话就离开了屋子,路上老二还在嘀咕; “不用去找老八?” “不用了,老八他就是个聋子的耳朵,纯粹的摆设,咱们几个商量好事情叫他干活就是了。” “那行。” 不说这边兄弟几个紧锣密鼓的要想办法快点干死老三老五老七他们几个和家人老小, 那边李正一带着两个兄弟回到自己的镇上,都没有进家门,三兄弟直接在镇子西头的树林里就商量了起来。 “三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国子脸的李正一虽然内心也是焦虑的不行,可还是得把主心骨坐稳,要不然这边本来就势单力薄,再乱了方寸就会更加叫人烦恼。 “老七你莫要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老七长叹一口气脸上全是忧愁; “唉,三兄,五兄,我说话你们也别埋怨我什么,并不是我心眼小,连个屁都隔不住,实在是当下的局势不容乐观的很呐!” “是啊三兄,老七说的没错,二房的叔父围而不攻,这不上不下的实在叫人难受的很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等到夜里行动,好爱惜下名头,做个遮雨布出来,结果咱们等到快天黑了,二房的小叔父竟然叫人安营扎寨,开始做饭歇息, 那他带着一万多甲胄过来干啥?还排兵布阵弄得跟真的一样,废了这许多力气就为了来耀武扬威的吗?” 老五埋怨了几句还没有结束,老七就赶紧接去了话茬子; “还用说吗五兄?看他那样子就像个十几岁的孩童,带着两万多人马来显摆显摆威风,然后对方低头认错,就此结束,事实上咱们都忽略了一个事情,二房的族长还真就是个十六岁的孩童,哪能和咱们四五十岁的人比?” 没有埋怨完的老五一巴掌拍到树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咱们着急着忙的点了五六千人马过去,弄得四不四五不五的,唉……” “唉,恐怕这次要所托非人了。” 听着两个兄弟的埋怨,李正一没有接话,而是仔细考量前后长短。 “三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是啊兄长,这都火烧眉毛了都,禁军王家对咱们几个一直不看好,十几大姓只有五家跟着咱们走路,老大又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二叔三叔始终不出来主持公道,这……这简直是糟糕透顶了,没办法再糟糕了。” 忽然李正一冒出来一句; “等等,老五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呀,我就说现在很糟糕,老大的人品谁都清楚,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 “对就是这个话,今日咱们趁着二房叔父发兵,直接带着族人过去助阵,这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了,老大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一定忍不下这口气,二房叔父离开之后,不论什么理由,咱们都不能再去老宅,即便他说阿耶走了,也不能再去,真要去奔丧也得把族人全部带上,夜里不在外头行动,才能保证咱们三家老小的安危,否则不堪设想。” “我说的就是这些啊三兄呀,以老大的狠心劲儿,他不会留下咱们三家的后人一个,会全部斩尽杀绝的。” “是啊三兄,五兄说的都对,我也是想到了老大不会再和咱们阴奉阳违,恐怕几年前二房叔父的那些事儿,迟早要再次过一遍的。” “别慌,沉住气,二房的老族长是在老大的手里重伤才短寿离开的,新族长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他不想惹麻烦也得把老大几个干掉,否则他根本镇不住二房那十八家大姓,只有为他阿耶报仇雪恨才能把二房十八大姓稳住下去。 所以他应该比咱们还着急,阿耶的身子越不好,他就该越着急才是。” “可是今天小叔父对咱们不冷不热的样子三兄你们也看到了,像是没有安排下头的样子,我看指望二房做外援不容易的,三兄你还是赶紧另外想办法吧,要不然迟则生变!” “是啊兄长。” “嗯,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们放心,三天前我还偷偷去见过禁军王大家长的两个儿子,互相说清楚了许多事情……” “老天爷,兄长你是迷糊了吧,你去见那两个就知道花天酒地的败家子儿干啥?有用吗?” “老七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原来这些年王大家长早就看出来风头不对,交代两个儿子只管败家给所有人看的,是故意这样做的。 我已经和王家两个大管事商量好了,而且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之前我怕泄露机密,就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是一个人偷偷打扮成行脚的商人去青楼里和他们两个见面的。” 老五和老七本来愁眉不展的脸色听见这话,立马开心无限。 “好样的三兄,从小到大你都走一步看两步,没想到关键时候又准累了后手,这回我心里踏实一半了。” “我也是啊五兄,刚才我一想四面楚歌的局面,饭都吃不下的,凭借咱们这五六千人,想要做出大事儿,实在太难了,这下好了,能把禁军王家争取过来那就,对了兄长,你还没说结果呢,王家到底什么态度?” 李正一似乎是想到了谈判胜利的局面,脸上尽是微笑; “王家的态度是,答应把二房族长当年遇刺杀的事情翻出来,把老大他们几个抓起来看住,仔细查清楚一切,要不是他们干的,就还他们自由,是他们干的,就不再强撑着大房族长,同意大房族长聚会上中下八房的族老过来,按照家法规矩处置!” 老七一听这个激动的两手互相击打了好几次; “太好了,也不用王家偏袒哪个,只用他们王家主持公道就行,王大家长有族长令牌在手,还是阿耶清醒的时候公开写下族长手令赐给他的,他家要是想做什么,并不困难的。” “可不是嘛,五兄说的我不反对,老大不就是小时后得到阿耶和王家看好所以才如此嚣张?所以才专横跋扈,要是王家站在咱们这头,能被老大他们欺负这么多年?” 李正一靠在一棵树前坐了下去,冷笑了几声; “哼哼!只要他王家同意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查清楚,家法族规能把老大他们几个灭杀干净的。” “没错,上三房可不是好惹的,大房的老叔父这几年把咱们八房给逼迫的要死要活,硬是没有证据, 人家要是有证据在手里的话,就不会来给咱们啰嗦了,直接就可以来把咱们八房打的落花流水,甚至把咱们打废都是正常的事情。” “两位兄长都少说了一样,人家还是咱们陇西李氏的大族长里,拿住一点点证据就能大开祠堂,然后以大族长的身份下令,咱们八房根本就扛不住人家,上三房几百年来铁板一块儿,真不敢想象那种局面出现的。”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7章 连夜布局 第七百三十一章;连夜布局 靠着树根歇息一会的李正一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好了,不再多说,三天前和今天的局面大不相同,老大的狠辣王家大家长也清楚明白,咱们今夜就去找他,说个清楚,早上是担心二房进攻咱们,所以带着族人过去支援,现在老大肯定要误会的,所以应该趁着二房叔父没有离开前,把前阵子商量好的事情定下来,不能再耽误了,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见王家之前,咱们还得去看看二叔他老人家,争取得到二叔的支持,事情就更加好办了,或许这几天就能把老大他们抓起来的,一旦他们几个被抓住,手下的人马那就是没了牙齿和指甲的老虎,翻出来当年的事情并不困难。” “去见二叔?我看还不如见三叔呢,至少三叔说话总是偏咱们一些。” “老七你糊涂,你不想想三叔一辈子的主心骨都长在二叔父身上,他要是能自己当家做主,咱们三个能过到这个地步?” “没错,我也支持三兄的说法,别看二叔总是不管不问,那是懒得插手老宅的事情,怕别人说闲话,真要是到了事情头上,还得二叔出马才能决定一切的,只要拿住二叔,单是身份就能压制的王家站在咱们这边,老大他们就必败无疑。” “没错,老五说的对,事不宜迟趁着天黑赶紧行动起来,老七你留下看家,我和老五出去。” “行,多带些人手,老大的心狠手辣咱们都清楚的,碰到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咱们一次。” “不不不,咱们这里都被他的手下看的紧紧的,出去的人越少越好,我和老五就带梁胜家兄弟六个就成。” “李正一提到的护卫头领梁胜也是人高马大健壮结实善于厮杀的汉子,听到自家郎君抬举自己,立刻站出来一步拍着胸脯子; “七郎君放心,有这种长安城偷弄回来的唐刀在手里,我们梁家六兄弟至少能挡住百十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再斩杀几十个人头都是轻松至极的,绝不会叫三郎君和五郎君出任何事情,我梁胜今夜拿人头做保证,一旦有事绝不后退半步。” “你不用保证,我向来知道你家六兄弟的本事,也知道你们的忠心,不在多说了,三兄你还是走小路出去吗?” “嗯,走刘庄西头出去,保险起见以前的路不再行走了。” “都记住了,把马看顾好动静尽量要小一些,先去和平镇北头,记住了,走地里的小路绕着进去二叔那里,不要靠近前后门,只在院墙中间东边那块儿,那地方没人注意,方便行事!” “知道了郎君。” “上马。” “老七你尽快把族人们带回去,我怕老大手下那些狗腿子看出破绽。” “放心去吧兄长,走累了进来歇歇脚,撒泡尿这是常事儿,里把地的距离,顷刻之间就能回家的。” “好!” 李正一不再啰嗦,一马当先,带着其他七人往西北反方向奔驰而去,一路上没有呵斥,只用娴熟的控马术行走! 一群人偷偷从和平镇后头的地里牵着马进了东北角,顺着河边摸到了前院东山墙根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翻墙进去。 李正一和老三兄弟俩落地后一路来到厢房回廊里,迎面碰上两个巡夜的下人,把两个下人看的一愣,正要大声叫喊,就被兄弟俩抢上去捂住嘴巴; “别叫出声,我是李正一。” 看到两个下人点头,兄弟俩这才送开了手, “原来是两位郎君啊,没听门房说您二位倒访呐!” “事情紧急从权行事,你们不要多说快带我去见二叔要紧。” “回郎君的话,我家阿郎……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人的,已经歇息了。” 看着两人说话躲躲闪闪的样子,李正一的眉毛就快速跳动了几下,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我再说一遍,我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三叔叫我们兄弟俩过来的,二房的两万多大军压境,甲胄一万有三,你不知道我八房的处境凶险无比吗?你难道不是八房的族人?” “就是,快说二叔在哪屋住着,耽误了大事,八房破了,你也得受死?你全家都难活下去一口。” 两个下人哪能经得住这样吓唬?立马就服了软; “启禀两位郎君,我家阿郎出去了,偷偷出去的,我们就知道这点儿事情,还是刚好今日当值,亲自送出去的,要是换了别人,两位郎君就是把人打杀了也问不出来什么的。” “二叔去了哪里!” “回郎君的话,小人们真心不知道的,就带着两个下人出去,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出去作甚?” 这下李正一的三弟有点慌了; “三兄,这怎么办?” “稳住,老三你什么也别说,咱们立刻去找三叔,迟则有变,快走, 你们俩记住了,别乱说出去我俩来过,咱们八房的危机解决前一定不能说出去,懂了吗?” “小人明白。” 两个下人答应之后,还给两人搬来个梯子,兄弟俩赶紧出去,也不敢骑马,只带了梁家六兄弟顺着夜色摸到了三叔的宅子里,这回兄弟俩聪明了,也不走大路,只在两边的回廊里打听下人们说话的内容, 总算听到有个房间里传来有用的信息; “阿郎今天真是精神,出去玩了一天,回来又坐马车四处串门,这会儿回来还不睡觉,又要了酒菜,真是不错的身子骨。” “可不是嘛,奴婢刚才去西偏厅送菜的时候,阿郎还叫我再拿一斤五粮液来吃……” 李正一兄弟俩听到这里对视一眼,扭头就走,两人都是来过这里多次的,一听就知道在什么地方,没多大一会儿两人就摸到了西偏房的厅堂门口,看的守门的两个下人呆住了。 李正一小声吩咐; “还不进去禀报?” “是郎君,奴婢立刻就去。” 侍女结结巴巴的说完转身推门进去,只听到里面的问话传来; “不论是什么人倒访?就说老夫身体抱恙一个不见。” “是三郎君和五郎君来了,正在门口站着。” “哦?赶紧叫进来,别声张。” “唯!” 两兄弟在门口等着侍女出来有请,这才闪身进去。 “叔父,儿拜见……” “不用了,随我进里头屋子说话。” 二族老说完拉着两个侄子就走,进了里头屋子也不叫人点灯,叔侄三个就坐在在黑暗里商量。 “你俩不在家里头守着,怎么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了?” “老大那畜生,派了好多人马在这个镇子上一百多个呢,要是逮住机会,你们就是大祸,他可是心狠手辣的厉害,不会顾念兄弟之情的。” 两人一听今日的三叔居然叫老大畜生,心中就是一喜,若不是重大变故,就是二叔彻底要扶持自己这边了,否则三叔绝不会这样说话。 想到这里李正一稳住了心神,旁边的老五看兄长不说话,赶紧着急着解释; “启禀叔父,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带着人马支援老宅,结果却刚好走错了路直接奔到二房的大营里,被二房叔父的兵马软禁起来,结果大兄就怀恨在心,听说这会儿已经在安排怎么取我们三兄弟的人头了,所以着急来找您给我们三家主持个公道……” “行了行了,老五你从小就是个说话不太利索的,实话都说不圆,还来扯这些作甚?二房能软禁你们三个?这话你自己琢磨琢磨信不信?” 还好实在黑夜里,老五的脸再红也看不到的,倒是也把老五呛的唯唯诺诺,不好再胡说什么。 李正一尽量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说话依然四平八稳; “启禀叔父,因为有要紧事情找您商量,情况紧急所以不敢耽误,失礼之处请老叔父赎罪一二。” “不罪,你们几个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自家的孩子回来有事,还说什么见外的话来?” “谢叔父谅解儿。” 李正一的三叔不再像以往那样得过且过,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唉!” “其实你们不吭声,老夫也知道族中的事情紧急而且紧迫在眉头,二房那边开过来两万多人马,带甲的兵卒都有一万出头,兵凶势猛,形势迫人, 虽然没有冲锋厮杀,却如鱼梗在喉剑在心口,也折腾的八房族人个个心中恍惚,今日吃不下饭的绝对不在少数,三叔虽然不多决定什么,可也知道许多事情都到了解决的关口,唉……” “是啊三叔,王家这几年不理族事,您和二叔不多话,族老们也都闭门不出,老大那边又……咱们八房算是彻底乱套了,再不收拾一下,距离破家也不远了。” 李正一刚说完旁边的老五就接过了话茬子; “大族长在那边虎视眈眈,拿着二房上代族长的事情不松手,三房的族长整天都在算计怎么趁着机会把咱们八房分吃进肚里,形式真的不容乐观呀!” “是啊,老夫也知道确实很不妙。” “对了三叔,您看……” “我看?我怎么看?现在真是乱成无头苍蝇了,哪个都烦闷到不行的!” 老头唉声叹气之后,场面静可闻针,叔侄三人都不作声,老三李正一不想冷场,只得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不隐瞒叔父什么,我等三兄弟煎熬老大最近要下毒手,所以来找两位叔父商量万全之策,方才去了二叔家,没见到二叔,所以就摸到您这里,别的不多说了,请您看在儿在您这院子里长大的份上,保全我兄弟三人的家人性命,儿感激不尽!” 李正一说着话就跪了下去,旁边的老五也跟着跪下; “三叔,我们仨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就三叔您还当我们是个儿,多有照顾之处,如今正好危难之际,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我的好三叔父呀。” “莫要着急,老夫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这三年来也知道你们做如针毡,所以不停的劝解大族老,最近终于说动了他的心思,答应帮助你们上位,然还需要从长计议, 最近我们兄弟俩刚定下计谋,又见了其他族老,结果还没有来得正要找你们兄弟三个过来,二房的阿弟就先带着兵马前来,正好老宅那边请我们过去, 不说这些了,先说说今日的变数吧,也合该老三你要成大事的,老天爷这回可帮了你们兄弟三人的大忙了。” 老三李正一还是不动声色,尽管内心的焦虑已经无以复加,可是旁边的老五沉不住气了; “怎么了叔父?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何止是大事情,对八房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今日二房的阿弟去看望大兄,被大兄偷偷塞了布条写的血书,是你们阿耶偷偷撕烂铺垫床榻的底布写下来的,虽然就简单几句话,但是也说的清楚明白, 第一句就是大畜生下毒害我,第二句是几个畜生害八房,刺杀二房族长,第三句是命二兄携带族老,命王大牙看到手令后带族人,把他们几个斩杀干净不留后患,明显大兄这次心凉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狠心,竟然要斩杀自己的亲孙子一堆……” 李正一和自己兄弟在旁边听得长大了嘴巴,他们都猜测到了刺杀二房上代族长必定和老大有关,甚至就是他一手安排的,可是万万想不到,此人竟然毒辣到这等地步,还要下毒谋害自己的新生阿耶? 等到后来听三叔说起阿耶要下狠心斩杀那几家的老小,李正一兄弟俩心里都在嘀咕; “你不狠心也不行的,陇西李氏家族的血脉都是斩草除根下手不留情分的性子,没看九房的老二把李建成李元吉的子女们都灭杀干净了?那可也是亲侄子亲侄女呀! 你这边重伤了人家二房上代族长,人家能和你善罢甘休?之所以这三年没有来寻仇,无非就是二房的李钰年龄太小还没有后代血脉,是个死人都明白,只要等到二房族长有丁,就是八房大祸临头之年。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8章 血书手令大畜生下毒害我 第七百十二十三章;血书手令大畜生下毒害我 你这边重伤了人家二房上代族长,人家能和你善罢甘休?之所以这三年没有来寻仇,无非就是二房的李钰年龄太小还没有后代血脉,是个死人都明白,只要等到二房族长有丁,就是八房大祸临头之年。 真要往死里斗,八房的人死完了也就能把二房家族重伤,想要动人家的根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有斩杀所有参与进去的人一家,才能给人家一个交代,所以呢阿耶就是在心疼老大他们几个也不得不丢车保族,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尽管李正一兄弟俩都前后想的通透却也不来说破什么,只等着三叔一个人说话,两人静静地听着。 “虽然大兄的手令只有短短几十个字儿,可也把事情给交代的清楚明白,我们白天进净房的时候就看过了, 出了二房的大营,二兄就一直在安排事情,召唤十几姓的大家长今日夜里聚会,这会估计已经到地方了吧! 这回你们三个该放心了,老大嚣张不了多久的,看到大兄的血书手令,王大牙必定发兵,他们几个包括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我和你们二叔在二房的小阿弟面前也发下了誓言,只要参与谋害他二房族长的,就斩杀全家不留活口不留后代,男女不留鸡犬不留,所以这次谁也保不住他们了。 人家二房的禁军林家九大长老一块儿出动,今日没说什么,只有林家的大长老临走时多了一句嘴, 直接说咱们自家不解决,林家就要来灭杀八房半数人口给族长报仇雪恨,绝不会留手念情,其他长老也都跟着点头,二房的阿弟也不置可否,明显这是人家二房在家就商量好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这回你们可以安心回去吃饭睡觉了,老夫猜测不出十天,老大他们几个就要被抓起来了,人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二房阿弟交给我的话,他们坐下了天理不容的事情,就得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这都是命谁说也没用。” 李正一听了这话本来稳着的心反而着急了; “三叔说的这些,儿更加害怕了,老大他们几个的心性,三叔比我还清楚明白的,咱们族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恐怕他立马就要鱼死网破, 不用十天,二房叔父的大军这两天开走,立马就是兵祸内斗,我八房就要血流成河了,特别是他这几年来和草原上的两个部落走的铁近,草原人当然是求之不得,去借兵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现在才是最危急的时候啊三叔!” “这……我觉得都成定局的事情了,他们还能翻出来多大的浪花?” 李正一在黑暗里扯了一把兄弟的衣服,后者跪前一步抓着三叔的裤子; “好三叔呀,可不敢大意失荆州的,老大的狠毒,连自己亲生阿耶都要下手,还能又什么顾及? 他要是被逼到了墙角,即便二房大军在侧也敢破釜沉舟的,好三叔您赶紧说说二叔他们聚会的地方,我和兄长连夜过去商量对策,可不能等了,方才我们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上千人头一声不吭的趁着夜色往老宅那边赶路,个个一身杀气,还都带着铁朔,您看现在多危险?时间真是紧迫到至极了呀三叔?” 李正一的三叔听见这个立马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李正一也跟着站了起来; “没有半句瞎话,若不是我们几个躲避及时,一旦被认出来当场,这会儿已经是他们的枪下冤魂了。” “今夜十三姓所有大家长在前头八里破,村西头西南角第一家聚会,包括禁军林家的大家长也在,那是你二叔家里一个管事的侄女家,你们现在过去还来的及商量大事,要去就速去。” “拜谢老叔父。” “燕子。” “奴婢在,拿把梯子送他们出去。” “唯。” 说书的一张嘴弄不成两家事儿,回头再说这李海的二叔三叔回家之后,李海的三叔没进去多久便又坐着马车出了门,还前呼后拥的跟着不少族人, 连续串门两三个地方,引起了看守的两波人马注意,生怕大郎君责罚自己这些人没有办好差事,两拨人商量之后和在一块追上二族老的脚步,至于李海的二叔八房的大族老府邸那边就留了两个下人蹲守在大族老的前后两门。 趁着家里下人进出,李海的二叔混着出了家门,上了下人事先就在外头借好的马车,因为不敢招摇过市,就躲在一处丘陵结成的窝里,等到亥时将尽才又上路出发,来到镇子西头的一座民宅前,被宅门口的人快速接了进去。 七十三岁的大族老并没有拿拐棍,而是一反常态的抓着多年前一直把玩的两个铁溜子,单个都有一斤出头了,很明显大族老并不是风烛残年,而是和陇西李氏其他血脉一样身体健壮。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屋里厢房点了一盏油灯,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之家,这里是大族老名下一个族人的家,全家人都在外头的黑暗里守着。 大族老还没有进屋就看见黑暗里站着一堆人马给他行礼,老头赶紧摆摆手快步走进昏暗的厢房里,院子里的众人也跟了进来。 一个古董色皮肤的小老头,一脸严肃的拱了拱手; “臣拜见二当家的。” 李正一的二叔立马笑呵呵的拉住了此人; “王大家长你也真是,咱们从小玩到大的伴儿,这会儿功夫了你还给我来这个虚的干啥?快快免礼,来来来,咱们老兄弟俩坐榻上说话。” “是,谢大族老照顾。” 两个老头刚坐下,其他十几个年龄不一的老头也上来一一拜见。 “拜见大族老。” “诸位大家长快快免礼,快快免礼。” 众人客套后各自找到地方坐下,各大姓的家长都看着禁军王家的老头,后者咳嗽两声这才进入主题; “不知大族老忽然召唤我等聚会,可是二房来人不善?大族老放心,臣白天就在调兵遣将,最迟三日内我八房族人就会全部回笼到老宅, 臣与其他族人一样,不论何种原因都要和八房共存亡,臣也担心敌之不过二房的生猛厉害,所以派人去请了七房的族长和禁军王家大家长,七八两房的禁军出自一个王家的祖宗血脉,七房又和咱们八房九代交厚,另有族长令牌带去,所以只要咱们撑上三日,就能不怕二房之兵精将猛,至少也能斗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叫他们不敢来小看八房。” 一个七十多的老头欣慰的笑了; “还是王兄办事周密,没想到就一天的功夫就把这些都安排妥当了,各位放心,生死存亡之关头,我也没有别的说话,只一条,我掌管粮仓一辈子了,不会叫族人们饿肚子厮杀。” 另一个老头却着急的站了起来; “王兄,我惦记的不是吃喝,我想知道七房有没有回信?王兄又是什么时候派出去的人马?” “梁家阿弟不同揪心,从二房兵马半路改道后的半个时辰,我就收到了下头的飞鸽传书,当机立断不好耽误,写了手令书信,叫人快马出去了。 从二房族长回归陇西,我就一直安排了禁军人手出去盯着,前后三波人马跟梢,二房的一切行动,我都知之甚详,提前也曾和七房的禁军大家长,三叔公通过了气,三叔公也和七房族长商量多次,七房的族长也有回信,明确说白了兄弟相依,这次再派人去就是要借兵回来的。 咱们陇西李氏九大族,九房五百多年前和五房闹腾出人命,被伤杀了嫡亲次子,埋怨七八两房支援不力,因此一怒之下分去了太原,如今成了皇家执掌朝廷,抛开九房不提,上三房千年来铁板一块, 四五六房结盟世代交好,只剩下咱们七八两房势单力薄,多年来相互依存唇亡齿寒,于情于理,他们那边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若是没有了咱们八房,七房就要独自面对其他两派,等待他七房的不是被大族长联合上三房收回家产,就是被四五六房吃进肚子里骨头不剩下,七百年前的十房十一房不就是被各个击破,才被收回了上三房的族里? 所以咱们不用担心孤军奋战,三日内七房族人必定来助,二房虽然来势汹猛,却也不会公开厮杀的, 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血脉,他们大张旗鼓的到来这里,可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大族长和三房的族长也不可能准许他们二房来闹出给天下人看笑话的机会,所以这次危机应该能够化解掉。” 王家大家长不等其他人再说话,一口气把自己的布局和家族怎么渡过难关说的清楚明白,在场的人除了大族老还在把玩铁溜子浑不在意,其他的老头们们都放松了身子。 “还好还好,还好有王兄坐镇,主持大局,还好呀!” “我就说吧,王兄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总不信我,看看吧,人家不坑一声就都给解决了呢。”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 “我来说吧,我性子直,一辈子都是个嘴炮,说话不怕得罪人,王大家长你也别介意,这些年王大家长对族事不理不睬,拢共就去了老宅三次,还是片刻既回, 对待接班人的培养也是放纵到了极点,如今咱们陇西李氏的子孙,宗族血脉没出什么浪荡人物,反倒是你两个儿子数年来都在青楼勾栏院里流连忘返,威名远扬整个陇西地界,所以我们这次都担心的不行啊!”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毫不起眼的王大家长也不反驳,也不辩解,只一心抽自己的旱烟,老头们埋怨一通之后又互相到喜终于能安心睡觉吃饭了。 吧嗒吧嗒抽烟结束的小老头看向左手边的大族老; “大族老连夜召唤我等前来……真要是担心咱们八房的危难无法解决,就请大族老出手联合咱们八房其他族老们一块儿站出来,咱们商量个时间一块儿去老宅里看看,顺便有请一下大郎君和四郎君还有六郎君,八郎君,我想请他们去我王家短暂做客, 抽出来的空闲呢,也好把二房上代族长遇到刺杀重伤的事情翻出来,再重新清查一下,弄个水落石出才能叫二房家族彻底安生,咱们两房以前是没有仇恨的,结果却闹腾到今天的地步,再不解决,恐怕要生大祸。 二房八百多年来一直是陇西李氏最猛的家族,人口和家产也是最殷实的一家门户,说句公道话,人家有心来厮杀的咱们也挡不住的,连七房算上也得一块儿破家,虽然不中听,但终归都是事实,只有把这个事请解决了八房的族人们才能彻底踏实下去。 臣说话有些过了,请大族老莫要见怪,就当是看在同族同房的份上吧。” 王家大家长说完这一番话,十几个老头表情各不相同,有的眉头舒展,有的纠结到不行,谁也不防这禁军王家的小老头居然能狠心到这等地步,想去老宅里逼宫,还想抓走下代族长继承人…… 李海的二叔,陇西李氏八房的大族老一边点着头,一边把手里的铁溜子玩转的飞快; “这个事情确实也该弄清楚的时候了,不过……我今夜召唤诸位大家长前来聚会并不是为了这事儿, 我今天得到了一个东西想要给你们看看,是我大兄咬破指头写在床榻下铺垫底布上的,偷偷撕烂下来一直藏着,今天终于传到了我们兄弟俩的手里,也算是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啦。 虽然不知哪年哪月的事儿了,但是字依然还能看得清楚明白,倒是一个都不含糊,诸位大家长看先看完了此物再说其他吧。” 八房的大族老说着话放下手里的铁溜子,从怀里掏出李钰递给他的那块儿破布,先交到了禁军王家老头手里。 王家大家长接过来就着桌上的油灯仔细查看了两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铁青着脸,看完之后颤抖着传了下去。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69章 危机~契机 第七百二十三章;危机~契机 王家大家长接过来布条,就着桌上的油灯仔细查看了起来,先是狠狠的愣了一下,然后铁青着脸看完两遍之后颤抖着手往下传给了别的大家长。 其他大家长看到这情况呼啦一下围了过来,都好奇的聚会在一起观看。 人群中刘家的大家长只看了一会儿就气的的怒火中烧,一巴掌就要往桌子上拍下去,被禁军王家的老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胳膊小声劝解着; “老弟稍安勿躁,到处都有他们安排的人手,一旦今夜事情败露,给他们察觉到什么,以那边几个人的心性,咱们八房顷刻间就要内斗起来,那可是血流成河的局面,诸位老兄弟们千万不可激动发火。” 被抓住胳膊的老头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慢慢的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小声怒喝; “王兄你瞅瞅,你瞅瞅,阿郎把他从小捧在手心里怕掉下,结果落的这种田地,竟然被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下了毒,还好上天保佑,一次没有毒死,留下半条命来,还好老天爷有眼,没叫他们几个畜生再次行凶。” 看完了手令的老头们个个都是咬牙切齿,也有的唉声叹息。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人家上三房没有冤枉咱们,竟然真的是咱们八房人做出来的歹毒之事,难怪大族长总是来逼迫咱们,难怪三房的族长想把咱们八房吃进肚子,原来真的是这样……” “好了,这回真相大白了,也不用再去查了,族长虽然就这几句话,但是已经说明白了事情,我相信族长写出来的是真的。” “我也相信族长,族长一辈子没说过一次瞎话的。” “想在相信不相信都不是重要的,关键是把他们抓起来,给人家二房一个交代,否则人家岂能善罢甘休?” “没错,换做哪家都不会轻易结束的,二房这次没有大开杀戒,没有血洗老宅那边,已经是在克制了,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客气,更不会留手的,半夜里直接杀过去血流成河。”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一个沉默的老头忽然开口; “大族老,咱们族长的血书手令是怎么弄出来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听了询问的大族老也是苦笑连连; “呵呵,早点怎么拿出来?或许大兄早就想拿出来了吧,可惜没有人给他机会呀!没有机会呀…… 以前我也不知道这些的,往日里每次有人去看大兄,屋里都是那些畜们生安排的一堆人看守,什么也不好弄的。 所以大兄也是在静待时机,直到今日二房大兵压境,那几个畜生也慌了手脚,老宅那边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二房族长去看望的时候,满屋里的人都在惦记害怕担心,生怕二房的族长大开杀戒,把没有防备的老宅…… 再加上大兄一直装作快死之人,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所以天时地利人和到位,二房的族长刚好坐在大兄的榻上亲热,挡住了许多人的视线, 那几个畜生之前做下的事情也是心中有鬼,再加上外头几万人披甲戴胄,他们害怕不敢抬头, 所以大兄才有机会把手令偷偷塞到了二房族长的手里,然后二房的族长又交到了我的手里,这才叫所有真相都大白于八房,大白于天下。” 听了这些背后的故事,禁军王家的大家长有些差异了; “原来是二房族长给带出来的?” 大族老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 大家一看王家的大家长和大族老都不再说话,保持着沉默各自安生,屋里一个老头忍不住了; “族长就不怕……” 前头一个刚开口,另一个老头立刻就接过了话茬子; “怕什么?人家二房那边历代族长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即便当年支持三郎君也是坦坦荡荡的说,光明正大的来,哪像咱们这边?阴谋诡计一堆,还胆大包天想要使什么釜底抽薪之计,结果惹下这踏天的祸事, 再说咱们八房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和二房井水不犯河水,又有些关系的,族长根本不用害怕二房捣鬼,真要怕,也是别人怕咱们捣鬼才是。” “没错,我想说的和梁兄一样。” “我也是。” 正在一群人不停点头的时候,大族老的贴身老侍女从门口进来,弄得所有人都是一惊,大族老刷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有什么动静了?” “回阿郎的话,三郎君和五郎君找来了,是二族老给说的这里,这会儿就在宅子外头等着求见,请教阿郎是否给放进来说话。” 李正一的二叔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看屋里的一群老头,又看着禁军王家的大家长沉默不语。 王家的大家长长叹了一口气; “二当家的,放进来吧,那边是不成事儿了,如今不论谁怎么想,也不管接受不接受都是一个事实,必须得有个人出来挑大梁的。” 王家这一松口,许多老头都跟着接嘴起哄; “我们梁家一直跟在禁军后头的,不用看我,我赞同。” “我也赞同。” “我不赞同也不行了,以前不赞同那是想着有老大在,现在都这样了,我也无话可说,以后剩下的就剩他们三个了,还能怎么样?”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放进来吧大族老。” “好,我和大家一模一样的处境和想法,以前我也没有支持老三,现在不得不……唉,不说了,叫进来吧。” “唯。” 众人都不说话屋里安静至极,直到李正一带着兄弟进来拜见才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如今的情况虽然凶险万分,可是对于李正一三兄弟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大好机会,光明就在眼前,只要行事周密,安排妥当,就在最近,三兄弟再也不用处处受人挤兑压迫了,所以李老五激动的袖口里的手都在颤抖。 李正一平复了内心的激动,快速把要说的相好的捋了一遍,面上也没有耽误,礼数很是周全先拜了自己二叔; “儿拜见大族老。” 李正一说话跟有技巧,开头就是以儿自称,可是最后又用官方称胡大族老结束,只字不提叔父两字。 “我儿免礼。” 听到这四个字李正一在心里就放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回应着; “谢叔父。” 站起身子的李正一不吭不卑的和禁军王家的大家长见礼; “大家长别来无恙,这厢有礼了。” 王家的大家长点了点头,坐着的身子往下弯了弯,算是回礼; “见过三郎君。” 转过身子的李正一对着屋里的老头们转了一圈,不停的拱手; “见过诸位大家长,诸位大家长身子安好。” 一群老头们都有打算,想着人家以后就是族长了,挡也挡不住,与其不情不愿的,还不如早做顺水人情,所以老头们都站了起来; “见过三郎君。” “不敢当,诸位大家长快快不要多礼。” 李正一的二叔终于开了金口; “既然你们兄弟俩来了,也不隐瞒你们什么,方才我们商量到哪里了也跟你透个底子。” “是叔父,有您这些长辈在场,儿听着就是。” “好。” 大族老一五一十把刚才屋里所有人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描述了一遍,显示出惊人的记忆力,许多人都在心里想着大族老到底是没有糊涂呀,看来这几年都是装的,或许他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你也知道了一切,老三,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吧。” “是叔父。” “启禀叔父,儿只有一件事,关乎我们兄弟三人的身家性命不得不说。” “那就直言不讳吧。” “是。” 我们一直和二房那边走的近,这是公认的事实,这会儿也不来忌讳什么了,早上得知消息,我们三兄弟立刻带着几千人过去老宅,想要看机行事,结果二房的叔父并没有行动,且出人意料之外,麻烦就在这里。 大兄是个什么性子人人皆知,以前不论怎么说,面上还依然保持着该有的兄弟样子,可这回算是撕破脸了,大兄岂能善罢甘休? 回去后我们兄弟三人就心中忐忑,赶紧去找二叔三叔商量退路,想要保全我们三家的老小和族人,哪怕从此退出老宅,分家另外过也可以的,至少也能抱住三家人的性命不是?”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互相看看彼此,心里都在嘀咕,退出不成了,这会儿都这样了你还退出个屁? “说下去。” “是叔父。” “在去叔父家的路上,我们几个亲眼看见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四面八方都有族人趁着夜色赶路,大概有一千多人头往老宅子聚会而去,个个安静不声不响, 说明大兄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但是有一条可以肯定,大兄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三家的, 那边一定是恨不得立刻除掉我们才能心里痛快,所以为了身家性命,为了一家老小,为了跟着我们的族人,我们不敢大意,又去求见了三叔父, 这才被三叔指点到了这里,还请诸位大能来主持个公道,也放我三家一条生路,我们三兄弟感激不尽。” 李正一快速说完当下的局势,就不再多嘴半句,退下两步和老五站在一块靠着墙安静等待。 李正一的话说完,屋里的一群老头都惊呆了,三三两两的商量了起来。 “老天爷!他做的孽还不够?又想来兴风作浪了?” “这都明摆着的,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是啊,毒杀亲生阿耶,设计刺杀二房的族长,他还有什么不能干的?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利令智昏呐,真是利令智昏呐!” “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怎么制止他,不能再叫他祸害八房上下了。” “没错!我支持老三上来,那边几个是要不得了,老三他们三个不能有事,否则我八房不能安稳交接,上三房还好说些,只要报了仇,在给他们些礼物送上,多说好听话,这些恩怨就说无法化解,至少也没有危机了, 但是四五两房可都是狼子野心,咱们八房的族长血脉不剩一下,他们岂能不来惦记?” “肯定惦记的,不用多说到时候铁定是来关心问候,插手咱们的事情,最后闹的鸡犬不宁,甚至……我不说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能猜到的。” “你这人直接说完不行吗,你不说我来当个恶心人,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八房就是拿着金子的三岁孩童,连三房都会眼红的,被分解吃掉也不是没有可能,好了,我说完啦。”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还是按照今夜王大家长刚开始说的那些进行,把他们彻底打掉全部抓起来,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迟则生变。” “你说的轻巧,他们几个都有族人手下,这会儿又四面召唤,老宅那边也不是轻易就等束手就擒的,这一弄开也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了,唉……” “那你说怎办?不收拾他等着他把咱们的家弄零散?弄败?” “不能,绝对不能看着他们把咱们的家弄破喽。” “你看看你,横竖都成你说的了,撕破脸皮你怕死人多,忍着吧你又不想家破人散,你就不能痛快点的?” 被呛的老头坐在角落里狠狠的叹息几次,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榻上的王家小老头; “王大家长怎么说?还是你们进军拿个主意吧,毕竟族长令牌都在你的手里管着,发号施令的活还是得你们王家说了才算的。” 老头这一句话就提醒了其他所有人,全部都看着床榻上两个老头,如今能做决定的只有这两个领头羊了,一个是第一大族老,族老闷的话事人,另一个是十几姓的领头羊,禁军大家长,还拿着族长当年亲自赐下的令牌。 王家老头抽烟结束后,扭头看着李正一的二叔; “不知二房的族长想要在这里停留几日才走?大族老可知道一二?若是猜到一些能不能说给臣等听听?”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72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七百二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家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二房族长肯定和这第一族老有商量的,可也不好追究到底,只能剑走偏锋了。 “说是后天下午拔营走人,从甘州那边出关狩猎而去。” 王家老头沉闷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定数,看来人家二房不愿意插手这里的破烂事情,也不想招惹不好的名声,只能八房自己解决了。 换句话说,人家大兵压境,就是想着上兵伐谋,不费一兵一卒,只摆出生猛的阵势就叫八房自己内斗解决,不管你们死多少族人,人家只要一个结果,拿来人头说话,给人家个满意的交代。 唉…… 王家老头在心里叹口气,也是无可奈何到极点,他有心想要草船借箭,使唤东风,减少些人头上的亏损,同时也能把时间节点卡主,却没有条件进行,人家不给你机会呀…… 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老大做的事情,只能八房来抗下所有了,注定了族人们跟着倒霉,跟着掉脑袋瓜子,只希望八房这次能少死一些族人吧…… 想通了这些的禁军家长严肃的坐直了身子; “大族老有什么要安排的吗?臣洗耳恭听之。” “没有,我没有什么安排,当年大兄把族长令牌交给你的时候,就当场说的清楚明白, 拿着族长令牌的人就可以决定八房的一切事情,且今日收到大兄的手令上也写的很清楚,叫我带着族老们支持你禁军王家行动, 我听大兄的安排,王大家长尽管决定就好,反正横竖都是一个结局,谁来发号施令都一样的,我老了,不想管太多闲事,只想着八房度过危机,再少死一点族人,仅此而已。” “臣不敢,二当家的既然如此说了,臣就斗胆一次,做个决定出来吧,希望二当家的莫要说臣转权。” “不会的,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看着两个人基本达成一致,李正一兄弟俩想要的终于来了,兄弟俩尽管一声不吭但是都在心里激动无比,斗了半辈子终于赢来了决定性的机会! 既然两大领头羊都说成了,下头的老头们也都不再左右,直接开腔说话; “您二位发号施令吧。” “是啊,您二位说吧,具体怎么做说个一二三出来,我等回去照办就是了。” “是啊,安排吧。” 王家大家长还是看着李正一的二叔小心仔细的询问; “那就请大族老发话。” “好,既然王大家长找我,我也多嘴几句,先说以后的事情,二房的族长就一句话一个要求,曾经参与进去谋害人家阿耶的人头落地,人家要拿回去上坟祭奠的。” 王家大家长快速点头答应; “冤有头债有主,人家的要求不过分。” “人家说的原话是,谁做的谁家来承受,老小不留,鸡犬不留。” 这话一出来,一群老头都不说话了,这牵扯的太多,其中有族长血脉的后人过百条性命,谁敢来代替答应? 一群老头赶紧看向十几姓的领头羊,王家大家长沉默了片刻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不是我不敢答应,也不是我不敢说话,大族老请见谅,实在是事关重大,臣的意思是,先收拾了家事,随后请族长决定,大族老以为如何?” “可,不过我也给你们个底子,这一条咱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得答应,横竖都是跑不掉的,二房禁军林家的大家长也有交代,这件事情办不到无法平息二房族人的心火,人家二房族长有丁之年,就是八房族人减半之时。” “我的天!” “我就知道上三房不是轻易好招惹的,看看吧,都看看吧,人家能是好捏的柿子?” “这有什么说的?直接同意,要不然咱们又得死去太多性命。” “没错,就是族长得了自由,也得同意这事儿的。” “大局为重啊王兄,二房的危机不除如鲠在喉,不说他们陇西这边的人马一堆,单人家关中带来的人马就两万有余,可不敢大意的。” 王家老头也被逼迫的没办法了,只能皱着眉头开口; “可。” 王家这一松口,所有人都放松了身子,大族老轻松的叹了口气,把身子靠向后头,李正一兄弟俩赶紧低下头去,生怕别人看见他俩的高兴样子,一群族老们也都放心了, 不是这些人逼迫王家决定,实在是关系太大了,万一老族长得了自由之后又心慈手软惦记自己的子孙血脉,八房的祸事就真的成了定局,那么将来人家打过来的时候,所有族人都得上去厮杀,谁家不用死人? 能把这件事提前解决当然是最好的安排,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连李正一的亲二叔都是这样想的,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事情处置完毕,老族长得势之前就得铲草除根,绝不能留下心慈手软的机会给族长。 王家的大家长话说出口自己也轻松了许多; “那就请大族老明天联系诸位族老们吧,先把宗族里的事情安排下来,臣也能踏实一些,特别是和那边有来往的几个族老……” 李家的大族老靠在墙上眼睛都不睁开,却也不耽误说话办事儿,只是口气变的冰冷无比; “你放心吧,今夜我就叫人通传他们去了,聚会地方明日我再说出去,老八和老六我心里也有数的, 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都是一堆的一群和族人,关键时刻他们不敢乱来,再说了我和老三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这一回谁敢放肆,可别怪我心狠手毒下狠手了,明日的聚会,同意的各自回家,不同意的就得留下来做客,直到后天二房的族长带兵离开以后,才能抬出去尸体回家。” 王家大家长心里有数了,不过还是跟着假装犹豫; “可是大族老,九族老那边……” 说到这里大族老更加轻松了一些; “这个你们更不用操心的,今夜九族老和他的大儿子身体抱恙,已经不省人事了,只是暂时没有外人知道, 我知道老九是那边的铁杆靠山,所以在老宅出来的时候,我就把命令下达回去,夜食的时候,他父子俩就不省人事,有他次子站出来接班,那孩子一直都很听我的话,现在是自己人了。” 一群老头听得都佩服无比,没想到这个杀伐果断的家伙还真是老当益壮,居然把一切都在进行之中了,真是厉害呀,也不知道九族老家今夜死伤了多少人头,想着也不会少了吧! 王家的老头还是歪着身子; “大族老安排的甚是妥当,请大族老指点臣这边该如何进行,毕竟牵扯也太多了一些,臣不敢擅自做主。” 李正一站在墙角里默默的关注着屋里的一切,心里琢磨着,没想到二叔如此雷厉风行,手段真是够硬的,一夜之间就把许多事情定下,自己总是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才痴心妄想和老大竞争族长之位, 今日才发现,姜还是老的辣呀,尤其是这个禁军的大家长,他有阿耶的族长令牌在身,明明可以发号施令的,却步步都要请教二叔, 还要听从下头十几个家长的建议,这位也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呐,难怪阿耶把决定一族事务的令牌交到此人手中,今夜看来,阿耶当年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无的放矢! 听到王家老头请教,大族老的脸色又再快意了两分,下头一群老头也来催促; “大族老请下令吧。” “是啊,大族老,安排吧。” “我们都等着呢。” “好,既然王家兄弟说了,那我就在啰嗦几句,族老这边我来安排好一切,王大家长只把十几姓的族人调动妥当就行,该抽身回去的不动声色都给调回各自的家里, 明天不要行动,只在后天进行,另一头把你们的人马都准备好,二房的族长黄昏时候离开,咱们就在天黑之后行事,人马可安排在老宅周围的几个镇子,时间一到就把老宅包围起来,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臣遵命行事。” 终于安排妥当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族老对着李正一吩咐; “明日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想要和二房来往尽管随便,不要刻意的忽然间就静悄悄的,老宅里的几个畜生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要提前路出马脚。” “是,儿记住在心里了,一切听从叔父的安排。” “那就好,是你的跑不掉,不到时候你再挣扎也是无用功,不要埋怨你三叔,他一直在我跟前说话想要扶持你上来,我心里有数,记住了以后你们几个不能忘记了老三的恩情。” 事情都说完了,李正一知道该自己表态的时候了; “叔父放心,儿记住了,所有人的恩情儿绝不敢忘,否则天打雷劈。” 看到未来族长信誓旦旦,所有人都笑了,只是这背后无法提起的苦衷也有不少,终究这八房的权力交接还是要以血腥手段进行才能结束的。 “好啦,明日各自准备,正一你们那里的族人也要准备好,二房族亲离开的时候就是咱们动手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最好,也能少亏损一些族人的性命,虽然势在必行我还是不想死太多族人的。” “是叔父。” “是大族老。” “走吧正一,你跟我一块儿回家,正好顺路的,叫诸位大家长们也歇息一会儿再走,毕竟都岁数大了。” “是叔父。” 李正一今天是最开心的人了,斗了半辈子的仇人,这回终于众叛亲离,八房上下一致,同心协力,那边的人手不足为惧了,心情大好的李正一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应声虫,二叔说什么他都是一个字儿,是! 看着大族老带着未来族长离开,屋里剩下的老头们也自然了许多,王家大家长随意的坐在榻上,又安装了一锅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屋里的老头们各自商量着明天要准备的事情。 一个老头看着身边的同伴,皱着眉头询问; “我说梁老大,你家那几个孙女咋整?可都在中院里伺候呢?” “放心吧,今天白天我就给叫回来了,我可不放心的,说实话二房一下子弄来一万多甲胄,谁不闹心?回家的族人也不少,并不是就我一家。” 两人一说话许多人都开始接腔了; “没错,我这边的也都弄回来好几个人,毕竟外头两万多兵,再不跑就是傻子了。” “所以说呢,族长今日才有机会把手令传出来的。” “好了,大家都说完了听听咱们的领头羊怎么安排吧。” “成。” “王兄,你说说吧,后天怎么进行,毕竟你才是发号施令的主帅。” 床榻上的王家老头放下旱烟袋,说话不紧不慢,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一样; “我能有什么安排,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硬着头皮进行下去,大族老说的没错,尽量叫少死一些族人吧,毕竟都是咱们的后人。” “是啊。” “可不是嘛。” “明天你们各自调动孩子们,只有一条交代,可不要太明显了,那边也不是傻子,白天只来回串门儿说事儿,不要有任何动作,明天夜里才能行动,不能等到后天,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明白,你放心吧王兄。” “放心吧王兄,明夜就把人手安排整齐,今日二房不行动,大家都放松了身子,明天确实是不好安排的。” “可不是嘛,二房不来厮杀,只坐着吃饭,谁也没有理由支援老宅了。” 王家大家长点了点头又再开口; “明夜梁家的族人都去屏风镇上,毕竟哪里是你们的本家后人,都住进去亲戚家中,不要露脸鳖上一天。” 被点了名字的老头爽快的站起来答应; “得令。” “陈家这边去老宅后头的庄子里,那里距离老宅不远,可得小心行事。” “得令。”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八房十几姓的大家长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个个精神抖擞,兴奋莫名。 第726章 小小叔父心狠手辣 第七百二十六章;小小叔心狠手辣 不说这边发号施令,安排行动时间和地点,只说李正一兄弟俩把亲叔父互送回家又被叮嘱了一些事情,这才带着兄弟和六个手下偷偷来到李钰的大营里相见。 梁大胆早就在大营东北角等待多时了,见面问候一下就直接领着李正一兄弟俩进了一座偏帐门口。 李钰正在案几后坐着看书,梁大胆进来小声回报; “启禀郎君,八房的三郎君,五郎君来了。” “哦?请进来说话。” “是。” 梁大胆带着兄弟俩进来之后就退到了一边,两人上前一步见礼。 “拜见叔父。” “两位侄子免礼。” “谢叔父。” “这个时候才来,说明今夜的事情是办成了。” 李正一一脸的轻松,前所未有过的舒坦,说话也放开了一些; “回叔父的话,刚说成,那边十几姓的家长还没有散,我等兄弟二人陪着大族老回去,这就赶紧过来给叔父禀报了。” “嗯,那边一时半会儿散不了的,王家的大家长还要安排具体的事情,四面八方都有哪家照顾,又该如何进攻,等等等等,恐怕说完也要天亮了。” “叔父英明,儿也是这样想的。” “嗯,英明谈不上,不过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我听说你九叔今夜吃坏了肚子,恐怕得他次子出来接班了吧?” 李正一心里一震,面上不动声色; “儿也是半个时辰前才听大族老说的,和叔父猜测的一般无二。” 放下手里的兵书,李钰笑的轻松至极; “老六老八,翻不起来浪的,当年你二叔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和你阿耶还有三叔一块儿被称为八房三杰,可不是浪得虚名,收拾老六老八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这俩人表面上还会和你大兄他们虚与蛇委,实际上已经是弃暗投明的人了, 不过你大兄也不是省油的灯,也防着这两个心智不坚定的,所以你们也要小心行事,不可大意失荆州。” 李正一听得紧皱眉头,身边的老五忍不住了; “启禀叔父,这会儿,九族老神志不清,六叔八叔又倒戈相向,十几姓的大家长都是跟着禁军王家走的,老大那边也就剩下他们五家本来的族人,所以侄子想不通,还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太小看你大兄了,我到来你们八房地盘的前一天,你大兄就安排了快马去草原上报信,我相信顶多五六日,草原人就会出现在附近。 所以说我才定下明日休整一天,后日出发离开这里,最多明天,也只有这一天时间留给你们准备,后天你们不解决麻烦,就来不及了,草原人进犯大唐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是只你们八房内斗,我是不会插手任何事情的, 也别来怪我,你们八房做过的那些事情相信今夜已经真相大白,虽说是老大那边擅自做主,谋划刺杀我阿耶,但是没有你们往日里的包容和袒护,老大他不敢如此疯狂,所以八房为此事付出点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听到李钰说出老大真的勾结了草原上的异类,老五当场石化,李正一也是一脸的痛苦和无奈,还要顶着脸面继续下去; “是,儿明白事理的,不会埋怨叔父您什么,大兄小时候被捧在手心里,没有教授正道,如今误入歧途,八房确实有责任,付出点代价也无可厚非,正好也给后人做个榜样,不再同一个道上再摔倒下去。 儿这会儿揪心的是,一旦这边没有布局完整,草原人就先杀了过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没错,所以我才提醒你们要小心行事,而且明天一天,你们准备好也得好,准备不好还得好,总之后天就是你们解决族内事务的最后一天,解决了你们皆大欢喜,安然度过,草原人来了折腾不起来大事儿,解决不完,内外交加之时,恐怕就是八房真正要血流成河的时刻了。 这件事我不会多管的,我能既往不咎,不开杀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八房这次权利交接的后果,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用什么样的方式解决,如何解决,什么时候解决,都是你们自家的事情,孰轻孰重各自掂量。 不过我相信你二叔三叔的能耐,也相信他们的嗅觉,所以我知道今夜你们一定会把事情说成的。” 李正一刚要说话,就被李钰伸出右手阻拦; “你不用多说什么了,我带着兵马过来,本身就是给你助威的,你也因此得到莫大的好处,我猜测一个时辰前他们应该同意了你出来接任族长大权,是不是这样?” “是,叔父料事如神,果如是也。” “都是人精,没有傻子,以前他们看着我阿耶的行动,所以迟迟不定下你大兄最后的事情,这几年还是这样,无非就是……算了不想说了,或许能人都是这样吧, 所以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和拐弯抹角的人多打交道,看到我的两万多人,这回他们才真正决定好你们八房的未来到底该有谁来掌舵, 这些谁都不糊涂,来去就这点儿破烂帐,好算的很,你们族里的人也各有心事,都在借着机会铲除异己,你等着看吧,这次清洗,死的还是没有靠山的和站错队的,这些你也清楚,不用我多说吧?” 李正一吧唧了两下嘴巴,想说些什么反驳一下,可是又无从说起,最后只能苦笑承认; “没错,一切都和叔父猜测的一模一样,即便到了这会儿,所有能起决定作用的,都在为自己家考虑,实际上老大的死和活并不重要,甚至我们三兄弟的死活也不重要。” “算你是个明白人,去吧,再回去去找你二叔,把老大已经派出去人马,寻找帮手的事情告诉他,好好的刺激一下,今夜他不该睡觉的,既然我都没睡那就都别睡了吧。” “是叔父,只是……” 李正一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好闭嘴不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身后的老五也是攥着拳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的再送你个人情,就说我告诉你的,你二叔他们就知道怎么处置了, 顺便再告诉他一句,就说还是我说的,后天下午的行程我会取消,改成后天上午吃过早饭再走, 若非如此,你们兄弟三人不一定笑到最后的,既然我来了还不如更加干脆一点,帮你们最后一把。” “谢叔父,儿记住这个恩情了,此生我们兄弟三人必不相忘。” 李钰耸了耸肩膀; “我带来的手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三千套,一会儿出去有梁管事负责交接给你们的手下,只有一条,用完归还,不要短了弩和箭。” 李正一的眉毛猛的一挑,身边的老五喜上眉梢,李钰还在继续唠叨; “我阿耶没有做完的事情我这个儿子替他做了,往后你们兄弟三人该如何进退就各凭良心吧!” 李正一紧紧衣裳弯下了腰; “叔父的恩情不敢言谢,此生我三兄弟忘恩负义,必遭天谴!” “嗯记住就行。” “去吧去吧,天快亮了,也不好耽误时辰的,既然都在为自己谋划,我干脆早点退身,离开是非之地, 但是我之前要的那些人头,一个都不能少,而且我要活的,只要参与进去的人,不论他是一般族人,还是嫡亲血脉,我都要他们所有的家人,而且全部都要活的,我二房的族人长的有手,也有刀,就不劳累别人了。” 李正一刚兴奋了没一会儿,听到这里又是眉毛直跳,身边的老五身子刚一动,李正一就赶紧弯下腰行礼; “儿明白了,也记住了,时间紧迫儿先请退了。” “可。” “是,儿告退。” 从新打开兵书的李钰轻轻点了点头,随口答应一声; “嗯去吧。” 兄弟俩出了大营被梁大胆带到一个树林里,几十口大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梁大胆骄傲的介绍; “三千把手弩,五十步内可透体而过,六十步还可杀人,是我家郎君从藏书里找到的图形,恢复了诸葛神弩,又用精铁打造,非是木料,所以杀伤力才如此吓人,两位郎君可安排族人来取回去使用,若是近战,这三千手弩几乎无敌,便是天亮大郎君就要朝两位动手,也得铩羽而归,或者留下全部人头,我家郎君为两位考虑的足够了,小人告退!” 梁大胆干脆利索的说完李钰交代的话,抱拳行礼转身就消失在黑夜里。 兄弟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老五苦笑着说道; “二房叔父做的,我无话可说,对咱们三人也帮的也足够彻底,只是一条,叔父带着两万六千多人,还用怕老大这边的事情招惹是非给二房吗?有必要不等下午?非要提前半天撤兵? 这空出来的时间可全都是白天呀兄长,后天上午叔父离开之后,就是咱们八房血流成河之时了, 呵呵,小叔父他……也真是够心狠啊三兄,咱们八房得多死多少族人了?” 李正一也是一脸的苦笑; “谁也没有办法,叔父说的不是狡辩之理,老大做的那些被归到八房头上也不算是胡乱说话,若是以前阿耶少一些溺爱之处,老大绝不会这样疯狂的。 话再说回来,二叔三叔如果干脆一些,或者少弄一点花哨,咱们和人家二房的血海深仇早就该结束了, 可是叔父们一直不长不短的和人家拖延着,一直拖了这两年多都不给二房拿出一个合适的交代, 老五你来说句公道话,这件事情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处置?” “这……” “说公道话,你是我亲手养大的,你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要是换做我,我做不到二房叔父这样心慈手软,我会赶尽杀绝。” 李正一苦笑着说道; “那不就对了?你所以心里有些不痛快,那是因为你站在八房的立场上考量问题,你换到二房的立场上看看, 二房提前抽身,故意空出来白天给八房厮杀流血,其实这就是人家报仇的手段,说句公道话这个手段我能接受也必须接受,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行动时间从黑夜变成白天,确实要多死一些族人,可是两房的恩怨也能彻底化解,何乐而不为之呢? 你再仔细想想吧,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去动上三房,一直给小叔父加官进爵这是偶然的事情吗? 上三房几百年来不和朝廷打交道,只有小叔父一个人是个奇怪的,目前来看小叔父出仕为官是跑不掉了,皇帝着急笼络上三房的心思,天下人皆知,没有皇帝的支持,小叔父能正大光明的弄出来超越朝廷十六卫的甲胄兵器?” 李正一这番话说的老五直挠头; “小叔父不是皇帝夫妻两口子的心肉头吗?唯一的义子,有些特权也算说得过去吧兄长?” “什么义子?都是给外人看的,我问你,别人怎么不行?偏偏收小叔父做义子?还不是想要收拢上三房的心?还不是惦记着上三房的兵卒? 几百年来哪个朝廷没想过把上三房收进口袋里?前朝如此,新朝还是如此,换做你做皇帝,陇西这边有三家大门户族人笼络起来几十万人,你不想收入囊中?你不害怕担心?” “当然担心了,不过要是换做我当皇帝,我就尽快灭了这三家才能心里踏实,要不然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哼哼,可能吗?如果可能,历朝历代的皇帝为何不去干?非要放到现在叫上三房的尾巴越来越大? 我平时怎么教授你的?你就不用脑子想事情吗? 上三房岂能是随便谁都可以灭的?若是如此简单,杨广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机?他阿耶又何必低三下四? 你以为李渊没想过这些?他比谁都清楚上三房铁板一块儿的可怕之处,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敢乱来,这些朝代的皇帝没有你能?” 第727章 棋盘~棋子~下棋人 第七百二十七章;棋盘~棋子~下棋人 “这个……我没有那些皇帝能。” 李正一把自己兄弟教训的口不能言,这才满意的笑了; “二房当年因为老族长的嫡亲子病逝,其实已经没有血脉后代了,真要是想灭杀李氏二房,十年前就是个最佳的时刻,难道不是吗? 那个机会对皇家的于九房来说,是把二房收进囊中最好的机会,可是李渊没有乱来,他惦记的是赶紧催促二房的老族长纳妾娶妻再生新子,老族长不近女色,李渊又赶紧劝说人家领养孩子。 李渊为何没想过趁机收了陇西第二房?” “这个……那三兄你说为何?” 李正一充满智慧的笑容上脸; “他没那个本事,他也不敢胡思乱想的,二房的十八大姓也不会准许,别忘记了,二房的十八姓大家长,和大管事们在五百年前就不是奴仆户籍了, 小叔父上来之后,再次大刀阔斧改革的更加彻底,不但把所有管事的户籍都来改掉,还把二房门里以前的十八姓奴仆族人,一大半都改成了上三等的族人户籍。 二房的大部分人现在都成了真正的族人户籍,那些人绝不会允许别人来破坏自己家族的,人家那十八大姓是真正把二房当做自己家族的。 所以,二房现在就是个抱在一起烤火的家族群体,不是家而是真正的族,李渊不敢碰上三房的底线,李世民同样不敢碰,聪明人都不会乱来的,就算他们设计灭杀了小叔父,二房还是二房,绝不会因为没有正宗血脉而零散的。” 听到这里的老五立刻炸毛了; “不是吧兄长?没有宗族血脉,那还叫二房?那还是陇西李氏?” 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兄弟一惊一乍的样子李正一又笑了; “是的,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即便没有了宗族血脉,二房还是二房,可过继大房三房的后人为族长,甚至可以推选出来一个当家的,或许随便找个族人出来,就是新的族长了, 所以我才说,即便是灭杀了小叔父照样解决不了二房的根本问题,我说的很清楚了,二房的族人是抱在一块儿烤火的,你没有听懂吗?” 血脉中的优越感支持着八房的老五蹭的一下蹦起来老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死我都不相信,陇西李氏以李姓为主,其他姓都是奴仆,这是九百多年前咱们老祖宗定下的血规,谁敢乱来? 离开了李氏正宗血脉,任何一家的奴仆族人都成了无主的野人,别说刷威风使厉害了,就是生存下去都不容易。 如果说过继其他李姓子为新族长,这个我支持,也赞同,也能说得通,可是叫其他人上来当家做主,这也太离谱了吧兄长?” “你别不服气老五,二房就是这样的,以后的大房和三房也会变成这样强大的存在。”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些?到底为什么?失去正宗血脉的家族还能不零散?还能存在?这不合理!太不合常理了兄长!我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李正一看着地上的几十个箱子,随口解释; “不为什么,你想通了他是事实,你想不通他还是事实,就存在眼前,像天上的太阳,你相信,它东升西落,你不相信,它依然东升西落,并不是咱们服气不服气的事情,也影响不了什么,更左右不了什么。 人家二房是个族,而不是个简单的世家门户,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大房三房虽然进展缓慢,可人家这两房已经在效仿二房的制度了,不出三百年,大房三房就会彻底改革成功,变成另外两个二房,到了那个时候,上三房再铁板一块互相守望,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老五不甘心的追问着; “二房那些手段居然如此厉害吗?” 李正一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非常厉害,比你想象的更加厉害许多,叫族人当家做主,把奴仆变成自己的主人,这在秦朝有大能提出来过,历代大能都承认这个法子的厉害之处。 其实谁都清楚百姓的力量最是强大,连当今的皇帝李世民也不得不来感叹,君如舟,民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说道百姓的力量,老五不犟嘴了,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默默不语。 李正一苦口婆心的劝解这个从小养大当做儿子看待的兄弟; “二房那些手段并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历朝历代都有人主张,可是却挡不住贵族们的反感, 就像咱们八房,我当初也提出来过,可是阿耶不吭一声,从此开始疏远咱们兄弟三人,族老们更是极力反对,生怕把自己的主人地位弄没,生怕自己的奴仆数量减少…… 唉……我真心佩服二房五百年前的那位族长,不知他是如何冲破阻拦,把这许多朝代都弄不下来的事情给改革成功的,当真是厉害无比,特别是人家设定出来的九等户籍制,更是意义非凡, 你没看到吗?二房这些年新收进去的奴仆,户籍从九等开始,有功劳的升上去一级,做管事的再升一级,就这么一级一级的往上升,人人都想着怎么为家族出力,好换来户籍和身份上等级的提升,这样的家族才是最厉害的,人人都有活着的目标, 等着看吧,等到二房再也没有九等户籍的奴仆之时,小叔父还会从新弄进去一批最下等的难民,流民,于是现在邹家姓里那些九等成了中流砥柱,往复循环,二房的人口会因此而越来越充实,雪球越滚越大。” “唉! “当初阿耶要是听从我的建议,采纳用之,咱们八房也会蒸蒸日上,可是阿耶和族老门惦记的,却是自己能否世代使唤奴仆, 他们惦记的还是老农想法,生怕别人抢走自己的权和人,却不知攻心为上的计谋最是光明正大,也最是巧妙无比,无人能敌。 四两拨千斤,柔能克刚,拿住了人心之后,还用纠结身边无人乎? 可惜呀,我早就看透了一切,也有决心去改革,却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如果这次我能坐上族长的宝座, 我就要学习二房的手段,给咱们八房的未来,做一个彻底的改革,我相信这回能成功的,至不济也要学习大房和三房,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一点点的蚕食……” “这个我赞同的兄长,你想一针见血弊端太大,到时候一旦族老们和十几姓大家长联合起来,咱们三兄弟的日子立马就又不好过了,所以蚕食的计策最是稳妥,即便有人反对,咱们也能左右逢源,至少也有喘息的余地不是吗?” “不不不,老五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是两种思想的碰撞,确实会很激烈,但是咱们才是最后的赢家,且现在的天也变了,有小叔父在,八房的族老们翻不起浪花的,他们再固执也挡不住我的铁血手段。 所以我对这次白天解决问题的计划并不反感,只要咱们三家的族人安好,其他人多死一些反而还是好事儿呢!多死一点人,将来反对我的声音就会少一些,况且还不是咱们三家的根底!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小叔父曾经说过,这次不解决两房的恩怨仇恨,就要八房人头减少一半,其实我是巴不得这样的,想要浴火重生,不死一次哪能轻易办到?” 看到稳重如山的兄长居然笑的如痴如醉,再听见这疯狂到极点的话语,老五整个人都惊呆了; “天!兄长你想的也太疯狂了吧?” 李正一抱着老五的肩膀显得兴奋至极; “我没有疯老五,别担心,我不会疯的,我的理想就是将八房的改革进行到底,我要亲眼看着我的想法被执行下去,我要给八房的能人们印证,我想的是对的,我想的那些没有错!” “好吧兄长没疯,是二房的小叔父疯了。” “人家也没疯。” “他不疯,能说出那种话?把参与进去的所有人杀了,马人头去祭奠二房的老族长,这个无可厚非,甚至斩草除根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他竟然要活口,要这些该死的人,全部活口拿回去现场割头,这不是疯了这是什么? 别说阿耶不会同意,族老们都不会同意的,禁军王家的大家长更不会同意,八房再窝囊,也不可能把活人交出去给人割头的。” “你算错了老五,天已经变了,这里方圆一百八十里的天变了。” 八房的老五李安身子猛的一震; “怎么回事?兄长又知道了什么?” 想到上三房的行动,李正一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靠在一棵树上; “没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小叔父定下的路子走,谁也跑不掉的,上三房的族人已经把这里围成了铁桶,谁也跑不掉的,天彻底变了。” “老天爷!前天探子回来的书信里还写的清楚明白,陇西上三房的族人全部依然如故,没有发现他们任何兵马调动的痕迹,怎么一日半夜的功夫就把这边围给起来了? 他们是飞过来的?居然能躲过探子的眼睛?”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为时已晚了老五,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的。” “唉!” 狠狠地摇了摇头,老五想要说些劝阻的话,又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只能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浊气; “唉……算了兄长,我也不想了,或许永远都想不明白的,还不如糊涂点过去算了。 好歹这次有小叔父全力相助,咱们兄弟三人不用担心再出事了,且还是最后的赢家,不说了,来的六个手下我带走两人,回去叫人过来搬东西,兄长你赶紧再去二叔那个镇子上跑一趟,天亮前争取把事情弄完回家。” “好,老五你长大了,来人,跟我走。” “是郎君。” 看着兄长带着疲惫至极的身子离开树林,消失在黑夜里,八房的老五摇了摇头,带着两个手下离开而去。 这里距离自家三兄弟的地盘只有七八里路,老五带着一百族人回来把东西弄回去,来回也才用了半个多时辰。 李正一连夜奔波,又跑到自己二叔家里一趟,把事情说完告辞离开,临走时看到大族老一头的汗水, 出了门的李正一也是苦笑连连,回到自己家宅门口的时候,基本已经算是天亮了,清晨的第一丝阳光斩头露角! 李正一的家中只简单点了几个小灯笼,看上去很是随意,并没有因为八房的局势而紧张什么,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李家三兄弟这边人人紧张,外松里紧。 进了门的李正一对着满院子拿着铁枪的族人们点点头,直接回到了后院内宅里,女人没有卸妆,只坐在屋里愣愣出神,一群侍女陪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乱说,都知道局势已经迫在眉睫了,否则家主不会叫这边三家的所有男丁都日夜防备,兵器在身的。 看到男人回来,一脸忧愁的女人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郎君回来了,快快快,快去弄些热水来吃,萍儿,赶紧打来热水给家主洗脸净面。” “是娘子。” “是娘子。” “快,再去弄些洗脚水来。” “是娘子。” 李正一已经疲惫到极点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忙活了一整夜的他,是在没有多少力气了,尽管如此还不忘记安慰结发妻子; “娘子不必担心,就在昨夜,一切都有了定数,不数日就要见个分晓的。” 女人知道自己男人不喜欢夸口,更不喜欢回家多话,但只这一句她就知道肯定是大功告成了的, 否则自家男人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的,更不会夸大其词,听了这话女人浑身放松下来,一边接了侍女递过来的茶水送到男人跟前,一边笑着安慰; “妾身女流之辈不便多言,只恐郎君不知珍惜身子,妾身心里惦记的只有这个别无他求,至于什么权利金钱,妾身一直都不看重的,只要郎君安好,妾身就能踏实了。” 李正一想要坐起来接过茶水,可惜又无力的靠到了墙上,看的满屋子人都心疼到不行。 第728章 各归棋位 第七百二十八章;各归棋位 看着自己男人快要垮掉的样子,女人的心都疼了,赶紧把茶水交给侍女,指挥着屋里的奴仆把自己男人搀扶了起来,满眼泪花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叫喊起来; “妾身真的没想过要做族长夫人呐,我的好郎君,咱们别挣了吧,妾身不要那些名利大权,妾身只要郎君你好好的就行,妾身只想和自己男人安安生生的过踏实日子,呜呜呜…… 郎君您看看您现在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这几年一直不停的消瘦,如今郎君连百十斤都不一定有了,还要再挣下去吗?命没了一切都是空,假如什么都没有了还挣个什么!” 李正一轻轻的擦拭着女人的眼泪,露出坚定的笑容; “咱们就要赢了娘子,这回有二房叔父的倾力相助,我再也不怕他们了,这一回他们注定斗不过我的。” “可是妾身真的害怕了,还没有结束呢,不狠狠的厮杀一场,郎君岂能轻易的当家做主? 打死我都不信的。要不……咱们就别挣了吧,咱们可以分家,咱们学当初的九房,离开陇西好不好?离开了这里,就没人再惦记您了。” 李正一狠狠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走不掉了,这会不是那边死就咱们这边亡,一切都无法改变了,王家大家长已经发号施令,十几姓的族人都开始调动来去了。 九叔和他大儿子早在几个时辰前被二叔和三叔给弄成了废人,六叔和八叔被族老们逼迫的当场下跪, 禁军王家的大家长也下了狠心,十三姓的大家长个个志在必得,这会儿只能按照二小房叔父定下的路往前走,谁也跑不了的, 如此紧要的关头,二房的叔父也不会准许任何棋子离开这个棋盘的,谁也走不掉,今天一天抗过去,明日就是最后的黄昏。 该死的全部都得死,谁也躲不掉地府来的勾魂使者, 该我上位的,我也必须冲上去顶着扛着,这是上三房的决策,八房没有能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明天晚上才是结束,不到那一刻,谁想逃走都会被二房的甲胄斩杀干净,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些, 大房三房的禁军全部出动了,只用了一日半夜,就把这附近百里多的地方全部给围了起来,我昨夜就接到那边的书信了。” 李正一的话把一屋子人都惊呆了,女人双眼无神的嘀咕着; “不是说大房三房的族人没有任何反应吗?怎么一天的功夫就把咱们围住了呢?难道是事先就商量好的……” “没错,秃子头上的虱子,人家上三房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小叔父去大草原上狩猎黄羊就是个借口, 他真正要做的就是给他阿耶报仇雪恨,他真正想做的是把七八两房收拾的服服帖帖,这才是二房小叔父的真正目的。” “什么?连七房也给算计进去了?他们想称霸陇西吗?四五六房绝不会看着他们上三房横扫陇西的吧?” 吃下几口热水湿润了忙活一夜的嗓子,李正一的精神看上去恢复了一些; “是的,娘子说的不错,四五六房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是我也不知小叔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四房安抚的一动不动, 又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把五房的禁军调去了西北方安置,这一切都显得诡异至极,叫人琢磨不透,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二房的小叔父早就在计划这一切了,而且大房三房应该也早就清楚,这是一盘大棋,把整个陇西李氏八个家族全部都算计的一个不漏,恐怕……小叔最后的目的是要把陇西弄成他的天下了……” 李正一的女人惊呆了下巴,手里的丝巾掉在床榻上都忘了在意; “什么?老天爷呀,小叔父的心如此野大吗?他相当陇西王?” 李正一十分肯定的确定着; “没错,陇西王这个称号迟早要归二房小叔父的,不过……按照某家分析,一个陇西王可能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李正一的女人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身边; “不是吧郎君……难道他想要造皇家九房的反?” 李正一听得女人说话,疲惫的脸色笑容满面; “这个倒是不至于,以二房小叔父的懒惰成性,他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当皇帝,再说了,九房的老二李世民也不会叫人夺走他的九五至尊位。” 放下心来的女人用娇嫩的右手拍打着自己的心口; “我就说嘛,皇家的九房,不可能叫小叔父当上陇西王的。” “错!九房是绝对不会参与陇西事务的,在皇家九房的眼里,陇西剩下的这八个家族,无非就是给皇家看守陇西门户的,只要做好这点,八个家族怎么斗,皇家九房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哪怕斗的血流成河,哪怕斗得你死我活,哪怕斗的一家也不剩下,皇家九房都不会多看一眼,若是小叔父能统一陇西这八大家族,皇家应该高兴才是, 统一后的陇西李氏,完全能镇守住这里,草原上的异类也得退避三舍,皇家岂不是更加安心?” 女人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 “确实如此,郎君说的倒也没错,若是我陇西八大家族能够统一起来,即便是草原上的可汗也得低头认输,可惜一直分成三个派系争斗不休。” 缓过劲来的李正一扭头看着自己的女人; “这回你明白了吧,皇家九房只用把这个陇西王的名头拿出来,点点头承认小叔父陇西王的王爵,其他的不用花费朝廷一兵一卒,就能把那些草原异类打的不敢乱动,何乐而不为之呢?” “明白是明白了,可妾身还是想不通,小叔父又不想做皇帝,为何还要折腾的如此厉害?” 李正一眯缝着眼睛,嘴角挂上了一丝弧度; “很简单,他胆小如鼠又怕死,所以才张牙舞爪,所以才想扩充实力。” 李正一的女人瞪大了眼睛,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胆小?郎君你说反了吧?小叔父是我见过的最胆大包天的少年了,而且心狠手辣,从他去河南道上动不动就灭杀他人全家的行为上看,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心也能狠到极点,若是说他胆小怕死,妾身真是觉得古怪至极。” 李正一的头快速摇动着; “你不懂的,正是因为胆小怕死,所以才那样,到处表现的要吃人一样,无非就是上兵伐谋,叫人不敢乱动,其实他心里是怕死的,包括九房的老二,当今皇帝李世民也是这样,因为他害怕草原人再次威胁他的统治,所以他才想拼命打压草原人, 我问你,咱们陇西的八大家族为何不去找草原人的麻烦?为何没想着去和草原人一争长短?因为咱们不怕他们,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也不敢来胡作非为,所以就没必要去厮杀。” “要是这样说的话,倒也能行得通,唉……算了算了,妾身一个女人家家的打听这个作甚,来人呐,去看看厨房里做好没有?这都回来一炷香的功夫了,怎么饭菜还没有端上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娘子,奴婢立刻去查。” 屋里的侍女答应一声刚要离开,门口就进来一堆下人,端着好几个木盘子,行礼之后摆放了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郎君,先用些吃食吧,吃完了好好的睡他一觉,明日的事情再大,也得吃吧肚子才能安排的。” “不错,娘子说的有理,事情再大也要吃饱肚子,然后才能一件一件的破解,一件一件的处置。” 见男人采纳自己的意见,女人非常开心,亲自伺候男人用食,吃饱喝足的李正一显得恢复了很多,端坐在床榻上吩咐事情。 “交代下去,三家每家分出一千个擅长射箭的族人,每人发一把手弩下去,今天熟悉一下,明日就能厮杀。” “是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由每家的前院大管事带领这支队伍,再把分出去的族人全部撤回,不用担心什么的,二房的兵卒离开之前,咱们这边是安全的。” “是郎君,属下这就去传令。” “去吧,和另外两家说一声,都好好睡觉,今天哪里都不去,包括咱们这边三家的所有族人,三千机弩手上午训练射箭,下午全部回家睡觉,夜食都吃好一些。” “是郎君,吃饱了夜里出去厮杀吗?要是夜里行动,属下也好出去交代清楚。” “不出去,吃完夜食后继续睡觉,睡到明天天亮起床,真正的厮杀在明天,所以今日的目的就是养精蓄锐。” “明白了,属下立刻出去传令。” 李正一随意的摆了摆手; “去吧。” “唯!” 看着下人出去传令,李正一的妇人颇有些着急上火; “夫君把外头的人马全部调回,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些?这几年老宅子那边处心积虑的想要来灭杀咱们三家,防不胜防,忽然没有了望风的族人,也没有可以抵挡片刻的力量,万一那边突然窜出来,如之奈何?” “哈哈哈哈,夫人不必担心,老宅那边今天也忙的很,没空来瞎折腾的,今天是个睡觉的好日子,所有人都可以安心踏实的歇息,真正的危险在明天早食之后,那会儿才是血流成河的开始,这会儿嘛,不到时候的。” “哦好吧,那就听从郎君的安排,来人呐,给夫君宽衣解带,好生修养一番。” “是娘子。” 李正一的妻子吩咐完毕之后扭头看着屋里的下人; “郎君歇息之后,不要惊动,不要有任何声响来打扰,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娘子。” “很好。” 不说这边李正一三家兄弟撤销了镇子口的常规防备,只说八房老宅里,老大看着正堂里的管事们,心情大好; “诸位管事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分内之事。” “郎君,要不要趁着……去三郎君那边给他们个惊喜?” 一个管事的刚来请命,另一个就大马金刀的站了起来; “郎君,属下亲自带人过去,就他们那几千族人,属下都没放在眼里的。” “不必了,横竖他们都过不过三天之后,我懒得搭理他们三个,一切都等着明天早上,二房的兵卒离开之后再说,等到二房人马离开三十里,咱们再去动手不迟,老三万万想不到我这次会在大白天的行动,哼哼,要怪就怪他们不自量力吧,一个老三就该安安生生的做个族老,偏偏要来和嫡亲大子抗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老四,六叔和八叔刚才说了什么?” 坐在下头东边的老四干脆利索的回答; “还是以前的那些,大兄放心吧,两位族老那里,也在调兵遣将,只等着大兄振臂一呼了。” “你确定吗?那两个墙头草!” “确定,早上六叔还和过去说事儿的三叔吵了一架,听说都快打起来了,尽管他们都瞒着咱们,还是被有心人给看个清楚明白。” 李海狰狞着面孔显得有些恐怖; “哼!三叔昨天回去就忙着四处串门儿,今天一大早又赶着去看六叔,当我是傻子吗?等到李钰小儿离开,大族老二族老,咱们一个也不能放过,送他们两家去阴曹地府和老三他们聚会。” 老二耸了耸肩膀,也来插腔; “要我说早就应该这样的,两个老家伙串联那些族老们,不说一句,但凡他们支持一回两回,大兄早就坐上族长位置了。” “别管他们了,老二你说说,叫你安排人去草原上,你处置的怎样了?” “这个更不用操心了,昨夜寅时末飞鸽传书就到了我手里,那边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后天就能出动,按照二房的行程和路线,两军相遇的可能性很大。” “好!那边出动多少人马行动?” 李家老二兴奋的站了起来; “书信里说的是三部落联合出兵,能凑到十万军杀来。” “啪!” 李海听到这个数目高兴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好!真也不枉我送出去那些礼物了,这回我到要看看,李钰小儿如何化解草原上的危机!哈哈哈哈!” 第729章 临走一讹 第七百二十九章;临走一讹 “好!那边出动多少人马行动?” 李家老二兴奋的站了起来; “书信里说的是三部落联合出兵,能凑到十万军杀来。” “啪!” 李海听到这个数目高兴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好!真也不枉我送出去那么多礼物了,这回我到要看看,李钰小儿如何化解草原上的危机!哈哈哈哈!” 听到援兵的消息老四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他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能化解个狗屁,即便有林家九老坐镇,可是他们能战的就一万三千军,草原上的十万兵能活吃了他们的。” “没错!这回叫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只要李钰小儿一死,二房的危机自然就算化解成功了,到时候陇西李氏其他的门户又像分狗肉一样围过去,恐怕以后就没有二房的存在了。” “嗯老六说的对,不过也先不高兴的太早,毕竟人家还在家门口待着呢,明天才能离开这里,话说咱们五家的人手准备的如何了?” “大兄放心吧,我老二这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白天的也不好来去,没来的安排在今夜行动。” “老六你呢?” “我也是的,来了有一千多人,剩下的陆续到来,应该天亮之前就能全部过来老宅的。” “老四?” “我的手下基本都过来了,不用夜里慌张,可以高枕无忧。” “很好,今天再忍耐一天,等到李钰的兵马一走,咱们就赶紧聚会人马,这回我也豁出去了,宰了老三他们几个老鼠屎,要是族里来叽叽歪歪,正好草原上的人马杀了李钰过来,我看当时候谁敢蹦跶?” “话说大兄这次不要在心慈手软了吧,真有人冒出来,那就直接斩杀,别说什么闲话,出来一个露头打杀一个,杀上一堆,剩下的就不敢乱来了。” 李海意得志满的坐在太师椅里; “没错,老二说的对,这回不心软了,该走的都送他们下去地府,八房以后就是咱们说了算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不说陇西八房老宅欢声笑语,只说八房十三姓的奴仆,家家都在忙碌,只因为昨夜商量好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变数,大族老不得不连夜派人通知王大家长,还好聚会的老头们刚结束,王大家长也意识到了危机的到来,当机立断命令立刻行动,天亮前必须到位一半儿族人, 于是乎,十三姓的大家长各自下令,八房的族人闻风而动,连夜调动了起来,到天亮时分,十三姓的奴仆基本就位了半数多。 那边十几个族老们也没有闲着,虽说表面上都在保持着理性,可是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了,路上互相碰到的族人们谁也不说话,都装的跟正常串门儿一样,直到天黑之后,何处人马都开始聚会起来,凌晨两点,老宅附近五家的族人全部就位,正在安排各自的藏身地点,然后就等李钰离开了。 卯时过半,十三姓奴仆和十九家族老的人手也全部搞定,至此陇西李氏的八房,能战的基本都被拉来了老宅附近三十里范围。 辰时初刻,李钰起来洗漱完毕,大大金刀的坐在中军大帐内; “梁管事。” “末将在。” “今天的吃食八房送来了没?” “回郎君,暂时没有。” “昨个就是这个时候送来的羊群,估计他们忙的忘记了,去安排个人问问什么情况。” “遵命!” “还有,就说这两天族人们总是吃不饱肚子,恐怕耽误的没有力气走路,看看他们能不能多给些牛羊。” “唯!请教郎君,以多少为准?” “两千只羊,三百头牦牛,告诉他们不给这个数,咱们就赖着再住三天,非把这些数吃完了再有,反正这里也有草原,我知道他们牛羊的数目不少。” “唯!” 梁大胆刚一出去,李钰就又开始传令; “来人!” “人在。” “传令下去,没有中军大帐的军令,任何人都不准收拾东西,都给我安安生生的呆着。” “唯!” 随军的昔春看看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郎君也看起了兵书,就对着旁边的下人摆摆手,下人会意立刻出去,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小厨房里的管事,把一桌早饭摆放在下头的桌子上。 “郎君?要不先吃饭再说看书的事情?” “哦,饭做好了呀,那行,吃完再说。” 不说这边李钰安然若泰,只说八房老宅里,李海聚会了许多带兵的管事在西偏房里商量李钰离开后的事情,门口一个下人小声禀报; “启禀郎君,二房族长的贴身护卫队梁二管事来了。” 正在商量事的李海眉头一皱; “嗯?他来作甚?” “回郎君的话,说是没有吃的了。” 背着手的老二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两声; “看吧兄长,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喝玩乐,还指望他化解草原上的危机?我看着玄乎!” 旁边正在查看地图的老四抬起头来; “不是玄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万多对十万,傻子都知道结果的。” “不说这个了,老八,你今天没有送吃的过去?” “嗯?啊!我给忘记了,只顾召唤族人过来呢,大兄赎罪,我立刻就去安排。” 有些傻傻的老八正要出去,旁边的下人再次开口; “启禀郎君,还有一事禀报。” “嗯?还有什么事情?” “梁二管事说,这两天都没吃饱,希望郎君今天多送些吃食过去。” “没吃饱?蒙谁呢?昨天下头人还说他们大营里有几十只羊没宰,怎么可能没吃饱?老八,这两天你送东西够数了没有?” “回兄长,都是按照你定下的数送的,一只羊不少,一车菜不短。” 不知道谁扯了一句; “他娘的,这李钰小儿!” 李海抽动着鼻子问了一句; “那梁大胆没说想要多少?” “回郎君,说了,说是羊两千只,牦牛三百头,还说不给这个数就不走了,一直住到把这些数吃完再走。” 李海听紧皱眉头,旁边的几个兄弟都是破口大骂; “他娘的,李钰小儿讹人呐?” “废话,前两天虽然厚颜无耻,但是也没有丢脸到这个地步,今日成公开索要了,我看着就是个孩子脾气,三天模样都装不下去的。” “这样也好,没有城府,孩童一个,糊弄起来也方便不是。” “你别说还是如此。” 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李海追问了一句; “外头什么动静?可有收拾行囊的迹象漏出?” “启禀郎君,没看见人收拾东西,恐怕有些人还在睡觉没起来的。” “啪!” “哼,还真是讹上我李老大了,算了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回,老四你安排一下,帮助老八赶紧把东西送去,打发走他们再说,要不然他们赖着不走还真是没有办法的,一旦老宅这里隐藏的人手被发觉了,禁军王家大家长必定要起疑心的。” 被点了名字的老四不情愿的f答应了一声; “成吧,我去走一趟,真是恶心,到走的时候了还要被咬一口肉,两千只羊能吃完吗他们?” 听着老四出门前最后一句埋怨,屋里的老六冷哼好几声; “吃完?吃个屁,一只羊下锅就够几十个人吃饱肚子一天不饿,三百只羊都够他们吃一天了,而且满嘴是肉,两千只就是来讹人的。” “谁说不是?” 李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屑一顾的说道; “给他,让他吃饱了好安心上黄泉之路!我八房的东西好吃难消化!没有那个铁胃,能撑死他。” 别说李海因为李钰没有收拾行囊而困惑,十九族老那边也是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兵营。 “大族老,二房的大军没有按照时间收拾行囊,和前几天一样。” “怎么回事?” “小人不知。” “出去再探。” “是。” “二兄,这又是闹得哪出?” “是啊二兄,这是何故?” “对呀,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今天辰时收拾东西,一进巳时就走,怎么又不收拾了?” 看着一群族老们叽叽喳喳的询问,大族老也是无话可说; “毕竟是孩子家的,可能睡过头了。” “瞅瞅吧,我就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就讨厌和年轻人打交道,说话办事儿就没个靠谱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年轻人呐,没有一点时间紧迫感,唉……” 说完这边再说李氏八房十三姓奴仆那边,禁军王家的大家长亲自坐镇在老宅北边第一个村子里,正在和其他十二个大家长安排部署下一步行动,一个王家的禁军管事跑进来气喘吁吁! “慌什么?沉住气!” “是大家长,启禀大家长,二房的人马按兵不动,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收拾营帐。” “嗯?耐心等待!出去再探。” “是。” “王兄,这是怎么回事了,还是他二房安排好的时刻,怎么到了时间又来变动?” “先等着都不要慌张,可能又有其他事情发生了吧,咱们的人手都到位了吧?” “到位了。” “我这边寅时半就全部来了。” “我也是。” “我家有些慢,不过也是过了寅时就结束的调动。” “都沉住气等待吧,天大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过了今日八房这几年的恶心日子就要结束了。” 王家大家长不紧不慢的坐了下去,掏出自己制作的竹管旱烟袋,一口接着一口,把自己关在烟雾缭绕中。 那边李正一三兄弟,大清早就准备妥当了,三兄弟聚会在村西头老七的家里,下人进来禀报清楚之后,老五老七一块儿看向自己的兄长。 李正一在宽大的客厅里来回走动,消瘦的身子看上去随风飘动。 “兄长,怎么办?” 老五看老七开口,自己就憋着没有有出声,李正一又转了回来站在厅堂门口看着村子外头; “等!” “等?得等到何时了?” “是啊兄长,老宅子里可是人头涌动,老大那边恐怕就等着二房小叔父离开了,等下去会不会……” “不用多说,不会有事的,二房的计划不是一两天才有的,他们不会自己耽误,老五你多安排几个人出去,盯紧一点,一旦叔父的大军离开老宅,走出十里就来禀报。” “行。” 老五答应一声赶紧又指派了两个下人出去干活。 李钰吃饱喝足之后走出中军大帐; “呦呵,梁管事办事挺利索的。” “听到声音抬头查看的九大长老,也都满面笑容。 “这梁老大的小儿子也算不错了。” “是啊二兄说的对,可以造就。” “兄长,两千只羊瞅着挺美,不知道够咱们两万多人吃几天的。” 林家大家长的嫡亲兄弟,林家第一大长老背着双手十分平静; “够吃几天也不用计算,反正下一步没人送来羊肉了,今日开始,都得节省着点儿,不能再像这两天了,明日开始每日宰杀四十只羊,外加三头牛,前后诸军分食。” “行,就按照二兄的意思办。” “二兄还是老样子,只要带兵出行,就勤俭节约,生怕不够吃似的。” “你们还真说对了,我还就是怕不够吃,万一哪天缺粮怎么办?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能叫多出来,也不叫缺少了用度。” “有道理,历朝历代的每次用兵,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军粮不够,再不就是干脆没得吃了,才撤退下去的,真要是吃喝管饱,兵卒有的是战力。” 李钰站在一边,笑眯眯的听着九大长老讨论军粮的问题,这次出来,李钰是个最高统帅不假,但是只负责大方向的规划,至于具体的指挥权已经下放给了禁军林家的大族老,没有特殊情况李钰是不会开口的,所以李钰只是带个耳朵听,听了一会儿就转身进了大帐。 “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巳时出发。” “唯!” “郎君令下,拔营起寨!” 随着中军帐门口的一声呼喊,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 “郎君令,拔营起寨!” “拔营起寨!” “拔营起寨!” “呜呜呜……” 第730章 杀戮开始 第七百三十章;杀戮开始 李钰对着旁边的梁大胆下令; “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巳时出发。” “唯!” “郎君令下,拔营起寨!” “是。” 随着中军帐门口的一声呼喊,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 “郎君令,拔营起寨!” “拔营起寨!” “拔营起寨!” “呜呜呜……” 沉闷古老的号角声开始吹响,大营不远处四边的探子们,悄悄隐身退开。 “报大郎君,二房的兵营开始收拾东西了。” “好…太好了!” “报大族老,二房拔营起寨了。” “好,密切关注,出行八里来报。” “唯!” “报大家长,二房的人马开始行动了,号角声已经吹响。” “嗯,下去再探。” “唯! “报郎君……” “不用说了,我们听见号角声了,老五老七,准备厮杀,三千弩手在前,三千族人靠后!” “是兄长。” 随着李钰的离开,八房老宅五个郎君组成的派系,族老们合成一派,十三姓家长一派,三郎君李正一带着老五老七自成一派,四方势力都开始集合,人马被快速调动起来,个个都是一脸煞气腾腾,仿佛就要出笼的野兽! “报大郎君,二房人马已经开出十里外,正在风坡亭路段行军。” 吉海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好!太好了,这个该死的瘟神总算是打发走了。” 李海话音落地旁边的老二赶紧过来一步建议; “大兄,要不要立刻出发,先把老三那边的隐患除掉?” 李海笑着点头; “也可,既然你都等不及了,我这做大兄的就满足你一次,传令下去,聚集人马,齐整之后发兵。” “好嘞,我早就想收拾他们几个了,哈哈哈哈哈,儿郎们聚会点兵。” “是郎君。” “报大族老,二房人马已经开出老宅十里距离咱们这里六里。” “好,直接出兵。” “唯!” “大族老令下,出兵老宅。” “报,报大家长,二房族长带着人马开出十里,距离咱们五里。” “好,立刻出兵。” “是。” “报三郎君,二房兵马已经开出十里,正在风波亭路段行走。” 八房的老三李正一并没有及时下令,而是严肃的看着身边的六千族人,这是他能调动使用的最多人数了,而且还是兄弟三个加起来计算的。 看了片刻李正一恶狠狠的开口; “此战不必留手,目标老宅,挡路者死。” “嚯!” “出兵。” “嚯!” 六千人答应一声,同时开动,这里距离老宅也就五六里路,并不太远,李正一兄弟三人带着人马冲到县城外一里的地方才被八房的探马瞅见, 可惜为时已晚,那边刚有人转身想要回去报信,还没来得及跑两三步,就口吐鲜血甩出去老远,一根翎羽准确无误的从死人先胸膛正中偏左一点冒出来,支撑的死人身子不挨着地面。 这是李正一的兄弟,李家靠五射出去的箭,在陇西八房的八个郎君中,论骑射功夫,老五马上第一,马下同样第一,同辈中无人能敌, 号称百步穿杨,箭不虚发,是公认的神剪手,由于擅长射箭,李钰就送了他们兄弟三人每人一张铁胎弓,另外搭配一壶翎羽77只。 今天的李老五格外用心,一箭穿心把城门处的一个管事射了个对穿,紧接着李家兄弟三人带着两百多个骑马的族人率先到达城门处。 同时东门口处上演了同样的一幕,禁军王家的两个儿子,率领十三姓族人分别从其他三个城门处破防。 大族老带领的族人也赶到了城门外围,没有人说话,杀戮就此开始! 而老宅的无兄弟带着族人们刚冲出老宅来到大街上,就和敌对势力碰了个对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海骑在马上高声叫喊; “好啊,有人造反,族人们冲上去杀无赦,保住我八房的地盘,给我杀,杀光他们。” 四方族人各自的领头羊都发出同样的命令,这一刻只有杀人才能缓解这压抑到不行的氛围! 李正一打了个眼色,老五立刻会意;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是郎君。” 李家三兄弟身后的三千弩手,整齐划一的抽出腰间挂着的黑色机弩,拉弓上弦,没有片刻犹豫,嗖嗖的响声在大街上乱窜。 李海临死都没有想到,距离这么远就被射成了刺猬。 呆呆的低下头看了看心口几十支翎羽,李海终于清醒了,这么短的翎羽,这么快的速度,这么远的射程,不正是兵书战册里记载的诸葛神弩吗? 临死前的李海顺着一口鲜血艰难的吐出最后的几个字儿; “诸葛……神……弩……不是……绝……迹了吗……没有人回答厉害临死的提问,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李海聚会起来的人马还有些是草原上的异类,尽管四方族人来攻,也没有达到最初设想的效果, 谁也没有想到老宅这边竟然藏着一万多兵力, 看到四面八方都被围困起来,反而把这一万多人激发成了困兽。 整个厮杀进行到中午十分才算结束,王家的大家长站在另一条街道上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仰天长叹; “唉!终究是血流成河了!” “报,报大家长,全部灭杀干净了,除了老宅子里的人口,其他地方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唉!” 摇了摇头的王家老头沉声问道; “杀了多少人?” “回大家长的话,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九人。” “这其中有多少是咱们以前的族人?” “大约八千人上下。” 听了这个数目王家大家长苦笑连连; “八千人?有些小家族还不一定有这个数呢,半天就没了,没了呀!几个人的错误?居然要八千族人陪葬?” 不说这边王家大家长感叹世事无常,那边的李正一兄弟三人站在老宅门口怔怔出神。 “兄长,都结束了。” “嗯。” 老七还很年轻,才三十多岁,兴奋的看着自家兄长; “三兄,下人汇报说都杀光了,一个没留,剩下的就是这里头了,除了老大住在这里,其他四家都在别处,不过小弟已经派了人手前去,一个都跑不掉的。” “知道了。” 老五总算笑了,三年来他很少笑的,这次三兄弟可以踏实了,再也不用担心老大来谋害自己了; “兄长,这里再也没有人威胁咱们兄弟了,我亲自查看的他们五个,中箭最少的老八,身上也有二十七支短箭,个个都是死翘翘,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就好?” “兄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在想,死了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八房的未来呀?兄长你不是说八房在你的带领下才会更加辉煌吗?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背着双手的李正一沉声问道; “咱们这边走了多少?伤了多少?” “咱们有二房的小叔相助,弩箭三千厉害非凡,不用靠近就可以斩杀贼人,所以占便宜很大, 等到两军交战,又有叔父那六千把唐刀发威,真是痛快呀。” 老五还在回忆上午的厮杀,自己这边何等的威风,李正一身子不动又追问了一句; “我问你咱们死了多少伤了多少?” “哦,回兄长的话,死了一七十三个族人,带伤的轻重不计,共有四十多个,相比较起来,咱们占的便宜可真大呀兄长, 听说族老们的手下死的最惨,差不多走了四千多人。” “其他族人呢?” “王大家长手下比这个少些,但是具体的数目不太清楚,人家把尸体都收走了。 实在没想到老大这里竟然有一万多兵,难怪他底气十足呢,藏的人马还不少里!” 忽然李正一转过身子盯着老五; “你觉得二房的兵器甲胄如何?” “甲胄没经历过,不过想来也不会差的,兵器我也就见识了唐刀和诸葛神弩,用过的这两个没话说,真是厉害的不行啊兄长。” “还有一样你用过的。” “什么?不就借给咱们诸葛神弩和唐刀吗?没有别的了呀?” “铁胎弓!” 李家五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 “哦对,可不是嘛,我还用这家伙射了老二一箭呢,这套弓箭我真是喜欢的要死呀,比咱们用的,强了不知多少,真是罕见的宝贝……千金不换的真宝贝,真宝贝呀……” 李老五说着话就取下了背上的强弓,细细的抚摸着。 如此温馨的时刻被李正一的话打断了; “对你来说这是宝贝,对二房来说这就是普通的装备!二房出来厮杀的族人每人一套这种铁胎弓,又每人一套诸葛神弩,小叔父送给咱们三个的宝贝就是随手丢出来的兵器。” 老五傻眼了,越听越傻眼,直到最后大张着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他不想相信这些,可是他也亲自见过那一万多兵,确实人人黑甲,人人一把铁朔,人人都有一套弓箭, “真的吗兄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真的,千真万确,二房的这些兵器样样都比朝廷使用的更加厉害,听说九房老二李世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小叔父也直言不讳的,把所有兵器成型的秘法托盘而出交给朝廷。 如果不是这样大方,朝廷怎么可能允许二房公开打造这种东西?” “不是啊兄长,我知道小叔父的兵器厉害到没边,我的意思是,二房的普通族人是否也配的是我用的这种……” “是,是的,二房所有族人用的弓箭都是和你使用的这把一模一样,所有的唐刀都个你腰上的一模一样。”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我不知道该问什么,这一把弓箭我原本以为,至少也得价值五百贯出去才能打造的,所以我觉得从价钱上就是宝贝了,现在人家配发了这么多,估计是没有花废太多的……” “你不用估计,这种弓箭每一套加上箭壶,翎羽,和整套的备用件,九百四十八贯,每一把都是这个价钱,一文钱都不会少的,确实是上等宝贝,确实是价值高昂!” 再次傻眼的老五不由自主的念叨着; “不是吧兄长?” “就是的,二房的兵器和甲胄都是钱堆起来的,朝廷都不敢尝试比葫芦画瓢,只能退而求其次,打造的稍微次了一点,这些是工部里的秘密,我早就知道的。” “小叔父这得花多少钱了,二房号称是陇西李氏最厉害最有实力的家族,果然名不虚传啊兄长…” “是啊,确实厉害至极,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你能否看到人家那一万三千军的战力?你们两个难道还没有想到这里一层?” “啊?” “天!” 李家老五和老七总算回过神来了,想到一万三千个拿着唐刀,挂着诸葛神弩,背着铁胎弓,又穿着甲胄,带着铁朔的队伍,一万三千个呀!能不吓人? 这样的一万多人,战力……还用比较吗? “我的天,我不敢想了兄长,我真想不出来那样的战力是多么的恐怖,我想不出来,尽管我不知道他们的甲胄到底有多厉害。” “你不用故意不承认,人家的甲胄我亲眼见到叔父给我试过一次,那夜叔父叫人拿了咱们族人使用的铁枪,随意刺杀中军大帐里穿着甲胄的护卫,结果把那护卫痛的嗷嗷直叫,但是甲胄却没有问题,只伤了几片第一层的甲叶。” 李正一的话说完,老五老七包括身边的几十个族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的天!普通的铁枪竟然杀不了他们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李正一苦笑了三声; “呵呵呵!” “你们都说错了,普通的兵器不是杀不了人家的护卫,而是伤不了!” 老宅门口随着李正一的苦笑和解释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剩下的都是牛一样的喘息! 终于~老五忍不住了; “那兄长……要是咱们不出兵,老宅也是一万三千多人,对上二房的一万三千兵,他们……” 老五自己也问不下去了,李正一瞪着眼睛看着老五; “你心中自有答案的,不用问我。” 第731章 出人意料老狐狸 第七百三十一章;出人意料老狐狸 终于~老五忍不住了; “那兄长……要是咱们不出兵,老宅也是一万三千多人,对上二房的一万三千兵,他们……” 老五自己也问不下去了,李正一瞪着眼睛看着老五; “你心中自有答案的,不用问我。” 老五的眼神里充满了惧意,声音仿佛从地下传来; “是的,我心中自有答案,二房要进来厮杀,那一万多甲胄都不用全部用上的,别说这些甲胄兵器了,就人家那些兵的规矩,天下少有人敌,不论横竖看过去都是成排成行,列阵后整齐划一,人不动马不鸣,一万多人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不知道小叔父是怎么练出来的兵,居然如此厉害。” 李正一的眼睛猛的一亮; “叔父用的是杀神白起的练兵之法,而且是成套的秘法,无一缺失。” “什么?” “老天爷!” 李家老五摇晃了两下身子; “汉末,曹操组织虎豹骑,得来的就是半本白起的练兵书,听说得到手的还是上册,而且这上册还缺少了七根竹子,已经横扫天下了,二房居然有成套的?他从哪里得来的?” “我偷偷进去过老宅的密室,在一个小屋里翻看族事记载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上头写着我八房的第一代老祖宗偷偷查看他阿耶的手札发现的; 原来第一代祖宗拜过白起为师,学习兵书战策,杀神白起将这部练兵术传给了三弟子,这个三弟子最后又传给了他的嫡亲次子。” 李老五听的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二房的兵卒九百年来一直都是最强悍的,原来是得了这许多好处!” 老七也跟着感叹; “原本我以为,二房的战力强悍,是因为老祖宗把最厉害的那个林护卫交给了二房,所以二房的禁军才号称是李氏九房第一,没想到里头还有这种秘密不被人知晓。 老五郁闷的挠了挠头; “别的宗族都不知道这些?” “应该不知道吧,咱们八房的老祖宗也是有一次偷偷看到的,这些都没有公布于世,别的人应该不知!” 感叹完毕的李正一又摇了摇头; “这会儿你们应该对二房有个新的认识了吧?” 李老五肯定的点着头; “是啊兄长,以前只是觉得二房厉害,现在才知道人家不可战胜!” “没错,至少两三百年内,咱们跟人家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因此躲避锋芒才是唯一的出路。” “兄长就是想拿这个理由,说服那些人同意把这五个人的家人交出去?” “不用费劲说服,他们也不是瞎子,也不是三岁孩子,怎么选择他们心中有数。” “兄长,咱们要不要进去?” “不进去了,里头不干净,此生我不想再进去一次。” “可是兄长要继承家业的……” 李正一非常随意的笑着,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继承家业我可以换个地方做新宅,没必要占据这里的。” “哦那好吧。” “那这里的事情咱们还管不管?” “怎么管?大族老安排咱们协助他们支援阿耶,咱们来了,也做了,现在一切结束了,咱们没有任何名头管了,剩下的该是他们的事情,换句话说,该自由之后的阿耶出场了。” 老七看着两个兄长转身立刻着急了; “三兄,五兄,就这样回去了?三兄的族长位置怎么办?阿耶向来对咱们冷眼相看,咱们要是回去了,族长的位置怎么说?阿耶可是能耐的很,眨眼间过继个儿子都有可能的,三兄……” 李正一脚步不停顺口吩咐旁边的几个管事; “咱们都回去,尸体也抬回去厚葬入土。” “是郎君。” 交代完毕之后的李正一还在快速走路,随意的看了一眼老七; “族长的位置跑不掉,谁也不会来阻拦的,这是趋势,不可挡,八房想要继续存在就必须我来当族长,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 但有变化之处,二房就真的要来报仇雪恨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兄长,这次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不算给他们上代老族长报仇?” 老五斜了老七一眼; “报仇就是个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说法,懂吗蠢货,整天就知道吃喝享受,没事的时候你也多看看书,别弄的总像个武夫。” “知道了五兄。” 李正一的二叔,八房的大族老带着人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这三兄弟的背影了。 “老三他们几个呢?” “回大族老的话,回去了。” “回去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了。” “哦。” 大族老也是站在老宅的门口没有进去,一直等到十三姓的大家长全部到齐,众人携手进入老宅。 王大家长随口吩咐两个儿子; “安排人手,护卫老宅前中后三院。” “是阿耶。” 这句话很清楚了,不论大小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这座房子半步,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来到后院主房里,侍女们都吓的跪了一地,当然了有靠山的都提前找各种借口离开回家了。 “大兄!” “族长!” 几十个人一块儿来到床前,悲声叫喊,床上的行将就木的老头终于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李钰带来的千年人参起了作用或许是几年的气终于撒出来了。 老人的精神状态十分健康,禁军王大家长弯下了腰行礼; “臣救驾来迟,请阿郎责罚!” “大兄,兄弟来迟了。” 两大领头羊身后跟着的一群都开始了表面文章; “大兄安好,我等来迟了,请大兄罪之。” “拜见阿郎,阿郎万福金安,臣等救驾来迟,请阿郎责罪。”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然后大事儿还是王家大家长和大族老出去讨论的,没想到令人惊呆下巴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划过长空出现在众人的耳朵里。 “不罪。” 这两个字震撼人心,把本来要站起身子的几十号人生生地定在原地,都听出来了这是老族长的声音,没人听错! 过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才残差不齐的开口说话; “谢大兄不罪。” “谢族长不罪。” “谢阿朗不罪。” “都起来吧。” “是。” 抬起头来的众人再次一惊,没人搀扶的老族长自己坐了起来,而且坐的端端正正。 老头鹰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几十个熟悉面孔; “老夫还是八房的族长吗?” “这个……” “阿?” 大族老被逼迫的支支吾吾,十几姓的大家长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因为这一切太诡异了,瘫痪在床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去阴曹地府的老族长,竟然能说话,还能自己坐起来,并且满满的都是怨恨之气。 只有禁军王家的大家长站出去一步; “阿郎是我八房唯一的当家人。” “嗯,小四你还是忠心耿耿的,我一直没有看走眼,很好,你站一边伺候。” “是。” “来人!把老八抓起来,打进八房的地牢中。” “唯!” 王家大家长答应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大儿子立马指挥禁军上来把浑身发抖的八族老按在地上。 床上的老头脸色十分平静,声音冷淡到了极点; “老八,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明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被按在地上的小老头扯着嗓子叫喊; “大兄,都是他们逼迫我干的,真是被逼的呀大兄,大兄明查,大兄明查呀大兄。” 不论地上的老头如何哭喊,床上的族长都无动于衷; “带走。” “唯!” “安排人去老八家,把他家围起来再说,等我想想怎么处置他?” “是阿郎。” 老头吩咐完毕又再发号施令; “老三非是族长的合适人选,起码不是我心里的合适人选,但是八房斗不过二房,一直都斗不过的,所以老三必须上来接替我的位置,派人去叫老三过来,其他两个不用来了。” “是阿郎。” 老头说完又看着人群里一个低着头的老头; “老六!” 被叫到的老头浑身一震就自己跪了下去; “大兄,我没有参与,我没有参与进去呀,您不信您去问问老八,所有的事情我都没有参与进去,他们逼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宁可死也不会参与的,大兄明查呀,别来冤枉好人。” “我知道你没有参与,所以没有把你弄走,都以为我是个傻子,都以为我快死了,都以为我不中用了,所以都来为所欲为, 可是老夫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只是形势逼人,老夫不敢动,老夫不敢说,老夫不敢清楚,老夫也不敢明白,即便我最忠心耿耿的禁军统领来看我,我都不敢清醒。” 老头的气势非常霸道,充分显示出年轻时候积累下来的威严。 “我知道,二房的小阿弟回来的,我一直耐心的等待着,我知道他一定回来看看,谋杀他阿耶的八房,到底是什么人当族长,所以我苟且偷生,所以我假装瘫痪,这一瘫就是四年半,二房的阿弟再不来,我真的要撑不住了,感谢祖宗庇佑,他总算是来了。” “王大家长。” “臣在。” “那几个畜生呢?” “回阿郎的话,死在战阵里了。” “陈大家长。” “臣在。” “你是掌管户籍的,传我的家主令令下去,除去他们五个畜生的名字,包括他们的家人,八房的户籍没有有他们五家。” “遵家主令!” 李正一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他路上就问清楚了这里的事情,压住震惊低着头进来请安; “儿拜见阿耶,阿耶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阿耶。” “你本来不是族长的合适人选,也不是我心中的人选,但是现在你是了,有了二房的鼎力支持,你就是唯一的族长人选,现在起就是。” “挣了半辈子的李正一心中狂喜,阿耶终究是被现实打败了。” “儿遵命!” “站在一边学着,看着,听着。” “遵命!” “对了,你二房的叔父,对于两家的仇恨怎么交代你的?” 李正一心中一愣,阿耶就是阿耶,什么都能猜到,真是厉害… “回阿耶的话,二房的叔父说参与进去谋害二房老族长的所有人,都得交给他们二房带走,要活的,而且还要这些人的全部家眷,一个不留!” “嗯,这是最轻的了,我也姓李,我知道姓李的都是杀伐果断之辈,这个要求不满足就会真的迎来二房的报复,说实话也是咎由自取,不该那样做的,老大争夺族长的位置没错,但是两件事他做错了,第一谋杀新生阿耶,第二谋害二房的老族长,这两件事情,他错的太厉害,也因此招惹杀身之祸,灭门之灾,怪不得别人。” 老头说一句,所有人都跟着点一次头,说一句点一次。 “王大家长。” “臣在。” 老头歪着身子,在床榻底板哪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又拿出一个血书手令来; “按照上面的名单,全部抓回来,死了的抓回全部家人,往上不管,往下子孙全部带来。” “遵命!” 王大家长接过布条仔细查看,没一会儿就一头的汗水; “阿郎,这……” “没有错,他们怎么参与的我都清楚,都当我没用了所以有些事情在我这里商量的,反而叫咱们好办事情。” “可是阿郎,这里头居然牵扯了四个族老,这牵扯也太大了阿郎……” 床上的老头冷哼一声; “哼!牵扯大?有多大?还牵扯了我五个嫡亲子呢,这次不论牵扯谁,通通拿下,交给二房带走,包括老八一家老小,包括其他三个老的,趁着今日大事当头,也没人防备什么,我的族长令牌在你手里,又有我的血书手令,你只管办差就是。 趁着禁军和其他十二姓的族人整齐,是个合适的机会,记住了,我说的,挡路者死。” “唯!” 王家禁军头领答应一声,长叹一口气之后,才转身离开。 老族长说的另外三个,在场的都猜测出来了,因为只有三个族老没有进来老宅,厮杀过后都带着人马回去了。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第732章 虎吃狼两边帮 第七百三十二章;虎吃狼两边帮 王家禁军头领答应一声,长叹一口气之后,才转身离开。 老族长说的另外三个,在场的都猜测出来了,因为只有三个族老没有进来老宅,厮杀过后都带着人马回去了。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假如是别人,那么其他族老都在这个屋里站着,直接抓走就是了!由此看来必定是那三个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没想到那三家竟然参与进去谋害二房的老族长,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床上的老头连着说了这小半天,也有些累了,扭头吩咐屋里的下人; “去给我把那千年人参再熬上一颗,我好吃了补充一下元气。” “唯!” 看着下人出去,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今年才七十九岁,按照袁天罡当年说的,七十五岁没有劫难,我就能寿至一百出头,若是应劫,只能活到八十三岁的夏天。 如今应验了劫难,被嫡亲大子损害元气,唉,马上就要冬天了,过了年就是八十岁整,只剩下四年时间了。” 老头这一番感慨,没人敢接话,众人也不知道怎么接,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这头老虎苏醒了,在老虎的面前必须安生点,否则会被咬的稀巴烂的! 李正一的嘴皮子动了动,又强行忍住了。 没多大一会儿,侍女端着一盆子清汤进来,自己尝了一口之后站在一边。 等到凉了,老头自己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好东西,上一根熬了三天倒掉了,真是可惜,其实千年的老货熬十天才能把里头的东西弄出来,这剩下的两根可不能糟蹋了。” 一个领头的中年妇人连忙答应; “是,奴婢记住了。” “记住就好。” “有了这三根老货,说不定能增加两年元寿的,我相信千年的威力,你们也不用害怕,我也不是老虎,更不会胡乱咬人。” 老头的话还是没人接,不过你就是老虎的话在所有人心里播放。 “我中毒了是我儿子下的毒,八房也中毒了,可这个毒不是我一个人种下的,这个毒是历代的祖宗们,和历代的大家长,族老们合伙种下的。 这次八房的元气跟我一样,受了重创,元气大伤,实在是难受的紧,不过也因此迎来了新的机会, 二房上代的老族长不长不短,叫人琢磨不定,令我难以选择,二房叔父本身也是有些问题的,他一生好战,却不出去争夺天下,最后竟然去给九房打天下,真真是出人意料! 他喜欢领兵打仗,可是当年杨广封他二品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又拒绝不受。 说他喜欢九房给的爵位吧,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县男爵,说他不习惯吧,他偏偏接受了,连九房的族长李渊也差异到不好意思见他。 可你说他喜欢这些名头吧,杨广当年许他万户侯,他又不稀罕,还把杨广呛了好几句,弄得杨广也下不来台。 我这辈子唯独琢磨不透的就是二房的老族长了,我一琢磨不透就吃了大亏,举棋不定之下,导致家宅不安,八房也跟着差点被毁掉,我差一点没有脸去见八房的列祖列宗。 好在二房这代族长有个定性,他喜欢爵位,喜欢当官,喜欢当朝廷的官,却不想当皇帝,他很聪明,知道皇帝不好当,他想当个王,他相当的王和其他王不一样的,二房阿弟相当的王,是实实在在的王,连皇帝都得去看他脸色的王,他还贪财,从他做的种种买卖来看,他想收尽天下之财, 二房算是出了个大能,很大的能,或许他比得上先祖,甚至有可能更加厉害,这些不是吹嘘,不是吹捧,你们都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这些,否则以后你们会吃更大的亏。” “是大兄,我能记住了。” “是阿郎,我等记住了。” “是阿耶,儿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老三!” “儿子在,请阿耶吩咐。” “二房送来的那个琉璃天狼,赶紧安排人拿去卖掉,换来的银钱做回礼明年你亲自送去关中,顺便去蓝田小住一段,和二房打好关系。” “是阿耶。” “记住了,草原人不论多少钱都会出的,你办不了,得去找九房解决,所得银钱也能给九房交点税。” “是阿耶。” “回礼不要小气,不要学老大那个畜生,大方一些,我八房虽然在陇西李氏家族中不怎么有钱,但是也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千万倍,回礼一千万贯两千万贯都轻而易举的很,而且不伤一点儿元气!” 李正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波涛汹涌至极!万万没有想到,过日子一向紧巴巴的八房家底如此雄厚。 这话叫在场的族老门气的想吐血,他们也是曾经的郎君,曾经的嫡亲子,居然都不知道自家的家底,真真是气死个人了。 “刚才说道哪了我又拐回来这么多,看来真的是老了,老三你说说吧。” 李正一行了礼这才开口说话; “阿耶刚才说到,二房的这代族长有了定性,儿猜测的和阿耶差不多,他是想做个无冕之王,而且是最厉害的那个,皇帝也不敢动他的那种。 儿发现,这个叔父两年前就在动作了,他拿出李氏存了千年的各种秘法,交给朝廷,这招很是厉害,避免了陇西李氏的眼红,也把天下人的目光转移到了朝廷那边。” 李正一发现阿耶看了过来,立马停止不说,低下头去。 “说下去,老夫听着呢。” “是阿耶,儿是这样想的,既然二房要做王,咱们八房何不趁着机会,跟在后头做个侯?若是在最初站出来支持他们,咱们八房就是个很大的侯了。” 老头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二房这代族长依然选择了你,看来不是无的放矢,继续说下去。” “是,不敢哄骗阿耶,儿想的还是以前的那些想法,咱们八房得改革,要不然生存空间太小,总是和其他世家门户那样,三百年一动荡,然后再出来个收拾破烂摊子的从新发展,再两三百年又来一次,儿觉得太不安稳,所以儿还是主张向二房那样的局势靠拢,请阿耶支持儿这回吧。” “我会支持你的,经历这许多事情我也看开了,当初你是对的,我错了, 我错在太看好自己的威信,我错在不该认为有我坐镇,八房的副作用就不会冒出来,是我太大意了,当年我的阿耶送我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提过一句,我不改掉高看自己的毛病,必定要带着八房吃亏,如今真的应验了我阿耶说的那些。后悔晚矣。” “当年阿耶提醒我,八房安稳了两百四十多年,已经到了瓶颈期,又是该闹腾的时候了,我没当一回事,我那时候四十多岁,能文能武,正是壮年,自认为有我坐镇,八房在我手里闹不起来什么花样, 没想到比两百多年前那次,更加厉害,这回居然差点把八房毁掉,回头看老三你想那些是有道理的,所以我这回选择拨乱反正,弥补错误,我选择支持你,在我以后的日子里全力助你。” 终于被人认同了理想,李正一满眼含泪,比叫他当族长还要兴奋,哽咽着回应自己的阿耶; “儿拜谢阿耶。” “嗯,只有一条,你需要注意,久病之人,不可用猛药攻击,否则一触即溃,会乱成一锅粥的。” 李正一快速点头; “是,儿记住在心里了。” “那就好,你既然选择了做侯,那就放手一搏,因为咱们看到的,九房也能看到,历代朝廷都在考虑这个话题,都想要收拾咱们这些拥有武功的世家,我想九房也不会例外的。 前朝的步子太快,导致二世灭亡,九房的族长很聪明,没有着急动手,老二李世民更聪明,拐弯抹角的打压门阀世家,就是不给你来直的,明面上把世家门阀的李氏二房抬高,实际上想借二房的手,横扫千军,驱虎吃狼。 九房出来这个老二,也是厉害至极了,同样是千年不出的人物,可是二房的小阿弟也是千年老狐,和李世民过手两年不分胜负,还隐约占了上风,一个是表朝廷是天下的统治者,一个代表世家门阀,地方实力雄厚的藩王诸侯,两方打拳来脚往,外行人看的嘻嘻哈哈,倒也有趣至极!” “那阿耶您看,那边会输?” “你也不用问我如此刁钻的事情,我说了以后全力支持你决不食言。” 李正一脸红脖子粗,尴尬的回应了一句; “是,儿心急了。” “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根据老夫的揣测,两边都赢,二房会赢得他们想要的,九房也会赢,不过不是赢在把天下世家都灭杀,九房会赢另一种局面,比如换个方式,长治久安。” “换个方式?” 别说李正一觉得听不懂,在场的许多人都觉得差异,换个啥方式? “对,比如把时间拖延三百年,后面的儿孙解决。” “这……能行得通吗阿耶?世家能允许他们永远掌权?说不定下个皇帝又轮流到了谁家。” “不不不不,九房只有两个解决手段,第一硬来,这样的好处是,一旦成功就可安享太平,不再被世家掣肘,不过我看九房不敢走这个路,尽管他们总是张牙舞爪的,可我还是断定李世民不敢叫天下大乱。 那么就剩下另一条路了,软着来,一边叫老虎咬狼,一边两边都帮,又两边都打,与此同时再弄来又一队人马,又和世家缓和,如此一来变换几次手段也可化解危难,虽然饮鸩止渴,但是也能推迟几百年祸事,算是相对来说比较稳妥的手法了。” 许多人都听的迷迷糊糊,李正一也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可他忍住了没有吭声,他知道阿耶会说的。 李正一没有想到的是,阿耶忽然不说了。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话题,来说说咱们眼下的事情吧,除了名单上的人名,老夫这次赦免所有人,老宅里的侍女下人管事,包括十三姓的族人和族看们,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过错,希望这样能对八房有所帮助。” “大兄放心,我等会支持老三的。” “大兄放心吧。” “阿郎请尽管放心,我等十几个姓的族人,也会支持三郎君的。” “嗯,很好,多谢诸位的鼎力支持,大家放心吧,我说一句肯定的,不论怎么变革,诸位手里的权利还是老样子,不会缩水的,包括诸位的家产,和买卖,还有手下的族人,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去碰,这回都放心了吧?” “族长英明?!” “讽刺呀,现在英明两个字是我的累赘,对了二弟,七房那边有动静吗?” 被问到的大族老立刻回应; “回大兄,有动静,要来帮忙,怕二房不利于咱们,但是后来没叫过来参与,算是动静了几十里又回去了。” “嗯,二弟你也要操个心,把七房拉过来,七八两房向来唇亡齿寒,不能叫他们无意中跳进深渊,得拉一把。” “是大兄,就这几天,我亲自过去一趟,见见那边的几个当家人。” “1行。那就辛苦老二了。” “老三,你小叔父带了多少人马回来陇西?又调了陇西多少人你可知道详细来去?” “启禀阿耶,带来的兵卒一万三,押送粮草也是一万三,至于调动陇西多少人马,儿不知道,最近一直忙……没有注意打听。”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草原上被大畜生弄来十万兵,恐怕三五日就要和你小叔父干一场的。” 老头这话说出来立刻把在场的一群能人吓出一头冷汗。 “都不用害怕,老三你也别担心什么,你那小叔父厉害着呢,上三房一直铁板一块,尤其是二房的族长,一直都能调动大房和三房的族人,所以这草原上的十万兵,来得去不得,恐怕得丢下一些尸体的。 陇西李氏家族不是轻易能招惹的,他们敢来就要有所准备,二房的阿弟肯定知道大畜生的行动,但是他依然还要过去,说明人家早就安排好了,这一点老三你也要学习人家的。” “是阿耶,儿子记住了。” “记住就好,二房不会傻傻的用两万多族人对阵人家十万,可是二房又义无反顾的去了,再结合下二房这几代的厮杀成绩看,二房应该准备的兵力比草原人还多,或许三个打一个都是正常现象,二房可是最会用兵的,还有林家一堆能人在旁边照顾,想输都难。” “大畜生以为自己弄来十万兵就算厉害了,却不知上三房真的威力,所以老大永远不会赢你,他必输无疑的!” 第733章 有趣的大管事有趣的家主 第七百三十三章;有趣的大管事有趣的家主 八房老宅西北七十里处,李钰的大军在这里安营扎寨,前后两军相隔十三里,遥相呼应,一旦有事一炷香的功夫后头押送粮草的一万多族人就能支援上去。 中军大帐里,李钰坐着看书吃茶,下头一个族人正在汇报。 “前后厮杀了几个时辰吗?” “是的郎君,从巳时三刻开始短兵交接,一直厮杀到午时过半才算彻底结束,老宅的人马全部被灭杀干净?” “嗯,老大聚会起来的力量有多少人马?” “一万三千多数,其中有小部分是草原上的异类,大概几千人。” “嗯,他们呢,伤亡情况如何?” “回郎君的话,三郎君有咱们扶持的诸葛连弩,和唐刀,死伤全在一起也就两百出头。” “两百多?他们兄弟三人的指挥能力太差了吧,给了他们三千把削铁如泥的唐刀,又借他们三千把诸葛连弩,居然还要死伤两百多,算了说说其他两家的死伤数目。” “是郎君,族老会那边,死伤一共四千五百七十多,十三姓族人两千出头,共计不到七千人。” 李钰放下了书本脸色平静如水; “不提老大弄那些草原上的外人,只说八房自己两边的族人加起来,差不多死了一万多人,行了,差不多了。 给阿耶报仇也算够用了,这一回八房算是陇西这边垫底的家族了,再不想着恢复元气就是真正的傻子了,继续走贵族保护主义路线,这样再来一次,基本等于灭族之灾,八房的族长号称算无遗策,能一辈子了,最后倒在自己的大儿子身上,真是讽刺至极。” 李钰嘀嘀咕咕的又拿起了兵书,旁边的探春看着没事儿了,对着探子挥了挥手,探子行礼后退出中军大帐。 李钰没再说话,一直看着兵书到夜食拿上来,才起来活动身子; “放着吧,我去外头走走,不必跟随。” 探春乖巧的福了一礼; “是郎君。” 李钰出了中军帐,背着双手随意的走动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黄昏时分。 梁大胆披甲戴胄,领着三四个帐前护卫跟在家主身后晃荡。 所过之处李钰都是摆了摆手,大家都知道家主的习惯,各自行礼并不喧哗,都是各忙各的。 李钰站在一处做饭的兵卒跟前,饶有兴趣的看他们把宰后的羊剥皮取肉,旁边的行军铁锅里清水正在加热。 看着厨子干脆利索的弄下整张羊皮,放在一边,李钰随口问道; “这羊皮还有什么用处?要收回库房还是变卖换钱?” 正要切肉取肉的厨子,听见郎君发问赶紧放下手里的刀,二房的规矩和其他世家门阀一样,家主面前动刀,可是死罪。 “回郎君,用处倒是也有,只是库房都要收回去的,族里统一安排,臣也不知用去了哪里。” “哦?” 本来没有在意的李钰正要去别处晃荡,听见这醋味十足的话,又来了兴趣,定下身子的李钰随意的和族人唠嗑; “库房里没有安排使用下来?” “是的郎君,总是往回收,没见过拿出来使用。” “有意思,那只收不用,存着当功劳吗?还是等积攒够了,拿来丝绸之路上跟草原人兑换货物?” “郎君英明,可不就是嘛,卖又不卖,用也不用,难道和草原人交换?人家也不稀罕这些呀。” “嗯,你再说说,假如这羊皮给你使用你能用在何处?可别告诉我马去换些银钱,去青楼里快活。”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房的族人都喜欢和家主亲近,因为家主没有高高在上的那种冷傲,非常平易近人,出来的这些日子经常和普通族人们坐在地上有说有笑,有时候还和族人们扎堆,吃大锅饭,所以李钰所到之处经常是成群成群的族人聚会在周围看热闹,听闲话,这会同样如此,一大群兵卒听得哈哈大笑。 那宰羊的厨子,脸脖子通红,说明是去过青楼的。 “回郎君的话,那哪能呢,这羊皮要是给臣使用,臣就做个简单的袄子,穿在里头,再往前走到了草原上必定是寒冬腊月的天,有个羊皮裹着,就不怕冻了。” 正在放松久坐发困的身体的李钰忽然听得一愣神。 “是啊,冬天就要开始了,前头出了关,就是大草原,夜里凉,有个羊皮裹着确实暖和。” 李钰的话刚一说完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族人凑过来插话; “启禀郎君,夜里不用怕冷的,咱们的军帐都是牛皮做的,厚实压风,也能抗寒,又有许多族人睡在一块儿,还能互相取暖,冻不着的。” “嗯,我知道,不过出了军帐就不行了,总不能一天到晚躲在被窝里不出来吧。” “那是那是,可是白天行动多,自然就不怕冷的。” “嗯,好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个闲人。” “是。” 宰羊的族人拿起刀快速切肉,然后旁边的人再分割成小块的,丢进锅里,李钰兴致来了,叫人帮忙打下手,给亲自弄好各种大料,调和了一锅卤肉汤。 弄好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之前说话那个管事还没有走随口就问; “你是官库房的?” “回郎君,是的,臣是行军库房大管事,陈家姓出身的。” “哦,陈大管事,正好我要有事,你且随我进中军帐里说话。” “唯!” 两人一块儿回了中军大帐,李钰指着桌子上的食物; “给陈大管事分出一顿,今夜叫他在我这里做客。” “是郎君。” 守候一边的厨房下人快速分出一顿,又切下小半个烤羊腿,给放在下头一个案几上,李钰坐在上首; “吃吧陈大管事,遍吃边说。” “谢郎君赏赐。” 李钰很是随意,切下一大块儿羊腿,占了蒜蓉汤汁送进嘴里,那边陈大管事也吃的不亦乐乎。 两人并没有多话,一直到吃饱喝足,下人收拾了东西李钰这才发问; “看着你面生的很,之前的陈大管事呢?” “哦,回郎君的话,之前的陈大管事是臣的七叔,他是蓝田那边的,臣是管着陇西老窝的,七叔担心这回草原上的事情多,怕忙不过来,就叫老窝里这边的库房出几个二管事跟着帮忙,臣不放心下头人干活,就亲自跟着来了。” “哦,怪不得呢,瞅着面生,原来你是老窝这边的大管事。” “是啊郎君,不过每两年一次去蓝田,臣没有缺过,也去蓝田给郎君请过安的。” 李钰点了点头; “这个我知道,但是人太多了,我记住你们这许多的。” “没事,郎君事务繁忙,又不在陇西老窝居住,记不住也是常事儿,只要臣能记住郎君就好。” “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大管事真是有趣至极。” “郎君唤我进账,肯定有事嘱托吧,郎君请讲,臣洗耳恭听。” “嗯,确实有事,还是很重要的大事儿,我也不兜兜转转了,还是刚才饭前的话题,拿上就要入冬了,咱们又来了大草原上过冬,这能不能暖和很重要,我怕族人们冻坏了,所以找你进来商量,给每个人弄一张羊皮,你说是否可行?” “哦对了,还有大房和三房跟出来的族人,也得人手一张,不能厚此薄彼了,上三房同气连枝,可不能把人家当外人的。”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大管事,一听这些就收了笑脸,再听下去还要给跟着出来的其他房族人一并弄了,更是愁眉不展。 “大管事有为难之处?” “启禀郎君,不是臣见外,把其他房的族人排斥,只是这给咱们家族的人马弄一套,尽管困难,臣也能凑合着想办法解决,这么多数目加在一块儿,臣真的是为难了,可不是小数啊郎君。”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来商量不是,你先说说老窝这边有多少羊皮的库存,咱们合计合计。” “行,回郎君,本来是不少的,也够用,就是老窝这边没有什么收入,就靠着庄稼只是吃饱肚子,粮仓都装不满两年的用度, 所以收入上只能靠其他的弥补,这牛羊皮的贩卖就是其中一项了,每年夏初都会把存了一年的牛羊皮卖出去,变成银钱绢帛回来。 就说今年吧,来之前我才查过一遍库房各种数目,单说羊皮,也就一万出头的存货,郎君前头说给出来的族人们人手安排一张,臣立刻就想着,在陇西其他族里购买,也能凑出来的。 但是连带着给大房三房的族人也安排了,臣就纠结到不行了。” “你不用纠结,咱们可以出价稍微高一点,把四五六房的存货也收了,或者也不用他们帮忙,直接在大草原上收购,想来也不是难事儿。” “这样肯定没问题的,就是又得花掉许多银钱,有点心疼人了,咱们自己积攒几年就能够用……” 李钰摇了摇头; “老窝这边的想法,还是停留在老祖宗传下来的古法上,这变通之道有些欠缺,以后得改改了, 做事情不能太古板的,比如这会儿吧,人都出来了,马上就要冬天,等自己积攒够,人都回去八百年了,要他何用?” “八百年,哈哈哈哈,郎君说的是,不过臣想的是回去了也能裹着抗冻,就是像草原人那样裹着,有些不太美观,所以基本没有人那样穿的,族人们宁可冷一些,也不想弄得臃肿不堪像个草原异类。” “那是不会制作,不会穿,你只管安排就是,一会儿我就找姜大裁缝的两个徒弟商量一下怎么弄,明早我就叫你看到实惠的用处。” “尊家主令。” “尽量收些大一点的皮,另外有可能每个人需要一张半,或者两张也有可能的,反正你准备每人两张的用度,而且越快越好,不用在乎花多少银钱,今年不是才给你这边的库房拉过来七百多万吗,你又不缺钱使,别扣扣索索的,将来叫族人们埋怨你小家子气!” “郎君,一张还不够?要两张?” “你瞅瞅,你瞅瞅,你和你七叔一个样,每次花钱都心疼的不行,唉我跟你说个笑话啊, 今年初春的时候,我提前准备这些甲胄兵器的用度,结果你猜怎么着,一看要花过千万贯,你七叔直接就晕倒了呢。” “这个臣知道,听说半个时辰才给抢救过来的。” “可不是嘛,把我也给吓坏了,一个多月我都没敢找他提这茬,后来我还是找的他老阿耶说情。” 陈大管事一脸差异的表情看着李钰; “郎君您怕是找错人了,我二阿公做库房大管事的时候,更加扣门儿,出了名的老扣,几乎和半数以上的大管事吵过嘴,就是为的抠门儿,更何况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 “是啊,我去的时候,还没有张嘴,你阿公就直接说他现在不管事了,老了不中用了,把我堵的严严实实,不过本族长也有办法,我给他那么一说,最后他亲自出马,结果你七叔就乖乖的往外拉银钱了。” “听说七叔一共就给郎君拉了几百万贯,那能够这些上等宝贝的用度,所以臣猜测,郎君肯定是劫了入库房前白酒上的用度,或者是茶叶上的,再不就是盐巴上的,别的也没有地方可劫了,丝绸之路回来的又没卖一件,半数存在我这里,半数存在七叔手里。” 李钰捂住嘴巴笑了起来,旁边的探春也跟着笑了。 “你猜我劫的哪里?” “臣觉得应该是劫的盐巴,因为这个来的快,银钱数目来往上量也大,足够郎君使用的。” “没错!我就是劫的盐巴上的利润,我知道弄不成几次就会被发现,所以直接交代连夜挖矿,快速变卖,一口气卖他一大堆,结果劫下的银钱还没有用光,剩下的那些,我都入了府里的私库,嘻嘻嘻嘻!” 看着一家之主像个孩子一样,打劫自己家族,陈大管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坐着简直尴尬到了极点,看的旁边几个侍女低下头鳖的很是辛苦,探春是个忍不住的,直接扭身浑身发抖,就是不发出声音。 第734章 深夜聚将 第七百三十四章;深夜聚将 陇西李氏的库房大管事,相当于朝廷里的户部尚书,掌管钱粮,只是二房家族里把这个又分成两个部分。 其中的粮食,划分给了马家专门掌管粮仓进出,和库存。 其他的像布匹,银钱,绢帛,贵重物品这些还是有陈家掌管着。 所以说库房大管事就是李钰的财政部一把手,进出项目当然是李钰这个族长说了就算的,但是陈家掌管库房这九百多年,从来没有贪墨过一个大钱,忠心到叫人敬佩,二房家族记载本册里,已经有七个大管事都是累死在任上,所以李钰对陈家很是尊重,每有大事进出必定要争取陈家的同意才进行。 李钰笑完之后严肃的看着陈大管事; “说归说,闹归闹,给族人们准备抗寒的羊皮,可不能马虎一点,而且不能抠门儿,大管事切记在心。” “臣明白的,郎君但请放心,臣这就回去写下手令,叫人连夜回去安排,绝不会耽误族人抗寒的大事。” “好!那我就等着大管事的好消息,对了大管事,尽量早些,因为弄回来之后还要叫裁缝们干活呢。” “臣明白,臣告退了。” “且去。” 等臣大管事出了军帐,李钰又交代探春; “娘子可去随军裁缝那里传话,叫他把给我准备的那些张羊皮准备好,一会儿我过去找他。” “是郎君。” 李钰走到案几前坐下没一会儿,下头人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八房的三郎君派人过来了,带着书信。” “嗯。” 李钰打开书信冷冷的看着,然后合上了放在一边。 “传令下去,叫老窝里安排兵马一千,去八房把那六百多人拿走,押去蓝田那边的坟地里,当场砍下他们的头颅祭奠阿耶的在天之灵。” “唯!” 看着传令兵离开,李钰起身来到帐外的空地上,看着满天星斗喃喃自语; “阿耶,谋害你的人,全部都抓住了,也有些是直接死在他们互相残杀的时候,剩下的都被抓住了,还有他们的家人,儿子孙子,闺女,全部抓住了,顶多两个月,就能拿去你那里,儿让您亲眼看着他们被砍头。” 还有些不方便说的,李钰在心里念叨着; “李家叔叔,你安心的去吧,虽然我是后世里穿越过来的,但是我也很积极的给你报仇了,另外二房现在比以前更加有钱,更加厉害,族人更多, 便是皇帝也不敢来胡乱作为的,我保证在有生之年,把你的家族打造成天下第一牛逼家族,甚至去草原上或者其他地方打下一个国度,叫你李家当家做主都不是难事儿,你可以安息了叔叔。” 李钰刚要迈步去找裁缝,就看到一匹快马带着竹哨声呼啸着挺进到了大营的辕门口处。 李钰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又站在原地不动,红翎急使查验过身份后直奔山坡上的中军大帐过来。 “拜见郎君。” “免礼。” “谢郎君。” “可是突厥的人马调动了出来?” “郎君英明,正是如此。” “前头,八房大郎君的使者到达草原部落后,连续拜见三家部落,送上礼物。 今日上午突厥南边的大部落首长,雅尔金和西南方的大首长阿史那杜尔,另有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长阿耳太库齐, 三方联合出动,率军十万,巳时一刻发兵,进扰河西,看样子要从肃州治的酒泉挺进过来了。” 想到闻名后世的大战终于开始了,而且自己恰逢其会,节点掌握的再好不过了,李钰十分高兴,后世里他还真没想过这一场大战的导火索居然是自己点燃的呢。 “开始了。” 传令兵不知道情况,更不知道族长心里想的什么,只顺口答应; “回郎君,开始了,巳时就出发了的,估计明天下午,或者最迟后天上午经过酒泉,若是不与朝廷的兵马争斗,也不攻城的话,最迟后天下午,与咱们碰面,快的话,后天上午就能对头。”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 “来人呐!” “人在。” “擂鼓聚将。” “得令!” 永远不会离开家主身边三步的令旗手,二管事石崇接了军令立刻取下腰间的血红色令旗,刷的一下举起来,大声呵斥; “传令下去,擂鼓聚将。” “得令!” “擂鼓聚将。” “是…擂鼓聚将。” “郎君令下,擂鼓聚将。” 负责打鼓的马家姓出身的马碗破,今日当值,他没敢睡觉,生怕半夜里有事儿找他! 只坐在两面军鼓的架下打盹儿,忽然一连串的军令传了下来,马碗破二话不说,瞬间清醒,迅速脱下甲胄,露出里面的红色衣裳,沉腰坐马,把衣裳下摆扎进腰里,拿起两个鼓槌挥汗如雨。 “咚!咚!咚!” 三次警醒鼓罢,司鼓手的两支鼓槌如疾风骤雨一般落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又快速的鼓声瞬间响彻夜晚,听到鼓声的九大长老迅速起身,没有睡下的大管事们也都快速朝中军大帐那边靠拢,二管事们也都行动迅速。 李氏二房的军规传了九百多年,全套的军事化管理,都继承了秦军的作战手法,因此而快速迅猛,九百年来的战力一直是天下第一。 二房的军队出征,没有任何唐朝时期的特点,完全是秦朝的作风,仿佛这支队伍穿越了时空来到唐朝。 听到鼓声的二管事以上,包括二管事们,必须去中军大帐里聚会,不论你是负责押送粮草的,还是负责军库的,都得前去报道,更别说负责作战的二管事了,更是非去不可。 没多大一会儿,中军大帐里就聚会整齐,禁军林家的九大长老分坐两边,大管事们站在身后,二管事们分成四排站在靠后的位置,依次排列! “拜见郎君。” “军帐内不需多礼。” “是。” “深夜聚会,迫不得已,也不说场面话了,前头八房的瘟神老大,送礼求援,整好合了草原人的胃口,人家不但同意了发兵相助,而且慷慨解囊, 三大部落的首领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等人率军十万,今日巳时发兵,进扰河西,最快的路径就是从肃州治下的酒泉过来。 快则后天上午,慢则后天黄昏,总之后天应该是躲不过去要碰头的,诸位管事们有何谋划,尽可畅所欲言,今夜说错了话无罪。” “是。” 一声整齐的答应过后,七长老率先发言; “没说的,直接把他们打败,战马的事情就不用再费心了。” 八长老也跟着站了起来; “没错,直接上去厮杀好了,汉人听到突厥人来了总是吓得屁滚尿流,咱们陇西李氏的族人可不怕他哪个!” “两位长老请坐,不必多礼,坐着说话即可。” “谢郎君。” “启禀郎君,暂时不知这十万军到底分过来多少,也不好布置局面的。” “是啊,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分兵出去烧杀抢掳一番,这可说不准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分兵,总要安排人手过来的,毕竟这次出兵的由头就是支援八房的老大。” “没错,铁定要分兵过来的,我猜测至少也得分出三四万人过来,毕竟人少了是不好控制八房局面的,草原人也不是傻子。” “分兵也不会太多,我猜测他们铁定会顺手牵羊,毕竟朝廷在两州的兵马不多,他们正好可以趁机攻打一番,对于突厥来说这个是非常好的机会。 前头几个月他们内战混乱,消耗也大,打劫一番也能补充一下,更何况万一打通了缺口,草原人立马就能南下, 如此一来草原上的危机就变成了两族的征战,最后用战争彻底消化,何乐而不为之?所以我断定他们会分兵攻击两洲之城的。” “嗯三弟说的一点不差。肃州治的酒泉,守将是张士贵、 甘州治下的张掖城,守将是张宝相,两人互统兵两州,结成掎角之势,虽然不是多厉害,却也不太好缠的,尤其是张世贵,其人用兵老奸巨猾,从来不与敌人正面作战,突厥人想要拿下肃州非三倍于张世贵,才能有些效果。 所以突厥兵马要是分兵,必定会双倍,或者三倍以上这两处的兵马人数才能进攻,以此来参考突厥人分兵作战的数目,大概是差不多了吧。” “二长老言之有理,那么两州的守军都是一万三,那么突厥人就该拿出两万五或者四万人马, 若是只进一地,肯定是留下六万之数进攻,最多剩下四万来支援八房, 可是突厥人志在两州之处,支援八房就是个幌子,所以我猜测突厥三个部落必定是,其中两个大部落各自攻打一地,剩下的那个部落来支援八房, 估计也不没有多人,可能在两万出去,三万之间,然后另外两大部落带来的人马应该差不多都是三四万上下,诸位长老们觉得是否如此?” 李钰这一番话说的军帐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老兵油子,禁军林家的九大长老都瞪大了眼睛。 原本以为郎君亲自做统帅不过就是少年好要面子,耍耍威风的,九大长老提前几天就商量好了,争取说服郎君尽量以吃喝玩乐为主, 只要郎君不插手,二房带来的两万多人就不怕什么厮杀之事,更有隐藏中的大房和三房人马左右帮忙,庞大的三角战阵,一旦发挥作用,势不可挡,说句吹大气的话,只要后方道路安全,粮草供应足够,去大草原深处横扫一遍都不是什么登天之难。 只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大家眼中的打仗白痴,竟然如此厉害,一番话把贼人的目的,和来去兵事分析的通体透彻,怎能不叫人差异? 一大群带兵多年的管事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残差不齐的应付。 “郎君英明。” “郎君厉害,一语中的。” “郎君所料不差,基本就是这样了。” 李钰没有被夸奖的自豪,也没有任何骄傲的神色,唯一有的就是对冷兵器时代,军队厮杀碰撞的那种兴奋和期待,早就想见识一下古代作战的样子的李钰,这次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假如突厥人按照咱们猜测的这些进行,那么二张绝不会出城迎敌,尤其是老将张世贵,而甘州守将张宝相叔父走以张世贵叔父马首是瞻,所以我断定 这两地的守将必定会坚壁清野,利用城池阻挡突厥骑兵,即便草原人疲惫他们也不会出城的,除非有外援到来, 正好咱们恰逢其会,又带足了人马,这回他俩要立功了。” “是啊,这次他俩真的要立功了,恐怕他们从来没有打过如此宽裕的大仗呢,真是便宜他们了。” “可不是嘛,朝廷的兵马一直都是以少对多,总是用各种战术来弥补人数不足的缺陷,这回他们有咱们这些兵马帮助,别说抗下来突厥铁骑兵了,厮杀胜利,再斩杀一堆人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我觉得,这几天得找他要些粮草使用,不用白不用的。” “四兄说的有理,咱们也不是单纯的门阀世家,毕竟头上顶着安西卫的名头,要些粮草无可厚非。” “话是对的,没有毛病,两边也会给出来的,但是即便给也是按照安西卫的粮草份数拿出来的,对于咱们大军的总数基本上帮助不大呀!” “嗨我说五长老,你也得来回想想,不要总盯着人家那头,话拐回来说一下,人家不给一口粮食,咱们顶多就是埋怨几句他们小家子气, 给了那是捡到的便宜,给多少咱们就赚多少,你想剩下的数目作甚?” “也是,三兄说的没错,是我想多了,总是念叨着咱们的总人数,唉我不考虑心里难受,你说这许多大军一块儿行动,天天都是要消耗许多的,今天下午大族老交代我查看库存粮草, 我看着本册上的东西简直就不舍的动一口,这抠门儿的毛病又犯了,最近一直都是八房拿出来的吃食呢。” 第735章 交出调兵印符和族长令牌 第七百三十五章;交出调兵印符和族长令牌 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大长老对着二长老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来问李钰; “请教郎君,要不要通传两位张将军呢?” 李钰想都不想直接回应; “暂时不用说,突如其来的援军比什么都好,提前说了反而不美,咱们只管把过来增援八房的这个部落吃掉就行了,然后打扫完战场,立马就能多出来许多骑兵, 到时候用一卫的骑兵上去助阵,那时候再去通气也不迟的,先叫两位叔父顶上一阵子,要粮草的事情也好仔细商量,啥也没干上去就帮忙,他们肯定给不了多少的。”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摇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在这个时代也被充分体现。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如何用计,如何厮杀,怎么布阵,讨论的十分激烈,终于大家都商量的差不多了,禁军林家的大长老终于开口说话; “不知郎君想要怎么分配战事,和兵力?” 李钰歪着头想了一下这才开口回应; “以多胜少是必须的,也是唯一的主张……” 李钰第一句直接获得所有管事的一致认同,大家都勤快的点头赞许着。 “郎君英明。” 李氏二房自从老祖宗李信在征伐楚国的时候轻敌,被人前后夹击,打破了不败的神话,给楚国大将项燕折腾的一肚子窝囊气以后,定下规矩,子孙后代不准以少胜多。 所以尽管二房的族人个个彪悍至极,但是继承遵守了几百年的老传统还是占据了主流思维,二房向来的战斗都是以多胜少的。 比如这次,家主有意战事,林大家长立刻写下书信送到大房三房两族,请求出兵相助。 上三房一直情同手足,铁板一块儿,况且又是二房族长出征,大房三房的禁军大家长请教了各自的族长之后,立刻回信,要发兵支援。 林家大家长还不放心,又写下手令传给陇西老窝的亲侄子,大长老的嫡亲大子,~陇西禁军第一大管事林不破,命令林不破兄弟俩其中一个亲自带兵,不告诉族长,跟踪前进。随时支援。 此事只有大长老一人知晓,其实老窝这边还准备了两万能征善战的族人,已经出动在后。 实际上李钰这次行动,耗费的可真是不少,表面上带着一万三千兵做前军,一万三千军名义上押送粮草在后,其中混合了邹家姓的族人一多半,剩下的是李氏二房原来的十八大姓抽掉的族人进来充当老军带新军的角色, 所有五人一伙的伙长都是有十八姓的族人担当,邹家姓里唯一的官就是邹大家长的儿子,邹淑仪大管事的弟弟,邹同林二管事,其余邹家姓的族人全部都是兵卒。 除了李钰带着的这两万六千军之外,大房三房各自出兵两万六,和二房出征的人数保持的一模一样。 此外,三家各自准备了两万人,偷偷跟在后边,确保二房族长万无一失,因为九房分家的时候,老大老三都老实憨厚,本来是要最智慧的老二上来做族长的,可是老二主张分家,这样的话以后形成十几个家族,互相帮助守望,外人不敢欺负。 老祖宗李信很是赞同,这才有了后来的陇西九大族,其实还有两族的,只是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分家后的大房和三房,一直都是跟在二房屁股后头过日子,所以两房只管享受,遇到对外的大事全都是二房操心和指定策略,久而久之这两房就很少出雄才伟略之人, 也因此二房几百年来一直是上三房的领头羊,所以对于二房族长出征一事,上三房看的非常重要,像这种大规模的调动兵马,也就是九房李渊来求的那次了,之后这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人马调动。 耳四五六房和七房并没有参与进来,但是也象征性的送到林不破手里一些粮草,全是顾全同宗的情分, 当然了八房也有准备的,八房的老族长今天中午当权之后,开始了解最近陇西八大家族的事情,发现其他房都有送上份子之后, 立刻叫三儿子李正一写下书信,里头只写了两个事,一,所有参与谋害二房族长的,包括他们的妻儿,一共六百多人,全部抓获,等待二房提人, 二,八房也顾全同宗情意,派人带着粮草三日内送上,粮草里包括三千只羊,五百头牦牛,和一些麦面,还有牲口吃的东西,面面俱到,可以说这份情意相当深厚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八房内乱,亏损元气,生怕后头被四五六房算计,想要赶紧抱住二房的粗腿,好能快速恢复! 话说这次李钰表面上带了七八万人,实际上后头偷偷跟着增援的,还有六万大军,这个数字相当恐怖了,即便如此还没有把上三房的兵力掏空,这就是李世民最怕陇西李,却动都不敢乱动的原因所在。 李世民出自陇西李氏九房,他深知陇西李的可怕之处,和岁月沉淀下来的恐怖实力,所以李世民对于陇西三大派系之间的争斗向来都是一个态度,睁眼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见,也不管! 李世民的做法是正确的,历朝历代的朝廷都是这样,叫陇西李氏抵挡草原势力的侵扰,可以说句难听话,没有陇西李氏坐镇边关,草原人随时都可以长驱直入,指望漫长的边境线上,那可怜的守军和草原人抗衡,效果不是太好… 再说这李钰被问到如何分兵,正在中军大帐里侃侃而谈; “我计划,用后军一万三,上去诱敌深入,在这里……把那个大约三万人的部落引到这里……” 李钰一边说一边用木棍指点着沙盘模型,这是李钰两年前派人四处查勘,然后回来制作的地形反馈模型,全方位还原了本来的山川地貌,何处有山,什么模样,何处有河流,多少宽度,从哪里到哪里,经过那里,做的非常精致! 当时震惊了朝廷的所有将军,当今世上除了朝廷,只有李钰才有这种缩小了的真实模型。 “咱们的安西卫就躲在这里等待,左边大房的人马躲在这里……三房就在这里,我计算过的,两边距离这里的中心战场差不多都是二十里上下,三房二十一里,大房藏身的地方距离这里,十九里,以烽火狼烟为号, 等待贼人进入圈子,立马收缩包围圈,只留下来时的路,这样就不会出现困兽斗的局面,敌人必定一触即溃都想着逃命。 然后左右两房各分出一万军,在这里……来时的路上等待,再杀一次,估计敌人也不剩下多少了, 这个方向必须守住,不放一兵一卒,否则后面和那边的两个部落接触就会失去先机,即便有零星逃亡,也只能叫他们走北边回去。 诸位管事将军们都参谋一下,看看我这计划能否行得通。” 李钰一口气说完拿着桌上的茶碗就咕咚咕咚的吃起来。 大帐里的管事们都点头赞同,尤其是九大长老,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看看族长,然后九大长老又互相看看彼此,全是震惊之色。 行军打仗对于林家来说家常便饭,也是林家的支柱产业,九大长老看过地图,也都把附近的地形记得清楚明白,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来兵,九大长老早就心中有数,各自定下的计划也是请君入瓮,包抄合围,而且主战场都选择的是同一个地方。 家主什么水平大家也都清楚,阿郎在的时候说过,等他成男之后,跟随林家大家长和杀将秦琼学习兵法武功! 家主今年才十六岁,还没有到达阿郎规定的年纪,所以林大家长也没有教授什么, 等于是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的教授和熏陶,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对兵事一窍不通的家主,居然厉害到这个地步,无师自通,除了没有经验,基本上学的非常合格。 林家大长老点着头赞许; “郎君指定的作战计划和我等想的一样,不必再商量了。” “是啊郎君,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吧。” “完全可以。” 看到被大家认可,李钰也很开心; “那好,就这样办,按照计划,明天后军先行,充当前军,穿上普通人的衣裳,上去诱敌深入, 安西卫随后,前去藏身处躲避等待,传令左右两军,及时到达指定地点,等狼烟起时,围过来厮杀。” “得令!” 一群管事们都异口同声的答应,李钰笑眯眯的说道; “虽然指定的计划可行,但是并不代表我可以指挥大军作战了,我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手,这些大事我就不参与进去了,还是以大长老为主帅的,你们配合大长老就行。” “得令!” 九大长老对于李钰的决定都很惊讶,想着既然族长弄出来的计划,肯定要亲自指挥大军过把瘾的,没想到族长竟然又把大权让出来了,交给仅次于林大家长的大长老指挥。 说实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钦佩起族长在兵事上的作风了,能做到这点的真心不容易,谁不想耍威风?谁不想得到这次胜利的根本谋划者这个荣誉? “族长真是了得,臣佩服。” 大长老站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钦佩。 李钰哈哈一笑,显得轻松至极!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搭理才是王道之棋,这个道理必须明白,若是叫我指挥也可以, 不过怎么赢,赢多少,都要大打折扣的,与其最后不完美,不如现在就撒手放权,一心只在旁边学习,岂不是更美?” “郎君英明!” “好啦,既然都说完了,怎么行动,怎么进退,都有大长老发号施令,该回去歇息的就歇息,该安排人手的,就回去下令,该分配口粮的,也都回去干活,我就不送诸位了。” “臣等告退。” 李钰说着话解下脖子里一直挂着的族长令牌,又拿出两片半个虎符,还有一个印章,三样调兵遣将的东西一块儿交到大长老的手里。 大长老恭敬的接了过去,只要这一套三个东西都在一个人的手里,这个人就可以调动陇西上三房的兵马了。 所以李钰从来没有离开过身子,这还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拿出来使用。 “郎君放心,臣不会叫郎君失望的,咱们拭目以待。” “放心吧郎君,大长老能把事情做好的,不会乱来的。” “嗯,我当然放心了,你们谁来主持这次,我都放心,别说九大长老,这些大管事们随便哪一个都能主持大局,这个我很清楚明白的。” 一群大管事们被夸的个个开心高兴,笑着离开了中军大帐,回去安排未来几天的大事儿。 李钰没有说瞎话,更不是奉承话,林家的大管事都是祖祖辈辈继承的,当然能把这次丈打好了。 林家的所有管事都是有本事的,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和朝廷里不一样,世家门阀里头,做不得假,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的本事不行,说到天边还是不行。 送走了一大群管事们,放下包袱的李钰带着几个护卫就往随军裁缝的居住地走去。 没多大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帐篷。 “谁?” “我,梁大胆。” “哦梁管事,请进屋里说话,我师父等半天了,嗯?郎君?拜见郎君。” “免礼。” “谢郎君。” “郎君请进。” “嗯。” 进了帐篷李钰看到的是,一个小老头对着桌上的三副羊皮比比划划,看到李钰进来,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臣拜见郎君。” “大管事免礼请起。” “谢郎君。” “郎君深夜前来,又提前交代,臣一直在思考,郎君是不是要做一种可以穿到身上的羊皮衣裳给族人们抗寒,而不是像草原人那样,随便划拉几下,就裹在身上,难看的要死不说,还一身的臭味儿熏天?” 李钰伸出一个大拇指; “大管事果然厉害,一猜就中。” 小老头乐呵呵的笑着; “呵呵,郎君对族人那个好,天下找不出第二个,郎君想要做什么,臣再傻也能猜到的。” 第736章 长生天在上 第七百三十六章;长生天在上 李钰伸出一个大拇指; “大管事果然厉害,一猜就中。” 小老头乐呵呵的笑着; “呵呵,郎君对族人那个好,天下找不出第二个,郎君想要做什么,臣再傻也能猜到的。” “既然大管事都猜中了,我也不来躲躲藏藏,咱们敞开了说,马上就要过冬了,又是在大草原上,铁定是冷的厉害,所以我想给出来的族人们,做一套可以抗寒的皮衣裳,以保证族人们不会被冻伤。” “嗯,臣支持郎君的决定,可是咱们这次出来,带的裁缝不多,就六个,想要制作如此庞大数量的衣裳,恐怕力有未逮啊郎君。” “所以我派人回去老窝这边了,把这边所有的裁缝都叫上一块儿行军,又安排了库房大管事尽快购买羊皮。” “明白了,这样的话人手倒是够用了,只要羊皮够用,应该能在寒冷的时候弄出来的,就是不知郎君想要什么款式的,如果按照咱们平时穿的这种,一个人怕不得四五张羊皮了?” 李钰听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所以大管事刚才愁眉不展?” “是啊郎君,就是为了这个。” “不必纠结,来来来,我来给你设计一款最新的思路,绝对是最省材料的做法,而且坐起来也方便至极的。” “好,郎君请讲当面。” 李钰连比带说,最后又用一套旧衣裳剪裁,这才弄出个样子来,完全就是后世的衣裳款式,看的大裁缝的眉毛直跳,不过大裁缝始终没说什么,一心一意干活,一个时辰内就完成任务,做好了一件。 李钰试穿了一下,非常合身,又叫人取来一套小号的甲胄套在外边。 “大管事果然厉害,我穿了这个皮衣裳,再穿甲胄,不大不小不拥挤的整好合适。” “郎君满意就行。” “满意非常满意,对了探春,帮我把裤子也换了,我穿上皮裤试试。” “是郎君。” 穿上皮衣皮裤的李钰来回在军帐里走动着; “不错,不错,真心喜欢,大管事的手艺没的说,就按照这样的进行下去,只是有一点麻烦,得比对族人的身子才能做的,否则做大了就臃肿不堪,套不进甲胄,做小了又穿不上……” “郎君放心,叫裁缝们一个百人队,一个队的轮流做,一次把一个百人队的全部测量好,记录下来,然后每个人做的每套都写上名字,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能尽量保证大小合适的。” 其实李钰要的就是大裁缝说这些,他自己说出来担心裁缝们觉得费事。 “好,那就有劳大管事了。” “不敢,臣分内之事,臣自己也对这种衣裳很好奇,整好拿来练手。” “那行,我回去睡觉了,大管事也赶紧歇息吧。” “不困,我送送郎君吧。” “不用不用。” 李钰摆着手就出了裁缝的帐篷,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就睡,抱了仇,解决了行军打仗的问题,李钰轻松至极,一口气睡到天亮才起来。 下人伺候着洗漱后坐下吃东西,李钰有一句没一句的闻着; “大军开始行动了吗?” 旁边的将大胆立刻回应; “回郎君的话,行动起来了,后军一万三早就吃过了早食,这会儿已经走的干干净净了,听说只叫带了两日的粮食出发的。” “嗯,那咱们这安西卫何时动身?” “回郎君,林家大长老说了,午时三刻前进。” “知道了。” 不再说话的李钰一心吃喝,吃完饭照常在大营里溜达两圈,和普通士兵们有说有笑,待到午时又吃了一顿,这才跟着大军行动起来,整个白天大军没有停留,一直走到深夜,才找到既定的目的地,开始安营扎寨。 不说这边李钰的安西卫,只说草原上三部落联手行动,十万军逼近甘州肃州,可吓坏了守城的将军。 这一天张世贵正在查看兵器库,鸿翎急使飞奔而来,提前听到声音的张世贵眉头紧皱,片刻后传令兵进了仓库; “报将军,草原三个部落一块儿发兵,雅尔金和西南方的大首长阿史那杜尔,另有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长阿耳太库齐,聚兵十万,朝我军方向杀来,明日午后可抵达城外三十里坡。” “什么?十万军?” “是的将军,十万草原铁骑。” “快,传话给甘州的张宝相,叫他不论如何都不能出战,坚壁清野,死守甘州城,还有还有,叫他快快招募地方百姓,大开兵器库,再和我一块儿写奏本,请求朝廷早日发兵救援。” “得令!” 一脸严肃的张世贵扭头吩咐身边的几个偏将; “跟我回去。” “唯!” “擂鼓聚将。” “是,将军令下,擂鼓聚将。” “将军令,擂鼓聚将。” 一连串的声音传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北城门上的几面大鼓快速被敲响,所有将军都按时出现在城门下的大将军府。 大将军张世贵并没有升帐,而是在白虎大堂里奋笔疾书,写好之后封了火漆交给身边的传令兵; “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城。” “唯!” “升帐。” “是!大将军升帐。” “大将军升帐。” “诸位请看,草原三大部落联合出兵,共计十万今日巳时行动,快马加鞭机动过来,快则明天中午,慢则黄昏,十万军就能抵达我部镇守之地,诸位将军有何退敌良策尽管说来。” 张世贵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那叫一个安静至极。 说什么?退敌?怎么退?咱们一万多人,人家十万猛士来攻,用嘴皮子退敌吗?除了死战到底,谁他娘的能有别的法子? 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这回恐怕真的要马革裹尸弄回去了…… 张世贵自己都难受,所以也明白大家的想法,没人接腔就自说自话; “诸位也不要过度担心,咱们还是有利的,先分析一下局势,这十万军也不是全部都来打咱们的,铁定要分出一半去攻打甘州,看吧,老子这一句话就分走他们五万人马,你们这些兔崽子还怕个毛?” 张世贵这句话一出,所有将军都放松了身子,有人擦汗,有人吧唧着嘴。 五万就好受一些了,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不用被马皮包裹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瞧瞧你们的怂样?五万人把你们吓成这样? 再往下说吧,老子刚刚查看过兵器库房,往日里咱们更换甲胄,退下来的那些老货,可没舍得放走一套,聚会起来一万三千人,立马就能装备起来,这下就是两三万对他的五万了。” “哈哈哈哈,大帅早点说嘛,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 “谁说不是呢,忽然听到十万军杀过来,我都担心再也见不到我那个娇滴滴的小妾了。” “就是就是,两万多对五万,咱们还有坚固的城池防守,这回不怕了。” 终于调动起手下的情绪,张世贵也不耽误立刻当场下令; “莫元通。” “末将在。” “命你立刻出去张贴告示,四处游走,主持征召新兵的事情。” “得令!” 接了命令的将军快步离开大帐,张世贵还在接连不停; “再来人!” “人在!” “坚壁清野,通告咱们治下所有的区域,现在就去,把城外的牧场和百姓全部挪回来,不留一个人,不留一只羊,不留一口水。” “得令!” 这边甘州的张宝相和张世贵的做法一模一样,都在争分夺秒,两州的鸿翎急使一前一后出了关口,竹哨声一路响彻云霄,大老远就能听见,一路所到之处片刻不停。 雅尔金和西南方的大首长阿史那杜尔,另有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长阿耳太库齐,三人率领十万军浩浩荡荡的从草原上杀将过来。 夜里三大首长聚会一处,吃着烤羊肉,就着五粮液烈酒。 雅尔金一口喝下二两烈酒,把牛角杯子重重的放在案几上; “痛快!” 阿史那杜尔和阿耳太库齐,两人都跟着点头。 “要说这酒真适合咱们大草原的儿女来吃,窝囊的汉人根本就不配的。”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对了,距离肃州还有多远?” 感叹完的阿史那杜尔扭头来问旁边的手下。 “禀可汗,明日午后可抵达肃州城下。” “嗯,知道了。” 阿史那杜尔可是草原王族血脉,定襄云中(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突厥王族,处罗可汗次子,所以经常叫手下称呼他为可汗,算是这次三部落的领头羊了。 “明日按照事先计划好的,雅尔金你带着你的豹师队伍留下来攻打肃州,我去会会甘州的张宝相,库齐带着你的部落去帮一下李海。” “成。” “对了库齐,多问李海要一些东西回来,按照三个部落的份儿要,咱们帮他这次,用汉人的话说,那可是不得了的很了,离开咱们他想做首长,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我大草原上的勇士去帮他,他才能坐上部落首长的位置,所以得多要一些好处的。” “明白。”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又说些女人的话题,相约这次多抢劫一些汉人的女人回部落,一直说道深夜才各自回到牙帐歇息。 第二日起来吃过东西,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来到肃州地盘上,分成三个队伍散开,阿耳太库齐带着自己部落领出来的三万六千人,直奔八房所在的方向奔去。 阿耳太库齐真的很兴奋,他很久没有被分派来汉人的地盘上抢劫了,部落距离丝绸之路又太远,人家商队根本就不过去换东西,弄得部落里什么都缺。 库齐很需要这个机会,也是他平时和阿史那杜尔小可汗关系处的好,才有今天的好事儿落到他头上,其他那些部落?等着吧!用汉人的话说,好事不常有的。今年轮我家… 三万多人马行军半天,这才累的停下歇息,库齐有些烦躁的,他想参与攻打肃州城,因为那里近,不用再多跑路,而且打破城池立马就有银钱绢帛和汉人的女人可以抢劫。 但是小可汗不给他这个机会,分配了雅尔金去打肃州。 “唉!” 库齐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心情不是很好,手下十几个将军也不闭紧嘴巴不来招惹首长。 忽然外头传来马蹄声,惊动了牙帐里的一群将军。 “什么事情?你们谁派人出去了?” 库齐手下三大猛士之一的雅鲁格笑着站了起来; “哈克木,是我安排人在周围看看的,我担心有汉人的探子,所以安营扎寨后,就派出了五千猛士,以哈克木您的牙帐为中心,放出去五十里地!” “还是我的三个猛士厉害,知道出去查看敌情,做的很好。” 夸奖完手下,库齐又站起来感叹; “长生天在上,保佑您的子民找到些吃的吧,这次您的子民带来的东西可是不太多的。” 牙帐里的十几个将军同时开口; “长生天在上。” “报。” 库齐祈祷的双手还在空中没有放下来,就听见马蹄声和传令兵的呼喊! 有些不太高兴的库齐没有说话,黑着脸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 “报!” 传报的勇士气喘吁吁的进了牙帐,右手锤胸,见过了将军们然后开口说话; “报大酋长,东南方向三十多里处发现汉人的牧场三个。” “什么?” 库齐一听这话黑着的脸立马高兴放松下来,激动的站了身子,双手再次举起来到空中,表情严肃至极,他每次祈祷都能感动长生天,他就知道这次也可以的。 “感谢长生天在上,给您的孩子们送来了吃的。” “长生天在上。” 感谢完长生天的库齐笑的合不拢嘴; “快,快说说,那几个牧场有多大地方?羊群有多少?汉人又有多少?咱们立刻去把他们这些软脚羊全部杀掉,那可是长生天赏赐给咱们的食物,不能叫那些软脚羊再浪费半只的。” “是,有三个牧场,但是都没有们部落里的大,都和察卡乌苏伯克家的牧场差不多大小,嗯,三个都差不多的。” 士兵说的察卡乌苏就是安排人手出去侦查环境的那个伯克,掌管着很大地方类似于汉人的一个县。 第737章 杀人祭旗 第七百三十七章;杀人祭旗 库齐很高兴所以对传令兵说话不清楚也没有发火,而是很有耐心的追问着; “你说说那几个牧场里有多少只羊,说个大概就行了。” “是大酋长,我们每个牧场都看了一遍,其中两个都差不多大小,好像不是一家的羊群,分成了六七群,每个羊群都有三百多只,一个牧场大概有两千多只羊,这两个牧场就有四千只的, 剩下那个大点的牧场比其他的稍微多了一些,估计就是多了几百只。” 库齐很满意的笑了; “嗯很好,那么说三个牧场就有六千只羊了,足够咱们这次吃啦,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还要剩下许多呢,感谢长生天在上。” “恭喜哈克木。” “恭喜哈克木。” 看着手下将领都来道喜,库齐开心到不行,学着汉人的样子伸出双手; “诸位爱将免礼,免礼啊勇士们。” “察卡乌苏。” “人在,哈克木请下令。” “你去跑一趟我才放心的,你做事细心,应该不会叫咱们得食物丢掉,你带上本部的勇士,去把那些汉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只把羊群弄回来就行,或者弄到咱们行军的路上也可以。” “放心吧哈克木,属下这就出去。” “嗯,去吧。” 察卡乌苏带着自己的手下五千突厥猛士离开大营,行走了二三十里,停下询问刚才报信的族人; “图蒙,还有多远?” “还有三里地左右就到了伯克,就是三个牧场距离有点远,想要一次拿下恐怕不行的伯克。” “嗯,那就分成三队人过去,乌卡,塔卡,我两个好弟弟,你们各自带领一队勇士吧,咱们兄弟三人分开行动,记住了不要放过一个汉人,我觉得他们的人太多了,早晚要威胁咱们大草原上的部落,所以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吧,给草原儿女减少些敌人。” “好的兄长。” “放心吧伯克兄长,我可是最擅长宰杀软脚羊的,哈哈哈哈啊哈哈。” 兄弟三人分开行动,察卡带着一队人马,轻轻的靠近目标牧场,大老远就看到牧场里昏暗的灯光,察卡单手举起来在空中。 队伍立刻停止前进。 “都别出声,下马步行过去。” 没人说话,都轻轻的下了马,草原人生下来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控马术相当厉害,都知道自己战马伙伴的脾气,把马儿安抚的一动不动。 “留下一个百人队,看守马儿,其他人跟我走。” “是。” 察卡带着族人来到一座小土坡上,仔细观察之后开始分配人手,把手下分成四部分,从四个方向包抄过去。 然后自己带着一个百人队从大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察卡很放心自己的族人,别说牧场不大,就是大牧场,里头住上几百人,手下那些族人也能斩杀汉人,何况自己还带了一个千人队?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果然,察卡只走了一里地,就听见前头的惨叫声,和呼喊声。 “你们都听听吧,汉人就是软脚羊,除了和羊一样的叫,其他就没什么了,天生就不是我大草原上这些猛士的对手。” “伯克,你说会不会碰到汉人的女人?” “当然有了,不过今夜不行,哈克木说了全部杀光,想要女人多的很,等咱们明天去支援了陇西李氏的八房以后,回家的路上没事儿了,就可以好好厮杀一番,到时候多找些汉人的部落,把他们的男人和孩子全部杀掉,只留下女人抓回去给咱们当奴隶。” “知道了伯克,都听您的。” 众人说着话就走进了牧场,到处都是尸体,一片狼藉。 察卡一脚踢飞一个正在襁褓里哇哇哭叫的婴儿,落地后没有了任何声音。 “怎么样了?” “伯克,都杀光了,一共有十几家人呢,合伙弄得这个牧场,还拿着兵器,可惜不是咱们草原猛士的对手,全部杀光啦,这个牧场的羊挺多的。” “走,带我去羊圈里看看到底多少。” “是伯克,您走这边,有点黑,您慢点的走。” “嗯,谢谢你的关心勇士。” 察卡带着一群手下来到羊圈,仔细查看了数目,高兴的说道; “把尸体都搬出去扔到沟里,留下三个百人队,明天起来把羊群赶上走,顺着咱们之前定好的路线走,大军会在后头追上的。” “是伯克。” “好啦,剩下的人跟我去看看其他两个牧场。” “是。” 察卡带着族人来到其他牧场的时候,两个牧场都被清理干净,都是牧民百姓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砍瓜切菜一样的解决了几百个汉人。 察卡带着胜利的微笑,抓了几十只羊回到大军行营里复命。 库齐看见手下猛将抱着一只肥羊进来,乐的哈哈大笑; “欢迎你回来我的勇士,怎么样,孩子们有没有受伤?” “首长放心吧,软脚羊几百个全部被我宰了,就没有什么抵抗,我叫孩子们留下一些看守羊群,明天早点起来,赶到前头,路上就能碰到的。” “好,太好了,把汉人养大的羊抓过来,我要亲自宰杀。” “好嘞!” 库齐高兴的抽出腰里的短柄弯刀,抓住地上的羊按倒在地,一下就割断了羊脖子,然后爬下去大口喝血。 一群人闹腾了半夜才呼呼大睡,第二天起来,大军吃饱肚子,也不耽误,直接上路,刚走没多远就和几千只羊的队伍接头,库齐看向手下猛将的目光更加温和了,这个手下从来没有叫他失望过的。 不说这边的草原人一步一步接近,只说二房林家禁军大长老,接了族长令牌之后,安排后军先行有八长老亲自带队,林无敌等六大管事跟随, 前军后走,中午饭都是趁着歇息的空挡凑合一顿,不过说的凑合其实也不凑合,吃的是鱼肉罐头。 简单吃了些清水之后,又歇息了半个时辰,安西卫继续上路。 这一天一夜行军的路上,上三房的传令兵就没有怎么歇息,来回奔波。 左中右三军几乎是并肩而行,只不过相隔几十里罢啦。 等到黄昏的时候,安西卫的后军这才到达设定好的目的地,大长老点了点头; “暂时停止,等老夫查看了周围地形再决定如何安营扎寨。” “是。” 交代完毕之后,大长老带着其他长老和大管事子侄们,骑着马在附近跑到天黑才回到队伍里。 “去,请郎君把中军大营,安置在北边的那个丘陵上,我看那里有个平台不小,三面都是山,前方正对这边,易守难攻之地,正好做中军大帐。” “唯!” “传令下去,分出三千人马保护中军大帐。” “唯!” “老三,还有老四!” “人在。” “你俩带上两千军,充当左军。” “唯!” “老五老六。” “人在,兄长请下令。” “你们带两千人做右军。” “唯!” “老七。” “人在。” “你带三千人居中。” “唯。” “老九。” “人在。” “你带三千人做中军,郎君那里变做后军,必要的时候,我会抽掉两千人,如果没必要,后军就不动了。 好了,大家都去安营扎寨吧,今夜吃饱肚子好生睡他一觉,明天上午也不用早起,突厥人来,恐怕都是黄昏了所以不必着急。” “唯!” 李钰选定的这处地方,类似一个葫芦,只不过葫芦口比较大而已,一万多人就驻扎在葫芦最后边的肚子,林家大长老的计划是,明天把突厥人引到葫芦第一个肚子里,然后就直接开战。 至于葫芦口太大,也无所谓,反正大长老也没计划把敌人吃光,彻底困成死局的话,容易适得其反,突厥人本来就勇猛,若是知道无路可退,必定个个发疯,临死都要拉人垫背的。 所以一开始这边所有人都想的一样,并不贪心,也没想过把来人全部吃掉,大家的目标基本想到了一块儿。 “突厥人的食物和坐骑。” 草原人不论去了哪里,都是带着羊群走的,一边打仗一边补充,不够吃就去路上经过的地方抢劫,这是突厥人的通病,但是都要带上十天的食物,李氏二房的这些大能们,想要的就是这些食物和战马。 对于突厥人,二房倒是没有想过要斩杀多少。 禁军林家姓的八长老带着林无敌等六个侄子辈的大管事,一边计算着路线和时间,一边不紧不慢的赶路。八长老得算计好时间,退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整好退回后军大营里。所以也不能前进太多的,得算好两军相遇的时间和地点。 等到黄昏的时候,八长老寻找了一处合适地方下令安营扎寨。 吃过夜食之后,八长老把所有管事,都叫到了自己的大帐里,交代第二天的任务。 “这支军马都是新兵,虽然操练也很刻苦,时间上也有半年之久,但是总归是没有见过血的新人。 大家都要心里有数,不合规矩的一鞭子都不能绕过,必须用强硬的手段才能把他们以前做难民流民时候的贱毛病改掉,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杀戒,杀鸡儆猴不可有妇人之心,否则难以成军。” “是。” “林胜!” “人在。” “据我所知,你手里有个邹家姓的族人,姓王,叫什么我不想知道,他已经犯错六次,而且屡教不改, 今日午时又偷了军粮鱼肉一坛,他是饿死鬼投胎转世?一顿饭吃晚一个时辰能死?大家都饿着肚子赶路,唯独他忍受不住?怎么回事?这好像是第七次了吧,可有此事?” 被点到姓名的一个二管事脸色发红; “有。” “你是怎么处置的?” “启禀阿耶……” “叫我大将军,你不知二房行军的规矩吗?一旦出兵本将就是大将军。” “是大将军,启禀大将军,邹大家长唯一的儿子跟着,这是他女人的侄子,所以总是来讲情,儿……啊不,末将也不好下了邹管事的脸面,所以才……” “所以你就任由他祸害军营?嗯?” “启禀大将军,末将也抽过他三次的,奈何他总是不改性,末将也难做人的很,杀了吧,恐怕邹管事脸上不好看,且后头又有农耕大管事邹管事在,若是吹起来枕边风……” “住口!” “唯!” “休要胡言乱语,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军法就是军法,犯了错不收拾,等着兵营里跟着出事儿吗? 你再这样下去,就没办法带兵了你知道吗?” 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林胜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这个……是……末将知道。” “知道你还敢放纵下去?再这样下去你的将军令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将军令不起作用,你只有两个结果,一就是死在贼人的手里,二,出了事死在军法之下,老夫没有教授过你这些?” “回大将军的话,教过得。” “不成器的东西,退下。” “是。” 林胜无可奈何的退到第二排,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大帐上首的八长老大喝一声; “刀斧手何在?” “人在!” 随着八长老一声呼喊,帐前进来两个穿着红衣服的壮汉,一把漂亮的大砍刀抱在怀里,这是李氏二房行军时候的正常配置,每个兵营里都有的,专门宰杀违抗命令的家伙。 这两个刀斧手很是兴奋,他俩基本上没有杀过人,祖上传下来几百年的手艺,每一代都练的认认真真,可惜却没杀过一次人头。 右边那个往上数四代的祖宗,倒是斩杀过一次不听话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如今的刀斧手就是聋子的耳朵! 这回两人听着帐里的对话,心中期待着赶紧下令吧,叫我俩也发发利市。 果然!八长老还真是没有叫人失望的,直接从竹筒里拿出一枚血红色的令箭扔下去。 “把林胜帐下中午偷盗军粮的那个给我抓起来,在辕门处斩首示众!” “得令!” 终于要开张了!两个刀斧手兴奋的浑身发抖,俩人一块去捡地上的令箭,抓在手里就要离去。 “慢着!” “大将军请吩咐。” 第738章 法度无情人有情 第七百三十八章;法度无情人有情 “灯球火把,亮子油松都给我打起来,照亮一些,好叫族人们也去看个清楚明白,军法处置是怎么个处置法,先杀他一个祭旗!讨个彩头!” “唯!” 两个刀斧手答应之后一刻也不停留,找到偷东西那人的队伍,还没说话就把邹同林的侄子吓傻了,他平时仗着姑父是二管事,姐姐的公爹又是邹家姓里的大家长,就没把什么规矩家法当成个事儿,反正他知道姑父会护着他的。 这会儿吃过了夜食之后,刚要歇息,就听见外头的热闹声,正要出去看看是什么热闹,就见三个穿红色衣裳的刀斧手快速进来,其中一个手中还举着一个红色的令箭牌。 他再傻也知道这是军中的刀斧手,专门砍杀犯错误的族人。 王三郎这次真的怕了惊恐的表情一脸,不停的往后退,看的同一个帐篷里的族人们都是恶心到极点,充分说明这个二世祖的人缘不怎么滴! 可是小小帐篷又能退到何处? 举着令箭的刀斧手也不上前,就那样站在帐篷里; “大将军令下,王三郎屡教不改,触犯军规七次,今夜抓去辕门处斩首示众。” “什么?不可能,谁敢杀我?我家兄长是二管事,我姑姑的公爹可是邹家姓里的大家长,谁敢动我?我表姑可是农耕大管事,郎君都看重的……” “抓走行刑。” “是。” 两个刀斧手快步上去,抓小鸡一样的把王三郎抓起来就走。 “放开我,救命啊,刘振春赶紧去叫我姑父前来搭救……刘……” 抓着令箭的刀斧手似乎是个领头的,大喝一声; “叫他闭嘴。” “是。” “啪。” 答应过后的刀斧手一个嘴巴就扇的王三郎顺嘴流血,牙齿都打出来两个,头也晕晕乎乎,被两个刀斧手抓了出去。 帐篷里的其他人都看着第一个床铺位置的男人,后者耸了耸肩; “看我作甚?和他这种人亲戚,我也是倒八辈子霉了,这次我才不去叫人,活该他命丧黄泉,谁也保不住他的,八长老的身份那是谁都能说情的? 表舅估计也不敢去的,大家还是省省力气吧,哈哈哈哈。” “我说刘老大,既然不说情,咱们都出去看看热闹吧,这个应该不犯军法吧?” “应该没事儿,走大家一块去。” “得嘞!” “今后咱们能睡个安生觉了。” “可不是嘛,这个搅屎棍总算要死了。” 王三郎一个帐篷里的同伴跑出来的时候,都傻眼了,数不清楚的人头往辕门口处跑过去,几个人摇了摇头也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辕门口出处,人声鼎沸,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在唐朝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次是马家的一个二管事监斩,看到刀斧手把挨打后刚清醒过来又被五花大绑的王三郎按到在地上,监斩官大喝一声; “给他送上最后一顿!” “唯!” 旁边的甲胄军士拿过来早就准备好的鱼肉,递到王三郎的嘴边! “饶命啊将军,属下再也不敢触犯规矩了,饶命啊将军……” “这话你说这是第七次了吧王三,真当二房的规矩是放屁了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规矩家法,今日就叫你人头落地,不怕告诉你,你死了也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我二房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犯了家法规矩的人,不准进祖坟,更不准进去二房的地盘,通通都是拉到几百里外埋的,今天正好不用费事了,这里不是二房的地盘,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把你埋了,下辈子投胎做人记得要守规矩,要不然你不困去哪里还是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地上的王三郎这次是真的怕了,想象中的救命符咒姑父邹同林没有出现,没人替他求情…… “启禀将军,属下真的不敢再犯了,属下这次对天发誓……” “将军别听他的,每次他都是这样,害得俺们这个百人队,被罚许多天没有碰过羊肉,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队里吃那香喷喷的羊肉,杀了他!” “对,就是他个祸害,把俺们这个百人队坑惨了,赶紧宰了他,别听他的将军。” “将军,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他就是个老鼠屎,赶紧杀了别废话了。” “将军饶命啊……” 听到没有人说情,反而还有人主张赶紧斩杀自己,王三郎绝望了,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 “饶你?没有机会了,我二房的规矩清楚明白,你们也学了很久了, 同一件事上,犯错第四次没有特殊情况,就要被斩杀性命的,你偷了几次军粮鱼肉,你心里明白,我也不来多费口舌。” 所有人都听着,今夜的王三郎就是个样子,都看清楚了他的人头是怎么落地的,安安生生的,谁也不会找麻烦,你们有了事情,族里还会给你们撑腰,但是犯了错就得自己承担,就是自己不想活的也好好惦记一下家人。 就像这个屡教不改的王三,一个月后禁军的手令传回蓝田,他的妻儿都得跟着死,谁也救不下他们的。” “将军放心,俺们可不是这种人。” “我也是,我知道好歹!” “我更是了,因为我怕死!” 监斩官看到了想要的效果,非常的轻松,今夜他的差可以办漂亮了。 “记住最好,怕死怕挨揍,就别犯错处……” 监斩官正在侃侃而谈,那边跪在地上的王三扯着嗓子叫喊; “为啥要杀我的妻儿?他们可没有犯错的将军呐,饶了他们的姓名吧……” “为啥?因为你这个一家之主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你的自己负责。” “我负责,我负责就是,将军放过我家人,我来负责……” “嗯,你负责就对了,负责就是把你的妻儿灭杀干净一个不留,算你临死还知道悔改的。” “什么?” 王三郎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惜被两个穿红衣服的大汉死死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都负责了,怎么还要如此歹毒,你们二房太残忍了,我要退出,我不当你们二房的族人了……” “你放心,八长老已已经去了书信回蓝田那边,管户籍的管事收到书信查明真相后,自然会把你家所有人的名字踢出去,我二房也没有你这种货色。” “哼!既然你不吃最后一顿,那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将军令!” “嚯!”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在场十八姓的族人整齐呼喊,邹家姓里也学过这些规矩的,这一声嚯,继承自秦军的作战风格,不论在何地都能壮大声势,提高士气,所以许多邹家姓的族人也跟着呐喊助威! 杀声震天的叫喊直接把跪着的王三郎吓的屙尿了一裤裆! “刀斧手准备!” “嚯!” “别别别,别杀我别杀我,叫我吃完这最后一顿吧……都是难民路上逃难的时候养下的贱人毛病,喜欢偷嘴吃……” “慢着!等他吃完再送他上路…” “唯!” 拿着鱼肉的红衣服刀斧手一脸的厌恶之色,按照规矩,死刑犯吃剩下的都是刀斧手的东西了,本来他不吃的话,这块儿三斤多重超大块头的美味儿鱼肉,就是自己三兄弟今晚的夜食了,他娘的,怎么又要吃了呢。 虽然没有行刑,但是死期已至,王三郎的魂魄似乎也不全了,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着; “我吃我吃,我吃了之后,你们可要放了我的妻儿啊,他们不该死的。” 没人回应这句,场面安静至极! 王三郎的眼神已经迷糊了。 “记得那年逃难的时候,我饿了八天没有吃饭,只是喝水,抓虫子吃 把省下来最后的粮食养活老阿娘,老族长看我孝顺,就答应我的请求,出银钱粮食把我家最后两口命买下来。 这才被接到了族里享福,从此过上了再也不愁吃穿的神仙日子,后来又说了十八答应马家二十五房的女子为妻。 这一过就是十五年呐!” 监斩官一听这些,立马皱着眉头,扭身吩咐旁边的军卒,军卒点头后离开现场而去。 王三郎就吃了一点点,再也吃不下了,摇了摇头,刀斧手把王三郎啃过的地方,掰下来一些,然后收起来放入怀中,真好,夜食又回来了。 监斩官并没有立刻执行砍头任务,王三郎也在继续啰嗦,有一句没一句的。 “我女人是个好人,她老实,能干,还能吃苦,把我一双儿女养的很好,连累他跟着受祸,还是杀身之祸,我真是后悔呀,我对不住你啊秀,来生我王三郎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报答你…… 哭了一通的王三郎断断续续的哽咽着; “我也从来没有犯过错处,唯独这回行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总是去偷军粮鱼肉。” 王三郎说着说着就笑了,舌头还来回转动,似乎是在回味搭进去性命的鱼肉罐头之美味佳肴… “真的太好吃了将军,族人们呐,族长做的鱼肉真是太好吃了……” 王三郎这回说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郎君弄出来的鱼肉,真心好吃,个个都恨不得把舌头咬掉!人人都盼着吃饭的时间。 听说隔壁两边的大房和三房的族人配发了鱼肉罐头,那两边的族人也是天天盼着吃饭时间。 王三郎说话的功夫,监斩官吩咐下去的军卒拿来了纸笔。 监斩官拿着走过来到王三郎的跟前; “放他站起来!” “唯!” “念在你孝顺老娘的份上,念在你临死之时还关心发妻的份上,本将给你个机会,再说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你这里这下休书一封,我来给你做个中人,再把你一双儿女赶出家门,可保你妻儿性命,给你直说了吧,本将也是马家二十五房的后人,不想看着你女人无辜受死,尽管族人太多我不认得你女人是哪一家,但是我依然不忍心自己的亲人受死,所以来与你行个方便。” “这……会不会连累了将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人诚不欺我也,就你死前的这个念想,还知道惦记我的安危,郎君应该不会多说什么的,你会写字吗?” “回将军的话,属下不认识字,也不会写。” “没关系,本将来写,写好你画押就行,我再给找上其他两个中人,你的妻儿会活的。” “好,我听您的将军。” 监斩官不再多说,回到案几前坐好,笔走龙蛇,没多大功夫,就把休书写好,又拿着吹了吹,再找了两个关系不错的管事身份一块儿来做中人,弄好之后拿来这边; “给他松绑!” “是将军。” 解开绳索的王三郎,活动了几下手脚,按下指印。 两边的刀斧手又要来捆绑,放下包袱的王三郎大声说道; “不用捆。” 说完的王三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对着三个中人恭敬的跪了下去,磕了九个很响的头; “王三,拜谢三位恩公,此去黄泉路上,我也踏实了,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三位恩公。” “唉!起来吧!” “唉,你早点这样,多好?” “唉……起来吧,起来吧!” 王三郎答应一声,回到原来要受刑的地方,端正的跪了下去; “族人们呐,都千万不要学我个不要脸的,别去触犯家规。不值当的。” 扯着嗓子叫喊完的王三,把头放在断头台上,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台下的许多族人都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这王三有骨气!” “嗯,没想到了最后,他像个带把的样子了。” “有种!” 监斩官摇头晃脑的坐了回去,二话不说,抓一根令箭就甩了过去,这边令箭刚一落地,王三的人头就滚出去一间房远,虽然闭着眼睛,可嘴角上扬,全都是笑容! 看着王三的人头落地,鲜血喷出来老远,彻底震慑了邹家姓的族人。 吃瓜群众看完了热闹,总是要讨论一番的,这不!许多族人都又讨论了起来! “这他娘的啥事儿啊,偷几回嘴就被砍了头去,要不是将军保护,他妻儿都活不下来,真不值当!” “谁说不是呢?” “那能怪谁?” 第739章 麻痹对手 第七百三十九章;麻痹对手 “这他娘的叫啥事儿啊,偷几回嘴就被砍了头去,要不是将军保护,他妻儿都活不下来的,真不值当!” “谁说不是呢?” “那能怪谁?” “就是,他自己不长记性,挨打三次还要偷鱼肉,他不死谁死?” “说的也是,不过郎君弄出来的鱼肉可真好吃,我天天都想吃的,就是后头俩字儿有些拗口,哎我说,兄弟们,这罐头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哪知道这些?” “你想吃,谁都想吃,可军队里就有军队里的法度,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都跑来吃,大军不用打仗,自己就饿死了。” “老八你说的有理,像我一样,前几天我真的馋嘴的不行,就偷偷跑去找咱们百人队的头儿,说了想吃的鱼肉的事情,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两天后头私下里发给我三块儿解馋,美死了那次,看吧我多吃了就不用犯错。” “还有这事?” “是啊,没半句瞎话的,只一点,后来我也出去打听了, 原来是头自己的伙食节省下好几顿没舍得动一口,拿来给我的,日他娘,把我一个爷们家的给整哭了。” 别说兵卒们互相讨论,监斩官和旁边的几个管事将军也都摇头叹息。 “唉!没想到他还是个孝顺儿子。” “那没办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是啊,朝廷有朝廷的法度,家族里有家族的规矩,就是百姓们家里还有个家法呢。” “可不是嘛,都有规矩家法的,只能说命中短寿,该有此劫了。” “走吧,都回去吧,明天还要厮杀呢,今夜可得好生歇息身子。” “走吧走吧。” 随着许多人的叹息和议论纷纷,夜色终于安静下来,除了当值的哨兵四处巡逻之外,整个葫芦肚子里的军营安静无比。 一夜无话! 第二日辰时出头,军营里的号角声准时的响起,爬在被窝里的一万多人快速收拾行囊,昨夜就有将军令下,今日起来立刻拔营起寨,所以没人耽误。 今天的早食不做饭不开火,听说中午也是这样,可把一万多人美坏了。 李氏的伙食标准很厉害,皇帝李世民都恶心羡慕到极点,非战时行军,一顿搭配一斤鱼肉罐头,配着一大碗白花花的米饭,吃起来那叫一个爽快,空闲的时候,厨房偶尔还要做上两个菜,这种生活标准有些富贵人家都不敢的。 就像最近几天,没有大事儿,又有八房送来的羊,郎君可没有客气,顿顿吃羊肉,人人都吃的过瘾至极。 战时行军就又不一样了,二房兵卒的伙食就简单的很了,也很粗暴,更多的是直接。 这不,大早上的,每人发两斤鱼肉罐头,各自喝自己的凉开水。 饭量小的,吃的撑着,饭量大的也能吃个大半饱,这鱼肉吃半饱,和五谷杂粮吃半饱可是两个概念了。抗饿! 八长老带着六个子侄辈的大管事,站在辕门处。 “这里距离葫芦口还有多远?” “回大将军,还有四十六里。” 八长老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开口继续; “嗯,逃命的话,得半个时辰。” 一群人正要商量大事,前头七匹快马疾驰如风,奔着辕门这边跑来!个个头盔上插着红缨!这是八房的探马回来了。 “报大将军,草原人大近六七万军之数,昨天行军过张掖,留下四万有余,剩下的不到四万,绕道而走,昨夜经过金昌,在武威边线一处山谷中安营扎寨,安排千人队,抢劫了三个汉人的牧场,屠杀老少,今日赶着羊群出发,距离我军还有一百三十里。” “好,下去歇息,换人。” “唯!” 七匹快马回到营里吃喝歇息,这七个兵是不会再被安排事情了。 “传令,再出一队探马。” “唯!” 令旗手这次没有挥舞令旗,而是从腰里拿出一个竹哨,断断续续吹了七声,然后竹哨声一个声音节点响了一会儿,令旗手这才收回竹哨! 一炷香的功夫,收拾好行囊问清楚回来的探马,前方情况和路况的七个探子起码呼啸而出辕门,看都没有看门口处一群将军。 “一百三十里,不算远,突厥的马快,耐力也好,二三十里歇息一次都没有问题的,去掉中午吃饭歇息一个半时辰或者两个时辰, 现在刚进巳时,距离黄昏还有六七个时辰,去掉吃饭剩下四个时辰,那么就是上午行军六十里,下午未时里出发,过申时,酉时,最迟戊戌时半到达咱们这里,如果直接一口气退回去,敌人未必上当,至少需要两次仓皇而散,才能叫敌人中计。” “大将军所言极是!” “正是如此。” “大将军厉害,掐算的精准无误。” “嗯,所以咱们应该向前推进一段距离。” 林无敌的大兄林继祖很是严肃的提议; “话是这样说,大将军也得考量邹家的新军,不敢拿咱们十八姓的族人比的,否则必定出乱。” 林家长子说话了,林无敌也来凑了一句; “是啊大将军,也得考虑的。” “嗯,这里开始的四十多里,他们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看往前还能推进多少了,诸位将军也来说说吧。” “唯!。” “启禀大将军,末将以为,再向前二十里就行的。” “大将军,墨将以为能再前进四十里。” “启禀大将军,两位将军说的都是实情,四十里应该是邹家姓族人的极限了,接下去逃命的时候,两个四十里,第一个都能跟上,第二个就要费劲了,或者要有跟不上的伤亡。” “是啊大将军,咱们是诱敌深入的,不是以厮杀为主的,不能乱了中军大帐的计划。” “嗯,本将也知道这些,但是只逃六十里,有些少了,就按照林无敌将军说的,再出四十里迎接好了。” “尊令!” “那么往前算四十里,就要提前到达的,可以在探马哨兵上做些文章,给族人们争取一些赶路的时间。 现在开始准备,一炷香后出发,快速行动四十里,然后就地歇息,不安营不扎寨,就地睡觉,而且吃过饭再睡,午时一刻之前必须到达前方四十里处,就剩下一个时辰赶路了,都回去准备吧别耽误大事。” “得令!” “记住了,午时到达,立刻就地睡觉歇息,可把每队的小帐篷打开,剩下的看情况再决定何时笨逃。” “唯!” 六个将军各自回营,古老的牛角再次被人吹响。 没有人拖沓,一炷香就开始发兵了,毕竟之前就做好了一切。 看的八长老很是满意,一个时辰走四十里,不多不少,对于二房十八姓的族人来说,想都不用想,闭着眼睛就能完成任务,毕竟世世代代没人挨饿,身子骨可都结实的很,大部分人都是虎背熊腰,北方少数民族的血脉基因充分得体现在二房族人的身上。 但是换成邹家姓的族人,八长老就到处担心,早早的把人捡起来收拾行囊拔营起寨,一个时辰的功夫足够他们歇息了,又没人发下两斤鱼肉,一个饼子,就怕这些人吃不饱没有力气跑路。 还好没叫爸长老失望,巳时九刻,准时到达四十里处,而且还提前了一小会儿,八长老很是开心,今天挺顺利的。 高兴之下的八长老看着传令兵; “传令下去,分发口粮,每人三斤,必须吃完,不发面饼,吃完立刻躺下睡觉,休息两三个时辰,足够他们养的体力充沛了,拉屎拉尿的都快点。” “得令!” “八长老还在喃喃自语; “两三个时辰足够养好精神了,对方虽然有马,可是连续三四天的行军赶路,也够他们累的,此消彼长之下,应该能把大部分人带回去的。” 那边八长老养精蓄锐,这边哈乐木库齐也是高高兴兴的赶路,一路上探马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探子,库齐还顺手牵羊,斩杀了两个遇到的村子,只要不是草原人的,通通杀掉,羊全部没收。 一直走到午时三刻才下令停下歇息,马休息人也休息,人马都得吃饭。 吃的饭很简单,宰羊。 突厥人大部分都会宰羊,一只羊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洗干净丢进锅里,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吃肉,方便的很。 “图蒙,现在差不多午时结束了吧?” “是啊,属下觉得应该刚进未时。” “那些该死的汉人,非要弄出来这些难记住的名字,十二个时辰我总是不知道来去,他娘的!” “启禀哈克木,咱们都恶心汉人记录时间的法子。” “是啊。” “算了,不提了,教孩子们都躺会吧,去支援八房的老大,又不是去攻打汉人的长城,没必要累的半死不活。” “是。” 库齐说完话自己就钻进了小帐篷里,躺下就呼呼大睡,一直到被人叫起来,这才又开始上路。 三万六千豹军,和鹰军的组合,不紧不慢的赶路。 忽然远处有探马回来! “报,报大首长,六十多里外发现有探马活动。” “嗯?什么情况?应该明天才能到达八房的地盘,怎么提前就碰到了?” “对方有几个探马?行动如何?” “回大首长,对方七个人一队,看见我们也不害怕,并不退开。” “哦?告诉放出去的雄鹰,别搭理,最好躲避他们,当他们的探子过来,看看我草原儿女的阵势。” “是。” 看着传令兵离开,库齐下令继续走路,不必理会,嘴里还在念叨; “肯定是什么二房部落的人去攻打八房的部落了,这回老子把他们打跑可是功劳不小,确实得要很多的礼物才划算的,嗯,最好是叫八房部落臣服于我的部落,这样就可以年年收到贡品了,哈哈哈哈!” 高兴的库齐根本不在乎二房部落的支援,他觉得应该让对方的探子看看自己的强大阵容,毕竟汉人这边家族大了皇帝要杀他们的头,所以二房的部落应该比八房大不了多少,自己带着三四万人,还用怕什么二房的小部落? 库齐就这样想着,慢慢赶路,还没走多远战马又来禀报; “启禀大酋长,又碰到那七个人了。” “怎么样?他们肯定来看到我军的阵势了吧?” “回大首长,这回他们七个大老远看见我们就躲避走开了,跑的很快。” “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他们会害怕的,对方肯定在六十里内有队伍,可能就是二房安排来组织咱们的人马,只可惜他们算不到,居然请来了三四万人帮忙,这回可要吓死他们了。” “下去交代,叫雄鹰们换上一批,别太累了。” “是。” 库齐一边行军一边派人把手下十几个将军叫来,解释了之前的事情,所有将军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群将军也不分开,凑在一块骑马并行,又三十里,探子回来又报; “启禀大首长,对方出现三丝探子,都是七人队的,不停的出现在咱们前头左右,就是不和咱们接触,雄鹰无法抓住他们斩杀。” 库齐高兴的摆了摆手; “你们抓不住的,他们害怕了,所以才派出如此多的探马,出来查看咱们的动静。” “哈克木,我觉得咱们也该学学他们,也派上几个七人队,去他们的地盘上看看。” “是啊哈克木,咱们也去耍耍威风。” “我看行,就听你们的,传令下去,派出十个七人队,往前三十里看看,他们有没有军队,多少人数,什么装备?” “是!” 一群草原上的将军有说有笑的行进里一二十里,快马又回来报告; “大首长,前方二十多里处有汉人的军队,都在地上躺着睡觉。” 听到探子的信息,库齐扭头看向旁边的手下; “看吧,我就说六十里内必定有出来阻拦咱们支援的二房部落,果然不出我的料猜。” “哈克木真是神机妙算,可比汉朝的张良了。” “我觉得哈克木再同级别里是最厉害的了。” 马屁声声叫库齐很是高兴; “他们人有多少?怎么还躺在地下睡觉了?怎么不弄个床榻?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库齐这个冷笑话,立马惹的将军们哄堂大笑,好几个摇摇欲坠,差点摔下马来……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第740章 平时流汗有好处 第七百四十章;平时流汗有好处 “他们人有多少?怎么还躺在地下睡觉了?娇嫩的汉人睡到地上可是要生病的,怎么不弄个床榻躺着歇息?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库齐这个冷笑话,立马惹的将军们哄堂大笑,好几个摇摇欲坠,差点摔下马来……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启禀大首领,那些人看着有一万出头的样子,没有穿甲也不戴胄,零零碎碎的有些弓箭手,穿的衣裳乱七八糟的,都是很平常的汉人那种,不过人人都有一把铁朔在手里抓着的。” 听到这里的库齐冷哼一声; “没错了,这就是那陇西李氏的二房部落派去去攻打八房的人马了,李大的书信里把这一万多人吹上了天,原来都是些泥巴腿子,咱们带了三四万的草原猛士,一口气就能把他们杀的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啊不对他们没有甲胄,更没有头盔的。” 库齐身边的大将们好几个都来提醒自家的首领; “哈克木,咱们也不能大意的,书信里提过有一万多平民兵,还有一万多戴甲胄的,或许那一万多人才是真正的主力部队。” “是啊哈克木,得小心一些,他们汉人狡猾奸诈,鬼点子最多,说不定这些百姓兵就是来给咱们下套的。” “我说你们就别吹汉人了,咱们这次带了三四人马,就是他们隐藏那洗一万甲胄冒出来,合起来也才两万多人,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下套也得有个雄厚的资本才行吧?” “是的,启禀大首领,我赞同图木的说法,别说人数上没有咱们多,就是同等数量下,他们汉人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末将愿意打头阵,先把这一万多百姓兵砍杀个一半,灭掉他们的士气,给大首领打开通畅的道路。” “末将也想过去,请大首领同意。” “不错,你们说的不错,就是同等人数,咱们也能打的汉人屁滚尿流,更别说这一万多百姓兵了,哈尔图,我命令你带上五千族人,先杀掉一些汉人再说,叫他们看看咱们草原猛士的战力,到底厉害不厉害!” “是,大首领放心,绝不会叫您失望的。” “来人,给我传令下去,快马前进,行二十里歇息,然后直接杀将过去。” “是伯克。” 草原伯克带领哈尔图带着五千兵马离开了大部队,一路疾驰而去。 剩下的草原人没有哪个担心,草原上的猛士和汉人对阵,千年来一只都是强压汉人一头的,五千足够对付汉人的一千军,更别说还是一万百姓,对于库齐来说,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根本没有任何悬念的。 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儿,快马来报; “报大首领,那一万多人看到伯克带人冲杀过去,吓得屁滚尿流,大老远就赶紧逃命去了,伯克正在他们之前睡觉的地方等待大首领呢。” 库齐看了看刚才还说害怕有陷阱的两个将领; “看吧,汉人就是这样的,我以前跟着大汉出来的那两次这是这样,汉人根本不经打,很多时候都是起来逃命要紧的,走吧咱们赶过去看看。” “是大首领。” “呦吼!” “驾驾驾驾!” 剩下的三万出头都跟着首领一块加速,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看着七零八碎的帐篷,库齐笑了; “给我追,这些人留下的帐篷不多,似乎还没有到达极限,给我追上去,把他们的魂魄都吓出来!” “是大首领。” 三万六千多草原猛士歇息了片刻,立马出动,奔腾不息,大地都在震动,可见声势的浩大。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跑了二十里,路上扔下的帐篷越来越多了,还有一些被褥,还有些丝绸之路上换卖的铁锅。 库齐停下队伍,仔细查看一路上的被丢弃的东西,有了一里多地,才放下心来,大声呼喊; “过来个苍鹰说话。” “大首领。” “他们那些破烂不堪的百姓兵,跑到什么地方了?” “启禀大首领,大部分人都沿着路跑的,也有吓破胆子被咱们追零散的,跑开了队伍乱窜的,剩下的汉人已经不足万人了。” “他们是走走停停,还是一路不停的逃跑?” “回大首领,一直逃命,就没有停下过。” “嗯,那就追着看看,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了,再追着他们走一段,看看到底是真陷阱还是吓跑的。” “是。” 又二十多里,库齐看到了前朝已经跑的摇摇欲坠的汉人兵,坐在马上哈哈大笑; “人两条腿,马儿四条腿,汉人真是愚笨,永远跑不过马儿的道理都不懂,蠢货!都说李氏上三房的部落多出用兵好手,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看来传闻不实在呀将军们。” “是的哈克木,如果是末将带兵,就会选择没有路的山里逃跑,而不是在大路上跑,因为早晚要跑累的,被追上就是个死局了。” “是啊,这队汉人的领头羊没有当好。” “哈克木您看,他们也发现问题了,开始往山里跑了。” “没用的,我带来的都是上等马,就是他们这会儿调整战术,跑进山里也晚了,追上去他们还是死路一条,不着急咱们叫人和马都缓缓,就这点距离追上去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下一次就要一口气把他们吃掉,能杀多少是多少,除了翻山越岭逃跑的能活下性命,他们大部分人今天都得死。” “是哈克木。” “报,报大首领,那些人都爬不动了,躺在山里喘气呢。” “嗯不管他们,让他们好好歇歇吧,咱们也歇歇,等人马都缓过来劲一口气追上去,不再和他们玩了。” “是大首领。” 不说这边的库齐叫收下三万多人停下短暂休整。 只说那边的八长老骑着马打头阵,还剩下二十多里的时候,这些人基本都跑不动了。 “停下,停下!” “传令下去,停下歇息。” “是大将军。” 两个传令兵接了军令分散离开,在队伍里来回跑动着,叫喊着; “将军令下,停下歇息。” “将军令下,停下歇息。” “是停下歇息!” 禁军林家的八长老脸不红气不喘,下了马就问; “距离葫芦口还有多远?” “启禀大将军,还有不到十里地。” “我要准确的数。” “是,八里。” “嗯,总算是成了,八里地休息一下可一口气跑回去的,传令下去,短暂歇息,一炷香后立刻继续,回去之后要四面排开,把后头的眼睛挡住,叫他们看不见咱们准备好的人马。” “得令!” “无敌?” “末将在!” “传令下去,除了铁朔以外,其他的东西全部丢掉。” “得令!” 八长老看着队伍里走开的四个侄子,嘴里喃喃自语; “跑散开的那些没有压力了,咱们还有最后一把力气才能活下去的,别看这八里,一个大意就要被人家斩杀在马下了。” “是啊大将军,所以也不敢多停留的,要不咱们继续赶路吧?” “再歇一会儿,几十里下来,都累趴下了,再歇一会儿就走。” “听大将军的安排。” “嗯?” 葫芦口早就摆好了军阵的大长老稳坐中军帐下。 “报,报副帅,诱敌的人马已经回归,跑累了在前头七八里处歇息。” “嗯,突厥人呢?” “在八长老屁股后头二十三里处,三万多人马都在停留歇息。” “知道了,下去再探。” “唯!” 所有人都安排到位了,前头的中军帐下就只剩下大长老一人。 “传令,派出快马,去两边十里外通传大房三房的人马,叫他们现在就开始行动,支援上来。” “是副帅。” 交代完毕之后,大长老一个人喃喃自语; “草原人若是上当,就会停歇小半个时辰,毕竟他们觉得八长老的人马是没有目的的逃命, 所以不会担心猎物跑掉,肯定要歇息足够再一鼓作气的,那么八长老带出去的族人,就有机会逃命回来。 七八里地,好生歇息一炷香是没有问题的,那就不用安排骑兵支援了,免得打草惊蛇,真要是跑不动的被追上杀了,也是各自的造化,平日不用功这会就得死,这是天天叮嘱的事情,不听话的体力不支那就去死吧,厮杀总要死人的,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其实不是大长老狠心,李氏上三房所有领兵的都是这样,说到到底李氏族人都不是纯粹的汉人,所以优胜略太的信念是刻在骨子里传下来的,几乎和草原人一个情况,活下来的才是勇士! 八长老处,歇息好的都站了起来,此时此刻人人都清楚,跑不动就得死,身后是三万多突厥骑兵,个个都想杀了这些人立功。 咬着牙跑回去,就能活命,大将军说了前头八里就是布置好的陷阱。 所以这八里地就是生死线,最后的生死就在这八里,跑不动的只能拿着手里的铁朔跟人家拼命了。 “传令,大军行动起来,回家!” “是大将军。” “将军令下,行动起来,回家。” 两个传令兵来回奔跑了两趟,扭头看看身后空旷的地方。 突厥库齐的队伍里,飞快跑来一个苍鹰; “启禀大首领,那些百姓兵,歇息了这会儿,又开始跑了,这回他们啥也不要了,除了铁朔以外都丢的乱七八糟就在山路里随地都是。” “好。看来他们是真的害怕了,传令下去,不准孩子们捡东西,一鼓作气追上去,把他们全部杀光,今夜我要用汉人的头吃马奶酒。” “是大首领。” “出发!” “是。” 八长老和几个侄子停留在山路一边催促着队伍; “跑,跑快点,就剩下三四里了。” “快点跑,都给我跑快点。” 其实不用谁催,都停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几万个草原野蛮人人奔跑在后头追赶,停下就等于是死亡。 没人说话,没人耽误,都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了。 “报,报副帅,之前故意跑散的人马还有五六里地能回来,八长老带的兵就在前头三里出,肉眼可见,不过身后的突厥人快要追上尾巴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不耽误的话,一个尾巴就能活命,想死的话也很简单,停下喘几口气,多歇两下就可以去阴曹地府了。” “传令兵不知道如何说话,尴尬的站在大长老的军帐前。” “报,报副帅,左边大房的人马已经到位,就在左边的山沟里停留,距离咱们这边两里地,绕过山坡就能过来支援的。” 大长老笑了; “很好,很准时。” “报,报副帅,右边三房的人马也到了,藏在西边葫芦口的山窝里,距离咱们这里四里地?” 第三个传令兵的到来,使大长老满脸的笑容,起身来到帐外; “好!果然没叫我失望,在不使用狼烟传信的情况下还能及时到位,大房二房的林姓族人果然厉害,不愧是我林家的正宗血脉!” 高兴后的大长老把手里的千里眼打开,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葫芦口的方向; “快了,就在眼前一样。” 确实如此,因为传令兵也听到了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整座葫芦口里都听到了,毕竟都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大长老摇了摇头; “今日要给邹家姓里的族人一个深深地教训了,我看着后头跑不动的就有千把多人,个个像是乌龟比赛,平时他们吊儿郎当的,把操练不当个事儿,这会儿估计要后悔了,恐怕后头那千把多人,就是平时不正经对待操练的,死了也是活该,在族里生活,不犯错处也真没有办法借口收拾的,拉出来厮杀几次,立马就能除掉个七七八八,老夫觉得挺好的,你们说呢?” “副帅说的没错,不是末将夸口,就这几十里地,只要是十八姓的族人,都可以安生回来的,有些妇人都能做到?” “是啊大帅,邹家姓的族人,好多都是懒懒散散,还吃不得苦,随便干几天农活就要歇息几天,属下在农耕大管事手下种地的时候,可算是见识了。” 第741章 哈克马库齐中计 第七百四十一章;哈克马库齐中计 大长老站在土坡上的军长外仔细盯着远处的场面; “这就是我平时啰嗦的,平时多流汗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平时怕出力,怕下力,等到需要用的时候,没劲了,只能等死,等着被人杀死在马下,都看看吧,后头跑的最难的几十个已经是死人了,不用千里眼都看到的。” 大长老身边的一个偏将看着前方三里外的场景,有些忍不住了; “副帅,都到跟前了,跑的最快的族人都到了阵前结阵了。” “不着急,再等等,这个时候行动就留不下太多的马匹了,突厥人吃陷阱的亏太多了,人家也不是傻子,所以不能暴露的太早,再等等!” 别说大长老这边不想行动,后头的半山坡上,李钰拿着自己制作的第三代望远镜,仔细观察者; “近了呢,最后的那几十个族人活不成了,十吸之内必死无疑!” 梁大胆带着族长的几百个护卫纹丝不动的站在土坡上,笑着接了一句; “郎君,不用这个千里眼,臣也能看个大概的。” 李钰扭头看了下,笑着把望远镜递过去; “你看看吧,看到和看清楚是两个事情,不能混为一谈的。” “是。” 刚把望远镜放在眼睛前的梁大胆惊声说道; “我的天,就像在眼前十几步一样清楚,好家伙,那个突厥人真有劲,一刀下去人头就飞起来了。” “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有啥大惊小怪的,邹家姓的族人,都是流民难民出身,懒散惯了的,训练他们的林家大管事们个个都啰嗦不下一百遍,平时操练好好努力流汗,战斗厮杀的时候,才能抱住性命。 老子也亲自监督他们三个月,这些话我啰嗦的自己都烦了,还是有人不当回事儿! 那么今天!就是印证以前操练到底用心没用心的最后时刻,以前用心的这回都能活下来, 以前把操练当应付差事的,这回就得死,不过好在咱们会把他们的尸体弄回去,也算是能落叶归根了,不至于做个流落他乡的孤魂野鬼。” 把望远镜交给李钰的梁大胆有些着急的建议着; “郎君,就剩下二里多地了,大长老还不吹号角,郎君您说这事儿……” “你着急什么?把草原人当傻子?这会儿吹号角,人家还有两三里地的距离,不停留继续杀过来还好些,万一看到军阵,停下来扭头跑了,怎么办?咱们还得费力气去追呢蠢货!” “我再看看另外两房的人马,嗯!藏的是挺好,可是一万多人吗藏在那个窝里,被我看的清楚明白,那些突厥人看不见吗?还要傻乎乎的往这里跑? 嗯好了好了,总算追进来了,这会想走也走不完了,进了左右两军的口袋里,想跑也得留下一半战马给咱们。” “郎君,要是把他们的战马都留下,咱们带出来的人马,都能做骑兵了呢。”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过也得给左右两军分上一半才好的,不能吃独食儿,懂吗?” “明白的郎君,我们上三房一直都是铁桶一样的关系。” “这就叫一根筷子易折断,十双筷子抱成团了。这一路上我会把三房带出来的七八万人全部变成骑兵滴。 那样的话大房三房以后才能和咱们互相守望,你看看他们两族,凑出来三千骑兵都紧张的不行,真是叫我失望的狠了。” “郎君,他们钱财不多,也不好都花在买马上的,就是咱们最厉害的二房,老窝也就五千骑,蓝田那边也就一千多匹马,还是加上老的病的,拉车的都算上,要不是郎君您开通丝绸之路,咱们可没有这些家底的。” “丝绸之路确实弄回来不少的宝马,但是你怎么没说咱们用白酒的利索买回来的那些?还有盐巴上的呢?” “哦对,可不是嘛,这两个大头都给忘记了,郎君,还不吹号角吗?马上就要两军对阵了,我看着山下头的阵势,邹家姓跑回来的族人都差不多了。” 还在举着望远镜的李钰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应该快了吧,突厥人也明显慢了下来,我数着死在突厥马下的邹家族人有一千多人了,估计得有一千四五百人上下, 唉!弄得本族长心里也不大痛快的很,再怎么说也都是咱们的兵呀。” “郎君您别心疼那些死鬼了,死都死了还提它作甚,谁叫他们平时操练的时候吊儿郎当不认真出力呢,活该!” “嗯!” 李钰答应一声,放下望远镜,对着身边一个马家姓的长老吩咐; “大将军还是把这三千人马给带下去吧,这里在大后方,没有必要浪费兵力,带下去帮助族人厮杀,我心里也好多踏实一些。” “郎君,这……” “没事的,假如突厥人撕破了防线跑到我这里,你们三千人也抵挡不住,假如下头收拾了突厥人,咱们这三千人有劲儿没地方使,所以里外都应该下去助阵的,不能浪费在这里,且我身边还有五百血卫,轻易也不是个软柿子,去吧,下去给死去的邹家族人报仇,别忘记了我二房的铁规矩,杀我一个族人,我杀他十个抵命,甚至一百个一千个,邹家人再懒,也是咱们的族人,将军执行命令吧。” “尊家主令。” 李钰的命令一出,马家三长老一挥手,身边的传令兵就挥动了红色令旗,李钰的中军大帐旁边护卫的三千族人,后军变前军,不急不慢的下了山坡,去增援葫芦口的军阵。 至此!安西卫一万三千人的满员配置全部聚会在葫芦口的军阵里,全部都是最精良的装备,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十三个千人队杀气腾腾,排的整整齐齐。 不说这边大长老按兵不动,也不说李钰又把护卫三千安排下去支援,也不提左右两边各有一万三千军,听着奔腾的马蹄声静等号角响起就能冲出来厮杀。 只说那边库齐带着三万多人马,兴奋的追到邹姓族人最后一次抛弃物品的地方,看到满地都是各种各样的行军装备,甚至还有几百把铁朔,七零八散的扔在路上。 马背上的库齐举起来右手; “停下!” 三万六千多突厥骑兵,往前冲了十几步就全部停下。 “汉人怕了,胆小的害怕拿着兵器跑的慢,所以连朔都扔了,那拉提,打开几个行军包袱看看是什么东西?” “是大首领。” 一个突厥人下马,直接用弯刀划破四五个包袱,里面都是面饼,衣裳,在没有别的东西。 “好,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他们连吃的都不敢带了,只想着逃命,路上我就看见这是个峡谷,他们跑进去也是死路一条,咱们歇息的这片刻,马儿也能休息一下,就这七八里地远,战马不用多大一会儿就能追上,再有一口气就可以上去杀人了,哈哈哈哈哈!” “大首领,杀了这万把人,铁朔全部收走,汉人的铁朔可真是好用,太长了,不近身就能杀人,不要白不要。” “那是一定要的,我就是看上他们一万多根铁朔了,要不然追过来干啥?” 接了一把铁朔的库齐嘴里不停的赞美着; “这些和汉人们用的那些,可是大不一样啊。” 库齐手下的几个将军也都拿了一把仔细看着。 “没错,大首领,您看这枪头和以前的更加厚实了,而且看上去更加的锋利无匹,真是好宝贝呀大首领。” “是啊哈克木,有了这一万多根宝贝,咱们以后和其他部落争斗的时候就要大不一样啦!” 库齐高兴的笑着说话; “肯定了,东西先放路边,先杀了前头的软脚羊,再一块收拾归拢。” “是大首领!” “好了,全部上马,给我杀上去!” “是。” “驾,……” “驾。” 库齐带头跑在前头,不停的呼喊着; “快点的孩子们,抓住他们的尾巴了,杀!” “呦吼!” “哇呜!” “杀呀!” “冲上去。” 随着突厥人的冲刺,两军越来越近了,走在最后跑不动的几十个人,无奈的转过身体,想要殊死一搏,可怎能抵挡住三万多铁骑? 库齐一马当先,一刀下去,一颗人头就斜着飞了出去,反手一刀下去,又把前头一个邹家族人连着肩膀砍下来一半儿,鲜血喷涌。 连杀两人的库齐被鲜血激发了体内的兽性,一边策马奔鹏,一边疯狂大喊; “冲上去,杀了他们,杀!” 三万多人也都在前军的带领下快速前进,没一会儿的功夫又追上了一大群人,奔驰而过的骑兵队伍直接就把一千多人给淹没了,骑兵队伍里的邹家族人,个个都是死的凄惨无比,有的都挨了十几刀,人头乱飞,残肢断臂到处都有,还有的直接被战马踩死,又被呼啸而过的突厥骑兵踩成肉泥。 八长老和几个侄子,还有这一卫的十八姓族人,早就第一时间回到自家的军阵前,不慌不忙的指挥者跑过来的族人在大军前头结了个叫花子阵,好尽量阻挡一些突厥人的视线,尽量多麻痹一些他们的判断力。 突厥人杀完一千多人之后,还在继续往前冲,但是不由自主的放满了步子,战马也都舒缓下来。 都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但是已经走进了葫芦口,而且还超越了第一个葫芦肚子,又往前跑了一里多地这才全部停下。 看到叫花子汉人军队停下的时候,库齐就发现不对,赶紧伸出右手,身边的传令兵把狼旗着急的挥舞着,总算把三万多人弄的缓慢下来。 直到最后停止不动,距离前头的来叫花子汉人队伍也就一里地。 库齐的十几个将军都打马跑了过来; “大首领,中计了,这是汉人惯用的诱饵战术呀。” “大首领,得撤兵了,他们身后有一万多甲胄,末将刚才大概数了一下,这些甲胄应该就是八房李大书信里写的那厉害至极的一卫兵马了。” “大首领。” “大首领。” “都别吵,那拉提,你带人快速去看看队伍后头。” “是大首领。” 所有突厥骑兵都给传令兵让开了道路,没多大一会儿,那拉提就奔跑回来,库齐率先发问; “后头可有追兵堵截?” “回大首领的话,全是咱们的人马,没有看到敌人。” “他娘的,吓老子一跳,我还以为钻进别人的口袋里了呢,就这一万多军,想要抵挡咱们大草原上的三万六千猛士吗?哈哈哈哈哈。” “哈克木,他们还有这七八千汉人百姓兵呢。” “是啊哈克木,加在一块有两万人了吧。” 尽管几个将军在计算对面的数目,但是几乎没有人害怕,更没有人露出胆怯的脸色,因为杀汉人太简单了。 “兄长你管他这七八千干啥,后头那一万多甲胄才是咱们的对手,至于这七八千汉人百姓,上去砍瓜切菜一样,一顿羊肉汤的功夫就能宰杀干净了。” “这倒也是!” 阿尔太库齐听着将军们的豪言壮语更加嚣张跋扈了; “图木说的对,后头那一万穿甲胄的才算是军队,这七八千人,就是送人头的货色,软脚羊,不用计算的。” “哈克木,末将先冲上去厮杀一番看看他们的虚实吧?” “哈克木,叫末将去吧!” 阿尔太库齐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图木的身上; “图木你去,带五千人冲上去试试,我带着大家给你看阵,若是撕开缺口,大军立马上去,全部宰了,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咱们部落的了。” “是哈克木。” “要是不对头也不用怕,我安排雅鲁格布帅兵一万,给你押上去,总之不能慌,别乱了阵脚。” “是哈克木,末将记住了。” 接了命令的图木很是开心,他一心想要立功,来前的时候哈克木说过,只要立了功,就把隔壁那个牧场赏赐给自己的部落。 所以图木快速的梳理手下人马,五千族人迅速组成了队形。 第742章 箭阵之威恐怖如斯 第七百四十二章;箭阵之威恐怖如斯 “雅格鲁布,你点出一万孩子来压阵,不管一会儿图木胜利不胜利,你都跟在他屁股后面杀过去, 只要缺口撕开一点,我领着剩下的孩子们全部冲杀过去,今日就是他们这些汉人的死期。” “是。放心吧哈克木,一万五千人对阵汉人一万出头,后头两万多人冲杀上去,他们汉人今天必死无疑。” 阿尔太库齐也不是傻子,他想要一口气胜利,指望图木的五千人前去打头阵是不可能完成的, 库齐想的就是,用五千人麻痹敌人,然后一万人随后,真正的目的是用一万五千人对阵那边的一万三千甲胄,然后大军一拥而上,把对面的人杀个落花流水。 这边八长老收拢了聚会过来的七八千人,在各级管事将军的指挥下,在甲胄军阵前头勉强结成了阵法,没多大一会儿两边山路上又陆陆续续下来了之前故意走散的族人。 “无敌,赶紧点兵。” “是大将军,传令点下去,兵报数。” “是,将军令,点兵报数。” “是,点兵报数,点兵报数。” “快快快,点兵报数。” “四个传令兵来回跑动,从东往西两次之后,各层将军一层层报数完毕,最后六个大管事集体过来。” “大将军,我手下缺失两百三十三个人。” “大将军,我这里,缺少两百六十一个人。” “大将军,末将这里,少了一百八十九个人。” “大将军,我手下少了四百二十三个人。” “大将军,我这里少了三百四十七人。” “大将军,末将这里少了三百六十八个人。 “知道了,一共少了一两千人,还行,比我之前猜测的数目还要好上许多的,我本来以为能带回来八千就算不错了,没想到还能回来一万一千人出头,很好,看来懒散操练的人并不多,经过这次教训活下来的以后能认真了。” “大将军,他们停下了。” “嗯看到了,停是停了,但是他们不是一口气停下的,又跑过来一二里地,这说明他们是不想放弃,想要冲杀过来的,告诉儿郎们,一会儿他们冲杀过来的时候,咱们从千人队中间的空挡里推下去,还有两边的空挡都可以用,但是要注意,不要慌乱,更不能碰到后头军阵里的甲胄,快速传令下去。” “是,将军令下……” 身后的军阵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人动过,左中右三军整齐,旗帜林立,禁军林家的大长老一直站在自己的帐外紧盯着前头的战场,放眼看去,前军距离中军帐就一里多长,两军对阵也就一两里,大长老眼睛很好,不用千里眼也能看到大概样子,但还是不停的拿出来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旁边的偏将更着急了; “阿耶,还不吹号角吗?我……” “叫我副帅。” “是副帅,启禀副帅,贼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应该叫两边的人马出来了副帅。” “不着急,他们刚停下,往前又冲过来一里多里,而不是平时的三里地外对阵,说明他们不想走,这个时候我们包围上来,他们能跑走一大半,郎君要的是他们的战马,跑调太多不划算,本帅和郎君想的一模一样,那就再等等吧。” 大长老的次子站在一边着急的直冒汗,大儿子也想说话却忍了再忍没有吭声。 “等?副帅,再等下去到何时出兵?” 大长老的脸色很是放松,他知道十八姓子弟兵的战斗力,更清楚郎君花费数千万银钱打造出来的甲胄和弓箭,所以大长老纹丝不动; “等他们冲锋上来的时候,等他们先锋军开始行动,等他们起码过来一万人出头再动两边的人马不迟。” 忽然,后头中军大帐的人马快速下来支援,大长老的嫡亲长子快速扭头查看然后赶紧禀报; “副帅,郎君那的三千人马下来了,副帅?” 大长老头也不回的吩咐; “不用叫过来了,叫马家的长老带领一千军,支援左军的两个千人队,凑成三千左军,你假各领一千,老大支援中军,凑成四千,老二领兵一千,支援右军的两千,凑成三千数。速度下去!” “得令…” 兄弟俩一声答应后拿着铁朔起来就走,三千人快速分成三个队伍,支援到了军阵前方,宽阔的葫芦口并没有因为多出三千人而显得拥挤,霎时间就排列整齐,至此,安西卫满员配置,一万三千军全部投入战阵,大长老的嘴角立马仰起了微笑。 忽然大长老不笑了; “这是要出人了。看样子有五千上下的,嗯?中军还在准备?至少两倍的人数,不错不错! 三万多人行动了一万五上下,够吃一大口了,不着急不着急,上来吧草原人,真是不长记性的东西,都不知道陇西上三房的难缠之处吗? 估计这个部落应该是北边的吧,否则怎么会和我上三房硬抗呢?” “副帅!对面已经行动了!” 传令兵看到对阵拿出了几千人开始冲锋,立马大声提醒着,题大长老着急,大长老只嗯了一声还在继续查看对面的情况,马蹄声已经开始响彻葫芦口了。 “不着急,下头的长老们比你会的多,都知道怎么打,按照我之前的命令行事,这点人上来,起不到作用的。” “嗯?好,后头那一万人也行动了,这是五千诱饵,后头的一万人上来才是真实的前锋军。” “准备传令。” “是。” 与此同时山上的李钰也在静静的看着山下,两边峡谷里隐藏的人马都等的不耐烦了,偷偷的移动到山头处,好方便得到命令立刻冲出来支援,李钰看的一清二楚。 “郎君行动了,可是大长老还有下令吹号角里?” “会吹的,突厥人出动这些怕不是一万多人了,来对阵要问的一万多,他们还剩下两万,若是我指挥,我就在他们后军行动的时候,下令两边合围起来,不过我猜测大大长老不会这样做的,他会在这一万多人快要接近的时候吹响号角,看吧,都冲过来了!” “呜呜呜……” 就在李钰的话音刚落地突厥的五千军刚冲杀过来,还有几百米的时候,身后一万突厥人也开始冲锋起来的档口,二房军阵里的号角声终于响了。 两边峡谷里隐藏的人马,快速行动起来,而草原人剩下的两万后军也刚好排列整齐。 这边图木带着人马还没有冲杀过去,对面的那些汉人百姓兵,就瞬间消失不见,往自家军阵后方跑回去了。 “哼就知道汉人不堪一击,给我杀!” “冲啊!” “杀呀!” “杀汉人!” 大长老站在土坡上冷冷的吩咐; “箭阵!” “是箭阵!” 传令兵终于等到了传令的机会,大喝一声箭阵,旁边光着膀子的鼓手立马敲打起来一阵非常急促的鼓点声,同时传令兵管事手里的红色令旗不停的上下挥舞,这是李氏二房特有的手段,旗语和鼓声两层命令都一样,保证能及时传达到战阵上。 下头一直安静半天的军阵,开始快速行动起来。许多传令兵来回在宽阔的军阵中间奔跑如风。 “箭阵。” “箭阵准备。” “弓弩手准备。” “机弩准备。” 各级将军都开始下令了。 “仰头射,射人不射马。” “是,仰头射人,快。” “机弩手准备好了没?三百步,射人,把后头一万人打下去。” “是机弩手三百步。” “弓弩手仰头两百步。” “是,弓弩手两百步。” “弓弩手一百步。” “是公弩手一百步。” “弓箭手一百步。” “是弓箭手一百步。” “弓箭手一百五十步仰头。” “是弓箭手一百五十步仰头。” “弓箭手一百八十步倾斜。” “是,弓箭手一百八十步倾斜。” 邹家姓的族人退下之后,快速跑回后方的空地结了新的军阵。这下没人慌乱了,都弄的整整齐齐。 安西卫的兵马,随着将军令下,所有人都拿起了弓箭,不取弓箭的,都是三人一组,一架机弩,两人一组,一架手弩,总之全军一万三千人,没有任何人拿兵器,铁朔都在各自的脚边。 这就是李钰设计的思路,秦箭! 他想看到的就是全军都是弓箭手,全军可以不要钱的射箭,看看秦箭厉害,还是他设计出来的箭阵厉害。 图木距离对面汉人就剩下一百多步的时候,忽然感觉心里发凉,因为和平时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对面的汉人军队一动不动,没人冲杀过来! “咚咚咚。” 三声鼓响!各将军都调整着自己的距离,进去射程的,都下了军令! “射!” “射!” “射!” 图木害怕了,他没见过这样冷静的场面,么见过如此沉得住气的汉人。 可是给图木解惑的是当头三支箭羽,整齐的插进了图木的头脸上,前后各冒出去很长。 图木只感觉自己头上一疼,就没有了直觉,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漫天飞舞的弓箭,和手下族人摔落马下的场景。 马受伤的不多,尤其是图木的马带着尸体冲进了汉人的军队,立马有人出来拿捏的稳稳当当,陪伴图木几年的上等战马,变成了汉人的好朋友,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这种情况处处都有,二房只用了一轮箭雨,冲杀过来的五千人,就剩下了千把多人,而且人人带伤。 一千多个近在眼前的突厥人,成了二房弓箭手的活靶子,提前准备好的第二轮箭羽准确无误的把剩下的性命收割完毕。 而雅鲁格布的命运更是悲惨,被一只机弩从马上射出去几十步远。 巨大的机弩箭头穿透了三四个人才自己停下,雅鲁格布的一万人也损失了一小半,中间有恐怖至极的机弩,还有能穿透两个人的弓弩,连这么远的距离,弓箭手的箭也射杀了不少的族人。 许多部落的领头人都死了,队伍还在保持冲锋的姿态。不过突厥人也不是傻子,人人开始放箭,毕竟都有弓箭的。而且突厥人的弓箭射的更准! “遁!” “遁阵。” 随着两轮箭雨过后,二房左中右三军的将军们同时出声下令。 地上一人多高的遁,刷刷的被举起来,一排又一排,中军的前三排也同时结出遁阵。 叮当叮当一阵响,突厥人的弓箭确实射了过来,也射重了目标,却没有伤害一个敌人。 后方已经把剩下两万多人弄整齐的阿尔太库齐,眼睛通红,一万五千族人眨眼间就没了一半,而剩下还活着的也正在冲杀过去,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扭头就走,丢下前头那一半多活下来的去送死,第二,就是把所有兵力压上去,也算救兵,也算彻底的厮杀, 对自己最忠心的几个将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库齐,做出了一生人里最后悔的决定,也是他忘记了探马的重要性,他以为两军都对阵了,没必要再用苍鹰探路。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一心一意准备要冲上去厮杀的时候,两边各有一万三千人正在快速的接近中。 库齐抽出小盾,护住前方,大喝一声; “杀!” 整个两万人的军队全部冲锋起来。 “杀!” “堵在后头看不到前头形势的军队还以为是又打了胜仗,个个勇猛无敌的跟着队伍往前冲去。 冲起来几十步的库齐感觉不太对头,在马上扭头,这下他害怕了,赶紧查看左右两边,立刻大声吼叫起来; “中计了,撤兵,快他娘的撤兵,两边都有骑兵过来。” 库齐这一通叫喊,旁边的孩子们也吹响了突厥的号角,狼旗也不停的挥舞, 库齐很庆幸,这个时候距离对面的军阵还很远,他们的弓箭应该射不到这边,还好及时发现两边有马蹄带起来的烟尘,要不然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随着突厥的号角声,和狼旗手打出来的旗语,两万出头的突厥人马,立刻停止前进,然后后军变做前军,快速离开战场,充分说明了突厥人的马术是何等的厉害,机动性是相当的强大! 第743章 全胜 第七百四十三章;全胜 尽管库齐已经下令撤退,尽管他觉得不在汉人弓箭的射程里头,尽管他们逃跑的速度很快。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在今年不断的发生着。 二房的族人们并没有因为距离远就放弃射箭。 “满月射。” “满月射。” “机弩手发射!” “弓弩手发射!” 随着二房的大将军们下令,安西卫的一万三千人嗖嗖的开始射箭。 山坡上的李钰看的十分满意,望远镜一直都没有放下来,只在嘴里嘀咕个不停; “是有点远了,弓箭手是杀不了几个人了,不过只要是射中了敌人,至少也给他们放点血不是,所以不能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即便是弓箭手没有太大杀伤力,但是老子还有三千架弓弩呢,另外那一千架机弩大杀器是吃白饭的吗?蠢货!” 库齐连着斩杀三四个堵住出路的族人,嘴里不停的催促大喊; “快快,快撤退!” “撤退!” “快撤退。” 幸好葫芦口的峡谷宽大,慌乱了一会儿的突厥人稳了下来,快速往外奔逃,可惜正在出谷口碰上了两边支援过来的人马。 两边各有一万多人,而且穿着统一的装束,这是李钰专门制作出来的作战服,尽管没有用到朝廷允许使用的甲胄,但是衣服里却隐藏着甲片,和叶胄,都是用上等鳄鱼皮制作,比牛皮还要厚实许多,可以说这种款式的装备天下仅此一家再无分号。 之前邹家姓的一万多人就是这样的打扮,但是为了诱敌深入,李钰下令换了平时的衣裳,好叫敌人觉得这边就是破烂不堪的百姓兵。 不是李钰心狠,诱饵是必须的,死人也是在所难免的,穿上这种新款作战服,该死还是跑不掉! 身后是源源不断的箭雨,前头两边同样如此,大房三房的人马,本来也是有弓箭的,这个距离一方是准备充分痛打落水狗,一方是着急逃命,高下立判。 军阵前的大长老忽然呵斥一声; “来人!” “人在!” “叫骑兵全部冲杀上去。” “得令!” “咚咚咚咚咚咚……” 两边的战鼓手立马改变了鼓点,令旗手也在快速打出旗语。 “大将军,中军帐令,骑兵全部出动追击!” “上马!” “是。上马,快上马!” “将军,中军帐令,骑兵出动。” “好,上马,把咱们弄来的也都骑上。” “快快上马,分出步军,快分出去五百,前头没人骑的突厥马都用上。” 二房的军令向来是令行禁止,带出来的五千骑兵,闪电般冲了出去,留下的布军在将军们的指挥下,找到没有受伤的突厥战马骑上。 一万三千安西卫,人手一匹战马,半个小时的功夫就组织成了纯粹的骑兵,前头的五千启禀杀气腾腾,人马都是提前吃饱了的,追的很快。 大长老在军帐前满意的点着头; “传令下去,把邹家回来的族人,派出去打扫战阵。” “得令!” 大长老这边的令旗手看到旗语的时后赶紧扭头; “启禀大将军,中军账令,叫咱们打扫战阵。” “知道了,顶上去。” “唯!” 那边库齐也是苦不堪言,艰难的冲出葫芦口,身后就是喊杀声震天,库齐害怕了,左右将军都有一万多生力军,后头再上来那种恐怖至极的黑色甲胄, 他不敢想下去,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跑多少族人就跑多少族人。 可惜两边的生力军都是狠人,狠到库齐咬牙切齿,该死的汉人真是狡猾,不上来和草原猛士拼杀,就那样站在谷口朝慌乱撤退的猛士们放箭,气的库齐想要吐血。 汉人的箭终于放完了,但是突厥人并没有轻松,而是更加的揪心。 冲上来的人全部拿着一丈多长的铁朔,草原猛士的半月弯刀,根本够不着人家,人家的枪头就狠狠的扎了过来,享受到铁朔的快乐的突厥人,终于醒悟人家的铁朔为何叫马朔了。名字不是白叫的。 六十公分长的朔头,总是把突厥人扎的前后对穿!只要中一朔,就是必死无疑的局面, 因为这些不是以前的朔,这些都是李钰改进后的第三代作品,放血第一,杀伤力第二,即便重在不要你命的地方,身上的血也要被放空的。 林家姓的长老们指挥着安装卫冲了上来,把雅鲁格布剩下的几千个伤病快速收割。 二房很多骑兵都是打马狂奔,顺便路上宰杀几个突厥人。 几千个伤病没有影响安西卫的行动太多,一刻钟就解决了战斗。后头的邹家姓族人,干脆利索的打扫着战场。 追上突厥人尾巴的安西卫,混合着大房三房,一共三万九千人,把库齐剩下的两万人马杀的人仰马翻。 总算库齐命不该绝在今天,带着万把人逃离了死亡之地,他却不知道,上三房这次出动的都是两万六千人,大房三房还有两队加起来两万六千族人在前方回去的路上等待宰杀库齐的部落! 战争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这是李钰从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看到这种级别,这种规模,这种白热化的冷兵器厮杀。 李钰在望远镜里看的清楚明白,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 “大胆,随我下去看看吧。” “是郎君。” 五百个卫士,寸步不离族长身边,二房族长的卫士全部一个信念,永远不会想着上去抢功劳,永远都盼望自己不用上去厮杀,因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一族之长,若是五百铁血卫士需要战斗,那么就是族长危在旦夕的时候了! 葫芦口的战斗正在进入尾声,李钰已经下来山坡,来到之前的战场上。 看着遍地的尸体,李钰感慨万千; “消化了这许多人,这个部落就不会有经济危机了吧,毕竟战争是消化危机的最好办法!” “郎君,什么是经济危机?” 李钰看都没看旁边的梁大胆,顺口解释; “经济危机的意思就是,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很苦,没有钱花,吃饭也吃不饱肚子,好比咱们有一万族人,拥有每个人20亩地,刚好够吃,但是地还是那点地,人口成了十万,这下吃的不够了,用的不够了,人人都有危机。” “哦原来这样啊,那可不是嘛,郎君说的对,一打仗就得死人,人死到差不多了,土地又够用了,这日子肯定是又能活下去的。” “对了,你很聪明,这就是危机了,大胆,突厥人也是人,死去了什么都结束了,叫族人们找个地方,挖个大坑,把这些人埋了,要不然会有瘟疫发生的。” “是郎君。” 李钰看着前方谷口也开始打扫战场,就放下了心来,他知道这场战斗基本进去尾声了,逃走的一万出头,遇到严阵以待的两万六千人生力军,突厥人根本就不是那边的对手,只有选择其他路线继续逃命。 所以这一仗算是赢了,而且赢得精彩至极。 李钰不紧不慢的晃荡着,查看突厥的战马,这种不大不小的个头,奔跑如风,耐力十分强大,正是草原上最合适的代步工具。 库齐带着剩下的一万多人正在摆脱身后的骑兵追赶,一直不停的跑开三十多里,不论人还是马,都是精疲力尽! 库齐只能下令停止,大队人马都躺了下来歇息,总算逃出升天了,没人说话,都见识到了汉人的恐怖,人人都在考虑怎样才能快速回到自家的部落,自家的帐篷。 这里太危险了,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装备的汉人军队。弓箭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射过来,还有巨大的机弩,射出来的简直不是箭,那是射的长枪,铁矛!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的库齐不敢停留太久,率先上了战马; “孩子们,上马,咱们过了前头的那个山头,也不去找叶护了,换条路直接回家。” “是。” 伴随着稀稀落落的答应声,一万多人无精打采的上了路。 忽然有人惊叫了起来; “大首领,前头有人?” “什么?在哪里?” “报,报大首领,前方有敌人,不是咱们草原上的,虽然黑夜但是属下也看的清楚明白。” 库齐傻了,短暂的思考之后,库齐咬牙切齿的看着右边的山峰。 远处的马蹄声已经响起,只听声音库齐就猜测出来,不会低于一万军,自己这边已经强弩之末,人家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的生力军,两边悬念太大了,库齐看着想回家的孩子们,知道他们被打怕了,吓怕了,没有胆量再战斗了。 此时的库齐除了逃跑没有其他路可走,无奈的库齐指着右边山峰下的小路; “走那边回家,快。” 一万多人刚刚行动起来,身后的敌人就追了过来,吓得突厥人亡魂直冒! 其实不是敌人太快,而是突厥人的人和马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看着是在跑,事实上速度没有平时的一半。 夜色降临,葫芦口的旧战场,李钰心血来潮,一匹一匹的检查着抢来的战马。 “这个也弄去杀了吃肉。” “启禀,郎君,这个伤的不重啊。” “确实不重,但是现在咱们是救不活的,救下来还要感染伤口,最后还是个死,等到死的时候,会减少几十斤肉,甚至一百多斤肉,不划算,所以得杀掉。” “是郎君,明白了。” 远处传来沉重的马蹄声,和步军走路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李钰抬起头看了看; “咱们这里的人马都整齐了,这次回来的应该是放出去堵截的了。” “是的郎君,前头快马已经回来给大长老报信了,说是宰杀了两千三突厥人,又弄了些战马,一块回来的。” 李钰扭头看着一个二管事将军; “将军可知那些突厥人抢劫走的那些羊群去了哪里?” “启禀郎君,羊群都被冲散了,跑的七零八落,大长老已经安排了咱们这边的人手出去寻找了。 说是已经找到了两三千只,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李钰皱着眉头; “两三千只可是对不住数的,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路上斩杀了好几处的百姓,附近的中小型牧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昨夜他们就抓了六千多只,现在至少一万多只羊,这些都是无主之物,当算是老天爷给咱们上三房的的礼物不能叫跑掉。 去,你去告诉大长老,把骑兵都安排出去寻找羊羔,每个羊群都有领头羊,不会乱跑的,就是找一夜,也得给我找回来。” “是郎君。” 传令兵刚刚离开,葫芦口的大队人马就进了谷里,一群大管事们抢着上来拜见; “拜见二房族长,属下是大房林家的老四。” “拜见族长,属下三房族人,马家的三长老。” “拜见族长属下也是大房的。” ………… 李钰笑着伸出双手; “好好好诸位将军们快快免礼。” “启禀郎君,我等回来的路上,顺手牵羊,弄回来一千多只羊羔。” “嗯,加上这边找到的,已经有三四千只了,但是根据之前的探马送回来的消息得知,突厥人猎杀了七个牧场的所有老少,说是有一万多只羊,赶在路上当做军粮,当务之急是把这些羊全部找回来,然后赶回咱们老窝。” “郎君放心,跑不掉的,顶多散开几十里地,咱们打扫完了战场,一个都不会少,全不能弄回来的。” “嗯,你们都是开着牧场的,深知羊羔的性子,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来来来说说你们堵截他们突厥人的收货吧。” 一个五十多的老头上前一步; “启禀郎君,我们两边的人马,负责堵截突厥人,一共留下两千七百五十个人头,马的数目也是如此,但是受伤的马就有三百多匹,除此之外就是顺手弄回来的那些羊了。” “不错不错!这次收货很大,他们回去的人也不足万人了,大家都好好歇歇,所有厨子都在杀马卤肉, 族人们吃饱喝足之后,再去掩埋突厥人的尸体,还有找回走散的羊群,明天就这两件事,做完之后再往前走, 第744章 什么安西卫没死人 第七百四十四章;什么安西卫没死人? “族人们吃饱喝足之后,再去掩埋突厥人的尸体,还有找回走散的羊群,明天就这两件事,做完之后再往前走, 至于张世贵,和张宝相两位叔父那里也不着急,后天再去支援不迟,叫他们担惊受怕之后,咱们也好要些粮食回来。不能给他们白忙的。” “哈哈哈哈哈!” 李钰幽默风趣的谈吐,弄得大战之后的李氏族人们哄堂大笑! 是夜,葫芦口峡谷里,灯火通明,大房三房各两万六千军全部回归,都驻扎在峡谷里避风,加上李钰的两队人马,七八万人把葫芦口折腾的热闹非凡。 李钰叫人专门安排了一处空地,宰了些羊,做露天的烧烤大会。 篝火北边坐的是李钰和二房大管事,下头左右两边坐的是三族里负责厮杀的几大姓长老和大管事们,南边坐的都是中层,二管事管事等等。 “诸位将军们辛苦了,今夜把酒言欢,我在这里给大家做个庆功宴,来来来,请诸位将军们满饮此杯!” “好。” “没有人多话,取得了决定性胜利的管事们开怀痛饮。” 几万人马狂欢到了大半夜才各自回营歇息。 第二天起来,李钰安排所有人出去,该埋葬尸体的忙活起来,该出去找羊的出去找羊,该收拾受伤马匹的去宰杀马肉,总之人人忙碌不停。 一直到夜里才把突厥人的尸体全部处理干净,至于李氏家族的死伤人数都弄回来山谷里存着,这些要拉回族里埋葬,是族长亲口交代下来的。 不说这边李钰高兴的打扫战场,只说那边甘州的张宝相,肃州的张世贵,两元大将都是苦不堪言。 城外的突厥人多达四五万之众,且个个都是骑马射箭的高手,两人手下的兵都是一万出头,谁也不敢出去硬抗,还好提前一天通知了许多牧场。 城外大部分百姓,不论突厥草原人还是汉人,搬进城里躲避的占据大部分,给长城外的突厥人留下的食物并不多。 甘州大将军府,一个红翎信使一头大汗满脸都是灰尘,正在禀报军情; “启禀大将军,基本就这样都说完了。” “就这些了?” “是啊,那些不听话的牧场大的有三处,中型的有七八处,小型牧场除了两家倔强的,其他全部弄了回来,突厥人应该弄不到多少羊肉的。” 张世贵沉默不语,手下的将军们都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别小看这几个没有搬家的,也足够外头的突厥大军吃上半年不走了。” “是啊,前天就该拿刀架他们脖子里,他奶奶的熊,他们想死也别连累咱们这些想活的人呀!” “可不是嘛干他娘的,都成了人家的军粮了,那几家草原人人的牧场,我看也保不住。” “这不是废话吗,草原上的民族和部落多的说不清楚,人家可不会因为你是草原人就对你客客气气。” “就是就是,大军没有吃的,就是自己人的牧场也得遭殃。” 张世贵吧唧了两下干裂的嘴唇,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换做谁都睡不着,外头五万大军虎视眈眈,天天在城外叫骂,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攻城? “你方才不是说牧场的人都被杀了吗?是哪一个部落杀的?这次过来的有三个部落,你倒是说个清楚呀?” “启禀大将军,三个部落都宰杀的有牧场百姓,收货最大的,还是去北方赶路的那个部落,具体首领叫什么没人知道,末将也不敢叫下头兄弟太靠近,只远远的看着,前天夜里就杀了一个大型牧场,和两个小型牧场,都是男女老少全部灭杀干净,孩子都没留一个,而且死的都是草原上的族人,非是汉人。 第二天赶路,末将们也不敢歇着,一上偷偷在山这边跟踪,他们又抢劫了四个中型牧场,和唯一不肯搬走的两个汉人牧场,收集到的羊群属下猜测得有一两万只羊了。” 听了这话张世贵哪里坐的住? “他们现在去了什么地方?兵力多少?” “回大将军,大概三万五千人,往武威那边去了,末将带着兄弟跟了快一天,数的清清楚楚的,这才回来报信。” 张世贵站在大沙盘旁边紧紧皱着眉头; “这不对呀!雅尔金去了张掖城那边找张宝相的麻烦了,这边是叶户太子亲自留守,剩下那个部落应该居中策应这两边才对,这样还能形成三角阵势,攻守都是最佳的配置, 他们抢劫了那么多的羊群,应该在咱们和张宝相中间的地方安营扎寨,才能两边呼应,怎么跑武威那边了?” “是啊大将军,末将也觉得有些蹊跷之处,过了武威,可就是百银和定西了,咱们这边的大部分兵马都挨着定西那边驻扎,他们去不是送死吗?” “是啊,何况武威,白银,定西,这可都是陇西李氏的地盘,镇守边疆八九百年了,彪悍的吓人,战力比咱们厉害太多了,这个不知名字的部落,怎么跑去威武李氏那边了?” 张世贵顺着沙盘走来走去; “那边是陇西八房的地盘,如果按照之前二房李钰的路线看,最近他要从八房这边过来张宝相那里,然后出关去草原上抓羊。 莫不是这三万五千人要去打杀陛下的心头肉?” “恐怕不是吧大将军?草原人能知道李家县公的行军路线?” “我看不像?” “我也觉得不是?” “那……总不会是听说李大要抓羊,赶紧弄一两万只给他送人情的吧?” “别闹了大帅,外头五万虎狼呢,属下真的笑不出来。” “末将也是,真心不好笑的大将军。” 张世贵抬起头没好气的说道; “我他娘的能笑出来?这不是那不是到底是啥?总不会是李大带人去杀八房,然后八房又请草原突厥人去……” 张世贵说着说着就停住了,刷的一下转过身来; “对了,这才对了,就是这样。” “大将军,到底那样?” “是啊大将军?您倒是说清楚啊?” “很清楚了,二房八房有个天大的仇恨,李大朗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带着两万多人马在身边,岂能不去找愁人的晦气?嗯!那三万多人铁定是去支援八房的。” 听了大将军说这个,所有将军都愁眉苦脸。 “完蛋了大将军,昨天您还说,李家县侯带的有安西卫,还有另外一万多人,能快速救援咱们,甚至比兰州城的救兵来的更快,这下完了?” “是啊,完了,我看这不是去帮助八房,这就是去堵住咱们救兵路线的,大将军我觉得咱们应该次派人出去搬救兵。” “是的我也支持。换个地方吧,人家三四万人抢先一步杀了过去,朝廷就是安排了救兵,也要在路上和人家纠缠不休,还是赶紧把军情禀报上去,叫上头换个行军路线过来吧。” “嗯,都别吵,换是必须换的,派人出去也得干,但是武威那边的李大朗也未必就不能过来转悠几圈。” “这话怎么说?” “是啊大将军。” “大将军,别指望李家县公了,论吃喝玩乐,李家的公爷天下第一,可是说道行军打仗,末将不敢苟同!” “我也是这样想的,天下人谁不知道皇帝陛下总是骂他不读书?能打个屁仗?” 张世贵狠狠地摇着头; “李大确实是个无赖痞子,但是都别忘记了,林家禁军的九大长老一块出行,保护他们的族长,这九个老头没有一个比我差的,其中好几个比我还厉害了三四分,两万多人对草原人三万多人应该问题不大,更何况武威那边,陇西李氏自家老窝里,随时都可以调兵遣将支援上去, 所以我猜测这三万五千突厥人,恐怕是讨不到好处的,对了,我昨天安排的第三队探马呢?还没有消息回来?” 张世贵这一问,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但是就在此时,外头传来连续叫喊,一路不停进来大将军府… “报!” “报!” “肯定是第三队探子回来了,都闪开。” “是大将军。” 一群将军们刚把堵住的大门闪开两边,一个红翎信使右手抓着令箭快步奔跑进来! “报大将军,捷报!” “什么好事儿,快说!” “是,启禀大将军,突厥人第三部队全军大败,被陇西李氏上三房杀的七零八落,昨天夜里的事情,三万多人就剩下七千多,夺路而逃,从哑口子山,一路向北而去,突厥第三部危机解除。” 这句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将军都瞪大了眼珠子! “什么?” “你放屁,人家三万五千个突厥猛士,一夜之间就剩下七千多?不给这边的叶护部落打招呼?起来就跑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嗯?不可能,李县公的安西卫一万三千人确实有战斗力,但是他剩下的一万多人就是押送粮草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把三万五千突厥人……” 张世贵没有任何不相信的脸色,而是大手一挥镇定自如; “好了,都别说话,你仔细说,从头说,说清楚!” “是大将军。” 张世贵呵斥之后,两边的将军们都各自坐了回去,不停的吃水,湿润这两天快要干枯的嗓子。 传令兵接过张世贵的一碗热水,咕咚咕咚吃了干净。 “谢大将军。” “嗯不着急,这下能说了。” “是,启禀大将军,李氏上三房各自出兵两队,两个一万三,加起来就是七八万人,而且个个勇猛……” “噗嗤!” “噗……” “什么?” “我的天!” 张世贵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那破皮无赖可把自己的命看的比谁都金贵,绝不可能只带两万六千人出去草原上晃荡。 果然如此,七八万人才对嘛,这就不难理解了,能把突厥人三万多人杀败也是人之常情。” 一群将军想了想都能接受这个事情。 “七八万人只有陇西李氏才能抽出来的,天下的世家门阀,能快速拿出这些人马的不多啊大将军。” “嗯没错!确实不多,可是陇西是人家的老窝,居住八九百年了,很正常没什么好害怕的,否则我为何第一时间就叫人去陇西上三房求援?只有他们能快速反应过来,只有他们必能比朝廷的救兵更快到来。” 张世贵心情大好,一屁股坐在白虎大堂的主位上。 “你说说,还有什么稀罕事儿?” “启禀大将军,末将带着十三个手下亲眼看着整个战阵厮杀的,李氏上三房战死的不足五,应该不足四千人。” “嗯?” “啥?” “绝对不可能!” “这不可能!” “自古以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四千人头,换人家快三万?这绝对不可能的,是不是你们看错了!” “回王将军的话,千真万确,李氏上三房,用一万三千押送粮草的队伍做诱饵,把突厥第三部,引诱到葫芦口里,东边是大房的埋伏,西边是三房的埋伏,中军是安西卫一万三千人,正面硬抗突厥第三部的三万五千人。” “我的天,他们九大长老如此大胆?敢这样把中军大帐对着突厥人的铁蹄队伍?” “疯了,李氏二房的九个老头疯了,李县公可是他们的族长,一旦出事他们算不得自杀谢罪!” “是啊,只有傻子才敢拿一万多人跟突厥人三万五硬碰硬!” 张世贵听得很是有趣; “这有什么?安西卫听说装备的东西比咱们都厉害,站着不动都砍不死的,李大朗个破皮又是最喜欢显摆的,他做这种事纯属正常。” “说结果呀吴校尉?” “是啊,你倒是说啊,一会儿卖一个关子?” “嘻嘻,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末将慢慢说来!” “你娘的,快点说!” “快说。” “是。” 张世贵也笑眯眯的询问; “李大朗正面硬抗人家三万五千人,即便安西卫少了四千,这也是军功赫赫的一战了。” “不是啊大将军,人家安西卫可是没有死一个人啊?” “噗嗤……” 这回轮到张世贵惊奇了,一口凉水喷出去老远…… 第745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第七百四十五章;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第三队红翎信使的领头羊,有些古怪的解释着; “不是啊大将军,人家安西卫可是没有死一个人啊?” “噗嗤……” 这回轮到张世贵惊奇了,一口凉水喷出去老远…… 张世贵也忍不住说脏话了。 “你放屁!李大郎个无赖,用一万多人正面对抗人家三万五,他没死一个人?你昨天是不是吃酒了?” “冤枉啊大将军,末将这三天来滴酒不沾,没吃半口啊。” “那安西卫怎么可能不死一个?难道人家突厥人冲到安西卫面前之后,集体跪下给他们割的人头?” “额,这个倒是没有,但是安西卫这次出来捕猎黄羊,带有一千架重型机弩,也射的是铁枪,但是一根就能把三匹马射穿,比咱们得重弩还狠,末将亲眼看到的,没有一句瞎话!” “吸……” “吸……” “我得娘耶……” 张世贵匆忙到了半碗水一口气吃下去,碗都来不及放下,端在手里发问; “安西卫拉出来一千架重弩?” “啊是啊大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那不用说了,小点的弓弩肯定也有一千架吧?” “是啊大将军,两千把弓弩。” “真他娘的有钱,真他娘的有钱!” 张世贵和手下将军一样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喷吐沫; “有钱真他娘的爽快。” “弓箭手呢?李大朗可是个贼有钱的主,不会像咱们一样只有两千个弓箭手吧?” “回大将军,清一色,人手一把弓箭,比咱们朝廷发的一点也不含糊,恐怕还要厉害一点点的,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一把铁胎弓……” “新发的铁胎弓?还他娘的人手一把?那得多少了……” “啊是啊!” “啪!” “啪!” 包括张世贵好几个将军都把茶碗摔个粉碎。 “真他娘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啥,老子问你,大房三房的人马,也都是人人有弓箭?” “有啊,大将军,末将不是说了吗,人人都背着铁胎弓的!” 张世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回来报信的校尉; “娘稀屁的,人人一套铁胎弓,这日子过得真他娘滋润,十七卫仅此一家了。” 一个将军赶紧来提醒; “大将军咱们朝廷一直都是十六卫的,您说错了吧?” “我说错了吗?安西卫不是卫?人家一万三千人的满员配置,还人人一把铁胎弓,还不叫卫?” “这倒也是,最厉害最有钱的卫了,还真是十七卫了还?” 呛过了手下的几个将军,张世贵黑着脸继续提问; “他们一个人都发下去多少箭羽?” 校尉看大将军脾气很不友好,后退了三步这才吐出两个字; “一壶!” 一个将军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好,真好,一壶?真他娘的好,朝廷给咱们发下来的翎羽,都是论根发的,还千交代万交代,射出去还要收回来,说什么一根就是价值连城,两三贯银钱一根的宝贝儿, 看吧!人家安西卫一人一壶,这就不能放在一块比较,随便比一下咱们就成了叫花子军队,咱们要是这种配置,还用吓得蛋都缩成一团?藏在这里不敢出去应战?” 另一个将军无奈的伸出双手; “那没办法,人家是自己花钱整的,人家有钱!” “我说呢,对上三四万突厥铁骑,就几千人的伤亡,这他娘不停的往外射箭,比平康坊里那些女人脱裤子都简单,谁还不会了?老子去了也能打赢!” 张世贵没好气的看着说话的几个将军; “屁话!给我一万多壶翎羽,一万多个铁胎弓的弓箭手,再给我一千架重弩,两千把轻型弓弩,老子现在就敢出城,和外头的突厥人决一死战。” 一直没有说话的几个将军终于忍不住了。 “说那干啥,咱们不是没有吗!” “可不是,咱们要是没有这些新甲胄,没有两千把铁胎弓,我说句心里话,这会儿……大家伙儿尿裤子的人可不会少了。” “是啊。” 张世贵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 “你说的很详细,那么本将叫你送的信你送了没有?” “送了大将军,亲手交给李家县公的,俺们看着突厥人都被杀的快结束了,才下山去的,昨夜还吃了几斤羊肉里。” “少他娘的扯羊肉馋我们,说重点。” “是大将军,重点是,李家公爷说了,肯定要支援过来的,两位叔父那里都要支援救援,不过得把两三万突厥尸体埋葬了,怕瘟疫。” 听了这话,白虎大堂里二十多个将军紧揪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张世贵也放松了身子,靠在后头太师椅里。 “那就好,那就好,两三万人的尸体可不是小数了,处置不好真的会有瘟疫的,来了大瘟疫,中原都得跟着遭殃,应该处置。没毛病。” 心情大好的张世贵看着一群手下; “怎样?我说的可对?只有李氏家族才能快速发兵救援,毕竟是人家的老窝,朝廷来人至少也得五六天后的。” “那是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呐!” “大将军,这样的话,咱们再守上一天,啊不对,李家县公还要去收拾张宝相大将军那里的突厥人里。” “嗨!这都不是个事儿,你们想想吧,七八万人,往那里一站,人人开弓射箭,这简直就是九百年前秦军的无敌箭阵了,万箭齐发,谁能抵挡?” “说个求,就是这个道理,七八万人一块放箭,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那什么把雅儿湖儿的四五万人干掉,剩下的就是来支援咱们了。” 张世贵对这些话题很是不感冒,鼻子不停的抽动着,却也无可奈何!人家自己的钱弄出来的,你啥办法? “大将军,要末将说,您也问兵部再要他五六千把铁胎弓,再整他一千架重弩,咱们以后还用怕突厥人?” “是啊是啊大将军,再不行给三千把也行。” “我看行,反正大家都有写本子的权利,今夜大家就好好写上一些,说不定尚书看到后会大发慈悲的。” “嗨,大将军您这话给说的?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别说肃州这边距离最远的张世贵了,甘州的张宝相同样着急万分,不过好歹他距离陇西李氏几大家族最近,心里稍微踏实一些,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同样派出了三批求救的人马, 第一批直奔长安兵部,第二批直接去了大后方的友军部队,第三期就是去请出来打黄羊的李氏二房了。 这会儿甘州的白虎大堂里人才济济,张宝相听了手下人的禀报,连连擦汗,早上没吃任何东西的他,肚子还在叫唤。 “有钱就是好,李大朗这仗打的真他娘轻松。” “可不是吗大将军,把兵阵一步,剩下的就是射箭了,不赢才是稀罕。” 张宝相看着荣信回来的手下; “他们到底死伤多少?你不是去见过李县公的吗?” “回大将军,听说是死了的就两千出头,加伤的还不到三千五,充当诱饵的那一万多押粮队伍死了一两千跑的最慢的,其他两房就死了百十个,剩下的都是伤兵,养俩月就能活蹦乱跳的。” “这他娘的就死两千,你给老子说三四千,你没查过数?” “冤枉啊大将军,我没说四千啊,就说三千多,您不是问死伤吗,受伤的我看也有不少里,有几个人摔下马的,我看他们脸上的皮都整流血了……” “这他娘的也叫伤?” “回……回大将军的……话,不是流血了吗……” “滚蛋!” “唯!” 眼看主将黑着脸,送信的起来就走。 “慢着。” “大将军,知道的末将都说完了。” “李大朗没说什么时候过来?” “说了,说是今天把突厥人的尸体埋葬了,就能过来救援。” “嗯,那就好,估计半天就能埋葬完了,下午估计就能过来,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不说吃掉外头的人,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应该没有问题。” “嗯大将军说的对……只是……” “只是什么?你吞吞吐吐的,吃狗屁了吗?咽不下去?” “那个,回大将军,县公说他带来的军粮不够用了,请咱们照顾一二,要不然……他们的族人走路没劲儿……” “放他……” 张宝相想要骂人,忽然想到那家伙的娘娘是皇后殿下,又强行忍住了。 “放你奶奶的屁!刚才你还说昨夜在葫芦口峡谷里吃羊肉撑得半夜睡不好,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没有军粮了?” 别说张宝相发火了,手下十几个将军也是蒙圈的不行。 “不对呀,刚才老王你还说,外头那些不愿搬家的牧场,十有八九都被突厥第三部队给抢劫空了,一两万只羊,还不够他们吃的?” “对呀!” “不应该缺粮吧?” “回大将军的话,今早起来,好多人都出去找羊了,说是找到之后直接就要赶回他们老家的,县公哪里最后的羊全部都宰了,昨夜就是吃的羊肉,县公说今天只能吃战马了……” “啥?他个败家子啊,还要去吃战马?” “我的天,这李县公不是疯了吧?” “我看着玄乎,你们想吧,皇帝皇后的心头肉,没出来晒过太阳,听说在安西卫里都是几十个侍女伺候吃喝拉撒呢,估计那皮都是嫩的。” “那是,这种福窝里生长起来的,想吃战马也不是啥稀罕事儿。” “下去吧,把你昨夜吃撑肚子的羊肉也好好消化消化。” “是大将军。” 报信的校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走了出去。 “大将军,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是啊大将军,谁不知道李县公有钱的厉害,能缺少军粮!” “三岁孩子都不敢信的。” “大将军,咱们可不能上当的。” “就是就是。” “不问他要羊肉吃就行了,他还弄走许多羊群呢。” “你们说这些有个屁用?” “人家有是人家的,来帮忙是帮忙的事儿,哪有来帮忙自己拿东西吃的道理?再说了那些羊的主人全部被突厥人杀了,属于无主之物,就是当做战场的缴获,还有朝廷分配呢,李大也不会擅自做主全部分了大家吃肉,铁定是要弄回长安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大将军,真要是当兵的饿肚子,就不能吃了?” “没有军粮的情况下,当然可以先斩后奏,但是这会儿都不缺粮食,吃一些解解馋可以,全部分了,朝廷的文官能绕过咱们?” “那,大将军的意思,还得给李家的族人准备粮食?” “必须准备,现在就准备,老三你下去准备。” “行是行,大将军,这得准备几天?准备多少人吃的?” “按照安西卫的人数准备十天的口粮,给的少了……那个无赖可不会跑太快过来的。” “得,尊令!末将去准备!” “四海你去,再派一队人马,催催李大郎,叫孩子们走后山的小路出去,绕道去葫芦口。” “得令!” “另外再去和肃州的张大将军通个气儿,说咱们准备了十天的口粮,他那边自己看着办吧,横竖不放些血,我看那兔崽子铁定要慢吞吞赶路的。” “得令!” 就在张宝相拿起茶碗的时候,外头喊杀声震天,惊的张宝相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叶护的人马不是只围不攻吗?” “报!” “报大将军,外头的突厥人开始攻城了。” “多少人马?” “报大将军,突厥人出动了六个千人队!” 张宝相听了这句话,一头的冷汗; “他娘的,老子就一万出头,还要驻扎这么长的地方,人家一口气就来了六千人攻城,真是要我老命了。” “全部上去,老子要看看他突厥人到底多厉害!” “得令!” 白虎大堂里十几个将军全部都套上了头盔,跟在张宝相的屁股后头快速离开。 路上走着的的张大将军不停的吩咐; “安排的百姓呢?” “回大将军,才聚会了四五千人。” “四五千也得给老子顶上去,要不然城破了,大家都得死。” “是,末将立刻就办。” “那个谁?” “朝廷里给咱们发下来的李大朗做那种重弩呢?” 第746章 甘州城生死一线 第七百四十六章;甘州城生死一线 “朝廷里发下来的李大朗做的那种重弩呢?” “回大将军,都架上去了,不过兵部就发下来一百架,谁也不知道突厥人要进攻哪里,所以末将安排零散了,排开一排……” “不能怪你,赶快派人上去,把所有重弩全部集中起来,拉到突厥人进攻的这边。” “唯!” “再来人,把那五百架轻弓弩派下城去一半,谁敢带上去城门口处解开燃眉之急?” 张宝相站在城门楼处并没有登上城门,而是紧盯着身边剩下的四个偏将。 “我去!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好,三百轻弓弩全部给你,再给你五百弓箭手,另一千步军侧应。” “末将得令!” 接过命令的偏将扭过头大声喊叫; “来人!把城头上的轻弓弩三百全部撤下去,弓箭手五百随我下来。” “是将军。” 张宝相带着剩下三个偏将登上了喊杀声整天的城楼,一支冷箭射来,扎向张宝相的左胸,叮的一声响,掉落在地。 张宝相百忙之中哈哈大笑;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咱们朝廷发下来的好货,都给我敞开了杀,一刀换一命,咱们死不了的。” “是。” 一行人在城楼上观察敌情,张宝相皱眉不语,旁边的将军建议; “大将军,突厥这六千人就是想来撕烂个口子的,您看下头?还有个万人队在聚会布阵。” “是啊,大将军快看?” 张宝相也看到了; “去,把聚会起来穿旧甲的五千百姓全部弄上城楼,替换咱们两边的人马,快速过来这个垛口支援,快快快,一定要守住这个垛口,不惜用一切代价,否则下个万人队冲上来,就是天大的麻烦,真叫他们冲上来,咱们都得战死谢罪,否则那些文官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家眷老小的,可不敢大意!” “是大将军,,愣着干啥赶紧下去传令。” “唯!” “大将军,赶紧撤开,这一队也要上来了。” “戗……” 张宝相拔出腰间最挚爱的锋利无比的唐刀; “为将着,当身先士卒,手下的兵在这里拼杀性命,老夫岂能苟且一边,上来了老夫送他们回归地府就是。” 张宝相并不是说着玩的,一马当先上去一刀就把一个突厥人的头砍了下来,飞出去老远,又一刀扎进另一个刚爬上来的突厥人心口,左手抓住头发,右手割了突厥人的脑袋。 “弟兄们,给我杀,马革裹尸也是英雄好汉,给我杀!” “杀!” “杀!” “啊……” “杀呀!” 连杀两人的张宝相左手抓着人头鲜血淋淋,右手高举唐刀,疯了一样的叫喊着,主将发威,直接刺激的城楼上的军士跟着疯狂起来。 疯狂的唐军不要命的厮杀,终于把一队蹬城的突厥人打了下去。 “大将军可以暂时歇口气了。” 站在城楼口的张宝相摇了摇头; “六个千人队才上来两个,看吧,下头四个千人队也要上来了,贼人不会叫咱们喘息的,来人!” “末将在!” “把一百架重弩全部弄下去!” “大将军?” “大将军,一百架重弩全部拉下去,这城楼可就危险了呀!” 张宝相紧皱眉头,做了一生里最胆大的一次决定。 “李大郎说的对,人有多大的胆子,地就有多大的产量。” “思横。” “末将在!” “这边城楼上交给你了。” “大将军要干什么?不能冒险呀!” “是啊将军,咱们把人马全部调过来,就是一换一,也能把他们下个万人队扛下来,只要抗住下头那个万人队,突厥人一定会收兵的, 剩下的只等李县公的安西卫一到,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大将军三思呀!” 大家都知道主将要干什么,所以极力阻拦。 张宝相狠狠地甩了甩头; “不必劝我了,若是下头失手,我命令你们关闭城门,我带下去的敢死队与突厥人决一死战,然后你们再次派人催促李大朗发兵救援,口粮给了他十天,他不会耽误的,他距离这里也就百三里之地,想要发兵解围,不过是举手之劳。顷刻而至。” “大将军!” “将军!” “大将军呀,叫末将下去决一死战吧,末将愿往。” “末将来吧,末将儿子们都成家了,末将了无牵挂,末将下去。” “都他娘的闭嘴,下头两个千人队已经开过来了,吵什吵,执行军令,谁敢多言就是抗命不遵!” 一群将军含着眼泪答应着,然后去指挥手下把一百架大杀器往楼下挪。 “来人!” “人在!” “把两千弓箭手再分出七百跟我下去。” “唯!” “来人!” “人在!” “点出两千敢死队,全部骑马做骑兵,跟我下去。” “是将军。” 至此张宝相带走了两千骑兵,一千步军,一千两百个铁胎弓的弓箭手,六百军操作轻弓弩,三百人操作一百架重弩,共计拉走四千九百人, 城楼上剩下的军兵压力骤增,听着身后的喊杀声,张宝相咬着牙齿冲下城楼,下面聚会的士兵越来越多了。 张宝相大喝一声; “排兵布阵。” “是,排兵布阵!” “骑兵两千在前头,出去后立马分开两边,重弩跟着,轻弓弩三百中间,弓箭手两边压制,步兵压后。” “是,骑兵在前。快快快,骑兵上来。” “重弩手推上来,快点推过来,五架并排走,并排走,都他娘的是聋子吗?快点的!” “弓弩手快点过来排队,快点,弓弩手,老子叫的是弓弩手!不是弓箭手!” 忙活了好一阵,张宝相站在马札上就着洞口看向外头,扭头看看身后的四千多人已经聚会整齐,满意的点点头。 一直等到对面一万人开始往这边行动起来,外头的攻城队伍也都到了楼口两边,张宝相大声叫喊; “开城门,把步军也给我调动过来,跟着骑兵后头,出去后立马往两边分开,先把两边的杂种们解决了。” “是大将军。” “开城门。” 上百个兵卒拉住两扇沉重宽大的城门快速打开,两千骑兵左右分开,一千步军被安排在后,出去就加入了战阵。 汉人的军队喜欢守城,尤其是这次,一万多人对应外头四五万突厥猛士,突厥人一心一意想的就是把城门强攻下来,还真没想到敢有人大开城门的,所以一时间没有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步兵,不要命的冲了上去,立刻压制住了门楼下的突厥人。 张宝相高声呼喊; “重弩,重弩,快点给我排开,一字型,摆一字长蛇阵,横着!” 生死存亡的时刻,没有人耽误,汉人军队配合的无比严密,一百架重弩顺着城门楼口,摆放的整整齐齐,远处突厥人增加进来的万人队已经,开始加快节奏,马蹄声震耳欲聋! “弓箭手,弓箭手分出两边,快速把这楼口的突厥杂种解决了,快点给我冲上去。” “是!” “三百轻弓弩也上去,都他娘的给我顶上去。” 至此城门楼口的四千九百人只剩下重弩一百架,三人一架,铁枪上膛,随时可以发射,三百个重弩手纹丝不动,都是一只手抓住腰里的唐刀,这是汉人最后的兵器,也是所有兵器里杀伤力最强的一个,只要你有劲儿,能把马头砍下来,这是汉人兵最喜欢的兵器! 大家都知道,今日活不成了,就算把门口这几千个突厥人拿下,对面已经开始冲锋的万人队过来,大家都是个死,反正都是死,也不用怕了。 两边新杀出来的汉人,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城楼下的两千突厥人,杀的四散逃窜,又被弓箭手消灭了许多。 城门楼总算恢复了平静!楼上楼下都是欢呼一片。 张宝相总算赢得了下来的第一个小计划,但是他不敢大意,骑马来回奔驰; “弓弩手三百,放在重弩空挡里,快点的。” 三百架弓弩手快速被安排就位,轻重弩都排兵布阵结束,楼上楼下的汉人再次轻松了一口气。 “骑兵两边侧应,两边战队!” “是大将军。” “步兵步兵,步兵押后。” “是将军。” “弓箭手分成三排,三排,给我分成三排。” “大将军,弓箭手配放何处?” “放在重弩前头,再往前一点,别怕死,城破老夫陪着大家,咱们死了还是兄弟手足。” “是大将军。” 总算安排完毕的张宝相脸上的肉都在抽动,一眼不眨的盯着对面阵地快速杀来的万人队。 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儿的地方,张宝相并没有下令发射,而是给士兵足够的喘息时间,等到对面的突厥人进到了弓弩的有效射程,张宝相大喝一声; “重弩发射!” “是发射!” “嗖!” “嗖!” “嗖嗖!” 说实话张宝相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大杀器,朝廷刚发下来一个多月,刚才在城门上都没来及使用,突厥人就快速攻城,直接白热化。 所有人都没用过这种,都以为和以前的一样呢。 张宝相赌对了,他和李大朗吃酒的时候听那家伙提过,重弩在人头密集的时候,平仰发射的杀伤力最是恐怖。 果然恐怖至极! 楼上楼下的汉人都是蹬着眼睛,一万多人亲自看着发射出去的重弩箭,穿透好几个突厥人的尸体,居然还在前进,直接把一个万人队冲出许多口子! “杀!” “杀!” “啊……” 楼上楼下的汉人都疯狂了,巨大杀伤力的重弩给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突厥人很是愤怒,快速收拢队伍再次冲杀过来。 一百架重弩在张宝相的命令下再次发射一波,这次张宝相聪明了,一百架分两次发射,第二次间隔了一会,整好突厥人刚又聚会整齐,直接灭杀一大片。 张宝相疯狂了一样大喊大叫; “发射,给老子射死他们个狗娘养的,射!射死他们。” “谁叫你们弓弩手上弦的?全部放下,给老子好好歇歇力气,弓箭手也不准动,除了重弩其他人都原地歇息。” “是大将军。” “是大将军!” “是将军!” 强大的杀伤力把突厥人打蒙圈了,整个万人队,都停止了下去。 “停止发射,重弩停下,他娘的就二十把重弩枪,快给老子停下,他们不往前了,不能再射了。” 正要再次把令旗斩下去的令旗手即可收起来红色的令旗, “是大将军!末将还没有过瘾里大将军,哈哈哈!” “少他娘的给我嬉皮笑脸,你他娘的过瘾了,老子的铁枪弩快被你给射完了,看看还有多少?” “启禀大将军,还剩下八根!” 一听只剩下八根铁枪弩,张宝相坐在马上直接就发火了; “八根?你他娘的怎么射的?二十根你他娘的没一会儿功夫就给老子射出去十二根啦?” 令旗手哭丧着脸回应; “启禀大将军,还是您刚才下令叫快点射,射死他们狗杂种的,末将也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啊!” “别在乱射,一定要听我的命令再发射,听清楚没有?” “唯!听清了。属下记住了。” 张宝相正在和令旗手说话,旁边一个将军大声叫喊; “大将军快看,他们把人马分开冲过来了?” “什么?他娘的,这兔崽子们挺能,知道分开上来,快快快,把北边的那二十架重弩调过来,快点!” “是,快快,……” “来人,把最南边的二十架调整角度,扭过去,老子说扭过去,没听见吗,快点的。” “重弩准备发射,准备!” “是,重弩手准备!” 张宝相看着快速冲杀过来的突厥人,大喝一声; “射!” “是,射!” 令旗手刷的一下,斩落领旗,一百根铁枪嗖的一声就同时发射出去,突厥队伍里尽管还是被撕烂的不成样子,可是这次似乎上头有命令,没有事的都疯了一样往前继续冲过来。 张宝相冷哼了两声; “弓弩准备。” “是弓弩手准备。” “刷刷刷!” 三百弓弩手二话不说整齐把木架子抗到肩膀上,旁边配合的人,早就装好了弓弩箭,三百射手快速瞄准前方。 “发射!” “是,射!” 随着令旗手的令旗落下,突厥人带头的队伍立马被阻止了下来,再次慌乱成一锅粥。 第747章 险胜险撑了下来 第七百四十七章;险胜险撑了下来 三百弓弩手二话不说整齐把木架子抗到肩膀上,旁边配合的人,早就装好了弓弩箭,三百射手快速瞄准前方。 “发射!” “是,射!” 随着令旗手的令旗落下,突厥人带头的队伍立马被阻止了下来,再次慌乱成一锅粥。 “杀。” “杀呀!” “干他娘的,再射,再射呀!” 当一根弓弩穿透一个突厥人士兵的时候,又透胸而过再射死第二个突厥士兵,城楼上下的汉人军队彻底疯狂了,一万多人都在嗷嗷乱叫。 激动无比的张宝相咽下去一口唾沫,百忙之中还要感叹一句; “日他娘的,真是贼厉害,这种厉害的轻弓弩应该给老子配发三千套,就给这三百套真是不过瘾,他娘的!” “愣着干什么?快射啊!趁着他们都在射程里头,又乱成一锅粥,快点射,射快点,别给老子停下。” “是是是,弓弩手,射!” 令旗手快速落下令旗,又是三百根弓弩一块射出去。 “哈哈哈哈,快点的,快射,再射,射死他们狗娘养的。” 看着突厥的万人队,被自己射的乱成一堆,一把年纪的张宝相激动的手舞足蹈,他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 激动无比的张宝相又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传我将令,城上的兵卒再给我调动下来五千使用,快快快!” “是,大将军令下……” “将军令下!” 传令兵飞快的跑了回去,张宝相这边还在催促; “发射,发射呀,你们楞什么?” “启禀大将军,轻弓弩的弩箭射完了。” “什么?怎么弄的,老子让你射完啦。你怎么射的?说?我他娘的抽死你,怎么射的你?” “启禀大将军,刚才您让快点射的,末将也催的紧,所以……” “所以你就把三十根弩箭全部射出去了?” “是啊大将军,要不然他们突厥人也不会死伤一大片的。” “蠢材,蠢货,快点把轻弓弩扯下去,都换成步军列阵,快快快,拿起铁朔,布阵!” “是。” “收弩,收弩,快点的,将军令,换步军,快点的他娘的!换步军,张老三你的百人队在乱跑啥?老子叫你拿铁朔!” “回将军,我们回去拿铁朔!都放在门口里头呢。” “哦快快快,快点的。” “是将军。” 这边城楼下也乱成了一锅粥,公弩手六百人要回去拿铁朔,楼上五千军正在往下拥挤。 那边的突厥人似乎发现了这边没有公弩了,又组织好人马冲杀了过来。 扭头看看身后还是乱哄哄的场面,只有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兵列阵整齐,张宝相也是一头大汗。 “大将军他们又冲上来了。” “再忍一下。” “上来了大将军。” “重弩发射!” “嗖嗖嗖!” “又是一百根,教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愣着干啥,再射!” “是大将军,准备!” “射!” “再射三根!” “是。” “准备!” “射!” “大将军就剩下三根了。” 看着总算把对面冲过来的突厥人的速度弄的慢一些了,张宝相大声吆喝; “都准备好,最后三根重弩射完立马变成步军,听到没有?” “是将军。” “快快安排铁朔!” “启禀大将军,我们的铁朔都在架子上的。” “好,一会儿射完了,去西北角列阵,三个百人队。” “是将军,贼人又上来了。” 张宝相扭头看着城门上下来的队伍已经在快速列阵,心里才踏实了一点。 “射!” “是,射!” “重弩准备!” “射!” “重弩准备。射…” “射完最后一根铁枪,领头的校尉大声叫喊; “快快快……” 张宝相冷冷的看着两千个弓箭手,说实话平时训练的时候也叫大家射过,但是用到战场上还是第一次,张宝相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弓箭手上前准备!” “是弓箭手准备!” “再上前二十步。” “是上前二十步。” 张宝相扭头对着传令兵叫喊; “传令下去,弓箭手撤退下来的时候,就是骑兵冲杀的时候。” “得令!” “传我将令,骑兵杀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马全部给我冲上来,就在这城门楼外决一死战!” “得令!” 交代完毕的张宝相快马冲了上去,路上就大喊大叫; “射箭…” “给我射!” “嗖嗖嗖!” 来到二十步处的张宝相咬牙切齿的咆哮着; “别停下,给老子射其他们,射完的全部回去换铁朔!” 突厥蛮子的万人队,先是被重弩伤害,又被轻弓弩射杀不知道多少,这会儿又被弓箭手折磨的不成队形,似乎后面有命令所以剩下的队伍乱糟糟的顶了上来。 张宝相不等弓箭手射完立马扭头咆哮; “骑兵!给我冲!” 身边的令旗手快速举起来红色令旗,飞快的斩落下去,反复三次。 城门楼南北两边的骑兵都尉大喝一声; “杀。” “杀!” 两千骑兵整齐呼喊,然后立刻冲锋,身后的步军六千,加上各种弩手更换的步军,全部跟着骑兵后头冲了上来,等到弓箭手射完,张宝相带着两千弓箭手快速回来,又在城门处拿上铁朔换成步军。 “列阵,失锋阵!” “是,失锋阵!” “将军令,失锋阵!” 这边刚列阵完毕,冲出去的骑兵已经接触到了杀过来的突厥人。 两边激烈的碰撞在一起,骑兵身后的四千步军也跟了上去,形势立刻见好,突厥人被打的四散奔跑,张宝相带着列阵完毕的两千弓箭手也顶了上去。 正在汉人军队完全占据上风的时候,突厥人的号角声响起,所有突厥人都潮水般褪去。 张宝相一身是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也不叫人退兵。 “大将军赶紧退回城里吧,这太危险了。” “放屁!都给老子镇定!列阵,全部列阵,骑兵左右分开,步军千人一队,不准退缩,快点列阵,不足千人的去后边列阵,不能被看穿。” 两千骑兵再次分开,成对角守望,剩下的布军快速列阵,弓箭手两千,弩手九百,下来支援的步军五千,全部在行动。 甘州城下的空地上,汉人结出了八个千人队,阵营全部都是冲锋厮杀的尖椎阵,尖头朝着对面的突厥阵营,身后的城门大开,张宝相骑着马不紧不慢的从南边巡查到北边,来回走了两遍。 “大将军,他们收兵了。” “收兵了大将军,突厥杂种退下去了。” “住口,都别乱,给我站好,整齐点,别说话,别乱动,一步都不准动,谁他娘的敢动一下,老子抽死他。” 张宝相又骑着马来回巡查三趟,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着,如果突厥人看透虚实的话,一股脑冲杀上来,身后的人只能选择关闭城门,而城门楼下的这万把人只能马革裹尸了。 没有人不担心,各种弩箭全部射出去了,突厥人再来的话,只有死拼硬抗,别无他法。 看着突厥人退回去安营扎寨,张宝相看了看天色,还不到黄昏。 “传令下去,叫城门上剩下的两千多军,带三千穿戴之前甲胄的百姓新军下来打扫战场,切记,一定要军容鼎盛,步伐整齐。” “唯!” 传令兵骑着马飞奔而去,没多大一会儿,城门楼处走出来五个千人队,出来后没有着急着赶路,而是在将军们的指挥下列阵成功,才稳步推进过来。 张宝相还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身边八九千人同样如此。 “去,上去把弓箭,弩箭捡回来,再把咱们的人弄回来。” “是大将军。” 突厥营地前,处罗可汗的次子,阿史那杜尔背着双手紧盯着对面。 “叶护,汉人的军队没有疲惫,并且列阵整齐,军容鼎盛,人马可也不是之前的消息,只有一万。” “是啊叶护,末将猜测里头至少两万人出头。” “嗯,本汗看出来了,所以才下令收兵,今日双方都有死伤,他们借着那些厉害的杀器,兵威正盛,不可力敌,咱们不能死冲。” “是啊。” “叶护英明!” “叶护,要不要派一个新的万人队冲杀过去?” “是啊叶护,趁着他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捡个便宜,咱们再用生力军顶上去,实在不行放过去两个万人队,反正咱们的部落又来了三万,拼也能拼光他们。” 阿史那杜尔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必了,对阵的那些人,都是真正的精兵,力气根本没有耗尽,八九个千人队列阵整齐,一丝不苟,你们冲上去顶多斩杀一些打扫战场的,剩下的还是拼人头,这可不是智者所为, 再说了,大汗的虎军就配了一万给我,长生天都猜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咱们不能把族人浪费在这里。” “叶护说的对,大汗叫咱们三个部落过来,用意很明显了。” “是啊,太明显了,怕咱们变成可以威胁他的存在,傻子都能看出来。” “没办法,现在他才是大草原的大汗,咱们必须走这一趟,撕烂缺口当然皆大欢喜,冲不进去,也不必生气,今日咱们部落亏损不少,他应该满意了,明天吧,明天再打一次,若是张宝相还能撑下来,咱们就长驱直入,命令雅尔金火速过来支援,再掉几个部落过来分肉,到时候哼哼,草原上谁最大还说不定呢。” “那叶护,要是明天对方也有增援部队过来,咱们还打不打?” “看情况,汉人的军队可也不少,这里又是兵家必争之地,五六日内拿不下,就不用浪费功夫了,汉人的增援会源源不断的开过来,指望咱们几个部落是打不赢的,除非大汗聚会草原上的诸多部落,否则咱们只能退兵!” “明白了叶护。” 不说河西之地险之又险,只说甘州肃州两地的八百里加急红翎信使,换人换马,信不停,两天三夜红翎信使一路冲到了长安。 大老远听到竹哨声的城门军侯立刻打开城门。 “边疆告急。” “闪开!” “快快快,都闪开,边疆告急。” 红翎信使一马当先片刻不停,直接杀进皇城。 李世民刚起床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刺耳的竹哨声响彻安静的清晨。 李世民的眉头狠狠一挑,就那样站在太级宫殿的大门口。 没多大一会儿,一匹快马奔驰而来,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可以在皇城骑马的,这是规矩! “报!报陛下,八百里加急。” “不着急,你先把气喘匀实再说。” “谢陛下。” 李世民快速扭头; “速传各卫大将军火速进来。” “唯!” 扭头过来的李世民沉声问道; “说。” “是陛下。” “突厥来了三个大部落,先锋部队十万兵,进犯河西,甘州被困,肃州被围,另有一部去了武威,这是肃州的八百里加急。” 李世民一直期盼着有个好的理由和借口好能出兵一雪前耻,可是真正的机会来了,李世民又头疼至极,十万突厥铁蹄,这不是小数了,谁知道后头会有多少增援部队,谁知道后头的吉利可汗又要折腾成什么地步?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接过了书信,仔细查看火漆完整,这才撕烂了拿出来仔细查看。” 看完后的李世民一语不发,摆了摆手,信使点头退下。 李世民的心里波涛汹涌,可是这还不是他最惦记的,不知为何这会儿他心里想的是,那个少年的身影,那个一心一意显摆威风带着两万多人出关去抓羊的泼皮无赖。 不知站了多久,也或许没多久,十六卫的大将军门陆续到来,个个都是步伐匆匆!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咱们去书房里说话。” “遵旨!” 众人来到宽大的书房里坐下,又陆陆续续进来许多文武重臣。 看看都来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才把书信拿了出来,给众人互相查看。 所有人看了之后都是又惊又喜。 “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启禀陛下,当快速发兵救援,甘肃二州万不容失。” “是啊陛下。” “嗯,不着急,河西还有五万甲胄,朕曾经给他们过密召,但有军情紧急,权宜行事,所以咱们这边不用太过紧张。” 第748章 灭突厥开始 第七百四十八章;灭突厥开始 “嗯,不着急,河西那边还有五万甲胄,朕曾经给他们过密召,但有军情紧急,可权宜行事,所以咱们这边暂时不用太过紧张的。” “即便河西增援过去的还打不赢,也能坚持到长安发兵,所以大家尽管放下心来商量大事。” “陛下英明!” 李世民看着兵部的几个官员,语气有些急躁了; “兵部今日立刻开始调动兵马,先把附近能调动的,赶紧支援上去,把两州之地的危机解开再说其他。” “是陛下。” “好了,也说说突厥人的事情吧,这回突厥人背信弃义,抛弃渭水之盟的盟约,咱们有了出兵的口实,诸位文臣武将有何建议,直接说来!” 程咬金第一个站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说的?咱们等的就是这一天,陛下不用商量了,直接调动十六卫二郎,一次把他们打趴下,给儿孙后代解决所有问题。” 杜如晦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程大将军说的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好,无忌。” “臣在。” “户部从今天开始筹备军粮,十六卫尽出,你一定要保证儿郎们吃饱肚子的事情。” “陛下放心,臣鞠躬尽瘁,只是陛下,那些放在工部的各种鱼肉……” 李世民还没有说话,工部的夏老头就站了起来; “随时等着户部来取,加上又回来的这几批,若是每人一顿一斤,可供应十六卫二郎吃上五个半月。” 所有人听了这个数目都目瞪口呆,包括李世民。 “夏爱卿坐着说话,坐着说话,都一把年纪了,赶紧坐下。” “是,谢陛下照顾。” “看来最近爱卿哪里回拉来不少肉食啊!” “是啊陛下,李大朗安排那些出去打鱼的队伍全部回来了,特别是最后拉回来的,那真叫一个浩浩荡荡,一车都是几百斤,臣看着那么多仓库放满了鱼肉心里替陛下高兴呀。”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额……那个夏爱卿,不是朕多心,就随口问一句,没有短少吧这些日子?” “少了十七坛子,是一个看管仓库的从九品小吏干的,前几天李大朗的队伍回来说暂时结束了,臣就安排了一次大清查,结果查出来丁字三号仓库里少了十七坛子的肉,而且还是胆大包天,拿的最大的坛子。” 李世民是痛恨这些的,听说这个立马黑了个脸。 程咬金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老叔父,他们偷的多少斤的?” 夏尚书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一句; “120斤一坛的。” “他娘的,把儿郎们的军粮偷走几千斤?陛下,这可不能善罢甘休的?” 别说程咬金发脾气,连李世民都气的浑身发抖; “什么?120斤的坛子?还是十七坛之多?” “是啊,臣没有看好军粮,请陛下降罪。” 尽管李世民非常生气,但是他也知道,自古以来军粮都有这种亏损,或多或少罢啦,况且那么好吃的鱼肉? 夏尚书每个月对查三次,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能多埋怨。 “爱卿快快起来,又不是爱卿的错,快快起身,爱卿已经做的够好了,是那黑心的吏员太贪婪,胆子也大的太狠了,竟然弄走几千斤鱼肉军粮!” 一向不喜欢多嘴的李靖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鱼肉再贵,也有价钱,再便宜也是军粮,况且还是几千里外弄回来的,此九品芝麻官竟然利欲熏心至此,偷盗军粮过千斤,不可轻饶,否则以后更加叫人放肆了!” “爱卿们说的对,夏尚书,什么时候发现的事情,人犯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前天上午查出来的,我工部里审问了一天,昨天下午弄清楚一切之后,我又派兵把有相关的人都抓了起来,包括外头负责买卖交易的三家商人,还有一家酒楼,一共抓了七家门户,全都送去了刑部大牢。” 李世民也不废话直接扭头; “得海!”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 “不用问了,既然夏尚书都查清楚了,那就不用多浪费吐沫,这七家买卖倒腾军粮的,全部诛杀三族,所有家产充入户部,做军粮使用。” “遵旨!” 处置了偷盗军粮的事情,君臣又开始商量如何调动人马,中午饭都是留在宫里吃的。 吃完午饭君臣又聚会在一起说了半天,正要散去,外头传来呼喊。 “报。” “边疆捷报,河西捷报!” 李世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传进来说话。” “唯!” 一个红翎信使满脸灰尘的跑进来; “报陛下,武威捷报,突厥第三部在武威边境葫芦口峡谷处,三万五千多军,被安西卫杀的大败,丢盔弃甲,逃出生天的不足八千。” “什么?” “老天爷!” “真的假的?” “李大朗有这能耐?” “废话!那林家九大长老齐出,做出这等事情也算正常。” “拿来!” “是。” 李世民颤抖着双手撕烂书信,看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看了整整三遍,这才把书信捷报传了过来; “诸位爱卿们看看,下去歇息吧,赏赐万钱。” “是,谢陛下。” “好家伙,好家伙!”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合常理呀,我军就死了两千出头,还是诱饵,正面作战竟然就死了一百多人?” “我说尚书,你没看完,你看这里轻伤的还有千把人呢。” “这轻伤不用计算,俩月就活蹦乱跳了,不用算。” “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写着明白吗,一千架重弩,两千架弓弩,还人手一把铁胎弓……” “这……怪不得呢……这真是太……太那个了吧?” “看来李大朗说的对,能用弓箭射死人,何必上去厮杀?” “嗨,这道理谁不懂?你给我老牛一万架轻弓弩,我老牛能把大草原囫囵个的打下来给陛下信不信?” “信!但是你牛进达有钱吗?你有钱给一卫兵马装备一万三千把铁胎弓?你没有这个本事吧?” “这个本事我老牛还真是没有,把我卖了也不够用十套的。” 李世民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不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万箭齐发,万箭齐发,那泼皮无赖总是说万箭齐发的时候,就是秦军无敌箭阵再世之日,他做到了,还真是万箭齐发呀! 威力果然不同凡响!草原人个个彪悍勇猛,三万六千人给他不费吹灰之力射死两万多,真是厉害!” “陛下。” 房玄龄一看皇帝又要心动,立马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李大朗的念想是对的,没有错,大量的工具可以代替士兵作战,可是这吃饭穿衣量家当,也是老祖宗们常说的嘴边话。 昔日强秦积累十代国力,才弄下许多弓箭无数,称霸七国,秦国箭阵所到之处,无人能敌,但同时也把秦国的国力给挥霍一空,此处不可不察!请陛下明鉴左右。” 杜如晦作为房玄龄的老搭档老朋友当然要站起来支援了; “是啊陛下,咱们十六卫现在的装备,已经很厉害了,虽然没有安西卫那样装备的满鼻子满眼,对比以前,可是不在一个等级之上的, 甲胄坚固,箭羽锋利,咱们的铁朔放眼当世无可匹敌,即便铁朔掉了,最后一步还有人手一把唐刀,可斩马,可杀人夺命,中之肩膀都能切下来, 已经够用了,下一步的考量,应该是大将军们如何发挥,而不是急功近利在关键的时候,浪费银钱扩充装备,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又转了一圈的李世民也不得不点头承认; “两位仆射所言,皆是重点,朕接受这些建议,咱们还是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发兵,具体应该出几路人马过去,还有其他重要地方谁来驻守,这些都是不可忽略的事情,也不能为了北边的事情,而忽略了周围的形势。” “陛下圣明!” 不说长安城这边的情况紧急,李世民君臣正在敲定最后的执行方案,只说陇西那边,李钰被张宝相的信使催促三次,人家又同意给十天的粮食用度。 李钰也不含糊坐在马背上发号施令; “来人!” “人在,大帅请吩咐。” “前方还有多远到达突厥叶护的大军行营?” “启禀大帅,还有一百二十里左右。” “还没有发现突厥人的探子?” “暂时没有!” “哦,左右两房的人马呢?” “启禀大帅,都是按照您的指令,翻山越岭,昼伏夜行,悄悄地前进,两边随时都有动静送来,距离到达指定地方不足百里了。” “很好。继续赶路,咱们的中路军不必躲藏,正面上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唯!” 李钰的大军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安西卫,一万三千人的配置满员,另一部分是押送粮草的一万三,死了一千八百人,还剩下一万出头,李钰又下令从定西老窝里调动过来两千多个彪悍的老卒补充整齐。 本来邹家姓这一万多人,每层的管事都是十八姓的老卒担任,这会儿又调来两千老卒,每五人一队伍的伍长,和十人一伙的领头羊全部都是老卒,再往上的队正更是如此。 加上之前的一千老卒,这支队伍一共有十八姓的三千族人领队,战斗力直接飙升上来,连行走坐卧都章法十足。 左右两房的人马,和这一万多人一模一样,穿的都是清一色的暗甲,全是李钰提前准备一年的。 是李钰专门设计出来的统一服装,甲胄都是缝制在衣服的夹层里,虽然比安西卫公开穿戴的甲胄稍微薄了一点,可也不是一般甲胄能比美的存在,在安全系数上,比朝廷之前用那些普通甲胄还要厉害上三分的。 队伍从早上走到了未时三刻,开始停下做饭,李钰和大管事们在临时搭建的军帐里商量如何救援,外头就传来传令兵的叫喊声; “报。” “进来。” “报大帅,前方三十里处发现突厥的苍鹰出现,三人一队,一共发现五队,我军探马与其中两队相遇,斩杀五颗人头,获得战马五匹,只一突厥人带箭而归,逃出生天。”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李钰歪着头想了想看向旁边的令旗手; “传令下去,放出去二十队探马,每队有原来的七人增加到三十人!” “唯!” 林家姓的大长老抚摸着胡须笑道; “大帅这一招,今天的午饭,突厥人都不好咽下去的。” 二长老也跟着笑了; “是啊,单纯以探子的数量估计,肯定要吓一跳的,这种配置的探子人数,差不多是十万大军的配置了。” 李钰高兴的坐在太师椅里; “其实也不算吓唬他,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咱们三房一块儿,各自出动了两万六千人,加一块没有十万也差不多了,先给他来这一下,等咱们两军相遇,他们紧张无比的情绪看到就来了两万多人虚张声势,立马就要放松下来。 等到他们放松后,两边走有大房和三房的支援到来,叫他们的心情反复变换,七上八下,虚实相交,对咱们才更加有利。 到时候有甘州城的军队帮忙,内外交加,四边围困,随便厮杀一场,他们就要退兵了。” 林无敌笑着询问李钰; “大帅不想把这些人吃掉了?他们的战马可是不少的,要是吃进来,给朝廷上交一些,咱们上三房也能留下许多的,即便不能全部吃下,起码给咱们这八万人全部变成骑兵,岂不是美哉!” “吃!怎么不吃,但是吃也要有个吃法,有个吃的讲究,暂时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人数,张宝相说的也不敢全信,或许真有五万,或许只有三四万,或许又增援了也说不定, 不过说来说去,四五万想着是要有的,想要全部吃进肚子里不太现实,不过弄他一两万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咱们上三房现在都是一万三骑兵,一万三步兵,虽说战马骑兵的数目不多,但是也足够用了,弄多少是多少,不能贪婪,族人的性命重要,前头邹家姓的人马折损近两千,我都有些心疼,这回可不能再浪费了。” “是。” 第749章 虚张声势 第七百四十九章;虚张声势 黄昏时分!甘州城内。大将军府白虎大堂。 “报。” “报大将军,李县公的人马已经到了四十里外,三十里处两边的探马交战……” “快说,怎么样?” “回大将军,李县公的探马每队数十人,出动了二三十队,突厥人的苍鹰就三人为队,不能抵挡,被李县公的队伍宰杀了许多。” 一个将军瞪着眼睛感叹; “探马都要几十人一队?大将军,李县公做事真是气派!” “是啊,真气派,对了他们带来多少人支援?” “回大将军,左中右各两万三千军,左右军隐藏行事,中路军两万六包括安西卫,有李县公和九大长老统领,正面过来。” “啪!” 张宝相狠狠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好!” “哈哈哈哈哈,八万人了,加上咱们甘州的一万多兵,凑凑也能弄出来十万大军,对阵外头的三五万突厥人,这回也叫他们尝尝敌众我寡的滋味儿。” “启禀大将军,这是李县公的书信。” “拿来。” 张宝相仔细看过了两遍,喜上眉梢; “听他的,不死拼,看情况说话。” “几个意思大将军?” “不拼了?” “废话,李泼皮的想法是对的,从头到尾没说死拼,也没说不打,说白了就一句话,看形势再决定,这才是干大事儿的,比纸上谈兵动不动就是好几个作战计划的那些强太多了。” 甘州城外五里,突厥大营! 叶护阿史那杜尔眉头紧皱。 “还没有查到对方的虚实吗?” “启禀叶护,根本无法靠近那边的,敌人的探马都是几十个人一队,到处都是这样的队伍。” 脸上肌肉抽动的阿史那杜尔冷冷的吩咐; “传令下去,苍鹰一队增加到百人,放出去三千人,我到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是。” 大营里的突厥将军都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这回看他们怎么嚣张!” “和我大草原比人数,撑死他!” 李钰这边又走了十几里,探马来报; “报大帅,突厥人出动了数千人活动,我军探马不敢上前,退了回来。” “退回来是正确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明知打不过还要硬抗那是傻子干的事情,既然他们紧张了,就让他们占据一回上风,传令下去,大军稳步推进,敌人的探子不必理会。” “唯!” 突厥大营! “报,报叶护,敌人的行踪全部显露,不到三万人马,应该在两万五千军上下,已经挺进到二十里处,一个时辰后就能到来。” 阿史那杜尔仰天大笑; “弄得人人紧张,我当是来了十万军的救兵,原来就两万多人,也来虚张声势,想来他们也不知道,咱们又偷偷的调来了两个部落参战。 传令下去,该吃就吃,该喝还喝,两万多人,对阵我七八万大军,想占便宜是不可能的。” “是叶护。” 甘州城内大将军府。 “大将军,咱们这里的探子经验也太不足够了,突厥人并不是三四万,根据我军探马冒死查证,突厥人前中后三军加起来差不多有七万多人马,我家大帅有些不高兴的。” 李钰派来的信使乃是禁军林家的一个大管事,大长老的次子,林继英。 张宝相也有些不好意思的; “将军莫要上火,来来来,且先坐下说话,都愣着作甚?快点上茶!” “是大将军。” 张宝相笑眯眯的拉着林家大管事坐下,客气的不行; “将军有所不知,起先确实只有三四万人数,昨天我们又大战了一场,两军各有亏损,然突厥兵死伤最多,一是攻城一方本来就吃亏,二一个呢,我军又有各种弩箭,所以我猜测他们应该死了不下五千人, 所以我才说他们也就三四万人,谁也不知忽然又增加了两三万出来,想着是他们后方新调动过来的吧。” “不知大将军有何退敌良策?我回去好与我家大帅说个明白,尽量配合你们这边。” “没有!没有任何计策,昨天才抗下来一波,差点就要破城,哪里有什么计策,本将的意思是,这回以贵军为主,我甘州的兵马配合行动就行,一切都以安西卫为主,还请将军回去说道个清楚明白。” “既然如此,末将就不打扰了。” “将军这就要走?” “是啊,这会我们的兵马应该距离突厥人的大营只有十里了,也得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哦对了大将军,我家大帅有封书信,末将差点就要给忘记了?” “哦好好,将军慢走,来人送将军出去。” “是,将军请。” 看着来人被送出去,张宝相打开书信仔细查看,越看越是冷汗直流。 一群将军看到自家主帅的古怪都凑过来关心; “大将军,有何事情?” “大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快传令下去,早些吃饭,然后躺下歇息。” “吃饭?这会天都没黑呢大将军?” “是啊,还睡觉?外头六万突厥人虎视眈眈,救兵刚刚到来,谁能睡的下去?” “屁话真是不少,叫你们吃饭就吃饭,哪来的废话?” “得令!” “都下去看着,吃完饭必须躺下休息,不休息的抽鞭子。” “得令!” 一群将军形态各异,有的眼睛瞪的老大,有的迷惑不解,有的不停的摇头,不管怎么说,军令下来了,只能照办。 李钰的两万多军大摇大摆的挺进到甘州城东北角,距离突厥人的大营只相隔了五六里地才停止下来,突厥人还以为是汉人的救兵上来就要厮杀一场,吓的赶紧开始调兵遣将,结果人家开始生火做饭了,弄得突厥人虚惊一场。 “传令下去安营扎寨。” “唯!” 随着李钰一声令下,前后两军各自忙碌起来,本来邹家姓的族人一听说前头五里地就是六万突厥大军的营地,许多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可是看到身边的其他姓族人都跟没事人一样,邹家姓的族人这才跟着稳定住情绪。 黄昏的余晖把天边照耀的火红一片,安西卫前后军的大营里肉香诱人,没别的,全是马肉。 李钰站在安西卫前锋军的一座空地上亲自掌勺,并排七口大铁锅,锅里的卤汤不停的翻滚着,肉香弥漫整个军营四面八方,围着铁锅的上千族人不停的吞咽吐沫,昨天打扫完战场今天就是急行军,总算停下来吃个安生饭了。 李氏族人梦想了一天一夜的马肉总算被丢进了卤锅里。 李钰拿着铁钩,钩起一大块儿马肉出来放在旁边的案板上,随手切成了七八块儿,对着旁边的几个族人挥挥手; “你们几个过来尝尝熟不熟?” “是大帅。” 六个军卒兴奋的搓着双手,上来各自拿了一块马肉吃的满嘴是油,旁边的一个将军踢了其中一个壮汉一脚; “大帅问你们熟不熟,他娘的你们吃了好一会儿不见吭声,快说!” 被踢屁股的军卒一脸憨厚的笑容,赶紧咽下去嘴里的熟肉; “回大帅的话,熟了,熟透了,真是好吃的很呀。” “好吃就行,开饭吧,给他们分肉,不准喝生水啊,都喝马骨头汤,这个有营养。” “是大帅。” “这顿都叫吃个十足饱,夜里还有活干呢。” “是大帅。” 和安西卫的放松完全相反的是,与安西卫相隔只有五里的突厥大营里戒备森严,中军大帐里手下正在禀报; “启禀叶护,对面的军阵安营扎寨了,正在煮马肉。” “马肉?” “什么?” “他们吃马肉?” “不对吧?” 阿史那杜尔皱着眉头; “汉人的马没有多少能用的,大部分都是从咱们草原上高价买回去的,他们绝对不会傻到把战马吃了的地步,就是咱们草原上的猛士,也不舍得。 战马就是伙伴,是兄弟,是和猛士们同命相连的,既然汉人吃马肉,恐怕应该是库齐的部落吃了败仗。” “叶护,库齐哈克木要是吃了败仗也应该派人来禀报的,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是啊叶护,会不会是被对面的汉人军队给吃掉了?” 听到手下人的猜测,阿史那杜尔蹭的一下站起来; “不可能!两万多人想吃掉库齐的三万六千人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刚来的时候,我也去对面远处看过的,对面的两万多人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带着甲胄的汉人军队,另一部分应该是刚组织起来的百姓军,连甲胄都没有穿戴,另外也不见像甘州城那些弩器, 这样看来的话他们后头的百姓军是没有什么战力可言的,那么就凭借他们的一万多人想要吃掉库齐的人马,这个站不住脚的。” “也是,叶护说的对。” “可是库齐为何不声不响呢?末将有些想不通了。” 阿史那杜尔没有说话还在苦苦思索,旁边一个大将不屑一顾的说道;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库齐生长在草原深处,拢共就出来过两次,都没见过世面的,更不知道怎么和汉人打仗,他怎么做都不奇怪的。” 另一个将军点了点头,明显很是赞同这个大将军说的。 “嗯,哈克木说的有道理。” 这是叶护阿史那杜尔手下的第一大将,在草原上也是个省级的首领,和库齐平起平坐; “本来就是,不是我小看库齐,而是他在我眼里真是个不会打仗的,平时也就仗着他部落里人多,又被叶护宠着,所以才四处欺负其他小部落,真正的勇士之间的争斗,大家仔细想想,他干过一次没有?” 阿史那杜尔手下的第一大将胡尔灵图的话获得了许多人的赞同。 “没有,我想了一遍,基本没有,他吞并其他小部落的时候,就是仗着人多势众。” “没错!” “拿得出手的,基本没有。” 上座的阿史那杜尔忽然问了一句; “苍鹰呢?没有回来禀报周围的敌情?” “回叶护,回来好几队,除了对面的汉人军队两万多,周围三十里没有任何其他军队的痕迹。” “扩大一些,叫苍鹰们把五十里方圆的地方仔细查看一遍,速度要快,赶紧查清楚回来禀报。” “是叶护。” 一个大将出去安排事情,剩下的都在继续讨论,没多大一会儿,一个突厥探马进来捶胸而立; “叶护,属下看到对面的军阵里是一个少年在发号施令。” 叶护阿史那杜尔眼睛里忽然冒出精光; “你确定吗?” “是的叶护,属下从三十里外带着兄弟们一路跟随过来,路上发现这个少年人一直被一万多人层层保护在中间,而且中军帐就是围着那个年轻人走的,他们的军队每次调动,都是年轻人发号施令之后跟着行动。 等到在对面安营扎寨之后,这个少年一个人住在中军大帐里,传令兵出来发话以后,整个军队才开始生火做饭,属下看的清清楚楚,盯他半天了。” “那个领头的年轻人有几岁?” “这个属下看不清楚,都是在远处偷偷躲着看的,不过属下确定不会到二十岁,因为个头在那里放着的。” “什么?汉人朝廷派了个不到二十岁的娃娃来领兵打仗?” “这也太小看咱们草原上的猛士了吧?” 叶护阿史那杜尔笑了; “还不到二十岁,真有意思,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是。” “诸位都想明白了吧?为何他们两万多人就敢大摇大摆的来行动?” “叶护,估计是个大有来头的。” “我看应该是汉人里某个大官的儿子带兵出征的。” “肯定了,汉人的大官喜欢叫年轻人出来捞军功,而且还喜欢指手画脚,其实都是在本子上说兵。” 阿史那杜尔及时的接了一句; “纸上谈兵。” “对,叶护说的对,末将就是这个意思,这种年轻娃娃狗屁不通,还总是目中无人,行军也不知道深浅,只有这种人才敢傻乎乎的把两万多人放在七万敌人的正面。” “叶护,羊肉弄好了。” “拿进来,我跟将军们一块吃。” “是。” 突厥厨子指挥着几个兵卒抬着一个不小的烤全羊进来,阿史那杜尔邀请中军大帐里的将军们坐下,围着烤全羊边吃边说话。 第750章 夜袭汉军营 第七百五十章;夜袭汉军营 夜!丑时过半。 李钰的大营里除了巡夜的军卒一队队来往,再无声息,五里地外的突厥大营同样如此。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汉军大营外三里处,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得知苍鹰禀报,附近四十多里没有其他军队之后,突厥的叶护阿史那杜尔决定出手教训一下汉人的高官子弟,派出两万突厥精兵偷偷的半包围了汉人的营地。 其他突厥军队依然装出一副两军对阵的模样迷糊汉人。 忽然汉人军营巡夜的队伍又两边穿插着路过。 突厥大将胡尔灵图带领的突厥军队全部爬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汉人的领头羊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汉人军队安排值夜的兵真是紧密,一会儿一队,一会儿一队,每次都是左右两边各冒出来一队,而且人马整齐,每次都是两个千人队出来四处巡查。 胡尔灵图很激动,越是如此紧密越是证明对方一无所知,远处的汉人军营里篝火还在燃烧,部分军帐里还亮着微弱的油灯。 还有两里多,等巡夜的两队人马过去后,胡尔灵图当机立断,连打手势。 两万突厥精兵迅速行动,一直摸到汉人军营外里把地才被一队汉人发现,可是面对成千上万的突厥猛士,千把人的巡查队伍不敢靠近,只能快速奔跑,一边逃命一边大声叫喊着同伴。 “敌袭。” “快起来呀。” “突厥人来啦。” “敌袭,有敌袭。” 整个汉人的大营顿时乱成一团,有踢乱篝火的,有四处奔跑找兵器的。 看着还没有厮杀起来的汉人军队自己就乱成了一锅粥,突厥大将胡尔灵图狰狞的笑着; “上马!” “是,上马!” 十几个传令兵来回奔跑,突厥人整齐的翻身上马,不到一里地,正好够战马冲刺起来,把杀伤力放到最大。 “哈克木,准备好了。” “哈克木,汉人都在往他们军营的后头聚会逃跑。” “哈哈哈哈,蠢猪一样的汉人,老子摸到他们门口了才发现,晚了,给我冲!” “冲!” “驾!驾驾!” 万马奔腾,突厥两万精兵一拥而上,片刻就冲到了汉人军队的辕门口处,马上的突厥大将胡尔灵图扯着嗓子叫喊; “杀进去,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呦吼,杀!” “杀呀!” 看着疯狂一样往远处逃命的汉人,突厥人个个精神抖擞,叶护说的对,汉人就是四脚羊,根本打不过草原猛士,离开那些弩箭之后的汉人,狗屎不如。 里把地对于突厥的战马来说,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胡尔灵图带着手下的精兵猛将总算冲进了汉人的军营,高兴的指挥着手下; “杀,每个帐篷里的都要杀光,一个不留。” “其实不用胡尔灵图交代,冲进来的突厥士兵正在肆意践踏汉人的大营,一座一座帐篷被刺破,被掀翻。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没有汉人!没有汉人!刚入夜的时候,这边还热闹哄哄的两万多人不见了。 许多突厥队长都快速奔跑过来追上自家的大将军; “哈克木,不好了,没有汉人?” “哈克木,东边也没有。” “什么?不可能,老子今夜亲自盯着他们的营地半夜,根本没有人离开过,刚才不是还有几千人往后边逃命去了吗?给我追!” “是。” “追!” 刚奔跑起来的突厥人个个都惊慌了起来,因为汉人的战鼓响了,号角声也响了,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四面八方都是战鼓的声音,咚咚咚的敲打到突厥人的心里。 “哈克木,咱们怕是上当了吧?” “哈克木!” “快撤!” 胡尔灵图也着急了,傻子都看出来了,确实中了汉人的计策,可是人家也没请自己过来。能怪谁呢? 胡尔灵图赶紧在汉人军队的大营里调转马头; “撤兵,撤!给我撤出去!” 两万多人的队伍想要快速撤退,是不可能的事情,轮到突厥人乱成一团了。 还不等突厥人撤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突厥人最怕的事情来了。 “撤退,给我撤……噗!” 一个突厥将军正在大声叫喊撤退,不知从那里射过来一支轻弓弩箭,噗嗤一下就把突厥将军从马上射出去好几米的距离。 “有敌袭,汉人来了……噗嗤…” “嗖嗖嗖!” “嗖嗖噗嗤!” “噗!” 汉人来了吗?汉人没有来,来的是汉人的箭,来的是汉人的重弩,来的是好人的轻弩,和那种可怕的铁胎弓射出来的强有力的弓箭…… 与此同时,突厥人的大营里,惦记的睡不着的叶护也听到了不对头; “怎么回事?难道是图灵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报!” 一个突厥苍鹰快速奔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禀报; “报……报叶护,图灵大将军中了汉人的埋伏,汉人军营里鼓声震天,号角声也响了。” “再探!” “是。” 军帐里停留守夜的将军们都站了起来; “叶护,这怎么办?” “叶护,要不要支援上去?” “都别慌!沉住气,即便中了埋伏也不怕,他们也就两万多人,图灵带去两万人,能埋伏个什么结局?” “图尔,胡吉,你们俩各带五千人上去增援,把图灵那些人救回来。” “是叶护。” “是叶护。” 刚打发了两个将军出去增援,一个突厥苍鹰跑了进来,摔倒在地; “报,报叶护,大营东西北受袭,不知敌人数目。” “报,报叶护,我军大营正北有汉人军队袭击。” “什么?” 看着不断跑进来的苍鹰,叶护阿史那杜尔脸上青筋暴起; “不可能,西边和西北都是咱们大后方,是广阔的大草原,他们汉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敢在草原上行走?” “报,报叶护,甘州城城门大开,不知道杀出来多少兵马,正在排兵布阵,弩手在前,骑兵两边,步军在后。” 阿史那杜尔也慌了,一头的冷汗; “派人出去查看汉人军营那边的情况,传令下去,快速撤退,能撤多少是多少。” “是。” “你,带人出去顶住北边。” “是叶护。” “你们俩,赶紧出去稳住西北。” “是叶护。” 李钰在那里? 李钰坐在后军的军帐里不动如松! 李钰的前后两军在突厥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刚入夜的时候,就被分成两大营地,前后两个营地相隔三里,李钰故意把两万多人耀武扬威的摆放在突厥人正对面,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李钰不确定突厥人是否今夜上当,但是李钰有李钰的想法,只要突厥人不上当,他就一直吃喝玩乐,也不叫两军厮杀,一直等到他们上当为止,没想到第一天夜里突厥人就忍不住了。 “左右两房的兵马呢?” “回大帅,各自分出一半人数,已经行动起来了。” “嗯,甘州的军队出动没有?” “刚出来,分成两部分,提前安排的六千军绕路去了西北方,这会儿也行动了。” “那就好,林无敌!” “末将在!” “突厥人一定会来增援的,命你带五千骑兵,中路杀出。” “得令!” “林继祖。” “末将在!” “领兵四千,从右边杀过去。” “得令!” “八长老!” “末将在!” “领兵四千,从左路杀出。” “得令!” “传令左右两房的兵马,开始合围,把突袭的突厥人留下一半,其他人放出大营。” “得令!” 李钰这边调兵遣将,忙碌不停,那边叶护阿史那杜尔也是片刻都不敢停歇,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听得阿史那社尔心情烦躁至极,不过他始终不为所动,中军大帐的两万军,他始终没有调动,队列整齐严阵以待。 “报!” “报叶护,我方援军被西北方杀来的兵马阻拦,情况紧急!” “什么?是不是对面的汉人?” “回叶护,不是的,是另外杀出来的人马。” “报,报叶护,对阵的汉军从东边直杀过来,厮杀惨烈,哈克木胡尔灵图被汉军乱箭穿心……” “什么?” “不是叫他们撤兵了吗?” 启禀叶护,汉人军队不见踪影,只在黑暗中射箭,也不知人数。” “报,报叶护,先锋军跑回来一半,汉人在后头追尾。” “报,报叶护,四面都有汉人军队拦截。” “西北那边有多少汉人?” “启禀叶护,西北方不足万人。” “传令下去,四面归拢,撤到西北退下十里,把西北方的汉人杀干净。” “是。” 突厥人西北方向厮杀的正是甘州的张宝相。 “大将军,突厥人都往这边过来了。” “撤,快撤,迟了就走不掉了,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快撤。” “是,撤兵。” “将军令,撤兵。” 尽管张宝相反应迅速,突厥人的几万骑兵也不是好惹的,张宝相带出来的一万军,跑回去的只有不到八千,即便如此还是张宝相反应迅速,要不然一个都不会剩下。 “报叶护,西北汉军提前撤兵,西北安全,杀敌数千。” “好,吹号角,全军撤退。” “是叶护。” “呜呜呜……” 突厥人的号角声响起,没人停留,四面八方的突厥人开始归拢在一块。 “报大帅,突厥人吹响了号角,全面撤退了。” “传令下去不准追击,立刻收兵。” “唯!” “来人!” “人在!” “传令,没有跑掉的全部留下,三面合围。” “唯!” 失去了主将的偷袭部队,先是被乱箭射死一大片,总算听见对面支援来的族人,可惜没冲过来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人截住厮杀起来,刚反应回来的突厥人正要撤退,又被东边汉人营地后方冲出来的三方人马冲击的乱成一团,先锋队死伤惨重,逃回去小半数人马,剩下的突厥人东一块西一块的分成四五队,正要组织起来冲出营地,两边又有李氏大房三房的人马合围了过来, 突厥人还是第一次如此绝望,面对李氏族人的数万大军,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住,就被灭杀干净。 李钰来到战场上的时候,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来。 李钰压根就没操心和突厥人硬碰硬,包括派出去扰乱突厥大营的人马,和张宝相也交代的清楚明白,扰乱军心为主,不要硬抗。 因此突厥大营那边,两军的伤亡都不严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上三房更是不靠近厮杀,只管放箭! 李钰真正的目的和主战场是被偷袭的前军大营。 十几里外,突厥人不敢大意,撤退下来之后依然保持着军阵整齐。 阿史那杜尔咬着牙询问; “中军大帐死伤多少?” “回叶护,不足三千!” “嗯?什么?我问的是咱们的大营!” “是啊叶护,敌人看起来很乱,很多,但是都不近身,只是放箭,所以也没什么大的伤亡。”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阿史那社尔长处一口气。 “出去偷袭的两万回来多少?” “九千出头,不足一万。” “唉。中了汉人的计。不该贪婪的,这次不能怪谁,只能我自己。” “叶护,不能怪您,换做谁都会忍不住的。” “是啊叶护,不能怪您。” “增援的那五千呢?” “也是回来一半。” “算了,天也亮了,派苍鹰们出去,查看清楚对方到底是多少人马。” “是叶护。” “报!” “报叶护,对面的军队有三支,三支兵马都是差不多的人数。” 阿史那点了点头; “七万人是有了的,汉人从哪里弄出来的军队?想要如此快速的增援甘州除了陇西李氏家族,这边没人有这个本事的,估计是甘州的张宝相去求陇西李氏上三房了。” “叶护,咱们怎么办?还打不打?” “叶护,正面作战,末将也不怕他们陇西李家。” “是啊叶护,他们七万,咱们也有五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叶护,下令吧,咱们杀回去报仇。” “不不不。” “不能莽撞,传令下去,装作害怕的样子,再退三十里。” “叶护,不打了?” 第751章 阿史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七百五十一章;阿史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嗯,看汉人的想法再说,雅尔金在咱们后头,还有四万多人,真打起来咱们也不怕他们这七八万军,只是两边都是势均力敌,真想要拼个输赢,恐怕都要把血流干的,那样可不划算。 这回本来就是大汗想拿咱们做先锋,咱们来了,也做了,人家援军多,咱们打不过人家跑回去也算正常,大汗没有挤兑咱们的理由就行了, 记住我今天的话,即便两国殊死搏斗,那也是大汗和唐的事情,跟咱们没有关系,能得便宜就为之,没有便宜就安生的躲在自家部落里。” 其实叶护阿史那社尔还有个没有说出来的事情,那就是他手下第一大将有些居功自傲了,而且阿史那社尔还收到苍鹰的消息,胡尔灵图最近还和大汗来往频繁…… 阿史那杜尔也不是傻子,傍晚的时候,他私下里派出自己中军大帐的三队苍鹰出动,一声不吭的把附近五十里方圆偷偷侦查一遍。 可以说躲在两边山窝里那几万汉军,阿史那心知肚明,虽然苍鹰没敢靠近侦查具体人数,但是阿史那至少看明白了对面的两万多军就是诱饵,那样耀武扬威的大吃大喝,又蹦又跳,不过就是相叫自己上当罢啦。 看透一切的阿史那不动声色的假装中计,安排头号大将带着他的一两万精兵突袭汉军,又安排头号大将的亲兄弟带领另一部的五千精兵过去救援。 从头到尾,阿史那杜尔中军留守的两万精兵一动不动,而贴近自己的几个部落首长的兵,也没有离开一步新调动过来的一万虎师更是一身戾气没地方用,后方又调动来的贴心手下,也都磨刀霍霍, 说起来凌晨的扰乱,汉军其实没有达到目的的,阿史那剩下的军队也就慌乱了才不到半个小时,就立马控制住了局面,稳稳当当的后退。 这一点甘州的张宝相深有体会,看出不对后立刻撤兵,也被凶狠冷静的突厥人斩杀几千后军,可想而知突厥人的战斗力并不是吹出来的。 这次两军对阵,表面上是李钰的汉军赢了,可是实际上阿史那杜尔也没有输,亏损的自己人才一千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正损失的都是他部落里开始不听话的孩子,他自己也想下手,奈何抹不开面子,也不敢当这个刽子手,正好接着机会把两个大将军的性命成功的留在汉军营里,接下来这骁勇善战的部落,剩下的孩子们就要听话了,提拔死去的首领的两个弟弟上来,就能立马定住局面,而且那两个都和自己十分贴心,不用担心被大汗用反间计。 之前进攻甘州城,死去五千多人,这次夜袭又死了一万多个,加上救援的那些,前后加起来已经差不多两万了。 至此!对阿史那有些不太恭敬的三个部落,都被弄得元气大伤,而剩下的兵马也不是三万,而是五万八千多军。 里头包括大汗亲自派过来的可汗帐下的草原虎师一万,剩下的有四万多豹师部队,其中有两万人,是阿史那的嫡亲部队,剩下的两万是阿史那手下最忠心的几个小部落,剩下的最后几千人,是消耗掉的,有些不听话的部落手下。 至于炮灰就剩下了三千多人,可以说句公道话,这些都是阿史那手里的王牌,真正的王牌,且这一万虎师的统领就是十年前阿史那秘密派到可汗帐前效力的表弟,身份保密了十年都没有往外泄露,阿史那真正的目的是借着可汗想要出兵的机会,把表弟手下的两万虎师带过来,永远的留在自己部落里! 剩下的一万,虽然没有过来,但是也在另外一个表弟手里拿捏着,就在几百里外的草原深处行走。 阿史那的野心不比谁小,他也想做可汗,当然了他也有足够的资本,比如后头的雅尔金带领的四万多人,也是阿史那的忠心手下, 只是表面上没人知道罢啦,来的时候阿史那就偷偷交代过,不要强攻肃州城,做个样子就行了,所以对上李钰的七八万人,阿史那并没有害怕,而且心情越来越好,还学着汗人军队那样,宰杀了受伤严重的战马犒赏三军…… 其实,对上李钰的军队,阿史那这五万八千多突厥猛士丝毫不惧,若是抛开重弩轻弩,铁胎弓不说,陇西李氏同样的队伍对阵同等数目的阿史那杜尔,两军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两败俱伤! 草原人的兵种向来只有三种,战斗力第一彪悍最叫汉人害怕的叫做虎师,一直都是草原可汗帐下的禁卫军,战斗力第二,并不低于虎师多少的豹师,就是千年来攻打汉人的主力部队,分别控制各个大首领的手心里。 至于鹰师,那是攻城或者打头阵的小部落勇士组成的炮灰部队,当然其中也总是斩头露角少许猛士猛将! 明里暗里加起来拥有超过十万突厥猛士的阿史那杜尔尽管已经死了快两万族人,却也不用慌张的。 当然了,阿史那表面上还是气的咬牙切齿,为痛失近两万军而吃不下饭,实际上阿史那派系的将领们都在心里乐开了花。 长安城太极宫上书房。 李世民接连两天没有上朝,只在书房里和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大臣紧急商量军过大事。 “陛下,这次咱们有了足够的借口,昨天已经安排人手过去支援了,这还用商量什么?要我老程说,陛下赶紧下令吧,咱们十六卫全部出动,直接去打到大草原内部,灭光杀净,永绝后患。” 程咬金的大嗓门并没有引起同僚们的兴趣,什么都没有人看他一眼,无聊的程咬金只好找长安三傻说话; “我说你们俩今天哑巴啦?你们俩倒是说句囫囵话呀,人家都杀上门了,咱们还在商量过来商量过去的,到底打是不打?我老程都被弄迷糊了!” 程咬金说着话还踢了牛进达两脚; “嗨!嗨嗨!说你呢别睡了!昨晚你去偷人了?老黑你说。” 尉迟恭看着皇帝正在和一群文武头子们小声说话,就白了程咬金一眼; “说什么?” “说打不打的事情呀,还能说啥?” “陛下不是正在和重臣们商量着的吗?你着急啥?” “重臣?咱们仨不是重臣?” “我说老程,你就消停消停吧,我也是困得不行,我靠着墙壁歇歇,想说你过去那一堆里坐着不就行了?” “哎呀我说老黑子,你昨夜和老牛一块儿做贼了?” “我昨夜想了一夜这个仗到底该怎么打,忙死了,你叫我靠着墙打个盹吧行不行。” “你想一夜?老牛你也想一夜?” “是啊,所以今天没有精神。” “唉我说,是安排你俩具体去打哪个地方了?” “就是没有才想一夜,把可能安排的地方都想了一遍怎么打,所以整夜没有合眼,我说程痞子,你安生安生吧。” 程咬金讨了个没趣,只好又往皇帝的案几哪里凑过去; “陛下,臣有一计。” 李世民眉毛挑了一下,总算扭过头来看着程咬金; “你能有什么计策?”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您看啊,突厥人不是弄了十万军吗?咱们弄他十五万,十六万,直接杀过去,把那个什么屎,什么耳朵的人马全部杀光,然后再去找吉利可汗的牙账,把他们……” “给你十五万大军叫你去打阿史那社尔?” “对对对,就是这个狗娘养的,敢来攻打陛下的江山,臣看他是活够了。” 李世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跟程咬金解释来去; “那我来问你,你把十五万大军弄过去打阿史那社尔,吉利那边谁去打?从哪里再弄第二个十五万兵? 还有突利小可汗眼下是跟咱们说的好好的,可是他和吉利可汗毕竟还是亲叔侄关系,又都是草原人出身,万一突利可汗又反悔了,或者被他叔叔吉利可汗又说的动心了,你又从哪里再弄第三个十五万军顶上去?” “这个……陛下,怎么这么多可汗?会不会是您记错了什么的?不是只有一个说了算吗?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三方势力了还?” “朕平时叫你多做学问,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草原上最大的那个可汗就是吉利可汗了,怎么你现在还弄不清楚?” “回陛下的话,这个我能弄清楚的,就是渭水之盟的时候,代兵来威胁咱们那个家伙。” “嗯,总算有个长进了。” “那咱们就去打这个最大的可汗吧陛下,把十六卫的精兵交给臣,臣一定踏平他们大草原……” “哎呀,行了行了,十六卫的兵都给你拿去打吉利了,阿史那社尔现在带着十万军,你叫谁去打?叫其他将军们带着家将过去?” 程咬金使劲挠了挠头,也是哭丧着脸; “陛下,这大草原上到底是几家当权的,臣都给弄迷糊了……” 看着手下爱将,也是郁闷的不行,李世民哪舍得再吵? “三家,三年前你问朕的时候,朕就是这样跟你说的,现在还是这句话,突厥人有三家当权的, 阿史那的父亲当过可汗,突利可汗的父亲也当过可汗,他俩的亲叔叔吉利可汗就是现在的可汗,突利可汗是草原上的小可汗,阿史那社尔是个射,奥射设、郁射设懂不懂? 突利小可汗管的是契丹、靺鞨等部跟咱们的幽州北边接连,阿史那社尔十一岁时便以智勇闻名,被任命为拓设就是部落的首领,在碛北建起牙旗,与颉利可汗的儿子欲谷设分别统治铁勒、回纥、同罗等部落,是个很有办事能力的太子,可惜没有继承可汗的位置, 但是尽管没有继承汗位,此人的指挥能力,和民心归属都是很厉害的,比突利小可汗还要厉害许多, 去年他被夺了设,怀恨在心,却一直忍辱负重,这次又心甘情愿的听从吉利可汗的指挥,必定是有所图而来,轻易是不会罢手的,所以大家都在商量怎么对付或者化解这个阿史那社尔的大问题。 咱们想要统一突厥,就要灭杀吉利可汗,然后还要收服阿史那社尔兄弟两个的势力,还有突利小可汗兄弟两个。 事情就是这样了,收拾完这些,才能腾开手去伺候铁勒,回纥,等等其他草原上的部落,好了朕给你说完了,你安心坐下听着,不要再叽叽喳喳的了,你嗓门儿子大,说话总是影响大家思考问题你懂吗知节?” 程咬金赶紧点头; “懂了陛下,臣一直都懂得,这下懂得更狠了,那啥,陛下您跟重臣们商量着,臣去那边靠墙坐会儿。”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不懂装懂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摆了摆手; “且去。” “遵旨。” 程咬金牛气冲天的来到牛进达和尉迟敬德的中间挤进去坐下,压低了嗓门说道; “老程已经弄懂了,现在草原上有三个可汗,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其中一个跟咱们挺好的,可是陛下担心他临阵倒戈,还有另外两个可汗更加厉害,陛下正在商量怎么弄出更多的兵马,怎么样你俩憨货,我就知道你俩弄不懂的,哈哈哈哈。” “三个可汗?一个比一个厉害,今夜我老牛得重新想象怎么打了。” “嗯,我老黑也得从新指定作战计划,三个可不敢大意的,其实我觉得应该把跟咱们一块的那个可汗弄过来,叫他出兵一块打其他两个,这样就省心了许多,你俩说说成不成?” “我看行,这个计策其实刚才我老程也想到了的,就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既然老黑你说出来,那就这样吧,一会儿咱们仨等那些重要会商量的臣走了,咱们去跟陛下好好说道说道。” “我看行,我老牛就很是赞同这个计策,我觉得咱们还是再商量一下细节问题,别到时候为了谁统领大军,打起来了可就大大的不好!老程你说呢?” “我附议,要是去打的话,我老程顶多也就是能带个十几万人,再多的话,我还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第752章 愣头青的打法 第七百五十二章;愣头青的打法 “我附议,要是去打的话,我老程顶多也就是能带个十几万人,再多的话,我还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程咬金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仿佛因为自己不能带领二十万大军,而遗憾的不行。 牛进达和尉迟恭哪能叫程咬金把十六卫大权弄走? 立马就不乐意了,三个人转眼间又为了整夺十六卫大军的领兵权嚷嚷了起来。 旁边正在商量正经事情的一群大臣都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角落里的长安三傻,有的摇头,有的翻白眼…… “嗨,兄长听见没?” “听见了,那仨货正做梦呢,还只能领兵十几万,说的跟真的一样,能把自己的一卫领成就行了,口气不小。” “哈哈哈哈哈,小声点,兄长快小声点,叫那仨憨货听见了今夜就得全部坐到你家里不走,你可是惹不起的。” 书房里正在热闹,忽然都陆陆续续停了下来,因为红翎信使的竹哨声又一路响进了太极宫。 没多大一会儿红翎信使就高举着书信跑进来; “报陛下,河西急报,边疆告急,八百里加急。” “说。” “唯!肃州连续遭遇突厥人马的两次攻城,张世贵大将军奋勇杀敌,带领守军死战不退,死两千六百一十七军,伤两千三百五十九人。” 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大家坐在这里着急死也使不上劲的,那边被突厥人围困在眼前,每个时辰都有变数发生, 可是肃州城距离河西太远,朝廷就是及时发兵,也得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肃州城下,就便是附近的人马便宜行事,最快赶到救援也得三四天以后才能的,唉……只苦了汉人的大好二郎。” 书房里都沉默了,皇帝陛下说的是实话,谁也没有翅膀,就是有翅膀你飞过去也得有个飞的过程不是? 皇帝跟前坐着的李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陛下不要太过沉重,再有两日,河西兵马就能增援到位,肃州城只用再坚持两日就行了。” “拿来吧。” “是。” 李世民接过了书信,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打开书信,看的眼中全是泪花。 “诸位爱卿看看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唉……” 君臣一大群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轮到其中一个大将军查看书信的时候,一声惊诧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嗯?雅尔金之前不是三万多人吗?怎么两天的功夫又多出来一万?” 李世民之前也看到了这里,所以头疼的不想再看,这会儿又被提了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我就说过,阿史那社尔是有所图而来,雅尔金一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死忠派,必定是阿史那授意的,否则雅尔金不会轻易行动。 既然他曾兵了,阿史那社尔那边肯定至少增援两万,吉利也要给他增加虎师配置的,如此算来阿史那社尔忍辱负重这一年没有白费,已经成长到快要和吉利差不多的实力了,只可惜突利小可汗一直被压制在东北角,发展不起来,换做这是突利就好了。” “陛下,按照常理,阿史那应该是向他叔叔争取怎么恢复他的地盘,或者 恢复他的牙旗帜才对,他叔侄两个都没有折腾明白,他能甘心来当炮灰?” 李世民沉默不语,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李世绩总算忍不住开口了; “常理推测确实不是来争斗称雄的时刻,可是阿史那社尔也有自己的麻烦要解决,比如从前年开始,他叔叔吉利就一心为削弱他的势力而奋斗不停,先是面上不说话,背后缺支持他领地内的诸多部落造阿史那社尔的反, 然后又私下里勾引其手下的几个厉害将领,阿史那社尔缺不闻不问,这次他叔叔又叫他亲自来打头阵,我猜测,一是吉利也感觉到了突利小可汗跟咱走的近,二一个呢,突利的兵马距离太远调动起来不方便,三呢,真要是调动起来又要经过吉利的后方阵营, 一个不对就是后院起火的态势,若是咱们汉人的军队趁机里应外合,那么吉利就要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到时候阿史那社尔又在南边闹事,吉利的位置就算坐到头了。 所以他不想调动突利,直接用了阿史那社尔顶上来,而阿史那社尔呢这一两年不吭不声,实际上此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物,看着叔叔明里暗里的收拾自己,他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那么我猜测这个时候,他顺水推舟的目的,第一是想要趁机消灭身边的不稳定因素,第二才是规划自己的未来,到底是在草原上寻找机会,还是南下来整夺汉人的地盘割据称雄。” 李世绩的一番言论几乎推断的和草原上的现状分毫不差,书房里的文武重臣们都来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推定。 李世民正要开口说话,听到外头再次响起的竹哨声,又闭住了嘴巴。 “报!” “报陛下,边疆急报,河西捷报。” 听到捷报两个字,紧张无比的一群大能总算都放松了一口气,许多文臣都拿袖口擦拭刚冒出来的一层汗珠。 李世民也轻吐了一口浊气; “报。” “是,报陛下,安西卫一卫,带领押粮队人马直接开到突厥第二部主力部队七万多人的中军大营对面五里半做诱饵……” 红翎信使还没有报一半儿,书房里全是单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嘶……” “吸……” “嘶!” 都知道安西卫一万三,押送粮草的族人也是一万三,之前葫芦口做诱饵的时候死了两千,他李泼皮居然拿两万多人去对阵人家的主力部队七万? 而且还胆大包天把队伍凯到人家面前五六里处? 如此狂妄自大,胆大包天幼稚至极的做法,满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物了,没看军方的两大中心人物,李靖李世绩两人的头上顷刻间就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文官们再不会打仗,看到两人头上的汗珠,在看到一群将军们的表情,立马就猜到这个行为是不太正确的。 废话!这种愚蠢到家的作死行为……连长安三傻都不会也不敢的。 角落里名动长安的三大憨货听了这话脸上的肉都在不停的抽动着,三傻互相看着彼此,都是目瞪口呆。 全场只有秦琼一声不吭的看着手里的兵书,不过也是愣愣出神。 李世民听得脸色大变,又不好发火,只能强自忍耐,顶着一头火气继续听报。 “突厥第二部主力部队,当夜袭击我安西卫主力中军大帐……” 程咬金实在忍不住了,坐在角落里嘀咕了一句; “换谁都得去收拾他的,没事找鞭子抽,把其他人马躲藏起来,就拿两万人头去耀武扬威,这是作死。” 牛进达耸了耸肩膀; “他比咱们仨还愣头青!” 尉迟恭面无表情的总结一句; “我不敢这样,赢了皆大欢喜,但是一个不对头就是万劫不复,主将战死沙场兵家常事,问题是还有那么多儿郎的身家性命,所以我不敢这样冒险。” 全天下都知道李钰是皇帝的心头肉,主将战死沙场的说法岂不是诅咒人家心头肉的嫌疑?也只有尉迟恭这三个愣头青敢说出来的。 果然!皇帝陛下听了三傻的分析总结脸色更黑了,很不乐意的呛了一句; “继续报,我到要看看他个愣头青是怎么个折腾法。” “是陛下。” “两军相遇当夜,突厥人派出两万豹军突袭安西卫前军大营,李县公提前把后军大营后撤三里,前军大营空虚等待袭击, 又陇西李氏大房人马一万三正南方躲避,三房人马一万三正北方隐藏,两军皆昼伏夜行,突厥两万精兵入安西卫前军大营后,南北两方面军整好赶到当场,县公又将后军人马分成三部分左中右出击,用四万六千军围攻来犯突厥两万,且只放箭不靠近厮杀。 突厥兵援军五千,半路在安西卫大营前两里处被我军两千轻功弩拦截,死伤超过过半数后铩羽而归,突厥人两万五千军逃出者不足半数。 加上之前强攻甘州城,突厥人一共损失一万有八,当夜,甘州军倾巢而出,与安西卫分出来的两万多军四面骚扰突厥贼兵,突厥大营乱,接着就开始归拢中军,天亮时分突厥人撤退十里安营扎寨, 目前,敌我两军相距十六里,相安无事,成胶着状态,另甘州城守军撤退之时被突厥虎师杀伤两千多不足三千,启禀陛下就这些了。” 李世民听了李钰依然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又想到许多事情,反而更加揪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内侍总管摆了摆手叫人把边关急报接过来,放在了皇帝的桌上。 军神李靖也叹了口气,声音里尽是无奈; “阿史那社尔做成了他想要的事情,这回他真正的踏实了。” 李世绩也跟着叹了口; “都赢了,李大朗灭杀了一万多突厥精兵,确实有功,但是阿史那社尔并没有输,相反他这回算是趁着机会把那些被吉利勾引的想要造反的精兵,磨损的不成气候了,等着看吧,两军再有战事起,阿史那一定会教唆刺激战死沙场之人的兄弟,带领剩下的兵上去报仇,等到这些部落不听话的人全部死光,剩下的就是他真正的精兵了。” 李世民无奈开口总结; “或许剩下的人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否则他不会后退十里扎营,他并没有输,自始至终他从吉利那里弄来的一万虎师都没有出动,他自己帐下的豹师也守在中军大帐,等于说他的中军一直没有外出行动,只在追击甘州军的时候才出了些力气。 朕揣测,他后退十里就是诱敌之术,希望安西卫不要上当,从急报上看,阿史那从四万变成七万,说明他这回是要下狠心弄些好处的,肃州那边的雅尔金,也增援了一万多族人,现在已经是四五万人马了,加上现在阿史那社尔剩下的力量,超出十万出头? 他把库奇个二愣子弄去面对陇西李氏,直接就去除了部落内部的隐患,尽管库齐没有死,可是也影响不到他什么了,损伤三万多族人的库齐现在元气大伤,不会在蹦跶出来咬人了。 派出去突袭我军的,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两年风头正劲的那个大将军哈克木胡尔灵图了,胡尔灵图四兄弟的部落紧密守望,一直是阿史那社尔的第一心腹大患,去年又和吉利私下里来往,阿史那社尔铁定是用激将法刺激的胡尔灵图带兵上去送死的。 李大朗贪功冒进,虽然赢了一场,整体上看是吃大亏了,他亲自把对面两下不合的军队弄成了铁板一块,以后得日子恐怕有得他受,他总是不想折损族人的性命,但是剩下的就是势均力敌的厮杀了,即便他有各种弩箭之利,人家多出他好几万人马,又是虎师豹师聚会,拼斗下去只有两败俱伤。” 李世绩忽然接了一句; “陛下既然这样说,阿史那社尔恐怕不舍得和李大郎死拼的,他和李大朗没有仇恨,甚至没有交集,他的目的也不是陇西李氏上三房,怎么肯和不想干的人死缠烂打,请皇帝陛下明鉴!” 李世民也是一时迷糊,只顾生气李钰把对方身上的铁链子去掉,却没找到这个节骨眼上,经过手下能人提醒,立马就想通了前后,把身子靠向后头; “嗯,左侍郎的话颇有道理,我只担心那泼皮不知深浅,仗着七八万人人多势众,又有各种轻重弩箭利器,上去太岁头上动土,到时候阿史那社尔就是再顾全大局也会被色出真火的。” 李世民还有句话没说,陇西李氏上三房就是抵抗阿史那社尔的最好棋子,可是陇西李氏属于门阀世家,又不是朝廷的军队,无法左右他们的来去。 整好李钰想要个名头,李世民就假装上当,给了他打造铠甲兵器的权利,又把他的族人放下去一卫的编制,总算费尽心机的把陇西李氏拉到了自己设计好的路线上…… 第753章 都在权衡利弊 第七百五十三章;都在权衡利弊 整好李钰想要个名头,李世民就假装上当,给了他打造铠甲兵器的权利,又把他的族人放下去一卫的编制,总算费尽心机的把陇西李氏拉到了自己设计好的路线上 李世民之所以同意大儿子去草原上折腾,看上的当然是陇西李氏上三房强大又恐怖的势力了,可是如何叫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按部就班的行动起来,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还好李钰年轻气盛,又喜欢折腾,还总想显摆威风,一步一步的钻进了李世民的算计之中,真的带着那么多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去了草原 陇西李氏的二房数百年来都是上三房的中心骨,二房族长出行大草原,危机重重之下,上三房必定要派出大军保护的, 实际上李世民的玄甲铁骑也早就侦查到了上三房的所有动静,包括上三房的行军配置, 在表面上三族的兵力之后,还偷偷跟踪的有几万族人,可以说陇西上三房这次行动,把大部分实力都拿出来了。 若是利用得当,陇西李氏就能把草原第二猛虎阿史那社尔死死的按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这才是李世民最想看到的,李世民的棋盘上,大儿子也是个旗子,而且还是个最有用的车。 尽管李世民在心里不承认自己谋算了亲生大子,可是实际上他一直在这样铺垫, 包括谁也不知道的那些,去年有人私下里传言,草原上的黄羊不但好吃美味而且还抓不完,那些其实就是李世民安排的商人故意传播的,这才勾引的李钰一直想要去大草原上折腾一回。 李世民真正想要打的就是吉利,而不是阿史那社尔,可是和吉利撕破脸,其他地方也不敢马虎,否则就要天下大乱,毕竟李世民能调动的兵真的不多。 其实李世民的算盘许多大能都猜测出来个八九不离十了,比如秦琼一直都知道这些苗头,也私下里和侄子沟通过多次,所以在李钰出行大草原上秦琼从来没有参加过半句。 军方两大巨头李靖和李成绩也是心知肚明,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也把皇帝的心思看的透透的,只是这几个大能都不点破,更不会多言多语。 看着皇帝的表情和语气很是有些担心李大朗会打破局面,还不停的来看自己,李靖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陛下也不用太过担心的。” “哦?爱卿怎么看待那泼皮的行动?” “李大朗也不是傻子,只是吃亏在年岁不大上,至于他的智慧倒是无可挑剔,单看他出了定西之后的行动就知道什么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武威葫芦口峡谷,他也用了和阿史那社尔差不多的计策,把邹家姓里垫底的拖油瓶拿去做诱饵,死了的那两千族人可不就是无法处置的?” “嗯,爱卿说的也是,两下对比还确实就是这样的。” “再说他对阵阿史那社尔之后,并没有贪功冒进,也没有冒险,当夜只派族人拉弓射箭,却不上去真的厮杀,这一点看,李大朗知道草原人的深浅,并不是孟浪之辈。 吃掉对方一万多人后又不前进半步,依旧原地安营扎寨,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臣猜测,李大朗对阿史那社尔军中的情况应该是知道些底子的,臣虽然不知道李大朗接下来要用什么手段赶走前进路上的十几万大军,但是臣敢断言他绝不会死磕到底,更不会再和阿史那社尔的大军针锋相对。” 一时心急大儿子要坏事的李世民被手下能人提醒之后也安生了下来,仔细分析一下,确实如此,阿史那社尔足智多谋,可自己的大儿子同样不是个省油的灯,想叫他吃亏可是很不容易的。 “嗯,爱卿说的有些道理,希望他不会乱来吧,咱们也该商量商量整体出兵的计划了。” 李世绩看着皇帝看向自己,只好一边组织要说的话,一边仔细思考,生怕说错一句惹的皇帝猜忌或者不高兴,毕竟人家的心头肉还在边疆和贼人对阵,方方面面都要考量进去的。 “启禀陛下,出兵是必须的,吉利如今看上去辉煌无比,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他想统一草原,巩固自己可汗的地位和权力没有错处, 但是他太过于心急了,之前他不该把侄子突利囚禁毒打,真这样做了也得斩草除根,偏偏他又放了突利回去自己的牙账,现在他再想召唤突利过去,恐怕是万万不能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李世绩的分析表示赞同。 “没错,突利再傻也不会去见这个叔叔了。” “所以突利算是带领着东北地区的族人自成一派,实际上吉利对东北那里的控制权已经没落到说话如同放屁的地步,远交近攻,咱们应该继续安抚突利,叫他死心塌地的站在咱们这边。” “没错,爱卿说的有理,明日就安排个能人绕路去东北,把突利的爵位提升一下,也把局势给他一次敞开了说个清楚明白,他除了和咱们一边之外没有任何路可走,叫他彻底断了和他叔叔和好如初的想法。” “陛下圣明。” 李世绩夸奖完皇帝之后也不耽误,一口气把事情简单说完; “突厥三大势力,去掉突利兄弟俩不说,就剩下吉利和阿史那社尔两部了,吉利近年来有些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那边抽打囚禁突利,这边又偷偷派人支持阿史那手下大将造反, 又叫阿史那社尔周围的部落联合起来夺走了阿史那社尔的设,他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他的各种手段都被两边的侄子看的通透, 阿史那社尔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他还不能反攻,如今刚好吉利又派他来做炮灰,整好借着机会收拾自己部下的反对力量, 如今阿史那社尔成功的消化掉账下的异类,剩下的都是精兵猛将,羽翼已丰,可进可退,且没有后顾之忧,现在的阿史那可不是以前了, 综合分析,吉利的末日已经来了,他现在是四面楚歌,就等着被收拾,从这几点看,吉利部灭亡也是天意所归,前方的路被他自己的着急性子给走到了尽头。” 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叹着总结; “话是没错,可是阿史那社尔清理了想要造反的部下之后,并没有退兵,十几万大军还在陆续增援,表面上看他这次是要对吉利尽忠尽职的,诸位爱卿们觉得,他有没有心假戏真做,联合吉利南下陇西,打破河西局势?” 终于说开了,说道紧要地方了,一群武大臣都在心里仔细盘算,二李不想再多说,都装出一副思考分析的样子,杜如晦做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又是军方第一人,只得接过了话茬子; “启禀陛下,臣觉得,不能排除阿史那有假戏真做的企图,从他带兵离开草原围困两州之地开始,短短三天内风卷残云,不但借机会消化了内部矛盾,而且还在快速曾兵中,不难看出阿史那社尔之前就准备有南下的心思。” “是啊,朕揪心的就是这些,还好现在有陇西李氏上三房挡在阿史那前进的路上,否则吉利应该也会采取行动了,吉利一来,草原两大势力联合行动,后头的突利就不敢乱动,甚至有可能被迫派兵支援,若是这个场面出现,不但收拾不了吉利,而且咱们还要防备他们南下,一场恶仗是跑不掉的。” 杜如晦一脸严肃的表情继续分析; “但是臣看着阿史那社尔还有些犹豫不定的。” “哦?怎么说?” “回陛下,他真要是下狠心想要南下,那么此时最好最快的做法就是以快打快,把原先他想要清除掉的对象,添加些人手,退回去打肃州,以肃州现在剩下的兵力,两天都不一定能撑住,说难听点,即便李大朗追着不放,他也能顶住暂时不败,况且李大朗也不会拿族人的性命和无端的敌人死拼。 如此分析下去,肃州城破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臣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夜突袭失败后,阿史那社尔想要走这条路就会立刻派兵回去,甚至不用派兵,只一封书信叫大将军雅尔金功破肃州,阿史那社尔这次就算完全胜利, 只要肃州城得手,吉利绝不会耽误片刻,草原上的两大势力顷刻之间就成了紧密的盟友,吉利会快速聚会各个部落,而不是现在这样坐山观虎斗。 可是阿史那社尔并没有立刻行动,他选择后退十里暂避锋芒,保全自己实力倒也是真的,臣猜测他更多的顾及还是他叔叔这边,吉利是个急性子,一旦攻破两州之地南下,恐怕他路上就要对阿史那社尔下黑手的。 那边属于狗咬狼,两边防,所以臣猜测,阿史那社尔这次出兵,还有一条路线,很有可能他想要的不是南下,而是北上逆行。” “北上逆行?” “没错!” 李世民的眉毛狠狠地跳动了两下,不在说话,只是眼冒精光的看向墙上的地图。 杜如晦就是杜如晦,一针见血说出了其他人不敢说的事情,不敢确定的事情,但是李世民看了一圈,武将阵营里点头确认的几乎没几个,二李还在埋头思考问题,只有远处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杀将秦琼不经意的动了下眉头。 “嗯,爱卿的假设很大胆,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狗和狼是敌对的,短暂的和平相处也是因为势均力敌,一旦有哪方实力被减弱,另一方绝对不会放过,所以这样分析下去,阿史那社尔确实有北上的可能,甚至联合突利部,两人做大平分秋色都有可能。” “没错,陛下英明,所以吉利现在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他也知道这些才不敢乱动,他等的就是阿史那社尔这个先头部队的效果如何, 如果阿史那部取得成果,吉利就会立刻发兵,换句话说,假设阿史那部损失惨重,吉利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跑过来吃掉侄子,顺手再来转移矛盾,带领草原部落南下,攻打汉人的城池,如此才能化解草原上越来越紧张的局势。” 情况已经说清楚了,说开了,重点也出来了,武群臣都清醒了过来,原来不是不打,而是还不到时机,说白了皇帝的心思和吉利可汗一模一样,嘴上说着担心李大朗孟浪,其实也在等待李大朗带去的炮灰,把阿史那社尔所部解决,或者困住。 什么心头肉,什么情分,到了利益的关头,稀松平常连个狗屁都不是,可悲的是李大朗还带着那么多族人去草原上耀武扬威 “爱卿说的是,那就再等等吧,但是也不能放着甘肃两州不管不问,李爱卿,你兵部的安排怎么样了?” 正在思考的李靖抬起头答应; “启禀陛下,河西驻守的五万军已经出动,临行前上了行,昨夜到的我兵部,估计明天黄昏就能增援上去。” “好,那就传令给张世贵和张宝相,叫他们找准机会主动出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有李大朗的大部人马在旁边,又给他们顶上去五万,虽说没必要硬抗,死拼,但是出去行动行动还是很有必要的,那些兵马经常窝在内地,不拉出去练练,到用的时候谁知道能不能行?” “遵旨,臣立刻去办。” “爱卿且去。” 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秦琼睁开了双眼,片刻后又再闭上。 李靖告辞皇帝后退出书房,面无表情的离开太极宫,要回去署衙里发号施令,书房里的武群臣都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暂时都没有说话,整个书房里静可闻针,连长安三傻也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很明显的,这都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的事情,皇帝等不及了,想要一个机会,皇帝想要抓住吉利可汗四面楚歌的机会拿下草原。 所以皇帝陛下这是想要用几万儿郎的性命打开一个缺口,迫使李大朗行动,也迫使阿史那社尔所部快速做出最后的决定。 一直小心行事的皇帝陛下,竟然用五万人打头,出去和突厥精兵主动作战,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能感叹一将终成万骨枯,这话一点不假,都在考量大局,士兵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拼杀搏斗 甚至许多人被当做可以抛弃的诱饵的时候,还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754章 来信 第七百五十四章;来信 长安城西门,一个百十多人的草原商队不紧不慢的出了长安城,两个时辰后走进山区,领头的大胡子摆了摆手,商队里两个年轻人快速上前。 “伯克!” 大胡子点了点头不经意的扭回身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任何人,这才回过头来; “你俩快马回去,不能耽误,把羊皮卷交给叶护,越快越好。” “是伯克。” “记住,叶护现在就在汉人的城外驻扎,不在咱们草原深处,可别走错了路。” “是。” 两个年轻的草原汉子右手捶胸,接了羊皮卷书信立马奔腾而去。 草原人生长在马背上,熟悉马匹的习惯,二十里一停歇,凑合些风干羊肉,马不停蹄的出了关中地界,一路跑出陇西地界,被草原苍鹰截住,送回阿史那社尔的牙账里。 结束一天视察工作的阿史那社尔,听到手下报告并没有着急,而是不紧不慢的安排好防务,才假装毫不在意的回到自己牙账里。 “叶护?” “嗯,你们辛苦了。” “叶护,这是我家伯克叫送来的羊皮卷。” “好,来人,记下来,回去的时候赏赐他俩每人五只羊。” “是。” “下去吧,从后头出去。” 听到五只羊的赏赐,两个送信的草原汉子憨厚的笑了; “是叶护。” 阿史那社尔就着灯光打开羊皮卷,仔细的查看着,最后收起来放进怀里,来到旁边盯着地图喃喃自语; “汉人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灯,叔叔总是把人家想的蠢笨如牛马,其实他才是蠢猪一头。” 嘀咕完毕的阿史那随口吩咐; “去,叫大家从后头进来。” “是叶护。” 没多久阿史那的亲信十几个大将军都陆续从帐后进来。 “叶护。” “嗯,都来了。” “都来了叶护。” 阿史那把当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又回头看着地图; “你们都说说吧,该进还是该退。” “叶护,我觉得不能做你叔叔的马前卒,咱们得保存自己的实力。” “我也赞同查干喇的说法,咱们不能给可汗当枪使。” “就是就是,把咱们的部落拼光了,你那个可汗叔叔能放过咱们?” “叶护,对面的李氏家族也不好招惹的,您可得想清楚了。” “是啊叶护,库齐不知深浅,已经被陇西李氏打的像狗一样逃窜,咱们是知道李氏的,真没必要和他们拼命。” 阿史那点着头扭过身子看着一群心腹大将; “话是真话,对面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但是我也不怕他们,咱们目前已经把各部落的人马聚会的差不多了,雅尔金手下的那些部落都齐整了,这会儿肃州城外有雅尔金七万族人, 咱们这里也有七万豹师,可汗的一万虎师精锐就在账外,被我安抚住了,另外两万虎师也在百里外安营扎寨。 还不说我兄长的几个大部落马已经过了跑马山,随时随地都能支援上来,咱们这边毕竟掌控者小半个草原,这二十多万兵马聚会起来,别说他陇西李氏家族,就是坐了朝廷的陇西九房,也得掂量掂量再做计较。 至于陇西李氏的厉害我也明白,千年来都是替汉人镇守陇西的存在,确实不可忽略,但是!他们不召唤整齐陇西八房,就凭借他上三房的实力来和我半个草原的族人拼杀? 我说句狂妄的话,若是不计代价,今年就是他们上三房灭亡之年!” 阿史那社尔的豪迈直接刺激的十几个大将军兴奋起来! “那是,咱们草原汉子可不是那些汉人。” “叶护说的对!他们有七万人马不假,可是咱们更不是好欺负的,咱们比他们的人多了太多,怕个啥?真厮杀起来还不定谁输谁赢里!” 一个威猛高大的草原将军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着,全是不屑一顾; “就是就是,拼杀起来,咱们草原汉子也不是狸猫,更不是病猫,要不是他们有哪些厉害的弓箭,公弩,咱们轻而易举就能杀光他们李氏家族。” 阿史那社尔点了点头看着说话的将军; “你说的很对,他们的弓箭厉害,咱们没必要硬抗下来,拿着族人的性命填充进去,为可汗杀出一条血路,咱们出来活动的目的并不是真的和汉人朝廷死拼,咱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今都做的差不多了。” 想起自己把蠢蠢欲动的手下都收拾的基本干净了,阿史那社尔脸露微笑; “所以现在,有便宜就占便宜,应该按照原来的计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甘州,和肃州两地,然后,可汗一定会快速赶来,草原部落一定会整体行动,李世民绝对想不到咱们这次能如此快速的聚会二十万大军, 这一回咱们人马整齐,再杀到渭水河边的时候,就没必要保留了,可汗的人马冲上去,咱们就在旁边等待,等到他们两边杀的差不多了,咱们继续以前的计划…… 然后整个草原就是咱们一家独大的场面,到时候联合李世民,他必定要同意把北边的十几个城让出来,那么我亲爱的可汗叔叔就彻底无路可走了!” 阿史那社尔一边说一边在牙帐里来回走动着,再次回来的时候站在地图前一动不动,大家知道自家叶护的话只说了一半,所以都不着急接腔,果然沉闷了许久的阿史那社尔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话锋却是截然不同了; “这是之前的计划,本来完美无缺的很,甘州肃州也都没有防备,尤其是肃州那边,只要我一声令下,快则半日,慢了两天,张世贵必死无疑。 可惜!可惜!长生天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安排了李氏家族的上三房出来横在面前。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面上的是三房各出两万三,背地里,哼哼…” 阿史那社尔拔出腰间的小短刀,指点着地图上的几处; “这里,这里,还有这个山沟里,这三个地方分别还有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六万人马,咱们的苍鹰早就查的清楚明白,休想躲得过去。” “什么?” “李氏上三房的实力竟然如此庞大?” “真是阴险狡诈,汉人就喜欢这样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 “哈克木这回说的可不准确了,陇西李氏可不是汉人。” “叶护,即便他们弄出这些,还是没有咱们这些部落加起来的族人多,所以不必怕他们。” 阿史那社尔严肃的点了点头; “怕是不怕,可是也没有必要和李氏家族死磕到底,那是傻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我不傻,咱们不能傻。” “那……叶护的意思是?” “叶护,咱们到底该……” “报。” “报叶护,对面来人了。” 一群大将军们正要问个清楚,一个苍鹰快速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阿史那社尔一听说对面来信,眉毛瞬间跳动了好几次。 “拿来。” “是。” “有意思,真有意思!” 阿史那社尔一边看着书信,一边翘起来嘴角感叹,旁边的大将军们都差异的看着自家主公。 “叶护,有什么新花样?” “叶护,那李钰又在耍什么花招?”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阿史那社尔随口回应了一句,就把书信交给旁边的将军,一群人围了起来,看不懂汉人字的那些着急的催促能看懂的人解释,能看懂的人赶紧解释; “那李氏家族的李钰,叫咱们叶护明天下午太阳西沉之前去五里外的小石嘴河边聚会,还说他就一个人过去,不带兵马,叫咱们叶护自己看着办,如果害怕了就不用过去聚会,如果不害怕,就过去一块吃烤羊肉。” 解释完毕的将军顺手又把书信递过去交给阿史那社尔,帐篷里的将军们瞬间就炸锅了。 “什么?” “叫咱们叶护一个人过去脸面?” “一个人?叫叶护一个人过去见面?不用说了,这肯定是对面的阴谋诡计,叶护您不能过去。绝对不能过去见他。” “就是,他奶奶的,还用激将法!叶护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就是个阴谋,他们害怕了咱们的几十万大军,所以才出此下策,这是汉人射人先射马的计策,谁看不出来?” 就在一群将军们七嘴八舌的时候,几个稳重点的部落首领也开了金口; “不!我觉得里头不会简单了,但是绝对不是阴谋诡计,李钰更不会坑害咱们叶护,他这样做了,就会惹下千古骂名,他不会这样做的。” 一个部落首领刚说完几句,另一个同级别的首领立马接了下文;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以李钰以往的傲气来看,他不会出此下策,别说咱们两家没有仇恨,就是有仇,他也会正大光明的解决,不会这样趁着两家首领聚会的时候下黑手,这对他的名声不好,也不符合他以往做事的规矩。” 另一个进账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首领皱着眉头说道; “明面上李钰说的是进大草原捕猎黄羊,这个我信,因为李钰就是个出了名的贪财好色之人,对他来说草原深处的野生黄羊不要一个大钱,抓回去下一堆羊崽子,他等于是关中甚至汉人里最大的牧羊人了, 而且陇西李氏几百年来也这样进行过好多次,只是他带着十几万人马进草原这对陇西李氏来说,还是头一回,抓黄羊是真,可是顺便做些其他事情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他的脑袋瓜子来说,提前算出李世民想要和可汗一决生死的日子并不困难,毕竟他在汉人的地盘上成长,又有许多当大将军的叔叔给他通风报信,所以我猜测,李钰这次两个目的, 第一就是,抓捕野生黄羊,第二呢就是顺手帮助李世民一把,弄些功劳在身上,好方便以后他当官, 那么如此推断下去,李世民应该是要行动了,所以李钰提前带着族人出发来大草原,而咱们叶护整好在这个时候带着大军到来,好巧不巧的阻拦了李钰的去路, 因此他想约叶护出去聚会,恐怕就是要商量大草原上的事情…应该和可汗有关,和大草原上的三大部落有关。 若是这样,说明李钰没有心思和咱们硬拼,另外从前天晚上他们只放箭不厮杀的态度上看,可以证实,李钰不想和咱们撕破脸。 那么这样推断下去,明天的会面,不会有任何危险,叶护可以放心过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应该带些族人前去合适,若是对面真的一人,咱们就也只过去一个,若是情况有变,立马就能杀上去解围,不知叶护以为可否行得通?” 阿史那社尔一直安静的听着大将军的分析,一边不停的点头,一群大将军们看主公很是赞同,就都不再说话。 听完后的阿史那坐在了羊皮毯子上,又指挥一群大将军们坐下,这才开口总结; “格鲁哈克木说的我很赞成,也正是我要说的,族人们来信里也说的清楚明白,长安城也是风起云涌,李世民终于要行动了, 而且汉人朝廷那边还安排了五万人马过来和咱们拼斗,这就很有意思了,既然要和咱们拼杀到底,指望五万汉人军,简直是笑话… 听说李世民又要联络突利弟弟,想要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稳住我的兄弟,就能稳住东北地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可汗叔叔,和咱们这边两大实力的派系了,如果能兵不刃血的把咱们说服,那么李世民就可以放心的攻打叔叔那边, 可以想象,叔叔一个人是根本斗不过李世民的,兵败身死是他唯一的路,所以我也断定,李世民的朝廷铁定给李钰有过什么交代,甚至我怀疑,汉人朝廷对叔叔用兵的节点,李钰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中心人物。 由此看来李钰不会胡乱行为,更不会刺杀我,所以石嘴河一行,没有任何危险,不过格鲁说的也对,咱们也不能把生死寄托在李钰一个人身上, 就这样吧,明日格鲁亲自带领队伍,出三个千人队,护送我过去,要是真的对方一个人,你们停下,我自己过去陪他李钰吃老羊肉就是。” 既然头领都决定了,一群大将军也不再废话,纷纷右手捶胸。 “是叶护。” 第756章 单刀赴会推诚置腹 第七百五十六章;单刀赴会推诚置腹 十一月的黄昏,太阳早早的就想要落山,阿史那社尔手下两员大将,各带三个千人队,护送自家叶护往几里地外的石嘴河挺进。 距离太近了,一路上苍鹰不断的来回穿梭。 “报叶护,石嘴河边只有一个人在河边烤羊肉,那人身后半里地,两匹马两个甲胄坐地等候。” “报叶护,对面的人马没有任何调动痕迹,无人出营。” “报叶护,三十里外的人马都在大营内驻扎,除了巡营的,没人出来活动,也没有任何调动。” “停!” 阿史那社尔将右手举向空中,身边的两员大将立刻指挥各自的千人队停止下来,六个千人队整齐的停下,人不语,马不鸣!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六千人是绝对的铁血勇士! 阿史那社尔对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五十个苍鹰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失误的。 “都不要再往前走了,免得成为天下人的笑柄,阿布格勒,阿布格仁你们兄弟俩随我前去。” “是叶护。” 两个狗熊一般健壮的草原人,答应一声,骑着坐下的上等宝马出来,跟在阿史那社尔的马屁股后头离开大部队。 这兄弟俩可是阿史那社尔自己部落里最勇敢的猛士,个个都能把野狼撕烂成两半的存在!有这俩人跟着,草原人当然是放心的。 即便是在大草原上,这兄弟俩都是赫赫有名的家伙,可汗吉利都问侄子要了这俩人好几次了,阿史那社尔当然不会放手,这可是他从小养到大的死士! 阿史那社尔带着两个猛士不紧不慢的出现在小石嘴河边,果然,弯曲的小河边只有一个人在烧火烤肉,对方身后半里处,两匹马休闲的吃草,两个甲胄躺在地上说话。 阿史那社尔头也不扭的吩咐; “你们俩等在这里,我过去会会这活财神李钰。” 两个猛士着急的凑了过来; “大汗,叫我再上前五十步吧,汉人的弓箭十分厉害……” “是啊大汗,汉人奸诈……” “不必了,我心里有数,李钰不是一般人,他不会耍炸的。” 主子发话了,两个草原猛士再无奈也没有办法,只能恭敬的答应了下来。 “是大汗!” 在李钰身后半里地躺着说话的当然是李氏二房最憨的阿贵和大牛了,此两人号称是二房两大傻,没有人和这两个傻子比谁更傻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在族长屁股后头跑,从来不计较什么职位名头,尽管大牛都是小管事,阿贵也是二管事的身份, 可两人都没把这些名头当回事儿,也没有任何手下分配,只是领着管事的银钱和米粮,剩下的就和普通族人一样,是李氏二房最没有架子,也最不像管事的管事。 偏偏这俩人的力气和战斗力,厮杀能力却是李氏二房里的佼佼者,连凶悍至极的梁大胆都要次上一点点,号称最有力气的马十九都比不过这俩傻子。 “阿贵,你说族长的烤肉一会儿会不会赏赐咱俩一些?我都闻见羊肉味儿了呢!族长做的吃食简直是天上神仙才能吃的。” “废话,这里是下风口,谁还闻不见了?这还用说?肯定要赏赐的,不过嘛也得两边的首领都吃完再说,希望来的草原首领饭量不大,能给咱俩多留一些烤羊肉,唉,我真想再走一次丝绸之路,一路上的烤羊肉随便吃……” 阿贵正在畅想过去的辉煌之路,身边的大牛乎的一下坐了起来; “阿贵,草原上来人了!” 地上躺着的阿贵扭了扭身子,看了两眼正在骑马慢走的阿史那社尔,又放松了身子; “别慌张,族长说了,今天是商量大事的不是来打架的,你慌个屁?” “哦,知道了,我就是不放心,我看那边的两个草原人不停的来回走动我怕那俩家伙冲过来。” “没事儿,他们不敢的,冲过来他们首领的脸面往哪里搁?铁定会执行家法,狠狠地收拾他们的。” “阿贵你真厉害,总是什么都懂的样子,我真佩服你。” “废话,要不然族长怎么可能叫我当二管事?告诉你我以后可是要当大管事的人,族里谁不知道这些?” 大牛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一会儿又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旁边的曾贵; “可是阿贵,我没听族人们说起这个事儿啊,再说了,你也没有那些大管事们的本事……” “你懂个屁,你没听过不代表我当不了大管事,我的本事还不够吗?丝绸之路上我可是当家人的,这个天下人都知道,还不算本事?” 不说这边的两大傻子脸红脖子粗的争执,只说那边的李钰瞟了一眼远处过来的一人一马,然后又一心一意的伺候着手里金黄色的烤全羊。 走到近前的阿史那社尔看到对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有些差异,再看了一眼李钰的打扮和年龄,下了马。 “可是李氏上三房的首领,李钰李大族长?我是……” 李钰抬头微笑的看着阿史那社尔; “叶护不要再说了,快来看看烤羊肉熟了没有,我也不太懂你们草原人的吃法,是要全熟的,还是要快熟的。” 没有任何架子,也没有任何谈判的样子,阿史那社尔很想抓自己的头皮,废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抬手。 “额……好。” 走到近前,看着金黄色一片的烤全羊,闻着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阿史那忍不住了; “李族长,不能再烤了,已经熟了,再烤下去就要老熟了,现在这种样子,就熟不熟的最香。” “好,那就听叶护的。” 李钰顺手把烤全羊抬下架子,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小案几上。 “好啦叶护,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把你腰里的家伙拿来使使吧。” 李钰两句玩笑话弄得阿史那社尔脸色发烫,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族长确实什么防身的兵器都没有,自己腰里挂着半月弯刀,还插了两个短刀,相比之下还像极了怕死的狗熊之辈! 脸红过后的阿史那社尔大大方方的抽出两把短刀,给了李钰一把,自己拿了一把,切下一块儿羊腿上的肉,塞进嘴里大吃起来,总算扳回一局! 李钰伸出大拇指赞美; “不错!确实是大草原上的勇士,居然不怕我下毒!不愧是三大势力的首领人,有魄力有胆识!” 李钰说着话也切了一片羊腿肉下来,塞进嘴里。 咽下去烤羊肉的阿史那社尔学着汉人的样子抱拳; “李族长见笑了。” “不敢不敢!” “李大族长若是下毒,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再说了,以李族长的本事和手段也不用下毒的。” “本事不本事的,不敢夸口,但是绝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坑人,叶护放心吧,来来来,肋骨这里最香,叶护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多谢!不用多说,就刚才的一块肉我已经吃出来了,我敢说天下的厨子都没有李族长的本事,这可不是奉承话,何况还有铁锅炒菜传遍天下!” “叶护谬赞了。” 阿史那社尔吃的满嘴是油,一口气吃掉半条肋骨这才放下手里的短刀。 “李族长对草原人的习惯当真是了如指掌,连喜欢吃哪里的羊肉都清楚,佩服佩服。” 李钰也吃饱了肚子,学着阿史那社尔的样子盘坐在河边的地毯上。 “胡乱猜测的,当不得真。” “我们草原人想的简单,不喜欢拐弯抹角,说的不对的地方李族长请多多包涵!” “叶护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 “好,那就不客气了!” “请!” “听说李族长想要去草原深处抓捕猎物?只不知这猎物大不大?又有几个?到底是哪一个?” 阿史那社尔并没有逃避,也没有选择以前那样和汉人朝廷的文官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阴奉阳违,而是选择中宫直进开门见山。 “叶护敞开心扉,我也不想藏着掖着,朝廷对吉利可汗势在必得,草原上的势力分布也要从新划定,这是躲不过去的事情,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合久必分,如今的天子,乃是有雄心壮志的人物,志在四海,可不是只盯着草原。” 阿史那看着面前弯曲的小河流,眉毛狠狠的跳动了两下; “哦?草原以外,汉人也想去看看?” “不只是看看,还要打过去。” “打过去?” “是的,叶护没听错。我说的就是打,打过去的打,打赢的打。” “哈哈哈哈哈哈……” 阿史那社尔坐着不动,仰天大笑!李钰微笑的看着对方,一句话不说。 笑完的阿史那扭过头来看着李钰; “李族长可知,草原以外的部落和国?” “知道一些。” “那李族长可知道这大草原上生活了多少部落?” “知道。” 笑完的阿史那看着黄昏的天空,声音充满了无奈; “其实大草原上的形势并不乐观,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铁板一块,西南有吐蕃国,以前没有名字,只有几十个头人家族做首领,互相残杀吞并,如今就剩下最大的两家了,听说几个月前最大的那一家赢了,改名吐蕃,还想要建立一个国, 挨着他们的是难缠的党项人,虽然没有什么地盘,但是个个凶悍,还不怕死,又神出鬼没,大半夜的组织一些人马,摸到帐篷里见人就杀,不分老小。 接着是吐谷浑部落,吐谷浑不用多说,你们汉人的朝廷最是熟悉,反复无常就像秃鹫一样,哪里有食物就能看到他们积极的身影。 不说西边,只说这大草原的中间,是我和叔叔两大势力,东北那边更复杂,我们两家都不好受,因为北边挨着的部落都是很大的族群,铁勒,回纥,薛延陀,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就前阵子我还带着族人和铁勒人打了两次,各有胜负。 说完了这边,再说我的族弟吧,我弟弟突利被封到了另一边,周围是各种部落,不说小的,只说几个大部落他就头疼的不行, 室韦人,契丹人,靺鞨人,高句丽人,几乎把突利弟弟团团围困,我知道你们汉人打了他的注意,想要安抚突利弟弟别来凑热闹, 其实你们根本不必担心他的,用你们汉人的话说,他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擦不干净,后头有叔叔千方百计的想要霸占他的一切,前边又被其他部落围困,整天屁事一堆,哪有功夫乱来?更别说出兵大草原了。 只要他敢调动太多兵马,后方空虚之后必定要被攻打,这是铁的事实。” 听着阿史那推诚置腹的言论,李钰缓缓点头; “没错,别说打过去打出去了,单单是大草原上的这些部落,就叫人头疼至极,而事实上只草原部落就叫历朝历代的汉人朝廷精疲力尽。 而且许多朝廷都是败到了草原人的手里,汉人朝廷死在大草原上的,多不胜数,前隋就是把大部分精力花费在了大草原上,导致最后的破灭。” 阿史那社尔好奇的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那你还说打出去的话?你们能把草原上的势力弄明白,不是我笑话你们的朝廷,虽然你们很厉害,人也够多,但是,大草原真不是好征服的,你们把大草原弄成一张皮就很不容易了,还想打出去,这话叫谁听了都要笑到吃不下烤羊肉的。” 李钰并没有抬杠,而是笑着耸了耸肩膀; “确实很复杂,但是并不是登天之难,我也不是胡吹大气,既然我敢说出来,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依仗?” “对!”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你弄出来的那些厉害弓箭吧?” “那些厉害的弓箭也算是其中之一吧,我还有许多手段,可以促进汉人的经济腾飞,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资本随波逐流,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我有足够的信心说话。” 阿史那社尔皱着眉头盯着李钰好久,这才缓慢的开口; “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是什么用意,更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怎么做,但是我敢确定的是你会去做,会去尝试!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 第757章 你应该走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你应该走了 阿史那社尔皱着眉头盯着李钰好久,这才缓慢的开口; “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是什么用意,更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怎么做,但是我敢确定的是你会去做,会去尝试!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 李钰收起了微笑,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会去做,会去实现,其实不难听懂,我刚才说的意思是,我能想出办法叫汉人的朝廷很有钱,花不完的钱,而且百姓们可以有很多粮食,吃不完喝不清得粮食。” 阿史那社尔听得瞪大了眼睛; “花不完的银钱?” “对。” “然后!汉人的朝廷就可以拿钱,买很多厉害的东西,制造出更加厉害的弓箭,比如那些可以射穿三匹马的巨弩,每个万人队,配发三四千架轻公弩,以后汉人的军队可以像我带来的安西卫一样,每个人都可以配发一把铁胎弓,再配发一满壶的翎羽。” 阿史那社尔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了,他当然知道那些弓弩的厉害,如果汉人的军队都配发李族长说的这些,那还打个屁?人家只管射箭就能横扫大草原了。 阿史那社尔很是不想听到这些,有些不服气的辩解了一句; “你说的这些需要很多银钱才能办到的,可不是用嘴说说就行了。” “不错,叶护说的对,光说不练不是好汉,所以汉人朝廷行动了,我得提醒一下叶护,汉人朝廷已经做到了前进一步,两州之地的汉人军已经整齐的换上了最新的甲胄,如今你们草原人引以为傲的半月弯刀,一刀下去伤不了汉人的身子,三刀杀不死汉人的性命,我可没有说瞎话吧? 这可不是嘴说的,叶护前几天看的清楚明白,那些翎羽,公弩,虽然数量不多可是每一个万人队都有少于配发,这一切只用了一年多时间,如今好人种的地产量大于以往许多,不出三年汉人朝廷就能实现我刚才说的那些, 到时候大草原上的勇士用什么来阻挡我大唐的弓弩箭雨?” 阿史那社尔的脸上开始流汗了,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也在心里问自己,草原勇士用什么阻挡? 鳖了许久阿史那社尔终于鳖出来一句; “你们这是仗着甲胄精良,弓箭锋利来欺负人,你们汉人不是总说以礼治邦吗?” “礼?是要讲的,不过是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后再讲,否则就是放屁,甚至讲出来的礼连狗屁都不如,谁也不会听进去一句半句的, 以往的千年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从秦国统一四海到现在,汉人朝廷说出来的话,和草原人签订的盟约随时都可以被你们草原人当做狗屁,这又怎么说?” “这……” 阿史那社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实在没办法说话,人家说的一点不错,撕毁协议盟约的总是草原人…… 看着尴尬至极的阿史那社尔,李钰并没有停止,而是站了起来,看着弯曲的小河流水,双手背后; “往后三五年,汉人朝廷不会再躲避,会主动出击,先把不服气不听话的草原部落打服,打的他们俯首称臣,杀的他们血流成河,然后归降大唐。” 阿史那社尔又忍不住了; “大草原上的勇士多的是有血性汉子,难道汉人要把不服气的全部杀光不成?” “对!” “只要是不服气的全部杀光,如果叫我做兵部第一人,我会把所有不服气的全部杀光,即便把草原人杀光也无所谓,从汉人的地方迁移人口过来,美丽的大草原,是放牧的最佳地方。 不管是吐谷浑人还是党项人,或者薛延陀人,再或者高句丽人,还是铁嘞九姓,只要不服气的全部杀光。 我不信草原人不怕死,我不信没有人臣服,以往汉人朝廷强大的时候,草原人不都是选择归顺嘛?” 阿史那社尔不说话了,人家说的是事实,汉人只要强大了,草原上都是选择臣服的,人家没有说错。 阿史那社尔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心里也在考虑是否要把这个危险人物,灭杀在当场,省的他将来真的做到了兵部主事,他对草原的威胁比李世民还要大上许多…… 李钰连看都不看阿史那一眼,又扭身过去看着河流; “我大唐不但要打草原,而且还要打出去,走出去,顺着丝绸之路走出去,打出去,叫世人看看,我们汉人的厉害之处,今后汉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汉人的朝廷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霸主,谁也不可阻挡。 而这一切都从这一次开始,皇帝陛下对吉利可汗志在必得,叶护选择阻拦汉人前进,无非汉人辛苦一些,再拖延半年,但是叶护始终拦不住汉人的脚步。 如果叶护选择归顺,或者离开,那么汉人朝廷会记住这份情意,他日汉人的兵马到了叶护的部落,也能放下屠刀留出一线生机,怎么选择答案就在叶护的心里,我不必多说。” “归顺……离开……” 阿史那社尔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松开了捏住弯刀的右手。 “不错,归顺或者离开,没有别的路走了,要是叶护选择给你叔叔当替罪羊,那么汉人的朝廷已经发兵五万,不日既到,我这里还有七八万人,三十里外又有六万军埋伏,即便叶护把本部落的人马弄个整齐,也就二十万出头,我这人带着坚固不可破的甲胄,又有强弓硬弩利箭之助,叶护能抵挡几天? 即便叶护不要身家性命,拿着族人硬拼,只要我选择了,汉人的朝廷就会源源不断的送来更多的强弓劲弩,叶护以自己的部落之渺小独自对抗汉人朝廷,是没有任何胜算的,这一点叶护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 “唉……是,没错!李族长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我也替叶护考量了,归顺,目前还不是最佳时机,所以叶护只有选择离开这条路可走。” “没错,只有离开!可是我又该去哪里?二十万族人已经聚会了起来,没有任何功劳,再带回去,我的……” “我懂,不吭不声的带回去,叶护的威望彻底没有了,不过据我所知,铁勒九姓曾经背信弃义,薛延陀也在后头阴谋诡计,叶护带着大军前去,不说灭了他们,至少可以重创铁勒,顺便叫薛延陀部落安生下去,这样不好吗?难道叶护心里没想过这些?” “李族长今年几岁了?” 阿史那社尔并没有正面回答李钰的问题,而是上前几步走到河边,盯着李钰的脸,李钰回头一笑; “已经十六了,明年我就可以出仕为官,从军加入武将阵营是我唯一的选择,当今的皇帝是个雄主,即便我做不到兵部主事,我说的那些也会慢慢实现,形势如此,乃是天意,人是根本挡不住的,更胜不过天。” “真可怕!” “什么?” “我说李族长真是可怕!李世民虽然有雄才伟略,但是他想做到你说的那些,恐怕力有未逮,说大一点,或许一生都不可能实现,草原人只要俯首称臣,熬过李世民的命就行, 但是在我看来李世民还不是最可怕的汉人,李族长才是最可怕的那个,李族长开通丝绸之路,制造铁锅美食,弄出高产的米粮,酿出美酒,挣钱的本事放眼天下无出其右, 在兵事上你能高瞻远瞩,还能弄出杀不死砍不破的甲胄,和那些弓弩,所以你才是最可怕的汉人!” 李钰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早晚都会有人做的,我不站出来,还有其他人……” 李钰说了一半看着有些激动的阿史那社尔,右手放在腰里的弯刀把柄上,李钰露出贱贱的笑容; “怎么,叶护想要替草原人除掉最大的隐患?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阿史那社尔被李钰呛的满脸通红,还在强自辩解;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长生天也不会看着他的子民受苦,草原人生活了无数代都没有绝迹,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即便我想杀你,也要在战阵里,而不是阴谋诡计,你不要门缝里看人! 我不会害怕你们汉人,我手下的那些部落你应该也查清楚了的,就这方圆两百里内,拿出二十三万族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就这还是现在的我,假如你们真的杀了我叔叔,那么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年,我就能把大草原上一半的部落收入囊中,到时候,哼哼!可就不是这二十多万勇士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胡吹大气,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千万别想着我的弟弟突利,他的封地四面楚歌,注定了他不是长生天选择的孩子, 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叔叔死了之后,我就是草原上当之无愧的大汗,因为我有兄长的鼎力支持,和部落的子民民心归顺……” “嗖……” 阿史那社尔越说越激动,直接解开腰里的弯刀,一把扔了出去。 “啪啪啪!” 连续鼓掌后的李钰对着阿史那社尔伸出大拇指; “你是第一个让我敬佩的草原汉子,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过我想的是打败你抓住你,而不是杀了你,我有好几个办法可以把你抓住,但是我不会用,我真想要打败你的话,必须是正面作战的时候,而不是阴谋诡计,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所以我也是条汉子!” 阿史那社尔点了点头; “没错!就这一点李族长在我心里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李钰笑着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捧了河水洗脸,然后坐在石子堆上; “打败你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我还真拿你没有办法,我不舍得拿我的族人白白浪费性命去给你硬碰硬,甚至我都不敢和你敞开了厮杀,我害怕我的族人们死伤惨重,不论怎么解释,我现在没有胆子和你打架这是事实!” 阿史那社尔也蹲下洗了把脸,挨着李钰身边坐下,两人肩膀挨着肩膀,看的两边的手下都直抓头。 “不!在我看来你是真正的勇士,换个人会拼命说大话,绝不会说出这些真实的东西,其实我也没有胆子和你决一死战,否则我不会后退半步! 之前去打劫你得军营那些,是我故意放出去的,他们有些不听话了,虽然他们没有明确表现出来,可我就是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我叔叔, 但是我没办法杀他们,他们也是我手下的部落,我不能动手,只能送到你那里借你的刀杀人。” “我知道,所以我杀了他们许多人,我也知道,剩下的那些都是你的忠心手下,你不会轻易的丢弃,所以我后来派出去的族人,我只让他们远远的放箭,不让他们真的冲上去,因为我知道你心疼那些真正的手下,就像我心疼我的族人那样。” “是的,这个我领情,我也懂,你是故意不叫他们趁乱厮杀的,所以看到你的书信我来了。” “谢谢你得相信。” “我也谢谢你那夜的手下留情。” 两个对立面的首领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腕。 “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说实话老阿,你应该走了,你留在这里没有用,只会给你叔叔当傻子用,当枪使唤。” “唉,我怎么能不知道?他巴不得我带着部落和你们汉人干架,他恨不得我的手下被你们全部杀光,然后他就能以给我报仇的名义,带领我的族人,带领草原上的汉子们,来收拾残局。” 李钰搂着阿史那社尔的肩膀; “还有句你没说,他也巴不得汉人朝廷死光光。” “没错,他就是这样想的。” “对了老李,你说我该何去何从?” “你想听真话还是……”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阿史那社尔给打断了。 “真话!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可以当做兄弟的人,我想听他说的真话,而不是背后捅刀子那种恶心人的假话!” 阿史那社尔说完立马瞪着眼睛看着李钰,仿佛李钰如果不承认大家做兄弟,就会立马翻脸一样…… 第758章 你永远猜不透 第七百五十八章;你永远猜不透 李钰盯着阿史那社尔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想听真话,那我就不糊弄自家兄弟了。” 阿史那社尔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和高兴,而是继续一脸的严肃表情; “对!是兄弟就不能糊弄,我最恶心的就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所以我总是想杀死我的叔叔,因为他就是这种人,一点也不像草原人的样子。” “我的真话是,不要随便的和人打架,真的要打也要靠后再说,即便后头打起来了,你也记得以多胜少,那十万打两万,以压倒性的优势去打……怎么了?老阿?” 作为草原人的阿史那社尔,听到这种话,很是有些不舒服,三年前草原人就以十几万兵杀到了渭水河畔,逼迫的汉人朝廷送上金银求和, 草原人向来以勇猛精进为主,从来不怕死的,草原汉子也总是一个当两个用,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十个打两个对手的说法,但是他知道这是对他好的话,他能感觉出来这个李族长的真诚!所以阿史那社尔强忍着抵触; “没什么,说下去,我洗耳恭听。” “好,其实我也猜测到了,你想去打铁勒九姓,和薛延陀部,尤其是薛延陀部落,更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我对你的忠告是,你倘若和这两部同时开战的话,人家联合起来是必定的。 送你四个字戒急用忍,可交好铁勒然后拿两部的冲突挑唆铁勒,然后先叫这两部打起来,然后你坐旁边看着,等到铁勒向你求助的时候,你就把准备好的重兵一口气压上去, 如果情况好,就能一口气吃掉薛延陀,但是根据我的判断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压根儿就别想着一次解决,你就操心重创薛延陀,让它重伤好了。 尽量以夺取牛羊为主,杀掉他们一半的精锐之师,然后赶紧退回来你的地盘,不要把所有后路都想到高昌,哪里终究不是正经的避难之所。” 阿史那社尔一直认真听着李钰的建议,不停的点头赞同,直到心中最后的退路被李钰点破,阿史那震惊的抬起头嘴角的肌肉都在抽动。 “你怎么知道我要考虑高昌?” “这还不明显?拜托老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的封地,和高昌近不近?假如你接下来败了,除了高昌你又能去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会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去打铁勒和薛延陀?” “这都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还用猜吗? 你这次出兵,根本就不是来打汉人朝廷的,你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所有兵力拿来给你叔叔当枪, 那么就可以推测出来,你出兵二十万,拿出全部家当,一是要整合内部,再就是拿着这次出兵的借口做幌子,最终你会杀回头去和老对手干架,谁还看不出来了?只有你叔叔那个傻子才高兴的坐在牙账里幻想你和汉人的争斗。” 李钰说的越多,阿史那就越震惊; “你的意思是…铁勒和薛延陀,他们两部也能看出来?” “废话!铁勒曾经是你封地的手下,薛延陀一直是你的对头,你动员全部兵力,这两家能不关心?说句难听话人家这会儿应该正在积极准备,等的就是你回头去打架的。” “噗通!” 阿史那社尔烦躁无比的捡起来一个石头普通一声扔进了河里。 “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赢他们?” 李钰耸了耸肩膀; “两败俱伤!你觉得划算?” “铁勒九姓,阴险狡诈,朝秦暮楚,不收拾了这反贼,我咽不下心里的气,还有薛延陀部,上次的失败是有原因的,如今我的部下万众归心,你们汉人再杀掉我叔叔,少了这些制约,我相信我能打败昔日的对头。” 看着咬牙切齿的阿史那社尔,李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阴险狡诈又怎么了?你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和他们虚与蛇委就是了,铁勒部喜欢听什么话,你就说什么话,放下戒备,多些包容,跟他们的九家首领多亲近亲近, 然后就是扩大他们和薛延陀部的仇恨,你就装傻子,你装的越像,铁勒九姓就上当越深,借刀杀人不好吗?” “当然好了,只是没有我亲自带兵杀过去过瘾!” “你要是这种心态,你还会输的,兵家之事变幻无常,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把两家的仇恨扩大,再私下里联合突利王子,单纯你们两家哪家都干不过薛延陀,但是,你等着薛延陀和铁勒杀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杀的成了死敌仇家的时候,你们三家联合起来,难道薛延陀还能撑住? 好,即便能撑住,我再给你活动活动,汉人朝廷同时出兵,四家一块儿灭了薛延陀部落应该不是难题吧?” 阿史那社尔两眼放光的看着李钰,片刻后又像泄气的皮球; “你要是皇帝就好了,可惜你不是皇帝,李世民未必会听你的安排。” “哈哈哈哈哈,我确实不是皇帝,但是你别忘记了老阿,我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陇西上三房的头脑所在,即便朝廷不接受我的建议,即便皇帝陛下不想出兵大草原,以我的身份,想要支持你十万军协同作战,,那是轻而易举之事,说句大的,二十万军我都能拿出来,你应该清楚我陇西上三房千年沉淀下来的实力吧?” 阿史那社尔一拍自己的脑门,又变得兴奋起来; “没错!我只顾想着你不是皇帝了,竟然忘记了这个大事儿,可不是嘛以你的本事和身份,支持我十万兵确实不难的,真是太好了,说吧你想要什么?灭了薛延陀,给我出了气,这辈子我就能抬起头了,这是我心里最大的黑点,只要能让我一雪前耻,薛延陀部分你一半都行。” “地盘我不要,我要奴隶!我要人口!” “要人???” “没错!” “牛羊呢?” “可有可无!”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真是猜不透了。” “嘻嘻,老阿你就别猜了,以你的智商永远猜不到的。” “也是,那就不多想了,说起来我还真是不敢相信,朝廷会支持我攻打薛延陀,只要你们汉人的朝廷不来捣乱我就感谢长生天了,真心不敢指望他们发兵支援的。” “的确如此,不过你放心,以我的能量和本事,做到好人朝廷不来破坏你的计划,还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无非就是我带族人们支援你,这个也没有任何问题的,吹大一些,不用你族弟突利王子帮忙,咱们两家就可以把薛延陀吃定下去,妥妥的没毛病。” 想起来李钰那些恐怖至极的弓弩,阿史那社尔不停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没错,咱们两家联手,薛延陀就必败无疑了,特别是你那些黑色的弓弩,大的小的都有,若是我能给族人们配发这些,就不怕他薛延陀部落不听话的,直接射死他们一大片,看他们还老实不老实?” “话是不错,但是老阿你自己也得心里有数,假如你的手下都打的七零八散,将来你何去何从都是问题。” “何去何从?是啊!你们汉人朝廷绝对不可能放过草原儿女的……” “也不会赶尽杀绝,你放心吧,汉人朝廷打杀的都是不听话的,听话安生过日子就没有性命之忧,你也不要妄想你叔叔死后称霸草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代皇帝是个雄才伟略的,不可能再叫你们草原上的势力崛起,更不可能再叫某一家独大, 我可以帮助你消灭薛延陀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却不能帮你称霸草原,这个你要明白。” 阿史那社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是的我明白这些,你的意思我懂,让我保存实力,等到你们汉人的朝廷把草原上捋顺了,就是我投靠汉人朝廷的最佳时机,对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很欣慰你能听懂,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智慧的家伙。” “那么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存我手下的性命呢?我的苍鹰报信,说你们朝廷派了五万人出关,他们接收的命令是配合两州之地的兵马,对我展开厮杀,我相信你们的朝廷在后面还有其他安排,何况这里还有你的族人,到时候你能坐视不管?看着我灭杀你得同伴? 那么接下去就是无休止的厮杀,咱们两边都不好过,最终还是我叔叔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唉……!” 李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瞧瞧你这点出息老阿,不就是又来了五万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啊,五万人我根本不怕,只要你不动,我可以轻松的吃掉,问题这不是五万人的事情,后头铁定还有更多的人马上来的。” “这倒是不假,汉人朝廷就是人多,不过你放心吧,没有人想和你拼命,假如朝廷真的要和你决一死战,或者存心想要收拾你,那两位姓李的统帅已经出发在来的路上了,我猜测这五万兵的统帅肯定是名不见经传的家伙,顶多是个从四品的武将。” 阿史那社尔眉毛狠狠的挑动了两下,十分惊奇的问道; “有人给你通风报信吧?” “这个倒是没有,我猜的。” “看来还是汉人的脑袋了解汉人。” “不要着急,你就按照我说的进行,等那五万军来了,我会给你想办法的,到时候你配合好,两边弄出一场假的行动,然后你们溃败回去,你等着吧只要你退下去,朝廷就会派两个姓李的军神出马了。 到时候你和突利都装聋作傻,按兵不动,朝廷收拾了你叔叔之后,就是你复仇的开始,等你收拾了薛延陀,朝廷就会再次安排人马,接下去就是收拾吐谷浑,还有铁勒九姓,还有回纥了,什么部落也挡不住大唐的脚步,更挡不住盛世大唐的公弩和砍马刀!” 阿史那社尔终于站了起来,和李钰肩并肩看着面前的小河; “那我呢?你们的朝廷不来收拾我和我的部落?” “你?” “嗯。” “收拾你干嘛?你是自己人啊,就像你的弟弟突利王子一样。” “这就自己人了?” “当然!你安然退兵,和我达成协议约定,在关键的时候,给朝廷让出了道路,下一步,朝廷用兵大草原的时候,你又按兵不动,这当然是自己人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正式的和汉人朝廷的使者见个面,把约定好的再写个文书什么的最好。” 阿史那社尔兴奋的搓着手; “这当然好了,我早就猜到我弟弟突利和你们的使者私下里见面了,其实我也想做,可是没有汉人的官来找我,所以我……” “你面前的不就是了?” “你?” “怎么了?” “你不是还没有出仕为官吗?” “早晚得事儿,我的爵位很不底了,做个和事佬还是有资格的。” “那肯定,你是皇帝的义子,又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头脑,还是县公爵位的身份,做和事佬没有问题,只是汉人皇帝前头有这个意思吗?叫你做汉人的使者?” “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你们汉人说话真是拐弯太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不明不白的?” “别着急,你看看你,没一会就想发脾气了?以后你也要去汉人朝廷当大官的,总是这种脾气可不好。” 一听说去汉人朝廷当大官,阿史那社尔就笑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汉人朝廷的大官?” “很简单,任何事情都不要着急着变态,看完其他人的意思,再决定对自己有利的,躲避对自己不好的, 比如这次,我来草原上狩猎,皇帝陛下什么也没说,可是呢,朝廷要对草原上用兵,这是傻子都能猜到的,这种情况下,我来了,带的族人还很多,爵位身份都是很高的存在,这种时候,我就是皇帝陛下的使者了,除了我,没有人敢临时决定和你结盟,谁也不敢的。 只能等到皇帝知道你的意思后,传下命令,才有真正的使者到来。” “我只能听懂一半!” “没事,慢慢学,有我教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那老李,你算不算我的靠山?就是我最坚定的盟友?” “算!当然算了!我和你达成协议约定,办好这些事情之后,别人会自动把你算到我这边的。” 阿史那社尔听到了最想听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个痛快人,这辈子我有你这个兄弟足够了。” “老阿你可记住阿,我要薛延陀的奴隶,你这个新兄弟胃口可是很大的,希望你将来不要被吓着了。” “吓住?放心吧,草原上的儿女,不会被吓住,你就是想当皇帝,都吓不住我,作为兄弟,我陪着你就是。” “好!这才是真兄弟!” 第759章 这次该谁死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这次该谁死了? 贞观三年十月。 李唐朝廷,甘州肃州两地,上演了一场又一场激烈的厮杀,震惊四方! 消息传回草原深处,吉利可汗笑的马奶酒都吃不好了,端着的牛角杯子不停的往外洒……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快说说,汉人朝廷和阿史那他们两边的伤亡如何?” 宽大的帐篷里,打听消息的苍鹰也是高兴的不行; “回可汗,汉人这次可厉害的狠了,连续增加兵力,出动了有二十多万人马,对阵阿史那叶护的十八万军,厮杀了七天,死伤惨烈,末将带人一直盯着他们七天,汉人抬回去的尸体都能切城墙了,超过了六万呢?” 吉利收了笑容迅速坐直身子; “六万?才这点数儿?” “是的可汗,六万多,末将每天都仔细数着呢!绝对不会错!哦对了可汗,汉人受伤的也有不少……” “多少?快说?” “三万六千多人!” “这还差不多,加起来恐怕要超过十万军的数目了吧?” “是的可汗,死的伤的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万军,汉人那边战死的将军有两个五品呢,还有一个正四品的大将,也被我大草原的猛士给宰杀了性命。”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宰的好,怎么没有弄死他的三品大将呢,那才叫过瘾呢,不过这次也够呛,汉人朝廷这回可损失够惨重了,对了你还发现了什么?他们不是传说要来攻打我大草原的吗?汉人朝廷还有没有往边关上继续增加兵力?” “哪有增兵啊可汗?汉人朝廷这回死伤惨重,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凡是挨着咱们草原的城镇,现在都是把城门紧闭,也不通商了,换盐巴都不开门呢,生怕咱们大草原的勇士杀过去,末将还是翻山越岭才回来报信的,所有的城门都关了,防着咱们去攻打他们呢!” “好!太好了,对了!我那可爱的侄子呢?他那边咋样?” “这个……” “说出来!” “是大汗,阿史那叶护连续赢了两场军阵,结果就开始志得意满了,后来的战斗他很有些大意,连末将都看不下去了……后来的战事您侄子一直不顺, 死了两个伯克之后……又被汉人斩杀了三个部落大首领哈克木,最后您的侄子杀红了眼睛,气急败坏的不行, 不听首领们的劝阻,亲自上阵,要和汉人军队分个高低,结果中了三箭汉人的弓箭那叫一个厉害呀,叶护差点被射成刺猬,还好被手下的将军们抢救了回去,这会儿生死不明呢! 然后您侄子手下那些部落首领也不敢耽误,直接吹了号角,带着死的活的一起撤退回去了,要不是这个原因,两边的战斗根本停不下来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大草原上没有怕死的,阿史那社尔这个侄子可真是英雄好汉呐,哎呀!汉人太狡猾了,弄出许多强硬的弓箭来,也不靠近厮杀,就那样放箭伤人,他奶奶的,要是靠近厮杀,我大草原的勇士岂能怕他们汉人?看看这次弄得?啊!重伤我可爱的侄子,他们可不算好汉的!” 吉利可汗假装很是心疼侄子,引的账下的将军们都跟着唉声叹息起来; “唉!叶护中了汉人的计谋了!” “可不是嘛,末将猜测,肯定是汉人故意先输两次,叫叶护大意的!”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汉人我可不生,跟他们厮杀十几年了,我最清楚汉人的阴谋诡计,叫你赢的时候可千万不敢大意。” “说说不是呢,看看吧,这会儿被汉人弄得死了三个哈克木,连统帅都生死不明了?唉……不能小看汉人呦!” “就是就是,小看汉人要吃亏的,还连累的大汉揪心侄子!” 吉利表面上气的咬牙切齿,实则是内心高兴到了极点,他恨不得这会儿就弄堆篝火狂欢! “来人呐!” “可汗!有何吩咐?” “赏赐他三十只羊,五头牛!” “是可汗!” “走吧伯克,我给您带路分羊!” “好,大汗我先回去了啊!” “去吧去吧,来来来,诸位将军请,咱们再吃一杯!” “大汗请!” “诸位将军们请!” 不说这边吉利可汗放松了警惕,大吃大喝,只说甘肃两州城外的大营里,李钰正在亲手指点军营里的厨子做卤肉,一锅锅的马肉,冒出来的香味儿,叫士兵们不停的吞咽口水,这些还是之前打败库齐时候留下来的伤马,隔几天宰杀一批,天天吃新鲜的! “这回你们都看清楚了吧?” “看清了大帅。” “这种骨头汤最有营养,就是吃了身体健壮结实,不过一顿饭是用不完的,至少可以熬三次马骨头汤,都记住啊不要一顿就倒,多弄点汤出来,比吃凉水好十倍不止的。” “是大帅,我等都记住了。” 李钰身边一群胡子拉碴的高个子,虽然穿着汉人的衣服,可是明眼人还能分辨出来,这些人不习惯汉人的衣服,显得有些别扭…… 和厨子们说完了做菜的手法,李钰用一根铁叉子叉起六大块儿马肉出来,放在案板上,一阵刀响,马肉切成了小山一样的一大堆。 旁边李氏二房的一群大管事们忙着把几十个粗瓷大碗摆放成五排,整整齐齐。 李钰穿着一身白色厨师服装,头上带着白色的高顶厨师帽子,哼着歌曲一边分肉,一边盛骨头汤! 正在这时,军营外奔驰进来一队传令兵,刺耳的竹哨声一路不停的响着,为首一人快速穿过几座营帐,来到李钰等人做饭的空地上; “报!” 李钰头都没有抬; “什么事情?” “报大帅,左军一万,右军一万,配合长安来的两万,甘肃两州抽调的一万人马,追击阿史那社尔所部四十八里。” 李钰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制作美食,弄好十几碗之后,分给旁边的一群人。 “嗯,战况如何?” “回大帅,战况激烈,我军死伤五千有余,阿史那社尔所部因为主帅重伤昏迷不醒,部下军心涣散,无心恋战,被我军斩杀一万多,带伤的三千多,又斩杀了他们一个大首领,现在那边正一路快马不停奔逃回大草原深处,朝廷的几个将军,还有甘肃两州的大将军,叫末将来请教大帅,可否继续追击?” “嗯?哦,不追了,大家都累了,哦不对,大家都死伤太惨烈,再说了,往下追,就要去草原深处了,咱们不熟悉地形,又补给上不来,又是大冬天的,什么时候粮草断了,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面了。” 李钰一边继续忙碌,一边顺口问旁边正在吃马肉的; “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被问的九大长老,陆续答应; “大帅英明!” “大帅说的对!” “确实不适合再追了。” “是啊,伤亡太重了。” 李钰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收回咱们的人马,关闭辕门,将士们得休养生息了。” “唯!” “把我的话带去给朝廷的将军,和两州城里的大帅,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唯!” “再传令,军营里的伤着太多,四处张贴告示,请医家来助!” “唯!” “好了没有其他了,下去传令!” “是大帅!” 李钰给旁边一大群几十个人都分好了马肉汤,自己最后一个端碗,吃了没几口,忽然拿胳膊碰了碰旁边一个大胡子的身体。 “听见没老阿?又杀了你一个哈克木大首领呢?” 被李钰点名的大胡子,正是穿着汉人衣服的阿史那社尔,在李钰这里住了四天了,等着朝廷来的官员两家结好,听说朝廷里已经给自己封了个正三品的官职!总算接触了汉人朝廷,阿史那社尔天天盼着朝廷下来谈判专家! 一心吃肉的阿史那社尔,随口应付一句; “哦,看来确实厮杀的厉害,又死了一个大首领,对了,这回该谁死了?格鲁,你先别吃,你看你的吃相多难看?跟没吃过肉一样,这次该你了。”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壮汉,停下筷子,快速回答; “叶护,我前天已经战死沙场了,这回应该轮到阿布格勒了吧?” “叶护,我就是个小部落的伯克,今天战死的刚才说是个哈克木!” “不错,阿布格勒死不成,他级别有些不对头,我说老李,你不能总是斩杀我大部落的首领吧?要是再这样下去还能剩下几个?” 吞咽下去一口烂马肉,李钰放下了筷子; “那你说怎么安排?不这样铁勒九姓能放松?薛延陀部能高兴起来?”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刚才不是说了吗,传令收兵,这不是还有几个大首领活着嘛?” “哦对,刚才你说不打了,算了算了,现在你是大帅,随你怎么折腾吧,我赶紧吃我的肉,好家伙,外头的传言真是不假,天下最会做饭的正是老李你呀,我看你就是天上给长生天负责做饭的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等好吃的?” “叶护您说对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几个大胡子随口应付几句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一个中年壮汉摇了摇头; “叶护,咱们的兵马都死伤七万多了,剩下的拉着他们也真够累的!” 正要继续吃肉的阿史那社尔,又放下了碗筷,十分严肃的说道; “我警告你啊格鲁,再累也得给我坚持下去,死伤的那些就得安生一点,白天好好躺着装死人,夜里再叫他们吃东西,可不能漏出马脚,否则军法处置!特别是你的部落,都死的差不多了吧,一定要交代清楚的!” “您放心吧叶护,我把我三个兄弟全部都交代清楚了,有他们亲自监督,死了的都安安生生,白天不给他们东西吃喝,没人违抗军令的。” 正在地上蹲着吃马肉的李钰,冷不丁插了一口; “我说老阿,你别老是盯着那些死去的,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活着的人马天天有说有笑,精神奕奕,瞎子都能看出来咱们是做假!” 蹲在李钰身边捧着粗瓷大碗的阿史那社尔立刻停下了筷子,连连点头; “没错,老李说的对,阿布格仁你应该告胡尔灵图,让他多加注意这些方面才好,活着的才最重要,可不能叫外人看出来什么!” 阿史那社尔说完,旁边的第二贴身护卫阿布格仁匆忙咽下去一口马肉; “是大汗,末将这就派人去再禀报一声灵图大将军。” “快去安排,记得要多啰嗦两遍,活着的才最重要,和死了的一样重要。” “是大汗。” 打发走了手下猛将,阿史那社尔有些纠结的凑到李钰跟前; “老李,我说你别着急着吃呀?” “嗯……怎么了?我做的卤肉不好吃吗?这骨头汤可是最有营养的,我得再吃一碗。” 经过一阵子接触后,本来就对汉人的习惯非常清楚的阿史那社尔,汉话说的更溜了。 “嗨!你做的当然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了,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担心咱们弄这一出,会不会……”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坐在石头上的李氏二房大长老开口了; “会不会啥?叶护说话也说囫囵一点,否则我等真是听不明白的。” “是啊叶护,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别弄得跟朝廷那些文官一样,来去都不说透,叫人猜的头疼。” “那我直说了啊诸位!” “叶护请讲。” “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样瞒天过海,会不会太不把其他部落的能人放在眼里了?这……这简直就是个……反正就是太假了,主帅中了三箭,生死不明,我怎么觉得心虚呢?” 李钰刚吃完一碗骨头汤,旁边随行的侍女就接了过去,李钰擦了擦嘴巴看着地上蹲着的阿史那社尔; “心虚什么?你就安安生生的呆在这里吃喝享受,按照我说的那些来就行了,叫他们回去后,想尽一切办法找汉人的医家去你们部落,声势越大越好,但是有两点必须注意了!” 第760章 说到做到 第七百六十章;说到做到 李钰刚吃完一碗骨头汤,旁边随行的侍女就接了过去,李钰擦了擦嘴巴看着地上蹲着的阿史那社尔; “心虚什么?你就安安生生的呆在这里吃喝享受,按照我说的那些来就行了,叫他们回去后,想尽一切办法找汉人的医家去你们部落,声势越大越好,但是有两点必须注意了!” “那两点?” “第一,你的大帐周围必须是你的亲信把手,而且还里三圈,外三圈,围成铁桶一样,不叫外人靠近。 这第二吗,任何人来打听,都要对外说你安然无恙,身子健壮结实,只要做到这两点,基本就算成了, 哦对了,那些死去的,回去部落后也要单独弄成一堆,出去放牧干活也好,躲起来吃喝睡觉也成,反正得让人看出来,你手下的那些部落,都伤亡惨重,绝对不能人满为患!” “有道理,确实很有道理。” 阿史那社尔总算不再担心了,低下头又大口吃喝起来,李钰摇了摇头感慨万千; “老阿不是我说你,好歹你也是曾经的太子爷,草原上的可汗换了几茬你都安然无恙,应该是经历过风浪的,怎么这几天惦记成这样? 每天都要问上好几遍,我都重复的嘴巴疼呢,明天别问了,这些话我都重复了八天了沃日!” “你说的轻巧,我能不问清楚?问清楚了我才踏实,我倒是经历过风浪的,可是那都是真刀真枪,就是死些人马也是光明正大,哪像咱们这次? 粮食浪费的啊不少,每天也厮杀的够激烈,可总是没死一个人,天天杀来杀去的,都是提前商量好的,我总担心会被别人看破呀老李!” “把心放在肚子里吃喝,战阵上的事情,那些苍鹰能靠近观察?还不都是在七八里外?再近也是三五里处查看,谁敢靠近战阵? 就是靠近了也看不出来的,外围都是咱们的兵马围着,厮杀的圈子在里头,你怕个鸟毛?靠! “那就行,有你在我就可以放心吃喝睡觉了,对了老李,你说朝廷到底什么时候派人来和我会面?我都等了十天了,从你指定计划开始到现在,十天了呀,你们朝廷怎么办事的? 这要是在草原上,谁敢这样,各家的主帅立马就要杀人问罪了!” “没办法,汉人的朝廷就是这个样子,大小事情都要聚会一下,参谋参谋商量商量,还要想通前后左右,才能执行下来,即便执行了,又是一堆麻烦的手续,别说你了,连我也恶心他们的办事效率!” 就在两人一块儿吐槽朝廷的办事效率的时候,说曹操曹操到,几个红翎信使带着竹哨声有远处冲进了军营。 “报!” “报大帅,礼部尚书,检校黄门侍郎,莒国公唐俭,车驾已经出了甘州城,正在我军后方十三里处行走,当在小半个时辰后来到。” “嗯。知道了。” 李钰只答应了一声就继续埋头苦干五香马肉,旁边的大长老挥了挥手; “退下!” “唯!” 李钰能吃下去,旁边的阿史那社尔可吃不下去了,自己等的就是想知道汉人朝廷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后子孙的富贵荣华。 如今汉人的朝廷终于有了反应,且还派来了最厉害的使臣,阿史那社尔心中高兴万分,对于唐俭的大名阿史那社尔可是一点都不陌生,他知道此人的祖宗就是各种大官。 即便阿史那社尔再着急,也强自忍耐着,他开始为自己以后在汉人朝廷行走时的面子考虑了。 李钰吃完了第二碗马肉,又喝完了骨头汤,显得很是舒服,旁边的昔春大娘子一挥手,立马上来两个三等侍女,擦手的擦手,擦脸的擦脸,旁边的阿史那社尔看的羡慕至极,心里计划着以后也要弄些这种汉人的侍女,不论排面还是享受都是最好的安排。 “得了吧老阿…你想说话就说,瞅瞅你憋的?” “我这不是得讲个样子吗,我见过汉人的官,他们走路都要拿捏个架势的,我早点学,别到时候给兄弟丢了脸面不是?” 听着阿史那社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李钰拿右手捂住脸; “沃日!你还没当官呢,就学成了这样,再过几年谁知道你会不会变成那些说半天话就是不提正事儿的官?” 李钰的玩笑叫阿史那社尔彻底放松了身子; “真他娘的累!” 李钰看见长处一口气的阿史那社尔笑的前仰后合; “废话,你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端着上半身,能不累?” “可不是嘛,我说老李,咱们说点正经事吧,这个唐俭可是大官,你不出去迎接一下下?” “迎接!没说不迎接啊,这不是在十几里外吗?没听传令兵说话?还得小半个时辰,你着急毛线?沉住气不少打粮食,吃饱喝足,咱们再晃荡着出去迎接就是,整好唐家叔父到辕门外不远迎接进来就行。” “那行,对了老李,你和这个大官相熟?可能说上话?” “熟,能说上话,唐家叔父好像都快五十了吧,能说会道,性格开朗,是个很有趣的老头呢!他和我二叔关系很近,经常去做客到深夜,我还在旁边伺候着倒酒好几次,怎能不熟?”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老李你和他熟就行,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兄弟俩一个十六一个二十六,勾肩搭背的有说有笑离开了卤肉大锅,往军营辕门处走去,两人身后跟着的正是各自的手下,几乎清一色都是大将! 阿贵和大牛两人见到丝绸之路的老朋友,也是喜出望外,当初在丝绸之路上两人交了两个好兄弟,正是阿史那社尔手下个人武力值最高的亲兵护卫头领,阿布格勒,阿布格仁两兄弟。 四个憨子在这种情况下碰见,真是格外的开心,因为不用守卫叶护了,所以这五天来四个傻子吃住都在一起。 阿贵搂着同样身高的阿布格勒,说话声音前后几十米都听的清楚明白; “我说大阿布,去年我们走的时候你看上那家牧民的两个女儿,到底弄到手没有?” “早就到手啦!说起来这事儿可心疼死我了,阿贵你不知道,那不是我的部落子民,是格鲁哈克木部落里的,所以不听我的话,得花钱才能搞定的。” “那你花了多少钱?” “别提了,要了我十头牛,还有五十只羊,那老头才肯放人。” 旁边的大牛瓮声瓮气的插了一句; “大阿布,我记得去年那会儿你还说那姐妹两个值得五十头牛两百只羊吗?怎么就花了这点你又心疼了?” 四个人已经很熟悉了,所以阿布格勒狠狠地白了大牛一眼; “去去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和小阿布说话去,不要插嘴我们两个能人之间的事情。” 大牛被呛白了两句,又被阿贵给推开了几步,只能和小阿布诉说衷肠; “小阿布,你大兄说话前后不对头啊?” “我早就告诉你了,他总是做了什么后边就要后悔,这回你信了吧?当初你用一头牛两只母羊就给他换三口铁锅,还有一堆铲子勺子什么的,还给我们两批绸缎,当时把他乐坏了,后来你们走了他也是这样,到处说他吃亏了,下头的子民们听都不想听……” “别说话了,朝廷下来的大官来了,大牛,小阿布,听见没?” 阿贵回头瞪了一眼他自认为的两个蠢货,大声呵斥起来。 “知道了阿贵,我们不说就是,你声音太大了,一会儿长老们就要不高兴的,长老们骂你得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阿贵再次白了大牛一眼; “我叫你别说话你没听见吗?你看人家小阿布?你好好学学。” 随着四个傻子收了声,山头的李钰和阿史那社尔也都不再说话,两人各自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站的四平八稳。 两个百人队护送着朝廷的大官,没一会儿就到了辕门外三里。 车队停下,带头的校尉快速奔跑过来,刷的一下站直身子; “末将拜见县公,公爷安好!” “嗯?是你这家伙?哈哈哈哈看你的这身打扮升官了呀!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你要升官的,没骗你吧?” 带头的校尉满脸笑容,正是曾经看守东城门的兵头子。 “末将是个不会说话的,可末将也不是傻子,末将知道公爷您和我家大将军说了话的,否则末将不会连升两级,别的话不多说,末将这辈子都记得公爷您的恩情,但有事情吩咐,公爷您叫人带句话就成。” “我可什么都没说,段家叔父治兵的手段天下人皆知,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不搞小动作的,这些陛下都清楚明白,你能升上来,也是你以前的军功作用,可不是谁几句话……嗯,就行的。” 对于施恩不图报的李钰,来人露出尊敬至极的神色; “末将明白,我家大将军确实从来不会徇私舞弊的,只是有军功在身的小将们也不少,若是没人提醒,恐怕我家大将军事务繁忙,一时还顾及不到末将身上呢,总之末将心里有数。” “好啦,改天再说旧情,今日正事要紧,你家尚书呢?” 来人知道规矩,立马行了个军礼; “启禀县公,唐尚书就在那里,末将给您带路过去。” “可。” “县公请。” “善。” 李钰亲热的抓起阿史那社尔的左手,一块儿往前并肩行走,看的许多军兵眼睛都亮了。 这一群人明摆着就是草原异类,李县公这样做……岂不是告诉天下人,这异类和自己关系交厚? 如此这般不知道皇帝陛下又要怎么臭骂他了…… 别说朝廷下来的军兵差异,连阿史那社尔也是感激不尽。 新交的兄弟果然说话顶天立地,真的实践了诺言,进了汉人朝廷,你就是我的人,我保你,想起来两人在小河边的说话,阿史那社尔心里暖暖的…… “孩儿拜见叔父。” 对着刚掀起来门帘子的车马,李钰躬身下拜,并没有按照朝廷的制度称呼官方称呼,而是以私下里的身份请安。 马车里四五十岁的唐俭笑呵呵的伸出手抓着李钰的肩膀,坐在车里回应; “我儿免礼。” “是叔父。” 下了马车的唐俭左右看了好几遍,又上下打量几眼这才开口; “似乎是长高了点儿,说起来你离开长安城都几个月了,你二叔叮嘱我几次,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模样,你秦家婶娘也和我家那位说了,让我好好看看你最近如何,连皇后殿下都差人告诉我,总之交代我的人可是不少,我刚才可是替他们看过了,你很好,个头也高了点吃的更结实了,哈哈哈哈。” “半年不见了,叔父您还是这样开朗,嘻嘻!” “不开朗不行啊,我要是回去说不清楚,程痞子能把我桌子掀翻的,再说皇后殿下哪里也要交差的。” “嘻嘻!那您就多看几遍好了。” “老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当今的礼部尚书,对外可是最厉害的使臣了,朝廷能派唐家叔父到来,不用我多说你就明白朝廷对你的看重。” “明白的老李。” “对了叔父,孩儿给您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在大草原结识的朋友,好兄弟,草原三雄之一,阿史那社尔叶护,您两位多亲近亲近吧。” 阿史那社尔右手捶胸,一脸严肃的模样; “尚书安好。” “叶护安好,久仰大名,终于见面了,今日一见,我算是把草原三雄见了遍呐!” 阿史那社尔什么人物?一方的英雄豪杰,称霸草原的人物。 只看这老头打量了两人亲近的模样,然后又说这一番话,立马领悟到了许多问题。 这是很重要的信息,第一此人已经见过了叔叔,颉利可汗,也见过了弟弟突利,说明好人的朝廷把自己看的和那两个一样的重要。 又用了终于两个字,说明汗人的朝廷早就想拉拢自己了,作为汉人朝廷最杰出的使臣,经常玩嘴皮子的人物, 第761章 八百里加急红翎信使 第七百六十一章;八百里加急红翎信使 又用了终于两个字,说明汗人的朝廷早就想拉拢自己了,作为汉人朝廷最杰出的使臣,经常玩嘴皮子的人物, 这位唐尚书绝不会胡乱用词的,虽然阿史那社尔也知道自己部落人口基数大,兵力上就叫人不好小看,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肯定是见到自己兄弟俩亲密无间,立马就知道了亲疏远近,看来自己的新兄弟,果然和传说那样,虽然没有出仕为官,但是能量大的惊人…… “尚书有所不知,我也是事情太多,前头高昌的使臣不停的找我吃酒,还没消停几天,高句丽的使臣又来住着不走,我的肚子都被各种美酒弄得吃不下饭了。 没办法我就躲开谁也不见,想要图个平静,结果出来逛逛又碰到了一生的好兄弟,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兄弟,今日见到唐尚书,我也是高兴的很,我带了马奶酒,尚书今日再尝尝大草原的味道是否如旧?可否赏脸?” 四五十岁的唐俭下车的那一刻就进入了角色,带着憨厚的笑容,说话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当然可以,我猜叶护带来的肯定是人间佳酿,不用吃我就要醉了,我想一定会比以前吃的那些正宗,要不然我还得去以前吃过得两处才能找回曾经的味道,对了叶护,您带来的马奶酒?” 两人唇枪舌战,各自陈述重点,还没进军营,没上谈判桌就已经开始了,对比李钰视而不见,只和旁边的校尉有说有笑。 “酒怎么样不敢说,还得尚书亲自尝尝才算数的,不过嘛,有我兄弟在,还有五粮液佳酿可用,总能叫尚书吃开心的,至于以前的地方,我们草原人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可有可无,即便是浪费精力,长途跋涉,那以前的地方是不是还要拿出上等美味招待尚书,谁也不敢保证的。” “话也不假,如今的情况,几乎很明白了,但是还没有最后定下到底要不要去品尝以前的,但是有你兄弟的五粮液在,我个人想的是,也不用再长途跋涉了,这个叶护可以放心。” “那就好,尚书请。” “叶护请。” “请。” “请。” 李钰一直没有说话,仿佛自己就是空气,两人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一路走在前头,小声说话。 注意到李钰阿史那社尔的眼色的两家大将军们,都默契的跟在后头,把前方弄得真空一片,方便两人说话。 三里地就到军营辕门处,结果两人愣是走走停停,个把时辰才结束对话,互相拉着手,大笑着进了辕门。 李钰在后头看的清楚,耸了耸肩膀对着两边的大将军们感慨; “说完了,叔父的差事办好了,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呀,老阿真行,一个多时辰就搞定了所有事情,和我猜的一模一样,他有本事,缺的就是个平台,给他一个平台,他做的比谁都好。” 这不是废话吗?谁有将近二十万部族,谁都有本事!没人敢小看的,这就是妥妥的实力派!没看车队里的几十辆马车都是各种礼物,没的说,这些肯定是汉朝皇帝赏赐给阿史那社尔的了! 李钰带着所有人跟进了军营,接下来的三四天,唐尚书再也没有提过任何公务,只一心一意的吃酒吃肉。 阿史那社尔也闭口不谈任何事情,唐俭一直在等。 所有人都知道唐尚书在等皇帝的新指示,因为尚书来的当天夜里,就借了李钰一队红翎信使,疾驰出辕门,只看那几个红翎信使带着吃的用的上路,每人两匹马,就知道是要走远路的? 果然! 几个红翎信使一路上除了叫战马休息才停留,其他时间都是奔腾不息,直到进了甘州城里,把唐俭的书信交给驿站,才算松了口气。 “报!” “大兄,外头有红翎信使的竹哨,你快听听?” “正在屋里就要进入梦乡的驿站负责人听了这话,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嗯?不错,双响的,还是最细的竹哨,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情,这是紧要至极的事情,快快快,准备最快的马,快点的!” “是大兄。” “老三你去,你身子骨利索,不用停留,咱们这里的马都是草原上耐力最好的,下一站不用停,你掌控好就能跑到第三站,能节省两次交手的功夫!” “唯!大兄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给你脸上抹黑过?”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竹哨声越来越近,马蹄声也慢了下来。 “安西卫红翎急使,八百里加急发往长安城,何人接令?” “兄弟放心,我是这里的从八品吏员,快马已经备好,我三弟来接令。” 李钰的传令兵翻身下马,取出怀里的小包裹拿在手中,并没有立刻交出书信而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查验身份。” “阿?哦好好好,快去拿我的东西出来,老二你傻站着干啥?快点的!” “是大兄……” “大兄……给你……呼哧……” “来来来兄弟请看。” “好!” “老三,给你装好,还是老话,丢了性命可以,书信不能丢。” “是兄长。” “哒哒哒……” 甘州城驿站的马老三,上了快马奔驰而去,肩膀上两只竹哨带着尖锐的叫声划破黑夜里的长空。 这种又响又急的竹哨声,只要是汉人百姓听见了,就会自动让路,即便是拦路抢劫的山大王都会叮嘱手下,不可阻拦军队里的红翎信使!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身上带着的是有关民族兴衰成败的东西! 其实山大王更加清楚一旦和这种秘密扯上一点点干系,不论你山头上的兄弟都少,都会被随之而来的十六卫虎狼之师塌城平地,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前朝时,和草原人对抗的时候,就出现过两次红翎信使被山大王拦路抢劫杀害的事情,毕竟军队里的战马最值钱,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对于这种事情,每个朝廷都是认真对待的,这边红翎信使出发,紧跟其后的就是又一个隐藏的兵卒, 后面的两个兵卒紧跟在红翎信使身后,往一路上的驿站查看红翎信使经过的所有事情,包括问清楚和路上驿站的人说了什么话,都要记录详细,而且历代朝廷都有应急预案, 每个驿站的负责人,就是那个从八品的小官,可不要小看关中地区外这些驿站的负责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从八品的等级,在军队里也是不小的官了… 这些负责人都是十六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而且为了应付突发事情,历朝历代的这种人都有权利在紧急时刻,就近调兵。 每个驿站附近,都有预备的兵员两百人,都是战阵上退下来的,岁数稍微大一些,但是绝不影响厮杀。 可以负责人的说,每个驿站管辖的两百个老卒绝对是最好的杀人机器。 李世民上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的把这关外的驿站,每个驿站增加了一百人的配置,而且把军饷增加了一小半之多。 隋朝的时候,那两次突发事件,前脚跟红翎信使被杀害,第二天傍晚,那个山大王就被一路上聚会起来的两千兵卒杀上了山头,无一例外,全部抓走,而且查清楚了所有人的三族,只有一个结果,斩杀干净不留活口! 另一次的山寨人马超过一千,接到消息的八品负责人二话不说,直接去最近的城里要兵,按照规矩,这事儿得有丢失秘密的负责人一手包办,所以那个八品小将带着五千军,踏平了山寨, 因为生气自己的手下兄弟被害,安排新人护送书信之后,把一千多山贼的九族全部诛杀,天南地北拿回去两万四千多个人头,当时的隋朝第一代皇帝不但没有埋怨一句,还派人赏赐了不少银钱做嘉奖,夸那驿站负责人处事快速!没有耽误军情! 那个牛人正是这一路上名声最厉害的驿站,甘州城外第一个驿站的负责人马老大的亲爹,今夜接令的正是他亲生兄弟马老三。 “各位大佬,八百里加急可不是一个人走八百里,是团队的力量,人马走到下一站,新的接力新的马,继续奔跑这样能保证书信始终保持在路上不耽误,而且即便是奔跑的时候,也是二十里一停,还有十几里就停下一次的,真正高明的骑手都会在马儿用尽力气之前停下歇息,绝不会叫马儿精疲力尽!” 马老三一路掌控好速度和马的精力,经过两站没有停歇,到了第三站才交了令书,唐俭的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飞往长安城。 两天半后,红翎信使带着刺耳的声音冲进了皇城,最近边关总有这种信使往来,百姓们也知道风雨要来了。 傍晚的时候,李世民用过夜食坐在长孙皇后的正堂里发呆。 没人说话,都知道皇帝陛下心事重重,十六卫的儿郎们已经准备妥当,皇帝陛下也想要一雪前耻, 将军们也都厉兵秣马,却迟迟不能行动,因为时机还不算成熟。 草原三雄只安抚住了一家,想要消灭颉利可汗,就得把剩下的那个家也伙稳住,否则汉人只能拿性命往里头填充了,毕竟剩下那个可是比突利还要厉害好几倍的存在,将近二十万草原人可不是轻易用嘴就能杀败的。 正在猜测唐俭李钰阿史那社尔三个人这会儿在说些什么的李世民忽然听到隐约的竹哨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陛下?可是有什么……” 长孙皇后说了一半的话就被稍微清晰一点的竹哨声打断。 没多大一会儿,更加清晰的声音带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报!边关八百里加急!” “进来!” “唯!” “报!” “报陛下,甘州城外,安西卫八百里加急。” “拿来!” “唯!” 李世民仔细检查过火漆,这才撕烂信封,拿出书信查看。 长孙皇后只看皇帝的脸色就知道必定是有大好事情,否则喜怒不形于色的夫君不会嘴角上扬。 “赏,赏一路上的驿站,各百贯!由驿站偏将按照人头分配。” “谢陛下。” “退下去歇息吧。” “唯!” 打发走了传令兵,长孙皇后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恭喜陛下,那个……不知可是我儿的书信到来?”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把书信交给钱得海,扭身看着发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唐俭的书信里提到三句,一是他个头长大了一点,看上去结实了许多,再者他治军有方,安西卫军容鼎盛,三说的是,他结实了草原三雄之阿史那社尔这一方厉害人物,并且两人称兄道弟,吃住同行。” “谢陛下告知!” 长孙皇后听了前两句还高兴的不行,最后一句立马紧皱着眉头。 朝廷想要笼络的一方霸主,和大儿子如此……天知道夫君会不会心里不舒服?毕竟勾结外臣,可是历朝历代皇帝最恶心的事情,况且还是掌握实权的风云人物? “观音婢你不用多想,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都是多余的,他的身份不算那个……所以也就不用考量太多。 “是,多谢陛下提醒,是妾身多想了。” “也不算多想,不论他是谁,什么身份,和实权派太近终究是个隐患,特别是容易滋生骄傲的心理,万一因此而变得目中无人总不是美事儿,观音婢你觉得呢?” “那是!陛下圣明!” “好了,我就不坐了,得赶紧回去处理正经事情!” “是,妾身恭送陛下。” 李世民离开之前微笑着回头; “不用了,结发妻子还用俗礼吗,观音奴婢你也早点歇息吧。” “是,谢陛下关心,陛下慢走。” “嗯。” “得海,传令下去,只要是秦王府出身的,不论品级高低,也不管是文武两边,全部去太极宫东偏殿里聚会。” 钱得海匆忙跟在李世民身后; “诺!奴婢立刻去办!” 看着走出去老远的皇帝,夜大总管对着一群内侍宫女吩咐; “都退下!” “诺!” 第762章 时机成熟灭突厥 第七百六十二章;时机成熟灭突厥 看着所有人都退下去,夜庆芝凑近了几步; “殿下,咱家公爷又惹到陛下了?” “是啊,可不是又惹祸了?” “奴婢实在想不通,外边不是都说我家公爷会打仗,杀了好多贼兵功劳很大吗?怎么这忠君报国的事儿,也能招惹得陛下不开心?” “唉!”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因为我家公爷招揽了那个什么尔的?那可是又一个功劳啊殿下! 奴婢可不是傻子,奴婢听那些大将军们说了,把那个什么尔的安抚住,才能放心踏实的杀进草原里,否则人家一堆兵马挡在路口,可是很不美的事情,由此看来,我家公爷解决了陛下又一个麻烦,这……这难道不是功劳?” 长孙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回到太师椅里坐下; “是功劳不假,没人说不是,这些个事情放在其他大将军的身上,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你家公爷才十六岁的身子,这些功劳……就有些大了。” “大了不好吗殿下?奴婢都听糊涂了呢。” “你是个老实的性子,怎么明白这里头的弯弯道道。” 夜庆芝很有些不服气的辩解着; “殿下您别小看奴婢,奴婢心里也清楚,不过奴婢的想法是,公爷他又没有出仕为官,这些事儿也不算多大,您说是吗殿下?” 长孙皇后轻轻点了点头; “也算对,不过重点还不在这里。” “那重点在哪里呀殿下?” “重点在,他不该和那个草原上的太子走的太亲近了。” “太子?那个人是草原上的太子?” “没错!前任可汗最厉害的儿子,叶护就是太子的意思。” “哦……奴婢明白了,那个人有很多兵,我家公爷也有很多族人,倘若是他俩亲如手足……唉……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儿,难怪陛下那样说话了……” “是啊,陛下说的是他个泼皮,其实这是敲打我的,目的是让我约束他的性子和行为! 这泼皮也真是叫人操心,你说他打仗就打仗,招揽就招揽,自然会有朝廷安排人去接待,用得着他和草原上的太子拉近乎? 还吃住同行,简直糊涂蛋一个,如此这般不是摆明了阵仗,告诉别人那是他的人了?别说陛下,换了谁都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唉!这怎么办呢殿下?” “你问我我问谁去?他人在千里之外,又不在我身边,我鞭子再长能管到他身上?” “那就只能等公爷抓羊回来了。” 长孙皇后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等他回来?天知道他还能闯什么祸事?” 夜庆芝学着李钰的样子两手一摊; “那这……横竖都不是,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写信,我得给他写封信,警告他好好抓他的羊,不想干的事情就别插手了,总是显得他能……” “哦知道了,来人呐,进来准备笔墨纸砚!” 不说长孙皇后这边着急的写信,只说李世民连夜召集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官员,一百多个文武大臣接到皇命一刻也不停留,陆续进了太极殿东偏殿。 大将军张公瑾首先发言,打开了安静的局面,上书唐太宗李世民,列举了六条出兵突厥的理由。 有了开场白之后,其他文武群臣紧跟在后,一场功在千秋的战役,就这样在深夜里在太极宫偏殿里,被秦王府出身的智囊团决定了下来。 最终李世民以突厥进攻河西为借口,诏命天下兵马,分成六路出兵剿灭东突厥。 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 并州都督英国公徐世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 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徐世勣遥相呼应, 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长安城直接带兵一万,从灵州往西北挺进,顺便接收停留在甘肃两州城外的五万兵马,共计六万人从阿史那社尔腾出来的路口杀进大草原。 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率领兵马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 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策应大军的同时,主要目的是监视突利可汗,因为大家一致认为,突利次汗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需要有人制约,若是突利按照约定按兵不动,那么这部分人马就能策应行动,一旦突利有变,这部人马立刻就能制约他,叫他无法分身支援叔叔颉利。 “好了,突利又有意汉人朝廷,阿史那社尔已经被唐俭安抚住了,那些都可以答应,聚会之前朕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把朕的旨意送了出去。 等你们领着大军行动的时候,阿史那社尔的所有兵马应该都退回了本部,不会再出来招惹你们了。 大军十八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只许胜不许败,诸位大将军们一定要谨慎行事,朕在长安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陛下放心。” “陛下安心等待好消息吧。” “陛下尽管放心。” 李世民一说完,几十个武将都站了起来,个个兴奋的脸色发红,终于等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武将们岂能不高兴? 李世民伸出双手按了按; “文官们也不要大意,这后方的调度也不是轻松活,将士们在前头厮杀,这吃饱肚子的大事儿,绝不能含糊!” “遵旨!” 文官们并不像武将们那样兴奋,整齐的答应了一声。 李世民刚要宣布散会,忽然又想起来了事情,赶紧开口叮嘱; “前头拿军粮鱼肉换钱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被斩首示众的人头,血还未干,朕要再啰嗦一遍, 你们都约束好部下,对于军粮军饷,朕的心就是精铁打造出来的,任何人敢来刷花样,朕都不会姑息养奸,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不管他有多大的军功在身,或者有多深厚的背景,只要动了军饷军粮的,一律诛杀三族!” “陛下圣明!” “好了,都回去准备吧,不必经过朝会,那些人只会拖后腿,还是咱们自己操心吧,把那些饭桶都扔到一边,等我们把草原上的事情弄好,就腾出手来收拾朝廷里的一切。”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这样潇洒的提前离开文武大臣,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十六卫兵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这个出兵的条件成熟就能厮杀。 所以李世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睡大觉。 三天后,红翎信使带着皇帝的旨意回到了安西卫大营,把信交给了唐俭,唐俭和阿史那社尔又交流了两天,这才按照皇帝的意思,宣布旨意,还真是给阿史那社尔封了个正三品的官职,只等着草原上的事情结束,阿史那社尔就可以走马上任。 总算敲定了以后的前途,阿史那社尔非常开心,找到李钰的营帐里。 “老李,唐俭宣布圣旨了,如今我也是个三品大官了。” “恭喜恭喜。” “唉我说老李,你怎么这种表情?” 正在看书信的李钰收起了东西,一脸无奈的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应付着; “我能有什么表情?皇后娘娘叫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书信,把我臭骂一顿,又警告我让我少管闲事,安安生生去抓我的羊呢。” “哦,原来如此,老李你说实话,是不是咱俩走的太近,所以你母亲才来书信骂你?” “是啊,不过你不用多想,轻易没人动你的,毕竟你有二十万族人。” 阿史那社尔看了看帐篷里十几个护卫,又看看四个侍女,嘴唇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来。 “看啥?这里是我的地盘,唐家叔父安置在后营,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安西卫都是我的族人,你想说啥不能说的?” 一听说都是族人,阿史那社尔找了个座位随意的坐下,伸着懒腰; “哦那就好,我担心这里有朝廷的人,既然没有,那我就可以随便说话了,说起来你的族人了,比我的族人还要忠心,我都羡慕你呢老李。” “咱俩半斤八两,我的族人都是跟了千年的,你的族人同样如此,有啥好羡慕的? 你有二十万铁骑,我也有同样忠心的族人,当今世上,最有实力的两个就是咱俩了, 就是你弟弟突利,也才七八万人,能顶住周围的虎狼就不错了,因此他那些人马,有跟没有没啥区别, 只有咱俩是咸鱼,手里的族人随时可以拉出来溜溜,所以咱俩走得近皇帝陛下才会不高兴,要不然你以为皇帝陛下为何要皇后娘娘来敲打我?” “那……老李,你们汉人的皇帝不高兴咱俩一块儿玩耍,那我还敢不敢去当汉人的官?” 李钰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史那社尔; “你怎么来问这个?” “不是啊,我是害怕去了长安被你们的皇帝杀掉了,要是那样还不如我在大草原上快乐自在呢。” “放心吧,没人干那种蠢事的,我问你假如汉人朝廷害了你,你的部落子民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不论什么情况下杀了我,我兄长都会给我报仇的,到时候我的部落可就不是出动二十万人了, 如今那些想要投靠我叔叔的家伙几乎是被咱们俩合伙给整报废了,全部部落的子民从新归心,这个时候杀我,就会招惹大乱,汉人的朝廷再厉害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何况你们这回注定要灭杀我叔叔的,到时候有我的仇恨,加上我叔叔的事情,我兄长振臂一呼,大草原上超过三分之二的勇士都要出动,你们汉人是抵挡不住的,而且据我所知,汉人的朝廷也不是铁板一块儿,还有各种势力存在,到时候一旦天下大乱,恐怕汉人又要更换朝代的。” 阿史那社尔很是自信,他对草原上的族人的性格了如指掌,瞬间就把李钰假设的问题出现后的事情说个清脆! 李钰的经典动作之一又出现了,伸出双手平摊着; “那不就得了,谁会傻傻的把大好的形势弄得一团糟糕?” 阿史那社尔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总结出一句惊人的事实; “所以,你在长安城不害怕被人灭杀,因为你不能死,要不然陇西李氏二房必然要全部出动,然后大房二房也要跟着行动,因为千年来上三房都是铁板一块儿的。” “算你聪明,人可不是随便就能乱杀的,杀人很简单,但是杀了人之后的事情就很麻烦了,特别是敏感人物,和拥有重兵的实权派人物,动一下就是天下大乱的局面! 因此你不用老是想着高昌的后路,汉人的官你安心的当,只要你忠心不二,你的未来光明一片, 反之,不论你把后路考虑到哪里都是瞎扯蛋,难道你忘记了河边我说的那些了?” “没有忘记,你说汉人的朝廷这次要崛起,成为四海之内的霸主,比以往的历史中任何朝代都要厉害千倍,万倍,扫荡四方就是你的理想。” “不错!不错!你记得听清楚的,既然你没忘记这些,那就好好当官,以后咱俩会有机会联手的, 我也知道你心中渴望成就一番大事,你想成为草原上的雄鹰,你想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传奇人物。 这些以后都会实现的,相信我的话绝对不会错,未来可以期待。” 阿史那社尔听得眼冒精光,没有多余的解释; “我信你。” 正在两人激动的畅想未来的时候,营帐门口进来了大牛; “大帅,下头人有事禀报。” “叫进来说话。” “唯。” “启禀大帅,朝廷的使臣要离开了,说是去两州城里看看,叫大帅不用相送,已经出了辕门。”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看吧老阿,你的事解决了,唐家叔父就不再耽误时间,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 “去我叔叔那里?” “没错,不过不是现在。” 阿史那社尔点了点头; “是在我叔叔求和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 两人互相眨了眨眼同时大笑。 第763章 颉利不是软柿子 第七百六十三章;颉利不是软柿子 贞观三年十一月二十九! 李唐朝廷的六路大军昼伏夜行,悄无声息的各自赶路,直接杀进大草原。 草原三雄之突利,履行和汉人朝廷的约定,按兵不动,一心吃喝玩乐。 重伤垂危不知生死的阿史那社尔最近成了草原各大势力都要关心的对象。 各方势力反应各不相同,九姓铁勒派了使者来看一遍就回去本部复命。 颉利可汗的使者赖在阿史那社尔的部落里不走,千方百计打听可汗的侄子叶护阿史那社尔的安危到底如何。 薛延陀部的使者同样赖在叶护阿史那的部落里赶都赶不走,还动不动就担心的满眼泪花,好像生怕这个老对头死掉一样。 两军大战后,损失惨重的汉人朝廷也派了一个正五品官来草原上讲和,顺便探望阿史那社尔的伤势如何。 连刚刚结束内乱,统一手下土司和头人,才建立王朝几个月的吐蕃国君,吐蕃人的第33任赞普~弃宗弄赞,也派了使臣带着西藏特产的草药来关心无限。 可是却没有一家能打听到草原第二雄阿史那社尔的伤势,甚至连到底活着没活着都没人清楚。 不过谁也不是傻子,明眼人从其他地方都看出了一些猫腻…… 阿史那社尔的兄长站出来主持大局,接待各家使臣,面带微笑,向所有人陈述,自己的弟弟身子安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背地里,都打听到了,这个家伙不停的安排人四处寻找擅长治疗箭伤的医家,为此还抽了办事不力的几个苍鹰。 尽管这一切都在偷偷的进行,可是还被各大势力给打听个清楚明白。 郁射设阿史那摸末千方百计的遮掩他弟弟的伤情,还调动剩下的兵马,围在弟弟的帐篷周围,弄得密不透风,天天装出一副笑脸对待各家的使臣,整天都是一句话,弟弟很好。 鬼才信呢! 聪明的使臣已经打听清了,也看懂了,阿史那社尔大帐周围的兵马,已经不是以前那样整齐了,混合了多个部落的族人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明显是被人打败的样子,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再遮掩也没有用的,肯定是被汉人朝廷杀了不少族人的性命…… 颉利可汗的使臣每天都要派人偷偷回去禀报可汗这里的一切动静,所以颉利才越来越安心,他已经想好了,只等这个重伤的侄子死掉,立马提大军前来收服这家伙的部落,然后高举为他们叶护报仇的名义大旗,杀进汉人的地盘,叫汉人知道自己的厉害,然后……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颉利可不知道汉人已经在无声中瓦解了其他两大势力,六路大军已经摸进了草原,对颉利的地盘形成了大包围之态势! 而且,其中几路人马还是借道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地盘行走,还有阿史那社尔的族人给带队领路! 颉利可汗坐在自己的牙账里,看着手里的羊皮卷冷哼连连; “这头蠢猪,把我大草原的勇士浪费的太多了,居然战死了一半人数,蠢猪,简直是蠢猪一头,活该他被射死,我阿史那姓里,恐怕他就是最愚蠢的首领之一了。” “可汗,怎么了?” “可汗!事情调查清楚了?” “可汗,可是阿史那社尔亏损的兵马太多?” “你们自己看吧,这蠢猪虽然杀了不少汉人,叫汉人朝廷损失惨重,可他自己也够呛了,居然战死了一半族人的性命,现在守卫他牙账的族人都是东拼西凑来的,真是气死本汗了!” 看着上首的可汗一边脸上高兴,一边还在嘴里埋怨给自己留下的兵马太少,下头的一群大将军们都识趣的上来劝解自家可汗; “可汗不必动怒,这不正好吗?要是阿史那社尔叶护兵马整齐,咱们还真不好下手解决的!” “是啊可汗,那边损失一半人,咱们才容易得手的,现在就等他咽气了,他兄长郁射设阿史那摸末的本事还不如他一半,收拾起来不费什么力气的。” “哼!蠢猪一头,随他去吧……” 阿史那社尔蠢吗?不蠢! 那他天天躲在何处? 其实那个被重兵包围起来的牙账里只有大将军格鲁,却没有阿史那社尔,真正的阿史那社尔,这会儿带着八万多人和李钰一起驰骋在大草原深处呢。 李钰生怕他那些死去的士兵冒头,被其他势力看出来,所以干脆想了这个办法,把已经死去的士兵都弄过来,两个族长带着大队人马,去寻找大草原上的黄羊了。 为了避免在重要时间被其他势力发现,从而耽误了朝廷的大事,李钰和阿史那社尔兄弟俩带着大军躲进了大山里头,过起了休闲的日子。 后方的陇西李氏上三房,加足马力制造出来的过冬用的羊皮袄,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山里,总算在腊月半的时候,全部装备完毕。 包括阿史那社尔的八万手下,也人人分到一身崭新好看的上等衣服,可把这些草原人给乐坏了,到处歌颂两位大首领的好! 李钰和阿史那社尔两兄弟呢?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过得悠闲自在。 “报。” “报!” “小声点!大帅没起呢。” “是娘子。” 一个传令兵刚跑到李钰的大帐外就被探春给拦住了。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等待。 “什么事情?” “回娘子的话,朝廷和颉利可汗两边的兵事。” “哦?” “兵家之事,那我进去给你禀报。” “谢娘子。” 探春轻松的进了李钰的大帐,小声呼唤还在呼呼大睡的族长; “大帅?大帅?” “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打扰人的好梦?” “大帅恕罪,令兵来报,说是有军情向大帅……” “哦,叫进来说话。” “是。” “进来吧。” “启禀大帅,朝廷的六路人马已经杀进了大草原里,颉利可汗猝不及防,连续吃了三次败仗。” “这很正常的,有人领路,还有人通风报信,还是突然袭击,颉利会被打懵的,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好一口气就吞下去, 颉利作为草原上最大的王,反应过来的时候,自然不会叫汉人的军队继续放肆下去,不过现在嘛,颉利应该是躲避锋芒,避而不战才对,收拾好了人马他才会过来与汉人的兵马一决雌雄。” “大帅英明!正是如此,现在颉利可汗正在召集人马,可汗令传遍了大草原,九姓铁勒收到汗令之后,正在纠集人马,已经出动三万人,正在增援的路上, 吐谷浑部同样拿了三万骑兵,薛延陀部本来按照惯例要超过九姓铁勒的,但是薛延陀部的大首领夷男,样子做的挺好,四面调动人马,却迟迟不动, 只把族人来回调动,虚张声势,又派使臣向颉利可汗陈述粮草不够,牛羊多有冻死,正在积极准备。” 报信的传令兵话没说完李钰就开口接了过去; “夷男他是指挥不动了,夷男的心思比他还野,怎么肯拿族人的性命去给颉利当枪使!” “他两个侄子呢?都是什么动静?” “回大帅,阿史那社尔部落里,没有动静,还在四处找人给他家叶护看病,突利小可汗……” “突利犹豫不决对不对?” “是的大帅,下头人得到的消息是,突利小可汗拒绝出兵,可是实际上他私下里在调动人马,谁也不知他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李钰听得直摇头; “突利的心思不难猜,他周围的恶狗不少,疯狗也有,换做我是他也会同的样左右为难, 假如夷男也行动,我猜测突利小可汗就会慢吞吞的出兵,可是夷男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关键时刻,懒驴上磨屎尿多,九姓铁勒倒是积极,吐谷浑最喜欢凑热闹,又最是记仇,一旦有伤亡,就会全族皆兵报复,有这两个部落加入,后期再增援上来一些,加上颉利本部也有十几万大军可以征召,所以这场仗不好打,起码不是那么轻松,用嘴说说就像胜利,也太简单了,再快也得三四个月,慢了得半年一年, 即便如此,也是阿史那社尔部落不参加,突利出兵不出力,夷男虎视眈眈阳奉阴违的结果。 若非如此机会出现在眼前,汉人朝廷想要收拾草原上最大的可汗,那纯属是无稽之谈。 接下去就看两个李家的军神,和朝廷那些大将军们的智慧和本事了,提前安排的再好,战场上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抓住了才能创造奇迹,抓不住汉人就会白忙活一场,只落个出口气罢啦,这一场横竖进退,都有定论。” 李钰的说话,没人接腔,大帐里除了贴身护卫,就是侍女一群,多余的只有一个传令兵,谁也不懂这些大事。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阿史那社尔的声音; “老李你说的很对,即便我和突利弟弟坐山观虎斗,汉人朝廷想要斩杀草原上最大的可汗,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我叔叔虽然总是看不清自己,又骄傲自大,但是别忘记了,他的部落也是很有战力的, 所以这个时候,薛延陀那边的夷男至关重要,假如夷男心生怯意,那么突利弟弟就会跟着上来假戏真做,他不敢在大家都一心对外的情况下,倒向汉人朝廷,否则群起而攻之,叔叔临死前也会灭了他。” 穿好衣服许久的李钰听见兄弟的声音,立马高声呼唤; “老阿你站外头说话几个意思?不觉得寒风刺骨吗?快进来说话。” 随着李钰的话音落地,一身汉人装束的阿史那社尔笑着进了李钰的牙账。 “我最近正在学习你们汉人的礼仪之邦,听说没有主人的允许,进人家的屋里是很无礼的事情。” “的确如此,不过也要分人的,比如你我之间,有些时候不必讲究太多,特别是行军打仗,或者不在家里的情况下,没有必要计较。” “嗯,我知道了,对了老李,你可知道或者你能不能猜到夷男的下一步行动具体怎么做?” “你放心吧,我说过多少次了,夷男的野心比你叔叔都大,他恨不得把整个草原吃进肚子里去,恨不得代替你叔叔发号施令,所以他不会帮助你叔叔的,我猜测他调动兵马是真,出兵援助是假!” 阿史那社尔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眉头紧皱; “前边真?后边假?他想干什么!总不会是趁着大家厮杀的时候,背后捅刀子,占便宜吧?” “你还真是说对了。” 李钰随口应付一句之后,抬头看着旁边的探春; “娘子可安排了吃的?” “哎呀!大帅恕罪,奴婢安排过得,嘻嘻!就是给忘记了。” “你这丫头,那还不赶紧弄来?我们兄弟俩还饿着呢,整好早上中午两顿合成一顿。” “哦好好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大帅的吩咐?” “是娘子,奴婢立刻就去通传厨房。” “速去。” “唯!” “我说老阿,你也没吃的吧?” “没有,等着你老李安排。” “得!又讹上我了,我说老阿,你这几万人马,把我的军粮鱼肉吃的稀里哗啦,你就这样无动于衷?” 如今的阿史那社尔,跟李钰近的那几乎是不分彼此,更是把李钰的说话口气和作风学的一点不缺,同样是一副懒洋洋的姿势半躺在羊毛地毯上。 “有动于衷!放心吧老李,我们大草原上的汉子,可不是忘恩负义的,我们心里都记着呢。” “狗屁!我看你嘴上说的挺好,脸上的表情就是个无赖痞子,当谁还看不出来了,你都讹了我半个月了,真是的,我他娘的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你这种吃白食的, 自己来吃就算了,还带着几万人过来白吃白喝,把你们草原勇士的脸都丢尽了。你还要不要脸了老阿?” 李钰还在念叨着,下人们就端进来一大堆食物,阿史那社尔毫不客气,也不和李钰打招呼,直接就干开了。 “嗨!说你呢!” “嗯……不要了!要脸作甚?又不能当饭吃……别人请我吃饭……我他娘的还不乐意去呢……” “靠!” 李钰骂骂咧咧的拿起一块儿羊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第764章 史上最恐怖的抓羊队伍 第七百六十四章;史上最恐怖的抓羊队伍 大草原深处,正在水深火热中。 汉人朝廷出动了十几万大军,径直杀进了大草原。 草原三雄之叶护阿史那社尔,重伤垂危,自保都还来不及,也就没有多余的功夫阻拦汉人的入侵。 而三雄之另外一个,突利小可汗也同样自顾不暇,刚刚调集起来的族人,还没有发兵出去,突利周围的部落就产生了动乱。 特别是薛延陀部落的部分子民,不服管教,和突利小可汗的部落子民起了多次冲突, 其中最严重的一次冲突中,薛延陀部的一千多人,暴起发难,冲突中杀害了突利的子民数百人, 其中还包括突利小可汗一个妃子的娘家人,一直被压抑的突利小可汗再也忍不住了! 勃然大怒之下,突利小可汗直接派兵血腥镇压,不但把闹事的一千多人斩杀干净,还把这些人的家人老小也弄了个彻底,结果这事儿又激怒了薛延陀首领夷男。 等了许久的夷男得意到不行,以此为借口开始了捡漏的人生,趁着大草原上的动乱局势,忙着扩张自己的势力和地盘…… 大草原上的雄鹰,颉利可汗接连三败后重整旗鼓,聚会起来的虎师,豹师终于取得了一次胜利,尽管汉人朝廷有厉害的公弩,这次失利也是亏损严重! 其中一个万人队被颉利手下大将率领三万虎师,一万豹师,四万精锐之师围困,汉人的这一万人逃出生天的不足三千,领军大将,正四品的大将军,和副将正五品的车骑大将军,双双阵亡!应了那句马革裹尸而还! 汉人朝廷的武将品阶很有自己的特点,自汉朝以后,汉人朝廷的武将一直被压制,活着的将军多是三品,个别功劳甚大的,身份特殊的才是两品,死后才追封一品大都督。 像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等,也都是正三品的大员。 所以汉人朝廷战死沙场一个正四品的将军,实在是很严重的后果。 这些已经够忙了,可是还有更加闹心的事情,导致整个大草原上战火不断,遍地纠纷! 趁着草原大乱,许多部落都开始不约而同的清算以往的爱恨情仇。 连回纥,靺鞨,吐蕃,吐谷浑,高昌,等部落都参与了进来,至此,整个大草原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一直杀到过了年,还没有任何停止的现象! 而躲在一处避风的山谷中过冬的李钰和阿史那社尔等人马,则是人人吃的一身精肉,个个都是精神奕奕,连马儿都是膘肥体壮,并没有因为寒冷的冬天而下降各种指标。 每天听着苍鹰的禀报,哪个部落死了多少人,哪几个部落打的你死我活,想到自己的部落不参与任何纷争,没有死亡一个,草原三雄之叶护阿史那社尔天天笑的合不拢嘴。 用叶护阿史那社尔的话说,只要自己的那些部落没事,只要自己的子民没有事,其他的都随风去吧,或许这就是长生天的安排。 如此大乱的局面,自己的部落与世无争,没有受到伤害,阿史那社尔在子民心中的地位再次高升,对自家叶护的本事,子民们佩服到了极点,整个冬天部落里没有冻死一只牛羊, 各大首领在叶护的命令下,深入到子民家中慰问,首领们都把子民如何过冬当成了最大的事情。 因为叶护说了,这就是自家部落里的特殊战斗,比厮杀还要紧百倍,叶护会把成绩当做军功记录进羊皮卷。 所以首领们都忙碌不停,谁也不想落在人后,等到冬天过去,各大首领们看到自己部落的子民居然没有冻死一个,没有饿死一个,牛羊也过得滋润,然后部落子民把自己的首领发自内心的尊敬到头顶,各大首领们也是欣慰至极,同时终于明白了叶护的话,的确是最重要的战斗,比厮杀重要百倍。 阿史那社尔的帐内,二十多个将军围在一起坐在羊毛地毯上汇报部落里的事情,阿史那社尔非常认真的听着。 “嗯,很好,我的首领们,我的大将军们,你们在过去的那个冬天做的很好,比打赢了仗还要叫我开心。” 大将军格鲁带头谦虚了起来; “都是叶护的安排,我不敢说自己有功劳的。” “是啊,都是叶护的安排呢。” “就是就是,叶护厉害。” “俺就是照着叶护交代的命令干活的,现在俺部落里的子民看见俺,大老远的就要给俺行礼,俺很高兴。” “格鲁,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部落安排的最好,下头人早就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在一个被大雪压塌了帐篷的子民家亲自动手干活,和手下士兵一起,给那家牧民搭了新帐篷,又给他安排了过冬的干草料。 我还听说,你一天内连续马不停蹄亲自查看了三处小部落,关心他们的吃喝拉撒,关心他们的羊群是否能安然过冬,因此累的一天没有吃东西。 我还知道,你连续十七天都奔跑在路上,把手下的子民全部查看了两遍,你做的很好格鲁,我手下的哈克木,和所有伯克,这次都做的很好,我很满意你们的做事风格,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大草原最好的儿女!” “谢大汗夸奖。” 经过和汉人军营一个冬天的接触,这些草原人都多少学会了很多礼仪,现在连说话都是整整齐齐。 “接下来,咱们可有的要忙了,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的。” “叶护,您安排吧。” “是啊叶护,您尽管安排,我部落里的一万多人,随时可以出动。” “我也是。” “俺也是,随时听候叶护调遣。” 看着手下的大将军们,众口一词,阿史那社尔很有成就感。 “下一步的安排,没有战事,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的部落,同时继续派人和周围的部落交好,重复啰嗦,咱们和他们没有任何敌意,避免兵戎相见,避免把战火引到咱们身上。” “是大汗。”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都回去把最好的猎手找来,下一步咱们要和兄弟手足一块儿,去抓黄羊了。” “是大汗。” “都给我记住,我兄弟说过的那些话,钱最重要,物资最重要,牛羊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记住了大汗。” “叶护,咱们是自己去抓,还是和李大大首领一块儿呢?” “当然是一块儿进行的,我和老李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再说了,现在的大草原可不安生,到处都是厮杀的场面,这是大草原的灾难,到处都是红着眼睛厮杀的草原人, 我听说咱们西北那边,有几个部落杀的凄惨无比,结果连原因都查不清楚,这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特别是吐蕃那边的部落族人,居然行动了十几万大军,这已经不是解决往日的仇恨了,这就是赤裸裸的侵袭! 咱们两家要是分开,铁定会遇到一些麻烦,可要是和在一处行动……我兄弟有三个两万六千人的队伍,又在旁边的山窝里隐藏了六万族人,加上咱们的八万多人,这二十多万大军所过之处,谁敢阻拦锋芒? 我可以说句吹大气的话,咱们两家合兵一处,不论他是谁,也不管他是哪家部落,更不管他实力如何,敢挡路者死!” “挡路者死!” 阿史那社尔骄傲的说完,手下众将都整齐的呐喊一声,士气高昂! 一个大将军笑着开口; “叶护,要说抓黄羊,大的部落每隔十几年都要进行一次的,可是像咱们这样出动二十多万大军,就为了去抓黄羊的,真是没有听说过一次。” “格鲁哈克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非常时期,没有大军在身边,别说抓羊了,就是在草原上走一圈下来,能不能剩下点骨头渣子,都是两说。” “可不是嘛,现在的大草原真是彻底乱套了,你杀我我杀你的,人人都杀红了眼睛,没有大军保护,还真是没有办法去抓羊的。” “唉,是啊,现在抓羊都要出动大军了……” “说起来了,这李大首领真是厉害,提前带来了这么多族人,倒像是提前猜测到了咱们大草原上的混乱一样,真叫人佩服的很了。” “你还别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觉得那李大首领,或许就是提前猜到的这些,才带来这么多人的。” 阿史那社尔等着手下大将们说完,笑着接了一句; “你们猜的很对,他就是提前算好了的,本来他有心想要在这场混乱中弄一些功劳在身上,为今年出仕为官打个基础,可是偏偏碰上了咱们,又和我成为交命的兄弟,因此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汉人的皇后殿下是他的母亲,来信把他臭骂了一顿,警告他不准再参与大草原上的事情,让他安心抓羊,所以这才和咱们窝在这山谷里避冬,昨天我这兄弟和我说了,今天各自查看自己的族人和手下,准备好之后出发。” “叶护,咱们这次要去哪里?往北走去大草原的最北边,还是往西南走,去吐蕃人的地盘抓羊?” “都去,我好兄弟说了,这两个地方都要去走一遍,特别是吐蕃人的地盘,老李他要带着大军去扫荡一次,我猜测他肯定和吐蕃人有些仇恨的,因为他说过,没人招惹他就算了,谁敢蹦跶就要灭杀谁,由此可以看出,他和吐蕃人有些仇恨的。” “叶护,这……吐蕃人可很不好惹的,几乎都是疯子,那些土司就没有哪个是不记仇的……,李大首领要和他们纠缠,不好打赢的!” “哎呀我说吉吉哈克木,你怎么胆子变得这样小了?他们吐蕃人有多厉害?你又不是没打过他们!” “不是呀,以前是以前,去年出了个什么弃宗弄农的家伙,他把吐蕃的混乱都收拾了一遍,现在的吐蕃可不是以前那样了,现在人家是铁板一块,所以我才担心。” “要我说哈克木您没有必要担心,咱们也不是好惹的,李大首领更是有许多厉害的弓箭,公弩,这些东西咱们可是知道厉害的,射出去就得死伤一片,李大首领带了这么多家伙,还能吃亏什么?还怕他吐蕃什么?” “就是就是,俺也觉得不用害怕,只要不是吐蕃人全部上来,小地方的局部战斗,咱们两家这二十多万人马上去,应该不会输的。” 一群大将军们正在讨论未来有可能发生的战斗,阿史那社尔忽然插了一句; “都不用害怕,我兄弟带来的人马本来就是要应付吐蕃人的,即便他们全部出来,人家都有应对之法,都提前演示过多次了,况且现在又多了咱们这八万多人,更是兵力充足。 所以都不用担心什么,倒是人家送给咱们得那些铁胎弓,你们都要合理分配下去,不要看着有亲戚关系的,就分下去一把,我的要求是来之不易,每一把铁胎弓都要分给能用的勇士。” “是大汗。” “大汗放心,分给我的那一千把铁胎弓,我绝对会把族人们一个一个的查看,最有劲的分一把,不叫浪费!” “很好,吉吉哈克木安排的很有道理,把铁胎弓交给最有力气的勇士,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咱们自己。” 一提到强悍无比惊人至极的弓箭,好几个将军都着急了; “叶护,大家都分完了,最后才轮到我这里,可是只给我分了五百把,这也太少了点儿,请大汗再……” “大汗,真的太少了,我这里连五百把都不够,这真是连长生天都要看不下去的呀大汗!” “是啊大汗,我也才分了四百多把铁胎弓,大汗您是知道的,我部落里的勇士个个都是射箭的高手,就这点儿铁胎弓,我都没办法分下去了!” 阿史那社尔也皱着眉头; “唉,你们都问我要,我问谁要去?这一把铁胎弓加上一满壶翎羽,听说制作成本需要两头牛,再加十几只肥羊,价钱高的吓人,就是汉人朝廷都配不起的,人家能送给咱们五千把,已经是大方到了极点了……” “大汗,您和李大首领是兄弟,您再去说说,就说下头的部落分不成,我想李大首领会考虑的。” “是啊大汗,您再去说说吧,您看属下好歹也是个伯克,只分这三百把弓箭,叫人都笑掉大牙了!” 阿史那社尔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几个说话的伯克; “说的轻松,你们花过一个大钱没有?给过人家一头牛没有?给过人家一只羊了?” “这个……大汗,我们应该给的,不能白拿人家东西。” “是啊叶护,不能白拿!” “就是,应该花钱买的。” 一个将军刚说完要买,旁边的一个哈克木立马呛了起来; “买?人家卖不卖还是一回事儿呢,这些都是送给叶护的,其他人想要买,恐怕一把都不卖的!” 第765章 抓些骏马垫吧垫吧 第七百六十五章;抓些骏马垫吧垫吧 李钰看着山窝里收拾好行囊的大军,又静静的感受了一会儿初春的风。 “这一年二十四个节令,当真是叫人佩服,过了年,刺骨的寒风立马变得温柔了许多,虽然也冷,却不上身了。” 李钰旁边的林家大长老跟着点了点头; “是啊,咱们躲避过了冬天,牲口也跟着享福一个冬天。” 三长老是个急性子,瞅准空闲发问; “大帅,咱们是继续北上,还是南下去吐蕃的地盘?” “北上,去草原深处看看,这会儿应该是最乱的时候了,咱们不参与,但是我去看看热闹,这总不违背皇后娘娘的意思吧?” “传令下去,拔营起寨。” “是。” “大帅令下,拔营起寨。” “拔营起寨。” 得到肯定的话之后,几大长老也不啰嗦,直接各自离开指挥大军行动。 随着军令传下,李氏族人的号角和阿史那社尔族里的号角同时响彻山谷。 看着忙碌起来的长老们,李钰耸了耸肩膀; “长老们都很忙,好像就我是个闲人呢。” 旁边的昔春紧了紧李钰黑熊皮做出来那威风八面的大氅,温柔的安慰着; “大帅可是咱们这许多人的主心骨呢,可不是闲人。” 旁边的探春也跟着凑趣; “就是就是,大帅可重要了呢,阿~噢~” 李钰拿手指点了点探春的额头,笑着骂道; “去去去,打瞌睡的小孩子一边玩去。” “是大帅,奴婢昨夜当值真是累死了,这会儿还瞌睡呢,我得叫人弄个车坐上歇歇。” “你还瞌睡?指望你看我,我都被狼叼走八百回了,你睡的比我还沉,这会儿居然还要瞌睡?” 探春看着旁边老姐的脸色不善,低着头起来就跑,身后跟着他的几个贴身侍女和护卫。 李钰摇了摇头,招呼旁边的护卫; “大牛阿贵,咱们先走,去草原深处晃荡个新鲜。” “是大帅。” “大牛,你赶紧去告诉大胆,郎君要出发啦。” “噢好好好。” 梁大胆督促几百个护卫收拾好了一切,正要过来查看,大牛就过来告诉,家主要先头里出发。 “嗯,知道了,大牛你赶紧回去跟着,兄弟们,都给我跟上去,分成左中右三军,分成百人队啊……” “是将军。” “你,赶紧去禀报大长老,请大长老安排一切。” “是将军。” 等到李钰骑着马带着几百个护卫走出山谷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上了四个千人队,其中一个千人队,是阿史那社尔安排来保护好兄弟顺便带路的。 尽管周围已经有自己的人马查看了清楚并没有陌生人,可是李氏家族的长老们还是非常慎重,三个千人队的队长全是林家嫡亲子担任,个个都是大管事的身份,经验看到勇不可当的林无敌带领的就是跟在李钰身后中军的那个千人队。 李钰一行动,二十多万大军整齐行动,气势磅礴,肉眼看到的草原上,几乎全是人头,刚出发几十里,就把路上碰到的小部落吓得起来跑个没影儿,还以为是仇人部落杀上门来了。 如此不紧不慢的走了十七八天,李钰总算是见识到了草原上的混乱场面。 几乎到处都有争斗和厮杀,部落之间的吞并,更是家常便饭。 这一天李钰照常带着四千多人马先行出发,刚走出两个时辰,就听见喊杀声和马蹄声,从另一处小土坡后传来。 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论胜败输赢,总是百姓吃亏!” “大帅,两边的探马队伍快回来了,要不咱们等等吧。” “梁大胆你怎么怂成这样,咱们带着四千多人马,后头两边还有二十万大军围着前进,你怕什么?” 梁大胆也有自己的苦衷,此行他老爹也在军营里掌兵,负责管理梁家姓的族人,不知叮嘱他多少次了,族长有个万一,他梁大胆的人皮剥下来都压不住族人们的怒火。 天知道前头有多少人厮杀,又有谁知道是不是陷阱诱饵? “那个,大帅,您饿不饿?要不叫厨房里的大管事给您露一手新活?” 梁大胆怕一般人做的饭菜勾引不起族长的胃口,直接搬出了大管事! “你是不是吃酒了大胆?这一大清早的,我方才刚用过早食,你忘记了?” “哦对对付……” 就在两个人打嘴官司的时候,前方快速奔跑过来七个探马。 “报大帅。前方转过土坡处,有两方面人在厮杀。” “嗯,多少人马?战况如何?” “回大帅的话,一方有三千多人,另一方被追杀的只剩下了千把人。” “那咱们后方的大军呢?都在何处?” 另一个探马上山了一步; “启禀大帅,左中右,前中后,六军整齐,最近的是二长老带领的左军一万三千人,距离咱们不到五里,右边三长老带领的一万三千人,在右边那个垭口处行进,不足三里,另外两大长老早就发现了前方的战事,也探清了前头的阵势,然后各种派出三千人马,围了过来。” “哦,知道了退下吧。” “唯!” 听到前方的具体人数,梁大胆这次不害怕了,闭上了嘴巴跟在李钰的身后不远处。 李钰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用精致的马鞭指点前头不远处的土坡; “大牛,阿贵,随本将前去查看究竟。” “唯!” 两个傻子很是配合的答应一声,跟随在李钰身后骑马而去。 梁大胆一边奔跑一边指挥几百个手下; “快快快,都给我跟上去,快点的,刘老八,你他娘骑的是甲等马还是骑的废物?” “那谁?吹号角,我叫你吹号角,你聋子吗?” “呜……” 李钰身边的四千族人听到了号角声,立刻紧跟而上。 转过小土坡李钰坐在马背上看的津津有味,这才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土坡下头的草地上,有千把人被包围了起来,更多一些的人围成了一个圈,两方面都在奋勇杀敌。 刀刀见肉,刀刀出血,这里不是拍戏的片场,更不是李钰之前导演出来的闹剧,时不时的有人头和胳膊在空中飞舞,有的手指断了之后还抓着兵器! 忽然,圆圈里的千把人分出来几百个拼命突围,圆圈外负责追杀的一方,立刻调动兵马狠狠地压制着,却冷不防这是诱饵,另一边一百多人看准了时机,杀出一条血路。 直到逃出来的一百多人朝着李钰这边的土坡跑了百十米,后面负责追杀的那一方人马才反应过来。 对方的首领立刻调动人马,直留下千把人继续围着,剩下的两千多人快马奔腾追杀上来。 可惜! 一百多人已经冲到了李钰的军阵前。 “弓箭手准备!” “是,弓箭手准备。” 随着梁大胆一声令下,李钰的贴身护卫几百人,整齐的拿下铁胎弓,几百支箭瞄准了刚跑过来的一百多难民!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求求你们了不要放箭……” 跑过来的一百多人,个个衣衫偻烂,其中还有妇女几十个,剩下的男人全部忽然发现逃跑路线上的大军,立刻露出凶狠的眼神,几十个汉子手持圆月弯刀把身后的女人们围住。 土坡上李钰看的清楚明白,那几十个女人再次组成的包围圈里,一个少女拉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瑟瑟发抖。 不知为何,这一幕激发了李钰的保护欲,李钰抬起右手; “收起来!” “刷!” “护卫队整齐的放下了弓箭。” 整好此时,身后的四个千人队列阵完毕,四个队长带着手下将军和传令兵骑马奔来,护在李钰身边。 刚好负责追杀的那两千多人追来了小土坡下,看着李钰露出土坡的队伍,也就两千人上下,对面的三个首领并没有在意。 其中一个打着马,来回横走; “你是汉人,我看出来了,你们是汉人,我要警告你们,这里是大草原深处,不是你们汉人的地盘,这些人是我们首领要杀的, 你们让开路,我杀了他们之后,咱们各自走开,汉人,你觉得咋样?” 李钰还没有开口,身前十步外的一群人都开始惊慌了起来。 围住那个拉着孩童的少女身边几十个女人都朝着李钰跪下了,她们知道今天的形势,要是眼前这个年轻汉人点头,自己这些人就要被斩杀干净。 “求求你不要答应,我们给你做奴隶,救救我家……阿……” “求求你了汉人。” “汉人,你行行好吧。” 李钰没有多嘴,只冷哼了一句; “即便你们草原的三大雄鹰也没有像你这般放肆无礼,你是哪个部落的,要我说你提出来的都是狗屁,老子不同意,我也来提醒你一句,带上你的族人赶紧离开,你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给你十息的功夫,时间到了你还没有离开,就留下来给这片草原做肥料吧,我一个月没有杀人了,不要逼我再开杀戒。” 李钰刚说完,旁边四个千人队其中阿史那社尔那一队的队长,凑过来小声禀报; “大首领,他们是薛延陀部落里的族人,我看他们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哦?那这些逃难的呢?” “这些是九姓铁勒里的部落,回纥族人,奇怪了,她们回纥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在少数,大首领您看,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儿。” “嗯我看到了,你认识她?” 大胡子摇了摇头; “不认识,不过那个女孩儿头上戴着的东西,草原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大部落首领的孩子,还有他拉的那个小孩子,也是这样的打扮,怎么才这点族人保护首领血脉呢,真是奇怪了!” 两人还在嘀嘀咕咕,那边土坡下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这边在两军对持,那边也无心厮杀,各自寻找了各自的队伍跑过来。 剩下的七八百人喘着粗气,跑过来围住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看到自己的手下再次聚会到身边,又气势如虹,呐喊助威,对面的那个首领得意的抿着嘴! “你们汉人说的十息,我们草原人可听不懂的,天知道这十息是一天还是一个月,啊,哈哈哈哈。” 随着那首领说话,他旁边的手下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也难怪,三千多人,对阵李钰摆在前头看上去的这两千人,基本没有什么压力。 “大首领,刚才这汉人说,咱们十息之内不离开,就要留下给草原做肥料呢!” “做肥料?哼哼…真是够狂的,突利他也不敢这样说咱们部落的子民,今天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两千多汉人和草原人混合起来的队伍,能有多厉害,传令下去,吹响号角,把那边的族人都召集过来,我要叫他们看看我的族人到底有多少。” “呜呜呜……” “哼哼!口气不小,还敢说我家大首领?汉人,你可知我家哈克木是谁吗?你可知我们这次出来带了多少族人吗?” “别跟汉人说话。” 李钰这边飞快的从两边奔过来几个探马队伍。 “报大帅,前方十五里处,有两伙人厮杀争斗,一方弱势万多人,且战且退,朝咱们这边退过来了,大长老叫属下禀报大帅得知。” “另外一方呢?” “回大帅,追杀的那一方,有两三万人,气势正旺。” “传令下去,左右两军散开,各出两万,先把这些人都圈起来,再叫中军拿出三万,本帅陪他们玩玩。” “得令!” 李钰兴奋的搓着两手; “还没开始没抓羊呢,先抓些骏马垫吧垫吧也挺不错。” 李钰这边调兵遣将,那边的三个首领也是忙碌的紧。 只有躲在两军中间的这千把回人,进退都不是,不过这些人也不是笨蛋,下意识的往李钰这边挪动着脚步。 李钰安排完毕又和林无敌等几个大管事指点着对面的阵容研究了一番,这才从马上拿出一个简单的扩音器,对着本就不远的对方; “我说的十息到了,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都留下吧。” “哈哈哈哈,就凭你这点儿人马?” “哈克木,军令已经传下,族人们一会儿就能杀过来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说汉人的弓箭能不能射到这里?” “应该射不过来吧大首领!” 第766章 绝世容颜 第七百六十六章;绝世容颜 “林无敌!” “末将在!大帅请下令!” 披着黑的发亮的熊皮大氅,李钰坐在马上拿马鞭指点着对面的三千多人。 “准你今日暂时执掌中军大帐,我的骏马不能跑了一匹,不论死活都要全部留下来。” 荣辱不惊的林无敌没有掌管三军的喜悦,只冷冷的答应一声; “唯!” “还有!既然要开杀戒,那就别留活口,全部灭杀干净,只要咱们李氏出动兵马,以后就是杀神白起再世!” “唯!” 接了三军大权的林无敌,沉声问道; “左右两军的三千援军还有多远?” 一直跟随李钰的一群中军大帐的传令兵立刻回应; “回大将军的话,闻风而动,具在三里之外行动,一盏茶后到位。” “传令下去,左右两军的援军,箭阵准备!” “唯!” 传令兵立刻挥动令旗,三个大汉开始击鼓,密集又快速的鼓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惹的对面的三千多人开始心慌起来。 “大首领!” 看着远处骑马过来的苍鹰,赫拉格朗日尔紧张的问道; “什么事情?咱们的族人呢?怎么还不出现?” “大首领,那边有三千汉人军队冲杀过来了。” “什么?有埋伏?” “大首领……” 赫拉格朗日尔还来不及感叹,另一边又一个苍鹰快马疾驰过来; “报大首领,这边有三千汉人军马冲了过来,只有两里多地了!” “狗娘养的,中了汉人的阴谋诡计了,六千人,这里看上去有两千多,但是我怀疑,土坡后还有人马埋伏,汉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了。” “怎么办大首领?” “这怎么办?” “大首领,要不咱们退兵吧?” “咱们后头也有两万多族人,怕他们几千汉人干啥?” “好啦,都给老子憋住!” 假如薛延陀部落的大首领赫拉格朗日尔选择撤退,那今天当然是另一种结局了,假如他选择把自家可汗被汉人朝廷封做了珍珠可汗,那么李钰还会考虑是否放他一条生路。 可惜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擒贼先擒王的战略战术,这个计策是正确的没有问题的,抓住那个汉人孩子,就能叫这些人放下兵器。 “都别说了,他们两边的人马围上来,加上这土坡后的人,咱们必败无疑,或许逃命都要成难题的,等到咱们后头的两万多族人支援过来,咱们的血都要流干了。” “那大首领,咱们应该怎么做?” “他们汉人总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天我也要学学汉人的路数,来个擒贼先擒王的计策!看看是大草原上的勇士厉害,还是四脚羊汉人厉害。” “锵!” 赫拉格朗日尔狰狞的笑着拔出了他的半月弯刀,他这次带出来的三千多个族人全部是自己最厉害的手下,他很有信心一个冲击就进攻上去, 对面不远处那一两千汉人根本就挡不住草原铁骑的威猛!赫拉格朗日尔有足够的信心,在被三面包围之前拿下对面那个汉人大官的孩子,然后叫他们全部放下兵器任由自己宰割! 这边李钰下了马,站在土坡上看着千把人群里的回人女孩儿。 林无敌正在部署安排,传令兵不停的来回奔跑,把方圆二十里内的一道道消息传回中军大帐。 林无敌并没有把对面的三千多人放在眼里,他在乎的是几里地外的那些骏马,他在乎的是怎么样才能不损伤自己人马,还能把对方吃掉,而是十分冷静的吩咐; “令,左军分出五千,堵住敌人西北方向的去路。” “得令!” “令,右军分出五千,堵住敌人东北方的去路。” “得令!” “令中军分出两万,稳步前进,正面对抗那两万薛延陀族人。” “得令!” “再令后军分出一万奇兵,从两边冲杀过去。” “得令!” 用四万人对上薛延陀的两万多人,林无敌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如果出动太多人马,自己的脸面就不好看了。 可是人数太少,恐怕会有损伤,所以林无敌思量再三,动用了四万族人。 中军大帐的军令一出,几十个传令兵四面散开奔驰而去,除了前方正在往这边慢吞吞赶路的那两万多人,这附近都被李氏家族控制了,传令兵可以放心的驰骋! 这所有一切都在很快的时间内安排完毕,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激的对面的大首领,血脉喷张,直接带着三千多人冲杀了过来。 “大将军请看。” “嗯。” 林无敌安排好了一切,这才扭头看向正前方,然后冷喝一声; “箭。” “是,将军令下,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林无敌只吐出一个箭字,身边的两个传令兵立刻大声吆喝着从中间往两边打马急奔! “刷!” 四个千人队的前军,四个小方阵的人马整齐的取下背上的铁胎弓,阿史那社尔安排这一千人过来,可不是叫闹着玩凑热闹的,是叫他们来学习的。 土坡上四个百人队一块拉弓引箭,看的正在路上奔驰的薛延陀人哈哈大笑。 原来这些汉人就这几百个弓箭手!这阵势整得,好像有几千一样。 薛延陀人真的想错了,要是他们能跑过来土丘看看,就不笑不出来了。 四千人都摆出了箭阵,几乎人人都有铁胎弓,传令兵的命令下达后,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林无敌一看冲锋的敌人就算扭头也跑不出射程,这才下令; “放!” “是,放箭!” “刷!” 传令兵的红色令旗刷的一下从空中斩落,前头四个百人队四百支箭,带着整齐的口哨声急飞出去。 薛延陀人没来得及取笑汉人,射程不到就浪费弓箭。 “噗嗤!” “噗嗤!” “啊!” 混乱刚刚开始,又是一个巨大的响声,林无敌身后,第二层又是四个百人队,又是四百支冰冷的箭羽。 混乱刚刚开始,不是结束! 李钰身后传令兵的声音还在继续,血红色的令旗举起来又放下! “准备!” “射!” “刷!” 四百支箭整齐的射出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声音! “第二队准备!” 传令兵的声音落地,第一排的士兵蹲下,第二排的士兵上前三步,站在事先就腾出来的空隙里。 “射!” “刷!” 终于四千人,分十次射出了四千支箭羽,最前头的四百人早就准备妥当!又站了起来! 李钰满意的看着快要冲过来的薛延陀人,有些只是个尸体了,被战马挂着冲了过来。 传令兵的声音依然冷酷无情; “第一排~射!” “刷!” “噗嗤!” “第二队准备!” “射!” “刷!” 传令兵又叫射了七次之后,发现对面再没有一个活人,只剩下乱跑的战马,这才扭身禀报战况; “报大将军,弓箭手射杀敌人结束,一共射出六千八百支翎羽!” “嗯。下去打扫干净。” “得令!” 随着传令兵的令旗挥动,所有人都收了弓箭,四千人的队伍分出四个百人队上去,不论死活,都要补上一刀,想要假死躲避?想都别想! 令旗再次挥动,两个千人队出动,下去控制乱跑的战马。 李钰身前十步外的千把个回纥男女都看傻眼了。 这些汉人居然都没有上去厮杀,直接用弓箭……就把三千多厉害至极的薛延陀人斩杀了个干干净净…… 真是太吓人了吧? 人群里那个女孩儿,拉着那个小男童的手从人群里往土坡前走。 路上的男女都在尽力劝阻! “都给我退下!” “噢亚!” 随着回族少女清脆的声音出现,所有人都弯着腰退开让路。 少女走出了人群,和李钰相距不过三步而立。 李钰看着亭亭玉立的回纥少女,尽管还带着面纱,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绝世美颜,起码在看习惯了胭脂水粉的李钰看来,这个大草原上纯真无邪的美女真的是绝世容貌。 再配上那几缕编制好垂下来的发辫,有些深陷的眼窝,加上面纱下高挺的鼻梁,李钰看的有些痴了!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时间仿佛冻结了一样…… 就在李钰发呆的时候,少女说话了,清脆动听的声音像鼓槌一样,震动着李钰的心; “吉卜大萨满三天前和我说过,叫我往南走,就能碰到解救族人的雄鹰,还说那个雄鹰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情郎。” “汉人!是你吗?” 耿直的回纥少女,还有些胆小,尝试性的问了一下,就缩起了肩膀,紧紧的拉住身边一个男童的手,姐弟俩依偎在一起,显得可怜兮兮,但是两个小人都倔强的盯着李钰。 “什么?美女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美女的称呼,回纥少女似乎挺开心的样子; “美女?汉人!你也知道我生的很美吗?不用着急呢汉人,我会叫你看见我的美丽,因为你是我的情郎,吉卜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他说往南走就能碰到你,还说你会解救我的族人。” 回过神来的李钰开始自己嘀咕了起来; “情郎?解救你的族人?吉卜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会解救你的族人?” “吉卜是我们部落里最厉害的萨满,他可以从天上的星星知道许多事情,还能知道人世间的一切,还能和天神说话,吉卜说你会解救我们。” 回纥美少女并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她拉着的那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子,话语里全是肯定的语气, 还带着上位者的气息,李钰看出来了,这个孩子一定是部落的继承人,否则不会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你们的族人呢?” 美少女没有回答,轻轻的拉下了面纱,果然和李钰猜测的一样,一副绝世的容颜出现在李钰的瞳孔里! 没有任何胭脂水粉,就那样朴实无华的素颜,却打败了李钰后院里那些顶级美女们…… 美少女微微一笑,又戴好了面纱;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美丽的男人,我让你看是因为你是天神给我安排好的情郎,所以我才给你看,和你救不救我的族人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 李钰麻木的点了点头,着急的追问了起来; “你们的族人呢?” “护送我的一万多人,被很多薛延陀人拦住了,这些族人护送着我和弟弟逃了出来,一些族人们还被困在我们过来的路上,大概需要吃两顿饭的路。” 美少女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李钰听懂了; “无敌!” “臣在!” “你亲自去指挥作战,把她的族人救过来。” “唯!” 李钰扭头看着要走的林无敌,一个字一个字的吩咐; “记住我李氏的规矩,要不就不打,要不就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唯!” 林无敌走了,带着他那个千人队走了,李钰看着身边的护卫; “派人下去,把他们的伤者包扎一下。” “唯!” 梁大胆答应一声之后,回头指挥两个百人队上去。 知道这些汉人都是好人以后,这些回纥人不再害怕。 李钰的族人上去救助的时候和这里所有人都不同,都从怀里拿出了洁白干净的白布,和一小瓶辛辣刺激的烈酒,弄得受伤的回人嗷嗷直叫,然后又弄些不知名的药撒上去,最后才用雪白的布包裹起伤口。 尽管清洗伤口的过程很疼痛,这些回人却没有一个反抗的,他们好像猜测到了这些东西的珍贵之处! “汉人,我的情郎,你真有钱,竟然给你的族人都配发了这种东西?” 听到美女询问,李钰露出了微笑; “是的,我很有钱,我每一个族人的身上都带着治疗伤口的药品,和清洗伤口的烈酒,还有消毒过的白布,一些轻伤,他们可以互相治疗,半个月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然后又活蹦乱跳。” “汉人情郎,你那些可以射很远的厉害弓箭是不是需要很多钱才能打造出来?” 李钰点了点头,扭身取下自己马背上精致的铁胎弓,随手送了出去给回纥美少女查看。 “是的,每一把都需要很多钱,至少需要三头牛,再加十只肥羊才行。” 第767章 夷男的野心 第七百六十七章;夷男的野心 “是的,每一把都需要很多钱!” 回纥少女接了铁胎弓,点了点头抬起白嫩的右手指了指李钰马上的箭壶,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李钰。 李钰以为她要射下看看弓箭的质量,就随手取下箭壶递过来,并在嘴里解释着自己的发明; “我打造的弓箭很是厉害,可以射出你们草原人使用的弓箭两个那么远,而且还能射死人,穿透前胸后背!我的这把尤其厉害,一般人拉不开的。” “汉人情郎,你能拉开自己的弓吧?” “额……我是拉不开多少的,拿着就是个样子,我有族里的勇士保护,不用自己射箭的,但是我这套弓箭可是非常厉害的。” “哦,我的汉人情郎,你是个老实人呢。” 听到美少女说自己老实,李钰拿右手捂住嘴巴,显得调皮至极; “嘻嘻!说我老实的人真心不多。” 叫李钰差异的是,美少女并没有实验弓箭的质量,而是把弓箭举起来在空中,然后她身后的人群里就走上来一个高大威猛又结实的汉子接了过去。 “巴瓦尔,这是我汉人情郎送给我的弓箭,应该是他部落里最厉害的弓箭了,你是我部落里最有力量的勇士,你看看能不能拉开使用?” “噢呀!” 走出来的壮汉仔细查看了铁胎弓,眼睛里全是狼一样的光,又掂了掂分量,再抽出一根翎羽仔细查看了两遍,这才留着口水点着头。 “嘿!” 草原汉子沉腰坐马,把李钰的铁胎弓拉成了快满月状态,然后松手射箭,嗖的一声响,箭飞出去消失不见! 看的李钰目瞪口呆,自己这套弓箭可是另外单独制造的,比一般的铁胎弓更加沉稳了一些,寻常人拉不开的,李钰的族人,只有那些大管事才能拉开,这草原汉子一口气就拉成满月,可见此人的力量强横到了何等地步,看上去和威震三军的林无敌兄弟也不相上下了。 草原汉子收了弓箭之后,傻愣愣的看着弓箭消失的地方。 “巴瓦尔,我汉人情郎送我的弓箭怎样?能不能让你保护我们姐弟俩使用?” “噢。” 回过神来的草原汉子赶紧弯下腰; “能!之前要是有这把弓箭,我能把薛延陀的大首领射死,再把他们的其他首领全部射死,然后叫他们的全部人马都跟着慌乱,咱们就不用那样辛苦的逃命了。” 听了手下勇士的话,回纥美少女很开心的拍了拍手; “很好,从今以后你就拿着这把弓箭保护我和我弟弟。” “是。” 看到手下大将的嘴唇又动了动,美少女立刻发问;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听到少女询问,草原壮汉又弯下了腰; “要是我手下的族人也能拥有一把这种弓箭,我敢说,我不怕薛延陀人来追杀,即便是他们部落里的勇士全部来了,我也不怕他们,您是知道的,我手下那些族人个个都是射箭的好手。” 美少女立刻狠狠地点头,然后赶紧扭过来身子看着李钰; “汉人情郎,你能再送我一些弓箭吗?我可以叫人拿部落里的牛羊来换!我们有很多牛羊,这个冬天我勤劳的族人们没有冻死一只羊呢。” 李钰挠了挠头,看向那个草原人; “你的手下有多少?” 草原汉子刚要开口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美少女抢了话茬子; “他手下的族人都在两顿饭的距离外,吸引薛延陀人的大军,好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机会!” 李钰一听这话,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三下; “他的手下居然有一万多个?那他岂不是个哈克木了?” “是呀我的汉人情郎,我还有好多好多族人呢,只是这次薛延陀的坏蛋趁着我和弟弟的部落迁移,突然袭击,要不然我的族人能把他们这两万多人撕烂成一片一片。” “好家伙,还是个大鱼……” “汉人情郎,你说什么呀?” “噢,我说的意思是,你的族人真多,好像还很忠心的样子。” “肯定啦呀,我的族人都很忠心的,我父汗死后,族人们就一直效忠我们姐弟,非常的忠心。” 李钰还没来的及询问,旁边阿史那社尔手下的一个千人队队长就在旁边惊奇的询问; “长生天呐,你们不是铁勒九姓里的回纥部落?” “铁勒?不是呀,我们就是回纥部落啊,不过我的一些族人确实是住在铁勒部落里的。” 李钰好奇的看着阿史那社尔手下那个一头汗的队长; “你认识她?” “回大首领的话,末将不认识,不过住在草原上的人,说自己父亲是父汗的回纥人,除了回纥本部落,恐怕也没有别的了,您今天救的恐怕就是……” 李钰兴奋的搓着双手; “你说咱们救的就是北方那个最大的回纥部落的人马?” 阿史那社尔的手下不停的点头; “恐怕是的,而且还有可能救的就是他们未来的大汗。” 美丽的回纥少女确定了李钰想要知道的答案; “没错!我弟弟长大了就要和我父汗一样,他会接替我父汗的位置,他就是我们回纥人唯一的大首领!” 李钰已经忘记了弓箭的事情,自顾自的想象着,拯救了一个少数民族的未来; “那个,来人呐!” “人在!” “传令下去,就在此地安营扎寨!” “唯!” “中军帐令,安营扎寨!” “是安营扎寨!” “呜呜呜……” 沉闷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和进军攻击的号角声不同的是,安营扎寨的号角声没有停顿,一口气到底。 李钰身后的几百人护卫立刻分出几十个,选择营地,开始搭建帐篷。 回纥少女拉着不再颤抖的弟弟,好心的提醒李钰; “汉人情郎,你还没有说能不能换一些弓箭给我们部落呢。” “噢?哦!可以,不过也不用你们拿什么东西换的,你都叫我情郎了,我还要什么钱?要什么牛羊?我可以送给你们部落一万把这种弓箭。” “不行的,吉卜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既然我是你的女人,就得为咱们的部落考虑,如果不用牛羊换,咱们的部落会吃亏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会吃亏的,那就一只羊换一套铁胎弓,加一壶翎羽吧。” 回纥少女点了点头,扭身去问身后那个最厉害的回人大将军; “巴瓦尔大将军,咱们能拿出这么多羊吗?” “能的公主,咱们部落里有数不尽的牛羊,换一万套弓箭很轻松。” “哦,那一只羊换一套,咱们部落吃亏吗?” “额……这个……咱们倒是不吃亏,就是……就是您情郎的部落稍微有些吃亏……” 回人少女一听情郎吃亏,立刻皱着眉头,回人大将军八瓦尔一看这情况赶紧加了一句; “额,吃很小的亏,很小的亏。” 少女听了这话才缓解了眉头; “那就好,不能叫我情郎的部落吃亏太大的。” “那是那是……我知道了。” 李钰抬头看了看天,又看向面前的姐弟俩; “午时三刻了,你们饿不饿?” 美少女姐弟俩狠狠地点着头; “我们昨夜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了,因为薛延陀人在追杀我们。” 小孩子容易说实话,少女还没说什么,小孩子已经急不可待了。 李钰蹲下身子看着小男孩; “我猜你肯定很饿了,对吗?” “嗯。” 小男孩认真的点着头。 “汉人情郎,你有吃的吧,我的族人们只顾保护我们逃跑,东西都丢在路上了,连那些羊羔都没来的级驱赶。” 回纥少女本来就高,李钰又蹲着,抬头看上去; “你的个头真大,我得问问你的大将军,和你俩说不清楚的!” 美少女点了点头; “巴瓦尔,你来和我的情郎说说咱们部落的事情。” “噢呀。” 巴瓦尔答应一声后看着李钰,由于李钰拯救了自己的族人和未来的大汗,又是公主的情郎,巴瓦尔像对待公主和未来大汗那样,对着李钰深深地弯下腰; “大首领想问什么?” 李钰很是满意的站了起来; “巴瓦尔大将军请起,不必多礼。” “是。谢大首领。” “我想知道,你们在何处开始迁移的,这些薛延陀人又是从哪里出现,开始追杀你们的。” “事情是这样的……从一个月前,大草原上就开始乱套了,听说汉人朝廷的军队杀进了大草原,和颉利可汗打的热闹,然后其他部落也都跟着乱套了, 许多部落都开始和仇家清算以前的旧账,那个薛延陀部落最是无耻,趁着草原大乱的时候,扩张自己的草地,四处欺负周围的部落。 我们回纥部落他们是不敢攻打的,可是半个月前,大汗死了,我们知道薛延陀肯定要行动的,我们几个首领商量好之后,赶紧分头行动, 那边忙着把族人都聚会起来,我就负责带着族人来接公主和小可汗回去族里接替大汗的位置。 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被薛延陀派来的人给堵住了,三天前,大萨满看着就要被包围了,祈求了上天,然后得到真神的指引,不教我们往北回去,叫我们一路往南,大萨满说了,往南就能碰到解救族人的雄鹰,还说这个雄鹰的到来会碾压大草原上的所有部落, 还说您就是我们部落里最美丽的女人的情郎,于是我们就赶紧掉头往南边跑,可是路上又碰到新的追兵,这次追兵有两万多人,就是您刚才射杀的那个薛延陀首领带来的族人。 我这次走的匆忙,又是快马加鞭来接小可汗回去继位,就带了一万多人,身后还有追兵,前头又碰上两万多,我知道跑不掉的,这才叫族人拖着他们,我带着几百个勇士,保护着小可汗和公主逃了出来。 没想到又被他们的几千兵马堵在这里,接着就是大首领您来了。” 巴瓦尔刚说完,这边的美少女就接了一句; “我们回纥部落也是很强大的部落,我们的勇士也有很多,要是让我们回到部落里,薛延陀人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少女身边的十岁孩童,紧紧的攥住拳头; “我要是能回到部落里,就安排巴瓦尔带着他的三个兄弟,然后带着部落里的勇士,去杀他们薛延陀人,我一定要杀他们很多人给我死去的族人报仇,我是大汗,我必须为我的子民报仇。” 孩童说完举起来右手; “报仇!” 紧接着千把个回纥男女都把右拳举起来,大声呼喊! “报仇!报仇!” 李钰算是听明白了,这些回纥人有一万多,出来接公主和小可汗回去部落里继承大汗的位置,薛延陀的夷男肯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才派了重兵过来围追堵截。 李钰掌握了军情就忍不住开始嘀咕着分析起来; “他们经过两次追杀,第一次人数多他们说不清楚,第二次就是这回的两万多人了,看来他们前头还有更多的人马围在后路上,夷男这是不想叫回纥的大汗回归本部了, 若是这样的话,夷男肯定会派出大军压境,回纥本部估计也够呛,没有主心骨的部落,士气低落, 夷男的野心真的不小,和周围的几个部落开战,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攻打回纥?难怪后来会成为汉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呢,这野心比蛇都大!” 李钰的分析不但大将军巴瓦尔听懂了,连回纥公主也听懂了。 “我的汉人情郎,他们薛延陀人竟然如此胆大?还敢派人去我们的本部打仗?哪里我们的族人可不怕他们的,我的族人都是很勇猛的士兵,部落里有的是勇士。” 美少女一副不用担心的样子,可急坏了旁边的大将军; “公主,咱们部落里的勇士再多也得可汗回去主持大局的,没有您和新可汗在部落里,咱们的勇士根本打不过人家的。” 回纥公主好奇的看着手下大将; “嗯?巴瓦尔大将军,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和弟弟又不会打仗,我连弓箭都不会射,我们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呀!” 第768章 塔吉古丽热古力 第七百六十八章;塔吉古丽热古力 回纥公主好奇的看着手下大将; “嗯?巴瓦尔大将军,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和弟弟又不会打仗,我连弓箭都不会射,我们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呀!” 巴瓦尔也是着急的不行,可是又不能呵斥,又不能……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公主,您和小可汗回了部落,咱们的勇士看到了,就会心里高兴,一高兴起来,就能打赢坏人了。” “哦,我明白了,那我和弟弟确实得赶紧回去部落里的。” 总算把自家公主给说通了一些,大将军巴瓦尔赶紧趁热打铁; “咱们回不去的公主,夷男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后头的路上,全是薛延陀的族人看守。” “那怎么办?我和弟弟不回去,部落里就打不赢了呀……” “公主您看您的情郎?对对对,您再看看这两边的草原上,公主您看,围过来的人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黑压压的全是他的人马……”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是,公主,您可以请您的情郎去咱们的部落里玩耍几天,这样的话,咱们有他的大军护送,就不用怕……哎呀公主您听我再说说我啊……” 巴瓦尔不敢大声,生怕李钰听见自己的计谋,只得闭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公主又走向他的情郎。 李钰拉着回纥小可汗的手,正在指挥众人搭帐篷。 回纥公主就走了过来; “汉人情郎,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嗯?什么事情?中午了,我饿了,得赶紧搭好帐篷,叫厨房里做饭吃,好填饱肚子呢,你没看我的族人们都在忙活吗?” “我要你跟着我送我回去我的部落里,然后你也能玩耍几天,我的部落也很好客的,这一路上有很多薛延陀的族人等着要杀我和弟弟,你得保护我回去,因为你是我一生一世的情郎。” 美少女想当然的说完,十分的理直气壮,后边的巴瓦尔大将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捂住半个脸!自家的公主性子太直了,说话都不会拐弯! “哦就这个事情啊?” “是的,你赶紧回答行不行,我还要和巴瓦尔说话呢。” “哦,行,那也得吃过饭再出发吧……唉……我还没说完呢……” 李钰和巴瓦尔一样的郁闷,刚说了半句,回纥公主就高兴的转过身走到身后的族人面前伸出双臂; “族人们不用担心了,我的汉人情郎会保护咱们回去的。” 看到周围的草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汉人的军队,回纥人越来越开心,这会儿又听公主说,汉人的大首领愿意护送自己这些人回家,千把个回纥男女放声高呼起来。 “噢……” “呜呜……呜呜呜……” 回纥人欢呼庆祝的同时,草原上传来两断三长的号角声,吓的回纥人条件反射性的又把美少女围了起来。 李钰身边的梁大胆立刻上前; “大帅!林无敌大将军要开始进攻了,这是咱们李氏家族的号角声,冲锋陷阵的号角。” 李钰身边惊慌失措的回纥人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 李钰笑着安抚他们; “不用担心,你们那一万多族人,一会儿就要过来给你们聚会了,我的族人已经过去救他们了,这是我们进攻的号角声。” 回纥人群立马沸腾了,也有人关心李钰的军队…… “这位可汗,你派出去多少勇士?” “是啊这位可汗,你的勇士怎么样?有没有薛延陀人多?” “是啊,派的少了可不行……” “都放心吧,刚才我听手下大将军发号施令的时候提了一下,好像是派过去四万人马,加上你们的一万多,灭杀薛延陀人两万多,应该不是难题!” “太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 “大汗你真大方!” 看着许多男女给自己行礼,李钰伸出双手; “都免礼起来,一会儿我得族人就会给你们安排吃的了。” 李钰的话音刚落地,远处又传来十分急促的号角声,似乎连号角都不是刚才那种了。 千把个回纥男女赶紧看向李钰身边的梁大胆。 “大帅,林无敌大将军用了箭阵,号角传令的箭阵,是带着公弩手,和重弩的。” 回纥人这次听的半懂半不懂,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钰。 李钰大手一挥; “大胆,拿来一套轻弩,和一套重弩给他们看看,我懒得解释,我饿了可没有力气多说话的。” “唯!” 随着李钰说话,李钰的侍女队伍终于赶到了。 “见过大娘子。” “见过娘子。” “见过大娘子。” 昔春带着妹妹和一群侍女,从容不迫的走来,严肃的表情一如往昔; “都免礼。” “是。” “愣着作甚?还不给大帅请座?” “唯!” 昔春带来的下人们赶紧把一方太师椅抬过来放好,李钰大马金刀的坐在刚搭好的帐篷门前。 下人们又忙活着把好几块手工制作的精致羊毛毯铺在李钰的脚边,然后又端上来一些零食,有李钰刚研究出来的米糕,还有之前研究的甜点,还有风干了的五香牦牛肉,看的回纥公主目瞪口呆。 李钰身边的小可汗不停的流口水,李钰顺手拿起一块酥饼; “赶紧吃吧小家伙。” 小可汗抓在手里就往嘴里塞,看起来真的饿级了。 回纥公主一伸手,身后立马跟上来十几个草原女人,护着自家的公主就靠近上来。 回纥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钰就拿起一块米糕,轻轻的递过来在她嘴边,想要表示汉人情郎对自己不好的回族公主抽动了两下鼻子,一心一意的吃了起来,还抽空瞪了一眼李钰,仿佛在说,你下次应该先喂我才对。 回纥公主一边吃米糕,一边很是满意的点着头,还抬起了右脚,两个草原女人赶紧跪下给脱了鞋子,然后伺候着公主站在干净精致的羊毛地毯上。 回纥公主学着自己的弟弟那样靠着李钰的身子吃喝。 李钰照顾了这边又赶紧照顾那边; “慢点的吃,别噎着了,又没人跟你们抢。” 正在此时,远处又传来沉闷的鼓声,急促而有力。 越来越急的鼓声震的回纥人心烦意乱,而李钰这边的族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北方。 梁大胆赶紧大声解释; “大帅,林大将军发起攻势了。” 李钰拿自己的丝巾出来,擦拭着回纥公主的嘴角,还得掀起来她的面纱,忙碌的不行,听到这话快速抬起头; “进攻?怎么还要进攻?放箭还没有解决那些薛延陀人?我四万兵马一块放箭居然还解决不了两万多敌人?” 一路跟在这边的回纥大将军巴瓦尔赶紧接了一句; “大汗,可能是那些薛延陀人和我们的族人纠缠在一起,没有办法全部放箭解决,所以您手下的那个大首领才叫族人进攻的。” 梁大胆也狠狠地点着头; “大帅,末将觉得他说的有理。” “哦,这样啊!那就进攻吧,咱们的铁朔和斩马刀,也该拿出去实验一下了,不能总是放箭解决。” 梁大胆和大牛阿贵都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那是,大帅说的有理。” “肯定了,大帅说话向来都是有理的,大牛你说是不是。” “是。” 李钰应付了一声不再说话,又给美丽的公主拿了一块酥饼,回纥公主自己只用手掀起来面纱的一角,然后就等着自己的情郎给喂食。 旁边的大将军巴瓦尔,忍着饥饿,高兴的看着眼前的大汗,给自己自己两个主子喂食,又不停的查看周围的帐篷,和那些纯黑色甲胄的兵卒! 昔春有些疑虑的看着眼前戴着面纱的少女,可是良好的素养叫她一声不吭,旁边的探春忍不住了,微笑着询问; “郎君,不知这位是……” “哦,她呀,她是天神送给我的礼物,我的妻!” “啊!” 听了这话,有的人惊讶,有的人高兴,有的人担心纠结。 昔春赶紧低下头; “启禀郎君,阿郎之前给咱们安排的可是圣人之后,和七十二贤之后做三妻的,这草原上的血脉,恐怕皇后殿下都不会同意的,郎君您……” 昔春这话一说出来,巴瓦尔大将军就紧紧的攥着拳头,好多回纥人都怒容一脸的盯着昔春。 连回纥公主也不吃东西了,眼睛里立马就是泪水一层,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问李钰; “这是天神的安排,她是谁?竟然敢不听天神的?” “你吃你的,我的小美人儿,你吃你的啊,情郎我来解决这些问题。” “我不吃了,我吃不下,因为有人要阻拦我成为你的女人。” 李钰只能耸了耸肩膀,扭头看着昔春; “孔家那个小娘皮还做正房,颜家那个和这个一块做偏房的妻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多说的,父亲也想看着我给李家开枝散叶,既然如此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听了李钰这话,李氏二房的侍女和族人才放下心来。 昔春露这才出了微笑,对着回纥公主蹲了个福礼; “奴婢拜见娘子,娘子万福金安。” 李钰正要指点身边的美女,谁知道人家无师自通的伸出右手; “免礼。” “谢娘子。” 有了昔春带头,探春带着剩下的侍女整齐的蹲下了身子; “拜见娘子,娘子万福金安。” “你们都免礼。” “谢娘子。” 刚才还要哭鼻子的美少女,这会儿又高兴了,掀起来面纱一角张开嘴巴,李钰又给捏了一块儿酥饼,美女摇了摇头指着一块儿米糕,李钰又换了米糕来喂! 旁边的回纥族人们也放下了攥着的拳头,巴瓦尔也放松了神经,天神保佑,这个看起来很有身份的小娘们不说话了,看她行礼的样子是接受公主了,否则也不会来行礼。 “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她们两个都是,就是照顾我生活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你能听懂吗?” 看着回纥公主吃饱了,放下面纱,李钰开始介绍昔春姐妹。 “懂得,我能听懂。” “那就好,她是……” 李钰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绝世容颜的女人叫什么,于是又来询问吃饱后坐在腿边的公主。 “美丽的公主,我能不能询问你的名字呢?” “当然可以我的汉人情郎,你叫我 塔吉古丽就行了,我弟弟叫热古力。” “我的天,都叫古力的话,谁知道叫的哪个?” “所以我让你叫塔吉古丽,在我的部落里,除了我父亲没人叫我名字的,现在我父亲死了,只有你才能这样叫我,他们是不准叫我名字的。” 回纥公主说完,骄傲的指着面前的族人们,包括大将军巴瓦尔都跟着弯下了腰,公主没有说错,他们确实不敢也不能叫公主的名字,更不敢叫未来大汗的名字。 李钰甩了甩头,换了个话题; “你们的部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铁勒九姓单独存在的呢?” “这个呀,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是我父亲是从他父亲手里接的大首领位置,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钰只好看向旁边的回人大将军,后者一脸严肃的回应着; “我们的部落,从一百多年前就脱离铁勒大部落了,但是我们还有来往,许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的,比如对待薛延陀这个事情,铁勒大部落,和我们回纥的大汗就经常坐在一起商量。” “知道了,还好有你在,否则什么都难说清楚的。” 巴瓦尔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李钰说完扭头吩咐探春; “娘子可叫厨房里弄些吃食,我饿了,今天要多弄一些的,我这里多了两个吃饭的亲戚。” “是郎君,奴婢这就去安排,请教郎君该做些什么吃食才好?” “昨天那个驯鹿肉挺好吃的,再做一遍尝尝,叫厨房里把鹿排骨做成红烧的拿来,卤肉配上山野菜做一份,我最喜欢吃的小米粥,其他的随便厨房里怎么凑合吧。”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 李钰毫不在意的吩咐厨房里怎么做菜,可把姐弟俩给馋的…… 第769章 我有名却不准叫 第七百六十九章;我有名,却不准叫 李钰吩咐完毕,就坐在太师椅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身后一群护卫在梁大胆的指挥下,抬过来一家轻弩,还有六个人推过来一架重弩。 一个护卫又把身上背着的弓箭放下,三种弓弩利器摆放在地上,叫回纥人观赏! 一大群回纥人围了过来,开始叽叽喳喳,最后大将军巴瓦尔咳嗽了一声; “都退下。” “噢呀!” 巴瓦尔抚摸着轻弩的箭羽,嘴角都在抽搐,实在忍不住了; “大汗,你这种弩,可比铁胎弓粗实了不少,不知这射程上……” 拿着一块风干牛肉的李钰抬起头; “噢,这种啊,这可没有铁胎弓射的远了,和你们的弓箭射程差不多吧应该是,但是射中了人,就是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能连续把三个人串起来。” “把三个人射透?” 对于巴瓦尔脸上的表情,李钰很是享受。 “对呀,穿透,必须穿透!” 巴瓦尔又指着地上的重弩; “那大汗,这更粗的家伙呢?” “这个呀?这个能把马身子射出一个大窟窿,穿透三匹马没有问题。” “这要是射中了人呢大汗?” “射中了人?直接就断成两段了,尸体都凑不起来的,开玩笑,这可是射的铁枪,不是弓箭!” 巴瓦尔拿起重弩上的几根铁枪,嘴巴张的老大,看着李钰; “大……大汗……说的不会就是这些吧?把这些当弓箭射出去?” “没错,就是这些了,我的重弩每一架都配了几十支铁枪,射出去标准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什么骑兵队伍,步兵队伍都不行,在重弩跟前,就是一层纸,直接给你破了阵。 连朝廷的十六卫,都是配的我这种轻重弩,和铁胎弓,跟我的配置一模一样,只是数量上减少了一些。” 回纥大将军眼睛不停的转动,嘴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声音太小,别人也听不见,估计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吧。 李钰看着脚边坐在地毯上的姐弟俩叽叽喳喳的互相诉说着酥饼和米糕,那些甜点的好吃程度,眼中都是爱意,旁边探春凑过来; “郎君,这千把人的午饭,怎么安排?要不就叫他们跟着某个千人队一块吃?” “不不不不,调一队厨子过来,给他们专门做饭,不要打乱咱们本来的部署,牵扯太多,我看着不舒服,况且他们还有一万多族人呢,一会儿林无敌大将军就要把他们的族人们救回来了。” “哦,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安排厨子。” 李钰的话刚说完,远处就飞奔过来三队探马。 “报!报大帅,林无敌大将军凯旋而归,救出一万四千六百三十一人,灭杀贼兵两万出头,零头没有计算。” “咱们的人马呢?有没有伤亡?” “回大帅,没有伤亡,大将军安排的箭阵放了四轮箭雨,然后三边发起冲锋,只留下一线叫他们逃命,然后路上埋伏了箭阵,全部用轻重弩,和箭阵,射杀的贼人。” “嗯,不错,林无敌做事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的,不错。” 一队探马刚说完,旁边另一队探马也上来一人; “报大帅,往前走,四十七里之地,正北方,有军马四万多,说话和穿衣都是薛延陀族人。” “报大帅,末将负责的东北角,六十里处,有兵一万。” “大帅,末将负责的西北角,同样也是六十多里处,有薛延陀人一万出头停留安营扎寨。” 回纥人听了这话个个脸色发白,他们这边的部落,老小加起来也都不到两万,人家竟然在路上布置了如此多的人马阻拦,这还用说嘛?明摆着不想叫自己这些人活着回去的,要是不听大萨满的话,往北走回去的话,也就不能遇到这个汉人的大首领,不能碰见公主的汉人情郎,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大将军巴瓦尔立刻上前一步; “公主您看看吧,攻击咱们的就有两万多薛延陀人,前头还有三军,左中右加起来又六万,夷男真是铁了心的要和咱们回人杀到底了,这怎么办?” 正在和弟弟讨论哪种甜点更好吃的回纥公主听了大将军的询问,扭过头来挥挥手; “巴瓦尔大将军,你不用烦恼,我的汉人情郎会解决他们的,他们的马匹肯定是我情郎喜欢的,薛延陀人再多也不行,就是来送马的,人马越多才能越勾引起我汉人情郎的胃口呢。” 回人公主的话叫李钰听得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忍不住嘀咕着; “你这家伙,挺聪明的呢,居然还知道我喜欢草原上的马?” 回纥公主扭过身来抱着李钰的一根大腿; “当然了,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可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同时我也是部落里最聪明的一个呢,这可不是我自己夸奖自己,这是我父汗说的。” 李钰眨了眨眼;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他们的马匹的?” “我看到的呀,刚才你们射杀这三千多薛延陀人的时候,弓箭都是平射,生怕射到他们骑的马儿, 后来你们赢了,又派出去一个千人队下去控制马儿,还把不小心射到的马儿仔细检查,还给马儿上药。 这足以说明,你们对马儿看的很重,而且我还看到你左右两边的族人,有很多都没有马儿骑, 路上拦截我的那些薛延陀人,整好可以把你的族人组装起来,我相信汉人情郎你绝对是想要吃掉他们的, 这样的话,一来可以给你弄足够的马儿给族人使用,二呢,可以叫你在草原上威风八面, 然后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不敢再招惹你了,你的名声会在大草原上被人传成恶魔,因为你打仗不留活口全部斩杀性命,大草原上最狠毒的可汗也没有你这种屠杀全部人的做法,所以你灭杀路上的薛延陀人之后,草原人再听到你的名字就会躲起来的,或许小孩子听到你的名字,以后都不敢哭泣的。 最关键的是,你有足够的理由去做这些杀人灭口又可以立威的事情,因为他们要阻拦杀害的人,是你在草原上的女人,我说的对吗我的汉人情郎?” 李钰瞪大了眼睛看着地毯上的回纥公主,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七百七十章; “你的父汗没有说错,你确实很聪明,甚至说大了去,你是整个草原上最聪明的女人也不算过分。” “哦对了,我有名字的,我姓李名钰,暂时没有长辈给我赐字,你可不能叫我名哦,那是很不尊重人的,不可以叫名字的哦!也不能叫我钰儿,那是长辈们叫的。” 回纥公主塔吉古丽点了点头; “我知道,因为你是首领吗,我的部落里除了我的父汗,就没有任何人叫我的名字,都是叫我公主的。” “半对,我虽然不算汉族人,但是在汉人的地盘上生活的久了,就学的跟汉人一样的习惯了,汉人的习惯就是这样,直呼其名那是很不抬举人的,比如三国故事里,对阵厮杀的将军才会叫,关羽你那里走,这种情况下才叫对方的名字,通常的情况下是不会直呼其名的那是很不尊重人的表现。” “百姓也不能叫名字?那应该怎么叫呢?” “名字是两个称呼,名是名,字是字,字可以叫的,比如关羽不能叫,叫了人家关羽会生气的,但是他名后头还有字,叫做云长,叫他云长,或者云长兄,就显得亲热得很了,人家还不会生气这样多好?” “哦~我懂了,你刚才说暂时没有长辈给你赐字,那么这个字也要长辈给你起的对吗?” “对呀!” “那你以后有字的时候,我可以叫的,是不是呢?” “是的,有字以后你就可以叫我的字了,现在你可以叫我郎君,我叫你娘子,这是男女的正常称呼。” “哦明白了郎君,那就请郎君给我的族人安排吃的吧,他们已经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还饿着肚子打仗呢。” “放心吧娘子,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厨子一会儿就来,等着你的那些族人回来了,先给你们安营扎寨,然后生火做饭,你们不用自己做,我派厨子给你们做饭,你也叫族人用点心,好好学学汉人是怎么吃饭的。” “嗯,放心吧我的好郎君,我会叫巴瓦尔大将军交代下去的,倒是我刚才说的话,郎君您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话?” “就是保护我的族人,冲过那六万薛延陀人的阻拦,让我们安全回去自己的部落里的事情呀?” “哦,这个呀,娘子先不要着急,吃过饭下午我和长老们大管事们坐下商量商量,毕竟六万人马拦路,得和下头的首领们说道说道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就是走个过场而已,长老和那些大管事们不会拒绝的,就像你说的,那些马对我来说很重要,好不容易有个借口,我可不会浪费的。” “嘻嘻!郎君你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模一样呢。” “我看娘子说话和草原人不太一样,总是带着汉人的强调,这是怎么回事?” “哦,郎君你说这个呀?我母亲就是个汉人女子,她教我的,可惜她生病了,没能救活过来,已经去了两年了。” 听到说人家的母亲不在了,李钰显得很不好意思; “哦,对不住,是我无礼了,我不知道这些,以后我不问了。” 回纥公主掀开面纱一半,微笑的看着李钰; “嗯,没事儿,我也没怪你呢我的郎君,我们草原儿女不计较太多的。” 两人正在闲话家常,林无敌就带着解救回来的回纥族一万多人,乌泱泱的从远处靠近过来,坐在土丘制高点的李钰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没多大一会儿林无敌上来复命; “大帅!末将归来复命,贼兵两万一千三百一十二人,不曾走脱一个,全部斩杀,族人们正在挖坑埋葬,末将带着回纥族人回来了,他们还剩下一万四千多人,战死的大概有两三千人。” “很好,大将军出马果然厉害,辛苦一场了。” “不辛苦。” “还有一事,这一万五千多回族人,暂时归在你的账下,厨子我另外调动过来了,吃喝上头自然会有大长老统一安排,你只负责管好他们就是。” “唯!那末将这就去安排他们的营地,然后叫他们安营扎寨。” “好。大将军自去。” “是。” 李钰就在土丘上看着下头的一万多回纥族人安营扎寨,回纥公主拉着弟弟的手,带着身边突围的千把族人也下去和族人们见面。 公主和小可汗下去之后,新归来的一万四千多男女老少整齐的欢呼起来,劫后余生的感觉,狠狠的刺激着这些豪迈的回族人。 又听说这些厉害到恐怖的汉人兵马,就是公主情郎的族人,回纥人立马就打消了所有的疑虑,顿时感觉这些汉人兵马都成了自家人。 回纥公主拉着弟弟的手,在营地里不停的逛着; “族人们,一会儿我得汉人情郎就要安排他们那些厉害的做饭的,过来给咱们做饭吃了,你们可要认真看着,好好学学汉人是怎么做饭的,咱们学会了以后就能天天自己做那些好吃的了。” 公主一开口,所有族人都跟着答应起来,连正在搭建帐篷的汉子们都跟着插腔; “放心吧美丽的公主,我们都会认真看,认真学的。” “公主,您的汉人情郎真厉害,竟然有这么多厉害的族人!” “是啊公主,刚才真实把俺们吓坏了,本来正在和薛延陀的人马对阵,忽然四面八方都是来人,大家都以为是薛延陀族又来人了呢,可是仔细一看,人家穿的是汉人的衣服,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呢,汉人就开始射箭,我的天神呐,那么远的距离,汉人的箭都能把薛延陀人射死,真是厉害!” 一个小头领模样的回人,给走到身边的公主行了弯腰礼; “是啊公主,您情郎的族人真是恐怖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他们射完了箭就四面八方的冲上去厮杀,我明明看到好几个薛延陀人的弯刀砍到了汉人身上,可是冒出一溜子火星之后,薛延陀人就被汉人杀死了。 那些汉人穿的铠甲真是结实,挨了薛延陀的弯刀,竟然没有一点伤,我的天神呐,真是羡慕死了。” 听着族人们夸奖自己的情郎,塔吉古丽非常开心; “大家都放心,不用害怕远处的薛延陀人,我的汉人情郎,看上他们的马儿啦,不但要他们的马,还要杀光他们,叫草原人看看他的厉害,然后就没人敢再惹他了,大家吃饱喝足之后,跟着我情郎的队伍走,就能回到咱们的大部落里。” “真的吗公主?” “太好了公主!” “人家同意把咱们都送回去?” “当然,本公主什么说过假的?” “呦吼!” “噢吼!” 第770章 射中马儿楼一顿饭 第七百七十章;射中马儿楼一顿饭 李钰站在土坡上,看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大军,都在等着开饭,再看看下头一万多人的薛延陀营地里欢呼雀跃。 李钰说不出的开心; “这次草原之行不虚,先是认识了老阿,我们兄弟俩都是干脆利索的脾气,臭味相投。 今日又弄了不少的马匹,最主要的是,碰到一个叫我十分心动的女人,当真是绝世容颜呐!” 李钰旁边的昔春陪着笑容; “只要郎君开心就好,只是奴婢没有缘分看到娘子掀开面纱的那一刻,错开了好时辰呢。” “不打紧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怕看不到她的样子,对了,这都快到饭点儿上了,今日怎么不见老阿过来蹭饭讹人呢?” “哦对了,郎君恕罪,奴婢给忘记了这些,奴婢过来的时候,阿史那大将军交代过,说是今天他要给下头的将军们总结出兵回来的经验,所以今日的昼食不过来吃了。” “哦?今天他的族人也出去厮杀了?” “是的郎君,本来只调动了阿史那大将军右军一万,可是阿史那大将军听到要出去打仗,立马兴奋起来,又听说是要和薛延陀人打仗,更开心了,他缠着林无敌大将军,硬生生的又带了一万人,亲自跟出去呢。” “哦?这家伙厉害,他居然带着两万族人去学习咱们的本事了,他一个堂堂的草原三雄之一,居然能低下身子听别人命令行事,如此身份的人物竟然能屈能伸,真是叫我佩服,佩服!” 昔春笑着打趣; “郎君您还别说,那会我看着他借来的甲胄,充当一个千人队的首领,做的一丝不苟,奴婢也是佩服的紧呢,难怪他能被称为草原三雄之一,看来人家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 “那是自然了,老阿不是草包,他是真的有本事,可惜当年他父汗退位的时候,他还年轻,刚刚分家,掌控的兵力也不多,干不过他叔叔, 否则他才是大草原真正的可汗,如今他把自己的势力挂到了朝廷这边,放开了手脚之后,他再无后顾之忧。 我相信,以他的能耐,绝对能做出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 “郎君说的是,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呢。” 昔春跟了一句就不再说话,旁边的探春看自己姐姐不说话了,赶紧过来插腔; “启禀郎君,奴婢倒是觉得,即便阿史那大将军能做出大事,也离不开郎君您的点拨和支持,别的不说奴婢就看到了两点呢。” “哦?” 李钰扭头看着探春; “看来我的探春也能耐了,反正下头的公主没有上来,你且说说你看到的两点是什么?” “是郎君。” 得到家主夸奖的探春高兴的诉说着自己的见解; “郎君您看吧,别的不说,就说您送给他的那些铁胎弓,他的部落从今以后再和其他部落争执厮杀的话,可要占很大便宜了。” “嗯,确实如此,继续说下去。” “第二呢,阿史那大将军投靠朝廷以后,可以说是没有底蕴,没有靠山,什么都没有的外来户,要是没有郎君您的支持和那些关系,恐怕他以后不好做出什么大事的。 可是呢,有了郎君您立马就不一样了,朝廷里的那些大人物,别的不说,就说秦王府出身的大能们,咱们就认识交厚了一大半,以后有他的便宜呢!” “嗯说的都对,看来娘子确实聪明了许多,呦呵,公主出来了,估计这是把她那一万多人的营地巡查一遍了。” 探春踮着脚尖看向土坡下头; “出来了郎君,郎君您这位偏妻可真是没的说,即便蒙着面纱,奴婢都觉得他生的好看呢,依我看呐,把咱们后院里那四位娘子都比下去了……” “住口!” 探春还在喋喋不休,旁边的昔春立刻呵斥了起来! “休得狂言,这些话要是传了回去后院,你得把那些娘子得罪一遍,以后你怎么过日子?嗯?” “哦知道了阿姐。” 李钰对探春总是包庇最多,直接吩咐; “探春的话就是随口说说,闹着玩的,谁也不准回去瞎折腾。” “唯!” 有了李钰的交代,土丘上一大群人整齐的答应! “公主回来了,探春,吩咐厨房里上菜吧。” “是郎君,谢郎君爱护。” “去吧小家伙。” “嗯呢,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传厨房里上菜上饭?” “是娘子。” 别看探春总是被自己老姐骂的狗血淋头,转过身探春可是一等侍女,大管事的身份,其他族人可不会随便呛她半句的。 “汉人情郎,哦不对,郎君,我下去跑这一圈,又饿了呢,你刚才给我俩吃的那些,好吃倒是真好吃,就是不顶饿呀…” “哈哈哈,你这娘子真是逗,那些都是甜点,吃饭前垫吧肚子用的,又不是正经饭菜,当然不顶饿了,快些过来坐着,马上就能吃饭了。” “哦,弟弟快些……” “嗯,姐,饭菜是不是和咱们刚才吃的那些一样好吃啊?” “当然了,我的情郎可是大人物呢,听说那些铁锅美食,就是他弄出来的,他吃的饭菜肯定好吃的很。” 姐弟俩一边讨论一边过来李钰身边,只是对太师椅充满了疑惑。 “郎君,我和弟弟也要坐这种木头架子上吃饭?” “当然了,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情郎,既然如此你就是我的妻子,当然是有资格坐下吃的,别说了,看吧,厨房里开始上饭了,赶紧来坐下。” 李钰拉着姐弟俩走到摆放好的桌子前坐下,厨房里的人已经在摆放盘子和陶瓷盆了,姐弟俩不停的抽动着鼻子。 “真好闻呀郎君。” “是呀是呀,真的好香,姐,这不是烤羊肉吗?怎么这么香?和咱们自己弄出来的大不一样呢姐!” “嗯,确实很香,放下筷子!” “怎么了姐?这些都是叫咱们仨吃的,又不是让看的…” “不懂规矩,阿娘活着的时候,没教过你吗?汉人是礼仪之邦,最讲究礼法,我情郎可是大首领,人家都没动筷子呢,快点放下!” “哦,知道了姐,可不是嘛,大首领呢,姐我觉得他这大首领,顶的上咱们草原上那些部落的可汗了呢!” “那是当然了,大萨满都说了,我的情郎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人物,还用你来拍马屁?” 李钰乐呵呵的看着姐弟俩唠嗑,瞅着他们说话停留的空挡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羊肉; “好了,我动过了,你们可以吃了,赶紧吃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饭菜,不是那些甜点,你们尝尝就知道好吃不好吃了。” 李钰说完不紧不慢的吃喝了起来,旁边的姐弟俩吃了一口就惊呆了,俩人同时感慨一句,然后开始大口吃肉。 “好吃死了!” 李钰笑呵呵的给姐弟俩夹菜,两人不停的点头表示感谢。 一顿饭吃的三个人心满意足,想吃的吃饱了,想看未婚妻的也看过瘾了。 “好了,你们谁来说说,这里距离你们的大部落还有多远距离?说完之后我去和那些将军们商量,怎么行军!” “这个呀,这个我可不知道,我们姐弟俩带领的这个部落,从年底就开始出来寻找牧场了,要是一直走不拐弯的话,我们是走了十一天。” 李钰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才开始总结; “哦知道了,你们一天有多久?” “十一天的前三天我们走的很快,后来的那些天,每天只走一半路就要歇息一下的。” “明白了,前三天就算正常行军速度吧,一天应该能走一百里,三天就是三百里地, 那么剩下的那些天还能走出两个三百里,由此推断,这里距离你们那大部落根据地,应该有八九百里上下,好了你们吃饱喝足了也可以进我的这个大帐里歇息,我去找那些大将军们商量。” “好啊,你去吧郎君。” “嗯。” 李钰前头走路,后头梁大胆带着几十个护卫跟随。 到了大长老的账里,基本上人马都已经到齐整了。众人商量好行军路线,李钰心里有数之后,才离开大长老的营帐,回去自己的帐篷里,和姐弟俩聊到了傍晚。 厨房里又送来一桌美食,三个人美滋滋的吃完了饭,歇息一晚后,第二天早早的行军赶路。 李钰带着姐弟两个正在有说有笑的骑马,就听见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骑在马上的姐弟俩不紧不慢的跟着李钰行走,塔吉古丽扭头问李钰; “我的情郎,是不是你的族人在前头碰上薛延陀人了?” “是的,这是冲锋的号角声。” “厮杀一定很理解吧我的情郎?” “应该不会太激烈的,老子带着二十多万大军,还都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士气高昂,对阵的就几万个混子,能有多理解? 我估计不到天黑就能解决战斗的,我只惦记今天能弄到多少马匹,我的族人还有一半没有马骑,得用两条腿走路呢,要是人人都能骑上马儿,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只要你能打败薛延陀人,就能弄到不少马儿的,他们薛延陀人这几年的日子可是过得很好呢,估计一大半人都是骑着马来的。” 听了这句话,李钰顿时哭丧着脸; “我的皇后娘娘啊,一半人骑马?那我才能弄到几个马儿?来人!” “人在!” “去前头传令,谁射到了我的马儿,明天开始,每天少吃一顿饭。” “唯!” 几个传令兵骑着马快速的飞奔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前军的指挥营地里。 “报副帅,大帅有令!” 正在指挥作战的大长老头也不回; “念!” “是,大帅有令,射中马匹的,明日开始每天少吃一顿饭。” “知道了,下去吧。” “唯!” “去,把大帅的军令传下去。” “唯!” “报,报副帅,贼兵想要突围。” “突围?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想逃跑了吗?老夫还当薛延陀人多厉害呢,原来就是些个草包呀!” 指挥作战的大长老冷哼了一声,站在一个制高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头的战斗; “传令下去,左军冲锋。” “是,中军令下,左军冲锋!” “得令!” 令旗手得了命令,快速挥动令旗,下头的队伍立马收了弓箭,各自抽出自己的兵器准备着,然后又看到令旗,左军的阿史那社尔,大吼一声; “给我杀!” “呦吼~” “噢吼~” 阿史那社尔很激动,他得了李钰赠送的一万套铁胎弓,今日他亲自带领一万人做左军,只管叫族人们按照中军帐的命令对着薛延陀人放箭,自己的族人却毫发无伤,可把阿史那社尔给高兴坏了,他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的仗。 也是第一次看到把自己打败过的薛延陀人如此的狼狈不堪,被数万大军困在中间的薛延陀人显得焦躁不安,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薛延陀人的上空! 空中不停的有箭雨飞射过来,无情的夺走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叫薛延陀人无可奈何。 看着仇人的部落子民一个一个的被弓箭射透前心后背,阿史那社尔的子民个个都是兴奋莫名! 忽然令旗手收到了中军账的军令; “大将军,中军令下,叫咱们停手。” “嗯?” “好,噢不,得令!停手!” “是大汗!” 阿史那社尔手下的传令兵快速向两边飞奔; “停止射箭!” “停止射箭!” “大将军,中军令下,叫咱们左军冲锋!” “得令!” 阿史那社尔脸上的肉都在抽动,看着战场里围困的那些慌乱到不行的仇人,阿史那社尔狠狠地冷笑着,抽出腰里的弯刀举起来到空中; “传令!冲杀上去!” “是大汗!大汗令,冲杀!” “冲啊!” “呦吼~” “噢吼!” 阿史那社尔带着手下几个将军,身先士卒,第一批冲杀了出去。 曾经被打败的耻辱和怨气,充斥着阿史那社尔手下一万族人的内心。 一万草原人像是红着眼睛的野兽,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第771章 战马 第七百七十一章;战马 站在土堆上的李氏二房禁军林家的大长老双手背后,继续下令! “令右军也冲杀上去。” “得令!” “令旗手。” “人在。” “中军令下,右军冲锋!” “得令!” 令旗手得了军令,立刻挥动血红色的令旗,草原上刚收拾了弓箭的右军一万,立刻收到了军令,和阿史那社尔的左军一万,几乎同一时间杀了上去。 “传令下去,前军撤退,中军骑兵三万冲上去厮杀。” “是,中军令下,前军撤退,中军骑兵三万冲杀。” “得令!” “擂鼓助威!” “是,擂鼓助威!” “战鼓手,擂鼓助威。” “得令!” 大长老身后的三个战鼓手得了命令,一把脱下外套,拿起巨大的鼓锤,咚咚的敲打起来。 再看下头的战阵里,堵住薛延陀的前军一万,快速的散开,留出四个通道,然后后军变前军,往后撤退! 薛延陀人一看两边都有人马冲杀过来,立刻分出两个万人队,又看到对面的一万军也不射箭了,还撤退下去,整个薛延陀军队都开始骚动起来。 咬着撤退的李氏族人就追杀了上来,还没有跑出多远,对面就马蹄声震天,四个骑兵队呼啸着冲了过来。 又听见沉闷的鼓声,薛延陀的几个大首领慌乱的一逼! “快!撤退,快撤退,撤回来,别追了,汉人的鼓声响了,这是要冲锋了,他们上来的骑兵都是生力军……” “撤兵!给老子撤兵……” “呜……呜呜……” 刚冲出去的薛延陀人听到号角声,又刹住了车,赶紧往回跑。 骑马的还好说,可是那些步行的就遭殃了,冲过来的骑兵,除了马蹄声还是马蹄声,没人叫喊! 薛延陀人迎来的是冰冷的马朔,万马奔腾的场面异常壮观! 四队骑兵过去的路上烟尘滚滚,刚一接触薛延陀人撤退的尾巴,就留下一地的尸体。 甚至许多薛延陀人,被骑兵的马朔给斩的断肢横飞! 李钰打造的马朔,和这个时代的又多少有些不一样,三尺三寸的枪刃,被李钰改造成一尺八寸,而且比以前的制式装备粗壮了一圈。 三面都是血槽,三面的枪刃都是和斧头一样,厚实无比。 可砸,可劈,可扎,可挑,一铁枪劈过去,人的胳膊立马就要飞到空中… 就是随便扎一下,中枪的人就得流干身上的血,这个时代还没有可以治疗三面伤口的本事! “撤退,给我撤兵!” “是,大首领!” “快点撤,从东北角撤退……” “是大首领!” 薛延陀的大首领,已经看透了,今天能逃得一条命,就是长生天的庇佑,因为自己的族人被人家用弓箭射杀了三分之一,人家那些军队围在四面八方,根本就没有动用多少。 四边许多汉人的军阵都是站着一动不动,根据薛延陀大首领的猜测,汉人这次至少出动了八万军。 正在拥挤中逃命撤退的大首领,一边起骑马一边回头查看。 “他娘的,老子就剩下了两三万族人,对面没有厮杀的生力军就有好几万,这会儿对面过来的骑兵,正在杀气腾腾的收割性命,老子再不跑,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逃跑路上的薛延陀大首领随手砍杀一个阻拦自己去路的族人,嘴里大声呵斥…… “撤退,撤回去……” 这边阿史那社尔带着左军一万,已经杀进了薛延陀的军队里。 “噗嗤!” 阿史那社尔随手斩杀一个贼兵,喷的满脸是血,阿史那伸出舌头舔了舔,同时又杀了一个。 这边土堆上的大长老,看着战阵里撤退出去的一万多人…… “传令下去,路上的伏兵不要心急,等他们冲过去一半的时候再放箭伤人。” “唯!” “传令兵得了军令,带着几个兄弟策马奔腾而去。” 草原上的厮杀很快结束,骑兵三万,左右军各一万,五万人没过多久就把薛延陀部落来不及撤退的一万多人斩杀个七七八八! 许多人都在争前恐后的控制对方留下的战马。 薛延陀的大首领很庆幸,自己撤退的及时,总算杀开了一条血路。 逃命的路上,这位得意的大首领还在肚子里纳闷; “娘的,老子明明砍中了那个汉人骑兵,他娘的怎么那家伙没死?也没有流血?居然还还了我一家伙?” 一边策马奔腾的大首领,一边看了看正在流血不停的左边肩膀。 这家伙被一个李氏二房的禁军用铁朔劈了一下,直接把他几层牛皮做的战袍给划拉开,这还不算,又入肉三分,还好他经验丰富,顺势歪了一下身子,否则就要卸掉他一只胳膊。 就在一万多人不停奔跑的时候,搜搜的声音响起,见识过汉人的箭阵之后这些薛延陀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可是知道归知道,身子却不听话,躲避不开忽然出现的冷箭! 许多人身上插着十几根箭羽,还在马上奔跑。 还有个薛延陀的士兵,低头看了看胸前透出来的三支翎羽,嘴角开始往外冒血,这个士兵伸手想要去擦嘴,却无力的掉落下马,一只脚还别在马登里,尸体被马儿拖着奔跑! 像这种情况不在少数,连一边奔跑一边思考埋怨的大首领,都瞪着眼睛落在马下,死不瞑目! 剩下的首领们亡魂皆冒! “快!再快一点,不要停顿!” …… 中军后头的中间,被大军包围在中间行走的李钰,打了几个呵欠!很明显李钰累了,走了半天,又停下等待战果两个多时辰,真的很无聊! “报!” 就在李钰陪着回纥公主坐在草原上的时候,几匹快马冲了过来。 “报大帅!贼人已经撤退。” “总算结束了吗?大长老怎么这样慢啊?” “那个……回大帅,贼兵逃出去的只有不到两万,其他的两万多已经被我军斩杀,得战马八千多……” “什么?才八千多匹马?” “是的大帅,逃跑的那些都是骑马的,步行的都被杀死了。” “二长老三长老呢?他俩去追杀薛延陀的左右两军,有没有效果?” “回大帅,末将不知!” “行了行了,你去吧!” “是。” “真是的,闹腾快一天了,就这八千多匹?” “报!” 就在李钰躺下的时候,又来了传令兵,李钰快速坐了起来。 “报大帅,贼人左军被斩杀干净,只逃出去一千三百多人!” “嗯?干净了还有一千三百多人?” 李钰一开口,过来报信的传令兵低下了头。 “报,报大帅,右军已经被三长老灭杀干净,只逃出去不足千人。” “我晕,你们这信报的,干净和逃出去多少人叫人听着莫名其妙。” “李钰的埋怨叫几个传令兵不敢多嘴半句,都低下了头。” “行了行了都去吧!” “是。” 无聊的李钰歪着头嘀咕; “看来得给传令兵们上一课,否则他们报信的话,叫人听着别扭。” 地毯上正在和弟弟说话的塔吉古丽抬头看着自己的情郎; “是吗?怎么别扭了郎君?” “反正就是听着别扭,不说了,来人呐。” “人在。” “给我拿个盖的,我睡一会儿,真是太困了。” “唯!” 旁边的昔春赶紧指挥下人去拿车上的羊毛毯子,然后低下头; “郎君,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您歇息一晚再走?” “可,不过搭帐篷也不是一会儿半会的事情,我就在这羊毛毯上先睡一会儿吧,一会儿传令兵来了,别叫吵醒我,我太困了!”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 昔春说完指挥着拿来羊毛毯子的族人; “快点给郎君盖上,这草原上的初春和许多地方都不一样,还凉的很呢,可不敢马虎大意。” “是娘子。” 盖了羊毛毯的李钰,又打了两个哈欠才闭上双眼。 旁边的塔吉古丽细心的把李钰身上的羊毛毯盖好,然后姐弟俩看着李钰等待战争结束。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李钰才被塔吉古丽给叫醒了。 “怎么了娘子?” 塔吉古丽指了指面前的几个传令兵。 “你的族人回来了。” “哦?” “说吧,战果如何?” 一直在旁边等着族长歇息的传令兵,得到李钰的批准,赶紧把白天的战斗说了个清楚明白。 “启禀大帅,战事已经结束,主战场和左右两军走脱的贼人加一起还不到一万,大概有七千多人上下,其他人全部被灭杀当场。” “嗯,不错,很不错了,你等辛苦了。” 听到族长夸奖,一群传令兵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辛苦。” “嗯,一共得了多少马儿,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启禀大帅,没有受伤的战马,一共得手一万六千三百四十五匹,受伤的战马有一千四百多匹,其中轻伤可治的战马过半。” “哦?也不错,传令下去,能治好的马儿尽量治,受伤严重的就地宰杀了吃肉。” “唯!” 昔春看着又躺下去的李钰,知道他不想说话了,就对着一群传令兵们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 “是娘子。” 李钰的满不在乎,并不代表塔吉古丽也不在乎,斩杀了如此多的敌人,姐弟俩都兴奋的拍手。 没多久,厨房就送上了美味佳肴,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连续走了十天,再也没有半个薛延陀部落族人的影子,弄得李钰天天埋怨夷男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手下族人被杀了几万,都不派人过来报仇,还诅咒了夷男不举! 弄得惊吓过度的塔吉古丽姐弟,再也没有了担惊受怕! 二十多万大军一直不紧不慢的行走赶路。 路上有阿史那社尔手下的族人,不停的报告草原上的形势。 汉人朝廷的十几万大军,经过几次失败之后,总结经验教训,又有阿史那社尔的族人引导和领路,把颉利可汗的兵马杀的溃不成军!四散躲避! “哦,和历史进程有些大不一样呢,朝廷出动了十几万大军,又有草原人领路,折腾了一个月了,居然还没有拿下颉利?” 李钰的中军大帐里,阿史那社尔听不懂李钰嘀咕的历史进程啥意思,但是别的倒是明白不含糊。 “老李,你可别把我叔叔看成个软柿子了,他可是草原上真正的可汗,草原三雄中最大最厉害的一个,统管着整个大草原,要是没有一点能耐,轻易的就被朝廷打败,也不会成为朝廷最大最紧张的隐患了。” 阿史那社尔刚说完,另一边坐着的塔吉古丽狠狠地点了点头; “郎君,叶护小可汗说的没错,颉利大可汗的实力可不是瞎吹的,他有很多兵马呢,好多好多的部落,都听从大可汗的命令行事, 李钰;陇西李氏二房族长;主角 1:正妻;孔萱。字寒烟。主角正妻,孔子31世孙~国子监祭酒孔颖达之嫡长孙女。饱读诗书,恪守女训,温柔大度。 2:平妻;颜璎珞。字初夏。大儒颜师古嫡出第七女~主角平妻,聪明多智,贤良淑慧。 3:平妻;纳兰春雪。回讫部落大公主,主角平妻。 4:贵妾;司徒云砂。山东明儒孔子七十二贤后裔,因其父受隐太子李建成牵连入狱,吓死在大理寺牢房,被主角养父李平赎回,内定为主角贵妾。(凝萃,桃红。贴身侍女。) 5:贵妾;王可馨,河北道辽东太守之女,其父性情耿直,被几方势力推出替罪,活活气死,被主角养父收留,陪伴主角李钰读书三年有余,被老县男内定为主角贵妾。 (夏竹,秋菊。贴身侍女。) 6;妾;林容娘。李钰乳娘林氏之女,李钰青梅竹马的玩伴。 (小青,小雨,贴身侍女。) 7;八大贴身侍女; 韩迎香。探春。昔春(手下宝儿倩儿)。林容娘 白荷。银杏。 8;十九姓氏大总管; 柳万泉。李氏护卫大统领。前骑兵都尉。 马本初。粮仓大管事。 马巨。马本初儿子新大管事。 邹淑仪。农耕大管事。寡妇。 李忠。(侯三郎)前院大管事 孙得力。木料库房大管事。 梁兴。田地,田产大管事。 刘成。车马大管事。 第772章 畜生又惹祸 第七百七十二章;畜生又惹祸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皱着眉头坐在太极殿旁边的书房里。 下头几个传令兵刚从草原归来,禀报军务,秦王府出身的重要文官一个不少,兵部的几个将军也在。 “启禀陛下,以上就是最近的动向了,李大总管正在调兵遣将,想要四面合围……” “行了行了。” 终于忍不住的李世民摆了摆手,端起茶碗又再放下; “这话朕都听了六次了,朕就问你一句,颉利的汗帐到底找到没有?” 被问话的校尉一头汗水也不敢去擦拭,李世民补充了一句; “十几万人马,你们忙活一个月多了,怎么连颉利的居所都没有弄清楚?” “那个,启禀陛下,颉利狡猾至极,接连失败后,他东躲西藏,就是不和咱们正面对抗,草原上实在太大了,我等搜索了许多地方,都不见颉利的牙帐所在,陛下放心,有阿史那社尔部落的带领,我们一定会……” “唉,行了行了,最近你们又厮杀了级场?算了算了,朕也不想问了, 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遵旨!” “慢着。” “是陛下。” 刚要退走的几个校尉又停下了脚步。 “先不要着急回去厮杀,明天朕身体舒服一些了,咱们君臣再说草原上的事情。” “臣等遵旨。” 几个校尉哭丧着脸退出了书房。 “陛下。” 兵部第一人杜如晦笑着站了起来; “陛下宽心,莫要担忧,十几万大军也不是白忙活,颉利现在也是怕了,要不然何必东躲西藏? 以他们草原人的性子,早就该兵对兵,将对将的厮杀个痛快才是,可是颉利选择了退缩,避而不战,充分说明他被打怕了, 至于咱们的大军也不是没有一点建树,一个月来,大战五次,小战十几阵,灭杀颉利的兵马将近五万,由此看来,颉利即便还有兵马,恐怕也不是很多了,而且还士气不振,所以臣觉得,抓住或者灭杀颉利无非是早晚的事情,他逃不过陛下您的手掌心,” 李世民没有说话,不过却也点了点头,承认杜如晦说的那些有理。 长孙无忌紧跟着杜如晦站起来,安抚有些着急的皇帝。 “陛下,最近来我户部报备的将军不少,光是战马,就报上来两万出头,此消彼长之下,颉利也躲不了太久的,请陛下明查。” 看着皇帝焦头烂额,能人都出来劝解了,房玄龄当然不会落在人后! “陛下宽心,陛下的大军,不缺吃喝,又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个个士气高昂,臣以为,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左右,就能灭杀颉利最后的实力,叫陛下踏实下来。” “哦?爱卿如此肯定?” “回陛下的话,臣肯定。”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能人重臣,个个都点头赞同房玄龄,这才把李世民着急的心情安抚住。 “既然爱卿说了,朕是相信的,那咱们就再等等看吧。” “陛下圣明!” 李世民没有房玄龄聪明?李世民算不出来啥时候能结束战斗? 能的!李世民是马上皇帝,熟悉军营里的一切,更是兵法大家,什么不清楚?就是想求个吉言,落个心里舒服! 刚清净下来的书房,被外头内侍的声音打破了。 “启禀圣人,边关有信使回来。” “嗯,叫进来说话。” “是。” “参见陛下。” “免礼。” 一看是玄铁重甲归来,李世民的心又揪成了一块。 “又怎么了他?” “启禀陛下,公爷他与回纥部落里唯一的公主,塔吉古丽私定终身,约定取她为偏妻……” 玄甲军还没有说完,一群大臣就知道皇帝铁定要发飙的,果然! “啪!” 李世民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整个上半身都趴了过来; “放肆!自古以来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他一个孩子还胡扯八道,谁牵扯的此事?朕要打死此人。” “回陛下,没有人参与,是公爷自己看上的回纥公主。” “没人?他手下那群侍女没有说话?阿史那社尔没有教唆他?” “回陛下,没有任何人说话,公爷自己决定的事情。” “啪!” 无处发泄的李世民又拍打了桌子。 “混账!简直是混账!老县男在的时候,已经给他定了好几家亲事,个个都是圣人之后,哪个都是身份高贵,又一肚子学问,难道还配不上他了? 找谁不好,非要去找野蛮人?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来人!” “在呢圣人!” “派人传旨,给他传话下去,叫他赶紧,嗯?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个泼皮无赖还有别的事,对不对?” 面对李世民的怒火,好几个大臣都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这个节骨眼上,必须等着皇帝把怒火发泄出去,才能上去劝解,否则起不到任何作用。 正在发脾气的李世民,看见手下的玄甲士兵嘴唇又动了动,赶紧追问起来! “是的陛下,又出事了。” “什么事情?他又闯了什么祸事?” 李世民一听这话,手都开始颤抖了,小心翼翼的追问着。 “启禀陛下,十三天前,夷男组织了几个部落里的族人,起兵十五万,去找回纥部落的麻烦,派出手下第四号大将,亲自率领左中右三军,带着快一半的人马,灭杀正在迁移的塔吉古丽和他的弟弟,正好是在公爷去抓羊的路上,然后就和公爷对上了。” 玄甲军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等着皇帝发问。 “对上了怎么?皇后不是亲自去的书信教训他一顿吗?说的清楚明白叫他少管闲事,叫他去抓他的羊,现在的大草原上,波涛汹涌,几乎乱套了,他换条路不就行了?” “启禀陛下,小公爷可不是那种换路走的人。” “他想怎样?总不会是,哎不对,塔吉克斯特呢?夷男就是想挑事儿,也得去找回纥的可汗吧?怎么去找他的儿女算账了?” “启禀陛下,回纥的老可汗死了,风疾复发死的。” “难怪呢。” 李世民听到回纥部落的大首领死了,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难怪夷男要追杀人家的儿女,原来是老对头死了,换做谁都要行动的,对了你还没说那混账东西怎么样了!” “回陛下,小公爷行军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哈克木,带领两万人追杀一万多人的塔吉古丽姐弟俩,这俩人带着一千多人突围逃命,整好被小公爷碰到, 小公爷看上了塔吉古丽的美貌,于是安排了四个千人队,和左右两军各五千,射杀了那两万人的队伍,只逃出去几千人。” “什么?他真的这样做了?”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一群大臣一看李世民浑身颤抖的站了起来,赶紧上去劝解。 杜如晦也是无奈至极,硬着头皮劝解怒火填胸的皇帝; “陛下息怒,暂熄雷霆之怒……” “爱卿呐,你叫朕怎么息怒?那畜生不知道草原上的形势? 夷男从他父汗手里接寿部落的时候才多少族人? 满打满算那时候,他们薛延陀能掌控的地盘也就一郡之地,爱卿你再看看现在? 夷男占据的地方,都有两个道了,三十一个部落里的族人男女老少加起来能有两百多万,朝廷安抚都来不及,他呢?他去杀了人家一万多族人,这口气夷男能咽下去?” 杜如晦笑的苦涩至极,也不好说话,只能看了一下旁边的几个老友,房玄龄也是头皮发麻,这个时候谁不知道夷男和阿史那社尔两人的重要性? “陛下,要不您先吃口水,润润喉咙?” “我吃不下去,房爱卿你说说,他是怎么长的脑子? 那夷男的实力强大到颉利都要忍气吞声,本事能力杀的草原三雄之一阿史那社尔铩羽而归,能是好惹的主?” 房玄龄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确实现在的草原形势很微妙,夷男的动向,甚至能左右朝廷大军的成败。一旦夷男全力以赴和朝廷为敌,再和颉利两人结盟,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机会,就又没了,计划了许久的策略,就要胎死腹中,朝廷再无奈也得撤兵回来…… “可是陛下您再生气又能如何,他已经杀了人家一万多族人了,陛下您先消消火,消消火再说其他!” “消消火?房爱卿你叫朕怎么消?说,那畜生现在到了哪里?” “回陛下,已经带着人马去了回纥本部,歌舞升平!” “歌舞升平?” 李世民嘴角的肉都在抽搐; “好一个歌舞升平,你们都看看吧,我以往可亏说了他一句?他就是个不成大器的混账东西, 带着兵马出去,还要领上一堆美貌侍女,这会儿,刚杀了夷男的族人,惹下踏天的祸事,不思悔过,居然去野蛮人的部落里歌舞升平!哈哈哈哈!我真是……,哼!” 李世民情急之下,差点说出,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还好李世民也不是草包糊涂虫,紧要关头刹住了车,冷哼一声不在多说。 “启禀陛下……” 书房里站着的玄甲军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杜如晦房玄龄一看就猜到,还有其他事情,而且麻烦更大,两大能人赶紧开口阻拦。 “陛下。” “启禀陛下?” 李世民看看玄甲军,又看看两个重臣。 “怎么着?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其他事情?” 玄甲军士看了看兵部第一人,然后低下了头。 “陛下,粮草的事情咱们真得好好商议商议了。” 李世民的眉毛挑了挑,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粮草?” “是啊陛下。” “粮草怎么了!不是按照之前商量的来的吗?” “是按照以前商量的来,可是陛下您也知道,打仗时候的士兵饭量可是平时的两倍,再加上路途遥远,送一斤过去得准备五斤,路上好给人吃牲口嚼,这一个多月的消耗,可真是惊人的数了。” 李世民最紧张的就是粮草,要是粮草供应不上,出了问题,他的雄心壮志就要被卡在脖子里了。 “嗯,确实,不过,不是有鱼肉罐头吗?说好了鱼肉就可以顶上两个月出去的,这会儿不会是出现饥荒了吧?” “不敢欺瞒陛下,饥荒暂时没有,但是也经不住多久了,陛下可问户的部尚书,他最清楚来去。” 李世民赶紧扭头看着长孙无忌,迫切想要知道军粮的真正内容…… 杜如晦一把就将皮球踢给了长孙无忌,后者也不退步直接开口支援! “陛下容禀,粮草还有,鱼肉军粮也还有一半,可是陛下听臣解释,鱼肉就是个搭配,不敢当做主食用的!” “那粮草呢?朕不想听别的,只想知道你户部里还有多少粮草,又能支撑前方大军几日?” “回陛下,粮食如果节省着来……” “不用节省,就按照之前的分量发放,克明说的对,打仗时候,和不打仗时候吃的不一样,儿郎们也不容易,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厮杀, 这吃饭上头,绝对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你就按照之前的供应计算。” “是陛下,要是按照之前的搭配发放,粮食还能供应十八天,牲口吃的,也就十天出头。”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眉头紧皱,一群重臣总算抹了一把汗水,轻松了下来,不论怎么说,今天不能再火上加油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对着玄甲军士挥了挥手; “将军先下去吧。” “唯…” 玄甲军士临走时候顺势看了杜如晦一眼,才扬长而去。 杜如晦心里明白,这个面子我给你了,我闭嘴了。 杜如晦递过去一个收到的眼神。 不说这边书房里紧张的气氛,只说守在书房门口的一个内侍,叫人换了班,快速往皇后的寝宫里行走,找到夜庆芝手下的一个小总管,把书房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明白,临走还叫代; “不是我危言耸听,真心躲不过去的,铁定有更大的祸事,你家小公爷惹下的麻烦肯定不会小了,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还有更加糟糕的事情, 你赶紧回去禀报大总管吧,然后你们宫里自己商量怎么降低圣人的怒火吧。” “好好好,这个你收起来,当个茶水钱使用。” 第773章 擦屁股 第七百七十三章;擦屁股 自从长孙皇后知道大儿子再次惹祸,灭杀了夷男一万多族人之后,长孙氏整夜都没有睡觉。 看着皇后忧愁的脸色,皇后的寝宫里不论是内侍还是宫女,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犯下错处以后被皇后拿住收拾,成那惹祸精的替罪羊! “庆芝,你亲自走一趟去。” “殿下,奴婢走几趟都行,可是这会儿您要奴婢去哪里打听呀?下头人都在那边守着呢,昨夜打发走了那些大臣之后,陛下就开始破口大骂,最后还是老钱用尽心思才劝的陛下睡觉, 这……这才刚睡下没一会儿,要是看到奴婢过去亮相,那不得天雷勾引地火?恐怕更恶心我家公爷的。” 长孙氏眉头紧皱,咬牙切齿的又骂了起来; “这痞子就会给我添麻烦,你说说啊?我已经去了书信,叫他安安生生该干什么干什么,为何他就是不听呢? 嗯?都叫他少管闲事了,他还为了一个异类女子,杀了夷男的那些族人,陛下现在最怕的就是夷男铁了心的支持颉利,这节骨眼上,他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去抓羊?” “殿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家公爷看上个女子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那夷男好巧不巧的,非要把人马堵在我家公爷行进的路上,活该他……” “住口!” “是殿下。” 夜庆芝话没说完就被长孙皇后呵斥,从李钰那里学来的动作又开始了,耸了耸肩膀,正在气头上的长孙皇后看到夜庆芝的动作立马又发了脾气; “你没事儿耸肩膀作甚?哪里学来的贱毛病?看他做的好事,你还在糊弄?你早晚得把他糊弄到无法无天,你等着吧,你家公爷早晚要被陛下狠狠地收拾一顿,不然他不会长记性的。” 又想耸肩膀的夜庆芝咬着嘴唇忍了下来,一声不吭。 “去,你去打听。亲自去打听。” “殿下,陛下看到奴婢,铁定会恶心头顶的,不是奴婢懒惰不肯跑腿。” “你去找那个回来报信的玄甲都尉,去问问清楚,除了斩杀夷男一万多族人,他个痞子还做了什么?打听清楚昨天他没有说完的话,我这眼皮子跳个不停,我心里不踏实。” “哦,对对对,还是殿下厉害,奴婢这就过去。” “慢着!去库房挑选一件,啊不,挑选三件好东西,就说是本宫赏赐他正房妻子的。” “三件?殿下……咱们库房里的宝贝一件都是价值千金,一次三件……”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看看?三件!速速前去,尽快打听好。” “唯。殿下莫慌,奴婢立刻就去。” “去去去。” 夜庆芝不好耽误,随手拿了三件礼物,带着一群手下就出了宫门,还带着玄甲军的八品校尉引路,马不停蹄来到报信那个都尉的家门口。 “您是!” 门房正要盘问夜庆芝,旁边跟着引路的校尉赶紧上前; “这位是皇后殿下的身边人,你立刻进去禀报我家都尉。” “是将军。” 没多大一会儿,那都尉亲自出来迎接,大老远的就拱着双手; “夜总管驾到,蓬荜生辉呀,快快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是家主。” 看到中心人物出来,夜庆芝连忙露出微笑; “将军别来无恙!” “托总管的福,一切安好。” 两人打个招呼的功夫,下人打开了中门,玄甲都尉李留存伸手相请; “总管请。” “将军请。” 俩人一路走进正堂,夜庆芝一挥手,几个宫女捧着精致的盒子上来。 “这是我家殿下赏赐给贵夫人之物,将军请查收。” 听到这些话,李留存立刻站了起来; “臣拜谢皇后殿下。” “来人,快去请夫人前来谢恩。” “唯!” 不大一会儿,一身盛装的将军夫人出来见礼,当面谢了皇后的恩赐,这才接了礼物,带着侍女们回去后院。 夜庆芝看着将军夫人随手打开礼盒时候的惊诧表情很是满意。 这将军夫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有事找自己男人办了,所以假装查看的时候,把里头的东西也叫自家男人看了个清楚明白。 尽管李留存经验丰富,沉着冷静,可还是把眉毛狠狠地挑动了几下。 “总管请用茶!” “多谢将军。” 夜庆芝吃了两口茶水,这才微笑着开口进入正题; “也不敢隐瞒将军,我家小公爷之事,昨夜就传的沸沸扬扬,陛下确实也有点儿不太高兴……” 玄甲都尉李留存一边点头应付,一边在心里嘀咕; “皇帝不太高兴?皇帝都快被你家小公爷气死了,岂止是不高兴?后头的我还没说完就被杜仆射拦住了,要是我昨天把你家小公爷的丰功伟绩说完,恐怕皇帝陛下昨夜的饭都吃不下去的。” “我家殿下忧子心切,昨夜都没有睡好,我也看不下去了,今天就多嘴两句,不敢请教将军,草原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透漏一二?” “这个……总管您也知道玄甲三千的铁规矩,且这也是军情,除了向陛下禀报……末将实在不敢乱说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夜庆芝打了个眼色,手下人都退了出去,李留存也看了一眼自家的管事,于是正堂里只剩下两人。 “我家殿下忧心如焚,还请将军通融一二。” “好!我也不多说,我刚才接到陛下的命令,午时一刻,去西书房禀报所有事情,总管还是赶紧回去吧,请殿下亲自出马,赶在这个时间里过去,否则末将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怒火攻心。” 夜庆芝听得心中一震,面上还保持着不动声色; “多大个事了?不就是杀了夷男手下一万人吗?” “一万?” “可不是一万呐总管,你家小公爷又指挥大军前进,在五十几里外,围困了夷男可汗四五万人,杀的人家七零八落,还斩杀了夷男手下的八大将之一,另外还带着三个哈克木大首领,哈克木就是草原上郡城之主的官名,总管您还敢说是小事儿? 况且,小公爷他还把夷男派去询问为何的使者骂的狗血淋头,还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就是这些了。” “这……” 夜庆祝颤抖着双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不说别的,将军这次的……我家殿下会记住的。” “不敢!总管还是赶紧回去安排吧,可别迟了。” “成。我走了。” “速去。” 李留存亲自搀扶着颤抖的夜庆芝,送出了正堂。 看着离开的夜庆芝,李留存摇了摇头回到院里,后院的正妻已经等候多时了。 “夫君,可是那小公爷又惹祸了?” “惹祸?这次可不是惹祸,这次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夜庆芝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后寝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长孙氏听,后者听完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里,俩人就这样各自唉声叹气个不停! 就在主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长孙氏的贴身女总管小声提醒; “殿下,快到午时了。” “嗯?好快。” “唉!庆芝,随我过去一趟吧,他个小畜生不懂事,本宫……唉……本宫躲都没地方躲的。” “是殿下。” “啪!” “哗啦……” 两人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李世民书房的时候,整好听见里头摔碎花瓶的声音,直接把两人听得浑身一震! 长孙氏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妾身拜见陛下。” 摔了两个花瓶的李世民扭身看着进来的发妻,哆嗦着嘴唇应付道; “皇后免礼!” 听着冰冷的话,长孙氏也是无奈至极!她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可是问题还要解决的…… “谢陛下。” “陛下当以万盛之体为重,陛下消消火。” “消消火?你退下吧!” “唯…” 站在书房中间的玄甲都尉李留存不动声色的回应着,行了一礼后又对着皇后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皇后养的好儿子,朕正要去你宫里小坐,顺便与你说说,你那好儿子的丰功伟绩,你就来了,可真是巧到了极点,哼!” 面对丈夫的无线埋怨,和阴阳怪气,长孙氏只能假装不知不觉! “陛下这话妾身听不懂妾身就是想着好几天没见陛下,所以过来请安……” “你不懂?那我就来仔细说说吧,朝廷谋划了许久,动用了无数银钱,三十多万民夫,发兵十几万,前去草原上厮杀,为的是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收服草原,这些你不懂?” “这些吗,妾身是懂的。” “懂就好,你可知你那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这个妾身不知,还请陛下告诉。” “你那宝贝儿子有能耐了,带着几方面拼凑出来的二十万大军,现在横扫大草原,威风凛凛,我一心安抚的薛延陀夷男,被他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斩杀人家几万族人,抢夺了薛延陀部落两万多战马。 我打不过需要拉拢的,却被他接连大败,他想作甚?显摆他比我有能耐吗?真当夷男是个草包了?” “陛下息怒,横竖他个泼皮已经做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安抚夷男,怎么按住他叫他别动,陛下您说对吗?” 长孙皇后几句话就把李世民弄得没了脾气,人家说的都是道理,李世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对!皇后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你儿子擦屁股。” 李世民没好气的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长孙氏笑也不对,说话也不对,弄得尴尬至极。 “你说吧皇后,此事应该怎么操作下去?” “妾身哪懂什么军情兵事,但凭陛下做主。” 面对不论怎么发脾气都始终笑脸相迎的结发妻子,李世民也无法再生气下去了,毕竟妻子也是一国之母,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留的。 “唉!” “皇后你可知,那薛延陀的夷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妾身不知,不过既然陛下都要小心防范,想来他是有些能耐的。” “呵呵!岂止是一般的能耐,你的儿在紧要关头杀了人家的族人不少,又口出狂言,理亏在前,那薛延陀也不是一般的部落,从夷男接受这些年,薛延陀的领土扩张了两倍有余,族人超过百万,可是人家并没有上门和那蠢材死斗,而是,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李世民说不下去了,随手拿出桌面上的两个书信递过来。 “这是今天早上的八百里加急,薛延陀夷男的亲笔书信。” 长孙氏结果两个书信,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倒了一口冷气。 “陛下,这……这恐怕不敢答应吧?久后必成大患呀陛下!若是答应了下来,不出二十年,就是又一个颉利可汗出世,到时候朝廷怎么做?” 李世民再次苦笑了两声,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朝廷不答应,后果只有一个,夷男率领他的族人,彻底和颉利站在一块儿,而且师出有名。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颉利的使者就在夷男的部落里做说客,也不瞒你,朕只能答应,别无他路。 因为现在正是和颉利对阵的紧要时刻,倘若不稳住薛延陀,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会儿只能头疼顾头,脚疼医脚了。” 长孙氏真的着急了,着急的上前两步;; “可是陛下……” 李世民长处一口气,摆了摆手; “没有可是,玄甲骑兵回报,夷男不是闹着玩的,这几天和颉利的使者不长不短。 同时,又下了可汗令,薛延陀的族人正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已经聚会了二十多万人,随时随地都能支援上去,加上颉利的本部人马,声势浩大到了极点,一连串的反应更是惊人,到时候朝廷站在下风口, 突利必定要撕毁协议,铁勒九姓再次统一,即便稳住了阿史那社尔,朝廷的远征军也无法面对草原上三分之二的人马,这还不说吐蕃的族人也在蠢蠢欲动,吐谷浑更不是朝廷的好子民…… 这一连串的反应,朕……唉……” 长孙氏的手脚也开始颤抖了,搞半天才嘀咕了一句; “如此下去,这养虎为患的主谋可不就是那泼皮了?” 第774章 教训来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教训来了 大草原北方! 回纥部落的大本营。 李钰在这里吃喝玩乐已经忘记了要去抓羊的事情,每天和回纥公主出门打猎,野外烧烤。 慢慢的两人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温,如今除了最后一步没有突破,其他的小动作那是应有尽有。 塔吉古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总是摘总是戴着面纱,这样惊人的美貌,要是被其他可汗看到了,估计会给部落招来灭顶之灾! 围攻回纥的薛延陀人,在李钰到来之前就全部撤走了,因为之前的计划已经出现变数,别说李钰带着二十万大军到来了,就是公主和小可汗回归这件事就足够回纥族人提高无穷的士气! 再加上李钰的大军到来,夷男毫不犹豫的终止了这辈子第一次最失败的决策,再不收手就会损失更多的族人。 所以现在的回纥总部算得上是整个大草原上最稳定最安全的地方了。 没了灭族的忧虑后,塔吉古丽在八瓦尔那些重臣的建议下,回归第三天就召集所有首领过来参拜新上任的可汗! 然后有李钰建议和支持,塔吉古丽垂帘听政,八瓦尔和他的兄弟,还有另外两个大首领,四大首领共同辅佐! 又给出了经商路线,改革了回纥部落的所有框架,新的政权带领着回纥部落正在组织一切,往未来的霸主地位快速进军…… 这一日塔吉古丽带着大首领们下去查看各个部落冬天过去后的亏损,和需要做的事情,李钰一个人坐在河边,躺在精致的羊毛地毯上沐浴着春天暖和的的阳光。 忽然!远处的马蹄声奔腾而来。 “大帅,呼哧呼哧……” “你大呼小叫的作甚?没看到郎君正在小寐?” 昔春负责李钰草原之行的生活,又是七大贴身一等侍女的头号人物,威风当然是有的,吓得传令兵唯唯诺诺; “启禀娘子,属下有事禀报。” “嗯知道你有事,否则也不会来惊扰郎君的,等着别动,我去给你通报!” “唯!谢娘子照顾。” 昔春轻轻的走到地毯前; “郎君?” “听见了。” “启禀郎君,三长老下头的第四队,有传令兵回来,说是有事禀报。” “叫他过来说话。” “是。” 经过李钰同意,昔春这才挥手放行,传令兵快速过来行礼; “拜见大帅。” “免礼。” “谢大帅,启禀大帅,长安城来了人物,已经进了大草原深处,随着咱们家族送粮草的队伍过来的。” “嗯?” 李钰听到这里立刻睁开眼睛,开什么玩笑呢,人在自己的队伍里,这会儿才有消息传来; “怎么回事?怎么不在第一时间禀报上来,都进大草原了才说?” “回大帅的话,是秦大将军交代的下头人,不准通报此事。” “哦,这样呢,那就算了,叔父交代下去的他们也不敢违抗。” 又躺下去的李钰随口问道; “来的是何方神圣?算朝廷派来的,还是私下里过来的?” “回大帅,是私下里过来的,来的是皇后殿下宫里的大总管,夜总管,和户部尚书长孙尚书。” “啥?” “回大帅……” 传令兵又重复了一次,听得李钰直挠头; “我最近可是安安生生的呆在回纥部落里吃喝玩乐,完全就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命令来的啊,也不跟人打架,又不出去惹是生非,只管抓羊或者吃喝玩乐,又怎么了这是? 难道我又犯错了?居然派下这两个人物过来?来干啥呢他们?” “这个,属下不知!” 李钰气鼓鼓的翻了个身子,没有再说话,昔春摆了摆手,传令兵快速退下而去,他就知道这消息一定会叫族长不高兴的,谁出来玩耍,家里来长辈想要教训人的架势,能高兴得起来? “人呢?” 李钰睡不下去了,翻过来身子一脸不高兴的坐着。 昔春立刻扭头; “站住!” “是娘子。” “回来。” “是娘子。” “大帅有何吩咐?” “他们还有多久能来这里?” “回大帅的话,明日天黑之前就能过来,有三长老的人马接住了,一路上都是咱们的人,没有危险。” “明天就到了?” “是的大帅。” “这是进了大草原?这都进了草原深处了都,真是的,去去去!别给我添堵了。” “是是是。” “属下请退。” “赶紧走!” “唯!” 昔春微笑着建议; “要不郎君出去打些鹿出出气?” “不去,真没意思,他们铁定是皇后娘娘安排来教训我的,我又没招惹是非,怎么了嘛这是?” “可不是嘛,郎君天天都在部落里不曾出门的,郎君别恼,或许是殿下想儿子了,所以派人来看看情况,也说不定的。” 李钰撇了撇嘴; “得了吧,不可能的,派人来看我不会叫这俩下来,他俩一来,能是看我的?真没意思,叫人传令下去,三日内出发,拔营起寨,抓羊去。” “是郎君,奴婢立刻传令。”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真是没意思!” “唯!” 不高兴的李钰,回到部落里呼呼大睡,第二天昏昏沉沉的起来,饿了一天的李钰叫厨房弄了一堆好吃的,正在大吃大喝,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大帅,长安城里来的,已经到了二十里外,大长老交代属下进来禀报……” “禀报什么?” “额,大长老说……大帅应当出去迎接长辈。” “知道了知道了,迎接还不行啊?” 昔春今天不当值,换了探春,探春上去擦拭着李钰嘴角的油渍! “明后两日咱们就走了,郎君且去应付一二,等咱们走了就没人来啰嗦郎君什么了,且在忍耐一日吧。” “呦呵!咱们的探春娘子懂事了,居然没有教唆我不去迎接?” “别闹了郎君,奴婢敢这样教唆,回去阿娘铁定要打断我腿的。” “行了,走吧?还愣着作甚?” “哦好好好,快点的准备出发,都聋了吗?” 面对探春的急性子下人们都习惯了,答应一声就开始准备。 李钰撇着嘴骑马出了居住地迎接,一路上见到李钰的回纥族人,有叫大首领的,有叫大汗的,不一而足。 “大汗安好啊。” “大汗,这天都要黑了,还要出去打猎吗?” “大首领,这是又要出去烧烤啊?” “哦好好好,大家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啊,不用管我,我出去逛逛。” “大首领慢走啊。” “大汗慢走,改天来我帐篷里吃肉喝马奶酒啊大汗。” “嗯嗯。” 看着李钰远去,一个草原女人对着一个壮汉就笑了起来。 “呀玛,你笑啥?” “我笑你不自量力,还想请汉人那边的大汗吃肉,你有几只羊?几头牛?自己心里没数?汉人的小大汗不论去哪里都是几百个护卫跟着,一顿就能把你那点可怜的羊群吃点一大半的。” “吃掉一半怎么了?我高兴,人家不但是个大部落的首领,还是公主的情郎呢,连八瓦尔几个大首领都听人家的呢,可是个大人物!” “呦!老实人也长能耐了,知道巴结公主的男人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吧你!” 李钰不理会一路上的部落族人,径直往前走着,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了远处的马队,就停下来站在路上等待! 等到马队到来,李钰一看可不就是那两个老熟人? “拜见尚书,拜见总管。” “哼!免礼吧!” “谢尚书舅舅。” “哼!” 李钰讨了个没趣,耸了耸肩帮,旁边刚下马的夜庆芝也是同样的动作,看着两人出奇的一致,长孙无忌的脸色格外不好看了,心里想着; “难怪妹妹非要自己来跑一趟,指望这个夜总管?看着玄乎,都是这个没把的把好好的外甥给糊弄成了这样!” “嗯哼!” 夜庆芝假装咳嗽了两声,这才一脸威严的开口; “县公免礼。” “谢总管。” “两位这边请,厨房里已经备下酒菜,只等两位上座。” 一路无话,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李钰的居住地,进入刚盖好的四合院里,正堂里高坐,长孙无忌作为李钰名义上的舅舅自然在主位,夜庆芝作为皇后宫里的第一大总管,又是四品下的职位,就坐在东边相陪,李钰坐在西边上首尴尬的笑着; “舅舅您请,这可是最新鲜的马奶酒呢,下头一个部落的族人中午才送来的,您二位赶紧尝尝。” “我儿有心了。” “县公太客气了。” 面对当今世上更胜大魔王程咬金两筹的滚刀肉李钰,长孙无忌也不好总是拉着个黑脸,不过他也不敢放松一点,只说话的语气稍微轻柔了一些。 他不敢放松,否则这家伙还可能认识不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大的影响呢!不给他点厉害,天知道他还能捅出多大的篓子,惹出多大的祸事? 三个人一句话不说,吃喝结束后,李钰拍了拍手,一队汉人女子抱着古琴和琵琶,还有一组小铜钟进来,分别坐在正堂进门的两边。 然后又进来一队回族人,抱着马头琴等等进来站着。 “舅舅,夜总管,您二位也吃饱喝足了,且看一场汉人女子的舞如何?” “嗯。” “妙哉,有劳县公了。” “探春?” “奴婢在。” “叫他们开始吧。” “是郎君。” 随着探春挥了挥手,一众技女开始了表演,令人沉醉的七个女子戴着面纱翩翩起舞。 李钰轻轻的打着节拍,目不转睛,这些可都是梅花别苑那四个妾精心培养出来的家族里的女孩子,经过重重筛选才挑出来十八个,李钰出行大草原就带来了七个。 精美的舞蹈叫长孙无忌也慢慢的转移了注意力。 等到汉人女子退下,十几个草原上的女子又来上阵,表演的如火如荼,热情洋溢,奔放豪迈,异族风情尽情展现看的三人很是满意。 两场热闹过后,李钰又叫人送上草原特产,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长孙无忌长叹一口气; “不是我是想要啰嗦,孩子你这回可闯大祸了,陛下把花瓶都摔了三个,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揪心到不行呐!” 李钰瞪大了眼睛反问; “又怎么了舅舅,儿可是完全按照皇后娘娘交代的进行,天天躲在部落里吃喝玩乐,这也算惹祸?” 李钰一狡辩,长孙无忌立刻来火了,说话也不客气许多; “时至今日你还要狡辩吗?你要是好好的能把陛下气的吃不下饭?能把皇后殿下担心的整夜不睡?这才安排我俩下来草原上教训你?” “我说的是实话呀舅舅,这真是天地良心,我最近可是半个月都没有出过部落一步的,您不信尽管查!查出来我说谎话,打我十鞭子,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 “夜总管!你难道忘记了皇后殿下的交代吗?” 夜庆芝一看李钰狡辩,长孙发火赶紧就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小祖宗刚一出口就被长孙无忌呵斥的醉了嘴巴。 “嗯哼,咳……” 咳嗽了两声之后,夜庆芝又坐了下去,想到了长安城里君臣的担心,和皇后殿下的忧虑,夜庆芝也板起了脸色。 “近日,你是没有乱跑,可是前头呢?你把夷男可汗的一万多人杀了就算了,怎么又……” “夜总管!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算了?” “啊不是,你就不该杀了人家一万多族人,后来更是放肆至极,接二连三又斩杀了一堆人头,这不算祸事?” 李钰对着年迈的夜庆芝就撒娇; “总管,他们要来抢我的妻,我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吧?” “哦,尚书,您看这……我家小公爷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呀!” “啪!” “什么道理?” 作为长孙家出身的,夜庆芝即便做到了从四品的官,还是保持着敬畏! 长孙无忌一听立刻发火,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 你是干什么来的?听他狡辩几句就帮着他说话?你家小公爷就是给你宠坏的,糊弄坏的,殿下就知道派你来不行,所以才叫臣亲自过来。 你与他说个实话,他家娘娘是怎么吩咐的?这次要怎么处置?” “啊!尚书,真要打呀?” 第775章 你必须挨揍 第七百七十五章;你必须挨揍 长孙无忌一脸严肃的盯着夜庆芝; “你就与他说个实话,他家娘娘是怎么吩咐的?这次要怎么处置他?免得他还不知悔改!屡教不改屡教屡犯!” 夜庆芝一听说真的要打对自己最好的李钰,就像死了爹娘一样的表情; “啊?尚书!真要打呀?” 别说夜庆芝哭丧着脸,连李钰也惊呆了!立马炸毛; “什么?又怎么了这是?娘娘要派人来打我?我犯什么错了我?” 面对夜庆芝的不舍得,和李钰的一惊一乍,还有死不认错的态度,长孙无忌只能铁下心得罪人了, 要不然皇后妹妹叫他千里迢迢的赶来为的什么?来草原上旅游散心的吗?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问你,夷男有多少族人你可知道?” “人多怎么了,舅舅您怕他儿可不怕他,他敢来找茬儿立马就叫他吃更大的苦头。” “你不怕,你当然不怕了,你现在带着二十多万大军,弓箭手一堆,重弩一堆,轻弩一堆,里头光是骑兵就有九万,又和回纥公主私自结亲,加上阿史那社大将军的族人,再加上整个回族部落,你现在是大草原上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你当然不会害怕了。” “舅舅,怎么就叫私自结亲了,儿找一房偏妻都不行吗?真是苦恼的紧了,儿都快成男了舅舅,别把我弄得跟三岁孩子一样行不行啊!我晕!” “怎么不叫私下里?你接纳偏房没有错,男子汉大丈夫有三妻四妾很正常,特别是你的身份,一百个女人都不算过分。 但是!你也要看看想象自己的身份吧?你是皇后殿下的孩子,宫里还有你的院子居住,又是朝廷封的县公,还是一族之长,这些身份哪个都注定了你的婚姻大事由不得你乱来。 别说偏房了,就是那纳妾都的多加考量,照顾各方因素才好的! 就说你这次吧,经过长辈允许了?你家皇后娘娘知道此事?” 一说到这里李钰泄气了,确实是自己先斩后奏,人家没有瞎说! “这个……回舅舅的话,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事儿。” “那你二叔知道次事?” “嗯……那个……叔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个……” “程大痞子知道?” “额……好吧舅舅,三叔……他……也不知道这事儿的。” 看到李钰耷拉个头,长孙无忌的嘴角漏出一丝笑容; “那想来必定是你两位婶娘同意了你与草原人结亲吧?” “额……回舅舅的话,都不知道!” “那个……舅舅您听儿解释啊,您也知道儿在大草原上来不及说的! 不过儿也派了族人回去长安禀报那些长辈们了,可能是他们懒散,一路游山玩水的不肯出尽全力,等他们回来,儿一定把他们抓起来狠狠地抽鞭子,绝不能轻易的饶了他们。” 李钰很是心虚,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些,只顾那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呢,禀报长辈们?压根儿没想起来这些! 当然也就没有派人回去禀报了,不敬重长辈?在这个时空里可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呢,这会李钰想到的是,赶紧连夜派人回去补交手续! 长孙无忌拿不孝顺的罪名把李钰挤兑到了墙角,心里得意非凡,挥了挥手继续教育; “行了行了,你的族人怎么处置那是你以后的事情,不过舅舅还要提醒你的,得催他们快一点赶路,回去把结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完毕。” “明白,嘻嘻!多谢舅舅帮衬!” “你也别来嬉皮笑脸的,这个事情我能替你美言几句,遮住过去,可是你床下的祸事不能就此带过,这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还说什么呀舅舅?这不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你觉得就这样简单?” “你是不怕夷男,可是朝廷呢?朝廷能不能像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朝廷能不能像你一样顾头不顾腚? 现在的形势什么样你不懂? 朝廷费尽心力,积累了这些年,拿出全部的家底,来收拾颉利,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阻力和难度! 还有许多人许多个派系在后头扯后腿呢,陛下的皇城里省吃俭用的,你家娘娘三年都没有添加过一件新衣服,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这个……儿……知道的!” 李钰没办法辩解了,这些都是铁的事实,他还真没办法辩解。 说心里话,长孙无忌也不想得罪这个将来可以如日中天的大外甥。 这外甥可是身份尊贵至极的一族之长,掌握着李氏上三房的一切,最近更是和阿史那社尔成为结拜兄弟,又和草原上实力强悍的回纥部落唯一的公主,垂帘听政的实权派公主结亲,这些种种种种,都叫长孙无忌不敢轻易得罪。 没看陛下虽然气的不行,吃不下睡不着都不说什么过分的…… 其实长孙无忌也猜测到了陛下虽然很生气,但是另一方面也很开心。 毕竟这大外甥拿捏住了草原上两大实力派系,无形中起到了制约草原人的天大作用,叫朝廷减少了两个敌对的庞大势力群体,又增加了自己的力量, 此消彼长之下,长孙无忌甚至能猜测到,皇帝陛下摔完了花瓶之后心里那得意的心情。 皇帝陛下警告皇后殿下之后,自己就得到了来教训大外甥的差事,陛下那边无非就是想要敲打这个实力派人物,朝廷才是唯一的领头羊,皇帝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你本事再大也不能跳出这个圈,更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长孙无忌心里也明白,如此实力派的人物,在当今这个世家横行的背景下,他还真的是得罪不起! 即便接了差事又有舅舅的名头做护身符,老奸巨猾的长孙无忌还是想说服李钰,好叫他挨揍挨的天经地义,别把仇恨记在自己的头上,那样可太不划算了,他不想以后多这个斗不过的敌人在一边虎视眈眈……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儿呀!你都十七岁了,是个大人了,今年就要出仕为官的,你总是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你要皇后殿下为你操心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长大? 本来你维持住了阿史那社尔,这是功劳一件,妥妥的脸上贴金的事情,可是你要明白这偌大的草原上可不是只有阿史那社尔一家独大,除了他还有夷男的薛延陀部落,同样势力庞大不可忽略!甚至比阿史那还要难对付! 朝廷也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和夷男的关系,这才稳住他不接受颉利可汗的汗令,按兵不动,然后朝廷才能一心一意的收拾颉利,使大草原的局势一边倒向咱们这里。 可是现在呢?这种平衡被你给打破了,夷男这会下了汗令,薛延陀部落的族人正在聚会起来,颉利可汗的使者也派去了夷男哪里好几波,夷男又每个囫囵话出来,不长不短的扔着。 你说万一……这夷男听从颉利的可汗令,两军合在一处,那么一直观察风向的铁勒九姓立刻就要做出选择! 如此一来朝廷只有一条路退兵,那么这几年的积累,和所有人的心血都白费一场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啊?这个啊,这个儿还真没有坐下考虑呢,确实有点严重了,可是舅舅,儿再狡辩一句,做都做了,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我去跪下认错吧?是否还有别的路可以弥补? 比如怎么做才能叫夷男那个野心的家伙继续和朝廷一伙?” 长孙无忌狠狠的叹了口气,把身子放进太师椅后背里; “有!还有一条路。” “太好了,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不会只有一个解决办法的,那舅舅您快说说啊,朝廷怎么安排的后路?” 看着李钰搓着双手,长孙无忌冷冷的泼了一盆; “剩下的路就是,你把你这些手下顶上去,牵制住夷男,或者干脆灭了薛延陀部落也行,如此一来我保证陛下不但不会怪罪你,还要给你记功!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听了这话李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这可不行,夷男派过来的那几万人我还能对付,叫我去灭了他的薛延陀部落,我得死多少族人了?这绝对不行的!我可不能浪费我手下的性命去做这个拍朝廷马屁的事情!” 李钰的头摇动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接下这个苦逼差事的。 开什么玩笑,即便他兵精将猛,又有甲胄和利器辅助,也不想去硬碰硬,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把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拼光了,自己还怎么生存? 那就真的成了软柿子,到时候谁来都可以捏两把的。 “你也知道这样的后果了?那我问你,朝廷不撤退,难道去和薛延陀,铁勒九姓,颉利,三方实力硬对硬? 你的族人是人,十九卫儿郎的性命就是草芥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啊舅舅,您可别拿这大帽子扣我。” “你是没有这样说,可是你的意思就在这里摆着的,还想把别人当傻子糊弄吗?” “得!儿不说了行不行?我就不信了,朝廷没有第三个法子解决?他夷男真要是和颉利结盟,还用不长不短的扔着?直接发兵,打咱们个措手不及不就完事儿了? 况且还有铁勒九姓这个不可忽略的大部落呢,三方面结合成铁板一块儿,朝廷不退兵才怪!既然迟迟不动,夷男肯定有所求,朝廷也有安抚的计策,对吧舅舅?儿没有猜错吧!” “不错!你很聪明,没有猜错一点,夷男有个要求,叫朝廷封他珍珠可汗!公开的封赏!还要每年赐他一定的银钱和绢帛。” “我靠!封他什么珍珠可汗到能接受,可是他要钱要东西,这就是趁人之危了,况且这也是欺负人的买卖,朝廷能同意这些?” 长孙无忌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样子伸出双手平摊着; “谁能有更好的办法?你有吗?舅舅替你带回去?” “额……嘻嘻,我哪有啊!真不行就同意呗?” “是同意了,不同意十六卫就得退兵了,只能同意!” “哦,那就没事了吧舅舅,来来来咱们吃酒,吃酒!这可是上等的马奶酒,您回去了可吃不到的哦?” “嗯,确实好吃!” 长孙无忌端起一个牛角杯,一饮而尽。 “你还不知道吧孩子,夷男可不只是这两个要求的。” “还有别的?他野心太大了吧?不怕撑死自己?将来朝廷解决了颉利之后,腾出手来,他弄下的这些花哨事情,就不怕朝廷找他的麻烦?” “你都说了那是个野心的家伙,当然胃口不小了,他要朝廷同意他扩张自己的地盘,想要朝廷把他周围的小部落地盘全部封为他的封地。” “噗嗤!” 听了这话李钰一口马奶酒喷了出去老远,旁边的探春赶紧上来擦拭。 “他这是在找死!朝廷要是同意了就是养虎为患,绝对就是下一个突厥的崛起了。” “你说的没错,这就像几百年前的演变,又要出现一个突厥了。” “那个,舅舅,朝廷不会真的同意了吧?” “不同意就要错失良机,大草原再难出现下一个这样的机会了,你说呢到底同意不同意?” 李钰砸吧了几下嘴也有些无可奈何; “是啊,舅舅说的没错,不同意以后再出现这种灭杀草原可汗的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同意了又要出现下一个突厥,真真是……唉……” 感叹了几句以后李钰忽然想起来后世里的历史书了,收拾了草原上最大势力的颉利的时候,薛延陀部落趁机扩张势力,最后唐朝养虎为患,不得已之下又把举国兵力对准了薛延陀…… “难道……原来……薛延陀的无耻和后来的历史,都是自己过来之后才导致的?那如果自己不穿越过来呢?那会是什么情况?” 长孙无忌看着发呆的李钰,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所以说你闯的祸事真的不小,换个人或许就要被陛下惩处了,皇后殿下也是揪心的不行,在陛下哪里说尽了好话人情,才不追究下来。” “嘻嘻!我就知道皇后娘娘心疼着儿呢,嘻嘻!” “哼哼!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陛下是不追究了,可是皇后殿下不拿个样子出来,如何糊弄天下人?” “所以我这次必须挨揍了吗?” 长孙无忌一副心疼的要死的表情勤伸出双手,学着李钰的动作,显得滑稽到不行; “不错!躲不掉的,行刑的人皇后殿下都安排妥当了,舅舅也是无能为力的很,玄甲军里来了两个校尉,亲自执行鞭子……孩子你忍忍吧,舅舅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舅舅也是有心无力呀!” “哎呀我去……” 第776章 百姓福音 第七百七十六章;百姓福音 长孙无忌走了,夜庆芝也心疼的哭着走了,鞭子抽在李钰的身上,把夜庆芝给哭的稀里哗啦,还抽了执掌鞭子的那个玄甲军一个嘴巴子,后者连坑都不敢坑一声,但是依然我行我素,狠狠地抽完了自己该打的数目。 李钰趴在自己在回纥部落里新修的四合院里养了半个月伤,总算是能自由活动了。 “他娘的,这俩玄甲军的兵真狠,吃牛肉长大的吗?抽的我屁股开花!” “郎君,要不要收拾……” “要什么?想都别想,人家是奉命行事,又不是仇人,退下。” “是。” 李钰随口呵斥完一个大管事身份的带兵将军,又和屋里一群长老大管事们继续说话。 “大帅休息的这半月,末将叫族人们出去查看了三次,黄羊群已经开始迁移了,随时都可以出去抓捕。” 大长老终于汇报了李氏家族此次草原之行表面上唯一的目的,狩猎野生黄羊。 “哦,好!对了大长老,咱们不要把目光全部放在黄羊身上,像其他的动物,驼鹿、驯鹿、马鹿、也可以抓捕一些,在不影响它们整体繁殖的条件下,可以多抓一些回去驯养起来。” “是,末将遵命。” 一个大管事忍不住询问起来; “大帅,抓捕黄羊可以繁衍生息,可以拿去卖钱,抓那些驯鹿,驼鹿,也拿出去卖?百姓怕是吃不起的,请大帅明见。” “百姓是吃不起,但是没关系,那些官员们吃得起嘛,他们怕死,那些驼鹿,驯鹿,可是很养生的,血能补肾,肉能提气,鹿茸也是名贵的药材,可以说只要是鹿就浑身是宝, 随着汉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以后的商人和小福贵的人家越来越多,能买得起这些名贵药材续命的人就越来越多,等到时候咱们再准备就晚了,所以要提前准备,提前养殖。” 李钰的话说完一屋子几十个大管事整齐的点头,如今的李氏上三房都品尝到了有钱的好处,可以装备更加厉害的装备, 可以提高每个族人的生活,可以吃的更好,穿的更好,可以说整个天下,就数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现在过得最舒服了,所以对于如何赚钱,李氏上三房的大管事们是非常看重的。 “说道这个药材上头了,咱们以后的重点也要照顾,我有个计划,在天下各县都开一个药铺子,卖各种名贵的草药和普通的草药,一来可以积德行善,救人性命,二来还能赚钱,诸位大管事们意下如何?”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思考,林家姓几百年来都是负责禁军之事,只管掌管兵权,对做买卖实在不是很在行的,所以林家姓出身的大管事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七长老终于尝试着开口了; “大帅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这一嘛需要把药铺子开到每个县耗资巨大,也需要很久的时间。 可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没有医家坐诊,这药铺子的买卖恐怕也不容易维持太好,末将对于带兵打仗还能有些许心得体会,说到这买卖上头就不在行了,要不大帅等着回去了,和那些负责管理买卖的大管事们商议?” 林家七长老的话,获得了在场大管事们的一致认同,分分支援起来。 “臣等赞同。” “臣也赞同七长老说的。” “臣也是。” 李钰看了一圈也跟着点头; “七长老可不是外行,这两句画龙点睛直击重点,说的都是正经道理,我也很是认同的。” “大帅过奖了。” “耗费银钱的事儿不是问题,时间需要很久这个可以慢慢来,整好借此机会培养一大批医家出来,对于百姓也是好事儿,这个事儿我之前曾经跟皇帝陛下讨论过两次。 对于国之大计,百姓的生老病死,皇帝陛下看的很重,也是支持的,并且承诺,帮咱们寻找一批可以教授子弟的老医家出来干活。 有了朝廷的帮助,我相信进展会快一些,效果也会相对来说比咱们独自一家行动要好一些。” 大长老看到了综合情况之后,才开口支援李钰; “原来大帅都考量过得,如此一来当然可行了,臣觉得不必等回去商量了,大帅可直接安排起来,需要怎么做传令回去就是。” 大长老一开口,剩下的都跟着符合,李钰随口就来吩咐; “来人!” “人在!” “安排族人传令回去,叫各大姓的大家长开始商量人选,公开选拔出来十个大管事,负责以后天下十道的药铺子和药材买卖,每个大管事手下,再选择十个二管事,至于管事的名额,叫大家长们商讨进行。” “唯!” “大帅,这以后对草药的需求量也是个大事儿啊,此处不得不查。” “嗯,二长老说的是,回去的时候告诉大家长们,选拔出大管事之后,叫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该出去寻找草药开路的就行动,该引进种植方法的,苗圃的也行动起来,我来写下手令,你带回去交给他们执行,再叫库房给拨款一百万贯, 不要小气,趁着咱们没有做大,没有做好,趁着各种草药都便宜,尽量的多存货,不要心疼钱,多请一些不得志的医家来咱们族里坐镇,再请一些活跃的药材贩子过来,有他们这些行家指点着,肯定能事半功倍……” 李钰一边啰嗦,一边拿起桌上的毛笔,工工整整的写下族长令,最后掏出怀里的一枚印章哈了口气盖上去,又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探春叫来负责的先生做了表,当众封了火漆,做了李氏二房专门用的标记,这才交给传令回去的士兵装好。 李钰想了想嘴里继续嘀咕着; “再弄点墨,我得给陛下也上书一封,叫陛下帮着点忙,才好去快速完成的,这是天大的事情,更是百姓们的福音,可不能马虎大意,做好了也是功德一件,也是皇帝陛下的不世功勋,可记载入史书叫后人瞻仰的事情呢!” 旁边的探春乖巧的答应; “是郎君。” “好啦,写好啦,安排人送回去交给秦家的叔父就成了。” “唯!” 坐在李钰下首第一位的三长老接了封表好的书信出去安排。 “明日就是个吉日良辰,巳时出发,咱们开始狩猎。” “是。” 站起来宣布散会的李钰忽然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又把屁股给沉了下去。 “最近这一二十天草原上可有什么变动?怎么老阿这两天也不过来陪我说话了?” “哦,回大帅,情况是这样的,朝廷同意了薛延陀夷男可汗的请求……” “哼哼!” 五长老话都没有说完,李钰就冷哼了两声。 “他那是请求?他那就是趁人之危的要挟!他想做草原上下一任的大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能忍,死了几万族人,都不来找咱们报仇, 拿着把柄去威胁朝廷,这下好了等于我推动了历史进程,叫他得手公开扩展地盘和势力的机会,真他娘的!” 大长老也跟着叹了口气; “以臣的估计,十几年后,汉人的朝廷又多出一个新的威胁,而且会比突厥更加难缠,或者更加不好对付!” 大长老一说话其他长老都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是啊!不过还好有大帅制造出来的强弓硬弩在,即便朝廷十几年后要对薛延陀用兵的话,也不会像前朝那样可怜兮兮的拿儿郎性命填补了。” “三兄这话我有些不太认同的,利器固然能增加胜利的筹码,但是也得看诸多因素才能决定结果的。” “嗯,老五这话我认同,就像同样的兵力和配置,换个将军带领作战,结果就大不一样的。” “那是,二兄说的对,再说了,草原人的战力汉人的体质确实不是对手,在战马的装备上也比不上人家,更何况还是奔跑几千里出来打仗?粮草运输上首先就吃了大亏,耗费的银钱更多不说,还是环境不熟悉的草原,轻易也不好说谁输谁赢的。”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 “不论怎么说,夷男的发展是因我而起,这个果最后还要咱们去做个了断,以后传令下去,通商的时候不准卖给夷男所有势力的部落任何东西。” “是。” “我相信朝廷也会这样要求的,大家都不和他们通商,就能限制他们的发展速度,也算是另一首准备了。” “大帅说的是,不过最近许多家族都来加入丝绸之路上争夺买卖,谁也不敢保证没人心动,特别是那个清河崔氏的商队。” 李钰眉毛挑了一下; “那个胖子?” “是啊大帅,臣总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一脸的阴险狡诈,臣看他的面相就是个能狠下心的,以臣看,不如将他早早的送去投胎的好,请大帅明见。” “四长老为族长的安危考虑,这个事情我赞同。” “我也赞同。” 李钰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懒得搭理他,好歹他也是三叔母娘家的嫡亲侄子,做的太过了,怕面上说不过去,再说了他能有多大的能耐,除了听他手下那个狗头军师的话,他几乎一无是处,听说还把自己的妾室送给那个军师玩弄,这样的人能有多大威胁?老子不怕他!看看他能折腾多大个花样?” 四长老的提议都是为李钰的安全和以后的路考虑,看到李钰没有当成一回事,四长老有些着急了; “可是大帅,假如他真的以后做了清河崔氏的大族长,可就是一个心腹大患了,那可不是一房的族长,那是整个清河崔氏的大族长呀?” “就他?可拉倒吧!根本没有他的狗屁事儿,清河崔氏的大族长位置除了我兄弟催老三那个贱货,谁也当不成,那胖子不行,他们家老二也不行,不信你们等着看吧, 单说他们崔氏的禁军,就全部在大族长的手里掌握,其他十几姓的族人,一大半都是听从大族长的,而他们大族长最宠爱的妾室偏偏就是禁军出身那家唯一的闺女,那个妾室的几个儿子可都是跟着崔老三混的。 他们大族长表面上把这个老三儿子恶心的狗屎不如,还赶出族里,去三叔家生活, 这其实是在保护老三,这些事情皇后娘娘早就告诉我了,说是崔老三上位已经没有变数,死死的, 皇后娘娘还叫我把控好和崔老三的距离呢,让我心里有点数,好好的抓住这个家伙的心,看看吧,所以我才说大族长没有那个胖子的份儿,他做的再好也是给老三那家伙出力,哈哈哈哈。” 虽然大家都想除掉和自家族长交恶的清河崔氏老大,但是听到他做不到大族长的位置,都放松了许多。 只要那胖子坐不上那个位置,一个家族子弟,对自家族长的威胁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再说了族长的每次出行,都是安排的周密详细,几百护卫跟随着左右保护,除非发动军事攻击,否则根本伤害不到自家的族长。 “你们还没说草原上有什么新的动静呢?老阿呢?这几天怎么不来我这里蹭饭了?” 听到李钰再次询问老伙计,二长老凑过来应答; “哦,回大帅,薛延陀的夷男只顾忙着自己的扩张,根本不理会颉利的使者,铁勒九姓看到这种局面,也跟着起哄,两家的地盘有交集的地方已经出了乱子,看来大帅之前的方案是对的, 阿史那社尔族长最近正在按照大帅以前教他的,交好铁勒九姓,两个部落现在过从甚密,所以不曾到来大帅这里吃饭聚会。” “哦,这么快啊,铁勒九姓一直盯着薛延陀呢,这俩部落较真起来,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的,事实上他们各方面都有不可调合的矛盾,咱们以后来了断恩怨的时候,就要把铁勒九姓给绑在一起,然后有老阿要去报仇, 再有铁勒帮忙,还有这回纥部落的战力相助,要是到时候我能在朝廷里当将军,想办法取得皇帝陛下的支持,汉人朝廷再出兵的话,薛延陀的覆灭就是个时间问题,不用发愁! 我惹的祸我还去收拾,也算善始善终了吧……” 第777章 应有尽有 第七百七十七章;应有尽有 “朝廷的军队呢?和颉利可汗打的怎么样了?” 李钰坐在自己的屋里,继续追问草原上的形势,想要看看和后世记载的历史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大长老不紧不慢的回应着李钰的询问; “回大帅,由于阿史那社尔的部落躲避不出,薛延陀忙着扩张地盘,铁勒九姓也跟着行动,所以就剩下颉利可汗带着自己的部落对阵汉人的朝廷,如今朝廷已经占据了上风。” 李钰鼻子抽动了几下有些不以为意; “哦,这都二月了,才占据上风呐?真够笨的,都说二李的本事天下无人可敌,我看不过如此罢啦!” 李钰刚说完,下头的三长老就来笑着凑趣; “大帅有所不知,颉利的部落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管着近百万的族人,即便薛延陀和铁勒,阿史那等部不遵守汗令,他自己的那些部落也能抽调出足够的勇士抗衡朝廷,无非就是没有以前的底气,他以前习惯了人多势众。” 三长老话音落地,与他交好的五长老立马接了话茬子; “是啊大帅,三长老说的有理,颉利可汗也不是轻易几句话就能对付的,那李靖出自前朝名将韩擒虎门下, 其舅父韩擒虎乃是不世出的名将,连咱们二房禁军林家上代的大家长都说他厉害无比,少有人敌呢。 那李静得其舅父悉心教授,本事当然不会底了,只是这颉利可汗也不是好惹的主,双方才搅在一起,折腾这几个月争持不下。 臣觉得,要不是草原上其他部落都不听他号令,汉人的朝廷又反复使用离间之计,大帅又安抚了阿史那社尔,交好了回纥本部, 就二李带着那十几万兵,进入大草原深处,想要灭杀颉利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李钰点了点头;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大草原的地盘不比汉人朝廷的小,尽管人口不如汉人多,可也不在少数,要是轻易几句话就给收拾了,何必苦恼几千年? 前头多少朝代都是焦头烂额,也不见永久解决! 这次确实是机会难得,否则二李带着那十几万人进来,若是没有咱们打造的精致甲胄和强弓硬弩,想要灭杀颉利那是痴人说梦,能活着回去多少都是未知之数!” “是啊!” “大帅明见。” “说到底咱们打造的那些利器给朝廷充实了不少胜利的因素。” “那是自然了。” “好了,不管他们怎么打架了,咱们明天开始出发,干咱们的正经事儿去,安安生生的抓羊,等到赶回去的时候恐怕就能下羊糕糕了。” “是。” 李钰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诸位大将军们都回去准备好一切,明日正式开始狩猎。” “唯!” 最讨厌开会的李钰,半天功夫就累的浑身乏力,送走了一群大管事们,饭都没吃就躺下呼呼大睡,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来梳洗打扮后询问旁边的昔春; “塔吉古丽还没有回来?” “回郎君的话,暂时回不来的,说是要把部落完整的巡查一遍,还要关心一些可怜的牧民,昨天听可汗说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呢。” “哦,也是,这呼伦贝尔大草原这么大的地盘,部落之间又住的不近,检查工作可有点沉重了。” 对于自家郎君时不时冒出来的名词儿,李钰身边的人早就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昔春一边指挥侍女给李钰盛饭,一边随口应付着; “是啊郎君,公主一个人挑着沉重的担子,也真是辛苦的很了。” “那没办法了,他爹死的早,他弟弟还那么小,只能靠她维持了,还好她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只要她听我的那些安排,不出三十年他们回纥部落就会强大起来,再也不用担心被其他部落欺负,也不用去铁勒九姓寻求庇佑了。” “奴婢倒是觉得惊奇,别的部落里大家都是争抢着做可汗,这个回纥部落里真是奇怪,老可汗死了,没有一个人争抢,都对公主和小可汗尊敬的不行,真是个讲情义的部落呢郎君。” 刚咽下去一口饭的李钰笑的前仰后合; “这你就不懂啦啊,争抢着当可汗的那都是有可汗血脉的人,比如老阿就是前可汗的儿子,还有那突利小可汗也是以前的大汗的血脉,在草原上没有可汗血脉的人哪能来做大首领呢?最好想都别想。 这回纥部落刚从铁勒九姓里头分离出来不过百年,才经历过三代人,首领的血脉单薄,如今就剩下塔吉古丽和他的弟弟,所以没有人争抢, 说句真实的话,假如他们不忠心保护自家的小可汗,部落被灭后他们就都是下等人了,就是奴隶,所以他们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拼命保护自家可汗! 等到塔吉古丽的弟弟以后有了七八个儿子,然后你等着看吧,再下一代的可汗竞争也同样是残酷的吓人,保证和其他部落一个样子。” 昔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么?” “当然是了,这个和好人朝廷那边的五姓七望大家族门户一个样子,都是个族长的位置,无非是咱们那边叫族长,这边叫可汗,都是个领头的大首领,没什么区别的。” “那是,对了郎君您多吃点儿,中午的昼食还不知道要在哪里吃呢,所以呀这早食尽量还是吃饱的好,能多扛一会儿。” “嗯嗯,不用管我,你也去吃吧,吃饱点一会儿好赶路。” “奴婢吃过了,郎君没醒的时候,奴婢就已经吃过了。” “哦,那就好。吃饱没?” 听到自家郎君的关心昔春心里美滋滋的,面上还有些害羞,低着头回应; “饱了呢。” “哦。” 一点不着急的李钰大吃大喝以后,坐着看下人收拾东西,最后出发上路,之前李钰养伤的一二十天里,大长老按照李钰的交代,早就派人出去摸清楚了野生动物的聚居地。 今日一大早,前军左中右三军吃过饭就已经出发上路,后军不动留在回纥部落里随时待命。 负责保护李钰的军中三万,一直等着日上三竿才围着李钰,拖拖拉拉的走在草原上的小河边。 对于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野生动物,李钰也没有具体的概念,前世里又不曾来过这些地方,只在电视里看过几次笼统的介绍,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有黄羊这条李钰记得很清楚。 对于李钰来说,狩猎就是图个新鲜,赶个热闹,他又不用去骑马赶羊,也不用拿着大网拦截羊群,只骑在马上看风景。 远处疾驰而来三匹快马。 “报大帅,前军围住了一大队黄羊,其中还夹杂的有驼鹿和驯鹿群,大帅要不要前去观战?” “哦?这么快就找到黄羊群了?” “回大帅的话,副帅安排的有熟悉野生黄羊习惯的族人,都是猎户出身的好手,一直跟着黄羊群移动,每天都有传令兵来回禀报踪迹,所以找到那些羊群并不困难。” “哦,这样啊,走上前去看看族人们到底是如何抓羊的?” “是,郎君您随臣来就是,副帅说了可以去前头那个小山头上看到全景。” “好。驾!驾驾!” 李钰一行动,身边的几百个贴身护卫一块儿行动起来,跟着李钰上了一座小山头。 下了马的李钰站在小土丘上拿出怀里的第三代望远镜,把远处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传令兵说的围住了黄羊群,和李钰看到的大不一样。 不知多少数目的野生黄羊群正在赶路,李钰也看不出来什么苗头只能扭身询问旁边的传令兵; “你不是说围起来了吗?怎么看不见咱们的族人?” “回大帅,咱们的族人是从远处围起来的,这些野生黄羊机灵的很,根本无法靠近他们能看到的范围。 所以只能从远处驱赶,和包围,副帅已经动用了六万多族人驱赶,大帅您别看现在,等咱们的族人慢慢的合拢过来,包围圈就会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就剩下两三个村子大小,到时候它们就跑不掉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好咱们族人够多,否则岂不是抓不到羊了?” 李钰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查看望远镜里的羊群,有的边走边吃,有的走走停停,有的四下查看。 几个传令兵争先恐后的给族长解释着如何狩猎。 “也不是的大帅,以前咱们族里也来抓过野生的黄羊,有出动万人的,也有几百人的,人数少了可以用黄羊爱吃的草料一路勾引,或者做陷阱再把他们追赶到陷阱附近,不过人数太少是抓不到几只的,族人越多抓的也就越多。” “哦,那大长老这次动用几万族人,可真是威风了,这成片成片的羊群看起来不少的样子。” “是啊大帅,这是六个羊群,并不是一个,加一块儿有几万只羊呢,一直跟踪的那些族人说,包围圈里的驯鹿群都有十几个,所以不敢轻易惊动,一大早大家都是按照副帅的命令,跑到百十里外开始包围,现在这个包围圈应该还有好几个长安城那么大呢。” “我的天!这莫大的圈子围起来?那得多久才能抓到羊?” “回大帅的话,副帅说得叫羊群感觉不到危险,然后还要把包围圈收拢齐整,确保圆圈没有缝隙逃走,才能开始狩猎。” 另一个传令兵看这个没有回答清楚族长得问题,就快速接了一句; “启禀大帅,大长老说了,今天把包围圈做好,仔细检查,明天开始收拢起来,两天后就能收缩到一定地步,第三天就能抓羊了。” 李钰点了点头,又继续追问; “一层包围圈恐怕不行吧?” “是的大帅,大长老布置了三层包围圈,就是防着有羊群突破重围。” “三层?厉害。真是厉害,看来人手充足到底是好处多多呀。” “是啊大帅,大长老也是这样说的,长老们都说这还是第一次带领如此多的族人,还说这是第一次如此畅快淋漓的狩猎。” 李钰感叹完人头的重要性,又追问了一句; “最后的狩猎地点就选择在这里?” “是的大帅,左右不过前头那十几里方圆,跟踪的猎户们说,这几个羊群也是昨天才到的这片地方,根据他们的推断,这里水草丰盛,足够这些羊群吃上十天八天不用再换地方。” 李钰点了点头; “所以,只要羊群不出现大乱,这几天都会停留在这十几里方圆吃饭?” “是的大帅,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过此时包围圈已经成了,即便这些羊群发现也跑不掉全部的。” “那是,这会发现也晚了,就是跑也能抓起来一半儿多,对了,你回去告诉大长老,不能赶尽杀绝,弄些年龄大的老羊回去宰杀,再抓一些壮年的公羊母羊回去繁殖,不能把碰到的每个羊群都赶尽杀绝!” “是大帅。” “还有那些驯鹿,驼鹿群也是这样安排,不要忘记了。” “唯!” 接了命令的传令兵离开土坡而去,李钰扭头吩咐身后的梁大胆; “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正好方便明后天观察他们狩猎。” “是大帅。” “别往前靠近啊,否则就要惊动羊群了。” “知道了大帅,都小心点啊,不能往前行走,以这个土丘为界限。” “唯!” 李钰交代完毕美滋滋的看着望远镜里的驯鹿群,嘴里还在嘀咕着查数; “一二三……八十五,八十六,嗯不错不错,光那一个鹿群我看就有一百多只了。” 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累了的李钰,终于放下了望远镜,身后的族人已经搭好了帐篷。 坐进帐篷里歇息的李钰还在感叹; “真是人多力量大呀,指望十个八个人就来狩猎野生黄羊,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旁边的昔春点着头拿出一锅刚热好的羊奶端上来; “是啊,听说出去驱赶羊群的族人都是好几百个一块,人少了可是啥也干不成的。” “那是。所以我才有先见之明,安排这么多人过来大草原上呢,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第778章 东突灭亡 第七百七十八章;东突灭亡 休息了两天的李钰终于等到了抓捕黄羊的收网行动。 这一天上午,李钰早早的吃过饭,骑马来到十几里外,站在土丘上观看远处的狩猎活动。 羊群和驯鹿群,驼鹿群,还有野驴群都骚动不安,来回奔走,包围圈每天都在缩小,今天已经缩小到十几里方圆大小,三层包围圈把十几万头牲口死死的圈在里面。 然后大长老派出经验丰富的猎户十三个,每人带领一个百人队进去抓捕,只要是被圈进来的物种都得抓捕,包括三个狼群。 族长说了,这些野狼要抓回去和家族里的猎狗一块儿繁殖,才能培养出更加凶猛的后代,所以这次狩猎连野狼都不能放过的。 几十个李氏二房的族人拿着大网和套绳朝着一群黄羊冲了上去, 惊吓过度的黄羊开始四散奔跑,一个经验不足的族人躲避不及,被一只带着两个角的公羊顶飞出去一间房那么远,看的土丘上的李钰眼睛老大; “好家伙,野羊就是不一样,不但个头上大了许多,力量也强大不少,居然能把一个大男人撞出去这么远!” 旁边的探春毫不在意的接了一句; “郎君,咱们族里养那些黄羊也能把人顶出去呢,都是以前的家主带人来草原上抓回去的野羊生下的羊羔,所以咱们家族的羊总是个头很大。” 正在看热闹的李钰随口应付了两声,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望远镜里的热闹场面。 “嗯嗯。” “哎呀,我看这样不行,应该把包围圈再缩小一半就好了,这十几里的范围太大,牲口们跑来跑去的,实在是不好整啊这是!” 喜欢说话的探春赶紧又来凑趣; “启禀郎君,昨个奴婢都去问了,说是今天就这样抓捕,能挑出健壮的公羊母羊,挑完了就会把包围圈再缩小,然后再抓一些,慢慢的就全部弄完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探春,大长老知道不知道,不能一次性把这些羊群抓完?得留下一些的。” “知道的郎君,大长老交已经代下去了,不会抓完的,不管是老的还是健壮的,都不会抓完,大长老说了抓一大半儿回去就行。” “一大半?那也不少了,这大草原上的野生动物呀,多着呢,像这种黄羊群都不算太大的。” “还不大啊郎君?天爷!听说这次咱们圈起来的都有几万只呢!” 放下望远镜的李钰扭过身来看着土包子一样的探春; “这能算多?” “你还没见过野生动物大族群的迁移过程呢,十几万只的群都有,你看那些驯鹿,驼鹿,大的群体能有几万只,这才三千多只的小群,算个什么?真是没见过世面。” 被说没见过世面,探春很有些不服气,撅着小嘴辩解; “奴婢也是第一次来大草原,以前又没来过的嘛!” “真想下去感受一下,亲自抓两只大黄羊……” 李钰兴奋的搓着双手,还没有感慨完一句,旁边的梁大胆就吓的浑身哆嗦,赶紧上来劝解; “启禀郎君,都是粗人干的活计,咱们没必要出去的,您在这里也可以看的清楚明白。” “是呀是呀郎君,大胆说的没错,您可不敢下去的,奴婢觉得您还是呆在这里看大家抓就行了。” 梁大胆不停的点着头,完全赞同探春娘子说的话,开什么玩笑? 没听见说有人被公羊顶出去很远?族长这十几岁的年龄,啥经验都没有,被顶飞出去了,谁负责? 还不是自己这个贴身护卫统领来背黑锅?不把族长看顾好,屁股被抽开花是绝对跑不掉的,族长万一被顶个好歹出来,两条腿都能被长老们打断的,那可没人去心疼你半点儿,谁叫你没把族长看好的? “行了行了,那就呆着吧,没意思!” 李钰嘟嘟囔囔的又拿起了望远镜,不能下去只能躲在这里看热闹了。 吃了睡睡了吃的李钰,在土丘上的帐篷里呆了四五天,才被长老们派来报信的族人请过去查看战果。 一路来到李氏二房圈起来的营地,李钰看的目瞪口呆。 李钰指着正在悠闲吃草的羊群; “这些黄羊不怕人了?” “回大帅的话,野黄羊的适应能力很强,加上我等按照大长老的交代,之前两天没有给它们吃东西,他们把地上的草吃光之后就饿着肚子。 然后每天都有族人们去羊群里来回走动,它们都熟悉了,然后第三天开始才有那些一直在羊群里活动的族人拿着其他人弄来的草料进去喂食。 慢慢的羊群就安定了下来,现在看到人到身边也不乱跑了。” “不错不错!有脑子。这一大片的羊群看上去都很健壮,是准备留作种用的吧?” “是的大帅,昨天就已经分好了的,母羊两千七百多只,公羊一千六百四十二只。” 没长大的黄羊都在前头圈着,老羊另外圈起来的。” “挺好,那就等着再抓几次,凑合的差不多了,有大军护送着再迁移回去,现在的草原可不太平,这么多羊搁一块,容易被别人惦记的。” “是大帅,长老们也是这样说的。” 李钰点着头满意的参观了圈养野生动物的地方,这才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一个半月后,李氏二房的族人赶着七万多只黄羊,和一万多只驯鹿,驼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草原深处。 同时!草原上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经过几个月的厮杀,好人朝廷的十几万远征军在草原其他几个重要部落的放任和偷偷支持下,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薛延陀部拒绝支援颉利之后,李靖带兵屯驻恶阳岭,有阿史那社尔派出的伯克带路,夜袭颉利! 颉利惊惧,迁牙帐至碛口。 大酋长康苏蜜等人看着大势已去,就带着隋朝的萧皇后及杨政道投降了唐朝军队。 接连失去手下几个大首领之后的颉利可汗困窘的不行,只能退守铁山,兵众也只剩下了不到四万。 颉利无奈只能派执失思力来唐朝假装谢罪,请求归降。 唐太宗诏令鸿胪卿唐俭、将军安修仁等持节前往抚慰。 两个官一文一武,进了颉利的部落里商讨安抚大事儿。 李靖知道唐俭等人在突厥,颉利可汗定松于戒备,于是乘机袭击,大获全胜。 李靖胜利的同时,算是把唐俭系的一群文官得罪到了死地,算是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李靖心里也清楚回了长安就代表着自己的退隐,只是当时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别无选择,即便时间倒退回去,他依然还是要发动袭击。 不过李靖也不是傻子,在把颉利杀的大败的第一时间就赶紧修书一封,派亲信秘密带回去送给秦琼, 把一直按着没有叫下放出去的两个儿子,都托付在了秦琼的军营里。 早就打听清楚一切的李靖十分清楚,皇帝的嫡亲大子今年就要孝期结束,那么这个身份尊贵又实力强大的李钰,铁定要出仕为官, 只看皇后殿下那护犊子劲儿李靖就知道,那个一国之母把全部的精力和对儿子们的爱,都倾注到了这个走散的大儿子身上。 那么,接下去,只皇后殿下一人就能想尽办法把她最爱的儿子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李靖甚至想过,以后的天下,李钰甚至有可能,有机会,有条件,收揽军政两方面的大权,变成一个可左右皇帝的恐怖存在…… 李靖推断,此子出仕为官的第一站必定是秦琼的兵营。 秦琼绝不会把这个等同于亲生子的侄子放进别人的地盘,皇帝也不可能叫他随便去交好更多的大将军,如此推断下去,李靖觉得两个儿子去秦琼的兵营里守株待兔,才是最佳的选择。 事实上李靖猜测的十分准确,就在八百里加急,把蓝田县公抓捕数万野生黄羊的消息传回长安的时候, 许多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官员,都把目光从颉利身上收回来放在了自己的儿子们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秦琼。 作为秦王府出身的文武,这一代大家都可以高枕无忧,但是下一代呢? 当今这个世上,傻子都能猜测出来,下一代里,蓝田县公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风云人物。 毫无疑问,叫儿子们跟紧这个家伙才是重中之重! 不说这些大将军们如何布置自家儿孙的后代,只说被李靖大败后,颉利可汗大惊之下骑着千里马,只带着几百个护卫就连夜逃命。 他想要逃奔沙钵罗设阿史那苏尼失处,可惜天命所致,又晦气到家,途中被行军副总管张宝相擒获。 阿史那苏尼失也被张宝相带领的军队三天就杀的破败不堪,只能率众投降唐朝。 至此东突厥彻底灭亡,李世民收复定襄、恒安等地,开拓国境直至大漠。 对于东突厥的灭亡,李世民是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最开心的人,事实证明以往的那些准备没有白费功夫! 他再一次向世人展现了他强有力的肌肉,四方势力看到了汉人朝廷的雷霆手段都是害怕到不行,各国的使臣纷纷出动,要来向大唐示好。 接到各国快马送来的国书,李世民仰天狂笑,又一次胜利的同时他也把内部派系争斗的矛盾点再次压制了下去。 看到十几万甲胄出征草原,杀得四方大败,那些派系的文官总算暂时清醒了一阵子,也算是又一次见识了李世民的威风凛凛,和不可撼动! 出征的将士们正在凯旋归来,李世民没有举行大场面的庆祝,被鳖在心里的兴奋劲儿没有地方撒,未免显得有些郁闷了! 还好一个更大的事情转移了李世民的注意力,把李世民无处发泄的精力和高兴劲儿给牵扯了过去。 李世民计划把这个天大的事情拿到朝廷的朝会上,叫大臣们共同出力。 “好了,前头说的就是蓝田县公的想法和建议,诸位爱卿也仔细考究一番,看看是否有进行的可能?”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在朝会上也是一副笑脸,可是这高兴劲儿没多久就被其他几个派系的大臣们给磨平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蓝田县公的想法符合我朝的实际情况,朝廷应当给予支持。” 长孙无忌作为李世民的跟屁虫当然是第一个蹦跶了出来,紧接着房玄龄也出了班子: “陛下,李县公的计策,对天下百姓都有益处,臣也觉得应当支持。” “嗯,两位爱卿高明之……” 李世民刚要开口夸奖两大臣子,下头的人群里立马出现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启禀陛下,臣不敢苟同!” “陛下,臣也不敢支持。” “陛下,臣保留意见。” 看着其他三方派系的中坚力量站出来阻挠,李世民的脸色刷一下就黑成了个锅底。 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李世民平复了一下心情; “几位爱卿此话怎讲?” “启禀陛下,蓝田县公的想法皆是私利,对朝廷对陛下没有好处,所以臣觉得,不应该用朝廷的力量,去帮助私人家族的利益,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把医馆和药铺子开遍天下的县城,那赚来的银钱呢?陛下您是拿不到的,当然是他李县公收入囊中了,谁还看不出来这个结局了?” “没错,陛下您想象一下吧,不论是赚草药钱还是医家的诊费,咱们可拿不到手里的,还不是叫别人收益了?所以请陛下莫要相信小人之见!” “是啊陛下,老臣恳求陛下,千万不要被一些祸国殃民的愚策给伤了国力呀陛下!!”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三思啊陛下。” “陛下,不要被奸诈之人蒙蔽了双眼啊陛下。” 对于其他派系出来唱反调如此积极,秦王府出身的官员们不乐意了! 可是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武官员们,不是出去打仗,就是在四方调动粮草,这会儿还守在长安城里的不过七八个人,势单力薄到了历史最低点。 第779章 唇枪舌战 第七百七十九章;唇枪舌战 即便这会儿只剩下了七八个人,秦王府出身的官员还是习惯了战斗到底的硬派作风,那边的一群人观音刚落,这边的房玄龄立刻反唇相讥; “启禀陛下!” 房玄龄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鳖的满脸通红,才勉强压制住混乱的声音; “陛下请听臣一言。” 看到房玄龄出来扯着嗓子叫喊,许多其他派系的官员都嗤之以鼻。 “哼!” “谁还不知道他和那家伙走得近了?” “就是就是,这药铺子的买卖,估计他们又要加入份子钱。”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分钱,他们能铁了心的支持李家二房?” “别急,看他怎么狡辩!” “等着看吧,我估摸着,他们不会轻易死心的。” “是啊,拿朝廷做靠山后盾,赚自己的银钱,这事儿铁定能干。” “可不是嘛,又不会亏!” “换做我,我也支持!” 看到许多大臣都一蹦三丈高的反对,李世民很不开心,再看手下能人出来说话,李世民深呼吸两口气; “爱卿不着急,且慢慢说来。” “遵旨!” “臣启奏陛下,李县公的买卖确实不会和陛下分钱,说到底也是他家里的买卖,这一点臣不辩解任何。” “既然如此爱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朕都听糊涂了,对朝廷没有好处,朕只剩下付出了,还怎么支持?这个说不去嘛!难怪别人不同意。” “陛下不要着急,请听臣把买卖背后的事情阐述一二。” “也罢。左右今天也不甚忙,就听你说说,不过朕有言在先,对朝廷没有好处的事情,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谢陛下给臣机会辩解。” “在臣辩解之前,想要请教皇帝陛下,百姓有病之时,是有医家诊治了好还是任由自生自灭的好?” 李世民什么不懂?当然是装傻子了。 “这还用说?当然是要请医家诊治了,放任不管岂能算孝道?” 房玄龄没有任何嬉笑怒骂的表情,脸上全是严肃的神色; “皇帝陛下圣明,那再请教陛下,长安城里大约有多少医家?可否能叫长安城的百姓生病后有医家诊治?” “这个爱卿可是难不倒朕的,朕不是糊涂皇帝,也出去查看过四城无数次,这医家和四城的药铺子,朕也曾仔细的数过几遍, 根据朕的观察,长安城里大概有医家四十多位,加上各自的徒弟门人,差不多能有一百五十个上下。 至于药铺子吗,朕更是记得清楚明白,东西南北四城,共计大小药铺子十七家,朕说的没错吧房仆射?” “回陛下的话,准确无误,根据臣在户部当值的时候的印象,不论名头大小,长安城里共有医家四十三人,他们这些医家每一个弟子门徒,户部里都有登记造册,共计一百三十八个学徒,陛下说一百五十个上下也不算错的。” “房仆射真是好记性呐!” “陛下您再听臣多嘴一句可好?” “准!” “谢陛下,臣愚笨,记不住长安城有多少百姓了,不知陛下可记得?” “朕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夏天就有八十三万六千人,这还不算西域通商以后丝绸之路过来的那些异类,说起来这长安城里的人口数目了,朕有信心在三年内叫汉人百姓的数目超过百万。” 李世民本就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这次收拾了东突厥之后,他更是豪情万丈,从龙床上站了起来,信心满满的看着下头的大臣,声音洪亮,余音绕梁! “陛下圣明!” 面对稀稀落落的应付声,李世民心中杀机顿起,他假装毫不在意此时的尴尬局面,反身坐了回去。 可是熟悉李世民的内侍总算钱得海最清楚,今天那些反对派系的官员只要出来唱反调的,恐怕连三年都难活下去的。 皇帝一定会找机会找借口,把这些人抄家灭族,事实上他们都忽略了很多问题。 这三年来,皇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灭人三族,和罚没家产充公,除了那几个特殊的人物,被撸下去后保留着性命,其他人全部都是灭三族。 钱得还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那些不以为意的大臣们,这些傻子居然都不回头看看和皇帝作对的那些死人,他们连个孙子都没有留下,半岁的男丁都被斩杀了姓名,这些傻子难道以为皇帝是个仁慈的家伙? “房仆射,你继续说,朕倒要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哼!” “遵旨!” “启禀陛下,臣要说的就是,接近百万人的长安城,四十多个老手医家,即便那些学徒也能诊病,也就是一百四十个上下, 臣不敢请教陛下,可能治的过来百万老小?” “这个?” “唉!” 李世民长叹一声,假装沉思皱眉! “应该是治不过来吧。” “哼!启禀陛下,房仆射只提一点,想要混淆视听,请陛下万万不要相信,事实上那四十多个医家也不是天天都有活计的,那十几家药铺子,也并不是天天都买卖红火。” “哦?房爱卿,王尚书这话可否属实?” “回陛下的话,属实。” “哎呀,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铺张浪费了吧,十几家药铺子就足够长安城里的百姓用了。” “陛下!” 杜如晦行动了。 “杜仆射,你也有话要说?” “回陛下,臣有话说。” “哦,那爱卿慢慢说来就是。” “谢陛下。” “启禀陛下,百姓不是没有生病,也不是故意不去看病,而是百姓看不起病呐陛下,多少人病了,就在榻上等死,他们吃不起药,看不起病,请陛下明察秋毫!莫要被那些狼子野心之的奸诈小人懵逼了圣目。” “你!杜仆射,老夫跟你有仇吗?” “没仇!本官和任何人都有仇恨往来。” “那刚才只有老夫一个人说话,你嘴里的奸诈小人,指向何人?老夫怎么就狼子野心了?这堂堂金殿之上,还请房仆射还人清白之身,否则老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哼!真是岂有此理!” “那好,既然王尚书想要个说法,那本仆射来问你,长安城里的百姓是不是因为看病的价钱太高,所以才都躺家里等死的?” “老夫听不懂杜仆射的意思。” 杜如晦扭头看着说话的老头,面上全是恶心的表情; “哦?王尚书居然听不懂?这可奇怪的狠了?能看得起病,百姓为何要坐家里扛着呢?难道他们不想多活几年?或者他们不想快速去掉病痛的折磨?本仆射也弄不懂了,哈哈哈哈!” 面对杜如晦的阴阳怪气,那个出来反对的老头气的胸膛起伏,只好想办法辩解了; “天下百姓多有不同,有的人有钱也不舍的花一个,也是有的,且百姓多是如此,他们自己不去看病,与价钱高低有什么干系?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尚书言之有理呀。” “没错!说李家开药铺的事情呢,怎么扯到了看病的贵贱上?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就是就是,百姓不舍的花钱,小家子气,怪得谁来?有病就去看病嘛,诊治好了不就不痛了?” “就是就是,刘员外说的对,自己不去怪谁?” 看着身边十几个能人出来支援,说话的老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杜如晦。 杜如晦耸了耸肩膀; “是啊,四十多个医家,没有哪家会把病人拒之门外,药铺子也是敞开大门做买卖的,百姓自己不去看病,能怪得哪个?” 秦王府出身的其他七个人都知道这十八学士之首的能耐,所以都忍着没有吭声,但是都满脸怒容的看着那边。 “不敢请教,王尚书的药铺子,在哪条街上呢?” “老夫家里的……杜仆射,这是在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你扯到老夫的家产上却是为何?” “呵呵!没什么,本官就是随口一说,还请尚书莫要介意,多多海涵。” “哼!简直是胡搅蛮缠!” “陛下,整好臣这几天得了风寒,在王尚书家里的药铺中诊治,就给陛下您禀报一下这所花的费用,请皇帝陛下准许。” “准!” “谢陛下,启禀陛下,臣这也不是大毛病,前阵子给草原上陛下您那二十万铁骑的粮草一事到深夜,一个没注意就得了风寒,倒也不算大事情。” 杜如晦一提这个,秦王府剩下的七个正六品以上的官员立刻跟进。 “陛下的二十万儿郎当然是重要的,杜仆射即便再忙碌也是应该呀。” “是啊是啊,毕竟有二十万甲胄要吃饭,可不是小事情呐!” “可不是嘛,吃饱了肚子,陛下的铁骑才有足够的力气去厮杀。” “那是,听说这次出兵,陛下的儿郎们斩杀了不少人头呢!” “可不是嘛,昨个我还在兵部看下头报上来的军功数目,里头有个八品的校尉,几个月里竟然得手了十九颗人头,真是威猛至极呀!” “什么?白员外,你没看错吗?十九颗人头?他得胜铁钩上能挂的下?” “这你就不懂了吧?分好几次杀的人头,一次两三个,哪能挂不下?陛下给每个儿郎的腰里都安排了五六个铁钩呢,怎么挂不下?” 秦王府出身的官员把金殿当成了菜市场,互相唠起了嗑,还动不动就把二十万大军铁骑说来说去, 还有几个动不动就是得胜铁钩,人头什么的,把另一边的反对派那些文官听得心惊胆战。 那些都是没有参与过兵事的纯文官,血淋淋的人头之事能不害怕?其中几个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再看秦王府出身的这八个,唠的十分起劲儿,像没事人一样。 连上头的李世民都听得津津有味,提到他那二十万铁甲,李世民恨不得下头那几个心腹说他三天三夜! “爱卿辛苦了,为了朝廷的事,累得半夜还不能歇息,真是百官的楷模,来人呐!赐金一千!” “陛下有旨,杜仆射忧心国事,赐金一千。” “臣拜谢陛下。” “爱卿快快起身。” “唯!” “陛下,臣这风寒来的正好是时候,以前也没有在意看病的花销,整好这次长了见识。” “哦?那就快快说来,朕也听听百姓们看病需要花费几多银钱。” “唯!” “启禀陛下,给臣诊治的医家,乃是西城的夏佐,夏一指。” “这个人朕是知道的,搭脉只用一根手指头,听说还是道门领袖孙先生一个师弟的徒孙,手里有真本事的,却不知他诊病的时候收价几许多?” “回陛下的话,倒也不多,收钱三十八个。” “三十八个,确实不多,算是公道良心的很了,只是这三四十前,对于百姓之家来说可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看着皇帝陛下摇头晃脑的肯定,下头的长孙无忌立刻接嘴; “陛下圣明,百姓之家一年在农具上的修补开支也就百多钱,看一次病就要四十个大钱,很不少了陛下。” “是啊陛下,真是也不少了。” “可不是嘛!” 杜如晦等到自己人都说完了,赶紧接上话茬子; “启禀陛下,三四十钱虽然有点多,但是百姓也敢咬着牙看病的,不至于有病等死。” “哦?那为何……” “陛下您有所不知,其他的开支还有不少呢,就在那草药上头。” “哦?那爱卿快说说,你这风寒都抓了些什么药材,又用去几多银钱?” “遵旨!” 杜如晦回忆着买药看病的过程,仔细的解说了起来; “启禀陛下,风寒所用的草药不过就是那几样,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如果有出汗的情况,脉象上再出现浮缓脉,一般多考虑是风寒表虚证,可以用桂枝、白芍、甘草、生姜、大枣,入方,再以细辛,香薷,防风,羌活,白芷等解表,如果觉得太过辛辣,还可用辛温解表的川芎散,银翘。 因为就近,所以便去了王尚书家在西城的药铺子里,臣照着方子抓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一副药也就六七十个大钱,臣抓了六副,一共四百多钱,臣觉得六副应该能治好了。” 第780章 非整不可 第七百八十章;非整不可 “因为就近,所以便去了王尚书家在西城的药铺子里,臣照着方子抓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一副药也就六七十个大钱,臣抓了六副,一共四百多钱,臣觉得六副应该能治好了。” 杜如晦一口气说完看病的过程,和花费的开支,然后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整个金殿上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房玄龄打断了冷静的场面: “四五百钱的开支,把一个风寒治住,这个价钱对于我朝的仆射来说,实在不算大钱的。” 房玄龄刚说完话,上首的李世民就假装发怒了; “房仆射,你的眼睛里只有当朝的宰相吗?” “陛下恕罪,臣还没有说完……” “你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听到你说话,退下。” “是。” 房玄龄吃了闭门羹,装出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站了回去。 李世民还是气不过,半真半假的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四五百钱治好朝廷的柱石,确实很少了,即便是朝廷的七八品官员,四五百钱也不是大事儿。 可是对于百姓家来说,四五百钱可就是个天大的价钱了,农人百姓家一年的开支也就这个数目,谁家的家主舍得拿一年多的开支用在一个风寒上头? 朕用脚指头猜测都知道,百姓们得了风寒无非就是在家里弄个姜汤,盖几个厚被子,就那样撑过去的,长孙尚书你作为户部的长官,多有接触百姓,农户,朕说的可否准确?” “回陛下,陛下说的千真万确,百姓家庭得了风寒,大多都不舍得去诊治的,臣说句难听话,我朝的百姓,也就去年开始才能吃饱肚子,以前……” “说下去,大殿之上商讨国事,不必忌讳什么,谁说都可以,无罪。” “是,谢陛下宽宥。启禀陛下,臣掌管户部,心里最是清楚,陛下的种种上等策略之后,百姓们才有个安生饭,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以前?呵呵!说出来或许很多人不信的,每年都有很多人是饿死的,年年都有,年年都有呀陛下,也就是去年开始陛下改进农耕,又叫各县置办义仓,还到处打井,又教授农人搭建那种大棚种植农作物,种种手段下来,百姓家才敢一天吃三顿饭,吃饱饭。 要不是陛下您的那些手段,呵呵!天下的百姓还在饿肚子呢,还提什么看病买药?” “好了好了,都过去的事情了,提出来作甚?现在的百姓不是能吃饱了吗,也不至于饿死人了,长孙尚书你就只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扯别的了。” 被长孙无忌当众提出来自己以前的功劳,李世民哪能不开心? 表面上责怪长孙无忌胡扯乱扯,心里可是舒服的要死! 长孙无忌被当众呵斥,脸不红,心不跳: “是,臣遵旨。就是说这个看病的事情,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陛下您想啊,刚吃饱饭几天? 就敢拿几百钱去看病买药?百姓们哪有那么金贵的身子?先不说邻居们是否笑话,他能不能拿出来四五百钱?这才是个最重要的事情,请陛下明鉴。” “是啊,长孙尚书说的一点不假,百姓家哪能轻易拿出来几百钱?就是拿得出来,也不舍的呀!” 君臣两人正在感慨,冷不防杜如晦一嗓子吓了所有人一跳: “皇帝陛下。” “嗯?杜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谢皇帝陛下。” “臣还有其他的话禀报,陛下方才听到的是臣看病的经过,臣去看病的时候遇到一个同去看病的商人,是个关中出身的商贾,卖布的,他也去医家那里诊治,臣和他一块去抓的药。” “哦?那爱卿说说,那个关中的商人什么病情?所花开支几许多?” “回陛下的话,那商人早些年起早贪黑的照顾买卖,得了腰疼病,时不时的就得去找医家诊治, 这次整好被臣给碰上了,不提他在医家哪里花的,只说我俩同去王尚书家的药铺子里抓药,他一共买走三十副,共计有一个月的食量,小商人也不敢抓太好的,更不敢抓太贵的名草药, 就那不上不下的,每副腰疼病的草药两百三十六钱,一个月的量,七贯又八十钱,药铺子把零头八十钱免了,所以他这次诊治腰疼病,花费了七贯的药材钱。 臣说这些是想说,小病小灾的,几百钱能治住,可是大一点的毛病,动不动就是几千钱,百姓得了大病重病,除了等死还能有别的路走? 一些大病甚至需要过万钱埋葬药,都不是胡吹大气,陛下您要是不信,可派人去各大药铺里打听打听,但有半句瞎话,臣自去午门外引颈就戳。” “爱卿不要激动,朕信你。” “谢皇帝陛下。” 杜如晦说完行了个礼,偷拿眼神看了一眼老搭档,房玄龄会意,又跑了出来。 “启禀陛下,药太贵,百姓太穷,吃不起,买不起!这是大事情! 这天下的百姓可都是您的子民,您的孩子,您不能只顾朝廷的官员,不管百姓得死活呀陛下!” “谁说朕不管了?朕今日把李县公的想法拿出来到这里议论,就是要管一管百姓得死活,谁敢说一句不管百姓死活,朕今日就替天下百姓做主,决不轻易饶他。” “陛下圣明!” 秦王府出身的八个重要官员,和一些小品级的整齐呼喊,都是扯着最高的声音。 也有部分中立派的官员跟着符合,可是对立派的那些,每一个多嘴的,看的李世民脸上的肉再次抽动了起来。 杜如晦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后者眉头挑了一下,不过还是干脆利索的站了出来; “陛下,启禀陛下,药铺子的药材太贵了,应当同意和支持李县公的想法,来办医学馆,广收门徒,教授医术,然后治病救人,积德行善,陛下的美德必定传播百世不衰,请陛下准许。” 李世民正要趁着话茬子答应下来,下头的几个对立派系得官员立马过来唱反调; “长孙尚书,药铺的药材也是拿钱换来的,并非大风吹来的,尚书可怜穷苦百姓吃不上药,应该去找卖药的商人收拾才对,怎么和药铺子干上了?” “是啊是啊,长孙尚书这可是本末倒置了呀!” “说说不是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是啊,可把那些药材贩子抓起来,杀头也可以,灭族也可以,谁叫他们卖的贵了?” 李世民这几天好好的心情,一个时辰就给弄得一肚子火气,黑着脸冷冷的看着下头。 长孙无忌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更不是没有能耐本事的,立刻反唇相讥: “诸位同僚也不必来扣我帽子,更不用阴阳怪气的说话,我虽然没有插手药材买卖,可我管着户部, 天下的钱粮之事,万民之事,我都清楚明白,药材贩子确实卖的贵了些,可是他们的价钱也能叫人勉强接受。 诸位家里的药铺子呢?加了几许多的价钱再卖的?还要本官说出来吗?” “苏员外!” “下官在,尚书请吩咐。” “你把这个月里,长安城里来的药贩子缴纳的税钱说给陛下听听,再把药铺子缴纳的税钱提上一提,弄个清楚明白的,不要弄糊涂题,免得有人故意不会算账,又来胡乱说话,拒不承认!” “唯!尊尚书命。” 长孙无忌叫出来这个可不是一般人,是户部里头专门统筹,负责记录收税的员外郎。 对税收一块儿,那是耳熟能详,不用拿本册就能倒背如流,出了名的记性好,所以才被长孙无忌叫了出来拆台,当然了这也是今天秦王府出身在场的八个重要官员里的一个,不怕得罪人的。 “启禀皇帝陛下,臣主管长安城四城两市的药材进出缴纳税钱一事,今日不曾带有记账本册,无法说出具体各种药材的税钱和本金,只能如实禀报各家商人和药铺子的总数,请陛下谅解。” “嗯,爱卿不必担忧太多,谁也无法记住百种药材的进出价钱和成本,你能记住总数,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爱卿不必着急,但只一条不要乱说就行。” “遵旨!” 说话的员外郎答应了皇帝之后,抬头看着房顶,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既然王尚书说话,那就先从王尚书家的药铺子开始吧。” “上月里,庚寅日癸未时,有东北的药贩子去王尚书家里,卖得三种草药得手银钱十六贯又七百三十钱,根据我朝律法规定,药材买卖不在三十税一之行列,用的是十税一制度, 因此,这笔买卖户部收得税钱为,一千六百七十三钱,臣对这个数目记忆犹新是因为当时那药贩子缴纳税钱之时嘀咕埋怨了两句闲话,被下头的人同时写进了本册里带回来。” “哦?哪个官员下去负责的,爱卿回头可要奖励他些许银钱了,像这种做事认真的官员,朝廷需要很多呀!” “陛下圣明,臣回去后就要参考陛下的意见,奖励他一百钱作为鼓励,好叫下头人以后都来效仿,如此户部的差事一定会做的更精准的。” “大善,不知爱卿那本册里写的几句闲话是什么?” “回陛下的话,本册就在臣的桌上,臣可安排人交给陛下查看,里头写的是,那个关外的药贩子感叹, 我们辛辛苦苦挖了一年,又跑来几千里地卖换,得了十几贯银钱,虽说也不算少了,可是和你们这药铺子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十几贯的药材,你们居然能卖出四五百贯的资产,真不知长安城的百姓能吃得起的又有几人?” “四五百贯吗?哼!王爱卿的药铺子倒是做的好买卖呀?” 一直对李钰要开医学院的事情投反对票的王尚书,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户部官员,又换上一副苦逼脸色; “启禀陛下,臣家的药铺子都是管事的搭理,臣差事繁忙,又要教训家中子孙修德修身以报君王朝廷,实在疏于管教了,臣回去之后立刻查处,真要是如此巨大的价钱差别,对那些药贩子来说,也有点不太美的。” 李世民没有多说半个字,只冷冷的看着下头。 长孙无忌拽了下手下官员的衣裳,后者立马会意; “王尚书,您说的对药贩子不美也是对的,五百贯的东西,就给人家十几贯,这还真是有失公平之称了。” 王尚书也不敢胡乱接话,只低着头沉思,生怕说错了哪一句,就要被秦王府出身的这几个狗当场抓住话茬子。 看着一个尚书被自己挤兑的够呛,户部的员外郎轻松的笑了; “下官倒是对百姓怎么开支这五百贯银钱的东西很感兴趣呀,尚书,咱们户部里也有些洒水扫地的差人,当算是百姓之家了,下官觉得他们是拿不出五百贯家产的,您说是不是?” 看着得力手下出了风头,长孙无忌很是得意的接了话; “没错!本官对那些差人的家庭,知之甚多,别说五百贯了,一百贯都没有的,估计花出几百贯应该是买换些东北的老参吧?” “尚书厉害,一猜就中,正是东北方向过来的参农,要是药贩子买来,那当然还要多出几贯银钱的,可是参农自己出来卖,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唉对了,本官记得去年李县公还买了三五颗老参去孝顺皇后殿下,可有此事?” “回尚书的话,有的,那李县公第四次买换老参,东西虽然不是在药材铺子里买卖的,可却是清河崔氏的铺子,给牵线搭桥的。 李县公第四次给皇后殿下孝顺的老参一共四根,下官亲自去收的税钱,共计交易了十七万贯,按照药材十税一的制度,下官收回来一万七千贯税钱。” 长孙无忌的手下说完,扭头看着一直反对的另一个老头; “崔侍中,您没忘记自己家药铺里的进出银钱吧?” 李世民也听说过,那泼皮孝顺自家娘娘不心疼银子的事儿,可真没想到买一次老参居然要花出去十七万贯银钱,一边认同李钰的同时,又心疼花的太多,还在惦记着药材的利润真是惊人,难怪那泼皮死活都要插手进去呢…… 第781章 皇帝也不容易 第七百八十一章;皇帝也不容易 长孙无忌的手下干将说完,扭头看着一直反对的另一个老头; “崔侍中,您老人家应该是没忘记自己家药铺里的进出银钱之事吧?” 户部的官员说话阴阳怪气,一招祸水东引,连消带打的就把矛盾点给引到了敌对派系的身上,叫秦王府出身的派系们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中立派的那些官员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那些和崔老头不一个派系的家伙们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脸,恨不得直接叫皇帝定了崔老头满门抄斩才更加痛快…… 上头高坐的李世民也听说过,那泼皮孝顺自家娘娘不心疼银子的事儿, 可真没想到买一次老参居然要花出去十七万贯银钱,一边认同李钰孝顺的同时,又心疼花的太多,被人坑了! 还要惦记着药材的利润真是惊人,难怪那泼皮,死活都要插手进去呢…… 老头没想到居然能扯出来这事情,立刻被呛的结结巴巴,他有些揪心了,卖给李氏二房的老参,确实是他嫡亲大儿子牵线引头做出来的买卖交易。 他当初就反对那样高的价钱出手,李氏二房的族长买东西, 说大了去,坑人家会种下祸根,说小了倒也无所谓,李氏二房有的是钱,不知多少去了,花个十几万贯也不值一提,所以崔老头就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这会儿真的惹下祸事了,东西不是李大郎自己吃的,原来是拿去孝敬皇后殿下的,老头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把嫡亲大子供出去吧? 可是做买卖坑到皇后的头上,这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吗?没看上头的皇帝?那脸色都成锅底灰了,黑的吓死个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皇帝可是只准占便宜不能吃一点亏的人,这个事儿天下皆知,把李氏二房的各种买卖都硬插进去一脚,这些便宜占的,天下谁人不知? 你这会儿去弄他一榔头,能给你好果子吃? “啊?” “那个……这个……嗯……这个事情……老夫还真是不知道的, 陛下明鉴,老臣不知啊,几颗老参竟然敢糊弄皇……人家十七万贯,简直就是胡闹。 哼!对!就是胡闹!陛下放心,老臣下了朝会之后,立刻回去查清楚事情来去,敢胡作非为的,当场打死,参与进去的管事,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卖出去不要的今夜就把他们发卖了。 得给李家贤侄一个公平的交易,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臣都被这些下头人做出来的事给气糊涂了。” 崔家的老头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快速冥想对策,越说越馏, 他想好了,今夜就得找个替罪羊公开打杀了,再惩处几个参与进去的,半真半假,先把事情按下来消化掉,绝不能叫下一任家长继承人,自己的嫡亲大子受到牵连! 这边的崔老头着急想要解救大儿子,那边的长孙无忌没让他如愿。 好不容易抓到对手的小辫子,长孙无忌这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可不会轻易的放他过关; “崔侍中的话本官还真是不敢苟同的,下头管事的有什么身份和资格?能去和人家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说话? 这不是糊弄小孩子吗这? 再说了,管事的有那个手段本事?做下几十万贯的买卖交易?” 崔老头一看长孙无忌咬着不放,心里也是慌乱的不行,这事儿可大可小,真要是皇帝追着不放手,你坑李大郎的钱几乎等于是坑皇后殿下了, 隔谁身上不慌? “额,个别管事的确实很有些路子和本事,就像长孙尚书家里的两个大管事那样,面面俱到,这种人才也不是没有的。” 对于崔老头的马屁,和退让,长孙无忌也不好意思再死追着不放,只能含糊其辞的应付了几句了事儿。 “这倒也是,哪里都会有人才出现的,不过不论怎么说,几颗老参就要了十七万贯家财,这确实有些过了。” 崔老头一看长孙无忌不咬人了,赶紧就破下驴; “长孙尚书放心,一会儿下了朝会我立刻亲自回去调查此事,事情必须查个清清楚楚,十七万必须给退回去! 既然李氏二房的族长还没有回来长安,那我就亲自把这十七万贯送去他家皇后娘娘那里,老臣请皇后殿下出面帮他保管着。 几百贯就行了怎么还没个谱子,居然要价十几万贯,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夫绝不放过敢来胡乱坑人的家伙,必须要严肃处置!翻天了还!” 听到说退钱十七万贯,李世民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行了行了,这说的是天下的草药价钱,别在扯那些没用的了。” “老臣遵旨。” 听到皇帝这句话,崔老头心里才踏实了一点,心中暗自决定,这十七万贯不能用普通的银钱去顶上,否则银钱的成色参差不齐,万一皇帝再瞅着不顺眼,这脱了裤子还是擦不净屎。 还不如全部用十足的金子去,不但不能叫皇家吃一个大钱的亏,还得叫人家占点便宜的,如此肯定能保住嫡亲大儿子的身价性命。 哎呀总算过关了,崔老头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退回了班子,他想好了今天不论什么事,他都不再多嘴一句。 “这治病救人的草药,本来无罪,奈何被药贩子们弄得价钱太高,再走进药铺子里一转,百姓农人更加享受不动,只能望而却步!忍痛等死。 “朕心不忍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国之柱石,朝廷官员是朕的子民不假,可天下百姓也是朕的子民,朕不得不关心国计民生的事情。 否则,与那灾民为何不吃肉粥的蠢材有何两样?” “陛下圣明!” 被抓住小辫子的几个老头不吭声了,反对派系的许多人都不插腔,场面多少好转了一些。 秦王府出身的那些官员赶紧扯着嗓子歌颂皇帝。 “这个举办医学馆的事情,朕也想好了,不准任何家族插手,有朝廷出面去解决,就归在户部下头,以后从新弄出来一个司,专门负责。 医学馆的地址有工部牵头,就在长安城东南角划出足够的土地,有户部拨款修造,朝廷出面邀请四方能医,入住医学馆教授弟子学医。 学成之后可去四方行医,治病救人,也可在朝廷开设的医学馆里积德行善。 至于李氏二房想要开设药铺的买卖,朕又不是昏君,只要他们按照进出缴纳税钱,朝廷也没有必要阻拦,这些事就这样定了吧。” “陛下圣明!” 本来李世民的意思是,已经答应了长孙氏,叫她大儿子正大光明的干,什么医学馆,什么药铺子。 私下里也和秦王府出身的大能们商量过了,行得通,杜如晦和房玄龄等人都建议按照一贯的经验,不拿在朝会上说,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就像出兵大草原一样,直接干, 因为拿到朝会上一说,下辈子你都别想通过,更别说执行了。 结果李世民最近心情大好,也没在意,有点飘了,就坚持把这个对天下百姓都有好处的国计民生之事拿出来,他自认为这事儿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又惹了一肚子气。 只能退而求其次,准许李钰开药铺子,至于医学馆的事儿,换成了朝廷负责,李世民也不想闹得太僵。 既然李世民退步了,下头的几个对立派也没有死追着不放,可也没有像李世民猜测的那样,举手赞同,还是稀稀落落的…… 黑着脸的李世民也不再啰嗦,直接站起了身子; “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散了吧!” “遵旨!” 出了太极宫大殿,李世民一路往长孙氏的寝宫里走,一边想着怎么应付,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 “妾身拜见陛下。” “哦,免礼。” “谢陛下。” “陛下您坐。” “好。” 夜庆芝搀扶着李世民坐下,立刻扭头呵斥宫女; “上茶,上陛下平日里喜欢吃的那种茶,快点的。” “是总管。” 看到夜庆芝的热情,李世民顺口问了一句; “前阵子你去草原上看你家的小公爷,他怎么样了,许久不见是不是吃胖了不少?” “回陛下的话,长了一大头呢,身子也结实了许多。” 长孙氏最喜欢的就是李钰的话题了,笑着接了话茬子; “陛下您是知道的,十六七的年龄正是疯长身体的时候,妾身都怕他个泼皮回来,认不出来他了呢!” “嗯,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确实一年一个样,不过也不至于观音婢你认不出来,这个大可以放心的。” “妾身明白。” “你去的时候,他都在做些什么?你家殿下的教训,他可长了记性?” “啊?这个呀!陛下……” “是,就说这个,你不要躲避这些话题,农人种树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些枝杈,也要狠心剪掉的。 人亦是如此,成长的过程中,难免都会出现各种贱毛病,或者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类似树上的枝杈,你及时照顾,该剪掉的剪掉,该修的修,他就越来越规矩,才可造成栋梁。 若是放任不管,由其横马竖枪的发展下去,想要成才?最好想都别想!” 一提到李钰的那些鞭子,夜庆芝立刻变了脸色,死了爹一样的表情; “是。奴婢听懂了,可是也用不着往死里打吧?陛下您不知道,那个行刑的玄甲军,就像我家小公爷的仇人一样,把我家小公爷当场就抽晕死过去,把奴婢给吓死了都。” 李世民不心疼吗? 错! 李世民也心疼,事情被传回来的时候,李世民听到第三鞭子就把人抽死过去,立刻就后悔派了玄甲死士过去,打的是李钰,可李世民的心里也在滴血! 可是这会儿看着长孙氏眼泪刷的留了下来,旁边的夜庆芝也是眼泪哗哗,李世民只能狠下心扮演铁腕角色了。 “庆芝你也不要难过太多,是罚的重了一些,那玄甲死士,执行军令不会通融,也确实有些古板。 不过你当场抽了他三个大嘴巴,人家好歹也是个正六品的武将,被你下了不少的脸面,也算是给你家小公爷报仇了,难道不是吗?” “陛下您不提这些奴婢还不气呢,他把我家小公爷往死抽, 用心险恶至极,歹毒至极,奴婢抽他三个嘴巴都是轻的,打杀了他才能替我小家公爷出气。” “庆芝,你说什么呢?” “殿下,本来就是嘛,奴婢是个老实人,不会拐弯抹角,心里有啥就说啥,打我家公爷算是和奴婢结仇了。” “那也不能说去打杀了人家的话,那是朝廷的武将,命官,以后别提这些事了, 你家公爷要是听本宫的话,少管闲事,带着族人去抓他的羊,尽可以玩耍他的快乐,谁会去狠心找他的晦气? 还把他往死里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听话导致的,此事不准再提!本宫不想再听他被打个半死的事情。” 嫡亲大子被打个半死,三鞭子抽的晕死过去,长孙氏的心里能舒服? 一直强压着不痛快呢,一个多月没有笑过,寝宫里的内侍和宫女们哆哆嗦嗦的小心了一个多月,生怕招惹这一对儿怨气缠身的主仆二人。 即便宫人们小心再小心,还是有人倒霉碰到枪口上,一个内侍换班当值的时候,睡过了时辰,直接就被夜总管下令,当场就给打断了双腿,做了小公爷的替罪羊! 皇后殿下平时总是讲究善待下人,可是这事儿上半个字都没坑出来,可见皇后殿下也是一肚子火没处撒的。 所以一提起来大儿子的事,长孙氏说话公正中带着埋怨,一边教训手下人,一边发泄着心中一直压着的不满,听得旁边李世民也尴尬至极。 夜庆芝一看自己的主子胸膛起伏,赶紧过来好言相劝; “是,殿下,奴婢记住了,以后不提就是,也不去找那个玄甲军的晦气,殿下您别生闷气了。” 长孙氏也不抬头查看皇帝的脸色,就那样低着头; “不知陛下可安排了我儿要弄药铺子的事儿?” 第782章 对他的肯定奠定未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对他的肯定奠定未来 长孙氏也不抬头查看皇帝的脸色,就那样低着头询问李世民; “不知陛下可安排了我儿要弄药铺子的事儿? 这带领医家教授徒弟,多开药铺子降低价钱,叫天下百姓受益,治病救人行善积德的事情,总不是那种长歪了需要砍掉的枝杈吧? 妾身愚笨,又不会说话,昨夜的酒劲儿还不清醒,叫陛下见笑了!” “咳……” 李世民也被呛的故意咳嗽了起来; “额,这个事情当然是好事,所以朕今天拿到了朝会上头公开说,叫满朝文武也知道他的善心,叫他们也看看,李大也会弄点好事,而且还是对天下百姓都有好处的事情。” 低着头吃茶的长孙氏右边眉毛轻轻一跳,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肯定是有些美中不足,否则夫君不会轻易夸奖大儿子半句的。 “事儿确实不是歹事,大可以拿到桌面上商量,只是一点不好,抢了别人的买卖,还要砸别人的饭碗,恐怕也不是轻易就能叫人同意的吧陛下?” 李世民真是佩服这个结发妻子,总是能理解自己的苦衷,总是给自己台阶下,两个人默契的像是左右手一般。 “是啊,观音婢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当今的药铺子买卖,全部在五姓七望那些豪门贵族手里掌控,中原唯一的药材交易之地,全被他们给统一了口径和价钱。 左右都是那个数,上下不可差别太多,一旦有新入行市的,立刻被挤兑的没有生意可做,没多久又关门大吉。 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的局面。 李大要插手进去,本来就不是个好做的事情,更何况他一口气就要把药铺子开到天下各郡城,下一步还要把药铺子开到天下各县。 对百姓来说这是个天大的事情,对朝廷来说,也是极好的,因为朝廷也想做这些,可是却有心无力,国库不丰。 所以朕一看到他的求信,和那些计划立刻当场叫好,朕兴奋的一夜没睡,今天赶紧拿到朝会上商量。 结果却和昨夜心里想的场景,大相径庭呐!” “唉!” “妾身理解陛下的苦衷,也知道陛下想要一心一意为民做事的决心,和高瞻远瞩的谋略。 可是……大朗要做的事情虽然与民方便,可毕竟是要动那些人的利头,人家也不可能引颈就戳的,所以妾身猜测今日的朝会恐怕又和东西两市的菜场一样热闹吧陛下?” “唉…” 长孙氏说到了重点上,李世民又叹了口气,还跟着摇了摇头; “是啊,确实是要动别人的利头,所以他们才疯了一样的撕咬,跟疯狗也差不多少了,你是没看那种场面,好像李大要杀了他们爹娘一样的可恶。” “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人想的多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多是想着怎么才能满足更加贪婪的内心,如此便是聪明过头的愚笨之人,还不自知,也真是可笑至极了。” “没错,朕也是这样想的,能过分就是愚蠢了,他们想着咱们的那些文武大臣,不是出去厮杀,就是出去调动四方物资和粮草,不在长安城里,所以一窝蜂的跳出来叫嚣。 却被杜房两个仆射和无忌他们三个给挡了下来,另外有无忌手下的一个员外郎,整好留在长安,刚好就是负责收药材交易之税钱的, 结果把他们的老底给弄穿了好几家,还扯出来观音婢你了呢。” 听到说弄到自己头上,长孙氏立马就不可以了,放下了茶碗,就来看着自己的夫君。 “我?说药铺子为民谋利之事,怎么还能扯到妾身头上了?这却是个什么道理?” “是啊,就是和你有关的话题。” “妾身又不做药材买卖,能扯到妾身的身上,恐怕也就是妾身吃的那些老参了吧?” “没错,观音婢你当真是冰雪聪敏的妙人儿,一猜就中,正是提到了那泼皮给你买的第四次老参之事。” “多谢陛下夸奖。” “要说我吃的那些老参之事,大朗与我一共四次,确实补充了不少元气。 陛下您也看到了,妾身这两年来,身子比以往好了不少。 当然也不单纯是老参的功劳,也多亏了孙神仙配合的那些方子,不过大朗的孝顺和功劳,妾身可不能否认的,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世民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回应着; “是,在这孝顺一事情上头,朕从来没有说过他半个字儿的,不论是对朕还是对你,或者对他秦程两位叔父,他都做的无可挑剔。 甚至是那些和他长辈们有交情的每次来长安城,他都要一家一家跑着去,规规矩矩的请安磕头。 谁家长辈有个风寒小病,他都要去送礼关心,又是帮着请医家,又是帮着买贵重药材送去,这些事情朕虽然没有关心太多,但是都知道的清楚明白。 比如,张宝相驻守边疆,妇人重病,那泼皮竟然衣不解带,跟着张家的几个孩子,一块儿伺候了四天三夜。 魏征的事情观音婢你也是知道的,家族里拖累了他,俸禄都不够他贴补回去的,家里紧张的不行, 去年秋天魏征风寒严重,连续三日不得朝会,李大亲自去求的李淳风去魏征府里查看摸脉,又给开了方子,他去买的贵重药材,治好了魏征的重病,这才没有耽误了朕的大事。 玄甲军每件事都写的十分明白,所以这些事,朕比谁都清楚。 他去魏征府里看到家徒四壁,又硬是从蓝田拉过去二十多车家具,应有尽有,魏征哪能接受? 可他以侄子辈的身份给长辈送,魏征无法拒绝,可要给钱?魏征下辈子也还给不起的。 这些种种种种,朕都清楚,他对长辈们的孝,人尽皆知,所以他怎么胡闹朕都没当个事儿,就当是年轻气盛,谁还没有年轻过了? 既然今天敞开了说道这里,你我夫妻一场多年,将来死也同处的,朕就给你交个踏实话,大朗在我这心里也是至关紧要的。 这位置他是别想了,我也劝观音婢你不要瞎想,其他的地方可以补偿,只要他不出格,将来必定是万人之上,有朕在一日,绝不会叫人害他的。” 听到李世民第一次用大朗的称呼说自己大儿子,还给肯定了孝顺的名头,长孙氏总算是舒坦一回,听着听着就开始流泪了。 “多谢陛下庇佑他个泼皮,妾身这里感激不尽。” “额,你我夫妻还用如此客气?” 李世民也是尴尬的不行了,整天到处想办法挤兑大儿子的买卖和银钱,又要忙着打压他,总不提李钰半个好,弄得夫妻之间也有些许不舒坦。 这会儿趁着机会吐露心声,想要安抚结发妻子内心的疑虑, 毕竟夫妻一场,即便皇后什么也没说,李世民他也看出来了,也感觉出来了,结发妻子的担心无非就是,对于自己见人就杀这种性子,是否能叫大儿子安稳过一辈子揪心,所以干脆今天就说个透亮,别叫妻子本来就不好的身子,再折损太多阳寿。 结果惹的长孙氏高兴流泪,还要多谢自己能放过人家的大儿子,李世民能不尴尬吗? 想说不用客气,这也是朕的儿子,可又不好意思出口,只能说一句,夫妻之间不用客气,不过想来以妻子的聪慧是铁定能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 由于夫妻俩说话的时候把宫女内侍都赶了出去,只剩下旁边的夜庆芝,跑过去拿了一个干净的布巾过来; “殿下,您别难过了,陛下都这样说了,您该高兴才是,陛下都夸我家小公爷了呢,奴婢真是太开心了。” “嗯,我知道的庆芝,我这是高兴的流泪,和以前不一样的。” “高兴那就别哭了殿下,奴婢早就说过好多遍的,我家小公爷的善,早晚能被别人知道,早晚都要被陛下发现,您看吧殿下,奴婢可不是傻子,都猜测对了呢。” 擦拭了眼泪的长孙皇后,笑着对应夜庆芝这个照顾自己半辈子的老人; “看把你给高兴的,他对你尊敬有加,又对你两个孩子好,所以我知道你处处都要护着他,听到陛下对他的肯定你是比谁都开心的。” “是啊殿下,我家小公爷真的是个大善人,奴婢不会说话,否则也能扯一堆敞亮的出来,所以奴婢恨那些整天想要和我家小公爷对着干的家伙, 要奴婢说呀,就该把那些不听话的,和陛下对着干的,全部杀了,陛下的宏图大业也能快点进行,天下的百姓也能尽早享受陛下的善和恩,殿下您说是不是呢?” 虽然夜庆芝说话有些过分,可长孙氏还是不舍的轻易责罚,只假装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庆芝你胡说什么呢,这是国事,咱们后宫可不该牵扯半句的。” “哦,奴婢有罪,奴婢记得了。” “不罪。” 夜庆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扭头苦笑着看向李世民; “谢殿下宽宥,陛下,奴婢是个不会说话的,您别当回事啊。” “不罪。” “谢陛下。” 李世民随口应付了夜庆芝以后,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扭过身子看长孙氏; “其实庆芝他说的也没错,朕前头定下的计划,要灭杀颉利,打掉东突厥对汉人几百年的迫害,从此为天下百姓造福,不论从哪里看,朕都没有私心。 为的还是百姓,为的是朝廷长治久安,为的是子孙万世。 可是呢?他们是怎么对待朕的? 千年,朕随口试探一句,整个朝会彻底乱套,有说我穷兵黩武的,有说我好大喜功的,还有人说我要步前朝的后尘,总而言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忍住了,我不想多说,因为我觉得我永远也无法和畜生沟通。 去年!朕不死心,想着经过我这两年的拼杀,朝廷也多有进步,条件具备了,再提一次,结果又是把朝会吵闹的一片狼藉不堪, 最后还惹的敬德,知节,牛进达三个大将军和他们彻底决裂,就在朝会上头,打的头破血流,斯文扫地。 朕想要收服草原为儿孙考虑,他们不行,为百姓做些事情,执行那泼皮的计谋,还是不行,反正朕是看清楚了, 那泼皮说的一点没错,都是吸血的虫子,都是一群永远喂不饱的狼,说是个畜生都是抬举他们了。” 看着皇帝咬牙切齿,长孙氏知道夫君又生出杀心了,夜庆芝那些话要被夫君采纳了,长孙氏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夜庆芝的角色,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可是皇帝不能,也不敢乱想的。 但有一个不对,整个朝廷就要震动,天下就要风云再起,甚至说句夸大的话,狼烟四起,天下大乱,亡国灭朝都是正常现象。 毕竟,五姓七望五百多年来一直都是和皇家分治天下的。 别说把人杀光了,在没有叫人心服口服无法辩解的罪名出现的时候,杀几个不对头的人物,又处理不好后面的事情,就能引起很大的麻烦。 更别说杀心起,杀性泛滥了! 生怕夫君遁入魔道的长孙氏一把抓住桌子上李世民的右手,温柔的安抚着劝解着; “陛下莫要心急,事情要一步一步进行,饭也得一口一口吃下肚子,妾身愚笨之见,倒是想说一句和那些人同样的话来。” “观音婢,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那妾身可就无礼了。” “有话但说无妨。” “好,妾身想说的是,步子太快恐怕要布前朝的后尘,所以万请陛下三思而后行,谨慎考量,多与那些重臣们商量对策,集众人之智,才能减少后顾之忧啊陛下。” “快!快吗?朕觉得不是朕的步子快,而是那些畜生们,拖着朝廷的腿不肯往前挪动, 也拖着朕的腿,不想叫朕前进,更要拖着天下百姓得腿,使之贫穷受罪。” 李世民并没有怒火填胸,也没有想放肆而为,出奇的平静,脸色严肃到了极点,说到一半就站了起来…… 第783章;小弟不归尽量别动 第七百八十三章;小弟不归尽量别动 李世民并没有怒火填胸,并没有想放肆而为,脸上出奇的平静,脸色严肃到了极点,说到一半就站了起来…… “他们想的什么?朕清楚,李大朗也清楚,朕的文武重臣们更不糊涂,都是明面上的事情。” 长孙氏担心自己的夫君误入歧途,进了死胡同,然后不顾一切的大杀四方,也跟着站了起来,凑到李世民的身边; “陛下息怒,都是家族兴旺之重担在身,他们不得不多考量许多,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歹毒之辈,还请陛下明辩是非,莫要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呐!” 李世民忽然扭过身子,眼冒精光的看着长孙氏; “朕清楚,朕也不糊涂,而且朕比谁都清楚明白,观音婢你说的有一半是对的,他们考量的都是家族兴旺,他们考量的是自己的前程似锦,他们考量的是如何去吸血,就像李大朗说的, 吸血鬼!” “吸血鬼?” “没错!这个称呼非常的贴切,他们就是吸血鬼,吸老百姓血的鬼。” 李世民越说越来劲儿,最后直接换了脸色,嘶哑咧嘴; “我承认,他们其中有些人,并非歹毒之辈,但是他们考量的事情,阻拦了我前进的路, 阻拦了李唐前进的路,阻拦了我想叫天下子民走向兴旺的路。 李大郎说的对,民富国强,民在前,民不富裕,国难强。 这一套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李大郎的思路和想法,我从来不去打岔,并非我是个糊涂皇帝,任由他的性子来,而是我能懂他的意思。 当今世上,能听懂李大朗那些想法的人,不超过五个,朕就是第一个。 房谋杜断算两个,孙掌门算一个,袁天罡算一个。” “陛下怎么忽然说起来这个了……” “观音婢你放心,朕不会有事,朕也不会疯狂的,更不会钻进牛角尖。 但是朕也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软柿子,他们知道进退,那朕就睁只眼闭只眼,成全他们以后的富贵,成全他们的家族。 对于不长眼睛的那些,朕可就不会客气了。” “陛下。” 长孙氏看着身边人狰狞的面孔,和冰冷的眼神,当然知道夫君这是杀心大起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陛下,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尤其是现在,咱们秦王府出身的文武重臣们,十有都在外头还没有回来。 陛下您一旦控制不住自己……惹下塌天的祸事……这可如何是好……” “塌了天?哼…塌不了的。南北衙的禁军还有两万六没动呢。” 李世民今天很是不舒服,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全力支持一回大儿子,却被那么多人阻拦,李世民莫名的一肚子怒火。 护犊子的心,和以往积累下来的怨气,再加上医学馆确实能造福百姓,给自己挣来流芳百世的名头,结果这些都被那些派系无情的打压,这一切都在今天爆发了! 李世民不提禁军还好,一提南北衙门的禁军,长孙氏就知道夫君这是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吓得长孙皇后赶紧扯开话题; “陛下,您不是说,那些什么草药的事情今天牵扯到了妾身的头上吗,具体怎么个情况,妾身都没弄清楚呢?” “哼!说起来这个了,朕更加生气,观音婢你可知道你吃过的四次老参得花费多少银钱出去了?” 一说到大儿子孝顺的东西,长孙氏又一脸的微笑; “听说是要好几万贯呢,这孩子你说说,就不长个心眼儿的,尽叫人糊弄他的钱了,这几天他回来妾身就要去啰嗦他几句的。” “几万贯?哼!你再也想不到的观音婢,你想不到的。” “便是三五百年的老参,几万贯可也不是小数了,难道还要更多吗陛下?就这妾身都觉得那些做交易的是来糊弄我儿银钱的。” “哼!告诉你吧观音婢,以前的朕不清楚多少来去,但是第四次给你弄回来的那几根,今天被户部的一个员外说的清清楚楚,还是当着朝会上说的。 无忌手下一个员外亲自过去收的税钱,光税钱就收回去一万七千贯!你想不到吧? 你看看那些畜生们,把个治病救人的行当给折腾的乌烟瘴气到什么地步了?朕要是再不收拾一下,天下的百姓一旦生病就等着死屋里吧!” “我的天爷…草药都是十税一,那陛下的意思是,那几根老参,他们就敢糊弄我儿十几万贯银钱?” 李世民冷笑着看向长孙皇后; “怎么?你觉得那些人不敢吗?” 得了李世民的再次肯定后,这回连长孙氏的嘴脸也在不规则的抽动着; “哪家的作为?这真真成了吸血的恶鬼了,滑天下之大稽!几根草参居然要到天价!怎么不去杀人放火呢?那不是来的更快!更多?” “还能有谁?就是那清河崔氏三房执掌刑罚的大族老,他那嫡亲大子做下的好事,他说他不知道此事,朕看着不像真话,如此大的买卖,他能不知?” “好狠心呐!四次了,我儿给我送来四次老参,照着陛下您说的这些,他们恐怕弄走了一百多万贯呢陛下!” “不用查了,户部的进出税钱都是现成的,朕都看过了本册,前后这四次得税钱十四万六千贯。” “吸……” 长孙氏一边吸气,一边瘫痪在太师椅里; “一百四十多万贯?一百四十多万贯呐!真是好狠毒的心,把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此坑害!好狠毒的心呐!” 李世民看着目瞪口呆的夜庆芝,和喃喃自语的长孙氏,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现在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生气了?” “知道了,妾身懂了,这还是冰山一角,不知道的地方,谁知道交易了多少银钱出去……” “不错!总算观音婢你还想到了别处,朕今日下朝之后特地查看了户部里所有草药的税收,那才叫惊人呢?” 夜庆芝实在忍不住了; “还有更多吗陛下?” “整好相反了。” “相反?奴婢可真是听不懂了。” “庆芝你是个老实人,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偷朝廷的税钱。” 夜庆芝一听这话赶紧捂住嘴巴; “我的天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谁敢弄这些?” “谁敢?敢的人可多了。” 李世民总算坐了下来; “不对!敢做出来这些的,就不是人了,那是鬼,吸血鬼!” 长孙氏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凑过来身子; “陛下,也不能胡乱冤枉好人的,没有证据可不能乱下定义啊。” “冤枉?朕能冤枉他们?去岁的税钱,天下的草药铺子和中原那边的行市,全部加起来的税也只有六十万贯出头,我还用冤枉哪个?” “这……陛下,不是妾身多嘴,那户部里……虽说是我娘家兄长管着,可也不能因公废私的……” “这个不用你多说,朕比谁都明白,先不说别的,单说无忌,他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假账,更不没有那个胆子,他不是那种人,朕比谁都清楚。 户部的本册是没有假的,真正的假应该是在交易时候那些账上,这天大的事情,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成的。 况且朕也查了之前五年的总账,几乎年年都是那些数目,多少虽然也有晃动,但是总不过上下相差三五万贯之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无忌没有管户部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局面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要不就是那些人在背后操控,要不就是户部里的许多官员上下一气,串通起来架空了无忌。 除了这两种可能,朕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路子,能把税钱压低到这个地步上。” “那陛下……” “说。” “是,妾身本不该参与半句朝廷之事的,所以妾身只说一样,希望陛下在忍耐一段时间,等陛下的左膀右臂们回来之后再做定论。” 李世民坐在太师椅里出神的看着寝宫门外,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 “好,朕答应你,压住这些事情,等朕的那些重臣们回归了再说。” “陛下圣明。” “圣明吗?呵呵?” “恐怕也不见得吧?”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自登基以来,与民休息,鼓励农耕,开通丝绸之路,又整顿吏治,种种手段都是对朝廷对百姓有利的。 妾身不知别人怎么看,妾身只觉得自己的夫君真真是少有的大贤。” “我要是真的圣明,还能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偷了不知多少税钱? 这还是刚开始清查了草药这一种,那些还没有开始查的呢? 到底有多少龌龊的事情隐藏在黑夜里不为人知? 到底有多少银钱被那些吸血鬼们弄回了自己的家宅里? 前头里,朕想为民谋利,做个义仓都没有钱,不知惆怅了多久? 皇城里缺衣少食,都凑不够为百姓做事的银钱,可是背地里却有许多税钱流进了不该去的库房里? 朕要是真的圣明,怎么会出现这许多事情?所以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起码现在看来,很不好。” 长孙氏看到夫君的苦笑,和无奈,站起来身子温柔的走了过去; “不,陛下您在妾身的眼里就是最好的男人,这个世上在没有比陛下您做的更好的了。” 郁闷生气发怒了半天的李世民转过身搂着结发妻子; “观音婢,此生有你在我身边,我深感欣慰,朕知足了。” “陛下,别这样说,妾身要陪着您一生一世,永远不分离的。” “对永远不分离。”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缠绵着老夫妻的情话,总算把李世民的杀意给压制了下去,长孙氏看着皇帝熄灭了怒火这才试探性的询问; “陛下是想要整顿吏治了吗?” “没错。” “知我者观音婢也。” “李大朗说过,整顿吏治得下狠手,下狠心,得快刀斩乱麻,还要隔三差五的来上两次。 他说的对,人心是最贪婪的,必须要用严厉的刑罚去约束,再用周密的计划和制度,去防范。 指望人人自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朕有种感觉,朕假装没有看到这些事情的话,那些人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会变本加厉,会把我当成傻子。” “所以陛下您要下定决心整顿吏治了?” “是的,必须下定决心,而且还要按照李大郎说的那样,下狠心,下狠手,不疼不痒的,恐怕难以凑效!” 李世民本来就是个能狠下心的人,长孙氏怎么能不知道这些? 这下好了,旁边有个动不动就灭人一家老小的李钰在煽风点火,这还了得? 皇帝的杀心一旦冒出头,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真的杀成了瘾,岂不是暴君一个了? 皇位本就来的不对头,再到处杀人的话……叫天下的百姓怎么看?叫史书怎么记载?夫君的名头怎么办? 想到这些的长孙氏很是不高兴; “这泼皮真是放肆至极!怎么如此大胆妄为?竟然敢教唆皇帝下狠心?太不像话了,这几天他回来,妾身立马就要去收拾他的。” 平时都是李世民找李钰的茬,然后长孙氏维护,今天长孙皇后终于发自内心的要教训李钰一次,李世民反而要来维护了; “别!观音婢你这次不要发火,千万别去因此而教训他,朕不想你那样。” “嗯?这是为何?陛下,他年纪轻不知进退,哪里知道他的那些话,会因此而叫皇帝多出来多少是非? 妾身应该点醒他的,要不然妾身怕他以后还会胡说八道,不过脑子。” 李世民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瓜子; “不不不,这上头他没错,他的许多想法,都是朕逼迫他说的,朕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智慧。 朕听了他几次想法之后,才发现,他那些书真是没有白读, 朕这才明白,他师父真是个厉害至极的人物,难怪阿耶都对他师父的家族推崇备至,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呀!” “上官家族可是圣人七十二贤里的大能,圣人门下武力值第一,文武兼备的家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了。” 第784章;大家的反应 第七百八十四章;大家的反应 贞观四年,夏。 颉利可汗被抓,东突厥灭,李唐朝廷花空了国库的出兵行动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二十万大军出关,死伤两万有余,剩下的在各路将军的指挥下,开始往回撤兵。 李唐的兵威,和颉利的快速灭亡,吓坏了草原上的各路英雄。 总是跳出来找茬的吐谷浑,几个月前还出兵三万响应颉利的号召,跟汉人的军队干的你死我活, 等颉利被灭后,吐谷浑部落安安生生的趴在老窝里,经过几天激烈的讨论之后,部落里的大首领们意见统一, 于是吐谷浑的第二十任可汗伏允,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两个能说会道的使臣,命其长子带领,还配的有几十车的礼物前往长安请罪。 而铁勒九姓各大部落的可汗也都聚会在了一起,已经商量了半个多月。 有主张立刻去投靠汉人的,还有主张学习薛延陀部落那样,继续扩大自己领地范围的,半个多月都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天天都是吵的不可开交。 连分出去另过的回纥部落都被叫了回去,准备举手表决。 所以下去查看部落的塔吉古丽,被手下的族人请了回去。 “说说吧?那边怎么说的?” 回纥部落里唯一的一座大型古典四合院里,第三进院子的正堂。 这里是李钰给塔吉古丽修出来的议事大殿。 最上头的主位上,刚回来的塔吉古丽依旧戴着面纱,声音清脆动人。 下首左右两排分别坐着回纥部落里,十七个大首领,首领们身后又坐着一群小部落里的领头羊。 “公主,铁勒那边已经炸了窝,我觉得您不能过去说话……”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草原人,刚一开口,就被对面另一个大首领打断; “羊枯哈克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咱们可是铁勒九姓中的一姓,铁勒就是咱们的老家, 现在老家里有了困难,好几方都没有商量出来对策,叫咱们回去也是应该的事情,也是天神的意思,你凭什么说公主不能过去说话?” “啥意思?我没有意思,我就是想说咱们不要过去惹麻烦,难道我堂堂一个大首领,哈克木,连给部落里想办法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没错!谷儿墩,你什么意思?我兄长说的很清楚了,不想给咱们部落里带来麻烦,这也有错?” “你放肆,你就是个伯克,也敢来提我的名字? 羊枯哈克木,我的好兄长啊,咱们说话,我手下的伯克们,可是没有来胡乱说话的,你这手下的族人提我的名字高声呼喊,这算怎么回事儿?” 被人当场挤兑住的老头立刻扭身,看着站起来的手下; “混账东西,这是部落里的议事大殿,这是可汗和公主处理大事的地方, 你当是自家的帐篷里了? 我和别的哈克木商量大事情,也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是,首领。” “还不给我滚出去?” “是。” “好了,人也打发出去了,咱们大家应该好好商量一下了,不能总是争吵不休。 公主,要我说,咱们也别争,想支持回去铁勒的,都站过去那边, 不支持招惹麻烦的,都过来我这边呆着,这样的话就一眼能看清楚了,您说行不行?” 坐在上首的塔吉古丽没有说话,只轻轻的点点了点头。 下头的大首领们大部分都赞同这个简单有效的方法。 “这个可以。” “我看行。” “就这样安排吧。” “我先来,我不支持回去铁勒大部落里惹是生非,所以我得过去那边坐着。” “我赞同回去看看,我坐在这里不动就行了。” “我也赞同回去,我过去那边坐着去。” “我也觉得应该回去铁勒大部落里,要不然以后遇到了麻烦,铁勒那边的大部落可就不会再管咱们了。” “是啊是啊。” 一阵骚乱之后,十几个大首领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赞同回去铁勒的明显超过不想回去惹麻烦的三个人。 塔吉古丽挥了挥手; “都坐回各自本来的位置上,我都看到了。” “是公主。” “咱们的部落,是从铁勒九姓大部落里分出来的,虽然经过三代人的发展和努力,有了自己的草场和地盘,族人也足够多了,但是和铁勒大部落里的来往不能断。” “公主说的对,我支持。” “我也支持。” “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大家要明白,咱们已经自成一家了,和九姓里其他的所有部落都不一样。 咱们得为族人们考虑事情,不能招惹麻烦是非,更不能轻易的跟人打架。 我的汉人情郎说了,打架就得花钱,还要耽误族人们生产。” 塔吉古丽把和李钰私下里的话拿出来说,弄得一群大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接接嘴半句。 这种带着荤腥的笑话,一个说的不好就是对公主和可汗的侮辱,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塔吉古丽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又没有男女之事的经历,所以说话难免有些口无遮拦,可是冰雪聪明的她也发现了族人们的古怪, 又联想到汉人情郎总是对自己做那些羞人,亲密还美滋滋的事情,动手动脚的,塔吉古丽赶紧解释; “这个生产就是放羊,放牛,叫羊儿和牛儿们都吃的饱饱的,然后生小羊羔,和小牛犊子。” “哦?原来这样啊。” “李族长当然是厉害的狠了,他说的没有一点错处,抓紧放牧才是咱们部落里的头等大事。” “就是就是,春天已经过去,羊儿和牛马都要长膘了,不用多久就能下崽子的,不能惹事,否则耽误咱们部落的发展。” “是啊,李家族长说的对,只有咱们发展的足够强大,咱们钱多的花不完的时候,才能跟别人打架。” “对,就是这样,咱们应该按照李族长说的那些做,抓紧时间挣钱,好好放牧,生产到更多的战马,拥有更多的牛羊,等咱们有钱了,谁和咱们打架,就花钱请别的部落去收拾他。” 塔吉古丽看着下头不支持惹麻烦的派系热情高涨,另一边想要回去铁勒部落里的派系力量都黑着脸,连忙换了个角度; “不惹祸不打架是对的,可是也不能忘记了,我的汉人情郎也说了其他的话,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儿。 谁来欺负咱们,就往死里弄他,阿史那社尔太子,已经和咱们是好朋友了,突利小可汗咱们也见过面了,他还向我的汉人情郎保证过,只要谁敢欺负咱们,突利就要发兵来救,咱们三家结成秦晋之好! 这大草原上,只要咱们三家部落永结同心,百年好合,那么就不用去怕别的部落来欺负咱们了。” 塔吉古丽的汉语说的张冠李戴,似是而非,惹的一些大首领们想笑又不敢笑,鳖的脸红脖子粗,而塔吉古丽也没有注意这些,还坐在上头侃侃而谈; “更何况咱们还是铁勒九大姓里的古老部落,而且还不是小姓部落,真出了大事情,铁勒那边的大部落,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没错,公主说的对?” “对!不用害怕哪个部落,敢来打架的,宰了他们。” “对,再去杀了他们部落里所有男人,女人抢回来给咱们部落生孩子。”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看着下头的好战分子,上首坐着的塔吉古丽并没有反感。 她血脉里流淌的就是厮杀的草原基因,并不反感杀敌对部落,并且很是赞同把敌对部落里的女人抢过来。 “你们就知道抢女人吗?牛羊不要了?战马不要了?我的汉人情郎说的很清楚了,草原上的战马很值钱。 以后抢到的战马,不准再卖给那些坏蛋汉人,只准卖给我的情郎,他给的价钱最高呢。” “对对对,公主说的对。” “是啊,要是李族长不和咱们说清楚,咱们都被蒙在鼓里呢,原来一匹好战马居然能卖到三十多贯的高价,那些狡猾的汉人真气死我了。” “我说兄弟,你也别总想着一匹马三十多贯的数,你部落里的那些马儿,难道都是李族长说的甲等马?” “我可没有这样说啊,但是李族长也说了,普通的战马也能卖到十三四贯出去,这话你们可都听着的啊,那些狡猾的汉人才给咱们七八贯,贯,以后还真是得听公主的话了。” “就是就是,再也不能卖给那些汉人了,只卖给李族长一家。” “他娘的,真想找到那些买咱们马儿的狡猾汉人商家,把他们的家人杀完杀干净,一个不留,狗都给杀了。” “我说雷克,你又忘记公主的话了,狗不能杀,女人不能杀,马儿和牛羊都不能杀的。” “也是,只杀他们的男人。”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定了,明天咱们就出发,回去铁勒大部落里看看,和其他八姓的可汗们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对待李唐朝廷。” “是公主。” “对了!诸位大首领们以为咱们应该带多少族人过去?” “公主,我觉得咱们应该展示咱们回纥部落的强大实力,我记得清楚,李族长走之前说过,只要别的部落邀请您或者可汗过去,就得展现咱们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力。” “没错!” “是的,我也记得这个事情。” “我觉得应该带上一半部落里的勇士。” “一半有点多吧,不叫族人们看家了吗?” “当然要看家的。” “那你还说带一半儿过去?” “那你说带多少?” “我不知道,我觉得还是问问公主和大将军吧。” 下头十几个大首领商量的火热,上头的塔吉古丽也正在和左手第一位,回纥部族里第一大首领巴瓦尔商量。 没多大一会儿,巴瓦尔坐直了身子,显得威风凛凛; “都安静下来,我的兄弟们。” “哦,好的大将军。” “别说了,大将军说话呢。” “哪呢,哦好好好,是你要我说的,这会儿你又来说我?真是的。大将军是他让我说话的。” “嗯,都安静下来吧。” “是,大将军。” 经过和李钰的接触,现在整个回纥部族里,许多人都学会了汉话,但凡是个百夫队长就会些汉人的礼仪。 这些贵族大首领,小首领们,几乎都是学的有模有样。 “刚才公主和我商量过了,咱们十七个部落,每个部落里出三千族人,可汗本部的族人,公主说了,出兵五千,就这样定了吧。” “大将军,我是严格遵守公主的可汗令的,当然也会遵守您的大将军令,可是就拿这点人?大将军是不是少了点啊?您知道我的部落的,随便拿出一万个勇士,那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大将军,我的部落也是这样的,我也可以出一万族人。” “我这里也能。” “你们几个说的好像我手下没有族人一样,吹什么大气?” “好了,我的好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很多勇士,但是这不是去打架,不是去杀敌,更不是去抢劫别的部落,不需要太多的人马。 出动五万多勇士,已经很吓人了,公主的意思是让草原上上所有的部落都看看,咱们回纥早就已经不是以前刚出来那会儿了。 本大将军也觉得,不必再小心翼翼的忍耐,隐藏实力了,这一次就是简单粗暴的亮亮阵势,给其他所有部落一个惊喜,真正的目的可不是打架杀人,是吓唬人知道吗?” “知道了大将军。” “听从您的命令大将军。” “好的大将军。” 议事大殿里许多大首领都来答应,唯独一个皱着眉头来询问; “可是大将军,咱们既然要出去吓唬人,为何不带上更多的族人呢?” 和这个大首领一样想法的还有好几个都来不停的点头,巴瓦尔不得不再浪费吐沫解释; “吓唬人就得用最强壮的勇士,你们把族人都弄出来,有的厉害,有的不厉害,叫别的部落看笑话吗?” “哦……原来这样啊!” “有道理。” “巴瓦尔大将军说的有道理!” “都给本大将军听清楚了,老兄弟们,三千勇士,不是三千个奴隶,别把病秧子给我弄出来丢人?” “听见了大将军。” “听见没?我说雷克老兄,你部落里的那些软蛋,病秧子,可别给拿出来啊,要不然会把别的部落给笑死的,哈哈哈!” 一个哈克木大首领,随口调戏了旁边老兄弟一句,立刻惹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哎呀笑死我了。” “我去你娘的,你个鬼东西,你部落里才是软蛋,老子的手下都是勇士,听懂没有?全他娘是勇士!” “别吹了老兄弟,谁还不知道了,你能拿五千个勇士出来,都算你厉害,怎么学的开始会吹大气了?” “吹大气?哈哈哈!他俩真是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 “唉兄弟们,你们看看他俩,真是笑死本首领了。” 第785章 弃宗弄赞之怒 第七百八十五章;弃宗弄赞 雪山深处。阿里地区普兰城东35公里、岗仁波齐峰之南,这里是名动雪域高原的三大圣湖之一,玛旁雍措。 围绕着玛旁雍措百里内居住的,一共有五个头人大老爷。 其中三个早就臣服于雪域之王,弃宗弄赞的强大,剩下的两个头人,泽旺恒嘎弓,和苍旺扎尔甲泵,分别居住在玛旁雍措圣湖的北边,和东北方向,这两个部落不是小部落,在整个雪域高原后方属于很强大的部落, 两个部落加起来有几十万族人,也互相联姻了很多代,在附近没人敢惹。 也正是因为如此强大的人口基数,两个部落首领对于弃宗弄赞的上任非常的不服气。 不但不上缴牛羊做赋税,反而放出风声,即便新的雪域之王亲自带兵过来,也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这话刚说出就被两个部落的时代仇敌,居住在圣湖南边的更旦巴南木吉头人得知。 “你确定你说的话吗?” 更旦巴南木吉头人坐在自己的大帐篷里,嘴边的烤羊肉被暂时遗忘,紧紧的盯着下头跪着的族人。 “是的头人,属下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在他们两个部落都把弃宗弄赞的使者给赶出去之后第二天下午说的,现在他们部落里的族人都在嘲笑雪域之王是个没胆量的废物呢。” “是吗?” 更旦巴南木吉阴险的笑着,声音仿佛从地下传来一样。 “是的我的主人,他们就是这样说的,我们好几个人一块儿听到的。” “好!” 更旦巴南木吉扭头看着旁边的一个手下; “赏赐他两只羊,五张羊皮。” 旁边的手下深深地弯下了腰,伸出双手平摊着回应; “欧牙。” “感谢您的赏赐。” “嗯,回去吧。” “是,头人。” 跪着不敢抬头的族人答应之后站了起来,就那样深深的弯着腰,退出了大帐篷。 “头人,您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一个手下非常高兴的凑了过来,更旦巴南木吉笑的非常开心; “当然了,而且是很有趣的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这两个叫人讨厌至极的家伙,竟然想要和弃宗弄赞对着干? 以后这附近就算咱们部落最厉害,最大了,哈哈哈哈!” “头人?以后咱们最大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我猜最多两天后,雪域王的使者就要回去了,我很想看到雪域王那种猪肝色的脸,我很想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头人,您要亲自去一趟那边?” “对!你说的对,我得亲自去一趟雪域王的帐篷里,去给我备马,现在就走,立刻出发,一定要赶在那两个使者回去的时候到场。” “欧呀!” 更旦巴南木吉的手下立刻转身; “快,叫族人们快点准备,头人要出远门了。” “欧呀…” 随着更旦巴南木吉的命令下达,部落里的族人鸡飞狗跳,一个时辰之后,准备完毕,一个三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不说这边路上的行人,只说那边的雪山脚下,木栅栏圈起来的营地里,再次出征收拾了两个想要造反的头人之后,弃宗弄赞带着五万铁蹄回到了雪山脚下自己的根据地。 一大群人回到帐篷里,弃宗弄赞高兴的指挥手下一群头人; “都坐吧,大家这一趟辛苦了。” “谢赞普。” “不辛苦,跟着赞普打江山,我们很开心,能遇到您这个伟大的雪域之王是我们三生有幸的事情呐!” “是啊,是呀,赞普当真是厉害至极,三拳两脚就把那两个部落给收拾完了。” “哈哈哈哈,也是诸位头人用心出力的结果,指望我一个人可不行的。” “我等虽然用心,可是没有赞普您这个领头羊的带领,和指引,根本不可没成就如此大的事情。” “是啊是啊,臣也是这样想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臣也是。”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这次按照老规矩,镇压的那些部落,分出三分之一,归于我,剩下的分给你们这些功臣头人,包括女人,牲口。” “赞普万岁。” “嗯。” 正在君臣之间分赃的时候,门外响起来一个士兵的声音; “报。” “进来。” “报赞普,您安排出去的那两个使者回来了。” “哦,快叫他们进来,大后方可是至关紧要的位置,接下来咱们要往东挺进了,那么这雪山深处可是很重要……” 弃宗弄赞话没说完就闭住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进来的两个手下,脸色黑的吓人,还气鼓鼓的,很明显这可不是好兆头。 果然,两人刚进帐篷就开始诉苦; “赞普!” “赞普!” “赞普,泽旺恒嘎弓,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赞普!还有那个苍旺扎尔甲泵,说话根本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太嚣张了他,把臣当做奴隶一样对待,还羞辱臣好多方面。” “不要着急,我的两个兄弟,慢慢的说。” 弃宗弄赞表面上保持着微笑,可是心里已经很不痛快了,并且起了杀心,他知道,想要统一雪域高原,不狠下心杀鸡儆猴,根本无法长久,更无法压制那些头人大老爷们的傲慢。 所以他两年来,总是用血腥至极的镇压手段,灭杀敢反抗他的任何人,打败的那些不服他管理的部落之后,直接杀光首领的所有血脉和亲人, 然后把牛羊牲口,和所有族人都全部抢走,和臣服自己的手下分赃。 这种奖罚分明的手段,狠狠的刺激着弃宗弄赞手下的头人首领们,打仗的时候都是争着冲锋,抢着厮杀,毕竟功劳和分到手的努力牲口,是有直接关联的,傻子都明白其中的好处! 两个使得到弃宗弄赞的支持后,者点了点头,开始了诉苦大会,把两个不臣服的部落首领说的那些话,和不尊敬的态度说的一句不漏。 弃宗弄赞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了,脸色也越来越差,缩在袖口里的两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们两家这样说的?” “是的赞普,半句假话都没有。” “赞普,他们还说……” “说出来。” “臣不敢说。” “说,本座不怪罪你们两个。” “是赞普。” “他们还说,就是您亲自带兵过去,也不能打败他们两家部落的联合兵力。” 弃宗弄赞冷笑了起来; “哼!是吗?这是半句话,下头的肯定更难听吧?” “是的赞普,太难听了,他们……还说……您要是去了,就把您的牙齿打掉一半……” “啪!” 两个使者看到雪域王黑着脸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小案上,吓得哆嗦了一下身子,赶紧闭住嘴巴。 “赞……普,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要打落您的……” “住口!” “是。” “报。” “进来。” “是,报赞普,玛旁雍措圣湖南边的部落头人,更旦巴南木吉来拜见赞普,还带了二十车的礼物,和三百只羊,五十头牦牛,三匹战马。” “走到哪里了?” “回赞普,已经到了”逻些城北。” “哦?派人出去迎接,叫你们头人亲自带人出去接更旦巴南木吉进来。” “是赞普。” 弃宗弄赞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他说的是叫自己的护卫统领,手下的一个大将军,亲自出去迎接来朝拜自己的~更旦巴南木吉。 迎接客人,这边弃宗弄赞还再追问两个使者,他想知道两个反抗部落首领和手下谈话的内容,他怕两个使者因为个人因素而添油加醋,导致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 毕竟那两个部落确实很强大,如果不是这样,弃宗弄赞也不可能派出两个最得力的文人手下过去,以和善的口气和态度,劝这两个部落以大局为重了。 可是结果叫他很生气,非常的生气,两个大部落并没有因为他的善意和宽松政策,而低头。反而选择了对抗。 “哼!” 问了三遍,弃宗弄赞发现两个手下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添油加醋。 这才重重的冷哼一声; “这就是汉人经常说的那句话,不识抬举的东西。” 看着赞普大怒,手下的头人们都凑合了起来,他们想得到更多的奴隶,给他们种地,放牧。这些头人想要更多的牲口,和女人给自己生出更多的奴隶。 “赞普,应该杀了他们两个。” 两大超级高手的对决,盛况空前,一个是新晋升的剑神,另一个是兽人部落第一勇士,连从未出过森林的精灵女王也带着卫队前来观看,那一次澜月星球的高手至少去了一大半, 当时人类还不知道兽人狂化的事,对外的说法是十三代先知找回了部分兽神密法。可将兽人的战力适当的提升。 兽人部落第一勇士斯巴达,也是有些大意了,并未使用狂化技能,人类剑神又刻意压低了力量,两人就也打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劍来拳往,好不热闹。场面堪称好莱坞科幻大片。 等雷霆劍神摸清楚牛头人勇士斯巴达的底子,慢慢的心里有了数,这兽人第一勇士也不过如此而已,瞅准了机会就拿出自己一直隐藏的实力,使出了平生绝技,誓要将兽人第一勇士斩杀在当场,以正自己人类第一的名头。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两人的战斗力相差不多,恐怕很难分出胜负,正在观看精彩的战斗,冷不防,剑神又将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催高一级,顷刻间就要将兽人勇士斯巴达击杀当场。 当场所有观众都吓了一跳,众人这才醒悟了过来。原来人家人类第一劍神的名头并不是吹出来的,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能力战斗。 人类剑神占据上风,当然是人类最高兴了,瞬间就全场欢呼起来。 所有在场的兽人都揪心的不行,眼瞅着牛头人第一勇士就要陨落,却又无可奈何,人家这是公平的决斗,谁也不能上去阻止打断,即便第一勇士命损回归兽神怀抱也不能去救的…… 斯巴达也没想到对手竟然隐藏了如此巨大的实力,并且藏到这个时候才来发动,真是阴险狡诈至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兽人部落第一勇士斯巴达不敢再留手,否则必定要死在这决斗场里。 大喝一声!牛头人第一勇士斯巴达当场狂化,身躯暴涨一倍有余,把衣服都憋烂了许多, 实力瞬间飙升~直追兽神,硬抗劍神一击,然后……只一拳就结束了战斗,把安息帝国第一剑神打的粉碎,尸体都拼凑不全。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聚,那一拳的威力不但震撼了人类,也同样吓到了兽人们。 那一刻奠定了兽人帝国几百年的安静发展。那一次人类对兽人的恐怖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此后!第一勇士斯巴达活着的两百多年岁月里,再也没有任何种族,敢于挑战斯巴达的无上权威! 就是兽人部落里也没有谁敢掠其锋芒,兽人帝国也迎来两百多年的喘息时间,迅速繁衍生息再次强壮了起来。 就是那两百多年兽人帝国最高议会的长老们通过了一部法典,所有兽人家庭唯一重要的任务就是生育后代! 正是斯巴达争取来的那两百多年,兽人帝国的人口重新回到了巅峰时刻,还翻了十倍有余,神魔大战以后时隔万年兽人再次突破了三十亿人口,这个数字后来吓坏了人类的所有帝国…… 而两大超级高手战后,这种催生血脉力量的密法,迅速传遍兽人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这种改变火系魔法基础的阉割方法,并不是十全十美,甚至代价很大,承受不住血脉力量的兽人,狂化之后会被强大的力量撑爆,不用战斗就先回归兽神怀抱。 所以兽人不是遇到危险时刻,是根本不会轻易狂化的,人类也慢慢知道了这个缺点,所以也不再惧怕。当然也都注意着不把兽人逼迫到绝境,一直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直到现在。 此刻,新一代的先知灵魂回归,居然掌握了真正的兽神密法,让万年前的兽神力量重现澜月大陆。这在场的所有兽人怎能不激动? 先知的兽神密法一出,立马就将已经死去的索菲亚救活,不但活了过来而且重伤之后迅速恢 第786章 憨货赞普被逼宫 第七百八十六章;憨货赞普被逼宫 更旦巴南木吉的族人们很是卖力的讨好着雪域之王,把新王的那些策略说的天花乱坠,添油加醋。 不过基本的框架没有改变什么,带着百人队过来投降的,依然封你做百夫长,不同的是,要给你个自由之身,这百人的队伍就是你以后的族人了。 百人队负责人有保障,千人队的负责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总之好处多多,即便你就管十五人,只要你带着手下和手下的家人过来投靠这边,也给你个自由之身~高原上一家牧民百姓。 刚开始宣传的两天,没有一个人逃跑过来,这边的许多头人都着急了,而那边两个部落的头人大老爷都哈哈大笑个不停。 两人早就防着弃宗弄赞这一步棋,所以征兵的时候,统一步伐,把各个阶层的负责人待遇都调整了一遍。 面对灭顶之灾两个头人大老爷倒也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事情总是有阴有阳,两面发展的,那家欢喜,而这边圣湖南的大帐里,一群人愁眉苦脸。 为何? 能不打仗,不死自己的族人,就能把对面瓦解崩溃,最后乐呵呵的上去分赃,这才是王道之棋,当然是人人都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弃宗弄赞刚来的时候,提出来这些软化的策略被一群头人大老爷们欢呼赞同。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两天了,没有一个人逃跑过来,大帐里弃宗弄赞也是低头不语,明显情绪非常的低落。 终于一个头人忍不住了; “赞普?” 弃宗弄赞无精打采的抬起了头; “嗯?伦桑头人,我的好兄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额,赞普,我是看着大家都惆怅的不行,另外您也不好受,所以我就和兄弟们合计一下,这个,要不咱们不要奴隶了,赞普您也放弃? 把您的策略再修改一下,您看成不成?” “这个吗?” “是的赞普。” 伦桑头人小心翼翼的点着头,这两年跟着赞普打天下,各家头人都弄了不少奴隶,部落也都壮大了许多实力。 当然了赞普每次分到的奴隶和钱财最多,这忽然叫人家放弃奴隶,伦桑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总不能就这样僵持着不动吧? 刚来的时候,更旦巴南木吉头人还拿出许多牛羊招待大军,可是也就那两次,今天开始就是各家吃自己的粮食了,伙食忽然降低下来之后,十几万大军都是怨声载道。 可是叫头人们拿出来太多的牛羊宰杀,都是不情愿的很。 所以每家头人都严格控制着宰杀牛羊的数目,每顿饭能分到一个士兵嘴里的肉也就那三块五块儿的,还不敢切的太大了。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可是,不软化对面的家伙,死磕到底当然也能赢的,问题是那得死多少人了? 谁他娘的舍得拿族人奴隶的性命去填坑? 所以这群头人大老爷们都提前商量好了的,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睡服伟大的赞普再伟大一次,放掉收拢对面的人马做奴隶的机会。 伦桑就是大家推举出来说话的带头人,这会儿他一开口,其他的头人赶紧趁热打铁。 “伟大的赞普,您真的得修改一下命令了。” “是啊赞普,要是这样撑下去,人家都在家门口吃饭,然后吃饱了和咱们对着骂,咱们的粮食和牛羊,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耗费太大,咱们……” “说下去。” “是赞普,咱们耗费不起啊。” “嗯,的确如此,你们没有说错,唉……真是烦人!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叫那些人过来弃暗投明呢?” 一群头人看到赞普有点上钩了,赶紧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 “伟大的赞普,我觉得也很简单,您可以修正一下命令,只要过来的人带着家人老小,那就都放成平民百姓,不要一个奴隶,这样的话那些奴隶们,肯定是欢天喜地的过来投靠您呢。” 弃宗弄赞皱着眉头询问; “有用吗?” “肯定有用啊赞普,信不信可以尝试一下。” “这行倒是行,就怕还是没用啊,毕竟那两个头人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不知多少年了,都是人家的忠心手下呀!岂能轻易背叛?” “赞普您放心吧,绝对会有用的,把奴隶变成平民,这还不笑死那些卑贱地下的奴隶们?” 几个头人把话说开挑明之后,其他人都开始支持了。 “赞普您放心吧,真要是觉得不妥当,可以加点肥的,保证他们那边的人,疯狂起来,连夜逃走过来咱们这边。” “哦?罗桑仁钦我的好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当然有了伟大的赞普。” “那就说说,让大家听听能不能行?” 说话的头人心里偷偷的乐了,肯定能行,俺们白天就商量好的了,这会就欠你一个人同意了,你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他娘的还得同意,哼… “是这样的赞普,我觉得为了尽量减少咱们这边的损伤,最好还是彻底把对面的两个部落给抽空,哦那个什么,汉人有句话叫做抽什么新旧来着。” 看到手下在这里装斯文,弃宗弄赞立刻接了一句; “釜底抽薪!” “对对对!赞普您真是厉害,这都知道,那些汉人的学问虽然说的不错,可是说出来的话也太啰嗦,不如就说把牛粪全部拿走,叫他们没有烧的,这样就省心省事多了,还能表达清楚意思,多好?” 弃宗弄赞像期盼吃饭的时候一样,充满希望的看着罗桑仁钦,还摆了摆右手; “罗桑仁钦我的好兄弟,先不说汉人那些罗里吧嗦又难弄明白的学问,你先说说有什么好办法,能做到把对面的族人抽空?” “好的赞普,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次打败对方的部落之后,不但不要那些士兵继续做奴隶,反而还叫他们变成百姓,这还不算什么,咱们可以把那两家的土地,草场,分出来一些,给那些投靠过来的奴隶,这样的话他们有自己的家产了,岂不是疯狂了一样的? 咱们需要做的就是,敞开心怀,接受他们,然后呢,伟大的赞普您就等着他们对面的士兵越来越少之后,再去灭杀他们两家。赞普您看这样行不?” “这……把土地分给奴隶们?草场也要分出去?这能行?” 看到雪域王犹豫不决的样子,提出来这个意见的头人快速给大帐里的其他兄弟们打过去眼色,众人会意,立刻上前支援了起来。 “赞普,我看这样行的。” “是啊赞普,我也觉得可行。” 赞普!” “这……不用这样的办法不行吗?咱们带来了十万出头的勇士,又有更旦巴南木吉头人的三万族人助阵,兵力多过对方两倍之数,就是拼命也能对面不服管教的家伙打败……” “伟大的赞普,您看您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呢,咱们是能把对面的家伙全部杀了,可是咋们自己呢?” “是啊赞普,汉人有句话说得好,杀敌人一千个,自己也得死八百个,硬拼下去了不划算呐,赞普!” “没错,我支持前头的那些。” “伟大的赞普,我也支持罗桑仁钦头人的建议。” “伟大的赞普,我也支持。” “我也是。” 看着大帐里几乎一大半头人都支持这个意见,即便是弃宗弄赞也无可奈何花落去,只能长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这样做吧,传令下去只要带着家人投靠过来的,都赦免为高原上的平民百姓。” “是赞普。” 一群头人大老爷们终于把雪域之王逼迫的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个个都是眉开眼笑,出去传达命令,却被弃宗弄赞又给叫住了; “慢着。” “是赞普,您还要吩咐什么?” “我只有言在先,五天后,不管有没有人过来咱们这边投靠,本赞普都要带兵厮杀过去的,他们两个部落,必须要为自己的无理行为付出代价。” “那是,那是。” “遵命!” “您放心吧赞普,我敢保证,三天内就会把对面的牛粪抽个七七八八,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咱们一天就能打败他们。” “没错,他们敢对赞普的使者无礼,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不用厮杀就能得到两个部落的牛羊牲口,和钱财,虽然没有奴隶进账,一群头人还是非常开心的。 “好了,你们都去准备吧。” “是赞普。” 解决了燃眉之急,弃宗弄赞也放松了心神,点了点头,亲自把一堆头人送出了大帐。 一直看着众人消失在营地门口,弃宗弄赞才带着自己的贴心手下,十四个头人回了自己的大帐里。 刚进帐篷里,弃宗弄赞的护卫头领就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赞普,罗桑仁钦竟然敢带头逼迫伟大的您,请允许我今夜取了他项上人头,灭了他满门老小,给您……” “不不不!” 大马金刀的坐下之后,弃宗弄赞笑着摆了摆手; “罗布仁桑,我的大将军,你也是一方大部落的头人,并且家传了十几代了,你的老爹就没教你些有用的?” “回赞普的话,教了很多。” “既然教了很多,你为何还看不透许多东西?动不动就要发脾气?” “伟大的赞普,我是看到他们这种嘴角才生气的。” “是啊赞普,别说罗布生气,我也气的肚子疼,他们那四家带头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臣觉得罗布说的对,应该趁早杀掉,解决后患。” “伟大的赞普,我也支持杀掉他们四家,也好叫剩下的那些头人,都心里有个数,以后做事安生一些!” 弃宗弄赞耐着心思听取了这群忠心耿耿的头人的意见,一直等他们说完才做最后总结; “杀掉他们四个很容易,你们哪个人都有本事去办,我相信你们的实力,还有智慧。 但是杀了之后呢?这四个部落,每家都和对面的那两家一样难缠,而且人数上也不少,四个大部落加起来,很难对付的。 这还不说和这四家联姻的那些部落,一旦撕开脸皮,高原上一半的部落都会被牵扯进去。 目前的形势虽然对咱们很好,但是咱们并没有掌控全部的话语权,所以不能把最糟糕的情况弄出来。 何况他们说的做的,都是咱们这几天商量好的事情,有什么不可?” “可是赞普,臣还是有些不服气,即便他们要做的是咱们想做的,也不应该串通一气来逼迫伟大的您呀!” “是啊赞普我也气的是这个。” “我也是的赞普!” “我也是。” “嗯,我知道你们的忠心,也知道他们的无礼,但是这件事只能这样做,假如由咱们提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的赞同,必定是百般阻挠。” “是啊,赞普您想要更多的子民,他们怎么会轻易让咱们如愿呢,平民许多咱们的实力就越强大,这不是他们那些人想要看到的。” “是啊是啊。” “的确如此,所以我才教你们隐忍,汉人有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容忍的,就不能做成大事,想要统一高原雪域,必须得能忍他人之不能忍才行,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赞普。” “那就好,只要能达到目的,咱们就得忍。” 弃宗弄赞趁着机会又详细认真的把手下一群人教育到半夜。 第二天开始弃宗弄赞就假装出一副被逼宫之后的不高兴样子,谁也不见。 把逼宫的一群头人弄得尴尬至极,只好亲自过问每天的事情。 还好对面的奴隶没有叫人失望,第一天夜里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带队的,带了三家老少,一共四家前来投靠。 这四家虽然不多,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四个奴隶摇身一变穿着平民的衣服第二天夜里偷偷回去。 结果可想而知。 等到第五天上午的时候,对面两个部落的头人终于发现了不对。 抓获了一百多家正在逃亡路上的老老少少,两个头人二话不说当场把几百个奴隶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斩杀干净。 事情总算是被平息了下来…… 第787章 变数 第七百八十七章;变数 泽旺恒嘎弓,和苍旺扎尔甲泵两个头人接到手下举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上午了。 两人亲自带队,当场抓获了一百多家正在逃亡路上的老老少少,二话不说就把几百个奴隶不分男女老小,全部斩杀个干干净净。 事情总算是被平息了下来,…… 可是! 事情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两家头人的狠心,更加刺激着奴隶们脆弱的心,奴隶们也不是傻子,最近七八天的食物并没有叫他们忘记以前被压迫的那些苦难生活。 好几个千人队的队长,应手下亲戚兄弟朋友的死命请求,站了出来主持大局,深夜里躲在树林里聚会。 “都给我盯紧了啊,只要头人们的手下过来,你们几个就按照我交代的,学狼叫。” “是。” “怎么样?你们想好了没有?” 泽旺恒嘎弓,和苍旺扎尔甲泵两个头人的手下加起来,一共有七个千人队的领头羊来参加聚会。 “想好了,干他娘的,他们杀逃跑的奴隶没有错,可是好歹也给留下几个小的吧?太残忍了!居然连不会说话的婴儿都要杀死,我想,天神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家的。” “太残忍了,几百老小就那样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是啊,太残忍了点,天神不会放过他们的。” 几个队长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都去看着一个十分威武的中年男人。 这是喇旺达吉日轮,泽旺恒嘎弓头人手下的头号将军,一个人掌管着三个千人队士兵,几年前就被放成了百姓身份,而且现在还是掌管几千人队伍的领头羊。 其他六个队长在一天前,上一次商量聚会的时候被这个将军发现。 但是喇旺达吉日轮,并没有举报给头人大老爷,因为他也知道,举报上去虽然能得到赏赐,但是也会因此而造成许多杀戮。 他不忍心看到那种局面,所以特意提醒六个千人队的队长,安守本分,警告之后他叹气离开。 怎么今夜其中一个队长把他给弄来了? 刚才几个人试探性的说出许多话,就是想看看这泽旺恒嘎弓头人大老爷的忠心手下,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发现这个平时威风凛凛的将军,今夜过来这一会儿,一直心不在焉的低着头。 难道他在考虑要不要举报自己这六个队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夜必须把他杀死在这里,然后连夜逃跑…… 几个队长都想到这里了,在嘿暗里不动声色的抓住自己的弯刀。 带喇旺达吉日轮过来聚会的队长,看出来兄弟们的心思了,连忙给其他人打眼色别乱来,然后扭身看着喇旺达吉日轮; “将军,要不您说几句吧。” 后者终于结束了沉思,抬起头来看着黑暗的夜; “嗯,我也很生气,我告诉你们个秘密吧,噶布哈伦是我的亲生老爹,我小时候被送人了,就是现在这家。” “啊?” “天神呐!” “这样说的话……他们等于是杀了将军您的全家老小?” “是的,他们杀了我全家老小,一共十七个。” 几个队长听到这里,同情的同时,都是兴奋至极的神色,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这回再也不用害怕了,反而还能多个人商量事情呢,人家可是头人大老爷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本事大着呢。 “将军,咱们应该怎么做?” “不着急,天黑的时候,我已经派了手下过去朝拜雪域之王了。” “天神在上。” “我的天呐,将军真是厉害。” “好快。” “还是将军厉害。” 喇旺达吉日轮背着双手,看了一遍眼前的六个千人队长; “不是我厉害,而是我要考虑很多事情,我手下有三千族人,三千个家,三千家的老老小小,一旦失败,又要血流成河,这还不包括你们几家的手下,所以必须得慎重。” “将军说的对,我等都听您的指挥行动。” “就是,我也听您的。” “将军您说吧,怎么做?” “简单,人太多了,我手下三千,你们手下还有六千,这还不说今天下午又有两个千人队的队长找我,让我赶紧造反,因为他两家都有亲戚在被杀的那几百个人里,两个头人已经在商量明天就要把这两个队长的兵权去掉,头人们也害怕他俩会生出仇恨。” “太好了将军,这样的话,咱们就能弄出一万多人了。” “是啊,是啊,咱们走了一万多人,剩下的那些,估计也没有心思卖命了,到时候咱们杀回来的时候,再劝他们一块儿造反。” “太好了,这个计划不错。” “嗯,那么剩下的就是时间了,到底什么时候造反,这个问题最是重要。” “是啊将军,这个很重要的。” “将军您说,应该什么时候进行呢?” “我已经派了兄弟去朝拜伟大的雪域之王了,我的信里写的很清楚,如果可以,那就是天亮的时候,我想以雪域高原之王的智慧,应该会当机立断,趁着机会厮杀上来的。” “你说的没错,我未来的大将军,本赞普就是这样想的。” “谁?” “啊?” “伟大的赞普?” “天神呐…”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七个队长也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 过来说话的正是雪域之王,赞普。 七个队长立刻去掉腰里的弯刀,匍匐在地上。 “拜见赞普陛下。” “起来,都起来,我的将军兄弟们。” 弃宗弄赞高兴的走过来,把七个队长一个一个的搀扶起来。 这边六个队长都来看着喇旺达吉日轮,后者点了点头,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跟雪域高原上最大的赞普说话了。 “赞普,我们几个一共掌控着九个千人队,另外还有两个千人队要加入进来,他们也想朝拜您,然后做您的臣民,请赞普您接受。” “好,本赞普接受你们的投诚,打败那两个反贼之后,本赞普就要论功行赏,你们的职位不会改变的,你们的手下还是你们的手下,唯一改变的是,他们会变成平民,变成本赞普的平民。” “赞普在上。” 七个人同时出声赞美,这个和汉人的陛下万岁差不多的意思。 “本赞普决定,明天早上发起兵事,因为你们一万多人,实在不好轻易跑掉的。 相反,我要是明天发动攻击的时候,有你们做内应,行动起来就会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我决定明早行动,本赞普不是随便说的,圣湖南边的十四万军队,已经在准备了,今夜他们早早的进入梦乡,天亮前,会给他们发下肉食,吃饱了立刻行动,冲杀过来,到时候你们接应他们……” 弃宗弄赞把自己的计划,和命令传达个清楚明白之后,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喇旺达吉日轮给叫住了。 “赞普?” “嗯?还有事吗?今夜会很忙碌的,你应该带着兄弟们回去做事,还有如果有可能,就尽量再拉拢几个千人队过来,那样你们的功劳会更大,后天的赏赐会更多,本赞普可以保证,以后的雪域上会多出一些公平,那么军功就是最重要的赏赐基础了。” “赞普在上,臣是想说其他的事情,请您在给我一点点时间,可以吗伟大的赞普。” “当然可以了,我的大将军。” “谢赞普,事情是这样的,臣等一夜之间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给劝服,臣想说的就是这个了。 您说过,臣服您的,投靠您的,都是您的子民,会得到您的照顾,成为平民百姓,那么剩下的呢? 他们那些来不及投靠,或者没有被人通知到的,以后如果还是奴隶,恐怕对明天的行动会有阻碍。 臣想说的是,赞普您能不能也赦免那些人,让他们在事后也成为您的平民,这样的话,您进攻的时候,臣等就会大肆宣扬出去。 有了这个赏赐,臣觉得,抵抗就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赞普您的冲杀将会更加的容易。” “好。” “不愧是本赞普的大将军,你说的很有用,这个建议我接受,就按照你说的办,这里聚会起来的奴隶,只要不抵抗赞普的军队,事后就能得到平民的身份,过了明天,就都是我的子民了。” “赞普在上。”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也该去做事情了,为了你们家人的以后,你们得忙碌起来。” “赞普放心,臣有信心说服那两个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千人队的首领。” “赞普,臣也能弄到两个百人队的小首领。” “赞普,臣能说服三个百人队的小首领。” 看着七个将军争前恐后的表态,弃宗弄赞非常的开心,狠狠地夸奖几句之后离开了当场。 六个千人队的队长,现在都是以喇旺达吉日轮为首的。 “大将军,您说……” “不要叫我大将军,我还没有被赞普陛下正式册封。” “早晚的事情。” “是啊是啊,我看就是明天了。” “大将军这个名头,您是跑不掉了,哈哈哈哈。” “走吧,赶紧回去,今夜都别想睡觉了,今夜能做多少事,以后就能享受对应的富贵。” “大将军说的没错,走吧。都回去干活。” 七个人快速离开了河边的树林,消失在夜色里。 七人回去后几乎是马不停蹄,一边下令自己的队伍聚会靠拢,一边偷偷的下令,明天早上圣湖那边冲杀过来之后,不要抵挡,放他们进来。 另一边七个人亲自出马,去联系说服平时关系好的兄弟们。 一直忙到天亮才算结束,六个千人队的队长又赶紧派人去大将军处禀报情况,喇旺达吉日轮派出最得力的手下,再次去圣湖对面禀报。 探马趁着天刚亮,钻进树林就不见了踪影,小心翼翼的来到圣湖对面,雪域之王派下的亲信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兄弟你总算来了,赞普等你很久了呢。” “好的咱们赶紧去。” “走。上来吧你。” 等待的人,一把拉住探子的手爬上了湖边的岩石。 几个人一块儿从后头进了弃宗弄赞的兵营里,径直来到中军大帐; “拜见赞普。” “起来。” “谢赞普。” “说说什么情况?” “欧呀!” “启禀赞普,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赞普您随时可以行动了。” “啪!” 弃宗弄赞啪的一巴掌拍在身前的小桌子上激动到手脚颤抖? 这一仗对他来说很重要,真心非常的重要,在收服高原部落的这两年,他遇到的都是小部落,和一些中等的部落,像圣湖对面这种大型部落,他还是第一次碰头, 他一直避免和这种大型部落正面冲突,所以总是用怀柔的策略,和他们共享高原的统治权,没想到圣湖对面的两个大型部落,居然不买他的帐。 这次弃宗弄赞是真的想发脾气了,总是低三下四的,害怕这个造反,害怕那个不同意,他受够了! 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与其把巨大的统治权力分散下去给各地的头人,还不如听手下臣子们的建议, 放开手脚厮去杀两场,也叫雪域高原上其他的部落都看个清楚明白,他这个雪域之王不是猫,是头下山的猛虎! 谁敢抵抗,谁就得被无情的吃掉! 所以圣湖对面这两个大部落,尽管是个难啃的骨头,他还是必须来打败他们,杀光他们的所有家人,给其他部落看到他凶狠的手段,和通天的本事。 所以弃宗弄赞这次拿出自己大部分兵力,十一万大军。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灭杀这两个不听话的大型部落,好给雪域高原上所有人一个震慑! “太好了,你家大将军现在掌控了多少兵马?” “我家大将军和那六个将军,一夜没睡,不停的奔波,现在想要投靠赞普您的子民已经有快三万之数了。” 听了这个数目,弃宗弄赞高兴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是天神助我呀。哈哈哈哈!” 旁边的亲信都来祝贺起来; “恭喜赞普。” “赞普咱们赢定了。” 第788章 草原枭雄设计的路 第七百八十八章;草原枭雄设计的路 听了这个数目,弃宗弄赞高兴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是天神助我呀。哈哈哈哈!” 旁边的亲信都来祝贺起来; “恭喜赞普。” “赞普咱们赢定了。” 弃宗弄赞点着头笑着回应; “嗯,他们七八万族人,咱们来了十一万军队,又有地头蛇的三万兵加入进来,本就占据很大的优势, 前几天他们跑过来六千多人,今天又有将近三万兵来投靠,这回他们能剩下的那些奴隶,可就不够看了。” 弃宗弄赞扭头问帐篷里的亲信; “咱们过来几天了?” “回赞普,今天是第七天。” “很好,七天!本赞普七天就灭掉两个大部落,很好,这个速度会把雪域高原上的其他部落吓坏的。” “是啊赞普,肯定会吓死他们的。” “赞普在上。” “早就该这样了赞普,臣觉得这样的行动应该多进行几次,最好把那些不听话的部落全部灭掉,雪域高原就能彻底清净了。” “会的,早晚得事儿,说起来是七天,其实真正的厮杀只有一天,甚至是半天,等他们都打听明白的时候就知道本赞普的厉害了。” “没错!” “赞普,下令吧。” “是啊下令吧赞普,臣都等不及了,臣得去杀人放血。” “下令吧赞普。” “传令下去,三军一起行动,发兵圣湖北边。” “是赞普。” 随着传令兵快速奔跑出去,圣湖南边早就准备好的十四万大军,漫山遍野的冲杀了过去。 这边刚一行动,那边的山坡上就有人快速跑下去。 “报,报将军,南边的人冲过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应该是全部冲过来了,请将军定夺。” 喇旺达吉日轮随意的打发了山坡上下来的探马,随后朝着手下一个百夫长打了个眼色。 后者二话不说抽出弯刀,在探马转身离去的瞬间,就砍了出去。 一颗头颅滚出去一间房的距离,瞪着眼睛全是迷茫和差异! “湖南湖北,就这点距离,一会儿就到了,传令下去,按照计划打开寨子的大门,放赞普的人马进来。” “欧呀!” 杀了人的百夫长就那样拿着带血的刀,气势冲冲的跑了出去。 喇旺达吉日轮等十几个将军没有白忙活一夜,偷偷的把自己人全部调到了寨子门口处。 等到弃宗弄赞的大军杀过来的时候,寨子门已经彻底打开。 然后投靠了弃宗弄赞的两万八千多人按照赞普的命令驻守原地不动,只是派了几个百人队跟着冲了进去,不过进去不是厮杀的,是宣传雪域之王对待奴隶的策略的。 两个头人知道消息开始组织人马抵挡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还不知道雪域王的军队已经冲破了寨子大门。 场面很是热闹,当然也很残酷。 “都放下兵器,不要抵抗,否则你们就会被赞普的人杀死的。” “快放下弯刀,我家将军都投靠赞普拉,你们还抵抗什么?” “放下刀,我们家队长也投靠赞普啦,你们跟着投靠赞普的话,赞普就会赏赐你们自由之身。” “都放下兄弟们,放下刀你们就是平民百姓了,你们以后就是赞普的子民了,兄弟们。” 听到同伴的叫喊,奴隶们再傻也知道有人投降了。 其实没有自己人叫喊,许多人都想投降的,漫山遍野都是赞普的兵,看上去太吓人了,恐怕不是十几万,几十万都有了,这仗怎么打? 许多人都放下了兵器,可是也有一些愣头青,和一些看不清形势的家伙还在抵抗,无一例外都是被快速斩杀。 场面很乱,但是也很有规律的往前推进着。 两个头人知道大势已去,紧急组织了身边的护卫几百人,趁着敌人没有冲杀进来,往后山跑去。 可惜刚跑出寨子,两个头人和家人老小,还有各自的几百个护卫,都看傻眼了。 周围全是纹丝不动的兵,密密麻麻的站了不知道多少排。 高原上刚开始暖和起来的春风,并没有给一千多人温柔之意,反而吹的这些人心底发凉。 寨子后头等待着的兵,正是弃宗弄赞的贴身护卫队,整整一万人。 像这种冷酷无情,又强大无比的兵,弃宗弄赞有三万人,完全比得上汉人朝廷的南北衙禁军,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还要再厉害一些的。 这个万人队正是那三万铁骑中的一员,站在万人队前的正是刚统一雪域高原的王~弃宗弄赞! “我说过很多次了,三年前就通报了雪域高原上所有的部落头人,跟随我的,我会给他富贵,叫他继续享受。 反抗我的,我就会无情的灭杀掉他和他家的男女老小,结束他的一切。 三年来,选择投靠我的大半数,选择和我对抗的,也有不少部落,我带着十几万士兵,南征北讨,统一了雪域高原,灭杀了不听话的大小部落,三十八个,今天加上你们两家,整好凑够四十个部落。” 听到仇人的话,两个头人不敢应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下去。 “伟大的雪域之王,我的赞普在上,我糊涂,误信小人之言,请您用宽宏大量的胸怀,原谅我吧。” “是啊是啊赞普,伟大的赞普陛下,我是被管家迷惑的,来人,给我杀了这个小人!” “欧呀!” “头人饶命……” “噗嗤!” 居住在玛旁雍措圣湖北边最大的部落头人,苍旺扎尔甲泵,指挥身边的手下一刀砍掉了管家的人头。 管家没有机会说话了,他的头被苍旺扎尔甲泵抓在手里。 苍旺扎尔甲泵顾不上擦拭手上坑脏的血水,更顾不上平时干净到不染一点灰尘的丝绸衣服。 就那样跪着往前爬,一直爬过了两百多米的距离,匍匐在弃宗弄赞的脚上,亲吻了雪域王的鞋子,然后双手捧着还在流血,还带着不甘心面具的头颅。 凌晨的时候,他没有同意护卫统领喇旺达吉日轮的劝说,此刻,他真的后 悔了,头颅上的表情说明了他的后悔! 弃宗弄赞没有去看地上的头人,也没有看对面的一千多人,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雪域高原必须统一起来,统一起来的话,咱们不缺人口,也不缺士兵,更不缺牛羊牲口。” “咱们缺什么呢?咱们缺的万众一心,然后缺的是汉人的种植方法,和那些各种各样的粮食种子,还有锻造之法,等等,总之汉人们的一切东西,咱们雪域高原都缺,都需要。 李世民想要做一个子孙后代敬仰他万世的皇帝,我弃宗弄赞也要做一个万世被雪域百姓敬仰的王,第一个雪域之王,甚至大草原上的王!阻挡我前进的,必须无情的杀掉。” 弃宗弄赞的杀掉两个字刚一出口,就大袖一挥,拔出腰里从汉人哪里换来的宝剑,伸到半空中,大声嘶吼; “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欧呀!” 一万人整齐的答应了一声,把杀戮拉开了帷幕。 弃宗弄赞的贴身护卫统领,一刀砍下了地上跪着的头人大老爷的头颅。 弓箭手只一轮箭雨,就把一千多人射成了刺猬。 护卫统领大喝一声; “上去检查。” “欧呀…” 一个百夫长带着手下的百人队,上去一个一个的仔细检查,躺着呻吟的,和没有气息的,全部被割下了脑袋。 弃宗弄赞没有动,就那样站在寨子后方,看着十几万人把两个大部落辛苦十几代人的努力,化为乌有。 两个大家族,四百多口老少的性命全被找出来一个一个杀掉。 这一刻充分显示出了弃宗弄赞的很辣之心。 一个半时辰后传令兵跑了过来; “报赞普陛下,泽旺恒嘎弓,和苍旺扎尔甲泵,两个家族共四百三十一人全部被找到,人头就在这里,一个不差,请赞普陛下查看。” “好,阿巴吉林,去查数。” “欧呀!” 一个护卫应声而出,拿着一个本册走了过去,仔细查看本册,然后对应人头,检查的非常仔细。 “报赞普陛下,一个不差,年龄岁数都对上了。” “好。知道了,随我进去寨子里。” “是赞普。” 泽旺恒嘎弓,和苍旺扎尔甲泵,两个大家族灭了,弃宗弄赞开心无限。 带着自己的手下亲信来到了,苍旺扎尔甲泵的寨子里。 “拜见赞普陛下。” “都起来。” “谢赞普。” 不论是不是弃宗弄赞的亲信,此刻都很开心,几十个头人聚会在下头两边站着。弃宗弄赞一脸严肃的询问战斗情况; “寨子里的人口损失了多少?” “赞普,共计杀死反抗的奴隶,六千八百一十五人,其他的都是选择投靠您的子民。” “好,人头呢?” “都割下来了,放在寨子外头。” “嗯,都收好,把尸体埋了,人头全部拿回去。” “是赞普。” “拿回去之后按照以前的惯例,派人送去雪域所有的大小部落里,叫他们查看一遍。” “是赞普。” “喇旺达吉日轮。” “臣在。” “封你为正三品的大将军,世代镇守圣湖。” 早就知道赞普向往汉人朝廷的官员制度,但是喇旺达吉日轮却没想到给自己封的官职竟然如此之高? 激动的浑身颤抖的喇旺达吉日轮,两只脚快速并齐整,几乎是吼出来的答应; “欧呀!” “今早带人投靠我的那些将军呢?” “赞普。” 呼啦一声站出来三十多人,弃宗弄赞微笑着问; “可有万人队的首领?” “赞普在上。” 两个将军上前一步站好。 “你两人继续做万人队的首领。” “谢赞普。” 两个人喜出望外至极,他们没想到投靠之后还能身份不变。 “从今日开始,你俩要好好帮助喇旺达吉日轮管理这一方的土地。” “是!赞普陛下。” “喇旺达吉日轮。” “臣在,请赞普吩咐下令。” “这里原本有多少男丁的奴隶?” 开始干活了,喇旺达吉日轮,学着汉人说话的口气回答问题; “回赞普陛下的话,两家加起来一共九万三千四百个成年的男丁,都没有超过五十岁的年纪。 去掉今天上午被杀死的六千多人,还剩下八万多个男丁奴隶。” “很好,我兑现之前的话,这些人全部从奴隶变成平民百姓,今后都是我的子民了,欢呼吧!” “是赞普。” 随着传令兵把雪域王的命令传达出去,场面热闹非凡,慢慢的欢呼声整齐起来,一浪高过一浪。 “赞普在上。” “赞普在上!” 这八万多个男丁,就是八万多个家,留下五万人,给大将军使用,其他多出来的,跟着本赞普去逻些城附近居住,到了哪里,我也会分给他们土地和草场的,不用担心吃喝问题。” “赞普在上。” 弃宗弄赞的手段是对的,每次打败一个部落,他都要收服一些人口,弄回逻些城附近居住,所以现在的逻些城已经很热闹了,他想打造第二个长安城。 “既然有五万人,你肯定还需要三个万人队的大首领,你来说说,哪些人适合做这样的大首领呢?” 弃宗弄赞并没有选择插入自己的亲信,因为他想把这里的人变成自己的亲信。所以他计划吧这里的一切,交给这些人镇守,彻底收拢他们的心。 “启禀赞普陛下,臣觉得,之前负责万人队的那些大首领,和副首领,适合站出来继续干活。” 喇旺达吉日轮的话叫所有人都差异了,这家伙并竟然没有想着把自己的手下提拔上来。 “哦?为何你不提拔你的手下?” “因为他们的能力无法胜任。” “很好,本赞普听从你的建议。” 这里的事不再说了,你看着安排就行,把安排好的名子送到逻些城。” “是赞普。” 喇旺达吉日轮的话结束之后,屋里墙角站着的几个之前的万人队大首领们,都眼中含泪,他们都很感激这个平时老实厚道的兄弟,对于他能做上三品的大将军,这些人的不服气,都消散了。 第789章 各路心思 明日补上。 (此文以回忆录模式开头,进入主题后火麒麟七爷十分年轻,整本书都很年轻!) 神州大地养育着龙的子孙,龙的传人,一直被西方视为神秘之地,智能科技已经走进千家万户的今天,依然还有许多科学也解不开的谜团,叫人匪夷所思到极点! 新时代的精英穿着各种各样的名牌服装,留着时尚的发型,穿梭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都市森林里来去匆匆,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一些古老的门派依然薪火不断,默默的传承着…… 公元7085年! 老九门里髫龄儿童都能把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背到滚瓜烂熟。 国师刘伯温的师父,赖公赖布衣祖师爷的后代血脉赖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坐在一个白胡子老头的怀里,摇头晃脑的背诵着古文,稚嫩的童声一股子奶味儿,吐字还不算太清; “寻龙点穴认字准…分金配度需坐稳…阴阳**夫妇合…三元九运道理真…… 龙凤把关出王侯…位高权重似天神…残龙结穴子孙贫…代代贱命可怜人。” “爷爷爷爷,界个贱命可怜系什么意西鸭?” “哦,这个呀,说的就是那些喜欢抬杠的人,就是贱人命局了,你不必理会,长大了就能碰到很多很多,现在不必理会,只管接着背下去。” “哦,鸡道了爷爷。” “艮龙入首出大将…杀人如麻铁血心…乾龙回头生翰林……官居极品位人臣! 龙神分野仔细辨,水神出关要留心……贪狼星照富文章富……兴家立业见玄孙……破军射来家必败,刺脸发配去充军……” 江南姑苏城北~十八里铺的刘家,可是四海闻名的千年门户,祖宗刘伯温曾在历史长河中伺候出一代帝王,正儿八经的国师家族, 刘家后院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儿坐在书房里,旁边的书柜上,精致的法拉利赛车手办,横竖三排,价值连城! 书房里一个穿着路易威登晚秋装新款的老头,严肃的监督着孙子,书桌前男孩儿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古书,一句一句的读着; “贪兴长子,巨兴中,武曲小房必定隆,文败中房禄败少,破廉长子受奇穷,水一火二木三数,金四土五有常经!” 男孩刚停下,旁边的老头就出声提醒起来; “接着读子孙歌。” “哦知道了爷爷。” “贪生五子巨三郎,武曲金星四子强,独火廉贞丁两个,辅弼只是半儿郎,文曲水星仅一子,破军绝败守孤孀,禄存土宿人难寿,生克休囚仔细详。 ” 中原张家,最古老的阴阳五行学派~玄机门唯一的传承家族,三十岁的帅哥拿着传承了七千多年的黑木书简,仔细认真的阅读着; “贪狼居北主荣昌,巨门到火子孙强,武曲最宜临土位,各居本卦亦生祥,惟有六煞文曲水,中央受制不为殃, 伏位天乙无祸殃,延年生气主吉祥,五鬼廉贞凶要见,定伤人口有灾殃,绝命定要死人命,六煞文曲女不良! “江西八宅理气派的王家,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给大学毕业的儿子讲解地利阳宅的布局; “这巽门震主的配置相当厉害~此宅在先天八卦为风雷相配,速发富贵,宅主是穷人的,一夜之间忽发富贵便是此宅也!” “好厉害!那老爸,那震门巽主的配置呢?” “震门巽主高贵之宅也~此宅秀才出门状元归,皆因在后天八卦中,震卦巽卦二宫皆属木,所以二木成林,又碰到延年武曲星属金,坐在震卦开门,二木逢金便可造做栋梁之才了。” “老爸!那要是震卦搭配了艮卦,有啥后果?” “啥后果?震卦开门与艮卦做主的配置,唯一的后果就是~山雷相见小儿死,搬家之后小儿子快则三月,慢则三年,必死无疑,或淹死,或车祸,或摔跤,总归小儿子是必须要死的残局。” “我的天,如此恐怖吗?为什么啊老爸?” “皆因少男居住的艮卦在先天属山,在后天属土,长男居住的震卦在先天属雷,在后天属木,长男又正当壮年,少男才十几岁的孩子,怎能斗得过壮年人呢? 长男去打少男未成年,成碾压之势,不费吹飞之力,而先天八卦上雷劈山顶,简单粗暴,在后天八卦又是木来克土煞气临宫,以上多重凶煞皆成震卦长男重伤艮卦少男的态势,所以少男卦主管的小儿子无处躲避,唯有受死一局……” 刚毕业的大学生似乎对震卦很有偏爱,点头后再次发问; “老爸,要是在震宫开门、坤卦做主、会有啥情况发生?” “那这家老母亲就要命不久长了,震坤两卦相逢,既是木克土来伤老母!龙入坤宫母离翁。 此宅名为祸害宅,坤为老母后天八卦属土,因此坤卦做主位,受震门长子的木克,还是母子相配不吉大凶,又因为坤卦土位掌管脾胃,所以伤了坤卦多出黄肿、脾胃等症,犯了震入坤宫母离翁的忌讳,初期有丁,年久则丁财不全,或十有九穷,或绝后无丁……” “老爸,这老祖宗们写的准确吗?” “那是当然了,几千年的不断总结,历代都有能人补充,这些都是祖宗们的宝贵经验,是真正的学问! 那些说老祖宗的学问没用的人,都是灵智不开的傻子,若是老祖宗们的经验总结一无是处,早就弃之不用了,还传承它干啥? 世人不知天地法则,盲目自大,首尾不顾,修造阴阳居所之时,不辨五行生克之理,不查阴阳平衡之气,胡乱为之,多有触犯天地之威,违背宇宙运行之法,方才招惹凶煞之祸临至, 重者夭寿短命,轻者或乏嗣无后,或穷困潦倒,或一生坎坷不顺,不一而足,贵贱之分就在智者顺天应地,然后乾坤借法, 愚者对抗天地招凶惹祸…以己身之渺小对抗天地之威和宇宙之法,实为不二庸人,不过就是他人之笑柄罢啦! 纵观历史车轮,至今无人胜天,鸡蛋碰石头者皆难咽苦果,冷暖自知。” “哇塞,老爸,你说的好玄乎,我都听不懂哎!” “不着急,不着急的,你今年已经毕业了,往后咱们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哪里不懂的,老爸来教你……” 文王卦术的正宗传人~欧阳家, 客厅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拿出一只陈旧的龟壳,放进去三个最古老的钱贝,撒了六爻,画出六个卦象,抬头看着对面的客人; “此卦中中卦,半吉半凶,李董右腿带伤,脾胃不和,可有?” “欧阳家的卦天下第一,果然是名不虚传,有的,刚出来接活的那几年,亲自下工地,右腿摔过一次,留下的暗伤至今没有利索,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里伤了胃气,经常要吃中药的。” “嗯,既然准确咱们再往下说,李董虽然富有四海,名利双收,却也有难言之隐,此隐蔽的苦衷在女人,三个女人把李董折腾的生不如死……” “咳……,侄子先说别的吧。” “好的李董,七日后的未时八刻,李董有凶,煞气不小,得谨慎小心,方能趋吉避凶。” “侄子可知道是什么灾难?” “此卦主星在无极,其他两星在北极底端,应该是车祸了。” “好好好,我一定注意安全。” 年轻人身后坐镇的中年男人忽然开口询问; “假如李先生躲避不开,该在哪个部位应验?” 年轻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不敢轻易回答,一头汗的客户紧只能盯着后头的中年男人。 “事实证明你依然不能出师成为术师,六爻第一爻的时候,天星在中,地星居北,人星偏左,到第六爻结束的时候,人星还是在左边的艮卦下首居住盘亘,假如李先生躲避不过去,左腿就要出大事儿了。” “啊!这次轮到我左腿了吗?” “知道了爸,我再苦学三年,弥补短处。” (这本书,不辩对错,不说黑白,只提法度,横竖心中各有定数,多说无益,杠精请您离开,拜谢!) 第一章;天南地北能人聚会 (倒述文,正面开始的时候,主题人物风华正茂!还有开车!所以敬请读者朋友们不要心急,要稳住~稳住~!) 对于大江南北阴阳五行老九门十六派来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非常的重要~术师界,挖墓界……啊不对,是考古界,冒险界的满级巨佬,七千多年传承的玄机门~掌门宗主火麒麟~七爷过生日,一百四十九岁的大寿! 七爷的宅子里三天前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大江南北来祝寿的怪人很多,四海之内九门十六派里一半儿的能人都跑来祝寿,连从不出云贵大山的巫和蛊两家总坛都有祝福的贴子送来。 因此七爷家里人头涌动,尽管平时也是人来人往,可是今天比以往更加的热闹,来拜寿的能人们互相之间都谦虚的像个刚入门的学徒弟子,等到寿宴结束,众人再分别天涯,就又都是坐镇一方的大能了…… 张宅第三进院子东厢房的回廊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黑丝配短裙的保姆扭过来,顺手就把那漂亮迷人的小保姆给拉进了旁边一个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中年男人把那年轻漂亮的小保姆逼迫到了墙角沉声开口; “怎么样!你可学到了三元派的那些秘法知识?” 被逼迫到墙角的小保姆名叫李晨曦,来张宅里伺候(实习)已经快两年了,此时被中年男子狠狠地看着,弱弱的回答; “爸,我……我学了一些三合理气派的知识,并且……已经小有所成了……” 小保姆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男子就手抚着自己的额头, 很明显!中年男人已经闹心到不行的地步了! “虽说三元三合需要套着用,学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咱家是地道的三元派传承, 那些三合派的东西,知道个大概就成了,我叫你来学三元派精髓的,你应该学习三元九运上的功夫, 七星打劫,悬空六十四卦,为何不去学这些?为什么把重点放在三合理气派上头干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黑丝美少女看着自己的老爸胸膛起伏不定,手抚额头气的不轻,也不敢再倔强抬杠,小声小气的解释着,还上去拍打自己老爸的后背顺气; “爸,您听我说嘛,我觉得三合也很厉害的,七爷都说了,三合派的学问很是古老,虽然有些许地方美中不足,但是不能否认它的强大之处,真心不可忽略的。” 中年男人的面相不怒自威,似乎是久居高位的架势,不过……这会也被自己的宝贝闺女气的够呛,已经不想说话了,可实在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 “要不是你弟弟还在大学里念书没有毕业,我怎么会派你来学习进修? 我今天再跟你重复一遍,咱们家是地道的三元派传承,而且已经传承了一千六百多年了, 派你来七爷这里,是让你学习咱们家三元派知识里缺少那些精髓的,咱家不是三合派,你以后给我把重点放在三元九运上头!听见没有?” 李晨曦看着气的嘴唇直哆嗦的父亲不敢再犟嘴,只应付着回了一句; “哦,知道了爸。” “你这是什么态度?应付我吗?当我在放狗屁?” “没有了啦,老爸你今天吃呛药了吗?半年不见宝贝闺女,就没听见一句关心话,全是来找我茬的!” “你要是安安生生的学咱们家三元派缺失的那些知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你麻烦?” 本来不想多啰嗦的中年男人又开始了老生常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家的老祖宗当初是最小的弟子,传承是从他大师兄哪里学习的,没能得到他师父的亲传,所以很多地方都残缺不全,一直吃亏了这两千年,咱们家这几十代子孙里,就没出过正四品的大员, 送你来是叫你弥补咱们家三合秘法的不足之处,可不是叫你来学三元的,你别再浪费时间了,以后变通一下!” 黑丝美女看老父亲气的把自己家的门派都说错,赶紧来出声纠正; “爸,咱们家是三元派系,不是三合派,您说错了呀。” “我说错了吗?那也是被你气糊涂的,真是不省心的东西!” 第790章 羊头和草药 第七百九十章;羊头和草药 潼关! 李钰带着自己的安西卫,和一万后备军,从大草原满载而归。 两万多人摇身一变,都成了牧民,经过定西老家的时候,李钰留下了两万只野生黄羊给老窝里的族人享受, 剩下的三万多只黄羊,另有一些驯鹿,驼鹿,被两万多人一路赶着回来长安城里,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事人李钰可不顾什么他人的目光和想法,只管开开心心的赶路,等过了潼关回到族里的时候,羊群里又多出了两三千只小羊羔。 蓝田县,李家庄彻底沸腾了,族人们奔走相告。 “听到没?组长回来啦,赶回来几万只羊呢。” “听见了,没看我着急去庄南头看热闹吗?” “他三婶子,族长真是厉害,说叫咱们三年能吃上肉,还真是弄回来了许多羊肉啊!” “废话!族长是谁?随便动一下就是浑身的注意,现在天下人都瞅着咱们李氏二房呢,咱们干什么就立马有许多人跟着干什么。” “是啊,哎呦喂,真是这么多羊啊,我的娘哎!” “族长,族长安好,臣给您请安了。” “族长,臣妾也给您请安了。” “族长还有俺,还有俺,俺也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都免礼,都免礼啊。” 李钰在村头就下了马,手里拿着特别制作的精致马鞭,在空中抽个不停。 “这边,这边,再乱跑我抽死你们几个小家伙,回去!去找你的母羊去吧你这不听话的小东西……” 李钰随手把鞭子交给旁边的侍女,抱起一只刚生下没几天找不到母羊的小羊羔,笑呵呵的和族人们打招呼。 “走啦走啦,咱们都去村后头的养殖场热闹啊。” “是族长。” “族长,这些都是要宰了吃的吗?这下可够吃很久的吧。”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路跟在李钰的屁股后头,伸着舌头询问,旁边一个大人立马踢了他一脚。 “滚回去,就知道吃,这些可都是留做种用的,都给你吃了,以后族里怎么办?蠢货!” “哦,知道了阿耶,再耍一会儿回去。” “哈哈哈,你这家伙,我记得你,去年你就问过我,什么时候能每个月吃一次肉,不要担心,最多一年后就可以了,这些可不能吃的,你阿耶说的对,都是种羊,得下几批羊羔之后才行。” “哦,谢族长告知。” 李钰跟着羊群来到早就扩大规模准备好了的养殖场里,看着族人们把几万只羊,分门别类送进该去的羊圈里。 一直到几个时辰后日落西山,李钰还是兴趣不减,两个侍女从羊群里挤到了李钰身边。 “郎君,拜见郎君。郎君安好。” “哦,娘子有事儿?” “启禀郎君,我家大管事叫奴婢过来提醒郎君,该去后院里看看四位娘子了,都等着呢。” “哦?” 李钰这才抬头看了看天色; “快黑了,好快的时光,你们这一说我肚子就先饿了,好吧,回去。” “是,郎君您慢着点。” “嗯。” 一路回到府里后院主房坐下,等候已久的四个女人上来相见。 “拜见郎君,郎君安好。” “好。诸位娘子都免礼。” “谢郎君。” “且坐。” “谢郎君赐座。” 李钰扭头看着旁边的内宅大总管; “我肚子饿了。” “是,郎君稍等片刻,都是做好了等着的。” “嗯。” 伺候在李钰身边的刘家娘子答应之后扭头吩咐; “上菜上饭。” “唯!” 没多大一会儿,一群侍女端着一桌美食上来,李钰坐在主位,开始大吃大喝,后院的卫家娘子,司徒,王可馨,林娘子,都各自坐的稳稳的,家主吃饭用食,她们是没资格打扰的。 一直等到李钰吃喝结束,从新坐回去太师椅里。 “诸位娘子近来安好?” “谢郎君惦记,一切安好。” 四个千娇百媚的美女都欠下了身子,回应的整齐划一。 “那就好,我出去这半年里,长安城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四个美女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后都盯着宫里出来的卫娘子。 只有这位经常去宫城里请安,说到这新鲜事当然属她消息灵通了,卫娘子也不矫情直接开说; “回郎君的话,两个正五品的官员因为出力阻拦郎君弄医学馆的事儿,被皇帝逼迫的回家种田。” “阻拦?” 李钰眉毛一皱全是不高兴的样子; “我开医学馆,为的是培养更多的医家,然后救治更多的病人,这种积德行善的事情,也有人阻拦?” 王可馨在这种人多的时候,一般是不多嘴一句的,司徒还是老样子,思维都是跟着李钰转。 “可不是嘛?奴家想的也是这些呢,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老是和咱们作对?” 李钰摇了摇头很有些无奈; “能怎么想?无非就是想着各派系之间的利益纠缠罢啦,他们不会在意百姓死活的,永远都不会。” 林容娘陪着李钰长大,见不得李钰有一点委屈,看到李钰的难受,立马开始安慰; “郎君先别慌着难受,知道您善的大有所在,不用为了几个虫子影响您满载回来的好心情。” “嗯,容娘说的不错,老子懒得搭理朝廷那些白痴,既然被皇帝逼迫走两个家伙,看来皇帝还不算糊涂,卫娘子可知还有几个下马的官员?” “知道的,奴家知道郎君会打听这些事情,所以一直盯着呢,除了两个正五品的,还有一个六品上的,被拿去午门外斩首示众, 说是户部里的一个税官,私下里搅乱了药材行市,隐瞒不报,贪污了税钱中饱私囊,被长孙尚书查了出来,皇帝陛下就当场叫殿前禁军拿去了午门外,落个无法超度投胎。” “新鲜,这个新鲜!怎么还弄到了户部里头?估计舅舅可气的够呛。” “是啊,郎君猜测的没错,长孙尚书气的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没有出户部衙门半步。” “不会就这三个官员吧?” “郎君别着急,还有一堆呢,被这次的事情牵连的真心不少,上下二十多个人呢,那个卖给您老参的那家,,” “说起来这事情,当初他们他们要多少钱都是错误,钱他们确实要得太多了,不过货真是好东西。 皇后娘娘吃了之后,也这也得起了不少作用,我亲眼看着的,许多别人也看的清楚明白,也算值了。” “郎君您说值了,肯定是的,但是殿下没有这样想,一直抓着不放,最后才招惹的陛下出面,把他老阿耶给降了级,现在成了个五品官了。” 李钰点了点头; “没毛病,讹诈皇后殿下的儿子,他门应该有这个觉悟,娘娘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们?别忘记了皇城里一直都在省吃俭用,皇后娘娘听到那些数目时候的时候,一定是气的不行了。” “是啊郎君,殿下大发雷霆,所以把王侍中给赶下了台,有秦王府出身的文官给顶上去了。” “这个是毫无疑问的,傻子都能猜到皇帝的目的和手段,对了,说了半天,皇帝把医学馆的事情通过了没?” 李钰这么一问,全场本就不高的氛围,直接降到了冰点,静可闻针。 卫小娘谨记着长孙氏交待的话,陪着笑容解劝; “是这样的郎君,听说是吵了三天的朝会都没有解决,最后皇帝陛下一锤定音,通过是必须通过的,只是皇帝也拧不过去,所以做了些变动。” “哼!变动无非就是有朝廷新建一个司法,专门管这些事情。” 看到李钰前倾的身子,卫家娘子赶紧想要扯开不高兴的话题。 “郎君您别着急,皇后殿下说这样也好,要不然以后天下的医家都是出自咱们的门下,恐怕百姓得吐沫都能淹死人的,所以皇帝也退让了。” “无所谓,只要能通过就行。” “嗯对了,那就不提这个,我想知道的是,咱们开药铺子的事情,这个很重要,药材铺子里的利益惊人,这是没有人怀疑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卫家娘子的表情,这会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这个也有呢郎君,许多人都说这是咱们二房家族的买卖,朝廷不该答应,更不该插手什么。 还说咱们李氏二房倘若真的进了行市,已经有了的那些铺子,就要减少很多收入的。 想着他们也是害怕他们的好处给降低了,所以许多人跳出来反对。 不过现在不用理会了,因为皇帝陛下的态度很简单; “按时缴税就可,人家想开多少铺子都可以,又不妨碍谁什么。” “皇帝说的对,咱们” 8认识草原部落同龄美女,相约结婚, 9数万黄羊赶回来,孝期结束。出仕为官,正六品品校尉。 10天下丰收,草原人灭。皇帝膨胀练仙丹。 11李钰和孔家女人纠缠不清,五姓七望走丝绸之路,利益冲突 12西藏王来朝,要和亲。李钰阻拦。设计陷害,追杀西藏王,又和孔家翻脸, 13吐谷浑来低头,李钰看穿计谋灭杀吐谷浑王子。皇帝大怒 14李钰喝醉,在上班时间,大放厥词,说大唐小看西藏和吐谷浑,鉄勒,必定吃亏,还说长生不老是瞎扯淡,终于惹毛陛下,升李钰为四品官然后贬去岭南。李钰19岁带着三岁的李志去了岭南。 15孔颖达看到李钰失宠不放孔家女,不长不短的扔着。 16颜家女下嫁岭南为正妻,没有人庆祝,老师给李钰加冠。 17发展船只。三下大西洋,弄回红薯辣椒,花生,打造沿海发达城市。修造第二个长安城。 同年李钰正妻生嫡亲长子, 18631年李治封晋王 19639年,唐太宗试图恢复东突厥,拥立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以抗衡薛延陀的崛起,薛延陀与新恢复的东突厥进行多次战争,以防止唐朝的抗衡。为了避免薛延陀打败东突厥,唐将李世勣在641年战胜薛延陀。 20642年,太子谋反失败,贬为庶民流放黔州,李钰派人去黔州修造城池,给兄弟修造府邸。 21崔氏老大,勾结吐谷浑西藏,铁勒,蚕食大唐,被发现时节节败退 22岭南粮食基地,啥都不缺,经商重地,四海之内贸易基地。 23长孙皇后病重,皇帝开恩准许回家探母。 24643年,三十而立,李钰带着李志15束发,而归长安,李世民快死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46岁。李世民中了丹毒,李钰衣不解带伺候七天七夜,感动李世民,昭告天下,将李钰身世追回皇家,为李玄霸之子。封王。 25同年,尉迟敬德年迈,脾气也越来越大,最后醒悟一生不能太傲气,北皇帝逼迫退休给李钰让位,李钰实授右武位大将军,接手尉迟敬德手下一卫兵马领导权。 26644西藏坐大,边关有事,李钰受命,领兵十五万前往灭杀。战三月,大功而回。封兵部侍郎 27644年西藏勾结吐谷浑做乱,李钰受命领兵十万,灭杀吐谷浑,回朝 28同年,西藏收拾兵马,结合吐谷浑,东西突厥,铁嘞,大军三十万,规模巨大,要灭唐,李世民大京,命李钰领兵二十万,李钰军情被泄露,粮草被断,身陷囫囵,交代兵马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29李钰带少量兵马装作上当,结果重伤,震惊天下。被草原女老熟人救回部落, 30大军按照李钰交代的行事,步步为营,李钰身受重伤,被草原部落救回,养伤。被突厥少数民族首长闺女救命 31被寻找到的李钰,领大军行动,打败草原人综合部队。李钰回长安,封李钰继承卫怀王李玄霸的爵位,加封兵部尚书, 32同年年秦琼病重,彻底不上班,在家休养,秦琼想要让出拿了一辈子的兵权,李世民不准,怕多方势力争抢,私下里先把男北衙门的禁军交给李钰,代替秦琼执掌兵权。实则四卫兵马虎符都在李钰手里。 33同年高句丽趁着唐朝在西北的兵事,餐食大唐, 34645年,前太子李乘乾死,李世民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难受,而大怒,御驾亲征,长子李钰领兵统帅三军,大败高句丽。 35646年春败高句丽,大军回归长安。 36646年,草原人趁着高句丽战斗,卷土重来,势不可挡,李钰领举国之兵三十万,灭草原人部落。加封尚书右仆射 37同年,高句丽又趁着大唐和草原人争斗时候犯边,李钰发怒,647年向皇帝进言灭高句丽,李世民同意,李钰又率军 第791章 后院内宅东西两厢 第七百九十一章;后院内宅东西两厢,好不热闹…… 卫家娘子的表情,这会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这个……也有一点点呢郎君,许多人都说这是咱们二房家族的买卖,朝廷不该答应,更不该插手什么。 还说咱们李氏二房倘若真的进了行市,已经有了的那些铺子,就要减少很多收入…… 不过现在不用理会了,他们再跳也挡不住咱们家的药铺子买卖。 因为皇帝陛下的态度很简单; “做买卖只要给朝廷上税,朝廷不会限制任何人家的买卖,这是皇帝陛下在朝会上公开说的呢郎君。” 总算听到了想要的话,李钰长出了一口气把身子缩回去太师椅里; “我要的就是皇帝的批准,本来嘛想要做买卖,也不用去告诉哪个! 可是咱们家做事情,向来都是铺天盖地的,特别是这个药铺子,我有心想要做到天涯海角,做到每个县里都有一个,这不是小事儿。 没有皇帝的批准和同意,我是不敢轻易行动的,否则被朝廷或者皇帝给盯上了,可是不小的麻烦。” 李钰的担心引起了四女的共鸣,大家都一块点头同意家主的关点,司徒云砂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坐直了身子; “郎君,那医学馆的事情,虽说跟咱们没有关系了,可是里头有个不大不小的新鲜事儿,应该算是郎君说的新闻了吧?” “什么新闻?娘子说来听听?说的我心情好了,今夜去抱着你睡!” 李钰调侃的话并没有吓退司徒大长腿,司徒只是脸色红了一下,若是换到最要面子,又最容易害羞的王可馨,那就大不一样了。 “嗯。陛下不是把医学馆的事交给户部和工部了嘛? 最近抓的挺紧的,工部已经选好了地方,长安西南角常安街坊里,西边有五家门户都是没人居住的。 之前的住户,两家回了老家,朝廷给出钱收了回去,另外三家本来就是朝廷的地。 工部看上了那五家破旧的老房子,已经被工部给拆掉了,说是就这几日就要动手修造医学馆的。 说到这里,奴家想说的就是,皇帝居然把孙神仙给请了过去。 听说孙神仙正在召集道家门里会医术的高手,这几个月就要聚会来长安城医学馆呢?” “啊?孙神仙要来长安城了?” 对于这个时代里的道家三能,孙思邈,袁天罡,李淳风,李钰是非常抵触的。 后世里,李钰曾经查过这三个能人的资料,他发现这三个大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这三个人的出生年月日和死亡年月日,不论在正史还是野史里,都没有任何一点的记载。 而且道家在养生方面的功夫上,天下人皆知,那是很恐怖的,还不说道门的神秘,和一些玄之又玄的…… 导致李钰很是害怕自己未来人的身份被这里的大能揭穿,从而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李钰早就习惯了在这个时空里所拥有的权利,和身份地位,如果因为被揭穿而失去一切,李钰不敢想象,作为一个平民百姓之后,他该如何生存,或者说他……该养活自己…… “郎君您没听清楚呢,奴家说的是孙神医被皇帝请去了宫城,而不是请来长安城,孙神医自从回来长安城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一步,这会儿还在长安城东北角的街坊里呢。” “啥?东北角?孙神仙在东北角居住?” “对啊,郎君您不知道吗?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个的。” 李钰的眼睛快速转动了好几圈,身子往前倾斜着,紧盯司徒云砂; “那梅花别苑里的四位美娘子,就是被我安排到了最东北角的胡同里,现在娘子你跟我说孙神仙也在东北角,总不会是在一个街坊里吧?” 司徒云砂扭头笑了笑,这才忍着笑意回身过来; “郎君您还不知道吧,孙神仙的屋子就在郎君的外院那一排,最里头的那一家就是了,郎君您不是说这两天要去梅花别苑里小住吗?随时可以去拜访孙神仙的!” “什……么……?和……我邻居?” 李钰的嗓子眼儿开始冒烟了,他千方百计的想要躲避唐朝三大能人,到最后却和最厉害的那个能人是邻居! 这真是出乎李钰意料之外了! 司徒云砂哪里知道李钰的心思,所以还笑着解答问题; “对呀,郎君您难道不是因为孙神仙居住在那个街坊胡同里,才买下那些宅子做外院的?” “啊……哦,哎呀我去,你们看我这破记性,居然忘记了这个事情,还别说,被娘子这么一提,当初可不就是图了这个才买的!” 李钰假装后知后觉的排着自己的额头,弄得好像自己贵人事多,真的给忘记了一样。 “奴家去年的时候,就猜测是这样的原因呢,果然郎君就是为了和孙神仙接触啊,难怪呢?郎君要哪里都不要,非得去东北角里安顿。” 司徒云砂随意的接了一句,就端起了茶水,旁边的王可馨忽然开了金口; “不知郎君这次回来,准备几时动身,前去长安城里给长辈们请安?” “嗯?哦,过阵子再说吧,今天羊群刚赶回来,我得照看一下的,我担心他们做不好事情,惊吓了野羊,那就要耽误许多羊羔崽子成长的。” 提到了孙思邈,李钰有种莫名的恐惧,所以难得出现一次,不想去长安的想法,和以往动不动就盼着去长安城里浪的老样子,大相径庭。 王可馨的敏感神经似乎是感觉到了李钰的抵触,又好像猜测到了一些事情的样子,主动逼迫李钰; “郎君行程几千里,身子困乏,也是正常,只是郎君不敢太过拖拉的,毕竟长安城里住着许多长辈, 郎君又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呢,咱们可不敢叫人抓住不孝顺长辈的理由,宣扬什么,至于那些羊羔的事情,郎君不放心的话可交代清楚,再速去速回,左右也不耽误两天的功夫, 下头有大管事们尽心,又有许多二管事操心,一堆的管事跑腿盯着,郎君您就放心去请安好了,奴家想着下头人也不敢也不会糊弄差事的,不知郎君以为然否?” 李钰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接应; “啊对,娘子说的有理,只是我确实身子困乏的很,又是打仗,又是招降各路英雄的,终于清净几天吧,又莫名其妙的被皇后娘娘派玄铁甲士抽的皮开肉绽,刚休息过来,又去抓羊捕鹿。 真真是马不停蹄,惊扰四方,这总算回家来了,可得好好休整一下的,等我反应过来,休息足够了,自然要去长安城里给长辈们请安的。” 四个女人听李钰说道出去这半年的忙碌生活,都是频频点头,个个都是一副心疼又关怀的表情。 王可馨也不例外,一本正经的性子虽然不容易改掉,可也对一家之主流浪四方吃尽苦头表示理解和揪心; “奴家不该说这些的,有些过分了,但请家主看在奴家没有歹意的份上饶恕奴家的孟浪!” 看着一本正经的王家娘子很是歉意十分的欠下身子,李钰心软了。 “不罪。” “谢家主宽宥之恩。” “娘子不必客气,说的都是大道理,没有错处。” “恩,谢家主抬爱夸奖。” 这边王可馨被当众夸奖懂事明理,那边的卫家娘子有些着急了。 从她到来李氏二房之后,一直就是想着自己出身宫城的事儿,处处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中规中矩,生怕别人笑话她半个字儿来。 这一份耕耘一分收获,卫娘子也没有白费力气,赢得了上下一致的好评,谁不知道她知书达理? 谁不知道她能力出众? 可是家主总是忙来忙去的,很少回蓝田县这老家常驻,所以接触的时机反而还不如在宫城里当值的时候多。 这次家主回来,傻子都看出来要常驻的,因为大事情都基本解决了。 一家之主回来定居,后院里肯定要争风吃醋的,即便李钰后院里也没几个女人横竖就八个。 那梅花别苑的大娘子,带着三个姐妹按照家主的提醒,回来后院里也居住了两个多月。 可能是觉得有些拘束,又或者和这四位相处不太融洽,总之那边的四个拢共就住了两个月,然后就找理由梅花别苑里那些郎君喜欢的花木没人照顾,然后又回去长安城里了。 剩下的这四个,林蓉娘与世无争,很少和其他姐妹来往,只有时候去司徒云砂的院子坐坐串门儿,其他时间,多是带着身边的一群下人,出去府里,在庄子里的娘家生活。 剩下的,司徒云砂和王可馨,算是林蓉娘以外,来李氏二房家族最早的女孩子了,两人的关系傻子都知道的清楚明白,基本就是一个鼻子孔出气。 卫家娘子到来之后,也打听观察,把个李氏二房家主的后院,弄得一清二楚,倒也不是卫娘子有争风吃醋的心思,她也是为了自己和将来的孩子。 做主母,卫娘子不敢想的,就是这司徒娘子和王娘子恐怕也没敢想过的,别看这俩妹妹都是出身清高。 听说两人的父亲都是罪人罪臣,这会儿还没有平反昭雪,还在皇后殿下的考察期里呢。 有了这个……卫娘子知道,主母的事情,和这两个没有缘分了。 那么,大家都没有资格竞争一家的主母,卫娘子就想到了贵妃上头。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梅花别苑那四位,恐怕是做不了李氏二房的贵妃了,毕竟她们几个很有些来历不明,这可是李氏家族里最大的诟病! 在剩下的三个女人里,卫家娘子是想尽了办法拉拢。 不过效果不是太明显,林蓉娘虽然资格身份最底,偏偏又是条件最好的,因为娘家人厉害啊没办法! 林蓉娘的老爹那是老县男手下半辈子的兵头,又在李氏二房开放户籍的时候被禁军林家的大家长直接出手干涉,收录在禁军林家的直系综普里,现在又是一方的大管事身份, 而林蓉娘的老娘更不得了,虽然没有被写进李氏二房的家主族谱里头,但是并不影响人家养大这一代家主的铁的事实。 那林家夫人的身份,私下里都知道的清楚明白,妥妥的家主奶娘。 在李氏二房诸多族人里,除了那老县男的奶娘刘老夫人,就属林蓉娘的母亲这个中年妇人最高贵了。 旁边这位刘老夫人的小闺女,现任的后院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身份地位足够厉害了吧? 李氏二房家族,哪个人见了不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哪个大管事不给刘娘子三分情面? 连刘家娘子的身份见了进蓉娘的母亲都要欠一欠身子,称呼一声大娘子,这可是卫家娘子亲眼看到的场景,没有一点水分的。 其他普通的族人见了林蓉娘的母亲,立刻底着头,那叫一个尊敬……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五姓七望门户里,庞大的吓人的当世第一大家族中,和其他家族几乎一样。 得不到家主的欢喜,那你再厉害也要收起尾巴的。 这林蓉娘在后院里,不但代表着普通族人出身,且还很得家主喜欢…… 所以卫娘子就把心思放在林蓉娘身上多一些了。 收获当然是巨大的,林蓉娘对卫娘子的热情给足了回应。 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厚。 世上的事总是很公平,卫娘子在林容娘身上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和关注,得到回报的同时,在司徒云砂和王可馨这边就少下了很多功夫。 导致司徒云砂对卫娘子那是半真半假的热情,王可馨更加干脆,每每都是对卫娘子恭敬有加,礼法十足。 这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私人情分。 所以卫娘子对于王可馨总是觉得有些生疏和太过硬性! 两人的关系,难免有些不太融洽,卫娘子几乎是处处都要拿王可馨比对。 她压不住心里深处那一股子争强好胜的性子。 这会儿家主刚一回家,就大力赞赏王可馨,卫娘子有些酸了…… 第792章 二道子相会的由来 第七百九十二章;二道子相会的由来 卫娘子对于王可馨总是觉得有些生疏和太过硬性! 两人的关系难免有些不太融洽,卫娘子几乎是处处都要拿王可馨比对。 这会儿家主刚一回家,就大力赞赏王可馨,卫娘子有些酸了…… 她压不住心里深处那一股子争强好胜的性子。 “王家娘子说的确实有道理,奴家也是赞同的,郎君歇息几日后,也真得去长安城里给长辈们请安问礼的。 别家可以缓上一缓,可皇后殿下那里,还有两位叔父家里,咱们可不敢怠慢的,这都是至亲的长辈呢。” 卫娘子说话很巧妙,把李钰的三个至亲长辈提了一遍,无形中把自己出身皇后寝宫的事情,给拿出来翻了一遍。 “嗯,卫娘子说的也有道理,确实都是至亲的长辈。” 被同样夸奖后,卫娘子觉得有些怪怪的味道,好像吃了别人的残茶剩饭一样,不由得再添了几句; “是啊,还有孙神仙那里呢,郎君也得去拜访一下了,以往郎君过门而不入,还可拿孙神仙不在长安搪塞, 可如今,孙神仙归来长安,郎君要是再不去上门拜访,恐怕是要惹人非议的,所以说,咱们还真不好长久歇息下去的,奴家想着郎君歇上两三日后,身子恢复了,就去长安城里逛逛,一来给长辈们请安问礼,二一个呢,也能放松下心神,和兄弟们聚聚,不知郎君以为然否?” “长辈?” “搪塞?” 李钰右边的眉毛挑了一下,看的卫娘子揪心到不行。 这位尊贵至极的小公爷在宫里居住的时候也有不少,卫小娘看的仔细清楚,只要这位爷不高兴听谁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了,右边的眉毛会挑动。 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应该没有啊! 自己从皇后殿下那里打听的清楚明白,那道家第一能人,道门四宗之最的领头掌门孙思邈,正是老县男的授业师叔,而且是最亲的师叔, 老县男的师父只有老县男这一个入室弟子,亲师弟也只有那孙神仙一个,按照皇后殿下的交代, 老县男的师父收老县男的时候,已经一百三十多岁高龄,只教了老县男十七载,就魂游天外。 此后的岁月里,就是孙神仙亲自出手教授老县男一切,包括道门的功法,和养生之道,还有剑术武技。 可以说,孙神仙这个师叔,几乎就是师父的角色了。 而且皇后殿下说,这个庄子里就有专门修造的别院,供孙神仙居住,只要孙神仙过来李氏二房,那就是一大堆人过去伺候吃喝拉撒,待遇算是整个李氏二房家族里,最尊贵的等级了。 这样推断下来,孙神仙就是这小公爷的阿公级别了,自己说应该过去给这位长辈请安,没说错啊! 为何这小人儿如此脸色给自己? 卫娘子快速在脑子里分析着利弊,一边在嘴里应付局势; “奴家嘴快,说漏了,搪塞这话,真不该奴家说的,请郎君责罚!” “算了。” “谢郎君宽宥。” 卫娘子本来应该说,奴家有罪,请郎君恕罪的,这才符合这会儿的场面局势,可是倔强的卫娘子已经落了脸面,实在不想再丢人下去,所以就没有按照规矩来说话。 结果事情叫她更加尴尬了许多,郎君也没有按照习惯和规矩应付场面,只两个字~算了。 没有听到不罪两个字,卫娘子有些不好受,这说明,家主并没有真的原谅她的失误。 这是个不好的现象! 得不到家主的原谅,过了夜,味道就会变了,这种超级庞大的家族里,得罪家主的失误之处,不当场处理完毕,过一夜就是满楼的风雨…… 卫娘子看着王可馨,司徒云砂,林容娘三人差异的看向这边, 显得更加尴尬了…… 果然…卫娘子心中那一丝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她今夜失误的报应紧跟着就来,还来的如此快速,来的如此凌厉! 李钰的眉毛再次挑动了两下; “搪塞是没有的,不得空闲倒是真的,从我出蓝田开始到现在。 总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做出来那些家具,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儿,可好歹也给世人弄出些好处。 比如现在的百姓们不用跪在地上说话吃饭了吧? 做饭的花样也多了,铁锅炒菜风靡四海之地,连遥远的西方人,都在跟着学,连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使用铁锅。 打造甲胄,弓箭,强弩,车弩,机弩,完善了汉人的装备,丰富了十九卫的恐怖战斗力。 酿造出来的白酒,也惹的天下热血男儿深度喜欢。 去年即便在路上赶路,也用白叠子弄出来棉花被子,棉袄,棉裤,来帮助世人抵挡寒冷侵袭。 以上种种,都可以说清楚我的忙碌,所以我没有搪塞任何人。” 李钰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唐朝三大能人,尤其是和自家有些牵扯的孙思邈,他都不敢向任何人打听,孙思邈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和死去的老爹又是什么关系? 偏偏卫娘子来提起这个,要自己尽快去长安城里给孙思邈请安。 李钰就很不高兴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虽说没有责怪任何人,可是对于一直能得到李钰宠爱的卫家娘子来说,算是很严厉的态度了。 对于李钰总是呵护后院女人的习惯方式来看,这些话真算是很严重的警告方式了。 王可馨早就底下了头,假装喝水来掩饰这会儿的尴尬场面。 刚把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下,想要替姐妹帮衬几句,就被身边的贴身侍女轻扯了下衣服,弄得林蓉娘动了动嘴,又强自忍耐了下去。 司徒云砂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故意躲避,只一心一意的摆弄着手里的上等丝巾,仿佛这一块儿,没有绣好,还有些纰漏之处。 卫家娘子从开始伺候李钰,就被温言软语小心呵护,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惹的旁边的贴身侍女赶紧来擦拭,还借机会在卫家娘子耳边小声传话; “娘子可别哭花了装扮,另外您要快快停止下来,既然此处郎君不喜欢,您就莫要再多嘴半句,可别忘记了殿下的那些教授。” 经过贴身侍女的提醒,卫娘子不经意的点了点头,万分委屈的欠下了娇嫩优美的身子; “奴……家有……罪。” 卫娘子几乎是哭泣着说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并没有说错什么,顶多就是用词不恰当,可是却招惹来一家之主的厌恶。 可是她再委屈也得压下去,自古以来女以夫为天,更何况自己还不是正房的料子。 假如得不到家主的关心喜爱,她心里很清楚,在这种大家族里,她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甚至……连有些身份的下人都不会拿她当个人物。 所以她只能认错,也必须认罪,她杠不过自古以来的礼法,也不敢拿自己的一生去犟嘴抬杠! 这里不是后代,女子可不敢乱来,更顶不起来半边天。 这个时代,女子对自己男人敢嚣张跋扈,轻者可怜一生,重者饿死街头,或者孤独一生,总要凄凉收场。 对于卫娘子的眼泪,李钰假装没有看到一样,去年他收拾了身边的内宅第一大管事,结果刘家娘子现在老实了许多,不再多管闲事。 可是最近贴身七侍女有好几个都来诉说,这宫里出来的卫娘子,处处都要争强好胜,还四处拉帮结派,听得李钰心里就不高兴了。 正好借着她口误的机会,想要给她打击一下,敲敲警钟,以免她变本加厉下去,乱了方寸可就不太好了。 “也不是什么大过,无非就是口误罢啦,不罪。” 敲打归敲打,当着后院里其他三个女人的面儿,呛白到这个地步,李钰觉得也够卫娘子喝一壶了,所以李钰收场了。 总算等到了不罪两个字,卫娘子稍微轻松了一些,她想快点结束这场期盼已久的聚会,可是又不能轻易的离开,只能强打着精神对应形势; “谢郎君不罪,奴家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听到想要的,李钰点了点头,这才露出轻松的表情; “嗯,是得注意分寸的,这话不只是对你,对你们四个同样实惠,对这后院里所有有身份的女人,都实惠!” 李钰端起小茶碗吸溜了几口热水,接着教授规矩; “什么是分寸?分寸就是说话做事都要讲究节奏,和度数底线。 圣人也说过,不治家者,无以治国,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治不了家,那就无法治国。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资格出仕为官,没有资格参与国事。 这是表面上的,背地里,圣人还有别的意思,可不单单说国事。 治不了家的,无法成就大事儿,比如接手一个家族的未来,再比如,做某一件事情。 总之,不论是谁,都要讲究一个度数,做人做事都要进退有度,张弛有度,否则不堪重任。 所以我说的分寸,可不是只提卫娘子一人,你们都得注意些的。” 李钰的话说出来,等于是针对卫娘子的敲打又变成了一家之主教训后院内宅的女人们做事。 尴尬至极的场面瞬间变样,卫娘子立马就好受了许多。 跟着王可馨,司徒云砂,林蓉娘,四个人一块答应; “是,谨记家主的教训。” 连李钰身边的后院第一大管事刘娘子也底下了头,韩迎香作为家主的贴身七侍,一等侍女相当于大管事的身份,自然是跟着刘娘子一块儿应诺。 “家主的教训,奴婢谨记在心。” 李钰很是温和的看了一遍在场的六个女人; “嗯,都记住了就好,记住了就不会多走弯路,记住了就能保住你们的富贵,保住家主对你们的宠爱,记住了就不会生出祸事,都免礼吧。” 六个不同身份不同年龄的美女,一块儿整齐的回应着; “谢家主。” 至于满屋子的其他女人,可就没有任何资格来回应家主这个针对在场所有女人的教训了, 所谓的针对所有人就是个场面话,这里只包括这六个有身份的,其他人那是给你脸上贴金,可不是真的去要求你什么。 别说卫娘子惦记自己的事情,想去邀宠,而说漏了嘴。 在座的女人们哪个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包括林蓉娘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阿娘说的对,自己的身份很有些尴尬的,除了陪伴家主长大以外,几乎是没有其他的长处了。 不像王娘子和司徒娘子那样清贵,更不像梅花别苑那四个娘子那样,琴棋书画舞,各有擅长,弄的家主神魂颠倒,离不开她们半步,每月都要去住上一阵子,又是听琴,又是看舞的,但只要过去那边,就总不想回来家族里…… 便是那两个贱妾,都有擅长之事,身份也比自己厉害了一些…… 林霸王是禁军林家大家长的掌上明珠,梁家娘子同样不简单,梁家大家长的嫡亲大闺女,且两女不但是妾室,还是家主的剑侍,各自掌管一路武士,随时护卫家主的安危。 再说今夜吃了教训的卫娘子,自己也比不过的,人家是皇后殿下寝宫里出身的,曾经是从五品的大总管,又是皇后殿下身边的两大红人之一。 这卫家姐姐来到家族里之后,交好自己,处处都来关心,平日里多有嘘寒问暖,自己与她关系越来越厚, 阿娘也说过多次,多结交卫娘子,她在这个家族里没有什么根基,两人可进退共受。 紧蓉娘本来是不想冒犯家主恶心之事,拉帮结派的。 可是现在的林蓉娘别无选择。 蓉娘的家里,老爹有亲兄弟七人,七个家庭,老爹还有十几家族兄弟要照顾,整个林家的人口,三百多老少…… 这一切都要林容娘稚嫩的肩膀扛下来,都要林蓉娘娇嫩的身子接下去…… 想到这里林蓉娘调整了情绪,露出经典的微笑看着家主; “家主蓉禀,卫娘子没有歹意的。” 李钰并没有接话,而是发自内心的露出善意,一脸微笑的反问林蓉娘; “娘子吃过夜食了?” 第793章 得不到的才稀罕 第七百九十三章;得不到的才稀罕 林蓉娘的家里,老爹有亲兄弟七人,七个家庭,老爹还有十几家族兄弟要照顾,整个林家的人口,三百多老少…… 这一切都要林容娘稚嫩的肩膀扛下来,都要林蓉娘娇嫩的身子接下去…… 想到这里林蓉娘调整了情绪,露出经典的微笑看着家主; “郎君蓉禀,卫娘子没有歹意的。” 李钰并没有接话,而是发自内心的露出善意,一脸微笑的反问林蓉娘; “娘子吃过夜食了?” “回郎君的话,还没呢,一直等郎君回来,不曾用食。” “娘子若是饿了,可自去。” “……是,谢郎君惦记,奴家想说,卫娘子她说的那些,除了说露嘴的那点以外,其他的并没有错处, 孙神仙确实是长辈,而且还是长辈的长辈,至亲的那种,郎君您真得过去请安的,所以……卫娘子她……” 林蓉娘还是第一次没有听从李钰的话,不但没有立刻出去吃饭,反而是一心一意为了卫娘子辩护, 可能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声音越来越小了,旁边坐着的卫娘子,感激不尽的表情一脸,偷偷的拉着林蓉娘的左手表示安慰。 李钰面不改色的接了下句; “所以她没有说错。” 林容娘被李钰看的低下了头,可还是倔强的答应着; “是的。” “长辈的长辈吗?看来是必须去拜见了,躲不过去啦!唉!” 李钰自己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就没有再说话,而是叹口气之后坐在那里愣愣出神。 卫娘子坐的距离李钰很近,听见了最后两句,她本来想着,今夜不再多嘴半句,只应付结束场面,就回去睡大头觉,然后明天起来再考量今夜的对错,和以后需要注意改进的地方。 可是这会儿盟友豁出去了一切,为自己辩护,自己作为当事人不发一言谁能看得下去? 卫娘子只能在心里苦笑几声,然后尽量斟酌着话语; “启禀郎君,孙神仙乃是阿郎的师叔,还是唯一的师叔,最亲近的那种,奴家听说,孙神仙传授的阿郎武技,和厮杀之术,所以真的是长辈的长辈,咱们真得过去请安的。” “你听说?” 回过神来的李钰扭头看着卫娘子。 “你听说?你听谁说的?哪个人跟你说的阿耶的事情?” “啊?这……这个……启禀郎君……这个……时间久了,奴家记不住是哪个说的了……” 卫娘子也是醉了。 昨天那个算命的还真是说对了,三日内,叫自己躲在屋里那都别去,也别见人说话,还真是说对了的。 这情景,自己怎么说都不对,还真是黑道凶日…… 李钰不知何时就收起了笑脸,又扭身过去看着王可馨; “娘子可知阿耶的过往之事?” “啊?” 王可馨一直坐的笔直,观察家主似乎心情不对头,所以她打定主意今夜不参与任何辩论,冷不防就牵扯到自己这边了。 “回郎君的话,奴家只知道阿郎把奴家安排的脱离苦海,这辈子都报答不完的,其他的事情,奴家不知。” “哦?也不知孙神仙的事情?” “这个奴家倒是……” 王可馨正要说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的清楚明白,可是您也没问过我呀。 这话还没说出来呢,贴身侍女夏竹快速的扯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衣服。 “哦,启禀郎君,这个奴家倒是真不知道,奴家不喜出门,更不喜欢人多吵闹,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多。” 李钰没再说话,只去看着司徒云砂,后者赶紧摇头; “郎君知道奴家的,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吃了睡,写字,读书。” 李钰点了点头扭过来看着林蓉娘; “我不问你,因为你什么都知道。” “嗯。” 林蓉娘在这庄子里出生和长大,不用打听就知道许多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所以李钰直接去盯着卫娘子; “长辈,自然要请安的,我没说不去,只提醒娘子一句,莫要再去听他人乱说什么了,空闲可以去看看皇后殿下,也可去娘家串门儿。”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轻松,但是卫娘子立马就红了脸。 对于明白人来说,这话相当于责备了,等于是警告自己以后别出去乱打听什么,要安守本分,不能拉帮结派。 “是,郎君教训的是,奴家记住了。” “记住就好,我困了,都退下吧。” “唯!” 四女整齐的答应了一声,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家主的院子。 卫娘子一路都在思量今日的晦气,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己的院门口。 “娘子慢些,到门槛了。” “嗯?哦。” 经过侍女提醒的卫娘子,回过神来抬高了右脚,跨步进入院中,径直来到正堂里,气鼓鼓的坐在主位上。 从宫里带出来的四个贴身小棉袄,都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子,四人中领头的何雪玲小声劝解; “娘子莫要生气,郎君似乎是一路回来累了身子,才心情不适,奴婢想着过上几天,郎君缓过劲儿来……肯定是还要宠爱娘子的。” “是啊娘子,郎君平日里对您可是宠爱至极的,今日……恐怕还真是日子不对头的,昨个那算命的不就说了吗,叫娘子您这几天别出门,呆在屋里。” “娘子莫急!莫急……” “娘子莫要哭了,娘子?可别哭花了装扮,万一郎君今夜过来歇息,可如何是好?” 四个宫女不来劝解还好,一上来关心,卫娘子瞬间泪崩。 四个宫女赶紧过来给他擦拭眼泪。 卫娘子从宫里开始,一直被李钰追求,呵护,可以说算是人人羡慕的,今日还是头一次吃瘪,眼泪不值钱一样的流淌着。 “呵呵!别哄我开心了,郎君怎么可能过来歇息?都把我说的一文不值了,不会来的。” “娘子您可别说的太早了,以往郎君回来总是先来咱们院子的。” “是啊娘子,这事儿谁也不敢确定,郎君一定不来……” “不用劝我了,咱们没必要自己哄骗自己,郎君是累了,可是郎君的智慧浩如烟海,当今世上,能与郎君相比者寥寥无几,不会胡乱发脾气的。 既然今日看我如此不顺眼,铁定是我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了,绝不会是因为我说错那搪塞两个字。” 何雪玲不停的擦拭着卫娘子的眼泪,小声哀求; “我的好娘子,您就收了声吧,此事万万不能再提,还有,可不能再哭了,万一郎君来了兴致,过来一看您把装扮弄成花脸猫,还不扭头就走?” “不用擦了,郎君不会来的,装扮的再好,给谁去看?” “那可不一定,娘子您也是有智慧的人物,又是四美中,最好看的,郎君喜欢什么大长腿,您这双美腿又是最长最漂亮的,说不定咱们郎君一会儿就来了呢。” “别哄我开心了,我这种岁数了,也不怪郎君不喜……要是我也二十岁出头,肯定能得……啊?郎……君!” 正在哭泣的卫娘子忽然看见门口的黑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小冤家? 听到卫娘子的呼叫,四个侍女快速转身,这才看清楚,家主已经在正堂门口站着了,四个宫女赶紧弯腰行礼; “拜见郎君。” “免礼。” “谢郎君。” “郎……君,您……怎……么来了?” 看着卫娘子还坐在太师椅里结结巴巴,一等侍女何雪玲赶紧扯了扯卫娘子的衣裳,给旁边另一个侍女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块儿搀扶着还在傻眼的主子卫娘子站了起来。 何雪玲小声催促着; “娘子您还愣什么?赶紧行礼啊我的好娘子。” “哦……好好好……那个,奴……家拜……见郎君。” “免礼吧。” “哦。” 场面似乎有点尴尬,主仆五人谁也没想到,随口安慰自家娘子的话,竟然还真的把家主招惹了过来。 不约而同的,都在考量家主刚才是否听见了什么。 李钰看着低头想心事的五个女人,在心里苦笑了两声。 这里的女人,还真是脆弱的很,随口几句不高兴的话,回来哭成这样…… “怎么?这里我来不得?不欢迎我了吗?” “啊?” “没……没有,没有没有,郎君赎罪,奴家……心里有些许小事,雪玲你们还愣着作甚? 还有你们,都看不见家主过来了?一屋子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郎君干站着吗?” 卫娘子屋里可不只是宫里带出来的四个贴身宫女姐妹,李氏二房有自己的规矩,全套的配置下来,四个娘子的院子里都是人满为患,丫鬟,一二三等侍女,再加婆子,几十号人马。 “是娘子。” “是什么,还不去打水,烹茶?” “唯!” 何雪玲快速上前,搀扶着李钰,顺便看了看,家主只带了剑侍梁娘子在身边,其他没有一个人跟着。 一等侍女何雪玲立马就悟了,郎君这是要歇息在这院子里的。 “郎君屋里请,您看您,怎么站在门口呢,下人们也真是的,一个个的都瞎了眼。” “你呀你呀,宫里的时候就数你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来了咱们家族,还是如此会来事儿,比你家娘子呀,可强的太多了。” “多谢郎君夸奖抬爱,看您说的,奴婢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清楚,哪能比得上我家娘子,郎君您坐着歇歇。” “嗯,好。” 李钰随着何雪玲的搀扶坐了下去,顺手在这美貌宫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半年不见,娘子这生活过得挺滋润嘛,肉墩墩的。” 卫娘子站在一边陪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李钰还是以前那种贱贱的样子,依然是看到美女走不动路,卫娘子的心里就踏实了一些。 当初他挑选姐妹的时候,本来是以老实踏实为主的,可是能通过皇后殿下批准或者看上眼的就何雪玲一个人。 剩下的这三个,是皇后殿下亲自过目挑选出来的。四个姐妹几乎个顶个的好看,且都是处子之身。 当时卫娘子还有些许不乐意,因为她相好的三个姐妹虽然长的不算顶尖,可毕竟一块生活了十年出去,却没有被照顾到位,弄得她很是遗憾。 直到今夜,卫娘子才明白皇后殿下的苦心。 眼看着那小人儿,恨不得吃了这四个宫女的样子,卫娘子醒悟了。 难怪家主总是往这边跑呢! 一等侍女何雪玲能在长孙皇后的身边做到从六品的职位,也充分说明了她不是傻瓜笨蛋,更不是蠢货! 也不故意躲闪李钰的爪子,可也不给他第二次下手得机会,不着痕迹的挪开了两步,害羞的低下了头。 “都是家主的照顾,厨房里才能拿出来上等吃食,奴婢感激不尽。” “嗯,你知道好歹就行。” 看着同样大长腿的美人儿何雪玲欲拒还迎,娇羞无限的样子,李钰有点儿口干舌燥,扭头看向另一边; “娘子怎么站在一边了?可是恼恨我今夜呛你那几句闲话?” 正在思考问题的卫娘子赶紧抬起头回应李钰; “啊!没有。没有。” “没有就好。” 李钰像个吵嘴的猫一样,又看了四个宫女一眼,这才起身往内屋里走去,旁边的剑侍梁大胆唯一的亲姐姐,寸步不离跟在李钰身边。 “快点的,雪玲叫他们准备的热水呢?还有茶,怎么不见上来?” “娘子别着急,您先进去,奴婢在这里坐镇。” “你可操点心啊,真是的,应该把红英她们几个弄出来的,唉……这些干活我真是看不上眼,除了你们四个就没见那个是干脆利索的。” 看着扭过身子就要跟进去的卫娘子,很不放心的交代,又埋怨个不停,何雪玲推着卫娘子往里头走; “天爷呀,娘子您就别念叨了,郎君都进去了,您还耽误什么?赶紧的吧我的好娘子呀!” “好好好,就去就去!我今天第一次吃瘪,心都乱了,迷迷糊糊的……” 卫娘子一边答应,一边赶紧带着两个宫女快速跟进了内堂。 外头的何雪玲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心中也有考虑; “公爷呀,奴家恨不得今夜就叫您要了奴家的身子,可是奴家也明白男人的心思,越是得不到的,才稀罕……” 第794章 大家族里的心眼儿 第七百九十四章;大家族里的心眼儿 李钰不紧不慢的进了内堂,往宽大干净的床榻上坐下。 没多大一会儿,何雪玲就带着一群侍女进来,伺候过家主擦脸净面,亲自蹲下来伺候李钰洗脚,一大通忙活才算结束。 李钰往后挪了几下靠在床榻里头的墙壁上,休闲自得。 看了一圈屋里的女人,伸手把刚上榻的卫娘子搂在怀里。 “今日,我心情不好,说话就不客气了些,刚好娘子又撞到了倒霉头上,真是好巧不巧的。 等你们都散了,我想想不太对头,平日里你比谁都懂事,今天无缘无故的吃了教训,想到这里忍不住来看看娘子,担心你多想。” 卫娘子从来没有被教训过,一直温柔乖巧,处事稳重,今天这委屈弄得她伤心欲绝,李钰不说这些还好,一提这些,躲在李钰怀里的卫娘子,眼泪吧嗒吧嗒的又开始流淌不停。 “嘤……嗯……呜……郎君,奴家是无心说错的,奴家冤枉啊……” 李钰轻轻的拍打着卫娘子的后背; “好了好了,我的错。娘子不要再伤心了。” “呜呜呜……没有,不不不……郎君没有错的, 郎君是二房的一家之主,李氏上三房的主心骨,郎君不能有错,都是奴家嘴不严实。” “嗯,你到是识大体,也不枉我一直宠爱着你了。” “呜……呜呜……奴家以为郎君厌烦了奴家呢,吓死奴家了,郎君您以后别那种表情了,奴家好怕的。” “我知道了,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雪玲你还不来擦擦你家娘子的泪水?” “哦,唯!” 一等侍女何雪玲答应了一声,仿佛有些顾及一样,不过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脱了鞋子上榻,窝在两人跟前,仔细的擦拭着卫娘子的泪水。 李钰刚想上去动手动脚,何雪玲就又开始了猫捉老鼠,假装自然而然的躲过了李钰的魔抓。 卫娘子偷偷看了一眼李钰的神色,快速扭头看着自己往日的好姐妹; “放肆!” 一声呵斥后,何雪玲轻轻颤抖了一下,赶紧低着头跪在榻上规规矩矩; “娘子恕罪,奴婢……奴婢……以后还要……” 卫娘子顷刻之间就变了脸色,皇后寝宫里大总管的威严气势,压迫的屋里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还要怎滴?” “奴……婢……” 众人都猜测到了,自家娘子吃了教训,受了委屈,今夜铁定要把邪火发出来的,果然如此,这会儿盯上这不识抬举的家伙了,活该她…… 家主看上她的身子,想要玩弄,这是多大的福分了? 她总是躲来躲去,不叫家主如愿,去年那次,竟然把家主给推开一边,差点就碰到了头! 真是胆大包天不识抬举的蠢货! 那次要不是卫娘子不停说情,又有家主放话不追究。 那位高权重又难缠至极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那次可是铁了心准备要打死她的。 开什么玩笑,差点把家主的头碰到桌子角上,这得是多大的罪了? 家主的头曾经在秦岭摔伤过,这事儿天下皆知,从那以后,李氏二房把家主的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家主要不是摔伤了头,怎么会有时候迷迷糊糊?怎么会被卖人参的贩子给骗去一百多万贯银钱? 要是家主头没有受伤,怎么会犯迷糊经常做些古怪的行为,招惹的皇帝不高兴?安排人去抽鞭子? 在李氏上三房,郎君的头可是最大的事情,去年夏天,给郎君赶车的三车夫之一,马老五,闹肚子,偷偷叫二儿子替了一天,结果那家伙手艺不行,前晚去还县上青楼里浪费了力气, 赶车呢犯迷糊,把车赶到了沟里,把家主给弄的人仰马翻,陇西李氏大家族里知道了此事, 大房的老族长很是不高兴,直接派来了陇西李氏家族的两个刑罚族老,不远千里过来蓝田县上李家庄,把那不操心的家伙给抓回了陇西李氏老窝。 罚那家伙跪了三天三夜,又抽了三十鞭子,没有一鞭子是糊弄人的,打的那家伙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丢了半条性命去,还是在族里公开处刑。 之所以没有当场打死,是因为那家伙是马家姓里大家长五服外的侄孙子,有马大家长求情,这才饶了他的性命。 由此可见整个陇西李氏上三房把李钰看的有多重要! 屋里的侍女们不得不操心,都低着头偷偷看着一等侍女何雪玲,生怕这家伙再犯驴脾气,把家主给推下榻。 万一摔伤了家主的头,陇西李氏老窝那边的两个老族长,铁定要给这小兄弟报仇, 如果那样的话,屋里今夜当值的,恐怕真是活不下去了…… 李钰的剑侍梁大胆唯一的亲姐姐,坐在李钰的身后,紧盯着面前的何雪玲。 梁家娘子虽然老实巴交,但一身本事可是梁大家长亲自传授,自从十岁上拿下剑侍的名额开始,她就一直是天天吃羊肉长大的。 不说怀里的短剑,锋利无匹,手上的功夫也能捏死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 从剑侍梁娘子的一脸杀气就能看出来,梁娘子是多恶心这个何雪玲! 梁大剑侍心里也在破口大骂; “你是什么狗屁身份?家主想要玩弄你的身子,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不知道珍惜。 还敢反抗? 真是不可原谅! 在这二房家族里,家主看上的,想要玩弄的女人,就应该乖乖的上来伺候,脱光了洗干净了,把家主伺候舒坦开心才对。 这家伙是怎么长的脑袋瓜子?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卫娘子看着剑侍梁娘子的神色就知道她是起了杀意的。 可不敢小看家主身边的这几个女剑侍,每个人都有一队手下,没人告诉你是哪些个族人。 她们怀里的令牌只要出动,立马就是一堆勾人魂魄的地府使者。 卫娘子十分肯定,上次推倒家主的行为今夜但有出现,作为家主妾室的梁剑侍,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其实卫娘子自己也早就看这雪玲有些不顺眼了,家主宠爱自己,顺带着看上了这个以前的姐妹,可是她没有一次叫家主开心起来的。 其中更有一次弄得家主黑着脸离开,叫卫娘子很是不高兴,这会儿好不容易把家主盼来了,还是犯了错处之后,家主前来看望,应该懂事点才是,偏偏这家伙又在破坏气氛! 这姐妹也太不知深浅了,卫娘子终于忍不住了,盯着何雪玲的脸,说话没有了往日的和气,连空气都变得沉闷了许多,弄得屋里一群侍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在宫里的时候,我是怎么照顾你得?” “回娘子的话,照顾的无微不至,奴婢感恩戴德,终生不忘。” “那就好,算你有良心,当初你就是个最低级的宫女,说好听一些,是个宫女,说难听些,你就是个谁都能使唤欺负的,我没说错吧?” “没有,娘子所言句句属实。”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五年前的冬天,大冷天的,你洗我的衣服,冻的手肿,刚好那夜你当值,给我端洗脚水, 我看你懂事,又长的不难看,就把你要了过来,这一呆就是五年。” “奴婢一直记着娘子的大恩,不敢相忘,娘子明鉴!” 卫娘子没有回应半句,而是看着何雪玲的脸; “你阿耶在老家得病,没有银钱看病,我拿皇后殿下赏赐我的玉佩当了两百七十五贯,留下一贯在怀里,剩下的全给了你,还替你说情,给你弄了三个月的空闲,又安排两个内侍陪着你回去山东老家省亲。 如果没有我,你阿耶现在能活着?恐怕坟头草都一人多高了吧??” 面对卫娘子提起来的旧事,何雪玲无言以辩,只把身子趴在床榻上。 “娘子大恩,奴婢终生难忘,这辈子跟定了娘子,一定报答恩情!” “报答?” “是的,请娘子您相信,奴婢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娘子您知道奴婢的。”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我也知道你的品行端正,为人厚道,否则殿下也不会把你们四个给我。” 听到卫娘子的话,雪玲终于暗中松了一口气。 “谢娘子……” 雪玲还没有说完,就被卫娘子给打断了。 “可是你做出来的事情,叫我不知所措,前头,你把我的郎君推倒,差点碰了头, 今夜郎君前来歇息,还没有碰到你得身子,你就躲开那么远。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启禀娘子,奴婢心里想的是……” “住口!” “唯!” 卫娘子往前倾斜着身子,几乎脸对着何雪玲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询问; “你可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份上,何雪玲只有一条路了,除了装傻充愣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化解今夜的麻烦…… “啊?这个……奴婢没有犯什么死罪啊娘子,别说死罪了,奴婢不论在宫城里,还是在咱们李氏二房家族里,都是小心翼翼的守着规矩,不敢乱来一步的,奴婢……” “你还狡辩?” “奴婢不敢!请娘子教训。” “你推开家主的时候,没有犯错?我的郎君差点伤到了头,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要不是我去刘娘子跟前说情,要不是郎君发话不追究,你那夜就被刘娘子抓去打死了。 你以为你犯的是小错? 你就不想想,这天下五姓七望里,最大的家族是哪个? 能由你胡来? 你就不知那些账房先生为何要连着五个月扣下你的月例?” 爬在榻上的何雪玲终于听到了该听的话,接下来应该把自己的位置……弄个清楚明白了吧……暗自高兴的何雪玲心里放松,面上依然谨慎; “奴婢有罪,拜谢郎君宽宥,拜谢娘子照顾性命,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娘子您的。” “哼!不省心的东西,我不护着你,你早就魂归地府了。” “啊……” 李钰打了大大的哈欠,搂着卫娘子的身子; “娘子,我瞌睡了。” 正一脸严肃表情的卫娘子,赶紧把身子放软,扭过头换上温柔无比的语气; “好好好,奴家伺候郎君歇息!” “哦,也不用劳累你的,屋里这许多人都有手有脚。” “行我的好郎君,就依您的。” 听到李钰说要歇息在这里,卫娘子知道郎君不记恨自己的,放下心来的卫娘子微笑着吩咐; “怎么?都等着吃家法?还是等着家主来伺候你们就寝?” “没……” “奴婢不敢!” “奴婢没有那个心思啊娘子。” “行了,都闭嘴。” “唯!” “上来几个有眼色的,伺候家主歇息。” “唯!” 卫娘子嘴里说着上来几个有眼色的,可手却指着宫里带出来的另外三个姐妹。 她可不放心李氏家族给她分来的一群,规矩也太松了,个个都看不顺眼。 卫娘子手下其他三个宫女快速脱了鞋子上来,伺候李钰脱了衣服。 喜欢裸睡的李钰,也不背人,就那样不紧不慢的钻进了被窝里。看的屋里的侍女们眼冒绿光,跟饿狼一样。 三个宫女又来伺候卫娘子更衣,被拒绝了。 “退下。” “是娘子。” “我也不要你下辈子做牛做马,只要你这辈子报答我对你的好,你听明白了没有?” “奴婢明白。” “嗯明白就好。” “起来吧。” “谢娘子宽宥。” 看着坐起来的姐妹,卫娘子随口吩咐; “脱衣服。” “是娘子。” 美貌大长腿有心想要……可是这才进行到这里,要是太着急了,会不会被自家娘子恶心…… 想来想去何雪玲只能继续装疯卖傻了,小心的上来帮助卫娘子更新。 “你作甚?” “奴婢……帮您更……” “天爷!我说的不清楚吗?” “叫你自己脱。脱你自己的。” “啊?” “娘……子,娘子,奴婢……” 卫娘子眼睛一瞪; “脱!” “是……” 看着不敢吭声的何雪玲,一件一件的脱完衣服,卫娘子扭头看了李钰一眼,发现李钰正在一只胳膊托着腮帮子欣赏,卫娘子扭过头来; “把手都放下。” “是。” “伺候好家主比什么都重要。” 第795章 来头吓人你必须得去 第七百九十五章;来头吓人必须得去 “脱!” “是……” 看着不敢吭声的何雪玲,一件一件的脱完衣服,卫娘子扭头看了李钰一眼,发现李钰正在一只胳膊托着腮帮子欣赏,卫娘子扭过头来; “把手都放下。” “是。” “伺候好家主比什么都重要。” “家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 “启禀娘子,奴婢……” “闭嘴。” “是。” “进去伺候家主。” “是。” 看着不敢反抗的姐妹,低着头钻进被窝里,蜷缩在家住身边,浑身僵硬还瑟瑟发抖又不敢躲避的样子,卫娘子也有些心软了; “你也莫要委屈,咱们李氏二房家族里的女人,想要等着家住宠幸的,那能从这里排到长安城东门口去。” “回娘子的话,奴婢不敢委屈,也没有委屈。” 雪玲的话刚说完,李钰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副表情,还说没有委屈,真是笑死我了。” “不论你怎么想的,既然家住看上你,那就是你的命,躲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是你命该如此。 收拾你的所有想法,好生伺候家主,但有一男半女生下,为咱们二房开枝散叶,你也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出门嫁人的事情,之前我是有提过,可此一时,彼一时,天变了,形势变了,你也得跟着变。 你不变,我再受宠也无法一直保护你周全的,你不变,总有犯下死罪的那一天,等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 天大地大,没有你活命的地方,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你收容。 得罪李氏二房,得罪郎君,皇帝不会饶你,皇后殿下更不会, 陇西李氏上三房,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拿回来受刑。 所以没有哪个傻子会为了你一个侍女而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你只有伺候好家住这一条路,我说的很清楚,你可听明白了?” “奴婢明白。” 何雪玲似乎终于弄懂了自家娘子的苦口婆心,又似乎是认命了一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尽管她动作已经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也被旁边的卫娘子和剑侍梁娘子看的清楚明白。 这个时代的女人,对于认命,有铁一般的规律,一旦认命了,就不会反抗,所以梁娘子放松了一些身子,往后墙上靠着。 “那就好。” 卫娘子则是大大方方的轻松了下来。 李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一切,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得到更多女人的身体是错误的,或者不道德的! 所以他已经开始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一把掀开被子,仔细研究何雪玲那美妙无比的…… 还好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并不会因此而把人冻感冒。 尽管李钰把两个大长腿折腾的气喘吁吁,细水长流,可他终究因为守孝的原因而不能真正的剑及履地。 他必须等到八月,父孝三年期满,才能解除所有的枷锁。 至于现在?他还不行,他要保留自己的光辉形象,还有三个多月要忍耐。 玩累的李钰抱着卫娘子; “唉,大孝没有结束,我也不能尽兴。” 何雪玲是想说话的,可惜有自家娘子在榻上,她不敢多嘴,春情荡漾的卫娘子猫在李钰怀里,连眼睛都是春意盎然; “郎君不必在意的,再有三个半月,大孝就彻底结束了呢,到时候郎君不但可以正大光明的享受各种女人,还可以出仕为官呢,有殿下在一边照顾,奴家猜测,郎君出仕的官职品级,绝对不会太差的。” 看着头顶上的房梁,李钰沉寂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 “恐怕也不会安排太高的等级吧?毕竟我才十七岁,得等到明年才算成男,然后再有两年才能到及冠之年。 加冠之前,皇帝陛下应该不会给我太高等的官职,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特别是那些其他派系的虫子,要是给我的品级太高,他们又要把太极大殿闹成菜市场的。” “这倒也是,奴家猜测,肯定会是个六品的武将职位,不会再低了,因为再低的话,皇后殿下铁定会不高兴, 皇后殿下的身子一直不太好,皇帝陛下也很是照顾殿下的心情,以免殿下因为心情难受而引得身子更加不好,所以奴家才有这种猜测的。” 李钰的两个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 “六品?” “是的郎君,前阵子我去宫里请安的时候,殿下还和我说起这事儿呢,惦记着郎君马上就要出仕了, 我看殿下能接受的底线,也就是六品了,再低,殿下会不高兴的,皇帝皇后夫妻情深,皇帝陛下又是智慧无双的人物,不可能猜测不到殿下的心思。” “这倒也是,娘娘的脸面还是得照顾的,谁都要给几分面子,就连皇帝陛下也不例外,事实上皇帝陛下第一个得给正妻撑起来场面,否则别人哪能做的更好?” “是呢,郎君的智慧也真是厉害,方方面面都能想到道理上去,叫人不得不的佩服。” “嗯~嘤……” 李钰被窝里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卫娘子; “你这小马屁精,说的倒也是实话,说起来,六品的级别,确实很高了,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出很多。 程家大兄出仕为官的时候,也就给了个从七品下的武将职位,即便是从七品下,也把许多兄弟都羡慕的不行,毕竟其他兄弟们大多是从八品开始的。 倘若我从六品开始起步,那已经是惊喜中的惊喜了,你确定娘娘的意思是六品开始起步?可别是娘子领会错了意思?到时候,我可要大失所望的。” “郎君放心,奴家听得真切,半个字儿都没有听错的,还是在正堂里当着许多人的面说的,这一切不可能不传进太极宫那边去,所以郎君尽管调整好心态,顶多半年后,就要走马上任了。” “这个不着急,终究逃不掉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别是医学馆和药铺子的事情,虽然医学馆的事情朝廷收了回去,可药铺子的买卖,还要操心的, 再说了,我还要进宫去请求皇帝陛下,请教一下是否能自己也开一个小小的学堂,找几个高人医家,在我这小医学堂里教授李氏上三房的子弟和族人。 希望皇帝陛下能批准我这个事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奴家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阻拦的,郎君只教授自家的弟子和族人,且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奴家甚至觉得都不用向黄家禀报,就可以进行。” 躺在榻上的李钰,不停的摇头; “不不不,你终究是个女人,不懂大事,咱们李氏二房本身就是个超级大的家族,又是上三房的头脑, 这种情况下,随便动一下,都要请求朝廷的批准才能进行。 否则就是想要造反,或者图谋不轨,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你没看大房和三房? 他们总是一如既往的管理家族,老一辈传下来的产业和规矩,被他们守的严丝合缝,从来不做任何变动。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并不因为这一朝的朝廷是李是九房而放松大意。 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情,一个行为决策的不对,就能成长为家族受害的诱因,随便哪个地方引起朝廷的不满,就能为大乱埋下种子。 这也是,上三房总以咱们为领头羊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也是因为历朝历代,咱们二房的家主,总是高瞻远瞩,虽然总有不同的改变,适应每个朝代,但是总做的天衣无缝,细微到可以叫朝廷放心,放缓他人察觉的时间,最后沉淀的没有任何威胁。” “那是,咱们二房的祖宗总是智慧双全,文武兼备,做出来的决定是经受住时间考验的,事实证明,每一次更换朝代,李氏上三房都没有出现任何伤害,反而一直得到好处,这才有今天的恢宏局面。” 提到自家门户的能处,李钰满满的全是自豪,两个手搂着两个美女大长腿精光的身子,说话的声音更是自信满满,这里是李氏家族,李钰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屋里伺候的一群侍女,婆子,是不会出去乱说半句的,毕竟关系自己的生死存亡, 再说了,这里的人,家族观念是很强的,对家族不利的因素,任何一个家族的族人都是用尽全力去…… “是啊,咱们那些老祖宗也确实厉害至极,陇西李氏其他那些门房,就不像咱们这样舒坦了, 说到这里,九房的这几代族长可也真是牛的一批,把咱们家族的一套学个透彻,还更上一层楼,动作再大胆前卫了许多,因此而冲破阻碍,成为新一代朝廷的领头羊,叫人佩服!” “是啊,咱们二房家族的祖宗们真心叫人敬佩,把偌大的三个门户,在表带更失的节点上,一次又一次的保存了下来,不但没有亏损,反而越来越人丁兴旺,试问天下人,谁不佩服? 奴家能走进咱们这种家族,真是开心的紧呢,每次想到这里,奴家都要多吃一碗饭的。” “多吃点好,身体好了,以后能剩下健壮结实的儿子。” 一听李钰说剩下结实的儿子,卫娘子心里就是一紧,连带着整个身子也绷紧了许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郎君……不喜闺女……吗?” 对于能不能一次生个儿子的话题,别说卫娘子了,梅花别苑那边四个女人,到处都在请教这方面的学问。 这后院的四个女人,同样如此,人人都在努力打听各种可用的经验。 特别是林蓉娘的母亲,要就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生怕自己闺女不能生下儿子一样。 卫娘子当然也不想落在人后,去皇宫请安的时候,经常把如何生下儿子的话题,请教长孙皇后。 众所周知,长孙皇后可是此中的大家,一个又一个的儿子从她肚子里蹦跶出来,试问谁不佩服这个一国之母! “怎么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闺女是老人的贴身小棉袄,我当然喜欢了,我可不是其他人那样重男轻女到恐怖,叫人发指! 我对生闺女这个事情,可以欣然接受,当然了,没有儿子那是绝对不行的事情,咱们二房一直一脉单传,吃这个亏吃的太大了。 现在轮到我做家主,我得完成阿耶的遗愿,为李氏二房开枝散叶。 女儿我也能接受,你们几个女人不必担心,只要有几个儿子就行了,其他人就是都生闺女,我也无所谓的。” “嗯,郎君的心胸真是豁达,奴家敬佩不如!” 对于李钰的想法,卫娘子很是不以为然,随口应付李钰两句,还是驴头不对马嘴; “什么叫有几个儿子就行,其他人全部生闺女都没有问题? “我姓卫的,非得生出儿子,不但要生儿子,还要生下好几个儿子才能甘心的,没有儿子,我可不能甘心!” 卫娘子的想法,不知不觉就从嘴里嘀咕了出来,惹的李钰也联想到了这个时代男女问题的恐怖,赶紧来扯开话题,他可不想在这无法控制的事情上,过多纠缠。 更何况这里的封建思想已经严重到了极点,他很清楚,他的这些女人们,人人都想着生出儿子。 他还听见过七个贴身侍女,韩迎香,白荷,昔春,探春她们,偷偷的聊天说话,总是三两句就不由自主的说到了如何生出儿子的事情上头。 这也不能怪她们,毕竟生出儿子才能巩固自己的家族地位。 宫里这样,大家族里这样,即便是百姓门户都是这样。 “哦对了,这会儿没人,说些重要的事情吧。” “啊?哦,好的好的郎君,您想知道什么,奴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说说,孙神仙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和咱们家族的真正关系,然后我才能确定,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去对待这位长辈。” 卫娘子傍晚就是因为这个话题被家主首次教训,所以再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啊?郎……君……又要提这个事情呐?” 第796章 百货交易之所 第七百九十六章;百货交易之所 躺在被窝里的李钰,左手不规则的在一等侍女何雪玲的腰上画圈圈,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就说说那孙神仙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和咱们家族的真正关系,然后我才能确定,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去对待这位长辈。” 卫娘子傍晚就是因为这个话题被家主首次教训,所以再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啊?郎……君……又要提这个事情呐?” “必须提,你也知道,我曾经在秦岭里摔倒山崖的事情,加上年纪也不大,许多事情都是迷迷糊糊,还有许多事情,甚至都不记得了。” 特别是对于这个孙神仙的一切,我都模糊的差不多了,不问清楚,我怎么去登门拜访这位你们口中的长辈的长辈?万一闹出笑话,我都没办法出门了,更没有脸面去长安城里生活,所以我必须知道一些事情…” 李钰的谎言编制的几乎天衣无缝,听得所有人都频频点头,族长就是族长心思细密,考虑周详! 最高兴的就是卫娘子了,如果郎君不是因为自己的年纪而教训自己,或者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开始变老,而恶心自己,那么卫娘子就彻底放心了。 其实卫娘子没有必要如此操心这些事情的,事实上他才不到三十岁,正是女人最佳的生育年龄,和黄金阶段。 奈何这里的女人,十五六岁就说了婆家,开始生育后代,相对于这个年龄阶段来说,又多了十个年轮的卫娘子,尽管美貌无比,还没有一个皱纹,却依然天天纠结到不行。 这个时代里的结婚年龄,对于卫娘子这种大龄青年来说,是个非常可怕的现实,打击的卫娘子六神无主。 这会儿听到家主的话,卫娘子很想弄明白,傍晚时候,吃的那些教训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对她很重要! 吃过教训的卫娘子小心翼翼的尝试着,调整着聊天内容。 “难怪郎君傍晚之时不高兴,奴家一说话就要吃教训,郎君……可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烦恼的?” 李钰的眼珠子一转,随口应付; “是啊,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面对,你又紧追着给孙神仙这个长辈的长辈请安问礼,弄得我一肚子火气!” 卫娘子在心里长出一口气,连身子也放松了十倍不止。 “终于找到原因了,这就好,这就好!” “嗯?娘子你嘀咕什么呢?” “哦没没没,奴家是说,郎君不是因为奴家年岁衰老发脾气就行。” “这怎么可能呢?你正在风华正茂的时候,且美若天仙,又有迷人的风姿和如此性感的大长腿,还一肚子的学问,规矩出自皇家的九房,严谨无比。 还是充满智慧的人物,进退有据张弛有度的小美人儿,本郎君怎么会因为你的个人问题发脾气呢? 来来来!小宝贝儿,叫郎君好好亲热亲热……” “嗯~郎君……不要嘛……咱们这里说正事儿呢。” “正事儿?对啊,本郎君现在做的可不就是最正经的事儿了?”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个小美人儿往哪里跑……” “呼……哧……郎……君……不……要嘛……” 只能看不能吃的李钰,自己也是一身邪火无处发泄,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把卫家娘子给折腾的浑身发软。 当然没有忘记又折腾了两把何雪玲,忙的自己呼呼喘气这才停下手看着榻边的侍女们; “把我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得享受一番别的。” “是家主。” 宫里出来的其他三个宫女抢着答应,然后跑过去旁边的衣裳架子,把李钰的小袋子翻了出来。 三个宫女小心翼翼的拿出里头的东西,一把金豆子,和长孙皇后赏赐的进出宫城的令牌,还有一把用上等羊脂白玉制作而成的精美长命锁, 剩下的就是一副打火石,和一个小叶檀木弄成的比巴掌还小的木盒子。 三个宫女捧着小口袋里的所有东西走到榻边。 “请教家主,要哪样……” 宫女们还没有说清楚,被窝里的李钰就坐了起来,旁边的剑侍梁娘子赶紧把一个准备好的小被褥,披在李钰的上身,以防家主着凉。 “小木盒子给我。” “唯!” 接过了木盒子,李钰在十几个侍女的期待中打开机关,只看里头躺着的是三层香烟。 面对如此制作精致的纸棍,一群女人还真是没有见过的,个个都好奇无比的伸长了脖子观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钰拿出一根自己制作的香烟拿在手里,对着几个侍女下令; “把火打着。” “是家主。” 一个宫女拿出火镰子,蹭的一下打着火,看到家主的示意后,有些害怕的往前递过去。 她不得不害怕,点了家主的头发,可就得去阴曹地府选择从新投胎做人了。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特别是头发,还是一家之主的头发,那是珍贵无比的。 “凑近点儿,你没吃夜食吗?你弄那样远,我怎么抽?” “抽?” “哦好好好。” “吧嗒吧嗒!” 李钰在所有人的质疑中,点着了香烟,狠抽了两口之后,吐出来,显得美滋滋的,看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卫娘子很是诧异的问道; “郎君这是抽的烟雾?不呛吗?这得多难受了?” “难受?不不不,一点也不难受,对于会抽的人来说,太舒服了。 哦对了,这和你们见过的烧火做饭的烟雾有本质的区别。 这是我从书里看到的,用丝绸之路带回来的香料,小茴香,这样卷起来抽,能治疗一些小病痛。 但是抽着不过瘾,而且全部使用小茴香的话,太麻,太凉,我也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可以代替的草本植物,还真给我找到了。” 去年我叫人弄来不少,种植在庄子后头的那些地里,成熟后叫人按照我留下的秘法,制作成功。 只是我带兵出门半年,不得享受,回来后我直接就叫人给我拿来。 还真是舒坦呀,对了你们几个给我拿个小坛子,我把这烧过的烟灰,给弄里头,别弄到床榻上了。” “是家主。” 一个宫女答应后,转身吩咐一个三等的侍女,很快就拿来一个小小的陶瓷碗,李钰非常满意,把烟灰弹进去,然后又放在嘴边吞云吐雾! 看着家主如此美滋滋的表情,卫娘子有些馋嘴了; “当真如此享受吗郎君?奴家也想尝一口呢?” “你也想抽?” “嗯呢。” “好吧,你来尝尝,没有过滤嘴,你得轻轻的,对就是这样叼在嘴里,抽吧,别一下子用力,要关闭有些窍门,然后再抽进肚子里……” “啊……咳咳咳……哎呀……咳咳咳咳,咳咳……” “你看你!” 李钰一边拍打着卫娘子光滑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唠叨; “这可是好东西,但是针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了。” 终于不再咳嗽的卫娘子,依偎在李钰的怀里,十分诧异的接话; “天爷呀,如此难受,能有人喜欢嘛?郎君莫要哄我!” “没有哄你,男人一看到这个东西,天生就会向往,你可别小看这小小的纸棍子啊! 它能叫天下男人为之疯狂起来,然后还能赚到富可敌国的银钱绢帛,可教朝廷的国库,丰盈起来,进而叫朝廷称霸当世!” “哇塞,如此厉害啊,奴家真是佩服郎君的想法。” 李钰看着拍马屁的卫娘子,走看看屋里一群人似懂非懂的样子; “厉害吗?我看你个小娘皮就是在拍马屁应付我的,你,你们,你们都在怀疑对不对?” “奴家不敢!” “回郎君的话,奴婢不敢!” “奴婢们不敢。” “没关系,本族长不怪罪你们。” “谢郎君宽宥。” “我不怪罪你们的意思是,叫你们等着,不出一年,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和那些五姓七望门户里的贵族,还有那些居住在长安城的商人,都会为了这个纸棍疯狂起来。” “郎君您又要做买卖了?” “没错,娘子真是聪慧,这个买卖可不同于以前的所有事情,这个买卖是独一无二的,且还是一本万利的。 做起来轻松的很,前提是堵住假货横行,做好垄断市场的准备,才能保证以后有源源不断的银钱进账!” 卫娘子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买卖的以后,不会低于白酒的行市情况了。” “孺子可教也,娘子厉害,你没说错,这个香烟的买卖,和白酒几乎可以算作并驾齐驱的事情。 可是纸棍子嘛,比白酒的赚头更多更大,买卖需求量,和周期,也减少了许多,属于每天都要消耗的产品。 意思就是,不像买口铁锅能用一辈子不用再次买换,这纸棍子,一会儿就抽完一根,所以享受的人,就得不停的买买买,换换换,每天都要享受的。” “哦,这样啊,难怪郎君说的那样大,还说能把国库填满,这样看来确实是利头很大。” 似乎是想到了重要的话题,卫娘子抬起了头; “对了郎君,您应该还要去找皇家和朝廷帮忙吧,根据您说的样子,如果没有朝廷参与进去,将来可是个天大的麻烦了,利头大到一定地步,奴家认为造反都有可能的。” “啪啪啪!” 抽烟结束的李钰腾出来的双手,对着旁边的卫娘子表示赞叹! “厉害厉害,娘子的智慧和看法想法,我是真心佩服了,居然能想到这个点子上? 你说的没错,当一件事情的利润,大到一定地步之后,确实会引发战争,这是傻子都能明白的道理。” “奴家就是瞎说的,郎君可别当真了,到底是女人家的想法呢。” “女人怎么了,可别小看女人,不过我也赞同女人不可做大事,毕竟女人的思维是不太正常的,尤其是得到权利之后的女人,更加恐怖千倍万倍!” “嗯呢,郎君说的太对了,女人就该呆在后院内宅里,相夫教子,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外头的事情自然有外头人搭理的,女人出去探头路面,终究是不太好的!” “这话没毛病!” “对了郎君,您弄这什么香烟,也要拿出去卖的吧?到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售卖呢?是不是也得开铺子?” “暂时不用开,可走之前售卖白酒的渠道就成,等以后咱们弄出更多的东西,我就要考虑弄出小卖部,或者商场了,集中管理,集中售卖,方便老百姓买换。 又能多赚银钱绢帛,何乐而不为,现在吗,暂时不去考量。” 虽然对于李钰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些陌生的词汇,几乎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可今天的新鲜词,卫娘子非常的好奇,忍不住出声询问; “郎君说的小卖部和商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奴家真是好奇的很呢?” 李钰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尝试用这里的话解释; “哦就是杂货铺子了!” 卫娘子一听是贫穷百姓才进的杂货铺子,眼睛都登的老大; “啊?原来是杂货铺子啊,那……这也太低等了些吧郎君?咱们弄出来的都是上等货色,弄个杂货铺售卖,岂不是自降身份?” “哈哈哈哈哈!” 李钰抬头大笑; “我这杂货铺可不是别人的杂货铺,我想出来的都是更高端的,这里没有出现过得,可不是世面上那种又脏又乱又差,又黑暗的杂货铺。 我想要弄的杂货铺,得用大理石,或者花岗岩石铺地,比如皇城里用来铺地的那些高等货色, 不但如此讲究,还要打磨的如同镜面一样光滑,比皇城里还要精致。 需要的柜台,就用上等木料制作。 负责售卖的我要女人,得肤白貌美,然后身高统一在某两个尺寸中间,穿的衣裳也要统一,脸上的装扮也要统一,给他们买最好的胭脂水粉,叫他们化妆出来成高贵家族的夫人那样,然后用侍女的态度和微笑,伺候进来买东西的所有人,一视同仁。 第797章 跨越时空的进步 第七百九十七章;跨越时空的进步 这样的话,百姓和商人,就能享受到心里上的安慰,满足他们虚荣心,和装逼心里。 这样的话,他们花钱的时候,就会迷迷糊糊,或者大大方方了,嘻嘻…” 卫娘子一边听着一边擦汗; “啊?郎君卖东西还要如此使用美人计啊?” “算是吧嘻嘻!” “这还没完呢!” 咱们的商场,必须要各种货物都有售卖,叫百姓不用再去其他地方转悠!这样就能方便他们不多跑腿!” “天爷!郎君您是要一次把百姓的钱全部赚走啊这是?” “我可没有这样说啊,都是你自己总结的,嘿嘿!” “您没说,可是您这样做了呢,那郎君您都卖些什么东西呢?就白酒和这个什么香烟纸棍子吗?” “卖什么东西?那可有的卖了,白酒肯定要卖的,不但卖,还要卖各种等级,各种价钱的美酒, 从百钱一斤,到一贯一小坛子,然后还要弄出来,十几贯一斤的,几十贯一坛子和几百贯一坛的。” “我的天爷呀,几百贯一坛子的白酒,郎君您定这价钱……可真是吓死奴家了,不是奴家话多,实在是惦记您的买卖, 您这价钱能卖出去多少啊?这有人敢买吗?真要有人来买了,那不就成了活生生的败……” 别说卫娘子差异到不行,屋里的十几个侍女个个听得一身冷汗。 即便他们人人都有当世最好最高的月例工资收入,也被几百贯一坛子的酒给惊的浑身冒汗。 卫娘子也不敢说的太直白,毕竟这诺大的买卖都没有开始做起来呢,她先说丧气话,传出去了,自己非得弄个扫把精的名头口头上不可。 李钰显得毫不在意,还耸了耸肩膀; “就你这女人见识,想干大事儿可不行的,你不就是想说来买的都成了败家子吗?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都他娘的不花钱,朝廷迟早得完蛋,得刺激消费懂吗?必须刺激他们。 随着咱们弄出来的货物越多,那些商人和大家族赚的也越来越多,而朝廷的策略,更是可以百姓得钱袋子鼓起来,那么百姓得钱袋子鼓起来的同时,就意味着那些人更加富有。 这个时候呢就得狠狠地压榨他们,刺激他们,把有钱人的银钱绢帛,弄出来,然后再次投放进行市里。 这样就是一个完美的循环,人人都有钱赚,然后消费卖东西,朝廷能收税钱,大家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卫娘子躺在榻上,莲藕般水嫩的胳膊支起来精美的脸蛋儿; “奴家不太懂的,可是听郎君这样解释之后,也明白了一点点,应该是很不错的样子。” “哦对了,郎君说的地面和家具柜台都是要奢华至极的,奴家想问问郎君,咱们的大杂货铺里,都怎么安排详细货物的?” “大杂货铺?别说也挺贴切,不过以后得改了,改成百货商场,这样叫起来,更加高大上了许多呢!” “百货商场?就是一百种货物放进去售卖啊,天爷,那不是连西域的商人手里的货物也加进去计算了?否则怎么够一百种货物?” “肯定了,咱们的百货商场,以后只要天下有的,就能买到,没有百姓买不到的,只有百姓想不到的。” 至于商场里的货物安排,这个简单至极,比如白酒拥有一个专门的地盘,香烟拥有一个专门的地方, 然后呢,后面还会有各种款色的衣裳售卖,鞋子,内衣内裤,袜子。 当然还有咱们的高级工匠,做出来的各种精美家具。 还得包括五谷杂粮,和米面买卖,总之任何人进了我的商场,就可以买到市面上所有的东西。 总之,每一种货物,都要单独存放在一块地方,不掺杂任何其他货物,这样百姓就能直接找到自己想要买换的东西,不用多跑腿费事了。” “哎呀!” “嗯?娘子你干啥一惊一乍的?” “那个,郎君赎罪,奴家不是有意吓唬郎君的,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呢!” “哦,这样啊,恕你无罪,我的小宝贝儿!来来来……叫我看看这……小兔兔……” “嗯~不要嘛郎君,奴家要说正经事呢。” “好吧好吧,娘子想到了什么事情才忽然害怕呢?” 卫娘子躲过李钰的魔爪,着急的坐了起来,脸上都是一本正经的神色,显得非常严肃,弄得李钰也跟着坐了起来,想要听个明白详细。 卫娘子脸色煞白,还故意压低了少许声音; “郎君,奴家忽然想到,您弄得那什么商场卖场的,和东西两市……何其相像?” “东西两市?” “是啊?” “那算个什么毛线?乱哄哄的,牛马骡子大粪一堆,到处都是臭水沟,各种铺子乱七八糟的,不成规模,也敢和我的商场相提并论?切!” 提起盛世大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两市交易市场,李钰显得不屑一顾,可把旁边娇嫩水灵的卫娘子给着急坏了。 “哎呀郎君~奴家说的是很正经很正经的事情呢!” “我没说你不正经呀?你这是慌个毛线呢?” “不是啊郎君,您弄得商场卖场,要不要在长安城里安置呢?” “当然要了,我计划在长安城里安置四个大商场,叫所有百姓都可以享受到高人一等的贵族式服务,不必再跑长路,就能买换各种货物! 当然了,这也是咱们赚钱的一种手段,然后下一步就是天下各道了。 等各道的主城里都弄好了商场,再接着进行下去就是郡城了, 然后还有天下各县的县城,我要把买卖做到天涯海角,做到天下各处,四海之内所有百姓的钱我都要赚! 娘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们怎么也这样?嗯?你们怎么都这样古怪的看着本族长作甚?”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看着屋里十几个女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有些侍女大张着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还有的侍女,拿小手捂住嘴巴显得惊奇到无与伦比,李钰高兴的哈哈大笑; “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这点儿买卖,都这样了?” 来自前面后的思维,对于连锁商场的威力,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这个时代的老旧思想,可就被吓的不知所措了。 开什么玩笑? 要赚天下所有百姓的银钱,这不是找死吗? 皇帝能饶了性命? 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好几个侍女头上都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卫娘子也是听的瑟瑟发抖! 她没想到这个小人儿,竟然疯狂到此等地步…… 居然丧心病狂到要收敛天下银钱,这些……可都是历朝历代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情啊! 只有皇帝才能横征暴敛,搜刮天下的财富,这小人儿的想法,和搜刮天下百姓的民脂民膏,有何区别? “郎……君……” “好好说话,你颤抖个毛线?” “不是啊郎君,皇帝可以征收天下百姓的银钱绢帛,您不行啊,郎君您这样做,可要闯下大祸的呀!” “郎君您想象一下吧,皇帝加人头税,聚会天下百姓的银钱使用,您赚天下百姓的钱,这和皇帝的做法,何其相像呢?无非是换汤不换药啊? 郎君您可千万不要觉得,换个名堂皇帝就看不懂了,事实上皇帝陛下可是智慧无双的人物,您这些话但只说出去,立马就会引起皇帝的猜忌,到时候皇后殿下都护不住的……” 李钰十分配合的露出严肃的表情; “如此严重?” “比这个还严重,不信您问问梁家娘子?” 李钰还没有扭头,旁边的剑侍梁娘子就接了一句; “我不懂这些,不过郎君既然想要做的话,奴家就跟着郎君,俺们李氏上三房所有的族人都会跟在郎君后头,俺们不害怕!” 梁剑侍的话直接把卫娘子给呛的没有办法回应,场面显得尴尬至极。 惹的李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娘皮,何至于吓成这样,放心吧,我这里歇息几天就去皇城里面见皇帝陛下, 这买卖我就是提个引子,然后弄个股份制出来,大头让朝廷占据,小头让皇帝占据,咱们就负责主持大局,和运转下去, 然后收取一成的人工费用,说白了就是我出的点子,我负责执行,给我点好处,至于大头,给我我都不敢要的,我可没有活够呢。 当然不会和朝廷和皇帝争锋了,天大的买卖当然要天子去干的。” “哎呀郎君,您早说嘛,可真是吓死奴家了呢,您这样子说,奴家就不用担心害怕了, 这样等于是给皇帝送钱,皇帝当然愿意的。 只是这样下去等于把五姓七望各个家族的买卖,几乎掐断了一大半儿,都去商场里买换货物和粮食,五姓七望的那些铺子如何交易银钱货物? 所以说呢,郎君您虽然是交厚了皇帝和朝廷,这边却得罪了五姓七望,奴家这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的。 可有什么法子,既不得罪五姓七望,又能和皇帝做成这个买卖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平衡的办法他也有,后世的经济形式已经发达到了这个时代无法想象的地步,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解决? 可是这里是君王管理,中央集权,实在不方便出现可以平衡,或者太过先进的思维,所以李钰直接就此打住! “你这典型的是一个萝卜两头切的想法,根本不可能的,追逐资本市场等于是资产再分配, 每一轮的分配,都需要得罪一大批人,收拾一大批人,然后推起来一大批人,时代的契机,总不外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看准了的,跟着时代的步伐他就能盆满钵满。 跟不上时代的就会被资本游戏抛弃到时代的后头,痴心妄想要凭借个人之力来抵抗时代进步的人,必定会一身伤痕,最后苦不堪言。” 看着一家之主严肃至极的表情,和一些听不懂的言论,卫娘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郎君,您说的这些,奴家可一大半都听不明白呢?” “你能听明白,就不是一般人了,你又不是宰相仆射,不用明白的,你只要明白把我伺候好了就行。” “这个奴家明白的很呢,这辈子伺候好郎君就是奴家最大的事情了。” 卫娘子这话说出来,立马得到屋里所有女人的支持,梁剑侍也不停的点头赞同。 不再担惊受怕的卫娘子随着李钰重新躺了下去; “那郎君您到底几时进长安城拜见那些长辈呢?” “怎么?皇后娘娘催你了?” “是呢郎君,前几日我去皇城里给皇后殿下请安,殿下一个时辰里问了奴家十几次,恨不得郎君您回来之后立刻去宫里请安问礼呢,虽然殿下没有明说什么,可奴家又不是傻子,能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吗?况且殿下半年都没见您了呢,惦记着也是人之常情!” “嗯,我知道,我又没说不去见皇后娘娘啊,我就是没有弄明白,孙神仙的来去底子而已,若是弄清楚了,明日就能去长安居住。” “嗨!这还不简单?郎君您想知道什么,奴家来回答就是了。” “哈哈哈哈,就显得你能,我就知道你个小精灵,只要来了我的地盘就会打听一切,说吧,傍晚的时候还为了这个话题,吃了教训,这会儿没人了,你可以放开了说清楚。” “是郎君,只要您不教训奴家就行呢。” “啪!” 李钰一巴掌拍在卫娘子的屁股上; “赶紧的说,别啰嗦,说完咱们好睡觉。” “哦哦,其实奴家也是胡乱打听的,主要就是问了蓉娘和她的母亲,这才知道了,孙神仙原来就是教授阿郎武技和道门功法的亲师叔,还是唯一的师叔呢。郎君?您有在听吗?” “哦,听着呢!” 李钰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自从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躲避这里的三大能人,没想到这一世的老爹竟然是纯正的道门子弟…… 第797章 跨越时空的进步 第七百九十七章;跨越时空的进步 这样的话,百姓和商人,就能享受到心里上的安慰,满足他们虚荣心,和装逼心里。 这样的话,他们花钱的时候,就会迷迷糊糊,或者大大方方了,嘻嘻…” 卫娘子一边听着一边擦汗; “啊?郎君卖东西还要如此使用美人计啊?” “算是吧嘻嘻!” “这还没完呢!” 咱们的商场,必须要各种货物都有售卖,叫百姓不用再去其他地方转悠!这样就能方便他们不多跑腿!” “天爷!郎君您是要一次把百姓的钱全部赚走啊这是?” “我可没有这样说啊,都是你自己总结的,嘿嘿!” “您没说,可是您这样做了呢,那郎君您都卖些什么东西呢?就白酒和这个什么香烟纸棍子吗?” “卖什么东西?那可有的卖了,白酒肯定要卖的,不但卖,还要卖各种等级,各种价钱的美酒, 从百钱一斤,到一贯一小坛子,然后还要弄出来,十几贯一斤的,几十贯一坛子和几百贯一坛的。” “我的天爷呀,几百贯一坛子的白酒,郎君您定这价钱……可真是吓死奴家了,不是奴家话多,实在是惦记您的买卖, 您这价钱能卖出去多少啊?这有人敢买吗?真要有人来买了,那不就成了活生生的败……” 别说卫娘子差异到不行,屋里的十几个侍女个个听得一身冷汗。 即便他们人人都有当世最好最高的月例工资收入,也被几百贯一坛子的酒给惊的浑身冒汗。 卫娘子也不敢说的太直白,毕竟这诺大的买卖都没有开始做起来呢,她先说丧气话,传出去了,自己非得弄个扫把精的名头口头上不可。 李钰显得毫不在意,还耸了耸肩膀; “就你这女人见识,想干大事儿可不行的,你不就是想说来买的都成了败家子吗?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都他娘的不花钱,朝廷迟早得完蛋,得刺激消费懂吗?必须刺激他们。 随着咱们弄出来的货物越多,那些商人和大家族赚的也越来越多,而朝廷的策略,更是可以百姓得钱袋子鼓起来,那么百姓得钱袋子鼓起来的同时,就意味着那些人更加富有。 这个时候呢就得狠狠地压榨他们,刺激他们,把有钱人的银钱绢帛,弄出来,然后再次投放进行市里。 这样就是一个完美的循环,人人都有钱赚,然后消费卖东西,朝廷能收税钱,大家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卫娘子躺在榻上,莲藕般水嫩的胳膊支起来精美的脸蛋儿; “奴家不太懂的,可是听郎君这样解释之后,也明白了一点点,应该是很不错的样子。” “哦对了,郎君说的地面和家具柜台都是要奢华至极的,奴家想问问郎君,咱们的大杂货铺里,都怎么安排详细货物的?” “大杂货铺?别说也挺贴切,不过以后得改了,改成百货商场,这样叫起来,更加高大上了许多呢!” “百货商场?就是一百种货物放进去售卖啊,天爷,那不是连西域的商人手里的货物也加进去计算了?否则怎么够一百种货物?” “肯定了,咱们的百货商场,以后只要天下有的,就能买到,没有百姓买不到的,只有百姓想不到的。” 至于商场里的货物安排,这个简单至极,比如白酒拥有一个专门的地盘,香烟拥有一个专门的地方, 然后呢,后面还会有各种款色的衣裳售卖,鞋子,内衣内裤,袜子。 当然还有咱们的高级工匠,做出来的各种精美家具。 还得包括五谷杂粮,和米面买卖,总之任何人进了我的商场,就可以买到市面上所有的东西。 总之,每一种货物,都要单独存放在一块地方,不掺杂任何其他货物,这样百姓就能直接找到自己想要买换的东西,不用多跑腿费事了。” “哎呀!” “嗯?娘子你干啥一惊一乍的?” “那个,郎君赎罪,奴家不是有意吓唬郎君的,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呢!” “哦,这样啊,恕你无罪,我的小宝贝儿!来来来……叫我看看这……小兔兔……” “嗯~不要嘛郎君,奴家要说正经事呢。” “好吧好吧,娘子想到了什么事情才忽然害怕呢?” 卫娘子躲过李钰的魔爪,着急的坐了起来,脸上都是一本正经的神色,显得非常严肃,弄得李钰也跟着坐了起来,想要听个明白详细。 卫娘子脸色煞白,还故意压低了少许声音; “郎君,奴家忽然想到,您弄得那什么商场卖场的,和东西两市……何其相像?” “东西两市?” “是啊?” “那算个什么毛线?乱哄哄的,牛马骡子大粪一堆,到处都是臭水沟,各种铺子乱七八糟的,不成规模,也敢和我的商场相提并论?切!” 提起盛世大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两市交易市场,李钰显得不屑一顾,可把旁边娇嫩水灵的卫娘子给着急坏了。 “哎呀郎君~奴家说的是很正经很正经的事情呢!” “我没说你不正经呀?你这是慌个毛线呢?” “不是啊郎君,您弄得商场卖场,要不要在长安城里安置呢?” “当然要了,我计划在长安城里安置四个大商场,叫所有百姓都可以享受到高人一等的贵族式服务,不必再跑长路,就能买换各种货物! 当然了,这也是咱们赚钱的一种手段,然后下一步就是天下各道了。 等各道的主城里都弄好了商场,再接着进行下去就是郡城了, 然后还有天下各县的县城,我要把买卖做到天涯海角,做到天下各处,四海之内所有百姓的钱我都要赚! 娘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们怎么也这样?嗯?你们怎么都这样古怪的看着本族长作甚?”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看着屋里十几个女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有些侍女大张着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还有的侍女,拿小手捂住嘴巴显得惊奇到无与伦比,李钰高兴的哈哈大笑; “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这点儿买卖,都这样了?” 来自前面后的思维,对于连锁商场的威力,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这个时代的老旧思想,可就被吓的不知所措了。 开什么玩笑? 要赚天下所有百姓的银钱,这不是找死吗? 皇帝能饶了性命? 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好几个侍女头上都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卫娘子也是听的瑟瑟发抖! 她没想到这个小人儿,竟然疯狂到此等地步…… 居然丧心病狂到要收敛天下银钱,这些……可都是历朝历代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情啊! 只有皇帝才能横征暴敛,搜刮天下的财富,这小人儿的想法,和搜刮天下百姓的民脂民膏,有何区别? “郎……君……” “好好说话,你颤抖个毛线?” “不是啊郎君,皇帝可以征收天下百姓的银钱绢帛,您不行啊,郎君您这样做,可要闯下大祸的呀!” “郎君您想象一下吧,皇帝加人头税,聚会天下百姓的银钱使用,您赚天下百姓的钱,这和皇帝的做法,何其相像呢?无非是换汤不换药啊? 郎君您可千万不要觉得,换个名堂皇帝就看不懂了,事实上皇帝陛下可是智慧无双的人物,您这些话但只说出去,立马就会引起皇帝的猜忌,到时候皇后殿下都护不住的……” 李钰十分配合的露出严肃的表情; “如此严重?” “比这个还严重,不信您问问梁家娘子?” 李钰还没有扭头,旁边的剑侍梁娘子就接了一句; “我不懂这些,不过郎君既然想要做的话,奴家就跟着郎君,俺们李氏上三房所有的族人都会跟在郎君后头,俺们不害怕!” 梁剑侍的话直接把卫娘子给呛的没有办法回应,场面显得尴尬至极。 惹的李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娘皮,何至于吓成这样,放心吧,我这里歇息几天就去皇城里面见皇帝陛下, 这买卖我就是提个引子,然后弄个股份制出来,大头让朝廷占据,小头让皇帝占据,咱们就负责主持大局,和运转下去, 然后收取一成的人工费用,说白了就是我出的点子,我负责执行,给我点好处,至于大头,给我我都不敢要的,我可没有活够呢。 当然不会和朝廷和皇帝争锋了,天大的买卖当然要天子去干的。” “哎呀郎君,您早说嘛,可真是吓死奴家了呢,您这样子说,奴家就不用担心害怕了, 这样等于是给皇帝送钱,皇帝当然愿意的。 只是这样下去等于把五姓七望各个家族的买卖,几乎掐断了一大半儿,都去商场里买换货物和粮食,五姓七望的那些铺子如何交易银钱货物? 所以说呢,郎君您虽然是交厚了皇帝和朝廷,这边却得罪了五姓七望,奴家这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的。 可有什么法子,既不得罪五姓七望,又能和皇帝做成这个买卖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平衡的办法他也有,后世的经济形式已经发达到了这个时代无法想象的地步,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解决? 可是这里是君王管理,中央集权,实在不方便出现可以平衡,或者太过先进的思维,所以李钰直接就此打住! “你这典型的是一个萝卜两头切的想法,根本不可能的,追逐资本市场等于是资产再分配, 每一轮的分配,都需要得罪一大批人,收拾一大批人,然后推起来一大批人,时代的契机,总不外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看准了的,跟着时代的步伐他就能盆满钵满。 跟不上时代的就会被资本游戏抛弃到时代的后头,痴心妄想要凭借个人之力来抵抗时代进步的人,必定会一身伤痕,最后苦不堪言。” 看着一家之主严肃至极的表情,和一些听不懂的言论,卫娘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郎君,您说的这些,奴家可一大半都听不明白呢?” “你能听明白,就不是一般人了,你又不是宰相仆射,不用明白的,你只要明白把我伺候好了就行。” “这个奴家明白的很呢,这辈子伺候好郎君就是奴家最大的事情了。” 卫娘子这话说出来,立马得到屋里所有女人的支持,梁剑侍也不停的点头赞同。 不再担惊受怕的卫娘子随着李钰重新躺了下去; “那郎君您到底几时进长安城拜见那些长辈呢?” “怎么?皇后娘娘催你了?” “是呢郎君,前几日我去皇城里给皇后殿下请安,殿下一个时辰里问了奴家十几次,恨不得郎君您回来之后立刻去宫里请安问礼呢,虽然殿下没有明说什么,可奴家又不是傻子,能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吗?况且殿下半年都没见您了呢,惦记着也是人之常情!” “嗯,我知道,我又没说不去见皇后娘娘啊,我就是没有弄明白,孙神仙的来去底子而已,若是弄清楚了,明日就能去长安居住。” “嗨!这还不简单?郎君您想知道什么,奴家来回答就是了。” “哈哈哈哈,就显得你能,我就知道你个小精灵,只要来了我的地盘就会打听一切,说吧,傍晚的时候还为了这个话题,吃了教训,这会儿没人了,你可以放开了说清楚。” “是郎君,只要您不教训奴家就行呢。” “啪!” 李钰一巴掌拍在卫娘子的屁股上; “赶紧的说,别啰嗦,说完咱们好睡觉。” “哦哦,其实奴家也是胡乱打听的,主要就是问了蓉娘和她的母亲,这才知道了,孙神仙原来就是教授阿郎武技和道门功法的亲师叔,还是唯一的师叔呢。郎君?您有在听吗?” “哦,听着呢!” 李钰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自从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躲避这里的三大能人,没想到这一世的老爹竟然是纯正的道门子弟…… 第798章 人妇两姐妹 第七百九十八章;人妇两姐妹 “其实奴家也是胡乱打听的,主要就是问了蓉娘和她的母亲,这才知道,原来孙神仙就是教授阿郎武技和道门功法的亲师叔,还是唯一的师叔呢。” “郎君?您有在听吗?” “哦,我听着呢!” 李钰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自从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躲避这里的三大能人,没想到这一世的老爹竟然是纯正的道门子弟…… 还踏奶奶的是道门第一人的门人弟子,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那个什么?娘子可还知道这位阿公的其他事情?” 卫娘子躲在李钰的怀里,歪了歪脑袋瓜子,露出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 “其他事情?其他事情有什么可说的呀郎君?天下百姓都知道孙神仙乃是正统的道门子弟啊?” “我是问阿公在道门属于哪一派?做的什么职位?普通弟子吗?还是其他什么的?比如外门弟子身份?什么的? 或者是,哦对了,阿公自己没有弟子吗?” “哦郎君您说这些啊?那郎君可算是问对人了呢,奴家在宫里当值的时候伺候过皇帝许多次茶水。 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聊起过好几次孙神仙的事情,奴家在旁边听的清楚明白,说是钟南山里的那个门派, 好像很是厉害的样子,具体门派叫什么宗来着,这个奴家给忘记了。” “什么宗?” “不记得了呢,郎君……实在记不住了,嘻嘻。” “哎呀我去!娘子你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不是啊郎君,当时奴家实在是没有想到,奴家日后要和孙神仙有些牵扯,谁能想到现在还是亲人了呢?” “哦,对了郎君?”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是这样的,虽然奴家忘记了不少事情,但是有件事,奴家记得很清楚,皇帝陛下曾经说过几句, 说什么,这一代的道子醉心医术,忙着治病救人,把佛道两家的恩怨情仇放下在了一边,这对朝廷来说,可是个好事儿,我也不用费心去调停佛道两家的长短之事了。” “道子?” “对啊,就是这样说的,奴家可听不懂太多,反正皇帝就是这样说的。” 李钰搂着卫娘子在怀里,心不在焉的在卫娘子的背上画着圈圈。 “应该是和佛子一样的等级,或者同等的称呼吧?” “郎君恕罪,这个奴家可就真不知道了,再说了也没听说过什么佛子的说法呀?” “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了,唐三藏就是佛子,整个佛门当时的情况就是围绕着唐和尚转悠的。” “唐三藏?奴家也没听过!” “嗯,是个普通的和尚,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皇帝说了这些之后,皇后娘娘是怎么对应的,娘子可还记得?” “记得一些,但是也不多了。” “那还等什么?快快说个清楚明白,然后咱们赶紧歇息,明天起来我还要去长安城里找皇帝陛下商量大事!” “哦,奴家想想啊……” “当时我记得皇后殿下说,道子忙于治病救人,而放下佛道两家的恩怨,本来也是好事儿, 可是相对应的,他对道家的统治就手软了一些,这两年有些地方的道馆,阳奉阴违,不尊道子号令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更有甚者,还窝藏妇人淫乐,坑蒙拐骗普通百姓,等等等等,妾身倒是觉得,这一代道子的驭下之术,和上一代的道子,很有些距离。 不过这样也好,假如这代道子驭下之术高等,整个道家铁板一块,上下同心的话,对陛下的威胁可也不小。” 躺在床上的李钰听了这话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心里震惊无比! 好家伙! 居然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真没想到啊! 听这些对话的意思是,孙思邈是整个天下道门的统治者了。 而且很厉害的样子! 连李世民都有些顾忌的! 人家是我这一世老爹的师叔,那就是我爷爷辈儿的,以前此人不在长安还好受些。这会儿人家回来了,安安稳稳的坐在家里,等着小辈儿去拜见。 我要是继续躲着,可说不过去。 可是不躲的话……如此厉害的人物,能没有一些神通手段? 万一识破了我的前世今生,可如何是好? 踏马的! 会不会把我当做妖怪烧了? 李钰就在这种纠结难受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自然醒来。 磨磨蹭蹭的更衣洗漱,然后吃饭,李钰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还不如豁出去了,干脆大家见上一见,他又不是神仙鬼怪,不就是个道士头头吗! “来人!” “人在,郎君请吩咐。” “备马,我去长安城里拜访一下皇帝陛下。” “唯!” 李钰吩咐完毕,背着手出了开国县公府的大门。 迎面走来两个美妇正好阻拦了去路。 “臣妾拜见家主。” “哦?邹大娘子,小娘子,免礼起来吧。” “谢家主。” “两位娘子这是要去府里?是找账房先生的吧。” “回抗菌的话,今日不找他人,就是想着家主回来了,特地来禀报一下手里的差事。” 看习惯了后院里四个未经人事的女人,忽然看见这两个熟透了的人妇,李钰也是眼睛一亮。 “哦,那就随我回去府里说吧。” “是。” 梁大胆刚聚会整齐护卫队的人马,收拾好马车,正要上来禀报,看见邹家大管事过来,就闭上了嘴巴等在一边。 “见过大管事。” 邹淑仪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样子了,穿着一身上等丝绸制作的精美衣服,久居上位的威严气息由内而外,冲着梁大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大胆免礼。” “谢大管事。” “邹小娘子安好。” “梁家郎君安好。” 两年的磨炼,叫邹淑娟也成熟稳重了不少,智商也进步了一点点,回应的干脆利索。 姐妹俩跟在家主身后进了府里。 本来邹大管事一个人来就行的,自己的妹子虽然也被家主提做了养殖鸡鸭鹅的大管事,可实际上就是个名头而已,横竖就那点地盘。 应个大管事的名头,领一份厚厚的收入,也算是家主对这个睡过得女人有个交代,花瓶吗,谁还当真了? 养殖场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可禀报的,可是邹淑仪大管事非要妹妹跟着一块儿过来,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家主对自己两姐妹一块儿伺候他,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既然家主有这个嗜好,当然得带着妹子过来了。 于是乎…邹大管事精心打扮一番,拉着同样精致装扮的妹子,来看望日思夜想的小人儿…… 三个人进了东厢房的偏厅里坐好,李钰一边继续想着怎么应付道子孙思邈,一边随口应付着两个美貌人妇; “娘子负责的农耕之事,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启禀郎君,夏收快到了,臣妾想着得提醒一下郎君,该催促一下朝廷,把借咱们的那些粮食,给一个准确的说法,毕竟不是小数。” “哦,这事儿啊,正好我就要去长安城里拜访皇帝,顺道把这个事情也禀报一下好了,他们借了多少?要是不多就顶上今年的粮食税收,和需要分给他们的份子好了,总归咱们也是朝廷的子民,也是陛下的子民,为国出力,也算是分内之事!” 李钰说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碗,下边的邹大娘子放下了茶碗,从怀里拿出三个小本册,快速翻开其中一本; “咱们租种朝廷的土地,一共有七处地方,共计一百六十三万亩。 先不提甲乙丙等,只说去年两次收成,按照郎君教授的方法计算,平均亩产大约四石又八, 收回种粮和人工,再给种地的农户分成,最后剩下每亩地两石出头。 缴纳了税钱之后,剩下的那些,入库五十万石,剩下的全被朝廷借走了。 两次借粮,共计五百多万石,全部是由户部的官员办理。 总账本三份,一份户部留底,一份咱们家族留底,最后一份,送去了皇帝陛下哪里,郎君?您这是?” 李钰瞪着眼睛看着左手的邹家少妇; “你个败家娘们儿,我是说过朝廷来借,就给他们,朝廷要对外用兵,这是大事情,正经事情,咱们应该支援的,可是你这娘们儿,怎么把一年的粮食全扔出去了?” 邹淑仪也是脸红脖子粗,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自从她当上了大管事,处处都是秉公处置,差事办的一丝不苟,整个蓝田的李氏二房族人,人尽皆知,唯独这一次的事情,做得有些不美,所以弄得她很是难堪! “回……郎君的话,臣妾无能,做事考虑不周,请家主责罚!” 看着难为情至极,又低着头的邹淑仪,李钰甩了甩头。 这个女人对自己一往情深,痴情到叫人敬佩的地步, 从一个踏踏实实,说句话就脸红的良家妇女,被自己折腾挑逗的,彻底放开了身段, 不计较背后的闲言碎语,顶着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勾引家主的名头…… 听到自己从大草原上回来,肯定是惦记了一夜,又不敢来打扰。 这会儿放下脸面,借着差事的理由过来看情郎,又被自己教训,实在说不过去,估计她也想不到,自己会随口问到这个尴尬的问题上吧! 想到这里,李钰赶紧回了口风; “娘子也不用自责,朝廷用兵,国库空虚,五姓七望里的其他家族也指望不上,况且皇帝也不可能拉下脸面去要,咱们家和朝廷合伙做买卖。 这些地的收成,也有朝廷的一份在里头,作为东家,人家暂时调走粮食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再说了,你虽然做为一个大管事,管理许多大事情,但是你经验还不丰厚,抵挡不住户部那些官员的。” “谢郎君宽宥,不予计较。” 邹淑仪乖巧不解释,不代表倔强又傻乎乎的妹子不计较,邹大嘴巴邹淑娟立刻开腔帮自己姐姐说话; “启禀郎君,不是我姐姐有心要办砸差事,实在是那些官员不好纠缠。 还不到收成的时候,户部就来了一群郎中和员外,围在我姐姐门口不肯离去,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还有几个官员哭的跟野猫一样难听,说叫我姐姐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积德行善。 又说我姐姐不借,就是把天下百姓的性命当做儿戏,把汉人的仇恨忘记在脑后,把祖宗们流过得血不当一回事儿,等等等等,总之烦不胜烦! 他们还说,别看你是公爷的女人,这件事情你办好了,公爷回来肯定是大大的赏赐,还会更加宠爱你们姐妹两个,要是这事儿办砸了,给你家公爷惹下不睦朝廷的因头,以后小公爷恐怕要冷落你们姐妹两个的。 我主张不听他们的,就借给他们一半儿使用,可是姐姐担心许多事情,怕处理不好,对郎君不好,害怕郎君以后不来宠爱我们……” “住口!你给我住口!” 邹淑娟的大嘴巴一旦开闸,那就是滔滔不绝,说话的速度也快,声音跟百灵鸟一样,李钰听得坐在一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这边的邹大管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等邹淑仪反应过来,厅堂里伺候的几十个侍女和下人,都低着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其中还有个下人拿手去拧自己的大腿,很明显他不敢笑话两个大管事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笑,只能折磨自己来转移意志力了。 “姐姐,你怕什么?又不是你的错,朝廷没有吃的,那十几万大军和二十多万送粮食的民夫,总不能饿死吧,所以那些粮食不管是谁来负责,都得拿出去的。” “那你也给我住口,你不知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看着倔强的大嘴巴妹子,邹淑仪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阿姐,你别怕,郎君不会冷落咱们姐妹的,郎君最喜欢同时宠爱咱们两个呢……” “滚出去!” 第799章 大买卖 第七百九十九章;大买卖 “那你也给我住口,你不知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看着倔强的大嘴巴妹子,邹淑仪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阿姐,你别怕,郎君不会冷落咱们姐妹俩的,郎君最喜欢同时宠爱咱们两个呢……” “滚出去!” “阿姐,我没有说错什么啊,我这还是为你帮腔的。” “噗嗤!” 终于有下人忍不住笑了,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刚好出来没一会儿,坐在家主身后的小座位上看热闹呢,看到下人没有规矩的发笑,立刻冷着脸站了起来; “放肆!” 发笑的下人,刚一笑出声,就知道不好,可惜为时已晚,听到内宅大管事的呵斥声,吓得浑身一颤,赶紧低下了头小声求饶; “娘子恕罪,娘子恕罪,小人知道错了,万请娘子恕罪……” “住口。” “唯!” 刘家娘子白了下人一眼,抬头叫喊; “人来。” 刘娘子话音落地,外头立刻进来两个当值的护卫,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人在!大管事请吩咐。” “把他拉出去!抽三鞭子家法。” “唯!” 被惩罚的吓人听到三鞭子的家法,明显是松了口气,感激的朝着李钰身边的刘娘子行了一礼。 两个护卫二话不说,架起那个不敢反抗的下人,快速的拖了出去。 不说那边的热闹,只说这边坐着的农耕大管事邹淑仪,满脸羞红,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大嘴巴,居然把郎君喜欢玩姐妹花这个秘密说的如此透彻,着急的邹淑仪怒火攻心, 自己作为一个寡妇,和郎君有染都是人人知道却不说破的秘密呢,这大嘴巴,把一切都给说透了,叫她过来简直就是最大的失误。 愤怒的邹大管事指着门外; “我叫你滚出去!你听见没?” “哦就去阿姐。” “快滚!” 邹淑娟看到大姐真的发火了,不敢犟嘴起来给李钰行了一礼,就朝外头有去,尽管她很委屈,甚至都不知道阿姐又发什么神经! 李钰看着邹淑仪尴尬至极的样子,和猴子屁股一样的红脸,不得不出面解围; “好了,说说正经事情吧。” 李钰这句话不说出来还算了,一说完邹娘子立刻低下了头,这不明摆着承认两人之间的不正经事儿吗? 内宅大管事没了避免邹淑仪更加尴尬,对着李钰请安后,告辞退去,临走把厅堂里伺候的众人看了一遍,弄得所有人不分男女,全都低着头纹丝不动! “户部里那些官员,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是好纠缠的,那些人都是老江湖,能说会道,察言观色。 但凡你有一点顾及的地方,他们就会抓住不放,直到你最后同意他们的意见,或者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事。 你和朝廷打交道的经验不多,下次你就懂了。 好在账本都,对了娘子,账本上写的可没有错处吧?还有那些户部官员都画押了没有?” 一提到差事,邹淑仪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一副严肃至极的表情; “回郎君的话,清楚明白,一斤不错,需要画押的那些官员,一个不少全部都有画押认记,三个账本都是分毫不差,朝廷那边也有登记造册,奴家是亲自过去看着他们做完该做的那些。” “嗯这样就好,有了户部官员签字画押舅舅就不能安排人讹我了。” “启禀郎君,账本是清楚了,可那些只是记载,朝廷始终不提什么时候归还的事儿,臣妾担心放久了会凉,万一变成陈谷子烂芝麻那样的烂账!” “臣妾……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邹淑仪说到最后只剩下了苦笑。 她没有夸大其词,五百万石的粮食,真的因为她没有处理好,而被朝廷变成烂账的话,她除了死别无他选! “听到自己喜欢的小媳妇儿说的凄凉无比,李钰赶紧岔开话题; “没你想的那样严重,皇帝陛下也不会允许这些……成为烂账, 再说了即便因为数目太大,朝廷有意拖欠,本族长也有至少三个办法来把咱们的东西拿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的,你只管把农耕上的事情处置明白就行,其他的自然有人去管。” “是,臣妾明白了。” “昨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听人说你前阵子累的瘫倒在地,最近可有见好?” “多谢郎君惦记,没有大碍,就是吃饭没有跟上趟,不打紧的。” “身子是最重要的,没有个好身体什么梦想都是白搭,你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是,臣妾知道了。” 邹淑仪心里暖暖的,家主昨天下午刚回来就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说明家主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知道就行,其实你应该学会把权利下放出去,给那些二管事,一个人精力有限,官的太仔细了,拖垮自己。” “回郎君的话,不敢大意。” “你呀,太倔强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我要去长安城拜访皇帝陛下,就不和你多说了,等我回来了去你的屋里,咱们慢慢的说。” 听到这小人儿一语双关的调戏话语,邹淑仪不敢随口答应。 “启禀郎君,臣妾忽然想到有许多事情要处置,不好耽误的,这就请退了。” “嗯,我与你一同出去吧,出门的事情应该是准备好了吧?” 李钰的话说完,旁边的护卫统领梁大胆赶紧接了一句; “启禀郎君,安排好了,臣看着您和大管事们说话,就没多嘴。” “好,那就出发吧。” “是。” 邹淑仪规规矩矩的跟在李钰身后一步出了府门,一直把李钰送出了村口,这才转身带着两个侍女离开。 李钰最终没有选择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仔细考虑,去了孙神仙的家里之后到底该如何应付局面。 可能是因为有心事的原因,几十里路转眼就到。 队伍交了入城税进入长安城里。 没有李钰的特别交代,队伍直接把李钰送到了皇城门口处。 下了马车的李钰摇了摇头,抬脚就往皇城里进入。旁边守城的禁卫军统领一看是军方的大明星来了,赶紧站直了身子。 “末将拜见县公,万福金安。” “免礼,原来今日是你当值啊,刚才居然没有看清楚。” “是啊公爷,末将已经当值了两天这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能歇着了。” “公爷您慢点儿走,这边请。” “嗯,你有心了。” 李钰现在进宫和以前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现在负责守城的士兵,几乎没有不认识李钰的,也不用去更换入皇城的腰牌,都知道李钰带着皇后殿下的黑木令牌。 一路打听到了皇帝刚去皇后的寝宫,李钰又拐弯来到皇后殿下的寝宫。 “奴婢见过公爷,万福金安。” “起来吧,进去禀报,就说我要拜见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 “唯!” 宫女进去片刻之后出来,把李钰迎接了进去。 “拜见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 “谢陛下。” “拜见皇后娘娘,儿想您好久了呢娘娘。” 长孙氏昨夜就惦记的没有睡好,知道大儿子回来了。 “你这泼皮,总算来看本宫了,还不快点过来叫我好好看看,可长高了一些没有,你站那么远作甚?” “哦,就来就来。” 本来两人商量好了,李钰一进来,皇后不给他好脸色,结果还是和李世民猜测的一模一样,皇后只把黑脸维持了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忍不住了。 “哼!” 李钰早就习惯了李世民看他不顺眼的样子,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欢天喜地的蹦跶到长孙氏身边。 看着大儿子果然和下人们禀报的一样长高了不少,长孙氏笑的合不拢嘴; “陛下您看看,我儿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呢,陛下您看,比我都高了一点点呢!” “嗯。” 李世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端起了自己的茶碗,整个一个严厉父亲的样子。 母子俩亲热了好大一会儿,在李世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恢复平静。 “你这泼皮,为了那草原上的异族女人造成不少杀孽,那女子好看不?” “好看,很好看的娘娘,儿一看到她的样子就走不动路了。” “哼!” 李世民再次冷哼一声。 长孙氏笑着用指头点了点李钰的额头; “没出息的东西,听说她还是一族之长?家族还不小?” “没有啊娘娘,是这样的,她们姐弟俩是回纥部落上代可汗的子女,上代可汗死后,她弟弟当上了族长, 可是年纪太小,不能处理大事,于是儿给出了个主意,叫她暂时掌管家族大权,等到他弟弟长大了,再把大权交给弟弟。” “哦,原来如此呀,你倒是个鬼精灵,想的主意不少。” “嘻嘻,儿跟您学的呢,能不聪明吗娘娘!” “油嘴滑舌的东西,就知道哄娘娘开心,今日就住在皇城里吗?还是要去大将军府里过夜?” 看着皇后期待的眼神,李钰点了点头; “今夜不出去了,就在皇城里我那院子里歇着,好好住上几天,跟娘娘亲近亲近,也尽尽孝心。” “好好好,你那几个侍女现在可规矩的狠了,你放心的住就是,爱住多久就多久。” “是娘娘,对了,儿还有大事要禀报皇帝陛下,等会儿说完了正事儿再跟您说大草原上的稀罕事。” “可。” 李钰扭过身子,一五一十的把有关商场的运营模式,和需要注意的其他事项,简单说了个大概,然后也不说话就那样等待李世民的回应。 李世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半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来回度步; “这和东西两市有何区别?” 李钰耸了耸肩膀; “要说没有区别,还真是的,同样的都是做交易,都是买换货物。” “可要说有区别,还真是很大的区别,首先,东西两市的环境不行,脏乱差是东西两市的特点。 咋说卖货物的人吧,男女老少都有,年龄上也不分阶段。 商场就不一样了,全部找个头,相貌差不多的年轻女子,然后叫她们穿上丝绸,像对待一家之主那样,对待每一个来买换货物的客人。 这一条,天下的铺子,没有哪个能做到的。” 长孙皇后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大儿子畅想出来的鬼主意,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 “美人计吗?以此来达到哄骗百姓银钱的目的?” “不是哄骗娘娘,就是提高服务等级,叫顾客觉得物有所值,这是一种做买卖的存在形态!” “你说的再美,不还是想叫客人多花几个大钱吗?” 李钰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退了一步,他不得不退步,身份上人家是长辈,没办法抬杠; “额,好吧,娘娘说的也对,儿竟然无法辩解了。” “本来就是如此,你个泼皮,想要在娘娘跟前耍花招,你还嫩着呢!” 李世民没有在意这些,还是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之后抬起了头; “还有什么新鲜花样?” “有,有的陛下。” “比如,我说的商场里,应有尽有,只要世面上有的货物,我的商场里就能看到,而且价格公道,货物等级绝对是上等货色。” 李世民看着正堂门外,说话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嗯,这个和东西两市差不多了,继续说下去。” “是陛下。” “商场里的货物,不能像东西两市一样混乱不堪,卖什么就是卖什么,专门弄一块地方。 比如,把卖衣裳的全部弄在一块儿,几十家都在一起,客人就能随便挑选了。 卖粮食的,专门在一起,这样的话,客人不用来回走动,需要什么直接去某个地方挑选中意的就行。” 李世民的眼睛猛然一亮,嘴里忍不住念叨起来; “各归其位,不过……这一招也是有利有弊,价钱上各家都有不同,忽然聚会在一块儿,弊端也不是没有。” 李钰对李世民的脑袋瓜子也是佩服的很,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能准确的说出利害关系,此人不愧是千古一帝! “陛下放心,利大于弊。” “对于许多卖家价钱的事,咱们不用刻意去惦记的,行市才是决定一切的根基,适应了就存在,不适应就关门大吉好了!” 第800章 道破苍穹惊魂动魄 第八百章;道破苍穹惊魂动魄 李钰对李世民的脑袋瓜子也是佩服的很,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能准确的说出利害关系,此人不愧是千古一帝! “陛下放心,利大于弊。” “对于许多卖家怎么确定价钱的事儿,臣觉得咱们不用刻意去惦记的,行市行情才是决定一切的根基,适应了就存在,不适应就关门大吉好了!经得起行市考验的,才是可存在的。” “经得起行市考验才是可存在的?!” 李世民把这句话反复念叨了两三遍这才从新看向李钰; “就这些吗?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有。” 李钰等的就是皇帝发问。 “那就说说吧。” “是陛下。” “臣想出来的商场,就是盖一座大宅子,要收拾的像皇宫一样漂亮,地面全部铺成宫城里这种花岗岩地面。 墙壁全部贴上高等布料,柜台,桌子,座椅,柜子,等家具,都用上好的楠木制作而成, 这样就可以叫进来买东西的客人,有一种进了皇城的优越感,总之一句话,越奢侈越好。” 李钰刚说完,旁边的长孙皇后立刻接了一句; “你这泼皮,非要弄得如此铺张浪费吗,一会儿用美人计,一会儿又要把上等好布贴墙壁上,如此奢华下去,本宫可是不大赞同的。” 长孙氏真的不赞同吗? 恐怕未必! 从李钰的身世被确认后,长孙皇后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大儿子任何不对,几乎就是,大儿子的一切决定,她都双手支持,这会儿无非就是旁敲侧击,套皇帝陛下的想法而已! 对于皇后须弥盖章的做法,李世民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不高兴的神色,站起来走动两圈之后,李世民对李钰的想法做总结; “用美人计是勾引客人,用奢华的环境是要满足客人的虚荣之心,把每个行业的货物,都归笼在一块儿,是方便客人挑选适合自己价钱的货物。” “嗯,想法很不错!” “谢皇帝陛下认同。” “嗯,先不要着急着谢,朕好奇的是,朕的东西两市虽然没有做到极致,可也是当今天下最难能可贵的了。 而你想要弄出来的,和朕的东西两市差不多,只是在此基础上,做的更好罢啦。 也不算啥稀罕,还是拾人牙慧,而且拾的是朕的牙慧。” 对于李世民的自信和自豪,李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神态,毕竟人家说的是大实话。 “陛下圣明,臣确实是从陛下建立东西两市的基础上,产生的想法。” “嗯,算你老实,没有胡乱说话。” 李世民双手背后再走了一圈,回到太师椅里坐下,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的样子; “朕好奇的是,你想弄出几个这样的地方?朕知道,你出手不会和常人一样的,和常人一样的事情,你不会做,你也看不上眼。” “额!回陛下的话,臣想在长安城里弄出五个大型商场,四城各一个,然后中宫在放一个。 这样的话,百姓就不用东奔西走于两市之间了。” “放肆!” 李钰刚嘚瑟完,一边的长孙皇后看见夫君的脸色瞬间变黑,立马对着李钰大声呵斥起来。 “你这泼皮,简直胆大包天至极,陛下才弄了两个行市,你就敢不知天高地厚,要弄出来五个? 本宫看你是又皮痒了,得给你松上一松,才能叫你收起来浮夸的性子。” “来人呐!” “人在,殿下请吩咐!” 随着长孙皇后的呵斥,两个内侍赶紧站出来答应,还是愁眉苦脸的。 傻子都看出来了,这是又要收拾小公爷了,真他娘的倒霉,今天当值。 一会儿怎么打鞭子?打轻了皇帝陛下肯定看不下去,打重一点儿,夜大总管就能把自己的皮拔下去两层…… 李钰也是无可奈何到了极点,这种封建社会,一切事情都要讲究,一切事情都要躲避和皇帝有关,更不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高皇帝陛下一点点儿! “娘娘,这又是怎么了嘛,儿也没说错什么呀?娘娘息怒!娘娘息……” “你给我住口,不准多言,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给我把这泼皮拉下去受刑?今日不教训他一顿,本宫夜食都难以下咽了!” 长孙皇后表现得认真严肃,好像没有任何演戏的成分。 两个内侍却心里凄苦,拉下去?受刑?受什么刑罚?您老人家倒是说个样出来啊? 您不说详细,谁敢乱来半步?不要吃饭家伙了?真打下去,您老人家还不灭杀了我等性命? 可是,皇后殿下的命令又无法拒绝,两个内侍只能头疼护头了,上来就要把李钰抓起来。 喝完茶水的李世民及时出声制止; “慢着!” 长孙皇后等的就是这俩字; “先退下去吧,听听陛下怎么说在做决定。” “唯!” 李世民装出一副十分大度,很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李钰; “只五个?” “不是。” “你还想弄几个?” “臣想好了,先弄五个,等到经营的差不多了,再安排十个……” 李世民脸上的肉不规则的抽动了两下,强忍着没有吭声,旁边的长孙皇后没有扭头就能猜到夫君这会儿一定是很不高兴的。 “放肆!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从现在开始好好的给陛下回应,不准再扯一些不着天地的话来,否则有你吃的苦头。” “唉!” 无可奈何的李钰只能答应; “哦好吧娘娘,儿记住了。” “十个之后呢?” “之后啊,臣……臣不敢说。” “说下去,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大计划,总不会想要把天下每个县都弄出来一个东西两市吧?” “回陛下,这个到没有想过,不过后面有这个计划的,当今时代,只适合在郡城安排,其他的地方,恐怕得等十年后才行的。” 李世民嘴角的肉狠狠地抽动着; “还要郡城?天下的钱都叫你赚去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回陛下的话,臣想法是,陛下赚钱,朝廷赚钱,至于我自己,没有想过的。” “你没有想过?你没有想过为何要在长安城里弄出五个东西行市? 你不知道东西两市的税收是天下税收的大半?你是在想什么? 下头还要在十个道和郡城安排?难道是朕糊涂了?听错了?” “额,回陛下的话,您没有听错,您虽然商场比较多,可是臣想的又不是臣来完成,所以……” “嗯?” 李世民把身子往前倾斜了许多; “你不弄了?难道是把这些好处都让给朝廷?让给朕吗?” “是啊陛下。” “臣想的就是朝廷来完成,假如朝廷能折腾明白,臣不出手也可以的,假如朝廷对这些有点陌生,臣可以站出来帮助一下。”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这种赚钱快速的事情,说吧,一次把话说完免得朕还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问。” “是。” 对于大江南北阴阳五行老九门十六派来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非常的重要~术师界,挖墓界……啊不对,是考古界,冒险界的满级巨佬,七千多年传承的玄机门~掌门宗主火麒麟~七爷过生日,一百四十九岁的大寿! 七爷的宅子里三天前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大江南北来祝寿的怪人很多,四海之内九门十六派里一半儿的能人都跑来祝寿,连从不出云贵大山的巫和蛊两家总坛都有祝福的贴子送来。 因此七爷家里人头涌动,尽管平时也是人来人往,可是今天比以往更加的热闹,来拜寿的能人们互相之间都谦虚的像个刚入门的学徒弟子,等到寿宴结束,众人再分别天涯,就又都是坐镇一方的大能了…… 张宅第三进院子东厢房的回廊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黑丝配短裙的保姆扭过来,顺手就把那漂亮迷人的小保姆给拉进了旁边一个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中年男人把那年轻漂亮的小保姆逼迫到了墙角沉声开口; “怎么样!你可学到了三元派的那些秘法知识?” 被逼迫到墙角的小保姆名叫李晨曦,来张宅里伺候(实习)已经快两年了,此时被中年男子狠狠地看着,弱弱的回答; “爸,我……我学了一些三合理气派的知识,并且……已经小有所成了……” 小保姆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男子就手抚着自己的额头, 很明显!中年男人已经闹心到不行的地步了! “虽说三元三合需要套着用,学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咱家是地道的三元派传承, 那些三合派的东西,知道个大概就成了,我叫你来学三元派精髓的,你应该学习三元九运上的功夫, 七星打劫,悬空六十四卦,为何不去学这些?为什么把重点放在三合理气派上头干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黑丝美少女看着自己的老爸胸膛起伏不定,手抚额头气的不轻,也不敢再倔强抬杠,小声小气的解释着,还上去拍打自己老爸的后背顺气; “爸,您听我说嘛,我觉得三合也很厉害的,七爷都说了,三合派的学问很是古老,虽然有些许地方美中不足,但是不能否认它的强大之处,真心不可忽略的。” 中年男人的面相不怒自威,似乎是久居高位的架势,不过……这会也被自己的宝贝闺女气的够呛,已经不想说话了,可实在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 “要不是你弟弟还在大学里念书没有毕业,我怎么会派你来学习进修? 我今天再跟你重复一遍,咱们家是地道的三元派传承,而且已经传承了一千六百多年了, 派你来七爷这里,是让你学习咱们家三元派知识里缺少那些精髓的,咱家不是三合派,你以后给我把重点放在三元九运上头!听见没有?” 李晨曦看着气的嘴唇直哆嗦的父亲不敢再犟嘴,只应付着回了一句; “哦,知道了爸。” “你这是什么态度?应付我吗?当我在放狗屁?” “没有了啦,老爸你今天吃呛药了吗?半年不见宝贝闺女,就没听见一句关心话,全是来找我茬的!” “你要是安安生生的学咱们家三元派缺失的那些知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你麻烦?” 本来不想多啰嗦的中年男人又开始了老生常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家的老祖宗当初是最小的弟子,传承是从他大师兄哪里学习的,没能得到他师父的亲传,所以很多地方都残缺不全,一直吃亏了这两千年,咱们家这几十代子孙里,就没出过正四品的大员, 送你来是叫你弥补咱们家三合秘法的不足之处,可不是叫你来学三元的,你别再浪费时间了,以后变通一下!” 黑丝美女看老父亲气的把自己家的门派都说错,赶紧来出声纠正; “爸,咱们家是三元派系,不是三合派,您说错了呀。” “我说错了吗?那也是被你气糊涂的,真是不省心的东西,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墨迹,这几天大江南北的能人来的不少,你多听多学,千万别胡乱说话,免得那些能人行家来笑话咱们,知道了吗?” “爸,他们那些有什么好学的,只要七爷的本事我学会了就成。” “话也没错,可是你看七爷他老人家?总说自己学的只是老祖宗的一点儿皮毛,都不敢耍威风的!你可得学着点儿七爷的谦虚,可别会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去骄傲什么! 你看那江西三合派王家的老三,自以为家传的手艺就天下无敌了,结果碰上广东的一指头刘,不到三分钟就把王家那个老三给逼问的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看看多丢人? 所以说这做人纳,不要骄傲得虚心学习,你看七爷他老人家,活到老学到老,随便一个后辈子孙说一些自己的见识心得,七爷都听得非常认真,人家有多谦虚?你可多学着点啊?” 黑丝袜小保姆实在不想听自己老爸继续啰嗦,就故意岔开了话题; “对了爸,您老是七爷七爷的叫,您到底该叫七爷爷啥啊?” 第801章 想钱想疯了 第八百零一章;想钱想疯了 “……那行吧,轻一点啊,多磨蹭一会儿功夫,咱们说说话再打不迟,拖得一时算一时。” “成成成,听公爷您的,反正这会儿已经出了正堂,陛下也看不见这边,磨蹭一会是一会,又不是不打。” 两个内侍一边应付李钰,一边找来了鞭子,并没有按照商定的协议,拖延片刻,背着正在说话的李钰,高高的扬起了鞭子。 还没有落下就被一连串的声音阻止了下来; “慢着!” “停下!” “你们俩快快停下!不要闯祸!” “嗯?” “起开都给我起开!放我下去,肯定是皇后娘娘饶过我了!” “是是是,小公爷您慢点儿,奴婢来扶着您。” “我就知道,皇后娘娘不舍得真的打我,哈哈哈哈!走啦!” 既然不用挨揍了,李钰的身份当然是无人敢不敬重,人人都低着头小心又殷勤的伺候着,生怕礼法不足引起这开国县公的不满之心。 李钰走在前头,一群内侍宫女慌里慌张的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这尊贵至极的小公爷万一磕着碰着,可就没有办法跟皇后殿下交代了,天下人谁不知道这小公爷的身子最怕磕着碰着和摔倒? 走到皇后寝宫的正堂门口,李钰收起了玩世不恭和纪律散漫,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陛下冤枉啊,臣这次真得是冤枉至极了……” “行了行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想看李钰的笨拙表演; “直接说话,这回弄那个什么五大卖场的事情,你不弄了?把利头全部让给朝廷?让给朕?” 李钰快速点了点头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连比划带解说; “是啊陛下,这一回臣想的就是由朝廷来完成,全部交给朝廷一手操作。 假如朝廷能折腾明白,臣不出手也可以的,假如朝廷对这些有点陌生的话……,臣可以站出来帮助一下。” 李世民白了李钰一眼,端起了手边的茶碗;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这种赚钱快速的事情,说吧,一次把话说完免得朕还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问。” “是。” “陛下真是厉害至极,什么事情一看就透,臣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臣当真是……” “少说几句马屁,把正经事赶紧说清楚,朕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没有闲工夫听你啰嗦。” “哦是是是,臣这就说,这就说。” 李世民什么马屁没有听过?为何还被李钰夸的舒舒服服的靠在太师椅里? 因为李世民听到的都是高级马屁,不动声色那种,针对李钰这种菜市场出身的最低级的马屁,李世民还是第一次遇到,嘴里说的是没有空闲听李钰啰嗦,实际上李世民的心里非常受用。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别说这一次弄出来的五大商场了,就是以后天下所有地方的商场,都有朝廷出面,户部统一管理,陛下您看这样行吗?” 李世民闭上了眼睛随口一句; “你说呢?你说行不行?” “额,臣……臣觉得行。” “继续说下去。” “唯!” 李钰兴奋的搓着双手,被旁边一直盯着李钰的长孙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又打了个眼色。 仿佛是在警告李钰,别嘚瑟,赶紧趁着皇帝陛下心情不错,把事情搞定。 李钰点了下头表示明白,接着阐述自己的观点; “启禀陛下,这点子是臣想出来的,许多地方还需要完善,还要在具体下一步的执行中调整思路,做出来不难难就难在以后怎么长期赚钱,不停的赚钱,这才是重点,陛下您说是不是?” 李世民睁开了眼睛,稍微坐直了一点身子,看着大儿子,脸上都是瞧不上眼的表情; “废话,用得着你来闲话?” “直接说出你的想法,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局,以后放长线,钓大鱼的时候,该怎么处置?又想要多少份子? 一次说个清楚明白,不要在朕面前耍滑头了,就你这点儿小心思,朕十五岁的时候,就能用脚指头应付你个明明白白。” “那是那是,臣的小聪明哪能跟陛下您比?那简直就是萤火之光岂能跟皓月争辉?” 看着李钰不停的废话连篇,长孙皇后都不乐意了; “少说废话,说正经的,少给本宫嬉皮笑脸的,每个正经样子。” “哦,知道了娘娘。” “启禀陛下,臣是这样想的,既然是臣想出来的法子呢,臣就得善始善终不是,不能想出来个开头,就扔着不管不问了,这不合老祖宗的规矩,也不对陛下和娘娘平日里对我的教诲。 所以臣觉得,应该负责到底,这个管理制度上,臣来干活……” 李世民毫不犹豫就打断了李钰的话; “嗯,这个朝廷里还真没有擅长的人才,毕竟是你提出来的,你的想法当今世上能明白的不多,你不管的话还真是不好往下进行的。” 李钰等的就是这一句,赶紧顺杆子往上爬; “陛下放心,臣给您干一辈子都没有问题的。” “嗯,朕可以给你施展拳脚的地方和条件,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好叫你放开身段去搏斗一番。” “太好了陛下,有您的支持,臣绝不会做的太差,陛下也看到了,臣弄出来的买卖可从来没有哪个是不赚钱的呢?” “正是因为前头的种种胜利,朕才会毫不犹豫的同意答应,换个人提出来这种事情,即便可行,朕也不会多听半句的。” 李世民说的也不算瞎话,可是真正的原因李世民没有说,那就是袁天罡的那些话,有大能出世,辅佐一代圣主。 袁天罡当初这几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李世民的内心。 毕竟这是唐朝,这是古代,阴阳五行和神秘莫测的道家学问,还是占据引领着古代人的主要思维。 李世民从这话里推断出李钰绝不会造反,因为袁天罡说的是辅佐,而不是自立为王,所以李世民才对李钰的强大势力和实力,不管不问,只时不时的敲打一下了事儿。 “你说的那些,即便朕同意支持,也不是随便就能折腾起来的,根据你所描述的那些布置,所需要的银钱数目几乎可算是大过以前所有的买卖,朕没有猜错吧?” “是的陛下,确实需要很多钱才能实现的,好比去钓鱼一样,需要个鱼饵的资本才行。” 李世民阴阳怪气的笑笑; “是吗?那你这个鱼饵的资本可真够大了。” 李钰也有些尴尬,可是面对九五之尊的询问,又不得不回应; “陛下您得这样想,鱼饵都如此巨大的话,那么后面钓上来的鱼,肯定也是神仙放屁,非同凡响呐!” 李钰的话刚说完,旁边的长孙氏就啐了一口; “混账东西,跟陛下说话斯文一些,怎么跟那些大将军们一个样子?” “是娘娘,儿子记住了。” “观音婢不必理会,话糙理不糙,他没有说错,朕向来都是这样的,投入的越大,得到的回报就越多。 朕不是糊涂人,对于投入,朕不反感,相反没有投入就能得到回报的事情,那是骗局,朕从来不做。” “好了,那就说说你这第一步,五个大卖场,你觉得需要投入多少银钱才能做好开头?” “那臣可得好好算算了。” 李钰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手指头,嘴里开始嘀嘀咕咕; “地不用花钱,可以用街坊里属于朝廷的那些土地,和房屋,如果地方不够用的话,可以拆迁,给旁边的百姓房屋一些补偿,再给他们另外换一处房子居住就行了。 这方面就省去许多开支,那么剩下的就是盖房子了,工部那白胡子老头手下有的是能人,也不用操心什么,只给些工钱,再管饭就行。 嗯……这样计算的话,几千工匠出来干活,没有三百万贯的用度恐怕是拦不住了……” 面对李钰一开口就是三百万贯的巨大数目,长孙皇后不停的吞咽吐沫,因为征战草原而国库空虚的李世民也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眉毛。 正堂中间的李钰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小算盘; “材料费就有点贵了,首先是铺地的花岗岩,得从秦岭里凿山,然后打磨的平整光滑,再用马车拉过来长安, 这笔费用可是不小的开支,另外还有梁柱门窗家具,得从川地和南方运送过来,全都得不同成色的楠木才够气派,否则也镇不住场子……” 一听说这些东西要从各地运送,长孙皇后忍不住端起了茶碗,不停的喝水。 天下人谁都知道,运输费用是多么的昂贵,南方的税粮,每年都是一千斤运过来之后成了四百斤,原因没有其他,人吃马嚼。 李世民的眉毛再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哦,还有红砖呢,灰瓦呢,都得计算进去,后期的装修风格也得详细斟酌一番,总之就是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论什么层次的客人进来,都把他吓唬住才行……” “嗯,既然是长安城的商场,那没得说了,必须做到四海之内第一牛,那么一个卖场估计得扔进去个千把万贯的,五个卖场的话估计得个六七千万贯的开支了……” “噗嗤!” 李钰还没有念叨完毕,长孙皇后嘴里的茶水就喷了一地。 “咳咳咳……啊咳咳……” 李世民也端起来茶碗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一口气吃光茶水之后,李世民按下心中的震惊,尽量保持着不动声色的笑容,显得自己早就猜测到了具体的使用数目一样; “你这样的投入,确实不小,那么朕来问你,后头钓到的鱼,可值得这些银钱绢帛的投入?” “啊?陛下您说这个啊,太值得了,陛下您想啊,一劳永逸的事情。 咱们盖出来的房子至少三百年不倒吧?就不说多了,只按照五十年计算,一次性的投资,五十年的回报,往后一个大钱都不用扔进去,只管收钱就行了,肯定划算了。” “嗯,这个朕不跟你抬杠,确实是一劳永逸的买卖,可是只收税的话……朕有必要如此折腾吗?” “那当然不会了,税乃国之根本,这个毋庸置疑,还是要收的。 可是呢,管理费也得出啊,这也是赚钱的门路之一!” “管理费?” “是啊陛下,哦您可以想做是商人来卖货,租房子的钱。” “那你觉得能有多少卖家进来租房子呢?” “臣不敢说,但是绝对会超过东西两市里的那些商人数目,毕竟需要机会发家致富的百姓太多了,多的数不胜数,聪明人胆大一些,魄力足够的话,铁定会来的。” 李世民身子往前倾斜了好多; “比东西两市的商人还多?” “必须的陛下,要是不如东西两市的商人数目,陛下可抽我的鞭子!” “朕信你。那你说说租金该如何计算,又得多少一年?” “年?臣想的是按照月结算的,每月收一次,当然了也可以一次给三个月或者一年也行,这样交钱的也得给人家适当的优惠,就是提前交一年的租金可免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的,这样的话提前就能收到许多银钱了。” “好!这个安排朕拍手叫绝,听着是对朝廷很好,可是按照月结算,天下从来没有过的,那些商人能接受?” “陛下您尽管放心,上赶着来的商人多的盛不下,不能接受的趁早滚蛋,陛下也不缺他一家两家的。” “没错,朕不缺那一个半个的,想挣钱就得有胆有识,缺一不可。” “臣想的是,不但要按照月结,还要按照尺寸上的法度结算?” “尺寸?你是想按照地方大小结算?” “没错,臣的想法是,三尺三寸见方为一个收钱标准,比如每三尺三寸见方的地方,每个月的租金是一贯。” “什么?” 李世民袖口里的双手都在颤抖了,可是还装的脸色平静。 长孙皇后惊讶的不行; “什么?天爷呀,你这泼皮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病?想钱想疯了你? 一个八仙桌大小的地方能放多少货物给顾客看?你就好收每月千钱?” 第802章 做事留一线 第八百零二章;做事留一线 李世民袖口里的双手都在颤抖了,可是还装的脸色平静。 长孙皇后更是惊讶的不行; “什么?天爷呀,你这泼皮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病?想钱想疯了你? 一个八仙桌大小的地方能放多少货物给顾客看?你就好收每月千钱?” 李钰的眼睛轱辘轱辘转了两圈: “要不这样吧,六千钱?” “六千也太多了!你不去看看东西两市的铺子吗?一间房一年也就一贯上下的样子,你这混账东西,你就不去看看清楚就来顺口胡邹?” 长孙皇后着急的走到李钰身边,伸出一根指头把李钰的额头点的前后晃动,嘴里不停的唠叨: “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教唆陛下如此进行,如此算来,一间房的位置能放下十几个桌子,岂不是一个月就要十几贯出去了? 平时三间房铺子的位置,在你的卖场里,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五十贯上下,一年就要几百贯,天爷呀! 你这样做把陛下的名声放在何地?陛下岂不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皇帝?你这就是奸臣你懂不懂?奸臣当道!” “哎呀!哎呀!娘娘饶命!” “你还想饶命?本宫要被你气死了都,好好的想法给你说的一塌糊涂,你个混账东西!” 李世民没有说话,既不反对长孙皇后半句,也不教训李钰一个字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边李钰抱着头: “娘娘您听儿说完嘛?” 长孙皇后又瞪了一眼李钰,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太师椅里坐下。 “说,本宫今日倒要听听,你能不能说的舌绽莲花?” “娘娘您想啊,五大卖场,收拾的比太极宫还要奢华,图的是啥? 如此高等的地方,价钱方面当然也是居高不下了,如果百十个大钱就能租到一间房的铺子一个月,百姓们能看得上眼铺子里的货物?娘娘您说是不是这样的?” 李钰追到长孙氏身边不停的比划着,弄得长孙皇后也有些举棋不定,扭头来问李世民。 “陛下,妾身觉得我儿说的也有些许道理,陛下您说呢?” “有些道理,几千万贯扔进去,太贱了确实不好,不过也得考量商人的进出利头,不能一味的压榨他们。” “陛下您放心吧,这里又没有小卖部,五个大型商场弄出来之后,臣可以确定,就是整个长安城的中心所在。 百姓们会一天到晚把卖场围起来水泄不通的,买卖火爆了,当然可以提高租金。” 李世民轻轻的点了点头: “买卖好了,商人挣钱了,确实可以增加一些租金,但是你如何敢肯定商人赚的不少?或者说你怎么确定商人是赚钱了的?” “额,如果陛下您这样说的话,臣还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把租金和税收挂钩!陛下您觉得怎么样?” “嗯?你的意思是,也三十税一?” “臣了没有这样确定,臣的意思是可以按照这个方法进行,并没有说非要三十税一,咱们可以二十税一,当做房租使用的标准,毕竟陛下您的三十税一太宽松了,那是与民休息用的,不适合用在大型卖场里头。” “不错,朕当初提出来三十税一,考量最多就是休养生息,现在看来,有你的大棚种植技术,百姓的生活很快就会提高上去。 朕怀疑,不出三年,米价就会落到一个相当的地步,那么就说明天下百姓的收成都提高了很多。 谷贱伤农的同时,也侧面反应出,朝廷的策略需要变动,在保护农人的同时,商人的作用也得扩大,各种作坊也要鼓励生产,丝绸,布匹,桑植,都要提倡,以弥补谷价下跌引起的伤害,那么与此同时,对应的税收也得提高。” 这回李钰是真心服气了,这李世民当真是个不世出的皇帝,虽然不懂经济学,但是这人的反应真心迅速,大局观也很完整。 “老天爷,臣就提了个商场,陛下您就把天下的形势给分析了一遍,陛下您考虑的真多,臣服了!” 长孙氏再次把大儿子的额头点了几下,笑的有些得意洋洋: “你以为呢?你当陛下是好糊弄的?陛下雄才大略,宽而有容,统筹兼顾,照应四方,岂能是你这孩子家能看懂的?小样!” 自己的正妻在大儿子面前夸奖自己,还得意洋洋的,一副天下最好最厉害的男人正好就是我男人的样子,弄得李世民心情大好,也开始洋洋洒洒起来: “提高税收势在必行,前阵子朕从草药上先下手为强了,因为草药的行市被那些大家族给把控了,弄得混乱不堪而且价钱太高,高到百姓吃不起,看不起病了,朕不得不下手整顿。 朕的整顿就是,提高税收为其一,这第二吗,就是朝廷组织医学馆,教授出一大批医家出来,扔进四海之内! 第三吗,就是允许你们李氏二房在天下各处开药铺子,朕相信,你的本事应该不会被那些人挤兑出来的。” “陛下放心,臣想要进哪个行业做买卖,绝对不会被挤兑走,反而是臣会把他们原来的人马,挤兑的无处藏身,无法赚钱。嘻嘻!” “这个朕相信,之前弄浊酒的那些商人现在几乎是看不到几家了,说实话那一次朕有些心疼那些做浊酒的,毕竟许多百姓因此失去活计。 可是在草药行市里,你把那些人挤兑出去,无钱可赚,朕一点都不会心疼他们,最好是把原来的全部赶走,朕才高兴,你之前说的没错,都是虫子!” “多谢陛下支持,臣这几天就会安排草药铺子的事情,也在家族里召集一些认识字的年轻人,臣也想请一些有本事的医家,给族人教授医术, 这样的话,以后臣的药铺子,就有自己的医家坐镇了。” “嗯?朕举办医学馆,教授出来的能人应该手段正确,你为何不用?还要自己培养一批?你的事情也不少了,你能照顾得过来吗?” “哦,臣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的,都是下头管事们进行的,臣也没说不用朝廷教授出来的医家呀陛下。 只是想着有备无患,自己家族里也教授一批,另外臣也想了,长久看,臣不可能一家独大,朝廷也不可能看着臣一家吃尽天下药铺子的买卖。 所以臣以后想的是,小县城,臣只参与进去一小半,剩下的空隙,留给别人家去做铺子, 大些的郡城呢,臣只去开一家,然后剩下的叫别人家去开,陛下您觉得怎么样?” “可!既然你如此推诚置腹,开诚公布,朕也不绕弯子了,药铺子,朕不会叫任何一家吃尽天下,至少也得三五家参与进去,这样朝廷才能放心。 你要明白,朝廷放心,和朕的支持是两件事情。 朕活着的时候,可以对你的包容有许多,甚至是纵容,可是朝廷绝对不会这样的, 下一任皇帝也会考量许多,再下一代皇帝更不知道会如何做,如何想? 所以这长久之计,还是要你们家族自己考量出来的,绝不能仗着有我和你家皇后娘娘的恩宠就有恃无恐,那样的话,祸事就不远了。” 对于李世民苦口婆心的教育,李钰总算听进去一次,表情显得很是严肃: “是,陛下教训的是,臣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考量着,事事都不能做的太绝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学着陛下您教我的,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满,得留下余地。” 李世民并没有赞美李钰半句,只是面不改色的端起了茶碗,旁边的长孙氏又开始唠叨起来: “你能这样想,本宫很是欣慰,一定要记住陛下的教训,你才能少吃亏不吃亏,本宫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你终究要长大,总要独当一面的,泼皮本宫说你呢,你又魂游天外了吗?” “啊,木有啊娘娘,儿说了半天肚子有些饿了,在想着娘娘给儿弄什么好吃的呢。嘻嘻!” “每个正经的样子,来人呐,去看看厨房那边的昼食做好了没有,你家小公爷饿肚子了,可别给饿坏了。” “是殿下。” “陛下,您也在这里用食吧,顺便多教训他一些长处可好?” “可。” “谢陛下赏脸,传令下去,今日陛下也在,弄着好吃的上来。” “唯!” “说完了草药的事情,咱们还得把话扯回来,既然草药上头朕已经下了手提高了税收,这其他行市也得跟着。 可是前头与民休息的策略还在,后头朝令夕改,恐怕难以服众, 又加上对草原的战事正紧,所以朕就迟迟没有动手,正好你这卖场的事情提出来,朕想着可以不动声色的提高税收,而叫天下的商人不知不觉,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况且还是朝廷出面弄出来的卖场,朕可以接受,朝廷也可以接受,只是这里面的利头如何瓜分,也得说个清楚, 征战草原的大将军们陆续回来,朕也不得不赏赐分明,太大的爵位,朕不想轻易分封,那样会给子孙后代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久后必有灾殃! 可是奖罚不明,不足以服众,也难堵住天下之口,加上朝廷国库空虚,也需要银钱绢帛启动,所以朕想的是,给那些功臣一些微薄的份子,一是挡了他们的军功,二呢也弄来了银钱,皆大欢喜之事。 只一条朕还不清楚,你想要多少份子的利头,说个明白,朕处置起来,也好心里有个数的。” “哦陛下您说这个啊,这个好弄,陛下您随便给臣三两成份子就行,臣想的也不大,再说了臣也不缺钱,有个说辞师出有名就行了。” 长孙氏在旁边紧张的看着自己夫君,心里也在比对,按照以前的惯例,这泼皮想要分上三成,也不算多的! 李世民想的可不一样,扔进去几千万贯银钱折腾出来的买卖,李世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里头必定是利润惊人。 李世民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当场; “三成是绝对不可能的,朕还要照顾许多功臣,还有一些五姓七望里投靠朕的那些家族也要顾及, 分来分去的,朝廷顶多就能落到一半,你一个人再拿去三成的份子,难道用剩下的两成,去糊弄那些大家族和功臣分了?你自己觉得能不能行?” “额,这个确实有点那个了,要不这样吧陛下,臣拿两成的份子,您看如何?这回总能行了吧?” 对于和李钰谈交易,李世民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并不着急着说数目,而是分析起利害关系,还把日子说的可怜兮兮的; “朕也不想多说,你也看到了,朝廷空虚到什么地步?借你的那些粮食都还不上去的。 下一批的税收,你也不用打量,不可能拿去还你,为了大草原的争斗,朝廷之前积攒数年的存货,一扫而空。 现在的朝廷穷到不敢相信,穷到宫里的用度都在尽量缩减,再说了,你一个人拿走两成,朕如何面对那些大家族?如何面对血战归来的将军?” “陛下,这都哪跟哪啊这是?臣觉得都不搭边儿好吧?这都是联系不到一块儿的呀……” 李世民眼睛一瞪开始学着李钰耍无赖了; “怎么联系不到一块儿了?真觉得息息相关,你一个人把份子拿走太多的话,都会来说朕护短,偏心眼儿,朕不要面皮的吗?朕的名头不要啦?” “这……娘娘您看,这都没办法讲道理了这……” “住口,你个黄口小儿,你能懂个什么?不准胡乱说话,本宫平时是怎么教授你的,都忘记了吗?” “是,儿尊娘娘的命,行了吧?” “臣能体谅陛下的不容易,臣就要一成半的份子,这总行了吧?” 李钰再退一步,弄得李世民心里有数了,本来李世民心里想的是,给李钰半成份子,这会儿试探的结果叫李世民也看清楚了,半成估计拿不下来的。 “这样吧,本来朕想给你半成的,算了算了,朕也不想啰嗦,给你一成的份子,休要多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就这样吧。” 第803章 仇家一堆都是隐患 第八百零三章;仇家一堆都是隐患 李钰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既然演戏就得演全套的。 “得,您是九五之尊,您说了算,臣遵旨,启禀陛下,臣有些瞌睡了,想要回自己的寝宫歇息,请陛下准许臣请退。” “准。” 不情不愿的李钰对着旁边的长孙氏,噘着嘴; “娘娘,儿想回去自己的院子里睡觉歇息,请皇后娘娘准许。” 半年没见大儿子,正要好好聚会的长孙氏明显是不想放李钰走的; “你这泼皮,刚才不是还说肚子饿吗?厨房里一会儿就端过来了,就不能饭再走吗?” “回娘娘的话,儿一路颠簸,刚回来一夜,今日又赶来长安城请礼,确实有些困乏,待歇息一两日,再来和娘娘聚会,可否?” “好好好,那你赶紧回去歇着,一会儿我叫厨房里把昼食送去你的宫里。” “谢皇后娘娘惦记,儿告退了。” “且去。” 看着李钰不高兴的离开正堂,长孙氏忍不住扭身看着李世民; “陛下,这……朝廷不拿一个大钱贴补,几千万贯的事情,又要落到我儿的身上想办法,这……” “观音婢你不用吞吞吐吐的,你我夫妻多年,有什么话想说的,直接说出来便是。” “谢陛下支持,妾身是想说,这就给他一成的份子,还要他管这管那的,还要照顾那些大卖场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太少了点儿?” “少?观音婢你糊涂,一成的份子就是天大的数目了,可一点不少的。” “天大的数目?呵呵,陛下明鉴,妾身有些听不懂了。” “观音婢你想一下,五个卖场,扔进去几千万银钱,你见过他个泼皮什么时候做过亏钱的买卖?” “这个倒是不曾有过。” “那你见过他做哪个买卖,扔进去如此多的本钱?” “有啊陛下,您怎么忘了丝绸之路的开通?妾身可是听说了,他扔进去上千万贯,把陇西李氏老窝里的银钱都拿出来许多呢。” “没错,朕说的就是这个,那我再问你,丝绸之路的买卖,亏钱还是赚钱?又能赚的几多?” “当然是赚钱了陛下,至于具体怎么个赚法,妾身虽然说不清楚具体来去,可也知道个大概的。 承乾的那份,一直是妾身在搭理,丝绸之路上的赚头,投入一贯银钱差不多能回来五六贯之多的。” “那你再想想吧观音婢,这个卖场的事情也不下那丝绸之路的买卖,如此巨大的利头,一成你觉得少? 况且这可是家门口的买卖,日日都有,月月进账,年年得钱,现在看来一成是不太多,可是以后呢? 以后,天下各郡城都有大卖场,一道六郡,也有六十个卖场,还不说他想把卖场开到每个县都有一个的地步,你敢想想一下,日后他这一成的份子,每个月要分回去多少银钱了?” 听了这话的长孙氏瞪大了眼睛; “那陛下,您说以后他能分多少?” “等到天下大安,国富民强之后,各县都有卖场,日日都能进账,恐怕他每月都要拿回去几百万贯的。” “啊?” “天爷呀!” “每月都要拿回去几百万贯?陛下莫不是哄来妾身开心的?” 正在微笑的李世民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观音婢你见朕哄过你吗?” “没有。陛下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行必有法,法后得果,不曾哄过妾身一句半句。” “那不就得了?你等着看吧,这卖场的事情,非要给他玩的风生水起,只是也有利有弊……” “陛下说的可是天下的五姓七望其他家族?要对我儿不善?” “是啊,朕惦记的也是这个,五姓七望里,除了陇西李氏之外,其他门户,还有天下的高门大户,几乎都和你儿子不太对头的, 前头他折腾出来的白酒买卖,已经打破了原来的旧制,接下去他又要在药材铺子上大展拳脚, 听说丝绸之路上的买卖,他的李氏上三房又和好几家起了冲突。 这会儿,他又折腾出来个卖场,这种厉害的卖场冒出来,铁定会把其他家族的铺子生意都弄得七零八散, 那些老权贵们,老家族眼看着钱都被朝廷和新权贵们弄走,能不生气? 别说他了,就是朝廷都会因此而惹出许多麻烦的,那些新权贵也不能置身事外,这就是新旧两权贵的斗争,看不见的战阵,无声的厮杀,比真刀真枪还要凶猛,还要防不胜防! 观音婢你也是智慧人物,总不会觉得那些大家族和老权贵,不但不生气还要来给他磕头感谢吧?” “额,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恨死我儿就行了,哪能感谢?恐怕还巴不得我儿有事呢!” “所以我才担心你儿这点,怕他不知道收敛,得好处的同时,也被那些家族盯上,做个出气筒子。” 一听说要和那么多家族生气结仇,长孙氏也急了,能不急吗? 五姓七望可是连朝廷都能掀翻的,便是自己的男人得了天下,高高在上,又手握重兵,都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大儿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那些老狐狸们的对手?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我儿便是能使动陇西李氏上三房,可又怎么是那么多大家族的对手?那些个老狐狸个个都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要来谋害我儿可怎么办呢陛下呀?” 李世民抓住爱妻的一只手,歪着身子小声安慰; “观音婢你莫要惊慌,谁想害他也不是轻易就能得逞的,陇西李氏上三房哪能是随便欺负的? 就是朕都不敢碰触,阿耶都没敢对那边说过半句不是,他作为上三房的领头羊,可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成的。” “不是啊陛下,这些妾身都知道的,对上我儿的本事和家族,那些老狐狸们也不敢乱来,妾身担心的是,那些老狐狸们手段狠辣,若是暗中下手,我儿可是难防冷箭呐?” 李世民能不知道五姓七望那些家族的厉害和狠毒?听了这话也是眉头紧皱; “这个……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那陛下……” “不要慌,朕想想啊,虽然那些家族狠辣无比,可暗中谋害,也不是轻易就能成的。 你想啊,上官族长的那几个亲传弟子哪个不是剑客中的好手?想要谋害他也不好折腾的。” “陛下,上官家族有高手,可那些家族也不是泥巴捏出来的,民间的能人到处都有,人家只要舍得花钱,难道就不能请来一些助阵了?” “这个……也是,这样吧,回头你好好叮嘱他几次,今后出门的时候,护卫安全之事,要当做头等重要的进行,不可马虎大意, 只要小心防范,他家族里的护卫武士又忠心耿耿,且个个都是虎背熊腰,以林家禁军之能,加上上官家族的那些剑客,护住他周全应该不是大问题。 朕也考虑过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自己,那出头的椽子先烂,这是自古以来的至理名言。 你得把他趾高气昂,耀武扬威,吃不下一点儿亏的性子好生约束约束,多方面考量的话,危险就能降低下去了。” 长孙氏不停的点着头; “陛下放心,妾身会记住操心的,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儿也没有几个放不下的仇家,只要收了性子,估计也就没什么大危险的。” 李世民的眉毛猛的上挑了两下,那样子和李钰几乎一模一样。 “没几个仇家?” “是啊!陛下您怎么这样看着妾身,弄得有点怪怪的。” “我说观音婢,你不要总是自欺欺人了,他的仇家还少了? 你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那霹雷闪电样的火爆脾气,又是个放不下隔夜仇的,还敢说没几个仇家? 别的不说,咱们就说说那清河崔氏吧,跟他有仇没?” “这个……确实有,可下一代族长还不知道是鹿死谁手呢,这会儿的仇人可不一定就是下一任大族长了。” “你说的倒也不错,可至少目前来看是个仇家了吧? 这个清河崔氏家族,单纯说每个房都不如他泼皮的家族大, 可是别忘了,清河崔氏,可是最团结一心的家族,大族长几百年来一直掌控着下头几房的方向。 联合起来,可是个劲敌,更有崔氏大房的崔大朗,和他是死仇家,崔二也和他很不对头的很,朕说的这些可不是瞎话吧?” “实话!妾身也没说不是。” “好,那么再来说说太原的王氏,太原王氏几乎每一房都有嫡亲血脉和你儿结仇,这个你敢不算里头?每次只要是他提出来的想法,刚拿出来,太原王家的那些人,就立马往死里反对,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儿把人家王家这七房的嫡亲子弟们,打成残废的就有三个,另外那几个也够呛了。 最轻的一个就是王氏六房的嫡亲大子,人家是要继承家业的,以后也要当族长的人物,你儿子怎么做的? “不过就是说他几句难听话,结果他不依不饶的,追去平康坊里把人家的脚脖子打碎,这难道不是仇家? 以朕看来,不但是仇家,而且还是仇深似海的那种。 还有千年,几家纨绔子弟,调戏他那两个侍女,叫什么迎香和林容娘的,他把人家五个家族的嫡亲血脉,个个弄的现在拉床上,尿床上,不是仇家? 这些难道是他的儿女亲家?” 长孙氏被李世民呛的无言以对,嘴巴张了好几次都又闭上,觉得尴尬至极的长孙氏,无奈的顶了一句; “那几家事出有因,欺负我儿的贴身侍女,我儿要不吭声,还算是个好男儿?那不成了窝囊废了? 真要活的那样窝囊,陛下您第一个就要被气坏的,您说是不是这样?” “话是如此说,可也得分个轻重吧?换做朕也要留几分力气好日后相见的,你儿倒好,把那几家得罪到死地方了,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莫要总是处处维护着他,长此以往下去,他总觉得有恃无恐,反正有你我在后头顶着给擦屁股。 你也仔细想想吧观音婢,你我能护他到什么年月?一辈子?两辈子? 他总要出去独当一面的,你我也会老去,他要是一辈子这样,朕就是去见了列祖列宗,都放不下他个泼皮的。” “终于听到夫君您心疼他了,有您这话,妾身感激不尽,妾身谨记陛下的教训在心,会好好约束他的,只恳请陛下也对他多一些关怀, 总是打击他,压制他,也不是个长法,陛下您说呢?” “我说?你要我说的话,可就是另一番局面了,你处处维护他,叔宝的正妻更是把他当做心头上的嫩肉, 还有知节的正妻,也是儿长儿短的对待,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一群长辈,他才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真要是再给他个好脸,他岂不是要窜上天去?朕可不敢胡乱答应你什么的,朕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一旦朕也来处处维护,他日后的性子,会更加的浮躁和不稳定,还是算了吧。” 长孙氏好不容易和夫君把大儿子的话题聊到这个地步,也好不容易夫君能说几句公道话,心里话,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为大儿子争取的机会? “陛下您说的是,妾身也很是赞同这一点的,妾身也不敢乱想,就琢磨着陛下您时不时的肯定一下他的本事,或许会好受一些,他要是能得到长辈的认可,哪能轻易的招惹祸事?” 从来没有埋怨过的长孙氏,这回算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太漏骨了。 李世民怎能听不出其中的埋怨? “这个我会注意的,只要他安安生生的读书写字,朕高兴都来不及,哪能处处针对他?放心吧,朕心里有数的很。” “多谢陛下惦记他个泼皮。” 虽然李世民没有承诺什么,甚至连口风都不松多少,长孙氏也感觉出来了胜利,能叫夫君把说话说道这个地步,还真是不容易的很了。 毕竟夫君的处是事手法,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软绵绵的。 “谢什么?他是你的儿,也是朕的……同时也是朕的义子,朕惦记他也是师出有名。” 最近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差点就说出也是我儿子的话。 第804章 后院人多了难消停 第八百零四章;后院人多了难消停 李钰回到自己的大安宫没多久,皇后就叫人送来了食物,为了表现自己因为只分到一成的份子而不太高兴的情绪,李钰强忍着饿意随便吃了一些,就要上床歇息。 “好了,我来歇息一会儿。” 旁边伺候的大安宫总管丁可珍看看桌子上剩下的一堆食物,赶紧凑到了榻边皱着眉头劝解; “郎君?要不再吃一点吧,今日可吃的也太少了。” “不吃了,留给你吃吧,我吃不下去,实在是没有心情,我睡一会儿,不要叫人惊扰了我的美梦。” “哦,是郎君。” “你们都是死人?没听见郎君说要歇息?还不知道过来伺候宽衣解带?” “是娘子。” 看着四个宫女上来给李钰宽衣解带,丁可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几个把这些端到东厢房的厅堂里,我过去那边吃,免得吃饭的声音打扰郎君睡觉。” “是总管。” “郎君,您歇着,奴家过去厢房里吃,吃完就回来伺候。” 上了榻的李钰点了点头; “娘子且去用食,不必太多顾忌,吃饱喝足再说其他。” “是,谢郎君总是照顾奴家。” 丁可珍带着自己心腹中的心腹,两个贴身宫女,和两个贴己的内侍,除了内屋来到东厢房厅堂里坐下。 “你们也坐下吃吧,郎君已经用过了,这都是赏赐下来的。” 旁边的宫女立刻接话; “娘子您赶紧吃吧,这是郎君赏赐您的,可不是赏赐给奴婢们的,大家都心里清楚,奴婢们什么身份?能得郎君赏赐?” 丁可珍笑着点了点手下的额头; “你呀,就数你机灵,也不枉我照顾你得七八年了。” “奴婢别的不懂,奴婢这辈子就记得一件事,那年要不是娘子您刚好碰上了出手,奴婢早就被打死投胎了。” 面对手下如此谨记自己的恩情,丁可珍很是满意,但还是故意板着脸; “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提那些陈年旧事作甚?” “是,奴婢不提就是,娘子您赶紧吃饭吧,虽然天热了不怕饭菜凉,可今天您也真饿到时候了,不用惦记奴婢们的,您吃好了奴婢们再吃不晚。” “我吃好你们在吃多耽误事?你们也坐下吧,都是皇后殿下那边一道过来的老人了,又是我最贴身的,坐下一块吃饭,不要胡乱耽误功夫。” “是总管。” 两个内侍和两个宫女答应后分坐两边,也不胡乱说话,丁可珍不停的给四人夹菜,弄得四个下人受宠若惊。 丁可珍心里有事,也没有心情细嚼慢咽的品尝美食,快速的吃完饭就站了起来,看着四个心腹跟着放下筷子,丁可珍的眼睛一瞪; “坐下,你们站起来作甚?” “回娘子的话,奴婢们吃好了” “糊弄哪个?我不知道你们吃饱了还是没吃饱?这一桌子的肉就没下去多少,当我是瞎子?都给我坐下!” “这……” “娘子……” “你们吃你们的,我先去榻上伺候着,免得郎君醒来都不知道,你们吃过饭后紧着那有眼色的调动过去, 但凡有一点点笨手笨脚的,可千万别安排去里屋,郎君难得回宫来住,可都操点心吧,别叫我吃了教训?” 四个人刚坐下就连忙点头答应。 “总管放心,奴婢们记住了,绝不会叫没眼色的过去碍眼。” “娘子放心,不会给您惹事儿的。” “娘子,您看好了,奴婢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肯定不会叫郎君冷落您的。” “去去去,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冷落?我就是个伺候人的,能跟哪个比较?还提什么冷落?从何说起?” 本来丁可珍等来了郎君回归,心里开心不已,半真半假的埋怨着,结果却勾引起了伤心欲绝的往事,好好的心情给弄得叹息连连; “唉!当初我就出长安城四个月,结果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唉…” 看着自家娘子半忧半喜的表情,四个下人哪能不知道船弯在何处? “娘子您就别难受了,奴婢们看不下去也替您揪心, 说起来……也真是气人的很,那许多情况奴婢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在皇后殿下寝宫里的时候, 您被殿下派出去五台山上香,就奴婢们几个留下来照看,还迷迷糊糊着呢,那卫家娘子就瞅着郎君吃醉,睡到了一块儿,真是防不胜防呐……” 一个宫女刚感叹完毕,另一个宫女立马接话; “是啊娘子,奴婢们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卫娘子不知怎么耍的手段,惹的郎君那阵子总跑去她的屋里歇息, 连皇后殿下都给蒙在鼓里呢,更何况奴婢们几个下人?实在是看不住,唉也是奴婢们无能,怪谁?” 提起往事丁可珍一脸幽怨的看着门外的院子,显得无奈至极; “是啊,也不能埋怨你们四个,以你们的身份和本事,就是用心看守了又能如何? 怎么可能拦住卫家姐姐的手段和心智? 人家可是有心为之的,更不说她手下养起来那四个姐妹,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机灵鬼。 哪像你们几个,老实巴交的,唉,真是猛将带勇士,儒将领妙兵呀!我踏实善良,结果把你们教授的,也跟着老实巴交不擅长变通!” “可不是嘛娘子,真是欺负奴婢们老实呢,郎君去睡了好几次,都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等到奴婢们听到风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是啊娘子,奴婢们知道的时候,郎君已经把卫娘子看成心头肉了,所以奴婢们才叫人送信,崔着您赶紧回来长安皇城呢。” 丁可珍狠狠地摇了摇头; “唉!回来又如何?看到你们的书信后我就如坐针毡,饭都吃不下去了,一路上马不停蹄,还风寒了两次,着急忙忙的跑回来,碰到的却是卫家姐姐卷着铺盖去了蓝田! 我伺候郎君一年多,处处都是踏实谨慎,小心翼翼的,郎君也对我处处夸奖,处处抬爱,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被好姐妹给拔了头筹,真真的为她人做了一副好嫁衣呀,唉……” 丁可珍提起往事气的浑身发软,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原位; “去个人把郎君赏赐我的上等五粮液拿来一斤,我今日心情烦闷,吃上两口缓解一二。” “唯! 丁可珍吩咐完毕后,一个内侍答应一声起来就跑,顺手还拧了桌上烧鸡的大腿,这四个可都是丁可珍心腹中的心腹,所以丁可珍就像没看见一样。 没多大一会儿,小内侍抱着一个很小的坛子和一个精美的酒尊进来; “总管,奴婢把郎君赏赐您的上等白玉尊拿来了一个,奴婢给您倒上。” “嗯,小五,你去在拿四个吃酒的家伙过来,这一坛子装的是两斤,我可吃不下的, 我就怕万一吃醉了躺下起不来,再叫哪个狐狸精去钻了空子,上了郎君的榻,那可又要被这宫城里的许多人当做笑柄了,一件事上再丢一次人,我可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唯!总管您别担心,奴婢能吃半斤不醉呢,奴婢为您解忧,奴婢立刻去拿酒碗过来。” 小内侍刚说完,旁边丁可珍的第一贴身立马教训起来; “滚!郎君赏赐咱们娘子的上等美酒,你一个人就吃了一小半儿还多,知道你吃进多少银钱下肚吗?” 被宫女教训的内侍不敢犟嘴,只陪着笑脸应付; “娘子别恼,奴婢天天都在宫城里呆着,哪里知道值得多少价钱?” “你吃过的那些美酒,上千贯都有了的,滚出去拿酒碗,莫要来刺激咱们娘子的心情。” “是是是,奴婢这就滚!” 内侍快速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四个酒碗进来,五个人都添上一些。 众人陪着主子丁可珍一饮而尽,算是无奈之下的尽忠了。 放下白玉酒尊的丁可珍眼光开始迷离了; “我始终对这事儿像是如鲠在喉,又像是吃了个苍蝇,恶心至极。 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我就怕卫家姐姐在我出城后的几个月里闹腾什么幺蛾子…… 所以才留下你们四个最贴心的在宫里看守,没想到卫娘子还是得逞了,并且连一生人的事情都有了着落, 也算是天意弄人吧,郎君和我相识的最早,我却什么也没有安排。 记得郎君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就是我伺候着洗澡,皇后殿下那边的女使,我还是个领头羊,卫娘子次之。 没想到反而是后来者居上,把我给砍了下来,真是造化弄人呐!” 丁可珍一边不停的叹息,一边使劲摇头,眼睛里还含着些许泪水。 如今的大安宫,还真是安定安生的去年经过李钰的铁血手段,打死了三个蹦跶最欢实的,打残废两个不听话的, 又送出去许多,现在李钰的宫里,剩下的二十八个宫女只有一个是曾经别的宫里派来的,就是那个老实巴交没人待见的活了下来。 剩下的二十七个,除了总管丁可珍其她的全部是长孙皇后新选的。 一共就八个内侍,两个是丁可珍带来的,其他六个也是从皇城里其他部门选拔出来的。 对于来最清闲,最享福,吃的最好的大安宫里当差,这些人都在心中感谢老天开眼,所以都规规矩矩,安生本分,生怕犯下错误被赶出去。 丁可珍从皇后寝宫里带出来的七八个都是心腹,一手养起来多年的,尤其是这会儿吃酒的四个,更是心腹中的心腹,无话不说的,也是最忠心的之一。 看着自家娘子委屈到流泪,四个手下也是跟着难受。 “娘子别生闷气,更不要掉泪,冲花了装扮可不好的,郎君最是在意这脸蛋上的容貌,您可赶紧收拾心情吧。” “是啊娘子,不敢哭的。” 那个最喜欢吃酒的内侍小五,自己又到了半碗白酒一口闷下去,然后重重的放下酒碗; “奴婢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白眼狼一个,要不是娘子您拉扯她,她现在还是洗衣坊里的粗使丫头呢, 不知羞耻到极点,趁着娘子出宫办事的当口,就抢了娘子的位置,奴婢真想杀了她的脖子,给娘子出气……” 小五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宫女就抽他头上一巴掌; “你不想活了?说的什么胡话?” 听到手下疯狂的话语,丁可珍立马小声呵斥起来! “你疯了?那卫娘子如今可是身份大涨,不是昔日了,进了郎君的后院之后,水涨船高,又听说郎君给她分得几十个下人伺候,但有出门就一群护卫跟随着左右, 唉……你有这个维护我的心,我就满意了,不要再说混账话,被人听去了,一定会挑拨离间,郎君哪里知道了更是不妙,铁定会怀疑我闹腾的后院鸡犬不宁,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听见没有?” 丁可珍的话左右摇摆,很明显她对卫娘子也是有想法的,要不然也不会念叨分析卫娘子的护卫情况了。 “是总管,奴婢记住了,可奴婢就是心里下不去啊!” “下不去也得给我憋住,郎君对我已经够好了,从来不叫我受委屈。 皇后殿下对我也没得说,那边的总管职位还是我在当着,这边又给我调过来掌管大安宫的一切。 等于是给我留下第二次机会,咱们得感激殿下,也得感恩郎君,万事都要以郎君为主,也叫殿下安心,才能有机会得到郎君的宠爱,反之亦然!” “说到这里了,皇后殿下对娘子您还真是恩重如山呢,其实奴婢觉得殿下还是看中的您, 只是卫娘子得了宠,殿下也不好多说什么,背地里还是想着把娘子您安排过去的。” “没错,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呢,要不然皇后殿下不可能叫娘子您来负责大安宫里的一切。” “所以我才教你们处处规矩,郎君最讲究规矩的,你们也要给我争口气,把下头人看好,伺候的时候,更是不能马虎大意,别叫郎君小看了我的手段不如卫娘子。” “娘子放心吧。” “总管放心,奴婢们记住了。” “娘子,她卫娘子来宫里给殿下请安十几回了,每回都要来找您,我真是搞不懂了,她还有脸来拜访娘子您?” “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了,不来见我她才更加理亏,外人也会嘲笑她的,所以她来拜访我这个往日里的大总管,是正确的做法,你们呐都学着点吧。” “奴婢学不好的娘子,您知道奴婢的性子,听话干活可以,耍手段,奴婢真不会的。”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也罢,来来来,在吃一杯快活快活。” “唯!” “奴婢敬您。” “娘子,奴婢也敬您…” “好好好,大家一起吃下去!” 第805章 昔春大管事心想事成 第八百零五章;昔春大管事心想事成 在皇城安安生生的享受了七天的李钰呆不下去了。 因为出征的大将军们陆续都回到了长安城里。 长辈们回来了,李钰当然得一家一家过去请安问礼。 李钰也不想动的,可是长孙氏不停的派人来催促他,不得已只能早早的起床穿衣,结束难得的清净时光。 丁可珍和昔春两个大管事亲自陪在床榻边,监督侍女宫女给李钰穿衣。 丁可珍笑着安慰李钰; “郎君也不必烦恼,长辈们都知道您的性子,所以呀,咱们秦王府出身的文武重臣们,今日一大早就聚会在秦大将军府里,说是要给您造个一次请安结束的大好机会,连那些重臣们家里的正妻都跟着在后院里聚会呢。” 听到这话的李钰眼睛一亮; “嗯?此话当真?我就回去二叔的府里就能一次结束?” “昨个派出去送拜贴的内侍回来,给奴家禀报的清楚明白,说是十几家的长辈都是这样说的,都说明日聚会在秦府,钰儿就能一趟结束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的李钰这才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仰头看天对着房梁笑的得意飞凡; “太好了哈哈哈,哎呀我去,几十家分别住在长安城不同的地方,跑来跑去的,我三天都跑不完一遍,这下好了一锤子买卖,我很满意。” “郎君高兴就成,对了郎君,这回咱们家族里跟来伺候的人手短缺,奴家计划带上咱们大安宫的下人伺候,请教郎君可否?” “善,不过要带些有眼色的出门,可别弄些呆头呆脑的出去,叫别人笑话咱们大安宫里尽是酒囊饭袋。” 丁可珍看着李钰穿戴整齐后,亲自上前帮李钰挂好腰里的玉佩; “郎君放心,奴家挑选的都是手脚麻利又守规矩的。” “那就好。” 旁边的昔春帮着李钰舒展衣服上的些许褶皱,顺口提起了这次长安城的行程安排; “启禀郎君,来的时候您不是说过的,要去梅花别苑小住几天,看看那边的四位娘子吗?” “嗯!是说过这话,怎么了,娘子也想过去听琴看舞了?” “回郎君的话,也没别的什么,只是梅花别苑那边也知道咱们的行程,可是郎君来了长安直接进了皇城里住下,这一住就是好多天, 那边的董大娘子托人捎信进来,打听奴婢这里的消息呢,问奴婢郎君您什么时候过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这个事儿,奴婢帮着那边问问。” 李钰刮了下昔春的鼻子; “你呀就是心软加心善,董老大就是吃准了你老实好讲话,所以总是缠着你不放。” 昔春微笑着回应; “那边四个娘子其实也不容易,回去咱们族里居住的那阵子,和后院里那四位主,就没有一个能说得来的。 连奴婢都觉得她们四位住在后院里有些无趣的很呢,果不其然,那四位娘子只住了三个多月,就回来了长安城的梅花别苑里常住。” 收拾利索的李钰洗好了脸面,宫女拿着干净的布巾给李钰擦拭完毕,众人一块儿出了里屋。 坐在一堆食物面前,李钰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吃大喝,一口气吃了两个胡肉饼,又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才停下嘴巴微笑的看着跟前伺候的昔春; “谁说她们四个就没有个好姐妹说话了?董老大不是一直跟你姐妹相称吗?我又不是傻瓜,看的清楚明白,怎么能说没有个说得来的?” “奴婢是和董娘子她们四位确实能说到一块儿的,问题是人家董娘子姐妹四个可是咱们二房的妾, 奴婢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清楚,帮不上她们太多的。”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一句,只对着一桌子早餐埋头苦干。 心思单纯又老实的昔春背完了妹子探春教的台词之后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家主并没有像探春猜测的那样说话,反而是一语不发,惹的昔春心里苦不堪言,又不好对任何人诉说。 面对昔春露骨到极点的争,大安宫总管丁可珍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傻,装作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一样,不停的给李钰夹菜,可是丁大总管的心里已经在琢磨许多事情了。 “连郎君的贴身侍女都在为自己的以后努力,我堂堂一个皇后寝宫里的大总管,正五品的女官,怎么不能为自己争取一回? 我也行的,而且我也必须争取,我伺候公爷的时候,她卫娘子还在给我打下手呢,凭什么她现在衣食无忧的住在李氏二房后院里享福? 我却还要在皇城里孤独的等待谁也不好预料的结局……” 看着自己面前的碗里堆满了肉,旁边的丁大总管还在不停的夹菜,李钰差异的叫了两声; “娘子,娘子?满了娘子!” “嗯?啊!哦,好好好,奴家不夹就是了,奴家担心郎君吃不好,毕竟要忙一天的,谁知道去了大将军府里要等到几时享受昼食?” 看丁娘子说的有道理,李钰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也是,娘子说的对,我还真得多吃一些呢,回去大将军府里,我又得被折腾过来折腾过去,还吃昼食?恐怕得等到半下午了吧!” “那郎君赶紧吃吧,吃完就走,说不定那些长辈们已经到了秦大将军府里等待了。” “好好好。” 昔春每次来到大安宫的时候,就是最清闲的时候,因为大安宫里有几十个宫女另外还有八个内侍伺候,所以昔春总是和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除了吃喝就是天天睡懒觉。 想着心事,看着丁总管殷勤的照顾郎君吃饭,昔春的嘴角动了动,又给憋了下去。 李钰一顿吃喝终于放下了筷子,旁边的丁大总管赶紧抽出丝巾擦拭。 吃饱喝足的李钰也不着急起身,往太师椅的后背里一靠,就那样看着昔春的脸; “你怎么就帮不上董老大姐妹四个的忙了?你母亲伺候阿耶做的是贴身,又是一等侍女大管事的身份,在我李氏二房的老辈里可是排上号的人物。 现在呢,你也成了一等,同样的大管事身份,还是我的贴身七女之一,你看不见多少族人见了你都低着头站的规规矩矩? 你看不见那些族人们每次见到你都要恭敬的请安~昔春大娘子安好! 你要是没有一点身份,能有两个二等侍女贴身伺候你?你要不是个人物,能分配八个三等侍女给你? 你要是没有身份地位,能自己住一个院子?还配的有婆子,丫鬟照顾?” 尽管李钰的声音很随和,语气也没有不善,可还是把不善言辞的昔春给逼问的额头冒汗。 先前那些台词都是亲妹子探春教唆许久的,说完之后昔春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结果闹得家主把自己弄的哑口无言,可是面对家主的说话,昔春又不得不回答,只能结结巴巴的回应; “回郎君的话……奴婢……也能帮董娘子姐妹一些的……就是……就是大事情上无能为力……” “娘子今日说话好生奇怪,怎么还支支吾吾起来了?感觉娘子都不像以前那样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奴婢没有心事。” “没有?” “没有。” 心知肚明的李钰有些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小棉袄低头害羞的娇美模样,对于去秦琼府里给长辈们请安的事情,被李钰凉在了一边,此时此刻他就想好好调戏调戏身边老实可爱的小美人儿; “我前头吃饭的时候,你说那些话可不像你的性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明白,那些话是别人教你的吧,以你的性子不可能乱说的。” “啊?回郎君……那些……那些话……奴婢也有想过的。” “你看看你吧娘子,你连说瞎话都学不会,还要来强撑着,你不累吗?说吧是不是探春个大嘴巴教授你的?” 被逼迫到墙角的昔春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回应的声音小的可怜; “嗯……”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除了她没有其他人敢来教唆你的,难怪今天早上看不见她的影子呢,这是躲起来了。” “启禀郎君,探春昨夜有事忙碌,睡的晚了,这会儿还没起来,不是有意要躲着郎君的。” “昨夜有事忙碌?嗯,我也猜的是这个,只是她所谓的有事,可能就是怎么教唆你说出来今天的那些话吧?” 李钰这一说,昔春的脸色更红了,也不反对,也不赞同,站在那里低着头倔强的不说一句。 “看吧,唉,娘子呀娘子,你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如今也学会营生手段了,真是难能可贵呀,探春能把你教成这样,也算是功劳一场,回头我可得多去感谢她了。” 对于家主阴阳怪气的埋怨,昔春始终咬紧了嘴巴不说半句。 旁边的丁大总管思前想后,决定支援昔春一把,陪着笑容插了嘴; “郎君明鉴,昔春娘子说的也是事实,虽说贵为一等大管事,可终究还是个伺候人的,别的还好说,可要是和梅花别苑那四位娘子比起来,还真有些低人一等的,毕竟人家董娘子四姐妹,可是咱们二房结结实实的妾,郎君您说是不是这样呢?” 李钰扭头看了看丁大总管,后者面色不变依然微笑满脸,装得若无其事! “你也没有说错,事实的确如此,昔春的身份和董老大她们比起来……” 总算是叫郎君接到原来的话茬子上了,昔春很有些期待,朝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着。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惦记的什么,我不但知道你想的,还知道丁大总管心里想的什么。” 说道关键位置的李钰,及时闭嘴,看着两个绝色美人着急一脸的样子,李钰暗中高兴,很是轻松。 昔春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只能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大总管。 丁大总管虽然身份高了许多,可也是踏踏实实当差,又遇到公正的长孙皇后才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单纯的说手段和应变能力,丁大总管比昔春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但是此时此刻,也就剩下丁大总管还有些战斗力了,她不想说话也不行,好不容易遇到个机会,能把烦人的事情说到了重点上,丁可珍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了! “郎君能猜到昔春娘子心里想要的那些?郎君真是厉害,奴家佩服。” “是的,我猜到了,都说你丁大总管踏实老实,今日看你得应变能力,也很不错嘛!” 面对李钰的故意夸奖,丁可珍很有些尴尬,可既然豁出去了,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还不如说开算了…… “额……郎君见笑了,奴家就是个伺候人的苦命女人,哪里懂什么应变之道,奴家心里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伺候郎君,其他的奴家懒得去想,再说了,即便是想了又能如何?奴家一介女流之辈,能顶多大个事儿?” “得,昔春说过的,你又换汤不换药的重复一遍,看样子你昨夜也没有歇息好吧!也想这些事情想了一夜?” “没……奴家昨夜睡的挺好。” “是吗?” “嗯……那个……是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俩了,也不为难你们两个老实人,既然把话都说到这里了,不给你们交个底,我怕你们从此都要睡不安稳的。” “奴家……” 丁可珍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闭嘴不说。 李钰抓着太师椅的两个扶手站了起来; “别的不多说,只一句,你们俩心里想的那些呀,都不是难事,无非就是等个时间罢啦,早晚你们能和后院里那些女人一样,平起平坐的。”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两女就同时摆出来欢天喜地的脸色! 丁可珍在心里狠狠地长出了一口气,她真没想到支援一下昔春,还能把自己的事情给折腾清楚了! “奴家拜谢郎君告知。” 丁可珍说完还小动作的拉扯了一下昔春的衣裳。 昔春赶紧跟在其后; “拜谢郎君的照顾,奴婢会安心当差的。” “嗯,这下你俩高兴了吧,只有一条,你们俩被定下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很难平衡左右的。” 第806章 颜璎珞 第八百零六章;颜璎珞 昔春笑的阳光灿烂; “拜谢郎君的照顾,奴婢会安心当差的。” “嗯,这下你俩高兴了吧,只有一条,你们俩被定下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很难平衡左右的。” “嗯嗯,郎君赶紧出发吧,大将军府里肯定是等着您过去呢。” “好,走吧。” 李钰安抚了身边的两大管事后,带着开心无限的两女,出了皇城,来到秦琼的府邸前。 看守门户的士兵一看是李氏二房的护卫过来,早早得迎接上去。 “公爷回来了!末将给小公爷请安了。” “哦,免礼,是你呀,你不是回老家歇息了?” “回公爷的话,大将军下了命令,我们这些老卒都回来了,跟着出征的大草原,刚回来长安没几天呢。” “哦,扶我下来,坐的屁股疼,这赶车的水平,可比我的那些车夫差太远了,好好的路,走的跟山路一样。” “快点,快搀扶郎君下车。” 后头车里刚下来的丁可珍指挥宫里的内侍上来。 “慢点的郎君……” “没事没事。” 站在秦琼门口的李钰四处看了看; “半年没有回来了。” 门口守卫的领头校尉跟着点头; “是啊,小公爷您去大草原上玩耍了半年没回来呢。” “对了,叔父今日没去大营?” “回公爷的话,没去,今日许多文武大臣都来了咱们府里做客,跟皇帝陛下告过假的。” “哦,来了几家了?” “末将没数,大概……进去了六七十辆马车,应该是该来的都来了。” “那应该差不多了,我赶紧进去请安问礼去,不跟你说了,大胆,赏赐他们一些酒钱。” “是郎君。” “哎呀,公爷不亏是活财神,半年不见还是如此大方呢!” “可不是嘛!” 李钰摇了摇头进了大门,心里无奈的笑着,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离开钱真是万万不能呀!连这些死人堆里活下来的铁血战士,都被钱砸弯了腰。 李钰刚进第一道院子,就被秦琼府里的前院大管事看到了; “公爷回来啦,末将给您请安了,公爷安好。” “好好好,将军快快免礼。” “小公爷赶紧进去吧,里头催末将去皇宫里接您呢,所以我才出来。” “好好好。” 走到前院正厅门口,李钰觉得奇怪,怎么里头没有菜市场的烦躁? 进了正厅后李钰才看明白,秦王府出身的基本都在这里了,只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窃窃私议。 没人大声说话,连那些武将们都压低了声音,个个严肃。 “看,这小子来了。” “嗯?总算来了,赶紧的问个清楚明白,要不然一会陛下来了,不方便说话的。” “可不是嘛,赶紧的。” “我说程大不要脸,你侄子回来了,你赶紧的过去问问。” “别嚷嚷,我老程亲自出马,都放心啊……” “叔宝,钰儿回来了。” “嗯兄长莫要着急。” “哎呀我说叔宝呀,我能不着急?这可是天大的买卖呀,昨夜你没听陛下说清楚嘛?” “儿拜见二叔,三叔,两位叔父万安。” “免礼。” “免礼吧。” “是。谢两位叔父。” 起身后的李钰对着屋里四方行了四个礼; “儿拜见诸位叔父,叔父们万福金安。” “哎呀行了行了。” “起来吧。” “免礼免礼。” “钰儿免礼。” “谢诸位叔父。” 李钰行过了礼之后,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向正中间的秦琼和程咬金。 秦琼自持身份,没有开口,旁边的程咬金扯着嗓子; “我的儿,你又折腾出来的那个什么大卖场,到底怎么回事儿?皇帝陛下昨夜说的我头都大了,东西两市不要了吗?又要折腾五个新地方交易?” 程咬金话刚说完旁边的尉迟恭立马凑了过来; “你扯这些干啥?叫你问正经的,你管那东西两市作甚?” 牛进达作为长安三傻,当然也不会客气了; “就是就是,老黑说的对,指望你说正经事儿,哼哼!我看玄乎,还是我老牛亲自出马吧,你老程呐,就会干些个粗活,出去杀个把人还凑合。” 牛进达一边往前走,一边把程咬金说的狗屎不如。 “我说大侄子,那新卖场的事儿到底怎么来去?听陛下说,一间房的铺子要按照月收租金?不按年算了?” “回叔父的话,按照年也可以的,一次交一年租金的话,能优惠半个月的租金,哦就是少要半个月, 一次交两年的租金,可少收两个月的租金,一次交三年的话,可少收半年的租金,这是儿想出来的优惠政策。” 牛进达摸了摸脑袋,紧皱着眉头; “你小子不老实,怎么弄出来这些花花肠子?老夫手里还有两个铺子呢,想要节省半年租金,还得给你准累三年的,这真是头疼的很了。” “那叔父您可以一个月一个月的交嘛,没必要一次交三年的。” “那不行,陛下也说了,租金是东西两市的几十倍,我一次安排三年的就能节省半年租金呢。” 牛进达还在惦记租金的事情没有说清楚,旁边的尉迟恭不耐烦了; “老牛你也是个糊涂虫,你问这些干啥?问正经的,我的儿,你把一个桌子的地方都要那么贵,叔父怎么能拿出来许多银钱?我在东市里的布料铺子,和成衣铺子,都是五间房大小的,你这样弄下去,我还怎么交的起租金?” “那没办法了叔父,到时候是户部定价钱,户部收钱,儿管不到这里。” 牛进达一把推开几个大将军,挤了过来; “你管不到,还把价钱定的那样高作甚?你这不是要坑死我们这新贵?我们又不是那些千年家族,也不是豪门大户人家出身,哪来的许多银钱给你?” 李钰挠了挠头实在不想和这三个傻瓜多说话,奈何人家都是叔父长辈,不回话就是不孝敬长辈! “叔父明查,儿不收钱的。” 一群大将军们正要抢着说话,旁边站着一直不说话的杜如晦开口了; “钰儿,这些以后都能说,你趁着陛下没有到来,何不说说那五个大商场的事情,还有份子是怎么分的?免得你这些叔父们着急。” “是叔父。” “回叔父的话,儿负责管理,和把卖场运营下去,皇帝陛下给我一成的份子钱,至于其他的儿也不知道了。” 杜如晦面不改色,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沉思。旁边的房玄龄双手背后,看着李钰; “这次就给你一成?” “是啊房叔父,就给了一成。” “那你的五个商场,要投进去几多银钱才能开始交易?” “哦这个简单,计划是,第一期先投进去两千五百万贯,只做长安城里的五个卖场,下头的郡城,估计还要明年或者后年才能落实到位。” “两千五百万贯?” 即便房玄龄经多识广,也被这巨大的数目给吓坏了? “是啊房叔父。” 擦拭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房玄龄摇头苦笑; “难怪你负责管以后的事情,皇帝陛下才只给你一成份子,只看你投进去的数,就知道以后的产量了。” “没错…” 李钰回答的干脆利索,可是人群里有人提问了; “你想出来点子,还要管以后的活计,这才拿一成的份子?那我们这些人呢?恐怕一成都分不到吧?” “是啊,咱们恐怕连半成都不会给的,买卖太大了。” “谁说不是?” “诸位叔父们放心,给你们留着份子呢,前几天我去跟皇帝陛下禀报的时候,听陛下说话的意思是,计划要给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官员们,分下来四成半的份子。 说实话真心不少了,虽然四成半是叔父们的总数,可是不要忘记了,我做买卖的特点,那就是利头巨大。” “这个我们倒是信你。” “信是信,可是四成半也太少了些,我还想要一成呢。” “我说牛大朗呀牛进达,你胃口真是不错,就你?啥也不干,还想吃走一成的份子?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怎么?那我分半成总行了吧?” “半成可以,这份子钱,两千五百万贯,一成就是两百五十万贯之多,你牛进达能拿出来,我就能同意!” “姓程的,你挤兑我干啥?明知道我拿不出来的,还挤兑我?你居心叵测没安好心吧你?” 被挤进了人群里的程咬金抬手挖了挖鼻孔,瓮声瓮气的回应着牛进达; “我怎么不安好心了?你不是想要一成份子吗?当然也得拿出来对应的本钱才行?总不可能空口白牙就要收回一成的利头吧?” 牛进达没来得及回话呢,门口一声唱诺传来; “皇帝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一大群文武重臣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就听见李世民的脚步声传来。 李世民悠闲的走进大厅堂里,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和手下能人们打招呼。 “我说诸位老兄弟们,今日怎么都不多嘴说话了?” “臣等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免礼,诸位爱卿快快免礼。” “拜见陛下。” “嗯,你还站在这里作甚?你不去后院里拜见那些婶娘吗?还有你家皇后娘娘也去了后院,朕与重臣们商量些大事,你且去后院里玩耍吧。” “哦,是,臣遵旨。”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李钰,有了个正大光明的机会躲避了,对着最上手的李世民行礼之后,带着两大美女管事就去后院内宅。 和前头不一样的是,这里叽里呱啦的热闹到不行。 场景和去年前年,李钰见过的那几次一样,各家的贵族夫人带着没有出门的闺女到来,屋里全是莺莺燕燕,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李钰可不是初来乍到那会儿了。 熟练的走进了后院正厅,李钰随意的和两边的长辈婶娘们打招呼,一路径直来到上首位置前站好; “儿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 “拜见两位婶娘。” “嗯。” “起来吧。” “是。” “拜见诸位叔母婶娘。” “免礼。” “免礼吧,你这假惺惺的家伙,给你家娘娘请安的时候,恭恭敬敬,轮到我们了,就是个应付。” “姐姐说的真是一点没错,看他做礼的样子?” “我说房夫人,这回你不穿缀着给他说亲了?” “说什么?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听说还郎情妾意的呢,轮不到咱们多嘴喽。” “是吗?哪家的闺女?” “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吗?” “姐姐说的太深,妹妹我可是个傻子性格,看不懂的。” 长孙氏也不理会屋里的热闹,只看着大儿子的眼神不停的往孔家和颜家两个地方盯着。 “我的儿?” “嗯?娘娘唤我何事?” “你不去前头厅堂里陪着叔父们说话了?” “回娘娘的话,前头不让我听,陛下说要和大臣们商量事情,叫我来后院里请安呢。” “哦,那你过来坐到本宫身边。” “嘻嘻!谢娘娘安排。” 李钰扭过身的同时,朝着左手那边孔家的美女笑了笑; “娘子安好?” 本来就低着头害羞无比的孔家娘子,偷眼看到到李钰看向自己,还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喊,立马红了脸,可是不回应又显得没有礼貌,只能很小声音的答应; “多谢郎君挂念,一切安好。” “哦,那就行。” 跟心中的正妻打过招呼,李钰也不忘记内定好了的颜家偏妻; “哎呀,这不是颜家的七娘子吗?小娘子今日的装扮真是好看,多日不见,七娘子可还安好?” 颜璎珞大大方方的欠下了上半身,说话的声音四平八稳,并不因为李钰对她的偏爱就多看李钰一眼。 “多谢郎君挂念,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李钰是有心想要和两个妻子多说几句话的,因为这个时代都是先结婚后谈恋爱。 李钰想要先谈恋爱,比登天还难,之前总是想找机会接近这两个绝色美人儿,奈何这两女的家人把她们看的,密不透风,好几次都是刚没说几句呢,就被人抓了现形!弄得总是不过瘾! 第807章 小三就是香 第八百零七章;小三就是香 李钰是有心想要和两个妻子多说几句话的。 可是这个时代都是先结婚后谈恋爱,李钰想要先谈恋爱,比登天还难。 之前总是想找机会接近这两个绝色美人儿,奈何这两家人把她们看的密不透风,好几次都是刚没说几句呢,就被人抓了现形!弄得总是不过瘾! 3 特别是这个颜璎珞,对自己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弄得李钰心痒难耐! 这不! 好心好意问她安好,她又装的和自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不说这边的李钰在心里埋怨过来,埋怨过去,只说那边房玄龄的夫人正好和别人说话结束,看到李钰发呆赶紧对着身边左右的夫人们凑合一句; “瞅瞅吧?我就说人家心里有人儿了,你们还都装做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看看这屋里没出门的闺女,少说也有十几个了,为何他个崽子不跟别人说话,非要盯着人家孔颜两家的娘子?” 房夫人两边几个贵妇还在继续装傻; “姐姐说的意思是……” “姐姐您还别说,妹妹我呀还真是弄不懂年轻人的事情呢!” “得了吧,既然你们想装傻,那就叫我这个真傻子抖几样难堪的,对于这李家崽子和颜家的七小娘,可是很有些有些趣味的事儿呢,恐怕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吧?” “趣味?” “看来房家姐姐知道的秘密还不少啊?” “什么秘密?” “你们都凑过来,我小点声的,就是去年秋天,这崽子叫下人弄了梯子,偷偷的翻墙进去颜家,找这个七小娘子约会桃树林里,结果被……” “有这种事儿?” “当然有了,我家郎君回来说的,你们别看那七小娘子对这崽子不理不睬的,其实呀,我可是清楚的很。” “嗨,姐姐你怎么说一半儿留一半儿?” “是啊姐姐,听你说话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赶紧说个清楚明白,免得姐妹们惦记的今夜不好睡觉。” “行了行了,我就说个清楚,我听说啊,当时着俩人被抓的时候,还抱在一起亲嘴儿呢!互相咬对方的嘴巴!” “啊?” “天爷!” “不可能吧?” “不会吧姐姐,颜家可是孔圣人七十二贤之后,且还是有名有姓的清贵门户,家教严厉的不行,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这有什么了,妹妹你当初不是也和贤弟……” “呸!就知道你要翻我的陈谷子。” 这边一群夫人们越说越有劲,还不停的对着李钰和颜璎珞两人偷偷的指点指点点,比比划划。 李钰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她们聊的什么,只是李钰脸皮厚,无所谓。 可是同样冰雪聪明的颜七娘子撑不住了,脸都羞的通红,跟自己母亲耳语几句,直接起身就走,身后两个侍女快速跟了出去。 这边李钰一看有机可乘,赶紧转身对着长孙氏低头; “启禀皇后娘娘,两位婶娘,儿忽然想到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置,这就想请退了,还望三位娘娘准许。” 正在和秦程两家夫人说话的长孙氏,摆了摆手; “且去。” “可。” 最温柔的秦夫人,伸手把李钰的衣裳拉的整整齐齐; “去吧我的儿。” “是,儿告退了。” 李钰匆忙带着丁可珍,昔春,出了后院正厅,抓住一个侍女就问; “颜家的七小娘去哪了?” “回小公爷的话,奴婢不认识哪个是颜家的娘子啊。” “刚才正厅里就出来一个娘子,带着她的两个侍女……” “哦,公爷您说刚才那位娘子啊,去后花园里玩耍了,刚过去没多大一会儿,郎君您走的快的话,一会儿就能追上的。” “好。” 问清楚之后,李钰扭身钻进了后院东边的一个回廊里,刚走没几步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了。 “娘子莫要烦恼,或许说的不是咱们呢。” “不要安慰我了,房夫人一边说话一边看我和郎君,不是说的……那回事儿,又是……” 听到这句的李钰大大方方的咳嗽一声; “咳哼!娘子何必计较,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人家想说什么说什么,咱们又管不到的。” “拜见郎君。” “拜见娘子。” “免礼。” “谢郎君。” “哼,你还说?都是因为你,你们快免礼吧。” “谢娘子。” 李钰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挥手;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美人娘子说说心里话。” “是。” “慢着!你们俩不准走,你别过来啊,今日可不是以前了,几十家文武的家眷都在后院里,我可不敢随你意的,你也莫要再来伤害我了。” “怕什么?” “唉唉唉,好好好,我不过去就是,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娘子!您别吓唬奴婢们啊。” “娘子不要啊!” “赶紧的放下去,哎呦喂,我的好娘子呀,可别吓坏夫君我了,赶紧的放下去吧,弄破了脖子得心疼死我!” 看着李钰不听劝,还要往前,颜七娘子刷的一下从头上拔下金钗,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吓得李钰连连后退! 倔强的颜璎珞并没有放下手里的簪子,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李钰; “再退两步!快点的,你真要心疼的话,就不要上来靠近我,更不要想着轻薄奴家。” “好好好,看吧,看清楚了,这可是三步都有了啊,哎这就对了嘛,你这女人,真是孟浪,还未进门,就敢来要挟夫君,这也是颜氏的教训?” 身高一米七的颜璎珞,撅起来性感的小嘴; “你休想张冠李戴来糊弄奴家,明明是你不对嘛, 不要拿大帽子压我,颜氏的教训都是千年沉淀下来的,不是谁一句两句就能说歪的。 正所谓嫁夫随夫,等奴家过了门之后,自然会尽守妇道,伺候夫君,绝不会要挟郎君一丝一毫的。 再说了,我知道郎君想干什么,可是奴家都没有过门,万一给人看见了,奴家不要面皮的吗?奴家还活不活? 郎君没看见别人都在笑话奴家?今日再被人撞见一次的话,奴家的脸面都没地方隔了。 难道郎君就知道贪图一时之快,不想考虑奴家的死活?” “看你这话说的,夫君我是那种人吗?夫君就是喜爱娘子,所以总想着亲近一二,难道夫君喜欢你还错了?” 颜璎珞对于李钰的喜欢当然开心无比了,在她心里,自己早就是李钰的女人了。 “没错!郎君宠爱奴家,奴家心里喜欢的很呢。” 看着颜七娘害羞的低下头,李钰心里琢磨; “小样,哥们谈恋爱的水平,还收拾不住你这古董思维的小娘皮了?” “娘子欢喜就好,说起来了,男人追求喜欢的女人也是人之常情,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人对男女之事都坦诚公布,咱们做后人的,难道不应该追寻祖宗们的脚步?” “郎君伶牙俐齿,又能说会道,奴家是辩论不过的,但是奴家也不是真的傻子,等过了门之后,郎君想要怎样都行,现在就是不可以,没得商量。” “唉!你个小没良心的……” “哼!咳!” “嗯?”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对面的颜七娘子不停的咳嗽示意。 李钰赶紧扭头查看身后,原来是正妻大妇,孔家的娘子也出来了。 孔家的娘子为何出来? 这可不是巧合。 对于和李钰的婚事,孔娘子心里十分有数,都是定局的事情了,无非就是等着李钰的大孝结束后,再出仕为官,然后就得开始安排婚姻大事。 自己这李氏二房正妻主母的身份想跑都跑不掉了。 既然以后要做正妻,孔娘子当然要注意很多问题了。 尤其是未来夫君的偏妻,同样是圣人之后的颜家七娘子,这个和自己同样出身的颜氏嫡亲女,可一直是孔娘子的假想敌人。 孔娘子最怕的就是颜氏女耍手段,破坏自己的婚姻大事,教唆夫君什么,或者放弃什么。 所以一看这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正厅,孔娘子也借机会找了理由,赶紧出来寻找这两个。生怕她们太过亲热, 李钰和颜璎珞的脸色各不相同,颜璎珞面对一生的宿敌,面不改色,尽管心里一紧。 李钰呢,则是有种打野食儿,被老婆抓住的心理状态。 “哎呀,娘子来了?” “奴家拜见郎君。” “哦好好好,娘子有礼了,快快免礼。” “是,谢郎君照顾。” “见过孔家姐姐安好。” “哦,原来是妹妹也在呀,难怪正厅里不见了郎君的身影呢。” 颜七娘行了礼之后站的端端正正,就像聋子一样没听见孔娘子的冷嘲热讽。 下人们等着家主寒暄过后,都来互相拜见。 李钰可没有别的事情,只一心来给小三解围; “哦,我来后花园里走动走动,不曾想却碰到了七娘子,本来我是想着找个清净的地方,叫昔春派人进去请娘子过来赏花看风景,顺便再说些学问上的事情呢。” “哦?那奴家可要感谢郎君惦记了,对了,不知道郎君想要询问什么,奴家也好洗耳恭听?” “啊?这个……嗨,今日咱们三个有缘聚会,不如就不提学问的事情,说些风花雪月,或者奇闻趣事多好?” 不知道为什么,李钰对于颜七娘的定位始终觉得像是小三一样。 终究是后世一夫一妻制度的影响太深,即便来了唐朝,三妻四妾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李钰的心里还是有些…… 特别是和小三偷偷约会被正妻老婆抓住之后,李钰就有些心虚。 颜璎珞也感觉出来了李钰的微妙变化,心里很是不舒坦。 她正妻大妇怎么了? 就可以把一家之主当做儿子般教训吗? 就可以欺压到夫君男人的头上? 自己好歹也是偏房小妻,难道和夫君说话见面的权利都没有了? 这还没有进李家的大门呢,这死对头就开始拿捏她的主母架子,今日要是给他拿捏稳妥了,以后的半生怎么过? 想到这里颜璎珞嘴角的肉抽动了几下,装出一副笑脸来; “郎君说怎么就怎么,奴家是很赞同的,虽说还没有进门,可颜氏家长,早就同意了李氏二房的请求,也收下了郎君家族送过来的两次聘礼。 因此上,奴家就是郎君未过门的妻子了,正所谓嫁夫随夫,奴家当然得听从夫君的安排。 老祖宗也有云,夫为天,妻为地,一家之主就是天,就是妻的天。 奴家也没有别的本事,唯独这妇人之道,多少知道些规矩,当谨守之。” 颜璎珞这话连消带打,含沙射影,一语多关。 首先声明了,自己是李氏二房光明正大的妻,还是走过聘礼的,因此我与夫君可不是野鸳鸯。 弦外之音是,别说在这里聚会了,我们不论何时见面说话,都算是合规矩的,只要我不和夫君以外的男人说话就不算坏规矩。 再一层意思就是,你别摆着你的臭架子来抓奸,因为这里没有奸情可抓。 而你孔家可是拒绝了两次李氏二房的聘礼不收,这个事情长安城的百姓都能说出几句。 给你脸面,我叫你一声姐姐,你要是知趣就别总揪着我和夫君怎么怎么。 惹我恼了,不给你这个脸面,你屁也不是,虽说你确实要嫁到夫君家里,可那是以后的事情,这会儿? 你就别想了,这会儿的你,身份都不确定,凭什么来抓奸? 师出无名的事情,就别瞎折腾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你回家歇息呢。 颜七娘的话说完李钰也有些尴尬,因为只要不傻就能听出来颜璎珞话里的第二个意思, 男人是天,你怎么连正妻都搞不定,还叫人家趾高气昂的? 而孔娘子呢?当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来话里的刺? 只是人家表达的意思都是事实,没有瞎话没有猜测,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深呼吸两口气,压下对妾室的不满,孔娘子笑着接话; “颜妹妹说的很有道理,夫为妻的天,这话没毛病,我也赞同的很呢。” 李钰也担心两个绝世容颜吵架,所以赶紧接腔; “没错,七娘说的都是实话。” 第808章 第一招杀手锏 第八百零八章;第一招杀手锏 深呼吸两口气,压下对偏房小妻的不满,孔娘子笑着接话; “颜妹妹说的很有道理,夫为妻的天,这话没毛病,我也赞同的很呢。” 李钰也担心两个绝世容颜吵架,所以赶紧接腔来活稀泥; “没错,七娘说的都是实话。” 孔家娘子站的规规矩矩纹丝不动,脸上的笑容也如沐春风,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虽然同为圣人之后,可你却是夫君家族里内定的偏房,如今在我这个正房主母跟前拿捏架子,也太不自量力了些,都不知道后院主母最大吗? 还有夫君也真是的,就这样纵容他的偏房来放肆,长此下去得了? 今日我要是后退半步,往后的半生里如何在李氏二房立足?” 想到这里的孔娘子对着李钰轻轻蹲了个礼; “郎君说的对,颜妹妹说的确实都是实话,夫是天,是一家之主,这些话奴家也不陌生,都是从小接受的教训。 妇之道,只要是个女人就得遵守,比如说,夫为天,是一家的天,那么正妻为地,天去处置外事的时候,家宅内院里,可就是地说了算的。 要不然怎么叫做主母? 要不然为何叫做正妻? 郎君您说呢?” “啊?这个……” 李钰傻眼了。 家里的女人们可没有一个敢来这样和自己对话的,李钰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其实也不怪这俩女人的针锋相对,更不能怪孔娘子的说话方式。 毕竟李钰家里的那些女人,都是妾室,而颜璎珞可是要做偏妻的。 这孔娘子更是要做主母正房的女人,身份不一样,说话方式当然也不可能一样了,这可是主宰李氏二房一小半天地的存在。 旁边的颜璎珞尽量保持着冷静,可是袖口里的双手都在颤抖。 “真是嚣张跋扈的够可以了,居然拿身份说事儿,我还当孔圣的血脉后人有多大能耐呢,原来就是个草包。 哼!有种别拿身份砸人,咱们真刀真枪的干!” 颜璎珞的两个贴身侍女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娘子的脾气?性格火爆,干脆利索,直来直去,这会儿被未来主母用身份压制,哪能咽下去这口气? 两个侍女不动声色的往前挪动,生怕自家娘子犯浑,其中一个还瞧瞧的拽着自家娘子身后的衣裳角。 看李钰不想说话,孔萱面不改色,笑着追了一句; “咱们的老祖宗们定下的规矩,后院内宅以正房为首,奴家可不敢不去遵守的,郎君您说是不是这样?” “啊!这个,老祖宗们定下来的规矩是要遵守的,不过,为人处事,要讲究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才美,什么事都不能太过了,过了不好。” “确实如此,郎君说的都是大道理,奴家佩服。” 孔萱拿身份上的优势压制的颜璎珞一声不吭,心里很是高兴; “哼!跟我斗?我阿娘早就猜到你颜氏女的厉害,所以教授我,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拿不住的时候,直接抬出来正房主母就可以镇压一切。 所以你再怎么跳也没用,我来去就这一个事儿,妥妥的拿捏你一辈子,都说你颜氏后人精明无比,我到要看看你颜璎珞如何来应对自如??” “孔家姐姐说的是规矩,这个没人敢反对的,不过妹妹觉得,郎君说的也是祖宗们的教训,一切事情都要讲究尺度,法度,进退无据那就是傻子了, 张弛无度更是惹人见笑,掌握了尺度法度的主母,才叫人从心里敬佩。 反之则失寡众,不得人心,便是坐在主母的位置上,也难以服众,所发之言皆笑谈耳,不知郎君以为奴家说的可有根据依赖?” 颜璎珞从小就在大能祖公的屋里长大,不论是经史子集,还是人情世故,都学的厉害非凡,当然不会轻易的服输了,一番连消带打,笑里藏刀,暗示孔萱要是不得夫心,骄傲自大,恐怕以后就是个花架子了,还提什么正房主母的话来?打入冷宫之后,连个妾都不如! 李钰嘴上的肉都在不规则的抖动,他第一次品尝到这个时代两个女人争风吃醋针锋相对的局面,夹在中间觉得难受至极! 可是颜璎珞说话的时候也对自己行礼,规矩拿捏的死死的,这两个女人虽然不明说,但是都把自己当做夫君一样的样子看待,也都行的是妻见夫礼。 面对大长腿颜璎珞的礼,李钰不想对应也不行了。 “嗯,娘子说的不算错,不论是谁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人人都得讲究尺度,这是咱们老祖宗教下来的,没毛病。” 李钰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帮助这俩女人任何一个,否则以后的人生,怎么处置家事? 所以李钰直言不讳,谁也不帮,只讲道理。 “郎君说的有理。” 两女几乎是同时答应。 先不说这边的尴尬至极,只说孔萱离开厅堂的时候,秦琼的夫人就对身边的侍女交待; “赶紧出去看着他们几个,别叫闹出来事情。” 侍女还没来得及答应,旁边的长孙氏立刻跟了一句; “多去几个,但有情况赶紧来报。” “唯!” 看着侍女出去,长孙氏轻轻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却忍住了没有说话。 左右两边坐着的秦程两位夫人怎么不知道皇后殿下的想法? 整天和四贵妃折腾的……皇后能不疲惫? 程咬金的正妻陪着笑容; “殿下不用担心他们小辈儿的,臣想着应该不会吵起来的。” “本宫怎能不揪心?” “那孔家的小娘子,说的是要做大的,碰到做小的和夫君一前一后的出去,能不起疑心? 真要是心里没有不痛快,何必也赶紧出去查看?” 秦琼的夫人叹了口气,也是无奈至极的样子; “唉!确实如此,七小娘出去的时候,我看的清楚,孔家小娘子只瞥了一眼,可是钰儿刚抬脚出去,孔家的小娘子立马就放下了筷子,没一会儿就追了出去,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不高兴钰儿和七小娘在她眼皮子底下亲热……” 程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殿下不用担心,孔家虽然是要做大的,可是孔家始终没有正面回应一句肯定的话,不长不短的扔着, 可不像颜家,收了两次聘礼,还公开答应下来这门亲事,所以真要是较真起来,孔家的小娘子,得不到什么便宜的,既然得不到便宜,以孔圣人后代血脉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做的太过。” 长孙氏可不这样想,皇城里那些女人,有影没影的加起来一大堆,各种争风吃醋的事儿还少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问题是这是大人们的思维,以她们这种年纪,怎么可能考虑的如此周详? 本宫觉得,孔家的小娘子看到我儿和做小的亲热,决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不高兴又能如何?先不说钰儿的能耐,只说那颜氏的七娘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常听人说此女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性烈如火的脾气, 且深得其曾祖父的教授,聪明才智和临机应变比些个长辈都要厉害,真要是孔家小娘子做的过分,恐怕立刻就是针锋相对的局面,且孔家也不一定讨得便宜过去,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秦琼的夫人可也是厉害非凡的人物,几句话就把形势分析的清楚明白。 “没错,夫人言之有理,本宫也是想到了这点儿上头,当初老县男的考虑谁人不知? 孔家答应亲事就皆大欢喜,若是有些改变之处,这颜氏的七小娘子,可是要给我儿做正房使用的。 先不提颜氏嫡亲女的身份,只说这七小娘子的能耐,和本事,就不是轻易服软的主,所以本宫担心她们,不知进退之法,惹出笑话,叫这上百家的夫人们见笑,如今只希望他们别仗着年轻气盛胡乱吵架……” 长孙氏话都没有说完,秦夫人的一个贴身侍女神色匆忙的进了正堂,快速从墙边走过来小声回报; “启禀陛下,两位主母,都在后花园里呢……” “快说说,有没有闹腾起来?” “是殿下,回殿下的话,两个娘子都站的规规矩矩,说话间也是先对我家公爷行礼,还行的是妻礼。” 听见这话三个大人物都放松了身子,长孙氏也高兴的不行; “那就好那就好,这俩孩子还真是懂事的,很好,你可曾听到她们三个小家伙说了什么?” “回殿下,听到了,奴婢们躲在回廊后的花丛里,听得清清楚楚。” 秦夫人快速接了一句; “一次说清楚,别叫殿下揪心。” “是夫人。” “启禀殿下,刚开始的时候,我家公爷想要亲近过去,可颜七娘子不准我家公爷靠近,还拿金钗顶着自己的脖子威胁我家公爷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秦大将军府里的下人当然是护着李钰了,对颜璎珞的行为很是不高兴,直接打起了小报告。 秦夫人眼睛一瞪; “放肆!殿下智慧无双,什么事情看不透?要你来多嘴一句?” 虽然秦夫人说话严厉,可是贴身侍女也听懂了,主母根本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是给做皇后殿下看的。 侍女赶紧低下头; “奴婢有罪。” “殿下赎罪,臣治下无方……” “不要怪罪她,她也是想护着她家小公爷,心思不坏的,再说了她一个侍女下人,怎么能看透全局?” “是,殿下说的有理。” 秦夫人点了点头,应付过皇后才扭头对着侍女; “还不谢过殿下不罪之恩?” “是,奴婢拜谢皇后殿下。” “免礼。” “谢殿下。” 长孙氏黑着脸; “这泼皮不要脸的,今日上百家重臣的家眷都来这里聚会,热闹成什么样了?就这般猴急?但有事情传出去,不出三天就要长安城人尽皆知,他都不知道躲避?” 长孙氏这话说起来是埋怨大儿子不要脸,没见过女人一样,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傻子都能听懂。 今天可不能乱来,他日没人的时候你们再折腾男女之事也不迟! 程夫人也不是傻子,能听不出来皇后处处都在维护李钰? 这事儿可不能说破半句的。 “可不是嘛,今天可不能乱来的。” 程夫人接了一句就不再言语,秦夫人作为请客吃饭的东道主,自然不能叫凉了场面。 “这七小娘子虽然有威胁钰儿,可根源问题还是不想叫钰儿闹腾出笑话,所以我觉得,这颜七娘子做的,也不算过分,殿下您说呢?” “嗯,确实没错处,今天还真不能叫他的没脸皮的得逞。” “对了,你家公爷那边后来又说了些什么?” “回殿下的话,说的奴婢都听不懂的话,七娘子说自己要听从郎君的安排什么的,又说夫为天的老话。” “哦?没想到这颜氏女挺懂事的,别的不说就这些话,本宫就很满意,给我儿做个偏房,足够了。” 长孙氏面对自己的大儿子,可是护短至极的存在,听到颜璎珞的话尊重自己的儿子,就开心的很了。 秦夫人忽然追问了一句; “后头呢?那孔家的娘子回应了什么话?你给殿下说清楚点。” “是夫人,启禀殿下,孔家娘子也赞同七娘子的话,然后又说夫为天是对的,但是夫出去办事不在家的时候,还得是正房主母说了算,就是这个意思了,奴婢听得很清楚。” “嗯?” “这样说的?” “是的殿下。” “不对呀?圣人的嫡亲血脉,一个回合就拿出了杀手锏?” 程咬金的正妻程崔氏也皱着眉头; “是啊殿下,臣也有些纳闷了,以孔家的能耐和千年沉淀,不应该一上来就拿身份地位砸人的。” 秦夫人挠了挠额头忍不住插嘴了; “估计是出去后看到自己的未来夫君果然和偏房偷晴,气大伤身,所以一上来就拿出了杀手锏的。” 长孙皇后知道秦琼和孔颖达的交情深厚,所以听不进去秦夫人的劝解; “不论怎么说,这都是败笔,不论什么原因,一个当家的主母,都要有两三种应对之法才能坐镇的,这一点上可是有些不如人意了。” 第809章 俩夫人各有想法 第八百零九章;俩夫人各有想法 长孙皇哪能后知道秦琼和孔颖达的交情深厚,所以根本就听不进去秦夫人的劝解; “本宫也不是小心眼儿,所以不曾记恨她孔家不明确答应那泼皮大婚的事情,本宫今日只就事论事。 不论怎么说,这都是败笔,不管什么原因,一个当家的主母,都要有两三种应对之法才能坐镇的,上来就使杀手锏,难免会叫人觉得她技不如人,这一点上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长孙皇后说的也是实话,秦夫人有心想要帮孔家美言几句,却有劲无处发力,只能尴尬的笑笑; “殿下息怒,这孔家的小娘子真是有些孟浪了。” 看着秦夫人同意了自己的说法之后,长孙氏又去看着程咬金的正妻。 程咬金的夫人整好和秦夫人是对立面的想法,程氏家族和颜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近五六代,两家的族长都是来往频繁,攻守同盟。 有两家几百年的铁血关系,再加上自己的夫君豁出脸面去颜老族长跟前磨破了嘴皮子,又是撒泼又是打滚最后还跪下求情,弄的那颜老族长头疼不堪,最后历尽千辛万苦,才弄成了颜李两家的亲事。 要不是以上种种……圣人七十二贤中响当当的颜氏,怎么可能答应拿一个嫡亲的闺女下嫁到大兄的李氏二房? 可是呢?事情并没有按照程夫人设想的那样! 大兄贪心的想要去求孔家的嫡女做正房,颜氏嫡女做偏房,当时程夫人就很不乐意,因为程崔氏和七娘子的母亲关系深厚,实在受不了好闺蜜的嫡女去做偏房受委屈…… 奈何夫君极力赞同大兄的想法,自己哪能多嘴去坏男人的脸面?这会儿终于抓住了机会,又是皇后殿下逼迫自己表态,程夫人不想再忍了。 更何况为了孔家女,二兄堂堂一个大将军低三下四的去孔家求了多少次? 总算孔老族长同意了吧,天不遂人愿,老族长还没来得及等到两家孩子大婚就驾鹤归西魂归地府。 等到孔颖达上来做族长了,人家不冷不热的,二兄把好话讲了一堆,人家还是不说半个字儿。 难道秦家二兄的脸面不值一文钱? 程夫人对秦家二嫂不顾及夫君脸面的做法其实一直有些不高兴的,因为程夫人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对男人的脸面看的很是重要。 即便孔氏主母和二嫂的交情深厚,也没能把两家的婚事说成。 即便孔氏主母对闺女给李氏二房做正妻的事情满心欢喜,奈何孔颖达始终不说成与不成,叫人恶心到了极点。 刚好今天趁着皇后殿下要自己必须表态,程夫人也想发泄心中的不满,也想借题发挥为好姐妹的闺女…… “程夫人怎么看今天的事情?” “额,殿下,或许孔家小娘子还有别的想法,或许另有隐情,或许还有别的考量,但是就像我二嫂说的,确实有些孟浪了。” “是的,要说这孩子们的事情,本宫也不想多管,应该叫他们自己……” 长孙氏刚要说话,就看见派出去的侍女又回来一个,看进来的走法急匆匆的,长孙氏就心里一紧,闭住了嘴巴等侍女走过来后,开口就问; “怎么回事?” “回殿下的话,吵起来了,虽然没有大动干戈,但是两位小娘子越来越针锋相对,话里话外都是刺儿,我家公爷脸色发青,背着双手冷着个脸,已经很久没有再插话了。” 这次进来禀报的是秦夫人的贴身一等侍女,智商上足够用了,解释的很清楚也很到位。 “这泼皮,多大个事情一样,犯得着黑脸?真……真气死本宫了。” 长孙氏刚要说出来,真和他亲爹一模一样,话音一变,生生的拐了弯。 在秦府里发生的事情,秦家当然要出面阻止了; “殿下息怒,你还愣着作甚?快速出去,就说我叫她进来说话,顺便告诉那两个小娘子,让他们乖乖的进来坐在自家母亲身边。” “是夫人。” 程咬金的夫人倒是想叫那几个吵起来的,她一心一意想要好姐妹的闺女,颜璎珞做李氏二房的主母,这样的话李程两家的后人,就多了一层交情。 因此程夫人半句话都没有多嘴。 秦夫人的贴身一等侍女得了命令快步离开了热闹非凡的厅堂。 来到后花园的回廊的时候,正是孔颜两家的小娘子都想彻底发飙的紧急时刻。 不知道颜璎珞又说了什么,或许是说走嘴了什么,孔娘子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笑容都是发自内心了; “哦?颜妹妹这话……请恕我不敢苟同了。” 颜璎珞好像也发现了问题一样,可是又不想败下阵来,只能倔强的对应; “话糙理不糙,话是说的有些不大对头,可是道理都是一样的,郎君您说呢?” 李钰还是那样的表情,或者说没有任何表情。 “我说什么?” “郎……君,呵呵,奴家一直都是在维护男人的身份地位呢,奴家没有别的意思,郎君应该能听出来的。” 颜璎珞其实是很喜欢李钰的,要不然性烈如火的她,怎么可能叫李钰得逞多次,又是亲又是抱的? 可是对待李钰的不冷不热,都是贴身侍女和母亲教授的。 颜璎珞本来就不想那样,她恨不得天天让夫君抱着……亲……尽管她也觉得这样很不要脸,可是……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这会儿发现夫君不高兴了,颜璎珞立刻就慌乱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她有些后悔今天不该和孔家女针锋相对了,如果因此叫郎君恶心她,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听出来了。” “我也不是傻子,你确实处处都在维护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包括脸面。” 李钰说完扭头盯着孔萱; “你每句话都在诉说老祖宗们的规矩,法度掌握的很好,面子工程做的也不错。” 两女都听出来了,这小人儿发脾气了,这会儿说的都是反话。 果不其然! “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哪个把规矩放在心里了? 你张嘴闭嘴都是规矩,你的规矩就是当着我的面,用规矩和你未来的身份压制她的一切?” 李钰盯着孔萱说出这话,弄得孔娘子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郎君息怒,奴家没有别样的心思,奴家就是觉得规矩还是提前……” 李钰前世就最讨厌那些说话做事拐弯抹角的,说话都是阴阳怪气,他喜欢直来直去,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我看你们俩个都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今天干脆把话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窗户纸捅破了说,这样都痛快。 孔萱习惯了孔氏血脉身份的高贵,也习惯了李钰家族的低三下四,更习惯了未来夫君对自己的趋之若鹜,所以她总是忍不住带着骄傲的面具…… 今天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未来夫君发脾气不高兴,不但打断自己的说话,还冷言冷语的,弄得孔萱不知所措。 李钰没再搭理仗着身份出身高贵不知进退的孔家女,扭过头看着颜璎珞; “你们口口声声要照顾我的脸面,可你是怎么做的? 从你俩在这里相遇开始到现在,你半句话都不曾让她,把她激怒的快要失去了方寸,这就是你照顾我的脸面?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夫君的身份?” 本来就很在乎李钰的颜璎珞,也是第一次听到未来家主的训斥,她着急了,着急的一头汗。 她不敢犟嘴,也不想犟嘴,赶紧蹲了深礼; “夫……郎君息怒,郎君息怒,奴家错了,奴家不该和孔家姐姐针锋相对的,郎君莫要气坏了身子。” “哼!总算你还知道错了,今天给你吃个经验教训,不论对错之法,适当的时候后需要适当的手段,对的话说错了时候,对也是错,记住了吗?” 低下头不敢再胡乱说话的颜璎珞小声回应; “奴家记住了。” 那边的孔娘子咬着嘴巴偷看着颜璎珞,心里很不舒服; “这小贱人真会说话来事儿,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她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还和自己这个未来主母顶嘴?” “记住了最好,记不住往后半生里可有你吃的亏了。” “是,奴家真的记住了。” 李钰正要再教训孔家女几句,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面对颜璎珞,李钰是敢教训的,因为颜家已经公开答应亲事,而且收过两次聘礼,可以说颜璎珞现在的命局就是,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氏二房家族的鬼。 可是孔家女就不一样了,很有些复杂局势,你说人家不同意吧,你去勾引人家闺女,人家没啃声。 要说同意吧,又不收一次聘礼,还不给个囫囵话。 所以李钰不好把事情做绝,说话也得保留三分。 当然了李钰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孔家要是成就这段美满的姻缘,肯定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不同意,李钰也不可能寻死觅活。 真不同意的话,孔家这个女子,跳河也可以,上吊也可以,没脸没皮的再嫁一家还可以,李钰都不会去多想的。 但是,不在乎以后得结局可以,今天这个场面,却不能做的太过分。 所以李钰得想好怎么说,才能叫孔家女今天好好长个记性,还能叫以后两家不成的情况下,这会儿的言论也不伤害孔家太多脸面。 很明显李钰今天没机会处置了,因为婶娘的贴身侍女过来了。 李钰没有开口,还是那样的表情。 侍女来到跟前见礼; “拜见郎君。” “免礼。” “拜见两位娘子。” “免礼吧。” “免礼。” “谢两位娘子。” “启禀郎君,夫人召唤郎君回去,有事要说。” “嗯知道了。” 李钰嘴上应付着,心里琢磨; “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里头那三位尊贵娘娘的掌控中啊,这边刚进入要白热化,里头就来叫人了。” 侍女对着两位娘子也行了一礼; “启禀两位娘子,我家夫人说了,叫您二位都去母亲身边坐着。” “好。” “嗯。” 李钰再看了两个斗鸡一眼; “走吧,都回去吧,今日的事情改天再说详细。” 还因为下不来台的孔娘子,多少还有些怨气的,毕竟骨子里带着的优越感一时半会也不容易去掉,因此孔娘子不冷不热的应付一个字儿; “嗯。” 颜璎珞被教训后涨了经验,蹲了半礼后才答应 “是郎君。” 李钰对于颜璎珞的端正态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后花园的回廊。两个女人跟在身后,而归。 回到后院厅堂,李钰来到三个娘娘跟前; “婶娘您叫儿有事儿啊?” “有事,你们都快打起来了,还不算事情?” 李钰歪着头狡辩; “没有打起来,只是她们两点说话都是寸步不让,叫我不知怎么解决。” “哼!” 长孙氏从比自己冷哼一声,然后接着话茬子批评李钰; “以本宫看来,即便是没有打起来也差不多少了,你也不用看着你二婶,叫你们进来就是本宫的意思。” 李钰耸了耸肩膀;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儿能处置好的。” 秦夫人的贴身一等侍女很是机灵,趴在长孙氏的耳朵边交待清楚了,前头看到的听到的。 长孙皇后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那些处置也算中规中矩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两边都有不对的时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会呀!” “是啊皇后娘娘,您说的可一点都不差,说实话,儿夹在中间也不好受,帮这边,那边就不高兴。 帮这边呢,那边又不高兴,儿还真是觉得有点累了。” “累?这才哪跟哪?连个开头都不算的。 假如这点儿小事你都觉得累,以后可有你受罪的。 这过日子呀可不像别的,一日三餐,东西两厢,还有一堆的妾室,主母不进家还好说,都可以放肆, 一但主母抬进门,不论哪家都要有个过度,否则都不会,也不知道怎么管教家族了,今天的事就当你积累个经验吧。” “是娘娘。” 第810章 后世挨剪这里是孝 第八百一十章;后世挨剪这里是孝 看着大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长孙氏心疼的不得了,可是长孙氏也知道,不论怎么心疼,她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的,因为儿子以后的路太长,这会就泄气的话,以后对后院内宅的事恐怕会产生厌恶抵触情绪,长孙皇后抓着李钰的手,故意板着个脸; “累?这才哪跟哪?连个开头都不算的。 你想想吧我的儿,这才几个女人?这才两个妇人呢, 假如两个妇人你都觉得累,以后你家里一堆女人的时候,你跟谁叫累?” 李钰听到一堆女人的话,瞬间就想到了梅花别苑里那四个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且身后还跟着上万的族人…… 王可馨和司徒云莎两女算是最没有势力的弱势群体了吧?可现在看看,两人的七大姑子八大姨的都冒出来一堆,住在蓝田县上, 同为圣人七十二贤的后人,又开始和司徒云莎来往密切~ 卫娘子呢?皇后身边出来的贴身人物,眨一眨眼睛就是何种见识! 只有紧蓉娘势单力薄,是家族里的出身,可是又是李氏二房第一个妾,还在禁军林家的户籍上。 如今林家大家长的闺女林霸王,和梁家大家长的闺女都收了妾,两人都以林蓉娘为马首是瞻,等于林蓉娘代表着整个李氏家族集团, 连皇后娘娘都看透了这点,隔三差五的赏赐林容娘家东西,目的就是替大儿子安抚住家族的势力。 就连颜璎珞都每月和林容娘通着书信,孔家的娘子那样高贵,自命清高,都知道叫人给林容娘送一些胭脂水粉呢, 由此分析,林容娘虽然不坑不声,又最老实巴交,可就数林容娘的背景深不见底,厉害至极,否则后院里的女人们为何都要争抢着去拉拢容娘? 这还不说外头两个野女人,负责管理农耕的大管事邹淑仪姐妹俩,身后站着的是难民流民派的大杂烩邹家姓…… 李钰的心里仔细的把现在的女人们梳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的女人们不知不觉就已经一大堆了,而且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越想越心惊胆战的李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浑身发软,一屁股就坐在长孙氏怀里的小凳子上。 只要有长孙皇后的地方,长孙氏就会叫人在怀里准备一个凳子,这就是李钰的专用座位了。 这个凳子一般人可是坐不到的,李钰不在皇后殿下跟前的时候,才能轮到太子李承乾坐,其他皇子可就没有这个权利了,就这事儿,长安城里的新老权贵们哪个都打听的清楚明白。 愁眉苦脸的李钰抬头看着长孙皇后; “儿害怕。” 长孙皇后看着大儿子忧愁的样子,心疼的一把搂住李钰在怀里,不停的摩擦着李钰的头; “我儿不怕,我儿不怕啊,皇后娘娘护着你呢……” “可是皇后娘娘,您刚才说儿以后要有一大堆女人,儿刚才算了算,现在已经十几个了,这可不就是一大堆了吗?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以后可怎么管这一堆女人啊娘娘?” “你这泼皮,今天才发现吗?你自己想想你弄的一堆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唉!” 长孙氏摇了摇头又叹口气,不说吧担心儿子招架不住,以后不会治家,说下去吧又担心儿子头疼欲裂,万一再起反作用了,岂不是麻烦更多? “本来娘娘是不想说的,懒得牵扯你后院内宅里的事情,可是不说吧娘娘又心里痒痒, 我的儿呀,你那些女人个个都是有些来路的,你那些女人们,随便拿出去一个就是别人家的主母,几乎都学会了你的鬼精灵心思。 够不好折腾了,你又招惹前朝那大司马,大将军们的闺女作甚?” 越想越不舒服的长孙氏恨铁不成钢的拿指头指点李钰的额头; “你知道不知道为了那梅花别苑的四个娘子,本宫给你擦了多少屁股?本宫在陛下跟前说尽了好话,你可把娘娘安排了不少的活计!” 李钰的头被长孙氏点的前后晃动,委屈的不行,还要狡辩; “娘娘……儿也……不是……有心的……” “你还犟嘴?那梅花别苑里,成年四季都没人敢进去半步,长安城里谁人不知?偏偏你要去歇息,还招揽一大帮子文人才子进去聚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那四个前朝的有关系一样? 本宫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蠢笨如牛马,还是你故意的?” “回娘娘的话,儿不是故意的,您相信儿吧。” “傻孩子,本宫要是看不出来你不是故意的,还能帮你擦屁股?” “好了好了,娘娘不想和你啰嗦这些没用的,娘娘就想问你,为何要去招惹草原上的异类?” “异类?娘娘您说的是塔吉古丽那小美人儿?” 长孙皇后瞪了李钰一眼,旁边的秦夫人轻声接了一句; “不是她还能有谁?” 程家夫人也忍不住了; “儿呀,那塔吉古丽的族群婶娘我可是听你三叔说过了,铁嘞九姓分出去的大姓,十分难缠,而且族里和铁嘞本部又矛盾重重,族内老可汗死了,新可汗还小,一堆的麻烦呢,你招惹的这个部落虽然说人马不少,可麻烦也是很大很大的呢!” 李钰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程夫人的脸; “麻烦?” 旁边的秦夫人抢着程夫人的话茬子; “怎么?难道不是麻烦?你救那什么古丽的,灭杀了夷男可汗手下几个大将军,这不是麻烦?难道夷男可汗还要跪着感谢你折断自己的臂膀?” “婶娘您别吓唬儿,儿当时也没想太多,更不知道她的家族部落,谁能想到随便救个美人儿,就是铁勒大姓?顺手还得罪了薛延陀本部的夷男可汗?” “唉!” 长孙皇后再次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今天不提这些,你刚从草原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息几天就来长安城里请安问礼,又碰上两个女人针锋相对,你也不容易,就不提那些烦心事儿了,歇歇再说吧!” “哦,谢皇后娘娘安排,唉……” “你怎么也学会了本宫的唉声叹气?” “回娘娘的话,儿是想到了娘娘说的那些,然后觉得这一家之主真的太难当了,现在儿没有大婚都这样了,以后谁知道会闹腾成什么样? 会不会和其他那些五姓七望的家族里一样?后院里争风吃醋,你死我活?儿也听说过许多事情,儿也不是傻子不婚的话,儿想怎么耍就怎么耍,还能当个快了开心的孩子, 只要儿一大婚,立马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这一家之主要是如此难当,儿宁愿一辈子不大婚,至少也能轻松一些不是……” “放肆!” 这一声放肆不是一个人说的,长孙皇后和秦夫人程夫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又怕引起诺大的厅堂里,那些新权贵的家眷注意,所以三个女人都是压制着嗓子教训出来。 长孙氏就怕引起大儿子这种情绪,毕竟他以前就有过不婚的说法和念头,偏偏今日忍不住多提了一些,结果惹的这小家伙又胡乱说话了。 李钰的想法可把长孙吓的不轻,赶紧搂着李钰安抚; “我的儿,不用担心许多的,一家之主也没有你想的那样艰难。 虽说这一家之主确实事情不少,可你要是有能耐的话,也不是多难当的。 后院里女人再多也不用害怕,你看看别的家族里,哪家不是几十个儿,几十个女人? 人家不都过的好好的?三妻四妾,东西两厢,她们关了院子的门就等于是各过各的日子,你只负责把路把控好,别叫女人们走歪了就行。” “这也太累了吧娘娘?”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 0 t x t . c o m “没事没事,所以老祖宗们安排了皇后来带领后宫,这是皇家,而大家族里也有当家的主母,可以管理后院内宅,替一家之主分忧,你只要把正房的主母选择好,然后只管她一个, 然后有她去管其他的女人,这样你就可以想作甚作甚了,看吧我的儿,这样分开安排的话,就能省事儿许多。 你看皇帝的女人少了?大家族的族长女人少了?要不用老祖宗的法子呀,皇帝和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岂不是天天都要为后院女人们的破事情瞎折腾?” 李钰瞪大了眼睛,瞬间就想到了前世,找几个能干的业务经理,把权利放下去,然后他们管理更多的人和事, 这种手段和这里的管理办法几乎如出一辙。 “嗯,还是皇后娘娘说的有理,咱们老祖宗的办法就是好,那我以后只用管正妻一人就好了,嘻嘻!这样一想儿就不害怕了呢,这就可以找其他女人玩耍亲热了。” 李钰这管好大老婆,然后自己安心找小四小五的言论,放在后世里,是个女人听了就想剪掉他的祸根,可是放在这里说,就成了大大的孝顺儿了。 原因无他,为李氏二房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这就对了嘛,你就按照本宫教授你的进行,管住一个女人,就能安心享受其他许多女人了。” 长孙氏心里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你爹就是这样,叫本宫替他管住上百的女人…… 秦夫人和程夫人都夸奖了长孙皇后的英明注意。 程夫人总想李钰去住自己的家里多一些,又不好意思和秦家兄长争抢,所以想啰嗦也是机会不多。 今日终于逮住了机会,程夫人也想表现自己做婶娘的关心,顺便也想展示自己出自清河崔氏名门望族的嫡亲女的本事和能耐,也不是窝囊废一个。 程夫人看着皇后殿下满意的端起了茶水,又去夹菜吃酒,瞅着空挡也要来教授这个实力,势力,智力,财力,能力,都强大到离谱的侄子; “这过日子呀可不像别的,一日三餐,东西两厢,还有一堆的妾室,主母不进家还好说,都可以放轻松一些, 一但主母被抬进了门,不论哪家都要有个过日子的法度,不可能一盘散沙的任由哪个胡来, 否则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若是治不好家,那可是要被别人笑话的,小门户招惹亲戚邻居笑话,大家族的就要招惹天下人笑话了。” “嗯,儿懂了婶娘。” 李钰一边应付着一边顺手抓了一个烤羊腿开始厮杀的激烈,弄的满手是油,惹的七八个没有婆家的少女,都看英雄一样的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李钰这种豪爽吃法。 左边不远处杜如晦的夫人端起来酒杯; “殿下,臣敬您一杯,祝福殿下的身子康健,长命百岁,祝福殿下的孩子们都茁壮成长,臣吃半杯,殿下您随意就好。” “好好好,本宫多谢夫人的美意。” “殿下您太客气了,殿下您请。” “杜夫人请了。” 程夫人笑着擦拭李钰嘴脸上的油; “你懂了吗?你真的听懂了如何管一个家族?如何治家?” “啊,是啊三娘,儿听懂了呀。” 长孙氏和几个仆射家的夫人对饮了几次之后放下酒尊; “你懂什么?少给本宫装排场,虚心听着你三娘教授。” “哦,知道了皇后娘娘,儿不说懂三娘又要说一大堆的。” 李钰回答一句之后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没吃几口呢,又去偷偷拿长孙氏的酒杯,被长孙氏啪的一声打落了手。 “不准吃,你那德行和酒量,我还不知道? 叫你吃几杯下去,不知又要给本宫招惹多少麻烦呢,更何况你今天又被两个女人纠缠一肚子气,本宫不用猜就知道你三倍就醉。” “好吧,那儿不吃就是,儿吃肉总不会招惹麻烦吧?” “吃肉可以,这个不怕麻烦。” “那就好那就好,儿还担心吃肉也要惹祸呢。” “泼皮,少来本宫这里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样子。” 长孙氏一边搂着大儿子肩膀,一边指挥身边的宫女给李钰夹菜,然后小声询问李钰; “我的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拜见家族里的长辈?” “嗯?娘娘您说拜见哪个?儿都听迷糊了,长辈们不是今天都在前院吗,刚才儿都去拜见过了的,二叔父说不用再一家一家挨着排队上门请安了。” “本宫说的是孙神仙,那道门的领袖孙医家。” “啊?” “哦,儿正要请教皇后娘娘您呢,要不我歇息两天再去?” 李钰也知道躲不过去,可是还有些抵触,想要再拖延下去…… “不要再歇息了我的儿,那可是你阿耶的长辈,亲亲的师叔,教授你阿耶本事的亲师叔,你万万不可怠慢一点的,否则就要给一直盯着你不放的那些好事之徒。 这样吧,礼物的事情,本宫给你安排好傍晚就送过来这里,明日巳时过半你带上去孙神仙的府里拜访。” “哦好吧好吧……” 第811章 血规矩 第八百一十一章;血规矩 日上三竿! 已经进了巳时一刻,李钰还在秦大将军府里自己的大院子里呼呼大睡。 可把皇城大安宫里跟着的出来的丁大总管给着急的不行,昨下午皇后殿下临走时还特意交代自己,一定要盯着公爷今日巳时过半去家族长辈府里拜访请安。 丁大总管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会耽误片刻。 结果都叫了三次了,公爷总是翻个身又继续呼呼大睡。 丁可珍坐在李钰的外屋里,愁眉苦脸的看着昔春; “娘子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昔春出身李氏二房家族,对于皇家的概念还停留在陇西李氏九房的念头上,皇帝吗,大家族的族长轮流坐,没啥稀罕的,自家的家主才是李氏二房所有族人的中心和重点。 所以丁大总管问昔春也是白问。 不过昔春并没有糊弄丁大总管,很是用心的考量片刻后,温柔的回应; “总管可等着郎君醒来,然后快些伺候梳洗打扮,也不会耽误太久的,要不总管您先准备热水布巾什么的,等郎君醒来之后赶紧进行?” 自从到了大安宫后,李钰带来的人马自动就不再管事,按照李钰定下的规矩,长安城里丁大总算为主。 所以昔春是不管事的,李钰在长安城里的一切都是丁可珍着手安排。 丁可珍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包括郎君的衣裳,配饰,热水,静脸的布巾,一应俱全,马车,和马匹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坐车也可,骑马还行。 皇后殿下给郎君准备的礼物,一共九车,都在大将军府门外侯着,护卫队也早就吃过了饭,等在门外,只等郎君醒来就能出发。” 昔春学着李钰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也跟着苦笑两下; “我知道大总管的难处,也有心想要帮助您,可是您也知道,奴婢就是个伺候人出身的,虽说算是一等身份,却没有胆量胡来的,您只能等着郎君醒来,或者您再进去叫一次?” “行吧,我再进去一趟。” 丁可珍也很无奈,她说了半天目的只有一个,想请昔春把郎君折腾过来,她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自己的未来都没有彻底安定下来,她可不想提前给未来男人一种强硬悍妇的感觉。 无可奈何的丁大总管只能再次往屋里走去。 实在看不下去的昔春叹了口气,这才站起来阻拦; “丁大总管。” “嗯?” “你何不脱了衣服,上榻去伺候?” “啊?” 丁可珍的容貌可不是难看到极点,整好相反,皇后寝宫里头的宫女,丁大总管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美,卫娘子那样好看也一直排在丁大总管身后的, 且这丁大总管的能耐和本事,比卫娘子更加厉害三分,要不然,岂能被皇后殿下提前内定为大儿子的妾室? 丁可珍也是一心想要进入陇西李氏二房做妾的。 可是她并没有执行过什么具体的方案,因为她本来就为人正直,又被刚正不阿还严肃至极的皇后亲手带着长大成人,以至于影响的她也是一本正经,几乎和李钰后院里的王可馨一样严肃,整个就是教书先生的面孔,正经的撩人! 昔春这会儿……来给一个正经到骨头缝里的女人建议,在身份没有落实之前,上榻去伺候男人……这…… 虽然丁大总管没有吃过猪肉,可她对于伺候郎君的规矩可是一清二楚,伺候郎君的女人,最次也是个一等侍女大管事的身份,要不然你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更没有任何权利造次。 公爷作为一个超级大家族的族长,每天身边的婆子,丫鬟,侍女三等,哪个人负责守在哪些位置,这可都是有规矩的,铁的规矩。 三等侍女值夜班可躺在郎君屋里专门配置的那方榻上歇身,二等侍女是守在里头那个屋的, 二等身份夜里当值,只需要安排好值夜班的三等侍女,然后就可以不用起来,在族长卧房里头那个屋睡到天亮。 没有品级的丫鬟呢?那就得睡在外屋打地铺,族长的卧房里随时叫,随时都要起身过来答应和伺候。 婆子们呢?连族长居住的后堂大门都不准许擅自乱闯一步,都在院子里分配好的屋里。 族长每次起床,什么人端热水,什么人拿布巾,哪个拿衣裳,那些人端着配饰,又都站在何处,这些细节,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站错一步,就有人记录在册,严重的还要吃家法鞭子,比如互相碰撒了手里的东西,或者把衣服配饰什么的弄掉,这种事情值班的大管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比如名头最响亮,特点就是以宽厚待人的林娘子,在曾经做一等贴身侍女大管事的时候,就冷着脸硬下心肠,惩罚过一个不会带丫鬟的三等侍女, 那次抽了那个三等侍女三鞭子,听说把那天负责领头的三等侍女,给打的血流都了好多,衣裳都粘住在背上! 当然了,那个把李钰洗脸水盆子弄掉,热水撒了一地,烫到李钰双脚的大丫鬟,直接就被抽的昏死过去! 回家去养了一个多月的伤,这才滚了回来,即便打的如此凶狠,挨打的丫鬟都要感谢到心里。 因为就这还是林容娘大娘子看在挨鞭子丫鬟家里长辈的脸面,才没有打断她的手脚, 这犯大错的粗心丫鬟可不是没有来路的野人,她的母亲给老阿郎当过七年的丫鬟,最后升起来继承了家里传下来的三等身份,以三等侍女的身份伺候了老阿郎半辈子。 就是这个粗心丫鬟的母亲出面,找了自己以前的大管事来托人求情,这才保住闺女在府里的差事。 否则岂能叫她一个祸害过族长的丫鬟再来府里当差?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府里的差事罢啦,有啥稀罕?反正就是没有了府里的差事,也有李氏家族每年分下的口粮,还有布匹可以做衣服,饿不死,冻不死的,怕个鸟? 这是外人的想法,也是弱智的想法,这个时代,就是寻常百姓,也要依托家族存在的, 没有家族宗族的庇佑,可以说生存下去是个非常考验人的事情,而且还要处处受人欺凌而不敢言语一声,就是因为没有家族宗族做后盾靠山的原因。 像陇西李氏这种超级大家族的族人们,对家族的崇拜和归属感,更是一代传一代积累了近千年的老思想。 失去家族户籍的族人,就像曾经保护老阿郎不力的那群管事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赶出李氏二房宗族之后,都不离开家族的地盘,讨饭住窑洞都要呆在家族宗族的地盘上。 当然了那些人最后终于盼来了青天大老爷李钰,赦免了那些人的重罪,这才得以回到尘封多年的家中,名字又重新回到李氏二房宗族的户籍上。 没看当时李钰赦免的话一出口,地上跪着的那些男女老少们,个个浑身颤抖,泪水直流! 这个时代,活着被赶出家族宗族,是对活着的人最顶级限度的侮辱, 而死后名字被宗族划掉,这可是对一个人一生最严重的惩罚了,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不入祖坟,简单解释就是死后不准进入家族里祖宗们居住的地盘。 而仅次于赶出家族的惩罚,就是被拿掉祖宗传下来多少代的差事,被赶出府门回家歇息。 家里传了几十代的差,结果在某个人的手里因为犯了错而被去掉,那么这个犯错的人,即便躲过府里的处罚,回去自己的十九大姓里,还要面对大家长和长老们的严厉惩处。 便是十九姓的长老们心软,放你一条生路,你还要面对自己所在的大房,或者二房三房,这最后一关,就是说自己所在的小家族,而这一关绝对不会叫你好过的,重一点的罪,那是必死无疑,因为你给这个小家族抹黑了。 轻一点的,也能叫你脱下来三层皮肉,落个残废的结局,然后苟延残喘后半生,还要受尽冷嘲热讽,到处遭人白眼儿。 那犯错烫伤了族长双脚的丫鬟,假如只是打翻了热水盆子,吃一顿家法板子或者鞭子,也能把事情平息,毕竟李氏的规矩就是事不过三,还有两次错误不改,又犯了第四次才把人赶出府门。 奈何这粗心的丫鬟刚好因为那阵子上火,又打地铺着凉得了风寒,再一夜没有睡好,早上伺候热水的时候,还在打盹犯迷糊,结果就把刚打来的热水一下子烫在李钰光秃秃的双脚上,烫的一层水泡,把那护着郎君长大的林容娘大娘子弄得怒火攻心。 林大娘子从小带着族长玩耍,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一丁点儿的错处,只这一次在自己当值的时候,下头人惹下如此大祸,被宗族里记载进入二房大事得本册里面。 也因此弄成了林容娘一件永远无法洗白的污点。 所以这粗心的丫鬟一次犯错就要被赶出府门,她的失误已经注定了,要被家里长辈们打成残废, 什么嫁人生子想都不要去想了,李氏二房家族虽然人口众多,但是不会有一个男人去取一个犯了罪的女人,更何况还是打成残废以后的废物女人! 那丫鬟在母亲眼里心里,都是讨人喜欢的,否则不可能脱颖而出,被自己母亲选中接班,送进府里从丫鬟做起,而做丫鬟就是考验期,实习期,通过了之后才能正式的定下身份。 一看自己的宝贝闺女犯下大错,那丫鬟的母亲,魂魄都吓了出来,饭都不敢吃,赶紧出去找曾经的大管事求情。 最后也是曾经的上司出面,求到了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的跟前,可是刘娘子当时才从新回归自己的岗位,座椅都没有暖热,再加上那林容娘可不是一般人物,乃是族长八大贴身一等侍女的领头羊,又是族长喜欢的小棉袄。 身份地位仅次于刘娘子,这把面子可卖,也可不卖,所以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当时也不敢打包票,答应帮助的同时又提醒那说情的,赶紧去求林家郎君给宝贝闺女说情。 林容娘的老爹是个热心肠,又心软的不行,没有吭声,算是答应不追究。 可林容娘的母亲当仁不让,声称坏了自己闺女的名头,必须当场处死,可看在许多人的脸面上,不去李氏户籍。 这可把求情的丫鬟的母亲,着急的一头大汗,当场给林蓉娘母女俩行了大最大的礼,下跪磕头求饶。 林容娘想到了郎君平时教授的,要宽待下人,又有两个老一辈的大管事来出面求情,种种种种原因,这才苦笑着离开,临走时扔下一句话。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这才放过这粗心丫鬟一条生路。” 跪在地上求情的中年女人,也知道这个污点对于林大管事来说,实在是难受至极,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就把宝贝闺女抽的顺口流血,跌倒在地,这才平息了林容娘母亲的火气。 这些家族里的种种小事,构成了这个时代背景的缩影,所有大一点的家族都是这样的。 这是唐朝封建时空的铁血规矩,比后世的律法更加严格十倍还不止,人分三六九等,各有自己的位置,半点都不敢马虎,像后世未来世界里,那种嚣张跋扈的蠢材,在这里除了被打死,基本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所以尽管脱光了衣服伺候这小侯爷的事情很是羞人,丁大总管也知道,这种机会和权利,按照李氏二房家族的规矩,也不是随便谁都有的, 族长的榻,更不是随便谁都能上去的,可别忘记了,族长的三个剑侍,不论刮风下雨,黑夜白天,总有一个当值在族长的身边,睡在族长宽大的榻上。 谁敢放肆,人家三剑侍怀里的家伙什儿,可不是切菜用的。 可是对于教书先生一般正直,正经的丁大美人来说,名分都没有定下来,就不要脸到极点的脱个精光,爬男人的榻,她实在是难为情到极点…… 以前自己的副手,卫娘子的事情,不要脸至极趁着自己离开长安城,就去趴了公爷的榻, 丁大管事的心里很是看不上卫家娘子勾引公爷的行为,觉得她也太厚颜无耻了些。 可是今天…… 轮到自己身上了…… 看着可怜兮兮还在挣扎纠结,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红的丁大管事,昔春再次摇了摇头,家主早就醒了,昨天也承诺了自己两人的未来,就等着这个一脸正经的女人送上榻,可是她却拿捏着架子,迟迟不肯就范。 “大总管,请恕奴婢直言不讳了。” 还在挣扎的丁可珍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色红的能滴血。 “啊?” 第812章 诡异至极的身份 第八百一十二章;诡秘至极的身份 轮到自己身上了…… 看着可怜兮兮还在挣扎纠结,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红的丁大管事,昔春再次摇了摇头,家主早就醒了,昨天也承诺了自己两人的未来,就等着这个一脸正经的女人送上榻,可是她却拿捏着架子,迟迟不肯就范。 “大总管?请恕奴婢直言不讳了。” 还在挣扎的丁可珍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 “啊?” “嗯?” “哦。” “好好好,昔春娘子请言语,另外可莫要再叫我大总管了,再说了……那个……毕竟以后都是要做姐妹啥的……莫要见外,莫要见外……” 在没有正式确定名分的时候,在郎君只是侧面随便承诺一句的时候,正经严肃的丁大总管就把自己划进了以后,李氏二房后院女人的序列队伍中, 说实话丁大总管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不讲究,头一回如此厚颜无耻,所以她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低着头不敢看人还结结巴巴的。 昔春的性格和丁可珍是很接近的,平日里也是一副正经到不行的样子,二房的族人们看到昔春出现的时候,总是赶紧收起笑脸,这一点就看出来昔春大娘子的威严是绝对不允许冒犯的! 所以昔春这一年多来,和丁大总管的交情越来越深厚,就是因为两人都是做事认真负责到极点的同类。 昔春摆了摆手; “都退下,我与娘子说些贴己暖心的话来。” “是娘子。” 尽管丁大总管没有抬头,可是大安宫里带出来的宫女和内侍都随着二房的下人们一块答应然后退出门外。 屋里就剩下了两个人,昔春靠近了丁大总管; “既然娘子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娘子的心我明白,皇后殿下的安排,我也能揣测一二。 殿下要是不准,或者不同意,绝不会安排娘子入驻大安宫的,更不可能在娘子进了咱们大安宫掌管一切的时候,殿下那边正五品大总管的职位依然给娘子保留到现在。 我也听说了,娘子是跟着殿下被养大起来的,殿下几乎是把娘子看成了养女一样的亲近,不知娘子可能接受我说的这些?或者我话多了……” “没没没,没有,不多余。” 丁可珍无非就是做事认真负责,态度严肃严谨,但并不是傻子,她心里很清楚的,即便日后如了心愿,想要在当今最大的家族里站稳脚跟,没有自己的盟友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同出皇后寝宫的卫娘子首当其冲,算是同一个阵营了,这一点丁可珍和卫娘子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尽管丁大总管有些恶心卫娘子抢先自己一步爬了李钰的榻,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两人以后是一个绳上的蚂蚱。 虽然一根绳子,可是两人也算是同床异梦,而这个昔春大娘子就不一样了,人家是十九大姓里头,有名头有来头的,丁大总管早就把李钰身边的各种势力打听了个大概。 这个昔春探春是亲姐妹两个,那个探春虽然整天叽叽喳喳,做事也拖拖拉拉的,却从来没有被人呵斥过,皆因为家主对探春的纵容最厉害,探春是七大贴身一等侍女里,唯一一个敢在家主怀里撒娇的女大管事,这几乎是公开的不要再公开的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且还不止这个,这昔春的妹妹探春,和后院里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唯一的闺女,下一代的接班人,小刘娘子关系要好的紧,几乎经常睡一个榻,无话不说。 探春的人际关系可不止这些,因为探春的活泼可爱,和性格外向,做事的性子又干脆利索, 所以她还有另一个很要好的闺中密友,那就是禁军林家这一代大能~林无敌唯一的闺女~剑侍林霸王。 这林霸王人高马大,武艺高强,一个女人可背动两百斤的麦子走路,会熟练使用五种战阵上的兵器,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到极点,一个女人能杀的一群男人无法靠近,近身者死,可想而知有多恐怖了, 在李氏二房家族的三剑侍中,林霸王可是第一悍将,乃是号称林小妖怪的林无敌,从小手把手带出来的兵。 一个人的时候可当老卒使用,林霸王手下自己的兵马聚会整齐的时候,摇身一变就是个可以排兵布阵杀伐果断的铁血将军, 这一位可是连家主都夸奖不断的人物,说他胜过一般的男儿十倍,这会儿就在屋里的榻上歇息着呢! 最难能可贵的还不是林霸王的本事,而是林霸王还生的貌美如花…… 种种原因加起来,导致了家主把她看的很重很重。 听说就因为厨房里给林霸王吃的饭太简单,而惹毛了家主,打死了好几个管事,还有个二管事吓得畏罪自杀…… 尽管这个林霸王已经接近完美了,可她还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她不会应酬。 杀人放火她不皱眉头,但应酬上头她就不行了,屁大的事情都要找鬼精灵好闺蜜,探春想办法出主意,当然了这也是她阿公~林家老妖怪授意的。 所以探春和林霸王也是无话不说,关系铁的不能再铁,厚到不能再厚了。 就探春这两个闺蜜的身份,地位,和未来要掌管的权利,就知道探春在李氏家族中的势力,可不是轻易就能说清楚的。傻子都知道探春小娘子可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这还不说探春亲生阿娘那些惊人的能耐呢,说道探春的老娘,可就更加不好招惹了,丁大总管花了巨大的代价打听过一番,为何探春敢在家主跟前随意的撒娇卖萌。 这一打听之后,丁可珍算是真的长见识了,原来,探春的老娘不但是上代家主的四大贴身一等侍女,相当于大管事的身份,而且还是四贴身中最厉害的一个。 这还不算什么惊人的,更加有料的是,探春的老娘就是李氏二房家族,历代家主三大剑侍里从不公开的那个。 就是说,探春的老娘也掌管着三千个铁血老卒…… 丁可珍知道的清楚明白,李氏二房对于忠诚看的非常重要,这也是天下所有大家族的通病, 李氏二房也不能例外,整个陇西李氏上三房都是同样的规矩,所有的差事都是父子相传,母女相传,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所以丁可珍也猜测过,这代家主李钰身边隐藏的那个剑侍,到底是活泼可爱生性好动豪爽无比的探春,还是办事严谨,从来没有出过一丁点儿失误的昔春…… 可惜丁大总管想了快一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事情,因为这两个姐妹,实在不好揣测出来详细,两人都是深得李钰的喜欢,和宠爱。 但是不管探春的老娘把剑侍的位置传给哪个,只说探春老娘这个上一代的风云人物,本身就是个不敢忽略的存在。 别的不说,就说这位现在还居住在二房中院里,东边最大那个院子,就知道人家的身份地位了。 就这些还不是最厉害的呢,丁大总管为了弄清楚未来盟友的底子,派人费尽周章从陇西李氏打听出来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那就是,探春的老娘……居然是不怎么接近女色的上代家主唯一喜欢的女人,而且经常侍寝…… 李氏上三房的族人,可是没有人敢来评论探春姐妹俩具体的身份出处的,也没人会议论。 可是丁大总管经过打听,勘察,之后总结出来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俩姐妹或许就是上代家主的…… 否则,这俩人怎么可能享受到公主般的待遇?两人的成长环境,几乎是仅次于李钰的级别。 比如说吧,七大贴身侍女的配置都是标准一样的,可是昔春探春两姐妹呢? 伺候这俩姐妹的侍女和下人,等级和数量上都是大有不同,这两姐妹除了府里统一配置的两个二等侍女和六个三等侍女以外, 竟然另外还跟着八个二等侍女和三十多个三等侍女,另外还配有一些婆子和丫鬟,还不说跟随的护卫人数? 这种配置和家主李钰的配置几乎也没差多少了。 而且丁大总管跟着李钰回蓝田府里居住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重大问题。 负责记录所有的那些个大管事们,从来没有记过探春姐妹俩的任何失误。 当然了主要是探春,因为昔春是没有犯过一次错的。 可是探春就是个奇葩另类了,太容易分辨,太容易打听了。 因为探春几乎每天都会犯错,她就是整个李氏二房家族里,最醒目的一个家伙了。 比如说,该她当值的时候,家主都起来半天了,她还在她的院子里呼呼大睡,甚至一天到晚都不见她的身影。 更不敢想的是,有时候她根本就不在李钰身边,而且在她当值的时候,和歇班的林霸王,还有后院的下代内宅大管事刘小娘子一块儿,结伴出行游山玩水。有时候也去长安城里玩耍, 作为李氏二房集团里的上等贵族,和核心人物,这三个女孩子出行玩耍的时候,阵容排场可也是大的吓人,几百个虎背熊腰的陇西汉子跟着,哪个闲汉都不敢乱看一眼的。 当然了什么事都有例外,比如探春还小的时候,大约五年半之前,有一次去长安城里玩耍, 叫跟随的护卫们把个五姓七望家族里某家门户的一个后生的双眼给生生的挖了出来,就因为那个家伙调戏了探春几句,然后探春又觉得那个后生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不对头!有杂念! 这也是丁可珍随便一打听就查出来的天大的秘密,也是探春惹祸犯错最严重的一次。 这件事情也轰动一时,轰动长安,可是奇怪的是,长安城里负责的官员只随意的抓了探春的两个护卫进去,连去询问一下探春娘子,走走过场都没有。 作为和历朝历代皇帝平分天下的五姓七望,家族,怎么可能咽下去这口恶气?人家受伤的门户当然不可能不来报仇的。 可是,当探春的老娘亲自出马,带着几个侍女去了那家门户里一次之后,事情就没人再提了, 仿佛探春挖的是一只野鸡的眼睛,而且更加离谱的是,那个被挖了双眼的家伙在探春老娘去拜访的当天夜里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彻底消失了。 像这样的事情,和探春惹出来的其他几次大祸,都没有任何记载,没有任何一个大管事去记录在册。 两个侍女,不论怎么高等也不该和主子的待遇级别差不多吧? 昔春还好受一些,无非就是趾高气昂,自视过高,虽然嘴里自称奴婢,事实上却是除了家主以外,不论看见哪个都好像高对方一等的样子, 这个丁可珍还真心没有瞎说,因为她亲眼看到高高在上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每次见到昔春都是低着头,让开一边,而且丁大总管还见过一个十九大姓其中一姓的大家长,见了昔春也是低着头打招呼。 至于探春!那就没得说了,整天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就是五姓七望家族里那些纨绔子弟的标签,除了在家主李钰跟前还撒撒娇,在昔春跟前屁也不敢乱放, 离开这两个人之后的探春其他时间根本就是蛮横不讲一点道理,更别说什么李氏二房最讲究的那些规矩了。 比如说家主这次来长安吧,值班表格里可是该探春当值的, 谁见过探春带着她那一大堆人马露面露头了? 人家前天中午就带着一大堆人去梅花别苑里听琴看舞去了。 整的好像自己就是一家之主似的。 更他娘的诡异的是,梅花别苑里那四个娘子,可是写进了族长自己族谱里的妾室。 就那样任由一侍女坐在平时李钰位置的旁边大吃大喝,还指指点点琴弹得不对头,舞跳的没有前阵子好看了…… 丁可珍绝对敢打赌,梅花别苑里的四个娘子肯定是知道一些秘密的,至少那董大娘子应该知道一些,否则怎么可能叫家主的侍女去欺负到自己头上? 岂不是奇怪至极? 这个探春如果接连三天不犯任何错误,那才是李氏二房家族里,叫人最傻眼,最差异,最吃不下饭的事情呢。 第813章 谨慎分裂女 第八百一十三章;谨慎分裂女 丁可珍敢打赌,梅花别苑里的四个娘子肯定是知道一些秘密的,至少那董大娘子应该知道一些,否则怎么可能叫家主的侍女去欺负到自己头上? 难道这些事情不算奇怪? 在丁大管事看来,探春小娘子实在是李氏二房最奇怪的人了。 因为这家伙和所有族人都不一样,这家伙如果接连三天不犯任何错误,那才是李氏二房家族里,叫人最傻眼,最差异,最吃不下饭的事情呢。 可是不管探春有多厉害,她也有害怕的人,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昔春了。 这几乎就是血脉上的压制,探春天生就这样,从小到大,看到姐姐一瞪眼立马就缩着肩膀, 不过可不要因此而觉得两姐妹的感情有问题,这两姐妹的亲情真的是深厚无比,堪比楷模! 你对昔春大娘子敢有一点不尊敬,立刻就要被探春这个李氏家族的超级瘟神带一堆狗腿子上门去找你的麻烦了。 在李氏二房家族里,瘟神就是探春一个人独有的外号,即便是回到陇西老窝那边,大房三房那边的族人们都是躲着探春这个大瘟神的!因为你打不得,还骂不得! 要是一个不对,再把探春小娘子那从来不显山漏水的阿娘给招惹过去?可就有些不要太尴尬了。 比如,李氏大房老族长的嫡亲三孙子,就曾经把探春弄哭过一次,探春的脾气能忍下去才怪,当然要找自己的阿娘告状了, 因为探春的阿耶老早的时候就得风寒去世了,至于具体去世的时间年份,因为没有任何记载,所以也没人知道详细的…… 探春不找阿娘还能找谁诉苦? 这下好了,探春那温柔无比的阿娘一封书信,就送到了陇西老窝的大房那边,结果惹祸的孩子被自己的阿耶罚了三鞭子家法,打的屁股都肿了半个月! 没办法!探春跟大房三房的两位老族长说话都是疯疯癫癫,关键是两位老头都对探春疼爱的不行,所以李氏上三房,探春就是名副其实的瘟神,而且还是谁都招惹不起的超级瘟神! 废话,上三房三个族长都十分宠爱的探春,包括二房上代的老族长,李钰这一世的阿耶都是把探春姐妹俩抱在怀里长大的,谁他娘惹得起? 再说个例子吧,陇西李氏第三房,二门下头一支的嫡亲大孙子,那家伙的正妻不怎么会说话,在探春回陇西老窝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得罪了探春,结果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什么?怎么收拾的? 探春收拾人的手段可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谁都无法预料的! 探春把人家唯一的嫡亲儿子,抓到蓝田这边养了三年半还不放手…… 弄得那个女人哭哭啼啼的闹腾了好几年,亲自来给探春道歉三次,都没能把儿子给领回去, 最后还是那女人的婆婆出面,带着好几个家族里的妯娌过来,把探春哄的开心了,这才答应把那小孩子放回去, 只是五六岁的孩子在蓝田这边长到了快十岁,已经很熟悉蓝田的环境了,所以家里人来领人的时候,哭着闹着抓着探春的衣服不想回去, 毕竟探春不是真的瘟神,小孩子抓来后当然是照顾的很好很好了。 结果李老兵那孩子回去住了半年又带着一堆下人回来蓝田,只是这次他阿娘也跟着过来了,没错,探春抓来的孩子就是叫李老兵。 就是跟在李钰屁股后头叫叔公的那个小孩子了,总是和李丽质,还有李承乾,他们玩的火热的那个小家伙。 所以探春犯错,也不能乱说的。 而探春犯错,除了家主以外,只能是昔春大娘子出面教训,除此之外谁要是对探春小娘子指手画脚? 那昔春大娘子可是会不高兴的,只要昔春大娘子不高兴了就要黑着个脸,而昔春娘子的脸黑了,府里的所有人都会觉得压抑…… 所以笼络了昔春就等于同时得到了探春那强大的势力做后盾,有了爱抱打不平,还喜欢管闲事的探春做后盾,丁大总管才能心里踏实的。 有这两个姐妹做盟友,丁可珍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后半生和以后的出世的孩子们,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甚至未来的主母都不会小看自己。 丁大总管就是这样想的,毕竟她跟随长孙皇后长大,脑袋瓜子可不是一般人那样简单了。 经过总结,丁大总管觉得,在公爷的女人里,探春昔春姐妹俩,基本可以算作整个李氏二房家族的代表了。 便是未来的主母进门,知道了真相之后也得拉拢这两个娘子。 这边丁大总管还在心里思考许多未来的事情,旁边的昔春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窗户纸捅破,指点一把这个和自己性格接近,又关系不错的女人了; “我知道娘子是跟着皇后殿下被养大起来的,殿下几乎是把娘子看成了养女一样的亲近,不知娘子可能接受我说的这些?或者我多余了……” “没没没,没有,不多余,娘子说的什么见外的话,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言语。” 昔春对于丁大总管的亲近之情也看在了眼里,这娘子确实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都不设防备的。 点了点头的昔春随意的坐进了上首的太师椅里,动作显得自然又洒脱,有心算无心的丁可珍越看越觉得那些传言是真的。 因为这昔春娘子举手投足之间,和所有侍女都不一样,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气势上就叫人不敢仰视。 而且一个侍女坐上首座位,竟然那样自然,没有一点别扭。 “前头郎君总算同意了你我的心事,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是啊,当真是天大的喜欢。” 丁可珍嘴里答应着,心里继续琢磨, “可喜可贺恐怕就是说的我一个人吧,你用得着?家主对你得宠爱谁看不出来?又没有瞎子。” “虽说郎君同意了,可是一天不把你得名字写进那个本册里,恐怕你一天都安心不下来的,娘子你说对不对?” “没错!好妹妹,你这句话真真是说到我这心窝里头了,一天不定下来我这心里就不踏实一天,把名字写上去那个本册,我才能彻底放心的。” “其实也不难的。” “不难?” “呵呵,昔春妹妹……这对我来说太难了,唉……” “郎君不讨厌娘子的,反而还有些喜欢之情,这个娘子不知道?” “什么?” 丁可珍猛地抬起头盯着昔春; “娘子这话……可不要哄我这可怜的女人呐?” “姐姐严重了,不用哄的,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得相貌不比谁差,郎君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也不是傻子,公爷身边的女人们,有哪个不是花容月貌? 便是咱们府里的侍女,又有哪个是歪瓜裂枣? 相比之下,我这张脸不过就是落个不恶心人罢啦。” “唉……” 对于李钰,丁大总管早就芳心暗许了,试问本事通天又风流倜傥,靠山强大,势力惊人的李钰,哪个女人不喜欢? 这这个时空里,李钰基本就是个超级明星,这个丁可珍就是追星族! 昔春点了点头; “没错,你说的都对,单纯的好容貌在我李氏二房,没啥稀罕的。 就不说郎君那些女人们,只说我李氏二房家族的族人不计其数,能被准许进到府里伺候接近家主的,哪个不是花容月貌? 各种各样的好女子,美娘子,我家郎君想要多少就有有多少。” “那……那昔春娘子你还说方才的那些话……我都听不懂了。” 丁可珍心里想着,你这不是戏弄我吗你这? 可是想到昔春姐妹俩的实力,即便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自己也同样招惹不起的。 所以丁大总管不敢埋怨。 “一码归一码,娘子你也有自己的优势。” “优势?从何而来?还请娘子赐教。” “嗯,别着急听我说来,我可以转告郎君的原话给你听。” “好好好,娘子请言语,这个恩情我终生不忘。” “不用说的太严重,帮你就是想着咱俩交情不错,你也不是歹人,我什么都不缺不图你回报的。” “那是那是,公爷对娘子的喜欢傻子都看懂了的,自然不缺什么,但是我必须记住恩情,连好歹都记不住,我就不是我了。” “嗯,娘子这点,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我愿意出手相助。” “郎君曾经说过,丁家娘子,做事认真,正儿八经,严谨的很,这点是好的,难得又落个美人胚子,心还善,是个不错的女人,我喜欢她。 特别是她那正经到不行的样子,要是脱光了上榻,肯定很有意思,我很期待把严肃无比的丁大总管扒光了……” 丁可珍听着前头几句,心里暖暖的,谁不想叫自己爱慕的男人喜欢? 可是听到后头几句,向来一丝不苟比老师还老师的丁娘子,瞬间脸红! 封建社会,一国之母教授出来的丁可珍羞的无地自容,低头不语。 “娘子也不用害羞,此间又没有她人的,郎君说的对,要勇敢面对男女之事,才能活的更加开心。 再者说了,你要是有心进门,应当知道,郎君将来不管是和哪个女人同房,身边都不会缺人的。 郎君屋里伺候侍寝的各等侍女加起来,不论哪一天夜里都有十几个,要是过不了这一关,娘子你就不必多心了。 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就是最基本的东西,比如说你看到的,林霸王娘子,作为家主的剑侍,她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家主的身边。 现在是她和梁剑侍换班,可你不知道的是,里头伺候的也有她们的兵,不论是主母,还是妾室,和家主同房的时候, 剑侍和她们的手下都会在场,这是我们的规矩,铁规矩。 主母也没有权利阻止剑侍在场,所以只要进了二房的妾,想要单独和家主歇息,是永远不可能的。” “我知道这些规矩,可我……我的性子实在是……” 昔春对于丁可珍的太过正经,并不反感,她有个爱好和李钰一模一样,就是想看着这种严肃至极的女人,脱光了之后被男人征伐的淫荡样子…… 昔春这种病比谁都严重,属于后世里的心理疾病,也可算精神分裂症。 说白了昔春就是个双重人格,一方面正儿八经严肃至极,另一方面,又因为严肃正经到极点之后,产生另一个极端的另类反应,比如她恨不得家主把后院里的那些美人儿全部干死,真正的干死在榻上…… 然后昔春再寻找更多的美人儿,给李钰享受…… 所以昔春非常希望这个一脸正经的女人被家主接纳收到后院,这样的话自己就有机会看到她被郎君干个半死的样子了。 “你受不了也得受,要不然就别想着那些事儿了,安安生生的呆在宫里,以后皇帝发善心的时候,还可以出宫嫁人,不过也只能落个寻常百姓家, 大家族都是如此,你躲不过去。” “这……我懂的,这些我都知道……尽管很难为情,可我也知道这是躲不过去的,这莫大一个家族,对于家主的安全考虑,怎么可能放松警惕? 只是我需要一个时间来接受这些,好娘子,能不能再宽限我一阵子,叫我没有名份的时候,那样……我真是……” “能宽限你日子,可是谁也不敢保证,郎君对你的兴趣一直不减,这是实话尽管很难听。” 丁可珍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实话。”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说瞎话,你想等到名正言顺之后,再伺候郎君,恐怕不会叫你如意的。 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在郎君对你感兴趣的时候,放下脸面,放下身段。 你可知道名字写进本册后,你能拥有的一切?” 丁可珍低着的头,眼睛猛的一亮,人家没有说错,一旦进了门,这一辈子就彻底踏实了,这个家族的妾,比许多小门户的主母可牛气太多了。 “知道一些。” 第814章 偏房和贵妾 第814章;偏房和贵妾 “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在郎君对你感兴趣的时候,放下脸面,放下身段,才能争取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可知道名字写进本册之后,你能拥有的一切?” 丁可珍低着的头,眼睛猛的一亮,人家没有说错,一旦进了李氏二房的大门,这一辈子就彻底踏实了,这个家族的妾,可比许多小门户的主母牛气太多太多了,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知道一些。” “既然娘子知道,那还犹豫什么?你想让自己以后的孩子,出生在一个寻常百姓人家,还是出生在李氏二房?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得劝娘子你抓紧了,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郎君的忍耐度有限,且已经等了你一年多的光景,娘子要是再继续磨下去的话,恐怕会错失良机的。” “啊?郎君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不知道,不敢肯定,不过我个人觉得,娘子对于郎君的吸引力虽然没有减少,可是郎君明显是有些疲倦了。” 丁可珍一听这话立马着急了; “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娘子教我,妹妹教我!” “可以教你,不用着急,趁着郎君对你还有兴趣,脱光了去里头,上榻伺候着,就是如此简单,放下你的害羞,带上你的一本正经,郎君会喜欢的。” 从来都是稳重至极的昔春,说话开始有点呼吸急促了。 “啊?昔春娘子,我……这……放下脸面我能狠下心,怎么还要带着一本正经过去……那个……,我还真是听不懂了……” “唉,娘子也是皇城里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糊涂了呢?” “娘子教我,感恩不尽!” “郎君看上你的容貌,这个不假,歪瓜裂枣郎君当然不会多看,只是郎君更加喜欢征伐你的一本正经,特别是你这张先生一般严谨的夫子脸,这下娘子应该听懂了吧?” “不……懂,懂……我懂……” “还好,总算你还能整明白,一些事情,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下一步就看你自己的行动了。” “好好好……” 丁可珍脸上的肉都抽搐了几下,然后狠下心来答应。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脱光了进去,叫郎君好好把玩你的身子,只要郎君玩的高兴开心,你的事情就不必担心了。” 昔春把玩字说的声音很重,还不动声色的把流到嘴角的口水收了回去,很明显昔春比丁可珍还急,仿佛那个主角就是自己一样。 丁可珍羞红了脸,又不敢倔强,只能小声哀求; “可是昔春妹妹……这会儿里头二十多个侍女伺候着,我……我……就这样……不知廉耻的脱衣服进去……我真是……没脸见人了我……” 看到丁大总管还是放不下严肃的面孔,撕不破脸面,昔春不高兴了;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郎君的屋里早晚都是这些人数的配置,只会随着岁月的增加而增加成更多的人在场,永远不可能减少的。 你真要不好意思就算了吧,我替你去把郎君叫起来,然后你领着去孙神仙的府里请安,至于以后的路,你自己去听天由命吧。” 尽管昔春是个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但是昔春也有自己的底线,从小到大说一不二,没人敢来她跟前抬杠犟嘴的经历,和骨子里的骄傲,叫她听不进去另类的声音。 昔春并不是吓唬人,也不是以退为进,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拍了拍手,然后站起来朝着里屋那边走去。 没等丁可珍反应过来呢,门外的侍女们立刻进来一堆,昔春手下当值的侍女们紧跟在自家娘子身后。 李钰身边的七大贴身一等侍女,名义上是伺候人的,其实根本就不用干任何活,个个都是大管事的身份,自己还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比如那韩迎香,难民流民出身,老天爷开眼,才侥幸活下来的性命,家里的长辈兄弟姐妹,都还是种地的一般族人呢, 再看韩迎香! 穿的是高手裁缝专门制作的精美绸缎,戴的是各种金银首饰,还挂着羊脂白玉制作的上等玉佩,一日三餐都是李钰的小厨房专门给七大贴身精心烹制的食物,吃喝拉撒都有一群下人伺候。 连韩迎香空闲不当值的时候回家探亲,都是一群侍女下人跟随左右,刚开始的几年里,韩迎香就是个丫鬟,后来长大一些,老族长给提拔成三等侍女, 回家的时候,韩迎香的父母生怕左邻右舍不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回家了,说话都是扯着嗓子。 再后来呢,李钰给提升了二等侍女,迎香再回庄子里自己家的时候,邻居们都是弯下腰行礼了。 前年,李钰把身边不是从长辈手里继承一等身份的两个贴身侍女,全部统一提拔成了一等大管事的身份,其中就有韩迎香在内。 从那以后,韩迎香就没有再回家住过一夜,空闲的时候,需要和很多大管事们互相串门儿,拉交情,找盟友,还要安排自己的一大群手下, 这还不说迎香这种流民派系出身的,在二房家族根基不稳,需要拉拢认识很多人的,比如还要抽空派人回去陇西老窝里联络十九大姓里的风云人物。 当然了,花费的银钱也很巨大,迎香的月例虽然不少,可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开支,她也是愁眉苦脸到极点。 要不是家主经常有意无意的专门赏赐她们两个没有根基的侍女,迎香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和那些大管事们,嘘寒问暖的套交情。 回去找父母亲人借钱? 别闹了!迎香平时贴补家用的那些几百钱,几百钱,对她阿耶阿娘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数目了! 你回去这种环境里想要借来三十贯五十贯?这种数目提出来就能把她啊娘吓死过去的。 总之迎香现在和其他大管事们一样很忙很忙,现在的她就是回家看看,都要抽空进行。 即便回家一趟也是一大堆人伺候在她身边,这等排场,迎香的阿耶和阿娘已经无法接受了, 现在她们看到闺女回来,身边伺候的一群……自己都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传出去可是要丢闺女那大管事身份的脸面了。 这还是没有根基的迎香呢,再看昔春,人家的一等身份,从小就奠定了的,母传女,一代传一代,人家的阿娘还住在中院里最大的院子, 和上一代的内宅大管事,老族长的乳母,刘老太太,也不次多少的存在。 所以昔春的骨头缝里都带着骄傲的资本,从小到大就没碰过一次凉水,过得日子那简直就是公主级别的。 能不傲气吗? 所以丁大总管的磨蹭,叫昔春忍受不下去的,根本不说闲话,带着自己的几个得力二等侍女起来就走。 丁可珍慌了! 紧追着脚步跟上去。 “娘子?娘子莫怪,我去,我去,我脱还不行吗,妹妹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我兵乱的时候被皇后殿下捡回去养大,除了跟着殿下,我实在没有太多经历的,娘子你别走好吗……” 别看丁可珍在皇城里是个五品,可是在李钰这里真不够看的,李钰结交的可都是大人,不是孩子, 跟李钰论交情,做买卖的,最低的也是个五六品了。 更别说这朝廷的官,李氏上三房真心一点不感冒的。 所以昔春压根儿就没把她丁可珍当做多大的神,说话的方式当然也就没有顾及太多。 可是看着丁可珍的可怜样,昔春又心软了,昔春知道,进不了这个门,她只能有两个结果,一就是老死皇宫。 二就是期盼着皇帝心血来潮,发善心给打发出宫去嫁人。 当然也有第三的,那就是被皇帝赏赐给某个官员做玩物,皇帝经常这样赏赐有功劳或者需要赏赐的官员, 而这种被赏赐过去的女人,一辈子唯一的工作就是,替主人家伺候来往的客人睡觉,前提是吃一种不能生育的汤药。 所以丁可珍想要找个好归宿,很不容易,一般的人家他看不上,看上的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或者中老年! 好不容易李钰这种年轻英俊,潇洒又风流倜傥的出现,关键还是超级大家族出身的后生,不但如此,还他娘的是个族长,一家之主,简直就是大唐世界里所有女人,最理想的夫君了。 纵观大唐所有世家贵族,如此年轻有为的族长,仅此一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 试问皇城里有些身份的宫女,哪个不想嫁去李钰家族做妾?在她们心里,哪怕是去做个贱妾也行啊! 所以皇宫里的所有宫女,看到李钰就是野狼看见绵羊那种眼神,恨不得把李钰吃进肚子里面。 所以平日高高在上的丁大总管,也得放下脸面,放下身段,为自己的一生和将来的孩子们谋取福利! 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的。 走到里屋门口的昔春叹了口气停止下来看着丁可珍; “如果不是你我交情一场,我不会再浪费半个字儿的。” “知道,好妹子好娘子,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需要任何回报,完全就是发善心帮助我,咱俩相交一场,说实话我是占便宜的, 我不耍嘴皮子,我只一句,不会忘记你的一切,永远不会忘记,这辈子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跟在后头。 好娘子,好妹子,你难道不想以后多出来个帮手吗? 你是不用操心自己的以后,可是,即便你做了贵妾,上头还有个主母,咱俩意气相投,情同姐妹,我又出身宫城,怎么着也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丁可珍不是废物,委曲求全的同时也把自己的价值摆放到桌面上,她想撑着今天的机会,把两人的事情彻底说开,大家以后都不用再遮掩什么了。 “不错,你说的都对。” 昔春骄傲的站在里屋门口,身后的几个二等侍女赶紧停下不动。 昔春身边贴己的人可是知道许多秘密的,包括家族里也有很多机灵的,也知道很多东西, 所以,从来就没有人敢在昔春大娘子跟前放肆半点儿,连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都不敢的, 因为~人家的大管事名头就是个说辞而已,糊弄人的,人家就是等着以后做主的,谁敢当真? “我是不用担心以后的,也不怕你知道,阿郎在的时候就都定好了,如果有更好的安排,我和探春就是第一个第二个贵妾,我们的名字早就写进了本册里头。 只是郎君不知道,没有去查看而已,再告诉你个秘密,孔家若是不成,颜氏女就是正妻大妇,我和探春就是偏房,比贵妾还要高上一等,和主母就是妯娌关系。 就是后院里的王家娘子,司徒娘子,卫娘子,林娘子,见了我也得低下半头。 即便郎君没有大婚,她们看到我也不会拿捏架子,等到郎君大婚之日,所有人都会看到真相, 我和妹妹探春,就再也不用再顶着侍女的名头过活了。” 本来昔春没有想说太多,可是情况走到了这里,她越说越激动,加上埋在心里很久的事情……就不由自主的把心里埋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好妹妹,快了,很快就不用顶着大管事的名头了,公爷再两个月就要结束三年大孝了,到时候铁定要把大婚的事情提上日程,好娘子你就可以安安生生名正言顺的睡那个院子了。” 听到丁可珍祝福的话昔春笑了,昔春知道,不善言辞的丁可珍虽然话里没有太多豪华的词汇,可她的心是真的; “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个院子我要等到名正言顺的时候,再住进去享受,从我十五岁懂事开始,就搬到了梨花院里,那个院子我只空闲的时候进去玩耍半天,从来没有歇息过夜,等的就是郎君大婚的那一天到来呢。” 昔春和丁可珍说的院子,就是昔春一个人从小长大的院子,在李氏二房府邸的东北角上偏南,紧挨着李钰书房的那一座院子。 第815章 培养种子选手 第815章;培养闷骚型种子选手 昔春和丁可珍说的院子,就是昔春一个人从小长大的院子,在李氏二房府邸的后院里,东北角上偏南,紧挨着李钰书房的那一座大院子。 从这里的习惯思维上说,那是长门长子的居住地。 李钰曾经进去转了一圈,当时他还不知道这是昔春一个人的院子,还询问是谁居住的环境,如此美丽,干净,整洁,问过知道了以后,他就经常去梨花院里,昔春的卧室里歇息。 李钰这一点对于正经严肃,总是害羞低调的昔春来说,最是开心高兴的。 既然昔春注定做主子,那么帮手的问题就是必须考量的事情了。 昔春探春姐妹俩当然是铁一般的生死盟友,可是就姐妹俩还不够,昔春背后的势力再牛,她也也需要,也想要更多的真心帮手。 没看现在老实巴交的林蓉娘都学会了拉帮结派? 最不在乎人情世故的王可馨,都知道四处结盟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郎君的大孝马上就要结束,只等郎君大婚,后院里就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未来主母剩下嫡亲长子之后,其她所有的女人就都有权利生子了,算算剩下的时间已经真心不多,或许还不够后院里的女人们精心准备呢! 随着时间越来越紧,现在李氏二房有身份的侍女,明里暗里都在紧锣密鼓……为自己的以后铺路,所以李钰的身边,大管事级别的一等侍女,都很少露面,因为大家都很忙。 看着眼前孤独无助的丁可珍,昔春的心里也在衡量。 这个女人的身份和见识都算上等,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身正气,心也摆的不歪,经过一年多的观察,昔春觉得此人心善,有底线,可交。 “你说的对,我需要帮手,所以我这一年来对你很亲近,想来你也知道我在家族里,是从来不给人机会靠近我身边的。” 面对昔春的傲气,和不由自主就拿捏出来的架势,丁可珍没有反感什么。 首先这昔春大娘子对自己很友好,其次人家可是有足够实力,和未来主母叫板的人物。 更难得的是,这好姐妹性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耍心思,所以丁可珍反而觉得和昔春打交道省心! “知道,娘子的性子,我知道一些的,娘子的习惯,我也知道,娘子的实力确实不需要和不想干的人交往,这些我都心里有数,殿下也提醒过的。” “嗯,我知道皇后殿下知道一些事情,毕竟九房的玄甲军不是摆设,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知道的,最好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许多事情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家族的未来很重要,郎君就是郎君,永远都是郎君,二房唯一的家主,唯一的族长,然后才是其他。” “这些你应该懂的…” “懂,我懂,娘子放心,殿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提醒我两次,叫我结交娘子姐妹俩,有好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娘子做事认真严谨,喜欢干脆利索,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罗里吧嗦。 不该碰触的,我绝不会多嘴半句,娘子您放心吧。” “是吗?” 昔春笑了! 微笑的看着丁可珍,后者的脸瞬间又红了,这次不是害羞,这次是被挤兑到墙角了。 昔春的笑容很是强大自信,完全不像一个年轻女子该有的…… “你求过皇后殿下为你安排事情,九房的玄甲军因此而出动了三个能人,给你打听了不少的消息, 他们又混到了陇西老窝那边,给你折腾了小半年,我没有亏说你吧?” 被抓到小辫子的丁可珍非常尴尬; “娘子恕罪,我没有其他心思,就是想着知道的多一点,想的很简单,以后进了门,也能避免犯错……” “这个我信,我相信你说的,所以我没有搭理你,郎君也知道你的一切,同样选择沉默,就是看在你出发点没有歹毒之意上,才任由你去的。” “嗯嗯,谢郎君宽宥,谢娘子相信我说的话。” 丁可珍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她跟着皇后长大,算是半个义女的身份,又仗着从来没有犯错,求了皇后。 而长孙氏看在丁可珍伺候自己十几年的份上,又是出发点没有歹意的,所以才同意她的请求,私下里安排了三个厉害的校尉亲自出马, 这件事情生怕人知道,玄甲三千的兵营里都没有办理相关的手续。 没想到李氏二房家族,竟然把一切都掌握的清楚明白,由此可见李氏上三房为陇西之首,不是瞎扯的。 “嗯,我要是不信你,那三个人就不会活着回来长安,他们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二房的血卫不比任何人差半点,这事儿皇帝陛下的心里也清楚,没有九房族长的手令就擅自行动,他们三个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额……多谢……” 丁可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说多谢,有点牵强了,因为昔春明面上的身份是个一等侍女,充其量就是个大管事的等级,如果说多谢照顾什么的,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已经打听到一些秘密的事情?所以丁可珍赶紧闭嘴! 同时,丁可珍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震惊无比。 她把皇帝说成是九房的族长,原来她们的心里居然这样看待九五之尊吗?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九房的族长有玄甲三千坐镇后方,我二房家族也有对应的血卫死士,不比玄甲军差一点的。 这是昔春明面上的意思,暗中还有另一层,丁大总管也想到了。 那就是,这昔春大娘子肯定掌控着一定数量的厉害士兵,而且很有可能掌控的就是和玄甲军一样厉害的血卫。 否则昔春不会如此说话,能叫三个能人鸦雀无声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还有第三层意思,丁可珍赶紧自动领会了,我同意接收你做我的帮手,但是你要机灵点,忠心一点,否则我翻手为云覆手就是暴雨倾盆! 真没想到,李氏二房的冰山一角竟然如此恐怖,一个昔春竟然背后的实力如此强大, 难怪公爷从来没有对昔春姐妹俩大声说过半个字儿,难怪公爷对这姐妹俩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反驳过,感情这才是人家心腹中的心腹!大臣里的大臣… 还好自己经过皇后的指点,对这姐妹俩交好交厚,探春并不讨厌自己,这昔春大娘子对自己更是友好的很。 真是选择对了,皇后就是皇后,卫娘子进二房门的时候,皇后没有多话,现在的卫娘子还在为以后拉帮结派。 而皇后对自己真是够意思,直接提醒自己,交厚昔春姐妹俩就可以在李氏二房后院里,家族里,高枕无忧了! 自己从十五岁开始伺候皇后十几年兢兢业业,总算没有白费。 那卫娘子在二房后院里折腾,哪能比得上自己,中宫直进直奔主题,一次就抓住了中心人物,解决后顾之忧? “娘子放心,我以后知道怎么做的,唯娘子马首是瞻,不会再乱来打听什么了,已经知道的那一点点,会烂死到肚子里,带进棺材里,决不食言!”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而且心地善良,有所为有所不为,做事严谨为人踏实,知道进退有据张弛有度,还能看清形势,我挺喜欢你的,你也有资格做我的帮手,今天算是你过关了。” “谢娘子妹妹了。” “客气!” 两人终于结束了各种试探,定下了笨人看都看不明白的君子协议! 丁可珍知道,摆平了眼前这个高傲冷酷的年轻女人,心里幻想的未来已经成功了一半,或者说成了一大半。 以后的路应该是有了定数的,只要自己听人家的警告不乱来,下半辈子注定了享受富贵的。 昔春也很轻松,得了一个有智慧有能力,还不乱来的帮手不容易。 毕竟大部分女人都是冲动型的,像丁可珍这种能冷静对事,又不慌张,有能力,有本事还不会乱来的女人,真心不多。 “好了,既然都说成了,接下来你就得按照我教你的进行,抓住机会获得郎君进一步的宠爱,然后走进我二房家族后院内宅的门,做好这第一步,再说以后的富贵极品也不迟。” “行,我听娘子的安排。” 想到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还要送上榻被人把玩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还要被几十双眼睛看着,丁可珍的脸红的吓人,也烫手无比! 但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要想得到安稳的后半生,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富贵,她必须把自己高贵的身子贡献出去,交给那个尊贵无比,实力强大到恐怖的男人,让人家随意的~玩和~弄! 这是女人的路,每个女人都要被玩弄的,能被实力强大的男人玩弄,算是每个女人都想的事情了。 答应过后的丁可珍站在正堂通往里屋的门洞口开始宽衣解带,旁边跟着的四个贴身宫女,在丁大总管动手的一瞬间就上来帮忙伺候。 “跟我来!” 昔春兴奋的很。 这个比自己还要严谨一百倍,严肃一百倍,跟国子监那些夫子都有一拼的高贵女人,顶着五品大总管的名头,马上就要脱个精光,自己把自己送进去给阿弟玩弄了。 “跟我来吧。” “行。” 脱去了外衣的丁可珍,随着昔春的脚步,穿过了两间侍女当值居住的屋,来到李钰的屋里。 床上的李钰已经醒了,并且洗漱完毕,刚坐在榻上吃清水。 看到穿着内衣进来的丁老师,美丽的身子若隐若现,李钰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憋出来少许口水,旁边伺候的侍女拿洁白干净的布巾给李钰擦拭着…… 对于这个性感大长腿,又带着老师面孔的女人,李钰从一开始就有着很强烈的征服欲望, 李钰的身份和地位,想要用强没有任何悬念,就是强上了丁大总管,皇后娘娘也不会给她撑腰申冤,而且她也没有胆量反抗自己。 可是李钰没有用强,他觉得半推半就才有意思。 他喜欢把这种严肃至极的面孔,弄得气喘吁吁,最后再把她变成一个闷骚型代表的种子选手…… 本来想好了,也下狠心了。 可是被李钰一看,丁可珍不知为何,又浑身肌肉紧绷,旁边的手下给她宽衣解带都有些不顺。 弄的丁大总管浑身轻微颤抖,又害羞,又拘束。 但是李钰却看的津津有味,他就喜欢看这种骄傲无比,高高在上,还严肃至极的美人儿,现在的样子,他更期待丁大总管脱光了之后,那种更加难为情的场景,还有接下去少儿不宜的尴尬至极的画面…… 昔春面上不动声色,眼睛里全是绿光,心里也是激动无比,终于说服了这个倔强的女人,自动来投怀送抱,郎君去年就要的场面,这回总算被满足了。 “郎君醒了呀,奴婢还想着郎君要再睡会儿呢,丁大总管就想着,过来伺候郎君,叫郎君多歇息一会儿。” 李钰听了昔春的话,连忙点了点头,又配合着打了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哈欠; “啊……哦,昨夜与霸王说她手下那些护卫们的事情,耽误了不少功夫,所以睡的晚了,这会儿还犯困呢。” 李钰说着话又躺了下去,丁大总管可能是最后的自尊心和尴尬和不好意思在作祟,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 “公爷,这都马上进入巳时了,昨日皇后殿下交代奴婢,要伺候公爷去长辈家里请安的,要不咱们……” 看着已经露出美好身子一半的丁大总管,马上就要展示出那性感结实的大长腿出来,李钰可不想就此打住, 太阳出升带来的强烈欲望,叫李钰口干舌燥,他今天一心想要把这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又带着老师面孔的严肃家伙彻底玩的没脾气! 即便不能剑及履地,李钰也想满足心里深处的念想,再说了,旁边还有个精神分裂症等着看刺激场面呢! 而且这个精神病患者的身份,有些诡异。 必须满足她的精神思维! 第816章 探春放田鸡 第816章;探春放田鸡 巳时过半。 李钰像牛一样的喘息。 榻上羊羔似的丁大总管,还是像国子监里那些教书先生一样的严肃,但是面色潮红,鼻子大开大合,浑身颤抖,这些都表明,丁可珍被李钰给折腾的够呛了。 昔春一直不动声色的看完整个过程,心满意足的靠在了榻边,两边的侍女赶紧搀扶着昔春。 “扶我回去歇息。” “是娘子。” 四个二等侍女对着李钰行礼后搀扶起自家娘子离开而去。 昔春和手下对话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 “还好探春在梅花别苑里,传令过去,叫她跟着郎君去孙神仙的府里。” “是娘子。” “还有,这几天该她当值,叫她老实两天,我也能歇歇。” “是娘子。” “你且回去屋里照顾郎君,丁大总管恐怕是下不了榻的,你陪着过去东北角那边,顺便把话交代探春。” “是娘子奴婢送您回去……” “不用了,有她们就成,十几步路送什么送,你不回去屋里,我不放心的,总得有个坐镇的才成。” “是娘子,你们几个扶着稳当一些啊。” “唯。” 答应之后的侍女匆忙回头来到李钰的屋里。 “都别愣着了,伺候郎君起来,去梅花别苑那边。” “是娘子。” “郎君?” 侍女低下头小声呼唤,刚缓过劲来的李钰,正在搂着一米八身高的林霸王不知道说些什么,剑侍林霸王满脸通红,李钰的手淹没在林霸王的胸口。 “郎君?” “嗯?哦,要走了?” “是啊郎君,巳时半了,真不好再耽误的,林娘子您看这……” 林霸王点了点头,这才温情的看着李钰; “启禀家主,真该起了,耽误了时辰,回去族里,阿耶会抽死我的。” “哦,知道了,那就起来好了,不过即便是耽误了,也是我耽误的,又不是你得问题,为何抽你? 林大管事真要是抽你的话,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林霸王看李钰嘴里答应的好好的,可是手却不拿出来,还在自己怀里倒腾着大白兔,只能强忍着心跳加速来劝解; “郎君您想啊,这会儿……妾身在榻上纠缠郎君的,才导致耽误了时辰,吃家法妾身也不好埋怨什么的。” “瞎扯!关你什么事儿了?真是净捡软柿子捏。” 行了行了,起来还不行吗?整天一堆堆的麻烦事儿,今天给这个请安,明天又去给那家行礼,真是醉了,没完没了的,就不能叫我安安生生的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嘛……” 十分抵触和孙思邈碰头的李钰,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林霸王顾不得遮掩自己的春光乍泄,更顾不上把自己的裤子提上去,赶紧撑起**的身子; “快伺候家主更衣洗漱。” “是娘子。” 昔春走后,被折腾得没有力气的丁可珍也不拿捏身份架势了,刚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作为家主的妾,林霸王这会儿就是现场身份最高的女人,当然可以安排一切的,看着家主不高兴的样子,林霸王哪里敢耽误什么? 赶紧挪过来小心的哄着; “郎君息怒,终究是阿郎的师叔,说好了的时辰,去晚了,会叫他人拿住把柄说闲话的。” 李钰又抓了一把林霸王的波涛汹涌,明显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娘子这大长腿真是结实,我都没有玩够呢!” 作为家主的妾室,林霸王听到这话当然是高兴的心花怒放了;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快伺候?” “唯!” “不着急的郎君,咱们去拜访了孙神仙之后,郎君想怎么玩都行的,妾身的身子永远都给家主一个人把玩。” “嗯,好吧好吧,回来再玩我的小霸王两条大长腿,穿就穿吧,哎呀你俩慢一点呀,真是的!” 不情不愿的李钰对上两个伺候穿衣的侍女发起了牢骚。 “怎么回事?” 林霸王狠狠地瞪了一眼榻边一群侍女里的两个! 两个侍女吓得赶紧松开手; “启禀娘子,奴婢们正在伺候郎君穿衣裳的,没有弄……” “住口!” “唯!”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退下去。” “是娘子。” 打发走了两个殃及鱼池的侍女,林霸王指点几个看着顺眼的上来,没多大一会儿就给李钰穿的整整齐齐。 林霸王一边哄李钰,一边自己动手穿戴整齐,顺手从枕头下摸出来一把短剑,塞进了衣服里。 “郎君的热水呢?” “都在呢娘子,回娘子的话,一切都在外头第一个屋里准备就绪。” “嗯知道了,郎君该走了。” “哦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嘛?” 一大群人跟着李钰离开屋里,又在旁边的房间里挂好了香囊,玉佩,陪着李钰出了正堂。 总算把家主弄起来了,别说侍女,就是林霸王都松了口气,跟在李钰身边详细解释; “郎君明鉴,孙神仙乃是阿郎的亲长辈,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等拜访完成之后,郎君可以直接歇息在新梅花别苑里……” “嗯知道了。” 林霸王东西一大堆,总算是哄住了家主,众人来到秦大将军府外,两人骑了马身后马车一大堆,总算在巳时马上就要过去的时间里,来到了梅花别院的门口。 “霸王?” “在呢郎君,妾身在呢,但有事情出现,请郎君直接吩咐。” “不进去了,叫探春赶紧出来吧。” “是,你们几个过去门里传话。” “是娘子。” 没多大一会儿,梅花别苑里四个娘子稍微靠后半步,探春笑的阳光灿烂排队在前,带着一大堆下人出来迎接。 “嘻嘻!奴婢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我安个毛线安?好好的在大将军府里睡觉,别催着跑过来请安呢,要安也是两个时辰以后了,不应付好长辈恐怕是安不下来的。” “嘻嘻!这怕啥?不就是早晚而已,又没有晚多久的。” “你是不怕的,对了探春,你阿姐说该你当值了,不要再把我给扔在一边了,贼难受的!” “郎君放心,奴婢不会乱跑的,怎么可能把您扔在一边?” “那就好,不过你这话的可信度太小了,我不敢相信。” 两人的话题落地后,梅花别苑的四个妾室赶紧趁机拜见; “拜见郎君,万福金安!” “好好好,诸位娘子免礼起来吧。” “谢郎君照顾。” “探春你肯定知道长辈是在哪个院子里的对吧?” “对对对,这个郎君不用担心,奴婢早就给打听清楚了的,您看最里头的那家?看到没?” “看到了。” “原来如此近的距离啊,那还愣着干啥?直接上去敲门吧你!” “嘻嘻,得令,不过郎君您也该知道的,可不敢拿捏架子的?一会儿您进去之后,礼法上的事情……” “你就放心吧,本族长不会乱来的,真没想到住的如此近,真是巧合了不少。” “好,那奴婢这就过去敲门。” 探春带着几个护卫快马当先,上去孙思邈的门口就敲! 门吱呀一声响,从里头打开,一个中年汉子穿着简单干净的道服,从里头走出来看着探春,很明显这个中年道士看出了什么,盯着探春一眼不眨; “你们是大师兄家过来的吧?” “是我是我?刘师叔,您也跟着回来长安了呀,您看看,我是探春呀!咱们可好久不见了呢!” “哈哈哈哈,贫道一眼就看出来是你,果然是你个俏皮捣蛋的,当年总是把我的衣裳里放田鸡,这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呀?” “刘师叔厉害!四年没见了呢,还能认出我的样子,不容易不容易!” “哈哈哈,什么就容易和不容易的说法?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接你的话茬子,免得又要被师父训斥,我可是惹不起你个小精灵的。” “嗨,师叔太小气了,对了师叔,您看正在走过来的就是我家族长。” 两人说着话整好李钰走了过来; “探春,这位道长就是……?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呢?” “哦,启禀郎君,这位是孙神仙的入室大弟子,阿郎的师弟,刘家师叔, 师叔,你看这就是我们郎君了,当年您可是没少抱我家郎君长大呢。” “哦,原来是师叔呀,师叔在上,侄子有礼了。” “免礼!” “是,谢师叔。” 看着面前的中年道士,李钰觉得有些吃亏了,这人岁数并不大。 “钰儿呀,也长大了很多,我记得四年多前,你还是个孩子呢。” “呵呵!” 对于陌生的人物和环境,李钰不知道该说什,该不说什么…… “赶紧进屋里说话吧?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坐在厅堂里等待着呢!” “是,启禀师叔,这是侄子的拜山贴,请师叔先过法眼。” “好,毕竟是讲礼的大家族,到底不一样呐!稍等片刻,既然按如此,我去进去走一趟好了。” 不过多大一会儿,开门的中年道士从里头出来。 “开中门。” “是师伯。” 中门打开后,中年道士看看天,看看地, “走吧大家都进去说话。” “师叔请了。” “嗯,大家一块吧。” “好。” 李钰跟着刘师叔进去院子里,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 两人走到正堂门口,还不到三步之内,刘道士就停了下来,恭敬的朝着里头行礼的; “启禀师父,大兄的孩子来了。” 李钰这边背对着太阳,耀眼的不行也看不清楚里头的老道士孙思邈。 “知道了,叫进来说话。” “是师父。” “贤侄请进!” “好。” 李钰心里也明白,今天的这个场面必须应付到底的,多说必定有失,少说就能少失,不说就不失…… 豁出去的李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在正堂中间; “弟子拜见师叔祖,您老人家安好?” “好!老道很好,托你的福,且先坐下说话,不要拘束。” “是,弟子遵命。” 看着自家郎君严肃的脸,探春想要调整一下气氛; “老祖宗,您这四年都去哪里了呀?好多族人都在寻找您的事情呢?这几年又有一大堆族人病了,就等着老祖宗您回去蓝田县上看病呢。” 当今天下道门第一人孙思邈,看了两眼探春,立刻就露出了微笑; “哈哈哈哈,我当是哪个丫头呢,原来却是你这小家伙呀,病情病人都不是大事情,今天主要是看看你的小郎君长大了多少,其他的改天再说不迟。” 面对孙思邈探春可没有犯浑,回应的有板有眼; “哦,我知道啦,嘻嘻!老祖宗您看吧,这就是我家郎君啦,比您四年前看到的个头,可长大了不少的哦!” 孙思邈这才扭头查看刚进正堂门口的李钰; “嗯,看到了,你总是快人快语快性子,这几年呀,老道士带着两个徒弟登高望远,治病救人,领略大江南北各地的明山盛况呢。” “嗯?钰儿你去坐在门口作甚?” 孙思邈一边和探春唠嗑,一边还要把眼光紧盯着那边李钰的脸。 “额,那个……弟子……” “好了,也不用做解释,对错都有定数,你过来坐老道的身边,咱们说话也方便一些不是……” “哦,遵命。” 有心躲避的李钰不情不愿的从门口站起来,挪到了孙大能人的左手坐下,同时扭过头看向当今天下道家第一大能人。 这一看,李钰直接震惊! 原来孙思邈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衣服,却和后世电影里看到的道士装束,不怎么像。 只和刘师叔的衣裳类似,只有一点点道士服的意思,其他地方等于就是正常装束。 这叫李钰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李世民平时穿的行头了。 两人的衣服几乎差不多款式,也同样都是纯黑色! “公爷,这都马上进入巳时了,昨日皇后殿下交代奴婢,要伺候公爷去长辈家里请安的,要不咱们……” 看着已经露出美好身子一半的丁大总管,马上就要展示出那性感结实的大长腿出来,李钰可不想就此打住, 太阳出升带来的强烈欲望,叫李钰口干舌燥,他今天一心想要把这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又带着老师面孔的严肃家伙彻底玩的没脾气! 第817章 提前千年出现罢啦 第817章;提前千年出现罢啦 这道门大能孙思邈的相貌,看起来和他大徒弟,开门迎接自己的刘师叔差不多大的样子。 有点意思了,之前听说,孙大能早些年只顾研究治病救人,身子埋土半截才开始收了第一个大徒弟,是捡到的难民孩子,听说收大徒弟的时候,人家才十岁出头。 现在看,刘师叔五十多是有了,这样的话……起码能证明,这道门第一人真正的年龄,至少这个孙大能该有一百岁开外了…… “你跟道信他们几个师兄弟见过面了吧?” “啊?哦,回阿公的话,孙子确实见过几个和尚,就是去岁,孙去河南道上的时候,哦对,还有三个道士,应该是师徒关系,那个老道士应该是个哑巴,因为都不说话的。” 孙思邈微微一笑,手抚三寸胡须; “不可无礼,那是道门四宗其中之一的门主,你要叫三叔公的。” “啊?三叔公?哦,孙记住了。” 李钰耸了耸肩膀差异的不行; “辈分好高啊,还得叫叔公呀?还是门主什么的呢,怪不得架子好大,孙觉得三叔公那个能言善辩的徒弟,好像很好交往的样子。” “嗯,你三叔公身边的两个,就是他的亲传弟子了,也只有那两个亲传入室弟子,才有资格继承他的道统, 那两个孩子,不管哪一个,都是前途无量掌管许多事情的,你以后要和他们两个多交往,否则谁来支持你?” “支持我?” 李钰听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挠了挠头; “阿公,孙子……应该不需要他们支持什么吧……毕竟孙已经很有钱了,至于进入朝堂之后,需要的支持也该是朝廷里的官员派系, 这个道士们的支持吗……呵呵,阿公您别生气啊,孙子……嘿嘿,还真不需要什么支持的……除非他们不像表面上那么穷光蛋!” 李钰的话很有些冷嘲热讽,等于是看不上眼道士和道门了。 孙思邈似笑非笑的盯着李钰; “是吗?” “额……应该是吧……毕……竟,孙子不缺钱的,阿公您总是在民间治病救人,可能还不知道许多事情吧……” “许多事情?” “对,阿公您走后这几年,世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个个都是可以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说马蹄铁,还有铁锅美食,哦还有,还有那百炼精钢的锻造之术……,” 李钰正想要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却被孙思邈笑着打断; “千年后不过就是常人之能罢啦,提前千年出现,勉强算是大事情,不过也算不得惊天动地!” 孙思邈说完笑吟吟的盯着目瞪口呆的李钰。 李钰心里大惊失色; “上帝啊,就知道这唐朝大能有过人之处,没想到这家伙能厉害到这个地步,他说这话几个意思?” “额,那个……阿公恕罪,孙子听不懂您说的意思,想来是孙子太过年轻的原因吧!” 李钰说话开始结巴了,他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事情,也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秘密,可是看样子,这老家伙…… 孙思邈并没有接李钰的话,而是对着旁边正在研究茶壶的探春说道; “小家伙,带着你的人马去后院里找你阿婆玩耍去吧,老道和你的小郎君说些闲话。” “哦,好啊好啊,我才懒得呆在这里听你们大人说话呢,我早就想走了。 嘻嘻!走啦走啦,都跟我出去,郎君要和老妖怪说正经事喽……” “是娘子。” “哈哈哈哈,你这鬼精灵的家伙,老道可不是你的禁军统领林大家长,他才是个真正的老妖怪。” 孙思邈对于探春的调皮捣蛋,似乎并不讨厌的样子,还乐呵的开怀大笑,仿佛像是和自己的孙女说笑话一样。 李钰呢? 对于孙思邈的话,不停的琢磨… 你的禁军统领? 这话有点意思! 这老道士也看出来了不对头的地方了? 他也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肯定是了! 肯定是他也猜到了! 也对! 太不正常了,只要是个不瞎的,不弱智的,几乎都能看出来什么。 对于探春姐妹俩的待遇问题,李钰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多嘴。 一个侍女,怎么可能和主子一样的配置?待遇? 这一点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更何况,李钰偷听到有一次,探春高兴的时候,直接赏赐一个侍女一百车粮食,又十四匹绸缎,外加十口铁锅! 当时李钰都吓蒙圈了! 因为那时候李钰刚制造出铁锅半个月,可以说那时候的李钰刚来到这里没多久,对于环境很不熟悉,对于整个李氏二房更是陌生的紧。 铁锅在当时属于没有公开的东西,非常的珍贵,每打造出来一口,就有专门的登记造册。 探春一个侍女直接就赏赐下人十口,尽管有调皮捣蛋的成分在里头,可李钰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因为,即便探春长不大的孩子,白痴一些,可大人们成年人总应该提醒一下下吧?哪能由着一个孩子胡来? 可结果却叫李钰大跌眼镜! 因为探春的命令被最快的速度传了下去。 传达命令的是探春乳娘的大儿子,李钰发现,探春的乳娘在二房家族里相当的有身份地位,而且神秘的很,一般情况下是不出面的。 这个乳娘的大儿子同样的威风八面,好像自己很牛逼一样,去打铁的院子里传令的时候,基本就是居高临下的样子,对一群打铁的匠人们说话也是高高在上。 可那些族人们,个个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答应,好像那乳娘的儿子天生就该是贵族一样。 这难道不奇怪? 姐妹俩各自都有一个乳娘,然后两个乳娘都是不显山不漏水,自己的一群孩子不管,只一心一意抚养这姐妹俩。 便是现在,两个乳娘也是把探春姐妹俩管的非常严格。 更为神奇的是,探春的亲生阿娘,却从来不管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只每个月听取两个乳娘汇报一次孩子们的事情和近况! 对于探春的阿娘,李钰见过两次,雍容华贵到了极点。 那打扮,那神情,那气质,没见过的说她是皇后都像。 探春的阿娘看到李钰的时候,可没有行过任何礼的。 只是那眼神,把自己当儿子一样亲热加喜欢。 那年李钰一直偷偷注意着铁匠院子里的事情。 有心算无心,李钰也有些发现的。 比如,探春的赏赐命令下发之后,打铁的进度没有减少,每天该出多少口铁锅依然如旧。 可是,打铁的匠人增加了干活的速度和时间,中午几乎吃过饭立马干活,给探春赏赐下人的十口铁锅,就是硬生生挤兑出来的。 如果李钰是个马大哈,那么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可李钰是个细心的人,所以弄明白了铁锅的事情。 发现奇怪的事情之后,李钰又假装去库房查看粮食储备。 结果没有发现任何进出一百车粮食的记录。 那时候的李钰初来乍到,哪敢多问半句? 上午眼睁睁的看着粮仓里拉出去一百车粮食,收到赏赐的那一家,来了几十个人拉车,高兴的合不拢嘴。 结果下午去查,粮仓里没有当天的进出记录。 这些难道不奇怪吗? 仓库当然不敢和探春一块儿贪污腐败的,李氏上三房的家法严厉至极,族人们也都循规蹈矩,再说了,一百车粮食大白天的贪污…… 所以李钰推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姐妹俩的身份不简单。 再联想到探春的阿娘像主子一样住在后院里,所有人见了探春姐妹俩,都是低着头恭敬无比,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在这姐妹俩跟前都是低眉顺眼。 李钰再猜不到就是傻子了。 那么,更加恐怖的事情来了! 作为李氏家族二房的唯一男丁,却要和疑似家主的亲生闺女结合,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情? 所以猜到了许多事情后的李钰,饿狼一样的李钰,恨不得干死二房所有美女的李钰,对于探春昔春姐妹俩,再没有动手动脚过。 因为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 尽管他知道自己是外来户,可这个身体却是地地道道的唐人,地地道道的老阿郎的儿子。 姐弟仨……那个……到时候……生出来的会不会……全是弱智? 可是李钰不想要这姐妹俩都不行,因为老县男死之前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李钰不想接受都不行。 二房族谱里写的清楚明白,偏房。 这姐妹俩是要做比贵妾还要高上一等的偏妻。 这会儿听到孙思邈说话,你的禁军统领,李钰更加肯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测。 这姐妹俩就是老县男的亲生闺女,不用找证据了。 “老爹……他到底怎么想的呢?” 一心考虑心事的李钰,忍不住嘀咕了出来。 “你说他怎么想的?” “啊?阿……公……孙子……孙……” “他想的就是把你陇西上三房三个家族,继续凝聚一团,抱团取火,你们上三房,但有哪一个生出二心,老道说句掏心窝子话,整个陇西李氏剩下的八房,就会很快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不是吧阿公!有这么吓人?” “比你想的还要吓人。” “汉朝之后,想要动你们的朝廷不是没有,反而每个皇帝都很积极的想要消灭你们陇西李氏家族,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做到。” “这个孙子倒是承认,假如我做了九五之尊,我也会考虑把陇西李氏除掉,才能安心的吃睡!” “算你有点见识,差一点就要成功的就是前朝的杨广了,可惜最后同样以失败告终, 他不但失败了,还失去了江山,结果你们上三房不愿意出头,四五两房倒是积极的很,可惜却实力不足。 六七八房呢,内斗了几百年,最后还是九房看准了机会,挺身而出,借你们上三房的力量,又进而得到陇西李氏家族的支持,取得了天下。” “靠!里头的秘密还真心不少。” 孙思邈点了点头严肃了起来。 “五姓七望家族里秘密都很多,特别是你们陇西李氏家族,作为最强大的世家,更是麻烦不少,牵扯到的各种事情比其他家族更多。 所以你阿耶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多,当初他执意要跟着九房看看,他想要看看九房里的人情世故,想要看看他们的想法。” “那阿耶看到了吗?” “看到了,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九房的族长还算知道进退取舍,可他的长子却是个激进派,主张和前朝的皇帝一样, 非但如此,他还向九房族长进言,快刀斩乱麻。 所以他死了,连带着他的儿子闺女不管一岁,还是十岁,全部死了。” “什么?” 李钰惊呆了,差异到站了起来。 “不是吧阿公?那……那是现在的皇帝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呀?” “玄武门之变没错的,也确实是现在的皇帝发动的,但是里头的原因和经过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 “难道不是为了争夺皇位继承权?” “有其中的成分,但是老道看到的知道的,总结起来,还是势力与势力的碰撞,产生的结果。” 李钰听不下去了,还在快速运转自己的大脑,想起来后世里的历史,李世民的手下带领几十个人,冲进玄武门…… “皇帝陛下带着几十个人杀进去,这些总不会错吧?这才过去几年?” “几十个人?” 孙思邈的神情还是古井不波; “你听谁说的几十个人?” “这个……孙是……是……” 李钰无法回答清楚,只能沉默。 他总不能说,根据后世的记录吧? 孙思邈笑了; “千年后的史书里写的吧?” “啊?什么意思?阿公您说的,孙子可真心听不懂了,呵呵,听不懂的。” “你听不懂吗?恐怕不是的。” 孙思邈随手拿起茶吃了几口,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 “玄武门之变,几乎就是你们李氏上三房亲手制造出来的,前后偷偷调动了几万个身体结实的族人, 如此大的买卖,作为二房族长的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族的事情呢? 难道是你老爹没有告诉你?还是你忘记了过去的事?” 第818章 那个钰儿知道 第818章;那个钰儿知道 “你听不懂吗?恐怕不是的吧。” 孙思邈随手拿起茶吃了几口,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 “玄武门之变,几乎就是你们李氏上三房亲手制造出来的,前后偷偷调动了几万个身体结实的族人, 如此大的买卖,作为二房族长的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族的事情呢? 难道是你老爹没有告诉你?还是你忘记了过去的事?” 孙思邈若有所指的看着李钰,笑的有些渗人! 面对老奸巨猾,又能预测一切,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还把自己的秘密几次三番给挑明了说的道家第一人, 李钰的嘴巴张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不说话又显得自己窝囊废至极,于是心一横,就开始自己的习惯,胡说八道起来! “买卖太大,所以不让我个孩子知道也算正常不是,阿公您想啊,那时候我才几岁?” “几岁?我记得那年的钰儿,已经懂事了。” 自从李钰的事情被孙思邈揭穿那一会儿开始,李钰的心里就紧揪着,这会儿孙思邈又开始阴阳怪气的说话,还那年的钰儿,李钰直接开始装傻充愣模式,假装自己是个聋子,端起来桌子上的茶碗…… 孙思邈看都不看李钰一眼,只盯着正堂门外的院子,旁边的两个徒弟都像没睡过觉似的,坐在李钰的对面,紧闭双目,正堂里的下人早就跟着探春一块儿出去,只剩下这四个再没有别人。 “玄武门之变的前九个月,忽然有一次,九房的李二连夜跑去蓝田,把他阿耶和大兄密谋的事情告诉我的平儿。 正好那阵子老夫在蓝田我儿的家中居住,老夫带着孙子玩耍,正在书房里教授他玄门秘术的口诀心法, 我儿平儿在外间研究兵书战策,我两个弟子也在外间陪着他们的大师兄,忽然,平儿就叫下人们全部退出去。 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接着就听见李二郎把许多秘密之事拿出来说事儿。” 李钰真的想插口几句,因为这些事情太震惊人心了,和后世历史记载的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大相径庭啊! 关键问题是,这幅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在当场,不用说,之前的李钰肯定是知道一切的。 完全可以肯定,这个妖怪一样的道士什么都知道,而且李钰敢肯定,他之前故意躲开,带着两个徒弟云游四海,连长安城这里的家都不要了, 这很明显,他应该知道原来的李钰命不长久了,包括他看做儿子一样的李平老族长,也快死了。 这些……这妖道肯定是提前就算到了的,所以才拿着云游四海的烂借口,离开了蓝田,甚至离开了长安城。 估计他是不想打破该来的东西,或者说他在遵守他们道家的那一套理论,什么顺天应地,无为而治! 孙思邈没有看李钰,只是看了一眼两个徒弟,然后,回忆就继续了; “族长大兄,小弟方才所说句句属实,没有半句瞎话的。” “嗯,殿下的话,臣信。” “那族长的意思……?” “我得再考量考量,仔细斟酌一番,还要与族里十九大姓的大家长们一块儿讨论讨论,再回陇西老窝和大房三房的族长族老们共同决定。” 还是秦王殿下的李世民急了,可是他知道这个事情急不得,不是急就能解决麻烦的。 毕竟牵连太多,牵扯太大太大…… “呵呵,那是,那是,确实需要商量商量的,确实不是小事情,不过小弟是真心想着族长您的家族,皇帝陛下的禁卫军……唉…… 大兄您是跟在朝廷的队伍里玩耍五六年的老人了,您也知道,那些兵可都是用的林家禁军的锻体手段。 何况还有我曾经得手的虎豹骑的半册演兵之法相助,不是我危言耸听,实在是兵凶将猛,这兵力人数上…… 哦对了大兄,去岁皇帝又把禁军人数扩充了一万五六,这个您也知道的清楚,可不是小弟乱说的。” “知道。” 坐在书房里主位上的李氏二房族长李平,威严一脸,身上逼人的气势从内而外,比杀人如麻的杀将秦琼身上的煞气,还又再加重了好几分,明显是压着李世民一头而存在的上等人物。 事实上,作为秦王,李世民的身份在李平跟前真是不够看的,即便是九房的族长做了皇帝,也就是比掌握陇西李氏上三房绝对力量的李平,高了个九五之尊的身份名头而已, 要是只从实力上来说,李渊也只比二房族长李平多了一些四方之兵。 真要是较真起来,六七八房也就是隔岸观火的态势,四五两房还是要跟着上三房走路的。 那么,李渊多出来的兵,也不算什么无敌的存在,就连他到手的江山,也不是单纯性的全部是九房自己的功劳! 当初的乱世,四方英雄具备,哪个不是有钱有兵有粮? 要不是整个陇西李氏在上三房的号令下团结一心,李渊想要凭借九房自己的力量,和一部分四面八方的百姓兵,就想去打赢四方豪杰? 那根本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要去想。 可是家族养起来的人马就不一样了,五姓七望各个家族都是如此,家家户户的兵都是养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两句话一直说的是大家族出身的人马。 说白了说的就是五姓七望这些大家族,和一些地方上的豪门大户,这些兵马拉出去,可不会一盘散沙,更不会狼上狗不上, 因为家族里出身的族人,几乎都是亲戚连着亲戚,兄弟连着兄弟,出门的时候都是以小家为单位划分的队,再以大一些的家划分成一个百人队,再大一些的房分成一个千人队, 比如李氏上三房,都有奴仆十九大姓,然后又分成十九个团体行动。 像这种情况下,随便伤了任何一个族人,旁边跟着的亲戚亲人,立马就要跟你拼命。 这就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想灭杀五姓七望家族的主要原因,说白了担心的还是五姓七望门户家的人头太多,民心也太齐整。 一脸霸气的李平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孙思邈的两个亲传弟子; “两位师弟以为如何?” 孙思邈的亲传大弟子刘公台面无表情,但说话的口气却硬成了铁。 “无量天尊!” “尊者在上,您不用揪心,咱们道家的子弟确实是从来不参与世俗界来去的,可那是平时与世无争的时候, 如今,有人把计谋用在了尊者您的身上,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以长安城为中心,方圆三百里内,四大宗的道观加起来,共计有一百零八座, 这些可都是吃肉长大的真道士,从小就修炼玄门之术长大的,也都是有家有业有丁的人物,只要尊者您准许,弟子三日之内就能把道子处境危险的口令传遍四方, 情况再急,也能凑出一万道种,护卫尊者您的安全,弟子以为,学会正宗玄门之术的传人,在体术和能力上,应该比寻常百姓家的兵,要强一些的。” 作为道门第一能人,四大宗之领头羊孙思邈的首席大弟子,刘公台的脾气是很大很狂傲的。 如果把道家说成一个势力集团的话,孙思邈早就代替师兄把道子之位传到了李平的头上,所以孙思邈就等于是道门的太上皇, 孙思邈的亲传大弟子刘公台就是李平手下的大司马,说话的分量质量都是很厉害的存在,看上去好不起眼的刘公台,实际上和秦王李世民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 不动声色毫无表情可言的刘公台,扭头看向李世民,稍微欠下了上半身; “殿下赎罪,臣今夜吃饭的时候,多贪了几杯,说话有些孟浪了。” 李世民是什么人物? 那是胸藏五湖四海的存在,岂能忍不下这几句? “刘护法言重了,护法说的也是实情,一,贵教道子有危险,四方道种接应也是常情。 这二嘛,贵教真正的门人弟子确实比普通兵马厉害了许多,这是不挣的事实,本王也不是瞎子,自然能够明白一切。 只是情况紧急,谁也不知道李大的肚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心思?天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进言皇帝? 再者说了,长安城方圆三十八里内,有南北衙禁军三万,经过去岁的扩充,现在实际上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五万出去, 这还不说另有三卫兵马,屯兵在长安城四角,与长安城内的五万军,遥相呼应,首尾相顾…… 虽比不上贵教的护法神兵,可也都是久经沙场之辈。 倘若李大郎继续进言下去,皇帝不采纳还好,一旦决定下来的话…… 贵教临时调动的一万道种……恐怕也不好照顾尊者周全的,这一点上,刘大护法也得考量一二,免得贵教尊者被惊扰了去,可就是不重师门了。” 刘公台脸上的肉不经意的抽动了两下,尽管很不服气,可他也没有反驳一句,紧紧的闭上嘴巴,点了点头。 秦王李世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长安城里五万人,城外四角安排的兵可也不少,还真是不敢疏忽大意的。 “秦王殿下请了。” 孙思邈的小徒弟终于开口了。 “陆护法请。” 孙思邈的小徒弟陆克,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不知这道士的内心想法,可是李世民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不是好相与的脾性…… “今日不论对错,不说横竖,既然殿下亲自来报信,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更不会是危言耸听, 所以贫道相信殿下所说的一切,也相信殿下是为了我家尊者安全上考虑的,才有今夜的聚会。” 李世民对着孙思邈的亲传小弟子拱了拱手; “多谢陆护法美言,本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揪心贵教至尊,所以才来善意的提醒。” “多谢王爷惦记我家尊者,贫道想说的是,一万道种确实不好照顾周全,还好尊者的家族还有不少的族人,居住在这里,真要是危机的时候,也不至于乱了手脚,先顶上应付一二!各路援军就能赶到,或者护着尊者离开是非之地也行。” 李世民眼睛盯着道门第一宗门的两大护法,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旁边的二房族长李平,发现后者微不可察的摇了下头,李世民心花怒放! 他的两个身份不管哪个,都是尊贵到极点的存在,被手下护着逃命,如丧家之犬的样子……估计他自己也干不下去的吧? 这样好!这样才能有结盟的可行性,真要是不顾及面子里子,一走了之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睡服如此强有力的支援,那么就只能等着大兄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了! 李世民不想死,他感觉到大兄的忍耐性越来越不好了,而且大兄圈养的死士最近都拉出去不知弄到哪里锻炼了。 还有大兄掌控的两卫兵马,最近也是调动频繁! 种种迹象表明,大兄要对自己下手了,所谓的灭杀上三房,确实是真的,这二房的族长本来就很厉害,再加上道门至尊这个恐怖的身份, 还真是所有朝廷的心腹大患, 不过,李世民也看的清楚明白,对李氏二房用兵的同时,也是灭杀自己的开始,否则不会提前拿掉自己的兵权,弄得自己现在无兵可用…… 李世民也知道,二房在蓝田的实力不容小看,但是李世民是个喜欢干稳当事情的,不喜欢冒险。 所以李世民真正的目的,是说服这个强悍到一逼,掌控十几万兵的族长,把老窝那边的西北大汉,调动过来! “陆护法所言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倘若真的无路可走之时,当然是以保住性命为主的,可本王以为,贵教的尊者身份特殊,高贵,能不走最后一条路,还是尽量别走的好,大兄您说呢?” 李世民连消带打,一箭双雕,两边都不得罪,又都…… 上首坐着的李平目不斜视,但是明眼人能看懂的,他对提出逃跑意见的陆护法,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师弟想的路是好的,但是没有必要去走,本尊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这条路要是走出去,叫佛门那些秃驴怎么看待本尊? 第819章 我儿调皮需要… 第819章;我儿调皮需要… 上首坐着的李平目不斜视,但是明眼人能看懂的,他对提出逃跑意见的陆护法,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师弟想的路是好的,但是没有必要去走,本尊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这条路要是走出去, 叫佛门那些秃驴怎么看待本尊?叫满天下的道种如何看待本尊?” 尽管李平说话十分平静,可是孙思邈的小徒弟还是尴尬到不行,可是再尴尬他也得回应道门至尊的话! “遵法旨。” “嗯。” 点头过后的李平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开口; “九房的大郎,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这点我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他还在记恨我当年抽他那两个嘴巴子,许多人都能猜到的。” “唉!”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一句,长叹一口气后,显得十分无奈; “尊者所料不差,所以他才三番五次的向我阿耶进言。” “他也就这点本事了,没有九房族长的支持,就凭他的实力?想要动我就是个笑话。” “大兄有所不知,最近他手下的大将薛万彻,新提了一级,接管了右威卫大营……” 李世民好心提醒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李平打断了; “知道,五天前的事情,那姓薛的屁股都还没有坐稳,不过即便是他坐稳当了,也没多大的用处。 两卫人马就想来谋害我,不够! 就我这蓝田的族人,把他两卫兵马灭杀干净或许还有些艰难,但是要打的他落花流水,却不是什么登天之难!” “大兄莫要意气用事,我觉得还是得尽量小心行事的。” 李平笑了,笑的李世民心里有些发毛,空带着天策府上将头衔的李世民,现在实际情况是,没有兵马可以调度! 连天策府出身的一堆文臣武将,也被李渊拆分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五六个还私下里偷偷和他来往,继续谋划大事儿,所以现在的李世民除了两张嘴,几乎没有任何资本跟人讨论什么的。 带着笑容的李平,轻轻点了点头; “嗯,多谢殿下提醒,我知道轻重的。” 应付过李世民后,李平抬头看着门口; “人来!” 李平一声令下,书房门口立马站过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人在,阿郎请吩咐!” “请禁军林家的大家长过来,还有林家九大长老也一块儿请过来。” “唯!” 两个护卫答应之后一块离开门口而去,李平看着李世民; “殿下最近可见到了房谋杜断?” “哦,昨夜还在我府里说话,凌晨方才离开。” 李世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难为情的,这两大能人都被自己老爹调走了,现在不像以前,天天见面,一个月也就抽空见上三五次,这会儿被问到这个话题,实在尴尬到了极点。 “殿下赎罪,我生来性格就是直来直去,不喜拐弯抹角,说话有不中听的地方,还请殿下多多包涵一二。” “大兄说得哪里话来?咱们兄弟有何不能言的?有事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李世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实在是他的资本都被打乱了,没有手下,没有人马,没有兵权……整个一个三无人员,唯一剩下的就是天策上将,秦王殿下这个空虚的名头了! “大兄请讲当面。” “好。”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长孙无忌虽然对殿下忠心耿耿,又才能出众,但是殿下只靠他一个人翻身,恐怕……” 李平说了半句,然后停下不再吭声,他上来半句就把李世民的现状说的清楚明白,担心这个空壳王爷,受不了打击,脸上挂不住而发火。 所以李平想要看看这个空壳到底有没有容纳百川的度量,和魄力,再做决定不迟。 李世民第一时间跑来报信,目的很明确,李平不是傻子,看的一清二楚。 况且现在傻子都知道,李世民命不长久了,这个时候他找任何人,都是一个结果一个目的…… 李世民在李平开口的时候就脸红脖子粗了。 被当面弄得如此……丢人,李世民也是没有想到的,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堂堂的李氏二房族长,又是道门至尊的身份,会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名头,上来就中宫直进! 可是如今的情况李世民也是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如果硬要说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帮助自己的话,除了可以号令赵郡李氏上下的大族长,就是眼前这个可以调动陇西李氏上三房所有兵力的李平了。 赵郡李氏的大族长,李世民已经去拜访过了,人家连面都不见,只派儿子出来应付,说是风寒…… 那么有资格,有能实力帮助自己的,四海之内也就剩下眼前这个道门的至尊人物了。 心里反复衡量之后,李世民接受了现状。 这个喜欢厮杀的族长,算是五姓七望门户里,最特别的一个了。 关键是人家的实力,和资本,各方面都决定了人家可以为所欲为! 既然他把我挤兑的如此厉害,那是否说明,他要出手了? 否则何必来得罪我? 想到这里的李世民笑了! “尊者说的都是实际情况,本王也清楚,只靠他一人是不行的,如今的问题是,本王还能靠谁? 皇帝陛下把我的能人,都安排到了各个角落里,见面都很困难,再假以时日……,恐怕都要生疏了!” 李世民说这些话,已经算是直接面对了,等于连遮羞布都拿开了…… 李平也笑了。 “殿下也看到了,我儿正在成长,平日里也是调皮捣蛋,我就这一个儿子,看的很重,倒是也请了夫子来教导他学问,可是却进展不大呀!” 李世民心动了!因为李平心动了! “哦?本王听说过尊者的爱子,但是也就只言片语,既然能被尊者请来教授学问,想来肯定不是无门之辈,应该是七十二贤之后吧?” “殿下猜测的十分准确,乃是我的同门师弟,上官家族的当代族长。” “果然如此!” 李世民难道听不出来李平话里的意思? 不不不! 李世民何等人物? 李平一开口他就听明白了,更何况李平说的也太明显了。 李世民之所以假装糊涂,就是想等着坐地还钱。 “殿下有所不知,小儿颇有些任性的,把上官师弟给气的卧榻不起,已经三日了,这几天都没有听讲,弄得我有些心烦的很。 长此下去,长大后谁知道要生出什么祸事来? 我在还好说一些,天大的祸事都能给他擦干净屁股,可我要是走了……以后谁来保护他?” 李平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世民的野心呢? 爱子之心占据了他大部分灵智,他的眼里,心里,除了李钰之外,几乎是没有别的事情了。 因为他自己已经是个九五之尊了,权利不用多说,实力又强大无比,朝廷的什么狗屎爵位,他压根儿就不稀罕! 唯一惦记的就是怎么给爱子铺路,唯一想做的就是,怎么叫儿子舒坦! 所以李平才接待人见人躲一心想要造反的李世民。 所以李平直接把话说透,他不想拐弯抹角,也懒得耍心机!他的实力不需要耍的。 李世民也是皱着眉头,一副很替李钰的未来揪心的样子。 “是啊,尊者的担心也是常情。” “呵呵!殿下您应该是知道我性子的,我不习惯拐弯抹角,所以你阿耶请我去坐镇三军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知道!不知道的人不多。” “那好!我就直说了吧,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心都在他的身上。 殿下心里想的我都知道,殿下想要什么我也清楚。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都干脆一点儿,这个世上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也就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和我两个人。 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前阵子我去见过一次,就是殿下去拜访的那次,我们在偏房的厅堂里吃酒快活到丑时半。 那夜,他还给我安排了两个绝世容颜的歌姬伺候侍寝,且都是处子之身。 殿下可能也明白,那边是不想蹚浑水的,这个话题,我们说过,事实上,他还真是不想得罪你阿耶。” 李世民很有些尴尬,自己被人家拒之门外,坐了冷板凳,眼前这位,却在人家屋里吃酒玩女人…… “尊者说的都是当下的情况,我不反对什么,人家不想出手,本王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李世民不想接话,他在等待最佳的时候!他必须沉住气,因为今夜就是决定自己一家生死的时刻!他不得不谨慎一些,他不得不憋着忍着!因为没有智囊在身边,更没有提前多考量…… 可是李平已经把事情说开了,人家还没有上钩,虽然李平有所求,可他的身份地位,实力,势力,都决定了他不能再说下去! 还好书房里并不是两个姓李的,孙思邈的首席大弟子刘公台说话了; “殿下!贫道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公台一开腔,李世民的心里就乐开了花,当讲啊,太当讲了。 “刘护法客气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护法想说什么直接说来便是。” “痛快。”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秦王殿下想必也知道我们道家的传承吧?” “知道一点点。” “那就好说下去了,我们道家的传承只在长门长子一脉传承,这是许多大人物都清楚的。 只在出现在意外的时候,才有次子继承道子至尊位。” “这个本王也知道一些。” “那就好,我家至尊的孩子,就是长门长子,也是我家至尊的首席大弟子,将来是要继承我道家至尊位置的。 所以说我家至尊的大弟子,身负重担前行,身份特殊,所需要特殊的手段来庇佑他成长起来。 当今的皇帝,虽然也信道门,可有些事情上头,和我家至尊的意思,大相径庭,甚至东西两头。 所以我家至尊不喜,帮助秦王殿下你,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题,但是我们也有条件限制的。” “刘护法且仔细说来,本王用心听着。” “不敢!” “还请陛下说个准数来,叫我道门下一任道子能安全成长,一直到他继承道门正统,一直到他的左右护法归位,直到他的三大法王继位,要是说不成这些,恐怕要叫秦王殿下白跑一趟了。” 刘公台一口气说完了这边的要求,把个李世民高兴的心里发抖。 特别是那第一句恭维的话,陛下拿个准数出来。 这是李世民白天黑夜都在想的事情,这是李世民夜夜都要做梦的。 可最后一句秦王殿下,叫李世民眉头紧皱! 条件人家已经开出来了,简单清楚明白,下一任道子的成长之路,自己要负责安排好? 言外之意也很清楚,不论出现任何事情,任何意外,不论下一任道子至尊犯了什么错处,都要保证他安安生生的成熟起来。 换言之,等于是说,不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 “这……若是……”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李平的小师弟忍不住开口了。 “可是……” 李世民刚又说了两个字,对面的刘公台又说话了; “请陛下恕罪,臣多嘴了,臣这边没有别的请求,只这一条,陛下若是不好开口的话,不如咱们先弄些吃食,这夜深了……” 刘公台说的简单直接嘎嘣脆,上首坐着李平,配合着表演; “来人呐!” “人在,家主请吩咐。” “叫厨房里安排吃食,再传令下去找两个上等姿色的侍女过来,今夜一定要伺候好贵客~秦王殿下。” 李平把秦王殿下四个字咬得很重。 “不急!” 李世民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同意,在身家性命和九五之尊的诱惑,和一无所有连全家性命都保不住,两个极端的对比下,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下去安排吧,我与贵客说着事情。” “唯!” “既然要继承贵教的至尊位,确实需要些特殊的庇佑,本王支持刘护法的想法,确实得保护的严实一点儿。” 听到这几句话,李平笑了。 左护法刘公台也笑了; “那就请陛下写个什么吧?臣害怕时间久了……臣等容易忘记。” 李世民把心一横; “拿笔来!” 第820章 真相 第820章;真相 “那个……咳……后来呢?阿公怎么不说下去了?” 正在讲故事的孙思邈忽然就闭口不说端起了茶碗,弄得意犹未尽的李钰不由自主的就询问起来。 孙思邈眉毛挑了一下,看向李钰的眼神各种味道都有; “后来?” 李钰并没有躲避道门第一大能的眼神,而是天真烂漫的对看着孙思邈。 “是啊,就是后来呀!孙还没有听过瘾呢,阿公就停下了,真是的。” “哈哈哈哈,有趣,当真是有趣至极,老道能明白,你这一声阿公叫的发自肺腑,好孩子,这一点可取。” 李钰瞪大了眼睛,前世就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又冒头了; “阿公快说说后来吧,孙想知道皇帝在那一夜写了什么,哦对还有后来怎么样了?玄武门之变背后真正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来去?” “你着急什么?写了什么不能告诉你,于你成长不利。所以你就不用再问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怎么折腾的玄武门之变,这个总不算大事吧?” “不算大事?造反还不是大事?那你跟老道说说什么才算大事?” “额……好吧,孙的意思是,朝廷的事情再大,在阿公这里都是凡尘俗世,当然不算多大了,孙觉得,怎么才能顺天应地,找到彭祖的那些手段,才算真正的大事儿,阿公您说是不是?” 孙思邈的眉毛狠狠地跳动几下,放下了茶碗盯着李钰; “换个人来说话,应该会说,道门的事情对我来说最大,没想到你会说这些?连遮羞布都拿掉不要了,看来老道真是小看你这外来人了。” 孙思邈又一次的阴阳怪气,旁人或许听不懂,李钰可是每次都要心神俱震,尤其是这一次,直接点明李钰不是本乡本土出生,而是外来人,叫李钰端着茶碗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对于李钰的颤抖,孙思邈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减少了李钰的尴尬。 “呵呵,孙子想事情喜欢中宫直进,不喜欢拐弯抹角,阿公恕罪。” “嗯,恕你无罪。” “谢阿公。” “说说吧,为何你要那样说?” “额,孙子以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了,因此不算大事儿。” “是吗?那你为何还要疯狂的敛财呢?据老道所知,你二房的钱财本来就多的不行,只是遵守祖训,不动祖宗产业,所以历代族长都自食其力。 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二房每年的收入还是有一些的,足够你吃喝不清,你为何还要弄出许多与民争利的事情? 这一点你又该怎么自圆其说?” “这个简单啊,孙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地主爷,要不就不动,要动就做到最好。 凡人想做一个地主大老爷无非就是拥有多少土地,多少努仆,可是真正的智者会居安思危,走一步往前看百步,而非十步。 那么问题来了,土地和努仆,多到一定数目的时候,就会因为数目的增加而引起本质的变化。 比如,一个人,财产多到富可敌国的时候,他就拥有了被怀疑的实力,这个时候,要是没有足够的本钱自保,他就是朝廷和达官贵人们嘴里的肉,所以他必死无疑。 更别说奴仆多到超过一定的数目之后,朝廷更是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刻灭杀之,这个和功高震主,引起皇帝猜忌而招惹杀身之祸有异曲同工之处。 所以,根据孙猜测,做个大大的地主老爷,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风险,而且命不长久的事情。 因此,孙需要好多好多银钱,从而在银钱绢帛上头,用另一种手段保护自己和全族人的性命, 可是呢,祖宗们的钱按照祖训没有灭顶之灾不得动用,所以孙只能自己动手赚钱使用了。” 听了李钰的解释,孙思邈的眼睛一亮; “异曲同工?确实说的很有道理,用另外一种手段,等于是不拘泥于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然后活学活用, 嗯,你这个思想很是活跃,看来你就是个天生的道种。” “嘿嘿!那阿公可以说说后来的事情了吧?” “后来?后来就很简单了,李二找到了保护自己的势力,而且还能倒过去进取,算是应验了他九五之尊的命局, 他同意了平儿的条件,我儿当着他的面写下了族长手令,又给陇西老窝大房和三房的族长写下书信。 你二房家族出动了七人传令兵的队伍三个,二十一人当夜就带着手令和书信,翻山越岭,不走官道专门找小路回陇西去传令了。” 李钰看着自己的双脚喃喃自语; “原来是这样,真是没想到,真正的……是这样的……” “不错!真正的历史就是这样,后人们看到的历史记载,是胜利者书写出来的,是允许被人看到的,不准被看到的,永远埋葬在历史长河中,不被人知晓。” 李钰像是没听见孙思邈的冷嘲热讽一样,只管自己说话; “确实如此,不准被知道的永远不会被知道,不过总有知道真相的那些少数的人,明白一切内幕,难道不是吗?” “是的,比如李二拼命隐瞒和打压还是瞒不住老道,第一老道那夜就抱着孙子在里屋歇息。 第二,即便老道不在场,我儿也会告诉我一切。 第三,就是平儿不说,天下的道种也会给老道打听的详细明白,别忘记了,我师兄离开之时,平儿还很小,我可以拿这个理由,一直霸占道子的位置不传给平儿的。” “不会的,阿公您不会这样做,更不屑一顾这样做,首先,阿公您心高气傲,坦坦荡荡,其次阿公您的志向也不在这里,最后,阿公您的孩子里,我阿耶是老大,又是得您宠爱的,还是上上代道子的大徒弟,所以阿公您不会霸占道家之主的位置。” 孙思邈乐呵呵的看着李钰; “李二说你是个马屁精,果然没有说错什么。” “嘻嘻!阿公赶紧说说再后来吧。” “再后来?这就简单了,李二装作垂头丧气的模样出了你二房的府邸,一个人牵着马,一脸忧愁,直走到第二天下午才趁着夜色归进长安城里。 李大的手下自然是远远的跟着,把一切都禀报的清楚明白。” “孙也来猜测一二吧,当今的皇帝接下去肯定是四处找人做帮手,甚至病急乱投医,谁都要找了。” “病急乱投医?这话说到好,病着急了的时候,确实会不顾一切的。” “那我阿耶从陇西老窝调动兵马了?” “嗯。” “这蓝田县上就有两万多族人,完全可以抽调出来几千人的!!” “这里但有风吹草动,李大能不知道?再说了,长安城里有南北衙的禁军三万多人,还不说城外另有三卫的兵马守护,一旦李渊察觉,长安城附近几百里的所有大营都会护驾勤王。 就是把你二房在蓝田的所有兵力压上去,也弄不过人家的。”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而叫阿耶产生了危机感吧,所以阿耶才做那救命的善人,接受了三万多流民难民?” “蠢材!刚才还说你聪明伶俐,这会儿又蠢如牛马。 李二兵变的时候才多久?至今不过三年罢啦,当时他来求助的时候,你们二房就有超过三万的难民流民了,只是你阿耶不想动用这些个人战力不强,还不知道是否能全部听话照做的家伙,所以才不考虑他们的存在。 如果单独计算人头,你们这里拿出来两万多人也不是什么难题,你不就弄出来两万六千兵拿出去锻炼了吗?” 李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也对,我忘记这些事情了。” “再后来,你们陇西老窝,不动声色,分成十几批队伍,昼伏夜行,调动了五万强悍的族人过来,支援长安城的行动。” 李二除了手里本来留着不走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之外,听取了你阿耶的建议,背地里联络尉迟恭,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各自带领家族的武士,又弄出来五千兵。 还私下里联络了李靖,李世绩,等一批掌权的将领,按兵不动。 又联系了房玄龄杜如晦,等出身秦王府的文臣,安抚住了许多李渊派系的人马不闹腾。 最后才找老道掐准了出兵的日子,老道给他选的是一个黑道大凶之日,又大凶的时辰里,还对准了李渊的生辰整好犯了相刑。 又对准了李大的生辰八字,生成了了死绝之日。 那一天,你们二房的五万兵,抽调三万分别看守住禁军南北衙门,又把长安城剩下的两万兵,和蓝田县连夜行军赶过来的一万三千人加起来,共三万三千军,分别把守长安城十三城门。 结果,李大的那些手下拿着皇命却出不了城,自然就无法调兵遣将。 城外援军无法到达,李大手下的那几个将军和李渊的禁军,只能拼命。 可是怎么抵得过本来就战力强悍的西北壮汉? 还是有心算无心,李二事先就安排好了当时最好的甲胄,配合陇西李氏祖传下来的铁朔,当值的两万多禁军,不出来还好。 一冒出头来,就被阵法严明的李氏族人无情的斩杀性命。 杀到最后血流成河,李渊手下的几个将军眼看着士兵们一群群的倒下,不得已之下,长叹天意如此!” 李钰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这种情况下,为了个人的忠臣名义,叫手下兄弟全部拿命去换,有些惨无人道,不论是谁带兵,都忍不下去的,换做是我也会退兵。” “没错!所以李渊后来也没有治他们的罪!因为他们尽力了,两万多人生生的被斩杀了一万出头,李渊也清楚陇西上三房的战力和冷血,他的那些禁军根本打不过的。 也就他九房的禁军才能和陇西上三房的兵对抗,可不是朝廷的南北衙禁军,可惜,他们九房那三万多禁军,在狼烟四起的时候,和十八路反王厮杀的过程中,折损了一大半。 剩下的只有不足万人,都变成了玄甲军,一直有李二带着,玄武门兵变之前,李二就按住了玄甲军,没人能指挥动这李二唯一的兵,那些才是李二最后的杀手锏!” 李钰听得呆了; “啊?玄甲军有一万人?不可能吧阿公?……不是说就三千玄甲吗?怎么又冒出来快一万的数目?” 孙思邈白了李钰一眼; “谁跟你说的玄甲军三千?小叔宝他应该不会这样瞎扯的,知节那孩子更不会乱说,你从哪里扯出来的数目?难道又是后世的历史记载?” 李钰真是不想听到后世两个字,赶紧伸出双手比划摇摆; “额……没,没有,孙自己胡乱猜测的……” “九房的禁军之前一共有三万八千六百四十三人。虽然不多,可也是相当厉害的,尽管九房从陇西分家出来很久,但是九房的历代族长都对禁军抓的很严格,从来不敢松懈。 尤其是李虎那小家伙,把禁军看的更加重要,发誓要打造出超过陇西禁军的队伍,所以他一直牧牧不倦的往禁军队伍里花费银钱。 可以说九房的禁军,从小就是吃羊肉长大的,加上从小锻炼,老道说句公道话,你手里林家的禁军这两代上,可有些麻痹大意了。 包括陇西的族人,也都松懈了很多,你们仗着上三房的威力,仗着自己的实力强悍无人敢来厮杀,大意了,所以你们骄兵必败。 所以我儿才会在陇西老家被人暗算弄得重伤,差点死掉,要不是老道,平儿那夜就死了。 所以老道心中怒火填胸,才要求林家的孩子出动血卫,那些人必须给我儿的伤害赔罪! 不管他是什么祖传的大管事身份,更不管他有多深的人脉,他们必须死,老道准许他们留下妻子和一子一女的血脉,已经是压着脾气发善心了。 “我的天!” “原来是阿公您下的令啊?” 对于大师兄唯一的亲传弟子李平,孙思邈一直当做儿子抚养,这会儿提到儿子被害的过去,孙思邈依然还是一肚子火气,激动到站了起来! 第821章 宿命之不定时炸弹出现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宿命之不定时炸弹出现了 “不管他们是什么祖传的大管事身份,更不管他有多深的人脉,他们必须死,老道准许他们留下妻子和一子一女的血脉,已经是压着脾气发善心了。 “我的天!” “原来是阿公您下的令啊?” 对于辛苦养大自己的大师兄,唯一的亲传弟子李平,孙思邈一直是当做亲生儿子来抚养的,这会儿提到儿子被害的过去,孙思邈依然还是一肚子火气,激动到站了起来! “不错!就是老道下的命令,老道乃是平儿唯一的亲师叔,长辈,老道的命令连平儿都不会违背,紧家那孩子也只有乖乖的执行。 十九大姓另外十八个大家长,更是不敢放半个屁出来。 别说你们二房的人马这几代,因为骄傲而减少了许多战力,就是你的林家禁军,也都退步了许多。 老道说句公道话,同样的兵力人数,你们对阵九房的禁军玄甲,基本上毫无胜算,除了林家的大家长,和九大长老,加上林无敌兄弟俩,其他人带兵的话,还要以失败告终的。 九房之禁军玄甲的战斗力,老道见识过多次,如果他们的三万多人还在,你们除了拿族人的性命填充,几乎没有别的胜算道路。” 面对孙思邈无情的抨击,李钰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选择正确面对事实: “额,阿公说的没错,不是只有二房的族人懈怠了,整个上三房的兵,都退步了许多,特别是最近五六年,没有战事之后,族人们几乎都吃出来一个大肚子!显得滑稽可笑…… 尽管我不懂兵事太多,可是大草原上的行动,我是亲眼看着的,我亲眼看着上三房的禁军长老们,唉声叹气,他们都说,族人们退步了太多,和祖宗们比起来,相差太远。 我知道那些长老们不会胡乱说话的,我也想检验族人们的战斗力,所以才把能征战的族人们拉出去。 结果我是挺满意的,可是长老们却挑出来一大堆的毛病,我没有多说半个字,仔细思考之后按照长老们提出来的那些意见,想要重点锻炼,以增加上三房的兵员素质, 此事孙已经给两位族长去过了书信,来回通信多次,老窝里两位兄长都赞同我的想法。 下一步,我就会派人回去,弄出专门的训练场地,上三房的族人,成男的都要接受训练,包括四十岁内的。” 看着李钰认真的模样,孙思邈这才按住了心里的火气。 “你能如此想,老道也欣慰了,这些都可以慢慢来,也不着急。 当务之急是,两个月后你大孝结束就能大婚,老道有些事情要提醒你。” “阿公请讲当面,孙谨记在心。” “昔春的第一个儿子,必须过到正房主母的屋里养大,而且将来要继承二房家族的族长!” “啊?” 李钰惊呆了! “不是啊,阿公,这……这未来的主母岂能答应?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孙……孙子实在想不通……” “你想通也是这样,想不通也是这样,老道说的话,向来都是必须执行的,就是李二在这里,也要仔细考量,更别说你个后辈儿的孙子了。” “阿公,您这也太霸道了些……” “霸道?你今天才知道?平时你都不打听老道的脾气?林家的孩子没有告诉你老道的性子吗? 说句狂妄的话,这个世上能阻止老道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不是啊阿公,孔娘子乃是圣人的嫡亲血脉,颜小娘,也是七十二贤之后,不论哪一个来做主母,都不可能答应如此……条件的呀,阿公您在考虑考虑行吗,要不这样,孙子把昔春收做偏房妻子,她的儿子出生之后,孙把一半产业都交给她的儿子们,叫他们分家出去另外生活, 然后不受二房家族的号令,这总行了吧阿公?” 李钰着急的一头大汗,如此欺负人的命令和决定,孔颜两家的闺女,岂能答应?两家背后的家族岂能同意? 今天要是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李钰以后的生活就会如丧考妣,后院里龙争虎斗,李钰岂能安生? 孙思邈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李钰的祈求而松动自己的决定分毫! “不准!” 面对道门第一大能,又是这一世老爹唯一的长辈,天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实力? 如果人家没有绝对实力,怎么能说出如此霸道的话呢? 既然人家把话说的如此强硬,铁定是有恃无恐的,甚至李钰怀疑这妖怪一样的道士,和二房的十九个大家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协定存在! 甚至李钰隐约猜测到了那吓人的后果,如果自己不听话,这妖怪会联合十九大姓的大家长,废了自己,另外过继其他两房的后人过来继承二房的家业。 或者另外找一个人,娶了昔春,剩下儿子继承二房…… 无可奈何的李钰只能苦苦哀求: “阿公,求求您了,您在考虑考虑不行嘛?好阿公?” “老道说不准就是不准!至于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可是……阿公,孙子都不知道怎么和孔颜两家诉说这破事儿了!” “怎么诉说是你自己的事情,老道提醒你一句吧,看你如此可怜兮兮的样子,老道也不忍心,毕竟你是平儿深爱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好好好,阿公请讲。” “孔颜两家不答应的话,你就娶司徒云砂为正妻,她可是七十二贤之后,如今家族的罪名已经被李二平反,她的身份足够二房正妻使用。 退一万步说,平儿还给你留了第二手,王可馨的娘家世代为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娶这两个任何一个做主母,她们都会同意老道的要求,这样你就不用为难去孔颜两家低三下四了。” “这就是您老人家的安排?” “不是,这是你阿耶的安排,他活着的时候,就担心孔颜两家耍炸,不肯把嫡亲女下嫁过来,所以才求了两家,然后又留下退路。 其实老道的想法是很简单的,直接叫你娶昔春为正妻,探春小家伙为偏房,老道唯一的闺女也给你做偏房,其他的什么贵妾,贱妾,你可以随便安排的,老道没有心思多管闲事!” “啊!” “阿……阿公……这……您的闺女那是孙的姑姑啊?这辈份上岂不是……叫天下人如何看待孙子? 再说了,这岁数上相差的也太多了些吧?恐怕……” 李钰还没有说完,就被孙思邈打断了话茬子…… “不用恐怕,第一岁数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陪你睡觉的王可馨,比你大了十一岁,司徒云砂也比你大了十岁,怎么不见你恶心她们两个?” “这个……她们俩看上去并不像实际岁数的,所以孙才不反感!” “是吗?说白了你就是看他俩长得好看,身子好,当老道没有年轻过? 既然今日说到了这里,也是天地之意,老道干脆把话说透吧。 这些事情都是你阿耶同意过得,由不得你反对。 第一,昔春的儿子必须是下一代的族长,这一点你可以提前准备,不想多说话的办法也并不是没有,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每个朝廷都有发生,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你吧?” 听了提醒的李钰眼睛蒙的一亮,然后又想到了大家族的女人生儿子,都是一堆娘家带来的侍女伺候当场,岂能是嘴上说的那样简单? “唉!阿公您就说说第二吧。” “第二很简单,就是老道的闺女你也必须要。” “这简直太疯狂了!” 不等李钰感叹几句,孙思邈就对着旁边的小徒弟挥了挥手,后者立马走出去。 “疯狂?这就算疯狂了?你跟我的辈分都是有平儿那里计算的,有没有血脉关系,担心个狗屁?” “可是阿公,天下人都知道您是我阿耶的长辈啊,这名义上岂不是乱套了?天下人能不笑话我?” “乱套?老道和平儿的阿公平辈论交,乃是兄弟一场,结果呢? 他把他的孙子平儿,求到了我大师兄的门下,学习道门秘术,弄得我成了和他儿子一辈的人物,这不算乱套?” “什么?我的天呐?” 李钰惊呆了!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妖怪,果然没有猜错。 后世里的记载,对于眼前这个妖怪的出生和死亡,都是问号,谁也不知道这个妖怪的真正年龄,今天算是彻底惊呆了李钰。 “阿公……您刚才还说什么,李虎小家伙,那是太上皇的阿公呀!” “老道也没说李渊不是小虎崽儿的孙子,你惊讶什么?” “没有,只是孙子有些好奇,您和我阿耶的阿公竟然称兄道弟?” “嗯,称兄道弟都是他占我不小的便宜了。” 李钰真是尴尬的要死,不想在自己这一世的辈分和长辈们的话题上多扯… “不是啊,孙子是没有想到,阿公您的年龄……真是吓死个人了?” “你也不用套话,老道不会告诉你太多的,只提醒你一句,不要违背老道的意思,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会,孙子不敢!” 李钰心里琢磨: “就冲你这年龄,冲你嘴里敢提小虎崽儿的事情,谁他娘的敢在你面前浪?老子可不傻,不会得罪你得,要不然被收拾成个平民百姓,可就享福到头了,叫我出去给人做下人长工,挣钱养活自己?不会整啊!会整也不整!” “不敢最好。”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李钰忽然发现,孙思邈的小徒弟带着一个绝色美女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屋里。 扭过头的李钰瞬间惊呆! 此女大约不到三十岁的年龄,顶多二十七八,瓜子脸,柳叶眉,鼻梁高挺,两个会说话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李钰,不施粉黛,墨绿色长裙,鬓发如云!插了一支古怪的黑木簪子。 就那样随意的站着,透出一股灵气,浑身上下的气质,不知该怎么形容,如果非要李钰评论的话。 此女,有倾城倾国的容貌,还有一国之母的威仪,又似乎带着俏皮捣蛋的性子。 李钰猜测,这绝色美女是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只看两眼,李钰就确认无误。 这个比双重性格的昔春,还要难缠十倍,还要多出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古怪地方,这种人李钰在后世里见过,做出什么事都不稀罕,李钰对多重精神分裂症患者并不陌生,美国大片里杀人如麻的小丑就是这类人的代表之一。 “你就是我命中注定好的男人李钰吧?” “啊?您是姑……姑?” “算是吧,其实真要严格说起来,我应该是你的姑奶奶。” 女人严肃的表情,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兴奋和另类的激动。 得!果然和猜测的一样,是个多重精神分裂症患者,这比精神病发作起来的昔春,更加难哄!这下好了,后院里精彩了。 自己的余生,也踏马精彩了! “那个……我还是叫姑姑算了,这样的话,我心里能难受的轻一些。” “随你的便,你想叫什么都行,只一句我要提醒你一下,我的男人。” 李钰没有立刻回应,扭过头去差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孙思邈: “阿公……这……” “没错!她就是我唯一的闺女,你以后的女人之一。” “哦,那好吧,既然无法反抗,我只能欣然接受了。” 人间绝色多重分裂症美女,并没有移动脚步,就那样站着盯着李钰一动不动,只机械化的抖动着嘴唇,看的李钰头皮发麻,李钰甚至于有种错觉,这是后世里制造的高端机器人…… “没错,你只能选择接受我,况且我并不比任何女人差一点的,你养的有外院,就在对面,我知道的清楚, 昔春探春也带我去见识过她们四个的本事和手段,我在她们四个擅长的领域完整的击败了她们, 所以说,别说给你做小了,就是给你做正妻主母都绰绰有余,要不是你的身份……你根本不配我的。” 李钰的眼睛瞪大了… “沃日!就知道这种精神病最是难缠,果然一点不假,这踏马简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要爆炸!” 第822章 败阵给妖女 第八百二十二章;败阵给~妖女 “没错,你只能选择接受我,况且我并不比任何女人差一点,你养的有外院,就在对面,我知道的很清楚。 昔春探春也带我去见识过她们四个的本事和手段,我在她们四个最擅长的领域完整的击败了她们? 所以说,别说给你做小了,就是给你做正妻主母都绰绰有余,要不是你的身份……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 李钰的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 “沃日!就知道这种精神病最是难缠,果然一点不假,这踏马简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要爆炸!” “那个……姑姑,我也觉得我配不上您的高贵典雅,侄子我实在不想让您受到什么委屈……” 李钰想再做一次最后的挣扎,紧紧抓住了这个绝色美女的话茬子,只是话都没有说出来一半,就被多重精神分裂症患者给无情的打断了! “没关系,我可以接受,人生哪能永远顺心如意?正所谓天道缺一,又有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所以尽管嫁给你做小很委屈,我也能接受的。” 看着女人眼睛里的狡诈,李钰无话可说了,他有预感,这个人间绝色,不是那么好享受的,绝对会给弄出来无数个叫人头疼的事情! 仿佛在印证李钰的猜测一样,孙思邈的唯一的女儿,眨着眼睛开口了: “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还没有让我把话说完整呢,夫君。” “别别别,您老人家别这样故意温柔,侄子我实在是难以消化,姑姑有事请说无妨。” “那我就直接说了。” “请。” “我的身份和性格,都决定了,我不可能去任由你后院的什么主母摆布,昔春做正妻除外。” 李钰试探性的询问: “所以呢?姑姑想说什么?” “所以,你要对你以后的正妻说明一切,莫要来招惹我,否则我叫她后悔一辈子。” “啊?这……” 李钰惊呆了! “不论是谁来做二房的正妻主母,你这话恐怕都不合适吧姑姑?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后院做小的,或者做妾的,如此嚣张跋扈,姑姑您可别本末倒置了,主母难道不应该管后院?” “放到别人身上不合适,在我这里就合适,因为我是你的长辈,进一步说我也是你正妻的长辈,她凭什么管我? 再说了,对我好一点,我还可以帮她管理后院的一切,包括想要造反的那些妾室,难道这样不香吗?” “我的天…姑姑您不感觉您这就是在造反?只要您不造反,我保证,所有的女人都不敢也不会的。” “这可说不好的哦,小家伙,现在是没人敢造你的反,可是你能保证以后嘛?你能保证那些妾室的儿子们成人及冠之后,那些女人还没有造反的心?” “这个……我当然能肯定了,不是心地善良的女人,我就不会收紧李氏二房的后院里,所以我不用担心这些。” 李钰在狡辩,尽管他也预感到这角色美女精神病的预测是准确的,可是他还想狡辩一下,因为他讨厌那种无休止无节操的宅斗! “是吗小家伙?你说的话自己信吗?恐怕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您别管信不信的,能不能别叫我小家伙?我已经很大了!” “哦?哪里大?大到什么样子?掏出来叫姑姑瞅瞅?” “我晕!” “头晕?” “那姑姑扶着你坐下歇息好了。” 李钰就是感叹一下,没想到这个精神病如此难缠,还真的摇曳多姿的走过来扶着李钰的胳膊。 坐下的李钰看看旁边规规矩矩站着的绝色美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伺候自己夫君的好女人呢。 李钰无奈的摇了摇头,旁边的姑姑立马乖巧的揉捏李钰的太阳穴! “怎么样小家伙?姑姑是不是比女人还有女人味儿?” “味儿?呵呵,您老人家恕罪,侄子我还真没有闻到一点点。” “闻不到吗?你好好再闻闻!” 孙思邈的女儿俯下身子,凑到李钰怀里。 “来吧,好好的闻闻!” “你这是作甚?男女授受不亲……” “别装了吧小家伙,你的心里恨不得把我推倒在地,干死我一百遍,以为我不知道? 别的不说,就我这长辈的身份和名头,你推倒起来,就过瘾的很,姑姑没有说错吧? 再说了你看看你的眼睛吧,老早就出卖了你,你的眼睛都把姑姑干了多少次了?切!真是胆小鬼一个,敢想不敢做的小家伙!” “我警告你别诬陷好人啊!我的眼神清澈见底,纯真无比。” “我诬陷你?姑姑用得着诬陷你?你看看你的眼神,傻子都能看明白,姑姑还用诬陷你嘛? 还什么清澈见底?确实也有见底的意思在里头呢,不过那也是想要看到姑姑衣裳底下是什么样子的底,你说姑姑说你的对不对呢?” “没……没……有,我真心没有那个意思!” “得了吧,你就别装了,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君子好逑是没错的,可是你说瞎话就不对了哦? 看你淫贱的眼神姑姑就知道,你恨不得用眼睛把我所有的衣裳剥光, 就这你还要装纯真呢,可赶紧别说了吧你,说的越多丢人越大。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别脸红嘛小家伙!怎么红成这样了都?你看看都赶上猴子的屁股了呢。” 李钰彻底被打败了! “天爷呀!阿公您看看,这些话能是没出门的闺女说的?阿公?” 李钰刚没说几句,想要找孙思邈评理,就被旁边的精神病一屁股坐进了怀里,然后搂住脖子,一股处子之香钻进了李钰的鼻子里,弄得李钰心神荡漾! “别闹了小家伙,阿耶他早就入定了,根本听不见半句的,不用看,两位师兄也入定了,你是瞎子吗?” “都入定了?不是吧姑姑?” 李钰伸开双手,表示自己是绝对清白的,没有任何邪念,更没有任何一点邪行。 李钰觉得这屋里的三个妖怪道士都没有入定,而且他们都把一切听的清楚名白,因为这妖女姑姑说自己想干死她的时候,孙思邈的右耳朵垂儿动了一小下,李钰偷看的非常清楚。 很明显,这个妖道生出来的女儿,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妖女,比黄老邪的闺女黄蓉还要邪上三分的小妖女。 “入定还是睡觉有必要分的清清楚楚吗?你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想入定的表现,不论他们醒着还没醒,你应该都当做他们入定了,故意拆别人的台你不觉得很难看?” “那就是说,阿公他们是假装入定而不是真的入定对吧姑姑?” “这还有区别吗?” “额,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还追究个毛线?” 李钰瞪大了眼睛: “毛线?” “对啊小家伙,毛线的意思就是,没意思的意思,昔春告诉我的,听她说这是你的口头语!姑姑我也觉得说来挺顺口的。” “哦好吧,毛线就毛线,那个啥,姑姑您老人家能不能先下去,侄子真的很困乏!” “困乏?” “啊,对呀,你这一百多斤的分量坐我腿上,我能不困乏吗? 再说了我这两个胳膊一直这样举起来,真的很酸,您老人家要不先下去,容我缓缓?” “你就这点儿能耐吗?” “姑姑……你这话……几个意思?” “意思很清楚了,你平时恨不得把长安城里的美貌女子全部干个半死,到处招蜂引蝶,庄子里的寡妇姐妹,你都不放过,每个月都要去她们家里,偷偷的玩弄几次,些事儿总没诬陷你吧?” 李钰被说的满脸通红,哑口无言,可是被妖女盯着,又不得不回应: “行行行,算你没说错行了吧!你有能耐行不行?居然还把我的事情打听到不少。” “承认就行,男人好色可以理解,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我阿耶一把年纪了还弄出来三个女人呢。” 李钰听到这话偷偷的瞄了一眼,这回他确定,三个装睡的妖怪道士,没有入定了,因为孙思邈的两个耳朵都抖了几下,虽然幅度很小!李钰还是看见了! “看什么?你阿公他们入定了,听见也得装作没听见。” “姑姑……你这话说的……真是够呛。” 李钰在心里跟了一句: “什么逻辑呀这是?” “好了不说他们这些老头们,就说咱俩得事情。” “我晕,咱俩有啥好说的?” “当然有了,而且很多很多,比如说你恨不得干死好多女人的话题,可是呢我这个绝色佳人坐在你怀里,没多大一会儿呢,你就困乏了, 话说两个月后,你就结束了大孝,到时候就可以玩许多女人的身子了,到时候给你几个女人,你能把她们都伺候到位?能把她们伺候舒坦?” “阿弥陀佛,侄子什么都没听见。” “怎么着?你也准备入定了?” “我不说话。” “你不说姑姑说,还阿弥陀佛,见了道信他们三个老家伙一次,就学会打佛语了你?” “你还知道这个?” “当然知道,姑姑我是个道士,刚好负责监察你得事情,所以你的一切姑姑正好全部知道,包括你什么时候,哪天夜里,怎么玩弄的女人,然后说了什么调皮的话,姑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比如,什么可馨小宝贝儿,你的两个小白兔也太小了吧? 还有哦,邹大娘子,你这蝴蝶结长的真是勾引死我了……” “打住!” 李钰在不说话,这个妖怪恐怕要把他的丑事全说出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啊姑姑?侄子也来给阿公请过安了,还要进去给阿婆请安呢,能不能别耽误我?赶紧折腾完了,我好回去歇息呢,大老远从大草原回来,没消停过一天,我真的累了!” “姑姑我呀,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坐你怀里暖和暖和。” “可是现在是夏天好不好?您老人家不嫌热吗?” “不热!对了是你自己要把两个胳膊举起来的啊,累了别埋怨姑姑哦。” “我天!您老人家这样坐着,我不举起来还能怎么办?” “你可以把两个手搂住姑姑呀!这样你就不累了,来嘛,随意一点儿!我看着你像石头人一样,也怪心疼你的,毕竟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心疼谁心疼,你说对吧夫君?” “我不敢!您老人家放了我吧。” 绝世美人儿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放,放了你我就得守活寡一辈子了,坚决不放!” “可……您老人家至少也得明白,这婚姻大事,得父母之命……” “有啊,看见没?那老头就是我阿耶,他和你死去的阿耶,提前多年就约定好的,叫我做你后院里的女人, 这不就是父母之命了?而且两边的父母都有命了哦?所以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坐你怀里,还可以正大光明的上你的床榻,没有任何人来说我什么的。” 垂头丧气的李钰,实在累了,真的累了,看了三个妖怪道士一眼,心一横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两个手搂住了绝色佳人的腰上。 “对了嘛,这样就对了,我是你的女人,你怕个毛线? 再说了,以后还要脱光了睡一个榻任你糟蹋呢,你害羞个毛线? 呦呵!小木棍都支楞起来了?来来来,叫姑姑瞅瞅,它长大了没有!” 刚有点反应的李钰,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妖怪吓的瞬间瘫痪! “别别别,姑姑放手……您老人家别这样,阿公您别听她瞎说啊,孙啥也没有干的……” “好了,不招惹你了,哎呀,真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家伙呢,说点正经的事情吧。” “姑姑请讲,您老人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一次性说完,侄子真的还有事情呢。” “有啥事儿?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想着赶紧应付了我,然后去后院里给阿娘请安,再然后你就赶紧逃跑,然后躲进皇城里,你的大安宫里不出来。 对不对?我说的没错吧?” “没,没有,我躲什么躲?有姑姑您这天下第一美人儿在,我何必躲藏?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见到姑姑呢!” 第823章 内分泌失调 第八百二十三章:内分泌失调 “姑姑请讲,您老人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一次性说完,侄子真的还有事情呢。” “有啥事儿?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想着赶紧应付了我,然后去后院里给阿娘请安,再然后你就赶紧逃跑,然后躲进皇城里,你的大安宫里不出来。 对不对?我说的没错吧?” “没,没有,我躲什么躲?有姑姑您这天下第一美人儿在,我何必躲藏?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见到姑姑呢!” 搂着李钰脖子的大美女,近距离看着李钰的脸; “呦呵,有点儿意思了啊,你这小家伙,终于恢复了一些人气儿,这才对嘛,一副死气沉沉,还小心翼翼的傻样子还真是无法征服姑姑我的哦?” 李钰慢慢的找到一些规律了,这家伙属于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这种人,你好说歹说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得给他来狠的,比他更狠,比他更加霸道,她才能服服帖帖。 想通了一些的李钰,干脆换了个面孔,拿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两只手搂住怀里的绝世美女,很随意的吃着豆腐大占便宜,一边摆出一副,你是老子的女人,就该被我玩弄的样子; “明白,您老人家的性子,属于那种自己本身就很强大了,然后就需要更加强大的男人, 还得是有魅力的男人,有本事的男人,最好再带着些威风凛凛,然后又霸气十足,来征服您这座冰山,才能让您觉得有些趣味儿, 要是太窝囊的男人,那可不行,给您提鞋都不配的,那种窝囊废,倒贴钱您都不带看一眼的, 要是符合您意思那种,您倒贴钱都不皱眉头一下,怎么样姑姑,侄子我没有说错什么吧?” 感觉出来李钰变了样子,孙思邈的女儿这才站了起来,躲避过李钰的爪子,拍了拍手! “啪啪啪!” “有趣,这下真的变有趣了呢。” “我本来就很有趣的,只是姑姑没有发现而已。” 绝世美女在李钰旁边的太师椅里坐了下来; “现在有点趣味了,刚才那样子可不行,窝囊废一个,就像你说的那样,给我提鞋都不配的,这会吗,还像个男人样。” “不知姑姑芳名呢,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下?也好叫我以后相思苦的时候,有个念叨的名头?” “姓王,名可馨!” “别闹了行不行,说正经的?” “确实姓王呀?我跟你阿婆的姓,所以姓王的,难道必须姓孙吗?” “哦,原来这样啊,那姑姑的真名叫什么啊,可否告诉?” “不想告诉你。” “额……这就没得说了,那个啥,我可以去后院了吗姑姑?” “我拉着你的腿了?” “哦多谢多谢。” 李钰努力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稳稳当当的出了正堂门,然后撒腿就跑,好像这屋里有吃人的野兽一样。 屋里的美女侧耳听了片刻,然后大大方方的坐进了李钰刚才坐过的位置! 孙思邈和两个徒弟不知什么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你试过了,这回没得说了吧?” 美少女并没有立刻回应自己老爹的话,而是端起了李钰喝过的茶碗,吸溜了几口,又慢吞吞的放下。 孙思邈没有崔,三个老头都没吭声,耐着性子等。 “说实话吗?” “本尊是喜欢听瞎话的人?” “凑合的很,做我男人?更是不大相配的很。” 孙思邈的眉头狠狠的挤兑在一块儿,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尽管他贵为道门第一人,在闺女跟前也无计可施… “差不多行了,这些年,你把天下的男人都挑选十遍了,过筛子都没你过的仔细,你想当个老闺女?最后再扎个老闺女坟吗?老夫都替你揪心。” “着急什么?我还小着呢!真是的整天就着急着把我往男人屋里塞,我就如此叫你恶心?还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那个……师妹,不是二师兄我说你,天下的男人是不少,可是你挑的也太厉害了,一般百姓你又不乐意, 圣人之后,七十二家,这家你说是书呆子,那家你说是畜生,挑了二十年了都,你到底想哪样?” 美少女又端起了茶碗,不紧不慢的吐出嘴里的茶叶,看都不看说话的二师兄一眼。 “我不想哪样,我就想找个合适的男人。” “合适的?师妹呀,二师兄我的三个孩子都成家了,我孙子都一堆了,师妹你再看看自己吧?” 美少女听了这话,还真的站起来把自己上下看了好几遍。 “我看了二师兄,觉得自己很好。” “无量天尊!我说的意思是,你看看你自己,一把年纪了,你还……” “谁一把年纪了?二师兄你一把年纪了,说话能不能稳当一点的?你都当阿公了,能不能正经一些?话说你三儿子管的那俩道观,你自己去瞅瞅吧!” 一提到自己儿子,孙思邈的小徒弟脸上的肉都扭曲了; “怎么了师妹?他个鳖孙不是又惹祸了吧?” “哼!够呛了,他管的俩观,一个乌烟瘴气的,就知道弄钱,不过好歹没有大过,也算凑合着过吧, 可是北山那个观主就做的叫人看不下去了,那家伙把下头几个村里的妇人给玩了一大半, 虽说也是那些妇人自己发贱,可说出去不好听,叫别人怎么看道门弟子? 这件事我早就听说了,叫人提醒了他,然后他就下去查看,要说怎么着也该把那个家伙叫回师门里打板子吧?然后在师门后山里清修三年,面壁思过。 可是你小儿子怎么做的?去查看之后不疼不痒的训斥几句,这算什么?应付差事吗?还是应付师门? 这就算了,我也懒得和他们几个软脚虾计较。 问题是你小儿子做的更加荒唐,还跟着玩了几个说得过去的妇人,留恋不舍的玩了四天才归,二师兄恐怕还不知道这些吧?” “这……” “这个事情吗,师兄我还真的不知……” 孙思邈的小徒弟被呛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思邈的闺女可没有嘴下留情! 还有更荒唐的呢,他这四天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荒淫无道,还找了三个女人同榻享受呢。” “这鳖孙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同时找三个妇人享乐,我还没有……咳,咳,嗯哼……那个我还真没有想到放他出去一回,能给折腾成这样子? 师妹放心,明日我就去找他家里,师妹高抬贵手,好歹看我个面,我一定收拾他,一定一定……” “是吗?二师兄你舍得?” 看着师妹冷嘲热讽的样子,还是当着师父的面,孙思邈的小徒弟陆克明脸上挂不住了,赶紧抢着说话; “舍得!必须舍得,这回绝对绕不了他个鳖孙,要不然我都对不起师尊的教养。” “我还没说完呢,二师兄着急什么?好歹听师妹把事情说清再做决定不迟的。” “啊?还有别的事情?那……师妹你觉得有必要说的,那就说吧……” 陆克明作为宗门的护法,当然是很要面子的,这会已经被挤兑的不好下台了,没想到小儿子还有其他的事情,他只能撑着脸,暗示师妹么必要的事情就别说了。 可是孙思邈的闺女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脸子都不给…… “当然有必要说了,那三个妇人,一母二女,同榻与他淫乐,这可不像是我道门的规矩吧?道门是不禁婚嫁,可也不能如此浪荡不堪吧?这要是传下去,穿出去,叫天下人怎么看? 还有更加叫人看不顺眼的事情呢,二师兄您也不用摆出这种活不下去的样子来。” “还有?行行行,师妹干脆一回说清楚吧,师兄我这心不大,你一会儿一件事,一会又一件的,吓都能把我吓死过去。” 孙思邈的小徒弟陆克明,一听还有事情,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肩膀。 “这可是二师兄您老人家让我说的啊,你小儿子手下那个观主啊,从他过去的这四零八个月的时间里,一共贪墨了咱宗门一百六十九万贯银钱,零头我就不提了,这些钱不是小数目了。 我叫人揭发他的时候,写的清楚明白,可是您老人家宝贝疙瘩一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判刑真真是够重了,抽了三鞭子,然后叫他把这几年贪墨的三十万贯补充完整,归了库房了事儿。 你看吧师兄,一百七摇身一变,叫你儿子给弄成了三十的数目,把我这掌管刑罚的护法当傻子糊弄吗? 请问师兄,剩下那一百四,去了哪里?这是抽三鞭子能解决的问题? 行了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了,只说一样,下头人给我打听的清楚明白,道子最近已经安排好了行动, 要陪孔颜两家的娘子去北山,清风道观玩耍散心。 道子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你们可都是知道的,万一叫他查出来这些个破烂事情,二师兄你也知道后果,一个不对,他就敢把道观里的道士,杀干灭净,一盘清, 到时候这笔账怎么计算?道子发脾气,看不下去了?自己清理门户? 还是对外说,我家道子有病,得了失心疯病? 外头人真要是想着,道子大义灭亲倒也勉强说得过去,问题是道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定又是折腾的鸡飞狗跳,世人皆知。 真那样的话,我无所谓,可道门的脸面……恐怕就要没了,你们这一群老头,总是讲究面子,讲究脸子,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下台? 哦对了,道子的脾气和性子,你们比我还清楚的,那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儿的家伙,这些事情查出来后,你小儿子的命基本算是走到头了。 所以师妹我懒得多管闲事,怎么处置,你们一群老头商量着办吧?” 孙思邈的女儿冷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和两个师兄,又对着不知道何时就出现在正堂里的七个老道士,狠狠地白了一眼!仿佛天下人都没有一个能叫她看顺眼的,所有人都欠她钱一样,妥妥的内分泌不调,缺男人疼的那种…… 在正堂的一群老头们,虽然嘴上没有说话,可都在心里反复琢磨; “清风观的蠢驴是该判罚,陆护法的小儿子也确实得收拾收拾, 可是你呢?整个道门四宗,天下的道种,敢把道子称呼为那家伙的,也就你一个女疯子,整天一副别人都该被砍死八百次还不解恨的样子,你自己对道子出言不逊,还大不敬,这怎么说?该不该治你的罪?” 护法陆克明手都在哆嗦了,他平时最记恨的就是贪墨宗门的事情,也总是强调要抓住一个灭一个,结果现在自己的小儿子…… 孙思邈还是半闭着眼睛,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旁边的大徒弟刘公台忍不住了,也看不下去了,可是基本算是自己带大的师弟家出了事情,你说管不管? “好了,师妹少说几句吧,六师弟,你来记着。” 一个白胡子老道士,猛的站了起来答应; “尊法旨,左护法请讲。” “今夜就安排下去,从新去人,去两队人马,一队查看账本,一队查清楚那观主和妇人私通淫乱道观的事情。” “尊法旨。” 刘公台想了想又再吩咐; “三日内查清楚所有事情,情况属实的话,银钱去了哪里,全部找回来归库,牵扯到谁都没有人情,按照宗门的法度来判。” “尊法旨。” “请教左护法,清风观主,该如何判罚?” 白胡子老道士似乎直接就认准了结果一样,直接问怎么收场,毕竟牵扯了另一个护法的儿子,没有人安排,他也不好处置。 宗门里有头有脸的来了一大半,刘公台也不敢包庇罪人,只能板着个脸; “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这数目太大,本护法也不好为他开脱,既然是自己做下的事情,就叫他自己去承受恶果吧。” “尊法旨。” 白胡子老道士并没有彻底松一口气,因为这就是投石问路,主要的是接下来该处置的那个…… “那个……启禀大师兄,那个,二师兄的小……那个……要是真的查清楚了来去,弟子不敢独断专行……” 第824章 颜七娘的狠辣 第八百二十四章;颜七娘的狠辣 宗门里有头有脸的来了一大半,刘公台也不敢包庇罪人,只能板着个脸; “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这数目太大,本护法也不好为他开脱,既然是自己做下的事情,就叫他自己去承受因果吧。” “尊法旨。” 白胡子老道士并没有彻底松一口气,因为这就是投石问路,主要的是接下来该处置的那个…… “那个……启禀大师兄,那个,二师兄的小……那个……要是真的查清楚了来去,弟子不敢独断专行……” “先查清楚来去再说,这会儿也不好说定他就有事儿的。” “尊法旨。” 收到意思的白胡子老道士明白该怎么进行了,不再多话,退到了一边。 “正好就着油头,我也来说几句,诸位师弟都上点心,最近几年我们跟着师尊走南行北,算是把五湖四海看了一遍。 天下的道观师尊也都看了一遍,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带毛病的不少,各种各样的毛病,五花八门,要啥有啥。 用下任道子的法旨说就是,咱们道家门里得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若是放任不管的话,不出十年就能弄得乌烟瘴气,民心皆恶,到时候,惹的道子出行必定又是血流成河的局面,不知诸位师弟以为如何?” 刘公台的话说完,屋里一群老头都开始热情的讨论起来; “然。” “大师兄法眼如炬。” “没错。” “是啊,只看道子去河南道上的那一次,就能看出来道子的心,是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犯道子手里那就没有人情可言,只能等着灭三族了。” “可不是嘛,等到烂透的时候,被道子发现再来收拾,那天下的道种得被杀掉半数了,如此可不是好事儿,彼时就是西方教发展的好时机。” 刘公台看看差不多了,就站出来总结; “所以本护法的意思是,在道子继承道统登基之前,咱们先把自己清洗干净,使之焕然一新,把危机消弥于无形之中,诸位师弟以为可否?” “我赞同大师兄的意思。” “我也赞同。” “大护法这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当然可行了。” “行是行,那到底是咱们宗门里进行还是四宗一块儿?” “我觉得咱们先把自己宗门里弄安生了,再说其他也不迟。”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成吧?咱们宗里向来是道教之首领,放下其他三宗不顾,只自己进行,恐怕不是上策。” “老九说的对,我赞同。” “我也赞同,要行动也该天下道种一块儿行动才是。” 刘公台看着一群老头争执不下,扭过身子看着孙思邈; “师尊。” “不需多言,天下道门是一家,强分彼此,何为?” “尊法旨。” 一群老头看到道门第一人发话,整齐的答应; “尊法旨。” “既然定下了,那本护法就来说说具体的行动,还是四师弟来写行文,我替道子办完其他手续,三日内出发,向其他三宗传令。” “尊法旨。” “其他三宗咱们不用多管闲事,只说咱们自家门里,还是有师妹主持,诸位师弟配合左右。” “尊法旨。” “都不要糊弄,自己不查清楚自己,等到糊弄不成的时候,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一群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参差不齐的答应,然后各自散去。 屋里又剩下师徒四个,孙思邈不经意的看了大徒弟一眼,刘公台只好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把老话题扯出来; “那个师妹呀!” “嗯?大师兄有什么指教?请讲当面。” “好,那我就要多管闲事了。”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能不能进来个能喘气儿的? 没看到我碗里都没有水了嘛?一个一个的,真是没有眼色的很了,这要是换做在我的府邸里当差,早就把你们打发到下头最远最可怜的道观了!” 随着孙思邈女儿的呵斥声,院子里快速走进来两个下人,一个给美女倒满了茶水,然后又快速的躲了出去。 留下的男性下人小心翼翼的给孙思邈的闺女揉捏肩膀。 对于美女的指桑骂槐,刘公台也很尴尬,可是师尊的命令他又不敢违背,只能假装自己傻子一个,没听懂那些变着法骂人的话。 “那个,师妹呀……” 刘公台还没有说完,小师妹就扭头看着身后的男道士; “你没吃有饭?能不能用点力气?” “是是是右护法……属下……” “别啰嗦!” “尊法旨。” “哦对了,大师兄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啊,哦,为兄是想说,师妹你真的不能再挑刺了,老二说的没错,天下有名有姓的家族,几乎被你挑选了两遍,总是理由一堆, 再折腾下去,你想要等到什么时候成婚?不敢在等了师妹呀!” “唉!两位师兄的话,我能听进去的,其实我也不挑,只是那些人真的都不符合我的口味儿,所以才耽搁了这二十多年嘛,我也没说不婚呐? 再者说了,我那些好姐妹哪个不是一堆孩子?师妹我也是羡慕的很,我也想生几个玩玩,但是总得给我找个合适口味儿的吧?要不然天天看着恶心至极的面孔,你们还不如把我灭了!” “合适?” 孙思邈终于又忍不住了! “什么样的才算合适你?平儿贵为陇西李氏第一人,合适不合适? 老夫一手带大的孩子,最知他的性子,相貌堂堂,光明磊落,够合适了吧?且还是道门之子,九五之尊,难道配不上你?” “配得上,我可从来没有说师兄他不配我的话啊,老头你可别给我扣什么帽子。” 孙思邈看着大腿敲到二腿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品茶,真是无名火上升! “既然没有问题,你为何当初不嫁给他?” “我说了你可不准打我啊?” “我老道闲着没事,闭目养神也不想跟你个疯子来多费口舌。” “嘻嘻,那就好,主要是我和师兄太熟了。” “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熟悉了才能知道人家的好歹,哪有你这种说法?哦熟了不好?所以不嫁?” “没错!这就是我的想法,哦对了用下一任道子那家伙的说法就是,这就是我的人生价值观!” 面对比自己还妖怪十分的妖怪女儿,孙思邈也是无可奈何,轻轻的摇了摇头,孙思邈的声音带着些难受;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现在你们的儿子都一群了,平儿的命数就能有机会修正过来, 老夫也不用想起来就揪心,自己养大的孩子,先我而去,唉……” “师尊在上,您别多想了吧。” “是啊师尊,您得守着道心,不能松动的,上任道子……那也是天命!” 孙思邈的两个亲传弟子看到自己恩师动了情,吓得大惊失色,赶紧上来严肃的劝解! 看到两个亲传弟子的紧张,孙思邈欣慰的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对自己都很尊敬,也很孝顺。 作为道门第一人的他,怎么能不知道坏了道心的严重后果? “唉!”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地法则之意吧。” 美女疯子看自己老爹动了凡人之心,也不敢再顶嘴了; “是啊老头,你想开点吧,师兄要是不死,李钰绝对不会出现,那么许多事情都会叛经离道,到时候你还要费更大的劲儿,才能把一些事情纠正到该去的位置上,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的辛苦?还要再麻烦十倍不止的。” 孙思邈的眉头猛的一挑,盯着自己的妖怪闺女; “那你的意思是,平儿该死?” “得得得!还动真火了,我可没有那样说啊,我就是说个事实而已,看把你给急的。” “老夫知道,你是算准了平儿的命局不能长寿,所以你不做他的女人。” 妖怪一样的绝世美女嘴角上扬; “我承认,这个原因也有的,师兄自己也知道命不久长,所以他才没有逼迫我什么,也没有捅破这个窗户纸! 不过嘛,我最主要的意思是,和师兄太熟了,不好下手的。” “啪!” 从来不发脾气的孙思邈轻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惹的妖怪疯子闺女总算服输了! “赶紧打住,老头你别难受啦啊,赶紧的守住道心,大不了这样,我安安生生的跟了李钰,我委曲求全行了吧?我不吭一声,这总行了吧?” “算你识相。你也不要觉得委屈,作为下任道子,他的身份足够要你,你也不用再挑剔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一回老道不会在照顾你的那些破烂想法,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疯子美女两只手平摊着; “那还跟我啰嗦毛线?” 孙思邈揉捏着自己的额头; “给你啰嗦,是叫你心里有数,别把未来道子的后院弄得鸡飞狗跳,差不多就行了。” “你放吧老头,那些女人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我去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不会鸡飞狗跳的。” 孙思邈的小徒弟陆克明,忍不住了赶紧来提醒; “师妹可别如此大意呀,颜家那老家伙亲自带大的孙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可是给你打听的清楚明白, 那颜璎珞这二十多岁里,只要得罪过他的,不管是家里的下人,管事,还是那些阿姨,长辈们,都被她颜璎珞不动声色的弄了一遍。 外头人得罪她的,被收拾的更呛,其中太原王家三房二门下一个嫡亲次子,酒后失德,在给外院养的买簪子的时候调戏了正在挑选首饰的颜璎珞。 别看那颜七娘子不吭声的走了,可是后来的事情,足以说明她不是好欺负的。 那个王家的嫡亲次子,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公开调戏了颜家后人,都没有人敢来找他问罪, 事实上从此后他就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纠缠不休,最后在去西城城隍庙上香的时候,惹毛了屠狗的张屠夫,一刀送她去了黄泉路上。” 疯子女人不屑一顾的笑了; “多谢二师兄惦记小妹,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更清楚。” 王家那个短命鬼,是被一个同样无耻的酒友约去城隍庙玩耍的。 那个酒友是应了另一个泼皮的约,那个泼皮就是颜璎珞身边一个管事的侍女的远房亲戚。 颜璎珞不动声色的布置了一个不小的局,先叫侍女的亲戚,去拉拢亲热王家短命鬼的酒友。 然后不动声色的约他一块儿玩耍, 同时,颜璎珞又费尽心机,七拐八拐的找人约了张屠夫的小妾去城隍庙。 这个张屠夫是颜璎珞仔细挑选出来的马前卒,首先张屠夫本身,戾气满身,经常说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 而且他也不是吓唬人的,长屠夫是真敢杀人的。 同时呢,长屠夫的小妾,又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还是一口气都咽不下去的那种。 王家的短命鬼又是好色之徒,这碰到一块,岂能有好事儿? 一个是五姓七望里的痞子无赖,一个是平头百姓的妾,弄清楚之后,那短命鬼当然不害怕了。 颜璎珞精心布置的局,当然不会叫张屠夫在家睡觉的,无巧不巧的,城隍庙隔壁的一户人家要半只狗, 张屠夫就背着狗肉带了剔骨刀,去送狗肉。 正好看到自己最在意的美娇娘被人逼迫在墙角,短命鬼有中午吃的酒在,已经昏了头,把张屠夫的小妾衣裳,都撕烂了一半儿多。 看到自己男人出现,那生怕惹祸不到位的美娇娘,拼命的哭喊! 这张屠夫,从小到大霸道贯了的,也从来没有谁敢在他面上放肆,忽然有个人来太岁头上动土,他立马怒火攻心,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 做贯了宰杀的活计,张屠夫出刀放血之时,也是习惯性的作为,王家那短命鬼一声没坑,当场就死的透透的。 等到短命鬼反应过来,这是五姓七望门户里的世子,一切都晚了。 到这一步,颜璎珞的目的达到了,前后用了七个多月,可算是煞费苦心。 不过对我来说,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换做是我,不出七天,快则十二个时辰,我就能叫该死的归天。” 第869章 辣椒油引出来的铁船 第八百二十五章;辣椒油引出来的铁船 等到张屠夫反应过来,自己杀的是五姓七望门户里的世子,一切都晚了。 到这一步,颜璎珞的目的达到了,前后用了七个多月,可算是煞费苦心。 不过,对我来说,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换做是我,也不用如此费劲,不出七天,快则十二个时辰,我就能叫该死的全部归天,绝不会留什么过夜饭给他吃的。” 疯子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煞气冲天,看的刘公台眉头紧皱; “师妹万不可小看了他人,那颜七娘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此众人皆知。 况且颜家世代钻研道术,恐怕也是有些手段的。 一切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能不冲突尽量别冲动,不论是孔家还是颜家的嫡亲女过来做主母,自然会有家里的长辈教授他们躲着你的,这一点师妹你尽管放心好了,只要你不招惹是非,这个世上应该是没人傻到去找你麻烦的。” 陆克明瞅准时机也适当的凑了过来,他不想让师父误会自己,在师妹的婚姻之事上,显得漠不关心。 “是啊师妹,只要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谁都不会去招惹你的,五姓七望和天下那些有数的豪门,就包括再加上圣人七十二贤的后人,谁家不知道你鬼不缠的名头,响亮大江南北?” “那是,不过这个世上总是会有许多蠢货的,拿鸡蛋去跟石头死磕到底,比如道子杀的那些人头就是了,这是人性,谁也改变不了的,永远不可能大同。” 师兄妹三人正在说话,冷不防孙思邈就站了起来,离开正堂的时候,扭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 “两月后,李钰大孝结束,我去催催知节和小叔宝,叫他们快些行动起来,把二房当家主母的事情,确定好,然后就是昔春和你的事。 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真的要扎老姑娘坟了,且好自为之吧。” 孙思邈说完片刻也不耽误,直接甩袖离开。 刘公台师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唉!算了算了,或许这就是命吧,我认了……” 看着妖怪一样的女人摇头叹息着离开正堂,嘴里终于肯定了终身大事,刘公台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师弟; “只要把她嫁了人,就能中和她身上的火爆之气,咱们就不用天天来面对这个疯子了。” “谁说不是呢师兄,只要是咱道家门里的出身,哪个不是躲着她走路?我早就琢磨着想把她许配人家了,奈何我给她安排的十几家,就没有一家能入她法眼的,我看歇一回她是满意的。” “我也看像,师弟你可别听她说什么委曲求全,勉强同意的话,她真不嫁连师尊都拿她没办法的, 我看的清楚明白,对于道子她明显是动了心的,否则为何把宗门里的事情交代下去,自己整天就跟道子的屁股后头吃灰尘…… 我看今日不过就是拿坡下驴,当谁还看不出来了?” “嗯,师兄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过几个月吧,大家都再忍忍,到时候把她的事情办了,明年她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她就安生了,宗门里也能彻底清净清净。” “是啊!叫大家都清净清净……” 不说这边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只说李钰去后院里请了安出来,连梅花别苑都没有去,带着人马就回了秦大将军的府邸。 其实李钰是想去皇城大安宫里躲避的,可是路上又想着,真要是去了岂不是叫那个妖女算对了? 所以李钰没有去皇城,躲进了大将军府里。 “记住啊,只要是道门的出身,不管是谁来找我,都说我不在这里。” 李钰进了自己院子的正堂,还不忘记吩咐两大憨子贴身护卫。 曾阿贵还是抢着第一个点头; “明白,那郎君,有些事情得说清楚一些的,假如那孙神仙来了,属下要不要拦住……” 李钰没好气的坐下,旁边的丁可珍一连串的吩咐; “伺候热水给郎君净面。” “唯!” “慢着,天热了不要太烫,温水就行。” “是娘子。” “都站着作甚?等着我去烧水?去个人催催厨房,给郎君泡茶呀!” “是娘子。” 李钰对曾阿贵翻着白眼; “阿公要来,你能拦得住吗?” 曾阿贵想象一下之后赶紧摇头; “这个……属下怕是拦不住的。”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把你折腾成这样?” “郎君您有所不知啊,孙神仙身上有一股子气,平时不用的时候,那还真是个寻常的农夫老头了。 可要是孙神仙用了那股子气,立马就会大变模样,随便看谁一万,那人浑身发凉不说,还手脚发软,根本打不过孙神仙的,所以属下才说拦不住的话,属下跟……实在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呦呵,说话越来越溜了阿贵,水平都用上了啊,厉害厉害。” “嘿嘿,都是郎君教授的好,臣也就是捡着学那么几句。” 下人打来温水,李钰洗干净脸,这才舒舒服服的靠到太师椅里。 “什么气不气的,怕不又是你曾吃货杜撰出来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臣敢对天发誓,郎君您不信问问大牛,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体会的。” “哦?大牛你来说!” 李钰左右无事,就拿威震长安城的两个吃货调笑起来,也算是给自己找个乐子,偷得浮生半日闲! “启禀郎君,这回阿贵没说瞎话。” “什么叫这一回?大牛你会不会说话?我哄骗过郎君一次吗?” “这个倒是没有。” 李钰没有理会正在吵架的两个吃货,而是扭着头问身边的林霸王; “行了行了,什么气不气的,娘子你来说说,我都被他俩整糊涂了,难道阿公还真成了活神仙不成?” 被问到的林霸王轻蹲了个福礼; “是家主,阿贵说的对,但是说的不全面,所以家主就听得莫名其妙。” 李钰点了点头并没有接嘴,而是对着丁大总管挥了挥手; “今日左右无事,丁娘子可安排厨房里弄些饭菜,中午在阿婆院子里吃的清汤寡水,就这跑回来的功夫又饿了,娘子赶紧多安排些好吃的上来,我一边吃着,一边听林娘子说话。” “是公爷。” “去个人,到厨房里看看,有现成的,做的快些的,赶紧拿上来,交代厨房的管事,就说郎君很饿了,不要磨蹭耽误,叫他们快些行动。” “是娘子,那这半下午的……该做几个菜?还请教娘子示下。” “你刚才没听公爷说话?多安排一些好吃的,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是娘子,奴婢这就过去传话。” 现在的李钰可不是刚来的时候了,事必亲躬,总要自己安排下去,然后好查看这二房的来去。 现在的李钰,命令下达之后,从来不管别的,只要结果,干脆利索,至于大管事们如何安排,他轻易不会插言! 闭目养神的李钰,一直等着饭菜端上来才睁开眼睛! “挺快的,丁大娘子的手段,可比得上刘娘子了。” “奴婢不敢当,听说刘娘子从小就学的怎么当差办差,奴婢才伺候人几天?哪能和内宅大管事相比呢,郎君您尝尝这个,这就是您指点出来的凉皮呢,下人们都吃疯了。” “好。” “呦吼,还是这样辛辣呀……我的娘耶,真辣死我了……嗯嗯,好吃,真好吃,可茱萸和葱姜……终究代替不了辣椒油呀……” 看着李钰把一小碗凉皮吃完,丁可珍赶紧擦拭了李钰的嘴脸; “看公爷的吃相都是不一般的人物呢,奴婢不敢吃的,一看放的那么多茱萸,奴婢闻着就害怕到不行,对了公爷,您说的辣油是什么油?奴婢怎么没听过呢?” “哎呀娘哎,总算不饿那么很了,娘子你说什么?辣椒油?” “是呢郎君,您起这些名堂,都是稀奇古怪的,奴婢真心记不住太多。” “哈哈不要紧,听多了就记住了,辣椒油暂时不行的,红薯也不行,所以许多好吃的都弄不出来,以后慢慢想办法吧,总要享受一场的。” 李钰感叹着说完,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的屋里两个大管事都蠢蠢欲动,身后的林霸王第一个说话; “家主想吃的那些东西,不知在何处能弄到手?但只家主赐告,妾身立马安排手下的儿郎们出去寻找回来。” “好!忠心可嘉,算我没有白疼你一场,啧啧啧,瞅瞅这双大长腿,啧啧啧,单说这两条腿就够玩二十年的。” 面对李钰的调戏,林霸王可不像别人那样害羞,骄傲的挺直了身子。 “公爷,奴婢虽说没什么贴己的人,可奴婢也能想些别的办法,公爷只管说出地方,奴婢也想尽一份力。” “很好!知道心疼照顾我,丁娘子的心我知道了,你们两个都有心了,只是那地方太远,还要扬帆出海,又有十万里之遥,你们不认识路,无法来去,等我将来弄出厉害的大船,就亲自去弄来我想要的一切。” 屋里的侍女和两个大管事,都是崇拜的看着李钰。 丁可珍有些无法建功立业的样子; “这么远啊,倒也没什么,唯独就怕迷路,特别是海上,不辨东西,又不知南北,真是麻烦得紧!” “岂止是路途遥远?最关键的是,大海里有人们想象不到的大鱼,能吃人的就不下百种,还有的鱼比打鱼的船都要大上许多呢,摆一摆尾巴,船就要被打翻过去的。” “嘶……” 李钰刚显摆完知识,屋里就全是抽冷气的声音。 大牛瞪大了眼睛,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 “郎君,海里的鱼竟然如此大?比船还大?” “并不是所有的鱼都大,但是其中有几种确实比你看到的那些楼船,还要再大十几个的。” “俺的娘唉!那谁敢出海了?一个不对就要葬身鱼腹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看到憨货大牛一头汗水,还谨慎小心的往后退两步,躲藏在曾阿贵的身后,李钰乐得仰天大笑! “憨子吃货,这有什么可怕的?你吃的那些鱼肉坛子,其中就有那些大鱼的肉里,族人们出去万多个,不是一个不少的又回来了? 只要按照我说的行事,就不会有太大的风险,等我将来折腾出更大更稳当的铁船,那就更加保险了,到时候扬帆出海,我要去……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几个意思?” 一听说家主要折腾个铁船,有的侍女想笑不敢笑,鳖的脸红脖子粗。 大部分都是瞪大了眼睛,还有的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连最崇拜李钰的大牛,脸上都写满了,你这回可真不咋地的表情! “唉我说大牛,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来说说我哪里说错了?” “是郎君,臣觉得……臣觉得……郎君没有说错什么!” “不对,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你们这样的表情,我连吃肉都吃不下了,大牛不准说瞎话,把你想的说出来。” 李钰手里抓着的麻椒鸡翅膀连了一大块儿肉,半口也没动,顺手递给身后的林霸王,然后指着大牛。 大牛不敢说谎,又不好拆穿什么,只能挖着头一边说一边想对策; “是……郎君……那个郎君知道不知道,一把剑掉进河里的样子?” “还用你说?直接一口气沉进河里,一直到底。” “嘿嘿,郎君说的是,俺小时候上山砍柴,过河的时候丢过一把斧头,那时候是冬天,也没有办法,回去还被揍了一顿,一直等到夏天来了,才下去给摸上来。” 李钰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头; “有屁就放,怎么学的跟阿贵一样了,长篇大论的,你不嫌浪费吐沫?” “是郎君,那个……铁器到了河里都会沉底,去了海上,更是深不见底,郎君您要整个铁船……沉不敢乱说,但是臣想的是,郎君做些大木船,肯定是不会沉底的。” 大牛的这一翻话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当然了聪明的侍女心里认同,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几个点头的都被自己的管事给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 第870章 真实年龄 第八百二十六章;真实年龄 李钰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头; “有屁就放,怎么学的跟阿贵一样长篇大论的,你不嫌浪费吐沫?” “是郎君,那个……铁器到了河里都会沉底,去了海上,更是顷刻间就要深不见底。 郎君您要整那个铁船……嘿嘿,臣不敢乱说,但臣想的是,郎君要是做些大大的木船,肯定是不会沉底的。” 大牛的这一翻话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当然了聪明的侍女心里认同,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几个点头的都被自己的管事给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 “一听你开口就是个没有灵智的,你呀大牛,我看你去皇城的学上十年也弄不明白的。” 大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话还是瓮声瓮气的,一副憨厚模样; “那是,臣学三百年,也不敢和郎君您比的,这是我阿耶常说的话。” “嗯,你阿耶倒是看的清楚,也没说错什么,嗯……今儿个是饿了还是怎么着?发现厨房里做出来的,都挺不错,来来来,娘子且坐下与我同食。” “妾身不敢,好吃就行,郎君您快吃吧,别一会儿冷了闹肚子。” 林霸王被李钰当着下人们的面让着坐桌上,心里像开花了一样高兴,殷勤的给李钰夹菜。 “郎君您尝尝这个,这是您之前交代的红烧狮子头,还没弄好呢,您就带着人马去草原上了, 厨房里就给后院做过几次,您尝尝吧。” “不着急的,我的宝贝儿小霸王,来来来做夫君的旁边……来吧你……” 吃了些东西垫吧下去,已经不太饥饿的李钰,看着穿的单薄的林霸王,高挑个儿,大长腿,还貌美如花,不由自主的就动了心,可惜这是半下午的,不是夜里,要不然李钰又要胡天胡地了! 被拉拉扯扯的林霸王只好坐了半个屁股,在旁边的下手位置做陪,看的旁边的丁可珍惊呆了,嘴唇动了几下,想要说话,却被自己的贴身宫女偷偷扯了下衣裳给止住了。 “吃啊娘子,哦没筷子?给你,用我的,来人呐,再给我拿一双来。” “唯!” 林霸王能跟家主坐一桌已经心满意足了,可不是真心想要吃的,赶紧拿着筷子还给李钰。 按照二房的规矩,桌上另一双筷子是永远不会给人使用的,因为那是侍女用来给伺候李钰吃饭夹菜的。 “妾身不敢放肆,妾身伺候家主吃就行了,不用拿筷子的。” “叫你吃你就吃,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妾,本族长心情好的赏赐下来,一桌同食,有何不可? 又不是来了客人,关着门自己家里吃饭,又没影响哪个,便是皇帝再挑毛病也不会因为这个骂我的,况且他也经常与皇后娘娘同桌吃饭的。” “妾身可不敢和皇后殿下做比的,家主您可别说了。” “那好我不说了,你吃吧,中午你肯定也没有吃好的,吃饱了一会儿给我说说阿公那些个事情,我也好心里有个底子,免得总说傻话难为情,来来来夫君与你一块吃。” “谢夫君赏赐!” 林霸王等李钰接了厨房的新筷子,下了一筷,这才小声答应一声,她这还是第一次公开的称呼家主为夫君。 她早就想这样叫一声了,可是她不敢,她没那胆子,因为她就是个贱妾。 “呦呵,还跟夫君我客气上了?那好不用谢了,快吃快吃。” “是夫君。” 林霸王美滋滋的又答应一声,然后谨慎的夹了一块红烧肉,这个红烧肉是李钰的最爱,同时也是林霸王的最爱,看到家主不经意的把红烧肉挪过来,方便自己吃,林霸王心里暖暖的。 家主的厨房做出来的饭菜,可不是谁都能容易吃到的,因为家主的专用厨子们,不论去哪里都是跟着家主走的,也只伺候家主一个人, 这也是陇西上三房的统一规矩,伺候家主的得是专门的人下手,才能放心的,所以上三房族长的厨子们,都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差。 就是后院里的女人们吃饭,都是另一套厨房负责干活,用的也是另一套厨子烧饭,所以这个世界上,想要吃到原汁原味,第一个做出红烧肉的厨房,做的饭菜,只能跟着家主吃才行,皇帝都是如此,那些大臣们同样如此。 李钰也不说话,陪着林霸王一顿猛吃,冷不丁的吩咐一句; “拿一斤陈酿过来享受。” “是郎君。” 李钰在秦大将军府放的有两百多斤陈酿的五粮液美酒,这还是白酒刚弄出来的时候,李钰留下的宝贝疙瘩,专门给三叔秦琼泡酒治疗创伤的, 平时秦琼也不舍得多吃,就按照李钰弄来的方子,和李钰买来的千年老人参,加了其他几味好草药,每夜吃上一两再入睡。 当然了程咬金总是隔三差五的要来吃上两杯,还有皇帝和两个仆射来了,秦琼才拿出来些许。 没多大一会儿,下人拿了一个小小的坛子进来,刚一打开满屋的粮食味。 李钰早就拿出来两个透明的玻璃酒杯: “倒满,我与爱妾吃上几杯,快活快活。” “是郎君。” “来霸王。” “是家主,妾身先干为敬。”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一饮而尽。 “娘子的酒量还是如此叫人羡慕呀,这一杯就是十三两,娘子一口下去都不眨眼的,佩服佩服!” 林霸王不好意思的放下酒杯,她身高一米八开外,从小身子结实,又天天锻炼身子,酒量也大的吓人,李钰曾经实验过一次,那时候白酒制作的工艺才刚开始,酒也不多见,李钰分给林霸王十斤,没想到这家伙三天就吃完了。 李钰一打听才知道,负责自己安危的这个爱妾,一顿吃两斤白酒,不说胡话,不闹腾,走路还正常。所以李钰不得不佩服。 “妾身就是个没用的,吃酒还可以,惹家主见笑了,呵呵。” “唉你可别说,能吃能喝才是本事,我就看不上那些五姓七望的痞子无赖,吃饭几口就饱,办起事啥事来,没有一件能弄成的, 再看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一顿吃两三斤肉下肚?喝一斤白酒不醉? 要是吃喝都不行,干起事情来,我也不放心的,你再看看阿贵,大牛,一顿一盆子,我看着就开心,咱们上三房的族长家长,什么时候担心族人们饭量大了?” “那是,家主这话可是真真的,咱们多少代族人了,从来就没有被嫌弃过食量大呢,说到这里,妾身真想多嘴一句,家主对待族人,包括大方三房的族长对待族人,真真的没二话说。” “族人们都吃不饱的话,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这是做家主的本分,没什么可说的? 来吧,咱们再吃一杯,不过我可不敢多吃,否则叔父下值回来一打听我吃了多少,又要黑着脸的,人家长辈们规定过的,一顿只准吃三五两。” “好,妾身敬您。” “同吃。” 两人推杯换盏,不多大功夫,就把一斤白酒吃了个干干净净,林霸王脸不红气不喘。 下人来收拾桌子,李钰放下酒杯回归了座位,林霸王又站在了家主的身后属于自己的位置。 李钰歪着头; “大牛说阿公身上有股子气,他拦不住的话,娘子你也是习武之人,等闲之辈也近不了身的,你来说说里头是真是假?” “是真的家主,孙神仙练习的是道门真传下来的路子,体内有一口气的,游离于上中下丹田,能养命,至于养身子那是不在话下的。” 林霸王随便说这一句,立刻引起李钰内心深处的问题,赶紧坐直了身子: “娘子可知阿公他到底几岁了?我估计不会少的,否则那道家的气,也不是随便就能弄出来的,对吧娘子?” “是啊,回家主的话,的确如此,妾身回去听我阿公提过,说什么道家的种有千千万,练出来一口气的,除了四宗的宗主和亲传弟子,也就是那这个护法长老了,除此以外没有别人。 这些话充分说明了,气是很难修炼不来的。 至于孙神仙几岁呀,这个妾身也不懂的太多,只听说和咱们二房挪过来蓝田之后的第二代家主,岁数差不多大,两人还是总角之交呢。” “我的天,中午的时候听阿公说他当我阿公都吃亏一大截,当时也没有在意,没想到还是真的呀?居然活了这些年下来? 而且看起来可不像一把年纪,反而像是五六十岁的普通人呢。” “这和修炼道家真法有关系的,家主难道忘记了吗?咱们上代的族长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怎么老的,看上去比秦大将军还年轻一些,都是因为修炼了道门的真法,所以才衰老的很慢。” “听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孙神仙怎么可能被称为道家第一人?连我阿公的阿耶好好的时候,都斗不过人家呢。” “你阿公的阿耶?就是那个瘫在椅子上的白头发老头? 我记得我接任族长位置的时候,也去看过一次,只听说他当年威风的时候,一把铁枪使唤的密不透风,乃是你们林家最厉害的人物呢?” “是呢,即便最厉害,孙神仙都没有用过两只手呢,一只手一把剑,有时候拿着他的铁浮尘,就把我阿公给打败了,所以妾身才说孙神仙厉害无比。”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难道你阿公都那个老妖……还斗不过了?” 被问到这里的林霸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和尴尬,回答的光明磊落; “是的来主,我阿公算是咱们二房有数的大高手了,可还是斗不过人家,根本不是对手的。” “你们是怎么判断的呢?难道你们见过他老人家出手?” “妾身有幸见过一次的,那时候家主您还在书房里,跟着上官族长做学问呢,哪有空闲注意这些?” “那是那是。看样子,我师父也不一定斗得过阿公的。” “这个肯定了,家主您想啊,上官族长一直和我阿公是平起平坐的高手,这事天下皆知,当然不是孙神仙的对手了,况且上官族长是咱们上代家主的师弟,孙神仙的侄子辈儿,打不过也是常有的事!” “活久了好呀,没想到阿公比如寿长,真出乎我意料了,我估计阿公得有两个甲子以外的年岁了吧,什么时候我才能像阿公那样的有本事呢?” “有的家主,咱们挪来蓝田的第二代家主,和孙神仙同龄一辈儿,可不就是一百多年的日子了? 我听我阿耶说,当今的太上皇,见了孙神仙,都要行晚辈礼的?” “嗯这个我信,阿公说话的时候提起太上皇的阿公,都是说的小名儿,所以我信这些……” 就在两人说的火热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管事的,见家主有事,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看到这一幕的李钰很是随和的询问; “嗯?你有事情找我?” “启禀家主,小得从庄子里过来的,刘大管事说她不方便多管外头的事情,所以叫小人来禀报家主知晓。” “说来听听何事?居然把你个二管事弄得神游天外!” “是,启禀家主,咱们这次回来的丝绸之路的商队,计算下来,要比之前少赚了三成,所以回来之后小得才赶紧去府里禀报。” “什么?这次的买卖,居然少赚三成?到底怎么回事?可有马大管事的书信带来?” “有的家主,都在这里呢。” 下人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递过来。 李钰随手接过书信,又撕烂信口,拿出来仔细的查看着,没多大一会儿就气的拍起来桌子。 “真是胆大包天的不要脸,居然嚣张到这个地步吗?要来和我作对到底?死撑到最后一口气?” 林霸王一看自己男人生气,也来了精神; “家主有什么发现?可要行动?妾身立马就能……” “不着急不着急的,霸王你先忍耐着日子,就是五姓七望其他几家,看着我与朝廷里走这几趟,挣钱不少, 然后他们也忍耐不住了,这不是来了吗?处处挤兑咱们商队的生意买卖,算是个不讲道义的人呢!?” 第871章 第八百二十七章;出仕为官 贞观三年,八月二十三, 长安城~皇城内。 皇帝李世民和皇后唯一的义子,开国县公李钰皇城内的居所~大安宫。 太子李承乾高坐主位,旁边左手是李钰,右边是李泰和其他几位皇子, 下手左右两边,不是王爷的儿子,就是文武重臣家的嫡亲子。 整个厅堂里,坐了一百多人,场面很是壮观。 大安宫第一大总管,兼皇后寝宫的内务大总管丁可珍,忙的脚不点地,正在小声吩咐几个拿权的宫女和内侍; “今日非比寻常,乃是公爷结束大孝之后第一次聚会请客,皇帝都叮嘱我多次,不要叫人看了笑话,所以你们要更加仔细的当差,莫要疏忽大意。 谁敢给我找不痛快,我绝不会看待往日的情分,都听懂了没有?” “唯!” “很好。” “娘子,这皇后宫里借来的……该如何照顾?还请娘子示下,奴婢早点准备,夜里就不用慌乱了。” “每人一贯。” “一……贯?娘子……这可真是不少了呢?宫里还没听过这价钱呢?” “是啊娘子,借来两百多号人马呢?” 丁可珍无可奈何的瞪了个白眼; “公爷提前交代的,你当我想败家吗?” “天爷呀!难怪都喜欢伺候咱家的主,这钱挣得真是贼轻松。” “谁说不是呢,那些婆子们,就洗个盘子碗也能拿这个数,真是服了。” “行了行了,都别多说,又不是给其他宫里的人拿去了,自家人你们如此小气作甚,对了,这些弄乐的,可不是这个数,公爷说了,得双倍。” “啥?” “别发呆了,公爷说了,这是皇帝陛下指点过得人马,得特殊照顾,皇帝的脸面呢,不照顾能行?这是人情世故你们不懂的。” “天呐,敲钟也要另外照顾?” “人情世故就要两贯?” “看吧,我当年就该学敲钟的,你看刘四?跟我一块儿来的,现在人家敲钟都能挣不少呢,真是后悔死了……” “对了,去看看白酒,不够了再叫人搬一些过来,都别闲着,把各自的手下人马盯稳了啊,不准打瞌睡。” “嗨,看娘子您说的吧,谁伺候人还敢打瞌睡?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说的就是你,你以前当差的时候没有打过瞌睡……” 丁可珍的四个贴身之一,现在已经是管事身份的漂亮宫女,不好意得笑了笑赶紧离开当场…… 不说丁可珍忙上忙下,只说大安宫的厅堂里,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大小各异的铜钟,另有古琴和琵琶手十几名,皆是宫廷高手弹奏。 李钰以聚会的名义,把一大群音乐人弄来三天了,说是提前配合,免得今日出丑。 正好皇城内最近也没有什么大型活动的需要,李世民就装聋作哑,当做没看见不知道。 对于李钰的待遇,一个义子居然和嫡亲皇子一样居住在皇城里,且大安宫和太子殿下的居所差不多大,背地里已经满城风雨的议论快一年了。 李世民也不解释,长孙皇后更是懒得搭理任何人的风言风语,在她心里恨不得把大儿子扶起来…… 下头中央,二十多个美艳动人的舞女,来回穿梭,唐时的风气开放,穿的基本都是敞开式的宫廷装束,看的许多文武重臣家的嫡亲子们心动不已! 这里头许多娘子都是被抄家的那些大臣的家眷,妻女。姿色当然没的说。 一曲毕,丁可珍跪坐在继续身边挥了挥手,几十个舞女弯腰行礼,陆续退出厅堂。 李承乾端起酒杯笑着开口; “大兄事毕,总算能聚会设宴了,我敬大兄一杯。” “谢殿下。” 如此公开的场合,李钰不能像私下里那样随便,只得称呼殿下。 “大兄请。” “殿下请。” 两人都是浅尝即止,李钰知道兄弟们都会敬酒,干脆端起来酒杯; “诸位兄长贤弟,今日聚会,心情甚好,不如咱们共饮一杯,来来来,我来敬诸位,先干为敬啊。” “好。” “善。” “贤弟请。” 今天的聚会不同以往,因为在皇城里的原因,各家的长辈都交代多次,不准吃醉,所以一群二世祖们,都拿捏着姿态,吃酒也是控制着量进行。 百十号年龄不一的孩子刚放下酒杯,外头就进来一个内侍。 “启禀县公,有门下中书两省官员,宣布制书,请县公断决。” 李钰朗声开口,神定气闲; “开中门迎接,至中院内,另置办香案,以接制书。” “唯!” 站起身来的李钰一边走一边拱手; “诸位稍待片刻,去去就来。” “可。” “贤弟随意。” 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长孙皇后早就通过气的,甚至李钰连内容都一清二楚,自然是心中有数了。 迎接了两省官员到中原里,两边寒暄过后,官员打开制书就念; “贞观三年八月二十一,中书令……中书侍郎…… 朝散大夫守中书舍人…… 侍中兼黄门侍郎 朝请大夫守给事中 诏书如右,请奉 诏付外施行。谨言。 门下…… 告开国县公李钰,诏书如右,符到奉行……” 对于迎接圣旨,李钰还是老样子,你念你的,我睡我的。 不过后头正堂里许多耳朵都是静静的倾听。 直到念完之后,正堂里顷刻间就开始了议论,当然了都是压底着声音。 “公爷?公……” “嗯?哦,念完拉?” “是啊。” “哦。” 李钰笑着走上前去,顺手把两个金锭子塞给两个宣读的官员,当然是提前晃了一下叫看的清楚明白,不是银子,这是金。 两个官员笑的合不拢嘴… “恭喜公爷出仕为官。” “贺喜公爷入仕为官。” “有劳了,多谢多谢,就请两位正堂上座。” “不敢,一是皇命在身,二还要回省里回复,不敢耽误的。” “也罢,改日再请,两位慢走。” “公爷留步。” “请。” 两人也是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这里根本没有他们上座的资格。 李钰有些不太满意的回归厅堂,可一百多兄弟都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因为什么? 因为李世民就给了李钰一个正六品下的武将职位~振威校尉。 李钰觉得自己对朝廷的付出,怎么着也应该给个正五品上的将军,他实在没想到李世民抠门成这样,给个六品还不说,而且还是六品下的等级。 李钰觉得自己现在和看守皇城的那个校尉差不多的等级。 所以李钰这几天一直不高兴,称病不出,哪里也不去,就呆在大安宫里谁也不见。 还是长孙皇后和秦府,程府两个婶娘,三个娘娘来好言相劝,哄得李钰开了大门,邀请往日的兄弟聚会。 “我的儿,你可不知这其中的来去呀,这都是娘娘我和皇帝陛下快撕破了脸,才给你弄到手的呀,我的傻儿!” “别闹了娘娘?” “儿觉得这个职位和尉迟叔父手下那个,就是看守皇城前门那家伙一样啊,不都是个六品下的校尉嘛? 这算什么?娘娘您给评评理?儿以后难道也要去看守城门? 我才不干呢,谁爱干谁干。” 李钰聚会前两天的夜里,长孙皇后把李钰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 “儿当然知道了,那个陈校尉就是个六品下的。” “蠢货!那姓陈的,娘娘我也知道一些,在尉迟大将军手下,生死都经历过多次的人物,捡的一条命回来,不知流了几多血,才换了那个职位,你可明白这些?” “那当然不能随便给了,这个我还是懂的。” “你明白就好,像你这般,刚一出世为官就给你这个,你可知道,朝廷里有几个?” 再者说了你不看看你才几岁?我的儿呀,你还没有二十及冠之年,明年才十八成男,这个时候给你这个,你还不知足吗?” 你再看看程家的大朗,之前他成男出仕为官的时候,才是个从八品下的职位呢,这都干了好几年了,现在还是个七品下的, 就这都是人家争气满腹经纶,一肚子学问,在兵营里又干的仔细,你阿耶才给他升到这里,……” 很不满意的李钰噘着嘴; “他才不是我阿耶……” “啪。” 从来没有打过李钰的长孙皇后,一巴掌就甩到了李钰的脸上,把李钰给打蒙圈了。 “放肆!” 旁边的宫女们内侍们,都看傻眼了,个个低着头,呼吸都不敢出声。 和李钰关系最好的夜庆芝,手忙脚乱的查看李钰的脸,已经肿了,他是知道来去底子的,当然理解皇后殿下的愤怒点在哪里。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何必招惹殿下不开心呢,赶紧的,给殿下赔个不是,快点的祖宗耶……殿下您也真是的,公爷还是个孩子,您这是……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第一次挨揍的李钰,虽然不高兴,可还是跪到了长孙的脚边,趴在长孙的腿上,眼里含着泪花,强忍着委屈; “娘娘恕罪,儿错了。” 长孙皇后就是瞬间的反应,也没想过真的要打这个最喜欢的嫡亲长子,打了之后也有点心疼,再看这最喜欢最调皮最有本事的儿子,眼睛里全是泪花,长孙皇后更加心软的不行…… 恨不得把这大儿子搂在怀里心疼,可既然已经打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况且也不能任由他的性子胡来,日子都给他定下了,要是他天天装病不出,皇帝的制书下去,没人迎接,叫怎么一回事儿? 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放?所以长孙皇后只能硬着心肠,继续黑着脸教训。 “知道错哪里了?” “儿不该目无尊长,娘娘……您别这样嘛,儿……害怕……” “滚回去自己想想。” “娘娘……!” “出去!” “唯!” 李钰无奈只能委屈的离开皇后的寝宫,夜庆芝手忙脚乱的去搀扶着相送,很不开心的李钰,轻轻甩开了胳膊! “公爷,您慢点的……公……” “唉……” 夜庆芝扭头过来,看到皇后眼里的水气,连忙吩咐手下; “都给我退下。” “唯!” 宫女内侍们出去之后,夜庆芝赶紧拿丝巾过来擦拭长孙的泪花; “殿下莫要难受,打都打了的……” “这不省心的畜生,真真是气死我了,他不知道本宫为他操尽了心?” “哎呦我的殿下呀,您何必跟他一个孩子置气?” “他还小吗?他都十七了,本宫这个时候都有儿子了。” “嗨,来,奴婢给您擦擦,您呐,可别看他十七了,还是个孩纸呢,昨个还叫人来找我,说要一块儿姿叶檀香木使用……” “他檀香木作甚?” “要做一个檀香木陀螺呢,说是要做个大一点的陀螺,您看吧,还要打陀螺呢!” “没出息的东西,这般年纪了,还去打陀螺,难成大事,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李钰真的难成大事?竖子?不足与谋? 这是长孙的气话,你换个人来说一遍试试?长孙能把茶碗摔你身上。 “所以奴婢说呢,您可别跟公爷置气,他就是个孩子呢?” “我不搭理他,他知道天高地厚?他都关着门几天了?再折腾下去,皇帝的性子都要上来了。” “殿下您还不知道公爷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的主……” “莫要多说,你去,你现在就去安排。” “去哪儿殿下?” “去秦大将军府里,还有他三叔的府邸里,请两位夫人出面,明天务必要把他说通,后天门下省是不会再延迟时间了,就这几天都是本宫的脸面,绝对不能再放肆下去。” “行行行,奴婢现在就去。” “慢着,你不用去,这大半夜的,你最近身子不好,叫下头人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你去作甚? 记住了,说清楚点,两位夫人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殿下放心,奴婢会交代好的。” “快去。” 夜庆祝匆忙离开长孙的寝宫,交代好下头人出去办事,又回来伺候。 “对了庆芝,昨个我叫他家族里写的帖子什么的,都弄得如何了?” “殿下放心,奴婢交代好了,今日昼食的时候,那边的大管事,还叫人进来回信给奴婢,说都写好了,一家都没落空,就等您安排呢。” “那就好,发出去,明天早上就发,后天上午大安宫里聚会。” 第872章 家家都夺嫡 第八百二十八章;家家都夺嫡 李钰的心情很好。 特别是一大群兄弟羡慕到不行的样子,狠狠地刺激到了李钰的虚荣心。 宴会结束后,李钰拉着程大朗兄弟几个继续吃酒说话。 “大兄,听他们的意思,这个六品下的校长,啊不是,校尉,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心情大好的李钰明显喝高了,不过程家几个兄弟也没少吃,同样的说话打结。 程处亮还是老样子咋咋呼呼的: “我说李大……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现在还是个八品下,……呢,隔,你这倒好,一下就窜我头上了……” 程处嗣到底是老大,说话还算四平八稳,但是也满面红光: “贤弟你可不知道,这秦王府出身之文武重臣家的嫡亲子,入仕为官都是在从八品下开始的,像你这般一出来就给个六品的,目前还没有第二个,厉害不厉害你自己想想吧。” “哈哈哈哈,好,好,小弟喜欢出风头,大兄你们是知道的。” 程咬金的三儿子程处弼,今天被人罐的不少,已经快不会说话了, “我……说李……大,这回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只请这一回可不行啊,别说秦王府出身的,你满朝廷打听打听,哪家孩子出来就给这级别的?” “没错,老三说的对,一顿是绝对不行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今天你请的这一顿,真足够排场,特别是那些漂亮的妇人,舞跳的真好看,还有那些宫廷乐师也真够厉害,居然请的陛下那一群过来献艺,你有心了啊李大。” “哈哈哈哈,必须排场,小弟出手哪一次小家子气了?哎呀,就是一点不美,居然把我安排到二叔父的营里,我本来想着会去尉迟叔父或者牛家叔父那里呢,这下好了,准把我看的死死的。没意思真没意思了。” 李钰感叹完毕又吩咐侍女: “再到一杯,我与兄长兄弟们同吃。” “是郎君。” “来来来,再吃半杯的。” “吃就吃,谁怕谁呀?” 程处亮一大口白酒下肚,醉的更加厉害了,摇头晃脑的: “我昨个就听阿娘说了,说是皇后殿下有意这样的,叫二叔或者我阿耶看着你才能放心,所以说呀老李,你横竖也就只能在这两个大营里活动,想去别的地方鬼混?没门儿!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翻不了天的。” 程处弼歪歪扭扭一脸淫荡笑容的看着程处亮: “唉二兄你别说,我就觉得挺好,要是照我说呀,应该把他弄到咱阿耶那里才对,叫他也尝尝阿耶的鞭子,到底硬不硬,结实不结实。” 李钰靠在丁可珍的怀里,眯着眼睛手指着程处弼: “唉我说程老三,你这不要脸的闷骚货,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我明天要去大营,今天你就咒我挨鞭子?” “哈哈哈,说老实话李大,你每次挨揍被抽鞭子,我就得意的很……俺们都被抽过多少次了?就你一身细皮嫩肉的,瞅着就心烦,巴不得你每个月都被抽上一次才舒坦!” “靠!精神病!心理变态!” “哈哈哈哈。” “大兄,我也想吃一杯。” 李承乾眼巴巴的看着李钰,旁边的李泰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几个皇子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一杯啊,都一杯,给他们到一杯,吃多了娘娘非得收拾我不可。” “多谢大兄。” “嘻嘻,谢大兄。” “谢大兄。” “谢叔公。” 把李钰叫做叔公的是谁? 李老兵! 这是陇西李氏第三房,二门下头第一支的嫡亲大孙子,将来要继承三房二门家业的,可不是一般人物。 陇西李氏大房有五门,二房因为一直单传所以只有李钰,这第三房,一共就两门,这李老兵长大,可要掌控半个三房的!而且作为三房第一支,李老兵长大还要继承三房的族长位置, 作为五姓七望家族,最厉害的陇西李氏,李老兵族长继承人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况且这家伙没有兄弟,等于是铁定的族长了。 李老兵族长今年十三岁,比李承乾大两岁,比李钰小五岁。 李老兵这家伙,亲爹是个病秧子,天生的病秧子,在他四岁的时候就上黄泉路了,因为他阿娘不会说话得罪了探春,被探春抓来蓝田长到现在。 从小跟在李钰屁股后头,现在和李承乾还有李丽质,和一群秦王府文武大臣的小孩子们关系铁的很。 只有这一个嫡亲子的妇人,被探春吓的得了后遗症,不论儿子去哪里,她都要跟随身边的,就比如这会儿吧,也跟着在大安宫里住着。 一群小孩子个个都是身份惊人的大贵族,身后各自的乳娘有心想要阻止他们吃酒,可是如此场合,她们都没有胆子乱说话。况且谁也不想得罪这最难缠的无赖开国县公。 一群兄弟们正在互相拆台,忽然李钰一声呵斥: “老兵?你他娘的敢不听老子的话?” “没,没有啊叔公,孙吃的是茶水,真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拿来给老子闻闻?” “成,不信您老人家闻闻就是了。” “唉唉,你挡住身子干啥?快点的转过来?” 李老兵很狡猾,转身的瞬间把茶碗里的酒一口气吃掉,赶紧倒了茶,这才装模作样的端过来: “叔公您看,真的是茶!” 李钰闻到了茶碗里残留的酒味儿,顺手就在李老兵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我去你娘的,这这不要脸的货,把老子当猴耍呢?当我是傻子?” “滚蛋!警告你们这些兔崽子啊,不准再吃,来人呐,把他们桌上的酒,全部都给我没收了,这要是再吃下去,我铁定要被皇后娘娘抽家法的,这不是坑我吗?” “是郎君。” 看着桌子上的美酒被没收走,李承乾拿了个鸡腿狠狠地撕烂,对着李老兵埋怨一大通: “都说了叫你小心点儿,你吃茶干啥要挤眉弄眼的?” “这白酒辣嗓子眼儿啊,所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胖子李泰也开始埋怨了: “就是就是,老兵你也太笨了,没有一点点大兄的智慧,吃茶哪还有皱眉的,傻子都能猜到咱们做了手脚,更何况大兄?用脚趾头都能弄明白的。你这傻子货!” “我说胖子,你刚才也挤眉弄眼了,当我李老兵没瞅见?叔公就是看了你然后我正好吃下一口,结果就抓住了我说话,你还说我憨?我看你也够呛了,是吧承乾?” 李承乾咽下去鸡肉,满脸不屑的看了看李泰: “都够呛!” 小胖子李泰嘴里没有对抗,脸上的肉跳了一下,桌子下头的手攥成了小拳头,这一幕看的旁边的李钰摇了摇头,然后过去坐到了程处嗣的身边,很小声音询问: “大兄,这俩从小就这样不对付,长大了可怎么办?” 本来就没喝醉的程处嗣,头都没有抬,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 “他俩的争斗几乎是不可避免,此事你怎么看待?” 李钰想也不想张口就回应; “小弟我就支持承乾,胖子我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再说了,他是老二,闹腾个毛线?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钰这明显是又吃过头了,慌的程处嗣赶紧小声呵斥; “贤弟赶紧住口。” “你怕……什么呀……兄长,我说的是实话嘛!” 对于最好的兄弟,程处嗣只能温言相劝; “实话也不能说,你忘记了现在的至尊?不也是那个……排行?” 经过提醒的李钰一排自己脑袋瓜子; “哎呀,可不是嘛?还真是的啊,都是老二,难怪至尊对于李泰的种种行为不加责怪,原来是心疼自己以前,排行老二呀……” “你现在才看明白?” “唉,要我说呀,这样下去迟早要闹腾出大问题来,大兄你看吧,这才十岁出头,俩人都处处较真,还各自拉拢派系大臣,长大了还得了?” “所以说可不能牵扯进去,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此事阿耶和二叔父商量过多次,决定两不相帮,只能等至尊自己想通了,才能下手解决。” “大兄你怕什么?我就是支持承乾的,叫我抓住胖子的把柄,非得抽他个半死不可。” “你听我的劝,还是别牵扯吧,我用担心你的性子,千万别捅出来天大的窟窿,有皇后殿下在,还能护着你,可总不能护着你一辈子吧?” “兄长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大草原上我还有两个强有力的后手,陇西上三房又铁板一块儿,喏,三房的族长都在我跟前长大呢,还有你们秦程两个大家族在左右,怕鸟毛?” “话是这样说,可还是小心行得万年船,小心总没错的,唉对了,我听说大房那边,还没有确定哪个孙子,这事儿到底怎么说?” “我哪知道?听老兵的阿娘说,大房的族长老兄,早就不管事了,把家族都教给他大儿子了, 实际上大侄子也管事好几年了,那家伙占我阿耶的便宜,才当的族长,对我没得说,陇西之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挺好的,所以大房三房的问题,兄长不必担心,我又不是傻子,陇西上三房还是老样子铁板一块儿。” 李钰真是有些醉了,话题都整不明白。 “我说的是他那几个儿子的事情,将来哪个继承他的族长位置?” “哦兄长你说这个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的,听说大侄子有三个嫡亲子,个个都不笨,还都怪聪明,具体将来传给谁,应该还早着吧?说是还没有老兵大呢,太小了,过几年再说不迟。” “你糊涂!” “怎么了兄长?” “大房乃是陇西八房之首,又是你二房立足之本,没有大房保驾,就你二房三房,能在陇西叱咤风云?” “隔。” 李钰打了个酒隔; “兄长说的是,可是小弟都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更是没见过那三个孩子一面,实在不清楚形势呀!” “你得听我的,以后多关心这些问题,一定要支持一个合适的上来,家族太大牵扯的事情也多,你不得不多加考量。” “行,听兄长的劝,哎呀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要不然一会儿就起不来了,好不容易被准许吃一次酒,我要是今天出丑,没得说,不挨鞭子我自己心里都下不去。” “去吧去吧。” 李钰告别了一群兄弟,丁可珍安排了两个贴身宫女管事搀扶着,进了后院寝宫歇息。 迷迷糊糊的穿越两个回廊,李钰扶着墙就吐了。 两个宫女一个去拿布巾,一个去叫人打热水,剩下几个底等宫女搀扶着李钰,一摇三晃的往前走。 “哎呀……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赶紧把我放榻上……吧……” 刚走到一个屋门口,李钰就赖着不走了,迷迷糊糊的进去,里头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 “听着像是二叔的声音,翠儿,你去外头瞅瞅。” “是娘子。” 出来的侍女看到李钰就要摔倒,两个低等宫女怎么努力也扶不住,赶紧指挥身边的下人; “都是死人吗?没看见二房族长都走不动了?” “是是是。” “哎呀……族长,您怎么吃这么多酒啊,哎呀……” “哦,翠儿啊,赶紧的,把我整榻上躺着,这他娘的天旋地转,可别把我摔了,否则皇后娘娘要收拾我的。” “好好好,扶起来,你们操点心。” “是娘子。” “唉唉唉……族……那是我家娘子的内屋……天爷……走错了您……” 说晚了! 因为李钰已经进去了。 屋里一个三十岁的精美妇人,穿的单薄,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书。 “怎么回事?叔父怎么喝成这样?先放下,慢点的你们……” “娘子,这……这不合规矩……” “先别说了,看看都成啥样了?先放下再说。” “哦。” “哎呀,别动我,赶紧的……叫我躺下再说,唉呀娘哎,天旋地转……” 躺到榻上的李钰四仰八叉,一动不敢动的样子惹的美妇人捂住嘴笑! “那什么?好娘子,叫人给我弄点酸汤过来解解酒吧。” 第873章 犯罪了 第八百二十九章;犯罪了 被搀扶着的李钰,闭着眼睛叫喊; “哎呀,别动我,赶紧的……霸王宝贝儿,叫他们别碰我,赶紧把我弄躺下去再说,唉呀我滴娘哎,这天旋地转的真贼厉害……” “是家主,没人乱来的,您放心躺下,对对对,就这样,您慢点的。” “霸王宝贝儿,你可不准跑啊,你得保护我……” 忍住笑的剑侍林霸王小声回应; “是家主,妾身哪里都不会去的,再说了,这是咱们大安宫里,您放心的歇息吧,没人乱来的。” 躺到榻上的李钰四仰八叉,一动不敢动的样子惹得屋里美妇人捂住嘴笑! “那……什……么?这位貌美如花好……看的过分……的娘子,帮……个忙呗……叫人给我弄点酸……酸汤过来……解……那个解解酒吧。” 看着鸡子不认识鸭子的李钰,醉成了这样,还在发自内心的夸自己好看,榻上的美妇人笑着回应; “成成成,二叔您等着啊。” 偷笑结束的美妇人扭过身子; “去交代咱们的小厨房里,给叔父弄些解酒的酸汤子拿过来。” “是娘子。” “对了翠儿,你亲自去盯着,别人我不放心,这是咱们上三房的主心骨,得照着老规矩来,三位族长的吃食,不准任何人过手,一定要给我盯紧了。” “是娘子,您放心吧,奴婢亲自去看着,厨房里做好,再有厨房那边端过来,绝对不叫任何人经手。” “嗯,你去我就放心了。” 美妇人的男人要是不死,就是三房的族长,要是皇家不坐朝廷,长孙氏就和这个美妇人一个级别,前提还是李世民做了九房的族长才行。 所以美妇人可也不是等闲之辈!扭头看着两个宫女; “我素来不喜生人,你们两个去外屋里侯着,这里有霸王在就行了。” “是夫人。” 这是在皇城里,且还是在自家的大安宫,所以两个宫女也没多想,直接退出里屋,伺候在外头小厅堂里。 没多大一会儿,厨房里端来刚做好的酸汤,美妇人拿出来尝了一口; “嗯,咱们三房的厨子呀,现在跟二房学的真心厉害,一个酸汤子都能做出这等鲜美的味道,真是不错,当差用心到这里,算是值得肯定了。” 一块儿跟进来的厨房大管事,笑的合不拢嘴; “娘子您严重了,都是臣该做的。” “嗯,该做的有些人用心了,有些人净想着糊弄,谁都不是瞎子,看的清楚明白,这些年你掌管三房未来族长的厨房确实用心了,我都看着呢, 我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个准话,你家的事情,我已经和母亲通过气的,也有禀报过阿耶。 待我儿成男,做了三房的族长之后,族长后厨的总管事非你莫属。” 听到这里的小老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满眼泪花哽咽着说道; “谢娘子您的照顾,对族长的吃食臣绝不会马虎大意,能拿回族长后厨的差,我替我阿公在天之灵拜谢您了。” 很明显进来的大管事有故事,应该是他父亲的父亲,曾经出过什么事情,被拿掉了祖传下来的差事,然后经过他的努力,现在又拿回来了。 “起来吧。” “是!” “你的作为,这些年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若是你不争气,我就是有心替你说情,恐怕也不成的,说到底还是你争气,下去吧,你是个厚道的,以后怎么做不用我多说。” “是,娘子您就放心看着,臣请退了。” “且去。” “是。” “干什么呀……好娘子……我都渴死了……你还与……他人说话……” “嗯~” 美貌妇人很小很小声音的嗯了一声,然后脸色发红,脸色明显是差异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原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好好,二叔你先别着急,这就来给你弄吃的。” 美貌妇人为何害羞?因为李钰的右手抓住了妇人的臀部……而且还在不规则的揉捏着…… 妇人的贴身管事也看见了这尴尬的场面,再看看二房族长醉的一塌糊涂的样子,管事的侍女担心李钰一会儿还要折腾出来别的笑话,就赶紧扭头吩咐; “都退下吧,连续多日的奔波,大家都累了,今日下午给你们个假,也去歇息半日,只留两个当值的就行。” “是娘子。” “对了,把外头二房的两个宫女也带出去厢房的屋里伺候,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是娘子。” “酸……那个……汤呢……” 屋里的一群侍女正在往外走,李钰就扒拉着美貌妇人的大腿要爬起来,吃解酒的酸汤。 夏天的衣服少,李钰又晕晕乎乎的,所以他在美貌妇人的两个腿上占了不少的便宜,还没有爬起来,弄得美貌妇人也更加的羞涩了。 还好侍女们都在往外走,没有看见什么,也还好这个二房的族长还是个孩子,美貌妇人多少有些安慰,可又在心里偷偷的幻想着……这小族长下一步会来做什么呢? 会不会趁着酒性,行那禽兽之事?我又该如何处置?是半推半就的随了他的意思……还是…… 就在美妇人出神的功夫,李钰终于在林霸王的搀扶下,抓着美妇人的大腿根爬了起来,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哎呀……娘子,原……来酸汤在你……的手里呀,赶紧的……叫我……吃上半……碗再……说怎……么亲热的事儿……渴死我了!” 回过神来的美妇人赶紧答应,一边还要躲避李钰抢碗的手; “哦,好好好,叔父您尝尝,哎呀慢点的呀……别弄撒了……” 一边伺候着李钰喝解酒酸汤,妇人一边在心里咚咚直跳,想到刚才这二叔的混账话,她心里紧张到不行……二叔铁定是把自己当做伺候侍寝的了…… 一口气吃了半碗的李钰终于解渴了,直接把碗推开一边。 美貌妇人小声叫喊; “哎呀,看看吧,撒了,我就说担心要弄撒的……” 妇人的贴身管事赶紧拿出丝巾; “娘子别担心,奴婢来擦。” “嗯。” 刚搂着美妇人一条腿躺下的李钰,心里的烦躁下去了不少,结果又精神了起来。 “擦什……么擦?直接……拿掉,一会儿换个干净的……衣裳不就行了,还擦?能擦干净吗?真是蠢货!” “嗯~二叔,你别……啊……” 李钰一边迷迷糊糊的说着,一边去解开了美貌妇人的衣服带子,弄得美妇人惊叫起来。 旁边的林霸王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拉扯不清,阻拦也不是,劝解也不是,弄得尴尬至极。 妇人的侍女也是害羞到不行,因为天热的原因,自家娘子本来就穿的少,二房的族长没几下就把娘子的衣裳扯开了去,弄的娘子的两条美腿白花花的,漏出来在空气中,春光大泄…… 侍女想要上榻阻拦,可又没那个胆子,站着不动吧,也不是个事儿,弄得尴尬至极,和林霸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别这样……啊……二叔,你别这样子吗……” “别……什么……别?” 酒劲彻底上头的李钰,银兴大发,没几下就扯开了美妇人的衣裳。 “小美……人儿,算你走运,我可是过了孝期的哦……来吧,把上头的都拿掉……真是烦人,怎么穿这些麻烦的衣裳……” “啊……二叔您放过我吧……啊……” 随着刺啦一声响,美妇人的上衣被李钰撕烂了。 “对了吗……这才爽快,这边也撕烂才好,娘子你把身子挪一挪,我得接着撕呢……快点的……” 美貌妇人紧紧抓住自己的上衣,狠狠地摇着头; “不行不行。” “你快出去吧……啊……” “刺啦……” “不要……别这样……” 美妇人嘴里叫着不行,还紧紧得抓住衣裳,可实际上却配合着李钰换了躲避的姿势,于是乎被李钰接着撕! “拿开吧你,这样才好看嘛,娘子你看看,把这些破烂拿走扔掉,真是影响我心情,你抱着破烂衣服干啥?” 美貌妇人已经被李钰三下五去儿剥成了小羊羔,但还抱着破烂的衣裳,做最后的挣扎。 “你别这样了二叔,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喊人了!放过我吧!你现在出去我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给我拿过来吧你,真是烦人……” 酒劲上来的李钰一把扯过美妇人的破烂衣裳扔出去,然后饿虎扑食一样…… “啊……不要这样子啊二叔……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嗯~” 不说这边的李钰正在告别处男时代的生活,只说那边丁可珍的两大手下,带了人马,弄了热水,拿了布巾,过来伺候自家主子,结果没见一个人影! “嗯?公爷呢?” “不知道啊娘子,奴婢们是跟着您去的。” “奇怪了,快点找找。” 另一个管事的宫女连忙安抚同伴; “你别慌乱,这里是皇城内院,又是咱们自己的宫里,出不了乱子的。” “哦对,这是咱们自家屋里呢,哎呀吓我一大跳,我还当是在外头吃酒弄丢了公爷呢,吓死我了!” “瞅瞅你这点出息吧,不是还有两个宫女跟着吗,你忘记了?所以我说你别着急,就这些院子,指不定公爷走累了随便进一个厢房睡大觉呢。” “有道理,你说的很有可能,再说了还有林家娘子跟着的,这下好了我放心了,不过还得赶紧找到才行。 公爷的酒风,长安城不知道的人可不多,万一惹出笑话,皇后殿下可不会饶了咱们的。” “嗯这个到还是真的。” 两个管事的宫女找了好大一会儿,才弄清楚,自家的主子,进了李氏三房那位夫人的小院子里。 差下人进去打听,又不被准许进入,只能回过头去找自家大总管禀报。 丁可珍一听说把自己男人弄丢了,差点蹦跶起来;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去找?公爷但凡有点差池,你们还要不要活命了?”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奴婢们已经找到了。” “在哪里?还不赶紧弄回后院里?” “弄不成啊娘子?” “嗯?” “那个……公爷迷迷糊糊的跑进三房大夫人的院子里了,奴婢们进不去,所以弄不出来。” 另一个贴身宫女也怕被找麻烦,赶紧来帮同伴的腔; “娘子息怒,要不就随公爷吧,终究还是在咱们大安宫里头,安全上没有事情的,且二房三房同气连枝,哪能缺了人伺候?等公爷他醒了,自然会出来的。” 丁可珍紧皱着眉头,好久才从新开口; “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我不是揪心的这个?” “那娘子还揪心什么呀?不就是公爷又吃醉一回吗,奴婢觉得没多大个事情,再说了,这次吃酒还是皇帝提前准许过的,应该问题不大。” “这个我也不太担心,皇帝陛下知道公爷的脾气,肯定提前就算准了公爷今天要吃醉。” “我担心的是,公爷的脾气……又是酒后……万一乱了性……” 丁可珍的两个贴身宫女,其中一个想到了某些事情。另一个还有点呆萌! “不是吧娘子?” “娘子也莫要多想,便就是酒后乱性,早了哪个下人的身子,也不是什么捅破天的事儿,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刚才说,打听那三房的下人,你打听了什么?公爷是进了他们那边院子的厢房还是主房?” “哦,回娘子的话,说是进的主房,还在大夫人的屋里呆着呢。” “我的天!这可麻烦大了。” “娘子怎么了?” “娘子您慢着些。” 丁可珍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几个宫女赶紧扶着她坐下。 “娘子,公爷又不是没去过三房那院子里,您担心多余了吧。” “多余吗?恐怕不见得吧!” 丁可珍只能苦笑了。 “娘子您的意思难道是……怕公爷和那……个……大夫人……那个?” “嘘!” 丁可珍赶紧把指头竖起来; “小点声的说话,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不是吧娘子?这都差着一辈儿 丁可珍白了两个手下一眼; “公爷吃酒后的样子你们没见过是咋滴?会给你讲道理吗?” “这倒也是。” “那位主,寡妇这六七年了,能不想那些个事情吗?再看看咱们家公爷! 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又刚结束了三年大孝的期限,总算能放松了,这下可好了,俩人凑到一块,天雷勾动地火,不生出是非才怪呢。” “那怎么办啊娘子?” “是啊娘子,好说不好听呀,要是皇后殿下追究起来,咱们岂不是要背黑锅垫底了?” “怎么办?凉拌!我能怎么办?都怪你俩,做事虎头蛇尾,叫你们送公爷回后院歇息,也能把人弄丢!” 第874章 辕门处不得喧哗 第八百三十章;辕门处不得喧哗 长安城皇城,皇后寝宫。 “啪!” 长孙氏把个茶碗摔的粉碎,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他人呢?” 下头禀报的内侍被吓的瑟瑟发抖; “回殿下的话,公爷去兵营里头点将了。” “滚出去。” “是是是。” 夜庆芝在旁边不停的安抚着长孙氏的无明业火; “殿下息怒,殿下您息怒呀,刚调理好的身子,您看这又发这莫大的火气,别气了,公爷他就是个孩子!” “孩子?你又来这句?” “这是孩子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人家守了好几年的寡,给他毁坏的狗屁不是,这叫怎么说? 叫人说我长孙教子无方?还是说我教出来的大好儿子?” “哎呀我的殿下呀,您先消消火,你们愣着作甚,都出去!给我退下!别站在这里烦人了,真是的。” “唯!” “殿下息怒,这男女之事,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且又有白酒助兴,公爷总算三年期满了,憋不住也是常情。” “那他找身边的女人解决呐?他身边没有女人吗?啊? 大安宫里几十个宫女,个个都是本宫把关挑选出来的,哪个不是貌美如花?为何非要去坏人家妇人的名头?” “殿下您先别生气,奴婢觉得吧,这一个巴掌也拍不响,那三房的大妇恐怕也是个守不住寂寞的主,否则一堆下人在场呢,怎么能叫吃醉了的公爷得手?殿下您想想是不是这样?”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咱们不能犯了错还要找别人的毛病,他要是安安生生的回去自己屋里睡觉,不跑错院子屋子,人家好端端一个主母,难道能追他屋里脱衣服上他的榻钻他的被窝?” 夜庆芝一边应对一边摆出笑脸; “那是那是,殿下您说的对,不过吗……现在木已成舟,米已成炊,说什么都晚了,要不……咱们给小公爷叮嘱一下,以后可千万别再犯浑了。” 正在气头上的长孙氏狠狠地白了夜庆芝一眼; “你少来这套,本宫不收拾他这一次,他铁定是要蹬鼻子上脸的,不知还要犯下什么大错,去,派人守在大营外头,见他下值立刻捆来见我。” “哎呦喂我的好殿下呀,这可不是以前了,公爷现在都出仕为官了,兵营里当着差呢,六品的职位,大人了,再捆起来,叫公爷的脸面放到何处去?” “他还知道要脸面?” 一看李钰又要挨揍,夜庆芝着急的上蹿下跳; “好殿下,您先吃口水消消火气,这大热天的,别再中暑了。” “我这吃得下去吗?” “哎呀殿下呀,好歹吃几口润润嗓子再说,您看奴婢亲自泡的菊花呢。” 总算消停下来的长孙氏端起来茶碗,夜庆芝趁机打劫; “奴婢觉得吧,这俩人的身份,都是非比寻常的,可不敢挑透喽,要不然可就麻烦大了,殿下您想想吧,先不说什么辈分不辈分的, 就说那两个中心人物吧,女的也算是个是族长夫人了,还是未来族长的滴亲正母,男的……公爷的特殊奴婢不必多说了,那些个破烂的事儿,一旦挑透喽,奴婢敢保证,不出一年就能传遍天下每个角落。” 长孙氏的眉毛一挑; “还敢一年?三个月就能传到五湖四海去了。” “您看吧,您也说的如此厉害,这到时候真传遍了大江南北……公爷的脸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自己不要脸,做下的丑事还不准别人说道了?” “我的殿下唉,怎么您就关闭了灵智呢,奴婢都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呢,您再琢磨琢磨,这事能闹腾起来不?” 尽管还在气头上,可长孙氏也被夜庆芝说的小心了起来; “你说,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不好了?本宫收拾他个小畜生一顿,还能坏掉别人的大事不成?” “嗨,我说殿下呀,您别总来呛奴婢呀,您就是把公爷的屁股抽开花,都坏不了别人的大事,这母亲管教儿子哪能坏了什么?” “算你说的正确。” “可是殿下您也仔细想想吧,这件事情里头可还有那三房的大妇在呢。 您抽了公爷不打紧,可外人一定会打听,呦呵,那位公爷又犯了什么错了?新吃了皇后殿下的鞭子呢。 好啦,肯定有好事儿的去接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事情啊是这样的,那花花小公爷和三房的主母私通,结果被他家皇后娘娘拿住了,抽的屁股开花。 您看吧殿下,那三房的大妇,要是能个顶住风言风语的,还好受点。 万一承受不住,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呢,何况证据确凿有板有眼的事情? 那妇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等李老兵长大之后,能轻易的揭过去……? 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铁板一块,可是经营过来几百年了,要是在这一代,二房三房两个族长弄个死对头…… 殿下,您琢磨琢磨,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呐,真要是两房的族长死不两立,公爷……往后可怎么活?” “那也是他自己作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就得他自己受着。” 长孙氏也不是傻子,也想通了来去,但是面上又放不下,只能嘴里继续发狠了。 “是是是,殿下您说的对,就得公爷自己受着,不过嘛,奴婢想着,暂时还是别惊动四方了,等过去这阵子,您再把公爷找来,好好的教训一通。” “那就这样不管他了?以后还不翻天了去?再说了,万一那三房的主母要闹腾起来呢?可该如何处置?” “殿下您放心,奴婢敢说一句话,那三房的大妇绝对不会声张出去的,毕竟他儿子以后要当族长的,她就是再傻也不能乱来不是。” “哼!真是气死本宫了。” 一看皇后的气消下去不少,夜庆芝赶紧端起来茶碗; “来来来,殿下您再吃点儿茶,这菊花啊,可新鲜着呢……” 长孙氏接过茶碗,白了夜庆芝一眼; “就你会哄人!” “殿下您尝尝味儿,刚才您只顾生气来着,都没有正经的吃里。” 不说皇后寝宫这里大发雷霆,只说李钰第一天报道,穿上提前做好几个月的将军服,骑着高头大马,三百多个护卫跟随在身后,浩浩荡荡的到了秦琼的兵营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 李钰没有下马旁边牵着缰绳的阿贵立马不乐意了; “大胆包天,你知道我家郎君是谁吗?竟然大呼小叫的?” 看守辕门的兵士并没有被眼前的阵势吓到,反而更加厉害了; “我管得你是哪个?这里是朝廷的兵营,秦琼大将军管着的,快些说明来意,然后离开辕门,若是再敢大声喧哗,本将立马把你抓起来,拿进去给将军们问罪。” 阿贵自从跟了李钰之后,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外人就没有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一时间把阿贵气的浑身发抖!说话都不成样了。 “你……你……真是反了你,我家郎君乃是……” “好了。” “是郎君,你给我等着,你敢如此冒犯我家郎君,你给我等着……” “退下。” “唯!” 正在放狠话的曾阿贵立马点头答应,退下三步。 李钰知道军营里的规矩,不是撒野的地方,更不是摆谱的处,因此也没多难受,呵斥退了下人,自己往对面走去。 看守辕门的一共六人,还是那个领头的兵士,似乎是个伍长。 “站住!” 李钰压着心里的不痛快; “又怎么了这是?” “你是何人?竟然敢闯我们兵营重地?速速说来身份查验。” “我他娘的是李钰,李钰的李,李钰的钰,朝廷封的六品下,振威校尉,这回能进去了吧?” “不能!” “你不要逼我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你……行了行了,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放我进去? 我他娘的进去晚了要吃军法的,叔父铁定不会放过我,肯定要拿我做出头的椽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他钱呀!” 梁大胆总算清醒过来了,赶紧一连串的答应着; “哦好好好。” “是是是,哎呀你看郎君,我把这重要的给忘记了,难怪这兄弟,哎呀不说了赶紧的拿钱。”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就是穷死,都不会放任何不想干的人进去。” “我天,你到底要怎样?” 李钰也是无语了,一个手抚摸着额头。 “腰牌,手令!兵部的文书。” “别说我不提醒你啊,少了一样你都进不去。” “啪!” 李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子上,扭头就喊; “快点的,我的腰牌,还有叔父写下的手令。” 刚拿了银钱出来的梁大胆和曾阿贵正在跑过来的时候,赶紧答应着又跑了回去。 “是是是。” “听见了郎君,这就找,这就找。” “快点的,一会儿他娘的就要过时辰了,还有兵部的行文!” “是是是。” 两个人快速拿出准备好的东西,赶紧再次跑过来; “兄弟,这是我家郎君的,您给看看,赶紧叫进去吧。” 曾阿贵没有了脾气,陪着笑脸。他昨夜就听说了大营里的规矩,卯时三刻点兵,天都亮了,可不敢再耽误。 “你刚才不是很牛气吗?怎么这会儿不牛了?” “嗨!将军您别和我个下人奴仆打别扭呀,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就行,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呀! 真是不敢耽误了兄弟,我家郎君今天可是头一次点将啊,回头我给你送银钱赔礼,再请你吃顿上好的宴席面儿中不?” “银钱的事情休提,请一顿好的我答应了,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数,我就跑大将军府门口扯开嗓子叫敢,说你们二房小气。” 看守辕门的伍长和曾阿贵快速说好吃酒的买卖,然后对着李钰站直了身子; “末将拜见李校尉。” “行了行了,这回能进去了吧?” “将军您说的是什么话,您来大营里点将,谁敢不叫将军进去?末将正好就是将军手里的兵呢,嘿嘿!您想啥时候进就啥时候进。将军请!” “马屁精!” “将军莫要怪罪,这些都是该有的手续,又是上头交代下来要杀杀将军得威风,要不然末将哪有胆量放肆!”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这是有人交代过你的,所以我才不生你的气。” “谢将军。” “阿贵。” “人在。” “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去咱们自己家开的酒楼里,挑着好的肉菜上,别亏待了自己兄弟。” “唯!郎君您就放心吧,小人不会小家子气的。” “唉呀,还不知道是不是去叔父那个营帐里点名呢,可别给弄错了。” 李钰一边嘀咕着一边往里头进,看守辕门的伍长一路跟着,屁颠屁颠的; “老天爷!可不是那个地方将军,点将可不是去大将军的那个白虎大堂里点的,您去了铁定被找麻烦, 那是秦大将军升帐议事,和发号施令,加调兵遣将用的地方,平时可不能随便乱闯的。 擅闯白虎大堂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且还有刀斧手看守着里,那些天杀的只管执行军令,脑袋瓜子都是不灵光的蠢材。” 兵士一边说话一边替李钰抚平了将军袍的下摆。 “你看这下人们办差就没个靠谱的样了,把将军您的袍子都弄褶皱了。” “那我应该去哪里?” “回将军得话,咱们得去丁字三号营房,那才是卯时点将的所在,等偏将们对准了名字之后,您就能回咱们营里点下头的兄弟们了。” “我的天。” 走进兵营的李钰蒙圈了,一卫兵马一万三千人,占据的地方有几百亩地,李钰看的头晕,他只来过一次,哪能分辨出来各个地方的用处? “这么多地方,哪里是丁字三号呀,我的娘呀,耽误了可要吃军法的呀。” “将军别慌,末将知道,末将带您过去,不过末将当值看守辕门,也不敢露头的,只能送您到附近。” “好好好,咱们赶紧的走吧。” “得令!” 兵士带着李钰七拐八拐的,跑了好一阵子,俩人都是气喘吁吁。 “到了将军,您看,那边,那个就是丁字三号了,您快些进去,再迟一会儿就真麻烦大了,末将赶紧躲回去。” 李钰一边往那边走,一边摆手应付身后的手下; “好好好!你赶紧回去当值,今日你的功劳,我改天再奖励你。” “嗨!奖励什么,不用的,末将是将军您手里的兵呢。” 兵士看着远去的李钰,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表示不用奖励什么的,实际上是怕自家新来的将军忘记了,所以提个醒。 不远处传来一句回应; “丁是丁卯是卯。” 听到这句,兵士搓着双手乐呵呵的走开…… 第875章 另类的带兵 第八百三十一章;另类的带兵 李钰慌里慌张的跑进丁字三号点将的营帐里。 密密麻麻的站了几十个将军,整整齐齐,没有人左顾右盼,更是鸦雀无声,秦琼的第一副将,李君羡正在拿着本册点名。 “刘琪周。” “人在!” “嗯,梁一山。” “人在。” 李钰当然认得这个倒霉蛋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左武候中郎将,武连县公,不是调去驻防玄武门了吗,怎么又赶回来点名了? 站在门口的李钰轻轻的晃了晃脑袋,想要走进去,又怕引起别人的目光,不进去吧又怕耽误了时辰,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见点到了自己,连忙答应。 “李钰!” “人在!” “嗯?” 李君羡扭头看了看声音来源的营房门口,嘴里都是笑容,心里想着,就等着你这家伙落下把柄呢。这下好了。 “李钰!” “人在!” “你可知这是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的话,卯时……” “天下的兵营都是卯时三刻点兵,本将点的就剩下三个人了,你才进来大营,且还是站在营房门口,你可知罪?” “这个,叔父,儿起来晚了,且又不知道营里的布置……” “住口!军中无亲戚,何来的叔父?” “是将军。” “你一个六品的校尉,第一天点将都要耽误,今日不治你得罪,能叫这一卫的儿郎心服口服吗?” “啊?将军且慢,末将刚才可是应答过了呀,将军。” “哼,你问问其他将军们,我点你的名字是第几次才有人应答的?” 李钰赶紧进来不好意思的对着边上一个小将军询问; “那个……将军好,不知左武侯李将军点了兄弟我几次名?才答应的?” 对于李钰的到来,这些人并不陌生,自家大将军的侄儿吗,好些兄弟都见过的。 被问话的小将伸出右手,把大拇指藏起来,空出四根指头在李钰面前; “四次了,李校尉是第四次被点到的时候,才在营帐门口答应的。” 李钰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当真是一万个草泥马奔腾不息! “李钰!” “人在。” “本将要治你点将来迟的罪,你可服气?” “末将服气了。请将军下令!” 李钰知道今天这一顿杀威棒是跑不掉了,就像去号子里第一天,不欺负你个新人,你都不知道马王爷长几个眼睛,所以李钰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这样显得还爷们儿一点儿。 “好,念你是初犯,也不多罚。” “左右!” “人在!” 两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壮实汉子兴奋的站出来一步。 这阵势,在看不出来是专门为李钰准备的就是傻子了,哪有他娘的点将带着执行刑罚的士兵的? 李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人家准备的再充足,你早一刻进来,谁也拿你没有办法了,谁叫你自己耽误呢! “把李校尉拉下去,三军仗,叫他以后也能长个记性!” “唯!” 两个壮汉答应之后拉扯李钰就离开了营帐,三军仗下去,打的李钰的屁股像火烧了一样。 不过李钰咬着牙没有叫出来一声,这里是大营,不是家里,不是宫里,不是大将军府里,这里全他娘的是爷们,要是叫出来铁定被笑话死! “放开!” “嘘!” 李钰甩开两个家伙的搀扶,想要自己走回去,可是疼痛才从屁股上发力,只疼的李钰咧着嘴巴吸气! “公爷莫乱动。” “是呀,公爷您可千万别乱动,得歇一会儿才成的,末将给您准备好的草药呢,擦上就不会留后伤,您可得听末将的,要不然您留下个后伤什么的,末将有几个头也不够砍的,末将家中老小十五口,公爷您就行行好吧。” “那行,我自己脱。” “好好好。” 李钰咬着牙站了起来,脱下裤子又爬上了马扎子。 两个执行的士兵小心仔细的给李钰的屁股上擦拭两遍草药,又推拿揉捏一阵子,这才放李钰起来。 “李校尉,错了错了,这边。” “不是完了吗?” “哎呀我说公爷呀,这执行完毕了还要回去营帐里复命呐,您可不敢乱跑,要不然我兄弟俩可要倒霉了!” “我去,打都打了,还要再回去?行行行,赶紧的别耽误,我还要回自己的兵营里点名呢。” “校尉您这边请。” 营帐里的人马,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就等着李钰进来呢。 “你去那边第二排,那个空位是之前的校尉调走了,你顶他的缺!” “是将军。” 李君羡从新拿出花名册,再次从头到尾一个不落的点了一遍,也算是叫李钰熟悉一遍上班的流程,果然李钰的名字在前头十几名的地方,看来刚才不是坑他的,是他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好了,今日卯点已毕,你们可以回自己的营帐里安排了。” “是将军。” “新来的校尉李钰,第一天进营,不懂得地方,你们都教教他,别叫总是闹笑话,说出去咱们卫里也不好看。” “是将军。” “散了!” “唯!” 李君羡不给李钰套近乎的机会,第一个离开军营。 李钰熟悉的几个老将,对着李钰笑了笑,各自带着手下离开。 留下的都是中底层阶级,大家互相套着近乎,尤其是对李钰,都很热情。 能不热情吗,这是长孙氏豁出去脸面才给安排过来的差。 本来按照李世民的意思,想给他安排个不太熟悉的地方,去其他派系将领的兵营里历练历练。 长孙氏一听这话,就吓的脸色发白,誓死也不同意,说是那些对头们,铁定要把她大儿子往死里弄! 李世民一看长孙是来真的,想象妻子说的也不是全没道理,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这才按照长孙氏的想法,把李钰安排到了秦程两卫大将军的兵营里。 “李校尉,你手下那五百老卒,可不好带呀。” “是啊李校尉,那些都是老兵混子,轻易不好收拾的。” “你可得小心一些了兄弟。” “多谢诸位将军提醒,小弟省得,省得!” 一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两三个热心的家伙,非要领着李钰回他的兵营里。 “嗨,都进来兵营里了,我说李校尉你就别娘们唧唧的,不给你领路,你一会儿再犯了别的错,可就不是三仗的事情了。” “得!那我就不矫情了,今夜下值了,我请客。” “今夜不行,您这是六品的,白天来安排军事,下值了就能回家去,俺们兄弟几个可就不行了,得安安生生的住在军营里。” 李钰一边走一边客套着; “那总不能成年累月都呆这里吧?” “那倒不至于,一个月有三次假,上中下旬各两天,到了点,才能出去吃喝的。” “原来如此呀,那好,兄弟们说个时间,到时候我记着。” “不用说,校尉您要是有心,自然能知道假期的。” “呦呵说着说着就到了你的地盘上了,喏!这回该你进去耍威风了。” “那好,回头说。” “回头说。” 打发走了三个小将,李钰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嘶哑咧嘴几下,又轻轻的揉了揉屁股,这才挺胸抬头,装的一本正经的进了营房。 “拜见将军。” “好免礼!” “是。” 李钰进屋一看,居然有二十多个兵士在等待,心里赶紧揣摩大唐的兵制,五十人一队,一个队正,一个副手,自己管着五百人就得二十个人头了,那这多出来的几个又是干啥吃的? 看到李钰进来,一个老兵拿出一个本册递过来; “将军请看,这是咱们营里的人数,十个队正,十个副的,一个管兵器铠甲弓箭的,末将是随军主薄,还有一个负责粮草的……” “好,知道了。” 接过本册的李钰清了清嗓子,片刻功夫就点名结束,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好了,可以散了。” “唯!” 虽说二十多个兵头都答应了,可没有一个乱动的,他们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眨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这也太好糊弄了吧?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会矫情,更不会扯皮,我的处事方法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手里的五百人,不管任何人有功劳的,必须记载进去功劳簿上,还要写的清楚明白,方便兵部审查和奖励。 绝不准出现贪墨士兵军功的事情出现,这是第一。 第二就是,粮食供应,朝廷怎么发的,我就怎么安排大家吃饭,不准出现克扣军饷的事情,一个大钱也不行。 第三,不准出现吃空饷的,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该多少多少,我也不稀罕赚那几个小钱,我不影响别人,但是我的营里不需要。 我知道兵营里的规矩,多少都有些空饷的,要不然兄弟们天天吃粥? 这一条大家更不用担心,我的外号叫活财神,不是白叫一场的,我可以说句狂妄的话,只要兄弟们用心干,天天吃肉管吃饱肚子。”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训话的校尉,但是李钰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激情四射。看到了他们喜欢自己的方式。 果然没多久之后,都跟着嗷嗷叫了起来。 “痛快!” “过瘾!真他娘的过瘾!” “李校尉说到我心窝子里了。” “李校尉就是李校尉,说的贼啦好听,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反正俺是喜欢听的很呐。” “废话,谁不喜欢?” “校尉,真能天天吃肉?莫不是跟以前那些将军一样的,哄骗俺们?”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今日昼食就能给兄弟们兑现出来的。” “太好了。” “将军您说吧,叫俺们干啥,俺们立刻抄家伙跟着走。” “就是就是。” “说吧将军。下令吧!” 李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了; “额那个,也不干啥,兄弟们不用急啊,不用拿家伙不用拿的。” “好了好了,都别乱哄哄的了,咱们安静下来,还站稳了。” 李钰的副手,就是那个兼职随军主薄的老兵头,八品下的等级,组织好了人马,示意李钰继续! “好了,说完了好听的,咱们也得说些难听的,这叫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头,好的,一样不缺,坏的我也一个不要,都按照军法,营规来,丁是丁卯是卯,大家也好见面,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清楚。” “明白了校尉。” “懂啦懂啦。就是别耍心眼儿,别胡乱搞。” “说的对,就是不准乱来,有事可以给我说清楚,有困难我来解决,就这一条,不能乱搞,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将军。” “记住就好,今日是咱们营里轮流看守辕门吧?” “回将军,正是如此。” “安排个人出去辕门处,我的族人在外头守着呢,叫他们弄些肉来,交代好咱们是五百人。” 李钰的话刚一落地,一个吞咽着口水的老兵立马站出来一步; “将军,俺去吧,俺跑的快!” “且去。” “唯!” 不说李钰这边用尽了手段,一心要收拾好二十多个领头的,只说天黑后,皇后的寝宫里,李世民正坐着吃茶。 长孙氏在听取内侍的禀报; “启禀殿下,就是这些了。” “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儿第一天去大营里点名,是哪个给他指点的营房?有没有耽误了时辰?” “哪个……没有怎么耽误的。” 一听内侍禀报的乱七八糟,长孙氏的火又窜了起来; “这叫什么话?到底是过了时辰没有,跟上点将了没有?你给本宫说清楚了。” “是殿下,时辰是没有过的,奴婢在中郎将李将军那里问的清楚明白,就是点名的时候,公爷没去,不过最后也是跟上了的。” “你真是个废物,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恕罪,李将军点了三次都没有公爷到场,是第四次点到的时候,公爷才到了营帐门口答应的,所以也算是点成了。” “这也算点成了?他个混账东西是怎么回应的?那中郎将李君羡呢?就没问问他怎么耽误的时辰?” 第876章 不动声色壮大商业 第八百三十二章;不动声色壮大商业养殖 “你真是个废物,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恕罪,中郎将李君羡点了三次名,都没有公爷到场,是第四次点到的时候,公爷才到了营帐门口答应的,所以也算是点成了。” 对于李钰第一天就耽误时刻,长孙氏感觉脸面尽失,气的手抖; “这也算点成了?他个混账东西是怎么回应的?那中郎将李君羡呢?就没问问他怎么耽误的时辰?” 就知道皇后殿下会生气,果然如此,被问话的内侍吓的小声回应; “回……殿下,李将军问过了,公爷回应说是起的晚了,睡过头……” “啪!” 禀报的内侍,被长孙氏拍在桌子上的一巴掌,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来人!” “人在!” “去大安宫里问清楚,昨夜今早都是谁当的夜值,查清楚了给我抽她三鞭子,叫她们都长个心眼儿,长个教训。” “唯!” “慢着!” “是殿下。” “都想着我儿心善是吧,都想着我儿好糊弄是吧,好好好,我叫你们糊弄去,把那三鞭子去掉,改成十鞭子,本宫就不信了,还收拾不住她们,不操心那就把身子骨拿出来受苦好了。” “唯!” 内侍答应后,害怕皇后殿下还有交代,所以暂时没敢离开,却又招惹的长孙氏满脸黑线; “还在这里作甚?等着领赏赐?”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你!继续说。” “是殿下,回殿下的话,后来点了名之后,公爷跟十几个将军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被几个说得来的领着回了自己的营房……” “慢着!” “是殿下。”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那个……那个……” 长孙氏一步一步走到来禀报的内侍面前站定,吓得内侍一头汗也不敢乱动一下。 “那中郎将李君羡不是糊涂虫,第一天卯点就来耽误时刻,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想要隐瞒什么事情?” “是殿下,启禀殿下,李将军治了公爷的罪,打了三军仗,才又回去重新点过的。” 一听说大儿子上班第一天就打了军仗,长孙氏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她知道军仗和家里的家法是区别很大的,那里都是兵,没什么人情可讲。 偏偏人家打的有根有据,是她儿子睡过头了,能去埋怨哪个? “三军仗?你确定你说的数目?” “奴婢确定,奴婢问了好几个,都是这样说的。” “打的好,打死了才好。” 长孙氏这话一说出来,来禀报的内侍浑身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殿下饶命,不是奴婢叫打的呀,奴婢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打过了……殿下饶命啊……” 夜庆芝轻轻的走了过来; “闭嘴!” “是总管。” “殿下,要不咱们坐回去再问?您这都气了好一会儿了。” “嗯。” 胸膛不住起伏的长孙氏,在夜庆芝的搀扶下坐了回去,地上跪着的内侍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干爹一眼。 李世民就像没有听见半句一样,手里拿着书,看的津津有味,但是夜庆芝发现,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 坐下去的长孙指着地上的内侍; “你继续说,本宫要看看,他这第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是殿下。” 内侍把打听来的,李钰训话的那些,一个字不差的背了出来,然后低着头等待皇后琢磨。 长孙氏扭过身子看着自己夫君; “陛下,这孩子,怎么和其他将军说话全不一样呢?这也太出格了吧!” 李世民头都没有抬起来,顺口回应; “不出格,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把兵带好,心弄到一块儿使劲,就是合格的将军,虽然手法上大同小异,但是也无伤大雅。 士兵最在乎的无非就那几样,立了军功害怕被贪墨,吃饭吃怕不饱肚子,再有就是被克扣军饷,抓住了这几点,就能拿住军心, 这一点上他选择中宫直进的手段是不太圆熟的,但是没有做错。” 军事大家李世民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他很少在兵家之事上夸奖别人,只要被李世民承认和夸奖过的,没有一个不是绝世名将! 这基本上算是在承认李钰了,聪明智慧的长孙氏又不傻,当然不会再问,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能把大儿子第一次点名就出错的事情抓住不放,得有个好开头才对! “既然陛下这样说了,那妾身就能放心的,就怕他乱来,把那五百兵卒弄得一塌糊涂。” “不会的,他家里的兵书,战册,比朝廷也不少什么,又得叔宝和知节教授指点,没观音婢你想的那样糟糕!” “那就好那就好。” 终于高兴起来的长孙氏,对着地上的内侍也温和了起来; “你且说说后来他又干了什么?” “是殿下,后来公爷在营房里和手下二十多个兵头说的哈哈大笑,半天都没有出来,反正里头都是笑声。” 长孙氏咯咯笑着; “这泼皮,我知道他这不要脸的本事,到哪里都是个多嘴的,喜欢跟人说话没一会儿就能打成一片了。” 旁边的李世民终于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凑合了一句; “为将者,不能体贴兵士,不能与兵士为伍,则无法体察下情,调兵遣将的时候,便做不到如身使臂,更无法如臂使指,所以和士兵打成一片,是做将的第一件要紧事。” “陛下圣明,此乃治兵带兵之大道理也。” 长孙氏笑的合不拢嘴,还是第一次这般奉承自己的夫君,惹的李世民也心动了一下下,漏了个笑脸之后继续看书。 夜庆芝也立刻跟了一句; “陛下当然是用兵最厉害的大家了。” “那是!本宫的夫君呢,肯定是最好的,那谁?你继续说下去。” 正在看书的李世民心里也暖暖的,试问在风云再霸气的男人,谁不想被自己的女人崇拜夸奖? 看到皇后殿下高兴起来,禀报的内侍也放轻松了一些; “是殿下,后来公爷命令一个兵头出去辕门外,给公爷的族人传令,要弄些肉吃。” “吃肉?” “是的殿下,公爷说了,兄弟们想吃肉很简单,只要把差事做好,守着朝廷的法度来,跟着大营里的规矩走,想吃肉还不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 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的夫君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长孙氏眼睛转动了一下并没有多说话。 “然后公爷那两个跟班的,曾阿贵和大牛,回去大将军府里,把留在大将军府里的三个厨师给弄过去了,还抬进去两口猪,闹腾的跟过年一样。” 长孙氏故意黑着个脸,轻声呵斥; “此事可禀报过他上头?十六卫大营乃是朝廷的根本国之重器,岂能容人随便乱进?真是胡闹一气!” “回殿下的话,公爷禀报过上头的秦豹都尉,来的三个厨子,和公爷的族人们都在辕门百步之外安静等候,不曾喧哗吵闹。” “嗯,算他不糊涂,还知道守规矩,后来呢?秦豹本宫知道,虽说是大将军的亲族,真本事还是有的,且做事讲究,岂能容他胡来?” “回殿下的话,秦将军说了,要想给那五百兵卒吃肉可以,但是得给卫营里的兄弟们也安排一顿,不能顾此失彼,寒了卫里兄弟们的心。” “嗯,秦将军说的对,就他手下的大吃大喝,其他人都看着眼馋,这确实不太好的。” 对于上班第一天就被人放血,长孙氏也不在意,但是多少有些肉疼一下。 “启禀殿下,秦都尉还有交代,奴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请教……” “事无不可对人言,说出来!” “是殿下。” “秦都尉还有个要求,说那些厨子进去之后,可顶上三个空缺的身份,做个随军的厨子,负责教导大营里的那些,以后也能给儿郎们弄些好吃的,要是不答应这些,便不能进营。” “陛下,这秦豹倒是会打算盘,三个厨子顶三个空缺,又要教别人做饭,以后铁定是拿我儿的吃食招待兵士,这要把我儿狠狠的放血呀这是?” 李世民放下了书,脸上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就他那名头,观音婢你出去打听打听长安城里谁人不知?活财神呐! 不论走到哪里,屁股后头都是跟着一群送钱的,显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简直是愚蠢至极! 哼!我觉得秦都尉做的一点没错,与其叫他糟蹋到乱七八糟的地方,还不如给营里的儿郎们改善一下吃食,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功劳了。别心疼他!” “成,陛下说的是道理,妾身应该听的,陛下您都说了,当然可以的。” “后来呢?” “启禀殿下,后来公爷同意了,三个厨子才进去大营里,不过没出来过,顶了空缺就是个兵了,不到歇假时不能出营的。” “嗯,这合情合理。” “然后公爷的厨子下手,本来的厨子打下手,弄得热闹的紧,公爷的族人又弄来一些活猪,和活羊,按照秦将军的安排给营里的兄弟们宰杀改善吃食, 但是被秦将军扣下了一大半还多,说是要慢慢的过日子,奴婢想着……那秦将军不知道会不会……”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那秦豹跟着大将军厮杀半生,勤俭持家是学了大将军的手段,岂能把猪羊一顿吃干净? 更不会私下里克扣一只,本宫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李世民白了内侍一眼忍不住又呛了起来; “除了你家公爷,谁也不会一顿把那些猪羊宰杀干净的! 厮杀战阵的时候,生死难料,军粮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多着呢,心疼吃的就等于是心疼将士们的命,这是兵家必须要学的重中之重。 上等的带兵将军,哪个不是勤俭持家?哪个不是一个大钱掰开花,还要再考虑考虑?就他个蠢货,总是顾头不顾尾的,顿顿大鱼大肉的享受,败家子儿一个,哼!”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没几个猪羊的,也不打紧,不打紧。” 李世民虽然没有发脾气,但是表情却也严肃的不行; “不打紧?还没几个猪羊?观音婢你问问他,问问你那宝贝儿子,叫人弄去了多少猪羊?看看我亏说你儿子没有?看看他是不是个败家子儿?” 长孙氏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你赶紧说,你家公爷弄去多少猪来着?哦还有,多少羊?” “回……殿下的话,弄去了一百头猪……” “什么?真是混账东西!真真是败家子一个了,一头猪就一百多斤呐,一头就足够几百个兵改善一顿了,十头二十头足够一卫儿郎吃顿肉的,真把肉当饭吃呢?嗯?真是混账东西!” 李世民看着长孙氏; “你看看吧观音婢,我又没有亏说他半句?” “陛下息怒,果然是个败家子的,妾身会管教好的,妾身会管教的。” 李世民一副我根本就不相信的表情,不过也没有多说。 “他哪来的一百头猪?就是去蓝田县上他的养猪场弄,恐怕也得明天才能到来吧?” “回殿下的话,公爷的族人在长安城东南西北,各修造了一个养猪场,还有四个大大的羊场,就是从来没有卖过一次,按照公爷的说法,是要培养种猪,种羊的。 别说一百头了,五百头一千头,对公爷来说都不是啥难题的。” “陛下,四个养猪场?四个羊场,这莫大的事情,妾身都不知道呢?” “哦,我只顾忙着草原上的事情,忘记跟你说了,皇城里的猪肉一直都是他供的,咱们平时吃的就是,他挑选剩下的不做种用的猪羊了。 还有那些重臣们家吃的也是他安排的,不过对他们是多少赚些银钱贴补,卖的并不贵, 至于送来皇城的猪羊,基本都是压低于行市的价钱许多结账,皇城这块儿他是没有赚,恐怕还要有些许亏损,不过那些养猪场的地,我也交代了户部下去,多少给几个钱,就让他用了。” 第877章 娱乐不成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娱乐不成了 “原来如此,难怪能折腾出来一百头猪呢。” “对了,你可知道那些挑选剩下的猪都是多少斤的?可别弄一些破烂瘦鬼拿去大营里惹人见笑。” “回殿下,都是二百斤出头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殿下,真是二百斤出头的,奴婢亲自去看了秦将军留下的猪,比百姓家养的那些,大了一圈都不止呢。” “天爷呀,怪不得陛下说他是个败家子儿,样的重的猪拿去杀吃了?不做种?这都顶上两百头的分量了?” 李世民歪着头凑合一句; “这回你知道你那宝贝儿子有多大方了吧? 我不是说嘛,扔到别的地方糟蹋,还不如给儿郎们改善伙食用实在。” “那是那是,不过陛下,话说回来了,我儿的本事真不是吹的,养个猪都能养出来一些门道。” “嗯,这一点我是认同的,这个养牲口的事情,还真不敢小看半点。” “是啊陛下,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别人听了就当一个热闹,您可不敢不仔细啊。” “嗯,是啊,我可不能当做热闹看的,此乃万民之事,国计民生的根本,盛世到来的基础,所以我知会了大司农,那边早就派人过去学习了。” “陛下真是速度快,妾身佩服。” 长孙氏应付两句李世民,扭头又指着内侍; “你继续说,那败家子是不是把羊也弄去了一百只?” 内侍伸出三根手指头; “回殿下,公爷叫族人往大营里拉去三百只羊。” “我的天!都不知道过日子了?这蠢货一个,难怪秦豹要扣留,这真是要把肉放饭吃了?” “启禀殿下,扣下的估计也留不住多久了,大将军发话了,要把那些猪羊都转交给皇帝陛下的。” 长孙氏点了点头; “嗯,秦大将军的忠心人尽皆知。” “观音婢你不用看我,叔宝是要弄来给我的,可我也不舍的吃, 话都传下去了,给其他驻扎在长安城周边的卫里分一点儿,算是叫儿郎们都解解馋,总不能光叫叔宝那一卫人马大吃大喝吧? 我估计这会儿……不少兵营里都在吃肉呢,一听说分肉,那些大将军们一个比一个积极,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想起来下头那些武将们的高兴劲儿,李世民忍不住笑了。 他同意李钰走武将的路子,就曾经考虑过这点上,只要李钰一进到武将阵营里,那么兵事上头,闭着眼睛都能占便宜,最次也得叫他放点血出来,给儿郎们安排些吃食…… “陛下处事公道,只是都来把我儿当做冤大头傻子糊弄了。 那些大将军们能不热情吗,不花一个大钱,也不用去兵部里求情,更不用去户部说好听话,就分来一堆的猪羊! 就是妾身这心里头呀,难免会有点心疼我儿……” “就这点儿,观音婢你就心疼了?你是没看见他把银钱当树叶子的时候,那才叫你心疼呢,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看会儿奏本去,你这里慢慢的问吧,好歹今天是应付过去了,没出什么乱子,还大鱼大肉的……” 长孙氏看夫君满意,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陛下不再坐一会儿了?这不要脸面的货,庆芝你听听,早上耽误卯点,刚吃了军法,没一会儿就在吃食上下功夫了!” 夜庆芝也有些心疼那些猪羊的,所以表情不怎么正常; “吃倒是没什么,奴婢就想着,给那些兵卒们吃肉,这有用吗殿下?” 长孙氏没有来得及接话,另一边的李世民就找开口了,不知怎滴,李世民今天对李钰好像很是维护的样子。 “用处大了。士兵脑子想的简单,能吃饱饭他就听你的,给他吃好点,他就跟着你走。 再厉害的将军,没有吃的,他也得束手无策,所以老祖宗们才有那句老话传下来,兵马未动粮草必须先行。” 李世民听完了想听得,也说完了该说的,站起来就要离开,长孙氏也高高兴兴的起来相送; “陛下您慢着走啊。” “嗯,多少年的夫妻了,不用送出来,你问你的。” “恭送皇帝陛下。” 应付完夫君的长孙氏,回来坐下拿丝巾掩着嘴角,乐呵的不行; “后来呢?你家公爷又做了什么?” “回殿下的话,中午吃了猪羊肉之后,公爷把五百手下召集起来,谈笑风生,说了半天话,也不锻炼刀枪,就在大营的后山那里玩耍了半天。” “嗯?这又闹腾的哪一出?” 夜庆芝赶紧来凑合着解围; “殿下莫要疑惑,我家公爷刚去大营,不和手下兄弟们混熟,就发号施令恐怕难有作为的,当然要熟悉熟悉,殿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嗯,庆芝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再后来呢?” “回殿下,天黑的时候,公爷就下值了,奴婢打听着,说是公爷的好些个兄弟,在公爷的醉仙楼里请客,都包了整个酒楼,要祝贺公爷出仕。” “又要吃酒?快快快,庆芝你赶快派人过去看着他的,本宫只要一听说他去赴宴吃酒,这心里头就要发慌了。” 夜庆芝也是担心到不行,长安城人尽皆知,只要活财神吃了酒,铁定惹祸出来,而且吃醉后,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啥话都敢往外冒的。 夜庆芝指着两个内侍和两个宫女; “你们四个,现在就去醉仙楼,看着公爷,就说皇后殿下的旨意,不准他吃一口,快点去,看到他回大安宫。” “是总管,奴婢们立刻过去。” 长孙氏不停的挥手; “快速,快去,一口酒都不叫他个泼皮碰到嘴里。” “是殿下。” “你只打听到他们去吃喝?今夜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 “回殿下,有的。” 长孙氏皱着眉头; “不会是要去请廊坊里活动吧?” “启禀殿下,就是要去请廊坊里的,说是要去听妇人唱曲儿跳舞的。” 长孙氏扭头就看夜庆芝; “庆芝,你再安排下去,哪家青楼敢叫那些肮脏的妇人来玷污我儿,本宫叫她第二天就人头落地,不论是老鸨还是妇人,或者打杂的,本宫绝不会叫她们多活一天。” 夜庆芝不停的点头; “殿下莫担心,这会儿公爷估计刚到酒楼里吃喝,还没去呢,奴婢立刻安排下去,请廊坊里每一家都交代清楚点儿,一家都不放过,她们敢乱来,奴婢就先绕不了她们。” 看着夜大总管出去安排,长孙氏这才静下心来; “起来,下去领赏吧。” “谢殿下。” 话说李钰在自己的醉仙楼里,和百十多号兄弟聚会,高兴的不行,正要吃酒呢,就被赶过来的四个宫人阻止了。 “公爷容禀,皇后殿下有旨意,不准公爷吃一口白酒,要不然就会打死我们的,请公爷体谅奴婢们的难处。” “成成成,我不吃行不行?真是烦人的很,还没高兴一会儿呢,你们就来扫兴了,退下吧。” “是。公爷。” “嗯?你们不回宫里,站在我身后做甚?我这里有人伺候,不用了,你们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就好。” “启禀公爷,皇后殿下的旨意是,奴婢们得伺候公爷回到大安宫里,然后才能下值回去的。” 李钰抱着头呻吟着; “俺的娘唉……” “哈哈哈哈哈,你们快看呐,李大郎今夜一口酒都没得吃了。” “我说李大,你以前的威风哪里去了?今夜你家皇后娘娘,派来四个护卫看着你,我看你怎么吃得下去!” “哈哈哈哈!” “怂了,你们瞅见没?瞅瞅李大那怂包样子?哈哈哈哈哈。过瘾呐!” “废话,他家娘娘叫人来看着的,你家阿娘叫人过来看着你,你也得认怂,别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我阿娘没有派人来呀,所以我今夜不怂,怎么滴!你拿我没辙!” “来来来,小黑子,我敬你一杯…” “来就来,哪个怕你不成?” “我说程家大朗,咱兄弟俩也走一个吧?” “成,兄长请。” “贤弟请。” 整个宴会,李钰除了吃饭就是吃菜,桌上的酒杯和酒壶,都被收走,一个不剩下。 李钰只能郁闷的看着别人吃喝,终于一大群兄弟们吃喝结束了,相约来到请廊坊里,提前定好的最大那几家之一。 老鸨热情的把一大群人往里头迎接,一边不停的打听着,好几个杂役也在人群里头打听…… “哎呀爷们来了,快快里头请,癞皮狗,赶紧的交代下去,打热水,上酒菜,叫姑娘们打扮好了再出来!” “好嘞!” “这位小公爷,里头请,可知那开国县公活财神,李公爷来了没?” “嗯?” “这位爷,您里头请,不敢请教,您可是那活财神,李家公爷?” “呦呵,怎么回事儿?今天都打听起来李大郎了?” “我说老保,你们打听我兄弟作甚?单独找好看的妇人伺候?” 一大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青楼院里,李钰还没有坐下呢,就被旁边的尉迟小黑拉住给老鸨介绍; “我说老鸨,这里呢,别打听了,我兄弟在这里!” “我说宝林兄长,你拉我干啥?我嗓子渴的厉害,得赶紧找些茶水下去润润喉咙!起开起开!” 老鸨正在挨个打听呢,一听尉迟小黑的话,赶紧热情满满的跑过来; “多谢尉迟小公爷告知,多谢多谢,今夜小公爷您的花销,奴婢请客,奴婢请客啊。” 尉迟小黑大大咧咧的搂着李钰的肩膀乐呵呵的看着老鸨; “哪个要叫你来请客,说的小爷我跟那些没有银钱使唤的穷客一样。” 老鸨现在李钰和尉迟恭宝林的面前,笑的好像春风拂面; “哎呀我的尉迟小公爷呦,您可别误会了什么,奴婢这是感谢您呢,可不敢小看您,您帮奴婢找到了李家公爷,等于是保住了这院子里一百多口人的身价性命呐! 这吃饭的家伙能继续安生的长在脖子里,叫奴婢请客也是应该的,奴婢可得好生感谢小公爷您呦!” “等会儿等会儿?” 李钰差异的阻止了眉开眼笑的老鸨; “你瞎扯什么?什么找到本公就等于是保住了你们一院子人的姓名?这都哪跟哪呀这是?说清楚喽,要不然本宫以后可不来你这院子里花钱了啊。” “这位公爷,莫非您就是那开国县公,李家公爷?” “正是本公。” “就是号称活财神那个李公爷?” “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清楚,别他娘的神神秘秘,招惹我烦心了,以后再也不来你这院子里使钱。” “哎呀我的爷呀,您以后要是不来我们院子,奴婢给您磕头了。” 老鸨一听李钰说以后不来,笑的更加开心了,真的跪下去不停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还在念叨着不停; “多谢公爷体谅,多谢公爷照顾奴婢们的贱命,唉你们还愣着作甚,赶紧来看看清楚,这就是李家公爷了, 都给我看仔细喽,从今往后,谁要是敢给李家公爷安排女人,老娘就把他皮拔下来三层,再往死里打,打死都不陪他家人一个大钱的。” “来了来了阿娘。” 一群男人蜂拥而至,围在李钰跟前仔细看着李钰,好像生怕记不住一样。 李钰火了; “放肆!” 李钰一声呵斥,身后的阿贵大牛立马往前一步,一个人抓住两个杂役,举起来老高,四个被举起来的家伙,吓得面无人色,不停的求饶; “公爷饶命,公爷饶命呀。” “公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无理取闹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兄弟是好欺负的?你们真也无礼。” “就是就是,上来就是一群人围我家兄弟着看,作甚?讨打不成?” “太也放肆了。” “揍他们一顿就知道礼法了。” “哎呀公爷们息怒,公爷们息怒,暂息雷霆之怒呀。” 老鸨一看许多人都来呵斥,吓得也是浑身发抖,不停的行礼问安。 李钰冷哼一声; “放开他们。” “唯!” “退后,再敢靠近我家郎君,要了你的命去。” 第878章 真成瘟神了 第八百三十四章;真成瘟神了 看着几个被举起来的杂役可怜兮兮的,李钰冷哼了一声; “放了他们吧。” “唯!” 阿贵放开两个杂役后,恶狠狠的交代; “给我退后,再敢靠近我家郎君,揍死你们。” “是是是,多谢公爷照顾。” “是是是,谢大爷放手,谢大爷。” 面对两个一米九的壮汉,铁塔一般,一群杂役赶紧退下好几步,生怕招惹了这两个凶神恶煞再发脾气。 却不知真正危险的是,李钰身边伺候着的林霸王。 虽然林霸王一声不吭,可只要出了家门,作为族长的剑侍,林霸王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绝不留情!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马虎大意,反正出任何事情都有二房家族兜着! 所以只要被李氏上三房族长的剑侍判断有危险,就会全力灭杀了你,而且还是不动声色的以最快速度弄死你,绝不会给你留下反抗的余地。 老鸨看着手下被欺负,不但不敢说话,还得不停的赔礼道歉,没办法,这位大爷可是得罪不得,即便自己身后也有五姓七望的家族撑腰,也不是这活财神的对手,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所以老鸨不停的鞠躬; “李家公爷息怒,公爷息怒啊。” 李钰对老鸨弄的这一出,非常的厌恶,甚至有点恶心; “快些说清楚了,本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是是,情况是这样的,公爷您没来的时候,宫里就下来了许多人马,还有南北衙门的几百禁军跟随着,真真是吓死个人了都。 一大堆人把这平康坊里一百多家院子逛了一遍,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有哪一家,敢把女人塞过来伺候公爷您,第二天就要砍头的,杂役,丫鬟,女人,老鸨,一个活的都不留。 公爷您不信随便叫人打听,奴婢一句瞎话都不敢说的,来人交代的清清楚楚,鸡犬不留啊!说是上头交代下来的,这上头两个字儿,奴婢就是再傻也能听懂一二, 公爷您家的娘娘太尊贵了,奴婢真的是招惹不起呀公爷……。” 老鸨还没有说完,李钰就怒声呵斥; “住口!” “是是是奴婢住口奴婢住口。” “我家娘娘也是你敢提的?掌嘴!” “是是是。” “啪,啪!” 老鸨一边使劲的抽自己嘴巴,一边在自己骂自己; “啪,我叫你嘴痒,啪,我叫你嘴贱!” 眼看着四五个嘴巴抽的真真切切,李钰也不是仗势欺人的,所以就出声阻拦下来; “行了,够了!” “是是是,多谢公爷照顾。” 今天这老鸨也是窝囊的够狠了,她心里琢磨着,和皇家朝廷扯上事情,真他娘的麻烦,就知道不能招惹的! 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个瘟神弄走,免得有人背后乱说,真要是惹的那一国之母不高兴,自己这一院子亲戚…… “公爷息怒,奴婢也是生怕犯了灭族的罪,所以赶紧四处打听,就怕犯罪呀,公爷,公爷您不来,啥都好说,您这一来,奴婢们吓得半死呀……” 诸位贵人小公爷们,您们给奴婢主持个公道吧,这一院子人的人头呢,总不能明天一块落地吧?” “我晕!这叫什么话?我一来成了瘟神了?” 李钰抚摸着自己额头,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喃喃自语; “出来洗脚按摩,还要被家里追过来闹腾,这叫什么破事儿啊这是?” 一大群衙内也听明白了来去,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哎呀我的娘哎,真笑死我了。” “嗨,好久没有这样的事情了,真是够说三天的,我看明天啊,恐怕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可不是嘛,李大朗往后啊,请廊坊他是来了喽。” “那没办法了,殿下那脸色,我从小到大就怕的不行,别看我现在都成男了,去宫里请安的时候,还是两条腿发软,头都不敢抬的。” “就你怕?我不怕?我不也是吓的唯唯诺诺?” “得,我看呀别为难这老鸨了。” “李大郎,今夜你得一个人干坐着看兄弟们开心了,啊?哈哈哈哈。” “看吧,前头醉仙楼,四个宫人铁棒子一样看着,这会还跟来了平康坊,这就算了吧,又闹腾这一出,李大他可真够呛了……” “谁说不是么,别的家都是正妻主母来折腾,所以大家伙都是趁着没有大婚赶紧出来浪浪,他这倒好……” “别说了,皇后殿下的面子呢。” “对对对,不提了不提了,老鸨,赶紧的把殷红叫出来伺候小公爷,把我伺候舒服了,赏赐不会少的。” “唉唉,慢着,把盈盈也叫来啊,该多少钱多少钱,我说兄弟们,今晚谁也别跟我捣乱啊,君子不夺人所好,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洞房花烛夜,我很久没来了,可得好好亲热亲热我的小盈盈……” “成成成,女儿家的都在准备着呢,保证公爷贵人们满意,保证叫大爷们满意啊!” 老鸨子一边嘴里答应着,却身体不挪动一下,也不指挥下人,杂役。 李钰瞅了瞅身边跟着的两个内侍和两个宫女,再看看好些个兄弟都盯着自己看,还有老鸨,也不叫人安排伺候,杂役下人们都看着自己。 李钰知道,自己再继续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的很了。 “唉!” 叹了口气的李钰站了起来,他真不想走的,这请廊坊算是大唐世界,他唯一的娱乐场所了。 “诸位兄长兄弟,小弟忽然想起来大安宫里还有些个事情没有处置……” “贤弟且去,正事要紧。” “大朗且去。” “正经事要紧。” “对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一群兄弟们都算给面子,没人来拆台,老鸨也赶紧跟着凑合; “公爷您慢走,奴婢恭送您的大驾。” 李钰不耐烦的呵斥; “起开。” “是是是,奴婢走开,奴婢这就走开,公爷您慢点的。” 李钰还没动呢,老鸨就崔的风火起,要不是因为得罪不起,老鸨早就叫下头人把李钰给乱棍打出去了。 气鼓鼓的李钰甩下袖口起来就走,老鸨终于轻松了一口气,直把李钰送到门外好几步, “公爷您常……您慢走啊。” 看着李钰走远,老鸨习惯性的顺口想说一句常说的话,您常来啊,话说了一半赶紧改口,然后对着下人吩咐; “哎呀娘呀,可把这开国县公爷给送走了,还好弄明白了这位爷,你们可都瞪大了狗眼看清楚点啊,以后这活财神来了拒不接待,女人们不准出来一个,想活命的就得认准看清。” “阿娘放心,都记在脑子里了。” “放心吧阿娘,以后碰到李家公爷到来,咱们就赶紧关门。” 老鸨故意抬高声音说话,就是想叫李钰听见的。 李钰还没有出胡同口,当然是听得清楚明白了。 走着路还对四个宫人埋怨着; “谁叫你们跟着我来这里的?没一点眼色吗?你们总管平时没教过?” 四个宫人被训斥,都不敢反抗,一个宫女壮壮了胆子,跟在李钰身后小声回应; “回公爷的话,大总管交代的清楚明白,要奴婢们跟着伺候,等您回大安宫歇着,奴婢们才算当好了差。” “哼!” 李钰也知道,夜庆芝是个老人,把皇后老娘保护着长大的家将,后来跟进宫里的,资格最老,还高着一辈儿,又是忠心耿耿,对自己也看重的不行,总是四面维护自己,所以即便李钰心里有气,也就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半句。 一路无话,李钰气鼓鼓的回了大安宫里倒头就睡,看谁都不顺眼,吓的侍女宫女都不敢大声喘气。 四个宫人看着李钰进了大安宫,这才回去复命。 第二日不到卯时,就被宫女叫醒; “启禀公爷,咱们该起了。” “公爷?” 床上伺候的丁可珍,小声说道; “莫要叫了,公爷操着心呢。” “启禀总管,昨天叫的晚了片刻,无烟姐姐被皇后殿下抽了背上都是血,恐怕得几个月养的,今日奴婢当值,要是迟了卯点的时刻,奴婢也得挨打,奴婢害怕呀总管。” “知道了,公爷会心疼下人的,别叫了。” “是总管,那奴婢等一会再叫吧。” 这是两个人提前就商量好的台词,就是叫李钰听的。 李钰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行了行了,穿吧。总不能再叫人挨鞭子,我现在成什么了?真成那老鸨说的瘟神了都。” 一听说李钰要起来,丁大总管也顾不得自己春光外泄了,赶紧坐起来吩咐; “快快快,伺候更衣,伺候热水,净桶拿来,再去皇城外传话,叫族人们准备好一切,可别在耽误了。” “是娘子。” “是总管。” “是娘子,奴婢立刻去城外传话。” 一边陪着笑,丁大总管顾不上自己还光着身子,帮着伺候李钰穿衣,还在嘴里应付; “郎君不必多想,她一个贱货敢说郎君的不是,奴婢今日就能把她的嘴撕烂,给郎君出气。” “别,可别那样行事,那我以后怎么做人?人家也没有多说,就是害怕我过去,怕死又不是罪,不能欺负人。” “是,奴婢听郎君的安排,先给她个下贱的记上,先不搭理她,再敢来胡说八道郎君什么,奴婢绝不放过她。” “嗯。” 收拾好穿戴,李钰简单洗把脸,匆匆离开大安宫,皇城门口的三百多护卫早就准备妥当,上了马直接护着李钰到了大营辕门。 一众护卫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的在远处等待。 李钰总算积极了一次,今天轮到都尉秦豹点名,然后简单交代几句,各自散开,李钰回到自己的地盘,点了名,查看士兵出操演练。 冷兵器时代,就是那几样,战阵的配合是否及时,能不能默契到位,令旗手的命令是否能及时传达下去,士兵能不能及时改变阵型,或者进攻,撤退。 李钰看的津津有味,并没有插手半个字儿,只管欣赏副将的操作。 如此过去十几天,李钰从来没有胡乱插言,把五百兵卒的训练完整的看过一遍。 然后李钰想出了自己的注意,写了一封书信,按照规矩程送上头,等待大将军的批准。 秦琼看完李钰的想法,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拿着去了宫里。 “叔宝来了。” “臣拜见皇帝陛下,吾主万福。” “快快免礼,弄那些虚的作甚,来人给大将军看座。” “是陛下。” “坐吧叔宝。” “谢陛下。” “听说你最近腰不好,在家休养,怎么有空来看朕了?可是那泼皮又惹了是非出来?” “没有,陛下您请看!臣也不知该不该批准,所以想请陛下指点决断。” “哦?” “叔宝稍等片刻。” “是。” 李世民接过了书,只看一个字就知道是李钰所写,一边打开书,一边还在嘴里还在念叨; “去了大营我看也是个摆设,成天不发一个号令,就看儿郎们下操了。” “嗯?” 李世民皱着眉头看完,然后又再过了一遍。 “叔宝你觉得是否可行?” “臣想的是,有备无患,他说的对,草原上的部落,也不只是就那一个,咱们打败的是最大的那个。 陛下您也清楚,现在他们都来臣服您,无非就是咱们大胜之后的兵威,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时间长了,分分合合的,谁也不敢说就能长治久安。 所以他这想法,臣是支持的,拉出去练练,也坏不了大事,且只有五百兵,臣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嗯,朕不糊涂,你说的朕也在想,最近那些使臣都在路上了,快则十天半个月,慢了也就是几个月时间,都要来长安城上贡称臣。 朕也在不停的考量草原上的事情,确实有备无患,不过……他这想法,要把西边,北边,西北,全部收入囊中,这会不会有些太疯狂了些? 朕想的那些,已经都够那个了,他这样子……岂不是比朕还要贪心百倍有余?” “回陛下的话,臣倒是觉得他说的那些可行,四海之内皆属天子,这话没说错,也不算狂妄,说实话,臣身上的血都跟着烧起来了,仿佛回到了,刚跟随陛下那会儿,什么也不想,一心的往前冲杀!” 第879章 极限~质变 第八百三十五章;极限~质变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他是赞同李钰想法的,可是又担心国力虚弱,刚经过大规模的用兵,草原上也才刚刚安静下来。 各方的势力表面上都来臣服,可谁知道私底下,是个什么情况? 摇了摇头的李世民苦笑着开口; “朕想的那些,已经都够那个了,他这样子……岂不是比朕还要贪心百倍有余?” “臣不敢这样认为。” “我知道叔宝你再想什么,可是人人都有苦衷的,就说草原上的事情吧,咱们倾尽这几年积累的所有,拿出去打败了颉利,叫他兵败于阴山脚下。 这才刚过去半年,风波还没有停下,善后之事都还没有处置完毕,九姓铁勒,分出去的那一大姓,回鹘倒是不用担心,他们的可汗还小,姐弟俩和那泼皮走的近。 可是夷男那家伙,总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九姓铁勒剩下的大部落,也不敢忽略,吐谷浑更是墙头草,还不说吐蕃的弃宗弄赞已经统一了西南。 唉……,叔宝你说说,朕除了用怀柔的手段去安抚这些野狼,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接着打下去吧? 人家都要来称臣纳贡了,你还能怎么着?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就去接着往下打?不要脸面了?不要礼了? 就说蒙着头打下去吧,也得有钱才行,也得有粮食才行吧? 借了李氏二房一堆的粮食没还,夏收等于啥也看不见,拿不着,即便未来的秋收,能剩下几个? 朕是个穷皇帝,实在折腾不起,并不是朕没有雄心壮志,也不是朕胆小怕事,朝廷里,许多武将不理解朕,都想着继续打下去,打的草原上的野狼们都服气,打的他们彻底趴下。 朕也想这样,也想成全将军们百战之功,可是谁来理解朕? 天下万民,嗷嗷待哺,乱世才过去几年?朕总得叫百姓们恢复恢复吧?” “陛下,臣理解陛下的苦衷,陛下为万民计算,想的是大局,将军们考虑的是部分立场,陛下不用太过在意。 暂时只能用陛下的手段进行,要不然,真的闹腾开了……恐怕也不好收场的,草原上的人马聚会到一处,可不比咱们汉人少几个, 臣也担心,遍地开花之后,就是又一个乱世出现,所以臣请陛下坚定意志,切不可乱来。” “叔宝你不愧是绝世名将,也只有你们少数几个有智慧的,才能看透全局了,真不敢乱来的,并不是朕窝囊。” 秦琼没有多说,君臣两人陷入短暂的平静,好大一会儿,秦琼才又开口; “动是不能乱动的,但是臣觉得防患于未然的事情,可行,也迫在眉睫,居安思危是祖宗们传下来的道理, 这一点钰儿说的没错,等着那些野狼安排好了一切,咱们再去行动,就为时已晚了。 所以必须提前做好一切,一点一点的积累各种力量,包括银钱,粮食,物品,牲口,等等, 当然也包括士兵的操练,臣觉得他说的那些可行。 且四海之内皆属天子,这话没有说错什么,也不算狂妄,说实话,臣身上的血都跟着烧起来了,仿佛回到刚跟随陛下那会儿,什么也不想,就一心一意的往前冲杀!” 秦琼的话深得野心家李世民欢喜,君臣二人都是神采飞扬。 “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折腾吧,横竖也就五百兵,他要的那些,都成全他,朕也想看看他能折腾个什么结果出来,倘若真的可行,再推广十六卫。” “臣遵旨。” 总算敲定了下来,秦琼也不耽误,陪着李世民简单说了一会日常,就告辞离开皇宫,出了宫城,就叫跟随的士兵回营传令。 李钰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指挥手下; “传令下去,领取咱们得东西,粮食,一个时辰后出发。” “唯!” 李钰什么也没有干,就单枪匹马站在校场上,一直等到五百兵卒,聚会起来,还装了六十多车粮草器械。 “好了,点名。” “唯!” 啪啪啪啪,副将拿着本册仔细点过,然后五个百人队,然后各个队正,都点完了自己的手下。 李钰在五百兵卒里不紧不慢的走动着,声音洪亮; “本次出营,顿顿有肉吃,天天有骨头汤喝,管够,兵部也给了足够的粮食,我不会浪费, 一切都禀报过了大将军,也禀报了兵部,也禀报了皇帝陛下,不犯律法,不违背大营的规矩。 出去后的这几个月,你们的吃喝本将从家族里拿出来供应,兵部给下来的粮食我会换成银钱,额外贴补你们的家里,你们有没有要说的?” “没有!” 五百人听的高兴至极,回答的整整齐齐,这种好事儿,谁他娘的有意见?那不是傻子了? “你们没有要说的,我有,我要说的是,咱们卫里,一万多兄弟,就出去咱们五百人,大家都看着的, 半路承受不住,吃不下苦的,这会儿可以退出来留下,本将不埋怨,因为这次出去不是享福的,是受罪的,是出去宝练的,苦头多的是。 所以吃不下苦的兄弟可以留下,我还当他是兄弟,银钱补贴一个不少,但是有一条,出去之后叫苦叫累的,别怪本将无情,惑乱军心者斩!” “都听见没有?” “唯!” “好了,现在自己选择,是爷们是男人,做好吃苦头受罪的兄弟,跟着本将出去。” 李钰说完头也不回,也不看周围几千人指指点点,起来就走。 五百兵卒没有一个犹豫的,哪个不是血海里活下来的?哪个不是血性汉子?这会几千人看热闹,谁也不想怂! 五百兵卒在队正们的指挥下,推着六十多车物品,跟着李钰就走出了大营。 大营外早就有三千人的队伍严阵以待,三千五百人三百多车物资,一千多匹马,趁着夜幕还没有降临,就消失在大营的后山里。 李钰没有多想,也不想改变什么,更没有想过完全拿后世那一套来训练这些士兵。 他觉得冷兵器时代,就要有自己的特点,面子工程不做也罢。 他给秦琼的书里写的清楚明白,草原上的野狼们,不会真心服气,短暂的和平不过就是胜利的威风,压制的他们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不久后的未来,他们会再次嚣张跋扈,卷土重来,大唐要提前做好准备。 李钰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人类的潜能唤醒,发挥到极致,把士兵的身体吃到最健康,训练到最极致,把这五百人训练的,身心合一。 朝廷里的热闹,李钰不想看,万邦来朝的场面,李钰在书里看过,对他来说那些都是形式,草原上那些部落,无非就是来安慰李世民的。 稳住大唐的军心,部落才能安心发展,等到发展壮大起来,自然又是四川变脸术,转身就能从蜜月,变成厮杀! 所以李钰想躲出去,顺带训练一批精锐,自己的朝廷的…… 几千人走了半夜,累的精疲力尽,李钰也没有叫停,直到黎明到来,李钰才停下队伍。 “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就地歇息。” “唯!” “将军令下,安营扎寨,就地歇息。” “是,安营扎寨,就地歇息。” 李钰看着几个传令兵,冷冷的吩咐; “不准生火造饭,不准偷吃东西,所有人都不准,我也饿着,三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唯!将军令下……” 五百兵卒的传令兵,和二房出来的传令兵各自下去传令! “得!没得吃了,他娘的,走了一夜的路,累死我了。” “累?我说张大郎,出来的时候将军可提前说好了的,就是出来受罪的,你那会应该留下才是。” “我去你娘的刘四,老子怕过啥?武德四年我跟着大将军厮杀,两天半没吃过一颗米粮,老子都没坑过半声,这才一夜没吃,算个求?” “唉呀娘哎,我说队正大将军,你老人家能不能往那边挪一下? 兄弟我又累又饿,能不能别挤我?叫我好好睡一觉?” “赶紧睡,他娘的废话不少,老子跟你睡一起,那是看得起你。” “我不想叫看得起行不行?” “啪。” “还他娘的敢抬杠?翻天了你?” “兄长,我他娘的真饿了,有吃的没有?给安排一些垫吧垫吧?哪怕半斤羊肉也行呐?” “吃个求,老子也没有,他娘的我还饿的头晕眼花里,你还羊肉?半夜梦见睡寡妇,净他娘的想好事儿!” “干他娘的,你是伍长啊,就没藏点啥吃的?” “我藏你娘的腿,所有吃的都没有卸车,还装在马车堆里,你是瞎子?” “那算了,伍长把你的衣服脱了,我吃几口奶就睡。” “啪!” “吃你娘的屁,睡你的,少给老子耍嘴皮子。。” 李钰也饿,所有人都饿,但是李钰这次要把自己也锻炼一下。 三个时辰后,三千多人起来收营,李钰叫烧了开水,给大家补充水分,依然没有饭吃。 大军继续赶路。 又一天。 除了按时休息,恢复体力以外,所有人只喝热水,没有人吭声,剩下的只有麻木,饥饿早就把三千多人折腾的疲惫不堪,只剩下意志力在维持! 第二天! 三千多人全部耷拉着肩膀,个个无精打采,李钰咬着牙坚持跟随。 第三天! 李钰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抗了下来,不过也摔的浑身是伤,因为夏天穿的少,所以摔倒后擦伤多,何况李钰还坚持和士兵们一样,拿着铁槊? 从来没有吃过苦头,娇生惯养的李钰算是整个队伍里,走的最艰难的一个,也是摔的最多的一个。 “啪……哗啦……” 饿的头晕眼花,浑身颤抖的李钰再一次摔倒在山路旁边。 “将军!” “退……下!” “将军呐!” 已经饿瘫痪,精疲力尽的李钰,说话都在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看的旁边的兵卒眼泪哗哗! “不准……扶……我……” 士兵哭着站直了身子答应; “唯……” 阿贵和大牛趴了下去,围着地上的李钰,大牛哭着叫喊; “郎君,小人背您走吧!” “退……下……” “是郎君。” 阿贵,大牛,两人哭着把拳头砸在地上,剑侍林霸王,扭过身子擦眼泪! 二房的族人都不敢靠近过来,都怕自己受不了这场面,谁不知道族长的身子尊贵无比?谁不知道族长年纪轻轻从来没吃过苦头? 剑侍林霸王实在忍不住了,趴下去小声说话; “郎君!要不咱们就地安营扎寨,提前结束吧夫君呀!” “不行……说过今日酉时半结束,就是……呼哧……酉时半结束,你要……呼……当我是你……男……呼……人,就别……来阻拦我!” “是……呜呜呜……夫君……呜……呜呜……” “将军呀,将军呀!” “都……退下!” “唯……” 李钰艰难的爬了起来,可惜还没有站稳就又再次摔倒了下去,这次摔的更狠了,铁槊砸在自己的头上,划出一条伤痕,血开始流淌…… 两个兵卒忍不住要过来拉李钰,剑侍林霸王扯着嗓子骂道; “滚开!” 两个士兵只是下意识的上来,并没有想着真的下手,这个时候拼的就是爷们儿,拼的就是一口气,谁都知道,两人也知道林霸王不是呵斥他们…… 李钰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来每个人都配发的干净粗布,擦拭了脸上的血,把额头缠了一圈,费尽力气拄着拐杖一样的铁槊爬上了起来,两条腿颤抖个不停。 “还有多少里?” 回将军的话,还有不足二十五里到达您指定的位置。” “很好,还有多少时辰?” “回将军,这会儿刚进入未时,还有两个半时辰结束。” “足……够用了。” “将军!要不提前结束吧?” “传令下去,再有……人惑乱……军心者……斩!” “是将军。” “全军出发!” “唯!” 摇摇晃晃的李钰,再次交代; “到了地方,可安营扎寨,叫全军歇息,安排人宰羊,烧骨头汤,每人再加一碗小米粥,此外不准乱吃任何东西,否则会伤到肠胃。” “唯!” 第880章 走路 第八百三十六章;不寻常的走路 “传令下去,再有……人惑乱……军心者……斩!” “是将军。” “全军出发!” “唯!” 摇摇晃晃的李钰,再次交代; “到了地方,可安营扎寨,叫全军歇息,安排人宰羊,烧骨头汤,每人再加一碗小米粥,此外不准乱吃任何东西,否则会伤到肠胃。” “唯!” “先到者歇息,不用管我,随军主薄记好到地方的士兵,先后顺序。” “唯!” “出发,不要因为我,耽误兄弟们的名次。” “是将军。” “将军令下,全军出发……” “将军令下……” 三千多人马,陆陆续续到达了提前指定的位置,没有人安营扎寨,没有人想着吃东西,甚至没有人喝水补充快要渴死的身体。 都在整齐的看着来路方向。 三百护卫陪在李钰身后,尽管很疲惫,可是这三百族人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吃苦耐劳长大的庄稼汉,慢吞吞的跟在李钰后头,还能坚持。 李钰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挪动,旁边有人数着步数,还有人不停的回报没多远了,时辰足够。 终于! 大家看到了那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山里的小路上。 没有人说话,都默默地看着自家的族长,自家的将军。 李钰一直面带微笑,干裂的嘴唇,流血的额头,颤抖的身子,打摆的双腿,李钰拿着沉重的铁槊……笑着往前走着,一步一步…… 一直坚持走到,代表中军大帐的令旗下头,李钰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安营扎寨!” “唯!将军令下,安营扎寨!” “将军令下……” “将军!将军?” “夫君呐?” “郎君?” 李钰昏迷了,带着微笑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能乱,继续传令,三军歇息,埋锅造饭。” “是头。” “得令!” “医官呢?” “来了,在给将军把脉呢!” “好好好。” 不知道将军已经昏迷的士兵们还在热热闹闹的安置军帐。 “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三天四夜不吃东西,将军他……竟然咬着牙扛下来了?” “是啊,谁都想不到这个,将军那身子,那爵位?那家族?谁能想到会吃这样的苦头?” “可不是嘛,我佩服他,老子跟过的将军数不过来,就佩服他了,饿的浑身发抖摔的一身伤口,硬是不叫人搀扶,跌倒了自己爬起来,还带着笑,真他娘的是个男人,是条汉子!” “没错,这辈子我跟定他了。” “老子也跟定他了,是个当将军的料子。” “能跟士兵同甘共苦的,老子也见过许多,吃糠咽菜,几个月不洗澡跟士兵们睡一起的将军老子也见过, 可是,富贵窝里出生长大的这种,硬气到这般地步的,说良心话,真他娘的不多见!” “是啊不多见,或许这辈子就能碰见这一个了。” “干活吧干活,这次全是长见识了。” “头,长见识归长见识,可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终于给吃的了,就叫喝点汤汤水水的?老子要吃羊肉!” “吃鸭子毛,你是想死吗?你当将军是故意折腾你的?” “他娘的,我过过嘴瘾行不行?都是老卒了,谁还不知道这些?这会儿给我羊肉也不敢吃下去,我不想死。” 不说李钰带着队伍出去拉练,只说长安城里,李世民坐在长孙氏的寝宫正堂里,正在听取玄甲军的汇报! “启禀陛下,公爷没干什么,就是带着人马走路。” 李世民的眉头挑了一下; “走路?” 长孙氏抚摸着自己额头; “就走路了?这泼皮,折腾了半天本宫以为他要耍什么滑头,闹了半天就是出去走路?庆芝你看看吧,你还真是说对了,还真是个孩子!” “呵呵,殿下您赶紧吃东西吧,别叫放凉了。” “没事,这大热天的,不怕凉,我听听他都走的什么路,还要兵部给他那么多粮食……” “是的陛下,公爷的人马一直在走路,包括公爷自己,也是拿着铁槊赶路,除了歇息睡觉,就是走路。” 玄甲军士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李世民看的清清楚楚,他自己的兵,他明白,轻易不会这样的。 “看来他们走路也是和常人不同的是不是?” “是的陛下,跟常人完全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 “公爷不叫人搀扶,自己走的路。” 长孙氏笑了; “他又不是孩子,还要人搀扶?” 李世民心动了一下; “他们是不是一直在走路?走了很远的路?” “是的陛下,一直在走路,今天是第二天,又两个夜了。” 来禀报军情的正是李代,玄甲军的李代,李钰刚来的时候,派出去寻找能人的李代,因为找到能人李钰,而官升三级,现在已经是个中郎将了。 这次李世民不放心其他人,又派了李代亲自带队。 “确实有些不同之处,他能不叫人搀扶自己走路,朕替他高兴,还好不是真的打仗,他们带的粮食也足够…… 嗯?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朕说错了什么吗?” “陛下您没有说错,只是公爷走的路,是假设没有了粮食的路。” 正在笑的长孙氏笑不出来了,着急的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李将军?你把话说个清楚明白?怎么就没有粮食了?兵部可是给他们发下了足够的白米呀?” 李世民脸上的肉也抽动了两下,没有吭声,慢慢的放下了碗筷,一脸的严肃,他明白了,他懂了,难怪玄甲军会是这样的表情! “回殿下的话,公爷走的时候,是做出一种假设……” 长孙氏不等来人说清楚,直接打断; “假设什么?他想干什么?” “公爷假设的是,粮道被人阻拦,没有粮食之后,还要带着士兵,逃出贼兵包围圈的路。” 长孙氏也是有大智慧的人,更是熟读兵法,哪能听不懂其中的厉害之处?嘴唇动了动又忍住没有说话,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世民知道妻子的心,更知道这大儿子对她的重要,赶紧抓着长孙的手。 “他长大了观音婢,吃点苦头对他来说是好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他也没吃东西?两天都没有吃东西吗?” “是的殿下,一天两夜了,全军都在赶路,没有吃东西,因为没有东西可吃,粮道断了,而且还有追兵在后头, 需要快速到达指定的地方,走不动的就相当于被追兵追上杀死了,就得被带回大营里退出。” “我儿自己走的路?” “是的殿下,公爷没有叫人搀扶,全军都在逃命,迟了就会被追兵包围,情况紧急的很,除了短暂的睡觉,就是逃命之路,不敢停留的。” 长孙氏没有说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淌下来,又想起了遗弃孩子的时候。 “观音婢你不要这样,他十七了,也该吃点苦头了。” “陛下!” 长孙氏凄凉的叫了一声,头都没扭过去,依然看着饭桌上的菜; “我儿……他生下来的时候,没吃过苦头吗?” 李世民当然知道妻子的意思,尴尬到无法回应; “这……” “李将军,我儿他没有吃任何东西吗?他的那些侍女呢?” “回殿下,公爷没有吃任何东西,臣带着十几个兵,拿着公爷制造出来的鹰眼,看得清楚明白,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的。 更没有侍女,只有林梁,二剑侍跟随左右,除此以外再没有女人跟随。” “一天两夜不吃东西,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住,我儿……他肯定是饿了。” 夜庆芝也跟着哭了,哭着给长孙氏擦拭眼泪; “殿下您别哭了,说不定公爷会偷偷吃点什么的。”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的,他不会偷吃嘴,他身上的血,不会叫他偷吃任何东西的。” 李世民在旁边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爱妻说的没错,他身体里带的血,绝不会允许他偷吃东西。 “我儿走路很艰难是不是?李将军你说实话,本宫不怪罪你什么!” “是的殿下,公爷走在最后,虽说没有拖大军的后退,但是……确实是走的最窝囊的那一个。” “是的,他肯定是走的最窝囊的那一个了,因为他都没走过什么路。” “是的殿下,公爷的出身……走这样的路,难能可贵,所以臣等才从心里佩服公爷。” 李世民搂着长孙氏的肩膀,赶紧问些重要的,他知道妻子想知道什么。 “还有多少路才能休息?” “回陛下,臣不知道,但是根据公爷派出去的探子,寻找的地方,臣判断着,这条没有粮食的路……恐怕还要走上两天,或者三天才能到达位置。” “什么?还要两三天?” “是的陛下。” “观音婢?观音婢?” “殿下,殿下?” 抱着昏迷不醒的长孙氏,李世民着急的叫喊; “来人?快快去请孙神仙!” “唯!” 李世民叫宫人把长孙搀扶到屋里之后,扭头吩咐玄甲军的李代; “李代!” “臣在!” “从现在开始,你加派人手,每天回报三次,就在这里,朕守着皇后,哪里也不去,直到他逃出贼兵结成的包围圈,直到他打开粮道。” “唯!” 皇后寝宫里乱成一团,担心的夜庆芝亲自出了宫门,转角就来到孙思邈的府邸上,下人给让了进去。 “小夜?你怎么有空来老夫这里?” “拜见祖公。” “免礼!起来吧。” “启禀祖公,我家娘娘晕倒了,皇帝叫来请您出山,孙想的是,不如孙亲自过来稳妥,祖宗您看……” 孙思邈并没有因为长孙氏的昏迷而改变脸色。 “哦?最近两年,小长孙有钰儿买的千年老参,补充元气,又有老夫的方子配合,身体越来越好了,半年多没有出问题了,怎么会忽然昏迷?” “回祖公的话,我家公爷带兵出大营操练去了,玄甲军的中郎将李代方才进宫禀报经过,说我家公爷一天两夜没吃东西,又说还得两三天没得吃,结果我家殿下就昏迷了。” “原来如此,是牵动了心神呐!” “正是,还请您老人家过去给看看吧。” “嗯,走吧,老夫跟你进宫一趟,看看那小长孙去,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个丫头了。” “是,您慢点。” “不用惦记老夫,老夫的身子骨比你利索多了。” “那是那是……”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宫城门口,看到的士兵都弯下了腰,没人敢来检查孙思邈的一切。 看到孙思邈进屋,李世民站了起来迎接,拱了拱手,孙思邈也拱手回了一礼。 “有劳大驾。” “尊驾客气了。” 孙思邈站在床榻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坐下,翻了翻长孙氏的眼皮,闭上眼睛开始把脉。 旁边的李世民紧张到不行,这个世界上,长孙氏算他最牵挂的女人了。 “不打紧的,伤了心经,敲门不开,堵住了些许。” 孙思邈一边说话一边在长孙氏的上身推拿,没多大一会儿,床上的皇后就睁开了眼睛。 “我苦命的儿呀……阿公?” “阿公来了,哎呀,我都不知道呢,快扶我起来,你们都瞎子?” “不用着急,小丫头你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哈哈哈哈!” 即便李世民看到多次,这道家第一能人的手段,还是忍不住佩服到不行。 前一刻不知生死的皇后,这会儿正在慌里慌张的坐起来,还要下床行礼。 孙思邈乐呵呵的走出里屋,李世民陪着在外头坐下。 “尊者还是如此厉害呀!佩服!” “术业有专攻,不值一提,尊驾见笑了。” “不敢。” 穿了鞋子出来的长孙皇后,好像没事人一样。 “又劳动阿公的驾了。” “无妨!你且坐下说话。” “是。” “钰儿大了,出门走动走动,也是正常,少吃几顿也饿不死的,小丫头你不要太过紧张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长孙氏立马红了眼睛; “阿公您有所不知,说是带着儿郎们出去操练,不准吃东西的,这都一天两夜没吃了,再有两三天下去,这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所以才揪心他。” 第881章 神秘的事情太多 第八百三十七章;神秘的事情太多 “无妨!你且坐下说话。” “是。” 长孙氏刚一坐下,李世民就挥了挥手,夜庆芝立马把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正堂里就剩下,李世民夫妻,孙思邈和夜庆芝四人。 “钰儿大了,出门走动走动,也是正常,少吃几顿也饿不死的,小丫头你不要太过紧张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长孙氏立马红了眼睛; “阿公您有所不知,说是带着儿郎们出去操练,不准吃东西的,这都一天两夜没吃了,再有两三天下去,这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所以才揪心他。” “不妨事的,前阵子老夫考察过他的功课,该背的他基本都能熟悉,道家的那些养生之法,他比常人清楚。 不吃东西几天死去,不喝水能承受多久,他都明白,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哦,有阿公您说的这些,那就放心了。” “你呀,和你阿娘当年一个样,我记得那年,小无忌被你阿耶抽了家法,赌气跑出去好几天没回来,你阿娘整天给我念叨,怕他饿死在外头,这会看来你们娘俩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长孙氏尴尬的笑笑。 “说起来阿娘了,我这不孝顺的,好多年不曾去侍奉双亲,心里也难受的紧呢,不知他们二老可好?” “我看着挺好的,他们俩人住在观里这些年,养的身子骨康健,每日自己动手做饭,种了四半地的粮食,和半亩地的菜园子,养了些大鸡,有时候还热心给几个后辈弟子做饭吃,我看着再活三十多年没有什么大问题。” “太好了,还得多谢阿公您照顾呢。” 一听说双亲身体好寿命高,长孙氏笑得合不拢嘴。 “不算个事儿。” “要说这四五亩地,阿耶阿娘他们种的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孙思邈端起茶碗笑看着长孙皇后; “不多,少了不够干活,要是图享受啊,还不如下山,去你们长孙家族里舒坦,一大堆人伺候着吃喝多好?” 长孙氏尴尬的陪着笑脸; “那哪行呢,一群人伺候着,恐怕没几年就把我阿娘给伺候倒下了。” “原来你也知道呀?说起来了,你本来没几年活头的,老夫十年前就跟你说过两次。” “知道,孙一直记着呢,所以这几年不敢胡乱吃东西,更不敢胡乱发脾气,就怕不能多陪夫君。” 李世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了; “尊者心善,一定不会看着观音婢你出事的。” “老夫是有些手段,可也不敢违抗天命太多,不过,出手留你几载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李世民赶紧站了起来拱手; “多谢尊者善心。” 李世民不得不恭敬,这道家第一大能,看过病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不论说说的病情生死,向来分毫不差,好比是偷看过生死本册一样,如此厉害的神通,天下百姓谁敢小看? 孙思邈也站起来回了一礼; “尊驾不必多礼,请上座。” “好好。” 两人重新坐下之后,孙思邈抚摸着胡须; “小丫头,你可交代人给老夫弄些好吃的肉食过来,今日睡午觉,居然忘记了昼食,今夜就在你这里吃一顿好的吧,算是收诊金了。” 李世民一听这话也是高兴的很,孙思邈可是常人不容易请到的贵客,多少年了想请他吃饭的人,就没有一家能如愿的。 笑的阳光灿烂的长孙氏,扭头就吩咐夜庆芝; “庆芝,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把大安宫里那没走的几个厨子请过来,说清楚是给孙神仙做饭。” “殿下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阿公,孙退下了。” “去吧小家伙。” “要说你这丫头的身子,生来就虚弱不堪,要不是机缘巧合,你早就去了黄泉路上。” “是啊,我也常听阿娘提起呢,得亏您那几年在我家里住了。” “有些话,老夫不该多嘴的,但是又忍不住想说,因为老夫知道,皇帝想知道你的事情。” “劳驾尊者了。” 李世民很少出现这种礼法十足的样子,因为除了眼前这个大能,实在没人能和他的身份对等。 “皇帝陛下不用多礼,那年我离开平儿的庄子,其实都能猜到,无非就是不想看着孩子在我跟前离开。” 长孙氏陪着笑脸; “孙女我也猜到了呢,又叫您提起这些伤心事来,真是愧疚万分。” “无妨,生生死死,对老夫来说都是过眼云烟,能坦然接受的。” “阿公您莫要怪我多嘴,其实……那些个事情,您能……那个的。” “老夫不能,天地之法,我怎么敢擅自违背?包括平儿回去那场劫难,老夫提前就知道的清楚明白,可是老夫不能多嘴。” 李世民忍不住歪着身子; “那观音婢的事儿,尊者又……” “长孙丫头的事情,也是天意,有大能出世,又来孝顺,长孙丫头合该续命,所以老夫才乐意出手,否则,给你丫头续命绝对不会多过三载之数。” “尊者的意思是,两年后,观音婢不会走了?” “不会了,也是她命中的那一点人合起了作用,这会儿凑巧碰到一块儿了,不过嘛……” “阿公的意思……我儿有些麻烦?” 长孙氏冰雪聪明,立刻问到了点子上。 “算是吧,一切有阴也有阳,总不可能叫他一帆风顺的。” “那……我儿这会就在经受磨难,还不能抵消?” “太少了,磨难太小。” “那……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暂时不会,不过也够呛了,他带来了本不属于这个世上的东西,反噬不可能没有的,皇帝陛下应该能懂。” 李世民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能揣测一部分,他确实带来了许多东西,也确实不属于这里。” “是的,本来你也能打败草原上的霸主,但是要困难很多,而且会把你的国力消耗到一无所有, 甚至你该彻夜难眠,坐如针毡,正是他带来的,叫皇帝你赢的轻松容易,甚至以后会更加的厉害。” 李世民的眉毛狠狠地挑了一下,此大能从来不喜欢多说,今日算是为朝廷为自己,帮大忙了! “多谢尊者相告。” “皇帝陛下客气了。” “不敢请教尊者,他以后若是……如……脱缰的野马……” “我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所以支走了庆芝,今日干脆说个敞亮话。” “好好好,尊者请说当面。” 长孙氏紧皱着眉头,她明白夫君在想什么,夫君害怕大儿子夺了他的江山社稷,其实长孙氏也怕这对父子兵戎相见,那是个谁也不想看到的画面, 长孙氏每次想到这里,都彻夜难眠,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夫君绝不会心软,前太子和齐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与皇帝陛下的另一个儿子,好比我与陛下。” 李世民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 “这个我知道的,他铁定要继承老县男的一切。” “我道家,也不会叫他失控,否则道门就要面临大祸。” 李世民心里想着; “算你们识相,真敢和我作对,我不介意耗费国力,也不介意再生一个乱事,穷极一切,也要把你们道家,赶尽杀绝,然后扶持佛教发展。” “尊者严重了。” “严重不严重我心里我心里有数,皇帝陛下的那些儿子,我都见过, 确实有一个乃人中龙凤,算是可喜可贺了。” 李世民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两下,心情也瞬间放松;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长孙氏也轻松了下来。 “阿公……” 孙思邈还是那样乐呵呵的样子; “小丫头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不该说的,老夫半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阿公莫要怪罪,孙女又妇人之见了。” “无妨!老道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帝陛下给个方便。” “尊者清讲。” “将来陛下发脾气的时候,还请照顾一二,发落的轻一些,老道这里把几个方子,和一些不容易找到的草药,送与皇后食用。” 孙思邈说着话就从宽大的衣服袍子里掏出来四张纸,和两个包裹。 很明显,里头必定是珍贵至极,千金难求的上等草药。 李世民的心里…… “尊者说情,应当考量,可只有一点,太过了,恐怕不好糊弄,毕竟朝廷里也是人多嘴杂。” “不算大罪。” “可。” “这里多谢尊驾了。” “客气客气。” 孙思邈刚要再开口,门口就传来内侍的声音; “启禀陛下,吃食做好了。” “看来,天地之意,不叫我多说了,也罢,填饱肚子也是大事。” 李世民瞬间就黑下了脸,他正要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打听出来一些,后头的大事,没想到被破坏了。 “进来吧。” “是陛下。” 一群宫人端进来一桌美食,三个人各自猜想着心事,吃的不紧不慢,半个时辰后,孙思邈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孙思邈停顿了一下; “再过几年,你不如去你阿娘身边生活的好,皇帝陛下会放手的。” 长孙氏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吭声。 “尊者的意思是,像当年无忌的阿娘阿耶那样安排?” “不错,死一次,才能从新活下去,不然无法处置。” “好,我放手。” “陛下……” 长孙氏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李世民紧紧的抓住长孙氏的手; “什么也不必说,我若不放手,就要看着你死在我跟前,那样的场面,朕看不下去,虽然不能再见,但是朕知道你能活下去,心安。” “妾身就算命不长久,也要陪在夫君的身边到最后,夫君您是知道妾身的,说的都是真话。” “朕明白也清楚,朕对你得心,也不是假货,所以朕想叫你离开。” “陛下……妾身……”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长孙氏扭头哭着对孙思邈说道; “必须这样吗阿公?” “别无他法,再者,倘若你不……钰儿恐怕要出大事,天下也会大乱,乱到不敢想象。” “阿公当年唯独叫我知道阿耶他们活着,是不是因为,我也要去聚会?” “算是吧。” “那我以后也会和某个孩子聚会?” “只能是钰儿,别人见之者死。” “别无他法了吗?” “没有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时间节点,老夫写在第三张纸里,到时候丫头你自己安排吧。” “阿公要离开长安了?” “有些人居心叵测,想要来谋杀钰儿,老夫要去查看查看。”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大儿子的生死; “有厉害人物出来?” “歪门邪道,听说出来了好几个,三师弟昨夜和人交了手,两边都没有落到好处。” 长孙氏手都在颤抖了。 “那阿公,我儿他……” “他不知道,几十里外就被三师弟截住了,清儿赶过去,那妖邪才罢手退走。” “阿公,要不快点叫她俩成亲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些护卫能挡住寻常人,可挡不住那些老妖魔的。” “嗯,前头她俩见过面了,钰儿有些抵触,也是清儿太过张扬,老夫也希望快一点进行,可钰儿又带着兵马出去了,谁知道得耽误到何时?” “阿公,您走了,不在长安城,到时候她俩的亲事……” “一顿饭的事情,又不是去做主母正妻,即便是正妻,我在不在都没有什么的。” “不是啊,孙想的是,清清她,万一又古怪起来,何人压制?我儿哪能斗得过她?” “应该不会的,她俩的八字,能合到一块儿,我早就算过的,且清儿也不讨厌钰儿,我能看得出来。” 长孙氏想起来孙思邈闺女的妖怪脾气,眉头紧皱。 “话是这样,可清清那性子,谁也不敢说定的。” “过了今年,可就说不定了。” “明白,等他回来,我一定催着他,实在不行先把清清迎进门。” “可。只是一点,她受不住约束,你是知道的。” “阿公放心,不论谁做主母,我都会警告他的。” “嗯。” 两人说话终于告一段落,李世民赶紧抢着说道; “尊者可知何人所请?” “有因就有果,是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皇帝陛下还是多操心国事吧,钰儿的本事会处置好的。” “那就好。” 第882章 玄门至理 第八百三十八章; 一眨眼李钰带着人马出去三个半月了。 三个月里,李钰只教了一个学问,做人要活学活用,不能拿着兵书战册,死搬硬套。 三个月里,带出来的三千多人,完全按照李钰规定的食物标准吃东西。 吃的是精羊肉,牦牛肉,全是七成熟的,喝的是骨头汤,每到一处就寻找河流水库,抓鱼,补充蛋白。 所过之处,收购百姓种的清菜和红白萝卜。 作息时间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三点睡午觉,夜里还要睡足够。 锻炼身体,李钰有自己的标准,以八天为循环,每个循环周期内,三次有氧运动,跑步。 两次重量练习,用的是专门定做的哑铃杠铃,代替了石锁,三次基础训练,俯卧撑,半下蹲起立,跳绳。 所以各种锻炼,其实只占据很少的时间,每天的锻炼过程加起来,也就一个时辰。 三个半月,李钰把三千多人,伺候到了健康状态,而且非常的健康。 天生大块头的那些,像是健美先生,中等体型和小骨头的那些体型的家伙,不脱衣服根本就看不见肌肉。 因为李钰并不看重肌肉型男,他要求的是综合发展,他想要的是一群健康人群。 李钰的健康标准,真的很标准。 因为李钰带了足够的医家,当然了都是道家门里的精英,几十个道士,针对每一个士兵的身体,开方子,调理体内的阴阳五行。 李钰的药材生意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家族里已经不缺草药了。 李钰正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风景,旁边的两个道士正在汇报工作; “启禀师叔祖,第三轮的调理已经全部结束了。” 李钰点了点头看着另一个中年道士; “风儿,你那些计划,该进行哪一步了?” “启禀师叔,弟子还是那一套,一轮打底,两轮做引子,三轮调理,那么接下来该轮到巩固成果了。” 一听到还要吃苦药,李钰身边站着的几手下,和二十个正副队正,个个都是苦笑不已。 “将军,兄弟们都连着吃了俩月苦药了,还有必要吃下去吗?” “是啊将军,这都花了您家族这么多钱的草药了,说实话,兄弟们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真的将军,傻子都知道大家吃下去的那些,恐怕值得不少银钱,兄弟们都替将军您心疼呢。” “是啊将军,别再花钱到俺们这些贱命人身上了,真不值当的。” “都说完了?” 李钰并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摆脸色,只是平常的问了一句。 一群大兵头刷的一下就站直了身体,全场安静。 李钰扭头看看这边,二房家族里出来的十几个管事,同样站得笔直。 对于这种效果,李钰很满意,其实李钰并没有刻意的去训练士兵们规矩。 但是却在这三千多人心里,威严的很,这是手段,和真心对待他们换来的。 “我说过的,人不分贵贱,心却要分出来贵贱的,一个人做了县令,心里想的是,为君王,为朝廷,为百姓,那么这个县令是高贵至极的, 反过来,蒙蔽上头,欺压黎民,藏污纳垢,那么这个县令就是贱命人了。” 我带大家出来,是想做个名堂的,而我这个人,要不不做,要不就做到规规矩矩。 这些苦药不是白吃的,我相信三个月来的锻炼也不是白费功夫,所有人都心里明白,包括我自己得身体,也结实了很多。 风儿,你给他们说说,你那一套结束后,有什么好处,也叫他们三千多人心里明白来去。” “是师叔。” “诸位将军请了。” “道长请。” 按照我道家的养生之法来断,世人多为伤残之体,短寿之躯。 先不说天时地利,就说这人合一样,贫道今年五十有七,家中除了正妻还有五个妾室,贫道一人应付她们,绰绰有余。 这只是其中之一,再说吃饭,贫道一顿能吃一大碗粟米粥,两个大肉饼,外加一斤肉食,大半都要吸收的。 贫道的五脏六腑,可算得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而常人,三十岁的身体几乎相当于行将就木的老人。 若是没有外力介入,贫道应当寿至三甲子开外,无疾而终。 如此算法,贫道还有常人两辈子的阳寿光阴。” “天爷呀?” “我的天!一百八十年不死?” 几个兵头子,个个目瞪口呆! “道长真他娘过得真够长的。” “你们还别说,道长这话,我信,因为我阿公的阿公,小时候一次大病,就是孙神仙救活过来的呢。” “这倒也是啊,老八说的是真的,俺俩一个村子的邻居。” “这样说的话,孙神仙真成活神仙了。” “可不是嘛,人家本来就是活神仙呐,还要你说?” “那道长,俺们之前能活多久?” “是啊是啊,道长赶紧说说。” “道长,俺们可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卒,哪个不能打翻一群常人?这难道不算好身子骨?” “对呀,刘三说的对,咱们要是不算身体好的,那寻常百姓们岂不是更加糟糕了?” “对啊,咱们这些老卒可没听说过谁生病的,这可是好身体吧?” “就是就是,当兵的,天天操演,身体不好才怪?” “不然!” 李钰的师侄笑着抚摸自己的胡须; “你们仗着年轻气盛,又锻炼体魄,所以在挥霍无度,好比说,你们再使用以后的阳寿或者精气神,一旦用的差不多了,各种麻烦都会到来。 历朝历代都不缺老下来的兵卒,百姓家多有年迈的兵卒,你们见过他们老年以后的样子,就是贫道不说你们也清楚,对不对?诸位?” “这个……” “还真他娘的是啊,就说我阿耶吧,也是卒,年轻时候也和我一样,结实的下人,可过了六十岁开始,一年不如一年了。” “你折磨一说,我想起来俺们村里一个老卒了,差不多也是病痛缠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呐,咱们老了也是那求样!” “嗯,人老了不都那样吗?吃五谷杂粮,能不生老病死?道长您说是不是这样呢?” “也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俺们都迷糊了。” “可不是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哪有模棱两可的?” 在非正式场合的时候,李钰一直都和士兵还有族人们打成一片,不但健谈,而且不摆架子,这会儿也是如此,乐呵呵的吃着林霸王拿来的卤牛肉,靠在石头上看热闹。 “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乃是至理,这不假,但是正常人,不受伤害,不违背天地之法,怎么会病痛加身? 盖因为违背常理之果也,年轻是仗着自身的血气旺盛,还能压制病痛,但有气竭血衰之时,无法压制,就如兵败山倒,或顷刻之间而崩塌,或病痛缠身不去。 道家以为,人生在世总该以顺应天地之道生存方是王道之棋,逆天而行吃亏的还是自己。 例如,朝廷律法规定,不可伤人性命,如人与邻里之间为一小事而争勇斗狠,将朝廷律法抛之脑后,伤杀人命,这就是逆天而行了。 后果不外乎杀人偿命,又或者发配充军。 又如,昼动夜静,乃人间至理,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昼睡觉,而夜行动,逆天而行,损耗阳寿,亏了气血,初也不显,久而久之,病痛临身,无故而夭折,更不提长寿之路,总无法好过的。 我家师叔说的健康身体,就是顺应天道地道人道的结果。 这个健康,贫道觉得可以倒过来写成康健,体态康健,阳气旺盛,血脉不亏,精气神皆备,谓之康健。 健步如飞,精神奕奕,过七十还能吃肉一斤两斤,还能夜御数女得欢,还能种地十亩不累,至百岁后无疾而终,这才是我家师叔所说体态康健的样子。 贫道就是师叔说的健康人了,可寿过百岁之外,还要多出甚多,且百岁后还能行男女之事,还能种地干活,腰不酸腿不疼,背不驼,耳不聋眼不花。 试问诸位将军能否?” “他娘的,你说这不是活神仙了?” “废话,这还不是神仙!这是啥?” “可不是嘛,简直就是活神仙呐!老子也想过这种神仙般的日子。” “去你娘的王二郎,谁他娘的不想当神仙?” 几十个兵头子,个个都来羡慕,也有聪明的,赶紧上来虚心请教; “道长,那俺们能不能像您这样的活下去?不敢和您比,活一百就行。” “是啊道长,教教俺们吧,俺想的不多,俺就害怕以后不能玩女人了,您能不能教教俺,怎么着才能在六十岁七十岁之后,还能玩女人?” “是啊是啊,俺也想,俺老爹总说他现在的那活,除了撒尿,没啥别的用处了,我也怕那样。” “诸位不必着急,虽不能像道种一样长寿,却也有可能体态康健的。” “太好了!” “多谢道长。” “那道长,俺们应该怎么做呢?” “对啊对啊,怎么做才能健康?” “说复杂,也真的复杂到一年也说不清楚的,可说简单也就是三句话的事情。” “道长,这个简单,是怎么个简单法?” “是啊我就喜欢嘎嘣脆!” “对,老子也喜欢干脆利索。” “简单一些好呀,俺们都不认识字的,说复杂了听不明白。” “那是你个蠢货不认识字,老子认识九个呢,将军这几个月教俺的!” “靠,九个有啥稀罕,人家杜老八,跟将军学了一大箩筐呢,比你牛气多了。” “他娘的,杜老八,你这以后要当将军的,傻子都看出来了,回去长安你他娘的得请客。” “诸位兄弟的情分,此生不敢忘记,请客吃饭随时都可。” “哎呀你们看,以前他们这几个家伙一天天的屁话一堆,跟将军学了几个月的学问之后,现在他娘的,跟学问人一样了还?” “都他娘的闭嘴,听道长说简单的法子呢,叫唤啥?” “哦对对对,道长您说。” “这往简单了说,也不麻烦,我家师叔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 这三个多月,你们做的一切都在固本培元,框扶正气,不论吃饭睡觉的时候节点,还是锻炼行走的那些,都是在顺应天地人三道。 再加上我道家的医术,和四海之地的草药来配合,你们无形之中已经在养生的路上了。” “哦?太好了!” “这话听着真舒服。” “真没想到啊,原来咱们也在修炼玄门道术了。” 李钰吃完了卤肉,擦拭了双手; “咱们出来的时候,兄弟们还记得吗?三天四夜没吃东西?” “记得啊将军,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也是的将军。”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记得清楚明白,当时我觉得我就要死了。” 李钰耸了耸肩膀; “老八你说的没错,你的感觉也是对的,大衍之数,七七四十九,为何要取七为数?” “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将军,您知道末将的,也就是跟着您才认识了字儿。” “因为北斗之数为七,七为最大数。” “将军,不是说九为至尊吗?” “是啊是啊将军,九五之尊,这里就有九呢。” “也没错,九确实尊,北斗之数为七,可是左右,还有两个军师,左边是佐辅星,右边是右弼星,加一块就是北斗的,七政九耀了。 不说左右,就是七为大,为尊,不论男女的身体,都是以七为准的。 人不吃东西,只喝水,最多也就是七天,过了这个数,就得死,因为合了七数。 其实就算不喝水不吃东西,也能坚持五七天,喝水不吃东西也是这个样,总不会超过七天的。 现在我再问你们一遍,没有吃喝,没有军粮的时候,你们现在呢?能不能存活下去?还要害怕没粮食吗?” “当然不怕了将军。” “肯定不怕啊将军,这三个多月我们也不是瞎折腾,起码学会了不吃粮食,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吃。” “就是就是,我也学会好多呢,比如吃那种草根,可以补充体力,那种草药可以快点恢复力气。” 第883章 不公平 第八百三十九章;不公平 “当然不怕了将军。” “肯定不怕啊将军,这三个多月我们也不是瞎折腾,起码学会了不吃粮食,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吃。” “就是就是,我也学会好多呢,比如吃那种草根,可以补充体力,那种草药可以快点恢复力气。” 几个兵头争前恐后的诉说自己现在的野外生存本领,忽然一个个头不高的兵头插一句嘴; “你们说的难道老子不会吗?将军是统一传授的经验本事,大家都是一样学的,你们几个狗屎炫耀个屁?” “如果没有粮食,我叫族人拉着牛羊离开,带着粮食离开,你们也没有一个大钱,怎么回长安?” “这个简单啊将军,一路从山里走出去,饿不死的,嘻嘻…” “是啊将军,这会儿我们可不怕没吃的了。” “嗨,将军您看不起谁呢,现在俺可不怕的,山里要啥有啥,害怕饿了肚子吗?” “饿不死你们我知道的,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饿不死,我要的是你们不能亏空身子,我好不容易把你们调理成一个健康的人,我可不想功亏一篑。” “将军,我能保证有吃有喝,要是像您教的那样仔细计划,睡觉足够,还在子午两个节点,吸收够阴阳二气,再加上找对各种草本植物,末将敢说,可以精神奕奕的回到长安。” “好!申政良,你真不亏是我的副将,看来朝廷给你的七品下,不是闭着眼睛给的。” “将军,好好计划的话,末将也有信心,特别是跟着申将军后头,末将信心更大一些。” “好!我就知道老八你能行的。” “将军我和老八一样。” “不错,不错!你们呢?” “回将军的话,末将不敢保证精神奕奕的回去,但是末将敢说,我们几个可以带着队伍,保证随时有厮杀的精力,这样回去应该亏空的不多吧?” “很好,也很不错了,但是做到这点,不是我想看到的,因为不完美,我要的是特种作战的兵,我要的是全能型的兵。 什么是特种作战的兵?你们来回答我吧!” “我来说,都他娘的给我闭嘴,启禀将军,末将高季章有话想说。” 看着铁塔一般的汉子,李钰高兴的点了点头,这个高季章身高和大牛也没底多少,算是李钰手下第一战将,勇猛的很,也彪悍的很,和阿贵打了三次,都不分胜负,而且脑袋瓜子很灵,只要阿贵使用过得路数,他立马就能记住。 包括李钰教的一切,这家伙天生就是个三好学生,不论什么,一遍就能记住在脑子里。 “好,那就老高你来说。” “是将军。” “得,又被大狗熊抢了话茬子。” “嗨,我说刘二,你上去抢啊,别他娘的,老在下头嚷嚷。” “我去你娘的,老子整不过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将军的话,特种作战的兵,说的意思就是,不管什么条件下,都能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达到自己的目的,干完想干的事情,完成军令,而且还要完美结束,自己还不能有损伤,还要出奇制胜。” 李钰点了点头,在人群中间不紧不慢的走动着; “很好,高旅帅说的非常正确,那么,想要达到目的,还要厮杀占便宜,需要一个好的身体才能做到,否则一切免谈,都是空谈。 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兵之王道。 指望老弱残兵上去,想达到目的,难之又难,这些你们能听懂不?” 李钰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在场的兵头们,一大群人争先恐后的回应; “能的将军,您继续说吧。” “能啊将军。” “跟了两轮几个月了,能懂。” “那就好,能听懂就行,按照我给你们设计的路线走下去,你们还要再吃两次的苦药,每次七包,一包一天。” “啊?” “说来说去还得吃那些呀将军?” “我的天,想起来嘴都苦。” 李钰伸出右手,攥紧拳头,正在热闹的声音立刻静止,这是李钰教授了几个月的手语,带出来的三千族人,全部学会,这五百兵,学的更是极致。 等安静下家之后,李钰又画了个圆圈,然后往下点了一下。 二十多个兵头子,各自找个位置坐下,一声不吭。 “你们第一轮吃的那两期,是引子,然后吃的那几期,是调理,现在给你们调理好了身体,需要再固本培元,把之前的好处固定下来,然后咱们就能结束这场行动,回归长安了。 就是说再有十四天可以结束,我可以说句负责的话,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你们会寿享耄耋,这是最低标准,也有可能寿过百岁之外, 但是需要后面记住你们学习的这几个月,然后下半生一直坚持养生,那样的话,或许还有人能活到一百多岁。 这都不稀罕,我想说的是,等到咱们结束后,我会叫人把牛羊拉走,把所有粮食全部拉走,一颗米都不会剩下。 然后咱们再彻底没有念想的时候,走完这一千多里路程,回归长安。 当然了,本将还是和你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 因为这是第一次,而且最终目的是不能亏损身体的元气,所以我不限制回归长安城的时间,在这个条件下,走几天是几天。” 李钰说完看了一圈; “你们有信心吗?” “唯!” “很好。” 不说这边李钰还在不紧不慢的打造自己的特种部队,只说长安城里,李世民把茶碗都砸碎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到底又是何人招惹了陛下?” “皇后自己看看吧。” 李世民连观音婢都不叫了,长孙氏也感觉到了不好的东西,赶紧接过皇帝手里的书信查看。 “这孩子,这泼皮简直是胡闹。” 长孙氏看完对着报信的玄甲军; “你们家将军呢?怎么不来?” “回殿下的话,我家将军说得仔细盯着那边。” “胡扯,我儿又不是贼兵?还要他盯着?本宫看,他就是害怕被皇帝挤兑,不好意思回答,所以躲着不来宫里见面。” “额,回殿下的话,这个末将真不知道了。” 长孙氏扭过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嘴脸乌青的李世民; “这泼皮也真是的,草原上的兵事,花的国库空虚,他都不知道?简直是胡闹,把这许多草药拿去给士兵吃,真是的。” “皇后你看到的是今天的书信,前者那些你都没见呢。” “怎么了陛下?难道……他还敢给士兵们天天吃肉乎?” “哼哼!你太小看你的宝贝儿子了,天天吃肉算个什么? 王校尉,你给皇后殿下说道说道,那活财神给手下士兵们吃的是什么?又一天吃几顿。” 来报信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启禀皇后殿下,公爷他……他弄的,末将们都看不下去了……真心是看不下去了……” “又怎么了这是?你直接说,有什么不可言的?” “是殿下,公爷叫族人拉着许多牛羊跟着队伍……” “什么?” 长孙氏头上立马一层汗珠子,朝廷这边缺衣少粮,你这弄得算怎么个事? 难怪皇帝不高兴,这能高兴起来?你在显摆有钱?还是给皇帝出难题?其他儿郎怎么办?天下十六卫,还有东宫太子六率,怎么看? 把兵都养成这样?这还是兵?这简直就是大爷! 长孙氏也生气了; “真是胡闹!简直胡闹,他叫人拉牛羊作甚?天天杀几只吃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启禀殿下,您不知道呢,公爷那边,天都是天都是五顿饭,顿顿吃羊肉,牛肉,还都是新鲜的,喝的全都是骨头汤,连热水都不吃了。” “我的天爷呀?陛下,您看,这不一定就……” 长孙氏捂着头坐了下去,李世民再哼了一声。 “哼!我不用看,玄甲军不会来说谎的,绝对没有诬陷你的好儿。” “启禀殿下,千真万确,自从第四十八天……我们被发现的时候,公爷就大大方方的叫人把我们三队人马,请了下去, 现在都是公开住在那边的,一切都观察的清楚明白,我家将军写给皇帝陛下的书信,都是公爷给拿的笔墨纸砚呢,再没有一句瞎话。” 长孙氏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十分尴尬的看着李世民。 “要说这爱兵如子,还是陛下您反复教授他多遍的……” “我是教授他这些了,可是我教他顿顿给士兵弄牛肉了?牛肉呀皇后!可不是猪肉!”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都是草原上那种不会耕地的笨牛,至于黄牛,妾身相信,谅他也不会宰杀了吃的,妾身知道他不敢。”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李世民立马急了; “还黄牛?他敢引这个头吃耕牛,我就敢打断他一条腿,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陛下您别生气了,这吃都吃了,要不回来后,您禁止他再往大营里拿东西?” “这个不用你说,我一定会交代下去的,再这样下去,朕的兵,还能养得起?这样下去,得养出来十几万个大爷兵,朝廷能养得起吗? “那是那是。” “你那宝贝儿子这是在干什么?显摆他有本事?还是显摆他有钱?” “这个……陛下您知道的,他还小……不懂事……” 长孙氏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含糊不清的糊弄几句。 “他还小?你这是拿庆芝的话糊弄人的吧?朕这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他小吗?他这是在挤兑朕, 这意思明摆着的,他比朕能,他想显摆有能耐是吧?可以,朕等他回来就封他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我就不信了,二十多万兵教他手里,我看他李氏上三房能倾家荡产的,弄牛羊肉吃?”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陛下……” “使不得?你也知道使不得?” “这兵马大元帅……起码得上了年纪,再经验一身……” “啪!” 正在说话的长孙氏身子一震,立刻住嘴。 “我说观音婢,你在想些什么?真连话都听不懂了?” “哎呀陛下,您知道妾身最近几年脑子糊涂的嘛……” 无奈之下的长孙氏,只能耍起了女人的买卖,弄得李世明也不好发作。 “你给殿下说说,都吃了多少草药了,免得朕说出来,不足信,又说诬陷了他的好儿,好儿呀,可不能诬陷!” “是陛下,启禀殿下,那些草药都拉过去六十多车了,听说还得吃半个月才能结束。” “这孩子,出去操练士兵不好好干,反而给儿郎们治起病了,你不是说现在住在他营里吗?可知道为了什么?” “回殿下,公爷说的是,要弄出来一批身体康健的特种兵。” 李世民忽然竖起了耳朵。 长孙氏也眼睛一亮; “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 “这个……末将也不知道,就是末将临来长安,走的时候,有两个旅帅蹲坑的时候,偷听来的两句。” 长孙氏总算找到了要紧地方,赶紧一脸严肃的看着李世民; “陛下您看,我就知道要有名堂的,妾身觉得这个什么特种兵,铁定是很厉害的存在,妾身说句不中听的,陛下您别生气,妾身有种预感,要比玄甲军更加厉害的?” 来报信的玄甲校尉也急眼了; “启禀陛下,他们比过咱们也是有原因的,他们顿顿吃肉,还吃的是牛肉,陛下您想吧,牛多有力气?” 李世民眉毛不停的跳动,他听得不是这些,玄甲军的傲气他比谁都清楚,向来自比天下第一,这会儿居然…… “听你的口气?他练的那些兵能胜过你们?” 玄甲校尉着急的争辩着; “陛下,公爷手下那些兵,他们顿顿都要吃肉的,还一天五顿……” “朕不问吃什么,你说老实话,他们的本事能耐到底如何?” “回陛下的话,公爷花钱请工部给专门打造五百把精铁匕首,三棱的,有铁枪头一半长短,锋利无比。 但只要扎进人的肉里,三面开花,肉都翻卷着,三道血槽放血,只要扎中了一下,血就会流到最后,布都包裹不住,根本没得比。” 第884章 差辈儿了 第八百四十章;差辈儿了 “朕不问吃什么,你说老实话,他们的本事能耐到底如何?” “回陛下的话,公爷花钱请工部给专门打造了五百把精铁匕首,三棱的,有铁枪头一半长短,锋利无比。 虽说很短,但只要扎进人的肉里,就会三面开花,肉都翻卷着,三道血槽放血,只要扎中了一下,血就会流到最后,布都包裹不住,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咱们这边哪有这种杀人的利器?根本没得比啊陛下。” 听到中了一刀就要丢了性命,李世民也不由自主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前阵子兵部批准的一种新兵器,就是这个?” “是啊陛下,正是这种,不但有那种短的,还有别的呢,钩锁,小型连弩……要啥有哈,全都是最好的。” “小型连弩?朝廷不是安排的有连弩吗?大型的要好几个人干活,轻弩也要两个人到三个人,怎么又折腾什么小型连弩?” “陛下您不知道啊,这种连弩更小,算是真正的诸葛连弩了,一个人就可以发射,比十九卫的弓箭还要小上一半多,灵巧的很。” “如此小?这能起到作用?” “能的陛下!” “一次能把十三支弩箭装进去,然后不停的发射,还带着小圆圈铁饼子,滑着上弓弦的,嗖嗖的往外射,三五十步可杀人,透胸而过,甚是厉害!”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陛下,臣亲自发射过一次,三十步内,直接射穿了要宰杀的猪,前后穿透的那种。” “比弓箭手的弓箭还要小一半多,弩箭能有多长?” “一尺。” “这么短?” “是的陛下,没有铁胎弓射的远,但是确实是近距离厮杀的利器。” 李世民也开始出汗了; “工部的本册里,可是没有写的如此详细呐……” 玄甲校尉明显是很不服气,生怕说的不清楚了,赶紧主动应对; “启禀陛下,工部当然不会写太详细,只按照老规矩报备,您得去兵部才能看清楚,三省都不叫知道详细呢。” “嗯,朕知道了。” 李世民手指不停的轻轻敲打着桌面,出神的看着门外,都知道皇帝在考虑事情,所以没人打扰。 过了一会儿,李世民收回了看向门外的眼神。 “朕问的是那五百兵卒可能不能比得上你们,你却回答的是,他们配发的什么利器!现在你说说,仔细的说,那五百兵卒对上你们五百玄甲,如何?” 被问话的玄甲校尉,低下头仔细考虑了很久,这才很不情愿的抬起头来; “回陛下的话,他们……稍微强了一点点,陛下要是叫末将手下那两百人也顿顿……那个……再弄些草药吃,末将手下的兵,绝对能打过他们。” “嗯,朕信你的话,你的本事朕也清楚,你得性子朕更是明白,你先回去歇着。 记着,把哪里的一切都给弄清楚回来,告诉你家将军,包括那五百兵卒都说些什么,一定要弄的清楚明白,朕要知道哪里的一切,一切懂吗?” “是陛下,末将记住了,一定会给将军禀报清楚的,实在不行,再调去一百人好了。” “调多少人干活,你们自己可以决定,朕只要结果。” “唯!” “臣请退。” “准。” “谢陛下。” 看着离开的玄甲校尉,李世民长叹一口气后,声音沉重; “观音婢你看看吧,连雷打不动的的玄甲都来惦记吃肉了,再叫他这样奢侈下去,朝廷恐怕都要为难的。” 尽管李世民这会儿没有生气,可长孙氏也看到了事情背后的严重,所以也跟着叹了口气… “唉!” “这小畜生,他肯定没想到,给陛下您带来如此多的麻烦,他估计也想不到吃些好的,就给朝廷弄的下不来台,唉,要不陛下……妾身叫人去他那里训斥他一下,把那些牛羊都给弄走,然后叫他按照兵营里的规矩吃饭……” 长孙氏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世民抬手打断; “不可!” “事已至此,暂时不要中断,朕倒想看看,吃了几十车草药的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陛下,不敢在等了,再等两个月,十六卫的儿郎都传开的话,岂不是更难收场?陛下您是兵家大能,怎么会不知道兵营哗变的危险?” “沉住气观音婢,我知道后果,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应该出不了差错,毕竟不是乱世,也没人克扣军饷,更没有人敢克扣军粮,天下的兵卒都能三顿吃饱肚子,朕觉得暂时不会有事。” “况且,他都折腾几个月了,朕猜测应该快要结束的时候了,再等等吧,看看他弄出来的到底是些什么兵!” “听陛下您的……” 揪心的李世民,什么都惦记,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更不去工部和兵部查看询问。 就那样呆在长孙氏的寝宫里,一天两天…… 这天,玄甲军按照惯例,每日一报; “陛下,末将拜见皇帝陛下。” “哦?原来是陈都尉到来,将军免礼平身。” “谢陛下。” “陛下您请看。” 来人习惯性的先呈交三个本册,李世民接过放在一边。 “待会儿再看,都尉先简单说说吧,这又吃了许多天草药,还没有个结尾了?是不是又要再拉十车过去?” “回陛下的话,不拉了,公爷说结束了,不用在吃了。” “哦,总算是结束了,那些兵,身上的什么伤,或者病,应该都被他治好了吧?” 李世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陛下,都差不多了,末将觉得,那些兵,不出意外的话,都会超过七十古稀之岁,恐怕还要多一些的。” “你怎么敢确定这些?人之命,充满变数,谁敢断定这些?不敢的,不敢的呀!” “是,臣多嘴了。” “不算多嘴。” “谢陛下,陛下,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您看到了那些兵,或许您就能明白一二的。” “哦?看来那五百兵,被他养的很结实,很壮实了?” “是的陛下,有些确实健壮如牛,但是大部分都没有那么大的个头,或者粗壮的骨头,所以也不全是壮汉! 但是不论个头大小,五百兵卒,都很康健,结实不用多提,恐怕是已经结实到不能再结实了!” “你说的朕都有些心急了,想要看看到底什么样子。” “快了陛下,您快看到了,因为公爷安已经安排他们出发回来了,前天下的令,今天拔营起寨,走回头路了。” “这确实快了,是不是还不叫吃东西?当做有追兵,没有粮食那种训练方法?” “是的陛下,只是这次真的没有粮食了,公爷叫人把所有能吃的,全部拉走了,一颗米都没有剩下,拉着走另一条路先回长安了,所以这次彻底没有任何吃的了。” “嗯?这近千里路,没有粮食怎么回来?简直就是在胡闹! 带着粮食,两三天后顶不住了,或者像上次也一样,到时间到地方了,就能埋锅造饭,这把粮食全部拉走,怎么说的?难道一个月不吃东西?” 李世民旁边的长孙氏更加着急; “陛下说的是,一个月没有粮食,就是神仙都扛不住,别说血肉之躯了,到底是怎么想的他?” “陛下您别着急,殿下您也莫急,不会饿肚子的,现在那边的一百多玄甲,也同样的自己断了粮食,跟着一块走的。”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眉毛挑了一下,他知道李代的,稳重至极,绝不会轻易冒险的,既然敢跟着,肯定是有些道理的。 “很好,有些事情,朕虽然没有弄清楚来去,但是朕要赞同你们,朕相信,你们最近一直在学他们是不是?” “是的陛下,早就在跟着学了,好叫陛下您得知,只要去了的玄甲,都被公爷同样对待,叫那些医家,进行望闻问切,又开药方子,一直调理着的。 至于公爷教授的东西,又从来不背人,所以咱们都学会了。” “好!你们做的很好!” “臣告退了。” “可,记住了,他们的一切,都要密切注意,详细禀报。” “唯!” “陛下,这……” “观音婢你莫要担心太过,铁定是要寻找路上的草药,或者什么别的天材地宝充饥的,不可能不吃东西。” “可是陛下,这……草皮树根,能吃饱肚子乎?”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说话难免有些迟疑,毕竟不吃东西一个月,可从没有听说过的,可是皇后已经脸色惨白了,怎能再来火上浇油? “确实无法吃饱肚子,但是朕觉得,道家的养生之法,神秘莫测,保住性命不饿死,应该不难。 观音婢你可别忘记了他的身份,未来的道子,身边的那些道种,岂能叫饿坏了自家的至尊?” “这倒也是,唉……算了算了,孩子大了不由娘,妾身就不操心了。” “对了陛下,难得您今天有空,妾身有一事,不决,想要与陛下说说。” “说你儿的婚事吧?” 一提到李钰的婚事,李世民就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长孙氏又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得出来,只是牵扯太大,长孙氏只能假装看不懂了。 “陛下明鉴,法眼如炬,正是要说我儿的大婚之事。” “说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躲不过去的事情,况且他大孝已经过去,也该把这件事提到桌面上了。” “是,谢陛下照顾妾身心情,妾身想说的是,那圣人之后的家里,孔颖达这个家伙,总是不长不短的,程家主妇也来和妾身沟通多次,我俩都是干着急的不行。 要说那孔家的小娘子,倒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也多以我儿的主妇自居,问题就是出在那孔颖达身上, 所以……妾身想的是……” “皇后想叫朕出马调停此事?” “正有此意,陛下若是出面,或许会畅通一些,也说不好的。” “不一定吧?” 长孙氏有点着急了; “可是陛下,那孔家的小娘子,还有她的滴生母亲,孔家的主妇,可都是很同意这门亲事的,陛下您说……” 李世民嘴角上扬,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朕只问你一句,这两个妇人说了可算得准数?” “这……当然不能根据这娘俩的话下定语了,所以妾身才来着急。” “你也不用着急,该成的自然是上天注定了的姻缘,不该成的,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圣人之后?” “不是朕铁石心肠,不来帮助你们娘俩,实在是朕也有苦衷。 别的谁家都好说,唯独这圣人的嫡亲后人,还有那七十二贤里的几家佼佼者,朕不好强人所难的。 孔颖达此人和他父亲大不相同,性情耿直不算什么,关键是带着些迂腐,又多虑前后左右,还有些优柔寡断,实在不好相与的很,偏偏又是圣人之后,朕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人家都是轻贵到极点的人家,又是天下人盯着看的门户,朕但有哪一句话,哪一件事情办的出格,立马就得臭名远扬,所以不好处置……” 李世民说的也是实话,可是长孙氏一心一意想叫大儿子找那最清贵的孔氏家族联姻,所以就听不进去劝解。 有些不高兴的长孙氏,一屁股坐进了太师椅里; “陛下的苦衷妾身能够理解的,也该是他个泼皮没有这福气,罢啦罢啦,妾身也不操心了。 随他的命去吧,哪怕挑个侍女出来做主妇,妾身都由得他去好了。” 李世民听得这话,上下不是,也是不好轻易接茬,旁边给长孙氏甜茶倒水的内侍,今天算是遭了殃, 此人正好昨夜跟人赌钱熬夜,今天眼睛有点犯困,也没看清楚,水满了还在倒,长孙氏正一肚子火气地方撒,总算有了个出气的筒子。 看到皇后黑着脸看自己,内侍才醒悟茶水已经满碗,并且流出来不少,吓得脸色发白不停的小声求饶; “殿下饶命,奴婢该死,殿下饶命啊……” 旁边的夜庆芝感觉要出事,立刻上来解围; “还不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 然而长孙氏没有给他机会; “拖出去打他二十板子,叫他好好的长个记性!” 夜庆芝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旁边挥了挥手; “拖走。” “唯!” 几个内侍过来架起罪人就走。 犯错的也不敢叫喊求饶,他心里清楚,皇后是看在大总管的面上,才放自己一条生路,叫长个记性,这就是不想灭口的话了,不论怎么说,保住一命! “观音婢你莫要生闷气,孔家不成,不是还有颜家吗? 颜家那老族长可是个势利眼,他不会放过你儿的。 这颜回大能的后人,可也一点不查了,多少五姓七望都盯着想和人家结亲的,说句良心话,做他的后院主母,真心是绰绰有余不少。 等他回来长安,朕亲自去颜家走上一趟,朕知道,颜家同样清高,估计也不把朕当做重点看待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到时候请得七十二贤另外三家族长出面,我们一块儿过去颜氏家族,把最后的窗户纸捅破,给他求一个圣贤后人家的嫡亲闺女,做他后院的主母大妇,如何?” 长孙氏听到这里才露出些许笑脸,她心里也清楚,颜氏家族虽说是同意,可也不是轻易就能下嫁的。 这会儿有了皇帝的保证,长孙氏总算心里踏实了下来。 “有劳陛下了,妾身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其实朕不着急他的正房,倒是孙道长那闺女一事,朕上心,观音婢你可也要心中有数。” “妾身明白,等他回来,妾身第一件事就要安排这个的,要不然妾身也总是纠结,万一给歹毒之辈有机可乘,妾身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朕才操心这个,那孙道长的闺女乃是道家四宗,最大一脉门里的右护法,本身就是个剑术大高手。 又掌管着许多有能耐的道士,她去了你儿的身边,才能叫你踏实的。” 长孙氏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脸色又有些古怪; “阿公的闺女,自然配得上他个小兔崽子,又是个能人,一身的本事,胜过许多好男儿的。 这哪哪都好,唯独在这年岁上,唉……且辈分也乱到…不行…… 说起来妾身都叫了她姑姑几十年,这会儿又来这样…到时候……妾身和她相遇之时,这该如何……称呼…… 唉…………真是有点美中不足了,陛下!” “观音婢你可莫要乱说话,这叫孙道长听见了去,可要心中不痛快的。” 第885章 猛卒归来 第八百四十一章;猛卒归来 贞观四年十月中! 李钰带着四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大山,距离长安城只余下三十多里。 这些人马里,有玄甲军五百九十多人,全是玄甲军里的兵头子。 还有秦琼大营里的老卒五百,剩下的是陇西李氏二房里的三千林家禁军,和族长的贴身护卫队。 李钰站在山脚下的空地上,看了一遍身后的四千多人。 虽然都是衣衫偻烂,但是没有一个是饿坏了身体的,个个都是精神饱满,健壮结实。 “无敌!” “臣在。” “你带禁军回庄子里去吧,我身边有大胆他们五百护卫足够了,且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足四十里地,安全上应该不用考量什么的。” “唯!” 李氏二房的禁军统领,大管事林无敌点头接令,大手一挥,带来的三千族人立刻分出队伍,往北开道。 林无敌不放心,盯着自己的闺女林霸王和梁大胆的姐姐梁无忧; “你俩注意族长的安慰,万不可大意。” “是阿耶。” “是大管事。” “大胆!” “属下在。” “即便到了长安城,咱们也不敢懈怠了哪里,阿郎当年的教训,足够咱们二房吃一辈子的,你如今也是二管事的身份了,我不多说,你该心里有数。” “唯!” “大管事放心,属下省得,不论去了哪里,都不敢粗心大意,属下可不想被阿耶打死。” “那就好。” 林无敌点了点头,这才对着李钰行了一礼,然后跟随大部队而去。 “走吧,咱们回长安城里复命,快的话能赶上夜食,大家就不用再吃草皮树根了。” 李钰的一句玩笑话引的身边许多人都笑了! “得令!” “唯!” 众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公爷真会说笑,好像咱们这一个多月都是吃风过来的。” “哈哈哈哈,这一个多月不曾正经吃饭,你们还别说啊,我都忘记吃饭这回事儿了呢!” “谁说不是呢,老子怀里还藏着三颗老参,一根何首乌,还有手里这两大捆草药呢,夜里赶不回去大营,照样不愁吃喝的。” “那是,按照道长们的教授,这夜食不吃也罢,饿着才能长寿。” “哎呀老八,你越来越能了啊?” “去去去,一边去!” 李钰跟着队伍行走,没怎么说话,这一次出来,李钰把身子锻炼的结实了许多,道家的那些道凶跟随左右,把李钰的身子调理的那叫一个到位,关怀的无微不至。 每个月怎么计划,每十天怎么安排,每三天吃什么,每天三顿吃哪种草药进肚子,都是有五个中年老成的道士在一块儿仔细研究出来的。 可以说现在的李钰,算是完全的健康人士,特别是五脏六腑,简直就是铁打的一样。 一千里路风餐露宿,换个人早就被气候和冷空气打趴下了,李钰连帐篷都不住,偶尔也有着凉,可是一个多时辰就自己好了。 这一切叫李钰想起来前世里那几个厉害的中医,八十岁的五脏六腑比十几岁的年轻人还结实。 而后世里,许多三十岁的人,五脏六腑比八十岁的老年还不如…… 等到李钰带着五百老卒,和五百多玄甲,走到长安城西门附近,城门上的一个垛口,李世民收回了鹰眼! 旁边站着的是,早就闻讯而来的十六卫大将军们。 李世民环顾左右; “诸位大将军们也看看吧,看完了,看清楚了,咱们君臣再来说话。” “遵旨!” 如今更新过第三代的鹰眼,李世民这里只有两把,兵部也只有五把,所以十六卫的将军们,也只能轮流着使用。 李世民没有多话,就那样站着愣愣出神,一直到李钰带着人马从脚下的城门进去,一大群将军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程咬金一脸严肃的看着牛进达; “不用拿着鹰眼比划了老牛,人到城下的时候,肉眼就能看清楚一切。” 旁边的牛进达狠狠地摇了摇头,这才放下望远镜。 “是能用肉眼看到,但是再具体的那些,比如士兵的气色,用这鹰眼看会更加的清楚,连汗毛都能瞅见。” 尉迟恭瞪着眼睛看向牛进达; “瞅见了?” 牛进达点了下头; “瞅见了。” 李世民歪过头看着说话的长安三憨货; “你们三个既然瞅清楚了,说说有什么想法?他们回来这些人,和去的时候有何不同?” 尉迟恭紧皱着眉头; “回陛下的话,个个都是体态康健之人,李代没有夸大,臣也觉得这些人可得大寿!” “哦?进达,你也来说说吧!” “是陛下,能得壮寿固然是好,可臣看到了别的。” “爱卿尽管说来看到了什么。” “是陛下,臣看到了一群猛人。” “猛人?” “猛人!” “这说法有点古怪呀老牛!” “是啊老牛,咱们手下的老卒,哪个不猛?” “可不是嘛,谁的营里没有一队猛人猛将?” 牛进达狠狠地甩了甩头; “不一样的,咱们手下的猛人,需要足够的粮草,还要有大将军坐镇指挥,对阵的人数占据优势,再对地理环境熟悉,这样得了天时地利之后,那些儿郎们才能猛的起来。” “嗯,都是用兵的行家,老牛这话说的中肯。” “没错,老牛说的对。” “那肯定了,离开这几样,谁也牛不起来,更别提猛字了。” 牛进达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 “陛下,下头那五百多玄甲,另有那秦大将军的五百老卒,这一千人带出去,就是真正的猛卒,没有水分!” 李世民严肃的点着头; “是的,爱卿说的符合朕的想法,朕也是如此做想的。” 旁边的尉迟恭也在思考自己的角度,听得皇帝说话,也凑了过来; “陛下,臣倒是觉得,这一千兵,猛在其次,他们面上虽然都是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但是臣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坚韧不拔的强大内心。 这种兵带出去就是压轴的宝贝,致胜的法宝,不论什么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动摇任何军心,只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交给臣带着,轻易绝对不舍的使用的,因为太难能可贵了。” “嗯,敬德说的都对,这些人出去几个月回来,竟然变得如此厉害,真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朕也看出来了,这些兵,各有特点,应该是各有长处的,特别是他们那坚定的眼神,朕看了之后,生出一股敬佩之意,这才是真正的猛士!猛卒!” 李世民身后的侯君集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确实难能可贵,只是……” “爱卿不用犹豫,但说无妨!” “是陛下,臣想说的是,他们一千多人,行走之间,似乎很不齐整,或许这就是李家侄子的用意吧!” “嗯,朕也看到了,这些卒确实走的太乱了些,简直不成体统,更没有任何兵阵对等。 诸位爱卿个个都能把一卫兵马训练的整齐划一,甚至十万军也能调动自如,这个朕是相信的。 至于李钰教出来的这一千军,里头也不缺带兵的偏将,怎么弄得连行走都不成队伍,更没有章法,这就有点叫人琢磨不透了。 朕觉得,他弄成这样,或许也是有原因的,也说不好。” 秦琼一直躲在人群里不说话,但是耳朵听着所有人的对答,右眼轻挑了一下侯君集,脸上的煞气惊人。 尽管秦琼还低着头,可他半生里斩杀了太多的人命,旁边的几个大将军立马就都感觉到了, 几个老友不经意的挪了挪身子,把秦琼挡在了人堆里,好几个还偷偷扯了下秦琼的衣服,后者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散去了不高兴而凝聚起来的煞气! 挡住秦琼身子的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段志弦,笑着接了一句;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爱卿但说无妨。” “是,启禀陛下,臣倒是觉得,放松一些也不是坏处,当然了兵家之事,贵在整齐划一,重在方便调度来去,令行禁止,进退有据,乃是王道! 咱们练出来的兵,整齐倒是整齐到不行,可是由于太过紧张严肃,也会导致有些个兵卒的心里想法各有千秋,间有手心出汗的,又有两腿发软的,还有担惊受怕的,总是不一而足。 可是臣方才看李钰带回来的兵,个个都是眼神坚定,甚至带着狠辣,臣能看出来,这些卒不是怕死之辈,恐怕胆子都是可以包天的野性子家伙。” 段志弦没有说完,李世民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爱卿这野性子,朕也是刚刚想到片刻,还没有说出来,如此看来大智者不谋而合呀!” 和段志弦生死与共的牛进达上前一步,打断了皇帝的笑声; “陛下,启禀陛下,臣方才看的很仔细,队伍中间的那些卒,确实懒散的想叫臣抽他们军法, 可是臣也看了队伍的前后左右,而且从一开始就注意了。” “哦?可是爱卿看到了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是的陛下,走在外头的那些卒,虽说也在说笑,可他们一直在不经意的观察着周围,这都已经到了长安城了,又没有战斗厮杀之事, 他们还像野狼一样的盯着身边,由此可以看出,他们是习惯性的行为,臣猜测,可能这种习惯性的寻找危险,会陪伴他们一辈子的。” “好!进达你观察的很仔细,这些朕早就看到了,看来这小半年里,李钰没少下功夫,居然把警惕心刻到了兵卒的心里深处,不错,很不错!” 程咬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和自己这帮人不一个派系的将军,继续装着傻不拉几的样子; “陛下,这种兵俺老程也能练出来许多的,只要陛下给俺足够的银钱,再给俺配上几百个会看病的道士……” 一听说有大将军来要钱,李世民立马就严肃了起来,他可不敢开这个口子,尤其是最近李钰又弄出来许多,精良至极的大杀器,这些武将们都在想办法要装备,李世民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这话谁都会说,朕也想给你这些,可你也得考量一下国库和税收,今年总算风调雨顺,春夏皆丰收,算是把草原上的窟窿给堵住完了。 朕总算可以安心的歇息下来,但也就是仅此而已,想要钱?没有! 还给你配几百个道士?李钰这次出去也就带了二八个道士,你张口就要几百个?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世民呛程咬金的话,打消了好几个想上来要钱要装备的大将军的念头。 程咬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伸手挖了下耳朵。 “陛下,俺老程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信陛下您明天去我那里看看,一身精肉,快撑破衣裳的,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八,站到一块儿,绝对能压过回来的这一千兵,真的陛下!” 听到程咬金又来吹牛皮,李世民扭过身子摆了摆手; “哎呀行了行了,知节你就不要再吹了,你那些所谓的精肉一身的兵,能打也能杀,这个朕相信。 但是光一身精肉就行了吗?朕要的不是光着膀子去东西两市上,吓唬百姓的兵,朕要的是,不论何时,都能抖擞精神不怕吃苦受罪的卒,而且还要达到目的,一身肉能把贼人吓死?” 李世民最后一句直接把许多将军都整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 “你们别说,陛下还真是说对了。” “可不是嘛,要是说到行军打仗,程痞子的那些兵,我可是见过的,那好家伙,阵势上气势上,都是张牙舞爪吓人至极的。” “所以嘛,你方才没听陛下说话?一身精肉能把贼人吓死过去呢,哈哈哈哈哈!” “唉我说老程,你总是说你手下的儿郎胃口好吃的多,每次要军粮你都要占便宜不少,今天某家才明白,原来多吃一些粮食,大有用处啊! 我说诸位大将军们,人家多吃一些,可是有用处滴,以后莫要挤兑他了,哈哈哈!” “你们还别说,要是论块头大小,老程的营里当属第一了,挑兵选将的时候,他个程痞子,总是捡那个头大的,所以说这吓唬人的差事,还得是老程出马才能全功的!” 被众人故意笑话的程咬金不停的翻着白眼,瞪了这个又瞪那个,还朝好几个大将军吐吐沫,忙的不亦乐乎…… 第886章 闭嘴 第八百四十二章;闭嘴 长安城皇后寝宫! 长孙氏扭着头问道; “那泼皮呢?怎么还不过来请安?” “回殿下的话,刚去打听了回来,说是公爷才起来呢,还没有梳洗打扮好,也没吃早食。” “哦,庆芝你说阿公的闺女怎么还不过来?你倒是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了殿下,昨天下午奴婢亲自去那边跑了一趟,说的好好的,今日巳时半来宫里聚会。” “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可有派人去宫城门口接人?” “派了派了,殿下您就别操心了,奴婢都安排了两个人呢。” “哦,我能不操心吗,泼皮出去的时候就遇到两回刺杀,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哪方的人物,只要想到这些,本宫的心都提在嗓子眼儿这隔着。” “放心吧殿下,只要把孙神仙的闺女接进门里,不就有人看顾公爷了?奴婢早就打听过了,人家手里的四个侍女可是从小挑选出来的道种, 打小训练出来的剑术,说是等闲十几个壮汉都近不得身子呢,” “所以呀,本宫才操心呐,就是看上的这个。” 两个人正在说话,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殿下,公爷来了,刚进来咱们的宫里,跟太子殿下一块来的。” “嗯,到时候不用再禀报了,直接都叫进来就可以。” “是。” 李钰和十一岁的李承乾手拉手,有说有笑的出现在皇后寝宫外头, 长孙氏高坐在正堂里,看到两个儿子一路走着,还亲热的说着悄悄话,俩人笑的捂住嘴巴,长孙氏看着旁边的夜庆芝; “瞧瞧,这俩小人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乐呵成这样?” “这个问题奴婢可就不好回应您了殿下,奴婢想破脑袋瓜子,都想不出来的,这俩人儿可没有一个简单的主。” “瞧你说的吧,有多不简单?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 “哎呦!可不一样的很呢!” 长孙氏嘴里这样说,脸上却乐开了花,他最喜欢别人夸这两个儿子的,至于胖子李泰,长孙氏不知为何,没有一点点儿的念想,十天半个月不见面,都懒得想起来。 更有那小儿子雉奴,从三个月开始就被大儿子抱去在李氏二房养着,现在都两岁了,长孙氏也没见过几次! “庆芝,你说稚奴该有多大了?看见这俩小人儿,本宫忽然就想到了那稚奴,这孩子整天不在本宫跟前,都把他给忘记了呢。” “哎呦喂,我的好殿下呀,稚奴小郎君已经两岁零三个月了,您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呢?” 夜庆芝的话弄得长孙氏也很不好意思,颇有些尴尬的不行; “嗨!几个月的时候被他大兄抱走过去,我也没见过几次面的,就前几个月才见了那一次,好像是今年夏天快过去的时候吧?” “两个月前的时候,距离今天还不足七十天呢殿下。” “哦对对对,就是前阵子,刚好那探春小娘子心情好,带着稚奴来长安城秦大将军府里小住, 还是庆芝你提醒我来着,这才叫人去传话,探春才带着小稚奴进宫。 那天的情景……本宫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稚奴都不到我跟前来,紧紧抓着他乳娘的衣裳不丢手, 本宫刚要去抱他,他就大哭,你说这该怎么亲热?到底还是不是我生出来的孩子了? 唉……弄的好像本宫是个妖魔一样的……。” “殿下您别在意太多,小郎君当然是您的儿子了,这还用说啊?” “我知道,可是这都不跟我亲近,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很了,陛下还说我冷落了稚奴,只管生下来,就不管其他的了,还说稚奴可怜,不在父母跟前。 庆芝你可是旁边看着的!还没抱两下,就哭的喘不过来气,怎么亲热?” 面对长孙氏的无奈,夜庆芝也是一脸的苦笑; “是啊,这个事儿奴婢敢跟您做证人的,确实是稚奴郎君有点怕生……” “不过嘛,殿下您也得理解一下,毕竟在那边长起来的,跟您生也有情可原。 奴婢可是见过几次的,公爷抱着小郎君,他就一声不吭,其中还有一次奴婢就瞧见公爷和几个贵人家的兄弟们说笑,把那小郎君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过来,拎过去, 就这小郎君还乐呵的不行呢,公爷一会儿不抱他,他就要耍性子闹人,您看看到底是和公爷熟悉。” “嗯,长兄为父,他们能亲热在一起,本宫也是高兴的,就是那胖子,不惹人喜欢,那泼皮也随了我,同样的不喜欢胖子。 你看都在蓝田呆着,胖子三番五次的闹情绪回来宫里,本宫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肯定是胖子又和哪个弄不痛快了,才回的宫里居住,这会呢?昨天还听陛下说起来胖子的?” “这会啊?在自己宫里待着呢,这次回来的时间长,奴婢算计着,回来都住快一个月了吧?” “有了,应该是有了的,天知道这回又和哪个闹僵了,估计又是和陇西三房那个李老兵弄僵了吧?他俩天生就不对头,三天两头的闹别扭,本宫只要听见这些破事儿,就心烦的不行。” “嗨!这回可不是老兵小郎君了,奴婢可打听的清楚,说是这次和丽质小娘子吵架了,才回来宫里的。” “你看看吧,整天就他事儿多,丽丽也能招惹他?就他一个人好?” 看着长孙氏黑了脸,夜庆芝赶紧来劝; “殿下莫气,孩子们过家家的,吵个嘴也不算啥,在宫里的时候,又不是没吵过架,都有乳娘跟着的,又有探春小娘子看着,不会出事儿的。” “出事儿到不担心,就是瞅着心里头不舒服。” “要奴婢说呀,殿下您这边也得含蓄一些,要不然您怎么着,公爷就跟着走,说起来,青雀郎君也有些委屈的,巴结公爷都巴结不上,很明显公爷是跟了您的风!” “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个,以后我也多注意点,手心手背都是肉……” 长孙氏看看李钰要进来了,整好趁机结束不想提的话茬子。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看到最喜欢的两个孩子进来,长孙氏笑的合不拢嘴,赶紧伸出双手; “好好好,我的儿都起来吧。” “谢娘娘照顾。” “赶紧的,都过来,娘娘好好看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得嘞!” “是。” 李钰拉着李承乾的手,跑到长孙氏跟前,抓着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长孙氏拉着李承乾左看右看,这边有些差异的盯着李钰; “怎么饿成这样了都?方才不是说在你宫里吃饭的吗?” “嗨!娘娘……有所不知……儿刚要坐下用食,阿弟就找去了,说是好不容易被夫子放了三天课,着急着来给娘娘请安之后去大将军府里玩耍呢,所以儿就没有耽误,一块儿过来的,不曾吃过任何东西。” “哦,这样啊,别愣着,你们几个去厨房里看看,咱们这儿还有些什么,给这泼皮弄些端来,出去几个月了,都没好好的吃过一顿安生饭呢。” “是殿下。” “乾儿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庆芝你看是不是?” “确实有点高了,奴婢也看出来一些的。” “启禀娘娘,儿想请退了,探春阿姐昨天带了许多人回来长安城,说是人马整齐的很,那些玩伴们都来了,儿还要找李老兵呢,请娘娘准许。” “去吧去吧,对了,你把青雀也带过去,兄弟之间的,不要生疏了,应该和睦相处。” “是娘娘,儿记住了。” “嗯去吧。” “大兄,小弟先去了啊,你一会儿可记得去大将军府啊,我们等着你一块儿吃午饭。” “去吧,中午我就过去。” “好的,那我去了,拜过娘娘。” “嗯。” 长孙氏嗯了一声又看着夜庆芝; “看看吧,只要大上一些,就不想呆你跟前了。” “这没办法的殿下,都要长大的。” “启禀殿下,孙娘子进来宫城了,一会儿就到。” “知道了,来了不用禀报,直接进来就行的。” “是殿下。” 李钰快速咽下去嘴里的糕点; “什么玩意儿?孙娘子?” 长孙氏假装没有看到大儿子的样子,很不在意的端起来茶碗; “怎么了?你就吃你的,本宫请个客人过来,说说话。” 李钰吃不下去了; “娘娘您的客人,不会就是孙神仙家里那个妖女吧?” “这说的叫什么话?庆芝你听听,这是大家族出身该说的吗?” “公爷哎,您可别这样话,不能乱说的,咱们得注意身份呢!” “行行行,我好好说话行不行,娘娘您请的莫不是孙神仙家里的娘子到来?这样说总可以了吧?行了不?” “正是,本宫就是请的这位娘子,怎么着,哎……你给我站住!” “哎呀公爷呦,您别走啊,一会儿还有正经事呢!” “往哪里走?回来!简直放肆至极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嗯!” “娘娘恕罪。” 李钰耷拉着头又被夜庆芝给拉着走了过来。 “赶紧的公爷,赶紧给殿下赔个不是,看看这闹腾的……” “娘娘,方才儿是行过礼的,大家都看着呢,儿可没有不告而退。” “给我站住规矩点!” “是娘娘。” “像话吗你,好好的给本宫站好喽,放规矩点,再敢来放肆,本宫立刻就要叫你好看。” 深知长孙皇后严厉的李钰,不情不愿的歪着头答应; “唯!” “你是行了礼的,但是本宫准你离开了吗?你那礼做的,成什么样了都?还好有意思说出来?你丢人不丢人?你不嫌弃丢人,本宫还觉得……” 长孙氏正在教训李钰,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外的来人,赶紧收了声。 孙思邈的闺女大大方方的进来请安; “贫道拜见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道长免礼。” “谢殿下。” “来人呐,给孙道长请坐。” “唯!” “道长请了。” “不敢当!殿下您上请。” “说起来了,这泼皮道长是见过了的……” 长孙氏看到李钰一脸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着急的赶紧打眼色,旁边的夜庆芝偷偷的在后头推了推李钰的身子。 “见过~孙~道长,恭祝道长容颜不老一世,富贵吉祥一生~” 李钰扯着嗓子见礼,弄得阴阳怪气的。 长孙氏哭笑不得,只能尴尬的陪着笑脸; “道长见笑了,我这里总是属于管教,这泼皮无赖礼法上就有些欠缺。” “殿下您客气谦虚了,贵郎君礼法周全,说的也挺好,贫道心领了,多谢~小~公爷的祝福哦。” 李钰把孙道长的孙字,念的很重,明显是对上次这妖女说姓王,有点不高兴的,而孙大妖女把小公爷的小字也念的很重,仿佛当着大家的面,调戏李钰一样。 李钰朝着孙大妖女拱了拱手; “您客气了!” 看着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长孙氏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才重新开口; “都退下吧。” “唯!” 等到宫人都出去了,长孙氏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我也不来拐弯抹角了,孙神仙前阵子过来见过一次,也提了道长你的事情,我与陛下也点头同意了的。 这泼皮的后院里,有道长的位置,算是都有了父母之命,道长的母亲哪里我前天也去见过了一面,都是说定了的,所以今天也不藏着掖着。” “启禀娘娘,儿……” “闭嘴!” “唯!” “呵呵,见笑了见笑了。” “殿下您客气了,殿下继续,贫道洗耳恭听。” “庆芝,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回殿下的话,说到双方的父母都同意了,有了父母之命,下头该是媒妁之言了。” “哦对,都是这小兔崽子给我惹的,头都不清爽了,说到这个媒妁之言上头,我请的是青城山,张真人,和上官家族的这代族长,这两个大家也都答应出来保媒,且已经到了长安城里。 约好了明日与道长的父母双亲见面,而后就算礼成。 八字前天就已经交换过的,不知道长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但说无妨!” “启禀娘娘,儿有话要……” “我叫你闭嘴没听见?” “是。” “贫道这里没什么,贵郎君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夜庆芝生怕李钰再折腾,赶紧抢出来一步行礼; “道长莫要在意,我家公爷要说的是,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屋里的四个人,除了李钰,长孙氏和夜庆芝,跟孙思邈的闺女,早就认识了许多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今天主要就是压着李钰一头,只要李钰不乱说话,把这个场合应付下去,就算把事情公开决定了下来! 第887章 道家至宝 第八百四十三章;道家至宝 李钰结婚了。 啊不对! 应该说李钰纳妾了! 纳的是道门第一大能孙思邈,唯一的闺女~孙佑莲。 李钰很想知道这第一个妾究竟几岁,奈何没人告诉他半个字。 蓝田县开国县公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蜡烛。 李钰穿着黑色的道袍,端坐在正堂里。 没错! 就是纯黑色的道袍! 这是孙思邈拿出来的。 李世民和长孙氏都来了,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大臣,来了十几个,无一例外,全是李世民心腹中的心腹! 李钰也看出来了,这是一场很特别的婚礼,并不是纳妾那种。 李钰猜测这里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作为岳父的孙思邈不应该在今夜出现的,可是他来了。 不但他来了,而且还带着另外三个老道士,其中一个就是去河南道上的时候,闯进自己大营里,跟那些老和尚争勇斗狠的,那个不喜欢说话的老道士。 李钰把正堂里就座的看了一遍,穿黑色衣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穿着黑色的道袍。 另一个就是皇帝李世民了,也穿着纯黑色的袍子,和后世电视机里演的完全不一样,李世民的衣服纯黑色,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在袖口处,绣了很小一处看不清楚的东西。 李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道袍,做工非常考究,和百姓穿的衣服,差异并不是很大,只是更加高大上了一些。 扭头又看了看正堂里站在四个老道士身后的七十多个……,李钰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的婚礼跑来一堆道士,谁都会觉得奇怪的。 特别是这些道士们,个个都是穿着新衣服,打扮的好像自己要结婚一样,还都严肃的吓人。 李钰也想逃婚,并不是不喜欢孙孙佑莲,正好相反,李钰对孙佑莲没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这个女人都算是大唐目前,李钰见过的第一绝色!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可以对等的,也只有草原上那个掌控着十几万族人生死大权的回鹘女人了。 李钰之所以想逃婚,无非就是觉得别扭,特别是被人强制纳妾那种别扭,叫李钰很是反感,他想以逃婚的方法表示自己对包办婚姻的不满,并不是想要拒绝人间绝色! 可是李钰逃不掉,自从那天在皇后寝宫里,被决定下婚事之后,李钰的身边就多了七个精神奕奕的中年道士。 不论李钰吃饭上茅房,七个道士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这是长孙氏安排的。 虽然七个道士没有佩戴任何冷兵器,但是李钰相信,这七个中年道士就是人形兵器,尽管这七个家伙都收敛了自己的气场,尽量表现的跟常人一样,可李钰也不是傻子。 而且李钰猜测,这七个道士会布置一种阵法,比如剑阵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应了北斗七星的数? 不论李钰怎么发脾气,七个道士都是无动于衷,而且还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恭敬,好像自己是他们祖宗一样。 孙思邈一直在和李世民有说有笑,两个人坐在主位,李世民在东为上,孙思邈在西坐了下位。 东边下手坐的是~秦王府出身的,目前最有权势的十几个文武。 右边下手位置只有三个老道士,然后所有的道士按照身份高低,分成了三排,站在三个道士的身后,鸦雀无声。 长孙氏坐在李世民的旁边,长孙氏的腿前头,李钰无聊的坐着,还打了个哈欠。 长孙氏凑到李钰的耳边小声安抚; “你给我规矩点儿,听见没有?” 李钰无可奈何的懒羊羊的往后靠过去; “娘娘,儿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可是半个字儿都没有说啊,难道还不够规矩吗?到底啥样才是……”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妾身会管教好的……” 李钰说不下去的原因是,李世民扭头看了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傻子也看出来了,皇帝很严肃。 旁边的长孙氏按住李钰的肩膀,小声求饶之后!李世民这才扭过头去。 “坐直了,成何体统?” “是,儿坐直行不行。” “闭嘴。” “唯!” 整个正堂里除了孙思邈和李世民两人说话,再无人发声,大家都在等待着吉时到来。 “尊驾不必在意,道家的医者,会真心教授医术,不会藏私半点,只要陛下挑选的那些,开了灵智就行。” 李世民有些小尴尬了。 “呵呵,朕多虑了,真人放心,挑选出来的那八十一人,都是多少有些底子的,具开启了灵智,想来不会耽误道家的能人太久吧。” “耽误了也是正经事情,尊驾忧国忧民,想出这造福苍生百姓的法子,又出钱出力,修造医学馆,乃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道门弟子应当倾力相助,义不容辞,不论三年五载,还是十年二十年,不讲究其他的,只把这八十一人教的融会贯通为止。 什么时候尊驾说可以了,什么时候再叫他们回归山门,一切但凭尊驾做主当家。” “好!多谢真人相助!朕不多言其他,心里有数了。” “趁着今日聚会一堂,老道也想和尊驾表露心声,借此化解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好请尊驾明鉴!” “真人请讲当面。” “好。不管哪个朝廷,我道家都是不与对抗的,顺从是我们道家,唯一要做的事情,永远如是不变,尊驾乃是人间帝王,天之骄子,万民之领头羊,不用顾及其他,但有号令出来,道门服从就是,也必须听令行事。 此不是拍尊驾的马屁,只针对朝廷,针对帝王也。” 听到道门之尊,当众服软,李世民心情甚好。 “朕知道了,真人的话,朕记在心里,朕还是那句话,只要守规矩,道永远是道。” “尊驾放心,规矩必须守,责无旁贷,但有不守者,道门先灭了他,给朝廷给尊驾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真人有大智慧,且还思路清爽,难能可贵也。” “不敢当!” “启禀皇帝陛下,进吉时了。” 李世民总是揪心道门的发展,因为天下的道观多的难以查过来,是个很庞大的数目,而且上下等级森严,比朝廷管理的更加严谨, 所以历朝历代都对道家,有些猜忌和防备之心,所以才有了外来的佛教。 李世民和道家门里,也算是纠缠不休许多年了,误会也有,不痛快也有,甚至想要灭杀道门的心都有。 眼前这个道家门的泰斗,不喜欢多话,又东奔西走,难得见上一次,又恰好道门里的至尊,没有长寿,位置一直空缺着,这可不单纯是道家的事情了,道门的领头羊定不下来,李世民就寝食难安,道门的大权……有谁来接班更是李世民天天念叨的大问题。 许多事情李世民早就想和孙思邈坐下来说清楚了,只是一直没有缘分或者机会,总算趁着今天说了个清楚,李世民当然是很乐意看到的。 更何况今天的李钰总算穿上了黑色的道袍,李世民这才心里踏实许多。 看不到李钰穿黑衣,李世民始终不敢相信,他们会叫一个孩子上位。 再次扭过头看了一眼穿着纯黑色衣服的大儿子,李世民挥了挥手; “既然进了吉时,一切按部就班。” “是陛下。” 长孙氏偷偷的推了一把李钰,用很小的声音说话; “吉时到了我的儿,这可不是给你纳妾,看似纳妾又不是纳妾,总之里头牵扯的事情非常复杂,你莫要吊儿郎当不在意,今天你敢把事情弄砸,你阿耶真要发脾气的,他盼着你穿这个道袍盼了很久很久,又担心又期盼……” 这边长孙氏还没有交代完毕,正堂已经进来一个司礼监的官员! “有请李县公大驾。” “快去。” “哦。” 李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眼角的余光瞄到了李世民黑着的脸,赶紧快步走出了正堂。 外头孙佑莲的头上搭了一个绣了八卦图的红盖头,身穿崭新的道袍,上等丝绸制作的成,被几个女道种牵着。 “县公请站到这边。” “知道了。” 站到了孙佑莲左边的李钰抬头看了看这一世第一个女人嘴里嘀咕着; “大长腿是怪好看,就是比我高了两头,真是有趣的很了……” “公爷,该拜天地了。” “哦我知道。” “一拜天地。” 李钰和孙佑莲听到之后,就在祭祀的香案前跪了下去。 “叩首!” “我晕,磕几个头来着,我又给忘记了……” “九个。” 旁边的孙佑莲快速解答。 “哦好好好!” 俩人规规矩矩的磕了九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呦呵,牛头,羊头,猪头,三牲祭天地呀,够排场……” “别说话。” “知道了!” “公爷,该进正堂拜高堂了。” “嗯。那就走吧。” 俩人又进了正堂里。 李钰的阿耶不在了,陇西二房只有这一根独苗血脉,再无长辈,陇西上三房又以李钰这一辈辈分最高,所以也没有请那边来人。 今日只能以皇帝李世民夫妻俩作为高堂受礼在前。 俩人被引到了皇帝夫妻跟前跪下,磕头后李世民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礼单。 “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谢阿耶。” “谢皇帝陛下。” 终于听到一声阿耶,李世民一脸的高兴,至于孙佑莲还是称呼皇帝,李世民没有在意什么。 此女的辈分最好不要去追究,否则李世民还得站起来叫一声姑姑,甚至叫姑姑都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长孙氏也拿出来一个礼单; “希望你们早生贵子。” “谢娘娘。” “谢皇后殿下。” 又接着俩人又被引到旁边,上官族长作为李钰的师父,可是今天真正的高堂,夫妻二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坐着。 上官夫人高兴的拉着孙佑莲的手; “好好好,我的儿,都起来吧,赶紧起来。” 上官族长没有多说话,只拿出一个封着的木盒交给孙佑莲。 “去拜秦程二位贤弟吧。” “是。” 俩人一块给秦琼夫妻,和程咬金夫妻磕了头,又收了礼单,最后才来到西边,李钰这才发现,三个老道士,不知何时就都站在了孙思邈的身边。 李钰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靠!都来捡我的大便宜。”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正堂,立刻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真正重要的时候来了。 俩人并排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孙思邈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就那样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李钰只能跪着等待。 李世民在旁边端起了茶碗,假装吃茶,但是浑身的精力都放在眼角。 长孙氏袖口里的双手紧紧攥着,秦王府过来的十几个大能,都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孙思邈这边。 许久之后,道门第一大能孙思邈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今日大婚,按照咱们道家门里的法度,算得是大人了。” “是,。” 李钰不知道该说孙,还是什么,只能含糊不清的应付过去。 孙思邈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个老道; “三位以为如何?” “可!” 三个老道士异口同声的答应。 “好。” 孙思邈又扭过头来看着李钰; “不必多言,该你知道的,一会儿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是。” 孙思邈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不知什么木头材料做的短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递过来到李钰的跟前。 “嗯?怎么给这玩意……”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旁边的孙佑莲赶紧扯了下夫君的衣服。 李钰赶紧憋住了呼吸。 孙思邈身边的三个老道,也都拿出了各自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一个黑木冠,一把黑木簪子,一个大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满盒的黑木片,每一个木片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很明显,这三样东西都和孙思邈给的黑木短剑是同一种材料制作而成! 三个老道不像孙思邈,还沉思一会儿,三道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早就着急着把这些东西找个归宿一样,快速放进李钰的怀里。 李钰手忙脚乱的捧着大木盒子,里头放着那把短剑,其他两样东西,也都堆在木盒子里。 看到这一幕,正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子。 李钰看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李世民轻轻的叹了口气。 长孙氏,激动的有些发抖…… 第888章 复杂的身份 第八百四十四章;复杂的身份 李钰手忙脚乱的捧着大木盒子,里头放着那把短剑,其他两样东西,也都堆在木盒子里。 看到这一幕,正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子。 李钰看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李世民轻轻的叹了口气。 秦叔宝往后边的太师椅里靠过去,程咬金长处一口气。 剩下十几个秦王府的重臣,神色各异,复杂至极。 长孙氏看到这里,激动的有些手脚发抖…… 孙思邈盯着李钰,一个字一个字的交代: “这这不准任何人碰,更不准任何人过手,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得你自己使用和保管,绝对不能交给任何人,你的命可以不要,这四样东西比你的命重要,听见没有?” “听见了!” “现在开始,你就可以佩戴这几样宝贝了,懂的看到你戴的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不必你去浪费口舌。” “哦,知道了。” “你不知道。” 孙思邈否决了李钰的话,伸手拿起李钰怀里的黑色簪子,插进了李钰的发束中间。 “这不是木头,是天外陨石,掉落到大海里,很久很久以前,有大能去海里捞出来的。” “哦。” 李钰答应之后甩了甩头,他有点猜到了,这四样东西或许能号令很多人做事情…… “起来吧!” “哦。” 李钰站起来之后,除了孙思邈和身后的三个老道,在场所有道士都低下了头,右手打了稽首礼,看的李钰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询问: “我现在和阿耶当初一个样了?” 孙思邈替所有人回答了李钰的疑问: “对!你现在和平儿以前,一个样子了。” “哦,有点明白了。” “你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以后再说明白的事情,现在你应该继续你的事情了。” “哦知道了。” 朝廷来主持的官员扭头看看皇帝,得到准许之后才小声开口: “公爷,该对拜了。” “嗯。” 李钰想把东西交给下人拿着,自己好夫妻对拜,但是二房所有下人都躲开了一边,连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都赶紧把双手抓住了裙子。 李钰的老爹就曾经拥有使用这些,李氏二房的族人人人都知道,这些东西碰了就得死,这是很大很大的忌讳! 正堂里的道士们都盯着李钰怀里的东西,好像谁接了,就要上去灭杀一样! 看见道士们的紧张,李钰也想起来了孙思邈说过的话,只得把木箱子继续抱在自己怀里,跟着官员的指挥和孙佑莲站了个对面。 两人三拜之后,主持的官员不轻不重的开了口: “天地知,高堂知,礼成!” “公爷,礼已成,下官告退了。” “啊?哦,成了呀,刘娘子。” 李钰身边一直跟着的内宅大管事赶紧上前一步: “奴婢在。” “给王员外奉上封子。” “是。” 刘娘子从袖口里拿出三根小金条,双手奉上: “有劳员外一趟,我李家感激不尽!” “不敢当,,不敢当,这……也太多了……陛下您看这……臣不敢受!” 李世民笑着挥了挥手: “这不是贪墨,爱卿不用担心,魏征大夫不会找你麻烦的。” 长孙氏终于看到儿子大婚,非常的开心,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婚,她还是很开心: “收着吧,少了,我儿拿不出手!” “遵皇帝陛下皇后殿下的旨。” 官员退下后,孙思邈和李世民都摆了摆手,长孙氏笑着吩咐: “去后院吧,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歇息,这里不用你操心的。” “哦知道了娘娘。” 李钰对着正堂里四面行了礼,然后才拉着孙佑莲手里的红色绳子离开。 上百个道士提前打了礼,低下头,不敢生受,一直等李钰的脚步声离开正堂,才直起了身子。 李钰带着一大群人一边走,一边埋怨: “这箱子也太沉了些。” 旁边的刘娘子殷勤的劝解: “快了快到后院了,家主再忍忍,阿郎当年也是这样抱回去的,这些物品除了您,谁碰谁死,阿郎当年可是叮嘱的很清楚,没人敢碰的。” “哦,知道了,嗯?你们为何还跟着我进来?这里是后院内宅呀!” “回至尊的话,弟子们不敢离开。” 七个道士中领头羊的话吓了李钰一跳,瞬间就炸毛了: “至尊?沃日!你疯了吧?这可是要杀头的话呀?叫皇帝听见了,还不怀疑我想造反?赶紧换个称呼!” “尊法旨!”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 “法旨?” 旁边的新娘子没有多嘴,倒是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赶紧解释; “启禀家主,没说错的,就是皇帝在场,他们还是这样的称呼,当年阿郎在的时候就是这样被称呼的, 阿郎和太上皇同时出现的时候,身边的道种就照顾一下太上皇的心情,称呼阿郎为尊驾!” “这个我听过,阿公就是称呼皇帝为尊驾的,怎么我也成这样了?” 旁边的孙大美人终于开口了; “先回屋,我给尊驾说。” “那行!” 一群人再次起步,没多久就回到了李钰的后院,孙大美女的院子被安排在李钰居住的主房,右手第二个大院里。 进了喜气洋洋的屋里,李钰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坐下甩了甩手。 “哦对,你的盖头,我给你掀起来吧。” “多谢尊驾!” “好了,这下你能看见了,坐吧!” 孙佑莲打了个礼感谢,这才去李钰右手边的太师椅里坐下。 李钰指了指正堂外头; “他们跟着进来后院叫怎么个说法?如果取了你,就要把我后院弄得鸡犬不宁,算怎么回事?” “尊驾莫要生气,不用多大一会儿,就有人来换班了,皇后殿下定的这日子太仓促了,您的那七个道种还在路上马不停蹄,没到呢。” 李钰一听又是七个,立马皱着眉头; “还是七个?男的女的?” “尊驾放心,女道种,女道种,都是貌美如花的那种,而且都是给您准备的,您随时可以享受她们的身子。” 李钰眼睛一亮; “有这好事儿?” 结了婚的孙佑莲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也不再调皮捣蛋; “有的,从您戴上这簪子之后,就可以有这好事儿了。” “哦?” 李钰高兴的取下头上的簪子,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几下; “好家伙,感觉比金还重呢。” “啪啪啪!” 孙佑莲拍了拍手,外头立刻进来一个道士; “参见护法。” “免礼!” “遵法旨。” “至尊那七个道种走到何处了?” “回护法的话,飞鸽传书刚过来三刻,还有不足六十里地,一路上都是换马不换人,北边儿,三十里外的清风观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在路上等待,再换一次就能到来蓝田。” “知道了,你下去守着。” “尊法旨。” 孙佑莲扭头笑看李钰; “不足六十里地,不要一个时辰就能归来,还不到子时,替换了他们七兄弟出去外院,尊驾的后院就不会惹人闲言碎语了。” “那就好,怎么听你的意思,他们七个还不走?这都跟了我好几天了,我晕死,还要跟着?” “尊驾莫要发火,代代都是这样安排的,代代都有七男七女,弟子也不能打发他们。” “我晕!” 李钰挤着眼睛,往后靠去! “是不是和这几天一样,上个茅房都要监视我?” “怎么会呢!您阿耶就戴过这黑簪子,不信您问问刘娘子?” 李钰扭头拍了一下刘娘子的屁股; “说啊?愣着作甚?” “哦,回家住的话,阿郎当年也这样的安排,也是十四个,不离不弃,要不是这十四人,阿郎在陇西那次,就活不下来的。” “嗯?哦,那阿耶的那十四个道种呢?” “回家主,那夜贼人太多,十四个道种拼命阻挡护驾,就剩下两个男道种,就是前头打扫院子那两个了!” “就是那俩总不怎么说话的?” “是的家主。” 李钰喃喃自语; “身边的人,十四个就剩下了两个,难怪阿耶对陇西老窝那些人的判罚无动于衷,换做谁都要不高兴的。” 刘娘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是啊,更何况,其中还两个道种都是有了身孕的,阿郎也是心疼的要死要活……哎呀家主,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看奴婢提这些作甚,要不咱们说些别的热闹热闹?” 李钰再次拔下头上的簪子; “假如……那两个道姑剩下男丁,这簪子是不是就不给我戴了?” 孙庇佑莲一本正经的回应; “当年不论生多少男丁,这个簪子还是要给尊驾您戴的,您问刘娘子,就知道弟子说瞎话了没有。” 李钰扭头盯着刘娘子的脸; “你敢说半句假话,我就永远不再疼你,然后还要把你赶出府门,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的脸。。” 刘娘子哪里见过李钰这样黑着脸,还煞气重成这样? 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刘娘子手下的几个侍女管事,赶紧也跟着跪下,一动也不敢动! “奴婢不敢的,奴婢从来没有对您说过瞎话,半个字都没有过,奴婢敢对天发誓,此生不会在您跟前弄虚作假,以前也没有,但有出现天打五雷轰!” “如此最好!” “奴婢记住了。” “嗯,都起来吧。” “是。” “谢家主。” “那你说说,假设那两个道种,剩下男丁,这黑簪子,阿耶会给谁?” “回家主的话,还是要给您戴的,阿郎在您很小的时候,就决定好了的,还跟孙神仙禀报过,也通过了其他三位宗主大能点头,谁也无法跟您争抢这道家至尊的宝座!你来戴这黑簪子正是天命所归!” 李钰瞪着眼睛站了起来,来到刘娘子跟前,几乎凑着刘娘子的脸; “你说什么?道家至尊?” 刘娘子一脸迷惑的看着李钰; “啊!是啊家主,怎么皇后殿下没有给您说起这个?” 李钰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谁来跟我说清楚这些,我只听说过,要继承阿耶的道门弟子身份,我以为就是跟着做个道士就行了。 反正道士又不禁止婚嫁,我也就不抵触做个小道士,更何况这身道袍并不难看,穿着也挺大气端庄,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些路数。” 李钰看了看手里的黑簪子又插进了发束里,就那样站在正堂里背着双手,看着门外! “夫人是知道一切的,对吧?” “是,弟子什么都知道。” “皇帝也知道,皇后娘娘也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是的尊驾,只有您不知道,天下的道种都知道您要继承道家正统的,多年前就知道了。” “只有大婚了,才能继承?或者说是亲政?拿权?” “还有另一种情况,没有大婚的道子,及冠之时也是戴黑簪的时候。” “道子?这个我听说过几次,本以为道士们都是道子,现在看来,只有我才能配称呼道子了吧?” 坐在李钰背后的孙佑莲,跟着站了起来; “没错!很久前的道子,是您阿耶的师尊,后来是您阿耶,这一代就是尊驾您了, 中间上一任道子还没有继承的时候,有个小空挡,我阿耶暂代了道子之位,后来就替他师兄传法于上任道子, 上一任道子离去之后,我阿耶又暂代到今天,然后又传给了您,就是这么个来去。” “嗯,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朝廷不敢动我阿耶,是这样的原因?” “没错,朝廷不敢轻易乱动,否则天下的道种,也不是好欺负的。 把道子不放在眼里的那些皇帝,前后一共有十七个,我道家从来没有叫他们长寿过,最短的,就叫他多活了七天!” 孙佑莲说起这个,很是骄傲,在她眼里,皇帝只管人世间的百姓,和道家的道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旁边的刘娘子也上前一步; “启禀家主,朝廷不敢动咱们二房还有咱们自己的原因,咱们陇西上三房同心协力,九百多年来的朝廷,都不敢小看咱们。” “不错!即便没有道子的身份,朝廷也不敢对我怎样,除非他想破釜沉舟,要不然就得保持面子工程!” 李钰说完扭过身子; “阿耶的师尊,是不是我李氏二房某一代家主的亲传弟子?” 孙佑莲严肃的点了点头; “是的,那一代道子的两个亲传弟子,就是我阿耶和他师兄,我阿耶就是在李氏二房从小长到大的,李氏二房从一开始就是我阿耶的家,我阿耶的身份相当于李氏二房某代族长的儿。 所以身份尊贵,二房所有大家长都知道这些,他们不敢对我阿耶无礼,因为我阿耶就是他们的半个主! 还有就是,我阿耶辈分很高,现在的那些大家长,就是孙孙孙辈的。” 第845章 三省九部 第八百四十五章;三省九部 孙佑莲严肃的点了点头; “是的,那一代道子的两个亲传弟子,就是我阿耶和他师兄,我阿耶就是在李氏二房从小长到大的,李氏二房从一开始就是我阿耶的家,我阿耶的身份相当于李氏二房某代族长的儿。 十分的尊贵,二房所有的大家长都知道这些,他们不敢对我阿耶无礼,因为我阿耶就是他们的半个主! 还有就是,我阿耶辈分很高,现在的那些大家长,就是孙孙孙辈的。” 李钰歪着头想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又盯着孙佑莲; “道子至尊的传承是不是大部分都在姓李的家族传承?” “基本不算说过!从古至今至尊的宝座几乎一直都是在李姓传承,但是也有些许例外,比如其间有五次,是咱们李氏的家主,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所以把道子之位,传给了李姓以外的入室弟子。 不过外姓道子从来没有偏心,最后都是把至尊之位又给传了回来,就像现在一样,上代道子您的阿耶走了之后,我阿耶暂代至尊位,您大婚或者加冠的时候,又还给了李姓。” “我大婚就等于能亲政了,是这个意思吗?” 面对李钰的问题,孙佑莲很是严肃的回应着; “是的,您戴上黑簪的那一刻,就代表您能亲政了,不说道门弟子之道士道姑的家人,天下道种超过三十万,都会听从您的号令。 从您口里说出来的话就是法旨!整个道门里最高的法旨,任何道种都不会违背的, 我阿耶刚才传给您的短剑,就是道家唯一的兵符,把短剑的后头打开,里头有个古印,您的法旨写好,再盖上印章,就是道子的法旨下山。” 李钰点了点头; “对于天下的道种,我该怎么自称?才算符合身份?” “您可以自称为本尊,只要人世间的帝王不在场,您就可以自称本尊。 当然也可以和所有的道种一样,自称贫道,不过贫道是对外的自称,那是谦虚有礼的称呼,对于道门弟子,您只有本尊这一个自称。” “嗯知道了。” “你阿耶和其他三宗门的门主呢,他们怎么称呼自己?” “您传承的是道子至尊位,不是四大宗门的门主位,四大宗门各自还是有自己的门主当家,统御其下。 “所以四大宗的门主就是您之下的四大护教长老,这里有个小区别,他们是道门里的四大长老,可不是四大宗门里的长老,所以他们自称本座是符合法度的。” “嗯,这个并不复杂,本尊能听明白。” 李钰不紧不慢的在孙佑莲的正堂里晃来晃去,随口询问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本尊的法旨下山,是不是就必须得执行?应该有专门的道士负责吧?” “是的,您的法旨但只要盖上剑柄后头的印象,再交给道种手里,就算法旨下山,就必须要执行下去。” “当然有专门的道种干活的,这个您不用操心。” “嗯,既然本尊继承的是道子至尊位置,而不是四宗门的门主,那么本尊应该有自己的属下吧?” “有的,四大宗门的门主就是护教长老,弟子我就是您的右护法,弟子负责的是天下所有道观的道种们,所作所为是否符合咱们道家的法度和规矩,约束在前,惩罚在后。 还有个左护法,那是负责管理您的安危,以及日常生活上的事情,正在过来的路上,半个时辰之后就可相见。” 李钰头也没有回过来,就那样背着双手冒出来一句; “道士还是道姑?” 孙佑莲眨了眨眼睛,又忍不住调皮的本性了; “女的,生的很好看,不次于弟子多少的。” 李钰玩味的笑了笑; “那这个左护法在不在保护我的那七个女道士数里?” “不在里头的,七个保护您的女道士也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女人,这个左护法没有规定伺候您就寝的事情,不过至尊您要是喜欢的话…… 道家门里只要没有夫家的女道士,应该是都不会反对的。” “嗯知道了,道家门里的典籍本尊也看了不少,包括一些记载之事,我看着应该还有个护法才对吧?” “是的,还有一个中护法,一共左中右三路护法,算是道子您下头的三大司部了,类似于朝廷的三省。” “哦?有点意思了,那以后咱们道家门里的事情,比如一些公务本尊是交给你们三路护法谁来干活呢?” “回至尊,我们三个都可以的,但是平常那些教务上的事情,按照传统规矩,多是有中路护法那边管着,弟子多是掌管刑罚督查之事,左护法管的是道子您的安危和日常生活。 不过至尊您要是有所差遣,弟子和左护法肯定都是责无旁贷的,毕竟三路护法组成了您的三省制度,所以都有权监管督查其他两路上的事情。” “明白了,既然有三省必定有六部这种机构的,你们三路护法下头,应该都是掌控了一定的力量吧,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要四大宗门的门主去解决吧?” “是的至尊,您没猜错,道家的道子身边也有一套规矩的,比如我们三路护法下头,每人都又有三部,加起来一共有九个部,就是至尊您的直属力量了,如果有重大事情,或者有所需要的话,咱们随时可以向四大宗发号施令。 但有法旨下山,他们就会快速调动人手的,这个至尊请放心好了,虽然也会有些许道种敷衍了事,但是比起来朝廷肯定是要好上很多的。” “嗯这个本尊理解,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只要是机构,部司,就会有好歹之分。 只要不溃烂到无法治疗,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水至清则无鱼嘛!” “不不不,和您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至尊,咱们道家的司和部,曲,虽然也有些懒散的,或者不对劲的, 可是比朝廷那些肮脏事情,肮脏人肮脏心,要好很多,而且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只有法度,真要是严格起来,没有人讲情, 弟子掌管刑罚之事多年,小事情能过就过,大事,没有放松过一次,手里确实也灭杀过几次人命, 但是大部分道观和道种都能遵守,所以水虽然不算至清,但是也绝对不浑浊,更不肮脏,和您说的溃烂到无法治疗,那是天上地下差的太远。” “那就好,对了,那个中路护法,怎么不见露面呢?总不会是和左护法一样在路上吧?” “在前头正堂里呢,教务上的事情都是有他出面,今夜皇帝皇后都在,她自然要负责接待的。” “在前头?我怎么没见过?” “就是一直站在您身边那个了。” “什么?是她?那个不苟言笑的道姑?跟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一样那个?” 孙佑莲捂住嘴巴笑的不行,一边笑还一边连连点头。 “噗嗤……就是她了……她就是中路上的护法,管着教里的事情。” “老天爷,你俩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你是个妖怪,她是个圣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叫人冰到了心底,她那笑容我看了就觉得心凉,皮笑肉不笑的,真是有点儿渗人!” “没办法了至尊,那就是她。” “你俩干的活,弄反了,应该你负责教务,她负责刑罚之事才对,就那副冰凉的脸,掌管刑罚就是最好的选择,不二的人选呐…” “要是至尊您觉得这样可行的话,那么弟子尊法旨……” “别慌!别着急遵旨,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都各自管了多年,都熟悉手里的差事,本尊不能贸然行事,更不能一个外行瞎比划。 既然你们分工明确,肯定是有人因材而用,本尊不能孟浪!” 面对李钰的这一翻话,孙佑莲全是敬佩的神色! “你怎么这样看着本尊!” “没有,只是觉得您这个年纪忽然掌管大权,居然不来指手画脚,弟子敬佩不已,换个人忽然身居巅峰高位,必定要迷失一阵子的。” 李钰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种蠢货,不会迷失方向的。” “弟子可没说您蠢,更不敢这样乱说,这是您自己说的哦?” 李钰扭头仔细欣赏着一身新道袍的孙佑莲,灯烛下的新娘子显得更加千娇百媚,李钰都快看傻了,这种样子也叫孙佑莲相当的得意自豪。 “你这妖女,怎么今天忽然变得如此机灵温柔了?” “不温柔不行啊,您戴上黑簪子的那一刻,除了四大长老以外,所有道种都得拿个样子出来, 弟子当然也不能再放肆更不能例外于他人,再者说了,弟子现在已经为人妇了,身份地位都是对着朝廷里皇后的等级去的,所以弟子不敢乱来,不想叫世人百姓来嘲笑我道家门里的夫人。” “不错不错,有天仙一样的花容月貌,居然还有此等智慧,实在难能可贵的很了,我很喜欢。” “至尊喜欢就好,先前皇后按着您强硬的逼迫,定下今日之事,弟子也看出来了您是不喜欢的,所以弟子也有点担心至尊您不喜我呢。” “我不喜欢的是,被强迫,倒不是不喜欢你。” “那就好,这下放心了。” “嗯,好了,今日乃是二房的喜事临门,应当叫后院里热闹起来才对,来人呐!” “奴婢在,家主请吩咐。” “去叫前头那四位娘子过来聚会,再叫厨房做来两桌则食,这会儿肚子饿了才想起来,今天就吃了一顿。” 李钰旁边的刘娘子立刻挥挥手; “快速去传。” “是娘子。” “家主请责罚奴婢吧,奴婢有错,竟然忘了家主一天都没吃东西……” “这会儿没有外人了,你不用自称奴婢,还是你以前那妾身的自称职听着舒服顺耳。 况且我也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事情,你侍寝我也不是十回八回了,家族里谁都清楚只是嘴上不说罢啦。 做了就做了,我不想去躲避,坦然面对就是了。”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轻轻的看了一眼孙佑莲; “是郎君,妾身遵家主命。” 孙佑莲点了点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完全不像成年人的样子; “刘娘子不必在意什么,我家至尊的身份你也知道的,高贵至极,召唤妇人侍寝,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你的事本夫人也清楚明白,又不讨厌你什么,所以你该怎么该怎么就好。” “多谢夫人照顾。” “客气了。” 刘娘子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孙佑莲的美意,笑容一脸,虽然她身份足够,但是能得到这位特殊身份夫人的接受,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她的角色也不想在后院里四处树立敌人。” “启禀郎君,四位娘子都来了,门外侯着。” “叫进来吧。” “唯!” “四位娘子请。” 随着侍女出去传话,王可馨,司徒云砂,林蓉娘,宫里来的卫家娘子,一块儿进来正堂。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 “谢郎君。” 四女都知道,这位孙娘子身份算是当今天下最特殊的一个女人了,虽然不是正妻的名头,但是却是道家门里的至尊夫人,可不敢马虎一点的。 四个人一块对着孙佑莲行礼; “见过夫人。” “四位妹妹免礼请起。” “谢夫人。” 四女起身后又对着新婚的两人再行一礼; “恭喜郎君夫人大婚。” “免礼。” “免礼。” “谢郎君,谢夫人。” 李钰正要说话,进来几个大安宫带回来的内侍; “启禀公爷,厨房的吃食都端来了,不知放到何处,请公爷示下。” “就放这里好了,上下各一桌,我与后院的女人们,吃上几杯快活快活。” “唯!” 看着几个内侍和宫女侍女,把两张桌子摆好,又把椅子安排完,李钰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首的桌子中间。 “都坐吧。” “谢至尊赏赐。” “谢郎君赏赐。” 这就是唐时的规矩了,一家之主是不和任何人一块吃饭的,有事的时候,安排同一个屋子,又同时吃饭,就是后院女人们最有面子的赏赐了。 孙佑莲坐在了下头一桌的主位,背对着李钰那边,然后王可馨四女这才陆续坐下,分坐于两边。 第846章 道兵 第八百四十六章;道兵 李钰高坐后院,孙佑莲屋里正堂的主位,五个人间绝色陪着,一顿饭吃的是气氛融洽! 正在有说有笑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侍女; “启禀郎君,道家门里来了人,中门外等候,郎君的左护法,另有七个道姑,全部带剑,不敢请教郎……” “放行。” “是郎君。” 没多大一会儿,进来十一个道姑,一个领头的面相温柔可人,其他三个似乎是副手的跟在其后,剩下七个道姑站在第三排,几乎个个都有倾城倾国的容颜,身材更是百里挑一。 李钰目测都在一米七二左右,眼睛聚会,非常有神。 李钰正在打探这群拿着利器的女道姑,领头的那人打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 “弟子伊茉参见尊上。” “伊茉?” 李钰品味了这个名字,正堂门口的那个镜头女人立马笑着答应; “弟子在!” “免礼。” “尊法旨。” “弟子们参见至尊。” “都免礼。” “尊法旨。” “你就是本尊的左护法了吧?可有名字?” “真是弟子,有的,姓伊名茉,字知梦。” 李钰说话的时候,王可馨,司徒云砂等四女都紧盯着这个领头的道姑,都在揣测她的年龄,可惜,都猜不出来。 只是感觉这个道姑很是平常,尽管容貌也算上等,但是举手投足都显得平常至极,神奇的是,没有违和感,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并没有故意做作,这种人真心不容易记住,因为把丢进人群里的话,一转身恐怕就不容易找到了。 四女几乎一模一样的想法; 怎么会是如此寻常的道姑……她就是禁军林家大家长日盼夜盼的要来负责家主个人安危的左护法了? 好歹你也和其她道姑一样,手里拿个兵器吧?难道用两只手保护家主? 四个女人都不约不同的晃了晃头,明显有些失望的。 李钰居高临下看到了四个女人的失望,李钰笑了,他能猜测到,这个左护法绝对不会简单了! 果然! 孙佑莲轻轻的站了起来,低了下头,打个稽首; “见过左护法。” “夫人不必多礼,以前还可,您与至尊拜过天地后,我就不能生受了。” 伊茉嘴里说着不能生受,身子却纹丝不动,就那样站着受了一礼,只竖起来右手捏了个法决,算是还了半礼。 妖怪一样的孙佑莲,见了这个女人立马变了个样子,显得恭敬又正经。 “受得,受得!” “弟子参见右护法。” “都不必拘束,免礼好了。” “尊法旨。” 伊茉等着身后带来的人见过了礼,这才笑着开口; “夫人请高坐。” “好。” 孙佑莲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摆出善意的微笑看着前头的道种。 看到这场景,李钰的眉毛不经意的挑动了一下。 “左护法一路辛苦了。” “不苦,弟子分内之事,早就等着尊上戴簪子的这一天了,没想到今代道子继承大统安排的时间如此仓促,姗姗来迟,请尊上见谅。” “确实仓促,长辈们给定下的时间,本尊只能奉行。” 没有人接话,李钰觉得有些尴尬,下头一桌的孙佑莲立马接了一句; “启禀至尊,左护法的等级很高,地位身份亦是,只仅次于我阿耶的。” “哦?看来必有过人之能了。” “是的,和尚派的那几个祖,不能胜她,哦对了,说的是至尊见过的,道信他们几个老家伙。” “嗯?厉害厉害!” 李钰很是惊诧,此女最多能猜测到四五十岁,这还是不看脸的情况下,看脸蛋身材,最多最多就三十出头。 “弟子肩负重任,保护尊上安危,不敢不勤修苦练玄门之术,却也别无他长的,仅此而已。” “你说话,本尊得琢磨着听,特别是你谦虚的时候,本尊不是灵智未开之辈,能分辨出高上低下。” 面对道家最高领头羊的夸奖,伊茉左护法荣辱不惊,还是那样微笑着; “尊上法眼如炬,当如是。” 伊茉说完也不转身,只歪了下巴; “外头的七个道种可以出中门了,不说至尊的家法,道门的规矩,也不叫男道种在至尊后院里超过子时的。” “领法旨。” 伊茉说完,身后三个副手有一个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伊茉随意的扭过身子,盯着剩下的两个副手; “北斗主阵,不可换班,只能轮流当值,与至尊家族里的三剑侍一样,日夜不准离开半步。” “领法旨。” “副阵那七个,以三日为期,轮流补充进去替换她们,每次歇息的时候,北斗主阵,最多也就替换掉两人,上代道子遇刺的事情,不准再出现。” “领法旨。” “上代左护法……师尊……她老人家一世英名……最后却落个自刎谢罪,才留住了道种的身份,这个……本座很是忌讳!你们都知道的。” 虽然这个左护法说话四平八稳,没有发火,连声调都没改变,李钰还是感觉到了不同,首先是屋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冰凉…… 其次,左护法说这些话的时候,道种们全部紧绷着身子,连孙佑莲都有些不一样了。 “弟子们知道。” “知道就好,本座未有上位之时就反复强调这些,如今至尊继承大统,本座和你们一样的迎来了使命。 这代道子之事,本座不容许有任何道种去懈怠,不论是谁犯了法度,本座都不会给她家族和师尊,留任何情面,都记住了没有?” “领法旨。” “另外…传旨下去,从明天开始,道子身边的所有道种,一律穿武士服,或者常人装束,去掉道家一切东西。” “领法旨。” 伊茉手下另一个副手,走到七个道种跟前交代着,比划着,随后七道姑退开离去。 李钰忍不住开口了; “左护法可需要下人领路,或者安排居住的房屋?” “不用的,尊上不必担心,二房家族的屋宅,都是道家安排修造的,千年不变的格局,她们不会有错。” “如此甚好。” “留给她们的房屋,都是有数的,这后院里只要是上锁的房间,就是给道兵们使用的,且钥匙就在她们手里,不用找她人麻烦。” “原来如此,倒是节省许多麻烦,甚是有趣的规矩,对了,这个道兵?” “尊上不必疑惑,朝廷都有兵,道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条件苛刻,所以才挑选出来的不多。 不说道门四大宗,只说咱们直属的三省九部,每一代都有道兵有一千零八十个,相当于皇家的禁军,数目包括弟子在内,每一代都是这些,不多一个,也不少半个。” 李钰忽然想到个问题,顺口就问了出来; “从我李氏家族在陇西定居开始,中间也有几代道子,有外姓继承,这几任,是否也在李氏居住?” 伊茉漏出赞许的目光; “尊上智慧,一语中的。” “难怪族人们看到你们出现许多,竟然没有一个来看热闹的,也难怪你们都留着钥匙。” “三省九部里有半数道兵,都是出自李氏上三房的族人,所以大家不用看新鲜,也不赶热闹,, 倘若是再深究起来,陇西李氏整个九房家族的所有族人,都是道家的信徒,早就习以为常了。” “包括当今的九房?” 伊茉回答的干脆利索; “包括在内,皇帝没有继承皇位之前就是道家的信徒,只是九房参与了逐鹿天下,道家就不再与他们靠近。” “庄子里那些新房,十九大姓的大家长们,故意留下那些不做安排,恐怕等的就是给道种们归来使用吧?” “的确如此。” “你的事情安排好了?” “好了,弟子只管大事,具体的教务还是有她们三个各自分配的。” “那好,有请左护法过来坐下,也请右护法过来就座,咱们今日不讲君臣之道,不说道门里的规矩章法,只庆祝本尊继承大统,吃上几杯白酒,说些家常之事,彼此熟悉一下。” 孙庇佑莲的眉毛挑了两三下,不动神色的答应着; “尊法旨。” 伊茉沉默片刻,才出口答应; “尊法旨。” 等两大护法坐下之后,李钰随口吩咐; “安排人去前头看看,中路护法应付那些场面到底结束了没有,若是差不多了,就请来这里聚会吃酒。” “是郎君。” “刘娘子。” “奴婢在,郎君请吩咐。” “安排人把这些撤下去,从新上来一桌美食,不可怠慢了重臣。” “是家主。!” “把下头四位娘子的桌上,也换成新的吃喝。” “是家主。” 下头四个美女听到这话,都在心里感激不尽,家主和大臣聚会说话,没有赶她们走已经是很有脸面的事情了,这会儿又如此看重自己四人,四个大美人儿能不感激吗? 因为今日是李氏二房的大喜日子,所以厨房准备的很丰盛,也很全面,对于家主招待大人物的事,也有考量, 所以没多大一会儿,厨房里的族人一大堆,端来了两桌新的吃食,跟在中路护法的身后到来。 “参见尊上。” “快快免礼。” “谢尊上照顾。” 等这个女人坐在自己的对面,李钰这才笑着说话; “不是夫人说,本尊都不知道你得身份地位,和职位呢。” “无妨,到了机缘自然会出现在尊上跟前的,弟子性周,名瑾妍,字千晨,也是从师尊手里拿到的护法职位,是在至尊六个月大的时候,我师尊亲自定下的继承权, 前头陪着师尊学习多年,上任道子离开之月底,继承了师尊的一切。” “看来你很有趣,把本尊想问的都简单说了一遍,很好!” “谢尊上夸奖,应付的场面多了,经验也就稍微成熟一点。” “嗯。” “启禀家主,饭菜都端来了。” “上。” “是家主。” 等着新的一桌摆放整齐,李钰带着大家吃了一会儿,这才举起来酒尊; “还好道士可以吃肉喝酒,还能婚嫁,要不然就无趣的狠了,来来来,咱们共饮一杯!” “尊法旨。” “怎么样?这些酒可是当今世上最美最贵的酒了。 “上等佳品。” “人间少有。” “好酒。” “我看孙长老似乎对皇帝,很是温和的样子,为了道教未来,可算得上是禅精竭力了! 中路护法周瑾妍,似乎对于道家的大事很敏感; “咱们道家门里,向来主张顺天应地,不与人世多纠缠,更不和历代朝廷对抗,多是怀柔手段靠近,如此可避免冲突之事,方便安身立命传教。” “嗯,也算是老生常谈了,硬碰硬两边就是玉石俱焚,不划算!” “尊上英明!” 李钰忽然扭头看着刘娘子; “陇西老窝都送来了帖子,各族各房各门的嫡亲长子都来了,没想到都挺重视的,只是许多面孔都不熟悉,娘子改日单独安排,我要和他们聚会,免得叫不上名字,他人说我这长辈,不抬举小辈们的脸面。”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其实这还不算热闹,等到家主正妻主母进门,或者昔春大娘子喜宴,会更加的热闹, 那时候,咱们陇西族人会跑来的更多,到时候得提前几个月写下贴子,送归陇西老窝,毕竟路途遥远,得提前准备充足才好的。” “嗯,知道了,到时候你仔细安排就是。” “是家主。” 李钰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套路春姐妹俩个的大小事情,总想着旁敲侧击的询问,打听,可是至今没有族人敢接昔春姐妹俩的任何话题。 不过李钰也心里有数了许多,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准确的。 两人正在说话,旁边的左护法伊茉冷不丁的开口; “宜春大娘子的子,正好可以继承尊上的道子之位,尊上也要多操心操心这些事情的。” “嗯,本尊心里有数的,来来来,咱们共饮一杯。” “尊上请。” “至尊请。” “郎君请。” 李钰也不困,反而越吃酒,越兴致勃勃,跟这些人谈天说地,弄古论今,一直热闹到丑时快半,才收了桌面,和孙佑莲同入喜房。 新婚夫妇不必多说,当然是极尽缠绵之事了…… 第847章 还得三傻当搅屎棍 第八百四十七章;还得三傻出来当搅屎棍 新婚后的李钰,也出去吃酒聚会了,白天去兵营里点名报道,下了值就回大安宫里歇息,和居住在皇城的孙佑莲如胶似漆。 一晃眼就冬去春来,轰轰烈烈的贞观四年过去了,到了贞观五年的春末。 这一年的秋天李钰就要十八岁成男了。 皇城太极殿!朝会! “启禀皇帝陛下,去岁,草原上十九个部落,都派来使臣初步谈好了一切,另有东南西北八方之地,他国五十有六,也派了使臣来洽谈。 皆说成了朝拜之事,袁天罡监正已经推算出今年秋天,八月二十一,正当吉日良辰,适合应用,请皇帝陛下定夺大事。” “恭喜皇帝陛下。” “贺喜皇帝陛下。” “此真乃不世奇景也。” “然也!” “皆天地恩赐,皇帝用功也。” “是啊是啊,万邦来朝,八方臣服我大唐朝廷,真可喜可贺呀!” “盛世,盛世呀!” “是啊盛世来了!” 文臣们几乎一大半都在阿谀奉承,连秦王府出身的也有不少来哄抬气氛,惹到最后,不说话反而像是看到这种好事儿心里不痛快一样,没办法了,武将这边也都一一发话,热闹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李世民高坐在上头,听得高兴至极,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不全是朕的功劳,文武百官都是出过力的,武将用命,士兵拼搏厮杀,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陛下圣明!” 这一次所有武将都发自内心的感谢了皇帝的认可。 “然,并不是只有武将的功劳就能把大事做成的,比如文臣们在后方管着粮草运送之大事,这也是很重要的。” “陛下圣明!” “更有工部里那些官员,和匠人,也同是出了大力的,诸位爱卿们也对比一下,去年打到草原上,从开始到结束死了几个儿郎? 恐怕是死伤最少得一次了,这点可是踏踏实实,占了器的便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被咱们君臣给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朕心里有数。” “皇帝陛下公道至极也…” “皇帝陛下圣明。” “皇帝陛下英明!” “嗯,朕决定兑现两年前的诺言,工部里那些匠人全部留下,给他们从九品的职位差事,领我朝俸禄食米,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陛下圣明,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好,那就定下了,三省安排,其中工部送上来的那些名单里,有上中下三等人才,共七十六人,不在从九品的限制里,按照之前咱们说过的,做的最好的七大作坊司,主事之人,诸位爱卿说说还如何安置吧。” 房玄龄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应当兑现之前说过的那些,七大作坊司里的主事之人,给出从五品阶位。” 房玄龄这话一出来,许多人都开始骚乱了,先前说给那些干活的匠人弄个从九品,大家都没在意,这会儿五品的官职弄出来,朝会上立刻就乱套了。 “我的天爷,别人累死累活的……混了十几年,也没弄个五品,那些匠人头头,就敢给到五品?” “可不是嘛,这叫怎么说?” “你看我作甚?” “废话老夫不看你看谁?” “唉……” “老夫今年五十有三了,才是个正六品上,抡锤子打铁的,以后要跑到老夫头上?这叫我如何附议?” “嗨,我说王员外,难道我不是这样吗?我才是个正六品下呢,以后看见那些打铁的,穿甲胄绳子的,还得给人家行礼呢,这叫怎么说?” “说什么?没得说,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下贱人,给他五品?那些下贱的能知道这五品是个什么等级不能?” “小声点,崔大夫小声点说话,可不能说那些下贱的,没看皇帝多看重那些粗人?哼!再如此下去,恐怕……呵呵以后说不定那些人还能做个三品两品来主持三省六部呢……” “什么?郑大夫这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很了,叫一群不认识几个字的匠人……出来主持三省六部之事吗? 难道说满天下都没有文臣武将可用了吗? 真要是这样,老夫就敢说句狠话,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这话我也敢说。” “我也敢。” 程咬金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冷笑连连,再看到上头皇帝看过来的眼神,程咬金立马站了出去,又放开了憨到极点的大嗓门; “陛下!” “启禀皇帝陛下,末将有话要说。” 程咬金情急之下,臣的称呼都不用了,上来就是战阵上的姿态! “今日谁都可以说话,本来就是议论的朝廷之事,大将军有话直说。” “得令!” “启禀皇帝陛下,末将也认得几多大字,末将当得大将军,别人怎么就不行了?” “唉你们看,程大憨又冒出来了。” “跟他辩解,今天可不能叫他逞匹夫之能的,否则这个口子开了,以后还能过安生日子?” “没错!这个不能让步。” “对,跟他程憨子干到底了,要不然以后再跑出来个养马的,喂牛的,也来咱们头上作威作福,还了得?” “就是就是,这算个什么?下贱人冒出来要当五品官?简直就是把斯文扫到了地上,斯文扫地呀!” 长安三傻当然是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组合了,文臣们还没有讨论结束,这边的武将阵营里,牛进达尉迟恭两人并排站了出来。 尉迟恭声喝如雷; “启禀皇帝陛下,臣觉得程大将军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臣家的祖宗,虽说也是时代为官,可是到了臣手里就没落了多年, 臣就干过打铁的营生,养家糊口多年,打铁的怎么了?干活累死累活,用力气挣来名头,为朝廷流汗流血的怎么就下贱了?臣就很不服气。” “两卫大将军所说,也不是乱扯,稍安勿躁,待文武百官商议商议,再做定论不迟。” “遵旨!” 这一回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答应! 牛进达到底是出身文管家族,说话很有些思路,还没有什么脏话。 “启禀皇帝陛下,民不分贵贱,皆是陛下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者,皆可言贵。 倒是那些尸餐素位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们,臣觉得就算不得一点贵了,另有一些雁过拔毛,不出力还要扯后腿的,更是下贱至极,请陛下明鉴真假,法眼如炬!看清楚了再决定长短之比较。” “牛进达,你说得哪个?” “放肆!” “你这些话谁教你的?” “姓牛的,你莫要张狂,这里是正儿八经的朝会,不是你的兵营。” “没人教我,我自己想出来的,怎么了?你们蹦跶这么高作甚?难道说中你们几个的痛处了?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几个就是那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扯后腿的官员?” 一个白头法白胡子的老头,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放肆!牛进达,你放肆,区区一个从三品的武夫,你也敢来老夫跟前放肆吗?” 牛进达眼睛朝房顶翻着白眼,回应的有些不冷不热,但是礼法上,还是讲究着该有的规矩,没有乱来。 “末将不敢,王侍中您老人家也别拿法度压我,我就是说公道话,也没有说您就是怎么怎么的话。” “哼!谅你也不敢,老夫追随太上皇正四方征战的时候,你就是个八品下的武将,便是你现在做到了从三品,也不能在我们几个老家伙面前乱来。” “末将不敢,但是末将说出来的可话是讲着道理的,为了朝廷出力的,为了君王分忧的,他就是贵,跑不掉了,不论说道哪里都能站住根脚。 于此对比的反面,存了私心的,不为君王出力的,还扯后腿的,他就是个贱,末将也是读过书的,贵贱之分不必他人来教。 末将也不是说的哪个,就事论事,说的是事,不是针对哪个人,请侍中明查真假。” 要说到长安三傻,个个都不好纠缠,尤其是这个牛进达,软硬不吃,还一肚子学问,油盐不进,说话拿捏礼法度量,能把你整得一肚子气,又没有发飙的借口理由。 惹的跟前的老头吹胡子瞪眼; “你……你你,……” 老头在几个同僚的劝解下,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接上自己的话茬子; “你说的是对的,老夫承认你说的那些理论根据,但是你一个从三品的武将,跟老夫如此拌嘴,明里暗里都在冷嘲热讽,这一点就是诟病之处,不足以服众的,所以你的言论不可作为定夺之根本。哼!” “侍中您这就是胡搅蛮缠了,末将可没有任何不敬之处,说话前也是行了礼的,上百双眼睛看着,陛下也看着,何来放肆无礼的说法? 难道就是因为末将抬头看着房梁就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老牛说的对,俺老程听着很有些道理的,什么时候连看哪里都要讲规矩了? 我说侍中叔父,您老人家就来别鸡蛋里挑骨头了,儿都看不下去了呢! 来来来,儿给您老人家搀扶着回去队伍里,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乱发脾气的,自己的身子还得叔父您老人家自己珍惜才行的……” “你……你给我放手,你个痞子货色,给老夫放手听见……滚蛋……你阿耶要是还在,老夫今日就叫你吃回去吃家法板子……” 程咬金和这个一品大员,可是老相识了,除了程咬金敢这样,满朝文武哪个也不敢的,人家还真是资格最老的一批大人物,又是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又是从一品上的大员,手拿实权,皇帝都要照顾几分面子的。 不按下头去,李世民也没办法开展工作,毕竟也是李世民的叔父辈元老。 所以李世民才给程咬金打眼色,除了这个混世魔王,别的能指望谁? 没看天不怕地不怕的牛进达,都服了软,不敢乱来一句? 人家这老头可是没有任何污点的,无非就是死脑筋,看不下去匠人把文人文官比下去,这才被别人弄出来当枪使的,要是那些不开眼的,带着污点的出来闹事,李世民当然不用头疼了。 蹲在老头跟前的程咬金,连比带说吐沫横飞; “嗨!别说我阿耶在不在,就是不在了,您老人家是长辈叔父,看着儿长大起来的, 有什么不能打?您说打板子,儿一声都不吭,您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中不中?您坐着歇歇吧叔父呀!儿不还是心疼您吗?别个我懒得管他。” “你给我滚蛋过去……” 这边程咬金按住了三个资格牛气冲天的一品文官,那边三傻之尉迟恭立刻见缝插针,没有了几个老资格领头,尉迟恭就胆大起来了, 三个老家伙不下去,尉迟恭也不敢乱来什么,说起来这仨老头都是自己阿公辈的,当年还贴补帮助过自己家,所以尉迟恭同样不敢放肆,放不开身段。 “启禀陛下,臣家族里中道败落,所以读书不多,说不成什么大道理,但是臣也不是傻子,臣就想着一句,君子一言值得千金。 就是圣人在此,臣也敢说的光明磊落,臣觉得吧,就是圣人老祖宗肯定也是要讲信的,所以既然承诺了的,人家又做到了,咱们也该说到办到。 否则信在何处? 学圣人老祖宗的那些学问难道就是叫拿来过河拆桥,不守信的? 用的时候,给人家说的清楚明白,用完了就过河拆桥,不给人家兑现,这要是在军中,士兵儿郎们直接就哗变了,兵家大忌呀陛下。” 牛进达还是第一次听到尉迟恭的讲道理言论,都有些看蒙圈了,但是快速又反应过来,皇帝需要自己三人出来搅屎棍,这个时候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想到这里的牛进达再行了一礼; “启禀皇帝陛下,臣附议赞同尉迟大将军的话,人无信不立,所有人都得守信,要不然就别读圣贤书好了, 哦对了,臣再启禀皇帝陛下,这里当然也得包含皇帝陛下您的,可不是臣狂妄自大的言语。” 第848章 万邦来朝亮肌肉 第八百四十八章;万邦来朝亮肌肉 想到这里的牛进达再行了一礼; “启禀皇帝陛下,臣附议赞同尉迟大将军的话,人无信不立,所有人都得守信,要不然就别读圣贤书好了, 哦对了,臣再启禀皇帝陛下,这里当然也得包含皇帝陛下您的,可不是臣狂妄自大的言语。” 李世民故意黑着脸,啪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牛进达赶紧解释; “启禀陛下,臣没有别的意思,臣的意思是,不管是谁,什么身份,做人说话得算数……” “够了,退下。” “遵旨!” 李世民这一怒,朝会上立刻安静下来。 “从朕束发以来,从不曾言而无信过一次,朕不想破例,且前年许诺的时候文武大臣们都通过的, 都说只要造出利器,对朝廷有用就可以嘉奖,可以升官嘉爵。 那些四处招募的匠人,拼命打造兵器甲胄,呕心沥血,还不是为了能成为贵人,还不是为了封妻荫子? 朕成全他们,也算是叫他们的忠君之心不落空。 今日朕就强硬一回,七大作坊司的主事之人,可享从五品下俸禄,往后也不再晋升就此打住。 诸位爱卿们也松松手,成全他们一次吧,没有那些利器和甲胄,难道要儿郎们学着以前那样,继续拿命填进去厮杀不成? 你们哪个家族没有一堆人在十六卫里当值做武将?都自己思量一下,那些工匠们做出来的功劳,对你们家族里的孩子有没有好处?” 程咬金第一个站出来答应; “臣附议,臣的家族里也有三十多个儿郎分布十六卫,臣感激那些匠人们打造出来的好东西。” “陛下,启禀陛下,臣也是。” “臣也附议陛下。” “臣等附议。” 武将阵营里几乎瞬间就跑出来,文官那边也开始附和起来。 总算皇帝也退了一步,没有弄什么正五品的,给了个最低的从五品下,还以后不得晋升,文官们也就不想再折腾了,毕竟皇帝没说错,家族里都有许多孩子在兵营里打拼呢,那些匠人们做的东西真心没的说。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看着都同意了李世民也放松了许多; “既然如此就算通过了,剩下的那些都好说,次一等的管事,可做六品七品八品的差,具体也不多说,有三省里安排就行了。” “臣等遵旨。” 李世民顿了一顿,又接着吩咐; “再说那四面八方来朝之事,还有好几个月,有些国的使臣已经出发了,该哪个部管的,要接待好吃喝住。 来一家接待一家,不要叫使臣们凉了心,更不要丢了我朝的脸面。” “遵旨!” “还有一事,前头李钰所说那个英雄纪念碑什么的,朕觉得名字不好听,就从新想了个名字,就叫凌烟阁吧。” 程咬金又是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想的名头就是好听。” “是啊陛下学识渊博,想出来的名字最贴心的。” “凌烟阁,真好名头呀。” “就这样吧,至于能不能进去凌烟阁里做功臣,随后有三省六部保举,最后朝廷查看比对,通过的方能入住其人的姓名, 当务之急是把万邦来朝的事情安排妥当,凌烟阁功臣榜这个事情,可以放在后头进行。” “臣等遵旨。” “再走就是开国县公李钰提出来的建议,在万邦来朝的使臣面前,亮亮咱们一身肌肉的事情,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进行?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 尉迟恭今天等的就是这句,赶紧出来行礼; “启禀陛下,臣觉得,应当抽调十六卫的精锐之师进行,不但身高,还有体态,穿衣服等,都得安排好。” “嗯,尉迟大将军说的有理,那么具体应该参加多少人为准呢?” “回陛下的话,臣觉得,每一卫出来一千人,到两千人就行。” “可。准了,诸位爱卿们都说说吧,具体怎么折腾?” 程咬金忍不住了; “启禀皇帝陛下,臣觉得,应当把地点改变一下才好。” “改在何处?城外的老校场,难道不能用来检阅?” “陛下您想啊,一卫出两千人,十六卫,加上南北衙的禁军,另外还有玄甲军,就是四万人,又有东宫太子九率的兵马, 这里头又有骑兵,步军,枪阵,朔阵,盾牌阵,弓箭手,轻弩车,重弩车,投石车,这些弄下来,城外的校场就显得很不够用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着自己的剧本,都是之前商量好的,只用拿出来比划一下就行。 “那爱卿来说说,放在哪里进行?” 程咬金也在努力回想昨天商量过的那些话; “启禀陛下,臣觉得应该放在朱雀大街上进行才好,顺便还能见天下的百姓看到,我朝的兵力强横。” 李世民拧着眉头; “朱雀大街?” “是的陛下,就是朱雀大街上。” “程大将军这话,本官还真是听不懂了,自古以来,校场点兵,乃是常事,从来没听说过,点兵看将,在大街上进行的说法,诸位同僚,大家觉得那朱雀大街上,是否可行兵家之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朱雀大街上点兵?拉倒吧,哎呀娘呀,真笑死我了。” “瞧见没?长安三傻要出风头了!” “出风头?就他程痞子?” “就他?厮杀战阵可以,本官还真是不敢小看他一点的,可是要说道这出谋划策上头,嘿嘿,那就不敢苟同喽!不敢苟同啊!” “你们看看这三个傻子?要建议皇帝出动几万人练兵呢,不用花钱?光拿嘴说说就行了?” “可不是嘛,几万人来去,还是十六卫的兵营里调动过来,又要穿一样的甲胄,同样的衣裳,就这几句,没有五百万贯,恐怕不能全功的。” “这明摆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威风是有了,可钱也得扔出去不少,这仨货典型的败家子儿,坑皇帝的货!” “王员外莫要着急,继续听,且看看这三大傻,能把皇帝陛下折腾到什么地步?” “哼哼,皇帝要是同意他们三个的想法才活见鬼了!” “哎你们还别说,草原上大胜之后,皇帝陛下……难说不准,人家现在就在兴奋头上呢,扔个几百万贯,弄个威风的场面,也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这才吃饱肚子几天?” “这朱雀大街上练习兵马,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爱卿怎么想的如此稀奇古怪?” 程咬金还是那样大大咧咧,不知脸面为何物,站在太极殿的中央连比带说; “陛下莫要着急,臣是这样考虑的,陛下您就站在朱雀城门上头查看,那些番邦外国的使臣,就在您两边的城楼上, 然后所有士兵都从明德门进来,来到朱雀城楼下的时候,在往东走,一直到春明门前停止, 等到东边站满了儿郎的时候,剩下的过来,往西走到金光门停止。 最后所有的儿郎,和骑兵,盾牌,弩箭,全部在朱雀城门下东西街上,各国使臣在城楼上就能看清楚,东西两边的队伍。 陛下您在朱雀门振臂一呼,数万将士们对天长啸,那是何等的威武? 铁定能震慑那些小国使臣,同时也叫草原上的部落看个明白,我朝儿郎的精神,和各种利器的寒心…” “爱卿所言甚是,朕觉得可行,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这是什么鬼道理?” “是啊这都能通过?” “得,傻子都能出谋划策了。” “不用说了,铁定又是提前就商量好了的。” “你看出来啦?” “废话,某又不傻。” “那就少说几句吧,人家都提前安排好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道理。” 李世民看看没有人打岔,直接站了起来; “既然文武百官都附议了,那就按照三位爱卿说的进行就是,散了吧。” “遵旨!” 李世民说完一刻也不停留,离开了太极殿。 程咬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和牛进达尉迟恭一块儿,感谢过来恭喜自己的一群同僚。 “知节,没想到你们几个居然能想出这种点子,厉害厉害。” “哈哈哈哈哈,多谢李尚书夸奖,末将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奇谋妙计呀,不容易不容易。” “听听,都来听听吧,说他程痞子胖,立马就喘上了。” “别搭理他,我说敬德,到底一卫兵马得拿出一千还是两千,你方才也没有跟陛下说清楚啊?” “对啊,我也想起来这茬了,到底拿多少人马?” 牛进达一看自己的结拜兄长段志玄说话,赶紧过来解释; “嗨,兄长你管他这个作甚,肯定是越多越好了,要不然,别的卫里都两千人,结果兄长却只拿一千出来,到时候朱雀城门上的礼官念道; “现在走过来的是,左骁卫段大将军手下练出来的儿郎,然后百姓们都要起哄了, 唉?别家大将军都是拿了两千人,怎么这个段大将军就一千?” 牛进达这一说,许多大将军都在皱眉沉思,段志玄扭头看了看一群兄弟,然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段志玄身边的张公谨抚摸着胡须; “进达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朱雀门城楼上有人念?念叨什么?” “嗯?” “对呀,念什么?” “我估计是传令兵那种吧?” “有可能。” 牛进达得意洋洋的掐着腰;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李钰那孩子想出来的,就是每次走过来的一支队伍,必须要有礼部的官员,在城楼上大声念叨出来。” “新鲜了?礼部的官拿来传令?” “把礼部的官员安排去做传令兵?” 旁边的侯君集对着李靖拱了拱手; “李尚书,这文官做传令兵,能扯开嗓门儿?末将还真是搞不懂了。” “是啊,药师兄,怎么还把礼部的官安排城门楼上当传令兵了?陛下还真是舍得大方,就不知是几品的?” 李靖虽然做了兵部尚书,但是他也知道树大招风,尤其是去年从草原上胜利回来之后,李靖除了上朝和当值,就闭门不出,不和任何人来往。 连家族里在丝绸之路上的买卖,都不参与半句了,全部交代给了亲弟弟李客师处置。 以前还私下里偷偷接见李钰,现在连李钰都不见一次了,不过李靖也不是傻子,对亲弟弟李客师交代有话。 孩子们追着李钰屁股后头的事,莫要打岔,相反还要大力支持,贴的越近越好。 李客师什么人? 那是和李靖不相上下的人物,不但能坐镇中军大帐指挥,还是能冲锋陷阵的大将军,更是低调内敛到极点,总不喜欢显山漏水。 很多人都习惯性的因为李药师的强大而忽略了本来就低调的李客师。 但是真正的智者,心里都清楚,这个和秦琼关系深厚的猛将,可不是泥巴捏出来的。 可以说李客师的智慧浩如烟海,大智若愚,一直盯着下一代的子侄们,哪个家伙要是很久不去和李钰鬼混,立马就要被抽鞭子的。 李家的后人对于皇家的那俩郎君,可是不准靠近半步的,但是对于这个陇西二房的李钰,正好相反,不能拉开半点儿距离,必须贴得更紧一些。 言归正传!李世民私下里商量的事情,也只限于几个心腹中的心腹,李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这个本官也不知晓,不过既然进达都这样说了,想来是有的。 至于礼部的官员出来做传令兵,想必也是皇帝陛下深思熟虑过了,大家不要多想,遵旨照办就是,各自练好手下的儿郎。 到时候,四方聚会,八面来朝,可是天大的场面,别说皇帝陛下了,试问咱们在场的大家,哪一位不当是平生大事对待?” “没错!尚书说的对。” “的确是大事。” “对了老牛,那礼部的官员,到时候吆喝些什么?” 牛进达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得意的咧着嘴巴; “李家侄子说了,每过来一个队伍,礼部的官员都要说清楚,是哪一卫的儿郎,哪个大将军练出来的……” 第845章 秦大将军府乌烟瘴气 第八百四十五章;秦大将军府乌烟瘴气 “对了老牛,礼部那些个官员,到时候,都吆喝些什么?” 牛进达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得意的咧着嘴巴; “李家侄子说了,每走过来一个队伍,礼部的官员都要说清楚,是哪一卫的儿郎,哪个大将军练出来的……” 牛进达还没有说完,在场的大将军门都来应合; “肯定了。” “这个必须说清楚,否则百姓们都看着呢,谁知道哪个队伍是哪个大将军练的兵?” “有道理,大有道理,这个必须要说清楚的。” 牛进达今天总算是出尽了风头,在一众同僚中高兴的比划着; “不光要说这个,还要说出来这一卫的兵,上过几次战阵,厮杀过什么结果,有那些军功,斩杀过多少贼人,胜过几次,等等等等,陛下也同意了的,已经交代了长孙尚书,派人仔细总结,写成文书,说是担心念错了。” 人群里的李孝恭瞪大了眼睛,小声问旁边的秦琼; “这个好,这个可得写清楚的,绝对不能念错,现在我都担心叫哪个官员来念了,叔宝你说说,会不会把我那些功劳少念了一个两个……” 秦琼微笑着安慰李孝恭; “贤弟尽管放心,十六卫的骁勇善战,世人尽皆目睹,又是要拿出来震慑宵小之辈用的,谁敢念少了一个,皇帝陛下都不依的。” “那就好那就好。” 这边刚说完,另一个大将军就凑到了牛进达跟前询问; “对了牛家老弟,昨个你们仨和皇帝陛下还说了些什么?干脆你一次把话说清爽喽,别弄得一堆屁憋肚子里,你难受大家也跟着难受不是?” 牛进达一看大家的好奇样子,两只手掐着腰; “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就是故意不说清爽的,就是叫你们一群老家伙来看着俺们仨得意,哈哈哈哈!老黑,程痞子,别跟他们说,走!咱们回去吃酒去,别搭理他们。” 牛进达高高兴兴的拉着两个好兄弟离开了太极殿,程咬金临走还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奈的样子,把对面一大群看热闹的文官弄得,指指点点。 这边武将阵营也是七嘴八舌起来; “呦呵?瞅瞅!瞅瞅他们三个憨子,能耐了啊今天?” “没办法,昨个就他们几个见了陛下,听说是谋划了半天的,你不叫他们几个显摆显摆,能吃下饭去?” “说的也是!不显摆,他们饭都吃不下去的。” “得!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就显摆他们仨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回露脸的事儿真是不小,不敢糊涂对待的,恐怕要写进史册,我要慎重对待。” “嗨…我说兄长,咱们什么都没整明白呢,啥都不知道,你怎么个慎重对待法?” “这……可不是嘛,某家什么都没整明白呢。” “要我说你们都是蠢货一个,谁想出来的主意点子?都忘记了?还用去追着那三个棒槌拍马屁?” “对呀!” “叔宝,听孩子们回去说,最近几天你侄子又回去住大将军府里了?” 秦琼正在走路,听到身边的兄弟们询问,就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回来住好七八天了,天天把府里折腾的乌烟瘴气,下人们叫指挥的团团乱转,夜里你们去听听, 几百号下人,只要一睡觉,个个屋里都是鼾声如雷,还不是累的够呛,这些天每天早上都有起来迟的,有的吃了家法,有的被管事们训斥的猪狗不如。 满院的乌烟瘴气,不成体统,夜夜都是吹拉弹唱到不知何时,连夫人都总是过去看热闹到半夜。 “钰儿天天弄那么一堆的女人,叫他梅花别苑那四个妾室教授,浓妆艳抹的跳舞,穿的乱七八糟,还坦胸漏乳不知羞耻为何物? 怀玉才几岁?就去跟着拍手叫好,还深夜不睡,连乳娘的话都不听了。 李老兵那孩子,也是跟着生怕天下不乱,知节家那六个孩子,除了大朗稳重没的说,其他五个那叫一个混账…… 你们去看看吧,府里现在……天天比过年还要慌张,咱们厮杀战阵前,也就那个样了。” “简直是放肆到了极点!” “嗨,我说老秦,你就别在这儿罗里吧嗦了,孩子回去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大家都不是生人,谁家不知道谁家?” 张公瑾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一脸严肃的劝说着; “可不是嘛,叔宝你就别嚷嚷了,孩子回去就行了,前阵子住在大安宫几个月不怎么回去,你不是也不高兴吗? 你要是高兴了,为何还要天天来朝会上黑着个脸?谁还没有看出来啦! 这总算把一群孩子盼望回去了,你动不动就讲规矩,结果没住十天,一群孩子又跑到程痞子哪里住上了。 弄得程痞子那边笑的合不拢嘴,天天吆喝炫耀家里热闹,你呢?你夫人又跟你吵了好一阵子。 不是我说你,这回孩子们回来,你可别再摆谱,总呆着脸教训了,孩子长大了又成了婚的,人家也要脸子, 犯了大错,你怎么揍都行,不犯错的时候,你别总是死讲规矩,现在的孩子们可不是咱们那小时候了,你弄得太严格,他们受不住,一个不对劲,又跑开了,你找谁说理去?” 秦琼苦笑着摇摇头,拱拱手; “多谢老兄弟们提醒,这几天某回去倒头就睡,两耳不闻窗外事,随孩子们折腾去吧。 就像兄长说的那样,只要大错不犯就成,我也懒得多管闲事儿,免得碍眼到不行。” 李靖和李世绩,都是要注意言行举止的人,都怕皇帝陛下怀疑自己拉帮结派,所以每次都是走在最后。 两人一东一西,今天还是这样,谁也不搭理谁,但是两人都放满了脚步,听着前头的热闹。 李孝恭一边走一边跟在秦琼身边; “说起来了叔宝,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家那三个崽儿,听下头人说,五六天不曾回去家里。 估计八九不离十在你府上打扰吧,你看这事儿,弄的我也跟着……” 李孝恭这么一说,武将们都不好意思了起来,甚至走在皇城院里另一边的文官队伍,也有好些个秦王府出身的,都抱歉的看着这边。 毕竟距离不远,武将们说话又是大嗓门儿,听见的清楚明白! “嗨!李家兄长这一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那几个崽儿,也是彻夜不归,没的说,肯定在秦兄府上的。” “谁说不是?” “嗨!他李钰只要在长安城里住,不用说了,平康坊里的买卖都得减少许多金银收入的。” “所以,不用猜,崽子们多是在叔宝家里折腾的。” “肯定嘛,你们不知道吧,太子殿下从叔宝家回来后,还被夫子给抽了戒尺,说是讲书的时候打瞌睡呢!” “看吧,皇城里的郎君们都忍耐不住,更别说咱们那些崽子了。” “对了秦家兄长,崽子们给你哪里添了不少的麻烦,你可别怪啊,还好我家也就那两个儿……对了,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半……” “哎我说你个老不要脸的,你两个就两个,怎么还冒出来半个?” “怎么就不是一个半了?我小儿子今年才八岁,肯定得算半个的。” “都瞧瞧,老兄弟们都来瞧瞧吧,这真是不要脸的够狠了,怎么着,你得意思?八岁孩子吃的少,所以只能顶上半个?” “那肯定了,八岁的儿,能吃几碗饭?所以就得算我家去了一个半,真是扯淡玩意儿,下了朝会了,还要来跟我抬杠。” “我呸……找你这么说,我那四个儿子也就能算两个了,真当这是出去厮杀的时候,领口粮呢?还半个?知道你总是擅长算计,瞅瞅你手下那些个偏将就知道的清楚明白,哪个不是人精?” “你算是说对了,他手下那一群都是跟他学的,精于算计,这话得亏你今天替我憋出来,老夫早就想说了。” 秦琼四面拱了拱手; “诸位兄弟们的崽子,去住多久都没得说二话,秦家敞开了们迎接,只是某不善言辞,叫老兄弟们误会了,真是误会了,某这里给大家赔礼…” 秦琼是个实诚人,没想到自己随便啰嗦几句,就叫一群兄弟们不好意思,赶紧四方行礼弯腰! “唉唉唉……” “嗨!” “兄长你这是作甚?” “叔宝快起来……” “别别别,你这真是……” 一大群人赶紧上来七手八脚的拦住秦琼。 “叔宝,干脆我说,咱们这些老家伙,也去凑合凑合热闹,今天中午,咱们吃咱们的,崽子们耍崽子们的。” “这个我看行。” “你行?你这又是四处混饭吃的,去哪里你都行,快赶上那三个痞子了都,再这样下去,长安三傻,得变成四傻的。” “哈哈哈哈,四傻就四傻,你没看他们三个那日子过得,轻松痛快,我也羡慕的不行,说吃就吃,说翻脸就不认人,一个不对劲儿,就要大打出手,人家三个活的才叫个神仙呐!” “谁说不是呢!” 一群大将军商量着离开了皇城,路上又叫手下的兵,通知了不少秦王府出身的文官好友。 等到了秦琼府门口的时候,又是乌泱泱的一大堆车马。 众人进了府门就听见各种乐器的声音。 张公瑾东张西望后盯着秦琼; “别说还真是热闹,听着似乎都是高手演奏吧?” 秦琼一边招呼老兄弟们往里进,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是啊,皇帝教授那一群乐师,宫里借来的。” “宫里借的?我可是听说了,都借了几个月了吧?” 秦琼歪着头想了想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应; “这个不知道,前阵子在三弟家也是这一帮子人,该有一个月了。” “不对,我也听说了,至少三个月出去的,你没看皇帝陛下这三个多月没有在宫里设宴款待文武?” “别说还真是的。” “原来宫里没有酒肉吃,是因为这个呀?” “废话,你以为呢?” “皇帝没有乐师,怎么请客?” “别说了,都进去坐下再说,皇帝嘴里整天把钰儿说的狗屁不如,结果还是天天宠着,那架势谁看不出来了?” “就是就是,傻子都看出来了,就行他说,旁人可不行的,前阵子大理寺上报,说是王家三房下头,有一支,不知哪个郎君出来,得罪了钰儿那梅花别苑里的一个妾室, 结果钰儿的族人上门去把人打断了一只胳膊,可闹腾的不小,整到了大理寺那边,弄得不好断决……” 几十号文武进了秦琼的正堂,各自找地方坐下,下人们开始忙活着端茶送水。 刚一坐下,一个文官就说起了新闻,立马惹的许多人伸着头。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话说的稀罕,长安城里的事都得禀报你这大将军才行?” “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我最喜欢打听,没想到居然落了人后。” “柳司农,你倒是说清楚呀?几时发生的?怎么处置的?” “对对对,赶紧的说正经事儿。” “我说柳老头,赶紧说呀?” “我呸!我才四十刚过六,怎么就柳老头了?” “得!文官也当驴脾气了!” “哎呀赶紧说吧!” “没几天呢,半个月都没有的,就是李钰住在程痞子家那会儿,初三还是初四来着我给忘记了。 反正就是那几天,钰儿梅花别苑里的老三带着侍女下人出来,去商场里查看她自己的铺子来着。 结果正好遇到王家一个分支的后人,在商场里讨一个卖货的女子欢心,结果看到钰儿的那个妾室过去,立马走不动路了,上去纠缠起来……” 柳司农没有说完,几个大将军就拍起了桌子; “他娘的,怎么着,想欺负老子们这些武将?” “谁家的?老子也得去揍他一顿,李钰崽子屋里的女人,那是后辈子孙,岂能出去给人欺负?” 柳司农一看这架势赶紧劝解; “别别别,你们几个赶紧收拾,咱们老家伙们,随便折腾一下,孩子们肯定又要闹腾,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能由他们谁来欺负咱们这一群? 第846章 左右不是人 第八百四十六章;左右不是人 柳司农一看这架势赶紧劝解; “别别别,你们几个赶紧收拾,咱们这些老家伙们,随便折腾一下,孩子们肯定又要去闹腾起来,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能由他们谁来欺负咱们这一群? 钰儿那个妾室身边跟的有族人,刚开始,钰儿的妾室也没发脾气,就冷着脸劝说那王家的后人,放明白一些,不要给家里惹出了祸事!” “正是如此,五姓七望怎么了?也得按照规矩来,家里大人不教授好,出来胡乱行动,招惹了麻烦,还得家族里替他顶着。” 柳司农没说几句呢,门口就传来程咬金那老猫一样的大嗓门儿,长安三傻并排走了进来,牛进达把屋里几十号老兄弟们都瞪了一眼; “这里聚会吃酒,为何不传我们兄弟三个过来?典型的不是好货!老黑咱们仨坐这里。” 房玄龄手指着刚进来的三个傻子; “看我作甚?你们三个吃货,某家可没有吃酒啊,这也是刚进来坐下的,你们看见酒在哪里了?” 牛进达坐下之后伸着头看向西边; “我说房仆射,您就别隐瞒了,俺们仨又不是傻子,酒肯定会拿来的,而且还是叔宝地窖里剩下那些好东西,真以为俺不知道了?” 房玄龄摇了摇头; “今日到底要吃叔宝库房里的,还是地窖里那些,我可说不准的。” 牛进达扭头看着秦琼; “二兄你看,房仆射这话说的就很见外了不是?明摆着他想吃,却来叫我老牛开口?也是我老实,又要上当。” 秦琼平时话不多,可骨子里也是喜欢热闹的,更喜欢自己门口车水马龙,冷清了许久的大将军府,今天算是又热闹了起来,所以秦琼微笑一脸; “贤弟不用多说,地窖里头,还剩下四十八坛子,足够再吃上几回的。” 秦琼说完直接摆手; “人来!” “人在,请家主吩咐。” “把那地窖里头的好东西,再搬出来十坛子。” “唯!” “再去个人交代厨房里,上等的好肉菜尽管做出来。” “唯!” 秦琼安排好了吃喝,就不再多话,这边刚坐稳的尉迟恭扭过了身子; “柳叔父,方才你说钰儿的妾室去警告那没眼色的土狗,他可曾听话离开了商场不再纠缠惹祸?” “没有!不但没有走,反而还更加放肆了许多!” 尉迟恭不乐意了,李钰可是给尉迟恭赚了不少银钱,还想办法救过自己出地牢,又和尉迟宝林关系深厚,尉迟恭当亲侄子看的,火爆脾气的他,岂能容忍有人欺负自己的亲人下一辈儿? “啪!” 尉迟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哼!什么样的人家?就不怕招惹祸事回家吗?” “你不用生气,那家伙也没落了好处去的,那家伙仗着自己是五姓七望的大户,所以才把他人的警告不当回事, 后来又出言不逊,还叫人家女儿家的说个数目出来,要把钰儿的那个妾室花钱给买回去里。” 程咬金刚坐下和旁边的老兄弟没说几句,一听这话立马就火了; “他娘的,谁家的畜生,居然如此狂妄自大?敢说买我儿的妾室?活的不耐烦了他娘的?” “确实不像话,那孩子都说了,自己有了男人,有了当家的夫君,可是那王家的傻子跟没听见一样, 那梅花别苑里的老三一看是个呆傻听不懂话的混蛋,懒得多说,转身就带着下人护卫离开商场。 这还是钰儿交代过咱们的,不能去在商场里胡乱闹腾,毕竟那是做买卖的地方,都过去闹腾成何体统了?” “柳家叔父说的有道理。” “可不是嘛,那么大的商场,又天天买卖红火,不能耽误,真心不能耽误买卖的?” “你这不是屁话?当然是不能耽误了,我还填进去几十万贯呢,家底都给掏空了,谁耽误老子赚钱,老子一铁朔扎他个透心凉。” “哎呀我说,就你家拿钱了?俺家没出钱?俺家可也是东家里。” “柳司农说的很有道理,商场是咱们赚钱的地方,不能乱来的,要不然天天都得打架,也别赚钱了。” “可不是嘛。” “后来呢,柳老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惹祸了,人家梅花别苑的老三要转身走的时候,那王家的后生不懂规矩,上去拉扯了起来,被二房跟着的族人忍无可忍,踹了一脚,这才带着自家娘子出了商场。” “就这?” “完了?” “啪!不能就这样吧?都欺负人到这个地步了,不能饶了他!” “就是,还花钱买人?真是狗胆包天!十军棍下去就够要他的狗命了。” “没错,这就是没吃过棍子的大户人家,不教训他们一下,恐怕他是不会张记性的。” 柳老头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应该是长记性了的。” “哦?这话怎么说?” “这还用问?铁定是出了气的,否则怎么会折腾到大理寺去?” “有道理,估计李家侄子不高兴叫人去报仇了的。” “这还用说?换做老夫的后辈叫人欺负,老夫也叫人去揍他鳖孙。” “柳家叔父好样的,是个男儿,咱们秦王府出身的,就不该怕事儿。”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肯定是了,咱们都是新贵,不报团的话,还不是任人欺负的?” “后来呢柳老头?”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货,老夫还不到五十里,你叫唤个屁?” “得!起性了这是?” “我说柳大司农,赶紧说吧。” “说就说,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今天要不是朝会上热闹,大理寺卿就要把这事儿给说出去的,是不是咱们的戴正卿?” “确实如此,王家好几支联合起来,去我大理寺告状,我压制不住,只能请教皇帝了,要不然他们铁定又来找我的麻烦,又要说我徇私舞弊,所以我决定明天再给皇帝说道说道。” “要说最近也邪门儿了,你大理寺总是出乱子,虽说不大,也把你折腾的够呛了吧老戴?” “谁说不是?我也是焦头烂额,有苦难言呀…” “我说大司农,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呀,看吧这酒肉都开始拿上了,赶紧的趁着没吃酒前说清楚!” “后面就没得说了,那梅花别苑的老三别看平时柔弱,事实上,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时就叫人去禀报自己男人,想要报那拉扯侮辱的仇,钰儿呢,不用说你们也知道,那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直接派了护卫来到甲字号大商场的门口,汇合了梅花别苑出来的那些,找上门去,在王家大门前堵住了那家伙! 当场就打断了一条腿,还顺口溜血不止,被二房族人给打得昏迷不醒? 结果王家就发脾气了,把事情捅到了大理寺,接下来的,叫戴正卿说吧,老夫先吃一口美酒润润嗓子眼儿。” 戴昼点了点头咽下去一口肉食; “本来事情也不大,配些银钱就行了的,可是这家人是太原王氏二房的分之门户,所以就把事情说到了王氏二房,想要二房给他撑腰。 恰好大房王硅的次子王坦,和这个家伙走的近,又是李侄子的老仇人,于是这个王坦上窜下跳, 把事情折腾的不可调合,我才去启禀了皇帝陛下,结果皇帝陛下啥也没说就给我一句话四个字儿。” “自作自受。” “我觉得皇帝没有说错。” “没错!陛下说的对,他不作死,谁能闲着没事干去打他揍他?” “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呢,这才几天?那姓王的家伙这会儿还在床榻上,不得下地行走,他们王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护短不讲道理, 又来折腾我好几天,所以我才想着吧,等下一个朝会的时候,我就跟皇帝说明此事,当着百官的面,看看王家怎么说道此事。” 大理寺正卿说完,这边的程咬金直接开口; “说道狗屁?这有什么好说的,他自己不讲规矩,做下错事才弄得吃了大亏,能怪的哪个来?” 程咬金旁边的牛进达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直接在朝会上说,看看他们脸上能不能挂住?” 正堂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李钰妾室的事情议论纷纷。 总算是都停了嘴巴,不知是谁扯了一句; “我看叔宝,不如叫人去找李钰过来,咱们也好问问那练兵,点将的事儿,诸位意下如何?” “甚好!” “可。” 秦琼同意后派人去请李钰过来,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哼着小曲儿,吊儿郎当的进了秦琼待客的屋里。 “呦呵,都在啊这是?有什么新鲜的热闹不成?” “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 “对咯贤侄,今日皇帝提出来要把排兵布阵的事情,拿到长安城里,还听说有别的,可惜都没有弄清楚,所以叫你来询问个底子,也好有个准备!” 李钰站在屋里中间; “哦?原来是这样吗?” “这个很简单的……” 李钰一五一十的把阅兵活动的来龙去脉,需要注意的事情,等等,等等,说了个清楚明白。 “说完了,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侄子就要先请退了!毕竟我那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秦琼大手一挥; “且去。” “是叔父。” 答应过后的李钰扭头离开了正堂,带着韩迎香不紧不慢的走着。 “家主,可是有心事在头上?” “也没有别的,还是在惆怅孔家娘子的事情。” “哦,这个奴婢也帮不上忙的,要不家主下午再去那边瞅瞅?看看孔府最近有什么松动的迹象?” “行是行,就怕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顶多碰到个软钉子。唉……” 韩迎香陪在李钰身后半步一边走一边唠叨; “家主不要纠结,该成的婚缘,不论何时都要成,那不该成的,再怎么盼望也不行,希望家主能想开点,毕竟咱们已经有了颜回后代公开承诺和态度, 没有孔家的小娘子,奴婢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颜家的小娘子还在等着家主呢,咱们后院不缺什么等级的主母, 怕个啥?奴婢反而觉得,颜家的七小娘非常不错,性子上就符合咱们二房的老规矩,干脆!” “我没说不行,七娘她聪明伶俐,读书也多,识大体,她做后院的主母是绝对合格了, 可是我不能不长不短的把孔家娘子晾在一边吧? 本来人家就不是一般人家,现在我们的事情闹腾的天下皆知,真要是最后把孔小娘弄得不好看,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更下不去?” “可是家主,您也去找上门过了,知书达理是他们孔圣人的制度, 好在有兽神和兽神化身历代先知庇佑,先知虽然重伤不治,却咬着牙坚持回到狐族部落。按照历代先知的传承密法,指定了新的继承人,交代完后事,才睁着眼睛回归兽神的怀抱! 先知的家人按照传统,将其火化,火化后传承历代先知记忆的灵魂石。由先知的大女儿贴身保管。 当代兽皇生怕出了差错被人抢走了传承,派了自己的黄金卫队,最勇猛的一队黄金虎族战士日夜不离跟随先知大相的大女儿身边贴身保护。 为何不将灵魂石交给新一代的大相继承吸收呢? 说起来这个事情,整个兽人帝国的高层都非常的无奈,因为先知临死之前用密法指定的接班人,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而且生下来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这个活死人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可是身体却在一天天长大,连吃喝都是别人伺候才能存活,神奇的是家人亲戚竟然没有放弃这个活死人…… 之所以没有说死,因为身体并没有死亡还在成长,可你若是说他活着,这一代大相从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不会动,也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 本来这家狐族,只是一个小家族,也不被重视,其父母早亡,被亲戚靠帝国的救助金养着,却被上一代大相指定为下一代继承人,如果你觉得大相临死时不清醒,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847章 高瞻远瞩 第八百四十七章;高瞻远瞩 公元631年,贞观五年八月。 长安城热闹非凡,四面八方都有番邦进贡,臣服于唐,长安城里各种相貌的男女应有尽有。 度过了新婚期的李钰,回归了正常生活,每个月去兵营里点兵二十一天,剩余的时候,去大将军府里住几天,然后就在梅花别苑里享受生活。 梅花别院的四大美女,已经被李钰收入房中几个月了,四个大龄青年总算是成了完整的女人。 这一天李钰不当值,心情大好的他穿着纯黑色的至尊道服,坐在梅花别院的正堂里,观看爱妾献舞。 一曲完毕,李钰鼓掌; “啪啪啪。” “老三的舞,当得天下第一了。” 穿着舞服的薛娘子妩媚动人; “谢郎君抬举。” “唉别走!” “是。” “来来来,就穿这个过来伺候。” “是郎君。” 李钰色眯眯的眼神,看的薛老三又羞又喜,红着脸扭着完美的身子,挪到了李钰宽大的座位前。 李钰送开怀里的董大娘子,拉起薛老三的手; “这身舞服真是勾引的我心动,恨不得就地吃了你这小猫!” “嗯~” “启禀尊驾!” “嗯?” 正要把薛老三搂在怀里的李钰,听见禀报声扭头看着正堂门口,北斗七星阵一个女道姑站的笔直。 “什么事?没看到本尊忙着呢?” “启禀尊驾,右护法送来书信。” “哦?夫人的书信?” “正是。” 李钰没有接话,而是靠向了小床榻的后面,扭着身子; “说起夫人了,咱们也不缺道种,她都成家的人了,还惦记着许多事情,跑上跑下的,居然也不嫌累?” 李钰身后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道家正宗,道子一派的左护法~伊茉。 睁开了眼睛的左护法还是平常那样一脸的微笑; “至尊不必理会,许多事情都要她出手安排的,再说了夫人也是个闲不住的,老是困在一个地方,恐怕也开心不起来,还不如放开手,那些个事情也有人安排了,夫人也能身心愉悦。” “嗯,所以我不拘束她,任由她飞出去快活。” 李钰身后坐着的左护法又闭上了眼睛; “夫人出去了,还能给至尊打听一些消息,更是两全其美。” “这个倒是真的。” 李钰扭过身前,还上下扫了左护法伊茉两眼,嘴里很小声音的嘀咕; “这身材,穿老三的舞服,大长腿铁定好看……” 尽管李钰的声音很小,后头的左护法还是听见了,嘴里轻轻啐了一下,脸色通红。 “书信拿来。” “尊法旨。” “呦呵,一二三,七封呢?这得慢慢看了,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儿,值得夫人大动干戈,写了这么多封……” 旁边的董大娘子昨夜刚被李钰耕犁了四遍土地,不停的打着呵欠,干脆躺了下去; “老三你来伺候着郎君,我得赶紧眯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了。” “是大姐,您睡吧,我来伺候。” 薛娘子顺手拿过一个桃子,用小刀去了皮,切成了四瓣,往李钰嘴里塞了一个。 李钰张开口不紧不慢的咀嚼着,一边查看手里的书信。 “夷男的不老实,我早就知道,那家伙野心大,妄想统一草原,成为第二个突厥大首领。 所以不用夫去打听,我就知道他来朝拜就是个幌子。” 李钰刚说完身后的左护法伊茉就接起了话茬子; “夷男心里想的,当今的皇帝应该也知道,他无非就是趁机来示好,然后借朝拜的名义,联络草原上的部落,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罢啦。” “嗯,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看看吧,右护法的书信里写的这些,真够忙的了,夷男的儿子几乎天天都要见其他部落的使臣,还真够忙的。 真把大唐当做傻子了?呦呵?还跟吐谷浑的王子达成了这些…… 啧啧啧!真够下功夫的,给出去的条件倒是丰厚……” “鱼饵不丰满,怎能钓到大家伙?至尊不必理会,他的野心,早晚要给他的部落招惹灾难的。” “没错,左护法言之有理呀,不丰满可不行的,当然得不到大家伙了。” 李钰合上了书信,扭头再次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大美女。 对于李钰话里话外露骨到极点的调戏,左护法伊茉这回连耳朵都红了,说到底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岁数再大终究是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 可是再没有经历过,毕竟也不是个小姑娘,许多事情都能明白的,所以干脆不接李钰的话了。 挑了下眉毛的李钰转过身拿起了第二封书信。 “来看看咱们吐谷浑的王子吧,自从他来长安之后这一个多月里,总是闭门不出,装的跟老好人一样, 这糊弄过别人可以,想来糊弄我是不可能的,本尊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他们的狼子野心……” 李钰一边念叨一边认真的看着书信里的记录。 “哼!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来朝拜我大唐,无非就是欺硬怕软,害怕自己被收拾,真是墙头草,下辈子都无法改变的……” “嗯?” 李钰忽然重重的嗯了一声,身后的左护法伊茉听得李钰腔调不太对头,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至尊?” “没有。” “那至尊……” “这家伙居然在背后辱骂本尊,真是岂有此理,他和夷男的儿子说事儿,怎么还扯到了本尊的头上?” “说就说吧,还把本尊……真是岂有此理,放肆至极!” “左护法也看看吧,真是叫人生气的很了,辱我太甚!” 很有些不高兴的李钰顺手就合上了书信,旁边一个北斗剑阵的女道种接过书信拿了过去。 李钰的话也没有背人,屋里屋外的男女道种都听的清清楚楚,个个都黑着脸,一脸的杀气。 作为道种里的道兵,这些男女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何况辱骂的是道家门里的至尊道子? 别说道士们不高兴了,二房的护卫侍女们都跟着一头火,你一个小小的吐谷浑部落,也敢来放肆? 李钰身后坐着的左护法伊茉不动声色的看完,眉头间冒出一股煞气! “放肆!敢如此侮辱我道家至尊,我看他是活够了! “无忧!” “弟子在。” 左护法伊茉随口叫了一声,身边的三大手下之一,立刻答应。 “尊者请下旨!” “叫这个吐谷浑的王子闭上嘴巴,等过了八月,朝廷的事情结束后,就送他去黄泉跟他老娘聚会一处。” “领法旨。” 交代完之后左护法伊茉走过来劝解李钰; “至尊莫要跟他一个凡夫俗子计较长短,不值当的,如今李唐朝廷正在举办大事的口上,咱们不好拆台。 等李唐的事情结束,吐谷浑王子西归,弟子叫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嗯,本尊知道大局为重,就留他多活一阵子好了,毕竟皇帝的面子要照顾,李唐朝廷的脸也得注意,不适合胡乱行动的,怎么说也是来朝拜的使臣,忽然就死了,太显眼。” “是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弟子对于李唐这次的盛世况举,并不感觉有什么好的, 不过都是来应付一翻罢啦,嘴上摸了蜜,心里拿着刀,那些部落基本都是这样,否则怎么会联络的如此频繁? 由此看来,实际上李唐朝廷已经是危机四伏了,只仗着灭突厥的威风暂时压制住周边的势力。 这脓包不挤出来,就会一直长大,最后毒越来越多,肉也就越来越烂,到时候可有的李唐忙活。” 李钰坐直了身子看着桌子上的水果; “这是趋势,也是常情,常态,谁也无法阻拦的天性。 草原上的部落,一直都是这样,发展壮大,然后与中原厮杀,爆发到节点的时候,中原站出来打败他们。 然后他们继续发展,休养生息,然后矛盾再次积累起来,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曾经的匈奴就是这样,然后被秦国杀的差点绝种。 后来养的人马肥壮了,又来欺负中原,接着就是东西两汉,再接着又是南北朝两百多年的混乱局面。 到了杨坚手里,分分合合的,纠缠不休道现在,李唐胜了突厥,又冒出来了薛延陀妄想称霸草原,还不说背后还有老部落势力之九姓铁嘞,也在虎视眈眈,更有吐蕃王朝的兴起。” 还不说塔吉古丽那个回纥部落,今日她是我的女人,她的部落自然安生,他日没有我镇压,缓冲,那么发展起来的回鹘,同样是中原的又一个灾难。” 李钰说着话还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表情,这些话听的左护法伊茉眼睛大亮,旁边迷迷糊糊的董大娘子也挑了下眉毛。 别人只看到这至尊沉迷女色,看到美丽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不分女人大小年龄,只要好看就往后院里弄。 可是李钰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左护法伊茉的心里也很清楚,至尊乃是上天降临下来的大能,有大智慧的能人。 如果没有大智慧,那几个闻名天下的老和尚为何对至尊的几句话,就奉若神明? 这都两年了,听说那几个厉害非凡的老和尚,还在琢磨至尊那几句。 纵观道子的一切,没有那样不是轰动天天的,好色是男人的天性,不算什么缺点。 更何况道家至尊的身份?别说十个八个女人伺候了,就是几百成千的女人来伺候至尊,也是应该的。 且道家也有过记载,曾经就有一任道子至尊,驾御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处子道姑, 女人第二多的那一任道子,也有一两千人伺候。 这一代的道子,后院里的女人加起来才不过十几个,宠幸过得女人,从孝期结束到现在,也不过三十之数,算是少的可怜道家了。 伊茉作为至尊派系的左护法,掌管道子安危的同时,又负责道子的生活日常和后宫管理,对男女之事多有研究, 早在道子被定为接班人的时候,她就开始着手安排道子的后宫了。 就说这北斗七星阵吧,有主阵,副阵,共一十四个女弟子,全部是左护法当年精心挑选出来的道种,培养长大。 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本来就是充实道子后宫用的,道子本人也清楚这些,十四个女道种更是心急如焚,个个都想来争宠。 可是至尊继承大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就享受了瑶佳一个,其余的女道种,至尊连碰都没有碰过一指头。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至尊贪恋女色是伪装,是表面,是给他人看的。 真正的至尊,胸藏万物,不出门就知晓五湖四海的一切,大局观很是厉害,这不是吗?随口一说就是重中之重?比李唐的皇帝也不差分毫。 “当今天下,中原再次鼎盛,至尊不用担心太多的。” 站在李钰身边的伊茉随意的敷衍了一句,还在继续试探…… “你说的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中原确实鼎盛了起来,可是内里还是一贫如洗,人不齐整,马不肥壮。 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久之后又得吃大亏的。” “哦?看来至尊对草原部落……有点太过敏感了,中原能屹立不倒,中土神州之民能自主到今天,也不是偶然,其中天道使然也是定数。 所以弟子觉得,顺天应地就是,自然会有天道相助神州大地之民。” 李钰扭头看了一眼左护法伊茉,顺手拿过一个桃子咬了一口; “天道是存在的,尽管看不见,莫不着,但是天道有轮回,也存在,人不能胜天, 所以你的不担心也对,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即便天道使然,人也要争气才能对应天道之事。” “至尊说的是,人确实得争气,无所作为,坐吃山空,可不是正经。” “就说当今的形势吧,趁着中原朝廷的崛起,如果努力争气,扫荡六合,平定八荒,就能顺天应地。 反之,小胜之景色就能把人陶醉,从而做出高枕无忧之相,他日必定躲不过大劫的。” 听了李钰的话,伊茉眯起了眼睛; “至尊想要扫平八荒六合?” “不错,本尊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对于别人,自然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对至尊您来说,却也不算什么登天之难的。” 第848章 不能叫他活着回去 第八百四十八章;不能叫他活着回去 听了李钰的话,伊茉眯起了眼睛; “至尊想要扫平八荒六合?” “不错,本尊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对于别人,自然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对至尊您来说,却也不算什么登天之难的。 就是不知道至尊想要以什么身份经营大事,弟子也好给您谋划一二。” 左护法伊茉的询问,叫躺着迷糊的董大娘子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旁边的薛老三和林霸王都抬起了头。 李钰咬了一口桃子; “我就喜欢吃这种笨黄桃,桃肉特别有味儿,吃着香甜可口。” 伊茉并不着急知道答案,而是转身吩咐一个女道种; “传本座旨意下去,本次送来的这种黄桃,问清楚出处,再送上一些,另外叫他们留意培育,来年要足够。” “领法旨。” 一口气吃了三个黄桃的李钰,任由旁边的薛老三擦拭右手。 “以道子的身份可不太对头的,那样等于和李唐挣江山了,我可不想当人世间的皇帝,太累太累。” 伊茉笑着往前一步; “其实,咱们道家门里的事情,不必世间的朝廷少多少。” “很多吗?我没觉得,倒是觉得做道家的至尊,更加轻松一点,所以我喜欢这个身份。” 李钰无所谓的摇摇头,弄得正堂里许多道种都瞪大了眼睛。 “额……虽然没有朝廷里事多,可也真不少了,尊上亲政以来,几乎不过问任何事情,所以才觉得轻松。” 左护法伊茉的话,几乎算是在责备李钰不干活了,所以伊茉也不好说的太透了,点到即止。 “有什么事?你们之前不就分工明确了吗?对外的事情,中路护法周瑾妍管着,刑罚之事,右护法孙佑莲管着, 一般的事务,有你伊大护法管着,但有大事出现,还有四大宗门的掌教可以商量,我还用操心什么? 我就管制定往前走的路就好,其他需要干的活你们管,然后我剩下的任务就是安安生生的享受了,嘻嘻!难道不是吗?” “额……尊上说的也是,怪弟子多虑了。” 伊茉护法也是一半欢喜,一般忧愁,这是为何? 可以说李钰亲政以来,道门的高层都多少有些纠结的,原因无他,怕新一任的道子上来后,夺权。 可是新的道子上来这几个月,一直没有任何行动,也不过问道家门里的任何事情,左护法伊茉忍不住想要试探一番了。 结果至尊根本有一丁点管闲事的意思,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被压制权利了,大家还是原来的那些权…… 道家的至尊位挺适合我的,但是不适合参与世俗间的那些,所以只能是以朝廷里的身份,建功立业。” “行倒是行,只是……” “只是什么?伊护法什么时候学会说一半留一半了?” “没有,弟子想的是,历朝历代的朝廷,都很难有忠臣良将说了算,这才有时不待我的说法。 朝廷里的派系势力太多,又鱼龙混杂至极,小人总是弄权当道,尊上想要扫平八荒的话,至少也得拿住军权,然后文武两边都大力支持,再有皇帝赞同,这才能施展抱负, 可是这些条件太多,也太过于苛刻,所以恐怕……忠臣良将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会很不容易,弟子愚昧,请尊上明鉴。” 李钰回过头看了看伊茉,又看看旁边穿着红色舞衣的薛老三,一脸玩味的笑容; “你愚昧吗?好像你一点也不愚昧吧?你要是愚昧,你师尊能把第一护法的宝座传你手里?你要是愚昧,能掌控道家的教内事物?” 李钰说完不等伊茉回应就指着旁边的薛老三; “她愚昧?她整天傻乎乎的就知道练舞,她愚昧否?” “这个……尊上的家事,弟子不敢妄自菲薄。” 薛老三手里拿个桃子,正在去皮,看自己被点到,赶紧低下了头。 “她不愚昧,除了伺候男人,就是给他男人跳舞,她是有大智慧的妇人,不争就是最大的争,薛老三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什么都不争。” 李钰又指着榻上睡觉的董大娘子; “这个瞌睡虫愚昧否?也不愚昧,她明明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她深藏于胸一点也不泄露出来,弄得好像就是个傻子一样,看不见听不见,所以她是假愚昧。” 床榻上的董大娘子,听得抿着嘴角,强忍着笑意,一动不动。 李钰又看着林霸王; “霸王才是真的愚昧,她一根筋,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女红刺绣,更不会娇滴滴的说话,连奉承话,她都学不会半句,还动不动就要杀这个,灭那个,所以霸王才是真愚昧!” 剑侍林霸王被家主当众说愚昧,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又无可奈何至极,家主说的那些整好都是自己的短处,实在无法辩解什么…… 李钰晃悠到了林霸王的跟前; “霸王愚昧的可爱,我喜欢她的一根筋,我喜欢她的笨嘴拙舌,另外她的忠心无人可比,倘若真要找个能比的,也只有梁大胆的妹妹了,梁剑侍的忠心才能和霸王比较长短,其他人不如也。” 李钰这话叫李氏二房在场的几十个护卫侍女都有些不服气,尤其是刚过来长安城伺候没几天的,内宅大管事刘家娘子,刘娘子笑着开口; “家主,奴婢有话想说。” “知道你要说话,你,你,还有你梁大胆,阿贵,大牛,你们都有话说对不对?” “是啊家主。” “刘娘子你说。” “是家主,启禀家主,奴婢……” “妾!” “是家主。” 李钰的一个妾字,叫刘娘子骄傲的站直了身子抬起头。 “妾身不敢和他人比较,但是妾身也有胆量为家主去死。” 大牛也着急的不行,可是不敢坏了规矩,只能站在正堂门口伸着头; “启禀家主,臣也想说话。” “不用说了,你们想说的都是和刘娘子说的一样,对不对?” “是的家主。” “是啊,家主,俺曾贵也不怕死。” “奴婢也是。” “奴婢也是,奴婢生是二房的人,死也是二房的,奴婢也不怕死,奴婢也愿意为家主死。”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的族人们没有小人,都是忠臣,我也没说你们不忠心,所以都不用着急。” “是家主。” 听到家主承认自己的忠心,几十个人才放松了身子。 “霸王的忠,是死脑筋的忠,这个很多人比不了的,你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想法,各种各样,无伤大雅,也不坏任何规矩,但是你们有些想法,这个话题不可否认吧? 可是林霸王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的人生,除了护我,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我懂她,你们不懂的。” “家主……奴……妾身就是为您死了也不后悔的。” 方才还尴尬至极的林霸王,这会儿满眼都是泪水,李钰来自后世的情话,把林霸王的心都快说碎了,她不会说好听话,可是不代表她听不懂家主的话。 “不要你为我死,只要你好好的活着,陪我到天荒地老,你愿意吗?” “呜……愿意,愿意,妾身很愿意的家主,呜……” 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十八岁的李钰已经一米七五了,普通人里也算中上等的个头,可是站在一米八出头的林霸王跟前,还是低了一头。 李钰拿出自己的丝巾轻轻的擦拭着林霸王的眼睛。 “傻瓜,哭什么?” “没事,妾身就是高兴,别……别别,……这是刘老夫人亲自给您绣的手巾呢,别擦脏了……郎君……” “没事,脏了洗一洗就能继续用,老夫人给我绣了三个呢,可惜咱们刘大管事不会绣花,要是她给我绣几个,我会更加高兴的。” 李钰旁边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刷的一下红了脸,这个时代的妇人不会绣花,可是天大的笑话了,作为二房的贵族,刘娘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着,又是老母亲最小最疼爱的闺女,所以也就没有好好的学习女红。 “启禀郎君,妾身最近正在跟阿娘学习……这些……” “哦?你都学会了?这种又复杂又好看的百合花你也会绣?” “这……这个……我还没有学到,不过妾身一定能学会的……” “哈哈哈哈,行,我等着你学会,然后就不用麻烦你阿娘了,咱们二房族长,用的布巾,千年来,都是内宅大管事亲自绣的,你要是学不会,可真是尴尬的狠了。” 李钰摇了摇头走回了正堂的榻边坐下,嘴里嘀咕了一句; “还好你女儿啥都会。” 好多侍女都低着头强忍着,不敢笑出来,弄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的脸更红了,借口要去看看厨房里的苦药熬制的如何了,赶紧遁走离开了正堂。 李钰指着董大娘子喜欢坐的那个位置; “伊护法请坐。” “谢尊上。” “方才你说,忠臣良将自古以来都很难施展抱负?” “是的尊上,真的不容易。” “我说要做重臣了?还是我说要做良将了?” “尊上的意思,弟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自古以来忠臣良将多是不得好死的下场,所以我不做,我要做就做谋臣,权臣,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就行,我不会讲究手段,我会不择手段的为我要做的事铺路, 任何阻挡我前进的绊脚石都得被踢开一边,任何跟我作对的人都得死,不论死多少人,我都不会心疼半下。 有些事情必须要人命填进去才能成功的,比如天下安定,四海臣服,不死人做不到的,而且还要死很多人,这是代价,天道的规矩向来如此,咱们修道学道的,应该清楚明白,只有付出代价才能换来对应的东西。” 坐在李钰旁边的伊茉点了点头,少有的一脸严肃; “不错,尊上说的都是道理,一阴一阳所谓道也,有阳面,就得有阴面存在,才可为道,否则,不足为道。” “所以,我不阻拦你杀人,我看过你碟,你今年犯杀劫,杀了人,才能应验劫难,安然度过,再说了,很多人都是今年该死的,所以吐谷浑的王子,我不想让他活着回去,也不能让他回去把约定的盟说给他父汗。” “尊上请放心,弟子记住了,他绝不会活着回到吐谷浑的。” “那就好,你要是连他都灭不了,也不用再干这护法的位置了。” 伊茉手下的三大副手之一无烟,打了个稽首; “启禀至尊,不需我家尊者出手,弟子就能办妥这些的。” “嗯,我信你。” “谢至尊信任。” 李钰又拿起了一封书信撕烂,没看几句就皱着眉头,在看了一会儿,开口就骂; “这胃口真够大的了,左护法也看看吧。” “好。” 伊茉接过去认真的看了一遍,轻轻的把书信放下。 “确实大,这要是得逞了,李唐危机四伏,怕是要费劲许多的。” “费劲是小事,关键问题是不知要死多少儿郎了,还好夫人把他们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要不然许多人都被蒙在鼓里呢。” “对了,伊护法你来说说,这些秘密可曾被玄甲军探查到?” “不可能的,玄甲军没有这种通天的本事,他们就是普通人里的佼佼者,想要查到这些秘密,只有咱们道家的弟子才能做到,常人想都别想。” “也是,这些秘密在谋划的时候,肯定有许多草原上的护卫把手四方,玄甲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只有咱们有这个实力了。” “是的,咱们道家有一种术法,善于伪装,就是人站在他们身边,他们也看不到的。” 李钰的眉毛挑了挑; “哦?忍术吗?” “忍术?” “不叫忍术?” “叫遁术。” “哦,遁!挺贴切的。” “不过尊上说的也算正确,遁术需要施展的道种,站着藏着很久,不吃不喝,不说话,不行动,这些需要很强大的忍性才行,所以尊上说忍术也对。” “管他什么术,能查到想要的就是好术,这个弃宗农真是野心够大,居然想把草原部落全部联合起来?铁定不能叫他得逞的。” 第849章 阅唐兵 第八百四十九章;阅唐兵 贞观五年八月。 长安城里人满为患。 四面八方都是过来长安城看热闹的男女老少。 巳时,朱雀大街从南到北,拥挤的全是人头。 北衙禁军出动了三千六百人,分成两排挺如标枪,将百姓们阻拦在大苦两边。 朱雀城门上,李世民一身纯黑色的朝服,端坐不动,两边文武群臣,然后是各国使臣。 “来了!” “看,来了来了……” “来了吗?” “废话,你听脚步声多整齐?” “踏,踏……” 李世民前方十几米处,一个礼部的员外郎拿着一个铁皮做成的喇叭筒,清了清嗓子,盯着朱雀大街的南头。 今天这差事,可是他走了许多门路,求神拜佛才弄到手的,可不敢马虎大意。 不论文武重臣还是各国的使臣,全都伸着脖子往远处看。 终于,黑压压的军队,排着尖锥阵脚步整齐的走了过来。 礼部的员外郎看看快到朱雀大门下了,这才拿起喇叭筒,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纸。 “现在走过来的是,南衙禁军两千人,第一个兵阵是步军的铁朔阵。” 五百人的兵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朱雀城门下走近,纯黑色的甲胄从头到脚,把士兵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朱雀城楼上的各国使臣都看傻了眼,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震撼人心的场面。 “唉我说程大将军,某家就是个文官,不懂这些兵家之事,但是看着儿郎们穿的甲胄,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程大将军可否解说一二?某感激不尽!” 此文官真的不懂? 不是的! 这是朝廷里提前安排好的,今天会有很多文官提问许多问题,被安排回答的就是朝廷里嗓门最大的三个人。 没错! 都猜对了。 就是名满天下的长安三傻。 程咬金早就撸起了袖子掐着腰,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瞅瞅你整天不学无术的,这些甲胄就是我朝最新款的,寻常刀剑不能伤害儿郎们的躯体。 草原上的厮杀,还是第一次使用出去,平时那种圆月弯刀,砍在这种甲胄上,需要连续三刀才能砍断甲叶,想要一刀破甲,那是痴心妄想。” 询问的文官故意装出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 “我的天呐,竟然如此厉害?” 程咬金放开了嗓子,回答的有些得意洋洋; “正是如此,这种甲胄,一套就要百贯上下,能不厉害吗?” “好家伙!如此贵重啊?” “那是,我朝连续两年大丰收,百姓不缺粮食谷米,朝廷的国库更是丰满至极,花些银钱,乃是平常之事,有啥好稀罕的?” “那……程大将军,儿郎们穿了这种甲胄,被砍三刀不死,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哈哈哈哈,那是肯定啦,你想想吧,别人砍我一刀没事儿,然后我一铁朔扎过去,把贼人扎个大窟窿,能不占便宜吗?” “真的假的?程大将军可不要哄我个文官啊?” “你这话说的,我堂堂一个天朝的大将军,能欺你一个五品文官?” 程咬金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着朱雀城楼上一个站岗的士兵摆摆手; “来人呐!” “人在!大将军请吩咐!” 士兵刷的一下走进两步,程咬金刺啦一声抽出腰里提前准备好的刀。 “有人不相信咱们得甲胄可挡刀枪,你且站好了,本将这一刀来试试我天朝甲胄的威风。” 士兵大声呼喊; “得令!” 这士兵当然也是提前就交代过得。 程咬金二话不说,转过去到士兵的身后。 “都看着啊,本将这一刀得斩到儿郎的肩背上,这里肉厚,不容易受伤。 “呀……” 程咬金一刀斩下,士兵后背上的甲胄立刻冒出一连串的火星子。 沉腰坐马的禁军士兵并没有被程咬金给砍倒下,但是也被强大的力量震的往前倾斜了身子,然后赶紧从新站好。 只看士兵强忍着的表情,和脸上抽动的肌肉,朱雀城楼上正在用心观看的一百多个使臣们都明白,这个程咬金没有弄虚作假,这个士兵明显是很疼的。 皇帝李世民没有任何表情,还在看着城楼下已经走近的步军兵阵,似乎根本没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程咬金对着那个不相信的文官大声叫喊着; “这回你相信了吧?不信的可以来查看啊,谁不信谁来看看,甲胄虽有些损伤,但是不要紧的……” 程咬金还在指着禁军士兵的后背解说,一百多个使臣呼啦一下,就围过来几十个。 看着使臣们一个比一个积极,头都没有回的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一大群使臣亲眼检查了禁军士兵的甲胄,又盯着程咬金手里的刀!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本将的刀可不是纸糊的,实实在在的宝刀。” “儿郎们!” “人在!” “给本将找一些先前的兵器拿来!” 一个校尉模样的偏将立刻答应; “末将得令!” 程咬金趁着他下去城楼找以前打退的兵器的时候,炫耀的举起唐刀; “都看清楚了,这叫唐刀,我侄子给起的名头,也是我天朝的宝贝货,可不是糊弄人的,重三斤十三两,若不是拿着这种唐刀,根本不可能把我朝最厉害的甲胄砍出来这点儿损伤的。” “哦?” “那个大将军,可否叫我等查看真假?” “是啊,叫我等也来看看!” “就是就是,你说是宝刀就宝刀了?谁知道是不是迟钝的玩意儿?” 程咬金正要发脾气,那校尉抓了两把以前的老款兵器跑着过来。 “报大将军,末将开也。” “两把都给我。” “得令!” 程咬金把唐刀插进腰中,拿过两把以前的刀,两个在一起互相轻砍了两下,打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先看看这两把以前的家伙,是真是假。” 程咬金说着话就把兵器送了出去,几十个使臣争抢着查看。 “嗯,确实是真兵器,不是木头做的假货。” “确实如此。” “看好了吧诸位?” “好了。” “看完了。” “既然看完了,就该印证一下了,来人,拿着此刀,与本将对阵。” “唯!” 各国使臣一听这话,呼啦一下散开,把空间腾了出来,程咬金和那校尉各自一把刀,朝着中间砍去, 锵的一声。 老款的长刀被砍成了两段,程咬金手里的唐刀,完好无损。 程咬金一脸冷笑,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使臣们。 “还用查对真假吗?” 一百多号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程咬金又拿一把老款的长刀,再次叫了一个士兵,砍在后背上,然后又叫一群使臣上来查看。 “果然这次甲胄的损伤,轻了很多呀!” “是呀,很明显,这种跟咱们用的兵器差不多的家伙,无法伤害到穿着黑甲的士兵。” “好家伙,真厉害!” “是啊,天朝的兵器真是厉害,甲胄同样的厉害……”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负责解说的礼部官员,又叫喊了起来; “现在走过来的五百军,是南衙禁军的弓箭手兵阵,这是去年刚配发给十六卫的最新弓箭,射程比以前的老弓箭多出三十步……” “什么?” “真神呐!” “我的天,多出三十步?” “不是射出去三十步?” “哪呢?哪呢?” 一群使臣又慌里慌张的跑到那边,瞪着眼睛查看下头刚走过来的五百军。 一个大胡子草原人指着下头的弓箭手兵阵,惊奇的叫喊着; “你们快看,这些人腰里也有唐刀,就是刚才那个砍士兵的将军腰里挂的那个!” 随着大胡子的叫喊,上百个使臣都扭过来看着程咬金。 “没错,本将这唐刀和他们戴的一模一样,并不是挑三拣四弄出来的,就是我天朝寻常的配发,另外告诉你们吧,这种唐刀,我天朝的士兵,每个人都有一把的,不论他是骑兵,还是步军,又或者弓箭手,人人都有。” “唐的士兵真是有钱。” “不不不,唐的士兵有福气。” “我觉得李唐的士兵……” 一大群使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弓箭手兵阵也走过去了。 “打造的铁枪,而不是射的弓箭,每一架重弩需要至少三个士兵操作,才能……” 看着推车的士兵,朱雀楼上的使臣们再次睁大了眼睛。 “唉我说程大将军,怎么这么多重弩?总不是把咱们兵部所有的重弩都拉过来了吧?” “狗屁,十六卫的兵营,去年就给每一卫配发了十架,到现在为止,兵部又给每一卫陆续增加了十三架,现在每一卫兵营里,都有二十三架重弩, 你没看这是三架并排走,所以看上去好像兵阵很长,其实就二十三架。” “哦原来如此,那程大将军可射过这种重弩?”能伤人不?这重弩?” “废话,本将当然射过,这种重弩射出去之后,能把人的前胸后背扎穿,扎透,还要再射出去一点距离,甚至有时候射出去的铁枪上,能串过三条人命,厉害到家了这重弩!” 听到答案的樱花直播的首席执行官有些郁闷的嘀咕着; “看来他们不敢学九头雄狮那样洒脱大方,虽然同时抬高价格收购,但是我很确定他们斗不过人家的,根本斗不过的!尽管他们比咱们厉害一点点!” 看着紧张无比的现场,刺激到不行的董事们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这种阵势这种局面,就是有劲儿也踏马使不上去啊! 也就是这个一脸胡子的老外能如此镇定了,换做自己这群就知道胡吃海喝的胖子来主持,天知道会不会把樱花直播公司瞬间给整零散喽? 一个东方面孔的中年老美女尖叫着开口说话; “总裁,那边九家公司高市价收购有成绩了,我简单的计算了一下,他们目前大约收到了百分之九点零一七的股份回去。” 首席执行官脸上开始出现怒火了; “好快的速度,法克鱿!这些大佬们吃错药了吗?怎么会看上咱们的? 它们不是应该找一些强大的目标,才能满足它们的胃口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法克!” 络腮胡的美国佬这会儿也着急了,一把扯掉领带,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当我是生了病的老虎吗?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把好了。 刘!立刻走官方渠道,正式通报市场,就说咱们要把一直拖延着没有进行的上个季度的业绩总结,和申报税款的事情同步进行。 再说明一下,咱们樱花直播经过十个月的黑暗,终于等来了黎明!不能一直趴着听枪响,也叫那些散客们跟着迷茫一下下。” “是总裁,这会儿立刻发布。” 一群股东董事听到这些话,都在心里嘀咕着; “真的过去了黑暗时期吗?真的等到了黎明吗?恐怕不是这样吧? 你踏马的把领带都扯开了,真的是黎明到来何必激动成这样?靠!当我们一群都是傻子吗?” “总裁!通告发布出去三分钟了。” 一脸络腮胡的美国佬着急的问道; “市场反应怎么样?涨幅多少,有没有超过之前的数据一半? 九家公司拿出来的价钱……应该低于市场行情零点五以上了吧?” “股市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行情一直在暴涨,九家公司之前高于市价的点位已经被压了下去,低于市场行情现有节点零点零七一三四。” 好几个股东董事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老王,当初你坚持请这老外回来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这些事儿我踏马一大半儿都搞不懂,但是我也听懂了几句,老姚猜测的和市场反应符合,虽然没有猜中全部数据。” “别说话老李,谁踏马也不是神仙,能准确猜中股市里的全部反应。” “老张,涨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看着今天的阵势,已经吓尿了,真的尿了,你赶紧跟我说说情况。” “瞅瞅你那点出息?搁女下属的肚皮上彪悍至极,一到正经事儿上就尿,你给我稳住别说话,有老姚在主持大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第850章 无忧无烟无痕 第八百五十章;无忧,无烟,无痕,三大真人 贞观五年深秋。 宝鸡西南六十里处,金鸡岭。 山路十八弯,不太好走,夕阳西下,两百多人的队伍无精打采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忽然! “嗖!” 队伍最前头的一个汉子应声倒地。 额头上插着一支黑色的利箭,箭头从脑子后头露出小半尺,到在地上的男人睁大了眼睛,四肢不规则的抽动着。 “敌袭!” “有敌人,有敌人,保护王子,快保护……” 正在叫喊的百夫长,戛然而止,从马上跌倒在地,胸口插了三支箭羽。 霎时间整个队伍慌乱起来,许多人都往中间的黑马围过去。 然而死神并没有放过任何人,弓箭不停的嗖嗖发响,人命被一个一个的收割,没有一支箭羽落空,每一声弓弦响起,就有一条人命结束。 人群里黑马上的首领惊恐至极; “闪开,都给我闪开,快进山里,快快快……啊……” 首领正在叫喊,子支箭羽插进了他的胸膛,还好他穿着一副甲胄,保住了身家性命。 心口插着箭的首领不再叫喊,调转马头朝着山里冲了过去,身边十几匹马紧随其后,一群人没有走路,尽是在草地里奔驰。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丘陵地带,杀出来三匹快马,追了过去。 首领慌乱之下带着十几个护卫跑到了一处峡谷,前方无路,正要翻山越岭躲避灾难,身后的三匹快马已经追了过来。 “首领,就三个人,不用害怕。” “三个?哦,吓死我了,我以为多少追兵呢,他娘的。” 听到只有三个人,马上的中年汉子不再惊慌,转了马头看向来路。 两女一男,不紧不慢的过来,停住了马头。 首领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拿马鞭指着前头; “杀了那个男人,赏十只羊!” “呦吼!” “留下这两个美人儿,汉人的女子我最喜欢了,何况这两个大大的美人儿,快点的别磨蹭!我要中间那个女的,抓回去好好的享受。” “是首领。” 七八个护卫答应一声,抽出腰里的弯刀,叫喊着跑了出去。 对面的三个来人并没有惊慌,男的对着中间的女人竖起来右手; “观主,交给弟子好了。” 中间的美貌女人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七八匹马。 “去吧。” “领旨。” “明月。” “师尊。” “撕烂他的臭嘴。” “是。” 七八个护卫刚冲过来,这边的年轻女人就骑马从旁边绕了过去,看都不看正在厮杀的男同伴。 山脚下的首领瞪大了眼睛,因为不远处的护卫已经只剩下四个了。 一次冲锋,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八个勇士就阵亡了一半,吓得首领起来就跑,剩下的七八个护卫,三个跟随首领行动,五个留下阻拦奔驰过来的女人。 马上的女人眼睛眯了起来,右手一探,摸出一把铁枪来,迎面就刺,一枪就戳中了一个护卫的脖子,鲜血飙出老高。 女人也不停留,甩过枪身一尺半的枪头就想斩马刀一样,把另一个护卫的脖子,割掉了一半,那护卫的头往一边耷拉着,血冲如柱。 五个护卫瞬间就死了两个,剩下的三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有一人被铁枪透胸而过。 马上的女人直接丢手,放弃了铁枪,她知道,铁枪扎在人身体里,不好轻易取出来的。 剩下最后两个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借马的冲击力,故意摔倒在地,另一个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眼看着女人丢了铁枪,冲过去的护卫,嘴角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狠狠的把手里的弯刀砍了下去。 马上的女人嗖的一下腾空而起,借着奔跑的马儿,二次发力,从护卫耳边飞了过去,准确的落在前头一匹空马的马鞍上。 女人身后的护卫轰然倒地,这一切都在很快的时间内结束,只不过是女子第一个冲击而已。 女人并没有停留,两只脚在马鞍上一点,再次飞了出去。 准确的坐在逃跑首领身边一个护卫的马上,女子一把推下了护卫,紧接着一剑斩了过去,正好剑锋划过左边首领的嘴巴,首领亡魂皆冒,顺口溜血,半个下巴随风飘荡。 不等首领逃跑,身边的女人又出了一剑,然后停止了马匹,旁边还有一个护卫吓得夺路而走,连首领的尸体都不顾了。 年轻女人骑马走过去,牵了首领的马儿,又拉过另一匹马的缰绳,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去。 首领想要享受的美貌女子,身边出现了十几个男男女女。 “师尊,他死了。” “嗯,我看见了。” “师尊莫气,人都死了的。” 美貌女人的脸色冰冷如霜; “我能不气吗?从来就没有人敢来戏弄本座,今日叫一个异类羞辱,本座的脸上挂不住。” “师尊,弟子一剑斩了他半个下巴,给您出气了。” “死有余辜,把马匹都带走,这些可都是很有耐力的马儿,我看还有不少母种,拿回去就能培育的。” 一二十个男男女女整齐的答应; “领法旨。” 美貌女人下了马,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山里的风景; “那边如何了?” “启禀观主,跑了不少,死了的只有六十八人。” “跑了就跑了,只要他们的首领没跑就行,其他人无关紧要。” “是。” 眼看着美貌女人脸色不善,许多人都躲开一边,免得触霉头,只有杀人不眨眼那个年轻女子跟随左右。 “师尊可是为了尊者手下的那些名额发愁……” “唉……” 美貌女人双手背后叹了口气,站在一处丘陵上,看着手下人马打扫战场。 “尊者手下的三大真人……没有任何空缺,本座能耐再大又能如何?” “师尊,其实……” “说。” “哦,其实弟子觉得吧,只要能调去那边……就行……大师伯不是传话过来了吗……能给您安排过去的……” 美貌女人转身盯着自己的徒弟; “你大师伯是北斗剑阵里的人物,至尊后院里的女人。 她呆在那边是名正言顺,我去了能做什么?怎么个说法?” “可是师尊,您要是不过去,什么时候能看到至尊?指望每年一次的那个机会吗?弟子担心,至尊到时候能不能记住您的名字都不一定的……” “大师伯也是为了您好,她都没有站稳脚跟,就想着把您弄过去,大师伯真心也挺好的……” “好吗?既然对我好,当年为何还要抢了本座北斗剑阵的名额,现在还要来说风凉话吗?” “师父,当年的事,大师伯也做不了主的,再说了,尊者当初挑选人的时候,您不在观中……” 美貌女人听了这话怒火更盛了,连胸膛都在起伏着; “尊者来咱们观里挑选道种,她不是咱们这一支的,为何巴巴的跑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尊者到来的时候出现,她是什么居心我不知道? 她就是和她师父一样的货色,要不是她抢了咱们观里的名额,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师公乃上一任道子身边的北斗七星之一,按照老规矩,师尊她老人家去了,应该有我替补,可是上任道子并没有补充北斗剑阵,这我无话可说。 但是这一任道子上任,我该是北斗七星之数里的人物,偏偏我被排斥在外,她凭什么去补充代替我太阴观一脉,这是能代替的事儿吗?” “唉……弟子明白师尊您的委屈,可是北斗七星已经定下了多年,就是副阵的七人都有了定数,咱们又能如何? 弟子也很生气,师公算是白白战死了,不过……不是弟子说风凉话,当年战死护道的北斗七星,也不是咱们这一支委屈,不是还有两家观主也没有继承北斗之数吗?师尊您自己想开一点吧,要不然气大伤身。” “是啊,只能自己想开一点了,要不然又能如何?去死吗?我就是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恐怕死了,至尊都不知道我这个道种的存在吧,呵呵!” “不管怎么说,大师伯那边都在尽心尽力,书信里说是要尽快给您安排过去的,但有机会出现,师尊您可不敢再倔强了,先过去了再说长短,以您的花容月貌和本事神通,相信至尊不会把您晾在一边的。” “尽心尽力?还安排?她给我安排什么?凭什么安排?” 美貌女人又背起了双手,一脚把个石头提出几十米远。 “至尊继承大统都快半年了,她是至尊光明正大的女人身份,结果呢? 这都半年了,她还没有得到至尊的宠爱,至今她还是处子之身,当我不知道吗?至尊从来都没有叫她上过榻,还来大言不惭要安排我过去?” “她凭什么安排我过去?哼!” “安排我去做个侍女吗?还是去做个普通的护卫?” “这……师父,您别再倔强了,弟子都替您揪心……” “不必揪心,若是天道之意,该咱们观里失宠落魄,谁也挡不住的……” 美貌女人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看着远处奔跑过来的女道士。 “不是叫你在观里看家吗?跑出来作甚?本座的法旨在你跟前是放屁?” 刚跑过来的年轻女道士快去速解释; “师父,有书信,尊者的书信。” “又怎么了?这不是正在处置的吗?真是的,里头说了什么?” 刚跑过来的女道士赶紧拆开书信,想要看完给自家师父禀报,但是只看了一半就一脸的笑容。 “师妹,什么好事叫你高兴?快说来给师尊听听。” “哦,知道了大师姐。” 美貌女人看了一眼二徒弟,没有吭声,扭头去看看那边打扫战场的人群。 看完书信的女道士抬起头,笑的合不拢嘴; “师父,天大的好事,好事呀。” “我听着呢。” “可是你大师伯安排好了本座的事情吧?罢啦罢啦,你师姐说的对,呆在下头一辈子做得再好也没用,至尊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还是想办法过去宗门那边才是正经!唉……” “不是啊师父,不是写的这个。” 美貌女人拧着眉头扭过来; “嗯?不是这个你笑什么?” “是至尊法旨,叫您办完事情,去宗门里的,还叫您把咱们观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行动,师父您说,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弟子觉得师尊这一去铁定要被留下的……” 美貌女人刷的一下转过身; “什么?” “拿来我看。” “是师父,您看看,这儿,在这儿写着呢,尊者在信里头说的清楚明白,是至尊下的法旨呢……您看这儿……” 美貌女人看了两遍,才把书信塞进了怀里贴身放好,脸色不由的缓和了许多,说话也不再冰冷。 “这次是哪个送来的书信?” “无忧师叔亲自送过来的。” “什么?竟然是无忧师妹亲自送信过来的?” “是啊师父。这会儿无忧师叔还在咱们观里等着您回去呢。” 美貌女人瞪大了眼睛,然后在草地上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无忧,无烟,无痕,乃是尊者手下的三大真人,咱们左护法一脉的中坚力量, 主管至尊的安危,和宗门里的一切教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开尊者身边的,更不可能轻易就离开道子的身边半步,怎么会亲自送信……” 美貌女人的大徒弟高兴的笑着; “师父,您别着急,关心则乱,您是局中人,所以才更乱。” 美貌女人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那些手下; “嗯,你说说这里头的意思。” “是,师父,弟子是这样想的,至尊铁定是问清楚了师公的事情,然后知道了师父您没有继承北斗七星之数,也觉得您委屈,所以法旨出山,要您过去身边呆着,这是给师公的补偿。 尊者更是智慧如烟海的人物,也知道您的一切,所以为了显示对您的重视和安抚,就派了三大真人之一,亲自下来咱们观里。” 美貌女人的二徒弟高兴的点着头; “是啊师父,大师姐说的一点没有错,肯定是这样的,您都委屈好几年了呢,师公为了上任道子,护教战死,天下的道观哪个不知? 也该是给咱们观里一个公道的时候了,弟子恭喜师父……” 第851章 太阴观主 第八百五十一章;太阴观主 美貌女人的二徒弟高兴的点着头; “是啊师父,大师姐说的一点没有错,肯定是这样的,您都委屈好几年了呢,师公为了上任道子,护教战死,天下的道观哪个不知? 也该是给咱们观里一个公道的时候了,弟子恭喜师父……” 美貌女人抬起手摆了摆; “不忙着道喜,信里只说叫我过去,可没有说去多久,也没有说留下的话语,天知道……至尊究竟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谁又能猜到尊者的意思?若是尊者有意的话,我早就在至尊身边了。” 美貌女人的大徒弟年轻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师父,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弟子想的是……不论如何,至少咱们有机会过去宗门里了,也算个好事儿,难道不是吗? 道子所在的正宗,三路护法尊者下头,共计一百零八个观主,有几个能得到机会去至尊身边相见的?而且还是无忧师叔亲自下来送信?” “嗯,明月说的对,为师赞同你说的这些,那就先回去招待好你们无忧师叔,不能叫人小看了咱们太阴观。” “是师父。” “哦对了,明慧,以后不准再提你师公护教战死的事情,更不准再说什么公道的话来,咱们太阴观所有人都不准再提这些。” 两个女徒弟整齐的竖起来右手; “领法旨。” 美貌女人还是背着手,只是这次心情好了很多,脸色也带着微笑,不像之前那种天下人都欠他银钱一样黑着脸。 “咱们道家的道种,护教而死乃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还是保护道子而战斗至死,神圣至极。 当年出了事情之后,为师我快马赶去了陇西,师尊她老人家受伤太重,也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 她很清醒,上任道子一直守在师尊的身边,十三天里没有离开过半步。 师尊说道子单独陪伴她十三天,很幸福,很开心,她老人家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没有埋怨,一脸的笑容。 对于护教身死,师尊还劝我想开点,不要在意,师尊都不计较,咱们更不能多嘴说话。 护教身死本是神圣至极的,但是咱们以此为理由借口,说出什么公道的话出来,就变味儿了。 更怕的是,被有心人拿去尊者面前搬弄是非,说咱们太阴观里的道种居功自傲,到时候,咱们浑身是嘴都辩解不清楚的。” “是师父,弟子们明白了。” “传我法旨下去,留他们善后,你们俩随为师回去观里。” “领法旨。” 明慧转身过去交代了其他同伴,然后就和师父师姐一块儿骑马离开了峡谷。 三人马不停蹄,二十里一歇,每人两匹马换乘,一日后出现在钟南山周至县最西界的秦岭主峰,太白山第三支脉的主山,太阴峰山脚下。 山脚下早就等着两个道士,看到三女到来赶紧上去迎接。 “参见师尊。” “嗯,明礼,你无忧师叔可在观中歇息?” 美貌女人下马后直奔主题,男道士上前牵住马匹; “回师父的话,在峰上住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了,昨天无忧师叔带着徒弟出去抓了五只野鹿回来,说是要给至尊弄些鹿茸吃的, 今天一大早又出去找鹿了,弟子们一直在这里等着无忧师叔回来呢。” “嗯很好,你们俩很用心,好了把马都弄走,为师和你们大师姐二师姐在这里等候就行。” “是师父,那弟子们去了。” “去歇息吧。” 总算到了家门口,师徒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二弟子明慧好奇的伸着头看向山脚下的两条小路; “师父,无忧师叔可是不怎么好走动的,之前来咱们观里,弟子见过的那两次,无忧师叔都是一天到晚不出屋里半步,饭都是端进去用的呢。” 美貌女道士笑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新任道子上位,三大尊者都忙活了起来,咱们家尊者管的最多,特别是至尊的安危和道体康健。 当然得多下功夫了,鹿茸可是至尊最需要的东西,越新鲜越好的,想必是尊者特地交代过的。” 有些太过实诚的明慧瞪大了眼睛; “师父,鹿茸乃是壮肾阳,益精血,强筋骨,调冲任,托疮毒所用的材料,至尊才刚成男,还不及弱冠之年, 阳气该是非常旺盛的,有必要用鹿茸这等厉害霸道的材料吗,为何无忧师叔不选择一些温补的呢?” 美貌女人的脸上飞起一丝红霞; “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些作甚,你师叔既然要抓鹿,肯定是有必要才使用的,再说了,谁知道是现在使用,还是为以后准备的?” “哦……” 明慧还在答应,旁边的明月随口提醒; “回来了师父,无忧师叔他们回来了,我闻到了野鹿的味道。” “嗯,为师也听到了。” 师徒三人不再说话,都看向前方的岔路口。 没过多久,前头岔路口的拐弯处,就走出来两个女道士,一个蓝色道士服,一个纯白色道士服,蓝色的女道士年龄在十八九岁左右。 白色道士服的看不出来年龄,两人赶着七只野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贫道稽首了。” “参见师叔。” 师徒三人同时打了个稽首礼,走过来的白色装束的女道士,还了一礼; “免礼免礼,观主不必多礼的。” 这就是李钰身边的三大护法之一,左护法伊茉手下三大副手之第二名,无忧真人了,应付过了礼节之后,无忧真人一脸的笑容,显得很是真诚; “无泪师姐别来无恙?” “托师妹得福,一切安好,看样子师妹抓的这一只,是个领头鹿了。” “是啊,师姐你也看到了,这头雄鹿很是倔强,我得用些力气才能制服它的,倒是这几个母鹿和崽子,不用多管闲事,它们会跟着领头的屁股后头。” 无泪观主点了点头,笑着开口; “鹿血可是好东西,鹿奶也是很不错的,师妹弄得这一群野鹿,功劳当真不小了。” “没什么的,些许小事罢啦,只惦记着至尊的身体,只要至尊得到好处,做道种的辛苦一些,也是应该。” “师妹说的是,我当学之,明月。” “弟子在,师尊请吩咐。” “你们几个一块儿,把这些鹿弄到三清观里安置,我与你师叔上山。” “是师尊。” 交代完毕的无泪伸手邀请; “师妹先请。” “师姐也请。” “请。” 两个人简单客气之后,同步而行往山上走去。 这三清观乃是太白山第三支脉的主山太阴峰,山脚下的一座道观,也是在世人百姓眼里漏光的大型道观,也是太阴观下属的七大道观之一。 而太阴观,坐落在太白山第三支脉的主山太阴峰的山顶,一处龙脉窝里,坐北面南,三面环山,冬暖夏凉,是太阴观派系的中枢所在。 太阴观不接待任何百姓上香跪拜,不接受任何世俗人的接济,甚至连正儿八经的路都没有, 所以世俗百姓大多不知道上头有人居住,和别人知道峰顶有人,顶多也就是猜测住着几个老道士,谁也不会为了看几个老道士而冒着生命危险,去爬那几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实在太危险了,悬崖峭壁,还没有修路,就一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羊肠小道,盘旋而上…… 太阴观的老大无泪,陪着小姐妹无忧真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师姐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无妨,这是尊者交代下来的。” “想法?” “怎么?明慧这孩子没有把书信给你看?” 美貌道姑无泪只顾走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哦,看了,不过那会正在处置吐谷浑王子的事情,只简单了一下,师妹可有教授,万请不要小气,你也知道的我几乎很少离开太阴观的地盘外,尤其是你师伯走了之后这些年,我都没有下过太阴峰半步。 要不是尊者的法旨传来,我还在峰上的观里打坐呢,哪得空闲下来?”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 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匆忙的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 “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 “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八仙桌,太师椅,慢慢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作为本朝的新贵,这些秦王府出身的家伙,只有极少部分人,出身贵族,到没什么, 关键是一大部分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不论是底蕴,家财,都与五姓七家,和那些豪门大户,都相差太远了。 便是那些前朝的老牌贵族,都比不上,如今天下四方,暂时平静,新朝初定,这些功臣也开始讲究了起来! 面子已经被提上了各个家族的桌面上来,而如这今长安城最有面子,最长脸的事情,莫过于这李家大朗,制作的八仙桌喝太师椅了。 什么?你自己找木匠也能打造八仙桌太师椅? 不错,长安城今年流行这个,就连酒楼里都有,想要找木匠打造,当然不是难事! 但这些新贵大老爷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和皇家专用的贡品,同出一源的,蓝田正宗桌椅! 自己是不能当皇帝了,但是一定要用陛下专用的那些,才符合自己功勋贵族的身份! 当然了,还有那刚弄出来的,什么梳妆台,和装衣衫的木柜, 那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使用之 第852章 北斗七星左中右 第八百五十二章;北斗七星左中右 两人都停在一处平坦的断崖上,无泪观主回想起养育自己的恩师,眼泪无声的落下,无忧真人静静地聆听。 美貌如花的无泪观主凄凉的笑着; “说来师妹莫要怪罪和见笑,当初尊者不准我继承师尊那北斗七星…… 师姐我实在是想不通的狠了,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我太阴观一脉,世代相传的……在我手里没了, 可是尊者的意思就是法旨,师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那年我跪在师尊的坟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又牵动了心神,再道基不稳,险些崩溃,差一点就驾鹤神游了……” 听着小姐妹凄凉的回忆,看着无泪观主空洞的眼神,无忧真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又不能站在半山腰上一直不动…… “我知道师姐的难受,九师伯也不会想到,师姐你居然被排斥在北斗七星阵外…… 所以我知道你们观里这些年,一直觉得不公平。” “呵呵!” 无泪没有接话,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意思不说自明。 “师姐你……是否觉得尊者处事不大那个……” “你想让我说什么?” 无泪扭过身子淡然一笑; “我该说什么呢?我又能说什么?我怎敢埋怨尊者?” “四大宗的掌教们,只关心至尊道子赶紧继承大统,然后就是关心他们的弟子后人该坐哪个位置。 我太阴观偏偏不上不下,尊者又是至尊这边最大的领头羊,法旨出山,谁敢不尊?四大掌教更是犯不上,为了我一个来得罪尊者,瞎子傻子都知道,得罪了尊者,就等于是得罪了尊者背后的师父……” “你师姐我不傻,更不糊涂!” 无忧真人的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什么,最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是啊,尊者是天之骄子,从小就被上一任尊者指定做继承人,打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四大宗的长老们个个都把尊者高看一等,谁敢来埋怨什么……” “是吧,连下头的道种们都能看懂这些,何况你师姐我?” “所以委屈就委屈着吧,只能盼着至尊再大一些,查清楚北斗七星那些名额背后的故事,我相信至尊不会不问的,只要问了,就能清楚,他们有几个的背景,就能问出来,她们是不够资格进去北斗之数的。” “没错!师姐你猜测的都对,至尊会问,但是有一条师姐你没有猜到。” 正在看着天空的无泪猛然盯住无忧真人的脸; “至尊可能是智慧无穷的,我等弟子哪能猜到!” “也不隐瞒师姐你了,更不想绕来绕去的打马虎眼儿,师姐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不用等到至尊长大,已经问了,把七星北斗正副两阵的道种问了一遍。” “什么?这才几个月?不是说至尊只要了其中一个的身子吗?” 无忧真人自己都笑了,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 “是只叫其中一个侍寝过,但是并不用等到上了榻才问的。” “哦,是我多想了,确实什么时候问都可以的,不过……我就是好奇,至尊无女不欢的……能忍住不动? 虽然真本事上我不服气那几个,可一说道脸蛋,我是服气的很了,咱们尊者的眼光可算是厉害至极, 如今的北斗七星阵,正副两阵一十四个女道士,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人间少有,且风味不同,各具特色,至尊能忍住不容易,不容易……” “咳……目前看……倒也没有忍,只是忙碌着本来二房那些女人,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些话题。” “成。” “至尊夜里起来后,忽然来了兴致,就叫北斗七星陪着说话,谁人敢说瞎话?自然是问的清楚明白了。” 无泪观主挑了下眉头; “所以尊者来了书信?叫我去宗门那边伺候?” 对于道家至尊所在的地方,天下的道士都是这样称呼的,道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宗门所在,并不是这终南山的宗门才算总坛。 “没有!” “师姐你相信小妹吗?” “信,你说的我从来不怀疑半句。” “那就好,我说实话,尊者当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许多事情没有师姐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多少知道一点。” “事情很复杂,牵扯也多,甚至牵扯到很厉害的人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无忧真人皱着眉头,撅着鼻子。 “这有什么难猜?即便我天天呆在峰顶也能猜到,定是牵扯到了四大掌教的后人吧?” “我不能说,反正师姐你要清楚,咱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道士,这一点必须弄明白,要不然你下山后,还要吃亏的。” “哦?师妹想说什么?所以呢?” “没有所以,九师伯和我师尊交厚,我打小就在太阴观长大,所以我不想多说,师姐你要是当我自己人,就听我的劝,莫要追究当年的事情。” “我听你的就是,不会闹事,尊者安排你来这里,恐怕也有安抚我的意思在里头吧。” 无忧真人很是严肃的点点头; “有。但是我想辩解几句,尊者有苦衷,也有考虑过,怎么把你们三家观主合情合理的安排过去至尊身边,这不是谎言,去年尊者就和我们三个说起过你们的事情……” “呵呵!过去了至尊那边又能如何?把里头的三个家伙踢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师姐你也懂得,她们七人配合了好多年,这个时候换人进去,恐怕不行的,再说了四大掌教那边也……那个……” “那我们三家观主去了做甚?伺候至尊洗脚洗澡吗?” 无泪观主笑的很是不愿意。 “只要尊者法旨,洗脚就洗脚,你师姐我半个字不多说,我到要看看那四大掌教们到底想要怎么平衡? 我还就不信了,至尊也不是三岁娃娃,岂能任由摆布?” “言重了,师姐真是言重了。” “重吗?这些年,我可曾多嘴半句?埋怨不公平一个字?” “额,师姐你先消消火气,都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有些冰美人的无泪观主深呼吸两口气,压制下多年的情绪。 “好,师妹你继续,现在开始,你师姐我不再多嘴便是。” “嗯,你听我说,尊者早就有意,刚好这次至尊开口,说是北斗剑阵,两套分正副,这个二不太对头,说是咱们道家应该以生发之数安排事情。” 所以,北斗七星阵应该是三套,才能更美,尊者的意思,之前就想这样安排的,至尊正好做了尊者想做的事情,所以赶紧叫我过来, 我来你们太阴观,而无烟师姐去了北边的九龙观,无痕师姐去了东边的上清宫,我们三个同时下来,就是要请你们三家观主过去宗门的。” 无忧真人一口气说完了一切,耸了耸肩膀,等待冰美人无泪开口。 无泪观主瞪大了眼睛,许久之后才接过话茬子; “至尊要补充后宫人数?” “也可以这么理解的。” “一十四个美貌道士还不够?” “我不知道,不过……根据天下男人的通病看,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既然后宫人数不足,那为何没有叫剩下的十三个上榻?” 无忧真人摊开了双手,颇有些无奈; “我哪里知道许多?” 冰山美女无泪来回走动着,显得有些烦躁,傻子也能看出来,无泪对于名分很是看重,想要正大光明的过去,又想要正大光明的身份。 “夫人那性子,能同意此事?孙掌教即便不喜欢多事,可夫人的脾气,谁敢去招惹不痛快!” “额,师姐你担心的不多余,毕竟北斗七星……就是妾,现在的右护法才是至尊的正房。” “是的,左中右三路护法,各自轮流一回做道子夫人,之前已经轮过另外两家了,这一代该是右护法上位的,所以我才担心一些事情。” “师姐你还担心什么?” “增加一个北斗七星阵,怎么说?也分成左中右三路?就不说夫人那边了,只提四大掌教……” “我给师姐你个底吧,四大掌教这次不管不问,说是至尊已经戴上了黑簪子,都亲政了,所以往后的一切都由至尊来当家做主。” 无泪撇了撇嘴角,很明显是不相信这些话的真实性,可靠性。 “哦?这话要是孙掌教说出来,我当然深信不疑,他老人家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且这一代的夫人,是他的嫡亲闺女,当然不会再挣什么。 可其他三位高高在上的,我不敢多嘴半句,只心里有些害怕!” “师姐不用担惊受怕,四大掌教都来书信了,至尊说了算,我再多嘴一句吧,夫人没有反对,但是夫人要参与挑选这一路的北斗七星。” 无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夫人同意再加七人?” “同意了,只是要亲自主持,这一次的人选问题。” “真是怪哉!夫人的性子,竟然能同意这些?” “夫人之前讲究的是……并不是嫉妒心作祟,不想道子多几个女人,这些不能弄混淆了呀师姐。” “不不不,我没有混淆,师妹你可能理解错误了吧!” “我的意思是,夫人能准许格局被打乱?” 无忧真人点了点头; “所以这次夫人要参与挑选。” “有意思,真有意思的很了。” “更有意思的是,你们三家上次被排斥在外的观主,被至尊下旨,不用另眼相看,直接入围北斗之数,且也和夫人同过气了,夫人赞同。” “你的意思是……夫人只管挑选剩下的那四个名额!” “是的。” “有意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四个名额要抢破头的,而且那些……掌教们能不来插一脚?” “不会的,尊者断定他们不会来多嘴半句。” “她们能忍住?就算他们能忍住,下头的几个亲传弟子,都不多嘴?也不管不问?” “应该是这样的,至尊只放出去放声,一是你们三家观主不用衡量,二就是剩下的四个,有天下道种们决定。” 冰美人儿无泪观主眯缝着眼睛; “有天下道种来决定北斗七星?” “没错,师姐你没听错,至尊就是这样说的。” “看来道子的智慧是足够用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且爆发的更早。 如果这样的话,掌教们肯定要注意躲避的,否则要是被揪出来问题,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文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 第853章 神秘大家长 第八百五十三章;神秘大家长 贞观五年九月二十八。 长安城皇城,李世民书房。 一个玄甲军匆忙跑到书房门口。 “快速禀报皇帝陛下,十万火急。” “好好好,校尉稍待片刻,咱家立刻进去。” “好,快快。” 看守书房大门的内侍慌忙跑了进去,皇帝正在和左右仆射商量事情,看到进来的内侍一脸慌张,就停住了话题,等待禀报。 “启禀圣人,玄甲军谷校尉来了,说是十万火急……” “快宣。” “唯!” 没多大一会儿,玄甲军的校尉快速走了进来。 “启禀皇帝陛下……” “直接说什么事情?” “唯!吐谷浑大王子归去的路上,在宝鸡前方金鸡岭,遇到敌袭……” “嗯?” “什么?” “老天!” 玄甲军还没有把话说清楚,杜如晦和房玄龄都惊呆了。 李世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来到玄甲军面前。 “你胡说什么?我大唐境内,怎么可能有贼人闯入?并且斩杀他国来朝拜的使臣?到底什么情况?” “陛下,启禀陛下,千真万确,吐谷浑大王子的随从折损近百,剩下的一百多人逃命到下一关求助……” “人呢?人呢?” “陛下……” “我问你吐谷浑的大王子呢?他人在何处?是不是逃得了性命?” 李世民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他盼望着玄甲军能说出,吐谷浑王子安然无恙的话来,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十有八九是被刺杀了…… 果然,玄甲军接下来的话,叫李世民的心凉到了谷底。 “回陛下的话,吐谷浑王子身中两剑,一剑斩了半个脸,不过这不算致命伤,致命伤乃是第二剑,吐谷浑大王子的脖子被割掉了一半。” 李世民一声不吭,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从新坐下,手指头不停的敲打着面前的桌案,面沉如水,头上还在冒汗。 杜如晦黑着脸询问; “哪一天发生的事情?各处反应如何你可知晓?” “回仆射,六天前的黄昏!” 杜如晦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六天前?下头是怎么做事的?六天了才报到长安?” “启禀仆射,吐谷浑逃跑的那些兵不敢回去,在山里又迷了路,两天后才折返回去收尸,然后他们也知道躲避无法解决,才带着大王子的尸体上路,到了关城之后找到了守关的将军……” 杜如晦长叹一声; “唉!他们回去好几天了吧?” “是的仆射,守城的将军赶紧派人回去调查,可是山谷中已经人去谷空,连尸体也找不到半个,一无所有,将军大惊,赶紧叫人报信。” “末将在百里外巡查其他事情,得知消息后赶紧回来……” 杜如晦来回不停的走动着,嘴里嘀嘀咕咕; “四天,你回来报信,两头都不会闲着的,如此推断下去,边关的信使应该也要到了,恐怕……连吐谷浑来质问的信使也要到了。” 好像在应验杜如晦的话一样,外头已经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 杜如晦扭头看了眼不言不语的李世民; “陛下,八百里加急到了。” “嗯。朕也听见了。” 杜如晦扭过身子和房玄龄四目相对,两人除了摇头别无行动。 “报……” 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不用等待通报的,叫喊声直接一路进了书房。 “报!” “报皇帝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 李世民黑着脸一声呵斥; “拿来。” “唯!” 李世民拆开书信仔细查看一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位爱卿也看看吧,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山谷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那些草原人的尸体都不见了。” 房玄龄接过书信,来不及查看,就忙着先来安慰皇帝; “陛下且慢惊慌,天塌不了的,先不说不是咱们的人马干的,就是咱们的军队杀了吐谷浑的大王子,也不是什么塌天的祸事。” 房玄龄的话音落地,旁边的杜如晦也紧跟着点头; “然也,陛下不必惊慌,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睡还睡,没多大的事情,只要稳住草原上的其他部落,小小的吐谷浑,他孤掌难鸣。 我天朝的十六卫,更是兵强马壮,又连年丰收,不缺粮草,还带着大胜的威势,他吐谷浑敢乱来一步,咱们正好趁着机会,灭了这个墙头草。” “两位爱卿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朕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两国交兵还不斩杀来使的,如此大的事情,发生在我唐地境内,不给人家拿个说法,实在不好搪塞过去。” 房玄龄眼睛转了好几圈,仔细想过了许多事情,这才小心的开口建议; “陛下,可叫边疆守军,佯做四面调查,多处放风,再寻一处山匪土窝,尽数斩杀,为吐谷浑的大王子报仇雪恨!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杜如晦动了动嘴没有吭声,李世民长叹一声; “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君臣三人都没有想着赶紧找幕后主使的事情,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怎么解决麻烦上头,毕竟已经发生了,怎么善后才是主题。 焦虑弥漫了整个朝廷四天,吐谷浑的使臣还没有到来,连封叫嚣责问的书信都没有一个…… 李世民这四天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实际上他也是坐如针毡,每天都要询问玄甲军士。 黄昏时分,一个黑衣服的玄甲军出现在李世民的寝宫里。 “启禀陛下,四方安静,放出去的探马都回来了。” 李世民双手背后看着墙上的地图,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四个菜,两个肉饼,一锅小米粥,没有动过。 “真的安静了吗?” “回陛下,草原上各方势力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吐谷浑更是兵马不动,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 “那伏允的半生都在厮杀,傲气一身,现在有人杀了他最聪敏的大儿子,还是他重点培育要继承他汗位的儿子,他却连封质问的书信都没有送来,还一如往昔?” 背着手的李世民轻轻的摇了摇头。 “若是他气急败坏,叫使臣来蹦跶蹦跶,那是正常现象,可是他没有任何动静,事情已经过去十天了。 他只是安静的埋葬了他的儿子,别样的动作半个都没有,这才是最大的麻烦,许多大臣们都越来越轻松,觉得吐谷浑不来找茬最好,可是朕清楚,伏允不甘心,他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一定是认为是朕派的兵马去斩杀了他的儿子,朕认识伏允多年,知道他的脾气,所以朕断定,他肚子里一肚子的火气,不撒出来,他不会罢休的。” “可是陛下,派出去的都是好手,玄甲里的老卒,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确实没有异样,臣想着……” “你不用想了,你想不透伏允的,朕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在联络铁勒和薛延陀,当然还有吐蕃了,退下吧,注意这几处的动静,但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唯!臣请退。” “去吧。” “是陛下。” 谷校尉刚走出偏殿就碰到了两个同僚,三人对视两眼,都是苦笑着摇头。 两个玄甲军禀报之后进入偏殿。 “拜见皇帝陛下。” 李世民还在盯着墙上的地图,头也不回。 “免礼吧。” “谢皇帝陛下。” “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的话,附近五百里内所有军队,在出事的前后五天,都没有调动过一兵一卒。” “嗯,和朕猜的一模一样。” 另一个玄甲眼睛转了几圈,想说话又忍住了,都看出了皇帝的难受。 能不难受吗,刚刚平静下来的局面又被打破了,吐谷浑虽然地盘不大,可是兵强马壮,又和另外的几个大部落来往密切,关系深厚, 现在人家的儿子来祝贺你,结果死在半路上了,这叫怎么个说法? “兆良,你手下的人马,都忙完了吧?” “回陛下的话,忙完了,附近百里之内,最大的山匪就是宝鸡南边的乌鸦岭,但是……只有四十九人,想要斩杀吐谷浑大王子,力有未逮。” “你做事向来稳妥,朕清楚的,你肯定不止搜查百里,对不对?” “是的陛下,东南方两百八十里处,有一座山,叫恶虎坡,山里有马匪四百七十多人,还不包括厨子,丫鬟,婆子,也不包括妇小。” “哦?既然你说出这些,他们肯定是有一定的实力了。” “是的陛下,这四百多人,都是有经验的老卒,前朝的兵,有一个都尉领着,隐居在恶虎坡的山里,加妇人孩子近千人,分在三处山窝里,不与周围的百姓来往。 打劫多次过路的商人,其中太原王氏二房的第四支,组织的商队就被抢过一次,清河崔氏三房门下,也被抢过一次,五姓七望的商队被抢的前后加起来六回,折损人命三十二条。 他们躲藏的微妙,隐藏的也很深,可是陛下您交代的,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臣就调动了五百玄甲,把范围扩大到周边的三百里,果然找到了这一处。” “传令下去,叫李大亮查出吐谷浑大王子遇刺的事情,给吐谷浑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 “唯!” “退下吧,就这样了。” “是陛下,臣等请退。” “准。” 两个玄甲军退出去之后,李世民正想要吃饭,忽然听见墙壁里的小动静,赶紧摆了摆手; “都退下吧,朕也清净清净。” “唯!” 等偏殿里的内侍宫女走完,李世民才对旁边的钱得海点了点头,后者去到后间屋里,没多久带着一个全身黑衣服蒙着脸的男人过来。 此人身高中等,不胖不瘦,走路和猫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全身上下都是掩盖不住的煞气, 来见皇帝竟然还在左手抓着一把唐刀,也算是古怪的狠了,和朝廷里的唐刀不一样的是,此人的刀全部是黑色,刀鞘也是黑色,这个人浑身上下除了黑色再也找不出别的。 “臣拜见族长。” 听声音,来人似乎已经很苍老了,至少要比李世民大上许多,李世民赶紧上前抓住来人的双手。 “陈大家长快快免礼。” “谢族长。” 此人就是皇家李氏九房的禁军大家长,这就是玄甲军里,最神秘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禁军总统领了。” “大家长且坐。” “谢族长。” 来人把唐刀放在了一边,气定神闲的坐在李世民的对面,正好也是屋里的南方位置。 看看两人话音落地,太极殿大总管钱得海这才抽空上来拜见。 “儿拜见三阿公。” “起来吧。” “谢阿公。” 李世民笑的有些尴尬; “这次要劳动大家长出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大家长都在修养身子的年龄了。” “无妨,族长有命,臣万死不辞,孩子们办事总有些不足之处,臣也不放心他们,毕竟二房的势力不可小看半点的。” “额,听说……阿耶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了?” “回族长的话,阿郎无事,就是吃火锅太多上火了,下头人弄了些去火的苦药在吃,不用三天就能恢复的。” “哦,那就好。”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开口; “有一样,需向族长禀报清楚的。” “大家长请说无妨。” “是。” “阿郎的身子没事,但是五行之气互不相生,又阴阳二气紊乱,恐怕……时候不多了,族长但请心里有数。” “大家长乃医国圣手,所断定是精准无误了,就不知阿耶他老人家……还有多少时光?” “最多三年,少则两年。” “哦……我心里有数了。” 两人再次沉默,旁边威风凛凛的大总管钱得海老鼠遇到猫一样的安静,站着规规矩矩,纹丝不动,和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似乎生怕被挑出毛病一样。 好大一会儿,李世民才打破了宁静; “不知大家长查的怎样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黑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附近没有二房的族人居住,二房族人住的最近的几个村子也在五百多里之外,调动来回过远,应该不是他们,且也叫孩子们查清楚了,二房老窝里的族人没有挪过窝。” 第854章 房谋杜断之师 第八百五十四章;房谋杜断之师 “不知大家长查的怎样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黑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金鸡岭附近并没有他们二房的族人居住,二房族人住最近的几个村子也在五百多里之外,调动来回过远,应该不是他们,且也叫孩子们查清楚了,二房老窝里的族人没有挪过窝。 二房的族人大规模调动确实不少,但是其中两次是从南方往这边拉茶叶,派出了一千多护卫跟随。 一次是丝绸之路的商队,规模比拉茶叶更大,但是丝绸之路上的行动,朝廷是一清二楚的,族长应该更加明白,所以也不必多说。 还有三次是去海上捕鱼归来,接着就是把鱼肉分配到二房族人居住的几个地方。 除此之外他们基本上没有任何调动,林家的禁军都在各自的三处地方,未有行动一兵一卒。 而二房的族长令牌从来没有出动,一刻也不曾离开他们族长的身子,林老怪的兵符还是老样子贴身保管,其他姓的大家长可是无权调动兵马的。 剩下能随时调动人马的,就是二房族长的三剑侍了,此三人依然是按照惯例,每三个月锻炼查验各自手下那些精兵一次。” 黑衣人说道这里的时候,李世民的眼睛瞬间放光! 如果说最有作案可能性的,就属这三个剑侍了。 李世民心里最大的怀疑点也正是这三个年轻的女人,别人不知道内情,或许还以为此三人就是个侍女而已。 可李世民却清清楚楚,比谁都明白这三个女人的权利有多大。 因为李世民也是出自陇西李氏,而李世民自己同样也有三个女剑侍,同样的装做宫女的身份隐藏起来,不被外人知晓,同样的私下里掌管着一小部分人马的调动大权,而且还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回调动。 而李世民当初玄武门兵变的时候,就防备到了这点上,提前下手,用尽了心机,才取得上一任三剑侍里其中两个的好感,甚至不惜代价…… 而上一任那两个倒戈的剑侍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李世民的贵妃了…… 至于拿不下的那个女剑侍,李世民也不敢大意,因为他清楚,一个就足够调动精兵,把自己灭杀在皇城里的。 李世民还不敢派人灭杀这个剑侍,一来害怕打草惊蛇。 二一个呢,主要是李世民还真他娘的惹不起这三个侍女。 陇西李氏家族上下九房,历代剑侍掌管的少量精兵,只认剑侍,其次才是族长,因为他们隐蔽不见光的特性,所以接触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头头。 说白了就跟后世的特工一样,垂直单线联系,有事的时候立马聚会,没事的时候,又各自种地,或者还有其他的身份,不一而足。 总之这群人就是最神秘的存在,很少见光的,说恐怖一点,甚至这些冷酷的杀手,自己的妻儿都一辈子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直到中意的儿子被挑选出来,继承位置的时候,才能接触到这种最大的秘密。 所以说李世民还真的招惹不起,如果李世民下了杀手,恐怕自己也命不长久了,因为剑侍手下的精兵特工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也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你碎尸万段。 这个碎尸万段可是血淋淋的真事,不是说来吓人的话。 比如陇西李氏的第七房,就曾经出现过谋权篡位的事情。 争夺族长位置的某个世子,就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和李世民一样的摆平了两个,最后一个怎么也没有办法,于是乎就派人暗杀了那个剑侍, 这下算是捅了天大的马蜂窝,结果被那个剑侍手下的精兵,追到了天涯海角,一直追杀了九年半,找到了大草原之外的异国他乡不知几万里处…… 最后抓回来的时候,连七房老族长的面子都没有照顾半点,抓回去之后真的剁碎了!一刀一刀的……碎到不能再碎了…… 而且……还是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刑的,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的。 当着无数人的面,喂了十几头凶猛的猎狗,连尸体都没能保住。 更加恐怖的是,这个世子的所有子女都无一幸免,事发之后,直接被剑侍手下的精兵斩杀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后患。 不留后患这句话还是从老祖宗李信大将军那里传下来的,陇西李氏上下九房,之所以出手狠辣,就是在执行不留后患这句武训。 所以李世民当初不敢动歪心思,他怕的就是那群冷血野兽,无穷无尽无孔不入的追杀。 最后还是长孙氏出面,隔三差五的约那个女剑侍吃茶唠嗑,弄成了惯性思维之后,玄武门兵变事发的前一天,看准了时机,此女剑侍刚好在不当值的三天里,把她灌醉之后,李世民才敢发动的兵变。 所以二房李钰如果是个怀疑对象的话,那么不吭声就出动兵马的,只能是这三个剑侍了。 尽管不被人知的最隐蔽的那个剑侍总是无人知晓,李世民这边也花费十几个玄甲禁军性命为代价,锁定了目标。 所以李世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三个剑侍的手下特工是否出行过。 面对李世民的期待,黑衣人不为所动,依旧在四平八稳的介绍着自己打探到的具体信息。 “那些人的所去之处尽管也十分隐蔽,也被孩子们费了功夫弄清楚来回,与金鸡岭相差甚远,所以可肯定此事不是二房族人所为。” 有点小失望的李世民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对面坐着的黑衣人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经意间李世民开了口; “总不会是道家的手笔吧?可是道家门派里几乎都是与世无争的,根本无心理会世俗界的事情,更别说还和吐谷浑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寸的,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下手的…… 不过吗,要是查上一查,能排除他们的话,也能叫人心里踏实,所以本族长觉得也有必要查查道家的行动了。” 黑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臣已经排查过附近的道观了。” “哦?原来大家长已经安排人手开始清查道门的势力了!这样也好,查清楚了都能心静。” 李世民的眼里闪烁着佩服的光芒,对面的黑衣人还是那样不死不活,不紧不慢的样子。 “是的,臣叫孩子们清查了方圆三百里的所有道观。”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道教和佛教都是四处开花的教派,门下势力遍布五湖四海,庞大的能吓死个人,可以说有人的县,就有道观和寺庙,甚至有许多的县,还好几个道观好几个寺庙。 如此短的时间内把周围三百里的道观过一遍,这实在是非常庞大的工程,所以李世明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黑衣人似乎是理解李世民的差异,但是解释起来还是慢吞吞的,仿佛这个世上就没有能让他变色的事情一样。 “臣说的是有目的性的查,而不是真的把周围三百里的道观彻底搜索。 金鸡岭附近三百里内,可以调动人手做到灭杀吐谷浑王子后,又不留痕迹的道观只有七处。” 听到这里,李世民才收拾了惊诧的心情,这就对了嘛,怎么可能把附近的道观过一遍呢?开什么玩笑? 这锁定了七处目标,就好办的多了,一是只有七处,数目不大,二来呢有目的性的行动就能省事儿许多。 “大家长说的七处,可是终南山脉里那些道教宗门的属下势力?” “然也,正如族长说的一样,终南山乃是道教宗门所在地,其他四宗是不会来插手半步的。 而终南山里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的道观,至少也有三十个以上。 但是超过三百里地外,来回调动也麻烦了许多,不算上乘兵法,所以臣只圈定了三百里地。” 李世民往太师椅里靠了靠,显得有些轻松了不少,眼前的这个大家长可是李氏九房里十几个大家长里,最厉害的一个,也是****经最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比朝廷里那些正一品的大佬们,还要再厉害三分。 此人的本事神通,李世民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既然说到这里,李世民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至少是有一点眉目的。 “想来大家长定是要有些收获的。” “借族长吉言。” 金鸡岭三百里方圆内,有这个实力和本事的道观有七处,其中两家道观是道子夫人下头的,这李氏孙夫人,族长应该不陌生的。” “不生。” 李世民回应的干脆利索,心里想着,这人我能生嘛?我的子妇。生什么生?这不是故意呛我的吗这是? 弄了个软钉子的黑衣人,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说话总算变的有些人气一些,叫李世民感觉古怪至极。 怎么这万年不变的大家长,也会有人类的情感了? “另有两家道观乃是道家宗门里中路护法周瑾妍,周千晨的部下,这周千晨管着道门对外的一切事情,族长也是见过好几次的,臣就不多说了。” “嗯,周千晨我确实见过多次,特别是他们道子大婚的前后几天,不停的碰面,也曾经与她说法论道,这周道人可是道家门里非常厉害的人物。 房玄龄杜如晦这两个大能,都是周千晨师尊的外门弟子,只看她师尊教出来的这两个宰相的本事,就知道她师尊有多么的惊人了。 听说周道人的师尊溪道人乃是清河崔氏的出身,很是高贵的,也不知传这些闻是否有实……?” “族长不用怀疑,此事千真万确,外间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就是他们道家门里,明白崔道道士来路的也没有几个,都是叫她溪道人。 臣也是在去年秋天,无意之中才弄清楚她的出处。” 李世明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只要是道家门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神秘的,特别是那些头头们,更是神秘到不行了,跟这个世上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道家门里一直就是这样的,在他们看来,世俗世界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干系的。” “那溪道人,到底是不是清河崔氏出身的闺女呢?跟清河崔氏到底什么关系?哪一带出身?还请大家长告知。” “遵族长令。” “这溪道士乃是清河崔氏大房门里前两代上的嫡亲大女,掌上明珠,从小就熟读兵法,各种学问都做的非常严谨,其十三岁的时候,在一次庙会上被游历江湖的凤道人看上,带回了终南山上抚养长大。 从此以后就消失无踪,清河崔氏的大族长曾经也满天下的寻找嫡亲大女,都没有任何结果,负责看顾溪道人的奴仆护卫一共三十九人,被愤怒的清河崔氏大族长全部处死。 父女俩始终不得相见,只在崔大族长临终前几个月,溪道人才以过路道士的身份,假装路过,被清河崔氏请去给老族长治病,父女俩才再次重逢,但是此事在崔氏大房属于最高的秘密,只有历代大族长才能知道。” “原来如此,当年我见过这溪道人多次,她为上一任道子的事情,出面与阿耶碰头的时候,我才见过的。 此人给我的印象是个妖怪,好像天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一样,不论天南地北,还是五湖四海异国他乡,就没有她不懂的事情,连几万里之外的事情她也能清楚明白。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溪道士曾经与太上皇说**道, 说是咱们脚下的土地,乃是一个圆球,咱们就住在圆球上,四边全是天! 当时我听到这种荒谬至极的言论忍不住哈哈大笑,茶水都喷了出来,也是我一生人里,第一次出丑,被太上皇严厉的呵斥,最后把我赶出来厅堂。” “不怪族长的,自古以来天圆地方的说法由来已久,那些道法不论谁听见了都要大笑的。” 李世民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哭笑不得,显得尴尬至极; “是啊,后来还见过她几次,不过都没有什么交集,因为阿耶严厉的警告过我,说这个女道士心眼很小,最是记仇,她道家的那些同门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叫我千万不要招惹她,所以我后来才处处都要躲避着她。 第855章 九房杀手锏骇人 第八百五十五章;九房杀手锏骇人 李世民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哭笑不得,显得尴尬至极; “是啊,后来还见过几次,不过没什么交集,因为阿耶警告过我,说这个女道士心眼很小,最是记仇,她道家门里那些同门都对她敬而远之,叫我千万不要招惹她,所以我后来才处处都要躲避着她。 即便如此,那溪道士还是把我笑话她的那一次给记恨上了,曾经要房玄龄和杜如晦前后三年,不给我出谋划策,给的理由是,她的两个记名弟子需要回山门闭关修炼!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她们竟然是师徒关系,以为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确实各自家中有事。 结果等了两年多,这两个人还不归来王府,我才着急的,派人去两人的家中寻找,结果这家人根本不在家。 这才知道他们被师门给叫回去了,但是去了哪里,师门在何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结果,他们两家的家人都只字不提,说话吞吞吐吐!可真叫人不高兴到了极点。” 听着李世民以前的难受,黑衣人屁股又再高兴了两分,显得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尽管他装的很严谨。 “别说那个时候了,就是现在,知道房玄龄和杜如晦是同门师兄弟的,还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连两人的妻儿老小都不知道详细,何况他人?所以族长当初很难打听到具体的来由。” “是啊,那一年王府里的事情堆积如山,缺了这两人真是一团糟糕,我天天都要熬夜处理事情,还不说有许多秘密的……只他们两人各自掌握,实在不好另外托付他人的? 后来就在我如坐针毡的时候,我的书房里忽然多了一封书信,里头就一个句话,让我把以前的错事做个了断。 我拿着书信琢磨了一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错在何处?又该去哪里做了断?” “既然对方来提醒族长了,肯定是要留下一定线索的。” “不错!我实在想不通达,可是又肚子空空饿的不行,出去叫人给我安排早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对面房顶上的雪似乎被轻微踩踏过。 于是我赶紧叫人在对面的墙壁上架了木梯子,我上去仔细查看,才发现是个道字。 曾经笑出声的事情我根本都没在意,下来后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跟道门扯上了仇怨,正好叔宝过来,笑谈中说到了他大兄的儿子身上,我才猛然醒悟过来,二房的族长可不就是道家门里的至尊? 再想想,我就是笑话过一次,他手下的护法,这才彻底醒悟的。 那时候王府里的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继续耽误下去,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亲自去李氏二房族长哪里,给溪道人登门请罪,果然她就在等着我过去,见我态度端正,又承认了人住在一个圆球上,溪道人这才心满意足,然后就放了房杜二人再下山门,归来王府……” 有些细节李世民含糊其辞,说的囫囵吞枣,不过聪明人都能猜出来,铁定是上门谢罪的时候,被那个溪道人刁难的不轻了。 有道是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所以黑衣人就当没有听懂。 “这四家有能力做事的道观之外,还有三家同样厉害的。” “大家长接下来要说的,恐怕就该轮到道家宗门第一护法,伊护法管着的那些道观了吧?” “正是如此。” “这个伊道人是他们道家宗门这一代上,最低调行事的人物了,低调到从来不显山漏水,更是名不见惊传,道家四大掌教,和三大护法,七人下头的十几个亲传弟子里,就属这个伊道人,从来不出现在世人眼里。” 黑衣人还是第一次点头,连身子也轻微挪动了一下,可见伊茉这个人,对他是有些震慑力度的。 “不错!这个伊护法,在终南山里长大,谁也不知道年岁几多,根据臣弄来的线索,这个伊护法很少下山,连道家门里的派系都不串门儿。 只听说过下山一次,就是二房族长遇到刺杀那次,她才跟着自己的师尊下山,带着道家的精锐,去陇西把那些办不好差事的管事们的子女亲人,斩杀个七七八八,其他的没听说出现过。” “嗯?” 李世民瞬间就倾斜了身子; “那时候不是带的二房林家的血卫出动吗?怎么大家长又说是道家的精锐出行?” “族长有所不知,二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冷酷无情的血卫,这是对外的说法,也是故意拿出来吓人的。” “虚张声势?” “算是吧,根据臣所知道的,道子的位置并不是只在二房传承,其中好多次都是有别的姓的外人继承道统。 而失去了道家力量的二房,无非就是个大一点的世家罢啦,但是二房历代的族长都是很谨慎,而且还胆小的。 所以就有了不可攻破又冷血无情的血卫这个名头出现,臣早就查清楚了,所谓的血卫,只在二房有族长继承道子身份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间只有林家的禁军护卫。 由此可见,所谓的血卫根本不是属于二房的势力,而是道家门里的。”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以后二房不继承道子身份的时候,就是个大家族而已,这就不太……” 李世民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了,不过黑衣人也知道他的意思。 “族长想要收拾他们二房的话,只能选择怀柔的手段,千万不可强来,只二房一家并不可怕, 但是陇西上三房搁到一块,天下间能对抗的寥寥无几,倘若再加上道门的势力,臣说句公道话,横扫八荒六合都不是难题,世上无人可敌。” “嗯,这个我承认,灭杀他们上三房一两个族长也不是登天之难,可最怕的就是引起这些势力的反弹。 尤其是做出愚蠢行为后,把本来还无法凝聚到一块的多方势力,给柔和成了同仇敌忾,这是最不智的行为。” “族长能想到这点,臣就安心了,咱们李氏九房,坐不坐朝廷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对臣来说,九房怎么延续下去,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千年的传承,真的毁于一旦了,臣下去都无法见九房的历代家主,更无法面对我陈家的祖宗。” “嗯,我知道轻重,大家长不必担心太多,只是一点,如今咱们九房也算是骑虎难下了,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是咱们说了就算的。” “所以我当初是积极反对咱们九房来坐朝廷的事情,咱们安安生生做个大世家,跟朝廷共治天下,安生一方,跟做皇帝有何区别? 可我不论怎么劝说,你阿耶他就是听不进去,总觉得我对他不公平,总觉得我偏心你那三个伯父。 臣偏心了吗?臣要是偏心你三个伯父,你阿耶能坐上族长的位置?” 提起自己老父亲的不是,李世民显得尴尬至极,可面对黑衣人的询问,他又不得不回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是,那是,大家长始终偏心了阿耶,我懂得。” “你明白就好,可你阿耶他很不明白,因此还与我闹了别扭,一闹就是许多年,所以臣才懒得见他。 臣不敢在族长跟前逞能,可是臣好歹也跟了四代家主,平心而论经验阅历都是有的,臣早就看出来了,做皇帝不容易,坐朝廷更是难中之最。 当年杨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杨坚好好的世家族长,非要去做皇帝,结果呢?他得到了什么? 吃不舍得,穿不舍得,连享受女人都不敢,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为的不过就是给天下人做个样子?为的不就是想要个好皇帝的名头? 这种苦哈哈的日子,能有做个世家大族的族长来的舒坦?以臣看来,累成那样,还不如不做的好。” 黑衣人以臣子的身份教训了李世民一大通,可李世民不敢吭声半句。 面对这个把阿耶的阿耶抱养大的百岁老臣,李世民即便是做了皇帝,依然不敢放肆半句的。 黑衣人看看也教训的差不多了,这才把话题引到原来的位置; “以臣看来,道门至尊的宝座还要在二房进行一次的。” “嗯,大家长的话也正是我心里有数的想法,说起来这个了,我也知道一些的。 孙掌教与我透过底子,另外还有别人也跟我提过,孙掌教的嫡亲大女孙护法以后生出的儿子,要单独造册,不入他们二房原来那本族谱里。 这明摆着就是要继承下一代道统的,由此看来,想要瓦解陇西上三房,必须等到再下一代才能进行的。”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臣提醒指点你长大了。” “我知道的,不会乱来,大家长请放心好了。” “嗯,道子大婚那夜,我与孙家师兄没说多少就天大亮了,之后我就回了咱们老窝处置一些事情, 你与书信请我来的时候,我就去师兄的府里拜见过他,我们说了许多,师兄也提到了你阿耶当年非要坐朝廷的旧事,还警告我注意进退……” 听到这里的李世民很有些紧张,他最大的王牌就是眼前这个百岁出去的老人了,假如他都被道家限制,自己的以后,还有子孙的以后,怎么…… “大家长可不能忘记了,陈家可是我李氏九房的镇山之宝,当年大家长去那边学道,可是太阿公拿出七百车重礼送出去,又低三下四的求人……” 李世民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黑衣人抬手打断,当今天下敢这样做的,也仅此一人了。 “族长不必着急,臣该站在哪头,心中有数,臣出身在九房,这个是最初的根本,绝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知大家长的品性,方才有些多余了。” “也不多余,谁做这个族长都会紧张臣的归属,更何况族长现在又当了皇帝,自然是要更紧张的,情有可原。” “你也不用过度担心,该怎么还怎么,孙师兄跟我说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些,说的其实另有其事。” “哦,我知道了。” “即便孙师兄不喜欢多嘴,道家的这代至尊早晚都要弄清楚臣的身份,所以臣也保守不住秘密太久,有些事情更不好轻易过界。 但是只要臣在一天,臣这一支门下的势力,就是咱们九房的根基,就是咱们九房的杀手锏。” “甚好。” 听到这些,李世民很是激动,因为他很清道家的恐怖实力,能紧紧抓住这一支力量,李世民怎能不高兴? 忽然李世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眼前这位老人已经一百多岁了,虽然还能行走,可天知道什么时候……就驾鹤归西了,接下去怎么办? “大家长,有个事情我不得不说,还是阿耶经常念叨的那些,大家长在那边的位置,接下来……要是……我是说倘若大家长退下去之后……” “这个族长不用去担心,今天与族长个底子吧,好叫族长以后,能安安心心的吃饭睡觉。” “好,大家长请说详细。” “臣下头两个亲传弟子,一个是老三的大孙子,一个是老二的二孙子,不论他俩谁继承这一支,咱们九房依然拿捏着杀手锏,所以族长不用担心。” “啪。” 李世民轻轻一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显得激动无比。 李世民当然知道黑衣人说的老三老二是谁了,那是大家长的三个儿子。 这黑衣人大家长共有三个儿子,七个孙子,三个儿子早就不管事多年,在老窝那边颐养天年,说起来这些,李世民真心佩服,这一家子当真是长寿的吓死个人了。 虽然这禁军陈家的三个儿子都不管事了,可是孙子辈的都还健壮,大家长的七个孙子,有两个掌管着玄甲军,其他五人掌管着现在的东宫太子六率,七个人不声不响的却都是大将军的身份。 黑衣人所说的两个亲传弟子,就是这七个大将军其中两个人的儿子了。 心里最惦记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李世明显得轻松了许多。 “阿耶总念叨着说大家长应该把后代孙子们弄过去一个两个,没想到已经弄过去罢啦,真是好手段,竟然瞒过了这许多人的眼睛,佩服佩服。” 第856章 到底谁干的 第八百五十六章;到底谁干的? 心里最惦记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李世明显得轻松了许多。 “阿耶总念叨着说大家长应该把后代孙子们弄过去一个两个,没想到已经弄过去罢啦,真是好手段,竟然瞒过了这许多人的眼睛,佩服佩服。” “也没什么,机密之事,自然要严谨一些的,自己人都不知道,肯定会稳妥的很一些,所以臣就没叫任何人知道,就是担心遗漏出去。” “大家长考虑的周祥,应当如是。” “想死来周千晨了周护法了,她师尊溪道人外门弟子不少,包括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宰相,都是那溪道人的外门弟子。 可是说道她的入室弟子上头,听说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管着道家对外一切事情的周护法了。 这个周道人又是个什么来路,大家长可知晓?” “族长要是在半个月前问我,我还真不知道的,前不久我才把她的来路弄明白,她是程咬金正妻的二姑母。” 李世民原本没指望着黑衣人能说清楚的,这个问题,黑衣人的一群孙子们费尽力气,查了好几年,都没有折腾个子丑寅卯,李世民之所以问,也是顺口一提罢啦,没想到还问出了这种答案。 “什么?知节正妻的二姑母?” “不错,她就是师尊的亲侄女。” “可是……这……我记得清楚,知节正妻的二姑姑下嫁给了范阳卢氏第二房的族长做妻,乃是前朝大司徒的正房主母,卢继善的生母呀?”现在还好好的在长安城里卢氏老宅,而且知节的正妻隔三差五就去请安问礼。 这可是全长安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大家长忽然又说,那周道人才是知节的二姑母?” “这……这……别的不说,就说年岁上……恐怕都对不住吧?” “年岁?族长要是以年岁来定,可就难以弄准了,不说别的,族长前几年还见过溪道人的,族长看来,溪道人的年岁应该在几许多?” “这个……这个……” 李世明还真被问住了,因为那溪道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若是只看样子的话,也有四五十岁了。”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十足的煞气。 “臣在他们那里生活了八十年,都没有弄到前四代家主想要的东西,不是臣无能,而是道家的养生秘法,实际上根本不在四大掌教的手里,真正的秘密全在三大护法的手心里捏着。” 李世民也跟着摇头叹息,他最清楚家族里的秘密,特别是他当上族长之后,可以查看李氏九房的所有本册,所以他知道,前四代家主之所以送这个大家长过去那边,为的就是长生不老。 可是等到最后都没有如愿,不过,虽然没有长生不死,却也不算短寿,不必多说,肯定是这大家长的功劳了。 阿公当年和这个大家长交厚,结果活过了古稀之年,轮到阿耶呢,和这个大家长说上三句就开始吵架,结果惹的这个大能,几十年没有和阿耶来往。 结果阿耶弄得够凄凉,这才几岁?就剩下两年多的阳寿了。 “我知道大家长一直用心了的,不必自责什么,且太公早就去了黄泉地府多年,找不到就算了吧。” “嗯,臣其实早就找到了那些养生秘法的下落,但是都在三大护法手里保存,臣也是没有办法的。 三大护法的身份,并不低于四大掌教半点,特别是左护法,更是道家门里除了道子以外,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一点不需臣多说,族长都看见过的。” 李世民狠狠地点了点头,一脸回忆的表情; “不错,那天道子大婚,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上一任的左护法,之前李平做道子的时候,此人从来没有现世过,或许是没有对外露面的原因吧,总之我是没见过面的。” “那是因为,上代道子觉得她年岁太大,不肯立她为正的原因,所以上任道子和左护法,一直不合,道子的事情都是左护法安排下头弟子管着的。 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多管任何闲事,从来不下终南山半步的,只在陇西劫难后才带着弟子匆忙下山处置后来之事,若是上一任道子立左护法为后院之主,怎能有陇西遇刺的劫难?” 听了这些秘密,李世民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呢,那夜我还想着那小妇人是谁?不曾看过一面,一把年纪的孙掌教居然还要跟他行半礼,那小妇人架子也真够大的,不跟任何人说话,好像世人都欠她钱一样,露个脸就走,后来我问了孙掌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上一任的左护法,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 听到李世民夸上一任左护法年轻,还一脸爱慕的表情,黑衣人轻轻的哼了一声;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年轻却不见得了。” 李世民忽然想起了去年弄回来的萧皇后了,尽管已经六十,可依然风韵犹存,叫李世民每每都不舍得起榻上朝。 那上一任的左护法看上去明显比老美人儿萧皇后还要年轻一些的,倘若是有机会能…… 想到这里的李世民试探着询问; “有五十开外了?” “臣不知道,到是一点臣清楚,她师尊比臣大了二十多岁,这会儿还在终南山里养老,不曾入住黄泉地府。” “嘶……”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推断,她和大家长差不多的年岁了?” “反正臣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接任左护法的位置,臣跟她不合脾气,其实也没什么仇怨的,无非就是看不惯她那种高高在上,苍天最大,她第二的熊样子。 倒是孙师兄总是跟她来往,还总是低三下四的样子,这就是孙师兄唯一叫我看不顺眼的地方了。” 李世民对于黑衣人的不屑一顾不好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人家孙思邈是个聪明人,低个头换来的是长生不死,何乐而不为之? 你倒是清高傲气,结果呢?太公死去多少年了?你还没有完成当年的差事,说到底你就是败在傲气上头的。 “咳……咳……” 李世明咳嗽两声之后,不由得感叹; “看来养生秘诀果然在三大护法的手里保管着。” “不错,所以周千晨护法,是程咬金正妻的二姑没什么好稀奇的,她生下来没几天就被她姑姑派人抱走了。 清河崔氏对外没有多说半句,把真正的老三当做二闺女养大,最后许给了范阳卢氏做正妻,其实周千晨才是崔氏大房的二女。” “原来如此,真是隐藏的够深了,其实这也不难猜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加上人的私心作怪,溪道人回头又把亲以后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也不算稀罕,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越是简单的就越是容易被忽视。” “是啊,最简单的往往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新任道子说的这些话,当真是厉害至极了。” 黑衣人感叹两句之后,盯着两人中间的桌子愣愣出神,久久不语。 李世民陪着好大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打断平静的局面。 “大家长,方才说道还剩下三个道观,应该就是道家宗门,左护法伊茉的属下了吧?” “嗯,正是他的手下,对于终南山的一切,其他四宗门是不会插手任何事情的,更不会轻易的踏进去半步,这是道家门里最大的忌讳,所以即便是臣去了也搞不明白哪里跟哪里。 只能安排孩子们下去打听消息,不过仗着多年的根底,办起来也不算太难的,三天就摸清楚了来去。” 李世民没有考虑别的,只关心这次行动有没有暴露黑衣人的身份; “不知大家长这次安排的哪些人物下去办差,可莫要露出马脚才好,否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族长放心吧,臣带着两个孙子过去的,与他们说清楚了道门的习惯,剩下的都是孩子们管着,不会有事的。” 听到带的是九房的禁军过去,李世民放心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剩下的三个道观都是哪些?可有查清楚来去,是否参与了进去?” “这三座道观,一个是太阴观,另一个是九龙观,最后一个是上清宫。” “上清宫?” “不错。” “怎么叫上清宫?我记得道家门里只有道子居住的宗门才叫宫的。” 面对李世民的差异,黑衣人立刻给出了解释; “确实如此,比如族长知道的,终南山道子的宗门就叫玉清宫,这个上清宫就是道子的行宫了,所以才叫宫, 除了道子的宗门,道家门里还有两大行宫,一个就是这个上清宫,而另外还有一个是在终南山的另一面,叫做太清宫,除了这三处叫做宫,天下的道观都叫做观而不敢称宫,否则就有犯上作乱的嫌疑了。” 李世民怎么不懂这些?作为人世间的帝王,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套的; “明白了,这其实不难理解,就和四大宗门始终不踏进终南山半步是一个道理,生怕犯了忌讳。” “是的,族长应该明白,人世间有人世间的规矩,道家门里也有自己的法度,但是到了顶端的时候,大同小异,跟世俗里朝廷的一套也不差多少的。” 李世民的眉毛轻轻的挑了挑,仔细斟酌着用词,毕竟眼前的黑衣人,在那边呆的太久太久,李世民也不敢一口咬定,他和那边没有任何情愫。 “这个不难明白,人多了就得有各种章法约束言行举止,这一点道家做的算是很不错的,对比起来佛教的散漫,就有所不及了。 正因为他们管的不严,规矩松懈,才导致了鱼目混珠,杂乱无章,良莠不齐的局面,所以朝廷无奈之下,派兵出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要是和道家一样,各司其职,再严格约束,哪能生出许多祸害? 倘若没有恶行,又不祸害乡里,朝廷何苦为难他们一群光头?总归都是修行者,又坏不了朝廷的局势。” “坏倒是坏不了局势,不论道家还是佛家,都没有世俗之心,撑破天去不过就是想多抓一些百姓之心,只要管的严,抓的紧,就不会出事,族长应该比谁都清楚的。” “也清楚也不清楚,毕竟不是道家门里出身的,猜测不到他们的心,就比如这一次吐谷浑使臣被杀的事情吧。 倘若不是道家所为,一切都还罢啦,要是道家做出来的,可就有些耐人寻味的很了,谁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更不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族长的想法臣也明白,咱们九房坐了朝廷,自然要多加考量的,更何况道家门里,人多势众,又财力充足,约束好了,相安无事,反之确实祸患无穷,还不好收拾烂摊子,换谁都要头疼不堪的。” “是啊,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道家所为。” 李世民说完紧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如果有可能,李世民甚至想叫他摘掉蒙脸的黑布。 黑子人还是盯着两人中间的案桌,不为所动,神色不变。 “上清宫乃是道子的行宫,道家左护法手下第一观,宰了吐谷浑的使臣,几乎可以确定是,杀鸡用牛刀了。” 李世民也不糊涂,直接应来一句; “那就不是上清宫所为了,假如和道家有干系,道门的能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叫最显眼的道观行动。” “不错,臣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族长轻易不来找臣,既然找了,臣也知道不是小事情,所以臣还是叫孩子们去仔细打听了一遍。” 李世民露出了微笑; “结果应该依然如是,上清宫的人马应该没有过任何行动的。” “不错!跟族长猜测的一样,附近的百姓都没有见过道士们出观。 那上清宫的刘大观主,因为被夺取了继承她师尊某个位置的事情,而闭口不语好几年,且还不问世事! 每日里就是读书,吃茶,睡觉,给了就吃,不给也不要,连打坐练功,都不曾进行过一次……” 第857章 假设一下 第八百五十七章;假设一下 “结果应该依然如是,上清宫的人马应该没有过任何行动的。” “不错!跟族长猜测的一样,附近的百姓都没有见过道士们出观。 那上清宫的刘大观主,因为被夺取了继承她师尊某个位置的事情,而闭口不语好几年,且还不问世事!弄得好像佛教光头修炼的闭口禅一样。 每日里就是读书,吃茶,再不就是倒头就睡,给了就吃,不给也不要,连打坐练功,都不曾进行过一次, 可你要说她不说话吧,有时候她一个人对着桌子,对着墙壁,对着院子,一个人嘀嘀咕咕能说半天,说道开心的地方,独自笑的渗人,自己说道不高兴的时候,又疯疯癫癫,总之没人能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李世民仔细的倾听着道家的事情,看黑衣人不说话了,只好接应一句; “应该是受不了打击,以至伤到了心神,才浑浑噩噩,如此看来,不叫继承的那个位置,对她很是重要的。” “族长当真是聪慧至极,猜测的也是分毫不差,刘观主的师尊就是上任道子贴身七剑的第一风云人物, 那二房族长当年不顾劝阻在陇西遇到劫难那一次,刘大观主的师尊为了保护二房族长,身中三箭透心而出,当场气绝身亡。 本该有这个刘观主去继承道子贴身七剑的,结果天意弄人,造化不生,新一代的七剑第一人,并不是她。 非但如此,七剑名额里居然没有她刘观主的名字,得知消息后,她气的仰天倒下,然后就是昏迷不醒一天两夜。 醒来后,她就没有再开口和人说过半句话了,一直到现在。” “难怪她浑浑噩噩的,原来是受了如此窝囊的气,想她师尊做了七剑的第一人,肯定是风光无限好的, 结果轮到她手里的时候,连个第七都没有弄成,换做谁都不能痛快的。 还不说她师尊是护教身死,功劳甚大,结果却是糟糕透顶事与愿违,冤枉了她还是左护法属下第一观主,且又是两大行宫之一的主事人物,给弄到了这般田地,气的疯疯癫癫乃是常理,也真是怪可怜的。” “是啊,族长说的是,刘大观主确实也挺凄凉的, “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她门下几个亲传弟子打点应付,刘观主自己更是多年都没有出过她的院子半步,算是道家门里人尽皆知的活死人一个。 且上清宫周围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现世,所以吐谷浑使臣遇到刺杀的事情,不是上清宫的道士所为。” 李世民不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不是这个,那剩下的两个呢,大家长不是说还有个太阴观和九龙观吗?这两个观里,是否有嫌疑之处?” 黑衣人神色不变,直接开口应对; “这两个道观的观主,和上清宫刘大观主一个样子,这三人的师尊,当年都是道子贴身七剑里的风云人物。 而且都是为了保护道子而死,结果都没有继承其师尊在北斗七星里的风光位置,所以这三个观主这些年都没有下过山,也没有出过自己的道观半步。 三人都是有怨气的,且都意志消沉多年,尽管如此,辰还是叫孩子们去琢磨了一遍,结果都和上清宫一样。” “既然大家长这么说的话,应该不是道家所为了,起码应该不是这三家干的,若是这样,到底是谁呢……” 李世民一边心里放松,总算不是那泼皮所为,一边又紧皱眉头,仔细考量五姓七望还有哪些家族,跟吐谷浑有过争执,或者仇怨很深的。 难道是赵郡李氏不成? 李世民还在思考,黑衣人就冷不丁接来一句; “要说不是这两个道观的话,也真不行定的。” “哦?大家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可是吐谷浑那些马匹的行踪。” “这倒不是,此三个道观里的马匹孩子们都冒险查看过了,都还是人家本来的老马,没有外来的牲口。” “那……大家想的意思是?” “虽然没有查出来证据,可是臣查到其他地方了,倒是很有趣的很。” 李世民眼睛猛的一亮; “大家长请言。” “臣昨天回来后,下头的……打听出来一个小事儿,左护法伊茉手下的三大真人,其中有一个是无忧真人。 这无忧道人手下的一群道种,有一个男道士,曾经在吐谷浑使臣离开长安城之前的半个月前,不见了好几天,不知去了何处,打听的不是很清楚。” 黑衣人的话叫李世民瞬间就黑了个脸,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怕那个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的乱来,还真是牵扯了他身边的人马…… 这真要是他干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吐谷浑的大王子,来长安城的两个月里,可没有冒犯他一处,反而还去拜见他两次,显得恭敬至极,怎么就招惹他不痛快了?这小畜生…… “族长?” “哦,大家长还发现了什么?” 黑衣人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咽下去要说的话。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那道家宗门,是否派人下去了这几个道观?” “派了,左护法伊茉手下的三大真人整齐出山,去请上清宫宫主,太阴观和九龙观的两家观主,前来宗门里,说是道子要增加一套北斗七星阵,叫这三个人物补充进来,以继承她们师尊活着时候的位置。” “看来和吐谷浑使臣遇到刺杀的事情没有干系了。” “确实没有干系。” “那大家长以为,伊护法手下那个道种消失的几天,是去了太阴观,还是九龙观?” 黑衣人面对李世民的忽然询问,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回应; “臣不知,族长也知道的,臣的身份有些明堂,不好仔细过问,只能听下头的弟子顺口,无法深究,且臣也不敢坏了咱们九房的大事。” “大家长考虑的周祥,的确不能路出马脚的,假如那不见了好几天的道种要是去传下法旨的话,大家长以为是号令的哪个道观?” 李世民的问题刁钻古怪,黑衣人不想说也被话茬子赶到了死地。 “太阴观。” “为何不是九龙观?” 李世民并没有放松,他不是糊涂皇帝,即便是猜测,他也想辩证另一家戏份不多的道观,是何原因不被选中。 黑衣人不想多说的,可是话赶话走到了这里,他的身份又不屑说谎,所以只能如实相告自己的猜测了。 “太阴观相比于九龙观,距离出事的金鸡岭更近了百多里,臣以为从兵家之事上考量,要方便调度。” 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询问; “哦,多谢大家长告知,可再有一条理由乎?” “太阴观的无泪观主,相对来说正常一些,而九龙观的赵婷芝赵观主,情况也不太好,只比上清宫的刘宫主强了一点点。 若是换做臣来安排,也不敢把差事交给一个神智不太清醒的家伙执行。” “大家长所言甚是有理,哦对了,方才大家长说,把这三处当家的弄来道子身边,之前的七人怎么处置?” 对于道家门里的普通事情,黑衣人倒是没有隐瞒的心思。 “这就要说到许多事情上了。” 李世民对于道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详细,皆因道门对历朝历代的朝廷都是处处防备,因此只要是朝廷的人马,想要打听道家的事情,十分困难。 但是李世民总是想弄清楚道家门里的事情,恨不得打听的越清楚,越详细越好, 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跟这个,总是难以见面的大人物碰头,不榨干他的全部用处,李世民怎么能甘心放人离开?他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的,不过他也不敢拿捏皇帝的架子。 一来此人辈分太高,伺候过自己往上四代族长。 二来此人虽然不在九房,可是名义上还是禁军大家长,且此人的后代血脉掌管着九房所有禁军的军权,所以李世民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简单。 更何况此人抛开九房的大家长身份不提,另外养了八十多年的那个身份,也是不可小看的。 所以李世民说话的语气都有所顾忌,不敢过分。 “若是大家长不赶时间的话,能否告知来去?” “倒是不赶趁时间,既然族长想知道,臣来简单说说吧。” “多谢大家长告诉。” “臣分内之事。” “那道子的贴身七剑,实际上叫做北斗七星阵,乃是七个道种配合行动的剑阵,目的是为了保护道子的安危。 同时又是道子的妾室,族长也清楚道家是不禁婚嫁的。” “这个我也知道一些,道家门里虽说也有清修苦修的大能,但那都是个人意愿,整个道家的规矩,没有禁止婚嫁的说法,要不然道子也不会大婚了。” “这个北斗七星阵,有主阵和副阵两套,她们不会轮流休息,主阵早晚都在道子身边跟随着,中间每三五天就有人换下来歇息,就有副阵的七人抽调补充进去主阵里。 所以是两套剑阵,听说道子认为,道家都是以生数布局来去,这个两套不合道家门里的法度,所以要再增加一套北斗七星阵,以应生发之数。 这之前道子也是查证过了前头十四人的身份,发现主阵有三个女道种都不是从自己师尊手里接任的位置,而是后来者居上,忽然冒出来的。 道子查出了详细来去之后,就直接点名,要这三个道观的主事,来长安城宗门里听命,还要另外再挑选四人,凑够第三套北斗七星阵。” 李世民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那三家道观的主事被剥夺身份,和那三个顶替的,这背后一定有各种原因所导致,应该和世俗间朝廷那一套差不多,各方势力平衡出来的结果吧?” “不错,族长聪慧,一语中的,这三个冒出来顶替的新人,背景很是复杂,其中一个牵扯了上一代的中路护法溪道人,乃是她师尊娘家兄弟的嫡亲大孙女。 另外两个的来头同样不小,牵扯到了两家掌教的身上,一个是四大宗门一位掌教的亲孙女,剩下的那个是另外一家掌教最喜欢的小女儿。” 总之都是必须要照顾的人物,而且都是谋划多年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被顶替下去的三家观主,不会人情世故,再加上造化弄人所致。” 李世民不屑一顾的笑了,道家整天把自己说的多清高,多孤傲,不染俗世红尘一点点,结果呢?还不是一样的肮脏?一样的用人情挤掉了有真本事的? “难怪呢,两个掌教,一个护法,这人情确实无法退却,只是可怜了那被挤掉的三家观主,疯的疯,傻的傻。” “臣这八十多年来,算是看的清楚明白,一切都是天命造化,也不能去怪谁,非要想不开的话,只能说他们不适合修道了。” 李世民表面上不反对,心里却在不屑一顾,什么天命造化,按照天命造化来说,大兄就是继承这九房的族长。 我要是遵守天明造化,还有我的什么事儿?大兄坐了族长的位置,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李二的满门老小了,什么狗屁天命…… “大家长说的是,天之大,不可估量也,人就得敬畏天地,遵守天地之道的,反之就要痛苦不堪了。” “族长说的是,理也。” “哦对了,那右护法,孙夫人,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都几十年了,也没人管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孙掌教的闺女,所以才……” “族长误会了,族长有所不知,那右护法孙夫人,比谁都忙的。” “忙?” 李世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认识她也几十年了,从来只看她游山玩水,不知羡煞旁人多少?她还忙?不知她都忙着作甚?” 黑衣人的右边眉毛非常轻微的挑了挑,最终还是决定不在隐藏,把道家的事情简单说个大概。 “右护法管着道家所有道观的刑罚之事,总理五湖四海的道种,这是道子的宗门下,唯一一个拿着实权,还能统管四大宗门的人物。” 李世民听了这些,内心巨震,但是表面上却装的风平浪静! “原来如此,我还当她游山玩水呢,却是督察天下道观去了。” 第858章 你惹得起观音婢 第八百五十八章;你惹得起观音婢? 黑衣人的右边眉毛非常轻微的挑了挑,最终还是决定不在隐藏,把道家的事情简单说个大概。 “右护法管着道家所有道观的刑罚之事,总理五湖四海的道种,这是道子的宗门下,唯一一个拿着实权,还能统管四大宗门的人物。” 李世民听了这些,内心巨震,但是表面上却装的风平浪静! “原来如此,我还当她游山玩水呢,却是督察天下道观去了。” 黑衣人说话依然四平八稳; “族长说她游山玩水,也没有说错,这孙护法的性子,天下皆知,永远没人能猜到她下一刻要说什么,更猜不到她明天要做什么?” “这一点不假,我认识她也有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她正经的样子,除了她大婚那一天。” “说起来这个孙护法了,这一代的右护法好歹还露个面,她那个神秘的师尊,却没有在世人面前行走过的,当真是道家门里,千古难得一见了。” 黑衣人看都没看李世民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少许,总算满足了李世民的愿望,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儿; “孙师兄的第二个正房夫人,就是上代的右护法了?” “嘶……” 便是李世民在沉稳,也被这句话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四大宗门最厉害的一个掌教,和道子手下唯一可以制约道门的人物结合起来,李平怎么会如此痴傻?就那样放任不管?” “他们两个的结合,在上任道子继承道统之前,不过臣猜测,以上任道子的性情,就是他上任以后,也不会干涉的。 毕竟孙掌教的身份在那里放着,除了道子以外,算是道家门里资格最老的人物了,又把上任道子抚养长大, 况且还是道子的亲师叔。更不说上任道子夫人没有轮到右护法,所以孙夫人是自由之身。” 李世民嘴角上扬,既然老一辈的三大护法都在,再加上四大宗门的掌教,有这七个老家伙掣肘…… 这一任的道子,想要叱咤风云,恐怕力有未逮了…… “如此看来,上一任的三大护法居然一个不缺?” 黑衣人看了李世民一眼,说话有些热冷水了; “是的,不过三大护法早就退隐下去不问世事了,所以这代道子没有什么大的顾及,至少在宗门处,是可以决定事情的。” “哦?那就好。” 李世民嘴上说着好,心里可很不以为是的。 装什么?既然不问世事,那个溪道人为何还要插手进去,把个什么北斗七星阵里的老人,给替换掉? 这又怎么说?这就是所谓的不问世事很久了?这就是道子可以自己决定事情的样子吗? 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世间的一切争斗,人性无处不在,道家门里也无法例外,毕竟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个道士…… 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黑衣人这才抓起了桌子上的唐刀。互相告别之后离开了李世民的偏殿。 “大家长慢走。” “族长请回,但有要紧之事,可叫那几个孩子来寻,臣不会耽误的。” 听到这句话的李世民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甚至压过了吐谷浑大王子被杀的难受。 “好,咱们九房有大家长坐镇,何愁不能千秋百世!” “臣告退。” “大家长请。” 进入密道之后的黑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消失在黑暗中。 这边李世民回去坐下,刚要吩咐把饭菜热一下,外头大门处就响起了内侍的传报声; “启禀圣人,礼部员外郎求见。” 李世民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嗯?这个时候进宫,又出什么事了吗?” 旁边的钱得海轻轻的劝解; “陛下,深夜到来,必定是有要紧事情的。” “好吧,宣。” “是。” 钱得海对着外头吩咐; “宣他进来面圣。” 门口处传来内侍的应答; “唯。” 没多大一会儿,礼部一个六品官匆忙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帝陛下。” “爱卿平身。” “谢陛下。” “夜了,爱卿跑这一趟,所为何事?” “启禀皇帝陛下,吐蕃使臣的队伍又回来长安城里了。” 李世民一听到这话,心中立马咯噔了一下,前头吐谷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这吐蕃也有麻烦了吗?到底是何人要嫁祸于李唐朝廷? “不必着急,先说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回皇帝陛下的话,半个时辰前进的长安城,下头人来报之后,臣赶紧出去迎接,然后把他们领去了之前的地方安顿好,就赶紧来禀报陛下。” 李世民的脸色很是难看,说话也冰冷快速了许多; “那三个使臣呢?” “回陛下,臣把他们安顿去……” “我说的是吐蕃使臣队伍里那个领头的?” “是的,启禀皇帝陛下,臣怕他们不熟悉环境,就把他们三个安顿去了之前居住的地方,所有吐蕃来的队伍,都过去了,那三个使臣也不例外,估计他们这会应该在吃饭了。” 李世民的眉头轻挑了一下,暗中放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放松了身子; “他们都离开回去了,因为何事又折返回来?” “启禀皇帝陛下,因为他们的赞普来了,然后他们就一同过来,说是通关文书三天前就送到了陛下这里的。” 李世民一拍自己的额头; “唉,耽误了,吐谷浑使臣遇到刺杀的事情耽误了快十天了,挤压的可是不少,罢啦罢啦,今夜不睡了。” “那陛下,臣请退了。” “爱卿自去,哦对了,千万记住一定要以礼相待,切不可傲慢,此人统一南北二地,正是兵锋大盛之时,周边几个草原部落,又摇摆不定,吐谷浑这里又弄出了此等闹心之事,咱们切不可再去胡乱招惹树敌。” “臣遵旨。” “去吧。” “是。” 看着来人退下,李世民扭头吩咐钱得海; “宣今日当值的北衙禁军校尉来见。” “是陛下。” 钱得海出去交代没多久,一个浑身甲胄的禁军统领走了进来。” “甲胄在身不用行礼。” “唯!” 来人报了拳头; “末将参见皇帝陛下。” “嗯,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在宫城里呆着了。” 听到这话的北衙禁军校尉,浑身一阵,没想到自己厮杀半生,苦难无数才换来的位置,今夜无缘无故的就被拿下了……到底是什么人说了自己的坏话? 尽管进来的校尉内心激动万分,可他知道这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情,得赶紧应付过皇帝,去找都尉将军禀报清楚来去,真要是还不能解决,就得厚着脸皮去求见秦大将军了。 校尉压下心里的不痛快,赶紧冷静下来,但是声音里充满了落寞。 “唯!末将遵旨。” “从明天起,你带着你手下的所有人马,去保护吐蕃过来的使臣。” “啊!唯!末将得令!” 校尉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你交代清楚不行?吓的我一身冷汗,娘的! “你怎么了?” “没,回皇帝陛下,臣在想今夜的换值一事。” “你不用想了,叫下一班提前来接应你的差事,你快去腾出手,明天一定要过去保护好吐蕃的人马。” “得令。” “末将去了。” “慢着。” “陛下请吩咐。” “记住了,不是叫你们督察人家的,是跟着保护,莫要混淆视听。” “得令!” “去吧。” “唯!” 看着北衙禁军的校尉离开,钱得海俯下身子; “陛下是担心再出事情?” “是啊,万邦祝贺的局面就是个表面现象,不排除有些小邦和部落是真心过来的,里头有很多势力都是来见风使舵的,他们就是想来看看咱们的本事,和其他事情。 所以形势真不容乐观,咱们需要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否则周边的势力一旦反弹起来,咱们还真是敌不过那些部落的结合。 吐谷浑的事情叫朕提高了警惕,是朕大意了呀,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别叫朕查出来是谁……哼!” 李世民差点说出,查出来是谁就灭他三族的话,本来他就怀疑是哪个小畜生的手笔,再通过大家长的话,李世民心里的怀疑,更加严重了。 可真要是查出来,诛杀三族,岂不是连自己也得遭殃?所以李世民赶紧结束话题,把后面的生生咽下去。 钱得海跟了李世民半辈子了,哪能不知道皇帝的想法? “奴婢想着不会再有事儿了,前头的荒唐事情都结束了,后头的人也该醒醒了,哪能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折腾呢?” “哼!常人自然不会的,可是得了失心疯病的人,可就很难说了,谁知道这种疯子下一刻会做什么?” “那……咱们是不是……” 李世民扭头看了一眼钱得海; “你说话吞吞吐吐的作甚?不能一次说清楚吗?” “额,启禀陛下,奴婢想的是,要不咱们去皇后殿下哪里问问?或许……说不定就能打听一些蛛丝马迹的……” “打听什么?你有什么证据?你去胡乱打听那边,皇后殿下能高兴? 那是她的心肝宝贝,心头肉,没有证据,你胡乱说话,往人家的心头肉身上栽赃陷害,观音婢岂能饶你? 你也跟着得失心疯病了?要打听你去打听,朕才没有那么傻。” 一听说自己去打听,钱得海浑身哆嗦了两下,他还真是怕这闹心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赶紧弯下腰解释; “额,奴婢可不敢的,奴婢怎能招惹起皇后殿下,一个不对,奴婢的就得掉两层皮下来,可是大大的劫难了。” “那你还扯这些没用的作甚?大家长可没有说,就是他干的,所以咱们也不好随便折腾,只能装作不知道,你嘴巴严实一点,否则可有你受得,惹得观音婢大发脾气的时候,你可别说我这个族长不去救你。” “是是是,臣省得,臣这回一定闭紧嘴巴,烂死到肚子里头,不跟任何人胡说半个字儿。” “那就好,去叫人进来,把饭菜拿去热一下来吃。” “是族长。” 不说这边李世民四处询问调查,那边智慧超人的长孙皇后,也是四处观察打听李钰的身边人。 聪明至极的长孙皇后,同样怀疑到了宝贝儿子李钰身上,毕竟当今天下有失心疯病,且还胆大包天,又有实力的人实在真也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两个。 偏偏这两个还是一家人,一个就是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另一个是大儿子刚娶回去后院里的女人。 长孙氏也同样好几天没有睡好了,这会儿在寝宫里接见娘家来人,长孙家族的一个护卫头领。 “启禀小娘子,真就这些了,实在没有其他的事情,郎君来去就是这几个地方,不是在大安宫,就是在大将军府里生活,再不就是去孙神仙对面的梅花别苑,哦对了娘子, 郎君前几天去程大将军府里住了两天两夜,程大将军的外号娘子也清楚的,号称混世魔王,臣觉得,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吐谷浑使臣被杀的事情,说不定就和……” “行了行了,你别说下去了。” “可是娘子,您想啊,咱们家郎君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再去程大将军府里那个……住两天,天知道是要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长孙皇后烦躁的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别再多说了,他们是叔侄俩,你还不叫人家父子聚会了?程大将军虽然鲁莽了些,可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牵扯进去半点,你退下吧。” “唯。” “慢着。” “娘子请吩咐。” “继续查,还偷偷的查,莫要被任何人发现了行踪。” “啊?娘子,这还要查呀,臣都查了这些天了!还要往哪儿查啊这是?” 长孙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弄清楚来去,也好心里踏实,所以指着护卫; “查!继续查,一定要弄明白,不过这回要换个人去查了。” 一听说要换人去查,护卫总算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疙瘩,整个人都显得舒坦了不少,赶紧连声答应着; “是是是,娘子您说换谁就换谁。” 第859章 调能人出山 第八百五十九章;调能人出山 长孙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弄清楚来去,也好心里踏实,所以指着护卫; “查!继续查,一定要弄明白,不过这回要换个人去查了。” 一听说要换人去查,护卫总算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疙瘩,整个人都显得舒坦了不少,赶紧连声答应着; “是是是,娘子您说换谁就换谁。” 长孙氏瞪了一眼跟前的护卫,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你什么意思?你高兴什么?着急把差事扔出去吗?” 看到自家娘子要发脾气,长孙家族过来的护卫赶紧站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表情; “没,臣没有啊,娘子您是旁边看着臣长大的,您知道臣的性子,什么苦差臣都不怕的。”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底子,所以才把差事交给你,交给你那两个兄长,我还不放心他们呢。” “臣谢娘子抬举,不知……娘子这次要换哪个人来查证?臣也好回去通传一下,免得耽误娘子的大事。” 护卫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生怕说错了那一句,招惹的自家娘子不高兴,因为他很清楚,吐谷浑王子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大郎君干的疯子买卖。 所以自家娘子才头疼,又好几天黑着脸,听说这宫里好几个宫女内侍,都吃了鞭子板子呢。 这太简单了,娘子不想承认这是大郎君干出来的买卖,可是又很像是大郎君干的,所以自家娘子才心烦意乱,动不动就发脾气。 刚要吃水的长孙氏,听到护卫问话立刻放下了茶碗; “怎么?我这里呆着不舒服?你就如此着急着回家?你着急逃走吗?难道我是猛虎?会吃了你?” “没……没没没,臣没有这样做想,娘子您真的误会臣了,臣就是惦记娘子的大事儿,别的可没有,臣不着回家的,不着急的,娘子先吃水,想好了再说吧,臣不着急。” “这还差不多。” 长孙氏又瞪了一眼护卫,这才慢条斯理的端起来茶碗。 护卫拿衣服袖口擦拭着一头汗,心里想好了注意,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不乱说,不多嘴。 “你为何一头大汗?” 长孙氏放下茶碗后,冷冷的盯着下头的护卫; “啊?哦,回娘子的话,臣……哦臣今天穿的有点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见风大,想着快冬天了就穿的有点厚,娘子您看,这穿的确实有点多了,三叔,您给瞅瞅,我这一身穿的……” 护卫见自家娘子黑着脸盯着自己,吓了一大跳,不停的解释,又向旁边的夜庆芝求救。 “退下。” “是大总管。” 夜庆芝打发了上来添加茶水的宫女,接过水壶,亲自给长孙氏添茶。 “娘子莫急,三郎他穿的确实有点太多了,咱们宫里又是冬暖夏凉的,出些汗也算正常。” “哼!你是三岁小儿?穿衣服都不会了?你那几个女人怎么伺候的?” “额……回娘子,臣……这几天没有回去过……忙着打听咱们大郎君那些事儿呢。” 总算护卫脑筋转的快,把话头扯到了李钰身上。 夜庆芝笑着劝解中张孙氏; “启禀娘子,三郎最近在办差呢,身边没有女人伺候的,铁定是风餐露宿,可不就得穿厚点儿了?” “嗯,算了算了,虽说没有弄明白事情,也算你是苦劳一场吧。” 护卫看自家娘子松了口,总算轻松了一口气。 “谢娘子认可。都是臣应该做的。” “这样吧,你回去了,找你阿公出山,兹事体大,你们兄弟就数你是个机灵的,都拿不下来,只能请许公他老人家出山了。” “啊?那个……娘子……叫我阿公他出山呀……” “你这几天没吃饭?还是怎地?说话吞吞吐吐?给我好好说话。” “是娘子,启禀娘子,我阿公他都八十六了,这眼花耳聋的,说话都东一路,西三句,这个岁数出来跑腿儿,能行吗?可别耽误了娘子的大事儿?” “怎么?你觉得你阿公没用了?” “没有没有,嘿嘿,臣不敢。” 长孙氏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护卫,鼻子也跟着抽动了几下,显得看不上眼很多的样子。 “不敢最好,上个长安城里热闹的时候,许公还来我这里串门儿,我能不知道他的情况?人家那是大智若愚,懒得跟你们这些蠢材说话,真当你阿公人老不中用了?” 护卫不好意思的笑着…… “嘿嘿,不敢,臣不敢。” “人家睡着了,都比你们这群小辈儿的能,还成天来吹大气,说什么没有你们做不到的,这用上了,什么也没有做成,看你们几个以后还吹不吹?” “不吹了娘子,以后可不敢再吹大话了。” 长孙氏叹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 “你阿耶跟着兄长出去做事了,温家的老大又得了风寒在养病,要不是这两个能人没空,我能劳动你阿公出山挂帅?” “是是是,臣今夜就去乡下,给阿公说清楚来去,只是……娘子您可要有个底子的,我阿公的年纪……要是办事儿拖沓,娘子您可别说臣等几个小辈儿的不出力!” “你阿公一大把年纪了,自然不能劳累过度的,肯定是你们几个小辈儿的跟着出力干活了。 你们不去出力,叫谁出力?总不能叫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自己一个人爬山涉水打听情况吧?” “那是,那是,娘子说的对,不过臣说的不是这个,娘子您可是知道的清楚明白,我阿公可是个认死理儿,他说的就必须执行下去,他老人家一出山,俺们这几个说话就不好使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你们干活的时候只要尽心尽力,有你阿公坐镇,铁定能查出蛛丝马迹的,即便无功而返,我也不埋怨你们几个。” 看自家娘子说话公道,护卫才心里踏实下去。 “谢娘子明察秋毫,那……要不臣请退下去?毕竟去阿公那边传话,还要几百里路呢?” 长孙氏抬头看着房顶的梁柱,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去吧去吧,事情暂时不着急,皇帝陛下已经安排了张大将军,出兵剿匪去了,说不定这几天就要给吐谷浑一个交代的,所以咱们不着急,你也回去歇息一夜,吃顿安生饭,再去找你阿公说事儿不迟。” “哎,谢娘子惦记,臣去了。” “慢着。” 刚要扭身退下的护卫,赶紧又再次站好了规矩。 “唯!娘子请吩咐,臣没走,听着呢。” 长孙氏往前倾斜着身子; “嗯,记住了,我请许公来是主持大局的,可不是叫他出山折腾身体的,这一点你们要仔细一些。” “是娘子。” “他老人家一心一意的把我阿耶抱养成人,那些年,吃了很多苦,受过很多的罪,本该安心享受的,奈何你们这一群小字辈儿的,挑不起大梁,只能劳累他老人家再次挂帅出征了。 本来我就于心不忍,倘若你们一群小子辈儿的不用心去照顾,再叫他老人家出个什么差池,我就更自责了。 所以,但凡他老人家有一点儿不好之处,我就把你们几个的皮给揭下来一层,记住没有?” “唯!” “回娘子的话,臣记住在心里了,回去一定和一群兄弟们说清楚娘子的这些交代,一定仔细小心的照顾阿公。” “算你识相,回去吧。” “是。” 看着护卫出去,夜庆芝挥挥手; “都下去吧。” “唯!” “殿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奴婢去堂梅花别苑里,把公爷找来,您当面问清楚不就是了?” “不可,要是没有任何证据,不可无线我儿。” “没有没有,奴婢的意思是,找来您当面问,奴婢可没说一定就是公爷干的话。 再说了,就是公爷干的又咋啦?不就是个部落的汗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且皇帝陛下都安排大将军给他们拿个说法了,还想要怎样?” 看着夜庆芝不屑一顾的样子,长孙氏眉头紧皱; “庆芝你糊涂,这件事情可不同以往的很了,前头他把那些五姓七望家族里的郎君打残废的也有七八个,你可见过我发脾气?见过我揪心成这样?” “这个……还真没有的。” “所以说兹事体大呢,真要是他干的,皇帝陛下知道了,铁定发脾气,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他个泼皮呢,我能猜到他头上,皇帝也能,为何不来询问? 皇帝也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的,要是猜不到他头上,为何叫张大将军去斩杀匪徒?给吐谷浑交代?给朝廷也有个交代?” “所以殿下叫许叔下山挂帅?” “是啊,咱们自己得赶紧查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不是他最好,是他就麻烦大了。” 一听这话夜庆芝浑身哆嗦了一下,吓得弯着腰; “那可怎么办?连奴婢也猜着是公爷干的份儿大呢,您想想吧,那个妖怪一样的孙护法跟了公爷,能出好点子?铁定是她教唆我家公爷的,奴婢瞅见她个妖怪就不顺眼的很呢。” “庆芝……” “阿?怎么殿下?奴婢在呢。” “我知道你在,我是想说,你以后不要惯着他了,他是大人了,这会儿正在下功夫,到底是娶孔氏女,还是颜氏女的事情,一旦正房主母进屋,生了孩子,他就要当爹的人了。 再胡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正经!程大将军整天护着他,你也是如此,现在连秦大将军都不严厉了,你们再这样糊弄下去,会把我儿弄废的。” 听了自家皇后殿下的担心话,夜庆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好吧殿下,以后奴婢少见公爷几次这总行了吧?” “我没说不叫你见他,你一把年纪了,遇到忘年之交不容易,就是话赶话走到这里了,我说的是你的态度,你不能总是学的和程咬金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得叫他像个大人样才行的。” “成成成,奴婢记住在心里了,殿下您放心吧,再见了,奴婢也好好劝劝公爷,少人少操心一点。” “对了,这才对的,哎呀,我这着急的几天,嗓子眼儿都冒火了。” “来来来,赶紧的再吃几口热水,殿下您也是的,要奴婢说,真查清楚了,不是公爷干的,您这岂不是瞎操心一场了? 话拐回来再说,就是公爷干的,您这会儿的种种揪心,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长孙氏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要不是我的儿,他把天捅个窟窿我都懒得多说他一个字儿,爱怎么就怎么去,这不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的肉吗,能不惦记他个泼皮?”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外头门口响起来内侍的声音; “启禀皇后殿下,小六回来了。” 夜庆祝赶紧扭身吩咐; “叫他进来回话。” “是大总管。”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瘦瘦的内侍匆忙走进来;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 “好了好了,不用那些虚的,赶紧说说那边儿,是不是又有事儿了?” “可不是嘛殿下,又出事儿了。” “啊?” 长孙氏听了这话手都颤抖了一下,旁边的夜庆芝黑着脸教训; “好好说话,不准吓唬殿下。” “是大总管。” “启禀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吐蕃的三个使臣,本来已经走了几天了,结果今天又回来长安城了……” 内侍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长孙氏打断了; “你直接说什么事儿,那三个使臣回来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活的殿下,当然是回来的活人,这会儿礼部的一个员外郎接着,又给安排到之前的地方住了。” 听了这话长孙氏赶紧拿手拍打着自己的心口位置; “那就好,那就好,活着的好啊。” 下头的内侍听得只挠头,长孙皇后笑着挥手; “你说你的,跟你没关系。” “是殿下,启禀殿下,圣人把今天当值的北衙禁军统领给叫进去了,然后跟那校尉将军说了好大一会儿,接着校尉将军出来后,就叫人去宫去通传几天后才轮到当值接班的那个。” “哦?这是叫北衙禁军去保护吐蕃的使臣的,看来陛下也担心再出事。” “是啊,殿下您真是神仙,奴婢都没说呢,您就猜出来了,只是一条您还不知道呢,吐蕃三个使臣,是陪着他们的什么赞美来的。” “嗯?你是说,吐蕃的赞普,弃宗弄赞从大雪山那边过来了?” “对对对,回殿下的话,就是这个什么赞美普来着,还弄什么农,奴婢记不住所以说不清楚,这破烂名字也太拗口了。” “难怪陛下要大动干戈,这位主过来可不能出任何差池的,否则草原上还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第860章 财大气粗 第八百六十章;财大气粗 长安城梅花别苑里。 李钰坐在宽大的书房里,正在翻看战册,李钰今夜看的是秦国大将军,武安君白起的所有战事,旁边还放着十几个本册,都是记录白起调兵遣将的事情,包括秦朝后方的补给,这是李氏二房收藏的诸多兵书战册之一。 书房里道门的北斗七星,和二房梁剑侍各自安坐在一边。 今天当值的是左护法伊茉手下三大真人之一,无忧真人。 吃过夜食之后的无忧轻轻的走进了书房,见李钰正看的津津有味,就找了个座位坐下吃茶。 许久之后李钰伸了伸懒腰,旁边几个侍女上来给自家族长揉捏肩膀。 “咦?无忧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回至尊,回来好几天了,不当值所以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哦。他们三家观主都来了?” “来了。” “太阴观的无泪观主跟弟子一块儿到好几天了,九龙观的观主也到了两天,只有上清宫的刘宫主,是昨天刚到的,那个……” 李钰紧盯着无忧的脸; “刘宫主还是不和他人说话吗?” 无忧真人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 “还是那样,连无痕师姐去了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不过也听话,叫走就走,她两个亲传弟子跟着过来的,不缺人伺候,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胜任北斗七星的事情。” “能的,她又不是呆子,是急火攻心,导致关闭了心门,神智上应该没有毛病,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外力是无法干扰进去的。” “至尊说的是,只是这心药……我家尊者也过去见了她一面,依然没有解开刘宫主的心结,甚至她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了,我家尊者从进去到离开她的屋里,她始终一动不动的……”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 “她都这样了就不要计较太多吧。” “是。” “走吧,我去看看那刘宫主去。” “那弟子陪着您一块儿。” “可。” 一大群人乌泱泱的离开书房小院,看着满院的灯笼,李钰笑了; “当初我修造这梅花别苑的时候,考虑的是,族人多,所以就连片的买下了这一排百姓的宅子,没想到还真是弄对了,如今来了这么多人,都有地方安排,真是挺好的,人多了热闹。” “至尊办事高瞻远瞩,总是走一步看十步,弟子佩服。” “哈哈哈哈,你这马屁精,我喜欢。” 看着李钰顺着回廊往前走,无忧出声引导; “这边呢至尊,那边是无泪的小院子。” “哦?就是太阴观那个无泪?” “是啊。”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既然迈开步子了,那就顺应天道,先进去看看大名鼎鼎的太阴观主也是不错的。” “好,您慢点的。” 李钰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两边挂着的红灯笼,感叹着金钱的魅力所在; “嗯,看得见,咱们不缺那点儿灯油钱,所以不怕夜晚看不见。” 无忧跟在李钰的身边,笑的如沐春风; “是不缺钱,可这灯笼也太多了,外头的百姓都传着,说梅花别苑一夜的灯油钱就够一家百姓一辈子挣的。” “这话不假,你们可能都没有计算过,我是仔细对过一遍的,咱们的灯笼都是一夜不灭,这三门九院的,层层叠叠,安装的灯笼数目真不少,一夜的灯油还真够穷苦人家挣一辈子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无忧伸手指了指前头; “到了至尊,这个小院就是。” “哦好。” 李钰停了下来,伸手轻轻一推,感觉里头没有上锁,直接打开了木门,由于宅子都是新盖两年的,所以木门的声音很大,吱呀一声响,院子里一个端着洗脚盆的女道士扭身询问; “谁呀?” “我。” 李钰随口应了一声,就当前带头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女人看到是个男人进来,立马就来了气; “你是哪院的,深夜来扰,就不怕吃家法板子,丢了性命吗……真是胆大包天……” 由于门洞太小,只能一人通过,李钰进来之后,身边跟着的一群才陆续进了院子,虽然夜深了,但是端着木盆的女道士看到这阵势,也明白这些人不是乱走的,就赶紧收了声。 无忧生怕女道种说错话,赶紧快走几步上去; “明慧,是我。” 院子里虽然只有四盏灯笼,可恰好把无忧站着的角度照亮,看清楚来人之后,女道士瞪大了眼睛; “啊?无忧师叔……那个……那个……弟子拜见师叔……” 这里能叫无忧师叔跟在屁股后头的男人,除了道门至尊,还能有谁? 明慧赶紧放下手里的木盆,打了个稽首礼,也不敢抬头,毕竟说把至尊打板子她也算道家门里第一个了。 “不需多礼。” “是。” 两人刚把话音落地,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放肆!还不赶紧参见至尊?弟子无泪参见至尊,不知至尊法驾降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正堂门口出来的正是太阴观的无泪观主,就着正堂门口稽首请礼,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这边的李钰。 无泪的二弟子明慧这才反应过来,蜷缩着肩膀上前两步; “弟子参拜至尊法驾。” “不用多礼。” “尊法旨。” 李钰指着地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木盆子,一脸的笑容; “这是给你师父打的洗脚水吧?” “回至尊,正是如此,夜了,师父想洗脚歇息。” “嗯,不错的道种,知道孝敬尊长,你还干你得活,不用管我,叫你家师父该怎么就怎么。” “尊法旨。”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把正堂屋檐下的无泪观主弄得满脸通红。 从来没有人敢来她跟前放肆,更没有碰到过哪个无赖之徒敢这样调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洗脚给你看吗? 无泪的一双嫩脚可是没有叫任何男人看过一眼的,岂能不羞? 可是你不继续吧,至尊法旨已经出口,真是服了……这么多人跟着呢,至尊也不顾及一下……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无泪观主,就那样站在正堂门口进退两难,愣愣出神,连李钰走到跟前都没有回过神来。 联想到继承了北斗七星的位置……以后就是至尊的妾室了……别说脚了,什么地方都要被看的……而且至尊的双重身份,导致了……不论至尊做什么,跟前都有一大堆女护卫在场,那不是更加羞人十分…… 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观主,看不出具体年纪,只感觉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李钰也习惯了不分年纪,因为上一任的三个护法,他都见过,除了孙掌教的夫人,不在意容貌,没有修练那些术法,所以看上去挺老的, 其他两个护法,都有修炼那些神仙不老之术,所以都是非常年轻的容貌,听说年龄可都不小了。 道家的养生之道可叫李钰震惊的不行了,他没有想到居然可以把百岁的女人保养的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冰冻美人。 这无泪观主身材不算高大,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应该也是在一米七三上下,虽然不胖,可也一点不瘦,算是挺匀称的,属于丰满型的。 李钰只看无泪的骨头架子,就知道这个女道士是个练武出身的,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爆发力,应该是个中好手,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一敌三的类型。 “观主不叫我进去坐坐?” “啊?” “哦,尊驾请,屋里请。” “嗯。” 一群人跟着进了正堂,李钰看着只有一根红色蜡烛,有些差异了; “方才还和无忧胡吹大气,说咱们不缺灯油钱,怎么进了你这院子,如此寒酸?正堂里就一根蜡烛?” 无泪拿一个干净的布毛巾,象征性的把上手座位擦拭一下,然后请李钰坐下,这才解释; “尊驾在上,刚到来没几天,还不熟悉环境,有些物事都不知道去哪里置办,今日才打听到,该去何处领取,已经安排观下弟子明月出去领了。” “哦,那就好,来了就别亏待自己什么,免得穿出去了,外人说我小家子气,刻薄道门弟子。” “弟子明白,尊法旨。” “嗯,你们都别干站着呀,该坐的都自己找地方,我可是个懒人,没工夫给你们搬椅子的。” 李钰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扫了一圈,把尴尬的气氛瞬间化解于无形。 一群人有身份的开始各自找座位,梁大胆的妹妹,还是坐在李钰的身边,无忧和当值的北斗七星各自坐下。 按照道家门里的规矩,无泪观主这里只能带两个弟子跟随,又拍了明月出门领日常用品,就只剩下师徒两人了,好一顿忙活才安排完毕。 当然了,跟着来的侍女们,和其他身份的道种可没有资格坐下的,都明白自己的位置。 李钰看着还站在跟前的无泪; “你也坐呀?” “哦,谢至尊。” 坐下之后的无泪开始没话找话; “至尊发明的那些红蜡烛制作方法弄出来的,真是比以往的好上很多,第一不用拿剪刀剪了,第二比以前的蜡烛更加亮堂了不少,当真是用着爽快了许多,只是听说卖出去就三文钱一根,是不是有些亏损了许多?” “你不是要洗脚吗?” “啊?弟子怎敢在尊驾当面摆弄污秽之事,弟子不敢的。” 李钰故意前倾了身子,盯着五泪大观主; “是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至尊揪着洗脚的事儿不放,果然又来了,无泪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还好是在夜里,别人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吧。 “是。” 李钰轻轻笑了笑不再挤兑这个有些害羞的女人,而是把话题扯到了蜡烛上头。 “表面上看,一根红蜡烛可以燃烧很久,百姓之家又多是勤俭节约的,所以一根可以用上个把月。 可是你们要知道,咱们制作蜡烛的成本是很下贱的,说敞亮一点的,一文不值,三文都能赚两文半以上。” 无泪可没有关心过这些小事情,道家门里几乎就没有缺钱的地方,不提烧香的百姓补贴灯油钱,道家还有自己的买卖铺子,也都有种地,且每人三十亩地是人人都种的,就是无泪这些观主们,也都有种地,毫不例外。 所以道家门里在李世民全面清查佛道两教派的时候可以安然无恙,都是因为道门的规矩,和自给自足的好习惯。 只是种地归种地,身份高的道种只拿来当做强健体魄用,其他事情是不管不问的,比如收割后的买卖交易等,所以无泪对银钱之事,很是生疏。 “两文半?还以上?弟子这两天还想着应该能赚一文呢。” “嗯,顶多值得半文钱,不可能再多了,再者说,咱们弄来的许多鱼肉那些肥膘,倘若不炼化成脂,扔都没地方扔,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无忧在一旁也凑上了话茬子; “师姐总居住在观里,少有下山,所以不知银钱数目之事情有可原。 其实三文钱也不少了,可参考行市里的买卖价钱,比如胡肉饼,小的也就三文,大的五文,又比如,其他铺子里的蜡烛,也多在三文上下,所以至尊定的三文整好是百姓们能接受的。 且咱们做出来的比行市里的更加耐用,不要一点水分的实在货,所以至尊被百姓赞不绝口,说是利国利民。” “嗯,师妹说的是,不过我想的是,凡事都有利弊,百姓拥护,必定要被那些原来做蜡烛的手艺人恶心的。” “这谁也没有办法了,时代要进步,一切事物都在往前走,不可能倒退回去的,能接受的跟着享受,不能接受的只能回去种地了。” 无忧真人把身子靠进太师椅里,不经意的看了一下李钰盯着无泪的眼神,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是啊,至尊总结的没错,像那些聪明的,都过来进货,然后再拿回去倒卖,又不必忙碌操作,还能赚钱,跟白酒一样的省事儿,何乐而不为之?” 无泪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有点替李钰揪心; “赚钱是好的,可天下人都去蓝田进货,有些不太划算吧?” 第861章 宫主 第八百六十一章;宫主 无泪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有点替李钰揪心; “赚钱是好的,可天下人都去蓝田进货,有些不太划算吧?” 无泪一句话提醒了许多人,都看向李钰那边。 “不必担心,我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安排了十个地方,天下十道,每一道都有作坊。 单说河南道就有三大作坊基地,每个基地都是朝廷给规划出来的土地,里面制作咱们的所有东西,包括砖窑厂,水泥厂,还有白酒,也包括蜡烛的制作,和羊毛线的纺织,蚕丝绸缎等等, 所以不用都来蓝田进货的,可就近购买回去,这还是现在,以后等发展壮大一些了,就每个郡设立一个基点,方便进货的铺子,也方便天下的百姓。” 李钰的这些话,李氏二房的族人们听着跟没听见一样,可道家的一群都听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无泪师徒俩,瞪大了眼睛; “至尊这是要赚尽天下之财呀?” “也不然,每一个买卖都要和人分享的,朝廷也有份子在里头,这左右一分就不剩下多少了。 是好东西就得分享,否则得撑死,这样子分散开,就没太多人计较了,只要当权的那些和咱们一心,其他的势力就不用怎么担心了。” 李钰的话刚一说完,北斗七星和无忧,无泪,整齐称赞。 “至尊英明。” 李钰没再吭声,只盯着面前的无泪看,弄得无泪观主不好抬头。 “我与伊护法说起过两次宗门里的陈年旧事,也知道你们三家的来去,这几年你们过得辛苦了。” 提到伤心事,无泪哆嗦了一下,有心想辩解几句,可刚一抬头就被旁边的无忧真人打了眼色制止下来。 “没……有,一切都挺好的。” “是吗?” “是。” “哦?许多事情我都问清楚了,你太阴观历代都在北斗七星之数里,唯独到了你手里,弄得一塌糊涂,你心里就没有憋屈?” 无泪低着头咬着牙,忽然抬起头,直接面对李钰的眼神; “启禀至尊,憋屈也是有的……” 无泪刚要说话,旁边的无忧真人立马笑着站了起来; “至尊!无泪师姐初来乍到,还不曾熟悉环境,用度不全,连吃睡都不香甜,要不咱们先去隔壁院子看看? 方才至尊还惦记刘宫主来着,弟子怕去晚了,刘宫主又睡下了,岂不是跑了趟空腿?” “不着急,睡了再叫起来就是,既然过来了,就把你师姐的郁闷解开,否则我怕她心绪不宁,精神恍惚,真人先稍坐片刻,说完了再走不迟。” “遵旨。” 李钰打发了无忧真人,又来看着无泪; “观主有话直说无妨,说开了,也能解开心里的疙瘩,往后当差办事也能踏实安生,否则我心里也不放心,榻上躺着个心绪不宁的,叫人如何放心?” 李钰的话,正经里夹杂着调戏,弄得无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过里头偏向自己的意思,傻子都能听出来,话都没有说开,先把无泪的情绪稳定化解了三分。 “启禀至尊,弟子初时的确心中不平的很厉害,我家师尊并不曾犯错,弟子也是牢记道门规矩,从来不曾逾越半步雷池。 可忽然间就失去了一切,宗门下一百零八座道观,我太阴观丢尽了脸面,弟子那时候真是想不通的。” “嗯,想不通就对了,想的通那是瞎话,是敷衍我的场面话,那种情况下就是你埋怨些什么,也没人怪你的。” “没有!弟子不敢,弟子没有埋怨过任何人的。” 李钰盯着无泪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询问着; “你不埋怨?左护法处置的如此不公平,你也不埋怨?” “没有,弟子没有埋怨过尊者,也没有埋怨过他人,弟子只当是天道使然,是天道对太阴观的考察。”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无泪勇敢的看着李钰,回答的非常肯定; “是的,请至尊明查。” 旁边的无忧真人看无泪并没有乱说这才放下心来,许多事情不能拿出来说的,永远不能。 “至尊明鉴,师姐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道士。” “那就好,现在呢?现在叫你过来继承你师尊的位置,你心里是否好受一些了?说实话!也不想听那些虚假的奉承话。” “是,回至尊,拿回属于我太阴观的东西,弟子心里头舒服多了。” 无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脸的轻松表情,惹得李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我就喜欢听你无泪大观主说实话,美人儿说实话,又再精致了三分呢。” 李钰总是说话轻佻,弄的无泪很不好意思,只能糊弄着答应一声。 “嗯……” “来这里两天有啥不习惯的吗?” “没有,呆在至尊身边,弟子安心的很,只是没有差事可做,有些无聊的狠了。” “哦?既然无聊,为何不去我屋里说话?” “额……弟子……不得至尊召唤,弟子不好随意走动的。” “有什么了?难道非得召唤了才能走动见面吗?若是我把你们当做外人,当做奴隶,当做下人使唤,能叫你们在我跟前坐下?” 屋里一群女道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跟着点头。 确实! 这一代道子很是亲切,平易近人,人所皆知,道子要是讲究起来,还真是得按照规矩来的,除了三大护法,其他所有道士都没有坐的资格呢。 “是,至尊和善,弟子也听说了的。” “知道就好,以后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我那边,见见面说说话,别老是闷在自己这小院子里,容易得病。” 这么多人在场,无泪那好意思承认什么?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弟子……没病的……” “你的意思是,除了做事,其他时候不想跟我见面吗?” 李钰这样一问,无泪观主赶紧摇头摆手; “没……没有的,弟子不是这样想的,请至尊明查。” “不用查,我知道你的,左护法与我说过你的事情,你只管安心的居住,等右护法挑选出其他四个弟子之后,你们就互相熟悉,本尊的安危,以后还要靠你们三个北斗剑阵来保护,你们可得用点心思的。” “是,遵法旨。” “叫你两个徒弟打听清楚了,需要什么就去领,去要,宗门不缺钱,我二房也不缺钱,别惹了笑话就行。” “是,弟子记住了。” “好了,放下你的心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 “尊法旨,那个……至尊不再坐一会儿……” “不了,本来说是要去看看刘宫主的,莫名的来了你这里,我说过了想我的时候可以去坐坐。” 李钰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应付着,无泪无法挽留,只能起身相送。 李钰临走之前留下个善意的微笑,当前拐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嗯?门户都不关闭的吗?” 旁边的北斗七星之一,抓紧了手里的宝剑; “要不弟子先进去看看。” “不用了,自己家里,紧张什么。” 李钰刚进到院子里,一个女道士端着木盆出来,迎面碰上。 “参见至尊。” “不用多礼。” “是。” “你家师父呢?” 女道士回头看了一眼正堂,说话都有些凄凉了; “刚洗了脸,在里头坐着发呆。” 李钰一边往里头走,一边摆手; “都在这里等着,我怕你们吓坏了刘宫主。” “遵法旨。” 李钰轻轻的走进正堂,除了两根巨大的红色蜡烛,再无其他。 扭身进了东边的屋子,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女人侧面朝着这边,出神的看着桌上的烛光,一动不动,入睡前的刘宫主,散开满头秀发,披在肩膀上,黑发与白袍,泾渭分明。 虽然只是个侧面,李钰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绝色美人,只是毫无生气的脸,叫人心疼,特别是那种痴呆的眼神,死气沉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 看到如此场面,李钰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温柔的呼唤一声; “宫主?” 忽然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痴呆的刘宫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行动,不过那脸上恶心到极点的表情,仿佛在诉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也敢乱闯进来?不要命了?” 从侧面看到了刘宫主的表情变化,李钰知道这个女人还有救,她没有彻底痴呆,仍然保留着心智。 只是心神受了重伤,因为外部的强烈刺激而得了自闭症。 李钰知道这种人不能再刺激,否则会更加的严重,或许一个不对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李钰站着没动,也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院子里的道种们通过半开的窗户,远距离看着屋里诡异的场面,都是瞪大了眼睛。 虽然没有扭身,可刘宫主从小修炼到大,几十年道门功夫不是白练的,她知道门口处擅自闯入的男人没有离开。 她对不想干的男人很恶心,平时都不准男道士靠近五步之内的,在她关闭的世界里,她就是北斗七星主阵的第一人,她是至尊的第一贵妾,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她无法容忍大半夜的,一个男人跑到自己的屋里,来玷污自己的名声,如果传出去,给至尊知道了,可怎么办? 所以!几年来,从不在乎一切的刘宫主,缓缓扭过了身子,她决定召唤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她相信两个徒弟的本事,这个想要毁坏自己名声的坏人,绝对活不过两个亲传弟子的追杀。 院子里的道士们,几乎没有庸手,感觉到刘宫主浓烈的杀气之后,生怕这个已经痴呆数年的女人暴起伤人。 北斗七星和梁剑侍,还有无忧真人,都无声无息的靠近过去,天知道至尊为何要把这个傻子女人弄过来,真是太危险了! 尽管这个女人已经傻了数年,可是有人见过她一个人的时候,想到不高兴的事情,一掌把寝室的门打的稀巴烂,说明她人虽然傻了,功夫没有傻! 李钰背在身后的双手,快速比划着,上来的九个女人,看到李钰的双手后,只能原地不动。 李钰也感觉出来了这个刘宫主的杀气,李钰反而有些兴奋,能有这种反应,说明情况比想象的更好。 李钰保持着姿势仍然一动不动,刘宫主还没有来得及呼叫徒弟,就浑身一震。 尽管屋里并不明朗,可烛光下男人头发里的黑簪子,却清晰可见。 这个奇怪的黑色簪子,世上仅有一根,天下的道士都认得,刘宫主当然也认得,她没想到居然是至尊道子的法驾到了。 刘宫主冰冷的脸开始化解,杀气消散下去的同时,正堂里的北斗七星,和无忧真人也都放松了身子。 李钰露出微笑,轻轻的开口; “久闻宫主秀美,天下少有,果然名不虚传。” 几年没有变过脸色的刘宫主,红晕上脸,不由自主的顺了顺如云的秀发,然后就那样痴痴的看着李钰。 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两行清泪,顺着刘宫主的两个眼角长流直下。 眼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样,流个不停。 李钰没有往前走,就那样站着; “你的委屈我知道了,我这里你就是北斗七星阵的第一人,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 李钰的话叫正在无声流泪的女人,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慢慢的刘宫主像泥巴一样软到在榻上,额头正好往榻上案几的棱角上撞去。 李钰眼疾手快,三步就到了榻前,把哭成泪人,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搂在怀里。 李钰轻轻的叫道; “来人。” “在。” 霎时间屋里涌进来一堆道士和侍女,无忧真人一边拿住刘宫主的手腕摸脉,一边安抚李钰; “至尊莫要惊慌,刘师叔的本事惊人,不会轻易出事的,且这里个个都是医家好手,又有我家尊者在,绝不会叫刘宫主有任何事情的。” “好,如此甚好,我不准她有任何事情。” “尊上放心。” 无忧真人摸了刘宫主两个手腕,又翻了翻两个眼皮,在撬开嘴,看了舌苔,忙活半天,扭头吩咐一个道种; “去至尊的书房里,最北边那个书柜,从上到下第三格,里头的安神补心丹拿过来一盒,快速。” “领旨。” 第862章 哭出来就好 第八百六十二章;哭出来就好 无忧真人摸了刘宫主两个手腕,又翻了翻两个眼皮,在撬开嘴,看了舌苔,忙活半天,扭头吩咐一个道种; “去至尊的书房里,最北边那个书柜,从上到下第三格,里头的安神补心丹拿过来一盒,快速。” “领旨。” 看着女道士离开飞奔而去,无忧真人对着刘宫主的亲传弟子交代; “师妹还不去烧些热水来?一会儿安神补心丹拿来如何打下去?” 刘宫主的徒弟也是着急的直跺脚; “真人不知,我三师妹去打水了,最后一盆水刚才给我师父洗脸用了。” 李钰想都不想,直接吩咐; “不要着急,去隔壁无泪哪里。” “遵旨。” 李钰不再说话,踢了鞋子,坐上榻紧紧的搂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 外头刷刷几声响,两个落地的声音响起,女道士拿了一个小木盒子进来,交到无忧真人的手里,与此同时,无泪观主左手陶瓷茶壶,右手一个茶碗,出现在门口处。 无泪轻轻的走进去; “至尊莫慌,热水来了。” “好。” 看着无泪观主倒水,无忧真人放进去三个黑色的丹药,李钰忍不住询问; “刘宫主什么病情?” 无忧放了三颗丹药之后,扭过头去,动了动嘴唇又忍住了。 李钰也不看谁,只盯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人脸色; “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无忧真人心一横,说出了实情; “心神具损。” 李钰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两下; “居然如此严重。” 正在化解三颗丹药的无泪,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轻轻安抚李钰; “至尊不忙惊慌,这安神补心丹,乃是我家上代尊者亲自采药,练化而成,弟子闻了味儿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一颗就能保住心神,三颗下去,刘宫主必定安然无恙。” “那就好,上代左护法的本事,我听说过,也知道不少,据说孙掌教的医术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无泪快速搅拌开丹药,对着无忧说道; “师妹,你撬开刘师叔的嘴巴。” “好。” 无忧一只手捏着刘宫主的腮帮子,另一只手按捏了刘宫主几处穴位,这才把昏迷不醒的女人弄的张开嘴巴。 “至尊,您得把刘师叔的身子给抬高一些,否则汤药呛进了肺里,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 “好好好。” 李钰手忙脚乱的抓着刘宫主的衣服带子,可就是拉不动她的身子,旁边刘宫主的亲传大弟子,赶紧上来帮忙,才把身高一米七五的刘宫主挪了起来。 几个人合力,慢慢的把一碗浓浓的汤药灌了进去,无忧真人的右手,在刘宫主的肚子上不停地转圈。 李钰忍不住发问; “真人这是帮助他消化吸收?” “尊上聪慧,正是如此,师叔的情况有些不妙,若是等待药力发挥,恐怕会来不及的。” 李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显得十分诧异; “怎么如此严重?之前她这样几年不都没有事情吗?本尊还听道种们说她一巴掌能把门板打烂的,怎么我一来,立刻就这样了?” 无忧没有接话,旁边的无泪观主长叹一声解释; “唉……至尊有所不知,倘若至尊不出现,刘师叔还能继续痴呆,至尊这一过来,刘师叔的委屈全部释放,很伤心神的。” 李钰点了点头; “明白了,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尊上说的很贴切。” 李钰也跟着无泪长叹一声; “唉……她师父当年怀了阿耶的孩子,不到生产就……轮到她身上,又骤然生变,丧师之痛还没有过去,又生了新的风波,且上清宫又地位超然…… 这种种的一切,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看到昏迷不醒的女人,无泪想起了自己过去几年的黑暗时光,忍不住留下同情的泪水; “是啊,尊上说的没错,刘师叔能撑到今天,真是不容易的很,她比谁都苦的,又无处诉说……” 屋里的气氛很是沉重,没有人多话,尤其是北斗七星,个个都不言语。 李钰搂着怀里的女人,出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喃喃自语; “放心吧,本尊再也不准任何人来伤害你了,从现在开始,本尊保护你一生一世,你师父没有完成的,有你来接替上,我相信你能给本尊生一个胖胖的孩子,要是男孩子,就把他送到四大掌教手里学习,要是女孩子,……” 李钰还没有念叨完,怀里还闭着眼睛的女人,就慢慢的搂住了李钰的腰。 反应过来的李钰低下头查看,刚好刘宫主睁开了眼睛。 李钰看着又开始流泪的女人,不但不劝阻,反而…… “哭吧,痛快的哭一场,把你所有委屈都哭出去,从今天开始,无人可以代替你的位置。” “啊……” 受尽委屈的刘宫主总算是哭出了声音,趴在李钰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浑身抖动。 屋里的能人们都差异的看着李钰,没想到至尊居然也懂养生之术,这伤人心神的气,当然是越早发泄出来越好了,泄完了自然能快速恢复的。 无忧真人和无泪观主,紧紧的抓住刘宫主的两只手腕。 哭的哭,摸脉的摸脉,安慰的安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就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清宫主,你还要……嗯?” 听着怀里的哭声越来越小,李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无忧和无泪同时出声; “不妨事的。” “哦?这话怎么说?” 无忧真人放下了刘宫主的左手,总算露出了笑脸; “尊上不用担心了,刘师叔心脉已经疏通,只精神萎靡不振,里外都很困乏,睡一觉就能恢复的。” “这就睡了吗?” 李钰感觉了一下,怀里的女人还在紧搂着自己。 无泪观主压下心里的羡慕,轻轻的解释; “刘师叔这是睡着了,尊上要是累的话……” “没事,除了无泪,其他人都退下吧,今夜我陪着刘宫主。” “遵法旨。” 一群人正要退去的时候,李钰忽然叫了一声; “无忧。” “人在。” “安排弟子去请九龙观的观主前来这里。” “尊法旨。” 众人退出去之后,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走了进来,打了个稽首之后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这个就是比刘宫主稍微轻一些的九龙观观主,苏乐慈了。 已经稳住心神只等重获新生的无泪,看了看角落里的苏乐慈,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李钰抬头看了看角落里那个娇小玲珑的倔强女人; “我知道你心里也堵,你们三个都有委屈,我都知道的,本想着明天去你得屋里看看你, 刘宫主这里有事,我想守着她,等她醒来,索性就叫人去请你过来了。” “刘大宫主能得尊上惦记,死而无憾了。” 听到阴阳怪气的话,无泪观主忍不住了; “大师姐,你这是什么话?” “怎么?现在的宗门连规矩都改了吗?我却不知何时改的?竟然连说话都要受到限制了?” 李钰眼珠子转了两圈,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这个家伙的病情和无泪还有刘宫主又不一样,这是个带刺儿的,畸形的,随时都要爆炸型号的; “叫她说,你封住她的嘴巴,她会更加古怪的。” 角落里的女人抱住了膀子,完全就是一副来干架的样子; “师妹听见了吧?道子都没说不准吭声,师妹倒是先来拿捏着架子,怎么着?听说道子今夜先去的师妹屋里,看来要恭喜师妹了,从获新生不说,还能得到道子的宠爱,恭喜恭喜了!” “你……师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就算你对我有怨言,可这一代的道子跟之前的事没有任何牵扯,你莫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便是二师叔她老人家活着,也看不下去你这种样子的……” 无泪的话不知道哪里就刺激了黑暗里的女人,后者像泼妇一样的叫喊着; “你提我师父作甚?她在怎么了?她在也得发发脾气,你们把她的亲传大弟子欺负成这样,还不准说两句牢骚话了吗?” 无泪气的浑身发抖,黑着个脸;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至极,真是不知道一点儿好歹了。” “我不知好歹?我怎么不知好歹了?你给我说清楚了!那几个妖精凭什么占据我的位置? 这几年我吭声过半个字儿吗?我这还叫不知好歹? 你们把我九龙观踩到脚底下,还要再跺上几脚,还来说我不知好歹?” 李钰并没有理会神经病发作的女人,只温柔的对着面前的无泪; “你洗过脚没?” “啊?洗……洗过了。” “上来坐着,她喜欢嚷嚷就随她去吧,心里有气,憋这几年,恐怕是肝经不调,郁闷在心,发泄出去或许会好一些的,不能憋着。” “哦。” 无泪羞红了脸,轻轻的脱了鞋子,扭捏的上了榻,坐在刘宫主的另一边。 “呦呵!师妹真是个眼疾手快的人物,这上榻的功夫练的真是一流,比上房顶都快了不少呢。” “别搭理她,你困了就睡你的。” “是,尊上您看看,这样吵闹,谁也睡不好的。” 李钰看都不看那边,反而是对着无泪说话; “她心里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角落里靠着墙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谁是什么人,大家都心里清楚,这道家门里现在是乌烟瘴气,妖魔横行,早就变味儿了。” 李钰一句话不说,就那样抱着怀里的女人半躺在榻上,无泪拿了一个枕头垫在李钰的脖子上,这才扭过身小声劝解; “大师姐你就少说几句吧,好些个事儿不能说的,你别疯了行不行?” “怎么着?你害怕了?这可不符合你太阴观的作风呐? 你们太阴观不是号称宗门左右两宫下头,前五观的存在吗?如今就剩下这点儿胆量了?” “大师姐,你就发发善心吧,刘师叔刚吃了药睡下……” “刘师叔吃药,跟我有关系吗?是我把她坑害成这样的? 是那几个妖精,是那几个大能们,仗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把我道家门里弄得一塌糊涂……” “够了。” 角落里的女人正在滔滔不绝,一个威严又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疯子女人的话戛然而止。 “你醒了?继续睡,不用管她,本尊收拾她易如反掌的,听话继续睡,不准醒过来,我抱着你睡。” “遵旨。” 刚醒过来的刘宫主又闭上了眼睛,把李钰搂的更紧了。 “无泪。” “哦在呢,尊上……” “把被子拿过来,我躺一会儿。” “是。” 李钰临躺下时对着角落里吩咐; “你要是还当我是道子,就给我找些水来吃,嗓子干,有些渴了。” “那您可得小心了,都说我现在是个疯子,天知道会不会下毒的。” 疯子女人拿过桌上的陶瓷茶壶摇了摇,发现空了,就转身走了出去。 刘宫主两个亲传弟子呆鸡一样的看着疯子女人出门而去,两人都整齐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李钰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对着屋里两个女道士开口; “是不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两人快速点头,刘宫主的大弟子苦笑着解释; “弟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敢这样跟道子您说话的,弟子闻所未闻,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用害怕,她疯不起来,而且我看她的疯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呵呵!弟子可不敢相信的。” 无泪伺候着李钰躺下,扭头对着两个女道士解说; “好了,至尊给他治好的,你们没看她都出去找热水了?她不好,谁能指挥得动?” “可是,无泪师姐,方才……大师姐说……要……那个……要不至尊再忍忍,我叫师妹去烧水来吃?万一她又疯起来,可不就要闯下踏天大祸了!” 李钰扭头来一句; “不用担心,她的病好了七八成,就是没好也不会下毒的。” 李钰话音刚落地,疯子女人就提着陶瓷茶壶走进来,狠狠的瞪了两个女道士一眼,过来倒了半碗热水。 第863章 一盘散沙 第八百六十三章;一盘散沙 李钰并没有接,只坐了起来一点,疯子女人连忙端着茶碗凑到李钰跟前伺候着吃水。 “好了,解渴了,放了冰糖呐,还有我喜欢的桃子汁呢。” 疯子女人还在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不是桃汁,是毒。” “哦?毒就毒吧,反正已经喝进肚子里了。” 刘宫主的两个弟子眼睛只打转,也不确定到底该怎么…… 李钰偷看了一眼疯子女人两只脚,发现换过了袜子,还穿的有些匆忙,猜到她刚才出去是洗过脚了的。 “你也上来吧,就是要嚷嚷也上来说话。” 疯子女人扭扭捏捏的脱了鞋子,又瞪了屋里两个女道士一眼,这才低着头上了榻,坐在李钰的左手边。 “这被子有点小了,不知能不能盖不住咱们四个的,可别着凉了。” “尊上和刘师叔盖好了就行,我们身子硬朗……没什么的。” 李钰右手搂着刘宫主,左手把被子往疯子女人身上扯盖,嘴里嘀嘀咕咕; “我以为你不会好好说话呢,还知道关心本尊和刘宫主。”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把被子盖好,又怕疯子女人盖不住,还顺手把她拉了过来,紧挨着自己。 疯子女人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李钰看的清楚明白,顺手拿了自己的丝巾给她擦拭着。 “好了好了,过去的莫要再说,牵扯太多了,你要是一直这样见人就呛,恐怕真不能继承你师父的位置了。” “啊?至尊……这……难道还要再来夺走属于我九龙观的……?” “至尊,真要是再来一次,弟子真是不要活了,我去伺候师父算了。” “没人说要拿走你得任何东西,但是你一直疯癫下去,宗门一百零八观的观主们,怎么想? 就算四大掌教不说话,就算前头一任的三大护法不吭声,可也得叫大家都心服口服吧?” 宗门下一百零八观,难道就选不出来一个正常的观主了?教你一个疯子占据北斗七星阵一个名额?” “可是至尊,这北斗七星的位置,又不是从弟子这里开始的,我九龙观位列道家宗门左右两宫下头前三,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 “我知道。” 李钰左手抓住了疯子女人的腰; “你过来一些,要不被子盖不住。” “遵旨。” “所以我叫你适可而止,现在把你们三家都弄来了宗门处呆着,北斗七星阵又要再次选拔,这次我要不分主阵副阵,你们三个阵都做主阵,轮流当值,保护本尊。 剩下的四个名额,下头正在打破头的争抢,你这里恢复了身份的,再不珍惜,叫下头的观主们怎么看?” “弟子这是继承师门的东西,管他们屁事儿,不过至尊的话弟子记住了,以后不再疯癫就是。” “记住就好,看样子你这几年虽然疯癫,玄门之术并没有落下的。” “啊?至尊也知道这个?她们不是说至尊您不懂功夫的吗?” “我是不懂功夫,可摸着你身上的肉挺结实,猜出来的。” “嗯……至尊你坏……” “嘻嘻!” “无泪。” “嗯?在呢尊上。” “你怎么睡那么远?过来一些,咱们挤挤暖和。” 无泪观主虽然平日里高高在上,掌管着好几个道观的生杀大权,但是还是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雏鸟,又性子内向,脸皮薄,心里咚咚直跳,答应的声音比老鼠叫还要再小一些,不过身子是挪过来了许多。 “嗯……” 李钰拍了拍无泪的肩膀,这才解放了双手,平躺在榻上。 “好了,你们三个都回来了,等着其他四个观主选出来,宗门里的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了。 之前的就都叫过去吧,谁也不准再提,更不要记恨伊护法,我和她谈过好几次,都是到深夜,许多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想的那样简单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咱们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个道士,这道家门里修行,又不禁婚嫁之事,所以就有了许多麻烦,比红尘俗事的百姓,也不少什么了,无非是挂了个道士的名头。 四大掌教,三大护法,说起来齐心协力,实际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道家人多,分几个派系,很正常的。” “本尊继承道统之后,看的清楚明白,之所以不吭声,就是不想叫道家四分五裂。 前阵子我回了终南山里一趟,跟上代的三大尊者仔细的交谈一遍,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三个老美人儿的心,归拢到一块儿去。 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把咱们宗门下的一百零八观,人心归一。 然后才能腾出手来,把四大宗好好梳理一遍。 再不行动,我怕四大宗门里,要生出变故的。” 李钰的感慨显得有些沉重,榻上的观主们实在没有想到,这整天只顾享受的小人,居然背地里一直在为道家的事情考量费神…… 刚缓过劲来的九龙观观主,抓住李钰的左手,显得有些亢奋; “尊上莫慌,即便四大宗那边,有些许不对头,咱们这边一百零八观,绝对不用担心的……” “是吗?” “应该是吧……弟子觉得……” 九龙观的苏乐慈,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自己都说不成了?” “弟子不知道,弟子就是觉得,宗门下的观主们,应该来效忠尊上的。” “应该和现实总有差别的,也没有人说要对我不忠,但是三大护法各自为营这些年,弄得道种们惶惶不安,有自保者,不想惹事儿,也有各自站了队伍的,互相攻击,更有些缩小的,去找四大宗寻求庇佑。 你说的我赞同,现在的宗门,包括道家门里,乌烟瘴气,妖魔横行,再不收拾一下,会烂到不可想象的。” “尊……上,弟子那是胡言乱语的,不能当真。” “不不不,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也是现在的事实,我听进去了,并没有把你的话当放屁。” 另一边的无泪观主一直不凑腔,只在黑暗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分析着,刘宫主威严又好听的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宫就知道,你那些风言风语会坏了道子的心境,果然如此。” “师叔……我……弟子有罪。” “往后说话,先过过脑子,莫要顺口而出,你得性子不适合考量大事,只管按照至尊的号令行事既可。” “弟子记住了。” 李钰抓住了刘宫主的手; “你怎么又醒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没有,属下睡不着了,什么也不做睡了这好几年,睡够了。” 另一边的无泪终于开口了; “至尊对于北斗七星空缺的四个名额怎么看待?” 李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爬过去刘宫主的另一边,嘻嘻哈哈的搂着浑身僵硬的无泪;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太阴观向来是道子的智囊,可有妙计?” 被李钰搂着的无泪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 “弟子觉得……应当把三大护法手下的大观,各弄上来一个,最后一个名额可以拿出去公平竞争选拔。” “继续说下去。” “是,三大护法各自为政,追究根本原因,还是上一代的时候……那个……弟子不敢说……” “我替你说,阿耶没有平衡好三大护法的事情,只看重溪周护法的师父尊者,所以另外两家护法,就心里膈应, 从此开始三尊分权,一直闹腾到今天,这一代的三尊者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争斗越来越明显了。” “是啊,尊上分析的都是对的,即便溪尊者在上任道子跟前多年,可她始终没有坐到道子夫人的位上,所以她心中也有恨意不少。” “只有上代右护法,早就嫁给了孙掌教,少去了许多麻烦,但是宗门里却更加复杂了,右护法的势力,牵扯到了外头四大宗。 这叫剩下的两大尊者心中担忧,这才开始疯狂的培养自己的势力,宗门里的变动,影响的四大宗也跟着折腾起来,于是我们三家就成了大能们争斗的陪葬品……无缘无故的被殃及鱼池。” 无泪的声音平静如水,把局势分析的清晰透彻,旁边的刘宫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唉……” 那边九龙观的苏乐慈听得目瞪口呆; “三清在上,至尊在上,师父她老人家在上,居然如此复杂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刘宫主接了九龙观苏乐慈的话茬子; “你以为呢?你师父把你教的简直和她一模一样,只管自己吃饱不饿,但有一点不对,就使性子,耍脾气,能把道家门里整个埋怨上,解决问题吗?” “师叔……弟子也是……也是……” “也是什么?今后你也收敛一些,宗门下头四零五散,可以说这一代道子继承大统是最艰难的,许多事情要去处置,和四大宗的关系微妙至极。 朝廷又在一边虎视眈眈,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不想听的,历朝历代咱们道家都是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这一代算是顶好的机会了,咱们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朝廷给秋风扫落叶的。” “师……叔,没这么严重吧?朝廷敢动咱们道家?他们就不怕再次天下大乱吗?” 这一次李钰开口了; “比你想的还要严重,朝廷并不需要兵戎相见的,有许多办法可以叫道家门里自相残杀,何况还有佛教光头门在另一边伺机而动。” 想到许多烦心事,李钰忍不住坐了起来,三个女人也跟着起来。 刘宫主对着屋里的两个弟子吩咐; “去叫前头厨房里的人过来,给至尊弄些吃的,摸着脉就知道,至尊应该有两顿没吃过东西了。” “是师父。” 李钰一边一个搂着无泪和刘宫主; “宫主应该有些法子的,对不对?这几年宫主应该也想了很多,何不说出来听听?也为本尊分忧解难。” “尊上真的想听?” “想听真话,场面话就算了,我不是糊涂虫,没必要听那些没用的。” 李钰这一句和李世民经常感叹那一句,我不是糊涂皇帝,几乎如出一辙。 “来来来,这个美女道士,到点热水来吃。” “遵旨。” 刘宫主的三弟子端了一碗热水过来,李钰拿在手里; “说啊,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遵旨。” “至尊想要收拾局面,其实也不太难的。” “哦?怎么说?” “至尊上次回去终南山那边,不知停留了几日?做了些什么?在何处宫殿里歇息?可有去了左护法和中护法的宫殿里打探虚实?” “哦,停留了两日,去上代两位尊者的宫殿里,仔细陈述来去,都是说到半夜方归,最后都是在我自己屋里歇着的,一直到把她们两个都说服了,我才下山回来,怎么了美人儿宫主?” “尊上先别闹,这里在说正经事儿呢……嗯……” 李钰一个手拿着茶碗,另一只手在刘宫主哪里……不停的做怪。 “怎么不正经了,你们都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的孝期也已经过去,你们也名正言顺的归来老子的身边了,这人伦大事难道不正经吗……美人儿……这两个大长腿就够玩三十年的……” 李钰说的都是实话,三女还真是无法辩解的,好一会儿之后,李钰才收了做怪的手。 刘宫主气喘吁吁的平复着…… “说呀,怎么不说了?” “说可以,至尊先别折腾了,说完了正经事儿,尊上想怎么都行。” “成,你说你的,我不做乱就是,嘻嘻,得叫他们给我弄点肉吃,要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可不行,毕竟你们三个大美人儿呢,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三女虽然未经人事,可也不是傻子,听至尊的话就知道,今夜是要告别处子之身了,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尊上想要收拾局面,自然是得先从咱们这边下手了,咱们这边太平了,人心齐整了,才有精力和势力去……” 第864章 不是花瓶 第八百六十四章;不是花瓶 刘宫主靠墙坐着,静静的分析着利害关系; “尊上想要收拾局面,自然是得先从咱们这边下手了,咱们这边太平了,人心齐整了,才有精力和实力去归拢四大宗门的具体事宜。” 李钰左手搂了刘大宫主的肩膀,笑的有些阴阳怪气; “不错,美人儿宫主说的正是本尊心里想的那些,可是场面话是个能人就会整出来几句,具体怎么执行,就看智者真正的本事了。” “怎么执行也不难,上次尊上回终南山的时候,倘若把两位尊者……弄的舒坦了,什么事情不好商量?” 这回轮到李钰吃惊了; “啊?你是说……这也太荒唐了吧?” 太阴观的无泪和九龙观的苏乐慈,忍不住同时惊呼; “师叔……这也太……” “师叔!您这注意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吧……” 刘宫主没有回应两个侄女,而是紧紧盯着李钰的脸; “尊上可知,前头一任道子在的时候,为何上一代左护法,不下终南山出谋划策?不来听从至尊的号令?” “这还用问?阿耶嫌弃尊者岁数太大,不同意娶为道子夫人,这事儿天下的道士都知道的,所以上代左护法觉得受了侮辱,几十年不出终南山半步。” “那尊上再想想,中护法周千晨尊者的师父溪道人,跟在上一任道子身边那些年,又图的什么?” “这……她无非就是想着,右护法嫁人了,左护法不下山,就剩下她自己了,道子夫人对于她来说,就是囊中取物一般简单的事情。” “没错!可是溪师伯没有想到,上任道子始终没叫她如愿,甚至都没有叫她进过屋里,所以后来的溪师伯性情大变,处处与人针锋相对。 属下的上清宫,就成了师伯的出气筒子,其实我也听说一些内情,我家尊者与她斗法了,也曾经护过我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上下两任尊者。” 刘宫主说完,安静的靠在李钰的怀里,对比之前的她,敢提起这些伤心难受的过去,真能要了她的命,可现在的她,好像是在诉说别人的往事一样。 “这个话题,我在终南山里跟溪护法也说起过的,她只说……看不惯你师父……那种狐狸精的样子……” 刘宫主抬头看了看李钰,眨巴着会说话的眼睛,笑的有些狡黠; “她看不惯的不是我师父,她生气的是,我师父得道子宠爱,又有了身孕,她气的是,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居然比不过我师父一个宫主。”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有点可爱,也有点儿狐狸精的味道呢。” 刘宫主一副女儿家的姿态,躲在李钰的怀里撒娇; “属下就在您面前做狐狸精。” “好!你越狐狸精我越喜欢。” 九龙观的苏观主,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师叔,堂堂的上清宫一宫之主,这会儿做作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一样撒娇,看的苏观主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张着嘴巴,惊奇到不行。 另一边太阴观的无泪,表面上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实际上她在偷偷的学习刘师叔的本事,心里还在感叹; “难怪他们上清宫上代的宫主,能得上代道子宠爱,走哪带哪儿,从人家这徒弟的本事就能看出来,上一任的宫主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了。” “既然尊上什么都懂,为何还想不透这宗门里的破烂事情?” 李钰抚摸着干净的下巴,弄得好像自己有一把胡子一样; “这个……” “难道尊上也和上任道子一样?在乎年岁之事?” 刘宫主这一句话出来,另外两个观主都跟着紧绷身子,甚至连刘宫主自己也紧张的不行,因为这一任道子更加年轻,自己这些人哪个不是比道子大上许多?能不紧张吗? 还好李钰接下来的话,解开了三女心里的疙瘩。 “年岁问题,本尊到是不在意的,你们大一些是好事儿,一是性子上都成熟稳重,再者说,你们都能长寿,这样反而正好合适,大家一块儿变老。” “既然尊上不在意,又为何犹豫不决?是因为终南山上的两个尊者,生的不好看?” “这倒不是,我也不知她俩的年岁,但是只说容貌,她们俩都算是人间绝色了。” 刘宫主并没有着急,而是冷静的分析着局势; “那尊上到底在考虑什么?难道要继续看着宗门下头四分五裂?人世间的皇帝李世民,可是个枭雄,他的野心之大,世人皆知,属下有预感。 只要道家门里乱到一定程度,朝廷铁定会出手的,到时候雷霆一击,再扶持佛教的和尚,咱们道家必定势危。” 李钰还在皱着眉头思索,这边的苏观主就接过了话茬子; “师叔要说朝廷会对咱们下手,弟子相信,可师叔要说,朝廷会扶持和尚派,弟子不敢苟同,前面朝廷还大杀四方,把和尚派给清理了一遍,斩杀的光头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再回过头去扶持他们呢?” 苏乐慈刚说完,那边的无泪立刻反击; “那只是表面上的,师妹看不到的又一个样子,比如,现在的佛教,剩下的寺庙都是规规矩矩,一心吃斋念佛,口口声声普度众生, 不但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失去民心,反而因为剩下的都是佛法精湛的光头,而把百姓的心拿捏的更加稳妥。 由此看来,我倒是觉得,上一次朝廷名义上是收拾光头,背地里真正的目的是,为佛教清理道路,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后头的扶持做铺垫。” 李钰自动忽略了疯子女苏大观主,看了看刘宫主,又看看旁边的无泪,露出佩服的表情。 说道烦心事上,李钰掀开被子下了榻,刘宫主的两个亲传弟子伺候着李钰穿了鞋子。 李钰双手背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宫主说的不是危言耸听,无泪观主猜测的也很准确,扶持佛教光头对于朝廷来说迫在眉睫,只是周边战事吃紧,朝廷文武大臣无心照顾。 但是也憋不住太久了,尤其是道信他们派出的光头僧人,唐玄奘,这个僧人一旦归来,就是佛教兴盛之时。” 屋里三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她们谁也没想到,这个浪荡小人儿,肚子里装着如此正经的事情。 “来人!” 随着李钰的叫喊,北斗七星和二房的梁剑侍一同进来。 “族长。” “至尊。” 李钰扭头看着一个有些不太自然的女道士; “你是这一组北斗七星的主星,本尊想要看看,你能不能继续胜任,你且来说说,那佛教的光头,唐玄奘西去取经的来去始末。” 这就是上一任中路护法溪道人的娘家人孟枫平,顶替了刘宫主的位置。 从夜里来这里,她就不好意思看刘宫主一眼,这会儿进来还是四处躲避,不跟刘宫主正面对视。 其实她多心了,刘宫主清醒之后,就放下了仇恨,更别说至尊对自己挺迷恋的样子,又口口声声今夜要那个…… 所以刘宫主,已经不在乎什么北斗七星,主星的位置了,现在的她,觉得只要像师父那样,得道子宠爱就行,其他的争与不争都无所谓了。 “尊法旨。” 看着有些犹豫的女道士,刘宫主大大方方的坐了起来; “至尊有问,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用考量其他,不论你是否有资格继续担任主星,都与本宫无关,本宫也不曾在背后给你什么小鞋穿,你只说你的,不用揪心其他。” “是师叔。” 李钰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不用在意任何人,只来回答你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也没人来怪你,更不能随便一个问题,就拿来作为你能否胜任主星的考究。 但是,肚子里知识渊博,真东西多没有什么坏处,尤其是道佛两教之事,你参详的多了,也算是你立足之本,你可明白这些?” “弟子明白。” “那你可知光头唐玄奘的事情?” “弟子知道些许,那唐玄奘,本家姓陈,名祎,洛阳缑氏人。 十三岁出家,二十一岁受具足戒,曾游历各地,参访名师,学习《涅槃经》《摄大乘论》《杂阿毗昙心论》《俱舍论》等经论,佛法精湛,是个真心向佛的。 因为他感到各师所说不一,各种经典也不尽相同,于是决定西行求法,以解心中迷惑。 也曾经陈表朝廷奏请去西方求法,未被皇帝李世民允准。 至尊清理河南道上那些污秽寺庙之后,他即从长安城出发,经姑臧出敦煌而去西方求经,至今未归。” 屋里的道士们对于这孟枫平能占据北斗主星之位,也算是第一次觉得,人家不是花瓶,至尊随口一问,人家就把个佛教不起眼的和尚,来来去去说的清楚明白,看来也是有本事的。 “以上都是世人知道的,世人不知道的是,这玄奘光头,其实是禅宗四祖道信禅师的亲传二弟子, 一身功夫不在弟子之下,否则他也不敢西去万里之遥。 其西去求经一事,也是他师尊,道信大和尚亲自教授指使,也可以说是整个佛教指派下去的差事,更是佛教想要抗衡我道家的一步大棋。” 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李钰,随着孟枫平的话也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这个伺候过自己一夜的美女。 “这一步大棋,是谁教你的说法?” “回尊上,是弟子自己分析的。” “很好!你能说出上面那些,已经叫我出乎意料的很了,本尊替你高兴,没想到你还有自己的见解,不错!非常的不错。” 李钰正在夸奖,门口处两个厨房的厨子禀报; “启禀家主,饭食做好了。” “哦,拿进来用食。” “唯。” “你们几个,把桌子擦干净,椅子摆好喽,莫要耽误。” “是二管事。” 厨房里过来的一群人,收拾了桌椅,刷刷刷的摆上一桌子美食。 旁边的一等侍女趴在在李钰耳边小声说话; “启禀家主,厨房里都尝过的,也没有经过厨房外的任何人的手,梁剑侍亲自掌的眼。” “知道了。” 李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红烧肉,吃的津津有味,剩下的一群人都看着他一个人吃喝。 “对了,迎香。” “奴婢在,家主请吩咐。” “叫他们再做同样的一桌上来。” “启禀家主,提前就做了两份的,没有您的吩咐,不敢拿出。” “哦?这倒省事了,厨房的族人们越来越精明了,有脑子。” 迎香陪着笑脸; “那郎君您觉得放那里合适?要不放在外间?这样不影响郎君吃喝。” “不必,把外头的桌子拿进来,就放这儿,给找些椅子过来,她们北斗七星,加上梁娘子,还有这榻上的三个,坐一桌吃喝就行。” 韩迎香四处看了看,有些尴尬; “郎君,十一个人坐一桌,这多出来的三个……如何安排?” 李钰想都不想随口应付; “多吗?我觉得一个都不多,正好合适的很,道家门里没有多余的。 你只管叫人弄来桌子椅子,其他的莫要多管闲事,总不能挑出三个,来坐我这张桌子上吃喝吧?” “没没没,奴婢没有这样想的。” “那就干活吧,多做少说。” “是郎君。” “你们几个,别愣着,把外头的桌子抬进来,椅子不够的,去外头拿,在不够的,去隔壁无泪观主哪里借。” “是娘子。” 一群人都跟着忙碌起来,李钰不管不问,只不紧不慢的吃喝。 没多大一会儿,第二套桌椅摆好,十一个女人,互相谦让着,坐满了一大桌子。 看那边的到李钰点头后,十一个女人各自拿起筷子,行动起来。 李钰随口询问一句; “有多余的没有?” “没有!” “挤不挤?” “不挤。” “算你们聪明。” 李钰两顿不曾吃喝,只为了许多烦心的事情,身边跟着的差不多都是饿着肚子,这会儿能安安生生吃顿饭,当然最好不过了,所以没人说话。 整个一顿饭都吃的很安静。 只有李钰,脑子里想的都是各种大事,连吃喝也不太认真! 第865章 该行动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该行动了 清晨。 梅花别苑北院,上清宫刘宫主的小院子里,李钰刚刚起床,几个侍女正在伺候梳洗。 三天来李钰一直都在刘宫主的屋里歇着,无泪和苏疯子都跟着刘宫主一样,从大龄剩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梳洗打扮结束的李钰,坐在正堂里安静的吃喝,吃饱喝足后,下人撤去了一切,被李钰打发出去吃饭的,都陆续归来。 李钰正要开口,院子里走来一个男道士。 “启禀尊上,我家护法有书信回来。” “拿过来。” “遵法旨。” “啪。” 李钰还没有看完一半,就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刚过来这边的左护法伊茉,从后头的太师椅里站了起来。 “尊上何事发火?” “你看看吧,还想叫李唐朝廷拿个公主送出去!” 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有为青年,李钰的汉人思维根深蒂固,顺手把书信塞到了伊护法手里。 旁边的刘宫主也有资格说话的,但是有自家的尊者在场,她谨守着规矩,动都没有挪动一下。 左护法伊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个弃宗农真会挑选时机,审时度势算得枭雄一个了,反应也够快。” “哼!” 李钰冷哼了一声; “他想的什么,我都清楚,而且又有夫人打探来的消息做证,他无非就是想着把中原人的农耕之法,和那些蔬菜的种植,还有丝绸,绢帛,棉布,粗布的织造法,全部弄回去。 他想提高下头部落子民的野蛮生存方式,他想要一个盛世,他想追着中原朝廷的步伐走,他想强大起来,他是个有野心的家伙,而且他的野心不比李世民小半点儿。” 道家左护法伊茉点了点头,正堂里许多道士都跟着点头,虽然都没看到书信里写的什么,可大家都知道至尊说的是谁。 伊茉看完顺手把书信递到了刘宫主的手里。 “你们都来看看吧,至尊说话的时候,也能跟着提些好的建议,总归是人多力量大的。” “领旨。” 伊茉的话说完,北斗七星和刘宫主还有无泪跟苏乐慈都整齐的答应一声,除了这些坐镇一方的观主们,其他人当然得是没有资格,在至尊说话的时候提任何建议的。 有建议你可以跟你家的观主说,然后由你的观主再递交上来,道家门里的规矩虽然没有朝廷那些花样多,可在层级管理上头,都是大同小异。 伊茉轻轻的揉捏着李钰的肩膀; “弃宗农的野心,智者皆知,皇帝也是清楚的,尊上先消消火,再想应对之策。” “嗯,皇帝知道归知道,但是他不敢乱动,当今的局势他比谁都清楚,所谓的万邦来贺,都是表面上的功夫,李唐朝廷敢有任何松懈,立马就是边疆大乱的局面, 即便是派重兵出击,把草原上的事情处置好了,也得把朝廷亏损的几十年无法恢复元气,那么接下来就又是历朝历代的那些破烂事了。 如果处置不好那更麻烦,顷刻间就是又一个天下大乱,所以我断定皇帝不敢乱来的。” 一边的刘宫主彻底恢复正常之后,精神焕发,变成了妇人之后,得到了滋润,心情大好的刘宫主立刻就叫人看到了她上清宫主事的能力。 “是啊,尊上说的都是实情,薛延陀的野心同样大,不比弃宗弄赞小一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边向李唐俯首称臣,那边和九姓铁勒虚与蛇委,实际上他们一直没有歇着,周边的那些小部落几乎被他们吃掉了一半。 长此以往下去,不出三年,薛延陀就是周围最大的隐患。 仅仅一个薛延陀就足够李唐心慌意乱了,再加上弃宗弄赞又统一了大雪山南北的所有部落,夹带大胜之威过来,李唐皇帝比谁都着急。” 太阴观的无泪收自家尊者的眼神后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眼下周边的形势对李唐朝廷不容乐观,薛延陀正在壮大,而且迅猛至极,弃宗弄赞又统一了大雪山。 九姓铁勒虽说最近没有闹腾,可是他们跟这几个大部落一直走的近乎,频繁的接触,还把分出去的回纥部落找回去商量大事,傻瓜都能猜到,九姓铁勒是不甘心寂寞的。 再加上……吐谷浑使臣的事情,现在吐谷浑的伏又成了李唐皇帝喉咙里的鱼刺,吐也不是,咽又咽不下去,这个节骨眼儿上,弃宗弄赞快速出动,来朝拜李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左护法伊茉对于手下刘宫主的发言很是赞同,又看到太阴观的无泪也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伊茉感觉轻松多了,这两大得力手下的加入,叫她心情大好。 “尊上,无泪分析的很是透彻,同样不可忽略了吐谷浑。” “嗯,分析的很到位,不愧是历代道子的智囊之一。” 李钰夸奖几句之后看着无泪; “我看你还有话说?尽管说来!” “遵法旨。” “吐谷浑伏允现在是李唐最顾忌的一个,因为他向来睚眦必报,精心挑选出来继承汉位的大儿子被杀,还是最聪明的一个,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铁定是在联络四方部落,穿缀着对抗李唐,而薛延陀和吐蕃就是他重点拉拢的对象。 薛延陀的夷男是不会拒绝的,正好相反,夷男巴不得有更多的部落去挑战中原,他才能浑水摸鱼,吐蕃的弃宗农更是乐得和吐谷浑勾肩搭背,所以现在的局势,吐蕃才是中心点。 只要稳住了吐蕃,剩下薛延陀和吐谷浑就威胁不大了,假设再把薛延陀按住,吐谷浑的伏允孤掌难鸣,不是李唐朝廷的对手。 所以属下断定,只要弃宗农提出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李世民都会答应下来的,除了答应,李唐朝廷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啪啪啪。” 李钰拍掌相合; “果然不是花瓶,太阴观道子智囊的名头也不是吹出来的,不错不错。” 李钰刚称赞完毕,另一边的上清宫刘大宫主就紧跟着接过了话茬子; “李唐朝廷当然是想把吐蕃安抚住以后,再想办法按住薛延陀的,但是最终都是无用之功。 夷男的性格和野心,加上这两年又扩大了许多地盘,子民也增加了快一倍,现在的夷男,已经有些不把李唐放在眼里了,就从前阵子夷男派来的使臣,那些种种骄傲的态度看,薛延陀部落,李唐朝廷是按不住的。 夷男的野心加狂傲自大,是他最后的取死之道,暂且不提这个,就说现在的局势,只要吐蕃点头,薛延陀部落和吐谷浑立马就能结成三方联盟, 就是兵临城下也不是胡说八道,夷男有这个胆子和实力,吐蕃更是兵强马壮,三方合一,九姓铁勒必定不会独自寂寞,东西突厥的老牌势力更想重夺往日的辉煌。 所以,对于薛延陀和吐谷浑两个部落,除了以武力镇压,彻底斩杀干净,李唐再无他路可走,即便李唐委曲求全,也无法化解草原上的危机。 只能促使好大喜功又目中无人的夷男更加的疯狂,所以吐谷浑和薛延陀,就是李唐下一步的对手,而且还是死对头,不灭杀这两个部落,李唐朝廷就永无宁日,后患无穷,或许李唐朝廷已经在谋划如何铲掉这两个部落了。” 看着手下两大能人容光焕发,侃侃而谈,分析周边大事信手占来,左护法伊茉微笑着坐回了正堂的角落里。 师尊果然没有算错,这两个人一旦恢复正常,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钰看着一脸威严的刘宫主,再看看她两个大长腿,忍不住欲火焚身,李钰的心里就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还好看性感还有智慧无双,哪找去? 被李钰宠幸了好几天的刘宫主,一眼就看穿了至尊的内心,红着脸退了回去坐好。 如此正式的场合,又是讨论的天下大事,刘宫主不敢耽误事儿,只能压下心里同样燃烧的欲望,暂时安静下去。 看着刘大美女退下去,李钰深呼吸一口气,暂时恢复了正常心态,不过心里却在想着要快速结束谈话,把这两个迷人的妖精好好的收拾一顿去去火。 “宫主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实情,最近皇帝频繁召唤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还有右武候大将军尉迟恭,应该就是要商量怎么对付吐谷浑的。 何况还有户部不停的催我二房上交种地的赋税,和分成,还言明不要银钱,不要麦子,只收谷米。 种种迹象都说明,李唐不是糊涂朝廷,已经在准备用厮杀解决隐患了。 本尊猜测,未来征讨吐谷浑的主将必定是这两个其中之一。” 太阴观的无泪还在李钰身边站着没有退下去,她也岁数不小了,总算达成了心愿,不但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还释放了心里的欲望,饥渴多年的无泪又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格,所以看到至尊眼睛里的欲望,她没有后退一步。 即便至尊这会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顺从。 上来揉捏着李钰的肩膀,无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只要安抚住吐蕃过来的弃宗农,李唐铁定会放开手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吐谷浑的势力。 那么接下来李唐如果足够智慧,就不会停止脚步,以大胜之威,消灭掉薛延陀才是真正的上策。 等到那个时候,吐蕃看清楚局势也晚了,假如吐蕃半路上醒悟,铁定会和薛延陀勾结,那么李唐就要战火不断,狼烟四起了。 这还不说东西突厥的势力,和九姓铁勒蠢蠢欲动。 可以预见,李唐未来的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征战厮杀才是唯一的路。” “不错!本尊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本尊不介意看准时机后,以自己的方式行动起来,别忘记了大草原上,咱们不是孤立无援,我那结拜兄弟,还有我那美丽的回纥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陇西上三房更是兵精将猛,如此机遇千载难逢,刚好本尊恰逢其会,不活动活动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李钰话音落地身后的左护法伊茉顺口接应; “至尊还没有说咱们道家的强势呢,至尊要是把宗门下的一百零八观彻底归拢,就能腾出手来把四大宗门,好好的收拾一番,到时候,不论至尊想要怎样……都是可进可退的。” 作为道家的左护法,伊茉清楚所有的底子,包括天下道种的数量,和道家几千年的银钱积累,再加上道士们的强健体魄,伊茉说话自然是霸道威猛。 “嗯。” “正是因为咱们道家人心不齐,又事情繁多,所以本尊才没有提到,近期本尊要再回终南山一次,跟上代两位尊者好好谋划一番,未来大事。 上代右护法那里,不用费事,我已经书信通知了夫人,回信里说了,她阿娘已经退后,不想再参与宗门里的任何事情,包括四大宗门的事情,人家都不再多管闲事,简而言之,右护法派系的一切,现在都是夫人说了算的。” 李钰的决定,叫许多女道士都是眼睛一亮,很明显,至尊要出手了。 摆平了终南山宗门那两个老妖精,至尊才能统一宗门的一百零八观,否则一切都是笑谈。 至于如何摆平那两位……各人都在心里不停的揣测! “汉朝时期,打不过匈奴,于是送女和亲,以求太平,这不单单是汉人的耻辱,也是中原人的屈辱。 弃宗农赞说的好听,是来朝拜求亲的,背地里跟汉朝送女求太平,有何两样?有区别吗?” 李钰本来还好好的说话,可是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声调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黑。 事关重大,屋里的女道士们都不敢轻易的接话了,因为这个时候随便一句就有可能引发出几个名族之间的战火。 李钰拧着眉毛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最后拳头紧紧攥住; “传旨给周千晨,叫她中路护法手下出动,敢来中原撒野,我叫他弃宗农死绝在此不得还朝。” “尊法旨。” 第866章 身中四箭 第八百六十六章;身中四箭 长安城皇城。 “陛下?” 李世民一扭头,盯着跑进来的钱得海: “何事惊慌?” “启禀陛下,吐蕃的那什么农,在平康坊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贼人的刺杀……” “什么?” 李世民刷的一下站起来: “人呢?” “不知道啊陛下,奴婢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 “北衙禁军呢?有没有跟着过去保护?” “应该跟着的吧……” “混账!什么叫应该?” 李世民着急的头上冒汗了。 “你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打听消息?” “哦是是是……” 看着钱得海慌张的跑出去,李世民沉声呵斥: “人来。” 书房外立马进来两个带甲军卒: “快请你家三族老过来见我。一定要快。” “唯!” 李世民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又抬头吩咐另一个兵卒: “你去请四族老进来。” “唯。” 留在书房的李世民着急的走来走去,不多大一会儿,两个大将军急匆匆过来。 “参见皇帝陛下。” “免礼。” “谢陛下。” “事情紧急,我也不想多说,吐蕃的国主弃宗弄赞,在平康坊里遇到贼人刺杀,本来我已经安排了北衙禁军,过去保护,现在看来,他们做的有些不尽人意。 现在开始,还是有三族老亲自出马我才能放心的。” 进来的两个将军,其中之一,抱着拳头答应; “臣遵旨。” 李世民走到此人跟前语重心长的交代; “将军应该知道轻重,弃宗弄赞可不能有事的。” “陛下放心,倘若今夜他能躲过去不死,臣带着儿郎们保他性命,只有一点陛下应当清楚。 防贼一天容易,十天也不难,常年四季的防备着,不容易!”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 “我知道,这几天正在商量吐蕃的事情,文武两边各有不同的声音,有说不该送女示弱的,有说不该……唉……我尽量快一点说定吧,经过今夜的事情,我想着,他弃宗农也不会想要常驻这里吧……” 李世民正在说话,看见钱得海一路小跑进来,连忙上前一步询问; “怎样了?弃宗农赞可有安全?” “还好陛下,恭喜陛下,没有伤到他什么……” “直接说清楚,不要说的含糊不清。” “唯。” 钱得海知道皇帝最想要的结果,所以陪着笑脸走过来; “启禀陛下,一切都弄清楚了,侯君集大将军的长子,还有杜仆射家的长子,还有孔家颜家三个郎君,他们陪着那个什么农的,去了平康坊里最大的院子天香阁,听曲儿吃酒。 酒倒是没有多吃,身边的护卫也足够,其中有北衙禁军一个百人队跟着,还有吐蕃来的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也有两百五十个在场的……” 李世民静静地听着,实在忍不住了; “三百五十人,阵势足够了,况且弃宗弄赞的两百五十人,应该都是百战余生的铁血勇士,贼人居然有胆子上去刺杀?” 李世民刚说完,钱得海就赶紧跟着凑合; “是啊陛下,谁说不是呢,这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到极点了。” 李世民身边的两个将军,老三低着头默不作声,老四皱着眉头应付; “陛下的北衙禁军不是吃素的,秦大将军操练了快十年,岂能是些泛泛之辈?这里头有些不太对头。” 老四一开口,老三也跟着附和; “不错!秦琼的那些手下,都是小心翼翼行事的,没听说哪个孟浪,怎么会守护不好?给人可乘之机?” 李世民点了点头扭身看着钱得海; “北衙禁军一个百人队,都做了些什么?守护在何处?” “启禀陛下,吐蕃那个国主身边有个什么扎西顿珠木子错的大将军,蛮横不讲道理,从咱们北衙禁军过去的时候,这家伙就口出恶语,一直说北衙禁军是去监视他们的。 所以压根儿就不叫靠近他们国主,今天又是如此,哄骗北衙禁军的人马,说是有重要使臣需要保护,结果就把北衙禁军给调去另一边……” 李世民听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 “唉……最怕的就是这样。” 别说李世民了,旁边九房的三族老也是跟着摇头叹息; “陛下,唉……他们外地来的,哪有陛下的北衙军……唉……” 另一边的老四紧皱着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真蠢材也!” “即便就剩下两百五十人,也不可小看了,得海你说,贼人多少?”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下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黑夜里看不清楚!” 李世民黑着脸很不高兴; “直接说什么时候出的事儿,什么地方遇到刺杀的,对方是什么人?” “回陛下,吃完酒出来的时候,天香阁南边后头,第三个街道,暗香楼西墙外,只听下头人说,至少也有七八十个,至于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不过三法司都派人过去了。” 李世民一挥手打断了钱得海的话; “不用提三法司,等着他们派人过去解救,菜都凉半天了,你先说弃宗弄赞怎样?可有被伤,或者伤了哪里?” 钱得海不知为何兴奋的不行,尽管他压制着开心,可忍不住内心里那股子排外的情绪,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 “回陛下,事发突然,贼人又是有备而来,顷刻间就杀将了过去,那个什么农的中了四箭,然后又被三把铁枪刺杀,还好有几个士兵拼死护卫,替他死了,他就中了弓箭,其他没有伤害!” 九房的四长老忽然抬头; “陛下,暗香楼西墙外,是两家小院子,里头尽是些年岁过大没人要的,其他院子退下去的妇人,平时也就接一些穷人百姓为客,所以这两家小院子基本都是少有人去之处。 除此之外哪里剩下的就是围墙,还道路不平,夜黑少亮,贼人选择此处动手,必定是提前就安排详细的。” “不错,爱卿说的是。” 四长老也不停顿,紧跟着剖析; “且贼人还是熟悉长安城的,而且还提前知道吐蕃人的一切行踪和来去消息,臣怀疑,今夜的天香阁,暗香楼,还有那两处无人问津的老妇人小院,应该都有贼人安插进去的人通风报信。” 李世民不停的点头,对于九房最厉害的这些禁军统领,他很满意。 “很好,大将军分析的大有道理,正和朕意也。” 表扬完手下,李世民又想到了那四箭了,; “弃宗弄赞怎样?那四箭有没有伤到他那里?要命不要命?” “回陛下,那家伙穿着两层皮甲,听说都是厚厚的牦牛皮做的,所以才伤的不重, 且北衙禁军的校尉,一直派人跟着吐蕃的队伍后头,前头刚开始厮杀没多久,后边的北衙禁军就反应过来,半路上就杀了过去,解开了燃眉之急,然后吐蕃那些人马也跟着反应过来。 贼人见势大,不好达到目的,就赶紧退了兵。” 九房的两个将军都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中原人要是反应慢了,自己也得跟着丢人一样,李世民也跟着点头,总算露出了微笑; “不错!到底是经过厮杀的,北衙禁军不负朕之所托也,好了,既然知道弃宗弄赞没事,朕心里的石头就算是落地了,得海,你说说两边都有什么亏损之处。 还有那些贼人的尸体上都查出了什么没有,可有什么特点?怎么还用上了铁枪?” “额,陛下,那个,没有留下一个贼人的尸体,所以无从查看。” 正要回到书桌前坐下的李世民刷的一下又扭过来; “怎么回事?那些贼人居然如此小心?连尸首都没有留下?还是说他们没有死一个? 难道吐蕃那些士兵就如此不堪大用吗?竟然留不住对方一个?” “有的陛下,尽管贼人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也听说死了不少……” “不少是多少?” “额,吐蕃那边的人说是斩杀了三十多个贼人,可是北衙禁军回话是,不会超过十个……” 钱得海摸不透李世民的意思,所以不敢胡乱说话,小心的看着皇帝。 李世民坐下之后看着九房过来的两个禁军族老; “两位大将军怎么看待?” 老三想都不想直接开口; “臣相信北衙禁军的校尉,那些将跟随秦琼大将军多年,习惯了做事稳当,行事周密,每次厮杀之后,他们斩杀的贼人数量,在兵部的备案里,和战后的总结,几乎没有什么出入。 再说了他们都是跟着秦大将军养成的傲气,不屑一顾夸大其词,所以臣相信北衙禁军的禀报。” 李世民扭头又看着四族老,后者跟着点了点头; “臣也是如此想的,秦琼手下的将和兵都一股子傲气,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这三营的兵将如出一辙,个个都是内藏傲骨,说瞎话都不屑一顾的,绝不会多报。 更何况还有吐蕃的军队也参与了厮杀,他们更不会乱来的,更何况那北衙禁军的校尉曹建功,乃是曹氏后人, 没落到平民百姓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恢复曹氏祖宗的辉煌,他升到今天的地步很不容易,全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他不会拿曹氏的荣誉乱来,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撒谎,请陛下明查。” “嗯,将军说的很有些道理,曹校尉跟了朕多年,当年他在秦王府里是朕的亲兵护卫,曾经在秦王府里做了两年半有余,朕知道他的底子,也知道他的性子。 是条汉子,从秦王府出去之后,他就一直跟在秦豹的手下,一直到现在,深得中郎将秦豹的信赖。 说起来这北衙的曹建功,可算是叔宝的嫡亲派系了,那秦豹的老爹乃是叔宝的亲三叔,李秦程三家的孩子,在秦豹跟前都是规规矩矩,把他当做自己亲长辈去孝敬的。” “陛下,既然那曹建功是秦豹的心腹大将,更不会说谎的。” “所以朕也相信他的话,不过嘛,那些吐蕃人夸大一些也情有可原,他们不想被说成是窝囊废,所以夸大,想来他们的伤亡肯定不少了。” 钱得海一看皇帝来看着自己,赶紧开口称赞; “陛下圣明,还真是如此的,北衙禁军的回禀是,他们当场就被斩杀了六十四个,重伤的十七个,轻伤的也有三十二个呢。” 听了这个数字的李世民,快速提问; “有没有说厮杀了多久?” 钱得海凑近皇帝的桌案两步; “回陛下,曹校尉的副手说,从开始厮杀到他们过去后结束,拢共就闹了一炷香又多出两刻上下的样子。” 李世民的眼皮子挑动了两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两大族老。 三族老面色严肃; “陛下,这是精锐之师,半个时辰的一半多一点儿,给吐蕃造成的伤害就如此严重,可见一斑了。” 四族老看着宫人都被李世民挥手赶了出去,屋里就剩下自己人了,这才扭头去问钱得海。 “北衙禁军有没有伤亡?” 四族老这话一出,李世民的心里也是猛的一跳,而脸上还在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假装拿起茶碗吃水…… “回四叔父的话,也有的。” “伤几多?又亡了几多?” “回四叔,北衙禁军死了九个,伤了二十五人,因为都戴着甲胄,所以没有重伤,都是轻伤,行走正常那种,没有任何大碍的。” “九个吗?带着甲胄居然要亡上这些数……” 九房的四族老低着头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三族老摆出一副苦瓜脸; “陛下,这来者……可不善呐!” 李世民的右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的确是来者不善!我猜测他们顶上去厮杀的至少是一个百人队,否则很难弄出这等动静。” “陛下,即便有一个百人队,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能弄出这些战果的,也不是普通人了,况且又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又杀了九个戴着甲胄的禁军。 且还在北衙禁军增援到之后能,审时度势,立刻选择撤退,临走时候还要把同伴的尸体弄走,这些人不简单!” 正在思考的四族老忽然抬头又问了一句; “其中可有妇人?” “没有,禁军那边说都是男的。” 第867章 难道是范阳卢氏 第八百六十七章;难道是范阳卢氏? “陛下,即便是一个百人队,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能弄出这些战果的,也不是普通人了,况且又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又杀了九个戴着甲胄的禁军。 且还在北衙禁军增援赶到之后,能审时度势,立刻选择撤退,临走的时候还要把同伴的尸体都弄走,这些人不简单!” 李世民严肃的点了点头; “确实很不简单的贼人。” 李世民的话有些意有所指,旁边正在思考的四族老忽然抬头又问了一句; “其中可有妇人?” 旁边钱得海被问的一愣,然后赶紧回答; “没有,禁军那边说都是男的。” 四族老又低下头思考了,李世民稍微放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这四族老怀疑是李氏二房的李钰所做,如果要是他的话,他肯定不会派二房林家姓的禁军出马,铁定要派道家门里的那些,那么有没有女人在其中,就很重要了。 既然没有出现女人,李世民当然要轻松一下的,他怕的就是那畜生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一旦被查出来公布示众,真相大白于天下,就会给朝廷造成天大的压力…… 因为他的身份太敏感了,实力也达到了李世民不敢轻易下手除去的尺度,所以说,真要是李钰干的,李世民心里还没有底气斩草除根…… 单纯性长子的身份,李世民可以狠狠心咬咬牙,把他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可是陇西上三房的实力加在一块,李世民就很有顾忌了,还不说他道家门里至高无上的身份,可以说灭杀了他,等于是制造出天下大乱的局面,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刺杀和狼烟再起…… 所以李世民千方百计的想要知道真相,吐谷浑使臣的事情,和这次吐蕃国主遇到刺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干的…… 李世民还在出神,桌面前的三族老扭身看着钱得海; “那些人除了用铁枪,还用了别的什么兵器?可有当下那些甲胄,或者兵部的弓弩?铁朔?唐刀?” “没有!” 钱得海摇了摇头继续回话; “没有兵部那些东西,但是那些贼人也用了弓箭,和铁朔,北衙禁军说半数以上用的是铁朔,其他人用枪,弓箭手用的都是民间那种,但是杀伤力惊人,都是硬弓短箭,中之透凶而出。” 三族老喃喃自语; “硬弓短箭,看来是早有准备的,不是突发奇想了。” 三族老的话说完,旁边的老四也跟着回应; “不错!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这说明,那些贼人早有预谋,黑夜里不好分辨东西南北,可是他们却进退自如如履平地,说明提前就去熟悉过的。 又能进退自如,张弛有度,尸体都不留下一个,说明他们不是小势力,而且他们使用常见的兵器,说明他们有心掩盖以前的身份……” 四族老正要再说,旁边的三族老立马出声; “陛下,陛下?” “嗯?哦,大将军直说无妨。” “是。启禀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安排玄甲军三个百人队,臣亲自带领,去护卫吐蕃使臣队伍的安全,才能有备无患,特别是弃宗弄赞受伤之后。 臣猜测,那些人不会放弃的,必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次会更加的麻烦。” 李世民的眉头一跳; “三族老说的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绝对会再次谋划行动,咱们必须要把吐蕃的国主保护好,否则他们真就要倒向吐谷浑和薛延陀那边了。” “陛下所言甚是,所以臣才请调三个百人队出营。” 李世民关心的倾斜着身子; “够三族老用吗?” “足够用了陛下,贼人虽然厉害,可我九房的禁军本就不俗,再加上都是厮杀战阵活下来的, 当今之世,玄甲军不属于任何人半点,且还有神兵利器辅助,又正大光明行事,足够保护吐蕃的国主了。” “但有一条,请陛下明鉴。” “三族老请说详细。” “是,事不宜迟,弃宗农留在天朝一天,就危险增加许多,臣觉得他还是尽快回他的大雪山才好,请族长尽快决断那朝中的大事,免得祸害是非应验,可就要肝肠寸断了。” 李世民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嗯,我心里也想到这些了,明日就告诉咱们秦王府派系的那些文物重臣们,尽快拿出一个主意,早点打发弃宗农回归大雪山。 另外我还会警告他,提前安排兵事上的准备,咱们这里自然会保护他离开,然后到了草原边境上,就得有他手下的人马接应,否则恐怕半路出祸。” “既然如此,臣请退了。” “好,我不送了,三族老自去。” “族长请,臣告退,立刻就去玄甲营内调兵遣将。” “准。” 看看屋里还没有走的四族老,李世民不紧不慢的吩咐; “四族老向来擅长侦查敌情之事,功夫经验老辣,我欲将调查吐谷浑使臣之死,和今夜吐蕃国主的事,托付四族老,不知……” “陛下放心,臣尽心尽力查之,不知陛下何意,臣茶调查清楚后,可需要什么行动?” “不用,不论幕后主使是谁,四族老都不能轻举妄动刀兵之事,只清楚了来去就行。” “遵族长令,臣请退。” “好。” “族长请,臣告退了。” “四族老自去。” 看着屋里就剩下钱得海了,李世民这才长叹一声; “可千万别是他个小畜生才好,否则我真是头疼至极的。” 钱得海当然知道说的是谁了,笑着上前劝解; “族长不必担心,奴婢觉得应该不会是公爷干的。” 李世民扭头看着钱得海; “你怎么确定不是他?” “因为公爷来大安宫里都住下好几天了,哪有分身之术安排其他?” “嗯,这几天他都去了哪里?” “回族长,公爷哪里都没去,连着四天都在自己宫里吃喝玩乐,又把族长您的那一队乐师圈了过去,天天就是享受,宫门都没出过的。” “这几天都有哪些人来宫城里找他?你可知晓?” “回族长,臣刚才出去的时候就问清楚了,宫门处没有任何记载,没有人来宫里拜访公爷。 皇城里,也就族长您那几个郎君去过几次,但是都被公爷以年龄太小应该做功课做学问为紧要,给打发了。” “嗯,知道了,你私下里心里有个数,叫人把他看住了,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的清楚明白,包括每天见的哪个人,和那些大臣的儿子们来往,尤其是范阳卢氏那边。” 钱得海听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念叨着; “不是吧?族长怀疑到卢氏了?” “不错!他和范阳卢氏关系交厚的很,老司徒和卢氏大族长,都跟他是忘年之交,言听计从的,如果不用他二房的手下,又不用道家的人物,那么只能是范阳卢氏的禁军出马了。” “可是陛下,范阳卢氏的禁军,都是用铁朔的,没听说用铁枪呐?” “难道不可以鱼目混珠?故意拿着铁枪糊弄人眼睛?别忘记了,卢氏近战最厉害的就是硬弓短箭,箭箭都是要人命的,同样的透凶而出。” “族长说的是,近战短箭,天下的五姓七望就数范阳卢氏最厉害了,以前他们还出动一万族人,保护族长您的安危好几年呢,臣也知道的明白,甚是厉害的,那两次刺杀您的那些贼,个个都被射成刺猬,当场气绝身亡,可不都是拿的硬弓短箭?” “所以我叫你看着他,是不是最近和范阳卢氏来往,或者来找他的那些大臣的儿子们,背后有没有替他去卢氏通风传信。” “明白,臣记住了,这就下去安排好一切。” “去吧,要周祥一些,不可惊动了他那些手下,否则下头人命在旦夕,死都不知道死的。” 钱得海想起了李钰手下的那些兵马,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族长也不是说笑,李氏二房的那些禁军,可是当今天下唯一能跟玄甲老卒硬碰硬的存在。 别的不说,就看那些二房的族人,个个虎背熊腰,精肉一身,捏死个寻常人跟捏蚂蚁没啥两样,去监视的人一个不小心,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回来的! “是,臣记住了,公爷的手下全是凶狼恶虎,臣会交代下去的。” “嗯去吧。” “唯!” 钱得海也走了,书房里就剩下李世民一个人,愣愣出神…… 不说这边李世民陷入沉思,直说长安城里,全城戒严,到处都是火把,三法司整齐出动,又请教了兵部,和刑部之后,得到朝廷三省调动下来的五百名南衙步军,有秦琼手下的四大将之一,徐超炯亲自带领着。 “将军!已经全城戒严了。” 马上的徐超炯全身披挂,随着战马四处查看,听到传令兵的回报立刻调转了马头,扭过身子顺口下令; “搜!把长安城里全部搜查一遍!” “搜?还全部搜查一遍?” 传令兵是跟了徐超炯七年的队正,行事干脆利索,很有些本事,平时不亲自行动的,今夜兹事体大,被自家将军叫了起来。 “对,就得彻底搜查,谁家也不能放过了!王公大臣家也不行,本将受的是三省六部之命,不敢看人情的。” 听到说搜,队正一愣,愁眉苦脸的回应着; “将……军,咱们就带出来五百个兄弟,长安城东西南北各数十里长,请教将军该如何分配搜查?” “嗯?哦,他娘的,可不是嘛,五百兵卒,搜他娘的臭狗屁?” 马上的徐超炯气势汹汹的下了马,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谁他娘想出来的鬼主意?这仗怎么打?就叫老子调出来五百兵,长安城如此大,那些文官头里装的什么? 老子怀疑他们吃饭家伙里装的都是狗屎,来人呐!” “人在!” “你站一边去,老三,你亲自去一趟兵部,胡子你去刑部,叫他们那些文官大老爷们自己过来搜查也行, 带着他们手下的那些文书,员外郎,主薄们出来干活也行,就是别来为难我个武将了。” 徐超炯身边两个校尉都是一副苦瓜脸; “得令!” “怎么着?夜里没叫你们吃食儿?有气无力的,哪里养来的贱处?” 看到自家老大不高兴,两个人立刻挺胸抬头,重新答应; “得令!” 徐超炯走到两个手下的跟前,说话几乎贴着两人的嘴脸,吐沫横飞; “得令还不行动?等着老子替你们去跑腿吗?” “启禀将军,末将可不敢乱说的,再说了,那些官老爷们,哪里舍得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干活搜查?” “是啊将军,耽误了又来说咱们干活不出力啥的!” 徐超炯瞪着眼睛,左手抓着腰里的宝贝唐刀; “你们还知道耽误?赶紧给老子滚蛋,不敢说也不行,必须说给他们听,就说本将叫你们说的,那些文官大老爷们不来也可以,就再给我一道令符,再去调五千军出营过来支援。 否则这事儿办不好,本将直接去皇城里求见皇帝陛下,陈说原因,此事越快越好,不可耽误,你们速去速回!” “得令!” “驾,驾驾……” 两个校尉上了马,转身快速离开。 “都别闲着,他们俩的百人队留下跟着老子,你们三个带领自己的兄弟,先把这东北角给我仔细照顾照顾。” “得令!” “记住了,特别是平康坊附近这几排的所有门户,一家一家给我仔细搜查清楚,弄明白了再说下一家。” 徐超炯在三个百人队长跟前走来走去,仔细的吩咐着该做的事情。 三人中间的校尉差异的瞪着眼睛,着急的赶紧回应; “将军,这东北角,光朝廷的驿站都有几十处,里头住的都是外地来的官大爷,还有十几个将军呢,末将……也进去搜查?” “废话!一家都不能少了,你们有朝廷的军令在身,都会给你们让路的,遇到任何说不清楚来去的,立刻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了半个,必须整出来威风,我南衙禁军出来厮杀,畏首畏尾可多丢脸?” 第868章 老卒巴震山 第八百六十八章;老卒巴震山 “将军,这东北角,光朝廷的驿站都有几十处,里头住的都是外地来的官大爷,还有十几个将军呢,末将……也进去搜查?” “废话!一家都不能少了,你们有朝廷的军令在身,都会给你们让路的,遇到任何说不清楚来去的,立刻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了半个,必须整出来威风,我南衙禁军出来厮杀,畏首畏尾可多丢脸?” “是将军。” 刚打发了一个手下,另一个也跟着询问了起来; “将军,这里头还有七八家带爵位的,还有几家是五品官,末将也要带着兄弟们进去弄的鸡飞狗跳?” “五品官怎么了?就是李家公爷的梅花别苑也得进去好好搜查的,别说他们几家五品官了,谁家也不能例外,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将军放心,有您这句话末将知道怎么做了。” “嗯,心里有底气就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啊,搜查归搜查,可不能乱来的啊,比如搜查到后院的时候,得请人家的家人在场,提前进去安排好,惹出来没必要的祸事可不行。 正儿八经的搜,安守本分的查,不可胡言乱语,更不能仗着人多势众就无法无天。” “末将得令!” “怎么?你也要说话?赶紧的,有屁快放,放完就赶紧执行军令!” “唯!启禀将军,那孙神仙的府里可要进去?” “这个……孙神仙的府里,也得进去,不过进去也是应付差事,他老人家不可能跟这些破烂事牵扯上的。” “末将明白了。” “明白就都行动吧,记住了啊,那些什么天香阁,狗屎楼的,一定要仔细的盘查询问,一个生人也不准放过,鸡鸣狗盗的窝里,铁定是乱七八糟的。” “得令!” “还有啊,那个回春楼,给老子重点的照顾好喽。” “将军,得怎么个照顾法?” 秦琼手下的四大将徐超炯气势逼人,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个不停,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狗日的回春楼,四年前宰了老子两贯银钱不说,还要来狗眼看人低,今夜可算叫我逮住个报仇的机会了,你说呢,该怎么个照顾法……” “属下明白!将军这样说,属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嘴恶气非叫将军您放出来不可,他娘稀屁的!” “好了,闲话休说,你亲自带队去那个回春楼!” “唯!” “带着你们手下的兵大爷滚蛋!” “得令!” “大牛,你带二十个兄弟,从这里开始!” “是头儿。” “夜猫子,你带十个兄弟,从后头那一排开始。” “知道了兄长。” “还有你,看你娘的臭狗屁,东张西望的,带着你手下的兄弟,去前头那一排,东边东边,老子说的是东边。” “我说校尉,你老人家就别吆喝了行不行,要不我又被你给整迷糊了……” “日你三姑的,我不吆喝,你能跑到胡老三那边给他白干活……” 三个校尉带着自己的百人队,开始分派人手,场面并不混乱,没多大一会儿,就分成了十几队,分别消失在胡同街坊里。 一个带甲的军兵带着几十个兄弟正在往李钰所在的这一排走去,李钰的胡同里简单的很,孙思邈居住胡同北,北边这一排总共就四户人家。 对面南边的一排,只有一户人家,就是李钰的梅花别苑。 一群士兵都知道分配来的这一排任务轻的很,就是个应付差事,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兵头身边跟着的兄弟,不停的念叨着; “头……你听听,咱家校尉还惦记着想日你三姑呢……” “啪!” 兵头一巴掌拍在手下兄弟的头盔上; “狗嘴,老子没长耳朵吗?叫你来多事说话?不舍的出钱还想睡我三姑,门儿都没有他的……” 挨打的士兵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一边继续在嘴里八卦着自己最喜欢的话题; “话是没错的,理也是这个理,可是头你要的也太多了些吧?” “多吗?老子怎么觉得一点不多?” “我的天爷,头你要的可不是三贯五贯,你要的是四十贯啊,这还不多? 谁家他娘的能拿出来这些?还不说你另外又要三只母羊,一只公羊,三头母猪,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你叫兄弟们说说吧,公道在人心,陈八,老姜,你们来说说,这些加起来多不多?” “多!你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些。” “就是就是,把我家老小七口全拿去卖了都卖不出来这些的。” “可不是嘛,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可不得六七十贯出去了?当一辈子府兵也弄不到的。” “就是弄到了,这也是一家门户几代的积累,不留给子孙啦?全拿去弄个女人回来,当饭吃?再好看值钱……也那个不能如此乱花钱吧?” “怎么着?我家的事儿我还不能当家做主了?我爹死了,我现在就是一家之主,老子说了算,他不给我这些,永远别想把我三姑弄走。” “这也没人说您不能当家啊,可是头您要的那些真的太多了,得把校尉逼个半死,就这还是个将军呢,换做他人早就被愁死了的。” “老子要那些真的多吗?当我是瞎子?看守城门的时候,李家公爷每次来皇城都有各种赏赐下来,老子这几年都积攒回去五贯多呢,别说他个堂堂的正八品校尉了。 四十贯他铁定能拿出来,他就是肉疼,不舍得,当我不清楚了?” “可是头,四十贯真要了苏校尉老命了,您给降低一些不成?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你做一回好人不行?” “老子是歹毒之辈?” “没有没有,这话怎么说的?头您可是出了名的良善耿直,将军都说您好几次呢,爱兵如子什么的。” “那是,你们这些狗贼,哪个没有被老子救过?老子的心良着呢。” “既然头是个善良人,何不成人之美一番?” “少他娘的给我灌迷魂汤,当我不知道吗,前几天你偷偷的出去,就是苏校尉请你吃酒去了,这几天静想着替他说话,当我不知道了还?” “你们都走前头,快点的。” “别呀,这都没听明白呢?” “听你娘的狗屁,赶紧的都给我滚蛋前头去干活,从第一家开始啊,一家都不能少,将军说过的不准乱来,搜查明白,问清楚人口就成,赶紧的。” “他娘的,你们说事不叫咱们听!” “那没办法,人家一个队正,一个副的,咱们只能乖乖的听话了。” “娘的!改天老子也要当队正。” “都墨迹什么呢?赶紧的滚蛋前头干活去啊!” 说情的兵卒把身边的兄弟们都赶了出去,这才和兵头并肩行走: “没错,我是吃了人家的,嘴软,可是说良心话,我也是为了兄长你的,兄长你的军功也不少,早该当个百人队的大拿了,至少也该是个副手吧? 结果呢?还不是你上头没人?如今天大的机会在跟前呢。” “这话怎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那苏校尉原来是咱家将军正妻的娘家小侄子!” “什么?” “将军正妻的娘家小侄子呀?” “正妻?不是妾?” “正妻!我弄得清楚明白。错不了的。” 队正不吭声了,沉默了。 说情的兵卒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解: “你想吧头儿,咱家将军可是杀将秦琼秦大将军的四大猛将之一,你那些彩礼什么的,少要一些,成就一番美事儿不说,从此以后,有了你三姑的枕边风吹着,还怕将来不能成事儿? “此话当真?我怎么不知道苏校尉的这些底子?他不是说他家是河南道上的吗?距离将军家可是千里之遥啊?” “嗨!我也是前天吃酒的时候,套来的话……” “你整明白了没有你?” “我估计他不会乱说的,你想想吧兄长,这种事情敢乱说,叫将军那火爆脾气知道了,还不把校尉两条腿都给打断喽?” “有道理,有道理,这种事没人敢乱来的,不过也不能轻易的……” 听到兵头有些松动,说情的赶紧趁热打铁: “这俗话说的好,上头有了人就啥事都好办,头您就是吃了这个血亏的。 要是您上头有人照顾着,早他娘的是个正九品了,还用窝在咱们营房里睡大通铺子?” “唉……老子的军功真心不少了!不是老子说大话,换个八品的将军,也他娘的够了,九颗人头呐,老子的腰上挂过九个人头,可总是来给我分田地,老子现在根本不缺田的!” “所以说头您吃亏大么,您要是上头有人,有亲戚照顾,能吃这些亏吗? 您要是和咱家将军扯上些亲情,再加上军功薄上那些铁血的功劳,要不多久便能弄个八九品的正经将军了。 到时候兄长您也能去坟头上告诉三叔父他老人家,他一辈子想要的您给弄到手了,您家要是出个将军,附近百里可是大户啊头,真真是光宗耀祖的正经事儿呢,您想想吧……” 一说到能去坟头上告诉祖宗,兵头浑身紧绷,再说到附近几十里的大户,百姓家出了个将军,兵头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兵头满脑子都是光宗耀祖四个大字儿了…… “这样,你从别处再打听打听,弄清楚弄明白喽,真要是情况属实,那少一些彩礼也行……要不就二十贯?” “头,二十贯也太多了真的,谁会屙金尿银?再说了,接你三姑回去,不请兄弟们吃酒?吃肉?这些不花钱? 你想把校尉的袋子掏空?你不叫留些银钱给你三姑置办些家具?你忍心叫你三姑将来进门,屋里除了土榻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肯定不行的,你瞅瞅现在的百姓家,谁家办事不买那些大衣裳柜子?谁家不打几套八仙桌,太师椅? 我好歹也是个南衙禁军的队正,有名堂有出处的,可不是乡下那些穷苦百姓,我亲三姑出门,要是这些都没有,我脸子搁到哪儿?” “可不就是说嘛,所以兄弟才劝兄长别要太多,你把校尉挤兑干净了,还置办个狗屎?” “也是,你说的有些道理……你先打听着,整明白了再说银钱的事儿,校尉人品够了的,只要他身后那些事儿,给我砸瓷实喽,我这里都好说。” “成,有兄长这些话出来,兄弟我这媒婆算是不用太为难了。 哎呀我说头,我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说你们两家的破烂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弄得我成天里外不是人?” “好贤弟呀,真要是成了事儿我以后上去了………兄长我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那些场面话你也知道我不会弄,我就一句,我要是上去了,这位子,我豁出命去也要给你整下来个门路的。” “兄长此话当真?可别糊弄我?” “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你睡了我家里一妻两妾,我半个屁都不放!” “成!那就包在我身上,兄长你等着啊,铁定给你打听的真真切切……” 两人还没有说完,下头的兵就跑过来禀报: “头,那三家查过了,家里啥也没有,都是自己得家人。” “那就接着往下查呀,磨蹭什么?没看我们正在商量着怎么搜查呢?” “不是啊,头,该查咱们公爷的梅花别苑了,我哪敢上去敲门……” “哦,查到咱家公爷的外院了?走走走,我亲自过去。” 兵头快速走到李钰的梅花别苑门口,轻轻的敲打着门上的狮子头环。 没几下里头就响起了声音: “来了,莫要再敲打。” “好好好,不敲了。” 吱呀一声,梅花别苑的正门处,东边的小侧门打开,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拿着红色大灯笼出来,中间一人双手背后,很有些气派。 看到兵头是熟人就拱了拱手,脸带微笑: “巴队正?不知巴队正到来,有失远迎啊,小弟有礼了。” 说话的是李钰二房马家姓一里个管事,今夜轮到他看守正门。 当着兄弟们的脸被梅花别苑的管事这样抬举,老卒巴震山笑的合不拢嘴,啪的一下还个军礼: “马管事客气了,小弟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无妨,巴队正带着甲胄在身,又兄弟们一群,不知这是要作甚……” 第869章 各行其事 第八百六十九章;各行其事 当着手下几十号兄弟们的脸,被梅花别苑的管事这样抬举,老卒巴震山笑的合不拢嘴,啪的一下还个礼: “马管事客气了,小弟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无妨,又不是生人何必见外?只是……巴队正带着甲胄在身,又领着兄弟们一群深夜到来我处……不知可有甚要紧之事?” 一看李氏二房的管事脸色有些防备又莫不着头脑的样子,巴震山赶紧解释: “马管事切莫要误会了小弟,若非事出有因,小弟怎敢带着人马来公爷家门口造次?可否容我辩解一二?” 巴震山摆出的姿态立刻缓解了李氏二房马管事的拘谨,当既就换了笑脸相迎,还拱了拱手很是有礼; “好说好说,巴队正请讲无妨。” “善。只因一个多时辰前,有吐蕃国的使臣从南边平康坊出来之后,遇到了贼人的刺杀,听说是受了些皮外伤。 因此于两国之礼论之,我朝应当给出行动,更该拿出个章程,所以三省六部顷刻之间调兵遣将,发下兵符。 令南衙禁军当值听令,彻查整个长安城内外门户,辨认最近来长安城的陌生人或者他乡人,需要登记造册,拿去三法司里校对前后。 兄弟我被分配到了这前后两条胡同清查登记,所以才带着人马过来打扰贵府不安,王命在身,又三省六部号令已下,万请马管事禀报里头一声,给小弟一个方便。” 巴震山作为一个老卒,任了许久的队正,自然不是无能之辈,说这一番话说的不吭不卑,礼在前,令在后,又有王命在身,前因后果清楚明白又简单,听得身后几十个兄弟佩服不已。 难怪人家做队正,自己就是个兵,这些慷锵有力的场面话,自己这些兄弟们下辈子都学不来的。 这些凶悍的兵卒之所以有礼有法,还不缺度,当然是因为李钰那深厚的背景,和吓人的实力了。 这家的主人可是当今一国之母皇后殿下的心头肉,又是自家大将军和程大魔头的侄子,两大悍将都是当做亲儿子养着的,还是五姓七望里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 谁敢乱来半步?恐怕明天就要被拿掉一切职位的,要是换了普通百姓家,早就把门砸的震天响了! 马管事一听这些前因后果,连忙跟着点头; “原来如此,贤弟放心,国之大事人皆有责,只是贤弟你也知道,我当不得什么权,可不敢胡乱答应你什么,不过贤弟尽管放心,里头应该不会刁难什么的,愚兄立刻与贤弟通报进去。” “多谢兄长担待还要跑腿,小弟感激不尽。” 化解开了误会,这两人立马称兄道弟起来,显得亲热无比又进退有据。 “来人!” “小人在,管事的请吩咐。” “去通知前院厨房,立刻起来生活做饭,不是生人,且我二房好客,应当照顾兄弟们些夜食,好有力气办差。” “唯。” 拿着灯笼的下人转身离开了门口,巴震山连连摆手; “这叫怎么说的,还要打扰贵府还要来吃喝,这如何使得……” 巴震山头都不用扭,就听见身后一群兄弟们狠咽吐沫的声音了。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这活财神办事的大方,可也不能直接就说我们早就想进去吃喝的事儿吧?总得客套客套不是? “贤弟莫要见外,我家郎君近几日都在皇城里大安宫居住,不在院内,要是回来得知我叫兄弟们空着肚子离开,铁定要责骂一顿的, 贤弟可带着兄弟们且随我来门房处安坐,厨房里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就能端上肉菜。 贤弟且先与兄弟们吃喝,我立刻进去禀报娘子们知晓,等各处院子都叫起来准备一下,整好兄弟们也吃喝完毕,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这……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长先请。” “贤弟请。” 马管事带着巴震山来门房处,身后几十个兵卒都安安静静的跟随身后,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走路都刻意压制着不叫甲胄太响。 梅花别苑的门房可也不是小地方,东西对称,各有两座院子,都有十几间房屋的,平时不能进去的都在这门房处安排招待,就是再来百人都坐得下。 安排好了兵卒,马管事匆忙往里头走去,经过前院来到中院门口,说清楚一切,又签字画押。 没多大一会儿,里头禀报的侍女快步出来; “马管事请进去禀报,大娘子召唤。” “好。” 马管事跟着侍女一路来到正堂,董大娘子已经高坐在上,四下里伺候的侍女一群各就各位,正堂里亮如白昼。 “臣拜见大娘子安好。” “免礼。” “谢娘子。” 董大娘子当然知道内情了,刺杀的事情郎君与他提过,郎君早就算好了前后一切,才故意去了宫里居住,把这些事都交给了董大娘子处置,所以董娘子不慌不忙,就等着人来的。 “方才下头人说的不甚清爽,你给我细细说来,上门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到底所为何事就想来搜查我的院子? 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我李氏二房的威风不能堕了半点,况且这东南西北各处院子家眷甚多,都是妇人家的,怎容他人来胡乱放肆?” “启禀大娘子,上门的是南衙禁军里的队正巴震山,只因一个多时辰前有吐蕃国的使臣遇到刺杀, 所以被三省六部下的调令兵符分配到了咱们这里,说是今夜要搜查整个长安城内外所有门户的。 秦大将军管着的人马,因不是生人所以臣把他们安排在门房处吃喝,这才进来禀报娘子知晓,请娘子定夺。” “哦,原来如此,竟然出了这等大事?三省六部的文书号令,又是整个长安城的住户都要搜查,那就不得推脱出去了,你且去门房处招待着。 我安排下去,叫各院的家眷收拾一下,该起榻的起榻,该出来的出来,整好他们吃喝完毕,各处院子也收拾妥当了,再叫放人进来。” “唯。臣请退。” “慢着。” “是,娘子请吩咐。” “你去的时候告诉他们,这里是李氏二房的宅子,开国县公的府邸,可不是普通百姓家中,不可放肆乱来。 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动静弄小一些,快速查完问清楚,赶紧离去,莫要弄得四处鸡飞狗跳,更不得大声呼喊惊扰了我家郎君的家眷,否则谁也保护不住他们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是,臣记住了。” “且去。” “是,臣告退。” “准。” “紫嫣。” “奴婢在,娘子吩咐。” “你去那边禀报伊护法,把这里的事说清楚一点,她知道怎么应付的。” “是,奴婢这就去。” 董大娘子点点头,看着贴身的侍女带着她的手下离开正堂,又扭头吩咐; “你们都去通传各处院子,起来收拾妥当,准备应付官府的搜查。” “唯!” 董大娘子紧跟着又多了一句; “只管咱们二房家族的院子,道家门里居住的地方,不用多管闲事。” “是娘子。” 刚打发了下人出去办差,梅花别院的其他三女匆忙进来。 “大姐?” “大姐?何事?怎么会有兵卒到来咱们府邸?” “是啊大姐,什么人如此放肆?” “都先坐下,没什么大事,听我慢慢说来。” 董娘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明,三个女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虽然郎君没有跟她们多说什么,但是三人一听吐蕃使臣遇到刺杀,都瞬间明白了前后因果。 虽然都心里清楚了,可三人也不是傻子,都不来说破什么,跟董娘子随口应付几句就带着各自的侍女离开回去。 毕竟她们居住的院子也有不少下人,得回去主持大局,免得四下慌乱。 董大娘子坐在正堂里念叨嘀咕; “兹事体大,于情于理都应当禀报郎君知晓的……” 董娘子嘴里念叨心里清楚,有人来搜查府里上下,不安排人去皇城里禀报郎君,有些不合常理,所以这个过程还得走下去,应付给某些盯着的人看。 整好紫嫣办完事回来; “娘子,说清楚了,伊道人正在安排那边的一切,不要两刻就能把人都叫起来应付的。” “如此最好,这样,你带着郎君留下的腰牌进去宫城里一趟,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给郎君知晓。” “是娘子,奴婢这就过去。” “嗯去吧。” 不说这边的紫嫣带了护卫侍女进宫禀报李钰,只说长安城正东偏南一点的立政坊,其中第二排胡同,最东头的一家门户里。 上百个黑衣人一声不响,贴着墙脚根鱼贯而入后院里的厢房。 整座宅子没有灯火,所有人都是在黑夜里摸索着行动。 厢房里一个黑衣道袍蒙了黑巾的背手而立,角落里两个黑衣人脚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可容纳一个人轻松进出。 两个人正在指挥进来的黑衣人们一个一个的下去地道里。 尽管屋里全是人,可是都很安静,没有人出声,一个领头模样的站在背手而立的那个黑衣人跟前小声禀报; “真人,弟子们尽力了,正要灭杀那弃宗农的时候,北衙禁军不知如何就反应了过来,全是甲胄在身,又兵器锋利,吐蕃那些勇士也反应了过来。 弟子们不敢跟他们纠缠耽误,就撤退了下来,尊者的法旨,未有执行到位,请真人降罪。” 黑衣人没有吭声,黑暗里又一个黑衣人出现,趴在背手而立的黑衣人耳朵附近小声禀报; “启禀师叔,余观主他说的都是实情,弟子当时就在街上屋顶,看的清楚明白,但凡撤退的慢一些,恐怕就要被围起来了。” “嗯,知道了。那北衙禁军乃是杀将秦琼,一手练出来的,秦家前五代的祖宗从咱们道家门里学去的阵法,一直传授下来到秦琼的手里, 他又教授了手下的那些将军,所以南北衙的禁军,和左武卫这三营兵马都会结阵,且甚是厉害,更何况咱们穿的普通衣服,他们都是全副甲胄,你们一旦被困住就麻烦大了。” 背手而立的黑衣人一开口,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是的,所以我才下令撤退。” “做的很好,尊者也跟我说过,上头的意思是,照顾好自己,第二要紧才是做事,所以我不埋怨你们,可能是天道之意,非人力所及。” “是呀,弟子也是这样想的,或许天道还有要紧之事要弃宗农去干,所以才留下一线生机给他。” “嗯……” 几个人正在交谈,一个身材玲珑的女道士同样蒙面,手腕上落着一只深灰色的信鸽,匆忙进来,右手单掌竖起打了个稽首礼; “真人,刑部有文书下达,看来是要三出动三法司了,兵部也下了号令,且还赐下了兵符,传令兵去了南衙禁军的大营。” 背着手的黑衣人眉毛挑了一下,冷笑两声; “一切都在尊者的计算中,不必慌张,余观主按照之前的路走,连夜撤退回去,昼伏夜行,不见生人。” “领法旨。” “对了,下头的道种可有人命?” “八个,为了不叫北衙禁军结阵,给其他人赢得时间,冲杀上去的,这八个道种,灭杀了九个禁军。” 仿佛应验一样,门口十六个人抬着八个尸体进来。 黑衣女人看了看沉默片刻才开口吩咐; “护教身死的,按照宗门里的规矩来,挑选一子,继承本位,滴子不合适或者没有的,可用庶出子。” “领法旨。” 黑衣女人想也不想连续吩咐; “其他的一同进行,这些道种家里往后的年例,增加三成。” 领头的余观主明显一愣,忍不住询问起来; “三成?真人,以往都是一成的!” “观主没有听错,确实是三成。” “真人,这……右护法那边要是查到了账上……咱们两边岂不是又要折腾个没完没了……” 看着余观主谨慎的脸色,黑衣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次不会了,这次可不是尊者的意思,这回是至尊说的,三路护法都有备案造册,没人会来多嘴半个字儿的。” 第870章 想不通不想 第八百七十章;想不通不想 “真人,这……右护法那边要是查到了咱们的账上……咱们两边岂不是又要折腾个没完没了……” 看着余观主谨慎的脸色,黑衣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放心吧,这次不会了,这一次可不是尊者的意思,这回是至尊说的,三路护法都有备案造册,也通传到了四大宗门的掌教手里,往后没人会来多嘴半个字儿的。” 黑衣蒙面人的两个眉毛同时一挑,似乎是解决了他很大难题一样; “如此甚好。” “观主自去,我还要去禀报上头今夜之事,不远送了。” “领法旨。” 黑衣人答应后稽首为礼,这才转过身子,等着最后两人抬着尸体下去之后,也钻进了地道消失不见。 地道口的两人把口封住后,又费劲力气,把一个土床榻推了过来,拿合好的泥巴糊住边缘,最后又用灰尘覆盖,弄成半旧的模样,再拿着些灰尘,不停的撒在空中。 两个人一边忙活,一边后退到门口,背着手的女人也早就退了出来。 “好了吗?” “好了师叔。” “你们几个把院子里的所有痕迹都处理好再走,三天后再来查看一次。” “领法旨。” 女人吩咐完带着两个手下,翻墙出去,都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三人都是躲在黑暗里,顺着墙角行走,且还是顺着长安城东边的城墙,往北边过去。 一路上只听见城墙里头,长安城内人声鼎沸,脚步声杂乱,狗叫不绝。 “你们几个就下一家。” “唯!” “开门开门,南衙禁军在此……” “开门!” “汪汪汪!” “兵爷,这大半夜的……” “闲话少说,我等奉朝廷之命,查看捉拿刺客,你家有几口人,叫什么,细细说来,还有我们要仔细检查,每个院子里每个屋里,把你家人全部叫起来吧!” “军爷,我家可是良善百姓……” “良不良的,得查过才知道。” “哦好好好……” 城墙外野地里行走的三人停下了脚步。 “真人,朝廷这回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了?” 黑衣女人冷笑了两声,又跟着耸了耸肩膀; “能不快吗?牵扯太大了,本尊估计李世民这会还在书房里兜圈子呢,天大的事情,他不敢马虎。” “真人,弟子觉得吧,这回有点太那个了,就像您说的,牵扯太大。” 另一个女道士也跟着叹了口气; “唉……都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这弄个女人给吐蕃就完了的事儿,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的,到底值得吗?” “谁知道呢,谁也说不清楚至尊是怎么想的,最近三大尊者都关系融洽,互相有说有笑,终南山上,听说那上一代两个老尊者,从至尊第二次过去住了那几天之后,就没再吵架拌嘴。 现在宗门里算是上下合气一团,至尊说话没人唱反调的,和上代道子的局面大不相同了。” “真人,不是弟子话多,这些活本来都是左护法那边处置的,怎么这一回偏偏要落到咱们中路接活? 真是奇怪的狠了,咱家尊者居然答应下来,弟子真是想不通的很,咱家尊者可是从来不接这种活的?” “你想不通?我同样想不通,算了算了不想了,或许至尊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使唤动宗门各处的力量吧。” 女人甩了甩头,带着两个手下继续赶路,绕过春明门,通化门,来到东宫至德门东边,一路查看四处无人,蒙面女人这才紧了紧面纱。 两个手下抱着手搭建了个简单的人梯子,蒙面女人借力一蹬,上了一处墙壁的拐角,再次一蹬,翻身上墙,扭过头来比划了两个手势,城墙外两个手下点了点头,隐藏在黑暗里。 东宫,这里本来是李世民居住的地方,自从搬到太极宫之后,这里就留给了李承乾,另外一块儿搬走的还有,李世民其他的儿子们。 但是这里也不是李承乾一个人住,另外还住着一个男人,那就是李钰。 李承乾搬去了李世民以前的寝宫,李承乾以前的寝宫,改名大安宫,赐给了李钰使用。 李钰的大安宫本来就是李承乾的居住地,所以非常的大,占据太子东宫的三分之一,左中右连着有四个院子,前中后五进五层。 除了大安宫里本来的几十个宫女和一群内侍之外,去年最新又调整过来两百多个宫人。 现在光是内侍就有两百出头,宫女一百七十多个。 不为别的,就为伺候长孙氏的心头肉~开国县公候李钰一个人。 这些新来的,每个人都是长孙氏亲自把关,调查过底子的,其祖宗三代都给查了个遍,但凡祖宗有不好的污点的,全部去掉。 新来的两百多人,一大半都是百姓家里出身的,干干净净的。 为何是一半?而不是全部?因为长孙氏还有其他考虑,这些大部分都是来干活的,所以百姓家出身最好。 但是不能都不认识一个大字吧? 所以长孙氏从教坊司那里,把两年前查没那些官的家眷,找出来不少,仔细的查看,分析,筛选出来六十三个女人,年龄最小的才十五岁,年龄最大的有四十出头,送来了李钰这边。 这些人里,清一色都是两年前查处和尚道士那次,被举报揭发出来的官的家眷,有妻妾闺女,也有侍女丫鬟。 这里不是未来世界,这里是唐朝。 罪臣家眷被抓来之后,寻死觅活的倒是也有几个,只是死了之后像狗一样的,抬出去随便挖了坑埋了,就埋在皇城后头的山窝里,连裹尸布都没有。 不知好歹认不清现实的,有没有?也有的,不是被乱棍打死,就是被鞭子抽的满身是血,治好后被送去了平康坊里,教坊司下头的青楼里接客。 啥?你不想接客? 鞭子伺候。 你把客人伺候的不好? 鞭子伺候你! 打死你都没人多看你一眼的。 想逃跑? 教坊司下的青楼,可是南衙禁军看守着进出的。 跑不出三步就给你扎个透心凉,最怕的不是这个,最难受的是,抓回来之后,把你折磨到只剩下一把骨头。 所以后世里,女人的那些个蛮横无理在这个时空里,很少出现。 吃饱肚子活下去,是很多妇人最大的理想。 所以李钰的大安宫里需要人,教坊司里的女人们都是使劲浑身解数,许多女人只有一个愿望,自己年老色衰了,说什么也把闺女弄过去,因为这样就有一线生机,万一被那活财神看上,就有机会救回流放的儿子。 有种种把柄在,长孙氏不担心这些女人乱来,况且大安宫里也不是随意可以走动的,什么人干什么活,都是分配好的,就像这些官员家眷,学的不是洗衣裳,扫地,她们学的是弹奏各种各样的乐器。 这不! 深夜了,李钰还在大安宫东边侧院里正堂听琵琶。 李钰只要来了兴致,所有乐队成员都得全部到场。 一曲罢。 李钰点了点头,西边弹奏琵琶的三十岁女人赶紧站起来回礼。 “不错,有点进步了,但是跟皇帝陛下那里的比较起来,还是少了一些火候的,需要继续努力。” 女人再蹲了一礼,低着头回应: “是,公爷教训的是,奴婢一定仔细认真的练。” “嗯,退下吧。” “是。” “那个……刚才弹琴的,对了上次你说叫什么念来着?” 弹琵琶的刚退回去坐下,另外一边坐在古琴边打盹的年轻女孩子就被旁边的火伴扯醒过来。 女孩子赶紧正襟危坐,旁边一个站着的宫女瞪着眼睛,吓得小女孩儿脸色发白。 “你聋了?是个死人吗?” “啊?庶管事,有事……” “废话,公爷问你叫什么?” “哦好好好……” 女孩听了这话赶紧慌里慌张的跑出去,蹲过礼之后,低着头小声说话: “回公爷的话,奴婢叫叶念清。” 李钰点了点头,张开嘴巴,旁边的的无泪观主把切好的黄桃送了过来。 “念清?” “是的公爷。” “嗯,你得琴弹奏的很有水平,跟你来的时候那种浑浑噩噩大不一样,听说你总是弹奏到深夜?” “回公爷的话,奴婢怕公爷指不定哪天回来了要听,奴婢却没有熟练,耽误公爷享受,所以才日夜练习。” “嗯挺好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回公爷,奴婢今年二十二了。” “二十多了?在外头的时候,可有过婚配?” 年轻的女孩子日夜苦练,幻想的等着的就是被看上,没想到今夜真的如愿以偿了,不免有些激动过分,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奴婢……回公爷的话,奴婢不曾婚配过人家,身子是干净的,公爷不信可叫人出去调查……” 年轻女孩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一边的中年宫女打断: “住嘴,公爷没问的,不得乱说。” 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女孩子哪敢犟嘴,赶紧转过身行礼: “是庶管事,奴婢记住了。” 看到李钰本来还好好的脸色,忽然就不太高兴了,无泪捏着一片黄桃: “尊上,要不您再吃一口?” “没心情吃了?” 摇了摇头的李钰白了一眼下头说话教训人的那个庶管事,无泪立刻知道李钰为啥不高兴了,扭头看向一边坐着的上清宫宫主。 自家尊者去后头歇息了,可是这里还有个宫主,作为道子智囊的无泪可是一般人物,她一直惦记着师父的教导,少说话多做事。 上清宫的刘宫主轻轻点了点头,给无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扭头看着旁边坐着的大安宫总管丁可珍,一脸微笑着开口: “娘子这里法度紧张是对的,可是也不能太过那个了。 娘子且自己看看吧,公爷跟下头人说个话都难以进行下去了。” 丁可珍是个严格按照长孙氏那里越来的一套进行管理的,严格的很,生怕自己做的不到位,平时也很少有笑脸。 所以大安宫里的氛围几乎和长孙氏那边一个莫子刻出来的,尤其是人多了之后,更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轻松,丁可珍管的更严了。 不过再严格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下头人都是拿着越严格越好的心态,讨好丁可珍的,没想到反而弄出了不好的。 丁可珍也很是尴尬,尤其是她现在被李钰承诺要收房之后,处处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转正前出了岔子。 这会儿被公爷的妾当众挑毛病,也是气的脸色发青。 尤其是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女道士,看上去威严至极,听说在这群道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个女人果然有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些传言应该不假,这要说是个没管过事儿的,谁能相信? “刘宫主见笑了,原本想着是人多了得严格一些的,下头人到也规矩,就是跟的有些过头了,我的疏忽。” “娘子严重了,娘子约束下头人严厉是对的,几百号人一个宫里住着,要是没有了规矩自然不成, 不过嘛,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咱家公爷是个洒脱的性子,受不得太严谨的路数,娘子是做过大事的,应该比我懂得要多,是我话多了。” 刘宫主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给李钰倒了半杯白酒: “要不弟子陪您吃一杯解解闷?” “也好。” 那边的丁可珍也是烦闷的很,偏偏这个刘宫主身份硬实,听说道家门里左右两宫的宫主,地位仅此于三大护法,历朝历代都是道子的贵妾。 李氏二房后院的女人,和别的五姓七望家族大不一样,道家一派,二房一派,各自井水不犯河水,且道家门里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和二房这边牵扯。 所以两边基本都是各过各的,虽然各自不想干,但是等级还是要仔细划分出来的, 大安宫的丁可珍即便是进了李氏二房的门,身份上也和人家底上一节的,哪能真的说人家话多? “看娘子您说的吧,您是公爷的贵妾,怎么说都是对的。” 放下酒杯的刘宫主济南的笑了笑,不再多说半个字。 有些郁闷的丁可珍冷着脸看向下头: “公爷没有问的,她多说了,是有些不对头,可是你呢?当众打断公爷的话,你就对了?” 第871章 各有算计 第八百七十一章;各有算计 放下酒杯的刘宫主礼貌的笑了笑,不再多说半个字。 有些郁闷的丁可珍冷着脸看向下头: “公爷没有问的,她多说了,是有些不对头,可是你呢?当众打断公爷和她的说话,你就对了?” 那个管教乐师的庶管事一听那高高在上的女道士开口就知道,今天恐怕要招惹是非的,果然不假,大总管脸都是黑的,说话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吓的她赶紧扑通一声跪下; “总管赎罪,奴婢没有别的,就想着把手下管好,别坏了公爷的规矩,请大总管明查。” “你管教下头人是对的,但是你有些不知进退,这也是事实,来人呐!” “人在。” “拿下去,抽他十鞭子,叫他长个记性,以后学着有进有退张弛有度。” “唯!” 那姓庶的宫女偷看了上头不高兴的公爷,心里放松了不少,一旦这大爷开口,自己可就要受狠罪了。 “谢大总管宽恕。” “拉下去。” “唯!” 两个内侍答应过后,把地上的管事架起来就走。 这边的丁大总管扭头对着旁边的手下交代; “调他去洗衣房里,如此不知进退的人,不能留在正堂里当值,换个有点眼色的上来。” “是,奴婢记住了。” 丁可珍扭头陪着笑; “小祖宗,人都打发出去了,这回您能好好说话了,要不今晚叫她去咱们后院里侍寝?” “这都没记住名字呢,着急什么,自己宫里人,不用着急,又跑不了。” “那是,这些都是经过殿下筛选的呢,各种口味儿都有的,您慢慢瞧瞧或许能有入眼的呢。” “嗯,你也心里有个数,别约束的太严厉了,弄得咱们宫里一堆人死气沉沉,没个朝气蓬勃的样子,我就觉得以前那样挺好的,都有说有笑。” “是,妾身记住了。” 那个弹琴的宫女一个人站在正堂的中间,自家的管事不在了,她退下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又不敢胡乱说话,还好李钰开口了; “叶念清是吧。” “回公爷,是的。” “哪个清?” “启禀公爷,清水的清。” “你阿耶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公爷,河南道上,南阳府正六品下的府丞,被那府里的长官连累……被公爷您下令斩首了。” 宫女想要解释家里的情况,可是看到上头丁大总管的脸色,赶紧住了嘴。 “哦,原来如此,南阳府那个事儿我记得清楚,那府里长官的儿子,我记得最清,回来长安的路上,他还不知深浅为何物,对着我的族人吆喝,要吃肉吃菜的那个,我没说错吧?” “是的,不过我表……启禀公爷不到蓝田的时候,那人就死了,被埋在了附近的路上,早就没这个人了。” “哦?有趣,那家伙我见过,身体没病,既然死了,肯定是他的阿娘担心他再惹祸才处死她的。” “是的公爷,正是如此,他阿娘也在这屋里的。” “是吗?挺懂事的女人,明天空了你带她过来,很久没见了,记得她风韵犹存的样子,好像一点不老的模样。” “是,奴婢记住了。” “名字听起来不错,可有表字?” “没有的公爷。” “那就叫卿卿吧?” “是,奴婢谢公爷赐字。” 李钰在和宫女对话,右边的侧面一个李氏二房的侍女悄悄进来,在李钰身边无泪的耳边嘀咕两句。 无泪没有任何动作,只小心的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假装把衣裙扯开,顺便小声耳语一句。 “雪斋师妹回来了。” 李钰没有回应,继续和宫女对话; “皇帝陛下的乐队总是被我霸占,也不好,皇后娘娘都说我两次了,可是呢我又是个喜欢听的,所以才请娘娘给我照顾些人马。 你们也都很用心,我看出来了,不过本事上,说实话差那边不是一点,差的太多了,琵琶手里,也就刚才那个凑合着能听,古琴这边我只觉得卿卿你还可以拿出手,往后你们还得用心,不可懈怠啊。” “谢公爷抬举。” 一听李钰这话,正堂里两边几十个乐手整齐的站起来行礼; “是。” “都坐下吧。” “谢公爷。” “卿卿回去坐着吧,你们也休息一会儿的,我去一下净房再来,一会儿你们准备一下皇帝陛下的破阵乐。” “是。” 无泪往后靠了一下让出道路,新的北斗七星还没有凑够,所以无泪和刘宫主不用当值。 而当值的北斗七星和林霸王,陪着在李钰身边,出了正堂之后,那个禀报的侍女赶紧跟了过来。 “启禀郎君,来人在您后头的院子寝宫里等着。” “嗯。走。” 一群人不说话直接从侧院穿过去,回了自己的后院。 已经打扮了正常穿戴的黑衣蒙面人就在屋里和侍女们说话,看到李钰回来都站起来行礼。 “拜见郎君。” “参见尊上。” “都免礼吧。” “是。” 李钰的屋里这会儿没有外人,不是道士就是二房的侍女,所以不用忌讳什么,来人直接禀报。 “尊上,事情没有弄好,请尊上降罪。” 李钰坐下之后这才看了一眼来人; “不用自责,既然如此,也是天道之意,不需强求。” “尊法旨。” “折损了多少道种?” “八个。” “还行,去了百人,亏损八个不算多,不过也挺心疼人的,这八个道种的家都要仔细照顾好了。” “尊法旨。” “和北衙禁军对上了吧?” 作为中路护法下头的三大真人之一,钟雪斋对于自己亲自出马,居然没有完成任务,还有些遗憾的。 “唉,本来他们已经被那吐蕃使团给调开了,没想到那个校尉竟然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刚要上去灭杀弃宗弄赞,那边就反应过来了,高文观的余观主不敢纠缠,下令撤退了回来。” 李钰盯着钟雪斋的脸蛋,柔声安慰着; “撤退是对的,你不要多想什么,不撤退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真就是灭杀了吐蕃国主,今夜放出去那一百个道种也活不下来几个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亏本的买卖太不划算!” “是的,所以弟子也没埋怨余观主什么,只交代他仔细善后那八家。” “这样最好,不要去埋怨下头什么,他们也尽力了。” “是。” 女人动了动嘴唇终究又忍住了没有吭声。李钰笑了; “有话就说,你憋心里不难受吗?怎么学的跟你家尊者一样,什么都要藏着掖着?” “启禀尊上,这种活,左护法那边是很擅长的,我们这边没有经验,尊上为何不安排那边行动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你怎么不去问你家尊者呢?” “弟子问了,师父就一句话,该干什么干什么。” “看看吧,周道人比你看的透,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她早早的把你推上来实在有些着急了,应该再好好锻炼你几年的。” “额……弟子愚笨,话多了。” “也不算多余,自从本尊继承道统之后,咱们道家门里一如既往,虽然也是好事儿,但是我心里没有数,所以忍不住想四方调动一番,看看各处的利弊反应,怎么?你觉得多余吗?” “额……不多余,尊上做事都是有法度的,不多余。” 中路护法周千晨的三徒弟被问的有些卡壳了。 “尊上猜到了今夜的结果?” “早就猜到了,不出来几次,你们中路护法下头的人马,就永远不知道如何做事,所以我才调动你们,真要是想要叫弃宗农死,安派左护法下头太阴观出去就能做到的。” 钟雪斋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场面陷入了安静。 “你回来的时候,安长城里开始风起云涌了吧?” “是的尊上,三法司都行动了,南衙禁军也出来了,听着不少人的。” “肯定要出动很多人,现在的当口不是朝廷刷威风的时候,吐蕃的国主需要以礼相待,出了这种事,起码也得做个样子给弃宗弄赞看看,估计至少要出动三千人马,才好搜查安长城的。” “那尊上,要不要继续下去?下一次弟子会亲自出马,绝不会再次失手的。” “等等吧,弃宗弄赞是个人物,应该能知道进退的,给他十天反应,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尊法旨。” “回去告诉你师父,倘若一个月后他还不离开,那就是天道要灭他了,这个活我不会从新安排的, 实在不行就叫你师父亲自出马,到时候不管你们怎么做,我的法旨就要执行到位,你们中路这边要是连这个事情都做不好,可就叫我太失望了。” “是!弟子记住了,尊上放心,不必我师父出马,一个月后弃宗弄赞要是还不离开安长城,弟子一定叫他魂归地府黄泉。” 李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处交代; “不着急,你有进来的登记在册,住几天跟着我一块儿出去就行。” “是。” 李钰带着林霸王和北斗七星离开了自己的寝宫,路上属于中路护法周千晨下头的一个北斗女观主忍不住了; “尊上,雪斋师妹她有点嫩了,您应该叫弟子这边无极观出动的,倘若是弟子的观里出去,就不会轻易行动,行动了就不会放跑那吐蕃的国主……” 女道士没说完就被李钰打断了,停下了脚步的李钰,一手挑起了美女的下巴; “放你出去,你家尊者就看不见她三徒弟的本事了,钟雪斋她绝不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另外,一次就成功了,你们这一路的门下弟子又会继续浪荡,至少一大部分道观都是那样,得过且过,调动下你们这边的积极性还是有必要的。” 女道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钰放下了手; “看吧,你能听懂,钟雪斋吗,她还需要再磨炼磨炼的。” “尊上,要不弟子私下里提醒钟师妹一下吧,也好叫她快点长大。”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在黑夜里; “不必了,没用的,办事可以提醒,心境和经验你无法给她,该是她的路,还得她自己走过去的。 你家尊者长袖善舞,什么不知道?她大徒弟为何不放出来? 那是要仔细教导,继承她位置的,所以轻易不会放出来,这老三钟雪斋吗就是赶紧踢出来,经历些事情,叫她自己成事儿的。” “所以我家尊者把活交给钟师妹,原来是懂得尊上的意思了。” “是啊,你当你家尊者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只会跟朝廷的官员说笑?她那一谭子水,深着呢! 你们中路下头,难道拿不下这次的活计?没个能人了?真要灭杀弃宗农,你家尊者怎么没有调你无极观行动?” 李钰一边走路一边又指点另一个美丽端庄的女道士; “你们中路下头,最厉害的太清宫,莫大宫主也在这里呢,为何不用?偏偏把山里的钟雪斋调出来?” 无极观的苗观主抬头看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莫师叔,跟在李钰的屁股后头默默的走路。 李钰正在走着路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听那叶念清的琴技,似乎是得过宫主的传授?” 走在李钰身边第一位置的莫大宫主笑了; “尊上厉害。” “听她弹奏的水平,可不是教了一回两回了吧?” “弟子教他两个月了。” “哦?和宫主有些亲戚关系吧?” “尊上厉害,确实有些关心,只是已经出了五服的。 弟子随尊上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有一次不当值,听见琴声就过去看看何人弹奏,没想到一问之下,竟然还是个八服上的,有些血脉关系。 那孩子也真伶俐,能把家谱上头十几层都背的分毫不差,弟子看他可怜兮兮,就指点她一些琴技。” “原来如此,她能得到宫主这样的大家指点,也是她的幸运了,难怪她的琴技如此突飞猛进,都快赶上皇帝那边的大琴师了。” 李钰说着话就进了还灯壁辉煌亮如白昼的厅堂里。 “公爷,可要开始破阵乐响?” “不着急,你过来。” “啊?哦,是是是。” 第872章 昔日的五品夫人 第八百七十二章;昔日的五品夫人 “原来如此,她能得到宫主这样的大家指点,也是她的幸运了,难怪她的琴技如此突飞猛进,都快赶上皇帝那边的大琴师了。” 李钰说着话就进了还灯壁辉煌亮如白昼的厅堂里。 “公爷,可要开始破阵乐响?” “不着急,你过来。” “啊?哦,是是是。” 被李钰指点的叶念卿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只顾准备着弹琴,被身后的姨妈快速扯了下衣裳,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连声答应,匆忙走到厅堂中间行礼。 “公爷呼唤奴婢?” “嗯,你家和南阳府的长官是亲戚吧?” “回公爷的话,那人的正妻是我阿娘的妹妹。” “哦,你阿娘呢?” 叶念卿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下厅堂东边角落。 “回公爷,在敲铜钟。” 李钰哈哈大笑看着旁边的丁大总管; “哦?看来我的爱好人尽皆知啊,哈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这些人里头,有十几个都是和自己阿娘一块进来的呢,殿下特地交代过的。” 李钰很随意的吩咐着; “给她们安排个小院子居住,给他时间练琴,顺便叫她阿娘和亲戚也住进去吧,满足了她的心愿,或许她的琴技能再进一层。” 丁大总管一边给李钰斟酒,一边笑着回应; “是我的小祖宗,妾身记住了,明天就能办好。” 人群里两个中年美妇人都是低着头一脸的笑意。 教坊司的生活比这些官员家眷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现实,这些女眷来教坊司的时候,实在没想到以往的下人,都被分配去了工部那边干活出力,只剩下女的进了教坊司里。 即便如此,和原先手下的侍女也被分开了东西,身边能留下一两个侍女跟着的,那可是天大的幸运了,叶念卿的长辈就没有这种幸运,身边以前的侍女全被分到了别处,现在吃饭洗衣裳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和之前使奴换婢的日子比起来那叫个一落千丈。 这些罪臣的家眷,说现实点,最大的梦想就是活下去,其次就是能提高一点点的待遇就谢天谢地,她们的人生从丈夫被杀头的那一刻,就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李钰眼神迷离的看着桌上的酒杯; “人真的很奇怪,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失去以后,才惦记曾经拥有的东西如何珍贵,智商真的是硬伤。” 上清宫的刘宫主端坐在李钰身边,俯下身子一脸的微笑; “公爷怎么如此感性?人性本来就是那样的,智者总是考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而观愚笨者,总是得过且过,即便有高人指点迷津,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等到祸事临身的时候,又痛哭流涕,这种人占据世人十中有九还要再多一点的,公爷实在心疼不过来的。” “嗯,宫主说的没错,蠢材确实十分之九还要多一些的。” 李钰话音落地,厅堂里进来了董大娘子的贴身侍女紫嫣。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郎君。” “深夜进来,所为何事?” “启禀郎君,有南衙禁军五十,想要搜查咱们梅花别苑。” “嗯?什么事情?” “回郎君,禁军说是,吐蕃来的使臣遇到刺杀,所以全城搜查。” “哦,既然是全城搜查,你且回去交代大娘子,叫南衙禁军进去便是。” “唯!” “只一点,莫要惊吓了我的家眷,都是些妇人家的,男人不在家中,恐怕会惊慌失措,叫那些禁军小点动作。” “是,奴婢记住了。” “且去。” “是,奴婢请退。” “准。” 紫嫣进来的时候,叶念卿往旁边挪了挪,这会人家走了,她赶紧又站了回去,规矩不能不讲,否则就得吃鞭子。 李钰静静地看着叶念卿没有说话,亮如白昼的厅堂鸦雀无声,这里李钰就是天,唯一的主,这一大堆人的家主,拥有绝对性的生杀大权! “都散了吧,没心情听了。” “是我的小祖宗。” 丁可珍挥了挥手,旁边的管事立马开始组织宫女们退出厅堂。 叶念卿刚行礼后转身,就被李钰叫住了。 “慢着。” “是,公爷请吩咐。” “叫你阿娘和你的亲戚留下,就是那个府衙长官家的正妻。” “唯!” 几十个乐师陆续退出了厅堂,只留下五个女人,叶念卿娘俩,和她姨娘母女三个,都站在李钰跟前低着头。 看到李钰对跟前这母女五人起了心思,旁边的刘宫主识趣的很; “公爷,妾身等想要回去歇息了。” 李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三个宫主观主,露出一脸淫贱的笑容; “慌什么?我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那种,宫主难道想今夜孤枕难眠?” “即便刘宫主平日再端庄,也被呛的满脸羞红,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李钰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把这些个正儿八经的要命的女人,调戏的无处藏身,这是他的乐趣之一,老天既然给他再来一世的机会,又身份高贵,不享受岂不是对不起天地之道? “人多了热闹呀,无泪观主以为然否?” “啊?妾身……听不懂的……” “观主真的听不懂吗?哈哈哈哈。” 李钰淫贱的笑声,把高高在上的无泪观主折腾的低着头不敢回应。 满足之后的李钰起身离开厅堂,身边跟了一大群美女。 厅堂里五个母女互相对看,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丁大总管的一个贴身,差异的教训着; “你们没听见公爷说人多热闹?还楞在这里作甚?跟着去伺候啊?” “唯!” 母女五人赶紧答应,跟在身后,路上都很小声音的指点自己闺女,一些该注意的事情,毕竟他们是过来人,在男女之事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回到自己寝宫的李钰大大方方的坐在榻边,满意的看着按照自己要求修造出来的床榻。 前世里他就经常幻想,弄个大大的床,睡一堆漂亮的女人,这回实现了,李钰的大床占据了百姓家几乎一间房的位置,睡十几个人真的很轻松。 北斗七星又分出一个女观主,再次搜查了一遍进来的五个母女浑身上下,没有违禁物品后退开一边不再多看。 母女五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站在李钰的跟前整齐的低着头不知所措。 即便他们这些人家族辉煌的时候,也就是地方上的五六品官员,面对这种朝廷里尊贵到极点的人物,他们的夫君也很有些压力的,更别说她们这些后院里没见过大世面的妇人了。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宫女端来了洗脚水,蹲下后刚把李钰的鞋子脱掉,李钰就收起了双脚。 旁边的丁大总管立刻会意了; “退下。” “唯!” “你们两个愣着作甚?还不上来伺候公爷?” “是。” 叶念卿的阿娘和姨娘两人赶紧答应一声,上来蹲下伺候李钰。 看着熟透了的两个女人,往死里都是高高在上的,现在伺候自己,李钰大大的满足了内心深处的扭曲心理,单手挑起叶念卿姨娘的下巴; “娘子别来无恙?” 叶念卿的姨娘陪着笑脸; “托公爷的福,吃食上不再缺了,且睡的也安好。” “那就好,放眼当今世上,也就我的门下,才能享受到这些了。” 叶念卿的姨娘并不是奉承话,她一脸的认真态度,说的也都是事实; “那是,公爷心善,天下人皆知,只有在公爷门下才能每顿两个菜,且还能按时睡觉歇息,又四人分得一屋,奴婢们真是感激不尽的。” 李钰抚摸着成熟女人的脸,地上蹲着的卢文婷没有了五品夫人的架子,手里给李钰洗脚的同时,头脸不敢乱动,生怕耽误了这公爷轻薄自己…… “好,知道感激就成,就怕你们不知道好歹,还幻想一些不合实际的。” “公爷明鉴,奴婢们没有胡思乱想的,过去的早就烟消云散,珍惜眼下才是最要紧的,奴婢整天想的就是,好好的练习敲钟,伺候好公爷才是奴婢这一生一世里唯一要做的事情。” “不愧是曾经的五品夫人,说话慷锵有力,掷地有声,你能如此想就会省去许多麻烦的。” “公爷,奴婢有一事想要求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整好今夜我不瞌睡。” “是,奴婢想请教的是,那时候公爷不是说把我们收回家族里吗,怎么后来又把我们放出来给教坊司了? 奴婢们真心喜欢咱们二房家族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卢文婷这话说完,其他四个女人都跟着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话说出了她们的心声,在蓝田李氏二房家族里生活一段的她们真心喜欢的不行,没人看不起她们也没人来欺负她们。 “因为朝廷里有人说我假公济私,所以皇后娘娘叫我把你们放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呢,奴婢们还以为公爷不想要我们了呢。” 卢文婷可不怕在场的人多,她和姐姐两人心里都很清楚明白,命运多舛,已经不可回头,余生想要安稳,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才能决定。 而且这个年轻人也是最理想的一家之主了,能不能争取到后半生的幸福,就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和自己这些人的本事了, 所以两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放开身段和脸子,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把这年轻人伺候好。 所以卢文婷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一副女儿家的娇嫩模样,说话也时不时的浪上几句,果然把李钰勾引的起了心思,一把就从卢文婷胸前的衣裳伸进去 “公爷怎么舍得不要你们呢,当初在河南道上,我就看上你们姐妹两个了,朝廷有规矩也不怕,现在你们转一圈不是又回来了吗?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娘娘把你们赐给我的,从教坊司里拿出来,这回就没人乱说话了,你们可以放心喽,想要把名字写进我二房的本册里,就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喽。” “嗯……疼……公爷……请公爷怜悯奴婢……” “真是两个熟透了的果实。” 李钰收了左手,任由姐妹两个给自己擦拭双脚,然后坐到床榻里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母女五人。 丁可珍挥了挥手,屋里伺候的宫女和内侍退出去不少,然后对着榻前的母女五人吩咐; “脱了衣服。” “是总管。” 丁可珍不是傻子,她知道,公爷今夜的心思都在这母女五人身上,其她女人只要看懂了的就不该来争宠的。 叶念卿和两个表妹都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这里由不得她们,三姐妹都是慢吞吞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相反的是卢文婷姐妹俩不用片刻就孑然一身。 李钰看着卢文婷姐妹两人丰腴的身子,静静地欣赏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心不错,你们姐妹俩的身子很嫩,一点儿也不老呢。” 卢文婷对于自己姐妹俩的身材和相貌很是自信的,教坊司里也见识过许多来买罪臣家眷的官员,哪个都想把她们一家买回去享受,可是都知道这是皇后殿下给心头肉安排的,所以没人乱来。 虽然没人乱来,但是那些官员看自己姐妹俩的眼神,恨不得吃进肚子里的样子,就知道卢文婷姐妹俩的诱惑力有多严重了。 对于不能被其他官员买回去,这两家真的是谢天谢地,她们心里清楚,要不是有这公爷惦记着身子,自己两家母女五人早就被别的官员买回家享受了。 而那些官员们新鲜之后,她们往后的余生就是陪那些官员家里来的客人睡觉,成为各种客人的玩物,死活都没人心疼你的。 她们之前的夫君,就曾经去同僚家里占这种便宜,而且她们自家也从教坊司里买回去一些罪臣的家眷,用来招待来往的客人,这些路数她们不陌生。 卢文婷大方的站在李钰的面前; “公爷抬举了。” “我记得你还不到四十吧?” “回公爷,以前奴婢说过的,生孩子的时候才十五,所以奴婢不算太老,今年也就三十有七。” “哦,难怪呢,身子娇嫩,都上来吧,本公今夜要好好玩玩你们的身子,享受一把。” “唯!” 第873章 黄泥巴掉裤裆 第八百七十三章;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说不清楚了 卢文婷大方的站在李钰的面前; “公爷抬举了。” “我记得你还不到四十吧?” “回公爷,以前奴婢说过的,生孩子的时候才十五,所以奴婢不算太老,今年也就三十有七。” “哦,难怪呢,身子娇嫩,都上来吧,本公今夜要好好玩玩你们的身子,享受一把。” “唯!” 母女五人按照吩咐上了榻,放开手脚的李钰,天天吃左护法给开的方子,战斗力相当强悍。 要了三个处子以后,就晾在一边,把卢文婷姐妹俩伺候的疯狂大叫。 李钰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卢文婷姐妹俩,叫母女五人躺在宽大的床榻另一边歇息。 扭头看着旁边的三个美女和丁可珍大总管; “宫主还愣着作甚?还不宽衣解带吗?我还是想念着你们三个的,赶紧脱衣裳,叫本尊来好好享受享受你们这娇嫩的身子……” 观看了一个时辰的现场直播,刘宫主和无泪观主三人都是浑身燥热,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平时高高在上端庄严肃的刘宫主红着脸,娇羞无限的答应; “尊法旨。” 反正至尊的身份,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任何女人都无法单独和至尊一块儿亲热的。 不论何时至尊身边最少都是有当值的北斗七星和二房一个剑侍在场,如果害羞那就无路可走了…… 所以只要是至尊的女人,第一件事就是要修炼厚脸皮神功,这个修炼不好,那可就要凄凉了。 道家的女道士离开道子的宠爱,可以想象被排挤是唯一的路。 李氏二房的女人不受族长宠爱,同样的不会好过到哪去,李氏二房家族和天下其他的五姓七望门户一个样,没有族长给你撑腰,你就狗屁不是。 所以没人会因为李钰屋里人多,而拒绝难得的邀请。 道家门里憋了许多年的女道士,更不会拒绝的。 说句难听的话,刘宫主这些高高在上的女道种,哪个不是憋了几十年的? 况且道家养生的功夫一流,个个都是身体健康,生理需要比常人百姓家的妇人更多了十倍不止。 刘宫主和无泪观主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们的心里,恨不得夜夜都留在至尊那宽大的榻上,缠绵不休! 正在和刘宫主厮杀第二回合的李钰,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旁边刚喘过气来,没休息多大一会儿正要闭眼睡沉的丁大总管扭头过去,一脸的不高兴; “作甚?都要睡着了,你慌里慌张的脚步声进来?” “奴婢有罪。” “算了算了,快点说什么事情,没看公爷正忙着呢?快点说清楚退下,耽误了咱家公爷的兴致,你陪的起?” “是是是,回总管,皇城门处,有人求见公爷。” “这大半夜的,谁来打扰?” “回总管,大理寺戴正卿的次子。” 一听说是自家公爷的小兄弟,丁可珍就坐了起来; “他来作甚?你没跟那戴家郎君说清楚吗,咱家公爷早都睡下了?” “回总管,奴婢说清楚了,奴婢说公爷累了一天,已经上榻歇息了,请他明日再来,可戴家二郎君就是不肯离去,说是有要紧事求见公爷。” “真是的,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白天说?你去回他,就说公爷身子不舒服歇息了,没人敢叫醒。” “唯!” 气都喘不过来的刘宫主轻轻的扶着李钰; “尊上……” 李钰只好停了下来,扭头看看报信的宫女,一屁股坐在旁边。 “他来找我作甚?他不是和那几个泼皮约好了去回春阁里快活的吗? 昨晚还要扯上我一块去看那几个新来的清倌,花了许多银钱不好好的享受处子清倌的身子,跑来我这里作甚?” “回公爷的话,奴婢也问了,戴家郎君就是不说为何,只说出了大事,请公爷去皇城门口处说话。” “整天就他屁事儿多,跟他兄长比起来差远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他们这群二世祖的,三天两头跟个搅屎棍一样,叫我不得安生……” 丁可珍对着几个宫女挥了挥手; “快伺候公爷穿衣。” “是。” 穿戴整齐的李钰黑着脸一路赶到皇城延禧门口,别说李钰了,谁被打扰了雅兴都会不高兴的。 大理寺正卿嫡亲次子,戴少阳正在皇城延禧门口处东张西望,看到李钰一群人过来,高兴的叫喊着; “大朗,大朗,这儿呢,这儿,我在这里。” “行了行了,别叫唤了,早就瞅见你了,嚷嚷个狗屁?” 李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嘀嘀咕咕的走出延禧门。 城门处的禁军立刻站直了身子; “拜见公爷。” “都免礼。” “唯!” “大半夜的,你又有什么狗屁事情了,难道又被哪家的二世祖抢了你那几个小心肝儿?没有如愿以偿? 我说戴家二兄,你能不能像个大人的样,叫我安安生生的睡一觉?明天说不行吗?非要折腾的我也爬起来?” “哎呀出大事了大朗,今夜可不是我的事儿啊。” “知道出了大事儿,也知道不是你的事情,你有那本事才怪, 方才别院里的下人都来与我说了,说是吐蕃那个狗屁国主遇到了贼人的刺杀,怎么样,那草原人死了没?” “不是这个事情啊大朗,听说没死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李钰把身子吊儿郎当的靠在皇城的墙壁上,不屑一顾的看着戴少阳; “不是这事儿?那还能有个什么屁事了?怎么着?总不会是你们和搜查全城的南衙禁军干架了吧? 先说好啊,要是这事儿,我可管不了的,二叔父的手下就没有一个是好纠缠的,前阵子为了杜老二,我还被南衙禁军的中郎将给教训了半个时辰,皇后娘娘警告过我了,不准再多管闲事,这回你们可别说我李大无情无义啊!” “嗨,李大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胆子跟南衙禁军干起来?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要是和南衙禁军干起来,我阿耶不把我抽个半死?” “你可赶紧拉倒吧,你戴二郎就是个嘴巴干净的货,什么事你没干过?还来我跟前装好人?” “哈哈哈哈,李大你叫我装一回好人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要不然我回去睡觉了,真是的,你们几个不是跑去回春阁享受清倌人去了吗,不抱着妇人睡觉,跑来找我作甚? 不知道我屋里一群女人得伺候?我忙着呢,没空听你瞎扯,赶紧的说清楚喽滚蛋回去玩女人去。” “你是不缺女人,俺们一群兄弟可都是饿汉子呢,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各种各样的美人儿都有一堆?想享受哪个就要哪个? 得了得了,不和你瞎扯,正经事要紧呢,虽然不是我有事,但是也和我有些关系的,是我家的亲戚出事儿了,我四姑家的大兄,他出事了。” “嗯?” 正靠在墙壁上嘚瑟的李钰眼睛一瞪; “冯智戴?冯大朗?” “啊,对呀,就是他,我四姑家的大表兄,他出事儿啦。” 李钰上下打量了戴少阳好几遍,这才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回应着; “真是扯淡玩意儿,冯大朗比你聪明十倍不止的,你都不会出事儿,他整天小心翼翼的行事,能出个屁事情?” “真的李大,这回我表兄可是麻烦大了,包括我姑父他们一家,都要有天大的麻烦了。” “什么麻烦?还天大的麻烦?” 戴少阳四下里看了看,躲在李钰的耳边小声解释; “这不是南衙禁军搜查全城吗,搜出来祸事了。” 李钰一听这话瞬间站直了身子。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哦,我表兄家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姑父带着岭南的那些势力投靠李唐朝廷,本来皇帝就犯心病,这不才有姑父把嫡亲长子送来侍奉皇帝的事吗?” “啊,这个我知道啊,长安城哪个不知道?你就快说吧到底怎么了?” “嗨,我姑父派人偷偷过来找大表兄,谁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方才那些人居住的地方,被搜查个底掉,那些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和南衙禁军干上了,两边各有死伤,然后被抓了。” “沃日!这回闹腾大了。” “谁说不是呢,大表兄也下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找到我家,我家大兄正在陪着表兄安抚呢,我阿耶叫我赶紧来找你的,所以这回不是我的事。” 李钰揉了揉鼻子,也是一脸的苦瓜相; “找我?这事儿得大人们才能解决的啊,找我作甚?” 说完一切经过的戴少阳放松了身子; “找啦,我阿耶亲自去秦家叔父那里了,又叫人去请你三叔了,这不是都知道你鬼点子多吗,所以叫我来问问你有什么注意嘛?” “确实麻烦大了这回,这事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是啊,所以我们家都跟着揪心呐,你想把李大,我们两家是亲戚呀,打断胳膊连着筋的,我姑父家有事儿我家也得跟着倒霉不是?” “那是,你先等会,先说说冯大朗他爹派来了多少人?” 戴少阳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了下; “三个百人队呢。” 李钰的眼睛轱辘轱辘转了两大圈; “沃日!怎么要偷偷的来,正大光明的不好吗?非要弄这一出?看看,惹出祸事了吧?” “你说的轻巧,我姑父不是担心派人来引起皇帝的猜忌吗,所以才偷偷的派人,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就是关心朝廷对他岭南那边的态度,和担心嫡亲长子的安危,也没别的意思。” 李钰翻了翻眼睛; “谁都知道是这样的,问题是那些言官们可不会这样轻易过去的,他们铁定又是一大堆的说话,你信不信?” 戴少阳学着李钰把双手拢在袖口里; “信,我信,我们都信,那些人整天盼着我姑父犯错呢,嘴里说着一套,说什么我姑父劳苦功高,实际上他们恨不得派兵过去,把我姑父全家宰了,谁还看不出来了?” “这回好了,可叫他们抓住把柄了,你说冯大朗他阿耶怎么想的?派十几个人来就行了,干嘛非得弄几百号人马藏着掖着?”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又不是真的想造反……” “嘘!” 李钰一听戴二愣子说这话,赶紧叫他打住。 “你他娘的小点声说话行不行,这话你也好乱说的?” 戴少阳扭头看了看距离皇城门口的禁军还有十几步,又是满不在意的样子; “这都秃子头上的虱子,傻瓜都懂的,还不叫说了?谁不明白了还?” “明白归明白,但是可不能乱说的啊,你小心点,怎么连你大兄一半都不如呢?真是的?” “反正我以后又不当族长,不用管那些言行举止的狗屎一堆,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痛快了就行。” 看着戴少阳梗着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钰冷笑两声; “是痛快了,麻烦的时候你就明白比痛快更难受,看看你姑父,要是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别派人来不就完了? 他派几百个死士过来,他心里倒是痛快了,结果呢?这会儿难受了吧?” “我说李大,你能不能别往我姑父头上扣屎盆子,就是些族人,怎么从你这狗嘴里说出来就成三百死士了还? 你这么一说,弄得我姑父跟真的谋反了有啥区别?这不是把我姑父一家往绝路上逼迫吗?还是兄弟吗你?” 李钰又靠到了城墙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嚷嚷个狗屁,我这就是顺嘴一说,又不当真的,我这是替那些言官们说的,这些不就是他么的嘴脸和说词吗?” “这倒也是,那些人肯定要说些的,铁定还有更大的屎盆子,不是我说,李大你给评评理,即便是三百死士,能顶个屁用? 皇城都进不去,整天害怕露馅被人看见喽,东躲西藏的,指望这三百死士去折腾什么大事儿?” “这话你跟我吆喝也没用呐,我是心里清楚,你姑父无非就是惦记着,不知道皇帝放心不放心他家在岭南。”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愁眉苦脸的戴少阳就接了一句; “是啊,只要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我姑父的心病?撑死了就是派人来长安城里打听打听闲话,能有多大个事?” 第874章 至尊想去那边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至尊想去那边了 “这话你跟我吆喝也没用呐,我是心里清楚,你姑父无非就是惦记着,不知道皇帝放心不放心他家在岭南。”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愁眉苦脸的戴少阳就接了一句; “是啊,只要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我姑父的心病?撑死了就是派人来长安城里打听打听闲话,能有多大个事?” 李钰摸索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旁边的北斗七星之一,拿出一个精巧绝伦的铁盒子,刺啦一下打开,给李钰点燃了香烟,李钰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吐出去; “事都知道,但是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可就大不一样了,官面上是另一套,说难听点,当声音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皇帝就算不想怎样,也必须怎样的,否则难以平息某些事情。” “你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李大?能不能说的直接了当一些?嗯?” “李大……” “嗯?怎么了?我说戴老二,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不是啊,你这吃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你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这是抽,懂不懂?抽烟!” “抽?我看你是把烟和火都吃进肚子里了呀?” “我是吸,吸烟看清楚没?就这样子吸进去……” 李钰又是比划又是抽的,看的戴少阳目瞪口呆。 “李大你不怕呛死?” “不怕。” “你就美成这样?有那么美?” 李钰看乡巴佬一样看着戴少阳; “当然了,你要不要来一个?” “来呀,赶紧的。” “先说好,老子这烟可有毒啊。” “毒就毒,老子不怕。” “靠,还真是不怕死的好汉呢,给你,你要这样抽……” “咳咳……我的娘呀……呛死我了……这是……咳咳咳……” 戴少阳一边扶着墙咳嗽,一边拿捏着手里的烟,李钰给他不停的拍打着后辈顺气; “看看吧,老子就说了有毒的。” “你这样啊,你看,就这样,先把气门给关闭住了,然后吸进嘴里,然后呢一口气吸进肚子里,唉对了,就是这个样子的……学的真快,唉唉站好了,沃日,戴老二你没长骨头吗?” 戴少阳一边叫喊一边紧紧的抓住李钰的胳膊; “赶紧的李大,赶紧的把我扶着,别摔倒了,我他娘的怎么觉得天旋地转呢……你这玩意真是有毒的厉害……” “刚开始就是这样的很正常,一根抽完就好了,再说你第一次抽,就抽那么大一口,能不晕吗?蠢货!” “都这样了还抽?” 看着戴少阳扶着墙壁,还要抽烟,李钰瞪大了眼睛。 “要你管,老子要是不敢继续抽,铁定被你李大朗笑话一辈子的……”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没多大一会儿就各自抽了两根。 “哎我说李大,你这烟是怎么倒腾出来的?还有没有?” “有,十钱一支。” “十钱?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对呀李大,你外号有两个,一个是活财神,一个叫吃人鬼,怎么就卖十钱?” 李钰顺手把怀里的一个牛皮纸做的盒子递给了戴少阳。 “十钱我都觉得太贵了呢。” “不是吧李大?价钱都贱到十钱了,你还说贵?” “你是不嫌弃贵啊,可是百姓会觉得太贵了,你想啊,十钱节省一些的话够百姓家生活一个月了呢。” “这倒也是啊,嗯?你的意思是把这种烟卖给百姓吃?” “抽!我说几遍了是抽烟,不是吃烟。” “有区别吗?不都是弄进肚子里?”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这蠢货多说话,说多了会降低老子的智慧,反正我是打算卖给天下百姓的,所以越便宜越好,这样能多卖一些。” “随你去吧,只是我觉得吧,叫咱们和百姓贱民吃一样的烟,就十个大钱一根,有点太不像话了。” “这个你放心吧,有好的,一百钱一根的,还有千钱一根的,抽个烟就能把一个富贵之家抽穷。” “拉倒吧李大,一千钱而已,还什么把富贵之家抽穷?尽说大话!” “怎么着?你别不相信啊,一根一贯银钱,一天三十根就是三十贯,十天三百贯,一个月三千贯,一年三万六千贯,十年三十六万贯,抽最贵的三十年就是一百万贯。” “所以别说一千钱一根了,就是一百钱一根的烟,三十年也要十万贯,这还不说一家有几个人同时抽呢,平常的富贵之家,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怎么,你这样看着老子作甚?” “我的天呐!李大朗你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呢你!这样下去一个好好的富贵之家被你拿这么小小一根烟就给整死了。” “所以呀,我才说十个大钱一根有点太贵了呢,以后产量大了,就得再降低一些,一个大钱一根,这样百姓就能抽得起了,或者一个大钱两根,穷人就也能抽上了。” 戴少阳狠狠的甩了甩头; “我是想不出你能赚多少钱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李大,或许没你想的那样美呢,百姓们都不吃,你这黄梁美梦就是瞎倒腾。”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敢保证半数以上的男人都会抽的。” 戴少阳根本就不相信李钰的话,只紧了紧衣裳; “话说李大,我表兄家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呢?你有啥法子没?我老爹叫我问这个呢,赶紧问完我回去搂着清倌人睡觉。” 李钰的眼珠子使劲转动了几圈,仔细考虑了前后,才尝试着开口建议; “可叫你姑父上表请罪,陈述明白前因后果,再请朝廷把岭南划分成几个郡城,叫朝廷安排官员分治地方。 这样就能化险为夷,而且还能以进为退,彻底化解岭南道上的威胁,叫你姑父家彻底安心下来,从此以后岭南道上的百姓也能顺从王化,还能学习到中原的农耕和织布,等等等等。 三十年后,岭南道必定是鱼米之乡,成为朝廷第二处粮库,百年后岭南道就是人口大道,三百年后的岭南就是朝廷的重要税收来源之地。” “又怎么了这是?” “难怪大人们都把你当大人,李大你真是叫我佩服至极,这么大的事儿被你这样一折腾,还变成好事了?” “本来就不难,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已,从你姑父带着岭南之地投靠朝廷以来,皇帝陛下最忌讳的是啥? 还不是担心无法掌控岭南?我可以说句心里话,皇帝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你姑父家世代镇守那边,朝廷轻易不好治理,不好插足而已。” “话是没错,可我还有点想不明白的,朝廷在那边不是安排的有几个官员吗?” “几个?你姑父投靠过来李唐之后被朝廷封了正式的官职,其他的也没几个了,只在名头上应个景,实际上还是你姑父画地为王。 朝廷要的是慢慢的分解你姑父手里的权,然后像其他地方一样,逐步的实现县级的掌控,我懒得和你多说,你只管回去之后把我说的给戴叔父禀报清楚就行,他们那些大人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的。” “得,我还是赶紧走吧,免得一会儿又把你说的这些忘记了。” 戴少阳嘴里说着话,手里拿着烟就要离开,被李钰一把抓住胳膊; “等下,等我叫人进去给你多拿一些烟,给那些叔父们抽啊。” 戴少阳一听这话立马竖起来一根大拇指; “够大气!难怪叫活财神呢!” “老子进去了啊,下人一会就拿出来了,你在这里稍微等会儿。” “且去。我等着就是。” “成。” 李钰说完带着一群人进了皇城,安排内侍去送烟,自己想着心事不紧不慢的进了大安宫里。 进了自己的院子以后,李钰随口吩咐; “明日见了钟雪斋,你们记得给他说一声,漏出一点点蛛丝马脚,让有心人查出来一些,前后两次事情都是我道家的作为,但是要做的谨慎一些,仔细一些,不要太显眼做作了。” 北斗七星里带头的莫宫主点了点头,顺口回应; “遵法旨。” 旁边北斗七星无极观的苗观主十分诧异的小声询问着; “尊上,这……” 苗观主刚一开口,旁边的莫宫主就轻轻的接应一句; “至尊想去岭南了。” “岭……南……?” “不错,你莫师叔猜对了,岭南之地甚广,整好是本尊最理想的地方,且距离海面最近,许多事情都可以开心的进行,有想象不到的惊喜,又地大物博,人口也不少,还土地肥沃,总之那是个叫我向往的地方。” 苗观主差异之后,又听到自家至尊的向往,着急的紧跟在李钰身边劝解; “尊上,岭南百越之地虽然地广可是人稀是其中之一,且还是不服王化之处,多出野人。 四时多雨,处处是是水,还多有瘴气毒虫,弟子去过那边,数十里甚至几百里都没有人家居住。 总算有人的地方,又是以部落而聚会的,部落之间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大打出手,拼命厮杀, 冯盎之所以能镇压岭南,那是因为他家祖宗数代的经营,其本身又是岭南的大族,大部落的领头羊。 即便如此冯家还是小心翼翼的平衡着那些野人部落之间的事情,他都头疼到不行呢,尊上您要去那里?” 李钰没有说话,带着北斗七星回了自己的屋里,对着还没有睡的丁可珍吩咐道; “叫人退下吧,兄弟哪里出了事情,我心里有些烦闷,人多了心里更不舒服。” 丁可珍接了李钰脱下来的衣裳,顺口答应着; “都退下吧,今夜不用当值,可都回去歇息,不用守在外头的。” “是。” 丁可珍挥了挥手,贴身管事立刻也跟着退出,把所有宫女和内侍都带着离开了屋里,人都没有走完呢,李钰就对着一群女道士们吩咐; “你们也都退下吧,我想静静。” “遵法旨。” 屋里就剩下了北斗七星,和刘宫主无泪三人,外加一个丁可珍,还有剑侍林霸王,丁大总管似乎感觉出来了异样,对着李钰微微一笑; “公爷,妾身也去吧,您好安静安静身子。”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出去作甚?叫他们离开是想安静的说话,不用背你,想听了你就听,不想听你就安心的睡觉,等公爷说完了事儿,今夜把你们好好的再享受一番。” 李钰说着话还在刘宫主,无泪,等几个光溜溜的身上大占便宜。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那你们说吧我得睡一会儿了,公爷您今夜可把妾身折腾坏了呢,浑身没有力气的。” “睡吧美人儿。” 刘宫主也不多嘴,只扶着李钰往里头半躺着,李钰看着床边的北斗七星; “啧啧啧,诸位观主,一个比一个美,我就没有不喜欢的,嗯,身子都是高大丰腴,大长腿,很好……” 作为北斗七星,能被挑选上的都是样样顶尖,李钰还真是没有说错什么。 能被至尊夸奖喜欢,六个观主加莫大宫主个个心里欢喜。 忽然 李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们几个都把衣服脱了。” “啊?” “遵法旨。” 六个观主还在诧异,太清宫的莫大宫主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宽衣解带,北斗七星的主副两阵,只有一个人被至尊来了雅兴的时候照顾过? 剩下的十三人,从来没有被李钰允许上过榻,说实话刘宫主要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左右两宫的宫主可是至尊的贵妾,如今刘宫主得宠,她太清宫的大拿却被晾在一边,莫大宫主要就觉得丢脸至极了,今夜总算被至尊点名,莫宫主一句多余的没有,三下五去二就脱完了衣裳,大大方方的站在榻前。 她知道至尊的想法,想要好好看看的,所以她不遮掩什么。 其他六个观主楞了片刻就反应过来,都跟着行动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七个白花花的美丽身子整齐的站在榻边,看的李钰眼睛都直了。 “很好,额,非常的好,都上榻来伺候,今夜本尊要好好享受你们这些女道种美丽的身子。” “遵法旨。” 七个女人害羞的答应,然后各自上榻,李钰哪还有心情商量正经事…… 第875章 岭南七大郡 第八百七十五章;岭南七大郡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皱着眉头下了朝会,一语不发坐在书房里,没多大一会儿,秦王府出身的一大群文武就陆续到来。 行了礼之后,君臣开始讨论刚才朝会上的事情,杜如晦当机立断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陛下,不能听那些人的,当务之急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把岭南之地彻底化入咱们的区域,这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情,而不是去拿着不疼不痒的理由,去收拾冯家,请陛下慎重考量。” 杜如晦作为宰相,当然是有许多拥护者的,不论文武两边哪一边,许多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臣附议。” “陛下,杜仆射说的真是臣想要说的,臣一百个赞同。” “陛下,臣也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盯着几个大能一脸的严肃; “冯家不安生,派出三百死士来长安城里隐藏,此举必须追究,否则祸患无穷也,往后天下的诸侯都这样跟着学跟着做,那还得了?” 正经事上长孙无忌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不会选择继续马屁了,他知道皇帝这是心里有气,好多事情凑到一块,能不生气吗? 但是气归气,长孙无忌心里也很清楚,火气下去之后,皇帝还是要理智的,到时候谁说错了,铁定被算账,所以长孙无忌不敢胡来。 “启禀陛下,错了的肯定要追究,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但是臣赞同杜仆射的建议,抓住冯家的错误,赶紧把岭南分成数个郡,然后快速安排官员走马上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世民的眉毛轻轻的挑了一下,看着旁边没有说话的李靖和李世绩。 李靖知道今天再不说话是憋不过去的,只得往前了一步; “启禀陛下,长孙尚书说的有理,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三天前那夜逃跑的那十几个,不用多说肯定是在快马加鞭,甚至飞鸽传书,要报信回去的。 且他冯家已经宣布效忠陛下多年,陛下安排各层官员,名正言顺,又凑着这次他家理亏。 整好合适安排岭南之事,陛下不可轻易的放过,倘若真的按照那些人的说辞,严厉追究,臣多嘴一句,舍本逐末也,非是大局为重的考量,请皇帝陛下照顾全面再行。” 李靖刚说完,旁边的李死绩也跟着说话了; “启禀陛下,岭南地大,必须分化冯家的权利。” “哦?既然诸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的话,朕也不反对什么了,爱卿说的分化冯家的权利,朕也能听进去,大家也都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冯家五代都在经营岭南,又是当地的大部族。 他们在岭南那边,可以说是枝繁叶茂,又根深蒂固,深得那些部落和大族的拥护,咱们如何去分化? 派去的官员,会不会和现在那两个一样的结果?整天躲在自己的府衙里吃吃喝喝,搂着妾室享受,却没有扎根下去的机会?” 李世民的问题确实难住了在场的文武重臣们,连李世绩都跟着紧皱眉头,不过人家好歹也是能做三军统帅的人物,要是因此就哑口无言,未免太过草包了些。 “陛下,那两个得调回来,臣觉得他们两个的锐气不够,应当换两个人过去主持大局。 然后,可把岭南化成五郡七郡,分而治之,岭南道大都督继续有冯家担任,他家的一切职位权力照旧不变。 可叫其中一郡归冯家继续掌管,另外分出一郡,长官提拔冯家的嫡亲子担任,其余的有朝廷安排。” 李世民没有任何反应,更不表现任何脸色,只随口询问; “之后呢?” 李世绩从心里不想多嘴的,奈何今天被皇帝给盯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之后叫剩下的几个郡,慢慢的协调沟通当地的部落,把他们从山里引出来,化给他们土地,教授他们种地,盖房子,只要能王化他们,就能慢慢抓住当地的一切,不出百年,咱们朝廷就能把诺大的岭南抓在手心里。” 李世民没有赞同,也没有多嘴,这些基本和他想的一样,都是用的蚕食之法,有用是有用,可是,那些野人会种地吗? 长孙无忌看透了李世民的心,作为户部第一人,他自然知道皇帝这会儿需要什么。 “陛下,粮食种子,咱们不缺,至少岭南的耕种需要能满足。” 李世民扭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忌; “你说的是秋收的赋税吧?” “是的陛下,头疼先照顾头吧。” 李世民开始敲打桌面了; “钱呢?既然是分郡就需要修造郡城,郡治下还有州府衙门,暂时不提县了,就说郡城和州府,这些就不是一般的数目,你们户部还有多少银钱?” 长孙无忌扭头看了看同僚,只能如实回答皇帝的问题; “回陛下,忙完万邦来朝拜之后,各库里剩下的,加起来还有四百多万贯可以调度使用,不过陛下放心,咱们在白酒上的份子,每个月还能分到一些,且还有四大商场的税收,和分成,四百多万贯可以全部使用的。” 长孙无忌刚说完,旁边的程咬金就跳了起来; “老天爷,就剩下四百多万了?不是我老程说你啊,你这都把钱花到哪里去了,可别是拉回你家了吧?” 程咬金这一闹腾,许多人都小声嘀咕了起来。 “是啊,花的也太快了些。” “谁说不是呢。” “可不,之前还有一千多万的,怎么几个月的功夫,就剩下这点儿了?” “少说几句吧你!” “唉!” 长孙无忌要不是想着照顾脸面,他恨不得吐程咬金的脸上,憋的满脸通红的他还要对瞪着眼睛的皇帝解释; “陛下,启禀陛下,今年中秋黄河泛滥成灾,多处百姓……” 程咬金躲在人群里压制着声音对牛进达和尉迟恭讲解; “看吧,我猜的准不准?果然又是黄河泛滥的事儿开头呢!这几年户部可是没少聚会银钱,草原战事结束后,往十六卫里花的还没有十之其一里。” 尉迟恭也尽量压低着声音跟着讨论; “这黄河到底是咋回事儿了,年年都要泛滥成灾?就不能歇歇?” 牛进达紧跟着话题; “老黑你就不懂了吧,打仗的事儿文官们可是不喜欢的,治理天下才是他们心里念叨不停的,那些个事儿,能出政绩,还能炫耀个人本事……” 尽管三人都压低着声音,奈何皇帝的书房可不比朝会上头,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秦王府的文武,谁听不见了? 长孙无忌郁闷的转过身子,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从黄河发源地,一路下去,养活着无数的百姓,堪称母河,拐弯急的地方不下十几处,泛滥成灾也是常有的事情,之前多有战事,顾不上灾情, 如今天下太平,四方臣服,朝廷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伤了百姓的心,再说了,长江黄河乃是天下之基,不治理不修造河堤,叫天下万民怎么说?” “好了,三位大将军且休要说话,听听无忌怎么说。” 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咬金,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终究是叫皇帝不高兴了,这管钱得差事,真不好干…… “启禀陛下,长江黄河每年都要扔进去许多银钱,您是知道的,除了这个事情,还有各处的驿站,都在更换战马,和翻新房子,这是三省六部下达的命令,臣也是无奈的很,只能平均分配银钱粮食。 况且上个月检阅天下兵马,和招待八方来客,同样也是不小的开支,林林总总的,所以就剩下了四百多万贯,每一处的支取,都是按照陛下交代的,三重把关,清楚明白,经得起查证。” “嗯,这样最好,查证的事情,还是按照往年的规矩来,年底进行,这会儿就不必再单独进行了,朕相信你得本事,不会叫下头出乱子的。” “谢陛下信任。” 总算解释的皇帝舒缓了眉头,长孙无忌在心里轻松了不少。 “岭南的事情,迫在眉睫,可也得谋定而后动,朕决定采纳诸位爱卿的建议,但是也要考量何处的反应,不能操之过急了。 可将岭南道上化分为七郡之地,同归岭南道都督管辖,冯家所在的郡,不另外安排了,另外再安排一个郡给冯家管着,这样他们就心服口服,单纯的靠着这次的理由借口,不能打压到底。 终究要有个限度的,解决岭南的大家族不难,难在你这边解决一个,那边立刻又有新的上来,总不能一直把精力和兵力放在南边,那样得不偿失。” “陛下圣明!” “县就暂时不考虑了,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岭南七郡,三年内要把郡治安排妥当,然后开始各郡下的州府衙门,十年内把这些事情落实到位就成。” “陛下圣明。” “剩下五郡的人选,诸位爱卿最近都仔细斟酌,只能是咱们这边的人马,其他派系的一个不给,还有,朝廷得给岭南道配发的那两个尸餐素位的,要调回来, 这两个人的空缺也要补上,这两个位置很重要,不能像阿耶那时候,随便推荐一个就走马上任,这次要派两个能人过去,要有所建树才行。 还是老规矩,不能得罪冯家,还要八面玲珑,具体的更换人选,朕决定从秦王府十八学士里选出,毕竟是正三品上的位置,其他人朕不放心。” 听了李世民这话,秦王府十八学士都跟着牵动了心神,十八学士里,除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个之外,只有三个是到了正三品上级别的。 剩下十几个可都没有这么高的品级,忽然放出来两个正三品的空缺,还是正三品上,别说朝廷里的其他派系心动了,十八学士也个个惦记着。 即便是杜如晦也有心想要为十八学士里自己的老友争取一把。 正是因为品级足够,空缺只有两个,所以书房里的人都没有接腔,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好了,接下来说说其他的事情,三天前的搜查,弄出来许多事情,下头的牢房里人满为患,也该处置一下了。 一般的歹事,有长安和万年两县主办,叫他们快点的审查定案。” “遵旨。” “大一点的事情,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遵旨。” “陛下,那抓起来的各国探马,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可如何是好?” “是啊陛下,上千人呢?” “他们?先关着吧,暂时没工夫搭理他们。” “遵旨。” “好了,基本就这些,其他的明日再说,今日朕有些头疼,就不留大家吃饭了。” “臣等告退。” “诸位爱卿慢走。” “谢陛下惦记。” 一大堆文武重臣陆续离开了李世民的书房,门外传来长孙无忌对程咬金的责骂声,越来越远。 李世民揉了揉两个鬓角,长叹一口气,刚端起来茶碗抿了一口,门口就响起内侍的声音。 “启禀圣人,有玄甲军上将……” “宣!” “唯!” “没多大一会儿,李氏九房禁军的四族老快步进来。 “参见皇帝陛下。” “爱卿免礼,都退下吧。” “是。” 看看只剩下了钱得海一个,李世民这才开口; “可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不过……我家老祖有书信传回来,臣不敢耽误,亲自带来。” “得海。” “陛下稍等,臣给您拿。” 钱得海快速过去接了,就拿去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清楚,肯定是有些眉目的,要不然大家长不会轻易的写信。 拿着书信纠结了好大一会儿的李世民摇了摇头,再叹口气,这才撕开。 只看了片刻,李世民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连手都在抖动。 下头的四族老,耷拉着眼皮子,就当没看见一样。 旁边的钱得海偷偷瞄了两眼,头上冒出来一层汗珠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两小步。 钱得海知道,家主这次铁定要大发雷霆之怒的,所以他要退开,免得殃及鱼池了。 果然,李世民没有看完书信就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地上摔的粉碎! “啪!” “畜生!” 第876章 鼠肚鸡肠类似王朗 第八百七十六章;鼠肚鸡肠类似王朗,不能乱说话,人家是爷儿俩 钱得海知道,家主这次铁定要大发雷霆之怒的,所以他要退开,免得殃及鱼池了。 果然不出钱得海所料,李世民还没有看完书信就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地上摔的粉碎! “啪!” “畜生!” “简直就是个畜生的作为。” 李世民不顾掉在地上的书信,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朝廷正在多事之秋,万邦来朝的下头,波涛汹涌,暗流无数,他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刚转了一圈的李世民,对着钱得海的脸就是一顿呵斥; “我就知道是他,吐谷浑的王子那次在宴会上说他几句,我当时就知道,后面肯定要惹来他的报复,果然不出朕的猜测,他就是个小鸡肚肠的人。” “一点点过节,他就不顾国之大计叫人去灭杀了人家,这算什么?这是不顾大局,这是不顾朝廷,这是不照顾朕的艰难,这难道不是畜生干的事情?” 这话钱得海敢接?接一个字,就是说族长也是个畜生,谁敢接? 钱得海又后退一步,陪着苦瓜脸安抚暴跳如雷的皇帝陛下; “族长息怒,族长息怒……” “叫我怎么息怒?嗯?怎么息怒?吐谷浑的伏允正在上蹿下跳的联络那些大部落,玄甲探马回报,伏允和铁嘞,薛延陀,还有吐蕃,这三个大部落频繁的接触,这是作甚? 傻子都猜测得到,伏允这是要拉拢帮手,然后一块儿来打朕,伏允什么人物?朕不清楚? 伏允傲气一身,怎能咽下去长子被杀的恶气?倘若他们四家联合起来,李唐江山危险重重,甚至不用打,朕都知道结果,这四家要是一块杀来,突厥刚安抚下去的势力,就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候,李唐江山能撑几个月?我就问你能撑几个月?” “这……族……族长,臣不知……” 钱得海被逼迫到书架边,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全了。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没有肚量的东西,几句恶语他都咽不下去吗?这和司马懿嘲笑的王朗有何区别?鼠肚鸡肠之辈,几句恶语都容不下,难成大器!” 气的胸膛起伏的李世民总算放过了钱得海,又在屋里转过来转过去。 钱得海看到李世民转身,赶紧拿袖口擦拭脸上的汗珠子。 再逛了两圈的李世民扭头看着负责玄甲军的四族老; “弃宗弄赞想要赐婚也碍他事了?要他闺女了?还是要他那些女人了?” 作为李氏九房的高层贵族,四族老当然知道李钰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族长的大郎君一事。 这事儿说到底都是族长的家事,四族老也不好胡乱插嘴,否则后头人家爷俩和好了,自己却弄的里外不是人,所以这种火头上,不能胡乱说话,否则天知道族长是怎么想的。 主母一直想要把大郎君认回宗族里头,也就是李唐皇家,假如以后真的认回来了,今日自己说大郎君的坏话,被查出来,那还了得? 大郎君的性子谁人不知?一点儿不舒服都容不下去的,今日但凡多嘴半句话,大郎君以后知道了,还不来狠狠的收拾自己? 所以不能说的,别说,族长骂的还真心没有错处,大郎君还真是个鼠肚鸡肠的性子,非常记仇…… “族长息怒,族长息怒,说到底郎君他就是个孩子,可能是跟那些傲气的文官一样,犯了民族气概,所以恶心吐蕃人来用女人做交易……” “什么民族气概,他这是瞎胡闹,看人不顺眼就去杀掉吗,八辈子没有杀过人吗?有杀人的瘾?” “不顺眼的都去杀了,他这一生得杀多少人去?把天下看不顺眼的都宰了吗?还过日子不过?” “族长息怒,郎君也没有胡乱杀人的,那次宴会,伏允的大子,确实过分了,当时臣听着都不顺耳。” “族长,容臣说句心里话,伏允那大儿子太也嚣张,臣都想灭了他,太不敬重咱们郎君了。” “你糊涂。” 李世民白了四族老一眼,转身又在屋里晃来晃去,又转回来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 “他是个孩子,你可不是,你是个大人,你是一族之老,又是朝廷里的三品大将军,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臣有罪,那该死的瘟神说话听着叫人别扭,所以臣也看不下去……” “糊涂!都得失心疯病了吗?别扭就去杀了人家性命?朕不知道?他骂的什么,朕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朕都压着火气忍着,你们不能忍忍?” “无非就几句伤人的恶语罢啦,就当狗放屁,忍忍就能过去了,这回可倒好,惹下踏天的祸事,弄得吐谷浑上蹿下跳的。” 四族老心里琢磨着,还好我没有乱说话半句,就冲您这些话,明摆着心里有点偏向自己大儿子的,谁看不出来? “是,族长教训的是,臣知罪了。” “哼!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是叫我省心的。” 看四族老认罪态度好,李世民才甩开了袖口,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里,旁边的钱得海赶紧把书信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又慌里慌张的把地上的茶碗碎末都收拾到一边。 狠狠的长处一口气后,李世民又拿起了桌上的书信,再次查看。 还没有看完又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这人真是没救了,他的脸连个屁股都不如,至少屁股还有裤子遮拦着,你们看看吧,你们也看看,这丢人丢到家了这是。” 李世民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把手里的书信扔了出去。 钱得海哪里敢看?四族老赶紧捡起来拿在手里,他也不想看,他想等着族长发完脾气,再把书信放回去。 “百岁的女人他都要去招惹,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嘛?馋成这样?朕的脸面都被他丢完了,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还读书人?简直斯文扫地。” 钱得海疑惑的看看四族老,四族老看看钱得海,那眼神仿佛再说,我拿在手心里的,可没有看过,我哪知道族长说的是谁?又说得什么? 不说这里皇帝大发雷霆,只说书房门外当值的几个内侍,其中有一个瘦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和来人换了班,离开皇帝的书房,转过一个胡同,看了看四周没人,呲溜一下拐个弯。 然后趁着夜色,走小路一口气跑到皇后的寝宫侧门。 “瘦猴?你怎么来了?” “快快快,赶紧禀报大总管去,你家公爷又闯祸了,这回可是天大的祸事呢,赶紧的去禀报。” 瘦猴一口气说完,靠在墙壁上喘气,看守侧门的内侍连忙答应。 “好好好,你稍等片刻啊,我赶紧进去,你俩陪着瘦猴说话。” “是。” 没多大一会儿,夜庆芝匆忙走来,手里还提着个茶壶。 “又怎么这是?” “启禀大总管,咱家公爷闯大祸了。” “什么?什么祸事?被皇帝陛下叫过去打了吗?” “暂时还没有,玄甲军的陈四将军进去书房了,没多大一会儿,里头就开始摔东西,奴婢听得清楚,至少摔了两次茶碗和茶壶。” “天爷呀,又惹什么祸事了?你确定是公爷的事儿?” 瘦猴拼命地点着头保证; “确定,奴婢很确定,陛下刚才骂的是,那个小畜生,又骂了那个泼皮什么的,以往这些可都是说得咱家公爷,奴婢敢断定肯定没有弄错。” “好好好,你来给我一个人说说,皇帝陛下还说了什么,到底为了何事要如此骂我家公爷!” “唯!” 瘦猴赶紧趴在夜庆芝的耳朵边小声的把自己听到的几句重点如实相告。 一听内容,夜庆芝的两个手都开始颤抖了,匆忙交代门口三个内侍几句,赶紧转身离开。 “给他拿两贯,不,五贯,再给他两匹绸缎,要上好的,我记得他爹娘就在东城住,叫他拿回家去孝顺爹娘。” “是大总管。” 瘦猴高兴的心花怒放,看守侧门的三个内侍,酸溜溜的说着; “猴子,你这回又赚大了,听说你阿耶阿娘来了长安城里呢,东城的房子虽然不太贵,可也要千贯上下的,你可真有能耐,你家以前可怜的尿血。 穷的要死,你五个兄长都找不来女人,没想到居然在来了长安城居住?还在东城买了宅子,佩服佩服。” “嗨,宅子小的很呢,只有两进院子,托了几道人情才七百三十六贯买换下来的,真心不容易的很,算是我全部的心血了。 现在孝顺我爹娘住着,以后我出去要养老用的,哦对了,我五个兄长现在都有女人了,且还都生了儿子, 特别是我大兄的次子,已经过继到了我的名字下头,我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了,我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可很多。 我大嫂公开说了,这个孩子,他们不管给弄宅子,也不管给安排女人成亲,连饭都不管呢,这都七岁了,去年就跟来我爹娘的跟前养着,我得攒钱给我儿说女人,不能叫他打光棍儿。” 说道自己有了后人,内侍瘦猴一脸的骄傲。 “佩服,佩服,我他娘的也得找我几个兄长,也得过继一个了。” “猴兄,你真厉害,这又是五贯银钱到手呢,还有两匹上好的绸缎,羡慕死我们了。” “兄弟们别眼红,老规矩,一会儿我拿十之其一,给兄弟们分了。” “多谢兄长。” “多谢多谢,我们也得攒钱了。” 不提这几个人聊天打屁,就说夜庆芝慌里慌张的跑进了长孙氏的寝宫,一看长孙氏刚脱干净衣裳,赶紧捂住眼睛; “奴婢有罪。” 长孙氏听见脚步声响,赶紧扯了衣裳来盖,接着听到是夜庆芝的声音,这才放松了下去。 长孙氏拿衣裳遮盖了这里,遮盖不住那里,干脆一把甩开了衣裳,不好意思的白了夜庆芝一眼,很小声音的念叨着; “有什么罪,无罪,你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唉……说起来了,这些年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唉,庆芝呀,你只能怪天意如此了,你对我的好,打小我都记着,不敢忘记,尤其是你拼了命的救我那三次,我都记着呢,可你没那个富贵命,怨不得我。” 长孙氏提到了这些,惹的夜庆芝也跟着想起了心里深处几十年都压制着的事情。 “臣知道的,娘子不用多想,娘子是大贵人命格,哪能那样……肯定得应验大贵人命局的,臣身份低微……从来不敢胡思乱想的。” “唉……我一点不讨厌你的,甚至……很感激拼命维护我的那些个事儿…………唉……可惜天意弄人!”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还你就是。” “臣不敢想的,娘子您也别多想,反正这辈子娘子您去哪儿,臣就跟着去哪儿,陪着您一生一世,只希望娘子您将来去孙神仙安排哪里的时候,别丢下臣就行,离开您,臣真的活不下去,娘子您是知道臣心的。” 听到夜庆芝坚定的话,长孙氏温情的看着他; “嗯,这个你不用多说,我都跟陛下说好了,将来我走的时候,带着你一块儿过去,还有麻姑,我就带着你们两个,其他人谁也不用跟着,反正永远都不用回来的,当然要带着你俩了。” “臣谢娘子。” “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庆芝你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作甚?是不是那泼皮又发疯了?真是的,弄那么大的榻,天天一堆女人上去伺候他,弄得宫城里到处都疯传他的那些破烂事儿, 听都听的有些烦了,前天那浪蹄子竟然顺着风言风语不要脸的去找他,真真是气死我了,好歹也是陛下的才人,这种破烂事儿传出去了多难听? 本宫不杀她性命难道留着过年? 怎么着?可是为了那浪蹄子的死,想要闹腾些动静吗?他心疼也没用,人我都已经杀了,救不活,你告诉他,给我安安生生的,玩什么女人没有? 以后再敢乱碰皇帝的女人,我把他两条腿全部打断喽,别想着我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的。” 第877章 天下第一胆 第八百七十七章;天下第一胆 “我听都听的有些烦了,那个浪蹄子竟然顺着风言风语不要脸的去找他,真真是气死我了,好歹也是陛下的才人,这种破烂事儿传出去了多难听? 本宫不杀她性命难道留着过年?更消不下我心头之恨,该死的贱人,勾引谁不行,非要来害我儿的名头,我再杀她一次都不解气的。 怎么着?可是为了那浪蹄子的死,想要闹腾些动静吗?他心疼也没用,人我都已经杀了,救不活的。 明天你就去,你去他宫里一趟,你亲自告诉他,说清楚点,叫他给我安安生生的,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给他安排那六七十个罪臣的家眷里,都是个顶个好看的上等货色,其中母女就有十几家,不够他爽快吗? 还不够她玩的?真要是不够,也好安排,他二房家族里多的是上等女人,玩着还安全,又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玩都不会过火。 真想要女人又脸皮薄不好张嘴说出去,也很简单,本宫来开这个口,不用他去难为情,更不用他掉这个脸面,我来替他张罗就是了,谁叫我是他娘呢。 这样,叫陇西那边的管事们,把闺女都拿出来,蓝田这边也是,本宫叫人传话下去,那些管事们不得乐坏了? 想要女人多的是,以后再敢乱碰皇帝的女人,我把他两条腿全部打断喽,别想着我脾气好就来蹬鼻子上脸的。 “那些女人皇帝就是一辈子不用,也不劳累他个不要脸的去帮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像什么话?再有几次,铁定要把他名头坏透的,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东西。” 别看长孙氏话说的挺厉害,可是面上根本没有一点恼怒之情,仿佛祸害都是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而起,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受害者一样。 想要禀报重要事情的夜庆芝愣了,先是被勾引起压制心底的事情,这会又扯出来惊天的事情。 夜庆芝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着发干冒火的嗓子眼儿; “娘子不会是杀了那个梁才人吧?天爷呀!” “怎么?我不杀她留着生孩子?你以为皇帝是个草包?” “留着祸患无穷,早晚有一天会被查出来的,与其到时候麻烦,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去了祸根安生。” “不是啊娘子,大小也是个才人,娘子您就那样杀了?” 夜庆芝哭笑不得,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她自己坏了宫里的规矩,我掌管着后宫所有的佳丽,拥有生杀大权,打死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怪不得他人,本宫也不是歹毒之辈,没有叫她受罪,一仗就结束了她的性命,还给她留了全尸, 又打发她家里人三百贯银钱,又三十匹布,十匹绸缎,二十车谷米,这些足够陪她性命了,她家老爹不过就是前朝的县令,近些年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所以还感恩戴德呢。” “唉……” 光着身子的长孙氏往前倾斜着身子,有些不高兴了; “庆芝你因何叹气?” “臣是想着,娘子这些个事,早晚要被皇帝猜忌的,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被打死了,这怕是隐瞒不了多久的。” “你以为皇帝是个傻瓜吗?恐怕不要多久就能猜到的,算了算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皇帝也犯不着去找我儿的麻烦,你还是说说那泼皮到底怎么回事,你慌里慌张的闯进来? 我知道你的,这么些年了,你从来都是把规矩守的甚严,不经禀报,且擅自闯进来我这里,这还是头一遭,所以我也猜到了,必定是他个不要脸的闯了祸事,否则你不会慌张成这样。” 长孙氏没有在意夜庆芝偷偷注视自己身子的目光,毕竟这人守了自己几十年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他几次都差点没命,足够忠心,且还善良,别说看看身子了,就是给他把玩几次……也不算那个……太过分…… “启禀娘子,皇帝那边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之怒呢?只顾咱们说话,忘记这个事情了。” “又怎么了?” “瘦猴来说的,说玄甲军的陈老四来了,然后查清楚了,吐谷浑王子是公爷杀的,还有吐蕃国主遇刺也是公爷安排的人马,这会皇帝都摔好几个茶碗茶壶了,正在发脾气。” 长孙氏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着急的顾不上还没有穿衣裳了,匆忙下了榻盯着夜庆芝的脸; “你说的是真的?确定是他安排的人马了?” 夜庆芝狠狠的咽下去一口唾沫,规规矩矩的低下了头,可是眼睛看到的部位……叫他更加的尴尬。 “回娘子,瘦猴刚下了值,就赶紧来报信,他听得真切,此等大事他不敢乱报的,也不会乱说话,所以应该是真真切切的事儿了。” 长孙氏听得浑身发软,就要瘫倒在地,夜庆芝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长孙氏光溜溜的身子。 “娘子先别着急,且慢上火,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 夜庆芝一边安慰长孙氏,一边把人扶到榻上躺下,拉过被子盖好,伺候的过程中,还顺手不动声色的感应了好几把,这算是他伺候长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放肆……放肆的地方……还是他三十年来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的……那些个部位…… 尽管夜庆芝小心翼翼的占便宜,还装的不动声色,可长孙氏乃玲珑至极的人儿,哪能察觉不出来,瞬间就羞红了脸,刚才想着那些个破烂事情,真没想到,立刻就给应验了过来。 这种尴尬至极时候,长孙氏清楚,她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只能假装不知道,除了装傻,她无路可走,于是乎长孙氏双手拍打着面前的被子; “老天爷呀!这不要脸的浑人,真是胆大包天,我就说他最近怎么哪里都不去鬼混呢,原来是心里有鬼,才躲到大安宫里不惹是非。” 夜庆芝艰难的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又晃了晃脑袋瓜子,咽下去一大口唾沫,搂着长孙氏的肩膀; “娘子别生气了,这时候不是哭闹的节点,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天知道皇帝这次要怎么收拾他呢?” 长孙氏没有躲避,也没有呵斥,甚至她也没有推开还在大占便宜的夜庆芝…… “怎么想?这是天大的事情,皇帝已经叫十六卫准备了,我连这次出兵主持大局的将军都猜到是谁了。 那边草原人也不是傻子,人家吐谷浑部落也在厉兵秣马,还东拉西扯要找其他三家一块儿举事。 李唐和吐谷浑注定了要厮杀一场,而且这次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些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了。” 夜庆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占到便宜后没有被呵斥,没有被阻止,所以才导致他蹬鼻子上脸,心里的邪火不停的往上窜,胆子也越来越大。 红了眼睛的夜庆芝,并没有接话,还停下了正在放肆的手,转身离开了寝宫内屋,整的长孙氏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失落感。 夜庆芝走出了内屋之后,来到外间看着当值的一群宫女和内侍。 “都退出去,公爷的事情折腾的殿下心情很是不好,已经怒火攻心,我正要劝解,你们赶紧退出去,躲远一点,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唯!” “谢总管提醒。” “去外院,内院不准有人。” “唯!” “慢着,把咱们宫里关闭大门,侧门,都关了,另外这里不用当值看守,都去外院,与其叫你们毛手毛脚的,再把殿下惹毛,还不如我一个人在这里伺候着算了,累是累点,但是不怕惹恼殿下,不会火上浇油。” “怎么,都没听清楚?” “听清楚了总管。” “那就关了门出去。” “是总管。” 夜庆芝在外头交代的话,里头的长孙氏隐约听见了半数,轻轻的啐了一口,脸上火辣辣的,正在一个人胡乱的猜忌,夜庆芝就转身回来,关上了二道门,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进来屋里又上了门栓。 看到长孙氏正要穿衣,夜庆芝假模假样的走上去伺候,说起来是伺候穿衣,其实却在故意捣乱。 “娘子恕罪,这些衣服臣是没碰过的,真是弄不成了都,对了娘子,夜深了,您这是要出宫去找皇帝陛下,给公爷说情吗?来臣伺候您穿戴,娘子您这屁股抬一下的,来来来臣帮您……” 长孙氏下意识的抬了一下,然后又觉得不对劲,夜庆芝已经好心的把手伸了下去,被长孙氏一屁股坐在下头压着。 “没有,我是想着穿个衣裳,下去净房……” “哦这样呢,娘子不出宫去了?” “不去了,皇帝一肚子气,不适合这会儿过去自讨没趣,等皇帝消消气了再说长短。” “哦,既然娘子不出去了,那就不用穿戴太整齐,臣去拿净桶来。” “嗯。” 长孙氏嗯了一声,心里琢磨,不出宫就不穿衣裳了?这叫什么话?难道继续光着? 刚想到这里,长孙氏自己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深夜,睡觉的时候,不光着难道穿戴整齐了睡觉? 正在胡思乱想间,夜庆芝去外头的套间里拿来一个干净的木桶,放在屋里中间的空旷位置上。 然后过来搀扶连半件衣裳都没穿好的长孙氏; “净桶拿来了娘子,您可以下去了,只是这衣裳还没穿上,要不算了吧,又不出去什么的。” “嗯?” 夜庆芝说着话不等长孙氏答应,一把扯下了乱七八糟的衣服。 搀扶着长孙氏下来,尽管长孙氏从来都把去了势力的内侍当做宫女看待,可几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在夜庆芝跟前光过一次,从内心深处,她没有把夜庆芝规划入宫女的行列。 所以这会儿的长孙氏,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可是偏偏没有合适的理由推脱什么。 原因有三,一呢,人家是个去了势的内侍,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二一个呢,又是伺候自己几十年的老资格, 三呢!还是这寝宫里的大总管,责任就是伺候自己吃喝拉撒,这会儿人家相当于履行职责,你能多说什么? 尴尬至极的长孙氏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下去解决了放水的问题,平时伺候擦拭的宫女换成了,皇后寝宫大总管夜庆芝。 占足够便宜的夜庆芝,假模假样的搀扶着光溜溜的梦中人,回到了榻上,然后盖好了被子。 一边回忆手感夜庆芝站在榻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娘子方才说,那小小的吐谷浑部落要和咱们李唐撕破脸面了?” “不错!” 遮盖了全身之后,夜庆芝又站在一边规规矩矩,长孙氏立马恢复了脑筋; “都是他个泼皮干出来好事儿!” “要我说,宰了就宰了,谁叫那狗屁什么的汗子,嚣张跋扈?来咱们的地盘上,还敢横行霸道,他敢骂人就得有被灭杀的准备。” 听到夜庆芝一如既往的维护自己大儿子,长孙氏心里暖暖的; “他是不对,可你家公爷教训一顿就成了,打断双腿都行,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杀人灭口,叫两家结下不可化解的死仇,两国交兵,又是死伤无数,这有伤天道仁和。” 长孙氏说的是实话,夜庆芝无法反驳,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唉!可不是嘛,又要打仗了,还是因为公爷而起,确实也不太好的。” “算了算了,庆芝你也不用想了,先叫皇帝发发脾气,把堵在心里的火气泄露出来,再说其他的事情。” 夜庆芝扭头看着榻上的长孙皇后; “娘子,这回……您不打算管公爷的事情了吗?” “怎么能不管他个小畜生?可是管也得有个尺寸,更得讲究个时机,这回可不是平常那些小事情了。 最好还是等到皇帝心里冷静下来,才能上去劝解的。 再说了,他是孩子,皇帝可不是小孩子,轻易是不会乱来的,你以为都和他个泼皮一样任性放肆?” 长孙氏这话一语双关,等于把夜庆芝也圈进去了。 弄得夜庆芝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娘子,您要歇息吗,可要臣上去陪着……啊不是不是,臣的意思是……那个……臣不是这个意思……” 第878章 明升暗贬 第八百七十八章;明升暗贬 长安城外,左武卫大营里。 李钰点过了卯,刚回到自己的军账里,就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拜见公爷。” “公爷万福金安。” “免礼。” “谢公爷。” 李钰打量了一圈,手下一群校尉个个黑着脸,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了两个文官一样。 “两位员外请高坐。” “那啥……多谢公爷看坐,只是公务繁忙,不敢耽误,下官还是先把正经事办了,好赶紧回去三省六部交差。” “哦?要传皇帝的圣旨吗?那好,来人呐!” “末将在!” 呼啦一声,十几号虎背熊腰的兵头子整齐的答应一声,同时上前一步,把两个来宣读圣旨的员外郎,吓的哆嗦了好几下。 “准备香案来……” “启禀公爷,上头交代过了,这次不用费事,不用费事的。” 李钰的眉头猛的一跳; “新鲜!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两位说的做。” “是是是,那啥,下官这就念了……” “念!” “唯!” 两个员外郎也不敢看李钰,就那样低着头,其中一个快速念完,小心翼翼的把圣旨递到李钰手里。 “启禀公爷,下官还要赶紧回去三省六部那边复命,不敢打扰了……” “滚!” 说话的员外郎被李钰突然间的猛喝给吓了一跳。 “是是是……这就滚!” 两个人快速答应着,倒退出去,脸上的汗都在流,也不敢去擦拭。 两人快速走出兵营,这才不停的擦拭着头脸。 “哎呀我的娘耶,兄长,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来兵营里公干,那些武夫们看着就凶煞之气一身,我都不敢乱动,生怕惹毛了那些匹夫。” “别说你头一遭了,愚兄还不是跟你一样?还好你没有乱动乱说,那些匹夫要是发脾气,咱们今日就得吃大亏,他们认识几个字儿? 可不是讲道理的文人能士,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想法,可万万不能招惹的,还好这小心眼儿的活财神,今天没有任性乱来,真是老天爷保佑。” “可不是嘛兄长,今天要是被揍一顿,我敢说,整个朝廷里,敢站出来给咱俩主持公道的,屈指可数。” “谁说不是呢,所以挨了打也得自己把委屈冤枉给咽下去,算了不说了,咱俩分两头行动,你回去复命,我赶紧去皇后殿下那里禀报清楚。 否则引起皇后殿下的不顺眼,咱俩才要真正的遭殃了。” “好好好,咱们分头行动。” 两人说着话就各自骑马离开,其中一个直接回了长安城,到皇城门处,兑换了腰牌,匆忙来到皇后的寝宫门口。 禀报之后被准许进去。 “臣参见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殿下。” 长孙氏坐在正堂和夜庆芝商量着应该什么时候去找皇帝说情,下头人就禀报说门下省有官员求见。 长孙氏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这会儿行了礼,长孙皇后迫不及待的询问; “你怎么跑来本宫这里了,可是为我儿的事情?难道……是皇帝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回殿下的话,正是为了公爷的事情而来,殿下猜的没错,皇帝陛下下了圣旨,臣前去左武卫大营里宣读,刚回来皇城,不敢耽误片刻,赶紧来禀报殿下您知晓。” “你有心了,说吧,圣旨里说了什么?写的什么?” “回殿下,圣旨里给公爷升官了,升到了从品上……” 长孙氏听到这里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 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长孙氏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接着说,说下去。” “唯…” “圣旨里写的是,调公爷前去岭南任一郡之主官,造福一方百姓,安定郡下之黎民,教化……” 员外郎正在低着头禀报实情,长孙氏就眼睛泛白,往后就倒,旁边两个宫女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皇后的身子。 夜庆芝黑着脸上前关心; “殿下?殿下!……别念了,我叫你别说了听见没有你……” “是大总管,是是是,下……官不说了,下官不说就是……” 来禀报的员外郎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大群人正在围着皇后殿下,很明显皇后昏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好心好意来禀报皇后,结果弄成了这样,皇后本来就身子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帝李世民能饶过自己全家性命? 吓的亡魂皆冒的员外郎,哪敢离开当场,站在原地低着头,冷汗直流,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还好长孙氏没多大一会就醒了过来; “本宫没事,都不要慌乱。” “是殿下。” 听到皇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下头站着的员外郎耳朵动了一下,心里踏实了许多,还好还好皇后没事…… “都走开。” “是总管。。” “你俩从后头扶着殿下,扶稳当喽。” “是总管。” 夜庆芝上前指挥两个宫女站在长孙氏背后扶着,自己紧挨着皇后的身子,几个人把长孙氏围在太师椅里看好,生怕皇后殿下再次昏迷。 “你继续说。” “臣……不敢……” 长孙氏坐在太师椅里冷着脸,声音充满了无上的威严; “说。” “臣遵旨。” “启禀皇后殿下,不……不干……臣的事情啊,皇帝陛下的旨意,听省里的侍中说,陛下想叫公爷……那个……那个……下去锻炼锻炼……好能尽快的成才……” “啪!” 长孙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报信的官员一个机灵,赶紧闭嘴。 “你们省里,哪个人给皇帝出的嗖主意?敢来谋害我儿?” “啊?回殿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道呀,臣就是个员外郎,干活跑腿的,臣不知……。” 夜庆芝也是皱着眉头,看到皇后气的浑身发抖,赶紧好言相劝; “殿下您先别着急,他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能知道什么?” “是是是,大总管说的是,下官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实在忍不下去的长孙氏一声怒喝; “滚出去。” “是,臣遵旨。” “滚!” “是是是。” 员外郎答应着赶紧倒退出去,临走时还在门槛上拌了一下,匆忙逃走。 “殿下息怒,不能上火……” 长孙氏怒目圆睁; “我能不生气吗?他个泼皮要是不做出那些破烂事情,皇帝怎么会把他贬出长安城去?还是弄到岭南那不毛之地上受苦受罪,活该他一场,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结果,怪不得他人。” 夜庆芝着急的直跺脚; “殿下您就别埋怨我家公爷了,这会儿可不是埋怨的时候,咱们应该赶紧去找皇帝陛下求情才是正经,把我家公爷按住在长安城之后,再去……” 夜庆芝正在想办法,长孙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晚了!” “晚了?这不是刚下的旨意吗?人都没走呢殿下?” “是啊,晚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皇帝是铁了心叫他去吃苦头的,否则绝不会背着许多人,下去宣旨。” “那这可如何是好呀殿下?” “如何是好?都是你们平日里纵容他的结果,还有脸来说?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无赖性子,再被一群大人宠着,能不上天吗?” “这回安生了吧?看看你们以后还宠他不宠。” 夜庆芝哭丧着脸看着长孙氏; “殿下……奴婢这不是心疼吗……” “你心疼也不行,心疼也没用,真心疼他以后对他就别太宽松,都紧着他点儿,他自然会慢慢收敛起来的。” “是,奴婢记住了。” “去,叫他宫里的丁总管过来,本宫有话要交代她。” “是。” 夜庆芝答应后扭身挥了挥手; “去叫丁娘子回来。” “唯!” 看着宫女离开去传信,长孙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好远的路呢,可要够他受罪一回了。” “可不是嘛殿下,听说几千里地远呢,估计走路都得半年出去。” “其实也未尝不是好事,十八成男的时候了,出去走动走动,长长见识也好,免得总窝在长安城里,不知四方之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殿下,公爷没出过门的人,哪能吃得下路上的罪?” “所以我才叫丁总管过来,唉来了来了。”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了免了。” “谢殿下。” “过来我瞅瞅,你这孩子,越来越水灵了,听说你家公爷总是宠着你,伺候侍寝的次数不少呢。” 丁可珍被当众问起羞人的事,不敢抬头,轻轻答应一下,走到了皇后跟前。 “嗯。” 长孙氏笑看着丁可珍;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羞成这样?我与你托付一件事情,你可莫要推三堵四的。 “殿下尽管吩咐就是,奴婢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儿。” “很好!也不冤枉我疼你一场,事情是这样的,你家公爷被皇帝安排下去锻炼锻炼,他身边是有用不完的人,但是呢,我这做娘的都不放心,只有你跟着我才踏实。” “哦,殿下尽管放心,不论公爷去哪里,奴婢跟着伺候就是。” “很好,也不隐瞒你什么,他个泼皮犯事儿太多,皇帝生气了,把他赶去岭南那边,你放心,你只管把你家公爷伺候好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置,等他去个一两年,皇帝的气消了,我去求个人情,再把你们放回来?” 丁可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可她毕竟是皇城里住大的,尽管心里一堆话,还是没有多嘴半句。 “是,奴婢记住了,也请殿下多多照顾我家公爷,他没有受过这种罪的,奴婢想想那么远的路,就心疼……” 看着丁可珍的眼泪不要钱一样的流下来,长孙氏反而还得安慰; “好了好了,好孩子先不哭啊,本宫会上心的,只要皇帝陛下消了火,立刻上去说情。” “谢殿下,那奴婢请退了,宫里几百号人马,得早点安排下去,早点收拾好东西。” “好好,你赶紧回去安排就是。” “奴婢告退。” “且去。” 丁可珍哭着离开了皇后的寝宫,回到大安宫的时候,擦干净眼泪,刚要进去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不就是被贬去岭南了吗?多大个事儿?” “啊?” “公爷回来了。” “嗯。走吧,进去歇歇,不用再每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去点卯了,我还高兴到不行呢。” 李钰说着话就带着当值的北斗七星和林霸王,跨步进了大安宫的正门。 丁可珍紧跟在后面。 “公爷,殿下叫我去了,交代我跟着伺候好您呢,妾身这就安排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可别耽误了您的事儿。” 李钰一边走一边应付; “不着急,给咱们十天的收拾时间呢,着急什么?你去慢慢交代吧,我也得问问道家门里的事情。” “哦,知道了。” 李钰打发了丁可珍,直接来到大安宫正院的大堂里坐下。 “吩咐下去,大门紧闭,然后叫咱们宫里的乐师们都过来伺候,我今日不见任何外人。” “唯!” 李钰断起茶碗吃了两口茶,扭头看着一群女道种; “去请左护法前来这里,还有各大观主,和两位宫主。” “遵法旨。” 这边的女道种刚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几十号乐师从侧门进来,各就各位的坐好。 曾经的南阳府衙长官的正妻,卢文婷,自从和闺女一起伺候过李钰床第之欢后,就被升做了乐师队伍的领头羊,身份地位水涨船也高。 扭着熟透了的身子来到正堂中间; “启禀公爷,人到齐整了。” “嗯,齐整了就来一首靡靡之音,反正我是公认的烂货,无所谓了。” “唯!” 卢文婷退下之后没多久,古老的乐器被敲打弹奏起来,缓慢舒心的声音传遍整个厅堂。 李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躺在自己专用的软榻上,宫女端来了热水,脱了李钰的鞋袜。 李钰的习惯就这样,一天能洗好几次脚。 道家正宗伊茉带着一群宫主,观主们,从偏门进来。 宫女赶紧给伊茉搬凳子,被伊茉挥挥手给拒绝了。 “不必了,今日我坐榻上。” “是。” 第879章 最艰巨的任务 第八百七十九章;最艰巨的任务 道家正宗左护法伊茉带着一群宫主,观主们,从偏门进来。 宫女赶紧给伊茉搬凳子,被伊茉挥挥手给拒绝了。 “不必了,今日我坐榻上。” “是。” “呦呵,左护法今日怎么舍得来我榻上了,不怕我占便宜吗?” 伊茉没有接话,只微微一笑坐上了榻,跟着的女道种蹲下去了鞋子,伊茉直接坐到了李钰旁边紧挨着,用行动回答随你的便了。 “早上起了一课,得知尊上要出远门,恐怕要不了几天就得启程了吧。” “是的,你的卦向来准确无误,皇帝升我做四品官,就是地方有些远,得去岭南那边,这几日就得收拾东西。” “无量天尊,路途遥远,尊上要辛苦一趟了。” “吃的苦中苦,安心受富贵,出去长长见识不算坏事!” “尊上豁达,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 道家门里的高层都知道,至尊是掐准机会去岭南的,这会儿一问一答,不过就是掩人耳目,叫人真假难辨。 “嗯,世人多说我荒淫无道,不安心读书,整日里就是醉心女色,却不知圣人也有云,试色性也。 若无夫妻阴阳之道,人类何以繁衍生息?往小了说,不接受女色,我李氏二房怎么开枝散叶? 所以我醉心女色是干正经事儿,天大的正经,我要是不近女色,许多人都要急疯的。” 对于李钰的强词夺理,大安宫里没有哪个觉得不对头,只是好多人都忍不住掩嘴而笑,能把玩女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天下间只这位爷了。 伊茉自持身份坐在旁边安静不语,身边无极观的苗观主笑着凑趣; “既然如此,公爷今天不如就……大开方便之门,容纳诸般角色佳丽,好生风流快活一回,也不冤枉民间的传闻给公爷戴那些大帽子了。” 苗观主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许多女人都跟着低下了头。 李钰可没当笑话,反而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没错…观主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我叫关闭了大安宫的门,就是要放开手脚的快活,来人呐,生一些碳火来,把这厅堂里加加温,虽说不冷,可是脱光了之后,难免着凉风寒。” “唯!” 李钰的话吓了所有人一跳,上清宫的刘宫主忍不住了; “公爷,这……可不是夜里,白日宣淫……恐怕要被人……说闲话的。” “闲话?我还怕谁来说闲话?” “说到天边我都不在意的,跟我毛线关系?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管过我自己的日子,活在别人的闲话中,多没意思?那岂不是傻瓜一个?” “啊?这……” 李钰的哲理把高高在上的刘大宫主挤兑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回应了一句…… “公爷所……说,倒也不是胡扯,确实……有些道理的。” “那是必须的,对了,尊者可知补充那四个北斗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伊茉挪了挪身子,旁边的宫女赶紧递过来两个枕头垫着。 “还有最后一个没有确定,参与竞争的有三家观主,全是中路下头的,周妹妹也不好随便决定。” “哦,可不要耽误太久了。” “尊上放心,三日可决。” “如此甚好。” 点了点头的李钰,看向旁边的韩迎香; “娘子可派人回去庄子里,安排族中事物。” “啊?哦,唯!” 对于如此大事竟然交给自己,韩迎香非常的感激涕零,这是她露脸的最好机会,可千万不能小看这跑腿的活计,天下五姓七望的家族门户,都是这样,什么活什么人干,都是有数的。 特别是像这种回去报信加安排事情的活计,通常都是有昔春探春两位娘子进行的,两位娘子不在家主身边,也会派人写信回去,说清楚一切。 说到这里,正在内心欢喜的韩迎香又愁眉苦脸起来,尽管两位娘子和都自己交厚要好的很,可这越俎代庖的事情,天知道会不会引起人家的不满? 在二房家族里,谁敢得罪这两位? “郎君……多谢郎君看得起,抬举一场,奴婢感激不尽……” “你怎么又忘记了规矩?早就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的妾书里了,你老是闹笑话,别人怎么看我?收了个傻子?”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说,韩迎香羞的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是是是,妾身有罪,妾身有罪,请郎君责罚。” “不罪。” “谢郎君宽宥。” “嗯,你想说什么,可直言不讳。” “是。” 闹过笑话的韩迎香,站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启禀郎君,妾身想的是,昔纯大娘子不在这里,探春娘子还在孙神仙府里玩耍,妾身回去族里安排……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放心吧,不会的,这些事情,探春才懒得管,你可有见过她管闲事半回吗?” “额,这倒没有。” “那不就是了,你别看昔春以前管这管那的,那是她心血来潮,你当她稀罕?没看多是容娘管着? 昔春就是二房后院最大的大爷,没看那颜七娘子都要对昔春嘘寒问暖? 你能把事情做好,她才不会找你麻烦,只注意别把刘娘子得罪了就成。 哪家的妾都不会去得罪内宅大管事的,你出身百姓之家,多不习惯五姓七望门户里的规矩,所以来时常提醒你,只要不惹毛了刘娘子,就叫你露脸一回又何妨?我也乐得成人之美!” “是,多谢郎君教诲,妾身记住在心里了,定当多请教刘娘子,不会擅自做主的。” “孺子可教也,放心吧,刘娘子聪慧过人,她会给你方便的,我也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谢郎君,不敢请教,咱们族里需要跟去哪些?又要几许多?妾身回去好仔细安排,不至慌乱无头绪,坏了郎君的大事儿。” “只留下照顾庄稼的人手,另五个百人队看守库房,剩下其他的族人全部跟我去岭南居住。” “是,妾身记住了,妾身想要请退回去族中,毕竟也没剩下几天安排时间了,请郎君准许。” “准。” “妾身告退。” “嗯。且自去便是。” 得了露脸机会的韩迎香高兴的离开了正堂,她真的很感激,郎君总是有意无意的给自己抬高身份,生怕自己的出身问题,而站不直身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到郎君这种极品好男人做夫君,真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好了,大安宫这里,也有丁娘子安排上下, 左护法伊茉并没有多话,几个得力手下都在,她是不用浪费口舌的。 果然上清宫的刘宫主一马当先; “公爷想要怎么安排?弟子遵守照办就是。” “左中右三路的尊者与我同行。” 中路护法周千晨,和右护法孙夫人不在,旁边的伊茉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碗之后代替答应; “我等遵法旨。” “三个北斗七星阵,自然是要同行保护本尊的,这个不用多说。 各自的两个弟子以外,准许再带五个门人,毕竟岭南之地多有瘴气,气候又和关中附近相差太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人手带够了,方便互相照应。” 刘大宫主欠了下身子; “谢尊上体谅。” 在场的十几个观主都掐着手,跟着欠了上半身做谢礼。 这个必须感谢,没有至尊允许,她们只能带两名弟子前往,谁也不能例外,大臣怎么可以带着许多死士跟着至尊呢? 没看保护至尊的三百道种?都是三路护法门下挑选出来的,分别属于五湖四海的道观,互相不熟悉,领头的每年都要更换一次,几乎和朝廷那些军队一模一样,来回调动。 “三百道种依旧,其他的,不用另外安排了,二房不缺伺候的人手,什么都有人管的,道种只顾吃喝睡,剩下的就是保护好你们的领袖至尊了。” 李钰这话说完,在场的道士包括左护法都跟着答应。 “遵法旨。” 这不是玩笑。 任何人坐上这个位置,开口下旨的时候,四海之内的道种都得答应,就是四大宗门的掌教亲自到来,也得掐个手决做稽首的。 李钰的眼珠子轱辘一转; “除了保护本尊的安危,你们这些女道种,还有另外一个艰巨的任务。” 李钰这话一说几十个女道种都竖起来右手掐出了法决,连左护法伊茉也不例外,都洗耳恭听着道家的最高旨意。 面对几十个美女道士的一脸严肃,李钰强忍着没有笑。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是,陪我睡觉,行那孔圣人教化的人伦大道。” “啊?” “遵……法旨!” “额……” “遵……法……” 啊的一生是左护法伊茉,其他人的表情不一而足。 因为历代的道子,几乎都不怎么在意男女之事,那些至尊唯一在意的,就是怎么长生不老。 特别是李氏二房的家主,担任道子最多,更加不得不喜房中之术,所以对于这样奇怪的号令,这些女道士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甚至都不知道这是道子的笑言还是法旨…… “我是道子的同时,又是二房的家主族长,身负开枝散叶的重任,不能马虎应付,否则愧对列祖列宗。 且前头的道子,都希望下一代至尊能把道子的血脉散开。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得多多享受女人,美色就是我这一辈子的主旋律了。” “是。” “额……道子所言极是。” “尊上说的是……” “怎么着?本尊的法旨,都没有道种来答应了?” 李钰说着话就摆出不高兴的脸色,盯着身边的伊茉。 后者无话可说,只得竖起来右手; “尊道子法旨。” “很好。” 李钰扭过身子看着一群观主和她们两个弟子。 “你们呢?不想接旨?” “弟子不敢。” 一群美女道士赶紧低下头回应。 “不敢还不接旨?” “尊法旨。” “这还差不多,我是道子,当然有权利享受你们美妙的身子,只要不强迫没有成家没有嫁人的,就不算过分。” “是。” 这回一群人都跟着答应了一声,生怕道子怀疑自己想要造反。 “你们要是想着我不该强迫你们,那就随便你们想去,反正在我这里是无效的抗议,入了道家门里,就由不得你们自己了。” “弟子不敢。” 一群人又整齐的答应,只有左护法伊茉,翻了个白眼,惹的李钰哈哈大笑,场面也缓解了很多。 “好娘子不必心生怨气,我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对于尊者和中路护法,我不用强就是。” “多谢尊上体谅。” “只是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三位尊者都是轮流做道子夫人的,除了上代的右护法嫁给了孙掌教,其他的,可都没有对道子以外的男人感兴趣,就是孙夫人嫁的,也曾经是道子身份。” “所以我一直对尊者敬而远之的态度十分好奇,尊者可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没有准备好,尊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强下法旨只能得到一个活死人,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的确如此,不能心急的,只是要何时才能准备好,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呀,尊者觉得呢?” “尊上不必拐弯抹角,我就是看不顺眼,尊上拥有太多女人,乱七八糟的没个度,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会儿的伊茉有点上头了,连自称都该成了我,看的旁边刘宫主和道子智囊九龙观的观主无泪,都有些紧张, 可又不好胡乱插嘴,她俩也搞不清楚,尊者从来也没有抗拒过道子的,一直都好好的,最近这半个多月总是对着至尊胡乱发脾气? “是吗?那尊者的意思是,我只能得手三位尊者?不能碰其他女人了。”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给伊茉续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伊茉接过来吃了两口,这才解释; “我没有这样说,至尊不要诬我。”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本尊自以为,除了好美色这一口,倒也没有太多的缺陷,好娘子貌比天仙,性如温玉,又端庄得体,我有爱慕之情,也是人之常情,请娘子莫要怪罪于我。” 对于大庭广众之下,道子低三下四的说话,来讨好自己,说实话,伊茉很是开心,可想到他跟师尊在榻上那些…… 伊茉又不高兴了,但是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 “我没说你这个不对。” “只要娘子不嫌弃,不恶心,我就感谢三清道祖了,我对娘子的爱慕之心,天日可表,得不到娘子的欢心,纵然是道家至尊,也是乏趣无味的。” 唐朝人哪经历过这种情话连绵? 左护法伊茉得心里美滋滋的。 “我又没说不让你爱慕什么的……” 第880章 闽州新城 第八百八十章;闽州新城 公元632年,贞观六年春末。 蓝田县附近的百姓都跑去出看热闹。 开国县公,蓝田陇西李氏二房家族的族长李钰,前往岭南任职一郡之主。 这一年李钰十九岁,带着不满四岁的李志,另有陇西过来的李老兵家族,五六千人,离开蓝田,去往岭南。 李氏二房在蓝田县的族人,除了留下看守的一千多人,其余的全部举族搬迁,跟着自家族长去岭南居住。 这热闹不算大吗? 官道上只看见数十里连绵不绝的队伍浩浩荡荡。 “哎三郎,平时也不觉得他们李氏二房多少人马,怎么忽然就这么多了,看上去阵势强大,吓人呐!” “你这是少见多怪,你家十几口人平时窝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觉得,但是你们出来赶集的时候,不也是一大群拖家带口的?” “这倒也是啊。” “肯定了,平四里,他们都窝在周围四个大庄子里,这忽然间全部搬迁出去,就显得人马不少。” “是啊是啊,你们几个不知道吧,我阿耶给他们庄子里送过菜,知道的比较清楚,说是本来就两三万人呢,后来陇西那边听说这里有新房子住,跑过来两三回人,这会儿怕不是有个三五万人口了。” “胡扯八道,哪有你说得那样多?” “嗨,人家不能生孩子了?你们光算计大人,就不看看这队伍里头孩子一大堆一大堆?” “真是啊,他们李家的孩子,也太多了吧?” 李氏二房的队伍行走官道,两边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人群里说啥的都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在旁边的村民长见识… “看见没?这就是人多的厉害了,人多了谁敢欺负人家?” “那是,人越多越厉害,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了,就如这李氏二房的族人,谁敢去招惹他们?他们不欺负人就是苍天有眼了。” “算你们这些兔崽子不傻,人多了好处当然也多,就是朝廷,也得需要很多的儿郎,才能打过那些草原人的,没有人一切都是扯淡。” “那可不是嘛,三啊公说的对。” “就是就是,言之有理呀。” “还有呢,你们想想吧,有丁就能分到对应的田地,现在有这公爷的耕种之法,和高产培育的种粮,家家户户都的产量都比以前多了数倍。 所以现在的地更值钱了,想要更多的土地,就得按照朝廷的规矩来。 成男之日领取县里分配的土地,谁家人多,就能分到更多的田地,没有人口啥都是白说,生的越多,以后就越是占便宜大。” “那是那是。” “像我现在就五个儿了,不出十年,就能领到几百亩田地,想象一下就心里踏实的很了。” “是啊,家里几百亩地,永远不愁饿肚子的,搁到以前谁敢想象?那可是地主大老爷了。” “是啊,知道生孩子重要的都是聪明人,像他们李家的族长就很聪明,人家族里陇西和这边,不论生男生女,一律赏赐五贯银钱, 听说还有布啊和粮食什么的,总之一句话,呆在李家,光是生孩子就能积攒许多家业的。” “我的天,生一个就给五贯?老叔您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假的?” “老夫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天爷呀!生一个给五贯,像我家生了七个儿女,就得给我很多很多银钱了呀?” “很多是多少?老八你会算不会?”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老八会吃,他会算个求?” “驾,驾驾!” “看,这是李氏林家的禁军呢!” “大兄,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没看他们脖子里都戴着红领巾?这就是林家的禁军了,很厉害的。” 李氏二房出动人马,都是以七人一组为单位的,不论干啥都是七个人起步成队伍,这是千年的习惯和规矩。 一组七人队伍,打马奔驰,一路走到前方。 “报!” “报族长,人马已经全部上路。” 骑在马上的李钰,不紧不慢的晃荡着,掉转马头靠近路边停下。 “嗯,知道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龙蛇队伍,李钰很是满意,从来到唐朝的时空里,他就喜欢三样,人口,土地,最后才是钱! 不论何时离开人口,什么都是笑谈,所以从来的时候,他就颁布族长令,生孩子不论男女,从生到死,都给你管完了基本的开支,叫你放心大胆的生,无忧无虑的生。 虽然 “告诉林大家长,多安排些人手,来回巡查的严谨一些,老人孩子加起来几万人呢,得照顾妥当一些。” “唯!” 李钰一停下,许多人都跟着停下站在路边,有护卫有伺候的管事,唐时贵族的女人基本都会骑马,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带着三个贴身侍女,骑着马跟随着族长并没有坐车。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 “娘子安排的很妥当,我很满意。” “谢郎君夸奖。” “公输家族呢?” “回郎君的话,提前走了,妾身念想着,咱们这拖家带口的,又有这许多牲口和老人孩子,行程怕不得半年出去了,所以就安排公输家族,前头轻装上阵,先去建造城池,这也是和二十一姓大家长商量出来的。” “很好,非常好,这次我故意不插手任何事情,就是想看看大家的反应,你和大家长们的应对,叫我很满意。” “哦对了,只公输家族先行?” “哪能呢郎君,安排了三千个身体强壮的族人随行着,去了就可以烧窑,选址成功就能开工。” “嗯,三千个匠人也不算少了,但是对咱们这大人口的家族来说,还是有些欠缺的。” “是的,郎君说的是,妾身会考虑这些的,等公输家去安定了之后,人手不够了,咱们再安排一些就是。” “好在咱们家族里马匹足够,倒也省心了不少。” “嗯,这个你们看着办就是,我这里另有一事要安排。” “郎君请吩咐。” “北人不识水性,所以在造船的当面不如南人,一路上可打听各处有什么造船的匠人,带着去岭南,多多益善,高价请之,我有大用。” “唯!妾身记住了。”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旁边昔春的注意力; “郎君想要出海游玩吗?” “不错,娘子猜测的一点不假。” “郎君真厉害,连玩都和别人不一样,玩的好大哦。” 李钰刮了刮昔春的小鼻子。 “哈哈哈,你说对了,这次玩的很大很大,前所未有的大,我要造出来很大的楼船,带上几千族人一块出海,要玩就玩个尽兴,玩的叫天下人都跟着羡慕嫉妒恨。” 昔春眼睛里满满的爱意和自豪,这就是她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如意郎君; “佩服,郎君真当得上奇男也。” 李钰和昔春正在说话,探春在旁边打着哈欠顺嘴接了一句; “还好有郎君以前的作为,大量的购买牲口和马匹,咱们今天才不缺赶路的脚力呢,说起来这些,才是郎君最大的厉害呢。” 李钰扭头看着迷迷糊糊的探春; “你昨夜去当贼了?怎么又是瞌睡成这样?这都哪跟哪啊,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探春说着话又打了两个哈欠; “哦,郎君有所不知,昨夜我跟刘小娘子,还有霸王,梁剑侍,我们四个打了一夜的麻将,哎呀娘呀,可困死我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紧上马车里睡觉去,郎君我先去了啊。” “去吧去吧,老天爷,瞅你这都困成什么样了,可怜兮兮的,我弄出来麻将算是把你坑了,天天找人凑局。” 面对李氏二房大魔头的搞笑模样,许多人都强忍着笑意,低下了头。 这位主可是说不得,骂不得,惹了她不高兴,能揪着你纠缠好几天不放,反正她什么活都不用干,闲汉一个。 李钰看着探春被两个侍女架着一摇三晃的去找她的马车,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生确实也幸福,无忧无虑的。” 昔春听了李钰的总结,捂住嘴偷笑,刘娘子笑着接了一句; “能不幸福吗郎君?有啥有啥,想干啥干啥,除了吃喝,就是玩乐,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呢,或许神仙都没有她快活。” “那是,神仙还有劫难,她可是屁难没有,谁敢惹她?她不找人麻烦就是老天开眼了,走吧,前头赶路要紧。” “是郎君。” “驾。” 一路无事,李钰带着几万人的队伍,拖家带口,每日行程四十里,遇到下雨还要停留躲避,等到了自己任职的闽州郡,(福建福州)前后用时七个月零十天,到了百越之地闽州,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 闽州最早在秦汉时期称为冶,虽说算是秦朝统治的土地,但是只有个臣服于秦的名头而已,实际上一直处于自治状态。 越国灭亡后,其国内贵族逃亡,与冶州的古闽族融合,所以常被称为闽越地区,或者闽州,也有说百越的,到了唐开元年间,才被改名叫做福州,这会儿依然叫做闽州,李钰的郡地就是这里了,说起来是一郡之地,其实地盘很大很大,几乎包括了整个福建省。 所以李钰名为郡主,其实算得上是一方诸侯的大都督了。 七个多月里,李钰前后共计派出族人六千多人,有公输家族带领着,修造城池,等到李钰到来的时候,闽州郡城已经初具规模。 这一天李钰带着所有族人到达闽州城外,在公输家族提前选定的空地上安营扎寨,总算到了目的地,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次日清晨,李钰用过早饭后,接待了公输大家长。 “郎君总算来了,这回我心里也能踏实了。” “大家长这话说的,我来不来你们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又不会干活,还是指望你们的。” 公输班的大儿子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样的,郎君来了大家都有了主心骨,该如何修造,也能随时请教一下,郎君不来,我等都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心里没个底数,可不好乱来的。” “早就说过的,你们经手主办,你们说了算的,不要顾忌太多。” 公输大家长点了点头,满脸的笑容,完全有公输家做主,这是千年来从未出现过得事情,也是擅长修造的公输家最开心的事情了。 “郎君今日若是得空,咱们一起出去看看新的郡城如何?” “善。” “郎君请。” “公输大家长请,诸位请。” “郎君先请。” “好。” 李钰带着一大堆管事有公输家的管事们陪着,沿着新郡城的北门开始,巡查整个郡城。 所有人都是走路,并没有骑马,一路上李钰随意的走动着,公输班的次子负责解说。 “郎君请看,按照郎君您的定制,咱们应当修造的尺寸是,南北三十六里,东西七十二里,但是三省六部里吵的不可开交,说是郡城大过长安城,不是臣子所为什么的,真是叫人无奈的狠了。” “正常现象,我早就猜到会这样的,你应该隐瞒了许多话,比如应该会有人说我想要造反什么的吧?” “额,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不过确实有人这样含沙射影,听说是在朝会上就被那些大将军给臭骂了一顿,后来都不敢乱说了。” 李钰双手背后,不紧不慢的围着城墙观赏。 “不敢说造反,但是还会阻拦的,应该不会叫超过长安城的大小,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呢?” “是啊,最后朝廷给的标准是,小于长城,九个街坊,于是我等只能按照这个尺寸进行修造了。” 李钰微笑着往前行走,一边跟公输大家长说笑: “倘若咱们提出,弄个如此大小的郡城,朝廷里又要吵架,铁定不准,所以我干脆提出来那些要求,就是要等着朝廷给咱们制定一个他们满意的尺寸,这样就没人多说了。” 公输老人也是抚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不错,一切都逃不过郎君猜测,他们果然如此进行了,我知道郎君修造城池不是自己住的,所以我另外在城北十三里处,选定一个不错的地方。 山水结合,龙虎环抱,玄武高大做靠山,远处整好以新的郡城为案……” 第881章 中箭 第八百八十一章;中箭 公输老人也是抚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不错,一切都逃不过郎君猜测,他们果然如此进行了,我知道郎君修造城池不是自己住的,所以我另外在城北十三里处,选定一个不错的地方。 山水结合,龙虎环抱,玄武高大做靠山,远处正好以新的郡城为案山,今日郎君先看郡城,明日我陪着郎君去看咱们的新庄子地址。” “可。” 李钰顺着城墙不紧不慢的走着,越看越高兴,随口吩咐; “人来!” 跟随着的正好就是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听到呼唤快步走近; “人在,郎君请吩咐。” “族人们辛苦了,尤其是公输家的族人,又得谋划,又要出力,传我的族长令,但只要是公输家的族人,不论男女老少,每人每月另外发放三百钱,再三斗谷米。” “尊族长令。” “参与修造郡城和新庄子的族人,追加一百钱,另一斗米。” “尊族长令。” “不敢请教郎君,参与修造的族人家,也不分男女老少的发放?” “不不不,只追加前来干活的族人和他家里的正妻,一共两个,其家人不在这个数里,他们干的活是体力活,忠心有的,所以本族长奖励干活人夫妻二人,家里人没有出力,则不能享受。” “是,妾身记住了。” 李氏二房的银钱和谷米的发放,算是当今世上的奇葩了。 因为李钰规定过得,只要是李氏二房的族人,不论是银钱,还是布匹,又或者粮食,都是从生发到死结束。 比如李氏二房也有嫁出去给百姓做妻的闺女,按照以前的规矩,出嫁之日开始,断绝李氏二房的一切供应。 但是从李钰穿越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旧制,从新定下新规,只要没有在十九大姓族谱里除名的,嫁出去的闺女依然是李氏二房的族人,其所生子女,根据个人心愿,可以选择回归李氏二房的族谱。 比如你选择把孩子们的户籍回到族里,那么就可以领取一辈子的粮食,从而不必担心饿肚子了,不论天灾人祸都不用揪心了。 同时,出嫁的闺女,以往的权利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就像现在,李氏二房出嫁给外族的闺女,每月都是回族里,领取银钱和粮食,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李氏闺女一个人吃不完的。 所以李氏二房出嫁的闺女,等于是李氏二房继续养活一辈子,根本吃不到婆家一颗米的。 因为数量庞大,所以李钰发放下去的月例没有太多,都是百钱计算的,等于是养老金了。 这个月你花完了,没关系,下个月就又来了,所以李氏二房的族人,你打死她都不会去领朝廷户籍的。 公输族长是很开心的,公输家的几个管事也跟着心花怒放。 三百钱,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或许觉得太少了,可是公输家的人,都是开了灵智的,人人都会算账。 这三百钱,可是从出生,发到这辈子结束死去的,这可是非常庞大的数目了,况且公输家并不是十个八个人,自从公输族长入了李氏二房户籍之后,四海之内隐藏躲避的后人,陆陆续续搬迁到蓝田居住。 现在的公输家,男女老少加起来已经有四千多人,这些可都是公输班老祖宗开枝散叶的血脉后代。 每人追加三百钱,另外三斗米,这数目听得公输大家长呼吸急促。 他带着儿子侄子们,拼了命的干活,图的不就是叫家人们吃饱喝足? “多谢郎君厚待,臣感激不尽。” “丈人不需客气,从你们公输大姓为李氏二房出力开始,许多人没日没夜的操劳,蓝田的庄子,可算当今世上最上等的,连皇帝都要羡慕。 制造水车,风车,灌溉田地,另外还有各种工具和家具,这些功劳都在族里的本册上,写的清清楚楚。” 我经常查看本册,对你们的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李氏二房的强大,你们有一份很大的功劳。” “族长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臣惭愧也。” 李钰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回应; “恰到好处,一点不重。” “只顾看城墙了,不知城内修造的如何了?” 听到询问,公输家的次子立刻回应; “哦,郡守府邸,已经完工,只需找个吉日良辰,郎君就可入住进去,至于其他街坊,还需一年才能完工。” “好。” “郎君……” “嗯?” “二郎君今日说话怎么吞吞吐吐?” 李钰笑看了公输老二一眼,继续往前走。 “哦,臣是想问,咱们费尽力气修造第二个长安城……这方土地上,哪有许多人口入住进来?” “哈哈哈哈,就为这个纠结啊?” “是啊郎君,咱们家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臣瞅着心疼。” “大善,都把家族当做家族,自然蒸蒸日上,二郎君想的是对的。” “不用担心,以后会住满的,岭南之地多是过着野人或者部落的生活,其实真算起来,人口并不少,倘若那些野人们都下来,这座城根本不够住的。” “难怪我阿耶非要坚持,再修一个李家庄……” “你以为呢?你当你阿耶是个一般人?正是因为人家吃过的盐比咱们吃的米还多,所以你阿耶是个大家长,所以他是我二房的族老,都学着点儿吧。” “是,臣等记住了。” 公输大家长乐呵呵的看着族长教训他的儿子们。 “郎君请,到城东门了。” “大家长请。” “请。” 进了城门之后,场景立马不一样了,到处都是干活的工匠。 二房的族人们看到自家族长进来,个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族长来啦。” “族长好。” “去你的吧,得行礼懂不懂?族长万福金安。” “好好好,大家都安,大家都好啊,停下手里的活都歇歇吧,别累坏了身子,落下毛病。” “没事的族长。” “谢族长惦记俺们。” “尊上……” 就在李钰走到一座民房拐角的时候,忽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射中李钰的身子。 还好旁边当值的北斗七星眼疾手快,紧跟在李钰旁边的无及观苗观主,猛的一扯李钰肩膀,这才导致冷箭没有伤到要害部位。 太清宫的刘宫主一把抢过李钰护在怀里,怒声呵斥; “剑阵。” “刷刷刷……” 六把长剑同时出鞘,以刘宫主为阵眼,北斗七星真瞬间成型,个个剑峰朝外。 李氏二房今天当值的剑侍正是金霸王,她气的双眼通红,第一时间摘下脖子里的铁口哨,放在嘴里。 刺耳的口哨声冲天而起! 这是三剑侍特有的口哨,李氏二房的三剑侍各有手下,平时都是隐藏在族人里,不显山漏水。 只要口哨一响,就是军令下山。 附近听到的不论是三剑侍哪个人的手下,都会快速聚会,因为这个哨声响起的时候,就是族长遇到危难的时候。 林霸王一刻都不敢耽误,顺手从怀里摸出短剑,退到李钰身边。 自家的地盘上,到处都是李氏二房的族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大到这个地步,竟然敢来刺杀族长。 “退!” 刘宫搂住李钰的瞬间,就立刻指挥北斗七星阵后退,七个人加上林霸王,护着李钰就退到了一个拐角处。 所有事情几乎都在电光火石般进行,很多族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北斗七星刚退开几步,之前站着的地方,就嗖嗖嗖的又射到三箭。 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还好刘宫主护住族长第一时间就在后退,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跟在李钰身边的梁大胆这才反应过来,他气的哇哇大叫! “阿贵大牛,带人给我冲过去,不论是谁在放箭,给老子剁碎喽!” “唯!” 阿贵大牛可是李钰从牢房里救出来的,得了李钰大恩,全家吃饱,要啥有啥,被人抬举,两个人也不管身边的兄弟,一声不吭就朝着来箭方向拼命奔跑。 大牛眼色最好,一边跑一边提醒; “阿贵,哪里有几个人,我看见了!” “好!冲上去撕烂他!” “你们护着公输大家长撤退,快,去房子那边躲避。” “唯!” 保护族长要紧,可是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同样重要,不论是族长还是公输大家长,但凡有一个被刺杀当场,毫不客气的说,今天就是梁大胆的死期了。 即便他是梁家大家长最喜欢的小儿子也不行,这个天下没人能护住他,所以梁大胆疯了一样,带着几十个护卫组成第二道防线护在拐角处。 梁大胆觉得附近都是二房的族人,所以今天虽然带的兄弟不多,但是好在人人带着铁枪。 “吹哨,快点的,把外头的兄弟们叫进来,快快快!” “是兄长!” 工地上干活的族人们总算也反应过来了,到处都在大叫大喊着抓刺客,有两个正在逃跑的刺客,当场就被工匠们打到在地,头都被砖头砸了个稀巴烂。 开什么玩笑,二房的族人个个都是争勇斗狠之辈,平时不招惹是非,那是族长的号令,不准仗势欺人,这会儿族长被刺杀,谁还跟你客气? 不说城里乱成一锅粥,就说北斗七星阵护着昏迷的李钰刚退到拐角处,两边盖好的新房里,就窜出来几十个人,个个都拿着铁枪。 没人说话,直接冲杀过来。 很明显,这是贼人提前谋划好的后路,倘若之前射死李钰,万事皆休,一旦他们后退,这里就是第二个战场。 “兄长,后头有贼人!” “什么?” 梁大胆惊的浑身是汗,扭头一看,果然几十个冲着族长那边杀过去。 梁大胆狂吼一声,一马当前; “杀过去保护族长。” “嚯!” 情急之下的梁大胆一把就把长枪扔了出去,刺中一个贼人。 梁大胆身边的护卫,不等下令,就各自把手里的家伙用尽力气扎了出去,还真是刺中了十几个家伙。 即便如此,还有一群人冲到了北斗七星阵前。 枪乃百兵之祖,一寸长则一寸强,这话不是瞎说的。 即便北斗七星阵的道士个个都是出类拔萃,武艺高强,也杀的非常辛苦。 一个后背插着铁枪的家伙,真是硬气,他也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拼命朝着最里头那个抱着李钰的女人冲过去。 旁边一直没有行动的林霸王,看准了时机,反而对冲上去,手里的短剑一下就斩断了贼人的右手。 第二剑直接扎进贼人的脖子,林霸王顺手就夺过了贼人的铁枪。 得了铁枪之后,林霸王顺手又拔掉贼人后背上的铁枪,把之前夺来的铁枪捅进另一个贼人心窝里, 然后才双手持枪,这是李氏二房的铁枪,金霸王用着顺手。 拿了铁枪的林霸王,和拿短剑的金霸王立马大不一样,顷刻间就连杀两人,又把第三个人的脑袋砍飞出去。 李氏二房的铁枪,是严格按照秦朝时期的尺寸打造的。 枪头三尺三寸,可劈,可刺,可砍,又是精钢打造,厉害至极! 与此同时,梁大胆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个护卫也冲杀了过来,双方厮杀成一团,只看这些贼人的本事就知道,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强人。 就在双方拼命厮杀的时候,叫喊声震天动地,林霸王的手下来了。 几百个禁军中的禁军第一时间赶来相助。 而林霸王斩杀了四人之后并不继续,而是退了回去,守在李钰身边。 她的任务是保护族长,不是厮杀,只要没人靠近族长,她不会出去的,不论前头的族人死多少,她都不会上去,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训。 北斗七星阵从梁大胆带着兄弟们杀过来的时候,也退了下来。 贼人们眼看冲到李钰身边了,实在不想放弃,其中有十几个一心一意想要冲杀过来。 只是刚跑没几步,就被射成了刺猬,两边的新房上,站了密密麻麻的李氏族人,弓箭手就有几十个。 贼人里倒是也有两个厉害人物,连续刺伤好几个护卫后,闪电般的冲了过去,其中一个身上中了好几箭,还在往前快速奔跑…… 第882章 梁母下跪求情 第八百八十二章;梁母下跪求情 局面已经控制住了,北斗七星也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李氏二房的禁军越来越多,眨眼的功夫,贼人全部被灭杀干净。 愤怒的禁军分成了几十队,开始搜查全城。 这边梁大胆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看着角落里的一群人忙碌不停。 忽然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在一群人的保护下来到现场。 梁大胆羞愧的低下了头; “见过小娘子……” “啪!” 刘娘子一个嘴巴就抽的梁大胆嘴角流血。 “属下有罪,任凭小娘子发落……” “我没空理你,你阿耶在外头,叫你过去。” “是。” 梁大胆哆嗦着身子离开了。 刘娘子快速走到街坊拐角处,两眼含泪,看着几个观主抢救族长。 她很小声的询问旁边的苗观主; “不知我家郎君如何了……还请苗观主可怜可怜我……” “我拉了尊上一把,所以箭伤不重,射在左肩,但是箭上带毒,有些麻烦。” “啊?” 刘大管事一听这个慌了神,眼泪更是不要钱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我二房就这一个血脉的……” “大管事放心,无非就是麻烦一些罢啦,莫师叔出手及时,点了周围的穴道,毒性没有扩散,这会儿正在施救。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的,大管事应该知道,我莫师叔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次于孙掌教多少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天爷保佑,老天爷开恩呐,多谢莫大宫主了。” 刘家娘子双手合十,抬头看天不停的念叨着。 这边治病救人,胡同口另一边,已经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全是李氏二房的族人,不下千人,甚至更多。 一听说族长遇到刺杀,消息比瘟疫传播的还快。 几万族人都被牵动了心神,族长这里没有消息,所有人都吃喝不下的。 终于! 角落里的刘宫主长处一口气; “好了,没有问题了,现在得回去军帐里,去掉尊上所有的衣服,仔细擦拭干净,不能留一点毒药。” 刘宫主念叨完,抱起李钰在怀里,起来就走。 北斗七星个个都提着宝剑,林霸王拿着铁枪,眼睛不停的巡查着四面八方,李氏族人再多,林霸王也能分清楚哪个不是自家族人。 因为李氏二房的族人,都在衣服上做的有标记,外人是不知道的。 紧张时刻,但凡有不是李氏二房的人马,怒火中烧的林霸王,绝不会跟人讲道理,作为三剑侍的她拥有杀无赦的莫大权利,这是李氏二房的血规矩! 刘宫主抱着李钰一边走,一边冷着脸吩咐; “传我的法旨下山,今日负责放风的道种不论是谁,也不管有几个,一律处死。” “领法旨。” 刘宫主的大徒弟答应一声,扭头就走。 刘宫主作为道家正宗,左右两宫之一的大拿,又在当值保护至尊的时候,当然拥有下旨的权利。 刘宫主的年龄没人知道,她总算拥有了心爱的男人,且还是她心里惦记了许久的道家至尊。 忽然她的爱人遇刺受伤,这严重的刺激了刘宫主的神经,所以她的法旨有些冷酷无情…… 等到刘宫主抱着李钰的身子,回到军帐里,许多人都陆续到了。 正在睡觉的昔春也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看到刘宫主刚把族长放到榻上,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刘宫主的衣服; “宫主,我的郎君他怎样了?” 对昔春姐妹俩,刘宫主可不敢拿捏架子,这姐妹俩的身份,道家的高层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 刘宫主欠了下身子; “回娘子的话,尊上无恙,娘子不必担心太过,苗观主手快扯了一把,所以中箭的位置并不在要害处,箭上虽说有些毒也不打紧,贫道都处置了。” 听了这话昔春才放松了一口气; “多谢宫主告诉,也多谢宫主出手救治,更要多谢苗观主搭救及时。” 刘宫主轻微一笑; “贫道不敢当,娘子客气了。” 苗观主的身份比宫主更低一层,她更不敢托大,赶紧打了个稽首; “分内之事,贫道不敢抢功。” “还想请教下宫主,这箭伤对郎君以后的生活可有妨碍?” “娘子不用担忧,天道在上,三清庇佑,总算没有伤到筋骨,百日内就能恢复个大概,前后十八个月,就能一切无恙了。 但是需要仔细调理,还要注意不能发力太猛,十八个月后,还会是以前的样子。” “如此甚好,甚好。” 昔春知道了前后,就不再担忧,扭身坐进了李钰的座位里,下头坐着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分在两边。 其他大管事站在大家长们的身后,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跟在昔春的身边。 梁大胆和四十多个护卫,跪在地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还好李钰的军帐宽大,要不然还真的容不下上百人进来。 军帐里的阵势,和皇帝上朝的款式基本一样,文武各分一边。 “林大家长。” 禁军林家的大家长上前一步答应; “臣在。” “你们都是我二房的族老,尤其林族老,更是禁军首领,我李氏的擎天之柱,尊贵无比,今日我郎君遇到贼人的刺杀,也算是该有的劫难, 但是,有些人忘记了祖宗的教训,护卫不力,清查不严,还麻痹大意,这才叫我的如意郎君受到伤害,林族老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林大家长也是很为难的,方才在第一时间,梁大家长的夫人,就给自己下了一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想要保住心爱的小儿子…… “回娘子……应当严厉处置,然,杀人容易,束心难行,臣以为,应当做个教训,警惕族人,以后当处处严谨,小心防范,日后当以族长的安危为重,请娘子明鉴!” “大家长说的是道理,我能听懂,以后得事情确实要抓紧的。” “但是我今天也要说说,护卫不力的事情,内宅大管事何在。” 刘娘子上前一步; “臣在。”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些族人?” “回娘子,当明正典刑,警惕其他族人,不过……臣以为,一人做事一人当,还好族长安然无恙……最好还是别牵连家人的好,请娘子定夺。” “梁大家长。” 梁大胆的父亲听到叫自己,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臣在。” “护卫族长的人数应当是几个?还请大家长说个规矩出来,也叫二十一家族老们评断是非。” “是。” “按照我李氏二房家族的规矩,族长不论去哪里,至少应当有三百三十三人的护卫跟随,在族中的时候,也要有百人队护卫左右。” “很好,那么族长今日出行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跟随呢?我记得这三个月可是梁大家长负责此事的。” “是,这个月是臣负责族长护卫的第三个月,七天后有马家姓接手。” 梁大家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顾左右而言他,不提正经事。 “梁族老!” “臣在。” “我问你今日跟随族长身边的护卫有几个?” “回娘子,加上二管事梁大胆,和曾贵,大牛两个管事,一共出行了四十八个护卫,伤了三人,死了五人,剩下的都在此间跪着了。” “先不说死伤的族人,那些人为了保护族长战死,族里也不会亏待了。 只说今日的麻烦,这里虽然不是在蓝田李氏的庄子上,但是也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按照规矩来说,应当有个百人队跟随才是,但是四十八人,距离百人队的数目,差了一半,又多两人,是也不是?” 被挤兑到墙角的梁大家长只能实话实说; “是。” “那梁大家长觉得应当如何处置,今日这些罪人?” 昔春手指着地上跪着的一群,步步紧逼,她知道牵扯了大家长的儿子在里头,许多族老都不想来得罪人。 “应当严厉处置,以儆效尤。” “很好,梁族老说话公道,又秉承着族里的规矩,叫人信服。” “诸位大家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那就按照规矩办事了。” “娘子,启禀娘子,臣有话想说。” “哦?马大家长请言。” “是,启禀娘子,护卫不得力,自然得惩罚,要不然以后谁还讲规矩?” “马大家长有话直说就是。” “是,臣请言,可重责,今日护卫的族人,重打十板子,叫他们长个记性,以后……” 马家姓的老家长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昔春冷冷的打断。 “没有以后了。” “娘子,臣以为,应当给孩子们留个悔过的机会,从新做人,四十多个家呢,万请娘子高抬贵手,留他们一命吧,哪家都是好几个儿女,真要是处死他们,显得我李氏二房家族,有些太没有人情了,请娘子明鉴。” 昔春轻易不发脾气,但是只要昔春发脾气,李氏二房,人人都怵。 “马大家长,你是在说我没有人情味儿?” “额……臣不敢,臣老糊涂了,说走了嘴,请娘子莫要多想,臣对李氏二房忠心耿耿一辈子,娘子您是知道臣的,岂能说娘子的不是?” “不罪。” “谢娘子,臣觉得……” “退下吧。” “唯!” 马家姓的大家长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梁家的领头羊,意思是,我尽力了你也看的清清楚楚,差点就惹了麻烦。 “来人!” “人在!” 随着昔春一声令下,外头拥进来十几个毫不起眼的族人。 这些都是昔春的手下,若不是今日有事,他们轻易是不会露面的。 “娘子请吩咐。” 昔春看着地上的几十个族人; “你们还有何辩解?” 一群人都低着头不敢回应,还有什么说的,罪名都明摆着的,想着在自家地盘上就放松了警惕,探马也没有放出去,保护的人手也不多,谁他娘的能想到会有刺客? “把这些罪人拿下去,明日申时勾陈当道,尽数处死。” “唯!” 昔春的手下可不会讲人情,只听昔春一人的号令,接了命令的摆了摆手外头立刻跑进来许多人马,上去就抓拿地上的罪人。 “慢着。” 好些个人都被五花大绑,阿贵大牛垂头丧气的被人抓住了胳膊。 李钰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几十个人都充满希望的抬起头,说实话能活着谁想死? “放开我,族长说话了,我得赶紧跪下……” 昔春听到李钰的声音随意的挥挥手,就赶紧跑过去后方查看。 虽然不再抓拿罪人,但是执行的族人也不离开,只松了手站在一边。 “郎君醒了?先别动,刚洗好伤口呢,郎君躺着,有什么话说,尽管吩咐下来,妾身来应付好了。” 破了身子的昔春已经开始改口,以妾身自称了。 李钰点了点头,抓着昔春的手; “有劳夫人了。” “您说的哪里话,郎君受伤,妾身心如刀割,见郎君昏迷不醒,妾身才想着做些分内之事。” 李钰的一声夫人,叫的昔春心里美滋滋的,这个称呼可是有很大的讲究,不是随口乱来的。 一声夫人叫李氏二房的领头羊们放松了不少。 在他们的心里,昔春才是李氏二房的正妻主母。 “娘子聪慧过人,我是放心的,只是娘子惦记自己男人安危,又心里有火,处置起来,不免带着怒气,虽说无伤大雅,却也不算轻柔。” “既然郎君醒了,妾身一介女流之辈,当然不会多嘴的,郎君是男子身,一家之主,妾身就不说了。” 昔春为何能得李钰无限的宠爱? 就是因为昔春聪明伶俐,知道进退,张弛有度,其实她刚才也是故意那样做的,故意留到明天处死,就是想等着家主醒来之后,解救他们。 “好,娘子真是懂道理的,贤惠如皇后娘娘也。” “谢郎君夸奖。” 听到族长醒来,二十一姓的大家长都看到了希望,说实话都不想看着梁家的小儿子被处死的。 禁军林家的大家长从座位里站起来; “启禀族长,臣支持昔春大娘子的判罚,可臣也想求个情,请族长网开一面,给他们个机会吧。” “族长,臣也来求个情。” “族长!” “族长,臣也求个情……” 第883章 不敢叫人失望 第八百八十三章;不敢叫人失望 李钰住在军帐里修养了半年多,到第二年春天才算基本痊愈。 几万族人陆陆续续被分配到闽州新城里居住。 只剩下护卫李钰的三千禁军,驻扎在李钰的帐篷周围。 这天早上,李钰对着画了一夜的楼船草图,伸了伸懒腰。 梅花别苑的四个娘子一直伺候在旁边整夜,董大娘子接过布巾给李钰擦拭了脸面。 “郎君辛苦一夜了,歇歇吧,睡个懒觉,妾身交代下去,不叫人来打扰郎君,可睡一天的。” “不不不,昨天已经说过,今日要见那些造船的匠人,不可言而无信。” “哦,那好,听郎君的安排,老四郎君的早食呢?” “准备好了大姐,我去交代一声。” “嗯。” 没多大一会儿,下人端来四个小菜,一锅粟米粥,忙活一夜的李钰狼吞虎咽,还没吃好,帐篷口进来了大牛! “启禀郎君,臣有事禀报。” “说。” “是,长安城来人了。” “嗯?” “居然还有人惦记我这个失宠的县公?谁家来人?” “圣人七十二贤颜家的。” “我当是哪个呢?有趣有趣,叫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大牛带着个干脆利索的中年男人进来,大牛却不离开,带着六个护卫站在帐篷里盯着来人。 自从四十多个护卫死里逃生之后,这些人都长了记性,把李氏二房的祖规守的严谨端正,大家都清楚,再犯一次的话,都不用别人动手了,再来一次那还要脸不要了? “小人拜见郎君,万福金安。” “原来是颜二郎,颜大管事,免礼免礼。” 这是颜家的同宗族人,在颜府做外院大管事,颜家派出外院第一管事到来,还真是出乎李钰的预料了。 “谢郎君厚爱。” “大管事何时到的闽州城下?” “回郎君的话,前脚刚到一炷香的功夫,打听清楚后,咱们二房的族人领着过来的。” “哦,大娘子,叫人弄些吃食过来给颜大管事享用,另外安排他们的队伍吃喝住,莫要怠慢了客人。” “是,妾身记住了。” 董娘子答应后带着三个妹子离开军帐,不过多时,下人送来吃食,李钰等着颜大管事吃饱喝足,这才从新坐下。 “我家族长问郎君可好?” “好,多谢要族长惦记。” “我家七娘子请郎君的安。” “多谢娘子关心某家了,娘子也需注意身子。” “这话小人回去一定带到。” “有劳大管事了。”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大管事亲自到来,可有要紧事?” “有,启禀郎君,我家族长请先生合了郎君和我家七娘子的八字,得一上上大吉日,又请教了皇后殿下,和郎君的两位婶娘,郎君的两位叔父也点头同意过的,特来请郎君过目。” 李钰瞪大了眼睛不说一句。 颜管事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旁边的侍女接过来放到李钰桌上。 李钰打开之后,只见上头只有八个字,年月日时四天干,四地支。 “尊者左右无事,且看看这日子如何?” 李钰身边坐着的中路护法周千晨点头答应; “遵旨。” 自从李钰被刺杀的事件过后,道家正宗应四大掌教的建议,把护卫至尊的差事分成三批,每一期都要一个护法亲自坐镇,轮流当值一月。 本月轮到了中路护法周千晨,跟在李钰的身边。 三路护法都是每两天就来陪着李钰一天,整好负责对外事情的就是她。 周千晨自然知道至尊的八字,也知道至尊要娶的两家女子的八字。 对准纸上的日期,周护法的左手上下翻飞,仔细掐算三遍,这才放回书信。 “尊上,如果要娶七娘子为正妻,最近七年内,就这个日子算的吉多凶少,富贵满堂,寿比南山。” 李钰看了一眼颜大管事,微笑着问道; “是吗?” “是的。” “颜大管事。” “小人在。” “既然是长辈们同意过得安排,我只得遵从,只是这千里之遥,你再回去一趟的话,能赶上好日子?” “郎君放心,小人出发的时候,族长驯养的九只信使全都带着的,但只要郎君点头,十天就能飞回去。” 李钰饶有兴致的看着颜家来人; “然后呢?” “然后长安城就会发人,七娘子的阿耶和两个叔父,亲自送嫁过来。” 李钰靠向了太师椅的后辈; “皇帝陛下呢?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回郎君,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已经许久不说话了,是秦大将军去皇城禀报的这事儿,大将军没有多说,只通传我家族长可以进行。” 李钰没有接话,站起来走到地图架前; “数山里之遥远,七娘不怕辛劳?” “我家小娘子不怕吃苦,说是要陪着郎君吃苦受罪,风雨同舟。”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比我猜测的晚来了几个月,七娘的脾气我比谁都清楚,孔家娘子或许还会纠结,七娘不会的,她是个敢爱敢恨的种,又有一个充满智慧的阿公,和聪明的阿耶。” 听到李钰这些话,颜大管事稍微放松了一点,颜家这番作为,在普通人家也不算什么,可颜氏乃是圣人之后。 倒贴着脸面过来,要是被拒绝,或者叼难,可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还好这郎君的口风并不讨厌颜氏家族…… 背着双手还在看地图的李钰,继续自说自话; “颜氏,顶着流言蜚语跟我结亲,七娘子不辞辛苦,奔波千里嫁夫,我怎么敢叫失望而归?” “郎君仁义,小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不用想了,和我说话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半路就忘记了心里计划的说辞。” “呵呵,郎君有大智慧,小人可跟不上的,所以词穷。” “大牛!” “人在!” “拿着书信去告诉公输大家长,这个日子到来之前,闽州城要彻底完工,我要全城庆贺大婚。” “唯!” 听到这话的颜大管事彻底放松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浊气。 第八百八十四章; “孔娘子终究是输给了七娘,我也知道,她输的是身不由己,她输在了孔颖达这个犹豫不决的墙头草上。” 站在地图前的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能娶到孔娘子,他有些惋惜。 “郎君说的是,孔家的这代族长,比以往的哪个都不如,算是……唉!这些不该是小人说的。” “你写信的时候记得跟颜族长禀报一声,莫要大张旗鼓,最好安静的悄悄地,否则孔家姐姐就要香消玉损了。” “郎君放心,这个问题我家族长也交代过了,只要郎君点头,我家小娘子就以探亲的名头,去长安城东边的南阳府里居住,郎君知道的,我家有个老姑娘嫁去了当地一个文人世家,七娘子可以从她姑姑家出嫁的。” “如此甚好,多谢颜氏宽厚。” “不敢当,圣人的教训,我颜氏从来不忘,绝不会做那冷嘲热讽的事情,更不会落井下石,郎君可宽心吃喝。” “鞍马劳顿了几个月,你们都辛苦了,这会儿放下心事,你可去踏踏实实的歇息了。” “小人请退。” “准。” “唉……” 李钰叹了口气回到座位里坐下,周千晨动了动嘴又忍住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钰头都没有抬; “尊者有话要说直说无妨,憋在肚子里不觉得难受吗?” “尊上,九百年来,七十二贤的后人血脉,从来不和五姓七望结亲,孔家左左右右无非就是考量着名声,我敢猜测孔颖达的心里是想和咱们结亲的,百姓的唾沫压得他不敢胡乱行动。 颜氏刚开始也是如此,但是依然答应了上代道子,当然了,颜氏家族根基薄弱,两百多年前被世家大族欺负过,他们看到了利害,所以想着背靠大树。 可是后面看到了银钱和买卖之后,颜老狐狸,就变的热情了好多,其家功利心太重,不可不防,尤其是那个颜老狐狸,老谋深算到极点,借着李渊崛起顺道把颜家再次整合。 现在又想借咱们的势力,壮大他们的家族,所以……不可不防。” 李钰静静地听完扭头看着周千晨; “你被我睡过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尊上……我……” 周千晨虽说负责道家对外一切事情,手段本事都不是吹的,其实她内里是非常害羞内向的, 忽然转变话题,难不住她,可是当着军帐里几十个下人和北斗七星在场,公开被提到羞人的事情,周千晨被羞的满脸通红。 “护卫都在外头,这里不是侍女就是道士,你不用害羞。” “尊……还是别说这些了吧,怪羞人的呢,我好歹也是个护法尊者……” 李钰没有成全周千晨反而指点着帐篷里的女人; “不管外人怎么说我,我都不在意的,反正这些女道种的身子,我都享受过了,她们都是带着弟子一块,伺候本尊的,这些侍女里,倒是有许多我不曾尝试,但是也不用顾忌,她们伺候我洗澡的时候,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再说我行人伦大道的时候,她们都有伺候过的,我的身份决定了,永远不可能像百姓一样,所以尊者除了自己适应,别无他法。” “我……尊上,我还是有些不适应,说心里话,每次被尊上宠幸……我都吓得不敢睁眼……我害怕被她人笑话,毕竟我的身份太那个了……” “尊者多想了,没人笑话你的,就像这些侍女一样,我要她们的身子,她们就会欣然答应,绝不会怕人笑话,这是个心态问题。” 李钰说完仿佛要印证给周千晨看一样,扭头看着当值的侍女; “若是我想在这里要你们的身子,你们该如何做?” “回郎君,奴婢从命。” “回郎君,奴婢此生都不会叫别人碰的,只等着郎君享受,郎君只要喜欢奴婢随时都愿意伺候。” “启禀郎君,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她们是尊上的族人,当然是盼望着被宠幸了。” “你呀,就是脸皮薄,我在李家庄后山跌落悬崖后,就仔细思考人生。” “能做一回人不容易,人人都是,天知道下辈子在哪里?” “这个倒也是真的,我赞同尊上的说法。” “所以说呢,活着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活着。” 周千晨点了点头; “确实得好好的活着。” 帐篷里所有人都在点头。 李钰站起来背着手,在帐篷里随意的走动着; “什么叫好好的活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行乐并不是单说那白日宣淫之事。” 孝敬父母,从而得到快乐也是行乐,行的是为善的乐,诚实守信也是行乐,行的是踏踏实实的乐。 娶妻生子行的是延续香火,过日子的乐,夫妻同房行的是人伦之乐,干问尊者,这些可是强词夺理?” “不是,尊上能说会道,又辩力上乘,说的是法,说的是度,辩的是道,辩解的理,字字珠玑。” 李钰随意的点了点头,只看着面前的三个侍女; “假如我想看看你们的身子,那么我要解释清楚,并不是不尊重你们,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的美,所以不用害怕被她人笑话什么。” “奴婢知道的郎君。” “奴婢懂,郎君不用多说,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从来不会多想。” “郎君想看,奴婢立刻脱衣。” 三个侍女都要宽衣解带,被李钰摇了摇手阻拦住了。 “我是打个比方,并不是这会要看,得谢你们能理解我。” “奴婢们可不敢当的,郎君莫要这般说话。” “是啊郎君,您以后可别再这样说话了,什么谢不谢的,奴婢们都是下贱的身子,哪当得起谢字!” 李钰狠狠地摇摇头一脸的严肃; “不不不,你们都说错了,前年我就叫家族里把所有族人的户籍,都改成了一等户籍,李氏二房人尽皆知。” “今天我再重复一遍给你们听,李氏二房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下贱身子,更没有下贱命的说法,有的是差事不同,有的是高低之分。” 第884章 大海航行靠舵手 第八百八十四章;大海航行靠舵手 “不不不,你们都说错了,前年我叫家族里把所有族人的户籍,都改成了一等户籍,李氏二房人尽皆知。” “今天我再重复一遍给你们听,李氏二房的族人不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下贱身子,更没有下贱命的说法,有的是差事不同,有的是高低之分。” “祖宗的规矩我不敢坏,但是我也尽量想要做的更好,比如你们都是一等户籍,这个在过去可不好安排吧?” 李钰说完,帐篷里的侍女都在拼命点头。 “郎君说的对,在过去,想要个一等户籍,那真是千难万难呢。” “是呢,我家得了府里的差事,所以是个二等户籍,就这都叫亲戚们羡慕了几百年的。” “是啊,要不是郎君宽厚待人,真不敢想的。” 李钰扭头看着一群道士; “看见没?我这里并不像其他五姓七望家族那样苛刻,没有外人的时候,我空闲的时候,侍女,护卫,不论是哪个族人,都可以闲话家常的。” “只要不乱来,不放肆就成。” “奴婢不敢。” “奴婢们不敢的。” “奴婢也不敢,奴婢要是放肆,会被阿耶打死的。” 李钰走到无泪观主跟前,看着她两个徒弟; “我也曾叫你俩当众脱衣,那时候我想看你们的身子,你们说句心里话,我可带着轻薄的心?或者可曾带有戏弄你们的心?” “没有,弟子知道尊上就是想那男女之事,没有戏弄心思。” “弟子也没乱想过。” “无泪大观主,男欢女爱没有错,对不对?” “没错!所以弟子欣然接受。” 周千晨虽然被李钰说服了,但是嘴里还在倔强; “那也不能青天白日里……就行那些个事情……” “成,看来想要和尊者开心,只能夜里进行了。” 害羞的周千晨赶紧补充一句; “最好在场的人越少越好。” 李钰耸了耸肩膀; “这个以后只针对尊者你一个人吧,不过最少也要有八个人在场的,北斗七星和二房的三剑侍之一。” “这个我知道,规矩不能坏,我说的是其他没必要的人,就尽量不要在场伺候,要不然我总害怕的不行。” “真是奇怪了,你一个尊贵至极的护法,有什么害怕的?” “反正就是害怕,尊者要是心疼我就多照顾一些,感激不尽。” “成,都依你就是了。” “哦对了,说你呢,怎么扯到这些事情了,你都跟了我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 “不要把对待外头的那一套用在家里,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 “知道了,我就是想说,得防着颜氏过来的七娘子,尊上可能对这些不太在意,我是看的清楚明白。” 许多家族里的事情,都是因为女人而起,可这里头的女人背后,还不是因为牵扯上了各自的娘家?” “这个我能听进去,也心里有数,李氏二房和其他五姓七望不一样,很不一样的,比如昔春大娘子,七娘就是做了主母,她也该懂得,昔春姐妹俩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 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可都是偏向昔春姐妹的,特别是昔春,我不说大家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道家的女道种,更是和李氏后院的女人两码子事,刘娘子这内宅大管事更是与众不同。 可以说,七娘来了,也只能在某些地方使权,左右不了全局,我李氏二房家族,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所以我不担心什么,至于她给娘家争取一些好处这事儿,不用她提我就会考虑在内,她要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一切事情,不会闹腾的。” “如此最好,任何家族的主事人都不容易,都得考虑许多事情,说大了朝廷也是如此,皇帝也是个族长,所做的事情,和世家一样。” “嗯,好了不说这些,我去船厂看看那些匠人,顺便把这些图纸交给他们。” “好。” 周千晨努了努嘴,北斗七星紧跟在至尊后。 经过刺杀事件之后,李氏二房对于族长的安危十分谨慎,身边两个百人队跟随,人人拿着铁枪,北斗七星七个观主寸步不离,林霸王也不再是独自一人,挑选了七个手下,手持铁朔。 船厂这边也提前安排了三组二十一个探马,把周围查看了数次。 大队人马奔走六十多里,来到长乐县海边的船厂。 站在码头的土坡上,看着造船匠人们一年的心血和汗水,李钰摇了摇头。 刚来的时候,李钰给一路上收集起来的四百多个工匠布置一个任务,分成九组,任由发挥,拿出他们最大的本事造出来一批可以远行的船。 一个多月前,下头人来禀报,九个造船的队伍都做完了,各做了三条大船,请族长查看。 所以李钰也是第一次到来船厂。 负责管理船厂的大管事,乃是公输大家长的第三子,公输赢侯,在码头上行礼请安; “拜见族长,族长万福。” “大管事不用多礼,请起。” “谢族长。” “族长请。” “大管事请。” “族长您看,每一队都是竭尽全力造出来三个大船,提前都和我们家的工匠商量几十次,共计二十七艘。” 公输赢侯带着李钰,在船厂外的河堤上从北到南行走,一路指点着介绍了一遍。 “不错,确实不错,也不冤枉咱们家族扔进去那几百万贯银钱了。” “是啊族长,这些匠人都很用功,臣没有离开过这里,亲眼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的很努力了,朝廷里来的那些官员,都眼红的不得了呢,十八天前已经八百里加急,把这些楼船的事,报告回长安城了。” “是吗?” “是的族长,臣看着红翎信使骑马离开的。” 李钰背着手走路,笑着询问; “那么,依照你得猜测,朝廷会有什么举动?尽管说来就是。” “臣觉得,这些船比水师提督张大将军那些战船,厉害多了,正好张大将军嚷嚷着更换战船好几年了,兵部也主张替换,可朝廷一直没有顾得上水军这边,现在十六卫都更换了两轮,盔甲兵器,全部焕然一新,唯独就剩下水师的楼船没有替换了。” “不错,大管事说的都是事情,接着往下说。” “唯!” “红翎信使回去之后,张大将军绝对不放弃嘴边的肥肉,指望朝廷给他造船,又不知猴年马月了,所以张大将军一定会上蹿下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批战船的。” “没错,这些船全部都是按照战船的标准打造出来的,张家叔父绝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他那些破烂船,我也去看过两次,他自己都恶心的吃不下饭。 我曾经笑言,我造出来的铁定比他那些破烂厉害十倍,现在我把我的诺言实现了,剩下的就看他的本事了。” 原来族长又下套了,公输赢侯哪能听不出来? “皇帝的智慧,肯定会支持张大将军的,就是不知族长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是李唐的好子民,我是顺应朝廷的好百姓,当然是不会藏私的。” “族长胸怀宽广,臣佩服。” 两人的谈话刺激到了旁边跟着看热闹的探春; “郎君,咱们又得低价贱卖了?朝廷也真是的,总来占便宜,妾身瞅着就恶心,真是不舒服透顶的。” “哈哈哈哈,娘子不用恶心,这一回可没有任何便宜给朝廷的。” “公输大管事,这些一共花费了多少银钱?” “族长要计算船厂的费用吗?劳力可要计算?” “船厂的费用可计算进去,劳力嘛随后再说。” “知道了,前后不说劳力,一共扔进去四百三十万贯,零头不计。” “不少了,这个数目对于五年前的朝廷,那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现在不一样了,朝廷有的是钱,虽然不太充足,但是也不穷的。” 探春在旁边耸了耸鼻子; “可不是嘛,咱们白酒的买卖分给他们一半多,四大商场又叫他们增加税收又要给他们份子。 丝绸之路又是源源不断的钱生钱,高产的粮食种子,不要一个大钱,推广给天下百姓,朝廷却做了最后的赢家,收去的税,把天下的粮仓全部装满。 算来算去朝廷把好处全拿走了,咱们家族一直跟在后头吃亏,全给他们忙活了,他们当然有钱喽!” “别担心我的小美人儿,这回就叫他们好好放放血。” 探春歪着头看李钰; “那郎君想要多少钱一艘?嘻嘻!” “翻一倍卖给朝廷就是了。” 公输赢侯脸上的肉忍不住抽动了好几下。 翻一倍就快一千万贯了,这个数目可足够搅的天下大乱,前朝末期的时候,十八路诸侯杀的你死我活,也就是几百万贯来去的事儿…… 探春还在低头数指头,李钰一把拿过探春的小嫩手; “整天不学习,连个数都查不好,这还用算半天吗?” “嘻嘻…郎君知道我不喜欢看书的嘛,更何况那些算法,我一看就头疼的很呢。” “翻一倍就是一千万贯,有什么好算的?再加一百万贯劳动力,朝廷就可以把这二十七嗖小船弄走了。” “这个好,就得好好宰他们一下,妾身才心里舒坦呢。” “哈哈哈哈,你这小娘子真是搞笑,你又不缺钱使用,干嘛把银钱看的如此重要?” “我也缺钱的很呢郎君,前几天我赏赐下人的时候发现,我的私房钱就剩下三四万了,我都害怕花不到月例发放呢,谁说我不缺钱了?” “确实有点少了,不过你可以去库房讹他们一下嘛。” “这不太好吧郎君?” “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没讹过那几个账房先生,去年年底你把梁先生折腾的老泪纵横,来我这里告状,还有你探春大魔王不敢做的事情?” “嘻嘻!嘻嘻……郎君都知道了呀?” “废话,告你状的一大堆,哪件事我不知道?” “梁先生自己把本册弄丢的,可不赖妾身哦,当然得补我半年的例钱喽,谁叫他不小心的,这可不怪我!” 探春说完捂着嘴扭头就走,身边一大群狗腿子赶紧跟了上去。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 “这家伙,真是个大魔头,苗观主。” “尊上。” “是你帮她偷走了梁先生的本册,对是不对?” “这个……” “算了,不问你了,那几天探春总是找你,然后你大徒弟就连着好几天不见人影,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苗观主一声不吭,就是不接话茬子,还好至尊没有计较不再询问。 “走吧,下去见见造船的师傅。” “是,族长请。” 一行人下了河堤,来到船厂吃饭的厅堂里,几十个领头的师傅,早就等在这里很久了。 “东家好。” “族长来了。” “郎君早。” “好好好,诸位辛苦了。” “不辛苦。” “拿着好多例钱,不辛苦一点都觉得对不住郎君呢。” “是啊,给的太多了。” 公输赢侯陪在旁边解释; “郎君莫要见怪,都是不识字的粗人,说不得几句场面话的。” “无妨,术业有专攻,他们的任务是把活干好,不是学场面话,这里不需要朝廷里的路数。” “看,李族长就是大气,说话都不一样呢。” “可不是,能看得起咱们这些干活的,也只有李族长了。” “我也不想打马虎眼,直接说吧,你们修造的船很好,但是出海的话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李钰的话一出口,几十个大师傅都急眼了。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就没有人说这些船不好的,怎么到了他嘴里,就…… 好几个大师傅都梗着脖子,憋的满脸通红。 “啊?” “什么?” “啥意思?” “意思是咱们弄这些船,不能出去。” “这叫什么话?我管的那嗖,出去跑十年都没有问题的。” “诸位静一静,我说的不是不能跑,我说的是开出去,在大海上行走一年两年。” “李族长,俺们造的船不能下海?” “是啊李族长,这些船,个个都能下海航行的。” 第885章 加冠 第八百八十五章;加冠 “诸位静一静,我说的不是不能跑,我说的是开出去下大海……” 李钰的话没说完,几十个师傅都着急了,开始七嘴八舌的回应; “李族长,俺们造的船不能下海?” “是啊李族长,这些船,可是个个都能下海航行的。” “谁说不是呢,只要给我充足的材料和银钱,我王大刀弄出来的船比朝廷那些战船还要厉害的,事实证明我整出来的这条船,确实不是吹的,怎么李族长却说不好下海航行了?” “王老叔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呀。” “大家理解错了,误会了。” 李钰也不恼怒,微笑着解释,总不能和这些匠人们死抬杠吧? “我说的不是不能下海航行,我的意思是,要把他这些船拿去出海,一次行程万里的话,禁不住海上强风猛浪的打。 诸位可曾想过,比宝塔还要高的浪?比船还要大的鱼?能把小吹到空中的龙卷风?” “这……” “李族长,茫茫大海,万里之外,难道您要学那秦始皇,寻找海外的蓬莱仙岛?寻求不老之术?” “铁定是了。” “除了这个还能有啥?” “是啊,海外万里,能有人烟?除了神仙没有别的了。” “你们就当我要寻找长生不老术吧,我也不想多做解释,更何况解释了也未必有几人能听懂的。” 李钰说着话就伸出了右手,跟着的北斗七星递过来李钰的图纸。 李钰顺手把图纸放在厅堂里吃饭的大桌子上摊开。 “诸位先来看看我设计的船只,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李族长也懂造船的手艺?” “也罢,就来看看李族长的高明。” 一群老匠人嘴里说着好听话,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你这外行人也敢大言不惭,估计就是随手涂鸦罢啦…… 可是等到一群老匠人看见桌上的十几张图纸,饭堂里变的鸦雀无声,静可闻针。 许久之后,资格最老的几个领头人看着李钰露出钦佩的表情。 “高明。” “确实比我们的手段高了百倍。” “真没想到李族长居然还有这个本事,佩服佩服。” “老朽弄了一辈子的船,今天才见识到真正的船。” “李族长,上面写着的数,长短宽窄,进深,都比咱们弄出来这些,大了十倍不止,请教李族长,去何处找木材使用?” “是啊李族长,按照你这些图上给出的尺寸,非得千年高树不可,造船的本钱至少得三成以上了。” “无妨,木材,我已经托付有心人去处置收购了,只挑选尺寸够的千年古树砍伐,下个月就能拉回来使用。” “李族长,这船底画的样子……老朽认识的字有限……” “简单,用铁包裹船底,这样能防止海水侵蚀,增加船只的使用寿命。” “铁?” “我的天爷!” “这得多少铁了?” “是啊,造价还要增加的。” “还好你们没有说,铁能沉底的话,我就不用多费口舌解释了。” “嗨,我等虽然愚笨,可也不至于说出那种无知的话来。” “是啊,不过李族长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忽然跟人说,弄个铁船行走,外行人铁定担心沉底的。”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这种船造出来,可是要震惊世人的,将来诸位的名字也会被写进历史本册,师傅们可有信心打造此等厉害的宝船?” 一说到职业生涯里的巅峰,几十个老匠人没有不激动的。 “只要李族长不怕花钱,我等就敢比葫芦画瓢。” “没错,我张老三,弄一辈子木船了,就没有怕过,有青史留名的机会,绝不会放过的。” “我也是,造一辈子木船,还没有弄过铁船,整好也尝尝味道。” “花钱我不怕,就怕弄坏了,这样吧,不着急,大家不着急着分队,先合到一块,把力量拧成一股绳,紧着一艘打造出来,多积累些经验,如何?” “成。” “听李族长的安排。” “老朽也有此意。” “那好,图纸我已经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各种尺寸都有,也标记的有前后左右,留下来你等参谋十天。” “待木材运回来,就开始行动。” “成。”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李钰满意的离开了船厂。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接下来李钰出台了新的政令,但凡从武夷山,冠豸山,青云山,清源山,太姥山等山区里出来的,按照朝廷之前给的限度,按照人头发放土地,工具,种粮,并且帮助住户修造房屋,总之保证叫你结束茹毛饮血的生活方式,好处多多。 这些活当然有朝廷派给李钰的军队下去干了。 二十多天后,李钰的老师和几个师兄亲自川地拉回来第一批千年古树,高十几丈的金丝楠木。 匠人们看到使用这种高级的货色造船,个个都是心疼的肉疼。 心疼归心疼,活还是要干的,人家李族长在船厂里住下,亲自监督修造,不干不行啊。 经过各种宣传和诱导,六月半,闽州城迎来第一批土著居民,两千多男女老少,形态各异。 李钰按照之前的设计进行,叫族人帮助他们围着闽州城,修造房屋,并且派人给丈量土地,分发粮食。 另一边船厂里的活计进行的如火如荼,这一天朝廷的快马终于到来,郡守府里的副官骑马来到船厂。 “见过公爷。” “卢司马且坐下说话。” “谢公爷。” “卢司马不在那边照顾当地百姓,怎么有空来我的船厂了?” “启禀公爷,长安城里回信了,朝廷吵了几个月,最终决定,一千一百万贯,购买公爷这批战船,恭喜公爷,如愿以偿了,总算朝廷也公道了一回。” 这李钰的副手,乃是范阳卢氏大房的滴出世子,卢氏按照李钰的指点,打通关节,争取了这个没有大家族竞争的位置,跟随李钰走马上任,可以说是李钰最理想的搭档了。 身边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掣肘自己要强上百倍。 “好,就像你说的,也给我一回公道,只是不知朝廷又怎么运送这些银钱?或者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公爷自己看看吧。” 李钰接过书信简单看了一下; “果然和我猜测的基本一样,用赋税来抵消战船的银钱,朝廷想的可真是周到至极了。” “是啊,不过也能行得通,朝廷或许能拿出来这些银钱,但是拿出来后也得空虚到心里没底了。” “确实如此,一千多万贯,可够我好些年不用交税了,那么接下来我也能大展拳脚的酿酒了。” “酿酒?公爷要拿节省下来的粮食酿酒?不修造粮仓囤积?” “不不不,接下来的几年,粮食会越来越多,四海之内都是五谷丰登,粮食不再像以前那样稀罕了,还是酿成美酒,叫天下人享受的好。” “也是,现在百姓都不怕没粮食要饿肚子,更何况公爷您?弄成酒然后变成钱,这么一兜一转,公爷的腰包就能鼓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 “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把酿酒的秘方售卖出去,寻找各地的家族,有钱大家赚嘛,范阳那边,自然是内定了你们卢氏家族的。” “多谢公爷照顾我卢氏家族。” “客气什么,咱们卢李两家,谁不知道是穿一条裤子的?当然得便宜自家人了。” 卢司马高兴的离开了船厂,无泪观主拦住正要回去监督修船的李钰; “尊上,上官师叔祖有交代,叫您今夜回去闽州城,别耽误了明天加冠的吉时,请尊上考量。” “哦对对对,把这事儿给忘了,走走走赶紧回去,加了冠,我就可以戴那种好看的玩意儿了。” 李钰一边走路,一边顺手摸了一把无泪观主的肚子。 “美人儿观主,怎么你们的肚子都不见动静呢?” 李钰这话一出来,北斗七星个个都是神色黯然,道家的这些人,和李氏二房后院的女人两码事,所以不用担心什么滴母不来,不能怀孕的说法。 尽可放开肚皮生的,奈何所有人的肚子都是空无一物。 看着一群女人不高兴,李钰忽然想到了自己穿越过来的事情,另一个时空的灵魂,搭配这里的身子; “难道是我的原因?” 看到李钰害怕的神色,擅长打卦的刘宫主快速调整好心情,摆出一副笑脸; “尊上莫要惧怕,不是尊上的事儿,弟子掐算过无数次,尊上要到明年才能得子,所以不着急的。” 刘宫主嘴里说的不着急,其实她比谁都急,她岁数有些大了,尽管她隐瞒的很好,没有叫太多人知道,可她自己心里有数,容颜可以靠着道家的养生术法保存,身子的年龄无法坚持太久。 “哦?那就好,宫主的本事我知道,从来没有错过半次,既然宫主已经算出来一切,本尊就不再担心了。” “趁着今日回去的早,本尊好好伺候你们七个的美好身子,如何?” “尊~上……” “嗯……” 北斗七星有的含羞待放,有的轻轻点头,有的撒娇卖萌,惹的李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看把你们一群两截穿衣的妇人给美的,都恨不得快些天黑,就能享受本尊的宝贝了!是不是呀?美女们?哈哈哈哈哈!” 无泪低着头笑骂; “尊上您讨厌死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大笑着往前走,两个百人队护着一群人回到闽州城,郡守府里。 是夜,李钰连吃了两碗苦药,意气风发,一夜风流快活,把当值的北斗七星伺候的躺了一塌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李钰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一身纯黑的道袍,潇洒飘逸,来到正堂。 闽州城的官员全部到场,李氏二房有头有脸的管事,和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尽数到场。 陇西李氏长房,三房,两大族长各自带着族里的重要人物,提前一个月就到了闽州城,这会儿正堂里全是人头,热闹非凡。 李钰对着早就摆放好的李氏祖宗牌位们,行礼磕头。 “跪!” 主持加冠的是卢氏过来的闽州司马。 “谢师,三叩首。” 李钰跪下给师父磕了三个头。 “加冠。” 上官族长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金冠,给李钰戴好,又把道家那根黑木簪子插进去。 “礼成。” “孩子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以后再遇到事情不可鲁莽,毕竟你一人身系几万族人的生死大事,切记为师的话,不可孟浪!”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嗯。” 李氏大房,三房的两个白胡子老族长笑眯眯的走上来; “阿弟,上三房这回真的交到你手里了,做事想好了前后左右再动。” “是,大兄的教训,我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阿弟,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聪明百倍的,我只说一句话,珍惜自己的身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上三房多的是人,你只想好该怎么行事,剩下的那些力气活,交给族人们去干就既可。” “是,兄长的话,小弟记住了。” 李钰嘴里答应着,不知怎么回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三房族长的孙媳妇,李老兵的阿娘,那个小寡妇美妙至极的身子…… “恭喜公爷加冠礼成。” 闽州城的几个官员上来道喜,李钰拱手回应…… “多谢,多谢,多谢诸位兄长。” 官员们退到一边之后,李氏上三房的大家长们轮流上来道贺。 “恭喜族长加冠礼成。” “好好好,多谢诸位大家长们了。多谢多谢。” “启禀郎君,厨房里都准备好一切了,请教郎君,何时开酒席?” 李钰点了点头,看向师父和两个兄长; “师父,两位兄长,饭菜好了。” “那就叫开始好了。” “是师父。” 上官族长对着大房三房的族长拱手相让; “两位族长,今日咱们一桌可否?” “上官叔父请。” “叔父请。” 两个老头尽管岁数不小,可是辈分却底着上官族长一辈儿,只能坐在两边相配,三个老头有说有笑。 剩下有头有脸的,被请进一个一个的房间里。 郡守府里热闹非凡…… 第886章 大婚成人 第八百八十六章;大婚成人 闽州城。 郡守府。 到处张灯结彩,门口一溜的红布铺路,从外头铺到内堂。 李钰端坐在高堂之上,下头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正在禀报详情。 “启禀郎君,颜家的车队,已经到了三里之外,迎接的队伍接着,正在一路进城。” “知道了,安排个过得去的人物,去府邸外迎接。” “唯!已经安排了马家的大家长,在府门外迎接,郎君安坐高堂便是,不必行动。” “知道了。对了,住处安排了没有?何处?” “回郎君,安排在城里一处五进院子里,吃喝拉撒都有人手照顾。” “嗯,挺好。” 李氏二房的主母到来,尽管就是面上的主母,可也是顶天的大事儿,所以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全部到齐,禁军林家的大家长笑着开口; “颜家把时间计算的挺稳,一路走走停停的,来了也不用住几天,距离郎君大婚还有七天,看来颜家也有高人指点的,今日到来咱们这边,整好就是个黄道吉日。” “是啊,阴阳五行之道,多在世家流传,颜家铁定也是精通此道的。” “可不是嘛,出几个能掐会算的能人也不稀奇。” 众人说着话的功夫,外头就响起了火烧爆竹的声音。 没多大一会儿,颜家的队伍就有颜师古带着进来。 “李族长,久违了。” “不敢,贵客临门,未有远迎,给老叔父请罪了。” 李钰站起来迎接几步,笑着应付。 “哪里话,李族长有万事衡量,贵人事忙,哪能面面俱到。。” “叔父请高坐。” “多谢。” “诸位大家长请了。” “颜先生客气。” 没有大婚,颜师古只能按照规矩来,叫不得贤婿。 一群大家长陪着颜家来人有说有笑,那边当然也有李氏大房,三房的主妇们接着颜七娘去了后院,把酒言欢。 话不多说,七日时间眨眼而过,李氏二房家族也是忙碌不停,虽然没有长安城里那些贵族到场庆贺。 但是陇西李氏上三房,却是认真对待,尽全力办得热闹大气。 整个闽州城全部挂了大红灯笼,到处张灯结彩,上三房有头有脸的,全部来了闽州城里聚会。 拜了天地,师尊,夫妻对拜后,颜七娘被送入洞房。 李钰则穿着红色衣服,招待客人。 李氏二房的厨子们全部调动,忙的热火朝天。 账房先生们忙碌不停,估计要到天亮才能查对明白,到底收了多少贺礼。 即便每桌都只喝一小杯,全场下来,李钰也吃了半斤多白酒,虽然不醉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回到洞房里,李钰顺手挑了颜七娘的盖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 去了盖头的颜七娘总算能行动自如了,关心的看了一眼如意郎君,连忙吩咐下人; “还不给家主弄些酸汤解酒?” “唯!” 七娘吩咐之后,假装随意的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十几个女人,心里直发突。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是见过七娘多次的,笑着安慰; “夫人且多宽心,稍等片刻我等就能退下。” 七娘听了这话长处一口气,但是刘娘子接下来的话,又把弄得紧张无比。 “但是,林娘子作为咱们二房家主的剑侍之一,永远不会离开家主半步的,这是九百年的规矩,陇西李氏上下九房的族长都是这样生活,无法改变,夫人只能适应了。” 七娘也打听过二房的规矩,只能无可奈何的点头。 “林娘子还是家主的妾,夫人不用多见外的。” “嗯。知道了,有劳刘娘子告诉。” “奴婢不敢当,分内之事。” 七娘又拿眼睛去看拿着凶器宝剑的七个女人。 刘娘子赶紧解释; “启禀夫人,咱们二房家族的族长,还有一些隐情,奴婢也说不好的,有关道家的事,就请道家门里的能人来为娘子解惑,如何?” “可。” 正说着话,下人端来了两碗李钰爱吃的酸汤。 七娘大婚,自然要做个贤惠的样子给所有人看了,所以起身断了酸汤,亲自给李钰喂食。 “可有人查验过吃食?” 七娘初来乍到,不好立刻使奴唤婢,只能对着旁边自己的侍女询问。 端着酸汤进来的厨房大管事赶紧凑上来禀报。 “启禀夫人,按照规矩,从下锅到端上来,没有离开过厨房的眼皮子。” 七娘不懂的很多,和贴身侍女们对视一眼没再多话,只拿着酸汤喂李钰。 “郎君,妾身喂您。” “有劳娘子大驾。” “妾身不敢当,嫁夫从夫,郎君就是天,妾身伺候郎君,天经地义。” “善。” 李钰答应之后就着把两碗酸汤全部吃完,长处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引子非正文 (此文以回忆录模式开头,进入主题后火麒麟七爷十分年轻,整本书都很年轻!) 神州大地养育着龙的子孙,龙的传人,一直被西方视为神秘之地,智能科技已经走进千家万户的今天,依然还有许多科学也解不开的谜团! 新时代的精英穿着各种各样的名牌服装,穿梭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都市森林里来去匆匆,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一些古老的门派依然薪火不断,默默的传承着…… 老九门里髫龄儿童都能把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背到滚瓜烂熟。 公元7085年! 国师刘伯温的师父,赖公赖布衣祖师爷的后代血脉赖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坐在一个白胡子老头的怀里,摇头晃脑的背诵着古文,稚嫩的童声吐字还不算太清,带着一股子奶味儿; “笋龙点雪认字准…分金配度需坐稳…阴阳交媾夫妇合…三元九运道理真…… 龙凤把关出王侯…位高权重似天神…残独二龙子孙贫…代代贱命可怜人。” “爷爷爷爷,界个贱命可怜系什么意西鸭?” “哦,这个呀,说的就是那些喜欢抬杠的人,就是贱人命局了,等你长大后就能碰到很多很多,现在不必理会,只管接着背下去。” “哦,鸡道了爷爷。” “艮龙结穴生大将,火爆霹雷铁血心…癸龙停留出翰林,官居极品位人臣!回龙顾祖必高寿,奴砂比合是豪绅! 龙神分野仔细辨,水神出关要当心……贪狼星照富文章富……兴家立业见玄孙……破军射来家必败,刺脸发配去充军……” 江南姑苏城北~十八里铺的刘家,可是四海闻名的千年门户,祖宗刘伯温曾在历史长河中伺候出一代帝王,正儿八经的国师家族, 刘家后院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儿坐在书房里,旁边的书柜上,精致的法拉利赛车手办,横竖三排,价值连城! 书房里一个穿着路易威登晚秋装新款的老头,严肃的监督着孙子,书桌前男孩儿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古书,一句一句的读着; “贪兴长子,巨兴中,武曲小房必定隆,文败中房禄败少,破廉长子受奇穷,水一火二木三数,金四土五有常经!” 男孩刚停下,旁边的老头就出声提醒起来; “接着读子孙歌。” “哦知道了爷爷。” “贪生五子巨三郎,武曲金星四子强,独火廉贞丁两个,辅弼只是半儿郎,文曲水星仅一子,破军绝败守孤孀,禄存土宿人难寿,生克休囚仔细详。 ” 中原张家,最古老的阴阳五行学派~玄机门唯一的传承家族,三十岁的帅哥拿着传承了七千多年的黑木书简,仔细认真的阅读着; “贪狼居北主荣昌,巨门到火子孙强,武曲最宜临土位,各居本卦亦生祥,惟有六煞文曲水,中央受制不为殃, 伏位天乙无祸殃,延年生气主吉祥,五毒廉贞凶要见,定伤人口有灾殃,绝命必要死人命,六煞文曲女不良! 江西八宅理气派的王家,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给大学毕业的儿子讲解地利阳宅的布局; “这巽门震主的配置相当厉害~此宅在先天八卦为风雷相配,速发富贵,宅主是穷人的,一夜之间忽发富贵便是此宅也!” “好厉害!那老爸,那震门巽主的配置呢?” “震门巽主高贵之宅也~此宅秀才出门状元归,皆因在后天八卦中,震卦巽卦二宫皆属木,所以二木成林,又碰到延年武曲星属金,临卦,二木逢金便可造做栋梁之才了。” “老爸!那要是震卦搭配了艮卦,有啥后果?” “啥后果?震卦开门与艮卦做主的配置,唯一的后果就是~山雷相见小儿死,搬家之后小儿子快则三月,慢则三年,必死无疑,或淹死,或车祸,或摔跤,总归小儿子是必须要死的残局。” “我的天,如此恐怖吗?为什么啊老爸?” “皆因少男居住的艮卦在先天属山,在后天属土,长男居住的震卦在先天属雷,在后天属木,长男又正当壮年,少男才十几岁的孩子,怎能斗得过壮年人呢? 长男去打少男未成年,成碾压之势,不费吹飞之力,而先天八卦上雷劈山顶,简单粗暴, 在后天八卦又是木来克土煞气临宫,以上多重凶煞皆成震卦长男重伤艮卦少男的态势,所以少男卦主管的小儿子无处躲避,唯有受死……” 刚毕业的大学生似乎对震卦很有偏爱,点头后再次发问; “老爸,要是在震宫开门、坤卦做主、会有啥情况发生?” “那这家老母亲就要命不久长了,震坤两卦相逢,既是木克土来伤老母!又是龙入坤宫母离翁。 此宅名为祸害宅,坤为老母,后天八卦属土,因此坤卦做主位,受震门长子的木克,还是母子相配不吉大凶, 又因为坤卦土位掌管脾胃,所以伤了坤卦多出黄肿、脾胃等症,犯了震入坤宫母离翁的忌讳, 初期有丁,年久则丁财不全,或十有九穷,或绝后无丁……” “老爸,这老祖宗们写的准确吗?” “那是当然了,几千年的不断总结,历代都有能人补充,这些都是祖宗们的宝贵经验,是真正的学问! 那些说老祖宗的学问没用的人,都是灵智不开的傻子,若是老祖宗们的经验总结一无是处,早就弃之不用了,还传承它干啥? 世人不知天地法则,盲目自大,首尾不顾,修造阴阳居所之时,不辨五行生克之理,不查阴阳平衡之气,胡乱为之,多有触犯天地之威,违背宇宙运行之法,方才招惹凶煞之祸临至, 重者夭寿短命,轻者或乏嗣无后,或穷困潦倒,或一生坎坷不顺,不一而足,贵贱之分就在智者顺天应地,然后乾坤借法, 愚者对抗天地招凶惹祸…以己身之渺小对抗天地之威和宇宙之法,实为不二庸人,不过就是他人之笑柄罢啦! 纵观历史车轮,至今无人胜天,鸡蛋碰石头者皆难咽苦果,冷暖自知。” “哇塞,老爸,你说的好玄乎,我都听不懂哎!” “不着急,不着急的,你今年已经毕业了,往后咱们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哪里不懂的,老爸来教你……” 文王卦术的正宗传人~欧阳家, 客厅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拿出一只陈旧的龟壳,放进去三个最古老的钱贝,撒了六爻,画出六个卦象,抬头看着对面的客人; “此卦中下卦,少吉多凶,李董右腿带伤,脾胃不和,可有?” “欧阳家的卦天下第一,果然是名不虚传,有的,刚出来接活的那几年,亲自下工地,右腿摔过一次,留下的暗伤至今没有利索,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里伤了胃气,经常要吃中药的。” “嗯,既然准确咱们再往下说,李董虽然富有四海,名利双收,却也有难言之隐,此隐蔽的苦衷在女人,三个女人把李董折腾的生不如死……” “咳……,侄子先说别的吧。” “好的李董,七日后的未时七刻,李董有凶,煞气不小,得谨慎小心,方能趋吉避凶。” “侄子可知道是什么灾难?” “此卦主星在无极,其他两星在北极底端,应该是车祸了。” “好好好,我一定注意安全。” 年轻人身后坐镇的中年男人忽然开口询问; “假如李先生躲避不开,该在哪个部位应验?” 第887章 进门就得讲规矩 第八百八十七章;进门就得讲规矩 看着离开的刘娘子,李钰总算出了声; “夫人不必多想,慢慢的就能熟悉一切,刘娘子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有些智慧,没有乱来过的,且也很容易相处,日久见人心,夫人会看到的。” 听见自家郎君说话,颜七娘赶紧回头转身; “是,郎君的话,妾身明白,郎君尽管放心处置外事,内宅后院,妾身会管教约束好的。” “善。” 本来就不醉的李钰,又喝了两碗酸汤醒酒,这会儿头脑清晰一如常时; “你莫要觉得我话多,新婚之夜不来与你欢好,尽提些家事。” 颜七娘从刘娘子离开之后一直规规矩矩的站着,听到这里,她又再严肃了三分,在家里就被长辈们提醒过的,刚入门,婆家一定会给他讲许多规矩,这是大家族里都要进行的事情。 所以颜七娘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也白天吃饱了肉,就是想着应付夜里这一关的,大家族里的主母,新婚夜里把规矩说到天亮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郎君说的都是道理,妾身不敢多想,也不会多想,妾身来了夫家,铁定要听夫家规矩的,所以郎君尽管来说规矩,至于儿女欢好,来日方长。” “大善。” “得妻如此,我之幸也。” “多谢郎君夸奖。” “进门就被夫家夸赞,而且还是当着屋里许多人的场合,颜七娘得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刘娘子的事说完了,也来说说昔春姐妹俩,探春你不用搭理她,就是个孩子长不大的,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懒觉,别的她都不在意什么。” “是,妾身记住了。” “昔春虽为妾,但是你千万不可小看她一点的。” “这个妾身懂得,妾身也听说过一些她的身世……” 颜七娘说了一半就被李钰抬手阻止住了; “不用说,你猜的和听说的,都是真的,族里有一本秘册,里头把她俩的身世写的清楚明白,改天你找掌管户籍本册的大家长就能看到。” “知道了郎君。” “咱们族里二十一姓,有十九大姓都是对昔春忠心耿耿,所以你招惹哪个都可以,却不能招惹昔春姐妹,否则这二房家族,你就指挥不动来去。” “郎君放心,妾身明白的。” “梅花别苑的那四个,不是我养的外院,她们都是二房的妾,只是不喜欢人多热闹,喜欢清净,所以才一直住在长安城里,不去咱们蓝田的庄子上,明日清早就会来给你请安问礼,莫要被百姓们以讹传讹弄糊涂了。” “是,妾身记住了。” “大安宫的丁可珍大总管,是皇后娘娘早就给我安排好的妾,没有收房,也没有写进族谱里,你进门了,以后我就不管了,这事儿你去安排。” “是,郎君放心,妾身会查看她的人品,德行,如果过得去,妾身会处理她进门的事情。” “嗯,你说了算,后院的事情以后我就不插手了,你看着办,至于族里的事情,可找刘娘子商量,大事找昔春,她助你,就没有问题的。” “是。” “后院的妾不提昔春姐妹俩。来回就这些,王可馨,司徒云砂,容娘,还有宫里出来那个,这些你都知道,加上梅花别苑四个,另外还有我之前的几个贴身侍女,其他没有了,没几个,你管起来很方便的。” 颜七娘心里一数,就十几个妾,如此庞大的家族族长,后院里就这些女人,说实话颜七娘都觉得寒酸。 “郎君的妾太少了,妾身安定下来之后,给郎君好生挑选一些,绝不能叫外人笑话郎君一族之长,就这几个女人伺候,更不能叫人说我嫉妒。” “嗯,记住了不要外人,只能在族里挑选。” “是妾身记住了。” “陇西老窝那边,有个妾了,前阵子就来了这边,按照规矩,她得明天给你请礼问安,所以早就来了。” “郎君单独提起这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能否说出来提醒一下,妾身也好有个准备!” “能。” 李钰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屋里散步; “她阿耶曾经是咱们老窝那边很厉害的一个大管事,世代传承下来的,在咱们二房算的上风云人物,禁军林家的嫡亲血脉。” “可是,阿耶在陇西遇到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被族里判刑打死,然后那些罪人家,都留下了一妻一子一女,不曾灭净,想的可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吧。” “我回陇西的时候,赦免了她们那些家,见她秀美,性善,就收了房,之所以给你说这些,是要提醒你,她家经历大变故,胆小的很,你多照顾一些,说话轻松一些,别吓坏了她。” “原来如此,郎君放心,妾身记住这个事情了,会照顾她的。” “那就好,至于道家的所有道种,不论男女,你都不用担心什么,他们在咱们二房,不是一代两代了,知道咱们家族的所有规矩。” 除了吃喝住,道种们不会麻烦咱们家族什么,所以很好管的。” “那就好,妾身还担心不知道怎么约束他们呢,这样就省心多了。” “确实很省心,道家的道种,在老祖宗李信之前,春秋时期,甚至周朝的时候就住进咱们李家了,一千多年的沉淀,李氏的规矩,早就印进了他们的骨髓里,所以才能省心。” 颜七娘想说几句轻松的话,缓解一下气氛,一脸微笑的顺了话茬子; “郎君,道家很有钱吗?” “确实很有钱,因为道家一直都做各种买卖的,又有许多道观,收百姓的香火灯油钱,所以钱多的很,可以说句大话,李氏九房加起来,都没有道家的钱多,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想把道家门里,翻腾一遍。” “天爷,如此厉害啊?” 李钰走到颜七娘跟前的时候,顺手刮了刮颜七娘的小鼻子; “是啊。” 颜七娘很有些担忧的样子,因为他想到了夫君是道家的至尊了! “那……被朝廷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的,皇帝的心最是难猜……” “此间没有外人,你说什么都没事的,哦对了,我说的意思,咱们二房家族里的族人跟前,什么都可以说。” 李钰说着话,还看了颜璎珞带来的几个侍女,那意思明摆着你的这些人马我可就不敢确定了。 颜璎珞又不是傻子,哪能猜测不到这些?几个侍女也紧张的看着自家娘子,想要娘子赶紧来表态,莫要被家主误会了,指不定哪天就被打死…… “郎君放心,妾身只带了这三个贴身的过来,家里陪嫁的也有不少,可是妾身担心开多了良莠不齐,坏了咱们二房的规矩,所以就带了从小长大的这三个伴儿,她们稳妥的很。” “那就好,你这做法很叫我感动,换个人恨不得带来一百两百的,不过你也不用觉得没有势力,势单力薄! 咱们家族里也有给你准备侍女和下人,都是从家里做过差事的人家里选出来的,懂得规矩,不论你挑选多少,都应有尽有,这个事情刘娘子管着,提前就安排好了三百人给你使用,改天你自己一个一个过目就是。” “三……百?” 即便颜璎珞心里有所准备,知道大家族里肯定和普通人家不一样,可还是被三百人的数目吓坏了。 “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屋里就一百多人呢,八个贴身包括容娘,她们也要人伺候的,所以人就多了。” “哦对对对,早就听说过,大家族里的侍女下人,都分三六九等的,高等的肯定也有人伺候了。” “是啊,比如刘娘子,她从小到大都没碰过凉水,没有干过活,你叫她给你倒点热水可以,其他的事情,他屁都不会做的,就会使唤他人。” “还有我屋里的那些贴身,同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说是伺候人,其实她们都是被伺候的。” 面对李钰的魂魄,颜璎珞也笑了; “大家族就是阔气呢郎君。” “哈哈哈哈,你这美娘子,说笑起来挺好看的,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那是,郎君的眼光必须厉害,所以妾身必须做好一切,免得他人说郎君挑选错了人。” “如此甚好。” “郎君,那二十一姓……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说有也很多,说没有也没有,明天上午,大家长们都会来给你请礼,你可莫要托大,都是掌管实权的。” “郎君放心,妾身不傻,知道怎么应付的。” “那就好,对了,还有刘娘子的老阿娘,她是之前再之前的内宅第一大管事,说起来算是我阿公的女人,还是记在族谱里的我阿耶的奶娘,一手抱大了咱们的老阿耶! 刘老夫人的身份更是与众不?同,可是她又最讲规矩,明日你可提前安排,别叫真的给你行礼。” “郎君放心,她一进来,我就叫人在旁边等着,哪能叫真的行礼,真那样坐着等礼,妾身不是傻子了,外人还不想着郎君找个傻子进门做主母?” 颜璎珞说着话自己也笑了,李钰耸了耸肩膀同样很轻松; “可不是嘛,所以我才提醒娘子。” “别的还有什么讲究吗郎君?多说一些,妾身也好不闹笑话。” “以后再说吧,明天你就能看到上三房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慢慢的经历多了,你就有经验了。” “郎君,明日我都要做些什么?就见人?” “见人?明日你见不完的,刘娘子给你安排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你能把上三房的族老,嫡亲后辈,大家长,和大管事们,见上一遍就不错了。” “啊?我的天爷呀?得见半个月?” “你以为呢?每天见哪个都是提前大家商量好的,下午见,那是不抬举人的做法,所以只能每天上午进行,昼食的时候,你还要出面陪着吃饭。 半个月能见完该见的,恐怕是很不容易,还好不着急,都给你留着充足的时间,总之你可慢慢的积累经验。”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第888章 两房主母说家常 第八百八十八章;两房主母说家常 李钰是个厚脸皮,属于比城墙还厚的那种,所以可没有多想什么,别说屋里就十几个女人,就是再来几十个,他照样该怎么玩还怎么玩,该怎么疯还怎么疯,上辈子做的疯狂的梦,这辈子有机会实现了,他高兴还不及呢,怎么可能把女人们赶出去? 洗了脚之后,颜璎珞的三个贴身侍女上来伺候着宽衣解带。 正是秋高气爽,所以也不觉得冷,李钰脱的精光,上了榻,差异的看着榻下还在发愣的正妻。 “娘子,娘子?” “啊?哦,郎君唤我何事?” “夜深了呀娘子,今日咱们大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春宵一刻值千金?郎君好文采!” 颜璎珞感叹完夫君的学问,随即又想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故事,脸色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 “文采不文采的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娘子你怎么还不宽衣解带?” “哦,好好好,妾身这就上来……” 颜璎珞忍不住又看了北斗七星和二房的剑侍一眼,三个侍女上来伺候着不太情愿的她,褪去了衣裳…… 从来没有露过皮肤的颜璎珞,即便是新婚之夜,还是放不开身子,脱得剩下淑衣之后,不好意思再脱…… 脸红的能滴血……低着头从脚头爬上了榻,这也是大家族的规矩,可万万不能从族长歇息的床头上榻的。 看到李钰光着身子,颜璎珞更加不好意思了,坐到李钰身边紧张的浑身颤抖。 “娘子冷?” “啊?没……没,不冷,秋高气爽怎么可能冷呢。” “娘子是害怕?不用怕的,是个女人就得过这一关。” “嗯,望郎君怜惜疼爱,妾身还是头一回……” 有点语无伦次的颜璎珞也发觉说错了话,赶紧闭嘴。 “哈哈哈哈,娘子真可爱,你要不是头一回,我还敢娶你进门?” “嗯!” 颜璎珞很小声音的答应一声,不敢再胡乱开口,她怕再闹笑话…… “来吧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啊……” 李钰一把将颜璎珞搂在怀里,上去就解开了她的淑衣,两个受惊的兔子颤抖不停,颜璎珞吓得闭上了眼睛…… 李钰纵马提枪,开始大杀四方…… 一夜无话,此日清晨,李钰早早的起床,颜璎珞作为刚进门的主母,当然不敢沉睡了。 拖着困倦疲惫的身子起来,穿戴整齐后,用了早食,陪着李钰来到正堂,接受陇西李氏上三房的祝福。 两人刚坐下,刘娘子就从拐角的侧门进来。 “拜见郎君,夫人。” “免礼。” 两人异口同声配合默契。 “谢郎君,夫人。” “启禀郎君,陇西大房,三房的两位族长,并两位主母已经到来,安排在前院正堂里吃茶,请教郎君,夫人,可做好了准备?” 颜璎珞看了看李钰,这才挥挥手; “有请两房族长并主母正堂高坐。” “是夫人。” 看着颜璎珞不解的神色,李钰顺口解释; “今天只能陪这两家的四位,其他人的身份进不来的,所以你今天的任务不重,用过昼是就可以歇息了。” “哦,谢郎君指点,我还以为大房三房的子妇们都要来呢。” “走吧,差不多了,你陪我去厅堂门口迎接两家兄嫂。” “是郎君。” 两人来到正堂门外没多大一会儿,大房三房的族长夫妻,一路有说有笑的进来后院。 颜璎珞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想到两房的族长和主母竟然都是八九十岁的高龄老人。 两个老头大老远就开始摆手; “阿弟起来了?” “阿弟,怎么不多睡会儿?平日不是巳时起榻吗?这会才刚进辰时里。” “哈哈哈哈,小弟知道两位兄长并嫂嫂都是精神健硕之辈,所以不敢贪睡耽误兄嫂们的时光,小弟不来做陪,礼节上说不过去,惹人见笑啊。” 大房的老族长似乎精神头更好,说话声音洪亮; “哈哈哈哈,我俩一把年纪了,总睡不着,所以早早的过来,你们年轻人喜欢贪睡,多睡会儿也不打紧的,又不是外人,怕什么闲话?” 三房的族长也紧凑着接了话茬子; “可不是嘛,你就多睡会儿,也没人说你什么,何必讲究太多?咱们上三房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过来,两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拉着颜璎珞的手; “昨天盖了红盖头,啥也瞧不见,这会儿才看到弟妹的真容,当真是跟传闻的一模一样,花容月貌呀。” 颜璎珞正要回应,另一个老太太张开没有几个牙齿的嘴巴; “可不是嘛,比大嫂您当年,还要再美三分里。” “你的意思是,赶上你当年喽?” “我看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 两个老太太说完都笑的前仰后合,颜璎珞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势,只是尴尬的陪着笑脸。 “多谢两位嫂嫂夸奖。” 李钰拱了拱手,给妻子解围,颜璎珞二十多的年纪,哪能应付人老成精的两个族长夫人; “两位兄长请上正堂高坐。” “好好好。” “阿弟也进来吧。” “好,两位嫂娘请。” “不用管我们,弟妹,走吧进去坐着说话。” “好嫂嫂们先请。” 六人亲热的来到正堂,分宾主落座,伺候的下人们赶紧端来各种点心。 六个人从老祖宗李信在秦朝当大将军一路说到现在。 总算安静了一会儿,大房的族长忽然来了一句; “闻听阿弟把那些上等战船,卖给了九房?” “是啊大兄,卖给他们了。” 三房的族长立马站了起来; “这回怎样?可又是倒贴银钱?” “兄长放心,卖了一千多万贯。” “那就好,总算得一回公道价钱,要说这九房做事情,不算大方的,来去总是喜欢便宜,大兄你说呢?” 大房的老族长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开了金口; “众人皆知,天下人皆知,我有什么好说的?轻了不顶用,重了就要得罪九房的李二,还是别说了吧。” 站着比划好一会儿的三房族长,手指着大房的白胡子老头; “大兄你怎么总是这样?你都当一辈子老好人了,这个不想得罪,哪个不想得罪,到头没落一声好,被人当做傻子糊弄一辈子,不如我这个直肠子,一根筋到底瓜清水白来的痛快。” 李钰没有接话,只在心里琢磨; “你痛快了有屁用?到处得罪人,要不是上三房拧成一股绳,你三房早就不存在了,还死不悔改?” 李钰正在琢磨呢,大房的族长就开始数落起来; “你吃亏就在这个一根筋上不会拐弯儿,什么你都看不顺眼,这世上看不顺眼的事情多了,你能计较完?” “咱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算了,清白不了,糊涂了,只要了结了就成,非要挣个子丑寅卯,有用吗?” 三房的老头很不服气,脖子梗着来辩解; “怎么没用?当年跟五房争地的那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硬下心肠,那六百亩草场,早就是他五房的了,换做你老人家?得!又不见了一份家产,这个我没说错吧?” “你是没说错,可你真的赢了?” “怎么没赢?陇西上下八房都瞪着眼睛看的明白,我就是赢了的。” “你赢了?五房下头得孙子,娶了你一个嫡亲的闺女回去,结果又把那六百亩草场当做陪嫁送给五房,到头来你还降低了一辈儿,你这是赢了?” “大兄你这说的我可没法跟你来去了,这都哪跟哪呀这?阿弟你说说,我打发闺女,给点地出去,不算框外吧?这合情合理呀,两码子事儿的。” 李钰笑着捂住嘴; “谁输谁赢没多大事儿,都是一个老祖宗生下来的,肉烂在锅里。” “哎呀我说,阿弟!你什么时候把大兄这本事学会了?也来活稀泥?” 看着三个族长斗嘴,三个主母都在旁边直乐呵。 “弟妹你看见没,这俩斗一辈子了,就没有说到一块儿过,前头你阿耶在的时候,还能调和一下,现在轮到你男人上来了,总不回陇西,弄得这俩老家伙想找个中人都找不到。” 可不是嘛,这回可算逮住机会了,我们家的族长,说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年呢,要把这些年的苦水都给你们二房这边说个清楚明白,你看吧,终究是想不开,还在心里扭着筋呢!” 颜璎珞之前就对李钰睡了三房的寡妇孙媳妇,李老兵阿娘的事清楚明白,这几乎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的笑话了。 这会儿三房的主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口,生怕被提起理亏的地方。 “我初来乍到,才一天,实在不知深浅,可不敢随便总结的,还请两位嫂嫂讲解一二。” 三房的主母眼睛转了两圈,忽然变了话题; “话说弟妹呀,听说你家族长后院,就十几个妾室?” “啊?” 坏了,颜璎珞心里咯噔一下,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三房的主母果然来扯起女人的话题了,铁定是要把那丢人的事儿,来挤兑自己的。 “可不是嘛,我们二房也不是小门小户,十几个妾,确实有些寒酸了,我昨夜还跟族长说起来这个事情,最近就要叫二十一姓大家长弄上来一些少女,给我家族长添些人口的。” “要我说呀,弟妹你得多安排些水灵的,我家族长的后院里,一百多个妾室,那叫一个热闹,我管一辈子了,威风的紧,你就管十几个,太也无趣!” 大房的主母一边嗑瓜子,一边顺口说话,最后又加了几句; “你这十几个妾,都不够你家族长玩的,不尽兴,他就得去别处招惹是非,自家人还好说,惹了别处,没的叫人笑话咱们陇西没人,弟妹你说是不是这样?” “哦对了我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意思啊,你俩可别乱想,我可没说钰儿和你孙媳妇的那些破事儿啊。” 颜璎珞一副哎呀我去的表情,不知如何接腔,心里想着,您这都说完了,还说没有攻击别人的意思? 三房的主母咽下去嘴里的糕点,着急着忙的回应着; “年轻人的事情,你这老不死的婆子管她作甚?我这边好歹是个寡妇,没有男弄她,找一个也不算什么,只要不闹着改嫁就成,我就当不知道。 况且又没便宜外人,三房的小阿弟不嫌弃她肉老皮松就成,所以吧,那些个事儿弄了也就弄了,话说你那嫡亲的小闺女可是有婆家的啊,不也和钰儿睡了好几回?当谁不知道了还?” “头一回是因为丝绸之路的事情过去蓝田,干柴烈火碰到一块儿,还能说通达,睡了也就睡了。 可那后来的三次,说是什么要把账本对清,丝绸之路上回来的商队,可都是经过咱们陇西家门口的,怎么不在陇西地上兑清楚? 巴巴的送肉过去到蓝田庄子上,给人家把玩身子?这叫怎么个说法?每次去都是赖着半个月不走,还总是青天白日里弄那些个破烂事儿,八辈子没有被男人弄过?欠成那样都……” “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连我小闺女的事情都打听的如此详细?莫不是你派人盯着的?” 颜璎珞听的这些,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三房的主母十分得意的笑着;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我的眼睛,所以呀,咱们都当个瞎子,聋子,啥也不知道,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还能多活几年里。” “得!我就说一句,你连着一大串儿的,真跟你男人一样,总要含沙射影,说到底还是鼠肚鸡肠, 这说说话而已,家长里短的,你都要上劲儿,赶紧好好吃你的糕点吧,难得吃到钰儿亲自做的,这可是原汁原味啊,多吃点堵住你的烂嘴。” 大房的主母一边说笑,一边把一大块儿糕点塞进三房主母的嘴里。 三房的主母艰难的把一大块糕点吞下去,端起茶碗就了两口顺顺,这才白了一眼对面的老伙计; “想噎死我呀你?我要是噎死了,可就没人跟你家长里短,逗乐子了!” 第889章 妯娌 第八百八十九章;妯娌 李钰陪着正妻颜璎珞,接受了陇西上三房有头有脸的人物,前后花掉了十三天,才去船厂里监督修造,对于初来乍到的颜七娘子,算是温馨到了极点。 第十四天清晨,颜璎珞吃过饭后,精心打扮了一番,有一群侍女陪着,来到郡守府后院的正堂高坐。 刚坐下没多久,当值的韩迎香进来禀报; “启禀夫人,时辰到了。” “那就请妹妹们过来叙叙家常。” “是夫人。” 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一切,李氏二房后院的女人,今日整齐到场,当然了,探春不睡到大中午是不可能起来的,整个二房家族,敢去叫醒她的人,不超过五个。 昔春早就和颜璎珞见过面了,两人提前就混的熟悉无比,颜璎珞的智慧哪能叫昔春过来尴尬? 所以今日要来拜见主母的,没有这两个贵族。 梅花别苑的四个,和本来后院里的四个,另外就是李钰的七个贴身,包括韩迎香在内,一共十五个妾。 一群莺莺燕燕,上得正堂后,整齐的行礼; “拜见夫人,万福金安。” “诸位妹妹快快免礼。” “谢夫人。” “来人呐!” “人在。夫人请吩咐。” “请妹妹们就坐。” “是夫人。” 迎香挥了挥手,正堂里的侍女们引导十几个妾室坐下。 “迎香妹妹。” “在,夫人请吩咐。” “你也坐下说话。” “夫人,我……今天当值呢。” 颜璎珞早早的就拿下了韩迎香的心,这是她的第一个自己人,她当然得好好照顾了。 所以颜璎珞一脸微笑的看着迎香; “你的名字都写进族谱里了,今日该有你的座位,你且坐下说话,今日的事情有她人代劳即可。” “是夫人。” 梅花别苑的董大娘子,坐的笔直端正,她心里是很不服气的,但是形势比人强,她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家是正房主母,你不低头又能怎么样? 董娘子也心里清楚,这个主母铁定要拿自己说事儿的,因为自己姐妹四人抱团的紧,郎君又对自己姐妹宠爱有加,基本上就是当做宝贝,听说这正妻主母早就看不下去了。 所以董娘子昨夜就交代过三个妹妹,今日一定要守好规矩,叫她正妻主母挑不出来毛病。 颜璎珞笑的人畜无害; “哪位是董家妹妹?” 果然来了。 “夫人,小妹就是了,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董娘子给三个妹妹打了个眼色,安抚几个妹妹不要担心,然后同样微笑着站起来行礼,全套到位,一丝不苟,又做的不吭不卑。 虽然没人知道董娘子的八字,但是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董娘子的岁数比颜夫人大好几岁的。 但是又能如何?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下,不叫姐姐,还能叫什么? “妹妹不要多礼,且坐下说话。” “是,遵夫人的命。” 董娘子再行一礼,这才安稳的坐了下去,对面的韩迎香忍不住看了颜璎珞一眼。 心里琢磨,夫人说句客套话,你还真的坐下了? 颜璎珞不动声色,心里琢磨; “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主,拿话套住了本娘子……” 不过颜璎珞可不是一般家出身,况且之前家里也教授了三年多,怎么应付这些场合的经验。 所以颜璎珞不慌不忙; “听说妹妹和其他三位姐妹住在一块儿的,长安城里的时候,只回咱们庄子里住过两次?然后就在外头过日子?可有此事?” 董娘子对着上面的颜璎珞欠下了身子; “回夫人的话,确有此事。” “哦,董家妹妹可有要说的?” “启禀夫人,小妹四人喜欢清净,整好咱们家族在城里有宅子,家主就安排了我等姐妹入住,倘若家主不同意小妹四人,岂能不回咱们庄子里?请夫人明鉴。” “嗯,既然是郎君安排同意,自然无罪的,以前我没有进门也就算了,如今我嫁来二房,郎君又有交代,嘱托我照看好后院内宅,不敢不用心思。” “郎君身份特别,不同其他五姓七望的门户,大家族的族长,妾室久居在外终究不好听的,董妹妹可要上点心思了,莫要太过例外。” “是,谨尊夫人之命,我姐妹四人听从家族里的安排。” 对于董娘子的不软不硬,颜璎珞脸上的肉忍不住抽动了好几下。 这话表面上附和法度,其实话里有话,她并没有说听从主母安排,却说听从家族的安排…… “好,董娘子识大体,顾大局,当得好妾室喽。” “小妹不敢当,多谢夫人夸奖,我等姐妹谨守妇道,听从家族和夫人的安排过日子,绝不会跨越法度半步。” 董娘子心里也是反复琢磨,不能总是来硬的,终究人家是个主母,即便自己姐妹四人有自己的产业,族人,也不能过分太多,还是给他个脸面吧,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不过了…… 董娘子的退步,叫颜璎珞的脸色也好看了三分,决定今日暂且放手,还有其他姐妹在场,不能不顾。 “如此最好,尽守妇道,这是天下女人的本分,遵从家族之命,亦是如此,所以即便董妹妹说的慷锵有力,我也不好夸奖的。” “是,夫人讲的是道理,小妹省的。” “这位相必就是王家妹子了吧?” 颜璎珞并没有回应,只是扭头看着西边第一个座位,王可馨作为后院里的老资格,又是陪着郎君读书三年的,当然坐在西边第一位,和这边个人实力最强的董娘子,坐个对面。 王可馨的娘家虽然被赦免了罪,但是终究势单力薄,平常家族出身,她哪敢和正妻主母较真? 赶紧站了起来,和董娘子一样,把规矩守的十分严谨。 “见过夫人,夫人万福,正是小妹。” “王家妹妹且坐。” “夫人问话,小妹站着就好。” “你看你,见外了不是?” 颜璎珞嘴里说着见外,心里是很舒坦的,这王家妹妹和闺中密友司徒交厚,本不用如此的,可她懂事的很,给足了自己脸面。 王可馨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却并不回应什么,身体站的笔直。 “听说妹子的娘家人也跟着来了岭南?” “回夫人的话,皇帝赦免之后,家族里就没有人再出仕为官,只在咱们蓝田县上开了几个铺子,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跟着来了。 小家门户的,有家族里四个叔叔领着行动,老小一百三十六人。” “哦,若是遇到了什么有用的时候,妹妹可不要见外,我也可帮助一二,全咱们一世姐妹亲情。” “小妹替家里人谢夫人仗义。” “不必客气,且坐。” “是,谢夫人。” “这是司徒妹妹吧?” 颜璎珞装的好像第一次看到司徒云砂一样,后者也乐得配合,两人假模假样的客套几句完事儿。 剩下的女人,几乎都没有敢蹦跶的,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回话,基本上都是来应付官面文章的。 这个时代,妻妾之间,妾与妾之间基本等于是妯娌关系,而且民间直接就是以妯娌称呼的。 所以,应付过了主母进门,然后就是过年过节,和祭祀的时候,其他时间妻与妾都是各种居住,互不相干的。 关系好的,还串个门子,关系不好的大部分都是吃了喝了,打一辈子官腔说话,办事儿也是应付为主。 就像今天,拜见刚进门的主母,这是最基本的礼节,但是今天一结束,下一个正式场合到来之前,这些女人们就会各自回到居住的院子,只要不是私下里相好的,基本不会再见。 颜璎珞东拉西扯,说的无非就是场面话,关心一下对方的娘家人,然后就是如何在李氏二房守好规矩。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总之就一句话,咱们姐妹这辈子是拴在一个屋檐下跑不掉了,大家应当和睦相处。 要以家族为主,伺候好郎君,然后为家族开枝散叶为上。” “是。” 樱花直播的首席执行官伸出手阻止了所有人说话; “先生们,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请不要干扰我的思维谢谢你们了。” “老王!你再干什么?你快点踏马的给老子坐下,我警告你啊不准再多说一句,否则我就要给你老父亲打电话了。” “老刘,快点坐下,然后闭紧你的臭嘴巴!” 美国佬并不理会两个质疑自己决定的蠢材,自己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久,这才扭过头去询问一排操盘手; “情况怎样了?” “姚,爆发节点,股票猛烈增长,增幅达到之前总和的四分之一点二。” 一个女操盘手甩了甩头; “总裁!咱们公司的市值又增加了十八亿美金。” “又增加了吗?东方人说的话真的很符合现在的情况,塞翁失马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的,除非到了最后!” 分分钟的变化听得一群董事股东们全都一头一身的汗水,没有一个人身上不是湿的! 坐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凭空又冒出来十几个……所有人都是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拿起桌上从来都不屑一顾的矿泉水咕咚起来。 再想到这个老外说的有人要跳楼的话,会议室里好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吐沫! 可不是嘛,这里不是工地,搬一天砖头两百块钱苦力钱,明码标价!你承接一栋楼盘的建设,给你多少钱,他承包水电消防给多少钱,样样都能看得见摸的着,这里是资本市场,这里是看不见莫不着的虚拟世界…… 这踏马是资本市场的金钱游戏,普通人辛辛苦苦挣了一辈子的钱拿出来,扔进去分分钟就可以化成泡影的,而且连个响声都不会出来,跳楼是最常见的事情了,一点都不稀罕的!一点都不! 美国佬感叹完毕可能也是想到了最后的恐怖结局,又或许是想到了要跳楼的散客,满脸的伤感,配合一脸的络腮胡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整个会议室里因为美国佬说出来的恐怖话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只听见七个操盘手敲打键盘的声音,还有喝咖啡的声音,混合着三个女操盘手时不时的感叹声…… 就在许多人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会议室东北的角落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跟着自家经理进来,一直默默地坐在经理身后查看着电脑,一会儿苦苦思索,一会儿不停的敲打键盘,忽然对着电脑屏幕里放大的照片仔细查看,然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总裁,我查到了,这家公司其中一家的总经理我和他见过面,就在咱们京城跨国集团墨氏集团在联邦这边的第一分部,墨氏集团京城总部里, 我和这个公司的总经理见过一次,当时就在墨氏集团京城总部的营业部那个楼层的厕所里。” 回过神来的樱花直播首席执行官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你确定你说的是准确的吗?” “我确定的总裁,我那次陪着经理去他们总部商量信息交换的事情,因为肚子疼就去了厕所, 我在厕所里听的非常清楚,他给墨氏集团某个高层打电话,似乎是汇报他们公司的财务情况, 而且还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通,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这个总经理很是温顺的点头答应,最后打完电话匆匆离开厕所而去。 那天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总裁您看,他照片都在这里呢!就是他本人,绝对不会错的。” 樱花直播的首席执行官快速吩咐着; “拿过来!” 年轻小伙子正要站起来身子,前头坐着的经理一把就夺过年轻小伙怀里的手提电脑,飞快的跑过去把电脑放在樱花执首席行官的面前; “总裁您看!就是这个,我刚才让小张查的,我特意交代他要仔细的查看这九家公司的底子,争取查出来有用的信息,小张也真是不负众望,哦对了总裁,小张是信息比对专业出身的,调查商业方面……的大高手。” 美国佬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团队,崔经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对咱们公司的生死存亡同样重要,你先回去,我绝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手下。” 催经理听了 第890章 巨船 第八百九十章;巨船 “你这狐狸精,今天铁定是顶撞夫人了吧?我可知道你的性子。” 李钰一开口就是好几个意思,听得右边的颜璎珞眉头跳了一下。 董娘子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横竖都有,更带着责备心里,可她知道郎君中午回来的意思,就是想着担心自己吃亏太大…… 站起来行了礼的董娘子,看上去娇滴滴的,低眉顺眼,小心翼翼; “回郎君的话,妾身是个不会说话的,幸得夫人有大家风范,不与妾身计较,倒是风平浪静。” 颜璎珞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两声; “风平浪静?怎么着,来提醒我你不是好惹的浪吗?等着瞧!” “那就好,坐吧。” “是。” 李钰扭头看着颜璎珞; “他们四个,是我偶然间遇到的奇女子,看她们可怜,就收了回来,少在庄子里居住,所以规矩上头,不太明白的,叫夫人费心了。” “都是妾身该做的,郎君只管外头就是,后院里头,妾身会处置好的。” 颜璎珞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满脸的笑容。 “好。有夫人主持后院内宅,我就放心了,走吧,今日我陪着你们享受昼食。” “谢郎君。” 所有女人都站了起来,这是规矩,天下五姓七望家族都是一样的,家主吃饭绝不会跟女人同时,或者同屋。 但有出现,就是赏赐,女人们必须谢家主的恩情。 来到偏房厅堂里,下人们快速分出来一张桌子,只在上首放了一把太师椅,李钰端端正正的坐下。 然后女人们分成了三桌,颜璎珞一个人一桌,坐在李钰下头,剩下的妾室两桌,置于东西两边。 看着满堂妻妾,李钰吃一会儿,就憨笑一会儿,弄的一堂女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酒足饭饱之后,李钰吩咐; “都该忙什么忙什么吧,夫人连续半个月不得清闲,也叫她安心下来,歇息歇息身子。” “唯。” 一群人间绝色,对着上头行礼; “妾身告退。” “去吧。” “诸位妹妹走好。” “谢夫人关心。” 等到女人们退下,李钰着急着忙的拉着颜璎珞回到后堂屋里,着急着忙的给颜七娘宽衣解带。 “郎君……青天白日的……嗯~” “都愣着干什么?给夫人宽衣解带啊,没看我忙得一头汗?” “是郎君。” 一群侍女答应后赶紧上来帮忙,只片刻就把颜璎珞剥成了羊羔。 自从嫁进李氏二房,经过半个月的磨炼之后,颜璎珞慢慢的习惯了和郎君欢好的时候,旁边有一堆人看着。 李钰大杀四方,把颜璎珞折腾的昏迷过去,又穿了衣服回到自己屋里,命令北斗七星脱去了道袍,疯狂了一个下午,然后交代不准打扰自己,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醒来后的李钰吃过早饭就去船厂监督制造能远航海外的巨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到了次年春天三月,贞观八年,公元六百三十五年春。 没有了长安城的热闹,同时也没有了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乐得清闲的李钰把日子过得快活如神仙一般。 有道家的养生秘术伺候,李钰的身体结实无比,时常夜御十女,丝毫不疲惫一点,反而还总是精神奕奕。 颜璎珞的屋里,只有她自己顶着家主的浴火,所以颜璎珞无法抵挡,每每都是李钰还没有尽兴,她就败下阵来,躺到一边呼呼大睡。 弄得颜璎珞一看见李钰去她屋里,就头皮发麻! 得到充分滋润的颜璎珞,心情从来都是大好一片,看谁都顺眼三分,李氏二房的后院内宅勉强算是太平无事! 这也是李钰故意的,道家门里上一代两个护法,带着门下徒孙,来到岭南半年多了,两个不老女神私下里教授李钰,女人一定要喂饱,喂饱了才能踏实安生,不招惹麻烦,否则后院就会乌烟瘴气,怨气冲天,麻烦也就多到叫人头疼恶心。 对于这个建议,李钰十分认同,前世里他有个好哥们儿,就是这样,房事不给力,老婆整天黑着个脸,好像天下人都对不起她一样。 所以李钰把后院里每个女人都伺候的非常到位,雨露滋润充足的女人们心情好了,彼此就很宽容,也肚大量宽,所以后院一直没有大的矛盾。 这一天李钰穿上了纯黑色的道家至尊套装,头上的紫金冠里插着珍贵的黑木簪子,带着道家门里,和李氏后院的女人们来到船厂外的河堤上看热闹。 原因无他,船厂第一艘巨船已经造成好几天了,经过三遍的检查,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后,李钰决定今日下海,实验一番巨船的性能。 站在河堤上的李钰,双手背后,盯着远处正在滚动前进的巨船,往土坡下的海边靠近。 李钰身后四十多个女人,也都瞪着眼睛观看这前所未有的盛况。 人人都在心里感叹; “这小人儿,当真是天降奇才,一肚子叫人佩服到不行的奇思妙想,样样都是震惊天下……” 颜璎珞带着李氏二房十几个妾,站在李钰的左边。 她对着昔春小声询问; “春妹妹,家主身边那两个丰腴诱人的女道士,也不知是何处冒出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只听说是跟我一前一后来的岭南,被家主安置在西城一处宅院里养着,隔三差五的,家主就去住上两天,我看着恐怕都快四十了吧?” 昔春扭过去看了看,然后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你是知道我的,从来不多关心什么,只在自己的宅子里活动,要不就是去邹大管事家说话,再不就是找容娘逛街,天知道这两个妇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对了,探春是个包打听,问问她或许能知道一二的。” “对对对,不是春妹妹提醒呀,我这脑袋瓜子都记不起来呢,唉?怎么不见探春好妹妹呢?” 旁边颜璎珞的铁杆迎香赶紧接了一句; “娘子,探春姐姐去放风筝了,您看那边的三个风筝就是喽?” 颜璎珞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堆人马,苦笑着摇了摇头; “迎香妹妹,可派人去请一下,探春妹妹要是有空,就给请过来说说话,郎君这里办大事儿呢,一会看不见她又要来啰嗦我了。” “好的娘子,我亲自去请吧,我怕下头人不会说话,把探春姐姐给惹毛了可是天大的麻烦。” “那就有劳妹妹你了。” 颜璎珞点了点头,确实不能招惹那个失心疯病还长不大的孩子,没看总是一脸傲气的董家四姐妹,看到探春都是笑脸相迎? 别说这二房了,整个李氏上三房都没有人敢招惹这个女魔头,并不是她多难缠,而是招惹她之后,你根本猜不到她会怎么折腾你。 抓条蛇放你被窝里都是最轻的,弄个蛤蟆放在盘子里,还没吃饭呢,拿开盖盘子的盖儿,吓得整个一顿饭都没有了胃口,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稀罕的…… “娘子您还客气什么,我这就去请。” “好好好。” 看着韩迎香离开当场,颜璎珞看着昔春; “上个月不知怎么招惹探春了,她忽然就霸着郎君,给郎君明说了,不叫来我屋里,折腾我半个月没有消停。 我去和李老兵的阿娘诉苦,说闲话,她就警告我赶紧解决,要不然拖下去就是大麻烦,我哪知道许多? 还是三娘子(李老兵阿娘)她催着我,又陪我去给探春妹妹陪了个不是,送她两套上等的金饰品,哄的她开心大笑,这才放郎君离开她的宅子,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昔春淡淡一笑; “姐姐莫要跟她个孩子一般见识,她永远都长不大的,姐姐要是跟她置气呀,能少活半辈子,整天就知道疯耍,一天天的,根本就找不见她人影儿。” “那群下人,整天教唆她四面八方的疯跑,” (正在改)来不及了 成仙?你们都有份儿 就在刚才!一个叫人三天睡不着觉的大好消息悄悄的在有限的人群里互相流传着。 墨家门里除了掌门矩子以下最尊贵的迪巴拉大长老向矩子建议,把给矩子护法的那一万个名额,给总坛里苦劳功劳一场的三百多个门人每人都留下一个名额!带着总坛弟子一块成仙! 听说矩子已经点头同意了,这两天就要公布下去这个好消息,真是开心死人的消息了,得到这个小道消息的墨者门徒都高兴的不行,这能不开心?能不沸腾吗? 所以当墨雨抱着九长老落地的时候,看到好几个狼一样的眼神。 “哈哈哈哈,我的小老九又抓到我了,真是厉害至极呀!” 被抱在矩子怀里的九长老纳兰嫣然开心的抱着矩子的脖子; “属下知道老祖宗您是让着我的,要不然属下肯定连您的影子都看不到一点,这点儿自知之明属下还是有的!” “呦呵!我的小美人儿还挺聪明的哈,不错不错,来叫我好好占占你这丝袜美女大长腿的便宜,啧啧啧,这种丝袜真好看,大腿也性感……” 还没调戏几句的墨雨忽然发现周围有些不一样,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立马被吓了一跳,放开九长老之后墨雨诧异的说道; “干嘛?你们这是要吃人啊?” 墨雨落地的地方就是九长老的院子中间,院里伺候的十几个女墨者都是眼神灼热,还没开口说话呢,就都眼睛里含着泪花,十几个人整齐的跪了下去; “谢矩子恩赐带领弟子们一块儿修仙。” “嗨!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就为了这个啊?都起来都起来,天都凉了,跪着会感冒滴!” 看着失踪了十年的矩子还是这样平易近人,还是这样调皮捣蛋没有任何架子,地上的一群美女都是哭着笑着。 墨雨笑着走了上去一个一个的把跪着的女墨者扶了起来,一边趁机在所有人身上揩油! “啧啧啧,这皮肤真白!” “嗯你也很健康的肤色,瓜子脸挺好看的。” “呦呵!风韵诱人啊这是!” 墨雨的色狼样子不但没有人反感,反而弄得许多门人都开始春心荡漾,大家想尽一切办法调来总坛,目的不就是想要得到宠幸吗? 可是多少人等了十几年二十几年都只是落个在没人问津的夜里对月叹息,这会儿矩子消失了十年 今天九长老院子里的女墨者亲自经历一下矩子这种样子,才算都相信了! 墨雨看着十几个各种姿色的女弟子笑着吩咐; “咱们可说好了啊,都不准往总坛外说啊,本座既然答应把你们都化进一万人的名单里,肯定会给你们安排仙丹的,不过得等个机缘到了才好,要是传出去了,十万户门人弟子都找老子要仙丹,老子上哪里去偷去?” “没有的矩子,消息没有传出去,就是咱们总坛里,大部分弟子都还蒙在鼓里呢。” “是啊老祖宗,还是按照老规矩,总坛的大小事情都不往外传的。” “那就好!虽然老子有很多仙丹,可是老子没工夫一个一个的去带,再说了得按照天道的意思来,有缘者得之,不可强求的。 至于跟随我护法的门人之外,其他的那些弟子,老子也不会亏待滴,反正我跟着咱们第一代矩子老祖宗学会了练丹术,等老子有空了,去弄些天才地宝回来,给剩下的门人弟子都练上一个半个的,至于能走多远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矩子您真好。” “是啊矩子真是太 九长老的话所有人都听的清楚明白 “还等什么?等着老子给你们发工资吗?” “欧耶!” 一群女人笑着欢呼了一下,就要往前冲,被墨雨给打断了; “着急什么?还怕没有吃的吗?” “去!把你们九院的人都叫进来,老子今天要把你们全都吃喽!” 好几个女弟子都开心的答应着; “是矩子,属下们出去叫人,您先进屋里歇歇。” 墨雨怀里的九长老纳兰嫣然轻轻呵斥了起来; “慌个毛线?矩子都同意了,还慌张什么?去把咱们的人都叫回来,再都去洗个澡,洗干净一点儿的再进来。” “是长老。” “哦好的长老。” 第891章 嫡亲长子 第八百九十一章;嫡亲长子 “颜家姐姐,你找我有事呀?” “哦,有些许小事,想要跟妹妹打听一下呢,就是不知妹妹可否……” 颜璎珞话都没有说清楚,就被兴奋的探春给打断了; “知道知道!咱们家族里,不论是什么事儿,我都能说个子丑寅卯,就是岭南这些土族,我都知道许多呢,所以姐姐尽管打听好了。” “甚好!探春妹妹你看那边儿,家主身边的两个美妇人,你可知道是什么来路?” “就这个呀?我说颜家姐姐,这也太简单了,能不能问些有难度的?” “对你来说简单,可是对我们来说就束手无策喽。” “嗨!我告诉你们不就结了?这俩美妇人可是大有来头的。” “是吗?那就赶紧说说吧,我等也好听个热闹。” 探春手指着家主那边,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这俩婶子呀,是道家门里,上一代的左护法,和中路护法,就是跟在家主身边那三个最厉害的女道士,其中两个的师尊,我以为颜姐姐要问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呀?” 探春这一介绍,李氏二房后院出来的十几个妻妾,都跟着恍然大悟。 颜璎珞点点头; “原来如此,我记得那个右护法,孙夫人可是孙神仙的嫡亲闺女,是也不是呢?” “当然是喽,孙夫人和我关系很深厚的,在孙夫人娘家的时候,我俩经常睡在一个榻上的。” “哦,听说她的身份在道家门里,很是尊贵?” “当然啦,就跟颜姐姐你得身份一样哦,孙家姐姐就是道家门里,掌教至尊的第一夫人呢,哦对了,咱们家郎君就是道家的掌教至尊了。” 颜璎珞总算弄又弄明白一些事情,忍不住感叹; “嗯,这个我们都知道的,难怪那孙夫人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还是个正房大妇呢!”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啦,颜姐姐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去放风筝了。” “好好好,妹妹且去玩耍就是……呕……呕……” 颜璎珞还没有说完,就恶心的吐了起来,赶紧扶着旁边的柳树。 几个侍女忙着上前擦拭,探春一看这样子,扯着嗓子叫喊; “颜家姐姐害喜啦……” 探春一句话折腾的,李氏二房的一群妾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是一脸的轻松表情。 “总算有了,希望她怀的是个丁,这样呢大家就都可以生孩子了。” 探春激动的往李钰那边跑,跑到跟前被李钰微笑着制止,一把将探春搂住,这才阻止了她冲锋的力量。 “慢点慢点,说你多少次了,安全第一,你比我还大了三岁,怎么总长不大的样子。” “不是啊郎君,颜家姐姐害喜了,她有身孕了,这会儿正在吐呢!郎君你赶紧去看看吧。” “真的假的?别慌张,就是有了也不用惊天动地,没有也不必苦恼。” 李钰身边的两个美妇人很是赞同的看着李钰,心里都在琢磨; “道子至尊就应该这样,荣辱不惊,遵循自然大道。” 探春还在喘息; “真的呢郎君,信不信找个高人去把把脉就知道了,铁定是害喜了,我见过族里那些妇人,害喜就是那样子的,一直吐个不停。” “哦?那就过去看看好了,两位尊者稍待片刻,我过去看看就来。” “尊上请便。” 探春的嗓门儿,叫河提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人人都在为李氏二房开心祝福。 李钰一行动,当值的北斗七星立刻跟随左右,来到几十步外李氏二房妻妾的阵营里,颜璎珞刚停止呕吐。 “家主来了,妾身有礼。” “见过家主。” “都免礼。” “谢家主。” “听探春说你有了?” 颜璎珞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她每天都在小心防范,仔细打听,生怕哪个妾室先头怀孕,甚至和李氏二房后院内宅毫不相干的道家门里,她都叫人仔细盯着,她想做第一人,她要第一个剩下孩子…… 可是半年了,她都没有动静,这叫她非常苦恼,天天防范别人的生活,叫她压力非常的大。 特别是最近已经在族里流传了一些流言蜚语,很多族人都对她这个主母有些不满意了。 因为所有族人都想着,她能为家族里生下长门长子,继承家族的一切。 所以颜璎珞表面上轻松,背地里真的是寝食难安,她的压力无法跟别人说清楚,她也生怕自己不能怀孕…… 还好今天有了动静,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很久没有来天癸了? “回郎君的话,也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别的什么,要不请个医家?” 颜璎珞能不知道道家的高手一大群住在岭南?她就是故意谦虚的。 李钰摆了摆手; “不用请了。” “莫大宫主!” “在。” “你瞧瞧看,看看李氏二房的主母到底什么情况?” “遵法旨。” 这一套北斗七星的领头羊,太清宫的莫大宫主接了法旨,微笑着上去。 “李夫人,冒昧了。” “有劳莫宫主。” 颜璎珞点了点头伸出右手,莫宫主摸了很久,这才放手。 “尊上。” “如何?” “有了。” “甚好。” “宫主可知……” “恭喜尊上,是个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仰天狂笑! 颜璎珞留下了幸福的泪水,她知道这个刘宫主的医家手段,不次于孙神仙多少的,十分厉害,她都说了是个丁,那就绝对不会出错的。 李氏二房的妾室们也都长处一口气,再也不用吃那难以下咽的苦药了,正妻有了嫡亲长子,大家也都可以放心生孩子了! 其中年纪最大的王可馨也跟着流泪了,她岁数偏大,整天揪心生孩子的问题,一直揪心好几年了,总算盼到正妻进门,可是迟迟没有动静,她比颜璎珞都要再着急三分的。 同样揪心的还有董家四姐妹,别人不知道她们的具体年龄,这四个人哑巴吃饺子,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 她们四个尽管保养的比谁都好,可是年龄一直是他们心里的坎儿,终究比王可馨还要大的,能不揪心? 可以说句负责任的话,这二房如此庞大的家族,没有个儿子,暂时没事,可以后呢?老了之后呢?谁来管你的死活?谁能看得起你?谁抬举你? 看着家主开怀大笑,颜璎珞的三个侍女也跟着兴奋,其中领头的侍女,忍不住小声提醒; “娘子以后可得小心一些,多注意身子……” 侍女没有说完,旁边的李钰就接过了话茬子; “没错,是得注意了,不过也不用太过分的,该吃还吃,该怎么还怎么,生子育女,都是妇人家的常事,我李氏上三房,就没有谁是矫情人,主母也不能例外,天道送子,必定是安然无忧,若是天道不准,躺着不动,都躲不过去的。” “是家主,奴婢记住了。” “甚好,你很聪明,我早就发现了你的智慧,好生照顾你家娘子,李氏不会忘记你们几个的功劳。” “奴婢不敢当,奴婢谨记在心,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娘子的。” “嗯,你有心了。” 李钰满意的看了颜璎珞一眼,这才带着人马又回到另一边的阵营里。 一边走路,李钰一边不停的打量孙夫人的肚子。 道家的道种们不论男女,都跟着打量右护法的肚子,弄得孙护法脸红脖子粗。 “右护法!” “啊?尊上请吩咐。” “你右路门下,虽说道观不多,可也有二十一处,除了跟在我身边的四个观主,另有十几个能人,尽可把那些事情放手下去,也好叫下头的观主,快速成长起来。” 至尊的话很明白了,几乎都成明示了,明摆着是叫右护法放下一切,赶紧怀孕生子要紧。 “尊旨。” 李钰走到上代两尊者的身边,又忍不住看了一圈,北斗七星三组都在,二十一个漂亮女人,其中许多观主的随身女弟子,也都伺候过自己。 想到这里李钰皱了皱眉头; “咱们道家门里,没有那些世俗的破烂规矩,生孩子的事情上,北斗七星向来不在乎谁先谁后的,怎么没有一个人害喜?” 早就打开了心结的左护法伊茉笑着接应; “去岁弟子就说过的,尊上该当今年有子,这是命数使然,也是天道的意思,不可违背。” 李钰点了点头; “既然是天道的意思,我当遵守,顺应天地法则,”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个消息五百万 “对于这些世界级的巨无霸我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的,毕竟我在其中两家巨无霸集团公司里做到过第一行政助理,这回真是太有意思了。” 美国佬激动的站了起来,在会议室来回走动了好几步后猛然转身; “如何确定就是墨氏跨国集团下场了呢?我需要百分之一百的确认,才能心中有数的,这样才能不犯错误……查!查这家公司的隐藏账户,立刻就查。” 自言自语完毕的美国佬忽然抬起头吩咐自己的手下,樱花第一行政助理刘大助干脆的回应着; “是总裁,立刻安排执行。” 一群董事们又是懵逼的不行,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还和这巨无霸中的巨无霸扯上关系了?到底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这超级巨无霸看上樱花直播了?没道理呀?人家的直播平台比自己这边丝毫都不逊色的,而且各种各样的业务都做的踏踏实实,怎么会忽然想到来收拾一个小孩子公司? 樱花直播虽然不是大型集团公司,可是在美国佬的带领下,制度十分完善各种部门都有,特别是信息比对部门,那叫一个人才济济, 高价聘请了很多高手,包括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和一些市场上的老牌商业间谍,接到命令后九个不同年龄段的精英,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总裁,查清楚了,这家公司的所有账户全部正常,和这边的墨氏集团没有半毛钱关系。” 美国佬狠狠地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不对!肯定是某种有关系的,查不出来说明你没那个本事,立刻去找之前一直保持业务往来的那两个猎头公司之一,我要清楚的知道这间参与进来的公司到底和墨氏集团有没有关系?然后和今天下场的其他八间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才好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好的总裁,请稍等片刻。” 樱花直播的首席执行官眯着眼睛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茬; “嗯。知道了,我会耐心等待的,美丽的女士请再来一杯咖啡好嘛,要浓烈一点的,另外给那边七个兄弟姐妹也送上同样浓烈的,谢谢!” “好的总裁!” “好的总裁。我马上去拿过来。” 两个秘书答应一声赶紧转身进来会议室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秘书端着托盘进来,美国佬刚喝了两口,右手边坐着的行政助理之一立马站了起来; “总裁……猎头公司要价五百万美刀,而且说不能像之前一样付款三分之一,事后结清……他们要先打进账户才能给咱们信息,这……” “知道了!不要有任何犹豫,这家猎头公司的能量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一百倍不止,而且人家的信用值在国际上也是排进前五的,立刻把他们开价的数目走账!立刻马上!” “好的总裁,立刻执行。” 这边美国佬的话刚一落地,那边尿裤子的股东老王又坐不住了,这个神经病花钱如流水,都不知道心疼股东,踏马的也太不把钱当回事儿了,里面可是也有大家的份子啊,一句话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又踏马扔出去五百…… 不等尿裤子的董事站起来,他两边坐着的两个小老头上来就把他按住,两个人同时捂住他嘴巴,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尿裤子的家伙立马就耷拉着头坐的安安生生,再也不吭一声! 美国佬休闲的喝着咖啡,对于尿裤子的中年胖子,视若无睹,这边走账结束之后,行政助理盯着电脑里发过来的信息仔细查看着,然后快速站起来凑到美国佬的耳边小声说了好一会儿,美国佬听了之后微笑着点头! 第892章 你有委屈 第八百九十二章;你有委屈? 贞观八年,公元635年腊月。 李钰在海边的船厂里监督制造。 第一艘巨船成功吃水后,衡量了拉载货物,李钰具备了更加多的经验,工匠们也更加的熟练。 于是乎,李钰又下令修造了八艘比第一个闽州号更大一些的楼船。 经过九个月的日夜赶工,八艘巨大的楼船已经临近结束。 越是到最后李钰越是不敢马虎,李氏二房的二十一个大家长亲自出马,公输家的能人全部出动。 各个环节都有能人监督,半年以来,但凡有一点瑕疵的地方,就得拆了从新做出来,一直到大家长们满意,并且符合图纸的要求为止。 李钰正在陇西号上查看甲板,府里几个侍女匆忙跑来,李钰的眉头挑了一下站着不动,等侍女走近。 “何事?” “恭喜家主,主母临盆了,大人孩子都安安然无恙。” 果然和李钰猜测的一样。 “丁还是姑娘?” “回家主,滴长子。” “大善。多重?” “六斤十三两。” 李钰撇着嘴; “怎么瘦成这样?好东西可没有少吃一点,看样子都补到七娘身上了。” 李钰正在嘀咕,旁边林蓉娘的阿耶过来; “族长,请教这艘船怎么命名。” 李钰扭头看着林大管事; “六斤。” “知道了。” “走吧,回去看看。” “是。” 一大群人护着李钰下船,几百个护卫跟随左右。 众人骑马回到了闽州城北的李家庄,新的李家庄还是东南西北四个庄子,围着中间的李家本庄,蓝田的族人各自回到本来的位置居住,丝毫不变。 唯一改变的是,每家分到的宅子又宽大了许多。 梅花别苑的四大佳丽,按照二房主母颜璎珞的要求,回到李家庄居住。 还好公输家的次子懂事,把长安城里的梅花别苑,原样不动,修造了出来,安置在李家庄的村东头。 以前的府邸,经过一年的修造,比原来宽敞了一倍。 李钰带着人马走进府邸,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红着眼睛迎接; “郎君回来了,妾身见过郎君。” “免礼。” “谢郎君。” “怎么?你昨天又熬夜了?眼睛里全是血丝?”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着,旁边的刘娘子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一子一女,儿子经过磨炼和成长,加上家主的特意照顾,去年就做了大管事,叫他高兴的不行,也接任了刘家姓的大家长位置。 剩下要接自己班的女儿了,倒是没人敢和闺女争抢内宅大管事的位置,可是问题来了。 阿娘是上代家主的乳娘,阿娘的阿娘是再上代家主的乳娘,这一代家主的嫡亲大子出世,立刻就要找乳娘的。 应当按照规矩有自己的女儿担任这个非常尊贵的位置,早在九个月前,查出主母害喜的时候,刘娘子就着急着给闺女安排婆家。 想要赶紧叫闺女去婆家,然后不论男女生下一个,然后就能顺利接班,下一任族长的乳娘位置。 可是天不遂人愿,刘娘子的闺女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个不顺眼,那个个头底,这个不是大管事了,那个才是个跑腿的,总之一大堆的理由。 要不就是和探春娘子混在一块儿,好好的闺女,被探春给教唆的,现在像是得了失心疯病一样,整天也学着探春娘子那样,带着一大帮狗腿子,四处游玩,虽然不招惹是非,可是却把婚姻大事给耽误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一晃眼九个月过去了,昨天黄昏的时候,主母就吃不下饭,精神状态也不好,刘娘子就心里咯噔一下,她猜到主母这是要生了。 这可如何是好?刘娘子又想到了那个孽障身上,一夜都没有睡,所以这会儿红着眼睛安排事情,还好手下两个一等侍女,能干,还干脆利索,把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刘娘子的身份,在李氏二房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不管走到到哪里,谁给她三分薄面? 明着是家族里的内宅大管事,主母都要指望她平衡二十一姓势力的。 偏偏到了宝贝女儿的身上,她却束手无策! 刘娘子的女儿,可并不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家的身份,当然有乳娘带着,从小到大都是固定的一群伺候。 成长的历程,刘娘子就是询问一下,并没多管闲事,所以刘娘子这个生母还没有孩子的乳娘感情深厚。 昨天晚上气到不行的刘娘子,把闺女的乳娘叫过来,商量孩子的事情,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从来没有说过难听话的刘大娘子把乳娘数落了一顿。 结果下人们又把这事告诉了女儿,女儿大半夜的又来把她吵闹一通,直气的刘大娘子浑身发抖。 刚吵架结束想要睡一会儿,那边又来禀报说,主母肚子疼,刘大娘子赶紧叫人把伺候的产婆叫进来后院。 总算忙上忙下的,主母生了,想要回去睡觉的时候,下人又说郎君回来了,刘大娘子赶紧出中门迎接。 刘娘子只顾心里责骂闺女,没有听见家主说话,李钰的问话没有人答应,停止了脚步,一群人都跟着停了下来。 “娘子这是怎么了?” “啊?没没有,家主可有吩咐?” “没有,我问你怎么回事?眼睛都是红的,昨天又熬夜了?” “哦,没事儿,昨夜美珍过来,与我说些奇闻趣事,耽误了歇息,郎君放心,主母这边,没有耽误过的。” “我到不担心这些,你做事我放心的很,也知道你的能耐和本事,珍儿能跟你说一夜的话?我记得你们娘俩好像是说不上三句就要吵起来的。” “额……没,昨夜没怎么吵的。” “你不想说就随你了,哦对了娘子,这滴长子出世,乳娘的安排,你还要操心一些的。” “啊?乳娘?” “啊是啊,难道叫孩子饿着?” “不不不,哪能叫大郎君饿着呢,妾身糊涂,郎君恕罪,妾身一夜不睡,有些昏头了。” “娘子,现在该叫我阿郎了。” “哦对对对,有郎君出世了,可不是嘛,该叫您阿郎了呢。” “娘子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你娘家那边,没有养育孩子的管事?” 本来就在揪心乳娘的事情,这会儿被李钰逼迫到了墙角,刘大娘子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两个娇嫩的手,把手里的丝巾都搅成了麻花。 “启禀郎君,啊不是,启禀阿郎,珍儿她还没有婚配,没有那个……” 刘娘子想说自己女儿还是个初子,没有奶水喂养大郎君。 可是她的话叫刚得子的李钰,反应不过来。 “娘子你是怎么回事?糊涂了?刘小娘子哪里来的母乳?娘子你得回娘家寻找你那些阿姐们的闺女,看看哪个正在喂养孩子,扯上你家小娘子作甚?” “啊?哦对对对,妾身知道了,应该回娘家看看的,阿郎放心,妾身立刻去办,马上就回去找老阿娘请教。” “这才对嘛,乳娘的差事一直在你家传承着,她人来担当,我可不敢放心太多的。” 提到了娘家的厉害处,刘娘子总算恢复了本来的智商。 “那是那是,我娘家有足够的经验,喂养过二十三代家主了。” “所以呢,你还得回去娘家的,不然你怎么安排大事?” “是,妾身明白了。” “你去忙吧,又不用你来干活什么的,且七娘已经生产过了,下头有的是人干活,你这两个厉害的贴身不是都在这里吗?你回去安排乳娘的事情吧。” 李钰看着刘娘子的两大贴身都在眼前,所以着急催促刘娘子回娘家安排。 “啊,好好好,妾身这就去,这就回去找阿娘……” 李钰的话直接把刘娘子可以商量大事的手下困住了,所以刘娘子有些七上八下,和两大手下对视一眼,才很不甘心,又磨磨蹭蹭的离开了中院。 跟在刘娘子身边的一群侍女和男仆都不敢随便说话。 傻子都知道,娘子这会儿正在着急的不行,还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撞上去就得皮开肉绽吃家法的。 离开府邸大门的刘娘子越发的不高兴了,看着身边一群人低着头,瞬间就火冒三丈; “你们都是死人?一句话都不会说吗?” “奴婢有错,娘子恕罪。” “小人有错,娘子恕罪。” 一群人站在府邸门前,吓得低着头不敢吭声。 “废物!我养你们何用?嗯?” “娘子恕罪。” “一群饭桶,郎君说的真是半点不差,饭桶养的再多,也不顶用。” “娘子恕罪,娘子恕罪。” 刘娘子埋怨完,起来就走,一群人赶紧跟在身后。 刘娘子一路黑着脸,回到庄子北头,刘老夫人的宅子里。 “小娘子回来了,奴婢见过小娘子,万福金安。” 刘娘子刚进宅门,迎面碰上老阿娘手下当值的一等老侍女,这位八十出头的老太太可是跟着刘老夫人一块儿,伺候过上上代家主侍寝的。 可不敢当做侍女应付,慌的刘娘子赶紧上去抓住婆子的手。 “沈姨娘,您这是作甚?这不是折煞我吗?” “呵呵,规矩还是要讲的,我跟了夫人一辈子,可不能叫人说我老了老了还来犯糊涂。” “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做小辈儿的还真不敢接腔呢。” “姨娘从来不乱走动,今日带着下人……这是要出去办差吗?” 刘娘子心里咯噔一下,她并不是傻子,许多事情她都猜到了。 “是啊,正是要去前头找你呢,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都回来了,夫人叫我去前头叫您回来,商量刚出世的大郎君,乳娘的大事儿,所以我才要离开院子,平时啊,我可不想走动的,就怕下头人不会说话,错了半个字儿,叫小娘子心里不痛快,这才亲自行动。” “果然和我心里想的一样,三位阿姐这个时候回来,还不是为了乳娘的差事花落谁家?” “哦,原来如此,那您不用出去了,正好我回来也是说的这个事情。” 两人并排走路,穿过四道门,来了后院正堂,大老远就听见里头的争吵声,刘娘子一听正是最霸道的大姐,忍不住紧皱眉头。 “启禀夫人,小娘子回来了。” 正堂上高坐的刘老夫人,听到传话这才睁开眼睛; “嗯。” “拜见阿娘,阿娘万福金安。” 即便回到家里,刘娘子也不敢大意,谨慎小心的行礼,生怕大姐又来挑刺找她麻烦。 “起来吧。” “谢阿娘。” “三位姐姐安好。” “托妹子的福,一切安好。” “坐吧。” “谢阿娘赐座。” 众人见礼之后刚坐下,刘娘子六十多岁的大姐率先发难; “阿娘,老四家乳娘的事情,明摆着是不成的,她就一个闺女,到现在都没有婚配,更不提母乳的事情了,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请阿娘与儿主持个公道。”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脸上的肉都在抽动,却无话可说,说什么?人家提的都是事实。怎么辩解?那该死的孽障!真是要把人活活气死才安心的…… 刘二娘和刘三娘,都没有说话,紧盯着上头的刘老夫人。 “公道?” “没错,阿娘必须给个公道了,这些年,儿从来不说话,可是儿心里也有不平事……” “你有不平之事?” 兴奋的刘大娘子正在滔滔不绝,连比带说,刘老夫人提高了一点音量,她的诉苦大会还没有开始,就被老母亲的不高兴,给压制了下去。 刘大娘子这才想到了老阿娘一辈子说一不二的威风,这才想起来整个家族里都没人敢来招惹母亲的事儿。 “回阿娘……儿心里有些话……想要跟您老人家禀报……” 睁开眼睛的刘老夫人,霸气一身,瞬间就变回了强悍一辈子的气质,凌厉无比的扫视了屋里一大圈,所有人都赶紧低下头不敢对视。 “哼!” 冷哼了一声的刘老夫人,慢吞吞的站起身子,几个中年侍女赶紧上去搀扶着,走到刘大娘子的跟前,刘老夫人盯着一头汗水的大闺女; “方才你说有不平事?说来听听,我老婆子也好给你主持一番大局。” 第893章 轮到自己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轮到自己了 冷哼了一声的刘老夫人,慢吞吞的站起身子,几个中年侍女赶紧上去搀扶着,走到刘大娘子的跟前,刘老夫人盯着一头汗水的大闺女; “方才你说有不平事?说来听听,我老婆子也好给你主持一番大局。” “咚!” 刘老夫人的大闺女吓得浑身发抖,身子软倒在地,她带来的两个侍女刚要过来这边搀扶,抬脚走出一步,就想起了这里的规矩…… 与此同时,刘老夫人手下其中一个老侍女,怒声呵斥; “放肆!” 刘老夫看着大闺女两个贴身,很是不高兴,顺口呼叫屋里的手下; “沈家妹妹!” “夫人。” “你这规矩管的可不怎么样,居然叫人上我正堂里胡乱行动!” “夫人赎罪,一时走神,竟没有看住。” 刘老夫人冷哼着责骂; “没用的东西!” 一脸阴沉穿着上等丝绸的老婆子,气的也是不轻,她八十出头了,还是第一次叫老夫人训斥,应付了刘老夫人之后,沈家婆子扭头就来呵斥; “你们是死人?给我掌她们的嘴!” 尽管老婆子很生气,可还是留着几分面子,没有交代痛下杀手,毕竟是大娘子带来的贴身…她不想做的太绝… “唯!” 屋里伺候的几个中年侍女上去抓住刘老夫人大闺女的两个贴身。 “啪,啪,啪。” 三巴掌打的两个中年侍女顺嘴流血,两个侍女哪敢犟嘴?更不敢挣扎,挨了揍之后,赶紧顺势跪下。 “老夫人赎罪,奴婢们错了。” “不罪了罢,也是紧着她们家娘子的忠心,虽说坏了我的规矩,但是初心不坏,算了算了。” “是。” 六个中年侍女这才离开那边,各自回到屋里的角落里呆着。 刘老夫人放缓了脸色,看看屋里五六个七八十岁的老手下; “这人老了就少锐气,搁我年轻那会儿,今日这两个坏规矩的,至少得打断一条腿,还是我犯了仁慈之心。” 几个老婆子陪着笑容劝解; “夫人息怒,何必跟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儿置闲气?” “可不是,您得注意着尊贵的身子呢,别生气了罢。” “夫人赶紧息怒,身子要紧,这会儿该叫阿郎了,阿郎隔三差五的叮嘱我等,要用心伺候好您的,可不敢有气,再吃不下饭什么的,我等可是不好给族长交差了。” “是啊,是啊,夫人不要动怒,四位娘子难得都回来聚会到您跟前,可慢慢的说话。” “也罢,我就慢慢的说话,老大,你说有不平的事情,可当场说出来,叫老阿娘也听听你的委屈?” 刘大娘子被刘老夫人的杀鸡儆猴吓坏了,哆嗦着身子不敢起来,就势跪在老阿娘的脚跟前; “没……没有……儿不敢,儿心里想的是……儿的意思是……想给老阿娘禀报些事的,嘴歪给说漏了……” “说漏了?既然漏了,干脆都漏出来吧,免得你窝在心里难受,我也正好想听听,你们几个孽障有什么冤枉。” 地上跪着的刘大娘子把心一横,抬头梗着脖子; “好!既然阿娘说了,那儿就也念叨几句……” 刘大娘子话都没有说完,旁边的一个七八十岁的婆子就上来劝解; “好大娘子耶,您可别招惹夫人了罢,您先停停,少说几句吧娘子呀。” 另外一个老婆子明显也是护着大娘子的,也过来拍着老夫人大闺女的肩膀; “你糊涂呀闺女,怎能胡乱说话?快快收了声,快别说了!” “姨娘,娘娘,您两位赶紧放开我,我今天非说不可,好些个事儿我憋着半辈子了,今日正是个好时候,连阿娘都叫我说了的,我非……” “你这孽障,快快住嘴,可别招惹老夫人了罢。” 原来其中一个老婆子是大娘子的乳娘,难要拼命护着她呢。 倔强的刘大娘子挣扎着还要说,被两个老婆子捂住了嘴巴。 刘老夫人把手里的拐杖啪的一声墩在地上; “放开她个孽障,叫她说,今日叫她说个痛快的。” “夫人,您别和大娘子一般见识了,您还不知道自己掉下来的肉?大娘子从来都是有嘴无心的。” “是啊夫人,我家这孩子有嘴无心的,您还不知道她这坏脾气!” “你家的孩子?你还有脸来说话?” 刘老夫人脸色都变了; “我把她交给你抚养,你看看你养的个好闺女,我今天要是不狠狠地收拾她,她就不知道老身的厉害!” 一听这狠话,正搂着大娘子的老婆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她知道老夫人的脾气,能下得去手的,老婆子搂着大娘子的手,更加紧了。 “夫人呐,我家里是两个儿子,只养了这么一个心头肉,您要狠狠地收拾她,可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您干脆把我也打死算了罢……” “心头肉?要不是你们姊妹两个把她当做心头肉去溺爱,她能长成这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那些年老身警告你俩多少次了?要严加管教,你们就是不听,看看吧,看看你养的好闺女。” “夫人呐,求求您放了我孩子吧!” 刘老夫人没有答应,只冷冷的蹦出来两个字; “松手!” 捂住大娘子嘴巴的老婆子,哭着答应; “唯!” “说吧,我也听听你那所谓的好些个不平的事儿!” “好,阿娘叫说,儿今日干脆就说个彻底明白,当年该儿继承内宅大管事的,为何阿娘偏心?” 刘大娘子今天是狠了心要说的,倔强的看着刘老夫人,丝毫不顾抓着自己手不停劝阻的乳娘。 “原来你在委屈这个?” “是,儿就是委屈,儿委屈三十年了,谁来体谅儿这些委屈?儿也是阿娘生下来的肉,为什么得不到公道?就便是不传给我,也有老二老三在,为何传了老四?儿想不通,阿娘您问问吧,看看老二老三,她们有没有委屈?” “放肆!” “啪!” 刘老夫人虽说八十多了,可还是精神健壮,身体结实,一巴掌打的大闺女头饰都掉落在地。 “你还敢挑拨离间?” 刘大娘子倔强的抬着头; “儿没有。” “好好好,我今日就给你说个清楚明白,你也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儿照过了,儿长得不比老四难看半点儿。” “我说你难看了?我叫你照照,叫你瞅瞅你的德行,瞅瞅你的脾气,把你放出去做内宅大管事,你能把我李氏二房搅的黄河水不清,我敢放你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刻薄寡恩,心眼儿小,记仇,我敢把那么大的差事交给你手里?” “叫你出去乱来,以后我去了地府黄泉,怎么有脸面对那疼爱我一生一世的族长郎君?” “你说?换了你你该怎么做?你敢把大权交给一个失心疯的女儿?” “那……那也有老二老三……轮不到老四出来掌权吧……” 刘大娘子想到自己的脾气暴躁,又想想自己掌权确实会天下大乱的。 自己要是把二房家族折腾的一团糟糕,阿娘确实没有脸面去见上上代的族长的。 因为上上代的族长,正妻去世后,几乎独宠阿娘一人,整个二房家族,阿娘就是至高无上的女人,如此恩情,阿娘要是把二房弄得一团糟糕,还真是没脸见他那小郎君的。 所以,刘大娘子没有底气了,她无非就是强势习惯了,所以又跑回来上下折腾,真想明白了前后,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当家做主的材料。 “管好你自己,她人不用你来操心什么。” 刘老夫人回头往座位里走,明显是要放过大女儿的,地上两个婆子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搀扶大娘子起来,谁知道她又冒出来一句。 “阿娘且慢,儿脾气不好,可我小女儿脾气好,您是知道的,她今年才一十七岁,刚生了儿子,正好有母乳。 做下一代族长的乳娘可不就是天公作美?前头我的委屈就算了,这会儿,阿娘应该主持一回公道了吧……” 刘大娘子的乳娘赶紧又来捂住闺女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话基本叫她说个差不多了。 扭过身来的刘老夫人,看都不看大闺女一眼; “没错,你小闺女确实好性子,好到老实巴交,好到踏踏实实,好到被你指挥的团团转。 你把他折腾的锐气太少,叫她抚养下代族长,我李氏二房,肯定是不思进取的,我不敢放手。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老身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决定,钰儿他绝对不会给我脸子,可是!正因为如此,老身才要更加的小心,要为李氏二房家族想好未来的一切。 你莫要说了,你小闺女我已经提前安排了路,半个月前,董家娘子也有了身孕,请了莫大宫主去看的脉,同样是个丁。 她儿子不但要继承她的家产,还要分二房的家另外出去过的,傻子都知道不是个小门户,董娘子也上门请教我多次,说的就是她儿子乳娘的大事情。 我给她举荐了你的小闺女,说你小女儿踏实能干,人老实还不会乱来,董家大娘子高兴的不得了,还叫人送来许多礼物给我,你小闺女正好过去做那第一任内宅大管事。” “啊?” 正要准备反抗到底的刘大娘子,听了这话,真真是惊诧到不行了,她最喜欢小闺女的,因为她小闺女和她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她拼命也想争取一下,原本以为黄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得了个开家开族的第一任内宅老大! 敢爱敢恨的刘大娘子如愿以偿了,笑的合不拢嘴,爬起来就跑上去,又跪在刘老夫人的腿前; “谢阿娘主持公道,儿拜谢阿娘。” 刘老夫人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老身可承受不起的,不敢当,不敢当呐!” “阿娘莫要跟儿一般见识,您还不知道儿?有嘴无心的。” “不管你怎么想,老身没有亏待过你们四个孽障。” “那是那是。儿知道的。” “知道就好,回去吧,你把这差事给了你小闺女,你那大闺女二闺女跟你一样的强势,我老婆子也想看看,你回去之后怎么处置!” “哼哼!” 刘老夫人冷哼两下,对着大闺女的乳娘交代; “还不把你得好闺女弄走?想在这里气死我不成?” “是是是,夫人息怒,这就带她回去。这就走。这就走。” 刘大娘子被乳娘拉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她也很头疼,虽然是争取到了好差,总算心满意足了,可家里更大的麻烦也因此而起,老阿娘说对了,大女儿二女儿都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性子。 同样的难缠至极,也是强势霸道小心眼儿,差事给了小闺女,另外两个岂能善罢甘休?这回轮到自己身上了…… 大闺女离开之后,刘老夫人的屋里清净了不少,搅屎棍的离开,叫所有人都轻松下来。 刘老夫人看向另外两个闺女; “老二老三,你俩可有什么愿望委屈要说的?” 两人不假思索直接回应; “启禀阿娘,没有委屈。” “算你们俩还不糊涂。” “老四,你有什么要说的?” “回阿娘,没有!” “没有?老身养你们四个,虽然不敢说有所成就,但是好歹也没有把你们养废了去,你呢?” “你就一个闺女,还养不好吗?” “阿娘,我……我也想把珍儿养好的,可是事情总和我想的两个样!” “没用的东西!” “你养的什么闺女?几岁了还没有婆家?你闺女整天都在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领着一帮狗腿子,东游西逛,还不知道为何她的婚事总说不成?” “回阿娘,高不成低不就的,我也尽心了,许是机缘不到……” “机缘不到?你三个阿姐家里的孩子们,早早的就有人家找上门提亲了,你家闺女呢?” “那些大家长们,一说起这个,就吓得一块儿装聋作哑,他们生怕我强迫他们什么,这是为何?” “还机缘不到?哪家姓里敢要你闺女?哪家门户敢弄个妖怪回去折腾?” “你自己一天吃几碗饭,心里没个数吗?还机缘不到?” 第894章 老夫人教女 第八百九十四章;老夫人教女 “机缘不到?你三个阿姐家里的孩子们,早早的就有人家找上门提亲了,你家闺女呢?” “那些大家长,和老资格的大管事们,一说起你闺女的婚事,就吓得一块儿装聋作哑,他们生怕我强迫他们什么,这是为何?” “还机缘不到?哪家姓里敢要你闺女?哪家门户敢弄个妖怪回去折腾?” “你自己一天吃几碗饭,心里就没个数吗?还机缘不到?” “阿娘……也不算多妖怪的!” 被呛的满脸通红的刘小娘子,有气无力的辩解了一句。 “还不算妖怪?头些年还算规规矩矩,最近这三四年呢?” “你是瞎子?看不见她的作为?整个二房里,除了探春那孩子,就数你闺女排第二,你还敢来犟嘴吗?” 当众被说成这样,刘娘子觉得丢人至极,头都不敢抬,她心里清楚,许多侍女们都想笑不敢笑的。 “没,儿不敢,儿从小就不敢跟啊娘犟嘴的。” “人跟人不一样的,探春是个贵人命,人家怎么做妖都没事,且还不用担心婚事,生下儿女又有二十一姓大家长鼎力支持,你闺女呢?” “你闺女作妖作怪,谁去兜底?指望族长吗?族长见过她几次面? 还不是指望你在族长跟前的受宠,和我老婆子在后头的威风?” “上点心思,把你闺女看好了,大姑娘家的,就该坐自己屋里刺绣,等待婚配,安安静静的接你的手,这比什么都重要,实在忍不住寂寞,跟着你学习差事,岂不是人见人夸人喜欢?” “是,儿记住了。” “记住了?你真的记住了?” “这些话老身说过你多少次了?你就仗着老身对你的宠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把我的话当做狗臭屁。” “没……有…儿不敢的。” “不敢最好,今天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你不好好约束闺女,有你受的。” “如果不改正,那么往下去看,你闺女之后,必定要被收回内宅第一大管事的差,就是族长不说话,老身也要交代下去的。” “再下一代,就收回来交给你二姐三姐家下头,听不听你自己决定。” 刘小娘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宠爱自己的母亲发火,也着急的一头汗水。 “阿娘放心,我会约束好她的,今日开始就把她圈在侧院里,不叫她四下乱跑,安安生生的养好性子,等着接我的手。” “你自己看着办吧,老身说话向来言出既法,你们都清楚的,不再多说,听劝,你家继续掌权,不听就收回来,你家往后安心的做个寻常妇人。” “是。” 老夫人对最溺爱的小闺女说出这话,傻子都知道这是真发脾气了。 “阿娘,这族长乳娘的事儿……” “你不用惦记了,叫你回来就是告诉你,你不用多想了,主母前头几天还来过这屋里两次,与我提起滴长子出生之后,请乳娘管教的事情。” 刘小娘子话都没有说清楚,就被老母亲中途打断,她有些慌张了,这种危机感从来没有过的。 “不知颜夫人跟阿娘您说了什么?” “很简单,主母的意思是,生怕一个乳娘带偏了滴长子,所以请我老婆子给安排两个乳娘,如此也算更加靠谱一些。” “阿娘,这些事情,族长交代说叫我做主的……” “唉!” 刘娘子着急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刘老夫人叹了口气,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教训最疼爱的小闺女。 “是要你来做主的,主母也是如此说话,并没有夺你的权,原话是,等你安排好乳娘之事,请我再找一个,两个乳娘共同管教滴长子。” 刘小娘子听了这话总算踏实了一点儿,尴尬的笑着; “儿有错,儿不该质疑您的。” “总算你还没有昏头昏脑,今日叫你过来另一个目的就是,你二姐的三闺女,和你三姐的二闺女,都是刚生养了孩子的,都有充足的奶水吃,你也参谋参谋吧。” “还有一事,你要清楚明白,你闺女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你趁早死了心,不要胡乱折腾。” 老夫人说完这话,屋里的二姑娘三姑娘都瞪大了眼睛,尽管她们在努力克制,还是漏出了笑意。 很明显!这个事情她俩也是刚刚知道,不用说,之前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刘小娘子算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浑身都在颤抖着,身后的两个侍女,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儿明白的,阿娘选择这两家的孩子我都知道跟底,眼皮子下头长起来的孩子,都很不错,儿也支持。” 总算是目前当家做主的内宅大管事点头同意了,刘二娘,刘三娘,赶紧站起来行礼; “多谢妹妹成全。” “两位阿姐还来妹子这里客气吗?” “客气是不用的,咱们一母所出,但是感恩记恩是必须的。” “是啊老四,你三姐我也是这个意思,必须记住你的恩情。” 刘老夫人总算笑了; “两个孽障,只记你妹子的恩吗?” “哈哈哈,阿娘恕罪,您的恩一辈子都记不完的。” “可不是嘛,您老人家的恩,儿就是再有十辈子都还不清楚的。” 刘老夫人也跟着笑了; “这才像个人话,你们都听听,今日总算是有个暖心的话了。” 管着规矩的沈老太太坐在角落里,开心的接了一句; “夫人应当高兴的,我家姑娘从来都是不多说话,但是心里什么都清楚,一直记着夫人您的好呢。” 刘老夫人一脸微笑的看着角落里的老妹子; “恩,这个话,沈妹妹你倒是没有说错什么,当初把老二托付给你,算是我最明智的选择之一了。” 角落里管规矩的沈婆子赶紧站了起来,欠身蹲了个福礼; “不敢,夫人您言重了。” “一点儿都不重,除了教养老大的那两个老家伙叫我很有些不舒服,你们另外这三家我是满意的。 这三个孽障,你们教的很是不错,都知道规矩,做事说话都算稳妥,老四虽然有些木呐,但是胜在能听进他人的良言相劝,又安守本分,从不乱来,这两点是很可取的贵处。” 刘老夫人笑着指点右手边的小闺女,屋里另外一个七十出头的老婆子,也站起来行礼; “谢夫人夸奖,奴婢生来不会说巧话,所以我家四姑娘也跟着木呐,说起来都是奴婢给带的,惭愧至极。” “坐吧老妹子,咱们这些老不死的,一块儿生活六七十年了,不必弄那些个繁琐的礼节。” “是。” 刘老夫人巡视了一圈,碰到老夫人眼神的都赶紧欠下了头。 “要说这老三呀,我可得好好感谢刘老妹子你喽,老三从来没有给我添过一回堵,不论老身怎么安排,她都只管答应,不会乱叫一声,真是和老大反过来了,都是梁妹子教训的好呀。” 坐在东边的一个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满面红光的站起来; “夫人您别夸了,奴婢当不起。” “坐下坐下,你们今日都怎么回事,一把年纪了,坐着享受不好吗?我可从来没有把你们七个当做下人的,这不是官场话,你们知道我的。” “是,看您说的吧夫人,您对我们七个怎么样,心里都有数,要不是夫人您花费那么多银钱,给我们吃苦药,调理身子,谁能活到现在?” “是啊夫人,我们都知道,您没拿我们当外人的。” “就是说嘛,虽说夫人当我们是姐妹,可这规矩还要守的。” “规矩管不到你们,你们七个呀可都是我的功臣里,包括管教老大那两姐妹,虽说不尽人意,但也是劳苦功高,我不能歪着嘴说话!” “今日再重复一回,你们七个不用去管那些破规矩,真是的,最小的也都七十岁开外了,当然是身子重要,可莫要当做耳旁风。” “是夫人。” 屋里剩下的五个老婆子,整齐的答应着,仿佛排练默契了一辈子。 “说道你们七个呀,我是不赞同你们再来当值的,有你们的闺女在这里守着,我能不放心吗?” “我说沈家妹子,这里的规矩,你交给你大女儿就行的,也该放放手喽,你不放手怎么知道她行是不行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老夫人随口一句话,却惹的沈老太太和刘二娘子还有另外一个中年女人,母女三人赶紧对视几眼。 刘二娘子,立刻笑着接应; “启禀阿娘,我家娘娘身子骨硬朗的很呢,回去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您这里,您和老姐妹们,还能说说笑笑的热闹一番不是?” 刘二娘说完,身后一个中年女人赶紧出来行了一礼; “启禀夫人,奴婢资历尚浅,经验又不足够,管这一大堆规矩,怕是做不好的,还是我家娘娘拿捏的稳妥。” 说话的女人心里很清楚,要是阿娘被弄回家闲着,自己还真不好接手这一堆堆的麻烦呢,有老娘在,谁也不敢乱来,自己也省心,踏实。傲气。 “你呀,跟你阿娘一样的谦虚,算了算了,随你们吧,我就顺嘴一说,叫你接你阿娘的差,又不是赶她回家,再说下去你们都得误会我老身了。” 刘四娘子不说一句,却在心里权衡利弊,打量一切。 老阿娘这里可是李氏二房,府邸外最复杂的地方了,当然也是能办许多事情的地方,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哪个都要想尽办法,送过来几个族人的。 这是九百年来行成的习惯,太多太多的大事,都要在这里进行总结,最后被拿出去执行。 说句夸大的话,李氏二房家族,超过一半的事情,都要经过这座宅子,二十一姓的大家长,串门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包括禁军林家的大家长,都要隔三差五的过来半天,所以老夫人这屋里的规矩,比前头府里还要严格! 所以,能在这座院子里当差,可一点不比前头府里差半点的。 比如,这座宅子里的管事,几乎每次变动,历代族长都会亲自过问,因为历代族长都清楚,平衡二十一姓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所以历代的内宅大管事,和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平起平坐。 两个闺女,一个亲生的,一个养大的,一唱一和把老夫人给按住了,沈老太太偷偷的擦拭了头上的汗水。 她家人口众多,亲戚也多,儿女更多,一大堆的后辈指望她在这里坐镇。 离开这座宅子,她都不敢想象,该怎么进行下去了,亲生的两个闺女都在这里当差,可暂时没有一个能出师的,所以沈老婆子可不敢回家养老,她必须在这里给后辈儿子孙们掌舵! 听到老夫人最后不纠缠这个问题,沈老太才踏实下来。 刘老夫人不纠缠沈老太了,又来拿起小闺女的事情。 “年轻人,一二十岁,正是血热的时候,屁股上像是扎了钉子,老身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能理解。” “但是得有个度,正所谓进退有据,张弛有度,你闺女也疯了这几年了,过一把瘾了,该收心坐下来了。” “是,儿记住在心里了,一定会圈住她的。” “光是圈不行,圈住人圈不住心,攻心为上,你不要太古板了,得活套一点儿,养好了花,蝴蝶自来。” “知道了阿娘。” “每个人的命,各有自己的造化,当初孙掌教掐过她的八字儿,属贵人里头的命格,可别给糟蹋了去。” “是阿娘,儿记住了。” “以前的差事好办,内宅后院里来去就那么五六个女人,现在轮到你头上出现了变数,你可要上点心思了。” “是阿娘。” 刘老夫人不厌其烦的教授小闺女本事; “族长不能总是呆在主母的屋里歇息,时间久了对你不好,其他女人会不高兴的,难免会迁怒到你头上。” “啊?” “啊什么?” “阿娘,儿怎好决定族长的来去?” “怎么不好决定?长个头可不是光叫你吃饭的,什么叫内宅大管事?只要是后院内宅的事情,都归着你管的,你以为这个名头是瞎叫的吗?” 第895章 坐月子不能随便 第八百九十五章;坐月子不能随便 “怎么不好决定?长个脑袋可不是光叫你吃饭的,什么叫内宅大管事?只要是后院内宅的事情,都归着你管的,你以为这个名头是瞎叫的吗?”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没看别的家族里都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儿整天围着咱们二房里的事情转悠,哪有空闲多想其他?” “孽障!你真是个呆瓜。” “你瞅瞅你家闺女这迷迷糊糊的脑袋瓜子?啊?什么时候能木呐的轻一些呢?” 刘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只能对着一个老太太埋怨,后者赶紧起来,走到刘四娘子的身后 刘娘子扭头看着自己的乳娘也有些委屈; “娘娘,我……” “你糊涂,没吃过死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别家的内宅大管事,哪个不是风光无限?如此厉害的差,叫你当的真是窝囊到底,族长去谁家歇息,还不是你说了才算的?” “我说了算?” “是啊!我的儿呀,要不然主母为何要来拍你的马屁?走走走,你跟我老婆子去厢房里头,我得好好的跟你说道说道,免得夫人又说我没教好你……” “是娘娘。” 看着小闺女被乳娘领走,刘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老二老三; “好啦好啦,你们也回去歇歇吧,事情都给你们安排好了的,我老婆子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剩下的你们四个多商量吧,总不能庇佑你们一辈子的。” “是阿娘,多谢阿娘的惦记和照顾,儿请退了。” “去吧,老身去睡午觉喽,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呢,我总是放心不下你们呀。” 刘老夫人站了起来,一路走一路嘀咕着; “说来说去,我这命不算贵命的,当年孙掌教说的非常清楚了,我的八字儿呀,看贵不贵,表里不同,一世辛苦劳碌,果然没有说错半个字儿的。” 刘二娘和刘三娘互相对视一眼,都跟着叹了口气。 “老三,我也纳闷的很,你说咱们四个都是跟着阿娘学的经验,为何没有一个能像阿娘一样,不但能掌控全局,还能入微详细,能文能武?” “我哪知道?别想了二姐,咱们这辈子都跟不上阿娘脚步的,别的不说就二十一姓二十一家,鸡毛蒜皮的事儿一大堆,一会儿这两家有别扭,一会儿那几家有仇气的,谁能照顾周全?” 姐妹俩一边感慨一边走出了后院; “是啊,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能把二十一姓揉捏的安安稳稳的,也只有阿娘才有这种本事了。” “二姐说的是,换做我是不行的,我还不如老四呢,起码老四能把二十一姓比划的不生祸事。”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二姐我能赶上老四一样,我告诉你啊,但凡咱们仨有人能超过老四,阿娘能把内宅大管事的差交给她手里?” “这倒也是。” “你当阿娘真的是偏心眼儿?只盯着老四一个人狠狠地偏心?” “这话……” “人家那是有能耐,又命贵的,孙神仙三十年前就说的很清楚了,老四有担当,三十三岁后大贵,你看吧,有能耐有本事,加上孙神仙断出来的话,所以阿娘才把差事传到老四手里的。” “人家孙神仙也没有说错啊二姐,老四确实命贵,我听说族长在忙,都要每个月过去老四屋里住好几回呢。” “这就是了,贵就贵在这里,快四十的人了,居然能把族长迷惑到离不开她的地步,说实话你二姐我是很佩服老四这点的。” “对了二姐,听说老四的胭脂水粉可特别的很呢,说是用什么大海里的鱼身上的什么东西,还有百合花什么的,酿制而成,很是美容养颜。” “美容养颜?这个词新鲜,可没听说过的,估计又是族长新弄出来的学问了,哎呀,咱家族长真是厉害,能带兵打仗,还能折腾许多奇怪的事情,不用说了老四的什么胭脂水粉,铁定是族长折腾出来的。” “肯定啦,二姐你没看老四的皮?好家伙,细嫩细嫩的,那大腿上胳膊上都能掐出水来,哪个男人不稀罕?” “是啊,对比老四,咱们仨加起来也没有她活的滋润呢,当初阿郎把他闲置回屋,大家都觉得老四这辈子,算是完蛋结束了,横竖都不讨阿郎的喜欢,都打入冷宫了,还想翻身?” “那是,阿郎连屋都不叫她进,更别说榻了,可是谁能想到,过期几年的人又被重新启用,拿回大权不说,还把新一代的族长,迷惑的不分东西南北,谁能想到如今的局面?” 姐妹俩个正在感叹,迎面碰上刘四娘从第三进院子的西厢房出来。 “二姐三姐,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本事手段,也是迷迷糊糊过的。” 三姐妹并做一路,有说有笑的走着; “老四你就别谦虚了,谁还不知道你的高明手段,欲擒故纵的,那几年可把族长迷的,神魂颠倒,再瞅瞅你这娇嫩的皮肉,二姐我一个妇人,看着都要吵嘴呢,何况男人?” “二姐你就别来看我笑话吧,快四十了,哪里来的娇嫩。” “我说老四呀,二姐说的是实话,你怕啥,害怕我们当姐姐的出去乱说不成?放心吧,我们巴不得你把族长迷惑一辈子呢,你能威风起来,阿娘一生的风光等于就有了继承人,要不然呐,阿娘铁定要饮恨而终的。” “三姐你也来看热闹呀,不说了不说了,我赶紧回去前头看看,主母睡醒了没有,滴长子两个奶娘的事儿,二姐三姐上点心。” “放心吧老四,我们现在就回去安排,手续什么的,不着急,可慢慢的来,咱们二房滴长子,可不能饿着了,什么事儿都没有未来族长大。” “没错,我和你三姐想的一样,族谱本册上的那些,我亲自去办,先叫你两个外甥女过去府里喂养未来族长,老阿娘着急着扫地送客,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好歹我们也是个大管事,能听不懂阿娘话里的意思?” “善,那我先走了啊,二姐三姐。” “速去。” 刘娘子回到府邸的时候,李钰看过大儿子之后,就又回去了船厂。 刘娘子有些小失望,对着身边人吩咐; “出个人,在大门口盯着,等待迎接族长回来。” “是娘子,请教娘子何时过去。” “现在。” “啊?现在?娘……子,这才申时过半,还没进酉时呢,族长回来骑马也是酉时末了。” “就是现在,而且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安排两个人,专在门房处等待,迎接族长回来,记住了,安排可靠的踏实的,机灵一点的。” “是,小人记住了。” “且去,今天你亲自带人看守。” “唯!” 刘娘子回到了前院东厢房偏厅坐下; “主母呢?” “回娘子的话,在三进院里,湘雅阁西厢房第六间歇息着。” “啪!” 刘娘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混账东西,这是谁安排的?湘雅阁是族长睡午觉的地方,岂能叫妇人进去坐月子?” 很明显,刘大管事动真火了,一屋子下人和侍女吓得低着头不敢吭声。 “都聋了?” “回娘子……主母屋里的二等侍女非要如此决定,我等阻拦不住。” “我问你,主母可知道这些?” “回娘子,主母可能不知道的,生了滴长子之后,主母累的昏迷过去,还是族人们抬着进去湘雅阁的。” “派人过去,赶紧摘了湘雅阁的牌子,快快给我换取下来,莫要玷污了族长的贵气,快快快!” “娘子安心,小人擅自做主,在主母进去的前一刻钟,就安排人去取下来了,还点了香,禀报天地,此院丢弃不用,另起炉灶。” 刘娘子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长处一口气,坐了回去; “来人!” “娘子请吩咐。” “赏,给我重重的赏他。” 刘娘子的手段向来赏罚分明,对错清楚,从来不喜欢耍嘴皮子,所以手下的人马个个都是干劲十足,没有人应付差事,这也是李钰非常欣赏她的地方。 “请教娘子,如何赏赐刘五郎。” “户籍提升一等。” “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李氏二房的户籍一直分三六九等,人尽皆知。 可是前年开始,族长把其中最低等的户籍三层,全部取消,所以现在的二房家族,基本上是没有奴仆了,都是二房的族人户籍。 可是下三层虽然没有了,可这中三层,上三层的户籍,还是层次分明,反而晋升的路,比以前卡的更严了,各种条件增加了许多,这是二十一姓大家长和刘老夫人一块商量好的,说是不能叫没功劳,光吃不干的人,浑水摸鱼。 就说这刘五郎吧,是小刘姓,刘娘子婆家刘姓里出身的,跟着刘娘子干差快十年了,从一个最低层,做到了现在当着一个小小的管事。 其人身份乃是中三层户籍里的乙等,这要是再升一次,直接就是中三层的顶级了,可算是二房里标准的小贵族身份,摘个牌子匾额,就给升一级? 刘五郎自己也蒙了,赶紧推辞; “启禀娘子,也不是多大的事,小人不敢接受如此赏赐,可别招惹了管户籍那边的大管事……” 刘娘子翻了个白眼; “你胡说什么呢?” “是是是,小人有错,小人不说就是了。” “所有大管事,没有一个会反对你晋升一等户籍这个事情的,族长的贵气可不能随意被冲,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你的功劳非常的大。” 刘娘子刚说完,旁边一个二等侍女赶紧接了一句; “是啊娘子,平常门户都知道这些道理呢,男人的气可是很重要的,可不能有妇人的那些……给冲了。” “那是那是,娘子您不说小人都知道这些的,去年,梁家九房,三门下头梁老八的女人, 把她来天癸的衣裳,和他男人的衣裳一块儿洗了,结果梁老八在族长遇到刺杀那次,被贼人一箭射中了喉咙,真心死得冤枉,死的窝囊! 天可怜见的,咱们二房的爷们儿,没有斩杀人头,就先死了自己性命的,还真是少见的厉害。 小人觉得吧,那梁老八就是叫他女人给坏了贵气,生生的窝囊死了。” “就是就是,启禀娘子,护卫梁老八的事儿,奴婢也清楚呢,奴婢家和他家住在一排房,梁老八的女人,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平时不在乎这些,结果弄得现在人见人厌,也真够呛了。” “所以我才说重重的赏赐老五呢,他的功劳在于机灵,提前摘掉了牌子,又点了香火,禀报过天地,这就跟族长没有干系了,主母想在那院子里坐月子就随他去好了,反正已经恶心不到族长的贵气了。” “娘子说的有道理。” “肯定啦,老五提前就摘下来了,所以伤不到族长的贵气。” “老五真机灵,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小事情呢?” “好了好了,再赏他银钱三贯,布十匹,粟米三石。” “唯。” 刘五郎笑的合不拢嘴; “谢娘子,谢我的好娘子。” “好好干,我这里不用耍嘴皮子,活干不好,你就是天天往嘴上摸蜂蜜也没用,用心的当差,会不会哄我,都不打紧的。” “是小人记住了。” “这些不光是说老五,你们都得听进去,操心的人,早晚要起势,这是跑不掉的,我也愿意行个方便之路,可总得给我个理由,才能偏心你们吧?” “那是,那是。” “娘子说的太对了,难怪老夫人要把内宅第一人的差事交给您呢。” “可不是嘛,老夫人是何等厉害,眼睛可毒辣的很呢。” 一群手下围着刘娘子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刘娘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凑合着,心里惦记自家娘娘教训的那些…… 正说着话呢,外头看守大门的下人一路小跑着进来; “启禀娘子,族长回来了,门外碰到了公输大家长,正在说话。” “好。” 刘娘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去迎接一下。” 第896章 你敢打我儿子 第八百九十六章;你敢打我儿子? “启禀娘子,族长回来了,门外碰到了公输大家长,正在说话。” “好。” 刘娘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去迎接一下。” 李钰结束了和公输大家长的对话,进了府邸。 刚进前院就碰上了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带着手下过来,看到这个熟透了的闷人,李钰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窜起来老高。 刘娘子又不是傻子,怎么能感觉不出来族长眼里的邪火? 刘娘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走路的姿态却风情万种。 “族长回来了,族长万福。” “免礼免礼,真是个迷死人的……” “咳,嗯哼!” “不知娘子可把七娘她们母子的事情安排好了?” “回阿郎的话,安排妥当了,主母手下一个二等侍女,看上了湘雅阁的院子,下人们拦不住。” “嗯?” 李钰没有说话,但是眉头已经皱在一块儿了,这叫他很不舒服,前后两世他都很是忌讳一些事情的。 坐月子怎能跑到男人的休息地? “不过阿郎尽管放心,妾身看看拦不住,就叫人提前摘了湘雅阁的牌子,也烧过香火禀报老天爷了。” 李钰这才放松了眉头; “善。” “娘子就是娘子,难怪老夫人会越过娘子的三位姐姐,把这大权交给娘子的手里,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谢阿郎夸赞。” “滴长子的乳娘也安排妥当了,二姐和三姐都有个闺女,都是刚过碧玉年华,不过桃李之岁,又整好喂养孩子,关键是从小教养的好,方面具备,教养滴长子,可行。” “嗯,你决定就行了,我知道你的本事和眼光,既然你都同意了,肯定是可行的,我知道你安排好了就成。” “是,妾身知道了。” 李钰说完抬脚就走,刘娘子落后半步伺候,下人们都跟在后面。 来到颜七娘坐月子的院门口,李钰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之前悬挂的匾额已经不存在了。 尽管李钰的脚步不曾停留,观察的动作十分随意还不漏痕迹,落后半部的刘娘子还是看了个清楚明白。 “主母怎么了?一个外人罢啦,能协调二十一姓的事情?能平衡二十一家的势力?能掌控十万族人的来去?” “我内宅第一大管事不开口,她就只能在这后院里称雄,想在李氏二房家族里耍威风还嫩着里。” “哼!到底是个没经过事情的少女,心血来潮,居然带着个傻子贴身侍女过来,这种大家族,是你讲私人感情的地方吗?就那蠢货选择这坐月子的院子,族长的心里就不痛快的很呢!” 两人进了颜七娘的屋,北斗七星和梁剑侍只站在门口。 “夫君回来了,妾身……” “不用起来,躺你的,我来看看你们母子。” “哦,夫君请看,乳娘刚给喂了些清水,正睡得香甜呢,一会儿就要抱走去教养了。” 李钰背着手,俯身查看第一个儿子,情不自禁的露出笑脸; “跟个小老头一样。” 颜璎珞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 “夫君不知道呢,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慢慢的就变好看了。” “我知道,三天后皮肉就紧了,然后就会越来越可爱。” 听了这话的颜璎珞,才踏实下来。 “是啊是啊。” 看着榻边两个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少女,李钰随口询问; “你俩就是滴长子的乳娘吧?” “回族长,是的。” “我把下一代族长教给你俩的手里,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族长放心,尽心尽力。” “很好。” “不过,只尽心尽力可不够的,比如他犯了错处,你们该如何行动?” “不论是何错处,自有我李氏二房的家法伺候。” “怎么错的,就怎么纠正,不惯他毛病。” 其中一个乳娘说到家法伺候的时候,颜璎珞的嘴角忍不住动了一下,可她也不是糊涂人,赶紧在心里劝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绝不能心疼! 李钰靠前一步紧盯着要家法伺候滴长子那个乳娘的脸: “这是我的滴长子,李氏二房下一代的族长,你没长脑子嘛?敢用家法对待我的爱子?” 被问话的少女,十分的倔强,吓得脸色苍白还在坚持自己的意见; “家法不是摆设,认错不认人,我二房的未来,不能因为滴长子的身份,就混淆视听,不分黑白,该他吃家法的时候,奴婢绝不会心软半点儿,族长就是打死奴婢,也不敢有妇人之心,更不会退让半步。” 李钰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另一个乳娘: “他错了,你怎么纠正?” “先打!打完了,再教授他正道。” “你活腻了?两个人都要来打我的儿子?” “回族长,二房家族重要,奴婢不敢手软,更不敢愧对家主的托付,即便不是为了家族,郎君他犯了错,也照样得挨打,娇惯出来个祸害,奴婢没有脸面去见历代族长。” 李钰笑了,笑的十分满意: “人来!” 刘娘子轻生答应: “妾身在,请家主吩咐。” “传我的族长令,把这两个乳娘的户籍,挪到族长的本册里。” “唯!” 李钰这个吩咐,可算是最大的赏赐了,李氏二房家族里,族长乳娘的户籍,想要挪进族长本册里,一般都是经过三层评定,到族长继承人十八岁成男的时候,通过审核评定之后,才能挪进去到族长户籍的本册里。 这条路十分的严格,并不是每一个族长的乳娘都能进去的,比如曾经就有三分之一的乳娘,虽然在二房叱咤风云一辈子,却没有通过这个审核。 李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令牌,交给刘娘子。 流着冷汗的两个乳娘轻轻的放松了一些身子,两女的脸上都在流汗。 能顶住族长的气势压迫,真心的很不容易,所以她俩很辛苦! “娘子安排的这两个乳娘,我很满意,把皇后娘娘赏赐我的白玉簪子,取出来两个,给她们。” “唯!” 李钰交代完毕又看着两个少女; “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将来打他的时候不要心软,更不要心疼他半点儿,否则就是愧对我的托付。” “唯!” 李钰说完看着床上的颜璎珞; “娘子莫要怪我心狠,不讲父子之情。” “妾身明白的,夫君不用多说。” “那就好,下一代的族长,牵扯太多人的性命,不严加管教,恐怕不能成就大事的。” 尽管初为人母的颜璎珞,因为要狠狠的打自己大儿子,而心疼的眼泪哗哗可她终究是深明大义的。 “妾身知道轻重缓急。” “大善。” “咱们二房的规矩九百年不变,其中就有一条,不论身份如何,只要是二房里家族的乳娘管教孩子,任何人不准插手半分,这个任何人就包括了生身父母在内,娘子不信可问刘大管事。” 颜璎珞没有说话,只盯着内宅大管事刘娘子。 “启禀娘子,千真万确,这是咱们二房的铁规矩,我小时候就被乳娘打过家法多次,没有任何人插手的。” 李钰伸手摸了摸大儿子的脸; “我就被容娘的母亲揍过,然后阿耶知道后,复又抽我一顿。” “噗嗤!” 颜璎珞噗嗤一声就笑了。 “原来夫君也挨过揍啊?” “那是,谁家孩子是天生的能人?再聪敏,也有小儿时候的想法和行动,不挨揍岂能规矩?” “我娘家也讲究教养之道,也有家法惩治儿孙,只是……和咱们家族比起来,有些太文气了。” “家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有家法,国也有国律,人心不被约束,就是妖魔,家族越大,规矩就越是严格。” “是的,夫君的话都是道理,妾身赞同至极,大家族的腐败,往往就从儿孙没有教养好开始的。” “娘子知书达礼,二房之幸也。” “谢夫君夸奖。” 李钰点了点头扭身看着刘娘子; “七娘的月子,就有劳娘子了。” “家主放心,妾身早就请了莫大宫主给开的调理方子,趁着生孩子的机会,必定能把主母调养的多福多寿。” 颜璎珞也是读过书的,但是对于医术方面,她可就不怎么精通了。 “方子?还要吃苦药吗?” “启禀娘子,女人生产之后,若是好好调养脏腑,都可增加阳寿,咱们二房的女人,几乎没有八十岁里头就走的,身份最低的普通女族人,都有家族里分配三十天的草药。 身份高的,当然会用一些价钱更贵的苦药,而且请的医家也更高明,比如我娘家的妇人,都是百岁出头的,我阿娘今年八十有五,还降精神健壮,照样能一天两顿肉食。 我阿娘的阿娘,六年前才走,活了一百一十八岁,就是因为每次生产,都有名贵的苦药调理身子。” 李钰也点着头确认; “你慢慢的过日子,咱们二房家族和其他五姓七望的门户大不一样,以后你会发现很多惊奇的事情,我只给你一句话,嫁进李氏上三房,绝对不会叫你吃亏一点的。” 颜璎珞很高兴; “嗯,我相信夫君的话,夫君说的妾身都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嫁进李氏二房家族。” “善。好了不多说了,恐怕厨房的草药都要端上来了,你吃过之后,安心的歇息调养,说句负责的话,百岁里头你想走都不行。” “谢夫君照顾,来人呐,送夫君。” “是娘子。” 李钰告别了正妻,出来后正要去后院,旁边的刘娘子就出声了; “后院这四位,本月已经接受过家主的雨露之恩,各有两次,其中王家娘子都三次了,林容娘的屋里头家主去过四次,有点过了,还请家主收敛一些,免得妇人之心,蹬鼻子上脸。” “哦?都去过了呀,那就算了,今夜去梅花别苑……” “梅花别苑里,董大娘子怀了身孕,其他三位娘子,合一块儿伺候过家主两次了,不能太多。” “哦也去过了呀,那算了,看来这剩下的八天没地方去喽。” “对了,娘子屋里,我记得才去过一次的,今夜就住娘子那里好了。” “是,来人。” 刘娘子心花怒放,连忙叫人。 “奴婢在。” “属下在。” “还不回去打扫?” “唯!” 李钰轻车熟路,来到刘娘子的院子里,直接进了内屋。 刘娘子挥了挥手,两个侍女端着热水过来,给李钰脱去鞋袜。 “去交代厨房,今日的夜食端过来到咱们屋里。” “唯!” 李钰看到床榻上的兵书,随手拿起来看的津津有味,这还是他上次过来留宿的时候拿着读的。 刘娘子非常细心,她知道规矩,北斗七星不会离开族长半步,梁剑侍更是不论在谁屋里,都要睡在家主身边的。 但是北斗七星可以取巧,所以刘娘子的屋里,除了自己的榻,另一边的榻上精心准备着七个被窝,一切用度都是崭新的,干净到一尘不染。 这里也是北斗七星睡的最踏实的地方之一,因为出身二房家族的刘娘子这里,基本不用操心,二房的族人对李钰的安危,看的更重要。更谨慎。 对于刘娘子的细心照顾,北斗七星也是很满意的,从左到右,每一个被褥都不会放错位置,谁睡过的,还继续睡之前的被窝。 没多大一会儿,厨房里端来几桌美食,外头放了两桌,屋里放了一桌。 刘娘子指挥下人把小桌子放好,亲自给李钰夹菜盛饭。 “娘子觉得,主母来了之后,咱们二房家族有什么变化!尽管直说!” 李钰一边吃,一边随口询问; “和睦!主母识大体,讲规矩,不乱来,不糊涂,族长的眼光毒辣!” “那是!我看上的女人,岂能不好?哈哈哈哈哈!” “王家娘子昨天请了无泪观主前去看脉,听说很不高兴。” “哦?怀了女儿?” “可不是嘛,王娘子一心想要生个儿子的,所以她很失望。” “没这个必要,以后再生不就得了?多大个事儿一样!小心眼儿。” “家主莫怪,王娘子不小心眼的,她就是喜欢儿子,没别的。” 吃完结束的李钰看着刘娘子火热的身段; “娘子快去吃饭吧,我看会兵书。” 刘娘子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 “妾身不饿,下午的时候,吃过一些牛肉。” “不饿?你不饿,老子饿,老子都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嗯……家主您慢点,别给撕烂了……” “刺啦~” 刘娘子故意的,她还缺衣裳? 她不说李钰还在解,这一说,李钰直接抓着就扯。 三下五去二就把刘娘子给剥成了羊羔…… “啊~家主~轻点~妾身可经不起您折腾的……嗯~” 第897章 济世之才 第八百九十七章;济世之才 公元636年,贞观9年七月。 闽州城南,船厂。 万人沸腾,场面恢宏。 已经热闹两天了。 连岭南土著部落,都来了几万人凑热闹。 原因只有一个,九嗖巨大的楼船,今日要出海远航,时辰定在了午时三刻,青龙坐宫的大吉时。 船厂外远处的河堤上,李钰带着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大佬们,静静的等待。 “启禀族长,时辰到了,已经进入午时三刻了。” 李钰扭头看看旁边桌子上的沙漏,点了点头; “出发。” “唯。” “族长令下,船队出发。” 传令兵一声吼叫,旁边的族人立刻跟着一道一道传叫出去。 “族长令下,船队出发。” “族长令,出发。” 片刻后,三声沉闷鼓响,然后由慢到快,节奏越来越紧凑,没多大一会儿,鼓声优如疾风骤雨一般,直催人的内心深处。 听到鼓声传令,准备好的船队解开粗壮的揽绳。 九嗖巨舰,冒出浓浓的黑烟,开始离开港口。 这是李钰的手笔,最简陋的原始蒸汽船。 尽管已经是工业革命的最底层,可是在这个时空里,已经先进到,叫人惊呆下巴,不敢想象了。 九艘巨船,每一艘,都住着五百名水手,船队出动了四千五百个族人。 人人带着铁枪,这种配置出去,不论到哪里,都算是精兵强将了。 九艘船,出动了陇西李氏上三房,禁军大管事二十七人,每三个大管事负责领导一只巨舰。 每一只舰上,一名禁军长老,搭配两名后辈,李氏二房家族负责的三艘,出动三个林家的长老,搭配林无敌和另外五个同辈兄弟。 所有人都不担心船队的安危,二十七个禁军大管事带兵,四千多军跟随,可以说句夸张的话,只要不是大规模战争,几乎每战必胜。 李氏大房三房的族人过来岭南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闽州的热闹,几乎不低于长安城多少了,经过李钰的几年经营,族人们都搬了出去,住在城北的李家庄。 诺大的第二个长安城,除了分配很小一部分房屋,给大房三房的族人居住以外,剩下的分配给下山来的土著大酋长们使用。 李钰叫船队提前拿来练习的那些小一点的船只,出海上百次。 早就和附近的国度,船来船往,开始通商很久了。 所以,在闽州城,你看到大胡子的外国人,和同样皮肤的外国人,不要觉得稀罕。 闽州城里,日本人,菲律宾人,印度人,泰国人,越南人,韩国人,印度尼西亚人,等等等等,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大唐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对外贸易口岸,城外还有许多大象呢。 各国的大小船只,都往来于大唐的闽州城里,甚至一些国家觉得,这里就是大唐的帝都,所有人都震撼这个超级大的城市。 这次李钰准备的很充足,他给船队指点出来一条航线,出发直接往东行走,到达南美洲,然后穿越非洲,最后回到印度尼西亚,回来。 李钰想要的东西,都写在了本册里,包括许多东西。 他没有限制时间,但是他却给船队下发了死命令,找不到那些东西,就不要回来。 “阿弟,你说这一趟得多久?” 大房的族长老头双手背后,李钰微笑着回应; “大兄不必惦记,船队不会有事,至于多久嘛,小弟估计,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半,就能回来。” “这倒是挺快的。” 三房的族长也来凑合热闹; “话说阿弟,你给画的那些,我都看不懂是什么,孩子们能认出来?可别耽误了你的大事?” “放心吧兄长,我提前就给他们讲了好几遍,到处都说的详细,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但是大概的地方,我都说清楚了,应该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希望孩子们都平安回来。” “是啊都平平安安的回来才好。” “走吧两位兄长,咱们去闽州城里逛逛,随便找个铺子来一顿,如何?” 三房的族长兴奋的两只手比划; “我看成,天天被一群人伺候着,我这身子骨都疲惫了,去城里随便找一家,咱们兄弟三人,也做他一回百姓,过一过平民的日子,岂不美哉?” “大善。” 李钰看着三房的老头八十开外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那就请吧,两位兄长先请,今天我请你们两房的族老们,还有我二房的大家长们,一块儿吃顿好的。” “好。” “哈哈哈哈。” 李钰的话当然是凑热闹的,真要是吃好的,李钰的府邸里,就是全天下做美食最好的顶级地方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闽州城,护卫们提前就在城里巡查了。 到处都是穿着普通衣服的上三房护卫,四处游荡。 三位族长一块出行,这可是陇西李氏上三房最厉害的阵势了。 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今天但凡有一点闪失,神仙都保不住你性命的。 三个族长在前头散步而行,一大群老头在后头跟着。 闽州城里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街两边的叫卖声,吆喝声随处都是,一派繁荣景象。 朝廷派来的税官,随处可见,刚开始朝廷里谁也不把闽州城当回事,那些大官们都觉得,弹丸之地,能有个什么大作为? 所以听说李城主要通商,所有人都支持,把人贬到不毛之地了,还不叫折腾几下撒撒火气? 李世民更是毫不在意,他就觉得这是大儿子的抗议,随手安排了一个六品的员外过来收税。 刚开始的一年,收回来的税,农税还行,总体和关中差不多,但是商税就收回去七百多贯。 连税官和衙门的开支俸禄都不够,朝廷里的许多人都笑喷了。 李世民想着横竖也补贴不了几个,就随他折腾吧。 叫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二年的商税翻了三十多倍。 去年,商税就积累了四百多万贯,收税的员外忙不过来,只能高价聘请李钰二房的先生帮忙。 最后总结出来秋天的税钱,一纸公文禀报到了三省六部。 三省的官员以为是写错了,可是怎么看都不像谎报军情,于是去找李世民,朝廷经过商量之后,又派下两个税官去闽州城落实情况。 两人快马加鞭不好耽误,也走到了年底才到闽州,一看当地的热闹,到处都是铺子,连夜里也有不少店铺,彻夜不关门。 两个税官也傻眼了,这里的建筑和长安城一模一样,可是热闹程度却又繁华了许多倍不止。 两人和之前的税官查对之后,这才一头汗水,短短的四个月时间,又多出来七八十万贯银钱。 两人赶紧叫人八百里加急,书信直接送到李世民的书房,请求皇帝派兵过来押送税钱。 李世民大惊失色,赶紧呼叫秦王府旧臣,进宫商议,毕竟五百多万贯银钱不是小数,都能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万一出事朝廷的亏损可不小。 于是朝廷派出三千南衙禁军,浩浩荡荡来到闽州城,拉回去三百多车银钱,充实了朝廷的库房。 税钱队伍回到长安城皇城里的时候,李世民就站在现场查看。 把李世民看的目瞪口呆,看着三百多车钱,排着长队等待入库,三千南衙禁军个个都晒的黢黑,黢黑,三千冲杀的汉子,生生的变成了车夫,苦力。 李世民大手一挥,每人赏赐十贯银钱犒赏三千儿郎。 当场把三千南衙禁军激动的,皇城里户部库房大院里,跪得满满一地。 开玩笑,穷苦百姓家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积累十贯钱得财富呢,吃苦一趟就赏赐这个数,能不激动吗? “谢皇帝陛下赏赐!” “诸位将士们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一趟辛苦兄弟们了。” “为皇帝服务。” 三千军的叫喊声震天,却一点不乱,反而还整整齐齐,听得李世民眼睛瞪的老大。 “这是谁教授的?” 旁边的三千军首领,杜威将军赶紧凑过来解释; “启禀皇帝陛下,李县公教他们的,就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当场叫我们练习两次,大家就都学会了。”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他心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呢!” “有,陛下您不知道,公爷真的心里都是对您的忠心耿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许多税钱都是可交可不交的,臣敢打包票,换个人过去主政一方,这些钱至少也要被中饱私囊半数。” 武将刚说完,旁边陪着皇帝的长孙无忌就惊讶了; “什么?半数?谁敢贪墨这么多银钱?将军可知这些税钱是多少数目?” “这个……末将不知道,长孙尚书您就别难为末将了吧,末将带兵厮杀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计算之事……” “末将哪有这种能耐?我可算不出来这许多银钱的,不过吗,我也不是瞎子,看着一两百万贯是要有的……” “一两百万?” 长孙无忌随手把一封书信递过去叫武将查看; “将军自己看看吧,给我户部的本册底子写的清楚明白,这是一年零三个月的税钱,都六百万贯出头了。” “啊?什么!尚书说的也太吓人,叫我仔细看看,到底真的假的?” “我的娘耶,真的是六……六百万贯?他娘的,这些钱要是花到末将的兵营里,尚书您信不信,老子……啊不是,末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当将军的,哪个都是这幅德行!” 长孙尚书收回来本册,又塞进了怀里,不屑一顾的看着面前的武将; “这些年可把你们的毛病惯的不轻,个个都跟程咬金一样,见钱眼开,打住打住啊!” “押送一次税钱,你都想雁过拔毛,想都别想,就是你家秦大将军来了也不行,朝廷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花钱呢,这些钱都不够修路用的,可不敢胡乱支出给你们十六卫兵营。” “还说刚才的话题,你说换个人要贪墨参数税钱,哪个人会如此疯狂?” “这一年的半数就是几百万贯,足够大唐律法灭杀他三族老少了,谁敢如此胆大包天?冒着被杀三族的大风险去贪污如此庞大的数目?” 面对户部尚书一毛不拔的抠门样,押送税钱得武将很有些不服气,随口就来恶心长孙无忌; “那可不好说的很了,自古以来,还缺贪墨的官员吗?尚书您要知道,敢贪墨的,可都是不怕死的主!所以您说杀九族都吓唬不住的。” 文武二臣的对话叫李世民想到很多问题,银钱的魅力,他这些年充分体会到了,而且比谁都深刻。 李世民沉墨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无忌。” “陛下。” “闽州的税收已经比得上长安了,三个税官太少,你得尽快安排一下,按照咱们长安城的配置,派去对应的税官维持。” “钱多生患,指望人自觉,恐怕不是上策呀!” “陛下,派人是一定要派的,可是问题也不小,闽州的事情,跟咱们这里大不一样,生搬硬套过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活学活用,不要考虑太多,先把人派过去再说,慢慢的适应,总能摸索出来经验的。” “遵旨,臣明日就叫人写……” “不要搞得太复杂,简单写清楚就行了,我会交代三省,对于你们户部的请求快速通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发兵派人去岭南闽州。” “遵旨。” 君臣正在说话,杜如晦房玄龄两位宰相就从库房院里有说有笑的走来。 “两位仆射看完了?” “看完了陛下,各种银钱的成色五花八门,恐怕真的计算出来,亏损五十万贯都有可能的。” 李世民收钱收习惯了,顺口一句; “亏损如此多吗?这也太多了点。” 杜如晦笑着摇了摇头,房玄龄接着话茬子; “不容易了陛下,李县公才过去岭南几年?能弄出来这些动静,真的很不错了,臣敢说句话,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到这样的,即便范蠡再世,也难以如此。” 第898章 随他折腾去吧 第八百九十八章;随他折腾去吧 “亏损如此多吗?这也太多了点。” 杜如晦笑着摇了摇头,房玄龄接着话茬子; “不容易了陛下,李县公才过去岭南几年?能弄出来这些动静,真的很不错了,臣敢说句话,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到这样的,即便范蠡再世,也难以如此。” “也是,不想了,对了,修路的事儿进行到哪里了?” “陛下放心,从长安开始,通往四面八方的官道,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这些官道,李氏二房承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朝廷的工部在做。” “一半?” 李世民对于这个数据很不满意; “怎么只有一半?李氏二房怎么弄出来如此多的匠人?” “启禀陛下,朝廷修路,需要经过三省六部的审查批准,然后才能有工部接受,其后还要分下去,各司才能具体负责。” 李世民背着手不停的走动; “真是繁文缛节害人不浅,可叫那些部门一切从简。” 杜如晦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您也不是不知道,朝廷里不是只有咱们这一派,其他的那些……” “另外,银钱也老是跟不上使用,干干停停,比不得李氏二房。” “他们李氏二房也得花钱吧?总不可能吧唧吧唧嘴,就叫匠人们白干。” “陛下,李氏二房的口碑,天下有目共睹的,名声好,不欠公钱,天下的匠人们干着踏实。” 正在来回走动的李世民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叫什么话?朝廷更不会赖账,怎么就不能踏实了?” 房玄龄站在一边也是苦笑不已; “陛下,咱们厮杀大草原的时候,欠百姓的草料钱,还有百姓家拿牲口运输粮食的工钱,还没有结算完呢。” “怎么回事?经过李钰的大棚种植高产培育粮种,现在四海之民无有不丰收着,朝廷不缺粮食,不缺钱,怎么过了几年了,还不兑现以前的?” 李世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堂堂一个皇帝,在民间居然不如一个世家的名声好,叫他实在难以忍受。 所以李世民埋怨完,立刻对着长孙无忌; “你这户部尚书怎么做的?怎能拖欠百姓的辛苦钱?往草原上送东西那是百姓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干的,为何不给他们兑现银钱?” 长孙无忌也是一肚子苦水,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陛下请听臣一言。” “说,今天我哪里都不去,就听你说清楚拖欠百姓银钱的事。” “陛下,我也不想拖欠的,可是我户部就是个吃流水席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银钱,呆不了多久,又要分散天下各处,臣也是有苦难言呀。” “以前少有进项?咱们辛辛苦苦的左右逢源,拆东墙补西墙,都能坚持着挺过来。” “现在呢?现在多了多少收入?” “现在多了商场的税收,又多了白酒的份子,还有丝绸之路上的进项,你还要来跟朕说缺钱?” 李世民说话的声音有些高了,要不是他知道长孙无忌的为人,不会贪污朝廷的银钱,他都想发脾气了。 “启禀陛下,最近这几年确实多出来不少进项,可是咱们的开支也真大的吓人,陛下您也知道的,之前咱们一直拆东墙补西墙,好比是把毒气压下去,但是并没有消散。 这几年咱们是宽松一些了,所以就得赶紧把之前没有解决的那些,快速处置好,所以就花钱如流水了。” 李世民长叹了一声,他也知道这是实话实情,之前挤压的那些……确实得解决! “唉!” 杜如晦是不想说话的,因为他的请求和主张,朝廷这几年往军队里花的钱都不敢去计算,简直是天大的数目,所以杜如晦不想说话。 可是又无法拒绝长孙无忌的眼神请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陛下,户部的钱走的快,也是有原因的,比如我兵部的花销开支,就是个不小的数目,前头更换十六卫的兵器铠甲,前前后后用时两年多,扔进去的银钱顶得上以往几十年的税收。” “还不说现在每年的开支也不是个小数,人吃马嚼的,所以户部的开支,不是没有原因,请陛下明查。” 杜如晦都帮腔了,房玄龄也不好意思干站着看笑话! “启禀陛下,三省六部各部各司现在都是焕然一新,别的不说,就说官员们的官服,整整齐齐,各处衙门里,也尽显上邦之风,这些种种种种,也需要不少银钱贴补进去的。” “更何况,去年开始,咱们又要重修天下的官道,朝廷花钱都是几百万贯起步开始的,自然是入不敷出啊!” “唉!” “无忌,朕也知道你掌管这天下钱粮,实属不易,受委屈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臣分内的不敢叫屈,更不会叫冤,臣能跟着千古一帝光宗耀祖,甚幸也。” “走吧,入库的事情,交给下头人就成,咱们去书房里小坐。” “遵旨。” 几个人跟随皇帝,一路来到书房,刚坐下的李世民咦了一声; “咦?又送来这许多奏本?这个皇帝不好当呀。” 李世民感叹着打开了最上头一本,没看一会儿,就紧皱眉头! “你们也看看吧,又弄出来新花样了,我当那九艘大船,又是想来赚朝廷的银钱绢帛,却原来是扬帆出海,寻求长生不老之术用的,真是荒唐至极,人生自古就是,生老病死,哪有什么不老长生术法?” 李世民不屑一顾的撇撇嘴,顺手把闽州城的奏本递了过去。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个重臣轮流查看。 长孙无忌最先看完; “陛下宽心一些,钰儿到底是个年轻人,玩心重也可以理解,横竖就是花些银钱,叫下头人凑个热闹,不算什么惊天大事,只要闽州郡上,越来越好,陛下就放他玩耍玩耍吧。” “年轻?无忌你可别再当他是孩子了吧,前年他就加过冠了,他现在是个大人,还整天折腾些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长孙无忌对李钰是很亲近的,长孙氏族的买卖,可以说三分之二都靠着李钰的神奇操作,俩人私下里书信往来就没有断过,所以长孙无忌不由自主的,就往李钰的身上靠。 虽然不好明着说,但是长孙无忌的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的; “你整天看他这里不顺眼,哪里不舒服,你到底想怎样?这是要把他培养成圣人?还是要当接班人培养?” “简直是不可理喻吗!给你倒腾出来天大的银钱数目,叫你稳定了岌岌可危的江山,你还处处不满意,到底想要怎样?” 李世民嘴里不赞同李钰的事情,可他自己的心里却被勾引的波涛汹涌,长生不老四个字儿,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孙思邈死活不教授他道门的学问,自家九房里那个神秘的大佬,虽然不得长生术法,可也另辟奇径,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一切都在李世民的心里,反过来倒过去的比对着。 “不行,我也得找些道士,如此大好的江山,不说太多,就是能多活百年也是甚好的,不就是练丹吗,多大个事儿了?朕出高价,想要什么给什么,封号,银钱,权势,女人,朕都可以满足那些道士,朕就不信了,还请不到有真本事的道种为我所用?” 李钰千算万算也不可能想到,一封举报信,导致了李世民的求仙之路,历史中李世民中了丹毒而折寿,原来是因为李钰的到来而起,原来是因为李钰扬帆出海而生…… “陛下?” “嗯?哦,杜仆射请讲。” “臣方才说的意思是,李县公叫人出海,恐怕绝不是单纯的因为一时兴起,一定另有隐情。” 房玄龄也跟着点了点头,李世民看向低着头不想发言的长孙无忌。 “无忌,你说呢?” “哦回陛下,臣就是觉得,钰儿无非就是对海外的事儿,觉得稀罕,所以才派人前往,顶多就是顺手在他国换一些买卖什么的。” 李世民撇了撇嘴,靠在太师椅里; “嗯,那就应该是了,他的心都在挣钱上头了,天下人谁不知道?活财神吗,当然是动动屁股就能生财的。” “杜仆射,我记得他在你兵部的身份官职好像还没有夺去?” “是的陛下,当初赶他去岭南的时候,朝廷还给他升了官,现在是正五品上的都尉将军,同时还管着闽州郡的兵营,共计三千军。” “嗯,他那些兵?你兵部可知道些来去吧?出海的船里……” “启禀陛下,出海的九艘船上,没有动用朝廷一兵一卒,尽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前往。” “哦,那就行,随他怎么折腾,朕懒得理他,但是朝廷的法度可不能坏一点点,免得那些盯着他的人,来朕面前啰嗦进言。 说道大事上头,爱卿可是兵部主事的主官,又担任着宰相的职位,私下里还是他的长辈叔父,可得多提醒着他,兵家之事,乃国之根本,不能一心挣钱弄权,荒废练兵大事。” “遵旨!陛下放心,臣的书信里,多有提起,提醒李大不要因为政事而荒废兵事。” “如此甚好。” “对了,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叔宝上朝了?” 杜如晦沉默了片刻,才带着悲痛的声音汇报; “启禀陛下,秦大将军旧伤复发,身体抱恙,于我兵部告诉了长假,在府里修养调整。” 李世民的脸色刷的一变,他不得不谨慎小心,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玄甲军一直有九房的族人掌控,那些族人都是李世民不愿意叫见光的。 那么除了玄甲禁军,李世民第二仰仗的就是南北衙禁军和秦琼那一卫,这三卫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三卫的兵权全部在秦琼手里安置,秦琼病重,就代表三卫兵马群龙无首,且还不说长时间空缺之后,何处派系的力量都会来疯狂的争抢。 就不说其他派系,秦王府的旧臣,已经有些苗头了,明显也在暗地里分边站队,所以这个时候的秦琼不能出事。 李世民一直压着秦琼的官职,和爵位不给提升,目的就是叫秦琼不张扬,不招惹派系力量的记恨! 这是李世民手里的王牌之一,半生厮杀,只要有人敢在李世民跟前炫耀,他就会派出王牌大将秦琼,将对手灭杀干净。 所以李世民时时刻刻都盯着秦琼的身体和一切。 “可有请过医家前往查看?” “臣不知详细不敢乱说,不过听说是去请了孙掌教,可惜孙掌教又外出云游四海了。” “李大郎呢?他手里有医家名手许多,怎么不安排一下?” 房玄龄赶紧出来接应一句; “陛下,李大朗出行岭南,把他道家宗门下的能人都带去了,四大宗的掌教不是云游四海,就是距离太远,不方便指挥调度。” “那是他的叔父,他不管,就会臭名万年…” “陛下安心,臣已经给李大朗去过书信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那边就会安排一个医家高手回来长安的。” “这还差不多。” “好了好了,今日先到这里吧,朕有些累了。” “臣等告退。” “诸位爱卿慢走不送。” 李世民并没有休息,他惦记着头号杀将的身体状态,打发走了手下,他赶紧出宫,亲自来到秦琼的府邸。 “恭迎皇帝陛下。” “免礼。” “谢皇帝陛下。” “叔宝呢?带我去看他。” “唯。启禀皇帝陛下,我家将军在偏院里领养,陛下您请。” “前头带路。” “唯。” 穿过中院大门,李世民大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苦药味儿,很明显这里天天都在熬药,否则药味儿不会如此浓郁。 床上的秦琼正在沉思,听到动静随意的扭过头来; “陛下?臣恭迎陛下……” 看到秦琼挣扎着要坐起来,李世民心里长叹一声,看来真是病情很严重啊,以前威风凛凛的杀将,这会儿枯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 李世民赶紧上去一把按住爱将; “你我君臣还用这些个虚礼?” 第899章 君臣~兄弟 第八百九十九章;君臣~兄弟 秦琼双手撑着榻; “陛下驾到,臣有失远迎!” “莫要多说,咱们兄弟多少年了?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李世民扭头对着屋里的人吩咐; “都退下吧,朕与大将军说些私房话。” “唯!” 病态的秦琼右手撑着榻,杀将的煞气一身,由内而外; “传令下去,十步之内不准有人,违令者杀无赦!” 走在最后头的一个管事,听到军令后条件反射立刻转身过来; “得令!” 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君臣二人开始说正经事儿,从朝廷的派系争斗,到户部的来来去去,又说道家长里短,和太子公主的婚事…… 总之李世民的意思是,当前的形势不敢大意,你赶紧养好身子,去兵营里坐镇…… 秦琼不但没有接话,反而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陛下,臣……恐怕是不能再为陛下出力效劳了。” 李世民关心的拍了拍秦琼的手背; “叔宝不必多心,吃些苦药调理调理身子,没多大个事儿的。” 秦琼摇了摇头; “谢陛下惦记,可臣的身子,臣心里清楚,要不是钰儿这几年高价买回来的各种草药养着,又请了道家的能人出手相助, 臣恐怕早就去了,这几年也算是捡来的岁月……自打去岁开始,臣的身子就每况愈下,这两个月越发的沉重了,五日前,竟然下不了榻……” 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把人家看做亲儿的侄子,贬去了岭南吃苦受罪,连带着亲儿也跟着走了! 大将军府里只剩下秦琼夫妻两口子和一堆下人,往日车水马龙的风光场面消失不见,冷清的门可罗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大将军的心里也不痛快,心病发作甚于身体,可是作为臣子,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憋在心里难受。 所以……大将军的身体才每况愈下,可以说~杀将秦琼的病情严重,其罪魁祸首……是自己这个皇帝。 “慢慢调养就是了,叔宝你莫要多想什么别的。” 这一次秦琼并没有顺从李世民的话茬子。 “陛下,臣以后……恐怕要很久都不能去兵营中理事了,这南北衙的两卫禁军,和左武卫的兵权大印,臣还是交还给陛下吧。” “秦琼说着话,就从怀里摸出来三个完整的虎符。” 看着大将军手里三只完整的虎符,李世民的心里五味杂陈。 外人一直猜测这三卫的虎符,都在秦叔宝手里确实是真的,而且还不是半个,而是完完整整的,是随时可以调动三万多精锐军队的。 杀将秦琼,这不是白叫的,秦琼一直低调,爵位不高,职位也不显赫,可是秦琼的杀气,杀意,一直很冲。 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一直掌控者三万精锐的来去大权!完整的兵权! 李世民没有接,他也不敢接,李世民知道接过去的后果很严重,这三卫的兵权放出去,所有派系都要疯狂的。 别说其他派系了,就是秦王府的那些文武重臣们,都要眼红起来的…… “叔宝,这会儿咱们不是君臣,你还像当年那样,把我当做兄弟,咱们说说兄弟之间的话,不要做官面文章,你说咱们兄弟俩有多少年的感情了?” 李世民说着话,顺手把枕头垫在秦琼的脖子 秦琼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年,你请我吃酒,说了天下大事,说的我热血上涌,咱们兄弟俩说了一整夜。” 看着秦琼回忆的表情,李世民轻轻的把秦琼拿虎符的手握紧,然后推了回去。 “是啊,那夜我与你把酒言欢,共商天下之势,我记得咱俩一直畅谈到辰时才睡。” “那年,你还不是皇帝。” “没错,不但不是皇帝,而且也不是秦王,我就是个诸侯的次子。” “没错!那时候我叫你李二,你叫我秦大,就是那夜的畅谈,才有了我去了瓦岗寨里的事情。” “是啊,我叫你去的,世人不知,所以误会你对于单雄信的兄弟之情,有些冷漠。” “不错!我被世人百姓误会了,人们都说我冷血,谁又知道,你李二才是我的兄弟。” 李世民狠狠地点了点头,他为何把三卫兵马的大权全部交给秦琼,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了,他俩才是真兄弟。 “没错,我才是你的兄弟,即便我做了皇帝,我还是你的兄弟,只是我的身份太敏感,所以你无法向人说明。” “是啊,后来我又认识了大兄,和三弟,你也清楚的,我秦琼这一辈子就你们这三个好兄弟,这一生都在围着你们三个转悠, 我甚至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发妻乃是大兄之命,然后你俩给我安排的,也感谢大兄和你,发妻对我很好,我秦某人很知足。” “当年,父亲临死之时,拉着我的手,嘱咐我振兴秦家,我做到了,没有叫父亲失望。” “大兄想让我有个家,然后有个儿子,后来我有了发妻。 她又给我生了一个丁,本想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我,在大兄活着的时候有了个儿子,大兄因此很高兴。” “你想让我护着你,我没有叫你失望,南征北讨,我没有叫你失望过,为你镇守过边疆,为你斩将夺旗,为你冲锋陷阵……” “知节想与我共富贵同患难,一路扶持,我也一直在做。” 李世民不由自主的抓紧了秦琼的手,这一刻他不是皇帝,他是秦琼真正的兄弟。 作为兄弟,秦琼一直在付出,李世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此时此刻的他无话可说,对于秦琼的付出,李世民除了嘴上的感激,其他的还真没有给与过回报,所以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大兄一直都知道,钰儿就是你的嫡亲大子!” 秦琼忽然转变了话题,弄得李世民浑身一震。 “李族长一直都知道这个?” “是的,大兄一直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大兄从来不叫人进的那个屋里看到了大兄留下的手札。” 李世民苦笑着笑了摇头; “也是,以他的身份地位,那样的显赫,知道这些也算正常。” “是啊,那年大兄带着三万族人,你阿耶叫他分出五千,支援北上,大兄是个喜欢厮杀的性子,没有战事他手痒,心痒。 所以他选择了亲自带队行动,整好那夜,我护着你和弟妹逃走,一个多时辰后,大兄带着人马过去。” “于是他就捡走了孩子?” “是的。”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 “可我也查过,李族长的人马距离娘娘山还有七十多里,他怎么会偏离计划路线如此遥远?” 李世民很是想不通…… “李族长的性子我知道的,他一肚子兵法学问,从来不会胡乱行动。” 秦琼半靠在榻上,眼神里全是回忆; “没错!大兄确实不该出现在娘娘山里的,可是你也别忘记了,大兄是道家的至尊,他手下三大护法里的蓝道人精通占卜之术。”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于那个老妖婆,他深有体会,那已经不是个人了! “这个我知道的,蓝道人乃是我阿耶的坐上贵宾,连孙掌教的本事,都不如她的,可是……我也记得清楚,那年蓝道人可不曾跟随李族长左右的!” “提前一年,蓝道人就算准了,大兄要得一子,这件事情在大兄的手札里写的清楚明白。” “蓝道人怎么断的?” “蓝道人的断语是,娘娘山里得赐子,一身两贵不可言,庙堂之上显威风,道家门里逞豪雄。” “所以,不论李族长去哪里,都会打听附近有没有娘娘山?” “没错!只是瞒着所有的人,以大兄手下的实力,想要查出来孩子的身世易如反掌,并不困难。” 李世民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是,他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领头羊,又是道家门里的第一尊贵的人,当然有手段,有实力弄清楚一切的。” 秦琼的脸色变得很有些古怪; “你阿耶和我大兄从小就很不对头的,为何还要陪着笑脸?” 李世民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我阿耶没有办法的,不向李族长低头,他就得不到陇西上三房的支持,没有上三房挑头,其他的几房也不会跟着行动。” “更不会有道门那些粮食填饱儿郎们的肚子,所以我阿耶只有低头这一条路可走,他没得选择。” “说到这里了,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快十年了,说出来,你不要黑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族长的功劳一大堆,我阿耶只给他一个开国县男的爵位,很不公平。”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虽然大兄不计较这些,也不在乎朝廷给他的封赏,可那是另一回事儿。” “你阿耶做出来的事儿,叫人心里很不痛快,你最清楚,大兄的功劳,做个开国的王爷,都足够资格的。” “足够了。” “知节对这个,也不高兴,他也想不通来去,还是大兄劝导他要想开。”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事情叫你们三个不开心,可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说了不算数的。” “所以我们没有埋怨你。” “我可以给李族长追封……” “人都去了。” 李世民心里咯噔了一下,秦琼这话的意思傻子都听懂了,他这是要把侄子推上来的。 “观音婢也有些想法,可是我得考虑很多事情,他对朝廷有功,这是有目共睹的,可也不至于封王。” 秦琼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床头的苦药。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放心,我会考量的。” “对了叔宝,那蓝道人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没有!大兄的手札里没写,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担心钰儿谋权篡位,你的心都在承乾身上。” “叔宝你别怪我,世间不可能有公平的,从他被丢下的时候起,命运就做出了决定。”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误会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上天也给他补偿了不是吗?” “是的,他现在是道家的至尊。” “所以你看吧叔宝,不论哪个位置至少他也算是应验了至尊的格局!” “是的,所以我不说话。” 秦琼嘴里说着不说话,可现实中放下苦药的碗的时候,李世民看见了他手里的三个虎符。 “你是说……” 秦琼紧盯着李世民的眼睛; “你现在还能相信谁?把这三卫的大权交给你九房的禁军掌控?你能猜到他们的老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猜测不准确。” “所以你都不敢吧十六卫的兵权放给他们。” “是的,我不敢,家家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把玄甲禁军交给他们管着,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秦琼盯着李世民的眼睛毫不放松; “那么把这三卫分散给秦王府出身的那些大将军们,如何?” 李世民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应; “时机不成熟,或者说……已经过去了,尉迟敬德骄横跋扈,最近更是蹬鼻子上脸,知节是我最后的依仗,不可过早的将他暴露。” “那么,二李呢?” “李靖不会接,也不敢接,李世绩还没有彻底成熟。” “牛进达,段志玄呢?” “牛进达没有那个本事,段志玄太把兄弟情义当回事儿,所以这俩人也不合适。” “柴绍呢?” “外戚也,不可掌管权利太大。” 榻上的秦琼摇了摇头; “张公瑾倒是可以相信,奈何他先去了,李孝恭也行,可他身患重病,比我还严重,张亮有些太勉强了,又得镇守边关,无法调动……” “是啊,能接任的大将军死的死,病的病,剩下的都是有毛病的。” “侯君集这个人,你可得小心注意了,他最近和承乾走的太近,且还是个贪婪又小心眼儿的家伙。” “你还在记恨他辱骂你侄子?” “没错,我一直记着他对钰儿说过的那些恶语,我跟了你一辈子,没有别的请求,唯独这侯君集不死,我九泉之下也不敢瞑目,他记仇,我担心他以后再对我两个孩子下死手。” 第900章 武曌 第九百章;武曌 “侯君集这个人,你可得小心注意了,他最近和承乾走的太近,且还是个贪婪又小心眼儿的家伙。” 秦琼忽然爆出如此大的信息量,李世民心内巨震,这两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复杂事情,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你还在记恨他辱骂你侄子?” 李世民对于李钰始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是自己的大儿子没错,所以对于别人的攻击和诋毁自己儿子,李世民是很不高兴的。 可是他终究没有在自己跟前长大,真的很难叫李世民接受,所以李世民开口闭口就是你的侄子。 秦琼的想法非常简单直接,一边是兄弟的嫡亲大子,另一边又是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兄长的唯一儿子,秦琼始终把李钰当成自己的儿,在秦琼心里,李钰和秦怀道是一样一样的…… “没错,我一直记着他对钰儿说过的那些恶语,我跟了你一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侯君集不死,我九泉之下也不敢瞑目,他记仇,我担心他以后再对我两个孩子下死手。” 李世民的眼睛猛的一跳; “再?” “难道……你怀疑那年闽州城的刺杀事件和他有关系?” “是的,我很怀疑他,因为我知道他的胆子向来很大,又是个顾头不顾尾的蠢货,他的大子又跟崔氏大子过从甚密,崔氏大子又是钰儿的死敌。” “况且他还贪婪无度,你给他的封赏,并没有满足他的胃口。” 秦琼的话一语双关! 听得李世民心里已经起了波澜,况且又是唯一的兄弟相求,所以李世民黑着脸咬着牙;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不论是不是他干的,只要抓住什么机会,我就灭杀侯君集给你吃个定心丸,即便再多的人给他求情,我也不会心软。” 李世民只能答应,因为秦琼一辈子没有开口求过他什么,所以尽管侯君集是个开国功臣,李世民也要狠下心来,更何况他的玄甲军也报告了,侯君集最近和太子走的确实频繁! 大将军和太子拉帮结派,这是犯了李世民最大的忌讳!只这一条,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兄弟两人达成一致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李世民蹦出来来一句; “他上来……恐怕难以服众的。” 秦琼很有些不以为意,开口就是惊天的话语; “我的本事早就全部传授了他,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 “你的兵法都传给他了?” 李世民很有些惊讶,因为想学秦琼兵法的人一大堆,可是杀将秦琼,从来没有踏踏实实教授过任何人。 “是的,那几年一直在偷偷传授,只是没有对外提起过罢啦。” 李世民回忆着以前的种种,忍不住摸着三寸胡须; “这么说,我总是埋怨他四处乱逛不务正业,不坐下好好的安心读书,是冤枉他了……” “你没错,是他太过浪荡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 “可即便他继承了你的全部本事,外人却不知道,如何服众?” “可调他去打薛延陀,给他积累些军功,他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 “你猜到了?” “只要不是太傻,都能猜到你想收拾薛延陀了。” 李世民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往后靠在太师椅里; “没错,夷男太放肆了,且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再不收拾他,恐怕要养大虎为巨患,危及李唐的江山社稷。” “那就放他出去,是驴是马,拉出去厮杀几场就能看清楚的。” “行是行,可他的年纪也太轻了,我担心朝廷里别样的声音太多。” 看着李世民紧皱眉头,秦琼忽然冒出来一句; “你当我是你的兄弟,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怕他要坏你的江山?” 李世民久久不语,虽然他没有说话回应,可是沉墨已经代表了他的心声。 “你要是还相信我这个兄弟,那就听我一句劝,不用盯着他,他没那个心思,不会坏你得大事。” 李世民猛的抬头看着唯一的兄弟; “你怎么敢肯定这些?人心都是会变的,天知道他以后……” “你放心吧,他已经够尊贵了,道门那个至尊位,足够满足他的心,这也是常理,他不会再贪婪另一个九五之位的,有一个就成了。” “况且,他不喜欢被约束,你整天被圈在皇城里的生活,他受不了,他喜欢四处跑动,喜欢无拘无束,只有道家的至尊位才适合他。” 李世民终于说话了,漏出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的势力很强,陇西上三房加在一块儿,足够叫任何朝廷揪心防范,再加上统领天下道门,我说不担心,那是糊弄兄弟的鬼话。” “是,你说的都对,这些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你也要仔细的分析,以往的二房族长,多有出来担任道家至尊位的,几百年来,他们李氏二房可有造反过一次?” “他跟以前的族长大不一样,他生性跳脱,想法胆大,做事不讲规矩!” 李世民还有一句话没好说出来,他是自己的大儿子,身上留着自己的血,造反当皇帝的心,不可能没有的! “他想当一个大大的地主老爷,你是知道他这个心思的,他无非就是喜欢一大堆人围着伺候他,然后就是有花不完的钱,和种不完的地,皇帝的位置他没有兴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给他干,他都不会干的。” “或许吧,但愿如你所料。” 秦琼慢慢的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表情; “你我兄弟半辈子了,你可见过我猜错了哪一次?” “没有,你从来没有猜错过。”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只管防备他人就是,然后好好去享受你的皇帝生活,他会是你手里最锋利的铁朔,最尖锐的铁枪,你要是用好了,他比知节还要厉害十倍。” 李世民静静的看着秦琼; “你确定?他能赶上知节一大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很确定,你指望知节一人,去震慑住以后的宵小之辈,很不容易,知节也不是神仙,他俩加起来,你的后世子孙,才能万事无忧。” “我知道你的想法,以后要托付知节大事的,我只想说一句,他也可担当大任,且比知节更加圆润。” “没错,我也不瞒你什么,孙掌教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他说知节贵不可言,位极人臣,又能寿享耄耋。” “知节又对我忠心耿耿,他本身又是大智若愚,看透一切的人物,手段层出不穷,我就是有心托付大事,他也是托孤大臣的不二人选,所以我才处处打压着他,不给他升官加爵。” “是啊,按照耄耋之年算之,三弟还有常人几乎一世的阳寿,确实够的着你托付大事。” “是啊,不安排好后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毕竟朝廷里的派系太多了,而且都不是轻易能灭杀干净的,我不得不考虑身后之事,不得不看的再长久一些。” 秦琼点了点头; “你说到派系势力叫我想到了你阿耶的那些手下,那些不是前朝的大员,就是世家豪门,根深蒂固至极,不好轻易就解决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全部杀了不现实,都杀了,谁来至极天下?” “那是,用百姓做县令,府官,不出三个月就会天下大乱,甚至三天都折腾不下去的。” “是啊,就算我不考虑这些,蒙着头杀杀杀,还是不行的。” “不错!没等你把派系力量灭杀干净,那些人就提前造反了,还有了个好名头,被逼无奈!” “所以,杀几个跳的欢实的,杀鸡儆猴,然后以怀柔的手段辅佐,再以联姻的形式化解危难,如此三路齐行,才能把那些势力一点点的化解掉。” “怀柔我看到了,只这联姻一事,向来是你最恶心的,没想到你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了?” “是啊,安静的朝堂下,其实隐藏着凶祸,而且波涛汹涌,我再不想办法解决,就要火烧眉毛了。” “你准备联姻哪些人?” “我想好了,后宫人数不足,很多大臣都在提这个,整好趁着借口,把那些派系势力的中坚力量,拉拢过来。” “正好合适,你打算充实后宫多少?” “山东士族以孔圣人之后为首,所以我计划把孔颖达家的女人收一个,做才人。” “秦王府出身的,选中侯君集的滴女做太子妃。” “我阿耶那些手下,现在以荆州都督武士彟马首是瞻,这武士彟还有一女未有婚配,今年一十二岁,我想着把他这闺女收进宫里,也封个才人。 但有所出,也能叫武士彟心有所系,投鼠忌器,顺便能叫他们内部,对武士彟产生不满的情绪。” 秦琼眼睛猛的一睁; “你说的是武曌?”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兄弟; “你知道此女?” “知道,钰儿请客热闹的时候,武士彟带着几个儿女过来聚会,其中就有那个武曌在内。” “你肯定还知道别的。” “是,我知道的确实还有,孙掌教的夫人,道家的上一任右护法,看了那武曌的面相之后大惊失色。” “接着说,这会儿可是没有外人在场的,你我兄弟有什么直接说清。” “嗯。” “孙夫人对我言过,说那武士彟的闺女武曌,有帝王之相……” “哈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靠在太师椅里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李世民毫不在意的样子,秦琼冷静严肃的劝解; “你莫要轻视,道家的相术,厉害非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得小心仔细,不能马虎。” “没错,道家的术法,确实不敢小看,可也分事分人的。” “我就你一个兄弟,所以也不来瞒你,武士彟在洛阳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袁天罡,当时他把那闺女打扮成男样,又拿了八字请袁天罡称骨算命,所以我也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袁天罡怎么断说的?” “袁天罡也是大吃一惊,但是看到是个男丁,袁天罡才长处一口气,他与武士彟断说,还好是个男丁,若是女儿身,这八字儿和面相加一块,在人世间贵不可言。” “原来你知道,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把那武士彟的闺女弄进皇城里?” “叔宝你是怎么想的?自古至今,谁见过女人做皇帝的?其他我都相信,做皇帝吗,我笑的肚子疼。” “你的意思是……” “没错,袁天罡说的贵不可言,可能说的是得了皇帝的宠爱,成了后宫的霸主,这个我倒是能想的通,也符合常理常情。” “所以你想趁着拉拢派系的时候,应验那闺女的命局?” “然也。” “万一……” 秦琼很是担心,他是道家的忠实门徒,所以毫不怀疑。 “万一,孙夫人的预言成真,如何是好?到时候咱们都在黄泉地府,爱莫能助呀,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你放心吧叔宝,即便真的,她有祸国殃民的命局,也有知节在,到时候我托付知节,授他禁军兵权,再留他三道圣旨,必定能制约她的。” “你阿耶的那些手下,确实以武士彟最厉害,此人长袖善舞,说是那一派的中坚力量也不算过,你要拉拢联姻,只能咬着牙收他剩下的这个闺女了。” “是呀,你说的没错,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论横竖都得这样,把这个女人留给承乾,我也想过,可是我怕他伺候不住,所以还是我来制衡她吧。” “既然如此,我也没得说了,只能劝你小心防范,千万不要给她任何乘风破浪的机会。” “你放心吧叔宝,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旧事重提,你别嫌我啰嗦,三十年后,秦王府的那些老人,死的死,绝的绝,知节一人,怕是孤掌难鸣。” “假以时日,钰儿的实力和本事,足够压制一切宵小之辈,再联合知节,有他们叔侄两人做柱石,别说武士彟的闺女翻不起来浪花,我敢说所有人都得规规矩矩吃饭……” 秦琼再一次提起这个话题,李世民很有些松动的,毕竟那是自己的血脉大子,不可能不出力的! 尽管李世民的心,松动了一点点,可他还是一言不发…… 第901章 高宗被打 第九百零一章;高宗被打 公元636年,贞观9年,深秋。 23岁的李钰端坐在闽州城北的李家庄开国县公府,中院东书房里。 八岁半的李治正在听讲,主讲的是颜氏家族里,颜璎珞同辈的第一能人,颜璎珞的嫡亲大兄,颜继祖。 颜继祖正在上头讲课。 屋里坐着十几个学生,其中有李世民第九子李治,胖子李泰,小机灵李格,瘦猴李佑。 另有陇西李氏三房,下一任族长李老兵,大将军秦琼的嫡亲子,秦怀道,还有李世民的两个闺女,另宰相房玄龄的第三子,等等这一批小家伙们。 李治和李老兵两人,作夜疯到凌晨才睡,所以显得有些困乏,两个家伙都是强打精神,奈何眼睛不听话,一会儿就闭上了,赶紧打个激灵,两人偷偷朝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再坐好。 没一会儿又开始东倒西歪,就差睡在地上了。 上头主讲的颜继祖看的清清楚楚,早就忍无可忍了,实在忍受不下去的他,猛然大喝一声; “李十郎。” 因为李钰是皇帝皇后唯一的义子,被当做亲生子一样的看待,所以皇帝的儿子们都自动往后排了一位。 就在李治再次歪到的时候,忽然被叫名字,小家伙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揉揉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后。 果然!大兄的脸已经黑了。 “颜师……弟子……弟子……” 别说站着的李治身子发抖,另一个角落里的李老兵,也是心里发怵,赶紧端端正正的坐好,双手抓住书册,目不斜视,生怕被人挑了毛病,就要被二房族长大兄抽打家法。 李老兵不怕不行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探春拐到了蓝田县李氏二房这边生活,从小就在李钰的跟前长大。 在李老兵的眼里,李钰就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所以即便是李钰睡了李老兵那貌美如花又十分年轻的寡妇阿娘,李老兵也没有说别的什么。 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废话,大兄肯定要跟阿娘睡啊,别人怎能去乱来?阿娘当然要给父亲睡得啦! 刚开始的时候,李钰还偷偷摸摸的偶尔去找李老兵阿娘一回,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李老兵发现。 后来慢慢的,李钰发现李老兵根本不在乎这个,干脆就大大方方的留宿,有时候李老兵还带着小伙伴,去偷看大兄和阿娘白日宣银…… 李老兵的情况和李治也差不多少,李治甚至比李老兵更加怂包……,八岁的他已经在闽州生活了好几年。 小时候他倒是见过皇帝皇后,可是李治早就记不清楚皇帝和皇后长什么样子了。 如果这会再见了皇帝和皇后,李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比李老兵更加的惧怕李钰,因为他是李钰抱着长到现在的。 所以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李钰的身份就是父亲,踏踏实实的长兄如父! 看着微微颤抖的李治,颜继祖轻轻的叹了口气; “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 “何解?” 八岁半的李治结结巴巴的回应着; “罔,无也。若,顺也。淑,善也。畴,谁也……” 看着李治卡壳,颜继祖毫不放松,追问了一句; “说下去。” “是。” “畴,谁也……那个……失而能存……失而能存……” 颜继祖并没有再逼迫下去,这明摆着的,他回应不上来的。 “李三郎。” “啊?” “颜师,弟子正在读书呢!” “暂且放下。” “哦。” “你来回应,刚才我讲的什么?” “啊?那个……那个……弟子……敢问颜师……您要弟子回应哪句?” “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 “何解?” “这个……这个……” “哦对了对了,畴,谁也,淑顺也,罔……罔……无善良也……” “啪!” 李老兵还在拼命去想李治刚才回答的那些,李钰和颜继祖同时把手里的书册摔在桌子上。 分别站在东西两边的李老兵和李治同时浑身一颤,俩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半句。 “简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夫今日的课,对你俩简直是……简直是……你们作夜何为?竟然在这里打瞌睡?不尊师重道,放肆至极!” “今天就讲到这里了,等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尊师重道,老夫再来。” “哼!” 颜继祖甩了袖口走出书房,这代表下课了,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屋里十几个孩子,没有一个敢动的。 因为今天不同以往,后头还坐着一个煞神呢,连十五岁的李泰,都坐着不敢乱动。 李钰起身来到颜继祖讲课的桌前,拿起戒尺就往下走,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戒尺下来。 李钰走到还在发抖的李老兵跟前; “伸出来。” “兄……兄长……” 李钰没有给李老兵解释的机会,忽然爆喝一声; “快点!” 再哆嗦了一下的李老兵伸出左手! “啪,啪,啪!” “啊~” 李钰的三戒尺,狠狠的抽了下去,最后一尺打的李老兵忍不住叫了一声,本来准备转身的李钰,又站住了! “啪!” 李老兵的叫声,为他争取到了第四戒尺。 这一回李老兵学能了,咬着牙没敢吭出声。 看着李老兵多挨一戒尺,坐在后头的瘦猴李佑总算看到了李老兵的笑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刚笑出来的李佑,立刻浑身一震,大兄可是一直都看他不顺眼的,岂能放过收拾自己的大好机会? 果然! 李佑猜对了。 李钰一步一步走到后头。 “手伸出来!” “大兄,我没有招惹颜师……” “伸出来!” “是。” 无奈的李佑只能规规矩矩的伸出左手。 “啪!” 李佑疼的直甩手,都没敢吭一声。 另一边的胖子李泰心里庆幸不已,还好他咬住嘴唇,没有笑出来,看吧,瘦猴李佑被殃及鱼池了! 等李钰拿着戒尺走到李治跟前的时候,八岁半的李治都吓哭了,流出眼泪的他不敢出声,他赶紧擦了眼泪。 他知道大兄最恶心男人流泪的。 不等李钰说话,知道犯错的李治就自动伸出了左手。 “啪!” 一戒尺,打的李治又流泪了,他赶紧低下头,生怕眼泪被大兄看见。 结果等了许久,第二尺都没有下来,奇怪的李治擦了眼泪抬头,发现铁面无私的大兄已经走回了讲台上。 东北角的胖子李泰忍不住了; “大兄,您就打了一尺,这……都没打完呢?” “打完了。” 李钰放下了戒尺看着一群孩子;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雉奴他知道了错处,不抬杠,不犟嘴,还主动伸出手来接受惩罚,所以一尺就足够了。” “你上个月犯错的时候,我为何只抽你一鞭子?同理!” “哦,知道了大兄。” 胖子李泰耸了耸肩膀坐下去,上个月他本该被抽十鞭子的,可是由于他真心认错,大兄只叫人抽他一鞭子了事。 李钰为何要把李格,李泰,李佑,这几个人圈到身边? 因为他害怕李承乾被毁在争斗的路上,所以李钰提前下手,前几年来闽州的时候,就把这几个家伙带了过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长安城里,来了人,来了书信,来了口信,李泰要回去了,李格的母亲也叫他回归,理由是快要成男了,得回去接受朝廷封爵…… 封赐王爵,这是很大的事情,李钰找不到足够的理由阻拦,他只能放手! 可是李钰还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尽一份微博的力量,不求扭转乾坤,只求暴风雨来的不那么猛烈! “你俩坐下吧。” “是大兄。” 李钰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看着下头十几个家伙; “颜先生的学问,世人皆知,在同辈里头,乃是当之无愧的翘楚,我请他过来教授你们,是经过皇帝和皇后认可的,同时也花了代价,请了中人说情。 人家颜先生才离开长安城,到来闽州受累,这些你们可懂?” “知道!” 十几个家伙异口同声的答应着。 “不求你们能成多大气候,只求你们能明白道理,明白做人的道理。” 李钰开始往下走了。 “做人的道理有很多很多,你们学的书里写的清楚明白。” “可我有我的看法,跟书里写的,简单干脆了十倍不止。” “我啰嗦很多次了,做人首先要明白大义,而小义只能放在其后。” “李泰。” “在。” “你来说说我教授过你们的。” “是,大兄说过,做人首当其中是要孝顺父母,其次要和睦兄弟姐妹。” “很好,说的非常不错,坐下。” “是。” 胖子李泰被李钰公开夸奖,很是得意,高高兴兴的坐下。 “李格。” “在。” “李泰说的可对?” “回大兄,正是真道理的所在。” “很好,你也不糊涂,坐下。” “是。” “李佑。” “在。” “你接着说下去,我不停罗嗦教授你们的那些经验。” “是,为人者,上孝顺父母,中和睦兄弟姐妹,下教授子孙正道,于内团结一致,于外,公道在心。” “于国,忠心事君,于敌则毫不留情,于家力挑千斤重担,于朋仗义疏财,于友力所能及!” “大兄……后面的我记不住了……” 李钰欣慰的走到李佑跟前;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兄弟,你记住的这些,足够大兄欣慰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能记住这些。” 李钰的夸奖出自真心,发自肺腑,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李佑不是傻子,当然也明白的。 从来都是被责罚的李佑,今天被大兄狠狠的夸奖称赞,他激动的眼睛泛起了雾水。 “谢大兄认可。” 李钰轻轻的拍了拍李佑的肩膀; “好兄弟,大兄相信,你会做的更好的,我知道你是条汉子,是个有品德的贤人。” “嗯,我会的大兄。” “坐下吧。” “嗯。” “李老兵,李治。” “大兄。” “今日且不再提了,颜先生正在气头上,明日你二人准备礼物,去颜先生那里负荆请罪。” “是大兄。” 李钰的话这群孩子不敢不听,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领头羊带队和约束,同时也给长孙氏减轻了许多麻烦,正是因为没有这些麻烦,李钰那些药才起到了作用,否则早就被这群人气死升天了。 离开了书房,门口的护卫们都整齐的跟上来。 正在行走间,一个下人疯了一样跑过来; “家主……呼哧……呼……启禀家主……” “不着急慢慢的说。” “是。” “启禀家主,船队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塔楼上当值的马十八,看到了船队,说是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好!” “很好!” 李钰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来人。” “在?” “叫厨房里弄些酒菜,我要跟三家护法尊者吃上几杯,快活快活。” “唯!” “派人去请三家尊者到来,且往前院东偏厅里高坐。” “唯!” 李钰一边吩咐,一边行走。 “叫人通传二十一姓大家长,安排族人去海边迎接功臣,点爆竹,铺大红地毯,请二十一姓大家长亲自出迎。” “唯!” 李钰坐到偏厅里没多久,三路护法联袂而来。 “见过尊上。” “三位尊者免礼。” “且坐。” “嗯。” “谢尊上。” 孙夫人把怀里正在吃奶的儿子交给身边的弟子抱着。 伊护法挺着大肚子,周护法拉着一个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漂亮小女孩儿。 “至……尊……阿耶抱抱……” 小女孩儿可能是走累了,伸开双手朝着李钰奶声奶气的叫喊着。 周千晨拉住了女孩儿; “婷婷乖啊,别去打扰你阿耶,你阿耶要吃酒呢,听话啊小家伙。” “不嘛……就不……” 小女孩吐字还不算清楚,但是倔强的挣扎着,周千晨也不舍得强行拉扯。 李钰伸开了双手; “好好好,阿耶抱着你吃酒啊,过来过来……” “嘻嘻……嘻……嘻……” 尽管道家门里出生的孩子,不归在李氏二房家族,可是李氏二房的族人看着道家的孩子,还是充满了爱意。 族长的血脉旺盛,家族里就不用揪心害怕了…… 将来有一天即便是出现万一,还能去道家门里过继一个,毕竟都是族长的后代血脉不是? 第902章 金子和议会制 第九百零二章;金子议会制 船队回归之后,整个闽州城已经庆祝三天了。 今日李钰高坐正堂,陇西李氏大房和三房的族长,分坐两边靠下一点点,类似左右丞相。 二房二十一家大家长,和大房三房的领头羊们,端坐在下头两边,上三房的贵族们今天正式接见船队回来的大管事们。 “启禀族长,基本就是前头说的那些了,外头的人有白皮的,黑皮的,说话都跟咱们不一样。” “也路过一些和咱们李唐走来往的朝廷,对方招待的很好。” “嗯,我说的那个英国,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钰很是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回族长,您说的英国,就跟咱们这边的春秋战国时期差不多,也是有七个诸侯国分治天下。” “有意思,真有意思,居然也有战国七雄啊?” “是的。” “其中的一个诸侯国,还请求咱们船队帮他们保家卫国,给了不少的金子和好多东西,臣想着太平的久了,怕族人们忘记了武艺,就答应了他们。” “哦?可以是可以,我关心的是族人们的生死大事。” “族长放心,臣等给他们提供的是谋略上的支持,臣等任职了他们的太尉,负责调度人马来去。” “然后,叫他们假装吃了败仗,勾引贼人来追,等到贼人到了指定的山谷里的时候,咱们的人马这才发挥作用。 远距离用轻重弩箭射击,又叫族人们全部变成弓箭手,只一仗就吃掉对方四万六千多人。” “启禀族长,咱们帮助的那个诸侯国的国主,把兵权基本都拿出来了,并不是只有咱们的族人,当时参与埋伏的还有他们的两卫人马,加上咱们的一块冲杀,这才把来犯的六万多人打败。” 李钰站了起来,正堂里的布局基本和朝廷里差不多两样,上头是个平台,只有家主一个座位。 李钰在平台上双手背后; “西方那些国家当然也有精锐的,我不是个自大狂,所以我不敢小看其他的国度,只有你们出去过的人,才明白外头的国很多,也有很强大的存在,所以咱们这边并不是唯一主宰天下的朝廷,夜郎可以自大,咱们不能。” “比如拜占庭帝国的古罗马,其国主~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一世两百年前去世的时候,把帝国分成东西两半,分给他两个儿子。 其中的东罗马就很厉害,经过这两百年的传承之后,还是很威风。 不过这会他们应该和阿拉伯的萨珊王朝打的火热,又有法兰克帝国在边境骚扰,恐怕也不好受。” 至于外头到底有多少个大国小国,什么波斯,什么大食,我还真是傻傻的分不清楚,在长安城的时候,我就弄不清楚他们谁跟谁是一家。” “在我看来都是高鼻子,蓝眼睛,花里胡哨的头发,不过有一条我是可以肯定的,外头应该有一个或者两个朝廷,能与咱们东方人抗衡。” “是的,这次按照族长的交代,我们算是围着大地转了一大圈,甚至还拐弯抹角的跑路,算是长见识了。” “是啊族长,外头真的很大,能比得上咱们这边的朝廷,还真是有两三个的,都很强。” “族长,外头的大国也不好受,臣看着跟咱们这边差不多,都是周围有很多小国虎视眈眈。” 李钰点了点头; “没有哪个强盛的国度是轻而易举就得来的,都是血与火中争取来的,不过嘛,说来说句,其实也很简单,一句话有钱就是大爷,这个法则可是永远都长久不衰的。” “有钱了,怎么着都行,没钱寸步难行。” “不错,族长说的对,这就是兵书里说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了。” “是啊,处处都要花钱的,就像咱们这边的李唐朝廷一样,前些年没有钱,穷的日子都过不下去,皇帝皇后几年都不敢穿新衣,这几年有钱了,朝廷越来越厉害。 对外打的突厥败绝称臣,对内,各处衙门焕然一新,又四处修路,还各处都有粮仓,这都是钱带来的好处。” “所以我才说,挣钱第一,其他的都要放在第二位,但是粮食不能放在第二位,再有钱,没有吃的也不行。” “那是。” “族长说的是。” “说到这里了,我教你们辨认寻找的那些粮食,你们可找到了没?” “找到了族长,您交代的花生,玉米,红薯,全都找到了,而且还找回来其他吃的好几样,看看能不能在咱们这边种植。” “能不能种,试试才知道,都弄了多前回来?够不够做种用?” “也不多的族长,红薯有几千斤,花生只有一千多斤,玉米最多。” “够了足够用了。” 李钰很高兴的揉搓着双手! “花生需要在麦子收成之后种植,红薯和玉米都可来纯种下,尤其是玉米也可秋天种,现在都深秋了,不适合种植,只能等明年了。” “族长,朝廷的人昨天就问臣了,臣没有得到族长的号令,不敢乱说,只随意的应付了几句,请教族长该如何回应他们。” 李钰没有说话,一屋子人都在看着李钰晃来晃去。 “按照经商做买卖的路子回应他们,就说出去跑买卖了,拉回来的东西按照寻常物价交税就成。” “唯!” “另有一要紧事,得跟族长禀报一下。” “林长老请讲。” “臣等在九处地方,都发现有不同含量的金子,其中有三处,距离那些大国太近,不方便过去挖掘,但是有六处金矿,都在几乎没有人生活的地方,请教族长要不要派兵过去?” 李钰笑着问林家的大管事; “长老们出去后,不知道用的什么做交易?银子还是金子,或者咱们这边的铜钱?” “回族长,都用过,但是金子,流畅的更痛快,因为外头的朝廷,也用金子,只是他们把金子不做元宝样,做成了圆圆的饼子交易使用。” “那不就得了,不论是做成元宝还是圆饼子,总归都是以斤两毫钱分,使用买换物品的。” “这倒是真的,族长足不出户,却知晓四海之事,臣等佩服。” “臣等佩服。” 李氏上三房的大管事们异口同声的赞美着。 “所以金子才是最保值的,意思就是最有价值。” “臣明白了,臣等歇息半月就再次出海航行,一定为家族挖出更多的金子回来。” “嗯,虽然紧要,但是也不用太急,是你的跑不掉,传令下去,船队休整三个月,等过了年再行动不迟。” “唯!” “另外,你们走后,咱们这一年多同时又造出了第二批,你们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又有九艘楼船,所以这三个月里你们要训练五千个新手,把经验和规矩,传授他们,这样的话,明年出海后也不至于慌乱没有头绪。” “臣等尊命。” “这一次九艘楼船,是大房三房拿出来的银钱打造而成,同时也有大房和三房出人出力,所以这次的五千族人,都是大房二房拿出来的,你们要好生教授,不可存私。” “是。” “新的楼船,虽然不是咱们二房家族的买卖,但是陇西上三房,九百年来同气连枝,情如手足,切不可在咱们的手里分出你我,更不能起二心。” “尊族长令。” “规矩还是老规矩,谁敢强分三房你我的,查明来去之后,公开处死!另不准其儿女再继承家里的所有差事。” 二十三岁的李钰,身高一米七四,虽然不算高大,更说不上威猛,可是一族之长的气势,显得霸道至极!叫人不敢违抗。 族长令下,二十一家的大家长,都点头尊令,连禁军林家的大家长,都跟着欠下了头答应。 李钰话音落地,大房和三房的两个老头也沉声吩咐; “二房的族长向来都是咱们陇西上三房的领头羊,阿弟的号令,在咱们大房里,一样的管用,你等莫要轻视,否则就是自己招惹凶祸上身了。” 大房的一群管事和贵族们连忙跟着点头答应。 “尊族长令。” “二房阿弟的话,也是老夫要说的话,其他那些房,不同程度的都被历朝历代的皇帝欺负过,可我上三房九百年来就没有谁敢小看,这是为何?” “原因就是咱们上三房从来不分你我的,任何一房有事,不论银钱还是人马调度,其他两房倾尽全力,所以管他什么人物,什么家族来坐朝廷,都不敢来招惹咱们。” “这就是唯一的原因,上三房最早的老祖宗,一母同胞而出,要好了一辈子,合伙留下这千年的铁规矩。” 要不是这铁血规矩,咱们这三大家族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所以我也要说几句,二房的阿弟心慈手软。 我可不会,你们都知道老夫的脾气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安安生生的守着规矩来,没有人敢动你,也不会有人动你,富贵自然连绵子孙。 但是!坏了规矩的,我三房有自己的家法,特别是搅乱上三房的罪人,不论是族长血脉,还是分支子孙,又或者是十八大姓大家长的嫡亲子,除了处死之外,其儿女也不准留活。” “乱臣贼子的后人,我老夫可不想讲什么仁慈了,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斩草除根。” 三房的白胡子老头,李老兵的阿公那是出名的狠角色,一辈子响当当的干脆利索,说一不二,从来不喜欢啰嗦,性子也是刚烈的很,顺带着影响了上三房族人,几乎个个都是一根筋,不过也数三房的族人最耿直,最爽快,最容易打交道。 老族长拄着拐杖,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这边的贵族们。 “你们都听到了吗?” “尊族长号令。” 三房的族长交代完,又看着自己的一群儿孙和同辈兄弟子侄; “咱们的规矩对事不对人,即便是我的儿孙犯了这一条,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半点,挑拨离间上三房的罪人,必须得死,罪人的子孙也必须死,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尊族长令。” “很好,除了规矩,都知道我老夫的脾气,可不爱管闲事的很了,我只看着规矩,其他的事情,你们说了算,我可没有闲工夫折腾什么的,养身子要紧。” 李钰下来两步搀扶着白胡子老头坐回去,笑着调侃; “兄长的家族最奇怪,天下间的五姓七望大家族,也只有你们了,族长只管享受,其他的啥也不管,几乎是被架空了一样的,偏偏天下间,犯错最少得家族就是你们三房。”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阿弟你还嫩着里,你当兄长我是个傻子?你问问大房的兄长,看我傻不傻?” 三房的族长刚说完,东边的老头就接话了…… “他可不傻,要我说呀,他是最能的人,阿弟你想想吧,他四十三岁接管家族大事,今年八十七了,从他上来到现在,几乎没有管过一样正经事情,算是安心享受了一辈子,吃喝玩乐了一辈子,你说他傻不傻?” “我怎么没管过一件事?我上来第三年的时候,抓住了一个二管事,他犯了错,贪墨下头一百多家的口粮,被我查的一清二楚,这难道不是功?” 三房的老头倔强的很,梗着脖子辩解自己是干过活的人。 “看吧阿弟,他个老不死的家伙,一辈子就管了这一件事情,还天天挂在嘴边唠叨呢。” 李钰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天下间的族长,敢如此放权的,只有兄长一人了,小弟佩服得很。” “有你佩服得在后头呢,你想想吧阿弟,你操了多少心? 你再看看我,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便是今年快九十了,我还能召唤侍女侍寝呢! 我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的活完这一辈子,围着家族转?我可没有那闲工夫的,下头一堆人想管事儿,我乐得成人之美,只要他们商量一致就行,不用管我个老不死的怎么想,因为我就会一样事儿,那就是拿着族长令盖戳。”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挠了挠头; “没想到议会制,最早是出现在兄长的家族里,我还以为是西方那些家伙发明出来的呢。” “什么衣柜衣会的我老头子可听不懂了,你们说啊,我坐这里也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有事你们跟孩子们说吧。” 看着离开的白胡子老头,李钰感慨万千; “兄长他活的是最开心,最潇洒的人了,我真是羡慕的很,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这是最有智慧的人,一般人是绝对想不明白放不下的……” 李钰的话引起了大房族长的共鸣; “是啊,一般人恨不得把天下人的大小事情抓在手里,比如前朝的杨家就是这样,杨坚就是给活活累死的,真是可怜至极!” 第903章 只能有一个母亲 第九百零三章;只能有一个母亲 公元637年,贞观十年夏天。 闽州城外,西凤破,李钰规划开垦的万亩新田里。 看着茁壮成长的花生,和一人高的玉米,李钰心情十分舒畅,随着田埂小路随意的走动着。 玉米地给李钰的安危造成了隐患,给护卫们也增加了活计。 几百个李氏二房的族人,围着李钰散开,四面搜索。 当值的大牛,指挥手下兄弟们拿着盾牌距离家主十步之外跟随移动。 北斗七星有生过孩子的女道种组合成一套,有身孕的那些,只能在家里养胎,李氏二房的府邸里,是从来没有断过孕妇的,连生孩子也是排着队进行。 关于家族里又得一个男丁的事情,早就新鲜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有个习惯性的思维,哦,又生一个呀! 当今天下,要是问还子最多的,街头百姓都在讨论那活财神李县公。 听说李县公的儿子就有二十多个,闺女也有不少…… 这个数目在世家大家族里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可是你要知道,李县公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未来肯定是孩子最多的一个人,或许比曾经得百子的周文王还要再厉害一些的! 李钰一边走一边随口问旁边跟着的一群大管事; “船队出发几天了?我这天天忙着吃喝玩乐,都记不清楚了都。” “回族长的话,出发快三个月了。” 跟在旁边的农耕大管事邹淑仪陪着笑容; “看您说的,咱们家族如此庞大,都有您掌舵领头呢,您不歇息好,怎么带领全族?” 邹大管事一开口,许多人都来凑合; “邹大管事说的对,不是臣要拍族长的马屁,能把咱们家带好,就很不容了,哪能没有个空闲玩耍?” “是啊,马兄说的是,别的不提,就说我这管户籍的差事吧,就这一样活计,就把我折腾的一身掉皮,更别说咱们如此庞大的家族了,真心不容易。” 看到身边假装开心的邹淑仪,一脸的愁容,还顶着个黑眼圈,面容憔悴到不行,李钰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继续在地头上散步。 “可不是嘛,族长真心不容易,多少人吃喝呢,光是吃的,就足够人头疼了,就说这些花……” 一个大管事说了一半,这才发现说到了尴尬的地方,赶紧收生闭嘴。 李钰头都没有回; “梁大朗。” “臣在。” 说话的大管事正是梁大胆的嫡亲兄长,心直口快的他也知道说错了,但是已经晚了,这会儿被族长当众点了名,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前两步答应。 和梁大郎关系最好的一个大管事赶紧帮忙。 “梁大,你瞎扯什么?族长好好的心情被你给搅乱了。” “对于我叫种植的这些花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你的性子,说一半不吭声了,不觉得憋的慌?” 梁大朗心里琢磨反正都说错了,干脆一口气说完得了,于是梁大胆梗着脖子; “启禀族长,好些个族人,都有些纳闷的,族长安排人漂洋过海,费尽力气折腾回来的花生和红薯,除了叶子还是叶子,都不见长穗,是不是有些亏本了?臣也是这样想的。” 李钰停下了脚步,整个一大群人都跟着停了下来。 “穗?” “谁跟你说要结穗的?” “啊?” “不结穗?” “这……不结穗怎么个说法?” “麦子,稻谷,不都是要结穗的?” “是啊,高粱也有穗的。” “我说你们几个别添乱了,少说几句行不行?” “行行行,都别说了。” 背着手的李钰扭过身子; “花生和红薯,结果,不结穗!” “呵呵!族长恕罪,不是臣有心顶撞您,实在是没看到果在何处。” 梁大朗的脾气出了名的臭,也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旁边的大管事不停的扯他衣服,他还在顶撞。 “果在根茎下。” “族长请看。” 梁大胆不顾同僚的劝阻,直接弯下腰拔出一根花生秧。 “族长,下头一无所有。” 李钰翻了个白眼; “不到时候,秋收的时候,自然会有果结出来的,你们只管看守好庄稼就是,其他的不用多管。” “可是族长,这么多地都种花生,万一不结果……” “没有可是,更没有万一,退下。” “唯!” 憋的满脸通红的梁大胆,正要辩解自己是忠心为家族,可是族长已经下了号令,他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 “我早就说过了,刚开始培育的花生和红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做种的,所以不能糟蹋了,梁大郎身为大管事,不听号令,糟蹋一窝花生秧,罚他半年月例。” 旁边跟着的账房管事立刻站出来答应; “是,臣记住了。” “嗯。” 账房的管事答应之后退下去,还皱着眉头看了看梁大朗,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李钰之所以罚的如此重,就是怕有心人都来拔出来查看。 一个人好奇一窝没关系,成百上千的族人都来好奇,那就麻烦了。 “邹管事。” “在呢,阿郎,奴家真的是要活不下去了……” 正在想心事的邹淑仪忘记了场合,正想到伤心欲绝的时候被叫醒,就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声。 旁边的邹淑娟赶紧扯了阿姐一下; “阿姐,你在胡说什么呢,好多人在场呢。” “啊?哦对对对,族长,臣妾在,族长有何吩咐?” 一群大管事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邹淑仪,不少人都在为她叹气。 邹淑仪的人品,和乐于助人,赢得了很多大管事的赞同和亲近。 所以好几个大管事都跃跃欲试的想要为邹淑仪说情! “你的事不要在这里说,这会儿应该说族里的耕种大事。” 邹淑仪深呼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是族长,臣……妾错了。” “不罪。” “谢族长宽恕。” 答应后的邹淑仪偷偷看了一眼北斗七星里的上清宫刘大宫主,眼睛里全是祈求的神色。 刘宫主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另一边九龙观的观主苏乐慈,直接抓住了邹大管事的左手,那意思是你别担心,我们会给你讲情的。 李钰像没有看见苏观主的行动一样,只安静的吩咐; “不论这一季的收成怎样,所有的花生,红薯,玉米,不能浪费,不能糟蹋,包括我也不行。” “唯!臣妾记住了。” “就是想尝尝,也得等到明年秋收之后,到时候有了足够的粮种,才能心里踏实的。” “是,族长。臣妾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明白就好,你做事最认真,当初把农耕上的事情交给你,我很欣慰,我多嘴一句,不要因为其他事,耽误了族里的粮种,何况这些还干系到天下百姓吃饱肚子的关键问题,更是不能分心半点的。” “是,族长放心,臣妾绝不会松懈一点的,这些地,臣妾日夜都安排的有族人看守着。” “如此最好,我就知道差事交给你可以完全放心的。” “谢族长夸奖认同。” “嗯。” “好了,重要的事情今天都说的差不多了,可以散了,诸位大管事们都能回去歇息了。” “是。” 李钰的心情不错,并没有回城外的李家庄,而是带着一群护卫,去了闽州城的郡守府里歇息。 邹家姐妹俩并没有散开回家,而是低着头跟随家主的队伍来到郡守府里。 进了后堂里,侍女端来洗脚水,李钰的习惯是,只要出去溜达,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脚换干净的袜子。 看到跟进来站在旁边的邹淑仪,李钰又叹了口气。 李钰刚把脚放进木盆里,邹淑仪就凑了上来; “奴家来伺候阿郎。” “嗯。” 洗过了脚擦拭干净,李钰轻轻的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些都是我屋里的人,不会乱倒闲话的。” 听了这个的邹淑仪没有起身,反而就势蹲了下去; “我的好郎君呐……” 邹淑仪只叫了一声,就泪如雨下,不停的抽动着肩膀; “慢慢说,不要着急。” “好郎君……奴家死的心都有了,怎能不着急呢?” 邹淑仪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原因是,邹淑仪怀了身孕,生下一个儿子,白胖可爱,原本是高兴事,可是邹淑仪的身份不是妾,所以她从怀孕之后就一直揪心,日夜担惊受怕。 她担心主母的想法! 果然! 孩子生下来三天后,主母那边就派人来抱走了她的儿子。 这都快四个月了,邹淑仪天天都在伤心流泪,她老阿娘也跟着上火,还要去找主母理论,结果被从不发脾气的邹大家长抽了一嘴巴,压制住了。 用邹大家长的话说,两个闺女都是寡妇,族长能看得上,叫去伺候,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怎能给族长添堵? 更何况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去要? 那是家族的男丁,二房的骨血,主母追回去也无可厚非,叫人如何去主母那里辩解理论? 尽管邹大家长嘴上这样说话,可是自从外孙被抱走之后,邹大家长也是闷闷不乐,四个月里,几乎没有出过门,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半句话。 李钰没有向着邹淑仪; “你要知道七娘是咱家的主母。” “是,奴家知道,所以奴家没敢吭声,更不敢多嘴半个字儿……” 邹淑仪不停的流泪,她无法挣扎,只能心酸! “可是……奴的好郎君……奴家真的是度日如年啊,求求您了,可怜可怜奴家吧……” “我理解你的苦,可是后院里的事情该有七娘处置,且她也是为着你儿子做想,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儿子有乳娘带着,我去看了多次,乳娘是小刘家姓里出身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婆家的侄孙女儿,人很踏实,养的用心。” “是,臣妾多谢主母照顾孩子,可是……可是……那是奴家身上掉下来的肉,奴家实在是舍不得啊郎君。” “你舍不得又能如何?七娘才是孩子的母亲,你别忘记了这个,要是七娘不认,你儿子连个母亲都没有的,你叫他以后怎么称呼你?长大之后怎么去面对族里的老少?” 李钰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尽管他也很同情邹淑仪,可他也不想打破家里的平衡。 “是是是,郎君说的都是实情,主母才是孩子的母亲,这个奴家就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可是奴家是个没脑子的,心里就是惦记的不行,要不您去主母那儿给说个情?” 邹淑仪尝试着询问。 李钰轻轻的皱着眉头; “怎么给你说情?七娘怎么可能允许你把孩子养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郎君……连……王可馨娘子的贴身侍女,都把她生的姑娘养在了自己的屋里,且……大家都好好的养着儿女,唯独把奴家生下的孩子弄走,奴家实在是想不通啊!” 北斗七星的无泪看不下去了; “邹大管事,你的事和别人不一样的,不可相提并论,那些女人都是有说法的,大部分都是至尊的妾室,少数几个即便不是妾室,也有个通房丫头的身份,你却没有的,所以不好处置。” 无泪一开口又一个观主也说话了; “我是同情你邹大管事的,可是我这个人说话直,你不要介意。” “为至尊生儿育女的,全都是处子之身,唯独你不是完璧……唉……或许我不该说这话的,无量天尊!” 说话的观主一看邹淑仪哭的更厉害,就收了声不再言语。 “戚观主说的没错,可我也是没得选择啊……呜呜呜,奴家逃难到二房的时候就是个寡妇了,奴家心里也苦,早知道要遇到好郎君,奴家打死也不会去嫁人的,死活要给郎君守着干净身子,可我也没长前后眼呐!老天爷!” 旁边好抱打不平的九龙观观主,苏乐慈看到邹淑仪求救的眼神忍不住了; “至尊。” “你又想说什么了?” “至尊,弟子觉得这样对邹大管事有些太残忍了!” “就你不残忍行了吧。” 李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还不够事儿多?也想来折腾一番?” “不是啊至尊,弟子也不想乱说话的,可是换个立场想想,要是弟子的帆儿被人夺走,弟子也要撕心裂肺的,请至尊可怜可怜邹大管事吧。” 第905章 女人多了麻烦也多 第九百零五章;女人多了麻烦也多 李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我这里的事儿还不够多?也想来凑凑热闹?” “不是啊至尊,弟子也不想乱说话的,可是换个立场想想,要是弟子的帆儿被人夺走,弟子也要撕心裂肺的,请至尊可怜可怜邹大管事吧。” 李钰没有想到,九龙观的苏乐慈生过孩子之后,居然说话也软了许多,知道谦虚讲礼了。 “没想到你苏观主也有说话行事尊礼守法的时候,难能可贵值得嘉奖。” “谢尊上夸奖。” 邹淑仪不敢胡乱说话,生怕把儿子的事情搞砸,只能又去看着上清宫的刘大宫主。 后者给了个安慰的眼神; “尊上,弟子也想说几句。” “宫主请言。” “是。” “母亲只有一个,这是毋庸置疑的,谁也不能坏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即便是弟子贵为一宫之主,鹏儿也是叫右护法做母亲的,别说弟子了,我家尊者那叫一个尊贵,但尊者的闺女同样叫尊者做阿姨,规矩不能乱。” 邹淑仪知道要好的刘家姐姐是想为自己求情,所以连声答应; “那是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铁规矩,谁也不能例外的,孩子当然只有主母七娘子一个母亲的,我这做阿姨的,可不能糊涂。” 邹淑仪的阿姨两个字刚冒出来,屋里伺候的所有人都变了色。 尤其是李钰屋里的侍女,和之前的贴身现在的妾室百荷,都忍不住多看了地上跪着的邹淑仪几眼。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两个字太敏感了,叫声姨娘,没人多说什么,可是阿姨这两个字是妾出的儿子,叫自己生母的称呼。 李氏二房的规矩何等严厉?怎能胡乱称呼?这邹大管事身居高位,更应该比谁都清楚一个字儿都不能乱来的。 李钰没有接腔,只冷冷出神,刘大宫主赶紧来解围; “是不能乱来的,尊上的家族庞大至极,更是规矩森严,尊上,尊上?” “嗯?宫主请言。” “是。” “弟子有两法,可叫尊上宽心。” “说。” “是。” “其一,叫邹大管事生下的孩子,拜她做义母,之后,颜夫人就能顺水推舟的,放了孩子归去。” “是是是,对对对,宫主所言甚是,启禀家主,奴家觉得此法甚……” 听了刘宫主的建议,邹淑仪眉开眼笑,连声答应,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李钰看了过来,她赶紧闭嘴低头,伤心的泪水又无声的流淌…… “其二呢?” “其二就是,把邹管事收房。” “啊?” “嘶……” “天爷呀!” 刘大宫主的方法,叫屋里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妾室白荷出自李氏十九大姓,骨子里对李氏的规矩那是觉得天经地义,这也就是刘宫主说话,换个身份不够的,白荷娘子立马就要发怒当场的。 “启禀家主,我李氏二房家族里,不是处子之身的女人,岂能被收房做妾?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向来不管闲事的林霸王也忍不住了,作为贵妾身份的林霸王,对李氏后院里的规矩,比谁都讲究,她无法容忍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和自己姐妹相称。 “族长,妾身不敢苟同刘大宫主的说法,不是处子之身的女人,能伺候家主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绝对不能收房做妾。” “否则我李氏二房必定要惹出天大的笑话,族长的名头要紧,且九百年来也没有这个先例。” “历代族长都有宠幸过非是完璧之身的妇人,可是就没有一个被收房做妾的,顶多就是收做通房丫头,哪有做妾的说法?万请族长三思而行。” 跪在地上的邹淑仪,脸色比锅底灰都要再黑三分。 她做了无数次的美梦,这会儿总算得了个天大的机会,有好姐妹刘宫主提了出来,正在心里幻想的美景,被族长两个妾室无情的打碎。 单是那贱妾白荷娘子,邹淑仪还敢仗着家主对她的宠爱,硬着头皮来辩论几句, 可是……贵妾林霸王都来否认,邹淑仪没有那个胆子顶嘴,贵贱妾之分,别看就一字之差,可是大有不同的,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坏规矩的。 可怜无助又万念俱灰的邹淑仪,只能流着泪去看自己唯一的男人,她盼望男人能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能动那恻隐之心…… 李钰没有露出经典的微笑,但是也没有摆出绝情的神色,只是踢了鞋子,想要站起来。 邹淑仪赶紧给自己男人穿好了鞋。 “你先起来,你右腿受过风,跪着久了不好,我心疼。” 李钰这句话又点燃了邹大管事的无限期待,看来郎君还是心里有她的,拿丝巾摸了一把泪水,站起来退到一边。 “谢家主惦记。” “嗯,你不要觉得我就是个吃个嘴得了你身子,就翻脸无情的人。” “没有没有,奴家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家主的,奴家对天发誓,家主在奴的心里,那就是天,绝不会胡思乱想,但有污蔑家主的想法,叫我不得好……” 正在情绪激动的邹淑仪,解释了一半就被李钰用右手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你的秉性,不用多说什么难听的恶语,中伤自己,你们知道我的,从来没有把女人当做玩物,我尊重你们这些伺候过我的所有女人,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生活,开心一辈子,幸福一辈子,别无所求!” 听到李钰深情的话,和他有过结合的所有女人都感觉幸福满满,邹淑仪更是激动的不停点头。 “是,奴家知道的,奴家到下辈子也只有您一个男人,下辈子奴家一定守个干净的身子交给郎君手里。” “嗯,你有心就好,我感激不尽,但是要回你儿子的事,不可孟浪。” 邹淑仪好容易又点燃了希望之火,没想到家主来了这一句,不由得又难受了起来。 “叫孩子认你做义母的事情,不要再想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二房家族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够资格做族长的义母,那就是历代的内宅大管事。” 一直站在李钰身边没有说过话的刘娘子,骄傲的站直了身子。 邹淑仪的心凉透了,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 “只有内宅大管事才有这个资格?” “不错,因为历代的内宅大管事都是把族长教养长大的乳娘,要认义母,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其他人不行。” “那……家主,除了族长继承人以外的血脉呢?比如庶出子什么的?” 邹淑仪着急忙忙的询问着,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不想放过。 李钰背着双手往榻上走去,声音不紧不慢,清晰无比; “除了族长继承人之外,其他的孩子,除了内宅大管事以外,还有十九姓的大家长夫人,现在加上你们邹家姓,和公输姓,一共二十一姓,二十一个大家长夫人,够资格收养你的儿子。” “行是也行……可是家主,奴家生下来的肉,去叫我阿娘做义母,这……这岂不是要惹人笑话了?” 邹淑仪嘴里说着惹人见笑,其实她是在试探李钰的口风,实在不行,只要家主同意点头,就回去求老阿娘去,也不管什么辈分了,把自己生的肉,要回去再说吧…… 李钰白了邹淑仪一眼; “你也知道会惹人笑话?你和你生的儿子,平辈论交,你叫我一个堂堂二房大家族的族长出门以后怎么见人?” “是是是,奴家也觉得不成的,奴家就是顺口一说,可没有那个意思的,请家主恕罪。” 尽管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邹淑仪来不及心软难受。 因为屋里的人几乎都在瞪她,她赶紧顺着口风赔礼道歉。 “念你思子心切,不罪了罢。” “谢家主宽宥。” 邹淑仪看着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给家主脱了鞋袜,坐在一边伺候茶水,邹淑仪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几天低三下四的求过她了,也答应过要帮腔说话的,可事到临头,这个刘大管事却始终一声不吭。 谁知道邹淑仪刚在心里破口大骂,那边给李钰端了茶水的刘娘子,就开了金口; “家主,不是还有其他的法子吗,妾身瞅着邹大管事挺可怜的,都替他难受很久了呢,要是妾身有了身孕,被人抢走了儿女,妾身得哭死过去的。” 邹淑仪激动的抬起头; “可不是嘛,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被人夺走了,谁都会难受的。” 李钰放下了茶碗,一把抓过闷骚无比的刘娘子搂在怀里; “你这浪娘们儿,就会假惺惺,你是什么身份?你要是生了孩子,叫七娘做母亲之后,扭过头来就能叫你娘娘的,谁不知道你做人义母足够资格?” “族长继承人,你都够资格做乳娘的,更何况庶出子?” “说,你收了淑仪什么礼物,来管这个难管的闲事?” “嗯~说正经事儿呢家主~不要嘛……” “老子做的就是正经事儿,再正经不过了,你这娘们儿,今天为何穿的如此单薄?” “天热嘛,您知道的,妾身一直都怕热的很呢!” “刚刚夏天没多久,你就热成这样子了?两个小白兔都快跑出来了,再薄一点儿,老子都能看见里头的皮了。” “嗯~家主~啊!” “刺啦……” 李钰看着身材健壮,不胖不瘦,大腿结实丰满的刘娘子,抱在怀里越来越口干舌燥。 再听这娘子哼哼唧唧的,撩人心魂,李钰一柱擎天,一把就抓住刘娘子的衣裳,扯了下去,也不管扯烂了哪里,三下五去二就把刘娘子剥的精光。 刘娘子的两个贴身侍女,赶紧抽空给家主宽衣解带,生怕耽误了家主宠幸自家的娘子。 保护李钰的北斗七星早就不是刚来时候那种羞涩的模样了,谁都这样经历过,大白天的都经历不知多少次了。 就是夜里,也是当着一堆人的脸,行那人伦欢好之事,所以都司空见惯了,好几个观主还在窃窃私语,小声讨论家主的功夫如何如何了得…… 满屋子的女人,不论侍女,还是道家的女道种,都饶有兴致的观战,还有几个妇人忍不住饥渴,也脱光了衣服,爬上了榻,想要享受男女欢好之事。 李钰当然是来者不拒了,当今天下比孙思邈不相上下的道家医术好手,都聚会在李钰身边,一日两顿草药,调理身体,可以说李钰的身体,表面上看上去不胖不瘦,实际上五脏六腑跟铁打的还要结实三分。 就说这男女之事,李钰一次能干翻四五个女人都还不觉得累,又有道家的双修之术,和历代道子才能学习的御女之术相助,李钰全是这个时空里,最强悍的爷们儿了。 跟李钰有过合体之缘的女人,都是又爱又怕,偏偏都离不开李钰的宠幸,基本都喜欢那种被弄死弄活的过程…… 比如这里岁数最大的,身份也最尊贵的上清宫刘大宫主,就毫不谦虚,不跟任何人讲样子,第一个脱光了上榻,整好刘娘子已经浑身无力,败下阵来。 对于李钰屋里的规矩,二房的女人都知道,这里不像别的大家族,不得家主召唤,谁敢上榻放肆? 在李钰和女人欢好的时候,特别是在李钰自己的屋里,哪个女人想要获得宠幸,直接上去热闹就是了。 此时此刻屋里只有一个女人,对眼前的热闹视若无睹,那就是农耕大管事邹淑仪了。 以前这种情况下,她是最积极的,可是今天她是在没有心情,总算生了个贵子,却被人夺走的事情,叫她难受至极,所以她期盼着郎君赶紧忙完,好能继续自己儿子的话题。 邹淑仪心情不好,身后的妹妹,邹淑娟却是个没心没肺的,不知何时,已经一丝不挂的躺在家主的身边直喘粗气,胸膛起伏不定,仿佛刚从战阵里厮杀下来一样,大汗淋漓。 各方面都畅快之后的李钰,左边搂着皮肤娇嫩的刘大宫主,右边搂着猫咪一样的刘娘子,半躺在美女堆里,看了看榻边陪着笑脸的邹大管事。 第906章 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第九百零六章;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各方面都畅快舒爽之后的李钰,左边搂着皮肤娇嫩的刘大宫主,右边搂着猫咪一样的刘娘子,懒羊羊的半躺在一大群美貌女人堆里,看着榻边陪着笑脸的邹大管事。 “收你入房,我是不介意的,说实话我还很是赞同,你的人我喜欢,你的品行和德行,还有温润可人的性子,就没有我不喜欢的。” 尽管事情都没有说成,可邹淑仪也开心的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能得到尊贵至极的郎君的这些话,她一个人间人躲的寡妇,死而无憾了。 “奴家下辈子都忘不了,郎君对奴家的认可和宠爱,这辈子都报答不完郎君您的。” “嗯,你能坐到今天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你的辛苦付出得来的,你能得到我的宠爱,也是你命中注定,也是你做女人做的成功所致。 可是,想要做妾室……你过不了家族里的那些关口,七娘不会同意,刘老夫人不可能点头,二十一姓的大家长也会阻拦,即便是邹家的一姓之主是你亲阿耶,他也不会叫你如愿的。” 邹淑仪跟着点了点头,笑的一脸苦涩又心酸; “是的,奴家也能猜测一二,可是我的好郎君,您也知道,奴家遇到您的时候已经不是干净身子了。” “并不是奴家在得到您宠爱之后,不贞洁自好,授人以柄,或者背着您做过什么不要脸的羞耻事情。” “奴家自从伺候郎君您之后,可是守身如玉,从来没有过半点二心的,所以……奴家也委屈,奴家苦啊郎君。” “我知道你苦……可是这些不是通过二十一位大家长夫人的理由呀。” 李钰也是很有些无奈的,想要做妾就得是干干净净的身子,这是规矩,像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是个特例,上代族长不要她,她也是无奈至极才嫁人的。 李钰长大后,刘娘子已经是嫁过人的女人了,但是内宅大管事的身份,在李氏二房最是特殊,虽然有些内宅大管事因为种种机缘,而没有收房做妾,可实际上背地里,都是族长的贵妾身份,历代的主母,都没有小看过内宅大管事,更没有挤兑过什么。 这里是有重大原因的,因为从陇西老窝搬来蓝田居住的第一代家主,就是那上一代的内宅大管事生下来的骨肉。 那一代内宅大管事就是个嫁过人的妇人,比下一代的族长也是大了十几岁,但是那一代族长长大后,喜欢身边的内宅大管事,所以就把大管事霸占在屋里宠爱。 结果生下了个儿子,最后这个儿子长大后,受不了身份上的牵扯,比如同母异父还有两个兄长,所以就带着一部分族人,迁移到了关中的蓝田县居住。 所以从那以后,内宅大管事不论身子是否干净,都可以妾的身份存在,就算没有任何形式,没有妾的名分,却也是妥妥的足够分量。 当然了这也和李氏二房的血脉,太单薄的原因有很大的关系,总是一子单传,二房族人哪个不害怕揪心? 万一内宅大管事能像以前那样,给族长生下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旁边的刘大宫主就冷不丁来了一句。 “收房做妾室,对你来说,太难了,和登天之难比起来,也不算过。” “不错。”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扯了破烂的衣裳盖住自己美好的身子,凑合一句。 “刘宫主说的没错,邹大管事相必也知道,主母正在为家主张罗,要在家族里为家主纳妾的事情吧?” 尽管邹淑仪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可是她不得不面对。 “知道,我怎能不知道呢!都忙活快两年了,陇西老窝那边跑来咱们这里那么多族人,为的不就是想争取一个贱妾的名额吗?” “是啊,邹大管事的阿娘也是过目审查的当家人之一,想要通过这个标准被收做贱妾,必须要通过二十一家大家长夫人的一致点头,还要经过我的点头同意,最后还要把确定下来的名字,拿去给我阿娘,上一任的大管事,仔细过目一个名字对一个人,都要去过我阿娘的眼睛,身世,出身,年龄,身段,什么都要比对清楚的。” “我知道……” 刘大管事这些解释,听得邹淑仪红着脸低下了头。 “邹大管事明白就好,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非要提出来叫邹大管事你来难堪,而是咱们二房的规矩九百年不曾变过,很难打破大家长们的旧想法。 而这里头的第一关第一个条件,就是身子干净,所以你想被收做妾室,基本没有任何希望了。” 刘大管事说完,旁边的刘宫主也跟着叹了口气; “若是邹大管事是个姑娘,那基本不用比对就要首当其中的,一姓大家长的嫡亲闺女,又担任着农耕大事,人缘也好,品行更是没的说。” 邹淑仪越听越心凉,这两个说话的人,身份地位都很不一般,本事神通也大的吓人,说直接一点都是万人之上的贵人命局。 她俩都这样说了,看来想要把儿子弄回来身边,不太可能了…… 看着邹淑仪低下了头,万念俱灰的样子,刘宫主和刘娘子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刘宫主有说话了; “收房做妾室行不通的,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有九,却还留有一线生机存在呢。” “嗯?” 邹淑仪脸色苍白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多嘴半句话。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也跟着凑合了一句; “没错,还有个小小的机会存在,就看邹家姐妹你能不能接受了。” “什么?娘子尽管说来。” 刘宫主穿了淑衣坐起来看着榻边的邹淑仪; “我贫道虽然不是你们二房的族人,但是道家门里和你们二房,纠缠太多,所以你们二房家族里,大概的规矩我是知道的。” “宫主请言,但有成功的可能,成与不成,妹妹都感激不尽。” “那就是,你变成一个通房的丫头身份,七娘子才有放你儿子的可能。” “啊?通……通房?” 邹淑仪张大了嘴巴,嗓子眼都发干了,她一个堂堂的大管事,管着上万的族人来去,叫她当通房的侍女? 刘宫主穿好了衣裳徒弟伺候着穿了鞋袜下来; “你我姐妹这几年,情投意合几乎无话不谈,交情深厚。 我本不想说这些的,知道你的身份特殊,可是你想要回儿子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同行。 我家至尊绝不会叫你阿娘领养你生下的儿子回去。 所以,降低身份,你要回儿子,摸不开脸,你就得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别无他路可走的,妹妹。” 榻上的刘娘子和李钰都坐了起来,刘娘子摇了摇头然后平静的看着邹淑仪; “我给你透个信吧邹大管事。” “娘子请言,我洗耳恭听。” “好。” “也不来瞒你什么,我听莫大宫主提过一次,说是主母的八字和你犯了冲相,七娘天生就看你不顺眼,所以她本来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却偏偏叫人把你的儿子抱走。” “我好命苦啊,怎么就和主母犯冲了呢,郎君您看这……” 邹淑仪一脸的苦涩,看着李钰,希望自己男人能保护自己。 李钰就那样光着身子下榻,站在邹淑仪的跟前,脸上带着无奈,还有三分怜悯,五分心疼; “这些事我信,咱们二房都是道家的信徒,天下人皆知。 你也是信道的,应该知道咱们老祖宗们传下来的那些学问,并不是顺口胡邹,更不是空穴来风。 你的命辰属丑牛,七娘属未羊,丑山未两者相冲,好在都是土相,又不犯死绝,所才以留有一线生机。 所以七娘一来就不太喜欢你,但是却没有把你当做仇人看待,无非就是想折磨折磨你,杀杀你的锐气。” “你的身份在咱们家族里算是相当尊贵的了,一边是掌管最重要的农耕大管事,另一边又是邹家姓里大家长的嫡亲长女, 叫你去低头做个通房,确实说不过去,所以我这几个月里一直在劝你想开一点,七娘本就是你儿子的母亲,人家把你儿养在自己屋里,没有错处。 你更不用担心七娘偏心什么,那么多孩子都不在她屋里成长的,就多你儿一个,她完全能照应过来。” 邹淑仪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忍住,倔强的辩解了一句; “好郎君,就命辰犯冲?主母就要来夺我的儿子?这……奴家好苦呀!” 邹淑仪刚辩解一句,那边榻上坐着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立刻接应一句; “不止这个,去年夏天你怀这个儿的时候,家主在你那里住了半个月,其中主母想念家主的时候,有两次,都没有得逞,家主一直留宿在你那边,因为这个,主母心里就上了火。” “另有一事,你处置那个二管事,却是主母带来的三个贴身侍女,其中一个的娘家亲戚。 就是那个傻乎乎的侍女,那是陪着主母一块儿长大的,她的娘家亲戚被你下了管事的差,她就不高兴, 结果主母也觉得你不懂人情世故,加上族长在你那里半个月不去主母屋里居住看望,再合了你们俩命相犯冲,就导致你现在的局面出现了。” 这下邹淑仪没得说了,她想生下个贵子,于是她找的好姐妹上清宫的刘宫主给她掐出来的日子节点,那个月一旦有孕,就是个男丁出世。 所以她才专门调理了身子,又精心打扮,把族长留在他那边半个月,结果还真的生了个儿子。 却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这半个月,把主母给得罪了。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刘娘子,之前家主也多有在我那边居住的,也没人来说什么啊?” “之前没有什么,族长去谁屋里,主母都没有过问半个字儿,可是鬼使神差的,偏偏那半个月里,主母就想念家主两次,问第一次在你那边,主母没有吭声,过几天又问下头人一次,结果还在你屋里,主母当时就黑了脸。” 邹淑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难怪呢,去年的时候……家主刚离开我那边没两天,主母就把我给传了过去,教训一通,弄得我莫名其妙,直到今日才明白背后的原因,唉!” 刘娘子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她觉得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至于怎么选择以后的路,那是邹大管事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邹淑仪还在想着得罪主母的事情,冷冷出神,和她关系要好的刘宫主,忍不住催了一句; “淑仪妹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干脆今日里说个清楚明白,免得以后再生各种情由,到底是进是退,你拿个主意吧,别人不好多说的。” “啊?” 邹淑仪抬起了头,狠下心咬着牙; “我做,我认了。” 站在邹淑仪跟前的李钰紧皱着眉头; “你想好了再说。” 邹淑仪片刻都没有犹豫,眼睛里全是坚定的神色; “我想好了郎君,我想把咱们的儿子养在自己屋里,不能叫娘娘,也得让他叫我一声阿姨。” “这是郎君宠我的果,有他在我身边呆着,即便我年老色衰之后,还能回忆起这辈子得到过郎君您的宠爱。” “有您这样对我,我心里已经很知足了,可是要是我儿子能呆在我的身边,我就此生无憾了……” 邹淑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慢慢的跪了下去,跪在精光的李钰脚下。 旁边的刘宫主,拿了衣服给李钰披上顺道帮了好姐妹一把; “尊上,我想支持她。” 里面榻上的刘娘子也被邹大管事的真情打动了,穿着淑衣下榻。 “家主,妾身也支持邹家姐妹。” 邹淑仪流着泪坚定的笑着; “谢谢,谢谢两位这样对我,我邹淑仪下辈子都记住您二位不忘记。”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 “叫人通传掌管户籍的,把邹淑仪划到咱们屋里做通房,去掉她邹家姓嫡亲长女的身份。” “唯。” 邹淑仪实在没有想到家主会如此保护她,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谢郎君,我的好郎君……呜呜呜……奴家十辈子都是您的人……”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答应一声后,脸色十分复杂。 “家主,主母的本意是叫邹大管事去她屋里……” 刘娘子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李钰打断了; “以七娘的聪明伶俐,她不会和我对着干的,再说,邹家娘子对我的情,不是虚假应付,所以……她还是呆在咱们屋里吧。” “是,妾身亲自去说。” “且去。” 李钰随口应付一句,又一巴掌拍在刘娘子的屁股上。 “啪” “穿好了再出去,这身子只能我一个人看。” “唯。讨厌嘛,妾身铁定要穿好再出去的,哪能不穿衣服到处乱跑……” 第907章 可不是靠的会浪 第九百零七章;可不是靠的会浪 公元637年,贞观十年秋,暑气还在旺盛之时。 丁未日,戊申时,青龙大吉。 闽州城外,西凤破,李钰规划开垦的万亩新田里。 今天不同以往,密密麻麻的人头,拥挤到不行。 男女老少不知几许多。 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成千上万,加上近几年,五湖四海聚会过来的穷人,和想要发财的商人,百姓。 又有岭南本地的居民,怕不有十几万人还要多…… 这里已经提前热闹了三天,李钰早就算到今天的热闹,所以提前播种的时候就空出来了,大片的土地,做聚会的广场使用,所以不必糟蹋庄稼地。 今日,是祭拜天地,祭拜五谷神的正日,祭拜仪式,有陇西李氏大房的老族长亲自主持。 二房三房的族长,一左一右,跟着磕头,感谢天地赐福,庇佑几千亩地的庄稼迎来了大丰收。 另一边的地头。 李氏二房,掌管农耕的大管事邹淑仪,怀里抱着一个不到十个月大的男娃,正在吩咐身边的一群管事。 “农具可都准备够了?” “回娘子的话,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祭拜结束,族长和您下令了。” “很好。” 邹淑仪还没说两句,怀里的男娃就开始折腾起来,手舞足蹈,不停的晃动着,似乎是要下地玩耍,嘴里还不会说话,但是却在叽叽喳喳的,冒出来许多大人们听不懂的鸟语。 “别动别动,乖啊,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折腾的如此厉害,抱你这一会儿,就把阿姨我累的不行……” 看着邹淑仪一头汗水,还伺候不住怀里的孩子,身边的一个美貌妇人,伸出双手要接孩子; “娘子,还是把郎君交给我吧,估计是又想跑着玩耍的,咱家郎君的性子跟家主简直一模一样,一个地方很难停留太久的。” 这是邹淑仪儿子的乳娘,说出来的话,听得邹淑仪心花怒放,他生的儿子尽管很小,还不到一岁,可是傻子都看出来了,和族长真的非常的像,邹淑仪最喜欢听人说这个了。 “好好好,有劳娘子照顾了。” “看您说的话,我是孩子的乳娘,照顾他是应该的,大管事安排活计差事吧,我带郎君过去转转,他就会开心起来,就不再闹腾了。” “甚好。” 乳娘抱着孩子走了,身边也跟着十几个侍女又二十一个健壮的下人,可邹淑仪还是不太放心,收起了笑脸的邹大管事扭头看着旁边的邹家姓族人。 “跟上去,这里人太多了,我看着就心慌的很,一定要保护好乳娘和你家的小郎君。” “唯!”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肌肉,答应一声就走,身后跟着一百多个邹家姓的壮丁,其中有好几十个汉子,手里头拿着明晃晃的铁枪。 邹淑仪的大家长滴亲长女,已经被拿掉了,可是邹家姓的两万多族人,没有哪个敢小看邹淑仪半点儿的。 邹家姓的族人,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难民,流民,在李氏二房二十一姓里,最是杂乱,同时档次也最低。 总是被其他姓的族人笑话,说闲话什么的,甚至……还被人看不起。 如今算是露脸了,贵了。 因为大家长的滴亲长女,邹大管事给族长生了个男丁。 而且长得越来越像族长,族长也很喜欢这个小儿子。 整个邹家姓里,现在都围着这个小郎君茶余饭后说事儿。 大家长不喜欢多话,邹老夫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主,交代多次了,掉一根汗毛,就要处死邹家姓里当值的护卫。 当然了,这话说的很严厉,其实就是个态度,真掉根毛,不会杀人的。 邹家姓里选出来的三百多个护卫,每一个都是经过邹家那些长老们严格审查的,最后还要一个一个的去过邹大家长那一关。 大家长虽然从来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情况。 所以,邹家的三班护卫,每一班都很认真。 开什么玩笑?要是保护不力,出了差错,邹大娘子的脾气铁定要杀人的。 “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回娘子的话,您说道准备农耕工具上头了,小郎君闹腾,就没接着往下说。” 一个大管事说完,另一个大管事紧接着开口; “启禀娘子,不要紧的,那边的祭拜,还要好一会儿,咱们不用着急,娘子您尽管慢慢安排就是。” “哦对对对,说道这里了,嗯,确实也不着急的,别的倒也没什么,我只交代一条。” “这些玉米,花生,红薯,都是万里之外弄回来的种,族长很是看重的,也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收获的时候,都交代下去,监督仔细一些,莫要丢三落四的。” “唯!” 邹淑仪掌管农耕多年,可不是普通的大管事,她是农耕的总领头羊,手下十几个大管事跟随,很是威风,在李氏二房家族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毕竟这是农耕社会,加上李氏二房的土地多到吓死个人。 所以邹淑仪的身份很尊贵,也正是因为她一个穷逼的寡妇,现在高高在上,才惹的主母看她不顺眼。 现在的邹淑仪可是吸取了教训,三天两头去主母那里请安,然后同时去昔春大娘子屋里请安,把二房的规矩守的滴水不漏,且处处低调,这才把主母的厌恶消化于无形。 她本事再大,身份再高贵,也不敢在颜七娘和昔春跟前放肆半点的。 “娘子放心,我等一定仔细小心的监督族人们干活。” “是啊,娘子放心,不会出乱子的,这些年,咱们农耕这边,可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族里谁不知道?” 邹淑仪很满意这些手下; “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可还是忍不住要啰嗦,大家也别觉得烦,差事做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农耕这一块儿呢,也有人盼望着咱们出些乱子,好来诋毁或者抢夺差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啊。” “可不是嘛,眼红的人太多了,娘子您恐怕不知道吧,就属下这个差,家里几个兄弟都等着我犯错呢,呵呵,不说了不说了,还是亲兄弟呢,整天就想着来顶替我……” “马兄你以为就你这样?我们梁家六房三支下头,你去问问,哪个看我是顺眼的?还不是因为我在农耕这边大管事的差招惹来的?” “嗨,家家都差不多吧,我们刘家也是这样,那一年我被分来农耕这边,家里人都捂着嘴偷笑。 当初,我们家里实在没有差事给我继承了,刚好族长要把农耕这边单独弄出来管理,结果我就被分了出来。 我记得清楚,我来这边的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笑话我,说什么,种个地还想弄出来什么花样?难道种地还能和各处库房相比较高低?” 骄傲不服输的邹淑仪冷笑连连; “哼!还真是说对了,真是种出了花样,我农耕这边还真是不次于任何库房的,就是金库那边也不敢小看咱们,粮仓那边没有咱们就更不行了,酿酒那边同样也得来拍马屁,就是掌管酿酒的萧总管事也得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咱们的粮食,喝西北风去?” “那是。” “就是就是。” “都小心啊,以前的收成都在上头看的清楚,这个玉米到也在地面上,眼皮子底下长熟的。” “唯独这个花生,和红薯,长的比萝卜还要深,咱们可是头一回,别弄出笑话来。” “放心吧娘子,不会的。” “没吃过猪肉,还不知道猪跑?” “是啊娘子,您就宽心吃喝,我等一定会安排好的。” “好好好,有了你们啊,我还真是宽心不少呢,要不是你们这些年的帮助和出力,就不会有我邹淑仪的今天,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本事了。” 邹淑仪正在说话,那边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 “大管事,祭拜结束了。” “下令吧大管事。” “好,点爆竹。” 随着邹淑仪的一声令下,几百米长的地头,一排爆竹开始燃烧。 一炷香之后,邹淑仪一挥手,几十个管事的,各自离开。 一个青少年,手里拿着老虎耙子,身后带着几十个族人。 “阿娘,我去东头那块儿地里……” 听到少年的话,邹淑仪转过身来; “叫我总管事。” “是。” “启禀总管事,儿……我是否要带着族人去之前的地里?” 邹淑仪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少年身后的人群挥了挥手; “都退下,我交代他几句。” “唯!” 这是邹淑仪的大儿子,她之前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病死,这个大儿倒是身体结实,存活了下来。 可是这也是邹淑仪最大的心病,小儿子是族长的血脉,那是何等高贵? 却要和这个贱民出身的大儿子,同母所出。 每次想到这里,邹淑仪就心里不太舒服,所以她对大儿子,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前两年就给他说了两个女人,分家出去另过。 “你莫要说我偏心,你跟松儿大有不同,他是族长的血脉,娇贵无比的,你的阿耶就是个普通百姓,当年兵荒马乱的时候,被上代老族长收留。” “咱们感激二房都来不及,所以你不能跟松儿攀比什么,记住没有?” “记住了阿娘,我没有嫉妒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阿娘能给我弄来这个二管事的差,儿已经感恩戴德了,且又给儿说了林家禁军的嫡亲女,又有马家的嫡亲女给我做妾室,还分了那许多银钱过日子,儿真的很感激了,儿是个老实人,又不会说好听话,反正这辈子阿娘您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邹淑仪看着懂事老实的儿子,很是欣慰,总算露出久违的笑容,抚摸着青年的头顶; “我知道你一直很懂事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 以后你要记住了,好好的当差,你要有自己的力量,因为你阿弟以后要分家另过的,你得快点成长起来,我和你舅舅还有姨娘,都要老的,只有你和你几个表弟表妹,才能真心实意的帮助松儿,别人我是真不敢放心的。” “阿娘放心,谁敢伤害小郎君,我就割了他的头。” 看着大儿子坚定的神色,邹淑仪忍不住喝彩一声; “好!” “说得好,不亏是我邹淑仪生出来的儿子,够种,是个爷们儿。。” “那阿娘,我去干活了。” “去吧,记住,千万别小看了这种地的差事,阿娘我之所以能得到族长的宠爱,可不光是靠着脸蛋儿漂亮,更不是会浪会骚就行的。” “我知道,记住在心里了,族长离不开您的真正原因是,您把咱们二房在天下四处的地,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这才是族长宠您的最大一条。” 邹淑仪真是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大儿子居然也能看到这些。 “看来你一点不傻吗,去吧去吧,好好的干活,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大管事的。” “是,谢阿娘赞同。” 总算得到了阿娘的认可和鼓励,邹淑仪的大儿子很激动,扭头带着手下离开,去收割自己负责的田地。 所有管事都去干活了,邹淑仪的身边只剩下一群侍女,远处站着的是邹家派下来的护卫。 邹淑仪有两个贴身二等侍女,都是族里当初分配下来的,这两人一个出自禁军林家,一个出自掌管粮仓的马家。 都是大姓人口家里的嫡亲女,也正是因为这两个,邹淑仪才和林家马家两姓的关系最厚。 这两个侍女早就是一等身份了,以处子的身份,伺候过族长侍寝,每次都有负责记录的管事登记本册,预防的就是将来有了孩子,好查证根据。 这两个一等侍女的娘家,对邹淑仪可是当做很近的亲戚来往的。 没有邹淑仪点头同意,自家的闺女想要上族长的榻,那是痴人说梦,查十八也轮不到她们头上的。 现在其中一个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肚子稍微鼓起来一点,此女就是林霸王同族的妹妹,刚好在五服头上。 “姐姐,说到咱家的小郎君了,我都担心,我要是生出来……是个闺女可怎么办呢?” 邹淑仪扭头安慰; “你别担心,刘宫主不是说了吗,是个丁,你还怕什么?” “刘宫主我当然信的,可是一天不生出来,我就心烦的很,生出来亲眼看见了,我才能踏实的。” “你呀你呀,怎么跟你阿娘一样,她都问我十几次了。” “我是她生的,当然和她一样了,姐姐你不知道,现在我都不想回去,只要我回去,她就念叨个不停,生怕我生出来个闺女……唉……真闹心!” 第908章 时空漩涡逆轮回 第九百零八章;时空漩涡逆轮回 一眨眼就是公元638年深秋,贞观十一年。 李钰上书朝廷,租岭南三百万亩开垦出来的良田。 整个岭南都被李钰的土地,不同程度的占据到一些…… 四海之内的农人百姓,都往闽州城聚会过来,路上全是赶路的男女老少。 李钰提前一年多就安排了族人在天下各处,散播谣言。 “没有钱花?去闽州吧。” “想要有吃有喝有钱花?可以,去闽州城吧,那里要啥有啥。” “干什么?当然是种地喽!” “种地怎么了?别小看种地啊,不种地天下人吃西北风?况且给我家种地还给你盖房子呢,不要钱,给你吃喝拉撒也不要钱,只要你会种地就行了。” “啥条件?很简单的,只要你有手有脚就能富贵起来哦!” “害怕?我家族长外号叫啥?活财神呐,你们当是白叫的?” “怎样?不害怕了吧?我们李氏上三房还能克扣你们种地的小钱?” “我们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名声,还用担心不给你们兑现?” 于是乎,一年多时间里,四面八方通往岭南闽州的路,几乎没有中断过路人百姓。 许多在家里过得不如意的,都拖家带口的奔来闽州,想要过上富贵日子。 闽州城北六十里坡,这里是城北万亩试验田,花生玉米,红薯,水稻,应有尽有。 六十里坡,是北方通往闽州过来的最后一个关口。 六十里坡下的关城处,有李钰手下的五百军马守卫。 李钰的闽州城里,有朝廷安排下来的三千军,又被朝廷指派,组织了岭南土著部落组成了七千闽州新军,又把李钰带来的三千军,去掉原来的户籍,合并为闽州卫。 新做的两半虎符,一个在兵部,另一片在李钰手里。 按照朝廷的兵制,李钰的半片虎符最多能调动五百军来去。 超过五百军的来往调度,必须要有朝廷的虎符,或者权宜之计的手令。 李钰背着双手站在六十里坡内的空地上。 身后是闽州卫的亲兵卫队五十人,然后是李氏二房的族长禁卫。 李氏二房的族长禁卫,还有另一个名头~血卫。 这是李氏二房禁军中的禁军,只有两个人不是世代传承的差事,那就是大牛阿贵。 除了这两个族长从大牢里救回来的囚犯,其他人全部都是子承父业。 血卫,不在乎有多大的劲儿,也不在乎你能打杀多少人,二房的血卫,就是族长的铁枪,不会给任何人讲人情,更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 任何想要冒犯族长的人,必须死,只有死路一条,不管你是谁,这些人的血液里,传承着自家祖宗九百年烙印下来的记忆。 城关内刚经过检查进来的百姓,都很好奇,有一家十几口的队伍,忽然有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晕倒在地。 队伍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蓬松的头发,干裂的嘴唇,看看路过的百姓都在躲避自家,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看看土坡上穿着华丽的李钰,咬了咬牙,走过来。 没等他前进到土坡脚下,刷刷刷,三根翎羽斜插在他脚前一步外的泥巴地里,只露出三根尾巴,足够说明这是很厉害的强弓硬箭,绝不是孩童的玩具。 土坡下的十几个护卫,同时举起来手里的铁朔,其中一个领头的,大喝一声; “止步,再敢前进杀无赦!” 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冷酷无情的声音,吓得男人一头冷汗,赶紧把双手举起来到空中,着急忙忙的解释; “好汉们饶命,郎君们别发火,我六孙子饿晕了,没别的意思,我家实在没钱了,两天半没吃东西了,想要讨点吃的给孙子救命,别无他意呀!” 男人解释完,还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就是想来岭南发财的穷苦百姓,那里见过这等阵势? 土坡上的李钰动都没动,只轻轻的吩咐一声; “退下。” “唯!” 十几个举着铁朔的血卫,整齐答应然后后退三步,从新站好,再也不看眼前的男人,不过聪明人应该能发现,许多人的眼睛都在偷偷观察着乞丐一样的男人。 男人有种莫名的害怕,心里发凉,他却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氏二房的禁军血卫心里最清楚,李钰也明白,至少有三把弓箭,正在对准这个男人的心脏部位,只要他有一点点不对头,立刻就会被射透前胸后背。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下了土坡,顺手从腰里解下来一个精致的袋子。 “拿去给你孙子吃。” “谢郎君救命之恩,谢郎君,您一定会公侯万代的。” 男人看着李钰的上等打扮,在看看递过来的精美布袋,他知道今天是遇到大贵人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才接到手里。 这是颜七娘叫人给家主做的糕点,只要李钰出门,就有人送上,这是叫家主饿了垫吧垫吧用的。 李钰看着身体结实的男人,头也不扭身子不动,随口吩咐; “给他清水。” 旁边一个血卫立刻答应; “唯!” 接过三个水袋的男人,不停的给李钰鞠躬感谢。 “不打紧的,吃些清水你孙子就能醒过来了。” “是是是,谢郎君惦记我孙子。” “赶紧救人去吧兄长。”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叫铁蛋!” 男人一边回应,一边退后三步,从一个妇人怀里抱回男童,仔细的喂养他清水,没一会儿,男童就咳嗽了起来,睁开眼睛的男童有气无力; “阿公呀,阿娘阿耶,我怎么走着走着就睡了呀?” 男童说着话抱着水袋,不停的喝水。 “看样子,他不但饿,还渴。” 李钰很有兴趣的走到跟前,身边的护卫紧紧跟随在旁边。 没有人回应李钰一个字儿,十几个男女老少都低下了头。 面对上百个穿戴整齐,还拿着铁朔的军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穷人,都在瑟瑟发抖,妇人们吓得动都不敢动,好几个妇人都瘫坐在地上。 李钰扭头看了看; “退下去。” “家主,万一……” “退下。” “唯!” 梁大胆摆了摆手,护卫们全部散开退到了土坡脚下。 只留下梁大胆,和闽州卫,郡主亲兵卫队的队正,两个人可不敢跟着退下的,万一有个差池怎么整? 抱着孙子的铁蛋,也不敢解开布袋,就那样蹲在地上。 孩童躲在阿公的怀里伸着头。 李钰轻轻拿过来布袋,解开两根捆绑巧妙的红色绳子。 拿出一块儿糕点塞到孩童的嘴边; “你不是饿了吗?吃吧孩子?” 闻到香味的孩童,二话不说,大口大口的咀嚼,还含糊不清的询问; “阿公,好好吃呀……” “嗯,好吃你就多吃点,是你这位阿公赏赐你的,快点谢礼,咱们张家门里的人,可不能失去礼节的。” “你姓张?” 李钰想起了前世的姓,一脸的微笑。 叫铁蛋的男人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孙子放下来。 “回郎君的话,我家姓张。张飞的张。” 小男孩下来之后,规规矩矩的站着鞠躬。 “谢这位阿公赏赐孩儿,阿公你好年轻啊,比我阿耶还年轻呢。” “是吗?你阿耶是哪一位呢?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比我还老,哈哈哈哈。” “栋梁,愣什么?这位贵人郎君问话,你没听见?” 随着男人的呵斥,人群里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站了出来。 似乎比李钰也差不多少的样子,只是庄稼人,显示面老。 “小人拜见郎君。” “免礼。” “是。” 李钰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他前世里的族谱,第一个祖宗,就叫做张栋梁,第二代的祖宗只有一个,叫做张治中,刚好也记录着是李唐朝人。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李钰摇头之后,嘀嘀咕咕。 “郎君有何疑问?” “哦没事儿,不知你们从何处过来的,听说话似乎带着太原那边的口音?就算不是太原人,应该也在附近吧?” 太原是官方的名称,实际上,太原叫做北京,乃是李渊的发福之地。 “回郎君的话,小人们正是从北京那边过来的。” 李钰点了点头,他对太原话并不熟悉,甚至山西话,他都一点也不懂的,只是顺口应付而已。 “果然如此,我就说嘛,虽说我对太原话不太熟悉,但是还能分辨一二的,你们具体在太原哪个县城?” “回郎君,龙城,清阳镇,当子沟人氏。” “什么?” 李钰瞪大了眼睛。 这地方名字,正好就是他后世里,家族族谱上记载的老祖宗的居住地。 李钰激动的有些发抖,指着正在大吃大喝的孩童; “他……他叫……” 男人高兴的看了看孙子; “郎君有所不知,这是我最聪明的一个孙子了,能说大人们的话,还能行礼问安,您别看他小,才九岁,可是读过书的人呢……” 李钰的眼睛都瞪大了; “九岁遇到一个大贵人,从此以后张家兴旺……鼎盛……不愁吃喝……” “多谢贵人美言,多谢大贵人美言,我正要带着家小投奔活财神呢,可不就是大贵人了……” 梁大胆翻了个白眼,心里琢磨,我家族长就在你眼前,你个傻子,居然还要去投靠活财神…… “说你呢小老头,我家主问你孙子叫什么名字,你说几岁作甚?” 面对梁大胆的气势,男人被压制的底下了头。 “回这位军爷的话,我这孙子叫张治中,一个游行的道家给起的名。” “啊?” “家主?” “家主?” “这位郎君……您……” “走开!” “莫要上来,不准靠近我家阿郎。” “是是是,小人就是惦记您家家主,没别的意思。” 李钰头晕眼花,浑身发软,两个护卫统领赶紧搀扶,六十里坡城关里出来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气急败坏的刘娘子快步跑了过来,一群侍女看见李钰晕倒在地,也都是慌乱成了一锅粥。 “梁大胆?” 刘娘子刚凑到跟前就一声暴喝,吓得梁大胆赶紧退开两步行礼; “娘子来了。” “我叫你看着点家主,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去个净房的功夫,你都不叫我省心吗?”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不关属下的事情啊,属下真心冤枉……” “你还要来顶嘴?” 刘娘子指挥几个身子高大的侍女,搂住了李钰的身子,顺口呵斥梁大胆。 “属下不敢。” “还不拿水来?都是死人吗?” “是是是。” “是娘子。” “唯!” 一群侍女连声答应,刘娘子接过一个水袋,李钰咕咚咕咚吃了三大口,这才摆了摆手。 “阿郎可舒服一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妾身就离开了一小会儿,您可别吓死妾身了都。” “不打紧不打紧的,忽然就头晕了一下下,娘子不必担心,也不关大胆的事情。” 李钰说着话就自己站了起来,慌的刘娘子赶紧搀扶; “阿郎慢着点……” “嗨,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再说了,我的结实有力,你还不知道?” 刘娘子被当众调戏,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阿郎……说正事呢,妾身都担心坏了呢!” “不必担心,我这身子骨呀,硬朗着呢。” 李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新看着自己的祖宗。 小男孩虽然有些害怕人多,可是并没有退缩,算是这家十几人里,最胆大的一个了。 李钰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激动,原来这个老祖宗的眼睛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真是太有灵气了。 看着一群侍女,个顶个的漂亮,穿戴打扮,都是穷人一辈子都不敢想,也买不起的绸缎,张家的几个妇人们,都觉得难看至极! 对比人家的侍女,自己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呢! 李钰蹲了下去仔细看着男童; “你叫张治中?” “系鸭!我就叫这个名了,我阿耶说过的,等我十八成男了,花大钱请能人给我弄个字,到时候我就更威风啦。” 李钰听得连连点头,他不用回忆,都记得老祖宗的表字。 “嗯,没错,寻常人家的孩子能有个名就很厉害了,你还能有字,铁定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第909章 第九百零九章; 李钰蹲了下去仔细的看着难民家的小孩童; “听说您叫张治中?” “系鸭!我就叫这个名儿了,我阿耶说过的,等我十八成男了,就花大钱请位能人给我弄个字,到时候我就更威风啦,嘻嘻,嘻嘻。” 看自己的老祖宗居然不认生,还能对答如流,李钰高兴的直挠头,他都不用回忆,就把老祖宗的表字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后世里,他把家谱看过无数遍。 “嗯,没错,寻常人家的孩子能有个名就很厉害了,你还能有字,铁定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系鸭,系鸭,我长大了可是要享受富贵的哦。” “哦?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至极,我看你们家十几口人,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阿公说,你们没有一个大钱了,你以后可怎么享受富贵呢?” 李钰觉得老祖宗非常的有趣,就顺势坐在了地上,身边的侍女们都不知道怎么来劝解不能坐地上,可是大家伸着手还没有慌张好,家主已经坐下了。 难民张家老少一二十口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长相端庄的中老年妇人,张治中的阿婆(奶奶),着急的不行。 “大贵人呀,这……这多贵的料子呢,穷人家种一辈子地都买不上一套,您可不敢坐地上呦,再说了地上有凉气可别侵袭了您这贵人身子。” 看着慈祥的妇人唠唠叨叨,李钰陪着笑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 “不打紧的,谁没种过地?干活累了都是这样坐的,我也种过。” 家主如此尊贵的身子,却和一群难民来笑着说话,李氏二房在场的族人们许多都琢磨不透。 少部分人觉得,这和上代的族长基本一模一样,看见可怜人就心疼的主。 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她的脑子不停的运转,能接手万人之上的大管事位置,她肚子里装的可不是草料。 家主对一个小孩童说话竟然用您,虽然只一次就躲躲藏藏的不再提了,可刘娘子听得真真切切。 她暂时琢磨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心里有数了,这家人嘴里念叨的,什么有算命的道士说,他家会遇到贵人,这个贵人就是家主了。 明摆着的,家主很喜欢这家人,对这家人好,就等于抓住了家主的心,对这家人不好,摆架子,耍威风,可就要招惹家主不痛快了。 刘娘子观察到家主,很不高兴的白了一个小管事好几眼,吓的那族人护卫,躲进人群里不敢出头,即便如此家主还时不时的盯过去几个白眼。 刘娘子偷偷拉住一个血卫,小声询问那队正小管事做过些什么,居然招惹了族长的不高兴。 血卫也是被问的莫名其妙; “回娘子……” “小点声儿说话。” “哦是是是,回娘子的话,我家管事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啊?估计他今天命里不顺吧,阿郎都蹬他好几眼了,可把我家管事吓得不轻。” “跟你们这些武夫说话真心累,难怪阿郎说,对你们就得直接一点,不可拐弯抹角。” 血卫咧开嘴巴笑了,他本来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血性汉子,内宅大管事说话总是叫人听不懂,真他娘的费心费神又费力。 看着血卫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是你自己不会说话,怪谁?刘娘子翻了个白眼,只能换个说法问; “这难民张家过来的时候,你家管事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您问这个啊?回娘子,那张家的家主最喜欢的这个小孙子,饿晕了,他们又没钱又没吃的,看着咱们阿郎像是个有钱的主,就上来想讨饭吃,救他这个小孙子,然后我家管事把铁朔拦住去路,呵斥他们止步,上前者杀无赦。” “原来如此……” 刘娘子总算弄明白那个族人为何叫族长不高兴了…… 那边刘娘子看似随意的和族人说话,实际上在不动声色的打听事情,这边李钰的接地气儿,和张家的男女老少都熟悉了一些。 周围的护卫们也都看透了,这家人是真的难民,不会威胁到家主的安危,所以都放松了戒备,氛围也不再紧张的要死。 随着护卫们的放松,张家人也有几个胆大的时不时的插嘴几句。 “您真会说笑,您这极品富贵的重身子……哪能下地干活呢,呵呵!” “别不信啊,我真会种地的,你不信问问我的家人们,娘子与她说道说道看看真假。” 李钰扭头笑看着走上来的刘娘子。 刘娘子也跟着蹲在地上,和张家人有说有笑。 “这是真的,你们看到的这些田地庄稼,其中就有我们家主带着干活的地方,我们家主经常下地干活的,不种庄稼怎么能行呢。” 尽管有刘娘子出面作证,张家人看看这些贵人们的穿着打扮,还是半信半疑,哪有穿这些衣裳去种地的? 蒙谁呢? 刘娘子说完也不管张家人的表现,直接随口吩咐; “人来。” “人在。” “在呢娘子,您尽管吩咐。” 两个血卫,两个侍女上前一步恭敬地答应着。 “去城关里,找杨校尉说说情,看看有什么吃的,安排几个会做饭的,给张家人祭奠一下五脏庙,还有六十多里才能到闽州城下的营寨,不吃点儿填饱肚子东西可走不过去。” “唯!” “是,遵娘子命。” 李钰看着张家人不停的吞咽吐沫,放下架子笑着安抚; “不必给我客气,一会吃的拿来,你们尽管放开肚子吃喝,这六十里坡除了守军城关,再无其他,就做权宜之计吧,先凑合一顿,去了闽州城里,我可以请你们吃很多好吃的,没见过的。 这是我的妾室之一,也是我后院的总管事,良善至极的女人,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和困难,只要记住一条找到她刘四娘子,就能圆满解决的。” 许多族人都对刘娘子佩服不已,看看吧!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随便几句话就叫族长高兴开心,这明摆着就是夸刘娘子会来事儿呢,傻子都听出来了。 张家人都很仔细的看着刘娘子,仿佛在认真记忆她的容貌一样? “这萍水相逢的,拿了您的贵重吃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能再多打扰贵府娘子呢?” “再说了,无功不受禄,俺们没干什么对您有好处的事情,怎能接受贵娘子的帮助?” 张家的家主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推脱的意图,甚至他还在耍一些小聪明,拿道德,和富贵人都喜欢帮助穷人的买名声心里,挤兑李钰。 李钰看破不说破,笑着回应; 第一百八十五章;猎豹晋级 “整个联邦十三家银行只有第三银行才能不需要任何担保就能借到大量的资本,偏偏这个第三银行却是整个联邦盈利最好而且业务质量最高的银行。” 灵羽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这么高的利息,居然还要限制许多条件,恐怕顾客也不会太多了。” “呵呵,整好和灵女士猜测的相反,高利息并不能阻止顾客登门,因为这家银行是唯一一家以资本雄厚和最快速度走账同时见长的优秀企业, 三十个亿以下的业务,只能找最普通的业务员洽谈,十个亿以下的业务是实习生的工作范围, 不到三十亿连小小的大堂经理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和小顾客说话啰嗦,说起来这些了,阿丽,联邦第三银行放出去多少了,梅大姐那边向来以速度著称业内,况且今天的事情来的突然,肯定不会耽误的。” “前后走账十三次,大约在一万三千亿联邦货币出头,尾数不计!” 魅力四射的郑大助抽出一根女士香烟送进性感的嘴唇里,身旁一直站着的平头男人悄无声息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合上盖子收了回去,刚盖击打下半部分的清脆声音,动听至极! 吐出两口烟雾的郑大助情不自禁的嘀咕着; “没有被五只鬣狗撕咬的时候,樱花也就是接近一千亿美金的市值,十个月后被打落到六百亿, 即便巅峰时期的价值,换成联邦货币也就是七千上下,这会儿已经转账了这么多吗? 我估计的也是这个数据,樱花直播公司可以接受的数据顶天也就是在一万出头到一万五中间晃荡不会再多了,再多的话会把樱花剩下的董事们全部吓进医院里抢救的。 这些资金虽然不多,可是配合姚大胡子的精英团队,再加上两个猎头公司的倾力相助,又等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如今的姚大胡子可不是猎豹了, 晋级成功的樱花现在是一头刚休息结束苏醒过来,浑身充满爆炸力量的青年狮子,下去撕咬几个来回……还要剩下许多精力的,之前那些想要把樱花当做盘中餐的家伙们,想要轻易的困住这头可以晋升狮群领头羊级别的猛兽可太不现实了。 这姚大胡子的习惯,向来喜欢以少胜多,那么这次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这姚大胡子的习惯向来喜欢以少胜多,那么这次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这边的郑大助还在自言自语,那边一个手下就来出声汇报; “郑助,樱花的点位控制在咱们下头一定距离平稳跟进,并不像其他猎物一样蒙着头往上冲。” 郑大美女的眉头稍微上扬了一下,嘴角再次漏出了笑意; “哦?看来姚大胡子查到咱们头上了,如此小心翼翼,又规规矩矩的跟在屁股后头,这可不是他的本性,很明显他那个情妇又给他透漏重要消息了。” “既然如此讲规矩,那就准许他分上几块儿肉回去,再说了晋级成功的樱花小集团以后还要给咱们打工的,通知下去,对于樱花直播公司区别对待,以保驾护航和推波助澜为主要目的。” “收到。” “收到。” “郑助,您规定的时间到了,之前撕咬了十个月的五只鬣狗停止了三头,这三只鬣狗已经知难而退,循序渐进的往外撒手,想要撤退了。” “撤退?他们放出来多少?” “各放手两次,每家都是放出来三百多手,尾数不计。” “咱们吃进来多少?” “三分之一,剩下的被樱花本部和其他猎物瓜分干净。” “放那三只鬣狗出场,既然懂规矩就让他们叼走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剩下的那两只蠢货可不能轻易放跑的, 从现在开始除了樱花本部,其他所有公司和大型散客全部列进正餐和甜点的名单里,贪婪必须付出代价,螳臂当车唯一的结局就是粉身碎骨,然后被碾压成烂泥。” “收到。” “收到。” “收到。” “马上通知技术二部,开始对那两只贪婪鬣狗的老窝进行地毯式轰炸,这次我要改变一下战术,先把他们老窝的点位打下去,跌停三次之后再开始回收业务,先叫他们首尾不能兼顾再说下一步行动,随时报同步进展。” “收到。” “噗嗤。” 郑大助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场游戏可无法满足我的旺盛精力,若是姚大胡子够聪明,又有情妇和兄弟的信息支持,应该可以跟上我的步伐吧! 这回真是有点儿意思了,樱花应付这边的局面之后剩下的精力相当于野狗和猎豹的综合体,加上草原霸主级别狮子王来带头攻击,那边两只鬣狗恐怕要凄惨喽!” 沙发里正在喝咖啡提神的灵羽安差点把咖啡喷出去,这女人真是个怪胎,换个人来主持如此庞大资金的运作项目,肯定是浑身紧绷,可这个女人还觉得没啥意思,想要同时开启另外的战场来消化过剩的荷尔蒙!真是佩服佩服! 话分两头,不说墨氏集团这边按部就班的运作,只说樱花直播总部大楼,首席执行官姚志平抽血雪茄看着报纸。 “姚!出现新问题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几十个高层刷的一下看向执行总裁,后者连头也没抬,就顺口应付; “什么问题?基本已经成了定局,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之前的五头狮子有三头决定出场,并且 第910章 第九百一十章; 公元639年夏。贞观十二年。 李钰站在田间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花生地,满脸微笑。 一堆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有几个三岁多的孩子带着,一群小家伙,玩的都是一头汗水。 旁边跟着几十个乳娘,还有一大堆年轻漂亮的侍女呵护着。 领头的小男童,三岁半,已经会说话了,虽然年纪最小,却看上去十分的稳重大气。 这是李氏二房的嫡亲长子,未来的二房一族之长,身边两个二十岁出头的乳娘寸步不离。 一个三岁多的女孩儿,玩的累了,就跑到李钰的跟前; “至尊阿耶,儿累了,阿耶抱抱。” 回过神来的李钰看着身边的小女孩,满脸的微笑; “你这小家伙,怎么又来招惹阿耶我了呢?” 说着话李钰就弯下腰,一把抱起来这个甜心大闺女,在脸上亲了好几下。 旁边跟着的是中路护法周千晨的二徒弟。 “好师妹赶紧下来吧啊,至尊还有事儿呢?” “不嘛不嘛二姐,就要至尊抱抱。” “好好好,阿耶抱着你走,行不行呀?” “好呀好呀至尊……” 李钰抱着大闺女一边走路, 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身后一大群孩子看着老爹走了,都来迈开小腿跟随。 那些刚学会走路的, 跟不上, 还有几个摔跤了的, 不过基本都忍着没哭,唯独一个两岁的男童哇的一声。 引的前头的李钰扭过身子; “李老三?怎么又是你?” 被呵斥的男童一听李钰开口, 赶紧低下了头,泪水还在不停的流着。 这爱哭的李老三,正是梅花别苑里董大娘子的儿子。 整好和他阿娘的干脆利索, 威风八面相反,从小就看着心慈手软,随便摔一下就要哭出声音。 二房九百年的规矩都是,孩子摔倒不准搀扶, 上到族长继承人,嫡亲大子,下到每一家的孩子,都是这样。 所以任何孩子跌倒, 都没有人搀扶的, 董大娘子可是把自己的儿子当做宝贝疙瘩养着,求的刘老夫人推荐了她大闺女的小闺女做乳娘。 这个乳娘真心的踏实, 把儿子养的真是不错, 董娘子很是满意。 可是苦恼也有, 儿子随着乳娘的性子,也是温柔体贴…… 李钰这个三儿子也是他最头疼的一个, 简直跟个娘们一样。 这会李钰看着蹲在地上的乳娘, 正在劝导; “好孩子,摔疼了没有呢?” “回娘娘的话, 疼……” “那你怎么不起来呢?赶紧起来吧阿,乖乖听话啊,族长都看着呢。” “可是娘娘, 儿好疼呀!”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 娘娘给你揉揉,好不好呢?” “好。” 李钰不停的翻着白眼, 直到看见三儿子爬起来, 躲进他乳娘的怀里流泪, 这才不高兴的转过身, 顺手把大闺女交给道种抱着,起来就走。 没有至尊阿耶抱着,李钰的大闺女在师姐的怀里闹腾的不行。 李钰也不管,抬脚就走,旁边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赶紧跟上。 她今日整好空闲,就陪着家主出来逛逛。 两人走在前头,北斗七星和林霸王跟在身后。 李钰看看走的身边没啥人了,这才对着刘娘子询问; “你看老三像不像个娘们唧唧的?” “额……阿郎您说什么呢,三郎君是仔细的心,温润如玉……” “行了行了, 怎么连你都学会了官场话?这不是你的性子呀?” 背着手走路的李钰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娘子苦笑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三郎君的乳娘可是大姐最疼爱的闺女, 大姐那性子,要是听到谁说她闺女不好,还不把天戳个窟窿? “阿郎您知道的, 那是我大姐最喜欢的小闺女……妾身也不好说话的!” “我知道,所以我趁着咱们走到前头,附近没人听见了,才来跟你说话,我也担心一旦说错了什么,给你带去没必要的麻烦不是。” “谢阿郎理解宽宥,妾身感激不尽。” “嗯,你小声说,我不告诉别人这样总行了吧?” “哦。” 刘娘子不经意的扭头拍了拍衣服,看看身边五步之内没有外人,这才小声的劝解李钰;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败枪神 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 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 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 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文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饿坏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劝说下,前来书房查看。 却将正在吃烧鸡的李钰给抓个正着。 “嗯嗯,……处亮,你说平时也没觉得这烧鸡多好吃,怎么这会儿, 就感觉说不出来的香甜呢……” 李钰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个鸡,还舔了舔几个手指头! 靠着书房门,坐在里头的李钰,没听见程处亮回话, 也不大在意;“我说处亮,这烧鸡似乎有点太咸了些,盐巴放多了呀, 你家的厨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远了!” 说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长出了一口长气。 “吁……” 一直不听程处亮说话,李钰开始觉得怪异无比, 这家伙平时就像话痨一个,怎地这会儿就卡住了呢? 拿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渍, 李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从门缝里往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 直看的小心肝儿,那是乱扑腾扑腾的直跳! 只见书房门外,秦琼背着双手看了过来。 程处亮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两个看守的护卫,自知有错,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便是两日都经受不住,汝可知晓,将士们在外拼杀的处境,是何等艰难了?” “回叔父的话,侄儿知错了,想来将士们饿着肚子,还要拼杀,肯定是及难受的!” “恩,不错,总算还知道将士们的难受,看来这两日之功,也并非真的无用,” “处亮” “伯父,侄儿在。” “汝不知某家要将他饿上两日之事?” “回伯父,侄儿知道的!” “恩,既然知道,就是犯错,来人呐!” “在!” 随着两声慷锵有力的答应,秦琼身后,立马站出来两个戴着甲胄的兵士, 今日下值,金吾卫大营从新调动了大将军的防务, 按期更换了这十六名护卫, 这些人个个彪悍,一身杀气腾腾, 可不会给你讲什么情面的! “将程处亮拉下去,就地抽上十鞭子!” “是”“是” 两个军汉,咧着嘴,一脸奸笑,就像终于找到了布娃娃一样, 上去就把可怜的程处亮,两只胳膊按住,不由分说就拉去了旁边, 另一个军汉,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扎, 程处亮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两个军汉一个打,一个数,分工倒也明确! 刷的一鞭子落下去,鞭子抽在身子上的闷声,立刻就传进了书房门里的李钰耳朵, 只听得李钰浑身一颤抖,好家伙,来真的?? 前世的李钰,见过不知多少家长对自家的孩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那叫一个稀罕! 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还真的抽啊,这程处亮也够硬气,一声都没坑! “四,五,六……” 一次次的报数,夹杂着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 清楚的传进十米开外,李钰的耳朵里, 每一声下去,李钰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再抖一下…… 秦琼脸无表情,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门里头的李钰。 “八,九,十。” “报大将军,程处亮,行刑十鞭,已毕。” “哼!你们四个留下,每两人轮值一队, 今日起,三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只能给他清水,不可给予吃食, 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是!” 听着门外传来整齐的答应声,李钰的心凉透了, 家里的护卫还好糊弄,这行伍里的汉子,可一点情面都不会跟你讲的! 程处亮今日也是倒霉,给兄弟偷拿一只鸡, 就被抓了现形,平白的跑来挨了十鞭子,这叫什么事儿? 两腿岔开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伯父,若是没事儿,侄儿就回去了!” “恩,回去告诉你家那些兄弟,三日内不准来探视!” “是,侄儿知晓了。” “来人,带程二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莫要见了风!” 后边走上来两个秦府的侍女,搀扶着程处亮,一步一挪的离开! 两个放行烧鸡的秦府护卫,也被连累,罚了二十鞭子! 至此,整个烧鸡风波,彻底落下帷幕! 看着离开的众人,秦琼动都没动,“汝这两日,可有收获?” “额!回叔父,侄儿这两日,额一直在检讨自身,嗯……也有思索这为将之道!” “哦?说来听听!” “是,侄儿觉得,这为将之道,必要先学会爱兵如子, 倘若将士用命,同心同德,奋勇杀敌,首先便胜了半筹, 若是克扣粮饷,恶待士兵,等需要之时,又军心溃散,互相迟疑, 以致令不能行,行不能止,必不战而溃,” “不错,爱兵如子乃是带兵的第一要紧之事, 若不善待,两军阵前,兵士怨言冲天, 稍有差池,便是大败。 昔日里,老夫也曾对阵两军阵前, 两军尚未接触,贼子就先自乱了阵脚, 待老夫冲杀上前,将贼兵击溃,却不见对阵之主将, 询问了一圈,方从溃兵口中得知,主将克扣军饷,又不看重兵士性命, 那阵前之乱,却原来是兵营哗变, 那对阵的主将,尚未出兵,就先被自己的手下儿郎,斩杀在自己的营帐里! 如此,你还敢小看此事乎?” 李钰听到此处,也是头皮发麻, 那死了的将军,真是倒霉透顶,还没有打起来, 自己就先被手下杀死在军营里。 这该有多闹心?多悲催?又何其倒霉!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随即又想到,可不是嘛,这里可是古代的大唐, 不是前世了,以前的思维方式必须通通改变, 否则,恐怕将来真的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钰心平气和的拱手行礼;“叔父,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 三日里,侄儿定要遵守叔父定下的规矩,不再偷吃! 如今在自家府里,还能偷吃,将来倘若遇到困境,又该当如何! 到时候,又去何处偷吃!” “然也,你能如此想最好, 不过这兵法一道上,爱兵如子只是一点, 想要贯通其中精要,还需学会很多才行, 光是知道爱兵如子,却不知天文地理,亦不查山川地脉,又不会审时度势,终究是难成气候。 武侯有云;为将者,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为庸才也! 孙武兵法也是提过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其中复述太多,暂时不与汝说! 但将者,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 若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而势者,因利而制其权也。 总归言之;兵者,诡道也。” 这些咱们以后慢慢来,如今你且先将心性磨炼, 汝要明白,这将有多种, 一曰冲锋,二曰陷阵, 三曰前锋,四曰压粮, 五曰攻城,六曰断路, 七曰破敌,八曰打劫, 九月坐镇中军,统筹为帅! 你别看前日里,来府中的二十多员将军, 其中真正可坐镇中军,统筹三军为帅者, 以老夫观之,还以卫国公李靖,与兵部左侍郎李绩,首当其冲! 此二人,谨慎稳重,纵观全局,审时度势,查山川,辩地理,知人善用,又张弛有度,进退有据, 行军之事,皆有章法可寻! 实乃不世出之人杰也。 汝日后当以此二人,为师, 严律己 第911章 军粮充足又要战了 第957章 ;军粮充足又要战了 第九百一十一章;军粮充足又要战了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的寝宫。 看着桌子上金光发红的一盘炒花生,再看看三个烤熟的红薯,另一个盘子里放着三根娇嫩的玉米棒子。 陶瓷盆里金黄色的玉米粥,李世民仔细查看,对旁边平常吃的四个菜,反而没有任何兴趣了。 指着三样新菜,李世民询问旁边的长孙无忌; “这就是你们挂在嘴上一年多的吃食?” 长孙无忌狠狠地点了点头; “回陛下的话,正是这三样东西,陛下您有所不知,请臣给您讲解一翻来去,如何?” 李世民看了看秦王府里的重臣们,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不着急,不着急,一年半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的功夫,诸位爱卿且坐,咱们许久没有热闹了,干脆今日趁着岭南送来的美味佳肴上桌,咱们君臣坐一块儿热闹热闹。” “遵旨。” 没有人废话,这三样东西,天下人早就听说快两年了,四海之内谁不知道那活财神,花费了上千万贯的银钱,打造出二十七艘巨大的楼船,为的就是去海外仙人居住的地方,给天下百姓讨要些新的吃食。 此事早就名动天下,民间多有传闻,说那活财神开国县公李钰,担心穷苦百姓吃不饱肚子,所以不惜代价,去请神仙相助。 听说是,五谷神怜悯世人疾苦,又看李县公心诚,考察之后,才显灵显圣,给船队扔下了三样新的谷种。 船队视若珍宝,带回来中土神州,李县公精心培育了两年了,听说前阵子成熟,这会儿正在收获的季节。 这件事,朝廷里当然知道的比百姓更加清楚一万倍的。 可是李钰的上书,把各种利弊都说的很是详细,所以秦王府派系,和李世民二话不说,盯着天大的压力, 不催李钰上贡,更是给李钰规划了新的土地使用权,准许他栽培新粮。 特别是今年春天,李世民咬着牙,批准了李钰的奏本,岭南之地,给李钰划分了三百万亩田地。 准许他种植这种新粮食,因为李世民心里有很大的事情要做,他需要更多的粮食补充。 而岭南闽州,经过两年的种植培育,李钰的奏本上写的很清楚,本次收获可种植三五百万亩田地。 李世民心动了,积攒了两年的新种,闽州没人乱动,李世民的玄甲军送回来的秘本上写的清楚。 整个李氏二房,确实没有人偷嘴吃,所有粮食一旦收获,都有专门的管事看着收割,听说拉车的时候,掉一颗花生都有人赶紧捡起来归库。 李钰的儿子们闹腾着要吃,都没有被准许过一次,玄甲军打听的很清楚,李钰自己以身作则,碰都不碰,这一点李世民还真是心里夸奖了好多次。 这不,又收成了,李钰觉得粮食种子足够了,所以才放出来第一批,叫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了长安城,供皇帝皇后享受。 李世民二话不说,把秦王府的重臣们都叫了进来皇城。 二十多个文武大员,分成了三桌,围坐在一起。 还没有开始动筷呢,李世民又开始挑三拣四; “说起来,这是孝顺我和观音婢的东西,可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地里偷嘴吃?或者私下里从库房粮仓里,弄出去一些尝尝鲜?” “杜爱卿,你说呢?” 李世民就是闲扯淡,他就是看不惯李钰又为天下百姓弄来功劳,名声也是好到了不行,这典型的就是嫉妒。 在座的大能们,都是老江湖了,个个都是火眼金睛,知道皇帝这是无病呻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的,无非就是叫大家说几句好听的话罢啦…… 杜如晦当然更是明白,否则能做到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的位置?要是没眼色现在能做到宰相的高位? 所以杜如晦一脸的严肃; “启禀陛下,花生,玉米,红薯,这三样东西,关乎我大唐国运,臣等不敢怠慢,三省各有行文下发,着李都尉严加看守,精心培植,不可懈怠。” 杜如晦说着话,还在桌子下头踢了老友房玄龄一脚,后者会意,赶紧凑合一句; “陛下放心,臣公开下文,又私下里写信,都是嘱托李县公,不敢放松心情,必须严厉看管的。” “陛下,李氏二房的族长令牌已经出动,禁军林家调动三千禁卫,亲自看守粮仓,擅自闯入者死,所以臣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偷吃偷拿的。” 长孙无忌早就和李钰是穿一条裤子的人物,当然要来说好听话了。 听说出动了族长令牌,李世民这才满意的拿起来筷子! “这还差不多,有族长令下,朕就不担心了,朕的新粮食,就有希望了,来来来,诸位爱卿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尝尝这花生到底什么味道。” “陛下先请。” 三桌文武没有一个动筷子的,李世民也知道大家的心意,谦虚一番后,夹起来一个花生米塞进嘴里。 片刻后,李世民的眼睛瞪大了,连续又吃了三颗,然后赶紧端起来小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就是花生?” 长孙无忌狠狠地点点头,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纸上画着三种新粮食的样子,唯独花生,两个图,一个是带着壳的,一个是花生米的图。 “陛下您看这里,这个,这个……” “哦,还配了图案和字,那泼皮倒是心灵手巧,画的很不错嘛。” 在座的文武大员,哪个也没吃过花生,看皇帝吃了几口之后,赶紧吃酒来压制,个个都是紧皱眉头。 这不明摆着的嘛,这个花生铁定是难以下肚的粗粮了,看来不适合做军粮使用的。 好几个军方的大佬都在窃窃私语; “尚书您看,这个花生是不中用的,陛下都要用酒压制里。” “可不是吗,配了花生做军粮,难道再配一些白酒给儿郎们压制?” “配白酒?当军粮?亏你们几个想得出来,配白酒,还不如直接换成白米好了,酒贵,还是米贵?” “这倒也是啊……” “那是,那是……” 看一群兄弟们互相评论,猜测,都怕中毒要死一样不敢拿筷子,程咬金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把筷子伸了出去。 “俺老程跟着陛下走半辈子了,刀山火海,只要陛下有令,俺老程就闭着眼睛冲过去,不就是个粗粮吗,陛下都吃了,俺老程还要跟着陛下走路……” 程咬金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看的好几个文武都笑了。 “哎哎哎,看见没?你们瞅瞅,这憨货……” “嗨,我说你搭理他作甚?没得一会儿惹毛了又来吐你身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我都说你多少次了?” “我怕他个泼皮无赖作甚?他就会来吐人个口水,别的还能咋滴? 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老夫跟他同殿做臣,简直要恶心透顶,还要折寿的……” “得了得了吧闲弟……” “看看,程老货又来拍马屁了,看把皇帝陛下给奉承的?” “他就个嘴皮子,另外加不要脸,再加泼皮无赖,别搭理他。” 李世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对面桌上的程咬金。 程咬金吃了三颗花生米之后,也端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 长安三傻的另外两个,看看皇帝又看看程咬金。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同样的吃了几个之后,也吃了一杯酒下肚,似乎这粗粮很是难吃的样子,没有白酒压制可能就要倒胃了吧?…… 李世民看着三个打手; “此物没有白酒,当真就要少了味道,需当以白酒调和入味儿,更佳,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程咬金还没有说话,尉迟恭第一个站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必须要吃酒来压制的,没有白酒,这个花生吃下去,还真是没有意思了许多。” “是啊陛下,臣觉得,这花生真是白酒的最美兄弟,两者不能缺少,少了谁都是美中不足啊!” 牛进达一边说话还一边狠狠地摇了摇头。 李世民微笑不语,只拿着筷子招呼文武大臣们; “诸位爱卿,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商议其他事情,来来来。” “谢陛下。” 文武群臣都开始享受起来,碍于面子,即便是文人,也得跟着皇帝陛下尝尝需要白酒压制的新鲜粗粮。 可是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把花生米嚼碎了之后,还是意犹未尽有几个都不舍得咽下去。 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说的没错,确实需要白酒压制的。” “是啊,是啊。” “这花生配上白酒,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说啥?你就一个武将,还想吟诗作对不成?” “所以我才说,都不知道说什么呢?我要是能说会道,早就弄出来一大箩筐的诗词歌赋了。” “得了吧,赶紧吃吧。” 李世民不像那些武将们,争前恐后的去吃花生。 李世民亲自盛饭,弄了一碗玉米粥,喝了两口之后,对着同桌的杜如晦说道; “这个玉米粥,也很不错,可做军粮使用,两位仆射也来尝尝。” “遵旨。” 房杜两人连续吃了一碗,然后各抒己见。 “启禀陛下,好吃是好吃,可是李都尉的奏本里写的清楚,说这个玉米是个粗粮,不如谷米和麦面有养分,不可多吃的。” 房玄龄跟着点头; “是啊陛下,可凑合使用,不能全部用玉米充数。” “嗯,朕也看了他的奏本,不过朕的意思也是凑合谷米麦面使用,一天搭进去一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比如说遇到困境的时候,粮草不充实,有这个玉米粥吃,总比饿肚子要强吧?” “陛下圣明。” “是啊,陛下说的有道理,都饿肚子的时候了,还在乎吃几顿粗粮?” “你这说的实在话,不过陛下说的我也很是认同,凑合着吃,谷米也有,这玉米粥也同时用着最好。” “没错节省一点粮食,比什么都紧要的,这个花生吗,说实话,没有什么用处,把这种美味拿去做军粮,简直是怎么说呢,太不会过日子了。” “有道理。” 李世民一边吃喝,一边随口说话; “我看他奏本里写的,玉米一亩地能产五六石,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岭南之地几千里远,朕不太放心,要是近一点,朕就亲自过去查看今年的收获了,不亲眼看看真假,朕……真是无法相信有亩产接近六石的粮食。” 第一百二十一章翼国公的苦心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uu看书 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第912章 丰收广场 第九百一十二章;丰收广场 公元639年秋。贞观十二年。 第三轮耕种的粮食大丰收。 闽州城北三十多里的丰收广场,人山人海。 这是大唐世界第三次巨大的聚会,当今之世,规模最大的一次聚会。 第一次收获的时候,李钰规定热闹三十三天。 当年只有四海商人,和本地居民,还有陇西李氏上下八房的族人,参与进来,第二年丰收,数不尽的商人蜂拥而来,草原上几乎所有部落都来参与。 你想得到的货物,想不到的,这里都可以买换,不论是可起死回生的千年人参,还是可以续命延寿的万年血灵芝,又或者海底的天外陨石,闽州城丰收广场,都能买换。 今年第三次聚会,李世民没敢放松神经,朝廷也被上一次的税收震惊了,李世民春天,就安排了三十六个收税的官员,全是正六品的员外。 这些人带着一百多号账房先生,和三千南衙禁军过来闽州。 丰收广场提前被工部派来的匠人们扩大了十倍不止,清一色的都是坐北朝南, 一排一排的房子。 放眼望去,丰收广场简直可以算作一个郡城了。 李世民不傻, 他指望着这一回的税收, 加闽州一年的税收, 他要做一番大事,再次震惊世人, 震惊整个大草原的事情。 没有钱他寸步难行,现在的朝廷和以前不一样了,李世民也变味儿了。 天下百姓农人连续五年的丰收, 叫李唐两千稳如磐石,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刺激性消费越来越多。 百姓们舍得花钱了,可朝廷也习惯了大手大脚,兵部更是个无底洞。 李世民也很郁闷, 户部里几乎每个月都是进进出出, 从来没有空闲过几天, 回收的, 拨款的…… 总之李世民一边疼痛,一边快乐,李唐朝廷不论怎么折腾,还他娘的是空虚无。 虽然总是保留着五百万贯不动,应付突发事件,可李世民的胃口, 早已经不满足于这五百万贯的数目了, 朝廷更是看不上这点小钱! 李世民也动过心思,朝廷也动过心思,可安排的大臣,总是把商场,和朝廷的买卖折腾的一塌糊涂。 长安城里的四个商场, 被一群文官大员折腾的关闭两个。 剩下的两个, 去掉开支, 剩下的还不够李世民塞牙缝。 气的李世民破口大骂那些高官,尸位素餐。 商场负责人已经撤换了四次,现在谁都害怕被调过去,然后被皇帝逼迫着回家种地。 程咬金提议,成立一个钱部, 跟六部等同。 弄得文官们哈哈大笑, 其实李世民心里很赞同这个提议的, 可是三省六部整好是最大的九数。 再加一部,就很不美了。 只能在户部里单独设立一个司,负责经营买卖的事情? 结果还是长孙无忌负责,他向皇帝请求多次,不想干户部的破烂差事,可都被拒绝了。 原因是尽管长孙无忌把那些买卖折腾的一塌糊涂,可是,换个人,恐怕只会更加的糟糕,所以李世民不敢同意长孙无忌的请求。 长孙无忌也是无奈至极,他头发都白了一圈又一圈,各种买卖还是不见起色,还好白酒的事情,长孙无忌拼死阻拦,这才没叫朝廷插手进去,还是有李钰的手下全权处理。 长孙无忌心里清楚,这最后一个大买卖如果给朝廷插手,那些没用的废物不出半年就能把白酒的买卖也弄黄。 到时候他就是记载进史书的最笨,最窝囊废的户部尚书了。 难受至极的长孙无忌下定决心要来闽州学习李钰的经商思路,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为何李钰到哪里,哪里就是天下银钱流通最快的地方。 就说现在的闽州城吧,天下各处都在修路,都是想的如何快速接连同样闽州的道路。 闽州两个字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天下人最想去的地方。 只要是个百姓,都知道闽州城那里和长安城一样大,城里彻夜都有店铺开门一天到晚不关门停歇的。 如今的闽州城税收,成了朝廷日夜思念的一大收入。 朝廷除了白酒, 和百姓们种地的税收,就剩下这闽州的贴补了。 现在的情况是, 天下税收还不够维持李唐朝廷的运转,还需要把白酒的钱搭进去一大半,剩下的收入,李世民又要这样又要那样, 几乎入不敷出! 所以朝廷想要有任何行动,都得指望闽州官道上的车轮响声。 现在的闽州可不是以前那样,一年交税一次了。 李世民和大臣们商量后,现在改成了一年上交朝廷三次税收。 但是这一次,李世民给长孙无忌安排的任务是,一直等到年底,把闽州这半年的税收一次性拉回去。 所以李世民从南衙禁军里挑选出三千个最厉害的士兵,就是害怕路上出现差池。 长孙无忌带着大队伍刚到丰收广场附近,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 “尚书?不往前走了?再走三十多里就能到达闽州城了……” 长孙无忌挥了挥手; “不着急,今日先去看看那额丰收广场的气派,明日再去闽州不晚。” “尚书,还不到祭拜五谷神的时候,还有七八天呢,恐怕这会儿,广场里头也没有多少商家!” 官员们一边下马凑过来,一边善意的提醒自家老大。 长孙无忌一脸的微笑; “就是这样,才能摸清楚里头的路数,都记住了啊,咱们是朝廷的官员,可不是李大的家臣。” “谁要是再和前头那些混账一样,天天就会吃喝玩乐,醉的一塌糊涂,把账都算错,还不辨东南西北,休要怪我长孙氏毒手无情。” 一群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唯独其中七八个中年人,低下了头,不敢吭半声,还羞红了脸。 “尚书放心就是,我等贵为朝廷官员,自然知道轻重缓急的。” “是啊尚书,下官来前就想好了,天天呆在行市里办差,谁来请也不去吃喝玩乐,忠心君王之事。” “我也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便是李县公来请,也要忍住了本心不动。” 听到手下官员们都信誓旦旦,长孙无忌点着头,缓解了脸色! 不是长孙无忌要黑脸,实在是这些人对付李钰,根本不是对手,再严格的税官派过来,不出十天,就跟着李钰穿一条裤子说话了! “如此最好,走吧,咱们先去丰收广场看看,摸摸底子,来过的,熟悉的前头带路。” “唯!” 长孙无忌一边走一边交代手下几十个官员,都长点心,趁着丰收广场没有开始聚会,把所有的商铺都记载清楚,谁家几间房,一间多大,多深,怎么做的买卖,都要仔细认真的记录。 一群人有些说着,还没等靠近丰收广场多远,就听到人声鼎沸。 长孙无忌扭头问来过的官员; “刘员外,王员外。” “下官在,请尚书吩咐。” “可是记错了日子?丰收广场上已经祭拜过了五谷神?” “没有啊?” “尚书放心,李县公定下的规矩,哪一天就是哪一天,这里不是朝廷的部门……绝不会朝令夕改的。” 长孙无忌白了一眼两个手下; “你们真会说话,朝廷的衙门,就说话容易更改了?这话传回去,又要折腾许多风浪来的。” 两个官员也知道说走了嘴,赶紧来解释; “尚书恕罪,下官嘴快说漏了……下官没有别的意思……” “是啊尚书,下官走的困乏,所以脑子不清醒,尚书就当下官放了屁,千万不可认真计较的。” “行了行了,进去看看再说。” 长孙无忌带着一大群人快速来到丰收广场的东门口,正要进去行市,就被看守的士兵拦住了。 “慢一点。” 长孙无忌停下了脚步,旁边一个五品官快速靠近;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这位主,是何方神圣?就敢阻拦?” 士兵站的笔直,并没有被穿着官服的一大群人吓退。 “上官休要恼怒,我等儿郎也是奉命看守这里的。” “奉命?你奉了谁的命?” “回上官的话,奉了户部的命,但凡要进去的,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不是买换物品,一律上交七个大钱的,入行税,这是朝廷的规矩,我等也是朝廷的儿郎,不能乱来放行的。” 看着倔强的士兵,长孙无忌皱着扭头询问; “这……什么时候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官也不知道啊?” “尚书尚书?” 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中等个头的小老头,跑过来就行礼; “启禀尚书,下官知道。” “哦?赶紧说清楚来去,弄得我一头的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回尚书的话,皇帝陛下的命令,那天下官也拿给您看了的,您直接就盖了印象,还叫我别打扰您……” 长孙无忌啪的一排脑门; “你是说去年夏天那次?我处置商场事务的那回?” “正是那次,尚书您只顾忙,盖了印象后,就叫我放行下去了。” “这……进一次就要七个大钱,会不会有点多了?” 长孙无忌一边说话,一边看了一遍手下的官员。 “长安城的入城税,才两个大钱,已经是当今最高的了,这里要收七个大钱的入门税?商家能心甘情愿?” 没等长孙无忌的手下回应,守门的三个士兵都露出一副,你们真是少见多怪,山里土包子的憋样…… “这位大官恐怕没来过咱们闽州吧?” “嗯?不错,第一次到来。” “难怪呢,七个大钱还觉得多,我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里?”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的套话; “第一次?难道里头的那些商人,不来折腾你们?” “折腾?” 士兵挠了挠头; “折腾啥?每天七个大钱,那些商人都没放在眼里的,许多人家都是一次交一个月,还有一次交三个月的……” “三个月?” 长孙无忌听傻了。 “本官听说,你们这丰收广场,一年也就开业三十三天,交三个月的入门税,岂不是得了失心疯病?” 第一百二十一章翼国公的苦心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 第913章 金归 第九百一十三章;金归 黄金秋月。 仍旧是陇西李氏大房的族长,亲自主持祭拜五谷神的大典。 然后何处都是爆竹声响,邹淑仪拜见过主母后,又来昔春的院子里。 “见过总管事,万福金安。” “快免礼。” “谢总管事。” 李氏二房家族,总管事的身份,是仅次于二十一姓大家长的存在,即便是昔春大娘子的贴身侍女之一,也不敢乱来半步的。 “敢问大娘子可在院里?” “回娘子的话,正在院子里逗弄两个小郎君呢。” “哦?原来两个小郎君来请安了,我得进去看看,半个月没瞧见两位郎君了呢,肯定是又长高了,你且替我通报大娘子一声可好?” “唯!” “不用报了,进来吧,我都听见你说话的声音了。” 听见昔春大娘子的声音,邹淑仪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这是和颜七娘居住地,一模一样的宅子,李氏二房的府邸里,最大的三座院子之一。 另外一个当然是探春住的喽,现在探春的阿娘也在里头住着,看着探春一年有余,闽州城里所有人,都感谢到心窝里去了,这个比程咬金还要再混蛋三分的女大魔头, 总算被约束了起来。 走进二道门,邹淑仪就看见昔春坐在一个太师椅里, 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着地上正在玩泥巴的两个小孩童。 邹淑仪快速走上前去; “奴婢见过大娘子。” “大娘子万福金安。” “免了罢, 不用老是这个称呼,你又不是我这屋里的。” 昔春是个典型的主母类型, 几乎不怎么说笑的,只在李钰跟前,才能像个女儿家的样子, 其他时候全都是高高在上,正儿八经的很,但是对着邹淑仪。却漏出了两分颜色。 这个邹淑仪的身份有些敏感的很,先是邹家大家长的嫡亲长女,偏偏却是个寡妇身子, 做妾都没有资格。 可是却给族长生了个聪明至极的儿子, 眼睛都会说话, 像极了族长的样! 可是你说她尊贵吧, 又被去掉了大家长嫡亲长女的身份,现在就是族长屋里的通房丫头,算是应了个姨娘的名头,这才把儿子养在自己屋里。 可是你真要说她身份底下吧,偏偏又是个仅次于大家长的总管事。 整个李氏二房家族里,就数眼前这位的身份最复杂了。 本来昔春是不屑一顾去拉拢邹淑仪的, 二十一姓的大家长, 都知道所有的秘密,谁也不会来轻视自己,所以昔春没有任何必要担心什么。 昔春的阿娘和刘老夫人,那可是平起平坐的贵人身子,谁敢小看? 昔春的阿娘出自哪里?那是林家禁军大家长的嫡亲妹妹, 林家足不出户那个老妖怪唯一的嫡亲妹妹! 当年李渊的正妻主母过来做客, 就是昔春的阿娘亲自主持招待的。 所以昔春那侍女的身份, 就是个糊弄人的玩意儿,谁敢把她当做侍女? 这不? 族长那一年刚成男,昔春就正式居住到后院最大的三个宅子里头。 那时候颜家主母还没来呢,昔春搬进去的第二天,二十一家的大家长夫人就赶紧来拜见。 那场面, 好家伙, 比颜家主母进门的时候, 还要再规矩上三分。 昔春搬进去前,她阿娘就派出手下的人马,八百里加急送回陇西老窝。 陇西老窝那边的大管事身份,全部出动,没有一个敢落下的,昔春接见了各处的大管事夫人,差不多有半年。 试问,昔春需要去拉拢谁吗?除了族长,昔春大娘子就是李氏二房家族,当之无愧的主了! 连颜璎珞都要仔细小心应付的,颜璎珞想把主母的位置坐稳当,可不能跟昔春翻脸,这是颜璎珞在娘家没有出门的时候,她那老阿公反复交代无数次的紧要事情! 所以昔春不需要拉拢邹淑仪! 可是族长私下里来说情,想要自己收了这邹淑仪,因为颜七娘总是看她不顺眼,久而久之难免再生祸端,所以昔春才答应下来,心疼自家男人,才把邹淑仪收到了这边的势力。 要不然,单凭一个邹家姓,就想和颜璎珞抗衡,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邹淑仪心里也清楚,这是好郎君来求得情,否则昔春大娘子,没必要在意自己的,即便自己贵为总管事。 “规矩要讲的,奴婢不敢放肆。” 昔春笑了, 她喜欢讲规矩, 人人都知道她的这个习惯。 她也喜欢讲规矩的人,别看昔春从来不过问任何事情, 但是谁乱了规矩,昔春就要派人去质问了。 “说起来,你弄那些法子不错,李老二最近还真是不咳嗽了。” 李老二是李氏二房家族,第二个出生的男丁,李老大是颜七娘的大儿子,李老三爱哭的那个,是董老大董大娘子的大儿子。 李钰是按照先生后生的顺序,给儿子们排名的,并不是按照嫡亲庶出子,来排名的,他觉得这样省事儿!李钰的心里对于嫡亲庶出,没什么概念…… 说来也奇怪,颜璎珞连着又生了两个闺女,都没有儿子出世,也算不小的郁闷了,还好他第一胎生的是个丁。 邹淑仪扭头看了看两个玩泥巴的孩童,陪着笑脸; “管用的很呢,我小时候咳嗽,老阿娘就是这样来的,一治一个准,我看二郎君的身子结实了许多,似乎是又长高了一点呢?” “可不是嘛,昨个大舅娘来玩的时候,也说李老二最近长高了一些的。” 昔春说的大舅娘就是林家老妖怪的正妻了,女人堆里,这位禁军家长夫人可是个着手可热的人物。 毕竟林家是掌控兵力的实权派,所以去哪里都吃香。 “确实长高了一点点,尽管很少,老子的眼睛还是能分辨出来滴!” 昔春听见声音就知道男人来了,直接站起了身子。 “郎君回来了,赶紧坐下歇歇,上茶。” “唯!” “回来啦,外头忙活的很,也热闹的很,长安过来不少厉害的人物,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官呢……” “奴婢拜见阿郎。” “免了,起来吧。” “是。” “娘子总算学会我教授那些了,早就应该这样的,下头人多的是,你只要看好就行,没必要天天顶着太阳去地里监督,又不用你去收玉米的。” 李钰端起茶碗吸溜了几口,随口安抚邹淑仪。 两个孩子看见老爹过来,早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阿耶阿耶,你看我弄得小兔子。” “阿耶,这是儿弄的猪,阿耶您看嘛,儿弄的好不好鸭?” “好好好,你弄的好,哎呦喂,滚蛋滚蛋,我刚换的衣服,又被你俩给整的全是泥巴喽。” 李钰可不是嫌弃,嘴里说着滚蛋,却把两个儿子都抱在腿上。 邹淑仪在旁边看着空隙凑合; “也不是的,最近腰疼病不太舒服,所以今天不想去地里看守,等我歇息两天再去,不去我也不放心,总惦记的不行。” 李钰只要说公事,后院里所有女人都不搭腔半个字的,昔春只在旁边指挥人添茶倒水。 “热不热?这大热天的,得弄点不太热的,否则吃不下去。” “回娘子,早就烧好的热水,放过一阵子的,整好可口。” “那就好,我怕郎君吃不下。” 整个李氏二房,还在叫郎君的,也就昔春一个人了,她叫习惯了。 “你呀你呀,总是争强好胜,你负责的农耕之事,已经做的很好了,皇帝都在夸你,满朝文武都说你能干,整个天下把地种到整整齐齐的,也就娘子你一个人了。” “真心没必要再争什么的,你的本事人所皆知,我更是比谁都清楚,你到底吃了多少苦,你看看你这腰疼病,还不是这些年累出来的?说你总是不听我的话,疼了谁心疼你?” “还不是我来心疼你?你家人心疼你?其他的谁来关心?” 听到家主的赞同和深情,邹淑仪眼睛含着泪强忍着,她知道家主对她很宠爱的,要不然也不会说情想办法,叫自己把儿子留在身边养着! “是,奴婢以后听您的话就是了,少去地里。” 邹淑仪想钻进男人怀里哭一场,只有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功劳看的准确无误,不降低半点水分,中肯的很。 不像主母那样冰凉,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好炫耀的…… 但是邹淑仪不敢乱动,这是在昔春大娘子的屋里,可不是自己的院子,可不能乱来,坏了规矩。 “听我的就对了,我交代过莫大宫主了,给你找了个扎针的好手,正在过来的路上,等过来了,给你捏捏,再扎上几次针,纠正一下你的腰疼病。” “谢家主惦记。” “只有一条,莫大宫主听说过你的病情,对我说,治好后三年,不得劳累过度,才能彻底纠正过来的,你要是再去地里忙活,旧伤复发,将来老了可有你受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是,奴婢记住了。” “记住就好,嗯?这李老二今天没有咳嗽?” 昔春坐在李钰旁边,顺手接了话茬子; “是邹管事给弄来的民间方子,这没想到,两顿就给治好了。” “厉害,厉害!我还说叫刘宫主过来看看脉呢,喏,人都给请来了,人家今日可不当值的哦。” 李钰对着昔春努了努嘴,昔春会意; “有劳宫主一趟了,感激不尽。” 上清宫的刘宫主左手拉着个闺女,另一手竖起来还礼; “不敢当,贫道我也没有出上力,当不得夫人夸奖。” “看您这话说的,您能抽空过来就很不错了呢,我听说最近你们道家门里有许多事情处置,一定很忙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无妄之灾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 第914章 昔春的能耐 第九百一十四章;昔春的能耐 李钰这话说出来,北斗七星加刘宫主都是眼睛锃亮。 刘宫主连忙打了个稽首; “至尊,弟子有事,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今日该你那一组歇息的,却把你折腾的不得安宁了。” “无妨,弟子告退。” “准。” 刘宫主着急要走,李钰心里能不清楚? 他比谁都清楚,这刘宫主铁定是去找自家尊者左护法伊茉商量大事了。 李钰刚要说话,二门处进来一个侍女禀报,带着一脸的兴奋样子; “启禀族长,船队回来了,瞭望塔上的护卫看到了远处的船帆,说是三日内就能回归家族。” 李钰眉头一跳;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人来。” “人在。” 传我二房的族长口令,陇西李氏上三房所有的族人都得通传到位。” “唯。” “不准惊动他人,尤其是朝廷派来的那些狗屎。” “唯。” “再传,今夜子时三刻,派出船队前往接应,贵重物品全部更换船只,船队归来之时,以热闹为主,不能有金银泄露出去,但有违令者逐出家族,教他们自生自灭。” “唯!” “派出去接应的船队, 只在外头闲逛,每日夜里丑时归来三艘, 分期分批归来闽州, 不可一拥而上。” “唯!” 李钰每交代一样, 就有一个随行进来的护卫答应后快速跑出去传令,而李钰就在院子里背着手来回走动。 一个侍女进来想要禀报事情, 被昔春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唯唯诺诺,赶紧闭嘴站在昔春身后不敢发声。 兜兜转转的李钰总算是回到了昔春的身边坐下。 “去请大房三房两位族长前来, 不要开中门,从东边侧门第一道进来,请在前头西侧院,后院北屋上房高坐。” “唯!” 安排完毕的李钰看着昔春身后的侍女; “你有何事?” “回族长的话, 颜家娘子想要请我家大娘子过去吃茶。” 李钰点了点头眼睛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昔春; “不可多言船队的秘事,其他杂事倒也无妨,并不是我排外, 也不是不抬举七娘, 她年纪太小了,性子也太过单纯, 又家族观念过强, 还跟她娘家走得太近, 在她四十岁前不可轻易放权。” 昔春可不是探春那种神经大条,吃了睡, 睡了吃, 什么都无所谓的超级大草包。 昔春的家族观念非常的强烈,而且识大体顾大局, 她很是严肃的点着头; “妾身明白的,郎君只管去放心行事,别说是后院内宅了, 就是整个二房家族里, 妾身都会严厉管教的。” “如此甚好。” 昔春这话可不是吹牛皮,名义上当然是颜璎珞做主母, 可实际上, 昔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其身份可是定义在主人这个层次上的, 没看二十一家的大家长夫人见到昔春都要行礼? 不看刘老夫人到来,都要像对李钰一样的,对昔春低头点首做礼。 没看见昔春的美阿娘出行?但一露面出了自己的屋子,那排场气场和颜璎珞简直一模一样的阵势,李氏二房所有的族人,不论身份高低,对待昔春的阿娘,都是当做主母看待的。 所以李氏二房可不是颜璎珞一个主母,实际上李氏二房有上下两代主母,连族长李钰都要逢年过节的,叫人提前禀报,去昔春阿娘的屋里行礼请安。 而李氏二房三剑侍里,最神秘的那个人就是昔春自己。 昔春的阿娘,偷偷的把这个最厉害的大权交给了昔春。 所以昔春可以不经过族长号令,就能调动三剑侍手下的秘密队伍。 九千个从来都不泄露身份的兵,平日里就是种地耕田,非常普通没有任何特点亮点,一旦昔春手里的血红色令牌出动,这些普通到叫人毫不在意的纯血卫,摇身一变就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所以昔春的阿娘一辈子都没有人敢去胡乱的招惹,那可是掌控兵权的实权派,随时随地都可叫人神秘死亡的。 而这一代最神秘的剑侍,就是昔春大娘子了。 李钰临走前又过来交代; “颜家的那个老族长,精于算计,其背后又有多个世家的支持,他们相好的势力盘根错节太过复杂,又心性……不纯,咱们不可不防,细节上你得多注意了。” “妾身明白, 送家主。” “是娘子。” “邹家妹妹。” “人在。大娘子尽管吩咐。” “方才得话,不可对任何人说之。” “唯!” 李钰走后, 昔春收起了女儿家的娇嫩样, 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凌厉霸道的眼神扫过院子里几十号人马; “你们都听好了,我屋里的任何话都不准出去乱说半个字, 尤其是族长刚才说出来的那些,但有泄露出去,我可不是刘四娘子,还要讲究什么二十一姓的平衡之术。” “谁敢坏了我的规矩,我就叫她去阴曹地府里投胎转世,绝对不会给他犯第二次错误的机会。” “是娘子。” 离开昔春院子的邹淑仪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出了府邸。 邹淑仪留在前院的一群手下,连忙跟上行走, 谷廌 第一百一十八章仔细应对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又添为同僚,别看你这李叔父年纪轻轻,一身的本事可甚为厉害, 尤其对于排兵布阵,研究甚深,汝三国里的故事,老夫与懋功多有详谈, 懋功早就想与你辩论一番,用兵之道,快些见过,他日也好互补长短!” “伯父严重了,侄子不敢和长辈攀比,倒是侄子需要李叔父多加教诲才是,” 李钰接过了话茬,顺便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只见其人,国字脸八字须,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 穿着算是在场几十个朝廷重臣里最为朴素的了,一身的锦衣素袍,洗的已经有些轻微变色,年龄只在三十开外,不到四十的样子, 李钰听李靖说懋功,就猜到了这人是与李靖同名的军方又一个大能,徐世绩了, 李钰记得历史,这徐世绩投靠李渊以后,功劳不少,被拜为上柱国,莱国公,又赐姓李,真真的显赫一时, 只是在李世民宣武门兵变之时,与军神李靖都保持中立,未曾参与期中。 不过,虽未公开支援,但也不曾走漏了风声,又暗自约束各自的手下, 无形中也算是助了李世民一臂之力了,至少没有坏了李世民的大事, 反而还禁止手下参与,叫李世民兵变的成功又增添了一些胜算, 是以李世民登基后,升李靖为兵部尚书,这李绩被授于并州都督,任兵部左侍郎,与李靖一正一副,执掌兵部常务,算是实权派里的中坚力量了, 话说回来了,李世民将李靖升任兵部尚书,表面上升官加爵了,贵为兵部主事, 却又命李绩来做李靖的副手,明摆着就是分化李靖的权利,使这大唐军方最擅兵法的两个统帅,左右制衡,相互制约。 李靖的功劳已经多的无法在封赏了,虽不至于功高震主,却也是招惹的皇帝陛下警惕性提高了很多,李靖人老成精,看透了一切,几乎不在朝廷里发表意见,整日里就是上衙点个名就紧闭大门,很少与人接触。 这李绩虽说年龄不到四十,却是文武具备,智慧过人,如何看不出皇帝的用意? 是以从来不和李靖套近乎,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互相之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姿态,今日难得聚会在秦琼府里,以李绩的谨慎,坐下之后就未曾发过一言。 李钰对于别人都是恭敬有佳,可是对于三四十岁的李绩,实在有些别扭, 怎么说自己前世里也是这个年龄段,如今不但要捏着嗓子学古人文邹邹的说话,还要对一个和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哥们,自称后辈,小辈儿… 却也无可奈何,人家这些大佬有些和自己爹爹熟悉,有些和两位叔父同殿称臣,瓷实实的长辈, 躲也躲不过去,李钰纵然在不情愿也得把戏唱完,心里琢磨一堆没用的,面上还得继续尊老爱幼: “侄儿见过李叔父!” 是以从来不和李靖套近乎,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互相之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姿态,今日难得聚会在秦琼府里,以李绩的谨慎,坐下之后就未曾发过一言。 李钰对于别人都是恭敬有佳,可是对于三四十岁的李绩,实在有些别扭, 怎么说自己前世里也是这个年龄段,如今不但要捏着嗓子学古人文邹邹的说话,还要对一个和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哥们,自称后辈,小辈儿… 却也无可奈何,人家这些大佬有些和自己爹爹熟悉,有些和两位叔父同殿称臣,瓷实实的长辈, 躲也躲不过去,李钰纵然在不情愿也得把戏唱完,心里琢磨一堆没用的,面上还得继续尊老爱幼: “侄儿见过李叔父!” “李县子不必多礼,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臣子,汝日后出仕,你我一同报效朝廷,互补长短便是!” 李钰纳闷了,这李绩史书里说和李靖一样谨慎小心,为何说话如此呛人?? 第915章 金子很纯 第961章 ;金子很纯 第九百一十五章;金子很纯 是夜。 三艘小船悄无声息的从海面上靠近闽州海岸,城南船厂。 十多个壮汉,个个谨慎小心,生怕发出来声音惊动了他人。 一个个箱子被抬到岸上,只看抬箱子的人吃力的样子就知道很沉重。 装好了三辆马车,几十个汉子汇合一块儿,跟在左右,人人手里抓着铁朔,而不是铁枪。 李氏二房的护卫,平时都是拿着铁枪,自李钰遇到刺杀之后,贴身的护卫都换成了铁朔。 李氏上三房的族人,其实并不擅长使用铁枪,他们真正擅长的是,自秦朝传下来的铁朔功夫。 拿着铁枪的三千人,和拿铁朔的三千人截然不同。 别看这会儿只有三十多人,但是有铁朔在手里,他们布出来的杀阵,就可提升很多档次。 三辆马车没有去城北的李家庄,而是去了西城外陇西李氏三房的地盘上,然后拐进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 没有灯笼指引,整座宅子都漆黑一片,只在第五进院子里的西厢房里,有微弱的灯光。 三十多个汉子,抬着十几个小箱子进了后院亮灯的屋里。 领头的队正进屋后小声禀报; “启禀三位族长,带回来了,三艘船,一共十八个箱子,全在这里。” 宽大的厅堂并没有多点几个油灯,两边东西各一盏灯,仅此而已。 李氏上三房的族长,都坐在上头,中间是李钰,大房族长在东,三房族长在西手。 看上去只有三位族长在屋里,可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三位族长身后的黑暗里,都一动不动站着许多人。 这些人都穿着黑灰色的衣裳,所以不注意还真是看不见的。 李钰身后北斗七星, 加当值的梁剑侍,梁大胆的亲妹子。 另有马家的马十九跟随,马十九乃是唯一一个经常跟在家主身边的男性。 他和兄弟马十八,两个人轮流跟随家主身边,马家兄弟俩和阿贵大牛,这四个是李钰雷打不动的贴身护卫,出行稍微远一点,这四大金刚就会整齐出现。 平时四个人轮流值班,加上北斗七星和一个剑侍,一共九人。 陇西李氏包括李世民家的九房,所有族长身边都是有九个护卫贴身保护,这是九百年不变的传统规矩。 三个族长身后的黑暗里一共二十七个大高手坐镇。 李钰身后第一个就是上清宫的刘大宫主,一身黑灰色紧身道袍,短小精悍的打扮,没有任何装饰,只在手里抓着一把三尺青g剑。 没错,真正的青g剑!就是三国志里赵云抢到手的绝世凶器,不知古人怎么打造的,削铁如泥,厉害无比。 自从道子遇到刺杀后,所有的北斗七星,,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家道观里的宝贝拿出来使用。 这些宝贝花样真心不少,甚至还有一套乌黑色的双鞭,比尉迟恭使用的那把,更加恐怖十倍。 那是莫大宫主的宝贝儿,太清宫的镇牌之宝。 长三尺七寸又九分,鞭骨节一共有十三层。 每一层的鞭骨节处,都被打造的锋利无比,鞭头处尖锐的很,可当做枪头使用,一旦扎进去人体内,就会把重伤处里头的脏腑全部破坏完毕,弄成烤肉从鞭骨节里带出来。 可以说句负责任的话,被这两根鞭扎进去的人,神仙也救不活他。 刘大宫主当值的时候,这一组北斗七星的兵器里,就数上清宫镇宫之宝青g剑最厉害夺目了。 李钰见识过青g剑的厉害,他怀疑这不是地球人打造出来的,因为这把青g剑的打造技术超出了李钰的认知。 锋利的程度,已经不属于人类技术的巅峰,即便是后世里,那样先进的科技,也无法弄出来这种水准。 削铁如泥四个字用在青g剑上,真是合适到不能在合适了。 马十九手里抓着一把铁朔,比他一米九五的身高还要高出一些。 陇西李氏的铁朔分为两种,有长短之分,马上结阵,厮杀冲锋的,那是长的,马十九使用的是短兵,九尺,两米出头。 这种短兵,五姓七望家族使用的不多,包括陇西李氏上下九房,只有这上三房的族人,才使用短兵,而且也是当今天下使用短兵铁朔的第一高手。 虽然短了一些,不如长兵马朔的杀伤力强悍,但是在中小型厮杀争斗的时候,这种短兵优点特点很多,更加灵活了三分都不止。 相对于这种短兵,真正要来讲究灵活性能的话,其他五姓七望家里觉得,还不如使用枪或者矛更加直接,所以使用这种兵器的不多。 因为短兵铁朔,论杀伤力比不上马朔,论灵活性又比不上枪矛,所以不被世人喜欢。 可是对于陇西李氏上三房来说,枪虽然灵,可是身子太轻,枪头也太过简单。杀伤力不足,娘们唧唧的。 矛倒是加重了一点分量,又比枪实在了一些,但是不上不下的,叫人难受至极。 只有老祖宗发明出来的短兵,这种九尺的小号铁朔,整好合适,比马朔轻灵了许多,又比枪矛的杀力强悍。 整好趁手,能厮杀突围,也能有足够的震慑力度。 第一百一十七章满屋的军方大佬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父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跟在后头,生怕笑出来声音。 还未到正厅,老远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李钰疑惑不解? 这是干啥呢,如此热闹,快步走近正厅,只见里面竟坐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身霸气,彪悍无比。 李钰看着满厅拥挤的壮汉,还有些人没有座位可坐,干脆就是站着的。 秦琼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白面老人,看样子仪表魁伟,似乎还不到六十岁,(李靖) 挨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李绩)一身绸缎,已经浆洗的失去了本来颜色,真是节俭朴素到了极点。 还有几个文人打扮的文官混在其中,剩下的都如凶神恶煞一般,单看面相,几乎没一个是善茬。 李钰猜测,这些肯定是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同事了,应该基本都是武将阵营里的了。 李钰将所有人简单看了一个遍,基本上除了程咬金谁也不认识,满堂的文武大臣齐聚,这让李钰压力非常巨大。 前世里李钰也就是个普通百姓,从未接触过高官,尽管总是自持清高,可真正和一群朝廷重臣,扎堆在一个大厅里,说不紧张那是蒙人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虽然没有把李钰当外人,可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久居上位的那种从容,和淡定。 其实也不怪李钰没有见过世面,这些人平时都是大权在握,指挥千军万马的存在, 要不就是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大能,不论文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种人物聚集在一起,别说李钰了,换作哪一个后世的百姓在场,都要拘束紧张, 可不像写小说那样简单,王霸之气泄露,就无可匹敌,那纯粹是扯蛋。 趴在屋里写小说,和身临其境亲自体验那是两码事儿,面对一个统治阶级,最高层次的官员重臣,哪个老百姓来了都要拘束紧张的。 李钰当然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走进大厅中央站定; “侄儿见过两位叔父,与诸位叔父,伯伯。” 秦琼还未答应,旁边的程咬金就先站起了起来,扯着他那铜锣般的嗓子: “贤侄不必多礼,来,来,来,随某家与你众家叔父,伯父,见礼问安!” 程咬金也不等李钰说话,直接就拽了他袖口,面向最上边一个文官打扮,时不时咳嗽两声的中年大叔, 只听程咬金大声介绍: “这是咱们上一任兵部尚书,如今的礼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你杜叔父, 贤侄快些见礼,将来你出仕的时候,可不能得罪这老小子,否则的话,他指使那些老部下,年年给你考评个下下…哈哈哈哈!” 程咬金的流氓式话语,顿时引起满堂的哄笑,杜如晦再次咳嗽一声,才指着程咬金: “匹夫,如今也是堂堂一品国公,一卫的大将军,主事之人, 何以不见长进,反在小辈面前出老夫的丑?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等杜如晦埋怨完毕,uu看书 李钰赶紧躬身行礼: “侄儿拜见杜叔父,叔父安好,叔母安好!” “好,好!托贤侄的福,一切安好,早就闻听贤侄文采斐然,几首大作也已传遍长安城, 李兄当年文武双全,贤侄这般算是继承了文的一面,甚好!” 李钰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算是超级作弊器了, 这杜如晦虽是文官之身,却是这秦王府派系的军方大佬,与房玄龄合在一起号称房谋杜断,死后追封为司空,凌烟阁位列第三,真真的是满腹经纶,可不敢小看。 “叔父过奖了,侄子愧不敢当,不过是涂鸦之陋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多语,生恐贻笑方家,倒是杜叔父, 统筹大局,粮草调度挥洒自如,兵器马匹从不耽误,前方的将士们才能放心厮杀,当真是厉害非常,叔父之果断也闻名当世,侄子应学之!” 第916章 妖师出处 第962章 ;妖师出处 第九百一十六章;妖师出处 李钰是知道底子的,所以他满不在意,可是大房的族长和三房的族长,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金子被一次性的弄回来。 在他们眼里这一笔买卖真是上三房九百年第一次的痛快,痛快到可以把自己这个族长等同于老祖宗那些丰功伟绩的地步了。 正在心里痛快激动的两个老头,忽然听到二房的小阿弟,说把这一千多斤的金,平均分配,俩老头都吓了一跳! 大房的族长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这不太好吧阿弟?应该按照出海船只的多少分配的,这是之前都商量好的事情!” 大房的族长刚说完,另一边三房的愣头青也发表意见了; “我赞同大兄的安排,说好多少就多少。” 李钰很是随意的挥挥手,站起来在屋里轻轻的走动着,看着手下人干活; “都愣什么?等赏赐吗?继续分,我说了算。” “唯!” 背着手的李钰也不去看身后俩老头的差异,只顾自己说话; “陇西上三房铁板一块的,如此进行了快九百年,什么时候分过彼此?” “我上来也不能乱了方寸,更不能坏了老祖宗定下的铁规矩,咱们上三房的族人不论是谁,敢强分彼此存私心的,叫我知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怎么?都聋了?” 上三房在屋里的族人五六十号人马,赶紧整齐的答应,开玩笑,人家二房族长几百年来都是上三房的头脑。 想要收拾谁一句话的事儿,大义当头,事关三房的荣衰,自家族长看都不会看你,更不会护着你的。 “唯!” “这才像话嘛,咱们陇西上三房为何没有朝廷招惹?不就是因为人多力量大吗, 要是军心涣散,众口不一,早就被灭族了。” 别说这点金了,就是以后的金,全部平分秋色,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咱们二房去陇西游玩,一路上的吃喝,人家大房三房计较过一个大钱没?” “陈大管事,你来回应我。” 正在主持分金的大管事,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回族长的话,大房二房的招待,不曾计较过半个大钱的。” “嗯,大管事说的是实话,你们都知道人家热情款待了,可是你们谁来想过,咱们那次带了两万多人回陇西,出了关,玩耍快一年才回来蓝田。” “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得需要多少银钱和羊肉猪肉?” “回族长,臣……不擅长计算之事,又过去太久,无法准确说出。” “我也不擅长计算,确实过去好几年了,不好准确说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不是个小数。” “所以我才交代船厂,做第三期九艘巨船,等两个月后完工吃水,上三房一块行动,每家九艘,往后不论做什么事情,三家共进共退不分彼此。” “是,臣明白的。” “明白就好,大管事且自忙,不用来搭理我的。” “是。” “阿弟的决策是对的,所以我与三房的阿弟,就不多嘴了。” “不行,我得多嘴几句。” “你怎么老是屎尿事多?” “不是啊大兄,我就想说,上三房还得是二房领头的,阿弟自然要像以前几百年那样,掌管三房的生杀大权,别的我也没想节外生枝,大兄您这次可是误会阿弟我了。” “好好好,兄长这次还真是小看你了,给你赔个不是。” “得得得,您别这样,我可担当不起,您是大兄,说错了我也得但着,哪能叫您那样呢……” 大房的族长乐呵呵的看着李钰; “你听听阿弟,这老头的话,话里有话呀,说错了也得忍着,看样子都憋屈大半辈子了。” 李钰赶紧快速摆动着双手,还不停的摇头; “您两位的事情,可千万别找我,小弟可不敢来乱说的,都是我的兄长,除了尊重您二位,我连个放屁的地方都没有呢。” “得,兄长啊,咱俩得事儿,还得咱俩慢慢扯的,天下人能来给咱们俩评理的,恐怕也没几个喽。” “我呀,老了,跟你墨迹不起喽,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大着你十几岁呢,折腾不起了,这几十年都随着你了,往后还随着你就行。” “嗨,兄长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您一辈子了呢,得,我也闭嘴吧,惹不起惹不起呀。” “哈哈哈哈。” 李钰看着俩八九十的老头斗嘴,笑的不行。 忽然三房的族长蹦q出来一句; “对了,跟你俩说个正经事儿。” “说吧,你这嘴,憋不住半个时辰的,我还不知道你得性子。” “兄长,这回可是正经事,赵郡李氏的大族长与我了书信,还送了一百三十车的礼物,哦咱们三房都有份的,每家一百三十车,东西一个样。” “哦?” 大房的族长眉毛挑了一下,有些严肃的看着三房的老头; “我记得很久都不来往了,从二房的叔父去了之后,阿弟年龄太小,所以咱们和赵郡李氏这几年,一直就没有往来的,怎么忽然来了书信?” “就便是两头又要继续上往来,这书信也得先给我看看吧,或者像以前那样的,送给二房族长也行,怎么就跑去了你的手里?” “嗨,人家本就是写给兄长您的,我小儿子在陇西接待的人家,顺手就叫人送来这边给我了,我都没拆呢,您不看,我就拆了像什么样子,回头您又要说我不懂礼数,是个山里的野人了。” “这还差不多,平日里怎么都可以,遇到事情头上可不能含糊的。” “那是,兄长您见过我胡乱行动?” “这倒是没有过一次的,不是我说你啊,你那小儿子怎么还是稀里糊涂的,我记得他都四十出头了吧,人家给我写的书信,就不能安排人直接送我的手里吗?还七拐八拐的送你那儿?” “那家伙就是个白痴,要不然我能叫他只管接待客人的差事?他要是有脑子,丝绸之路上,我早就放他出去了,何必把他圈在家里?这次的事儿,我今天白天就叫族人回去骂他了。” 三房的族长一边摇头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拜贴,大房的老头接过来,旁边的护卫赶紧把油灯弄亮。 老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然后顺手递过来。 “你俩也看看,写的倒也直接,算是对得起李姓,够爽快。” 三房的老头接过去看完又递给李钰,李钰随意的看着。 “确实够爽快,想要一块出海,还在打造船只,够魄力的。” “说道本事神通,阿弟你可不敢小看赵郡李氏的领头羊啊。” “是啊兄弟,不能小看他半点的,赵郡李氏的历代大族长没有哪个是简单人物,代代都是枭雄啊。” 李钰点了点头; “确实有能耐,当年曹操都不敢得罪的家族,自然有他们的通天本事。” 李钰背着手在屋里走动; “能把上下六房拿捏在手里团结一致千年不衰,就凭这一点,那大族长就是个不敢忽视的厉害人物。” “那是,人家老祖宗和咱们老祖宗是一个祖宗的血脉,魄力足够,又不缺银钱和人力,雄霸北方千年时光了,能简单到哪里去?” 三房族长说完,大房的老头紧盯着李钰; “阿弟你的意思呢?” “我?” “嗯,你二房是领头羊,当然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的。” “我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丝绸之路上他们也讲规矩,可以说是最讲究的一家了,就冲这一点,我就同意他们加入进来。” 三房的族长笑呵呵的开口;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两房还是跟在后头走吧,你年轻又有足够的智慧,我们俩老了。” 大房的族长笑着来了一句; “就是咱俩年轻那会儿,不也是跟在二房叔父后头走路的?也不见得咱俩能有什么高明的注意拿出来。” “我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嘛,兄长您还不知道我的本事?能把我自己这三房给揉捏圆了,都很不容易的,更别说带领上三房,还要监督陇西剩下那五房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我还记得当年的事情里,我就几句话没弄好,惹的九房的李渊叔父心情不痛快到现在,所以呀从那以后,遇到事情头上,我就赶紧闭住嘴巴,免得又惹出麻烦,我这吃饭家伙,也就是管个吃饭了,生来不是操心的料子,我都整不明白,当年我阿耶为何把族长的差事落到我的头上……” 三房的老头正在感叹,旁边大房的老族长就接了一句; “很简单,因为你虽然能力一般,但是你听话,不乱来,能认清自己,还能遵守祖宗的遗训。” “换做你大兄和二兄就不行的,他俩的贪心太重,所以尽管能力都比你强许多,但是叔父当年还是把位置传到了你老三的手里!” “唉……又提起我们三房的伤心事了,我这心呐,又难受的不行。” 两个老头说到这里,都摇头不语,李钰忍不住接话了; “兄长不必烦恼,也不用难过,事情都过去半辈子了,那俩人也被你阿耶的家法斩杀了性命, 两家的人口一百多,半条性命都没有留下,还提他作甚?” 李钰的话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三房的族长把身子靠进太师椅里,显得无限寂寞; “唉,我就是心疼那些侄子侄女,所以才觉得揪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要继承族长的位置,才给她们招惹了灭门的祸事?真是可怜了那些性命……” 李钰耸了耸肩膀; “你心疼也没用,他们犯了罪,还是死罪,三房的叔父,做的是对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换做我的儿子们有哪个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也会狠下心来灭杀他的根,绝不会叫祸害的后代或者有关系的那些,存活于世。” 李钰的话刚结束,旁边大房的族长就狠狠的呵斥三房的老头。 “不错!二房阿弟说的明白透彻,你怎么还不如阿弟想的开呢?亏你都八十了,不知道家族第一?” “唉,我也知道阿耶当年做的是对的,可我一想起来那么多人被当众灭杀性命,大兄才四十,二兄三十六,那些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小的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大的也就二十多岁,他们没有罪啊,怎么全给杀了呢…… 阿耶真是够心狠的了,因为我一个人牵扯出来过百人的性命,我真是难受了这几十年呀……” “没办法,他们的家主犯了死罪,等于他们也有罪,不杀了难道养虎为患?留着来找你报仇?叔父方面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否则你三房能继续安稳这一代?那两个家伙,哪个不是歹毒心肠?放他们喘口气,下一个就是你?他们敢对你阿耶下手,难道不敢杀你?” 大房的老族长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李钰也是看过族事记载的,当然知道三房发生的事情。 “是啊兄长,大房兄长说的对,老族长没有做错。” “行了行了,不提了,都过去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说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吧,阿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钰点了点头; “我也看了阿耶给我留下的手札,uu看书 说是他们俩有些交情,当年九房想要坐朝廷,赵郡李氏也出力了,那边的大族长也跟阿耶并肩作战过,我也是搬来闽州的时候,开了阿耶的地库,才看到一切过去。” 大房的老族长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看到妖师的信,不觉得稀奇古怪。” “是的,我都知道几年了,还奇怪个什么?倒是大兄您的反应,叫我吃惊,原来您不知道的。” “是啊,我哪里知道啊,就连三房的阿弟也是才知道真相,否则他为何张大了嘴巴?” “可不是嘛,我看的心里发抖,九房的族长,把妖师当做心头肉的刺,没想到居然是陇西李氏的大族长,我能不吃惊吗?” 李钰在屋里继续走动,遇到大事情他就喜欢这样不停的走动。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直接了当,如此爽快,毫不隐瞒一点半点的把背景交代出来。” 第917章 不给个交代干翻他们 第九百一十七章;不给个交代干翻他们 “是啊,我哪里知道啊,就连三房的阿弟也是才知道真相,否则他为何张大了嘴巴?” “可不是嘛,我看的心里发抖,九房的族长,把妖师当做心头肉的刺,没想到居然是陇西李氏的大族长, 我能不吃惊吗?” 李钰在屋里继续走动,遇到大事情他就喜欢这样不停的走动。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直接了当,如此爽快,毫不隐瞒一点半点的就把背景和故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算是个坦荡的英雄人物,本来我还在猜测,刺杀我的人,恐怕他也有些叫人怀疑的地方,如此看来,不是妖师所为了。” 大房的族长老头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有了白天那种,行将就木的样子,也是背着双手在屋里走动,气势和姿态都显示出良好的素养…… “我也觉得不会是他干的,以他的性子和身份地位,不会那样下做,我虽然跟他打交道不多,但是听你阿耶提过他多次了,知道他是个有心气儿的人,他想打败谁,一定是要正面来的。” 大房的老族长说着话还去看三房的老头, 意思是你也说几句,趁着机会把二房老弟对赵郡李氏的误会解开,毕竟两家都是大族,总保持一个敌对的心态,也不大好的? 三房的老头眨了眨眼睛表示收到了信息。 “大兄说的有些道理,我对此人知道的甚少,虽说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但是分家下来之后,也有千年之久,早不知出了几服。” “别说是赵郡李氏了,就是咱们陇西李氏九房之间,也是八百年前分的家,门房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了。” 李钰从屋里另一头走回来的时候顺口接应; “是啊,这个倒是事实,我与两位兄长的辈分虽然相同,但是咱们也在秦朝老祖宗下头,第二十六代上了,按照祖宗的规矩,五代以后就可通婚, 这个意思就是说,血脉已经很远了。” “所以说呀,一个李字,并不能代表什么,就是咱们陇西老窝那边,没有利益交接的话,谁也不会把谁当做一回事儿的。” “有利头的时候,大家都是笑呵呵的念叨一个祖宗,但有所需,顷刻间就会翻脸无情,杀人灭口的事也不是十回八回了。” “阿弟你也知道我的,我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总想着简单一点,把三房家族管好,交给下一代去,我就能下去见三房的列祖列宗了。” “兄长不可妄自菲薄,能想着安心守家,并且还把家族守的铁通一般,兄长已经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阿弟这是故意夸我来着,我几斤几两我自己能不知道?” “阿弟你也别说我话多,我是本着两个家族的事来的,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对赵郡李氏抱着很大的敌意。” “不错!我也不来隐瞒两位兄长,我早就查到了蛛丝马迹,我道家门下徒子徒孙众多,想要知道什么,只要肯下功夫,虽不得全貌,却也能找到一点一滴的痕迹。” “我是早在一年半前,就怀疑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就是那昔日叱咤风云的妖师,他就是皇帝日夜惦记的人物。” “当年他隐蔽在长安城外的思念里,我不经意的坏了他的大事,尽管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不痛快。” “当年,我带着许多精兵强将,还叫他安安稳稳的撤退走人,我当时就知道那人很不简单。” 李钰的话引的两个老头不停点头,大房的族长声音沉稳,其中还带着一点点的担忧; “还好阿弟当年没孟浪,若是阿弟当年不收手,继续追杀下去,我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局面的,别的不说,我心里明白,那赵郡李氏的大族长,绝不会不留后路。” “且他手下猛将如云,徒弟一堆,个个都是能一方霸主豪雄,曾经在十八路诸侯争抢天下的时候,那叫一个所向披靡,不可抵挡。” 大房族长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李钰也点头承认这些。 可这些话,并没有吓住在场的上三房族人,默默干活的几十个壮汉,个个都是不屑一顾,很不服气的样子。 陇西上三房的族人,很是团结,丝毫不比清河崔氏和赵郡李氏的齐整,何况还有二房族长就是上三房头脑的原因在摆着,所以李钰的敌人就是陇西上三房共同的敌人。 对于赵郡李氏怎么强大,同样生活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陇西李氏,对生活在北方的赵郡李氏很不服气,哪一家更加彪悍,更能厮杀,一直是两族最大的最敏感的话题。 三房的老头还是坐在太师椅里一动不动; “大兄说的没错,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当年可是风云的很,只是没人知道他的根底在何处。” 但是只看妖师当年的魄力和本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手下的徒弟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就九房现在那些个大将军,好些都曾经被妖师的徒弟打败过,无敌猛将尉迟恭也被人家收拾过几次,弄得灰头土脸没脾气! “当年我们甚至推断,有妖师在帮助窦建德,九房很难坐上朝廷,所以大兄和我积极劝阻二房叔父,退出争霸不再厮杀下去,也因此被九房的李渊打听到之后,很是仇恨我和大兄。” “是啊,所以我大族长的名头,被九房给按住了,我也懒得和李渊计较什么,说实话我从心里看不上他的。” “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他,现在他死去几年了,我还是不把他当个人物,此人心机太多太多。” “当年要不是叔父带着咱们上三房支持他,又联合陇西老窝的其他五房族人,凭借九房李渊的家业,想把十八路诸侯摆平,那是痴人说梦。” 李钰笑着插了一句; “他们不是也获得过其他世家的支持吗,又有圣人七十二贤后人家族,给他们筹谋划策,特别是颜七娘的阿公上蹿下跳的,四处联络能人志士。” 大房老头一听这话,立刻耸了耸鼻子,明显很是不以为意; “那些顶个屁用?” 谷蠊 “就是,别说大兄看不上了,连我都想分说几句,阿弟你不知道内情,当年的事情非常复杂,天下大乱,世家门阀各自紧闭门户,生怕惹火上身。” “咱们陇西老窝上下八房,也不想卷入纷争的,奈何九房也姓李,不听你阿耶的劝,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被打的鼻青脸肿丢人至极。” “然后他们就找到了我阿耶?” 三房的老头不屑一顾的点点头; “没错!九房的李渊,跟叔父可是从小就不大对头的,这事儿天下人皆知,可他一败涂地,刚起兵,就被打的节节败退,还被靠山王杨林围困一角,差点就要被灭杀性命。” “于是李渊就叫大儿子带着亲笔书信,来求二房的叔父,信中写的诚恳至极,还说得了天下,平分秋色,又用各种手段,还带着激将法。” “他知道叔父的性子,喜欢厮杀,爱打抱不平,重视家族九房的一切,所以才拿捏了叔父的心思。” 李钰微笑面对两个兄长,继续在屋里不紧不慢的走动着; “他算准了我阿耶不甘寂寞的心,可是后来他做的那些,就叫人失望透顶了,这也是天下人诟病他的地方。” 李钰才感叹两句,大房的老头就不停的摇头摆手; “对,阿弟你说的一点没错,没有冤枉他一点的,当年他濒临死绝的时候,写的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要和叔父平分天下,结果呢? 结果他背信弃义,不但没有封叔父做靠山王,反而是连个爵位都不想给,还是他几个儿子看不下去了,跪着求他才给叔父封了个,永远不降世代传承的开国县男爵位。” 三房的族长是个急性子,一口唾沫就吐到了地上; “我呸!什么他娘的狗屁玩意儿,说的倒是好听,还永远不降?没有咱们陇西老窝的族人全体出动,他李渊早就尸骨无存了,给咱们的是个最低的爵位,弄得好像咱们还欠他的一样,我去他娘的狗屎一堆……什么东西?” “收收性子吧,你都快八十了?” “我收了兄长,我早就收性子了,我要是不收性子,当年你能拦住我? 当年我要收拾他九房的时候,连叔父都没有吭声,要不是你出面阻止,我早就联络天下英雄,把他李四郎给拉下马来,斩杀性命狗头了。 要不是咱们上三房支持他,他能打败三个兄长?继承族长的大权? 什么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说不算数的小人,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半天了。” “你看看你看看,越说你越来劲儿了,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恨在心里忘不下,你二房连叔父一半都不如的,叔父都没有埋怨呢。” “兄长你别老是说好听话,叔父心里能高兴吗?他老人家那是面子上被逼迫的不好说话,总不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叔父那是被挤兑住了,不好意思出面收拾他个狗东西,真当咱們上三房好欺负,怕了他们九房?” 李钰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好几下,冷笑了几声; “哼哼!” “阿耶没有得到的,我会替他拿回来的,靠山王?不算登天之难,也是本来就属于阿耶的名头和荣誉。” “李唐朝廷给我个交代,就当还我阿耶的情了,算是把当年的事情做一个善果了断结束。” “敢不给我?把我惹毛了,我就推翻他李唐的江山,把他们全部赶回老家种地,老子从新找个人来做皇帝,谁听话了,就叫谁上去当那个九五之尊。” “皇帝的名头再响亮,也得世家门阀支持他才行的,老子就是所有门阀里最大的那一个,老子不支持,谁也别想安生的过日子。” “好!” 李钰的狂傲,引的屋里几十个壮汉心血澎湃,陇西李氏的族人,生来就喜欢厮杀,并不是只有李钰的阿耶,喜欢打仗,下头的族人天天都盼着跟谁干一架呢,只要天下大乱,打醒了就能提升等级,就能挣来一个世代传授儿孙的大管事位置,谁不念想是狗是猪! 大管事多风光? 家族里传了九百年的规矩,凡是大管事身份的,一等侍女两人,二等侍女四人,三等侍女十六人,婆子,丫鬟一大堆,护卫随从一大堆,月月都是拿着许多银钱,穿的是绫罗绸缎,谁不想当大管事? 可是现实很残酷,所有大管事的差,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只要不犯死罪你就别想顶上去? 只有每次打仗的时候,立功的人才能有晋升的机会,其他时候只能等家族产业扩大有需要的时候,才能有那一点点机会了。 比如这几年随着二房族长的神奇思维,弄出来许多买卖,新增加了一些大管事二管事的差。 可是这些有限的差,被各大姓里的能人们惦记的肚子疼,谁家不是使尽浑身解数去抢夺?吃狗肉都没有抢差事疯狂呢。 所以还是打仗的时候公平,谁的功劳就写在家族记事里,任何人也抢不走半分,一个人头一份功,这是李氏九百年的铁规矩,只有打仗才能叫人人都有机会晋升,只有打仗才是最公平的时候,所以上三房的族人一听打仗,一听要干倒皇帝,身上的血都热了! 李钰的豪迈和牛气冲天,刺激的三房的族长跟着叫喊! “好!” “阿弟说话我喜欢听,是个爷们,别看我老了七十多了,可我一点也不发怵,拉他们下马虽然不容易,可也不是登天之难,更何况,阿弟现在把陇西八房收拾的服服帖帖,家家都跟在咱们屁股后头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道家门里几千年的家底,哼哼……” 一说造反的事儿,三房这老头似乎比李钰还要激动,大房族长实在听不下去了; “哎呀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三句话就跑了题目。” “李老三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得失心疯了?叫你来劝解二房阿弟的,你可倒好,生怕他火气上不来一样,你都快八十了,能不能成熟起来?” 第918章 大草原上有事了 第964章 ;大草原上有事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大草原上有事了 “阿弟说话我喜欢听,是个爷们,别看我老了七十多了,可我一点也不发怵,拉他们下马虽然不容易,可也不是登天之难,更何况,阿弟现在把陇西八房收拾的服服帖帖,家家都跟在咱们屁股后头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道家门里几千年的家底,哼哼……” 一说造反的事儿,三房这老头似乎比李钰还要激动,大房族长实在听不下去了; “哎呀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三句话就跑了题目。” “李老三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得失心疯了?叫你来劝解二房阿弟的,你可倒好,生怕他火气上不来一样,你都快八十了,能不能成熟起来?”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大兄您又来取笑小弟了,我都七老八十了,还不熟吗?” “你自己看看,你比那十四岁的孩子强了多少?怎么活成老顽童了还?二房的阿弟乃我上三房的头脑,往大了说,也敢说阿弟的决策,在很大程度上也能决定陇西八房的有向,岂敢在旁边胡乱说话?” “不看我每句话都是小心翼翼,仔细再仔细,生怕将阿弟带入他路,你可到好生怕天下不乱,你莫要再说了,生出祸事来,可怎么是好?” “好好好,我听大兄的话,不说了行不行?免得把咱们陇西的头脑给领到了黑路上去,哎呀,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大兄,现在开始我不说话,阿弟还要造反的话,可不关我的事啊。” “你……混账话!” “哈哈哈哈哈。” 三房的老头乐呵的不行,哈哈大笑起来,大房的族长也知道他是故意折腾着玩笑,所以也不生气,只瞪了一眼。 “混账东西说混账话,狗嘴一副。” 李钰正在捂着嘴偷笑,门口进来一个护卫,李钰扭头过去; “何事?可是那几个玄甲军出来行动了?” “回族长的话,确实行动了,他们今夜出动了一十六个人,其中朝这边分过来两个,城北咱们庄子那边分过去了五个, 大房那边也过去了两个,剩下的都留在闽州城里活动。” “知道了,传令下去,今夜行动起来的所有人都不准出门,天亮前安安生生待在原地不动,天亮后装扮成三房的族人出门。” “唯!” “下去吧。” “是。” 李钰扭头看着两个族长; “皇帝对咱们上三房真是照顾到家了,把他九房的禁卫军,派来了三个百人队,啧啧啧,真够操心的,也不怕得脑溢血猝死了?” 三房的老头往前俯下身子; “脑溢血?” 大房的老头瞪大了眼睛; “可都是头里的血太多?盈出来了?” “正是如此。” “这个我知道的,我大房里有一个管事的就是如此,听说死的时候,鼻子还在往外冒血里,估计就是阿弟说的那种死法了。” “铁定是了,这些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操心大,什么事都想管,所以才心里憔悴而死。” 大房的族长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哎你还别说,我那个管事的真的是操心的很,一辈子没有出过错的,大小事情都干的漂亮至极,真心是个好帮手,唉,可惜了,脑溢血病!” 李钰顺嘴一说,没想到真有人得脑溢血的病,看大房族长很是惋惜失去一个好手下的样子,和对脑溢血病的恐惧害怕表情,笑的李钰合不拢嘴。 李钰正在笑,分金的大管事就结束了任务; “启禀族长,分好了,一共三份,但是最后多出来一根金,那些长老们都出去了,只能等他们明天融化成三份才能再分。” “不用了,这一根金,明天找你家三长老,到库房换成银钱,出海的族人们分了,估计也分不到几个,这样吧族里贴补一些,按照每人三贯的标准发放下去。” “是,族长,那就不用融化了,这一根放在咱们二房这箱子里,交给库房就是。” “别放,拿来给我,我拿着,瞅瞅后院里那个女人可怜了,扔过去。” “是。” 分金的大管事把最后一根金交给李钰之后,顺口来了一句; “启禀族长,臣听说迎香娘子就怪可怜的,听说是应酬上都有些短缺里。” “哦?你如何知晓?” “回族长的话,我四侄女,在迎香娘子的屋里当差,回来扯闲话的时候,我就顺着听过几句。” 李钰点了点头; “她没有根底,又是邹家姓里的难民出身,和邹淑仪又不对头,没人帮衬她,所以难免可怜,跟着七娘吧,七娘又是个过日子紧凑的,赏赐方面,有些不尽人意的,唉!七娘这人呐,唉!” 李钰顺手又把一根金交给了大管事; “你拿着吧,叫你妹子偷偷给迎香送过去,再拿两根,三是个生发之数,一根太难听了。” “是族长。” 分金的大管事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几句话就给那迎香娘子争取三根金,这可是不小的数目了,自己也不贪财,只盼着那迎香娘子把自己的小妹子多多关照就行了,小妹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家里却是三个儿子,日子过得饿不死,又撑不着,够难受的。 这边大管事刚把手伸进箱子里,旁边记账的一个老头就冷不丁蹦q出来一句; “慢着!” “八叔,族长下的令啊,可不是儿要贪墨家族的钱,三位族长都看着的,几十号族人也听着做证呢?” “我知道。” 老头扭头看着李钰; “族长,这入账的金,少了一根,老臣都没办法对账了,万一叫昔春大娘子查出来,老臣不好解释啊?” 李钰耸了耸鼻子,这一帮老头没有一个是脑子活套的,个个都是死脑筋,偏偏账房里的所有先生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差事,个个忠心耿直。 李钰也不好多说,只能好言相劝; “有劳五长老了,您老也知道的,迎香娘子的娘家跟您是一排的邻居,顶可怜的,如今生了孩子,又要和族人们应酬,又要跟后院里的姐妹们聚会,样样都要花钱,他底子薄,您给行个方便吧,要不您再从新写一本账册?” “唯。老臣尊命,唉……” 老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老臣从来没有干过一次对不住账的事情,这叫什么事儿啊……” 大房的族长直接一挥手; “老九啊。” 角落里一个老头正在昏暗的灯光下写本册,听到召唤赶紧抬头; “大兄,唤我何事?” “要不你也受个累,给迎香妹子挤兑出来三根,什么也别说,我一辈子都没有找你账房里走过门路,就这一回绝不会有下次的,眼看着事儿赶到这里了,我这大房的领头羊,不出个份子不好看不是?” “成。” 角落里的老头二话不说,直接从箱子里拿出来三根交给旁边的手下,然后又从怀里拿了个本册从新记账。 李钰就是想着挤兑一下两个兄长的,要不他从别处也能挤兑出来,所以李钰才有方才的作为,看大房的族长都答应了,赶紧去扭头看着三房的老头。 “兄长,该你了。” “得,我就知道,阿弟你不会放过我的,非得叫我跟着犯一回毛病,没的说,我陪着你们两个坏人也坏一回规矩好了。” 大房的族长指着三房的老头,看着李钰; “听见了没?这总算抓住我一个短处,我敢说就这个事,他得念叨一辈子你信不信?” “我不信,三房的兄长不是那种人,嘻嘻…”李钰就是喜欢折腾两个老头,弄得俩人都乐呵起来。 三房的族长性子直,弄得三房的族人也性子直。 “你墨迹什么?叫你拿几根金都这么难?” “不是我墨迹,族长你当年下的令,说的清楚明白,但有入账本的金银事物,盖不准动,这会儿都看着的,我写的清脆明白,少了三根,明天我咋入库房?” “哎呀,你比我还厉害?你信不信你这大管事的差,我明天就叫你……” “我不信!” 三房的族长还没有把脾气发完,角落里的老头就梗着脖子; “我做账房先生一辈子了,行的正做的端,一辈子没有过错处,族长您就是想收拾我也没有理由,再说了,想收拾我这账房大管事的差,也得十九家大家长查清楚来去,还要族老们同意才行,账房里的规矩九百年没动过的。” “我……” 三房的老头气的刷一下站起来,可是想想又实在没辙,人家没说错半个字儿,想拿掉账房任何一个大管事的差,陇西八房一样的规矩,复杂的很。 实在没办法了,三房的老头只能服软; “哎呀我说陈大管事,咱们兄弟一辈子了,你看看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当咱俩闹别扭里,你写你得,今夜先把我的脸面给了,明儿我拿我私房钱给库房里补上,这总行了吧?” “行。” 倔强的老头总算找机会把牛气一辈子的族长挤兑了一回,嘴角露出了大大的笑意,伸出鸡爪子老手挑出三根,降低旁边的手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新本册从新记账,嘴里还在嘀咕; “也不用族长拿私房钱了,您能有几个私房钱,臣还不知道吗?臣在写一本就是,无非是一夜不睡的事儿。” 三房的族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挺感激的。 李钰哼着小调拿着六根金条; “拿去吧,你受个累跑一趟,也算我私下里对迎香的照顾了,她们母子三人确实也不容易。” “是族长,臣不累应该做的。” 李钰刚回去坐下,大房的族长就凑过来搭话; “阿弟,你后院里的女人,还没有分下产业?” “是啊,阿弟你是怎么整得,这都大婚几年了,还不往下分?后院里的女人们光拿着月例钱过日子?” “没错!” “我暂时不想给他们分产业,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分?” 大房三房的族长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这话怎么说的?” “可不是,我也听不懂了,光拿月例钱过日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恐怕天下的世家门阀,也就阿弟这里才如此古怪的。” “不是我古怪,您二位给出个主意吧,你们的产业好分,每个女人给个铺子什么的,布行也行,米店也可,可我这里的产业,没有那种玩意儿啊?” “我种的地都是几万亩,几万亩,喏,今年的地,朝廷又租给我三百万亩,叫我全种成新粮,两位兄长说说,怎么分下去?” “就说丰收广场吧,您二位说说,是分给颜七娘,还是分给董老大?或者分给王可馨?司徒云砂?” “这……” “我的老天爷,我说大兄,咱俩把这个事给忘记了,还真是这样的,丝绸之路的买卖更是没办法分了,白酒的份子,也没办法分下去,算来算去,阿弟的二房,真是不好折腾的。” “倒也是,对了阿弟,大兄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呀,叫人安排一些铺子门店啥的,管他能赚多少,只要能赚几个就行,后院里的,每人分她几个铺子店面,不用管谁缺不缺钱,也算是能应付过去了,要不然你那些女人,自己有钱的无所谓,没钱没底子的,只能守着月例钱,紧巴巴的,你不难受?” “这事儿,大兄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叫我去折腾那些个小买卖,说良心话,有失我财神爷的威风呐!” 李钰说着话还狠狠地摇了摇头,继续在嘴里嘀咕; “我自己种了几百万亩地,再去开一堆米粮店面,是进别人家的米倒卖出去,还是拿自己地里的?” 不等李钰感叹完,门口又轻轻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蒙着脸的女人。uu看书 “尊上。” 一看来人,李钰不玩闹了。 “过来说话。” “遵旨。” “尊上,李唐朝廷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吃几天饱饭,又要和谁干架了这次?” “启禀尊上,李唐保举的俟力可汗阿史那思摩,被薛延陀的夷男打的毫无还收之力,求救李唐朝廷,为了避免薛延陀打败东突厥,皇帝要出兵了。” 来人这话一说,三个族长都严肃了起来。 “怎么又是夷男?他真是活够了想死不成?前头他带人去把我女人的部落骚扰两回,我都强忍着没有搭理他,这回他又不知死活了?难道不知道打狗看主人吗?这蠢货!打赢了又如何?李唐朝廷能容下他乱咬人!?” 第919章 两派儿女 第九百一十九章;两派儿女 来人这话一说,李氏的三个族长都严肃了起来。 李钰一副看傻逼的样子看着油灯; “怎么又是夷男?” “这家伙怎么想的?” “他真是活够了想死不成?前头他带人去把我女人的部落骚扰了两回,我都强忍着没有搭理他,这回他又不知死活了,难道他不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道理吗?” “蠢货!打赢了新可汗又如何?李唐朝廷能容下他乱咬人!?” “尊上,兵部的秘令已经下达了,八百里加急, 分往四海之地。” “嗯?四海之地?皇帝要下狠心了这回?” “恐怕是的尊上。” “兵部要调动那些儿郎?” “下头弟子查到的是,除掉南衙禁军留守长安城,其他十六卫尽出,太子六率出动两万。” “兴师动众啊这是?” “李唐朝廷又要忙起来了,阿弟莫要多管闲事,随他们折腾去吧。” 李钰轻轻的笑了笑; “只要不把麻烦找我头上, 咱们就在这岭南安心享受,只怕躲不过去啊, 二叔手下的人马, 皇帝交给谁都不会放心的,可是二叔现在的身体,又上不得战阵了,恐怕要调我回长安的。” 三房的族长一拍脑门子; “可不是,忘记了秦大将军的身子已经无法出门这件事了。” 大房的族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从新开口; “秦大将军掌三卫大营的兵权,已经不是三年两年的事情了,这一回皇帝留下南衙禁军按住不叫动……他想要做什么?寻找新的人物接受南衙?” “如果是这样,也不用寻找的,朝廷里的人物暂时没有哪个能叫皇帝彻底放心交权的。” 三房的族长挠了挠头; “阿弟这话说的……不是还有程大将军在吗?” 大房的族长看白痴一样看着三房的老头; “你长个脑袋瓜子就是吃饭享受的吗?程大将军属于少壮派,皇帝铁定是想着将来托孤的,怎么可能现在把大量军权交给他?那不是提前暴露了吗?” 李钰坐在太师椅里点点头; “没错,大兄猜测的和我想的基本一样,所以我应该会被调回去的,二叔的兵只有我回去才能坐镇指挥,他人去了,恐怕也不好指挥自如的。” 李钰说完扭头看着穿着夜行衣的女道士; “叔父的身体如何了?” “回尊上, 不见好转,不过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也算是天道有情了,很是眷顾大将军的。” “甚好。” “婶娘呢?是不是想念阿弟了?” “夫人没说什么,只问了少将军长多高了,一顿饭能吃多少,倒是少将军的阿姨私下里对弟子询问,明年少将军束发的时候,要不要回长安城里过?” “知道了,婶娘铁定是想念怀道的所以才叫姨娘来询问你。” “是的,弟子也是如此想呢。” 李钰说着话站起了身子; “两位兄长,夜深了都歇息吧。” “善,兄长和阿弟且去,我来安排这些人的居住,可莫要出去乱走,免得被九房的禁军察觉什么了。” “好,我先走了,我去西院里睡。” “可。” 带着自己的手下人马回了提前安排好的西侧院里。 李钰一边洗脚一边跟北斗七星说话; “明天安排门人弟子去大草原上,告诉阿史那社尔兄长,继续按兵不动,莫要参与任何事情,这样……” “遵法旨。” “塔吉古丽呢?” “回尊上,还在庄子里住着,前几天小可汗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夫人请了莫大宫主去看的脉,这几天正在恢复元气中,夫人没有心情跟其他夫人玩耍,天天都是围着小可汗转的。” 苗观主说的小可汗就是塔吉古丽生下来的男丁,回鹘公主塔吉古丽这是第二次来闽州城居住了。 生下来一男一女,小公主才半岁多一点,小可汗不到两岁。 之所以说小可汗,是因为塔吉古丽的弟弟慢慢的长大之后,才显示出来自己的性子,那家伙对当可汗没有任何兴趣,只对李钰做买卖的手段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最大的理想就是把买卖做到天下各处。 只要姐姐塔吉古丽只要一跟他提部落里的事情,他就头疼至极。 前些年部落里的族长们都对这个事情揪心的吃不下羊肉,直到塔吉古丽生下男丁之后,回鹘部落里的人心才彻底踏实下来。 可能是因为基因的碰撞吧,塔吉古丽生出来的儿子,算是李钰所有儿子当中最魁梧的一个。 生下来的时候也不觉得,七八斤的样子没什么不一样,可是后边就大大的不一样了,越来越壮,越来越结实。 塔吉古丽从来不叫自己的儿子,吃中原的饭菜,只按照草原上养活儿女那一套来的,马奶,牛奶,羊奶。 现在还不到两岁的小家伙,看上去跟三四岁的孩童一样的强壮,个头高大威猛,宽肩厚背。 塔吉古丽的儿子已经被部落里的族长们推举成为下一任可汗了。 作为可汗接班人,整个回鹘部落非常的重视,处处都是最高的标准伺候。 就说这小可汗来闽州城居住吧,回鹘部落吸取教训,直接派出三万军做护卫,一路保护着来了闽州。 李钰也等于是多养了三万张嘴。 一说到最结实的儿子,李钰笑了; “这倒新鲜了,李铁蛋的身子骨结实的像头牛,怎么会吃坏肚子?我知道羊肉他都能消化的。” 李铁蛋是李钰给塔吉古丽生的儿子起的名字,李钰充分继承了古代人的思维,现在的李钰去了现代社会,肯定要被当做老学究的。 谷郃 他的儿子们,全是叫铁蛋,狗蛋,狗剩,什么的,刚开始有些女人还不服气,觉得男人给孩子弄出来的名字土里土气,可是在李钰给韩迎香的闺女,起了个精致好听的名字之后,迎香的闺女就开始三天两头的生病。 就从那以后,所有女人都老实下来了,再也没有哪个嫌弃族长给自己儿女弄得名字难听了。 “这个……弟子不知……” 李钰抬头看了一眼九龙观的苗观主; “什么事情叫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苗大观主,也不好意思多说了?” “四娘。”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刚坐到踏上,听到呼唤就赶紧站了起来; “在呢阿郎。” “坐你的就是,回来咱们自己屋里了,都不要再拿捏架子,各坐各的。” “哦,谢阿郎照顾。” “遵旨。” “李铁蛋怎么回事?居然能吃坏了肚子?” “额,回阿郎的话,大郎君调皮,抓了一个鹅,弄得生肉给郎君们做饭,说是要学厨艺,结果吃了生鹅肉和青草之后,好几个郎君和姑娘都闹肚子。” “迎香娘子的闺女今天还在拉肚子呢,把迎香娘子给愁坏了,又不好来埋怨什么,只能抓着不操心的下人出气,把小娘子那些护卫找了个运气不好的给抽了十鞭子。” “他娘的,这王八犊子,我就知道铁定是他李大朗惹出来的麻烦,鳖犊子就没有消停过三天以上的,他那俩乳娘呢?就不管教他吗?任由他乱来?” 一看李钰生气,刘四娘子赶紧拿娇嫩的小手抚摸李钰的胸口顺气; “阿郎莫气,莫气,犯不上的。” “还犯不上?再不管教,他得窜天了都,上个月他带着一堆小王八蛋,去养鸡场那边闹腾的底朝天,这才安生多久?身上的皮又痒了吗?” “管教了,管教了,您看看,多大个事儿您就气的发抖,赶紧消停消停,我的好郎君,可别再气了吧,他两个阿娘把他关了两天小黑屋呢,还罚他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个时辰的,又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一鞭子?这摆明了又是来应付他人眼睛嘴巴的,当谁看不出来啦?铁定又是找的手下人抽的吧?” “这回可不是了阿郎,这回是主母亲自派三个人过去当场看着抽的,听说把大郎君的屁股都打肿了呢。” “哼!活该他个小王八蛋,抽的越狠越好。” “你也不用在我这里说的好吓人的样子,一鞭子能抽成啥样?” “要我看三鞭子都值得,李大郎我最清楚不过了,他是个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的主,跟个窜天猴一样,还好七娘当初智慧,给请了两个乳娘看着。” “要是一个乳娘,铁定被他折腾的团团乱转,改天我得仔细交代李大那两个乳娘,可得严加管教,绝对不能放松半点儿,有事没事逮住机会就给老子狠狠的抽他,当年我就是这样,有事没事被叔父抽一顿,有事没事又被皇后娘娘揍一顿,我可没少挨揍的。” “噗嗤……” “嘻嘻……” “噗嗤……” 一说到那些年李钰挨揍的事儿,所有女人都笑了,李钰只要一挨揍,不用多久就能传的天下人皆知,民间的百姓最喜欢茶余饭后,拿李氏二房的小族长说热闹了。 李钰在一片埋怨声中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钰清晨就从三房的地盘上走小路去了庄稼地里视察工作。 李世民安排了不少玄甲军,可是这里是李钰的地盘,这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地盘。 每天都有许多族人在何处的阴暗里当值,玄甲军只要出动,就被李氏上三房的族人紧紧的盯着,两边的特务你来我往的,也算热闹至极。 看到庄稼地里忙碌不停的百姓,李钰的心情很是不错。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连魏征和皇帝都说,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说耕种大事最重要的,吃饱了肚子,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如果连吃饭都吃不饱,还提什么太平盛世,还说什么四海安定?” “尊上圣明。” “族长英明。” 李钰指着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对身边的人们得意的比划着; “我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当然了大房三房两个兄长的提点,也很重要,我一直很听他们的话,以耕种为主,关中的时候如此,来了岭南还是如此。”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手里拉着一个男童,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道袍,正在拿着一个大苹果吃的不亦乐乎,忽然抬起头冒出来一句; “至尊英明神武,当今天下少有人能比的。” 李钰扭头斜了一眼; “马屁精,跟着你家娘娘作甚?为何今天不去听真武殿的老师讲课?” “回至尊阿耶的话,儿不舒服了,所以我家娘娘给老师告诉了三天假。” “就你屁事多,你也去吃李大郎的生鹅肉了?” “没有,那天儿没有去,儿带着咱们道家这边的弟弟妹妹去爬山了,儿去后山玩耍的时候,摔伤了脚,所以我家宫主娘娘才让我歇息几天,好生修养腿脚的。” “修养好了赶紧回去上课啊,真武殿下来的两个老师,可是咱们道家门里很是厉害的人物,对于道家的各种经典都有仔细入微的见解,你们应当尊师重道,然后好好的学习。” “尊法旨。” 李钰揉了揉刘宫主儿子的头顶。 “孺子可教也。” “要不是本尊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你们一群小家伙想听人家讲道,下辈子都不可能的,记住要珍惜好眼前。” “儿~尊阿耶法旨。” 李钰的儿女分成两派,李氏二房一派,道家一派。 二房出生的儿女,有李钰请来的孔圣人的门徒,教授学问,有颜家的能人,有孔家的能人,还有七十二贤后人其他四五家,个个都是当今世上学问最身后的家族。 李钰对儿女的学问大事非常的看重,请来的老师,那待遇算是全天下最贵重的了。 每月的束脩,每位老师都是一只羊,一头猪,一头牦牛,另外银钱三百贯,谷米十三石,粟米十三石。 这还不说,每个老师的衣裳,和全家人的衣裳,一年四季都是李氏二房家族提供,全是上等绸缎制作。 可以说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地方,能开出这等束脩的地方了。 对于一心做学问的书生,这些待遇可算是非常的尊重人权了,所以李钰请来的老师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认真。 而另一派,道家门里出生的儿女,李钰也请了四大宗门里,道家学问做的最好的那些老道士下山。 这一派的小家伙,对于人世间的那些学问就是简单学习,然后主要的侧重点都放在了道门的各种经典上。 第920章 第九百二十章; 贞观639年深秋。 再一次收获了庄稼后,李钰带着五千闽州卫,和三百家族护卫,离开了当今世上最热闹繁华的闽州新城。 李钰这次行动并没有带上二房在蓝田的族人。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去长安城看看形势之后再做打算。 去大草原上必定要经过陇西老窝的,李钰对于跟在身边的蓝田族人,知道的清楚明白, 可是对于陇西老窝的族人,战斗力到底如何,他没有亲自检验过,所以这次李钰改变了计划。 闽州的族人里,已经出动了林家禁军大管事五人,提前一个多月出发, 去了陇西老家那边。 兵部的调令已经到了闽州一个多月了, 李钰找公输大家长掐好了出兵的时间节点,用上了奇门之术和阴阳五行结合,找到的最有利于李钰行动的时候,连陇西老窝的兵马何时动身,长安城里的兵马什么时候出行最利,公输大家长都仔细计算了结果。 即便如此公输大家长还是不放心,因为战阵上总是会出现突然情况。 所以公输大家长派出了公输家的前三位长老亲自随军。 这三位长老,其中一个是阴符派,精通理法的大高手,另外两个是阴阳五行学派的大能,随时随地都可以给主帅掐算出各种最有力度的时间节点,好方便主帅乾坤借法。 不要怀疑李钰的聪明,阴符它在周秦时期称为“阴符”,汉魏时期又被易名为“六甲”! 怎么叫阴符? 因为这是一门号令鬼神的学问,鬼神不在阳世,所以称为阴,其理与法, 皆是找到规律的符咒,所以叫阴符! 到了隋唐及宋元时期, 才又改称为“遁甲”, 直到明清以后方始统称为“奇门遁甲”。 为何叫遁甲? 因为甲木乃十干之首,主宰四时,生育万物,在天为雷为龙,在地为梁为栋,谓之阳木,乃是万物之首,为司,为令,为帅,为主,所以要遁藏起来,不能轻易的暴露在明处。 别小看这六甲阴符,乃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式之首,最重兵事。 其特点是,以时间节点,对准空间位置,找到最佳的时刻,去最有力的空间坐标上,做最有力度的事情,只要是个大将军,或者想要成事的枭雄,必定网络的有这方面的人才。 李世民身边就有两个六甲派的能人,那可是李世民费尽力气才得来的助手,以供奉的身份,养了几十年了。 不论李世民对何处用兵,都是这两个老供奉给掐算的节点。 李钰来到这里后,一切行动都是公输家给计算的节点。 没看李钰总是事半功倍?他想要找谁商量什么事情,全都是公输家的能人对准了用事的方位后,才给掐算出来的合适节点。 公输家才几个人口?就占据一大姓的名额,各种资源,和富贵配置,那是和其他大姓一样的享受,可不是李钰脑子一热就这样的,人家公输家那可是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和享受的条件。 李钰的这次出行,一共就带了五千三百三十三个兵。 算是大行动里,最低调最不讲究的一次了。 所以李氏二房家族里的三百三十个护卫,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严格按照陇西李氏老祖宗的用兵法度来执行的。 梁家的大家长不放心自己小儿子梁大胆,亲自出动,负责族长的安全。 骑在马上的小老头一脸的严肃,指着一处高地气吞山河; “安营扎寨,今夜就在这里驻扎。” “唯!” 刚要下马的小老头,眉毛一挑; “走开,老夫今年才五十七岁,正当壮年之时,又不是老态龙钟,何需要人搀扶?” “唯!” 守在马匹旁边的梁姓族人不敢犟嘴,赶紧退开一边,但是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伸开双手,防备着自家的大家长一个不对就赶紧上去扶着,大家长亲自出征,刚出来没一个月就掉下马来可怎么是好?岂不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下了马的梁大家长,也并不高,身高在一米七四左右,中等身材,但是肌肉扎实,不胖不瘦。 十二个正副队正(管事,)三个百人队长(二管事)跟在身边。 下了马的梁老头快步往扎营的地方行走,一边走一边迅速吩咐; “前后左右四面,各放出去一对探马,老夫要知道三十里内的一切,三十里外的事情,也要知道个大概,后方虽说不必在意许多,但是也一定要和族长的血卫随时联系。” “唯!” “唯!” “唯!” “唯!” 随着梁老头的号令下达,事先安排好的负责人立刻回应。 “传令,梁铁蛋带他的兄弟们去咱们这边负责的东方查看!” “得令!” “传令,叫老八带手下去西边。” “得令!” ………… 没一会儿,号角声响起,马蹄声四面走起,四个七人队伍,分别出行。 “去族长那边传令,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保持队形不准溃散,叫儿郎们稍等片刻,待老夫看清了此处的形势再说长短。” “唯!” 哒哒哒……哒哒哒…… 骑马的传令兵在队伍里快速奔跑,一边走一边叫喊; “大家长有令,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保持队形不准溃散……” “大家长令下,人不卸甲,马不离鞍……” “梁三呢?” “回大家长,三郎君带着大牛和阿贵二兄长护卫在族长身边第二层。” “嗯,很好。” 登上高地的梁老头,搭手远望,把附近五六地看了个清楚明白,身边三个穿戴整齐的闽周卫的将军也在四处查看着阵势形势。 不要怀疑,梁家姓里世世代代负责族长的安全,自然不是酒囊饭袋,梁家的历代大家长,都是兵法大能,丝毫不属于林家的禁军多少,就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儿,他教授的徒弟可是赫赫有名。 这梁老头的亲传大弟子,可是牛进达的兄长,段志玄,段大将军。 看段大将军的作为,和等级,就知道梁老头的厉害之处了。 所以即便是朝廷安排来的这些将军,也不敢小看梁老头一点的,尤其是这里头还有个校尉,是段志玄手下的头九大得力助手之一,童靖。 “靖儿。” “人在,阿公请吩咐。” 这个童靖表面上是段大将军的得力干将,实际上不但是段志玄正妻的侄子,而且同时还是段志玄的亲传二弟子,段志玄也是考虑这个徒弟的本事应该再沉淀修行一下,所以废了些力气,把这个二徒弟弄到了闽洲城里。 “你看此地,该如何布局?” 谷鉯 “回阿公的话,孙以为,应当把主帅营帐安置在此处下去三百步处的小窝里,再分出两部人马,分别去往东西两面驻扎,随时呼应主帅。” “嗯,那你说应当分出几多儿郎?” “孙以为,应当派出两个千人队,分别驻扎两地,做青龙白虎,看护主位的帅营。” “不错,孺子可教也,比你大胆小师叔都精明。” “谢阿公赞同。” “剩下的人马呢?你又如何安置?” “启禀阿公,剩下的三千军,应当安排在来路后方,做玄武靠山,又是小高地,随时支援,阿公的三百三十三人护卫队,照顾主帅营帐。” “很好,那你们还等什么呢?去发号施令吧。” “唯!” “慢着。” “是。” “分出一队五十人,驻扎在朱雀方的前沿十里外。” “啊?是。” “蠢材!不指望他们厮杀,但有军情,只以报信为主。” “明白。孙去了。” 梁老头大手一挥; “且去行动便是,不用围着我这个老头子的。” “唯!” 梁老头身边的四个少年有三个还在左顾右盼的查看形势,其中一个大一点儿的,气定神闲,眼神总是盯着大军需要安营扎寨的几个地方。 这是梁大胆二兄的嫡亲长子,梁老头像没有看见四个亲孙一样,扭头下了小土坡。 但是心里已经在计算各种问题了,像这种大家族里,很多人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尤其是梁老头,更不敢马虎大意,梁家姓里的人口虽然不算前三名,可也是非常鼎盛的,可以说每一任大家长的选择,都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选对了,梁家姓的族人就能继续吃香的喝辣的,选错了,有可能就要走向末路,把梁家姓带到垫底,不受欢迎的地步。 所以梁老头不敢大意,三个儿子里,小儿子梁大胆,不可能接手大家长职位了,他那一根筋的憨样……能把自己的差事弄好,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梁大家长大儿子和二儿子,水平基本不相上下,两个都很有功夫,也都性子安稳。 这个时候,梁大家长考虑的是,再下一代了。 梁老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老阿耶当年把大家长位置传给了自己,不就是看着大儿和二儿,都很有前途才那样的吗?” “出征前,老阿耶还叮嘱自己,分清楚五个滴孙的能力。” “这明摆着是要我看孙子定儿子,我这一趟的任务也不小呀,照顾族长的同时,还得把自家的事情,琢磨个子丑寅卯的。” 军令传下后,闽州卫出来的五千人马,分头行动,顷刻间就四散开来。 只留下李钰的三百人,另有闽州卫一个百人队。 回到队伍里,和族长打了招呼之后,梁大家长也在旁边陪着族长查看族人搭建帅营。 “报族长,大家长,帅营好了。” “知道了。” “大家长若是不太忙,就去我营帐里少坐片刻如何?” “遵命。” “大家长请。” “族长先请。” “同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营帐坐下,家长里短的没说多大一会儿。 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 “报总管事,三十里内无有动静,唯独西北方向,四十三里处的黑风岭卧虎山,百姓们说有一路匪徒,强横无比经常祸乱四周的商人。” “哦?” 李钰并没有插腔,作为主帅,没有大型战斗他一般是不怎么开口的,尤其是小事情,他更是一句话不多说。 “总管事,可需要地图查看?属下随身携带着里。” “不用看了,这一路上,本将已经查看了行军路线,你说的地方整好在明日的路上,可打听到了对方多少人?” “回总管事,有人说两三百人,也有人说五六百人的,还有百姓说是四百多人,具体多少不知跟底,我家管事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查看了。” “看样子总不过千人上下的,别处地方只要他安安生生的,老夫也不想多事,但是此处不行,黑风岭首先这个名字就叫人不敢大意,其次,卧虎山又是必经之路,去请公输家的长老。” “唯!” 公输家的三位大能,具跟随族长身边,所以没多大一会儿,三个老头就一块进来李钰的营房内相见。 众人见过了礼坐下,梁家的老头开门见山;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亲自出马,要是犯了笑话,可没有脸回去族里了,三位兄弟,请助我一臂之力。” “严重了。” “大家长不必多虑。” “放心。” 公输家年龄最大的老头,已经六七十了,看上去精神奕奕,抚摸着自己的三寸胡须,说话不紧不慢; “黑风岭,黑色~水也,最是霸道凌厉的,又风助其威,不可不防,还在近处,且是必经之路上,以我说,留着就是祸害,大家长需有个决断,免得接下去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公输家精通阴阳五行的大长老,说的和梁老头想的一样,梁大家长不停的点头认同; “没错!大长老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呀,所以请三位过来商议决策。” “不知此时可有利于出兵?方位上怎么说,还请二长老决断指引!” 一个黑瘦黑瘦的精干老头,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在左手里不停的掐算,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梁大家长也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不行,这个时辰里,去西北的正乾字上~吃亏,抵不住乾罡煞气,需要等待到亥时,乾金生水,泄过其锐气之后,才能动手,否则必定损兵折将。” “多谢。” “客气了。” 梁大家长并没有立刻行动,果然公输家的三长老也开口了。 “亥时虽然能泄锐金之气,但是从阴阳五行的法度上看,族长的土又能生乾金,终究无法化解凶煞的,且还要生泄本命之气。 所以如果今夜用兵去乾字上,还要生出后来的麻烦,恐怕该是去了朝廷那边,会有人拿这个事情倒腾,说族长手远越界,兄长不如看看明天巳时后,未时前,如果能行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921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九百二十一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大家长并没有立刻行动,果然公输家的三长老也开口了。 “亥时虽然能泄锐金之气,但是从阴阳五行的法度上看,族长的土又能生乾金,终究无法化解凶煞的,且还要生泄本命之气。 所以如果今夜用兵去乾字上,还要生出后来的麻烦, 恐怕该是去了朝廷那边,会有人拿这个事情倒腾,说族长手远越界,兄长不如看看明天巳时后,未时前,如果能行那就最好不过了。” 公输家三长老说完,擅长阴符九甲的二长老就点点头算是应付,然后继续低头掐手诀, 看来此人不喜欢多话,是个实干派。 没过多大一会儿,二长老把手收回了袖口里,抬起头看着梁大家长。 “明日午时虽然可行,但并不是上等时刻,可在五时发兵,未时三刻冲锋厮杀,族长虽然不得火气生发,但是可得未土培育根底,旺命,可用。” 梁大家长赶紧又看三长老; “五兄以为如何?” 这是公输大家长的亲生兄弟,排行老五,精通阴阳五行。 “可行。” “好,有劳三位长老了。” “客气。” “人来!” “人在。” 帐篷门口立刻走进来两个梁家的护卫,答应声雄壮有力。 “去告诉靖儿那孩子,明日不着急动身赶路,待老夫清理了宵小之辈,保证族长的前进路上干干净净。” “得令。” “跟靖儿说清楚了, 明日巳时半造饭, 午时四刻发兵,未时一刻之后,发动进攻,不论卧虎山里有什么人,就地掩埋,老夫不想看到一个活口。” “得令!” 看着出去传令的族人,梁家老头盯着剩下的一个族孙; “去叫人追上去传令,追出去的那一队人马,小心行事,不可路出马脚,再送去吃喝,把匪类给我盯紧喽,山寨里的大概情况要弄个清楚。” “得令!” 军令下发之后,梁家老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些老牌子的大家长,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又经验十足,他们是不会动任何恻隐之心的,李钰的安危就是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在原来十九大姓的人眼里,皇帝都没有自家族长重要的,家族里的人口太多,牵扯太大,族长的命高于一切。 别说几百号人了,就是几十个人,梁大家长也会当做劲敌看待,绝不会放松心神,更不会手软半分。 公输家的三长老轻轻的皱着眉头; “大家长这是要把卧虎山里的那些人……全部给斩杀了?” “没错!一个都不能放过,挡在我二房家主前进的路上,就这一条就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更何况百姓们说有五六百人,这个数目老夫不敢小看,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免除后患才是上策。” 梁大家长坐在帐篷里左边下手,左手抓住腰里的唐刀柄,右手按在面前的桌案上,气势逼人,态势威猛霸道。 公输家的三长老面色古怪,他真没想到梁大家长如此心狠手毒,他以为就是去杀几个人头,镇压剩下的…… “那可是几百条人……” 三长老的话都没有说完,直接被公输大家长的大堂兄打断了,这是公输家的第一大长老,在公输家的地位很是尊贵,仅次于公输大家长。 “老五。” “在,大兄请言。” “不可多想。” “可是大兄,几百条人命啊,说杀就杀了?难道卧虎山里,匪类的那些小孩子……也要一块儿杀光吗?” 公输大长老坐着没动,可是身子却坐直了,还往前倾斜着。 “你忘记了咱们公输家,之前几十年怎么被欺负的?” “这……小弟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 “那就好。千万不要忘记了,咱们以前的仁慈可并没有换来敌人对咱们公输家的放松,八九千族人,如今就剩下了一半儿,就这还是族长化整为零,四处安置才存活下来的。” “要不是上代二房族长,给咱们收留了,咱们现在还是丧家之犬,四处躲避隐藏,要不是当今家主,派出陇西的铁血硬汉两万多人,咱们公输家的仇恨至今不得还报。” “收起你的仁慈之心,梁大家长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族长前进的路上绝不准出现任何变数,他们挡在前头,这就是取死之道。” “咱们大军五千多人,他们岂能不知道?不但不躲避,反而还在山里停留,摆明了有不轨之心的,灭杀干净才能心里踏实,换做我来做将,同样的也会斩杀干净。” “老五你总是坐在家里读祖宗的书,那些可学,但是别忘记了,咱们老祖宗公输班也是一身的血气。” “是,弟错了,请大兄责罚。” “不罪。” “谢大兄。” 公输大长老教训要完又扭头看着奇门遁甲的二长老; “老三,你觉得呢?” “灭净踏实,族长重要。” “很好。” 看来二长老确实不喜欢说话的,只给了八个字。 李钰在旁边像没事人一样,品着茶和北斗七星小声说话,现在李氏二房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几乎都是这样,连邹家姓的大家长书生一个,都变得杀伐果断了,更何况原来的老牌十九姓? 可以说,之前十九姓的大家长,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李氏二房家族为何没有太多敌人? 那是因为只要觉得有威胁,这十九姓的大家长就会主动出击,把危险提前灭杀在摇篮里,和秦琼一样的性子。 十九个大家长,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也个个都是勇不可当!有勇有谋煞气一身! 其中最狠的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林家禁军的大家长,因为考虑整个二房家族的存在,所以那是心狠到极点的人。 第二个就数保护族长八百多年的梁家了,职位的原因导致历代梁家的大家长都是杀人不眨半眼的狠毒之辈,能行动就绝不会跟你啰嗦半句闲话的。 此两人也是李渊最忌讳的人物! 公输大长老的坚定态度,获得了帐篷里所有人的尊重。 二长老八个字也叫所有人敬佩,连北斗七星都在不停的点头,梁大家长也微笑一脸。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来跑步声和传令声。 “报。” 一个梁家族人快步跑进帐篷; “报大将军,前方传回我家管事的消息,卧虎山里不是几百人……” 梁大家长身子一动不动,眉毛狠狠地挑了一下,沉声询问; 谷嫪 “多少?” “我家将军回说,有两千出头。” “可有根据?” “有,有匪十六人下山,来探查我军情况,被我家将军斩杀十一人,割了人头在腰里,留下的那几个害怕,就说了卧虎山里的底子。” “再探,叫他们小心行事,老夫要知道准确的数目,必须准确到位,山里几个能战的,多少没有战力的,全部给我查探明白!” “唯!” “梁大胆!” “人在!请大将军下令。” 有威猛半辈子的老爹亲自坐镇,梁大胆这一回可是牛气冲天,浑身的血都在燃烧沸腾! 他恨不得立刻出去厮杀一场,叫族人们都看看自己的手段本事,把前几年护卫族长不及时的罪……快点洗刷过去,那是梁大胆一辈子的耻辱…… 他知道老阿耶肯定会给自己制造机会的,果然没猜错,阿耶第一个点出来的将,就是自己。 梁家的祖上,可是大将军李信的虎贲禁卫,梁家在秦朝的老祖宗,可不是无名之辈,那是镇守边关的李信手下,贲虎卫军左统领,二十级军功制度下的第十五级~少上造。 梁家的老祖宗作为虎贲卫士第一大统领,从来没有离开大将军李信半步,仅次于十九级关内侯~陇西侯李信四个等级,所以梁家门下,骨子里都是好战不怕死的凶徒!血腥的很! 不血腥能负责保护李信? 梁家的祖宗,在李信唯一一次吃败仗的时候,奋力护卫,曾经硬生生的把一个想要偷袭家主的贼人撕烂成两半,这件事记载于陇西李氏家族记事里,是梁家姓的族人最骄傲的事情之一! 而梁家姓的后代里,最勇猛的三兄弟,分别被李信分下去,跟随陇西李氏上三房三个嫡亲子。 二房的梁家祖宗可是曾经的老大,嫡亲子老大,最像梁家老祖宗的一个! 所以李氏九房的族长李渊,才很是忌讳梁家的大家长! 梁大家长盯着面前的小儿子; “调你率领一个百人队顶上去,你带阿贵大牛同去照应,前头放出去的那五十人势单力薄,万一跟卧虎山里下来的大队人马接上头,要吃大亏的。” “得令!” “两千人?不躲避?还要下山查看我二房的虚实,这个……可是很不寻常了!” “今夜不睡,你们一百五十军,也得把卧虎山里的事情打探清楚,不要叫人说老夫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 “是阿耶!” “叫我大将军!” “是大将军!” 梁大胆气势汹汹的扭头; “兄弟们,咱们走。” 大牛和阿贵早就想行动了,俩兄弟都是兴奋的满面红光! “唯!” 看着小儿子出去,梁大家长脸上的肉都抽动了几下,忍不住自说自话; “哼!宵小之辈,也敢来探查我军的情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老夫这梁家带头人是个摆设不成?” 这会遇到敌人了,族人们对梁大家长的称呼自动升级到大将军,这是二房的老规矩,梁家的老祖宗也确实是个将军身份,而且级别不低!叫起来一点不觉得别扭,起码梁大家长是这样想的。 梁大家长还没说两句,旁边的副将就底下了头,小声询问; “大兄,要不要叫后头的援军快速上来支援,事出非常便是妖,两千的匪类数目,我听着就头疼,居然不躲避咱们的大军,反而上来打探消息?” “恐怕……他处另有隐患,大兄万万不可逞强呐!” 小声劝解的正是梁大胆的嫡亲三叔父,梁家姓里的七长老。 要是别人来劝说,梁大家长的性子恐怕也未必能听进去的,但是亲生兄弟的话,梁大家长还是很在意的,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上首,发现族长没有在意这边,正和北斗七星的道士说话,就赶紧也小声的对着自家兄弟; “退是不可能退半步的,咱们这一出来,虽说人马没有带上几多,可也是满天下都谁知道的事情。” “若是半路退回去,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就算我不计较,还有族长的脸面在呢!” “我没说叫大兄退步,只是提醒大兄一声,梁家八百多年的威风,可不能折损在咱们兄弟二人的手里,否则还有何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大兄你说?” “那是!” “老三你说的对,我也是如此做想的,兄长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头,前头卧虎山里绝对不是从一开始就有两千多人马的,否则本地的长官们,岂能无所察觉?我觉得一定是最近才多出来的。” “所以呢?大兄怎么考虑?” “所以我推测,里头有猫腻,我决定调兵遣将,通传后方的族人上来。” “大善。” “那好,咱俩出去说,莫要在族长的屋里咋咋呼呼的,族长的脸面要紧,咱们做臣子的不能叫族长掉了脸子。” “嗯,我听大兄的安排就是。” “好。” 梁家两个老兄弟商量好之后,梁大家长站了起来,笑看着扭过头来的李钰; “族长且等饭菜,臣等不打扰了。” “好,大将军请便。” “是。” 李钰扭头看着贴身护卫,马家的两个兄弟; “十九。” “人在。” “替我送送两位大将军。” “是。” “臣封等告退。” “两位慢走。” “谢族长关心。” 看着两人走出军营帐篷,跟随左右的上清宫的刘宫主刚要开口说话,外头就快速跑进来一个男道种。 刘大宫主一看是自己的亲侄子,当既开口询问; “可是跟卧虎山里的匪类有关?” “回师伯的话,正是如此,本地的一个小观主,派几个门人假装采药,去查探周围形势情况,结果被卧虎山里的匪类纠缠,打伤而归……” 第922章 杀意冲天 第九百二十二章;杀意冲天 刘大宫主一看是自己的亲侄子进来,当既开口询问; “有事禀报?” “是,弟子有要紧事禀报师伯您。” “可是跟卧虎山里的匪类有关?” “师伯料事如神,正是如此,本地的一个小观主,派弟子来报信儿了,说她从收到至尊要经过的路线图后, 不敢怠慢,立刻派几个门人假装去卧虎山里采药,查探周围形势情况,结果被卧虎山里的匪类纠缠,打伤而归……” “嗯?” 刘大宫主的眉毛皱了起来,扭头去看旁边的圣墟观观主苏高阳; “苏妹妹, 打伤你的门人弟子了, 还是师妹你来询问吧。” 刘宫主这一队的北斗七星里,最不显山露水, 最老实的一个女人,同时也是最不起眼,长相最普通,偏偏越看越耐看的一个女人瞬间就黑了脸。 因为这附近只有一个小道观,乃是这位苏观主的亲传四弟子坐镇,同时也是她娘家的亲外甥女儿。 因为道家几乎都是一门老少同在教中为徒,所以很多师徒关系同时也是亲戚关系,所以向来低调的苏观主,听说外甥女被欺负就很不高兴了。 正在给李钰倒茶的苏观主放下了茶壶,瞪着眼睛看着进来的道士; “来报信的道种呢?你怎滴不叫她进来说话?” “回师叔的话,就是个普通门徒,所以弟子就没有放她进来……” 苏观主还没有吭声,刘大宫主就先发脾气了; “混账东西!” “滚出去,叫报信的弟子进来。” “是是是,弟子领法旨……” 片刻后一个妙龄女道种匆忙进来,也不敢抬头, 就着姿势打稽首礼; “弟子参见至尊。” “起。” “遵法旨。” “拜见师祖,及诸位师叔祖,师叔伯。” “起来。” “领法旨。” 圣墟观观主苏高阳看着自己的徒孙满脸的关切; “你且仔细说来,那卧虎山里果然有两千多贼人?当真吃了熊心?还敢来打我道门至尊的注意吗?” “是。” “启禀师祖在上,两位师姐,一个师兄,奉我家尊师法旨,以采药为名前去卧虎山里查看。” “那卧虎山里前头没有如此多人,不过也有千余众,强抢民女的事情倒是不曾听说,但是却经常抢劫来往的赶脚商人,现在许多商客都不从这里经过了,非走此路不可的,都是主动去缴纳过路的税票,否则不得通行。” 李钰听得心里很不舒服,皱着眉头询问; “本地的官府呢?都不出来政治?叫一大帮匪徒来搅乱我闽州那边的盛世光景吗?长此以往,这边的商客谁敢去闽州倒换买卖?” “启禀至尊,也有商客去官家告诉的,刚开始官家还派过人马,来装模作样一番,后来干脆不理不睬,或者应付几句便罢。”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至尊,里头铁定有猫腻的,打伤弟子门下,又祸害闽州的盛世,单单剪除匪类,不是根本之策,必须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请至尊明鉴是非黑白,抓住为首的祸端,为弟子的门下出气。” 苏观主对打伤自己的徒孙一事很是耿耿于怀,立刻扭头进言,苏高阳不是个心机人,她习惯直来直去,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此地的官员必须斩杀。 面对手下的不平,李钰直接挥手; “不用担心,但凡是跟卧虎山的匪类有一点关系的,本尊就灭杀他三族老少永绝后患,给你门下徒孙出气。” “谢至尊袒护照顾。” 这苏高阳虽说长的并不突出,但是却是道家门里公认最耐看的一个,事实上至尊确实对她宠爱的很。 苏观主还有一个厉害的根底,一共生了两胎,且都是双生子,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伶俐,至尊总是笑谈,道门四大金刚。 别看李钰的子女不少,可真正的男丁并不多,就说道家门里吧,多是生的闺女,三位尊者,左右两宫的宫主,另有二十一家观主,和观主们跟在身边伺候的两个弟子,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五六十个女人。 可生下来的男丁一共才有十几个,所以说苏观主一人生了四个,在道家门里算是很有功劳的一家了。 所以,尽管苏观主不显山不漏水,也不喜欢串门儿,也不拉帮结派,还不习惯多说话,但是苏观主的身份,可是很不一般的,心气更是傲人的很,怎能忍住门下徒子徒孙被欺负的窝囊? 听了至尊答应,苏观主才放松了心情,退回了至尊身后。 李钰吃了一口茶继续询问; “我听你说的样子,恐怕本地的官府和那卧虎山里的匪类有些不干净的来往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遵旨。” “至尊有所不知,本地的官府跟匪类纠缠也不是没人知晓,我家师尊就亲眼看见过两次,官府里的人,穿着寻常衣裳,去卧虎山里吃酒。” “另有一个主薄,想要把这些龌龊事情上报郡主,却被他们联手打压,污蔑他私通匪类,判了刑罚,还是我家师尊出手,带人前去城里,抢了拿主薄和全家七口的性命,现在还住在我们观里躲着不敢出山半步呢。” “有意思了,这就很有意思了,如此看来证据确凿无疑,那就不必跟他们客气什么了,虽说不在闽州郡下,但是朝廷三省六部里准许我的是,有关闽州赋税之事,整个岭南地界,并周边三道,我都有权处置的,且还有皇帝的圣旨与其他文书在手,可不是我李钰又来瞎吹大气。” 李钰说着话还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们。 太阴观的无泪可是这一组北斗七星里最智慧又善于应变的道士,又是至尊手下的几个智囊之一,随口就接了李钰的话茬子。 “此事可算公开透明的,特别是岭南及周边三道府,心里最是明白,倘若是其他事情,至尊以闽州郡主的身份,还真不好插手的,偏偏卧虎山的匪类,抢劫来往闽州的客商。” “于此,至尊可就有了说话的权,且还可处置一二,只要不太过分,三省六部里也说的过去。” “那……观主美人儿的意思是,不能做的太出格?” “然也,尊上叫人查清事实,抓稳了证据,自然能斩杀罪人,但是,要灭杀他们三族,这个就不行了。” “不行?不行也得行,打伤高阳姐姐的门下徒孙,欺负高阳姐姐的爱徒,本尊不给她个说法,糊弄不过去。” 谷怟 “卧虎山里的匪类,一个都活不下去,这是定局,和他们有关系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本尊要通通灭杀干净,给高阳姐姐一个交代。” “今日放过他们,来日换做你们的弟子受了窝囊气,又当如何?” “况且本尊已经动了杀心,不杀他们三族,心里不痛快,既然本尊动了杀念,该当是他们天命如此,怨不得他人什么,我等都是修道的行者,顺从本心就是顺从天道,还要我多说吗?” 无泪可不是一般人物,对至尊发火就不敢言语,或者不知如何处理了。 “至尊息怒,既然至尊提起了道法,也该明白,顺其自然之理,跟一些将死之人怄气,可不是咱们的道哦,至尊您说是不是鸭?” 两个多月没有得到滋润的无泪观主,打扮的风姿迷人,带着娇滴滴的模样和一身的香味儿,靠在李钰的身上。 李钰搂着无泪的腰,色眯眯的看着美女的胸前; “是,当然是了,无泪美人儿说的当然是道理,狗屎之徒,连惹我生气的资格都没有的。” “尽然您都说是了,那就紧守道心,调匀了呼吸再说吧。” “善。” 李钰可不是草包,学会了道家门里的许多本事,虽说年纪也不大,可李钰的皮肤却像婴儿一般水嫩,浑身精气神十足,一看就知道他学自道家的养生功夫惊人,绝不是吹的。 闭上眼睛深呼吸三口气,李钰慢慢的调整着内息。 帐篷里所有人都不发出声音,道子入定,就是天大的事情,只要是个道种在场,就会自动变成护法,任何人靠近打坐的道子,都会被无情的斩杀,这是道家几千年的法度,可不是玩笑。 所以只要听说李钰在打坐,便是李氏二房的族人,都会躲避开的。 对于这些比李氏族人还要一根筋的道士,没有人想去招惹,否则死了也是白死,没人给你平反的。 再说了,至尊的身份地位,对于想要灭杀卧虎山里的宵小之辈,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用多艰难的。 就是本地的县,府,两级官员,至尊也不会放在眼里,都不好拿来比的。 两者身份相差悬殊太大,不是官职大小多少的事儿。 一炷香之后,李钰重新睁开眼睛,又变的平静如水,古井不波,说话也没有了火气。 “那就按照观主美人儿的意思办,明日本尊就派人下去此地官府,该抓的抓,该拿的拿。” “高阳姐姐的徒弟那里,今夜就把那个没死的主薄送来咱们这边,待到明日里,那边去卧虎山上厮杀,这边也要同时进行。” “趁着本尊在这里的时候,把一切尘埃落定,弄个清楚明白。” “遵法旨。” “可是,我已经说过要灭他们三族了,有道是言出法随,寻常人开口,都有些族力度对应天道,更何况我这道家至尊?” 无泪观主轻轻的捏着李钰的肩膀,顺道安抚至尊道子的性子; “尊上只管安心歇息,弟子另有计策对应的,绝不会叫至尊的法度落空,您的法旨出口之时,就已经决定了那些人的生死大事,弟子岂敢耽误他们投胎的时辰?” “如此便好,那就交给观主去打理吧,观主的本事神通我是信服的。” “遵法旨。” 圣墟观的苏观主看看至尊不说话了,又来询问徒孙; “你家师父如何了,伤的门人又如何?你赶紧说说,你师父是我从养到大的,她的急性子,门下弟子被伤,铁定是气的吃不下饭了。” “回师祖,我师父气的一天没吃东西了,还砸了好几个茶碗……” “至尊您看吧,我就知道敏儿会是这样的。” 李钰抓着苏观主的手安慰; “美人姐姐莫要着急,这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无泪大美人儿亲自出马,你害怕出不了气?” 苏观主连忙点头; “这倒是不怕的,弟子也就是顺口说说,没有其他意思,尊上您可不能多想的。” “师祖?” “嗯?孩子你说。” “嗯,启禀师祖,我家师父叫我禀报清楚,卧虎山里的那些贱人,根本伤不了两位师姐和师兄的……” “不错!你们的本事都是在我观里学去的,本座清楚的很,所以疑心,怎么能被人打伤呢?” “启禀师祖,因为来了些能人,不是本地的,最近几个月,总是有四方的能人往这里聚会,一些住在县城,还有一些住在府城,也有一些去了卧虎山里,两位师姐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就是被其中两个外来的盯上美色,师姐们也是傲气,当场就要他们好看。” “却没想到,对方都是有些真本事的,所以才吃亏受伤,不过师祖放心,有师祖您教授的那些方子,观里又不缺草药,精心调理半年就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苏高阳匆忙安抚徒孙几句,就赶紧扭身看向其他六人。 北斗七星都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严肃的说道; “无泪,这可不是小事情了,方才的对话,我一直没有插腔,但我不是傻子,心中一直在衡量着,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不错,师叔和我想的一样!” “我也是这样想的。” “没错!这是早就预谋好的。” 无泪观主微笑一脸; “不着急,都心里有数的很,至尊更不是糊涂道子,至尊都没有吭声,大家更不用着急了。” “你们保护至尊,我去外头逛逛,帐篷里呆的久了,有些呼吸不畅。” “可。” “姐姐自便就是。” “且去。” 第923章 第九百二十三章; 卧虎山。 巳时半。 两千多人早早的吃过了昼食,然后聚会点名,看上去似乎有点儿正规军在带领训练的味道。 可是就在聚会到一块儿没多久的时候,出现了混乱的局面,两群人各自说着对方听不懂的方言,吵得不可开交,紧接着就大打出手。 还好下头人快速禀报上去, 群架还没有彻底爆发就被组织下来,然后两千多人被分成了三队,乌泱泱的下了山。 山脚下正南方十六里外的断头坡。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跑到梁大胆的跟前; “报。” “将军,贼兵下山了,分成三路行进。” “再探。” “唯。” “来人,快马回报大将军。” “唯!” 四十里外, 李钰的队伍。 梁大家长和自己的亲兄弟一块儿站在一座土坡上,没有任何表情。 作为族长的贲虎卫军, 他是不会离开族长营地半步的。 听见马蹄声的大家长耳朵动了一下,还是背着双手一动不动。 “报。” “报大将军,卧虎山里的贼人开始下山了,分做三路,成左中右三军,朝我方行进,估计两个半时辰后到来。” “知道了,退下吧。” “是。” 传令兵刚要回头,看见又一匹马快速奔驰,赶紧让开一边等待。 “报。” “报大将军,县城里的那些老鼠们也行动起来了,正在出城,大概有三百出头的样子。” “嗯,知道了,再探。” “唯!” 两个传令兵一块儿离开,梁大胆的叔父看着兄长的背影, 忍不住了。 “大兄,差不多了吧?该叫儿郎们出动了,要不都杀过来了,影响族长吃饭的胃口。” 梁大家长这才扭身回头,一脸的笑意看着嫡亲兄弟。 “慌什么?” “都没有开始呢,一群乌合之众,就是再有两千,也起不来作用的。”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早点下手的好。” 兄弟两人并肩而行,朝军帐里走去,一路上两人随意的看着山坡下黑压压鸦雀无声的军阵,三千李氏二房的族人严阵以待,个个精神抖擞,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挡不住冲天的杀气。 这是梁大家长提前安排好的,清一色全是梁家姓的族人。 梁大家长亲自出马担任虎贲卫士统领,哪能没有准备? 三千个壮丁族人,一直远远的跟在族长的队伍后方六十里行走,随时可以支援上来,这可都是梁家姓的族人,本就规矩如山的二房,纯梁家姓的族人聚会一起还是大家长亲自指挥,更加的士气如虹,军容肃整! 昨天傍晚吃过饭,这三千人就接到号令,连夜行军赶来驻扎,睡了一觉起来,卡着点吃过一顿肉食,拉屎尿尿之后排成了方阵,随时可以出动。 俩老头晃荡着进了大帐篷坐下。 “大兄,不传族长的血卫上来吗?” “不必!” 梁大家长单手一挥,笑的狂傲至极; “三千梁家儿郎在场,要是收拾不住那些乌合之众,你我兄弟干脆抹脖子下去伺候列祖列宗算了。” “话是没错,可我心里怎么就有些不太放松呢?” “你呀,小心的有些过度了……” 好像要应验长老的话一样,几股竹哨声风铃声连连响起。 两个老头同时挑了下眉毛,这是红翎信使。 “报。” “报大将军,东边八十里外忽然出现一股贼人。” 大家长沉默不语,梁大胆的叔父快速询问; “多少?” “回将军的话,一千七百多人。” “报。” 又一个红翎信使跑步进来。 “报大将军,西边县城再西五十六里处,凤凰山里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队人马,骑马者有七百多人,步军一千五出头。” “再探。” “唯!” “大兄。” “不必惊慌。” 梁大家长背着手站在案前,仔细的查看着桌上的地图。 “大兄,如此看来这次的贼可是谋划已久了,东边的人马居然没有被族人查到,说明他们知道咱们二房的行军规矩,一直躲在五十里外的。” “你说的不错。族人没有查到,忽然冒出来一群人,或许是躲在八十里外也有可能的,那么可以推测,这是连夜行军跑过来的,疲惫之师不足为惧。” 梁大胆的叔父虽然表情严肃,可是已经踏实下来了,浑身轻松的样子足以说明,这位不喜欢说话的长老,也不把眼前的局势放在眼里。 “我就说嘛,心里莫名其妙就放不轻松的,这回应该都冒出来了,都露出马脚,心里才能踏实的。” “嗯。” “来人。” “人在。” “去禀报无泪观主,就说我说的,情况有些变动,请观主飞鸽传书,县城那三百多个江湖人士,不能叫他们走出十里的范围,死的越快越好。” “唯!” 梁大胆的叔父指着地图上的黑点; “凤凰山里的两千多人,必定是躲藏在某个山窝里,风餐露宿不敢出头,也不知躲藏了几天?” 梁大家长抚摸着胡须; “至少该有一日半,且还是远处跑过来的,今日这些安排,相必对手也是煞费苦心的。” “是啊,大兄说的没错,就说朝廷里打听咱们的消息吧,应该要花费不少银钱的。” “再说这些人手,应该也是提前至少两年就组织起来的,似乎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三家中的一家,或许是三家一块儿联手起来也说不定的,罢啦罢啦,先不去多想他们的出处,先把这里的人头割下来再说其他。” “有道理,想了也是白想,族长自由安排,不叫咱们动那三家,也是有理由的,牵扯几个继承人的事情,不能太过孟浪,若非如此,老夫早就叫他们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梁大家长说完扭头看着帐篷里的护卫; “通传靖儿那边,调一个千人队去东边,十里地处,等贼人过来的时候,若是过了午时,可随时厮杀,若是还早就后退七里等待,不论时辰是否进入未时,族长的营地外三里处就是死地,不可退缩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唯!” “大兄,凤凰山里的冒出来贼人,该有哪个顶上去……” 梁大胆的叔父还没有说完,大家长就笑着开口; 谷嚎 “有骑兵七百,足以说明那边是有些经验的,其他人去我不放心,你亲自过去看着,我才踏实。” “唯!” “咱们梁家的三千儿郎,你带去一半儿,你这长老坐镇,可得干净利索一些的,莫要叫人笑话梁家。” “唯!” 梁大胆的叔父答应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大兄也学会玩笑了呀,放心吧,半辈子了,我何时出过差池?” “小心点没错的。” “成,听大兄的,就带一千五百儿郎过去好了,真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一群土鸡瓦狗,还要我带一千五百人顶上……” 梁大胆的叔父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帐篷。 “来人!” “人在,传令下去,一千五百梁家儿郎,往卧虎山方向行进。” “唯!” “不必着急,一路放松过去就是,整好时辰到了,迎接那些累成狗的东西们。” “唯。” “叫梁大胆后退,退到咱们这边往北三四里处停下,对付卧虎山里出来的贼人叫梁大胆为首指挥。” “唯!” “再传,叫靖儿派出两个百人队去县城里,再派三个百人队去府里,所有官员全部拿住,一个一个审问,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完毕,明日继续赶路!” “唯!” 不说这边的梁大家长安稳坐着吃茶,直说梁大胆的叔父点齐整队伍,不紧不慢的开动出去,一路上不停的指挥探马出行。 “报。” “报。” “报将军,凤凰山里出来的贼人刚出大山三里地,还在山脚下移动。” “明白了,这是想着到太阳下山才靠近族长营地的。” “报将军,贼人也出动了探马,儿郎们退了。” “嗯,退的好,不要露面,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唯。” “岳儿。” “人在,阿耶请下令。” “你带五百人马,从左边上去,记住了十里地外停下等待,叫儿郎们安心歇息,昼食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能出未时,以响箭为令才能行动。” “唯!” “老二。” “人在,阿耶请下令吧。” “你也带五百人,从右边出去,刚才跟你大兄说的,对你一样。” “唯!” 梁长老安排完毕之后带着剩下的五百人稳步前进,五百军穿着寻常百姓家的衣服,走路还慢吞吞的,看上去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时间充足,贼人的行踪已经完全知晓,梁家的长老反而不着急了,他要最大限度的休整好队伍。 对方两千多人马吓不住梁家长老,赢是铁定要赢的,梁大胆的叔父考虑的是怎么赢,赢成什么样才能不丢自己长老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已经打仗不是输赢的事儿了,长老亲自出兵,一千五对阵敌军额没有章法的两千出头,要是死上一个族人,梁家掌管刑罚的第一长老,其脸面就算彻底丢到家了。 一路拖拖拉拉的行动,午时三刻,梁长老才带着五百人走了七八里路,对于身体倍棒的李氏族人来说,早上吃的肉都没有消化一半儿呢。 有些人走着打着呵欠,许多人都在琢磨,赶紧厮杀完,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走路,走的直打瞌睡都! “停下。” “停!” “停止行军。” 传令兵前后奔跑一遍,五百军整齐的停下脚步。 “所有人停下歇息,都活动活动,想说话的也好说说话解闷。” “唯!” “将军令下,可自由活动……” 梁长老坐在地下没一会儿,远处的传令兵奔驰而来; “报将军。” “凤凰山出来的贼人,已经到了十五里外。” “唉,这也太慢了些吧?他们可有停下的迹象?” “回将军,还在赶路,没有停止。” “知道了。再探。” “唯!” “报。” 坐在地上的长老解下水囊吃了一口羊奶解渴,嘴里自说自话; “十五里?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儿郎们歇息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能再走五里地,那么剩下的十里,就不用动了,只等着他们上来就是。” “报。” “报将军,大郎君已经到达指定地方,正在歇息。” “知道了,告诉他们歇好了再进五里等待号令。” “唯。” “再传令老二,同样如此。” “唯!” 五百人的队伍叽叽喳喳的唠嗑,个个都是红光满面。 “三叔,俺这回一定得杀两个人头的,俺女人说了,要是俺这回跟着族长行动,能拿回五颗人头,就给俺找一房妾室回来呢,有了妾俺就能再多多生娃了,所以这一次,俺至少也得弄两个头挂腰上的。” “你想的真美,你没听大家说的,六房的老大还说要弄三颗里,长老可是说的明白了,对阵就两千出头,咱们就一千五百人,都整两三颗,上哪凑数去?想的还怪美里你……” “那咋整啊三叔,要不您这回的人头也给俺,俺以后好生养您……” “去你……我日你娘……你在说什么呢,你婶娘也等着我拿功劳回去交差里,其他事情还有的商量,唯独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我说九阿公,您怎么不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的。” “老子吃个屁,早上我以为中午就要来厮杀的,吃了三大块儿肉,整了一碗粟米粥,长老又不叫走路,磨磨蹭蹭的小半天,这会儿都没有消化,都顶在心口呢,还吃个屁?” “我可不行的,我一天得吃四五顿才行,一会就饿,一会就饿……” “你不能跟老子比的,你还不到二十岁,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老夫今年都三十六了,一日两餐的吃成了习惯,吃多可不好消化的。” 梁家姓的族人正在唠嗑打屁,传令兵骑着马来回奔走,大声叫喊着; “将军令!全军出行。” “将军令下,全军出行上路。” “走了有了黑蛋娃子……” “别吃了赶紧的。” “哦好好好……” “全军行动……再走五里地……” 第924章 银钱加士气如虹 第九百二十四章;银钱加士气如虹 梁家姓的族人正在唠嗑打屁,传令兵骑着马来回奔走,大声叫喊着; “将军令!全军出行。” “将军令下,全军出行上路。” “走了有了黑蛋娃子……” “别吃了赶紧的。” “哦好好好……” “全军行动……再走五里地……” “走了走了,将军令下了。” “赶紧的,跟上,不准说话。” “快点的, 行军。” “七叔,还要慢吞吞的走吗?” “对,将军说了不用着急,五里地外就要厮杀的。” “哦明白,三郎,把弓箭准备好啊,嗯?你唐刀呢?” “啊?叔,我忘记拿了……” “你个蠢货!还好你带着铁朔,回头唐刀不准离, 身记住没有你?” “记住了叔。” 五百军不紧不慢的走了五里停下,大军开始坐下休息。 梁家长老骑马去了附近的高地,拿着鹰眼(望远镜)看到远方的队伍,嘴角露出了笑容; “那几百个骑兵倒是有点样子,剩下的步军,老夫看着顶多也就是训练了半年的功夫,要是没有骑兵冲杀,老夫这五百兵,就能吃掉他一千多军。” 长老旁边的侄子骄傲的接了一句; “那是,叔父说的是铁铁的实话,八百多年前,咱们梁家的老祖宗,只带千军,就保护的第一代家主从万军中安全归来,那是何等勇猛无敌?” “没错,四兄说的对,咱们这边带出来的可是卒, 对面来的贼充其量也就是个新瓜蛋子,一次冲锋,就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两次冲杀,他们能拉一裤裆的,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传令下去,都躺下睡上半个时辰,睡不着的闭着眼睛养神,养足了精神那边整好过来,估摸着半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过来的。” “唯!” “叔父,对面的领头羊,似乎指挥的不太圆润呐。” “嗯,我也看到了,可能是四年招去的人马,心不齐整,又令不能行,所以指挥的不太顺畅。” “叔父,若是这样,一个冲杀……对面就要开始出现溃逃的?您看……” 侄子的提醒叫梁家的长老瞬间震动了身子; “传令下去,叫左右两军,把骑兵留下,对面的家伙要是都逃跑了,老夫的脸面往哪里摆放?” “唯!” “快快快,传令左右二军!” “是将军。” 两个传令兵分开行动,打马奔驰出去。” 梁家长老直接坐在了土坡上; “都躺一会儿,不要管脏不脏,养养神。” “是叔父。” 不说这边的梁家军埋伏在半路上,只说凤凰山出来的两千多人马,乌泱泱的一大片。。 其中一个领头的骑马而行,似乎有点本事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询问手下; “传令兵呢?回来没有?” “回来了将军。” “卧虎山里的兄弟们出发没有?” “出发了,早就出发了。” “嗯,都是新军,走的慢,所以必须早点出发,才能晚上到达李钰那边的营地。” “放心吧将军。” “东边的老吴呢?” “回将军,吴将军连夜过来的,您交代过,六十里内,李氏二房的探子都会巡查,所以他们只能躲远点了。” “按照我说的绝对不会错了,敢在五十里内出现,李钰那边就要警惕了,想要灭杀他,可就很不容易的。” “那是,陇西李氏的战力,天下间谁人不知?是得小心行事的。” “这一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李钰小儿,看不起天下的世家,居然只带五千人出城,也该是他命绝今年了,天大的机会呀,做成了此事,咱们就是功臣,往后几百年,咱们的子孙还愁没有富贵可享受吗?” “那是那是。” “将军英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领头的身边好几个手下都狂笑着附和,仿佛李钰就要死在今晚一样。 “好了,禀报给后头的三叔,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中路大军可以跟在后头上来了。” “唯!” “传令兵!” “在!” “禀报中路,……” “唯!” 一个传令兵调转马头,快速往西北方向跑去。 “将军,李钰就五千人,咱们前军左中右三路,已经差不多八千多人了,有必要再请三长老出动吗?” “是啊将军,眼看着功劳就在嘴边了,这……三长老一出来,可就……” “所以我一直拖到现在才叫人回头禀报呢,你们当我是傻子啊?想来夺取咱们得功劳,门儿都没有。” “要我说啊将军,就不该禀报过去的,咱们八千多人,还吃不下李钰的五千兵?” “就是就是,何况李钰那五千兵,还是朝廷的闽州卫,又不是他家族里的人马,一旦厮杀起来,顷刻间就各自保命逃跑了,能抵挡几时?” “大兄说的有道理,朝廷的人马,又不是出去遇到了战事,哪能出尽全力的?犯不着为了一个郡主,搭进去身家性命。” “所以呀,咱们这八千多人,足够用的了,将军您说是不是?” 正在马上端坐行走的领头羊,并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看远方,沉思片刻这边一脸的谨慎样; “虽说那五千闽州卫,是朝廷的人马,但是都是李钰弄起来的,恐怕也不是好纠缠的。” “将军放心,再不好纠缠,也就五千人,咱们快顶他们俩了。” “就是就是,双拳难敌四手,两个打一个,还是冷不防,应该没啥问题的。” “是啊将军,您不用为难的。” “我担心的不是闽州卫,我担心的另有其事。” “将军担心的是那几百个梁家姓的卫士?” 谷销 “没错?” “几百人而已,顶多五百。” “是啊,闽州来的书信里写的清清楚楚,梁家的族人不过五百之数。” “是啊五百能有什么作为?将军不用怕的。” “不不不,你们不知道梁家的厉害,所以才小看他们,可不敢小看那梁家姓的族人,秦朝的时候,梁家军号称是大将军李信的贲虎卫军,千军万马中都能护得自家将军周全,勇猛的厉害,传说其中有两个梁家祖宗,都能把人生生的撕烂,一个人就当十个兵的。” “嗨,将军您说的那是八百年前,谁知道几百年后的现在,梁家人是不是吃的个个都是大肚子?” “就是啊,享福了几百年了,可别跑来一群大肚子管事,啊?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 看着身边的手下狂笑,领头羊也跟着笑了。 “也是,都几百年过去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三长老跟上来,也能当个援军,厮杀赢了,分他一点功劳就是,万一情况有变,咱们也能仗着后军安全撤退回去不是?” “妙啊将军。” “那是,还是将军厉害?” “废话,要不怎么做咱们的大管事呢?肯定是思虑周全了。” 领头羊看着拖拖拉拉的步军,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这一千多人,训练三年了,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唉!” “可不是嘛!” “没办法啊将军,吴家管事练出来的兵,谁啥办法?” “是啊将军,您没看吴大管事?好家伙,属下觉得,这几年至少在这几千人身上捞金万两的?” “万两?老四你说的太少了,我估摸着十万两都敢的,他吴家的胃口谁不知道?出名的大!” “要是这些人一开始就有咱们家将军带着,至少能比现在提高十倍的战力,真他娘的气人,练兵不叫咱们参与进去,厮杀的时候,轮到咱们了!” 领头羊狠狠地叹了口气; “唉!世家和朝廷一个样,为的都是钱和权,各种争斗明里暗里的,唉不说也罢,说了吃不下饭。” “生怕我得了兵权不听话,不好控制,所以才不叫我染指,我心里比谁都清楚的,真的厮杀起来,他们又不得不用咱们这些真本事的,那些耍嘴皮子的也就是抓钱抓权,遇到事情上,叫他们来送死吗?家主心里也不糊涂,就是总被那些文人管事,蒙蔽糊弄。” “说到底还是武将不受待见呐!” 听到自家将军感叹,周围的手下们都跟着摇头叹气,自家将军明明有本事却被处处打压。 领头羊抬起马鞭子无奈的指着前头的一千多军; “即便是现在这样,也是咱们日夜辛苦训练他们两个多月的结果,若是提前半年放权,我定叫这些人,行走坐卧都有规律章法。” “那是。” “肯定了,三叔您的本事,谁不知道?” “嗨!提前不会放权给咱们的将军,您还不明白吗?” “是啊将军,捞金的差事,哪能轮到咱们呢?” “是啊,那些大管事们可不管能不能打赢的,输赢他们无所谓,甚至家主的成败对他们都无所谓,不论谁当家,他们都是大管事,他们只在乎本家的利益,哪会在乎别的?” “所以老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文人管事们,他们太无耻太自私了。” “就是就是,老子也恶心,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冒冒气,心里痛快痛快?” 领头羊看了一眼手下的爱将; “这是在自己的军里,都是自家姓的族人,谁堵住嘴巴不叫你说话了?” “那好,将军您别说我想造反啊,您知道我没那个胆子,也不会那样,只是属下心里憋屈,说句该砍头的话,别说谁当家的话了,就是被其他世家吃进肚子里,家主血脉被灭杀干净,那些大管事们都不会在乎的, 他们在乎的是自己家里的亲人族人,他们在乎的是他们自家的富贵,他们在乎的是他们家的库房里金多少银多少,铜钱绢帛多少,其他的他们不在乎的……” “老夫如何不知?就像前隋朝一样,哪个人坐朝廷,世家可不管,文官们也不管,不管谁当皇帝,只要他们还是官,还能捞钱就行,就是草原上的异类过来当皇帝,都无所谓的。” “算了算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好在家主准许咱们带自家姓的族人出来,七百个兄弟呢,心里多少踏实了。” “是啊将军,好歹咱们有自己人出来。” “将军,晚上的布置……” “叫他们冲杀在前,三年饭不能叫他们白吃下去,再说了,他们拿了三年的银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那将军,咱们这些族人,都放在后头使用?” “不错,差不多的时候再顶上去,千万不要小看了梁家的兵。 我说句公道话,咱们七百人对阵他们五百,一个不好就是死无全尸的结局,硬碰硬想都别想, 就用这几千人上去磨他们,把对面磨个差不多的时候,东边的五百,加上咱们这里七百,上去就是功劳,所以得把自己人放到最后。” “将军英明呀!” “还是大管事您厉害呀!” “对了,放出去的探马呢?怎么好一会儿都不来禀报了?” “将军您也太敏感了吧?” “是啊将军,这才放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呢?” “有点不对劲了,咱们平时行军的时候,一个时辰里是要禀报一次的,最低也得回来一次,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回来,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那将军……” “您觉得应该如何?” “传令下去,全军摆阵,步军摆成三个兵阵前进。” “得令!” “得令!” “得令!” “将军令下,摆阵。” “都停下,布阵,布阵!” “将军令……” “再令,骑兵殿后收尾,两边各三百军,分在三军两侧后方隐藏。” “得令!” “剩下一百骑兵紧跟着本将行动。” “得令!” “派人,把这些人里的,安排出去三队人马,每队三人,分左中右,往前查看十里。” “得令!” “本将觉得不对头,不要再以一个时辰为准了,临时改变,出去查看三里就赶紧回营报信。” “得令!” 这领头的家伙感觉非常精准,他排出去的两队探马,一共四个人,都被梁家姓的族人远距离射杀了。 四匹马已经成了梁家的战利品,两家军队的距离越来越近,梁家长老终于下发了命令,灭杀对阵的探子。 所以这会对面接受不到外头的信息,也等不到探子回信…… 第925章 失锋阵 第九百二十五章;失锋阵 “本将觉得不对头,不要再以一个时辰为准了,临时改变,出去的探马查看三里地,就赶紧回来报信。” “得令!” “将军……” “报将军。” “前方有几百军拦住了去路。” “嗯?” 队伍刚又走出六七里地,传令兵就跑回来禀报敌情。 领头的将军眼睛一瞪; “什么情况,军容如何?可摆出了阵法?又是怎么个穿衣打扮?” “回将军, 都是百姓装扮,全拿着短兵铁朔,没有摆阵,分成五个百人队,就那样忽然的出现了。” “百姓打扮?还全部带的是短兵铁朔?看来这是梁家的虎贲卫士了。” 领头的将军很小声音的在嘴里念叨两句,然后挺胸抬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传令下去, 不过就是区区五百人罢啦,王大朗领着一千七百多人马呢, 三个打他一个,吃下去五百军,轻而易举的事情,叫他扫平道路,咱们再继续前进,本将在后头给他压住阵脚,这头功可就是他的了。” “唯!” 打发走了步军的传令兵,领头的将军赶紧低头对着身边的手下交代; “偷偷传令下去,咱们的七百军不得轻举妄动,切不可盲目的冲杀过去送死,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撤退,或者等到后面的长老顶上来才能行动。” “是将军。” “将军,梁家人有那么厉害嘛?” “是啊将军,咱们这也太小心过头了吧?” “你们懂什么?保存实力要紧,要不然本将能活到今天?” “咱们就在边上看着, 一旦对面的五百人崩溃,本将自然会号令全军冲杀上去的。” “要是出现不对劲的时候,咱们早点做好防备,是走是留,都不用慌张了不是?” “明白,将军这是赶着野狗群去咬野狼,横竖都不吃亏!” “哈哈哈哈,总算你们能听懂了。” 不说这边后军的情况,直说那边梁家的长老,正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睡觉,旁边的传令兵小声的禀报; “长老?” “听着呢,岁数大了有些犯困,你说吧。” “是。” “启禀长老,那边的上来了。” “哦?” 梁长老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到哪了?” “还有二里地远,那边又放了三四波探子出来,请教长老是否灭杀?” “不用费事了,都到门口了,叫孩子们都起来吧。” “得令。” 传令兵刚要转身,想象不对又扭了过来; “长老,要不要摆阵迎接?” “不用,先弄个百人队,凑合凑合不是还有二里多地吗?慌什么?” “明白了。” “将军令下,百人队伺候,不必慌张……将军令……虽然将军令是不叫慌张,但是总算能立功了,许多人都瞬间清醒过来,当然也有人真睡着了的,迷迷糊糊爬起来战队。 无一例外,每个族人身后都有一个当做枕头用的包袱还放的整整齐齐。 梁长老拿着水囊喝了两口,有到了一点水洗了脸面,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回了军阵中间的空隙。 几个梁家的族人,抬出来两面中小型的战鼓,放在长老的旁边,两个战鼓手拿出棒槌准备好一切,又脱了上身,穿了一身红色战袍。 对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出现在视线里,慢慢的越来越近。 似乎是看见这边的百姓打扮了,对面的耻笑声,谩骂声震天。 两只军队相隔几百米,对面开始组织冲锋阵型,眼看不要一会儿就要冲杀过来了,这边五百人还是纹丝不动。 忽然将长老的右手举起来; “换甲胄。” “唯!” “咚咚咚……” 战鼓手开始就是疾风骤雨,鼓声不大却催人心魄。 五百军丝毫不乱,整齐划一的扭过身子,拿出事先就解开的包袱里的黑色甲胄,互相帮忙,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就穿戴整齐,人人背着弓箭,手拿铁朔,一瞬间杀气冲天。 对面已经安排好了冲锋的阵型,开始冲杀了…… 梁长老看着开始冲锋的贼人,冷笑一声; “尖锥阵!” “是尖锥阵!” “唯!” 旁边的令旗手不停的挥动血红色的令旗,旗语下达之后,五百军组成一个三角形,最前头一排三人,然后后面每一排都会多出几人。 “弓箭手准备!” “是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两个传令兵分开奔驰,一路叫喊着策马狂奔。 除了前三排的族人蹲下,所有人都把铁朔插在脚边的地上,然后从背上取下了弓箭。 贼人越来越近了,五个百人队的队长都亮开嗓子…… “准备!” “刷刷。” 三排弓箭手搭弓放箭。 “五十步!” “刷!” 三排弓箭手调整了角度,整齐划一,对面的贼人越来越近了。 “拉!” 三排弓箭手都把弓箭拉成多半月状态,五十步的距离,不用再拉太多,这是训练无数次的经验,节省力气,还不会把箭射偏。 具体的指挥,将军们不会多嘴,得靠具体打仗的队长自己判断。 看看差不多了,第一个队长大喝一声; “放!” “嗡!” 一心想着立功,几个打一个的步军正在拿着兵器奔跑,就被射中了几十个人,其中有好几个前胸后背都漏出一尺长短的箭身,还不知道疼痛,还在顺着惯性奔走,只是没跑两三步就停下了,倒在路上顺口流血! 这还没完呢,第二轮箭雨紧接着到位,几乎只停顿了一下。 更多的人倒下丧命,然后一轮又一轮,这些人实在想不明白,五百人怎么能如此射个不停呢? “散开,散开,他娘的……” “都给老子散开呀你们这些蠢货!” 步军里也有几个领头的队长,不停的骂娘,总算把队伍稳住了。 “大将军,咱们要不要把剩下的人马全部顶上去?趁着他们弓箭手停下的空挡?” “别着急等一会儿,叫他们一千人冲上去看看再说!” “是。” 步军的统领也不是傻子,排出去一千兵,留下了七百手下,多在后头看着情况。 “可是将军,对面那些弓箭手,把上去的兄弟们阵型都射乱了!” “哼!别慌!他们的弓箭手确实厉害,但是能放几把箭?搭进去几个人头,冲上去厮杀就是了。” “将军您看?冲过去了?对面在撤退呢!刚才还摆出来一副拼命厮杀绝不后退的尖锥阵,这会儿兄弟们冲过去了死亡线,他们阵型也乱套了,我以为多厉害呢,就这啊?哈哈哈哈!” 谷浍 “怎样?我叫你别慌嘛,看看吧弓箭射完了,就是他们的死期,传令下去,全军冲杀,先把这五百人给我杀干灭净,打打他们的锐气!” “唯!” “传令,全军冲杀!” “你娘的,快点的传令,快点的,你们几个也出去传令,快点的……” “是……” 不说这边的热闹,对面的梁家军正在混乱不堪的撤退。 “长老,得撤多远?” 骑在马上的梁家长老,也在打马奔走,顺口回应; “对面的大军一动,立刻停止。” “唯!” 梁长老身边正在跟着撤退的手下快速询问; “长老,不用两位郎君出来相助吗?” “用,谁说不用了?现在就是大好机会,两边开始冲杀的时候,这里应该刚好到节骨眼儿上。” “所以,用鼓声传令!叫两左右军合围上来!” “是!来人,鼓声传令!” “唯!” 四个抬鼓的壮汉立刻停下撤退的脚步,两个战鼓手扭身,面朝来军方向,稳稳的站着不动。 一个五十人的队伍也跟着迅速停下来,护卫在战鼓手旁边,这是规矩,战鼓手和令旗手执行军令的时候,有冷箭射来,这些人就会用盾牌遮挡。 有敌人杀过来,这些族人就会玩命厮杀,绝不会叫任何贼人,影响军令的传达。 五十人的队正右手竖起来在空中; “保护战鼓手。” “嚯!” 五十人瞬间分成三组,把六个战鼓手挡在身后。 “咚咚咚咚……!” 埋伏在预订地点的左右两军,终于听到了军令,各自上马。 “冲!” “嚯!” 不说两边不远处的伏兵开始行动,只说这边的战鼓声刚刚传出去不久,梁长老的手下就在马上叫喊; “长老,上来了,那边的前军全部顶上来了。” 梁长老听了这话,立刻调转马头,仔细查看; “嗯,确实都上来了,传令,停止撤退,布阵。” “唯!” “停止!” “是。” 两个站鼓手得到军令,立刻改变鼓点的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 三通鼓响! 看上去混乱不堪的五百梁家军,瞬间就停了止撤退的脚步,眨眼间就分成五个百人队,站的整整齐齐! 战鼓手旁边的梁长老,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对面正在冲锋过来的一千多人。 “弓箭手射杀的,差不多该有三四百人了,虽然不多,也很好了。” “长老您不让远射,否则他们还得再死三百人。” “嗯,那样会把他们吓坏的,没厮杀呢就都逃跑了,你去追?” “有道理,还是长老考虑的周详。” “传令,三个失锋阵!两个一字长蛇阵分开两边护卫。” “唯!” “将军令,中路三个失锋阵,两边长蛇阵。” “三个失锋阵,两边长蛇阵……” 情况紧急,两个传令兵在队伍的行间距里快速奔驰,迅速传达军令。 “刷刷刷。” 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五百梁家军快速行走,显示出铁一般的军事素养。 片刻后,梁家军中间三个失锋阵队型整齐,两边的百人队,呈现一个长蛇阵型护卫中路。 面对快要冲上来的敌人,五百梁家军纹丝不动,因为没有军令下来,所以不得行动。 所以五百人表情严肃的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敌人。 梁家长老坐在马上不动如风,像是没有看到对面的人群一样。 直到两边都卷起来灰尘,出现人影和旗帜,梁长老这才竖起来右手,紧握成拳头!向天大吼; “杀!” “嚯!” “杀!” “嚯!” 连续两声杀,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和反应,梁长老还是不太满意,又大吼一声; “杀!” “嚯!” “杀!” “嚯!” 这两次五百梁家军整齐划一,把正在冲上来的贼人,都震撼的速度慢了! 李氏二房的行军规划,和答应声,一切都是古老的秦朝传下来的旧制。 梁长老终于满意了,举起来的右手像刀一样斩下去! “冲!” “嚯!” “咚咚咚咚咚……” 两个战鼓手甩开膀子,精赤上身,不停的挥动臂膀,战鼓就一个节点,不停的循环。 五百梁家军不再后退,而是把铁朔整齐的指向前方,一步一步冲杀上去,却不是撒丫子奔走那种款式。 对面的一千多人似乎有些发怵了,想象中追上去厮杀的场面没有出现,五百人居然逆风而行,反过来冲杀…… 贼人的脚步慢下来了,两军对阵勇者胜,这话没有瞎说。 梁家军的士气高涨,眼神里冒出来的全是冲天的杀意。 两边的左右军,整好也跟上来,正在贼人的侧面后方快速的合围。 对面的贼人也有发现的,正在不停的叫喊…… “不好啦,中计策啦……” “日他娘的,有包围圈啊……” “天呐,咱们要被围起来了……” 贼人的军阵本来就差强人意,这会儿先是被反冲的五百梁家军吓怵了,接着又被两边冒出来的援军震慑,队形彻底乱套了,开始出现逃兵情况…… 然而!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几百米的距离,被整齐划一的梁家军,一点点缩短下去,终于两军对碰上…… 五百军对阵一千多人,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是像刀切豆腐一样利索! 三个失锋阵的前头,碰到贼人的瞬间就显示出军心和战阵的威力! 全是铁朔刺进肉体的声音,偶尔也有贼人的兵器砍杀到梁家军身上,可惜没有任何效果,唯一的效果是带出一点点可怜兮兮的火花…… 成片的贼人不停的倒下,梁家军的铁朔,不停的刺进去,然后再抽出来,接着再刺下一批…… 只几分钟的时间,就有几百人被夺取性命,献血染红了土地! 第926章 砍瓜切菜 第九百二十六章;砍瓜切菜 梁家姓的族人再次向世人证明,战阵的威力是惊人的,比毫无章法的行动强悍何止百倍…… 战阵里全是铁朔刺进肉体的声音,偶尔也有贼人的兵器砍杀到梁家军的身上,可惜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唯一的效果是带出一点点可怜兮兮的火花…… 成片的贼人不停的倒下,梁家军的铁朔, 不停的刺进去,然后再抽出来,接着再刺下一批…… 偶尔也有铁朔扎进去卡主的,放心没关系,既然是兵阵就有解决的办法,身后的战友自然会填补空白, 兵阵还是原来的兵阵,力气不够的, 或者有特殊原因的,有后边的族人补充上去。 失锋阵永远都是保持着最强的战斗力,挡路者死! 只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上百贼人被夺取了性命,献血染红了大地! 没有接触兵阵的贼人,还在盲目的叫喊着往前冲,看到的贼人们,心底发冷又发寒。 他们看到的是一群幽冥地府爬上来的勾魂使者,他们觉得现在看到的已经不算人了。 人怎么会如此无情?铁朔的枪头每一次都会准确无误的扎进对手的心口,一分都不会偏差! 这是多么可怕的场面? 他们甚至看不到盔甲下的人脸,到底有没有心疼过生命! 因为李钰研究出来的甲胄全是这样的,包括朝廷的也是,士兵的脸都被面具笼罩,连两只手都有类似马蹄袖那种样子的精铁片用牛皮包裹着,串连着保护士兵的双手。 脖子后面头盔的披风都耷拉下来一尺多长,想要杀死一个甲胄下的士兵,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正面看到屠杀的贼人,害怕了, 他们拼命想要撤退出去, 他们想离开这些勾魂的使者。 可是自己身后的战友,还在傻傻的往前冲锋,阻拦了他们后退的路线。 没关系,任何时候都有聪明人的,有人带头从旁边撤退,然后许多人都跟着往外跑,不然不行啊,眨个眼的功夫,前一刻还在叫喊的兄弟,已经躺在地上不停的从嘴鼻子里往外冒血! 所以他们想逃跑,他们想活命,这没有错,可惜天不遂人愿,两边跑出来的贼人,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梁长老的左右军成功接应! “噗嗤!” “噗……” 许多人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了,却浑身无力的软到在地。 临死前他们唯一看到的是,自己胸前的几根翎羽,还在微微颤抖! 失锋阵没有收到退兵的军令,身后的战鼓声还在持续,鼓声十分密集,如疾风骤雨一般。 听到鼓声的三个失锋阵,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出枪就要收割性命。 两边的护卫阵,也充分发挥了作用,想要从侧面阻拦或者偷袭的贼人,都被一个个斩杀。 对于梁家军来说,鼓声是振奋人心的,是充满斗志的,听得人热血沸腾! 可是对于贼兵来说,钻进耳朵里的战鼓声,就像催命符咒,听的他们心惊胆战! 梁长老的大儿子派出的是两个百人队,他负责的是左边,一个管事的皱着眉头禀报; “将军您看,贼人有点多啊,中路军那三个兵阵,推进的速度有点慢了这会儿!” “看到了。” “传令!” 梁长老的大儿子右手举起来在空中,身边的三百人立刻刷的一声整齐跺脚! “失锋阵两个准备!” “嚯!” “快快快!失锋阵!” “刷刷刷……”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左军两个失锋阵组合完毕。 “杀!” “嚯!” “冲!” “唯!” 随着梁长老大儿子的手快速斩下,距离战场最近的左军,两个失锋阵,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两百人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一个人在走路,没有任何杂音!整齐的能吓死人,还没有冲到战阵上,就引起了贼人的叫喊声。 对面的右军,梁长老的二儿子,同样派出了两个失锋阵。 唯一不同的是,右军从侧面冲杀上来,大郎君的左军,从贼人屁股后头顶了上去。 没多大一会儿,两边四个失锋阵也开启了杀戮! 贼人不停的减少,梁长老的大儿子拿着鹰眼看了看贼人后方左中右三路骑兵,居然还是纹丝不动,他嘴角的肉抽了抽,又扭头看看身边的一百人。 梁长老这次带领的一千五百军,有五百骑兵,一千步军,他给两个儿子都分了一百骑兵,剩下的三百骑兵就在中军大帐。 大郎君快速下令; “骑兵失锋阵准备!” “将军,请说数目!” “全部,我来打中头,摆阵!” “嚯!” 一百个骑兵整齐的呐喊一声,然后开始行动,梁长老大儿子领着左右副将打头,剩下的一层一层…… “风哨!!” “嚯!” 一百骑兵动作整齐划一,各自把一个小长条木盒子放在左肩膀上。 大郎君右手里的铁朔指向对面; “冲!” “嚯…” “驾,驾驾……” 距离只有三四百米,这很考验骑兵对马术的应用和经验积累。 难不倒梁家姓的骑兵,大家互相调整着姿态,控制着战马,距离敌人不足百米的时候,骑兵失锋阵彻底成型。 一百个木口哨,同时发声,仿佛催命的符咒一般。 谷墒 早就有人注意到了,特别是右军那边的二郎君,只慢了半拍子,也做出同样的行动。 与此同时,敏锐的梁长老也派出了两个骑兵百人队,同样是一往无前的失锋阵,从正面两侧直扎上去。 到处都是竹哨声乱响,战场里的贼人们都在做鸟兽散。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战场上最是考验应变能力和将军的指挥水平。 很明显贼兵的将军很不合格。 “娘的,老子砍死你……都听我的号令,围着本将,老子带着你们逃命,闪开都他娘的闪开……” 贼人那边的将军也着急了,他骑在马背上,所以看的很清楚,这边已经彻底败了,可四面都冲上来一只骑兵队伍,看上去气势很足的样子! 他不想死,所以开始斩杀挡路的自家兄弟! “闪开……沃日你娘的……我干……砰!” 正在叫喊的贼兵头领,和冲上来的骑兵打了照面,连忙举起来手里的铁朔阻挡,这才保住性命! 可是他却感觉肋骨那里很凉,很凉,下意识的低下头查看,左边肋骨被眼前那个骑马的身后另一个人,一铁朔扎进了肚子里,枪头刚撤出去,鲜血正在往外直喷! 梁大朗的骑兵阵,刚冲过去,贼人的头领眼神开始涣散,嘴里还在忍不住喋喋不休…… “我日……你娘的……就说……要闪开的……” 话都来不及说完,领头的将军就一头栽倒在马下,眼睛瞪的很大很大…… 他死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扎中了他的腰,那该死的铁朔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怪不得大将军总是说,有骑兵组成的失锋阵,就是阎王爷身边的夺命判官驾到亲临,果然没有说瞎话骗人…… 骑兵队的加入,彻底把战场的主导权拿捏在了手心里。 这几乎不算是战斗,不算是厮杀,梁长老都在嘴里喃喃自语; “没有劲头,这根本不对等,那边的七百骑兵冲过来,才算是真正的厮杀,可惜了,他们不给我机会,这里都没有结束,他们就后退了。” 梁长老的手下耸了耸肩膀,好心提醒自家主将; “长老您就别再想了,那边的领头羊只要不是个傻子,绝对不会顶上来救援的,因为上来就是死,没有别的路可走,顶多就是叫您麻烦一些多费些吐沫口舌指挥一下罢啦。” 梁长老狠狠地摇了摇头,声音充满了寂寞; “我宁肯忙碌一会儿,也想真正的厮杀一场,这样就是屠杀,勾引不起来我骨子里传承咱们梁家祖宗的血!” “谁说不是呢,末将也想上去,您不让啊!” “肯定不让你上去了,冲杀是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几个有自己的事情,指挥三军,可比冲锋陷阵重要多了。” “嗯?长老您看那边?跑出去不少贼人呐,您家老二的本事…手段…未免有些差强人意呀兄长?” 正在查看打扫战场的梁长老,白了手下堂兄弟一眼;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利索的很,左右将军带头的,可都是你的侄子,又是你的手下,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明白就是了,怎么还要学那些文人文管事的口气?腔调?” “嗨!忽然就想到兄长您家里的事儿了,两个都是嫡亲子,又是在考察的节骨眼儿上,属下不能乱说的。” “可你已经说了,该不该说你都说完了。” “得!那小弟可要多嘴了啊!” “没人堵住你的嘴巴。” “兄长您的位置,传给大朗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两年我看的清楚明白,二郎君就得再磨炼磨炼,要是不好好的教授,我说个难听话,放出去给族长的其他儿子做分家立派的大长老,很有些勉强的,咱们梁家的出身,这等带兵的样子可拿出手手啊兄长。” 梁长老压根就没把这一千七百人得对手当做一根葱,这会又几乎灭杀的七七八八了,更是轻松如意。 不由自主的想起儿子们的事情,看看战阵又回来看看堂兄弟,梁长老终于忍不住了。 “我就三个儿子,老大坐我的椅子不用多管他闲事,我亲自照看着,老三我去年就教给林无敌带了。” “就剩下这老二,我对他也是头疼的很,说很多次了,鞭子没少抽,可他就是不长进!” “嗨!我说兄长,我又忍不住了,您带兵是厉害的,谁都知道,可说道教授儿孙和弟子上头,您就不行了,您只管一股脑的传授经验,却不管他们能吃下去多少,二郎君三郎君都是不得其中的法度精髓,您得变变样才好的。” “变样?” “没错,族长也说了,得因人而施,因地而施,因时而施,天地人三才缺一不可,得活学活用才是王道!” “这样!你带他三年,若是教授成了,我给你五个嫡亲子里其中两个,弄到昔春大娘子儿子那里,和探春小娘子儿子那里分家,做个掌权的长老,你看如何?” 梁长老的第一副将,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三个手指头来,态度非常的坚定; “加一个,我三年内,把二侄子教授成大朗那样!” “加一个?你也知道的,我能答应你两个,已经是极限了,就这还是沾光我在梁家正宗大房下头,大家长又是我的嫡亲兄长,换个人来,一个都不敢给你保证的,你应该明白这些……” “我不管,兄长您就三个儿,早就安排好了去处,别以为兄弟傻,我啥都打听到了,加一个,没得讲价,兄长您也明白,咱们梁家姓里头,小弟我的能耐和本事,样样都不输给谁的,就是吃了庶出子的亏,才没有掌管大权!” “把二侄子交给我,三年后,不会属于他大兄半点,要是办不到这点儿,我就不姓梁了。” 战斗已经结束,所有管事的都回来中军报道,几个将军的汇报,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梁长老; “启禀将军,厮杀结束了。” “报将军,斩杀贼首三百七十四…个…” “报将军,斩杀……” “报将军,我的队伍,杀的最多……” “嗯,知道了,功劳暂时有随军主薄记载,随后再说详细。” “唯!” “梁老二!” “末将在,请将军吩咐。” “从今日起,跟在你十九叔身边,吃喝睡都要跟着他,我把你托付给你十九叔了,别叫我失望,掏空你十九叔的肚子,学会他那些手段八成,你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懂吗?” “是,末将懂得轻重。” “孺子可教也。” “虽然老夫不喜欢认输,但是不可否认,你十九叔的本事,比我只高不下的,我听你大伯说话,最近几个月,你十九叔就要被族长分下去掌权的,你得好好学他的能耐。” “是阿耶,儿记住您这些交代了。” “什么?兄……将军,您莫不是…在…逗我开心呢?” “,老十九,你看我这半辈子里,可逗过哪一个人来?” 第927章 磨空他们的肚子 第九百二十七章;磨空他们的肚子 “虽然老夫不喜欢认输,但是不可否认,你十九叔的本事,比我只高不下的,甚至比得上你大伯了。 昨晚我听你大伯跟族长说话,说是最近几个月,你十九叔就要被分下去掌权的, 你得好好学他的能耐。” “是阿耶,儿记住您这些交代了。” 很明显这是最新的小道消息! “什么?兄长……将军,您莫不是…在…逗我开心呢?” “老十九,你看我这半辈子里,可逗过哪一个人来?” 号称梁家姓里和大家长一样勇猛,和大家长同样厉害的人物仰天长叹; “苍天开眼呐!” “末将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呐,感激族长有识人之明, 感激大家长跟兄长的保举,我感激不尽呐!” 梁长老的第一副将,眼睛里全是泪花,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梁长老拍了拍堂弟的肩膀; “我早就说过的,你会有被人看到的时候,怎么样?没有瞎说吧?” “嗯!谢兄长,我的事情,大家长和兄长您肯定出力了。” “应该的,你一身的本事神通,却跟在我手下做副手快二十年,也真是难为你了老十九。” “不!” “兄长说的弟不敢苟同,那些年我确实不服气,可是后来,我发现了自身有很多问题。” “静下心来之后,跟着兄长您学会了很多为人处世的手段,这才发现曾经的不足之处,所以说,如果没有跟着兄长的十八年,我只是个猛将而已, 我知道成不了大才的。” “厉害!佩服!老十九你这几年越来越厉害了,我都看在心里的。” “不敢骄傲,兄长您得时刻提点着我才好的。” “嗯。” 梁长老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背着手眺望北方,又看了看凤凰山贼人退兵的方向。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地方都传来了轻微的马蹄声,大家都看了看不说话的长老,心中佩服至极,就这会儿的马蹄声,都在很远的地方,但是大长老却提前就听见了动静,不愧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厉害人物呀! 这代表,两个方向都有一队探马在奔走急行过来。虽然声音很小,可是领兵多年的人,一下子就能听出来,马蹄声很快,很急, 可以肯定, 军情也非常的紧急了! 很快!两边可以看到的方向都出现三个骑兵,正在打马狂奔过来。 李氏二房严格遵守秦朝祖宗, 大将军李信的各种遗训,其中行军时,探马出动要七人成队,回信的时候要三人同行,这是防止遇到事情的时候,一两个探子势单力薄,不好互相照应,容易被敌人斩杀。 “报!” 北边的三个探马最先跑过来; “报将军,族长正北方有大量贼人出现,正在缓步前进,估计天黑的时候能到族长的营帐附近。” 梁大长老的眉毛瞬间跳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色,沉声询问; “来人多少?” “万军出头。” “万军?” “是的将军。” “骑兵多少?步军多少?运送粮食的人马又有多少?” “回将军,骑兵大概有两千出头,剩下的都是步兵,没有看到运送粮食的队伍。” 梁长老脸上的肉狠狠地跳动着,另一边的探马也到了跟前。 梁长老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的问道; “可是退下去的贼人又上来了?” “回将军,正是如此,那七百骑兵正在退散,不知为何,停止下来了,然后就不紧不慢的回走,如闲庭散步一般磨磨唧唧,明显是在等咱们撤退后,他们就要往上顶的。” 梁长老又看着北方过来报信的探子; “军容比起方才的一千多军如何?” “整齐,比刚才对阵那些傻子厉害十倍,跟退下去的那七百多骑兵一样的行军法度,应该是同出一家了。” “如此看来,他们来的一共有三千骑兵,七千步军!好大的手笔,一次出动万人,又不叫天下的世家知道,不知有多大的深仇,居然下了这等血本?” “将军!” 梁长老的第一副将,梁十九左手狠狠地抓住唐刀的把柄; “将军,这是早有预谋的行动,至少提前准备两年的兵,且事先打听到了族长的行踪,末将怀疑和几年前行刺族长的那些,大有关系,绝对不能小看他们,可不敢等闲视之的。” “是啊将军。” “叔父,不敢小看的。” “阿耶,赶紧回去保护族长吧!” “嗯!” 梁长老答应一声就没有了下文,皱着眉头思考了好大一会儿。 “西北上的人马,和卧虎山里出来的那些乌鳖杂鱼,原来都是打头阵的死士,怪不得人家不心疼呢,四方笼络来一堆人,为的就是磨光咱们的锐气,和肚子里的食物,哼哼!想的挺厉害!” “将军…不光是磨咱们的锐气,假如伤了一些,他们会更高兴看到的。” “是啊是啊,老十九说的没错啊大长老,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七八千乌鳖杂毛鱼,肯定要把咱们的儿郎磨下去许多的,他们就是这个目的,方便后头这一万多人捡便宜的。” 梁大长老嘴角上扬,冷笑连连; “想法是上等的,但是也要执行下去,执行不动,跟那纸上谈兵的赵括有何区别? 想要灭杀我李氏二房的族人,简直是白日做梦,儿郎们的甲胄,可都是族长更换过两次的人间至宝,从头脸到手脚,全部在精铁甲胄下藏着,除非我等累倒下,他们才有机可乘!” “那是!” 梁长老的第二副将,同时也是梁家的老五,把铁朔往地上一插,入土快有一尺深,看的旁边的族人羡慕不已! “他娘的屁,这些贼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谋害我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老子真想和他们狠狠的厮杀一场,拼个你死我活,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猛士!” “不着急!” 梁长老摆了摆手制止了兄弟的火气。 “来人!” “在!” “回营禀报大家长,说清楚这里的来去,请大兄定夺。” “得令!” 看着传令兵离开,梁长老背着手看向东边; “我估计,不用咱们禀报,大兄的探马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吧。” “那是肯定的了,兄长您想吧,大家长的智慧,怎么可能单独指靠某一方的势力?” 谷捈 “是啊,铁定是三边齐下的。” “长老,咱们得回军了,尽快赶回去,驻扎在族长身边,才能踏实的。” “是啊将军。” “唉!” 梁大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都不知道族长怎么想的,许多人都不明白这次的行动,为何不带家族的兵马出行?” “几千里地行军,没有过万族人的护卫,岂能震慑宵小之辈?” “是啊,将军说的太对了。” “可不是嘛兄长,我也真是想不通的很了,要不是大兄把咱们梁家军带着几千跟在屁股后头,这会儿就指望那五千闽州卫?” “说的就是啊……” “或许,族长想要的就是今天的局面吧?” “嗯?将军说的有道理!将军这么一说,末将仔细想想,别说还真是越来越那个的……” “好了,不说了,三军回走,护卫主帅营地。” “唯!” “不过嘛,走也有个走法的,传令下去,叫儿郎们急行军前进,到得主帅营地前五里地处停止,不必安营扎寨,立刻再赶回来,杀他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老夫今日要吃掉这七百多骑兵下肚,把那一万多来贼的锐气,狠狠地挫上一挫,彻底弄乱他们的心。” “唯!” 随着梁长老的大军回归,一千五百军迅速远遁。 凤凰山里下来的那七百骑兵,一直派人紧盯着,当然是走走停停了,对面一千多猛士,出去就是送死,领头的将军比谁都清楚。 骑兵对阵步军,那是压倒性的优势,可也得分人,分地方,分时候的。 就像对上这陇西李氏二房的梁家军一样,人家可是号称虎贲卫士的,又穿戴着和朝廷十六卫一样的宝贝,几乎人人都是弓箭手,拿七百人出去对抗,那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报将军。” “说。” “唯!梁家军已经退走,且慌里慌张的跑步回去,生怕跑慢了吃不到夜食一样。” “呵呵呵呵,将军,果然和您猜测的一样,长老那里刚冒出头,他们就慌着回去护驾了。” “那是自然了,大军出现,他们族长是最重要的,哪能为了咱们不到千人而把一千五百个猛士困在这里?” “将军英明呀。” “将军厉害!” “大管事厉害了,小人佩服。” “末将也佩服的很里。” “都严重了啊,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换做我也会快速回归,守着主帅的。” “现在本将担心的不是怎么把他们二房族长给弄死的事儿了……” “这话怎么说的?” “是啊将军,看到他们一千五百军吃掉咱们一千七百兵力,末将心里都发怵呢,将军您还敢惦记其他?” “瞧瞧你们这熊样吧,这就怕了?” “嘿嘿!” “叫将军见笑了……嘿嘿!” “将……军,不是属下长他人威风,实在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狠的,好家伙,将军您在远处看清了的,没有一个俘虏,人家不要投降的兵呐!一个个的全部宰杀了,还不吓人呐?” “没出息的东西,李氏二房又怎么了?他们也是人,给本将那些甲胄宝贝弄来几千套,本将一个时辰前就不会轻易离开,更要灭杀他们干净的!哼!” “可是将军,他们太疯狂了……” “怕个鸟?他们不是人吗?” “他们有盔甲啊!” “是啊将军,头脸都在甲胄里,这他娘的像个鳖,怎么下手?” “蠢材,一群蠢材,咱们为何花费许多银钱找来四面八方的烂泥巴?” “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的锐气磨下去,把他们的力气消耗掉,不在乎杀他们几个人,只要把他们的心磨平,把他们吃下去的东西消耗光,他们也是人也有累的那会儿,到时候拌倒一个,宰杀一个,掀开盔甲,砍掉脑袋,他们还能诈尸不成?” “对呀?” “将军厉害,厉害!” “属下佩服死了……” “这回不怕了吧?” “不怕了将军!” “我担心的却不是怎么打赢,我最担心的是,他们看到来人太多,吓的往回去的路上走,他们如果选择逃走,咱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等到追上去的时候,人家的援军也来了,强追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人家得援军到来,会追杀咱们到天涯海角的,到人家援军过来的时候咱们就是个死人了。” “将军您看,李钰会跑不会?” “是啊将军,您说会不会?” “李钰的傲气是不会跑回去的,但是他身边的族人,可不会讲究脸面,怎么做能保住族长,这才是那些长老们最先考虑的事情。” “所以将军您给长老提议,分批次顶上去?” “没错,如果一股脑弄过去几万人厮杀,他们铁定要逃跑的。” 一群人正在说着话,两个骑兵奔驰过来! “报。” “报将军,梁家军一直退回去到他们主帅的身边了。” “很好,这回放心了,长老那边呢,你们可知道情况?” “回将军,我们兄弟俩远远的跟着,路上和长老那边的三个探子碰头了,互相说了经过,那边说长老也盯着咱们这里呢!” 仿佛在印证一样,探子话刚说完,另一边的探子也回来了; “报将军,我家长老有令,按部就班执行原计划。” “得令!” 看到传令兵要离开,领头的将军立刻叫停; “慢着。” “将军请吩咐。” “右军和中军怎么样了?” “回将军,不堪一击,和事先猜测的一样,根本不是二房的对手,被杀的四散而逃,溃不成军,大半数人都被割走了脑袋瓜子。” “嗯,我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除非咱们自己的人马顶上去,那些杂鱼只能消耗人家的体力,起不到大作用的,三轮箭雨就能把他们吓的尿裤子了。” 第928章 第九百二十八章; “右军和中军怎么样了?” “回将军,不堪一击,和事先猜测的一样,根本不是二房的对手,被杀的四散而逃,溃不成军,大半数人都被割走了脑袋瓜子。” “嗯, 我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除非咱们自己的人马顶上去,那些杂鱼只能消耗人家的体力,起不到大作用的,三轮箭雨就能把他们吓的尿一裤子。” “对了将军,中军那里, 卧虎山出来的那些尸体,陇西二房到也仁义,正在挖土坑, 埋葬尸体呢。” “哈哈哈哈,终于上当了,叫他们仁义去吧,厮杀半天,再去挖坑干活,一会儿来不及吃饭,就要被咱们的大军整齐的杀过去,肚子空空的他们,还能有力气迎战?” 领头的将军笑的畅快淋漓,手下一群人也跟着高兴开心起来,方才被梁家困难惊吓了的魂魄总算归了正位! “传令下去,叫儿郎们稳步前进,天黑的时候,走到杀虎破就行,跟上配合长老的行动。” “唯!” 七百多骑兵不紧不慢的再次开动起来,一群小将围着领头的极尽奉承; “就是今夜,只要那二房的李钰不逃跑, 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可不是嘛,有咱家将军提供的锦囊妙计,长老又在中军大帐里坐镇,铁定能灭杀李钰小儿的。” “那是自然了,也不看看谁出的绝妙注意?” “可不是嘛,对了,你们还没说咱们右军三千,那些兵可是咱们家族里的精锐呢!” “这回那李钰必死无疑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只要他不逃走,那就十有八九喽!本将的脑子可不是猪头!比那些酒囊饭袋一般的大管事们……不可同日而语,哼哼!” 七百多人晃晃悠悠的走到黄昏,翻过一座土丘后,领头羊挥了挥手; “好了,停下歇歇脚。” “唯!” “将军,歇到几时冲杀?” “这里距离杀卧破还有多远?” “启禀将军,还有十里出头。” “嗯,一定要小心翼翼的行事,派出三队探马, 半个时辰回来两次, 密切注意十几里外的动静。” “得令!” “可以下马歇歇, 也叫马儿歇歇, 吃点儿草料,但是一定要记住了,兵不卸甲,马不离鞍,时刻防备着啊!” “唯!” 领头的将军吩咐完毕,这才扭头看着询问的手下; “歇到长老那边的军令过来,然后左中右三军一块冲杀过去,对了,本将手下那两千儿郎呢?” “来人!” “人在!” “半个时辰前,长老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回将军,说是咱们那两千兄弟就跟在后头,正在急行军赶来,最迟天黑就能到达,跟咱们合兵一处。” “好。” 咱们的兄弟聚会整齐了,我才好心里踏实下来的,前头给老子安排一千七百多个酒囊饭袋,恶心的老子两三天没有吃好睡好,他娘的屁,儿郎们的吃食都叫那群短命鬼糟蹋了。” “嗨,将军您也别发脾气,吃跑了才能上黄泉路不是?” “就是就是,将军放心吧,肉食末将都叫放在后头两千军里藏着呢!” “好,还是三郎会来事儿,好东西就得咱们自己吃,说起来了,那一千多短命鬼,应该还有活着的吧?” “探子呢?邢立珂人呢?” “在呢在呢,这儿呢将军。” “你那些手下兄弟到底忙的什么?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给本将禀报一下,之前的战事?你他娘的是想吃军棍子,还是要吃家法板子?” “将军饶命,将军莫要生怒,前头只顾逃……只顾行军,所以没来得及禀报您呢,前头那些短命的,早都死的都差不多了!” “李氏二房也带的有骑兵数百,又弓箭厉害,两条腿儿的人,岂能跑得过四条腿儿的军马?将军您说是不是这样?” “呦呵!你还来质问本将里……噗!” “噗嗤!” “噗!” 几个管事下了马,正在围着自家将军说笑,忽然一阵弓箭入肉的声音。 一轮箭雨骤然而至! 领头的将军正在说笑,却猛的戛然而止,连坑都没来得及坑一声! 鼻子中间斜插着一根翎羽,头后面还出去一尺多长的箭头,尸体瞪大了眼睛,靠着爱马就那样命归黄泉,两只死鱼眼还盯着负责探马的邢立珂。 仿佛是在询问,这就是你禀报的安全路线?这就是你派手下打探查看后,确定可以歇脚的地方?老子的命都被你害了知道吗? 李钰的鹰眼,已经改进过三次了,这一次新制作的望远镜,更加清晰,可见度达到惊人的二十多里地外。 而且配置很全,只要是个百人队的负责人,不论正副都有一把在手。 至于李氏二房的探马,更是人手一把,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样,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查看敌情了。 在唐朝的时空里,拥有一把李钰的鹰眼,这等于就是开挂了,而且开的是很大的挂! 所以梁家军在对方不知情的时候,就一直掌控着所有的主动权。 梁家军,之前就可以发动袭击,可一直没有行动,等的就是他们走进最适合的地方,然后又等着他们的探马,来回换班的节点爆发! 几个功夫厉害的弓箭手,偷偷的埋伏在百步之外,把领头的几个将军,送去了黄泉路上。 然后就朝天上射出三支响箭,正在围着头领尸体手足无措的骑兵们,听到响箭出现,立刻慌了阵脚。 “有埋伏!” “有人放令箭啦……” “怎么办?” “我哪知道?” “应该赶紧走……” 失去领头羊的引领,场面一团糟糕,有的叽叽喳喳,有机灵的开始上马离开,往来路方向回走。 逃兵就是这样,有一个就是一大群一大片! 没多久,七百多骑兵带着几个将领的尸体疯狂奔驰。 可惜为时已晚了! 七百多人只跑出四五里地,就遇到了梁家军的包围。 连刹车都来不及,越来越多的骑兵被射下马背,然后被脱缰的战马顺地拖行。 李钰的主导思想是,不能浪费,特别是战场上的一切。 所以梁家军并没有冲杀,还生怕射到了对方的马儿,他们眼里,这些战马已经是李氏二房的产业了。 所以梁家军一直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把七百多骑兵搞定。 当然了,也有十几个幸运的家伙,顺利逃走。 不说这边的小阻击战,只说李钰的营地,梁大家端坐在帐篷里看兵书,他心里很清楚,不论是那边的来敌,都得饮恨沙场。 梁家军,作为族长的虎贲,是李氏二房家族里装备最整齐,最豪华的,要是拾掇不下一些酒囊饭袋,那就自己按脖子去吧。 果然! “报…” 谷筦 “报大将军,我家长老那边大获全胜,贼人一千七百多人,被斩杀大半,逃走性命的不足两成。” 听到禀报的梁大家长,把古老的兵书小心的翻过一页,头都没抬。 “知道了。” “属下……” “听说你们对阵的,还有千把个骑兵,似乎有些战力?你家长老怎么布阵的?梁家儿郎可有损伤?” “回大将军!凤凰山出来的贼人有骑兵七百多个,并不入阵厮杀,只在后方观阵,见我军威猛,便提前撤退回去了,不得对阵,无有损伤。” “知道了,去吧。” “唯!” 这边的传令兵还没有走出去,另一个快速跑进来。 “报大将军,我家大管事挡住了窝虎山里出来的匪类,且赢了。” “哦?” 一听这话,梁大家长放下了手里的兵书,他并不担心兄弟的事情,他关心的是小儿子梁大胆,这次给小儿子个带兵厮杀的机会,就是想叫他洗刷掉曾经护卫族长不力的耻辱。 “卧虎山里出来的人马,到底多少数目?你且说个明白。” “是。回大将军的话,不足三千,两千六百多数目。” “确实不多,大胆带着一千多儿郎,足够应付那些蠢材,怎么样,可厮杀的漂亮?” “赢了,不过距离山脚下太近,乱局之下,逃进山里的也有不少?” “你只说跑了多少就行!” “额……是,跑了的有千把个……” 一听这个,梁大家长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从桌案里走出来; “怎么回事?一千军出头,对阵两千多乌合之众,且我梁家的儿郎,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精锐之师!” “怎么能叫跑出去一千多活口?” “这个……回大将军,属下不知啊……属下……” 传令兵想说属下就是负责传达军令的,又不是负责带兵行动的!可是他看着自家大家长黑成锅底的脸,他不敢犟嘴半句!生怕把大家长气坏了身体! 若是大家长身体抱恙,对梁家族人来说,可就是个天大的事情了。 “唉!” “你家大管事怎么搞的?老夫当真是想不明白了,族长交代两边,别处不要紧,唯独卧虎山里,不得留下活口,要全部斩杀性命的,他没听见吗?” “启禀大将军,那些匪类,行军速度太慢了,好半天都没走过来,我家大管事就下令,往那边推进二十里……” “蠢货!” “简直蠢材一个!” 梁大家长一听这话,当场发怒; “蠢不可言,老夫亲自教授他的兵法战阵,都教他二十多年了,从七岁教到现在,他还是如此毛手毛脚的吗?” “族长的交代如何进行?你家大管事怎么回应的?” “回大将军,我家大管事说了,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一千卧虎山里的匪类全部斩杀,拿回人头。” “哼!” “人呢?那三个蠢货现在何处?” 梁大家长说的当然是,梁大胆和曾贵还有大牛了。 民间早就有传言,天下间有两队组合最是逗人,第一队是些老家伙,说的是长安三傻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 第二队更傻的,就是陇西李二房三大傻了,梁大胆,曾贵,大牛。 “回大将军,三位管事商量后,带着兄弟们追出去了。” “哼!这三个蠢货,没有一个是叫人省心的,阿贵大牛,老夫指点他们这么些年了,还是没有出息……” “唉,老夫真是头疼至极的,怎么就叫我遇到这样三个后辈呢?” 说道自家的三个领头羊缺心眼儿,来报信的传令兵也很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低着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大家长还在气呼呼的嘀咕; “行动之前就跟他们三个说的清楚明白清楚,一定要有耐心,等着贼人到我说的那几地方才能动手,为什么就忍不住寂寞呢?” “真是气煞老夫也,这几个蠢货,尤其是梁大胆,连他大兄十分之一都不如的,还没有他二兄一半的能耐,叫人揪心呐!唉……” 正在走来走去埋怨小儿子没有忍性的梁大家长抬头一看传令兵没走,顺口就呛了起来; “你还站在这里作甚?等领赏赐不成?没看见老夫心情不好?” “啊?是,属下告退!” “出去。” “唯!” “报!” “报大将军,西北方向大捷,来犯贼人几乎全被斩杀!” “很好,下去吧。” “唯!” “报……” 又一个传令兵进来,梁大家长眉头挑了一下,背着双手; “不着急慢慢说来。” “唯!呼……哧……” “启禀大将军,正北方,忽然出现过万军,也不知前头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躲过了咱们的探马。” “万军?” “是的大将军。” “所在何处?” 梁大家长并没有喜怒形色,只是把桌子上的许多地图找出一张展开查看。 “回大将军,卧虎山东北方向,距离咱们这里还有五十多里。” “静止不动?” “是的,停下来了,没有行动,可是也不安营扎寨,也不生火做饭。” “哦?再探,随时回报。” “得令!” “来人呐!” “人在。” “探马呢?放出去几队了?” “回大将军,刚出去的还有两队。” “何时回来?” “恐怕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归来的节点。” “嗯知道了,再派出去三队,从北向南,左中右行动发派出去。” “得令!” 第929章 没有援军 第九百二十九章;没有援军 “来人呐!” “人在。” “探马呢?放出去几队了?” “回大将军,刚出去没多久的还有两队正在干活。” “他们何时回来?” “恐怕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归来的节点。” “嗯知道了,再派出去三队探马,从南向北,左中右一起行动,趁早发派出去干活。” “得令!” “报!” 接二连三的禀报声,叫梁大家心里有些紧张了, 但是作为统帅他面上不敢表现什么声色。 “何事?” “启禀大将军,凤凰山脚下,又钻出来两千多军马,步兵骑兵都有,正在追寻前方的七百多骑留下的印记赶路,估计天黑时分能到咱们大营外三里。” “他们如何行军?” “回大将军,两千多人分成三队,左中右三军, 中路军失锋阵, 两边都是护阵,三军互相照应,又人马合一,整齐行动,一看就是五年以上的老卒。” “知道了,把他们盯紧了。” “得令!” “报!” “报大将军,长老那里叫人回报,凤凰山脚下出现两千多军。” “知道了,传令下去,叫他速度回来守营。” “得令!” “报,报大将军,西边出现三千军上下,正在六十里外,朝咱们大营行动过来,不紧不慢, 外松里紧,行动十分规矩,很有章法。” “嗯,下去吧!” “唯!” 正面左中右三方,三路人马一块行动整齐的杀过来,梁大家长一脸的严肃表情,他必须认真对待。 营帐里的护卫们都有些着急了,族长的护卫只带了三百,梁家军也就顶上来三千,闽州卫的五千军,梁家族人,心里都没当做二房的主力军,所以拿三千人,来对阵贼兵接近两万的势力,说不吃亏那是蒙人的安慰话! 大家长明显也是放在心里的,否则不会如此严肃的表情! 梁大家长站在准案前,仔细查看着地图,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 “正面中路军一万出头,对方的左右两军都是三千之数,而且还不是乌合之众, 行军有规矩,进退皆章法,来者不善纳!” “先用乱七八糟的几千人, 折腾的我军赢上几场,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要沾沾自喜了,再把真正的大军正面拿出来抗衡,还要选择黑夜袭营,看来对阵的将领不是笨人呐!” “进,则有险,拿儿郎们的命拼死搏斗,非智者所为也,可要是退回去,阳的一面是安稳, 可阴的一面太也不好,坠落族长的威风和二房的名头,惹得天下人嘲笑我等没有胆量魄力,着实不好处置。” “来人!” “人在!传令下去,四方归拢,左中右三军各自退守大营外五里处安营扎营。” “得令!” “慢着。” “唯!” “梁大胆的中路先锋处,叫老四亲自过去叫他退兵,那三个蠢材,铁定要追进山里灭杀匪类的,没有完成族长的交代,他们三个都是一根筋,岂能轻易罢手?所以得叫老四出马!顺便把中路军的指挥大权安排给老四。” “唯!” 梁大家长说的老四,正是梁大胆的嫡亲四叔,梁家掌管户籍的长老,用兵之道几乎和出去对抗凤凰山贼人那大长老不相上下。 梁大家长本次出行,表面上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外松内紧,把两个最厉害的兄弟带在身边。 且还有那个庶出的,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堂兄弟也随军出征,所以梁大家长只是严肃,却并不惧怕对方的势力。 何况还有闽州卫的五千军在身边,那是族长亲手挑选出来的,全是岭南的几个大型土著部落里筛选出来的,本就血性的很,又好吃好喝几年,再经过族长的古法训练出来,其战力生猛无比! “来人,去请族长的血卫统领过来这里,商议大事。” “唯!” 传令兵答应后快步离开,小跑到李钰这边的营帐附近,打听完……直接进了李钰的营帐,连通报都没有进行。 只要看到传令兵头上插着的红色翎羽,二房族人就知道这是紧急情况,没有任何人阻拦的。 李钰正在品茶,对着一群女人讲解茶道,看见戴着翎羽的兵进来,就不在多嘴,端起了茶碗。 “参见家主。” “三将军不必多礼。” “唯!” 过来传令的乃是梁大家长后辈里,亲侄子之一,不到四十岁,二管事的身份,排行老三,级别和朝廷里的七品校尉差不多少,所以李钰才叫三将军。 “今日咱们有战事,将军应该是在将帅的大营里听令效力的,怎么得空来我这闲人的屋里串门了?” 梁老三陪着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家主有所不知,我家大将军正在看兵书战册,些许地方,想要个懂行的大家参谋一二,臣可没有这本事,哪能胡乱说话。” “就想请林统领前往,研究研究兵法战阵,闻听统领在家主的帐中,臣只能打扰家主的雅兴了。” “哦对了,家主但请放心,些许宵小之辈,不值一提,已有捷报三处,退走的不足三成,其余匪类贼兵,尽被我等斩杀了性命,不足为惧。” “如此甚好,梁家的虎贲随行,我是不担心的,且你们梁家的统帅精明睿智,手下又有猛将三员,战将一堆,想来是能应付一切的,所以呀,我哪里都不操心,只安稳的坐在这里,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来找林霸王的梁三郎,脸上继续微笑,心里已经有数了,家主这话明摆着哪里都不去的,说白了就是半步都不回走,绝不会叫天下人嘲笑怕死躲避。 “那是,家主只管吃喝,绝不会有人过来打扰的。” “嗯,三里。” 李钰说着话就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里内不得喧哗,我这耳根子灵敏的很,三里外听不见才能睡香的。” “唯!臣记住了,绝不会叫人在三里内胡乱说话和走动的。” 李钰说的很清楚了,三里就是他的标准线,超过这个数,就是你们梁家无能了。 “那就好。” “另外,退走那些,三两百数,算得正常,至于你说的不足三成,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不要太大意。” “唯!” 谷鞵 报信的梁三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家主帐篷里其他姓的护卫们,明显都是带着差异的,甚至……有几个林家姓的族人,表情十分的古怪,似乎是在表达,你们梁家姓出马也太差劲了吧?叫梁家出身的他……很是没有面子。 李钰毫不在意,可身后的林霸王心里明镜一样,请自己过去研究兵法,这就是个幌子,肯定是出现了大事,才来请自己过去的。 “家主,妾身过去串串门吧,也不知梁大家长把兵书战策看到了哪里,铁定是很有意思的。” “夫人随意就好。” “是,妾身告退。” “夫人请。” 对于十九大姓里出身的有名头的妾,大婚后的李钰都是称呼夫人,特别是林大家长的闺女,还有梁大家长的闺女,李钰给足了面子。 林霸王刚一扭身,身边一个三岁的黑脸男童就紧抓着她的裙子行动。 这是李钰诸般儿子里肤色最黑的一个了,也是身体最结实的一个,同时又是最能吃的一个,从来不多说话,惜字如金,性格沉稳。 这可是林霸王的心头肉,看上去就跟五岁孩子的个头一样,傻子都能看出来,以后必定是和林大家长那样高大威猛的。 孩童没有大名,小名叫做黑牛,是李钰给起的,黑牛可是林家姓里最受欢迎的家伙,只要见林家姓里长辈们,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跪下磕头,惹得林家人见人爱。 “阿耶族长,儿也要去听兵书。” 小孩童的口音充满了奶味儿。 “一直听人说你喜欢兵法战策,果然如此,去吧小家伙。” “系!”(是) 黑牛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女人,拉着黑牛的手; “放开你阿娘的衣裳,我拉着你去就是了。” “系,(是)娘娘。” 这是黑牛的乳娘,林霸王四服上的堂妹,其爷爷是个早就退了位的普通大管事,拼了许多力气,才争取来这个乳娘的差事给最喜欢的小孙女。 林霸王带着儿子来到梁大家长的帅帐里; “见过梁家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拜见阿公在上。” 小黑牛顺势跪了下去,梁大家长笑的满面春风。 “夫人快快不要如此,克不敢当,臣拜见夫人。” “呵呵呵,好好好,小黑牛也过来了呀,赶紧过来,阿公抱抱。” “好鸭好鸭!” “来人,把老夫的那些吃食糕点拿来许多,给小黑牛享受。” “唯!” “小黑牛,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想听啊公讲兵法里。” “哦,好好好,真是个操心的小人儿啊。” “叔父,叫我来可是出现了难对付的贼兵?” 抱着孩童的梁大家长,坐回了太师椅里; “不错,贼人狡猾,提前安排好的陷阱,叫咱们胜之不武,想叫族人们生出轻慢之心,实际上他们的主要战力,全部隐藏在后,这会儿冒出来了。” “确实狡猾,也真舍得下功夫,用几千性命填坑,不知又来了多少?战力何等?” “中军一万出头,两侧各有三千铁骑。” “不少了!” 尽管听到一万多人,可林霸王并没有太过紧张,这里有八千军在,所以她不慌张。 “探子回报,三路来兵,行军规矩进退有度,排兵布阵也不是生手,且还带着机动车,轻重弩都有,似乎是仿照族长给朝廷弄出来的那些。” 本不担心的林霸王,听了这话,心内巨震。 “嘶……” “夫人有何做想?” “这恐怕是提前很久布置下的,谋害族长的心,很坚固!” “没错,估计他们等的就是族长离开老窝,这次整好是个天大的机会。” “对了,不知夫人掌管的三千血卫这会儿走到了何处?老臣想着,万一有个需要的时候,也好随时调度。” 林霸王面对梁大家长的热情,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也不知。” “啊?……夫人……莫要来戏弄老臣了……军情紧急,不敢大意的,我一世英名就算毁了也不打紧,可族长的名头和安危……” 梁大家长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强忍着脾气,尽量还在温言软语。 “叔父您可误会儿了,儿怎敢有犯上的心来戏弄叔父这一家之长?” “怎么说?” “出行后第三天夜里,族长就要走了我的令牌,还有兵符和印章,儿真的不知手下儿郎的行踪到底如何。” 这一次梁大家长悟了,这是族长有意为之,要看看梁家人的手段,是不是跟八百年前的老祖宗一样威猛霸气。 “我懂了,有劳夫人走这一趟。” “叔父太客气了,请容儿说句不中听的,不论过来多少人马,援军都不会出现的,这一回,要不就胜利前进,要不就是打道回府,然后带足兵力,杀回长安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梁大家长稍微有点急了,可还是得安耐着性子; “没有援军?” “没有!一个都不会有的。” “这……你们林家的禁军,总不会也没有任何准备吧?你阿耶的智慧,岂能叫这点人马……族长的安危,可是重于一切的!” “禁军不会出面的叔父,谁也不会出现的,我只能说道这里了。” “好,多谢夫人告知。” “对了,老臣想要再请教夫人一个事情。” “叔父请讲当面。” “闽州卫的五千军,老臣总能调动吧?” “能,不过得留下一千守护族长,还有那三百族长卫也得回来,只大胆,阿贵,大牛三人,可以调动来去。” “族长说了,假如都给叔父调动,八千多人的数目,来去都不合法度,倘若只动四千,加上叔父的梁家军三千,整好北斗七星,应天象也成吉数。” “好,如此就好,我心里同是如此想的,夫人放心,臣还没到老掉牙的时候,宵小之辈也敢上来冒犯,叫人难得舒服,正好趁机会叫天下人看清楚,梁家的贲虎卫士,可不是泥巴捏的!” 第930章 我也缺人 第九百三十章;我也缺人 卧虎山南边十六里。 梁大胆带着阿贵大牛两个亲密兄弟,领一千多梁家军,正在追赶逃走的那些匪类。 梁大胆也不是纯粹的有勇无谋,毕竟他阿耶一手教授他的兵法,且放出去三队探马,大方向上是合格的。 他把手下兵马分成左中右三路行军,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保留, 直接叫三军齐行,誓要完成族长的交代。 “报。” “报将军。” “怎么了?右前方有什么情况了?” “回将军,二十里外出现贼人,过万军,请将军定夺。” “什么?过万军?不可能吧?从哪里冒出来的?昨天咱们行军的时候,阿耶的探马已经查明了周围五十里,不到两天的功夫, 就冒出来过万军?” “将军, 末将不敢乱说, 的确如此啊,信不信可问我手下兄弟们!” 梁大胆用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七人队里的第一副手; “老七你说,当真出现了万军?” “三兄,这是真的,俺们亲眼瞅见的,清清楚楚,大家都看见了。” “他娘的屁,从哪冒出来的呢?” 梁大胆气的咬牙切齿感叹! 旁边的大牛是从来不会发表意见的,他就听梁大胆和阿贵的行事,可阿贵今天是憋了一肚气,也想把曾经护卫族长不给力的污点洗刷掉,所以就来怂恿梁大胆。 “兄长,眼看着那些逃兵就要追上了呀,这可是咱们显摆能耐的关节处,兄弟我觉得吧……” “嗯,阿贵你先不着急, 待本将问清楚了再说, 放心我心里有着数呢,老七你来说,他们的万军是行动着,还是安营扎寨了,若是行动怎么前进的,可有章法?” “回将军,正在行军,看样子是朝着族长那边过去的。” “速度如何?” “我看着速度不快,估计是想算计着等天黑后到地方劫族长大营的……” “什么?想去劫我二房族长的大营?” “属下瞅着像是那样。”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别说二房三傻了,许多人都跟着仰天大笑,有些人都笑出了眼泪。 实在是陇西李氏上三房,从来没有听说这种笑话。 梁大胆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我的娘耶,他们怎么想的?居然想去劫族长的大营?现在的人都傻成这样了吗?比我们仨加起来还傻呀这是,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嘻嘻,别说将军您笑了,属下七人也是笑的肚子疼里,族长的本事在大草原上都横行霸道,居然有不怕死的冲上去, 真不知他们头里装的啥了。” “先不管了, 前头那些匪类还有多远能追上?” 梁大胆扭头问完,另一个刚回来队伍里的探马赶紧禀报; “回将军,再走五六里就能追上去了。” “哦,五六里呀?” 梁大胆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腮帮子,旁边的阿贵着急了; “兄长,这都眼瞅着到嘴边的肉了,不就是多了一万乌合之众吗?咱们杀上去,砍瓜切菜一般,割了人头再回去护卫大营,您说如何?” “嗯,倒也不是不行,快一点的话确实能赶回去,传令三军,全力追赶上去,老子要砍了那一千多逃兵的脑袋瓜子,兄弟们都有功劳!” “得令!” 梁大胆下令后,三军都加快了脚步,都想上去立功。 可是刚跑出去两三里地,队伍后面就响起了声音,两只竹哨同时发声。 “停!” “停止前进!” “得令,将军令下,三军停止。” “将军令……停下停下……” 梁大胆吩叫停队伍后,调转马头看着后方; “嗯?来的双哨?” 阿贵有种预感,估计是要叫回军了这情况。 果然,很快出现一个插了红翎的传令兵快速奔驰过来。 “吁……” “报将军,四将军来了,叫属下先来传令,停止进攻,原地等待。” “得令!” 听到军令出山,梁大胆气的腮帮子鼓着答应。 他只能答应,军令如山倒,不答应就是坏了家族里的规矩,打死都正常。 “四叔来作甚?” 嘴里答应了,可是梁大胆心里很不服气,想要问个清楚! “回将军,属下不知。”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来传令居然不知道四叔的意图?来糊弄老子吗?” “哎呀三阿公,您就别问了吧,四将军交代过,说是您知道了怕您犯驴脾气,所以您还是别知道的好。” “哎呀你个兔崽子,想造反呢你?” “说,你给我说清楚喽。” 阿贵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你快点说清楚,少来糊弄俺们仨啊。” “我可没糊弄你们三位大将啊,四叔要来接手您三位的大权的,所以担心你们多想!” “啥?” 梁大胆傻眼了。 “你瞎扯淡什么呢?四叔怎会来跟我一个后辈儿的抢功劳?不可能的!” “反正属下吧军令传达来了,阿公您可是得令过的啊,您要是犯规矩,可就跟孙子我没干系了啊!” “给老子滚蛋一边儿去,我什么时候说要犯规矩了?” “那就好。” “慢着。” 阿贵叫停了传令兵; “你方才传的军令,说的……是叫谁停下?” 谷魒 “当然是我三阿公停下啊?他得原地等着长老过来,将军您都听着呢,还来问我作甚?” “我问清楚了也好执行军令不是。” 阿贵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兄长,说的是叫你等着,没说俺俩,要不俺俩带五百人顶上去?区区一千多乌合之众,俺和大牛铁定拿的下来的,您看?” “这个……倒是钻了空子,可是……” “两个家伙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终于,梁大胆要放权的时候,后头响起了马蹄声。 “晚了。你说晚了,来不及了。” 阿贵也听到了马蹄声,赶紧上了马查看,十几个骑兵正在奔腾过来。 “唉……确实晚了,来不及了。” 一群人跑到队伍前头的时候停下马,梁大胆只能规规矩矩的上前。 “拜见将军。” “免!” “唯!” “四叔,再跑两三里就能追上那些孙子们了,您给儿半个时辰,儿……” “不行!” “军情紧急,不可儿戏对待,大将军有令,叫我主管中路军,带着你们仨先退回去大营附近,我可没有胆子违抗军令,也不会拿族长的大事乱搞,更不可能拿我梁家虎贲军的名头胡闹。” “人来!” “人在。”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撤退回大营北边五里半处休整,出发!” “得令!” “四叔,唉……” “你们仨都上马走人,老夫与你们仔细的分说。” “唯!” 二房三傻答应后上马,一群人不紧不慢的跟随三军行走,梁大胆的四叔边走边教授三人兵法之道; “你当新来的那一万人,是烂瓜烂菜吗?都不查看清楚?” “四叔,能厉害到哪去?别看他们人多,俺们仨可不怕他们的,把这一千多人交给我们,正面对上,也敢杀他个三进三出。” “这个我信,你们的胆量有了,也不怕死,但是结果呢?” “大将军查的清楚明白,人家也是有战力的,并不是没有法度,再说了你杀三进三出,还能剩下几个活的?” 大牛终于说话了; “我听四叔的,四叔说的没错,不划算,跟族长教我的一样,就是打赢了也不划算。” “你看看吧,大牛都听懂了呢。” “嗯,儿也懂的,这不是没真的顶上去吗。” “闲话少说,咱们得快点回去大营外护卫,大将军自然会调度四方的,一共就给咱们七千人,对方还有左右两军辅助策应,这一回是个硬仗了。” “啊?四叔,后头一直按照规矩跟随的那些人马呢?林家夫人跟着呢,她有令牌的呀?怎么不调动上来?” 梁大胆的叔父看着很是惊奇的侄子,摇了摇头苦心劝解; “难怪族长这次不叫有援军,你们看看你们的表情?你们的样子?” “怎么了叔?人多了能更好的保护族长啊,儿没说错啊!” “你是没有说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二房行动,总是以多胜少,或者以兵器甲胄上的强势,出去大杀四方,结果导致很多族人都是你们这种心理想法,仗着人多势众取胜。”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我二房的兵,成什么样了?只会欺负人?” “这……我也没说这种话呀叔!” “行了行了,总之一句话,族长就是想看看,这回没有援军,没有人多势众,咱们梁家人如何应付场面,可都给我记住了啊,不能窝囊,更不能意气用事,得以大局为重。” “知道了叔,您当家了这会儿,您说了算,儿不会坏军规的。” “如此甚好,有你们厮杀的机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日注定要有大战发生的,赶紧回去处置装备要紧。” “唯!” 一群人带着一千出头的梁家兵,快速回到大营外五里半停下。 “传令,三军停止,扭头向北,原地歇息,安营扎寨。” “得令!” “来人,去大将军那里问清楚,到底给我多少人马,这一千人,叫我顶住人家一万中军,恐怕得拼命的。” “唯!” 传令兵骑马来到梁大家长的营帐里询问,梁大家长正在查看地图。 “不用问了,族长一共就给我了七千兵力,还要应对对方的三路军,老夫也得仔细考量的。” 梁大家长正在说话,外头跑进来一个兵; “报大将军,大长老处,设下埋伏,斩杀了凤凰山里逃走又跑出来的那七百多骑兵,夺得战马六百四十多匹,已经归来,正在大营东北方五里,安营扎寨,等待贼人到来。” 梁大家长高兴的一拍桌子! “啪!” “好!” “老二干的漂亮,恐怕这次是堂弟设计的手笔了。” “先不管谁安排的,既然变数已经生成了,老夫要是抓不住,也显得太过无能。” 传应当把大长老手下的兵,组织起来一个千人骑兵队,紧急调往西北方向,那边的来敌有三千人,骑兵步兵混乱也不算多难啃的骨头,本就有孙儿那一千五百军坐镇对抗,再加一千骑兵过去,对阵他们绰绰有余。” “嗯就这样安排,传令下去吧,叫堂弟带兵,老二带着五百军,守住东北方向,再掉一百轻弩过去给他使用。” “唯!” 梁大家长又抬头看了看中路军过来询问的兵; “左军两千五,右军五百,还剩下四千兵力,你们那里现在有一千二百个兵,再给你们调过去一些,凑足两千好了,一千人确实太少了,恐怕挡不住对面过来的一万军呐!” “啊?大将军……这,属下回去都不知道怎么交差了……” “我怎么说,你怎么回复就是,另外两千军,老夫要做奇兵致胜的,岂能全部拿出去挥霍?” “不过嘛,兵器上头可以给你们再补充一些,轻弩老夫已经给你们拨下去了,五百架轻弩,就看你们怎么用了,老夫往日里说过无数次,平时多用心战时少伤人,是时候看看你们射弩的准头了,要是用的好,再掌控住节点,别说挡住万军了,倒过去射死他们一半,都不是登天之难。” 询问的小队正哭笑不得,也不知怎么应付,站在那里显得很是尴尬! “回去吧,知道老四为什么派你来我这里,你是个能说会道的,但是这回赖在老夫这里不走也没用,老夫就七千兵力,还要统筹全局,东北方向要顶住两千多贼人,才分到五百军,还不如你们人多呢?要是都来问我要人,我去哪里无中生有?” “可是大将军,对面的中路军可是一万出头啊?就给我家将军两千兵,这都没办法厮杀了都?太不对等!要吃亏的呀?要不您高抬贵手,再给我们中路军多安排一千人?” “大将军您看,您亲自坐镇中军大帐,四方调度,留一千兵使用就行了,足够您显示能耐,再说了,五百轻弩要一千五百人操作射箭,就剩下五百兵,真心不好糊弄啊,要是大将军能再拨下三百弩就更好了,别说我家将军,就是属下都敢说句大话,挡住来贼不是多大的难题,所以您看……” 第931章 哪里都有猫腻…… 第九百三十一章;哪里都有猫腻…哪里都有利益争斗…家族~门阀~朝廷~大同小异 “大将军您看,有您亲自坐镇在中军大帐,四方调度,您的本事留一千兵使用就足够了了,要是留的兵太多……反而显示不出您的威风不是?” “再说了,五百轻弩要一千五百人操作射箭,就剩下五百兵, 真心不好糊弄啊,要是大将军能再拨下三百弩就更好了,别说我家将军,就是属下都敢说句大话,挡住来贼不是多大的难题,所以您看, 要不再通融一二……?” “哈哈哈哈,你这个马屁精,打小不知道糊弄了老夫多少次, 你娃子一过来,老夫就知道以你得难缠劲儿,恐怕要生出别的花样了,果然不假。 今日要是不答应你这货,恐怕你要纠缠的老夫头疼不堪,也罢,既然你说两千不够用,那就再许你们一千罢。” “多谢大将军高抬贵手,属下给您磕头喽。” 来询问的队正真的跪下开始磕头,梁大家长对于孙子辈儿的后人,当然是个个都喜欢了,微笑着伸出手; “好好好,磕三个就行啊,你这娃娃就是会个尊敬人的,老夫每次都要败在你磕这几个头上,这都被你制服十几年了,去吧去吧, 告诉你家将军,过了酉时半就可以出迎十里接战,且战且退莫要逞强。” 刚磕头结束的队正一脸差异; “阿公,不能退吧?族长的大营就在后头啊?” “这……这不是咱们梁家人的血性呐阿公!孙子宁肯战死在沙场上,也不当那贪生怕死丢梁家人的窝囊废!” “好!” “说的好!你娃娃有种,不亏是姓梁的族人,从小就看你是个人物,果然没有错看了去。” “可是……阿公您又有计谋啦?” “哈哈哈哈,你娃娃有意思,脑袋瓜子聪明伶俐,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就是要且战且退,分两次退败下来,先后退四里,在后退八里, “四……好说?可是四里后再退八里,阿公……这也太危险了吧?距离大营可就只有三里地了呀?” “三里地的距离,贼人要是拿骑兵冲杀起来,片刻就到啊?您不是在说笑吧?老天爷!” “老夫何时玩笑过?你们只管退败就是,第二次退下来之后, 还有五百架轻弩在地上摆好了阵势等着你们呢。” “贼人势重,且又是老卒上阵,不拿出点诚意,恐怕糊弄不住他们呀,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交互更替,真假难辨,不这样,岂能轻易吃掉他们?” “再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又有云,骄兵必败,旺后成衰,如此进行,足够把他们的锐气泄出去一大半,剩下的那点儿也就不足为惧了。” “我二房的强弩利箭,杀人不眨眼,取人性命只在反掌之间,也是该叫天下人看看我二房的凶猛霸气了。” “咱们梁家的老祖宗曾经带着三千虎贲,护卫秦朝家主~老侯爷在万马军中来去自如,今日老夫手下有七千虎贲猛士,区区一两万人,算不得威胁。”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们中路军确实要拿出个诚意的,轻易败退也不像个样子,所以才给你们那些轻弩,可记住了莫要死拼,只以弩箭伤人,叫他们有种感觉,咱们无非就是仗着利器甲胄才傲慢群雄!” “得令!属下明白了。” “嗯,去吧乖孙孙。” “唯!” 看着人出去营帐,梁大家长接着吩咐; “传令下去,左路军那边,酉时一到,就可出行二十里迎战,必须吃掉对方的三千侧翼,但是不能一鼓作气,需要拿捏好尺度,也要分批次退回, 等到对方中路军到达族长大营三五里的时候,正面厮杀,一定要梁十九拿捏住时间节点行动,迟不得,更是急不得。” “唯!” “还有!告诉十九,那些战马,可不能丢了,得来多少都是天地造化,送到咱们嘴边的东西不要对不住天地。” “是大将军,属下记住了。” “去吧。” 所有军令都传达了下去,梁大家长又安排了后续的问题,一心决定要在大营前三里,跟来犯贼人决一生死,他想要叫族长看看清楚,梁家还是那个梁家,可不是吃闲饭长大的…… 战斗和几个军事大家的猜测一样,而梁家军拿两三千人马,对应来犯的一万两千人,实在是不占便宜,即便有几百强弩,可是没放几箭,就被大军冲杀过来,眼看没辙了,只能撤退回去。 “报。” “报长老。” “快说,怎么样了?” “二房中路军撤退了。” “长老,末将愿往,追击上去!” “大将军末将去吧?” 一看二房的兵吓跑了,这边好几个将军都来请战,骑在马上的长老摆了摆手。 “不着急,你说清楚,他们怎么退的?” “启禀长老,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不过也仓促一下留下散落十几架轻弩,还有几把铁朔,另有二十多把唐刀。” “知道了,再探。” “唯!” “长老!” “大将军?” “不必着急,他们还没有彻底乱套呢,急什么?” “此处距离李钰的大营,还有十五里开外,他们着急撤回也是有道理的,回去守护族长才是正经,跟咱们耗下去不是王道之棋。” “给我盯紧了就行,对了,左右两军呢?都是什么情况?” “启禀长老,右军正在厮杀,似乎遇到了对手一样,领兵的是个能人,贼我两军几乎不相上下。” “对阵来了多少人马?” “两千多数。” “嗯。” “右翼那边李氏二房的兵,没有退步吗?” “没有,比咱们中路军,提前了一炷香的时间开战的,那边一直不退。” “换做老夫,也不能叫左右将军杀过去的,包围圈一旦形成,他们二房就等于是败了,所以死战不退也没错!” “左军呢?” “怎么不见左翼来回报军情?” 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个黑脸的回应了。 “回长老,您侄子……他……那个和梁家军右翼对阵的时候……” “直接说明白了,老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是,阵亡了。” “什么?” “你再说一遍?” “长……老,您侄子死了。” 谷皭 “放屁!老夫给他三千骑兵,全是骑兵,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打败呢?吃败仗没有什么,兵家常事,可三千军的护卫呢?都死光了?还护不住老夫一个侄子吗?” “这个……” “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三千左翼死完了还是怎么的?” “没……没有,还剩下两千四百多个族人里。” “那为何老夫的侄子先死?他是左翼的统领,为何大军还在,统领先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长老,属下不好说呀,牵扯有点大,属下担心说多了,回去族里……” “你说,你说清楚了,不管这次的行动结果如何,老夫回去禀报兄长,我们老兄弟三人护着你家一辈子就是。” “成!” “长老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是个庶出的,没人把我当人,我早就待不下去了,也不算背祖,既然长老如此说了,我今后跟着长老您这边就是。” “可!老夫一言九鼎,我家的族谱收留你,可以说了吧?我要知道我大侄子到底怎么死的,否则我怎么回去给我二兄交代呢?还有嫂子?” “老天爷呀!那是我二兄的嫡亲长子呀,最聪敏的儿子,要继承兄长族老位置的呀,死在了这里,叫我回去之后怎么面对保护我半辈子的兄长啊?” 老头留下两行浑浊的泪,从马上软倒下地,好几个族人抢着上前搀扶。 “长老!” “长老。” 几个管事的将军也赶紧下马,来关心。 “大将军莫要悲伤过度,大军正在厮杀呢。” 浑身发软的老头抓住那黑脸的家伙; “你说清楚一点,为何我侄子先死?三千大军还有那么多?倘若左翼都战死在沙场上,老夫一声不吭,可是大军还在,我侄儿却没有了,这叫怎么说的?” “启禀族长,左翼的副将带领两千三百军,躲在后方三十里不出,您侄子只好带着七百兵,出去硬抗的梁家虎贲卫士,能不出事儿吗?七百军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回去不足百人呐长老!” “什么?” “此话当真?” “你知道老夫的脾气,要是你敢蒙骗老夫,老夫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更不会跟你们陈家姓轻易过去。” “长老,我现在就不是陈家人了,刚才我就说了,以后我入你们吴家姓的户籍里,您要是不信,问其他人!” “他说的可是真的?” “长老,这个时候谁敢说瞎话?” “是啊大将军,我等接到回报也有一会儿了,都不敢跟你提起,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就压着没吭声!” “大将军,您还要问吗?咱们和陈家姓,几乎就是死对头,傻子都知道的明白,他们把陈家的大管事安排过来,能给咱们好处嘛?” “可不是嘛,明摆着的事情,就是来坑人的,不论输赢,横竖都是咱们吴家的功过,这不?坑死咱们一个……还是大族老的嫡亲长子呢!” “陈九!” “人在!” “你说实话,你大兄这次随军,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你们陈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老,您也知道,我是个庶出子,能知道几多事情?不过有一条可以肯定,我大兄之前就和您家老二干过一架的,心里铁定有怨气!这会儿拿您侄子出气呢!” “好好好,算他们狠毒,老夫原本不以小人之心度人,想着出来对外,都会憋住家里的火气,矛盾,没成想老夫大意了,吴亮。” “在,叔父请发号施令!” “你去,传我将令,趁其不备拿下陈老大,他拖延军令,坏了军规,该当以死谢罪,这事就是回了族里,我也不怕谁来纠缠,请三姓管事过去看着。” “老夫就是给侄子报仇也要光明磊落的进行,叫他们陈家无话可说!” “是叔父!” “长老!不可呀!” “怎么?老五,你也要来拦我?是不是死的不是你周家人,就不心疼?” “嗨!大将军你糊涂呀,兄长的侄子不在了,我怎么不心疼?可是两军正在对阵,咱们阵前厮杀,还没有分出胜负呢,就先灭杀自己的将领,实在是晦气呀!即便大将军师出有名,可是也有不当之处,何不换个方法?” “换?” “大将军何不这样……这样……” “嗯,来人!” “人在。” “李氏二房的右翼侧面,几多人马守卫?快速给我打探清楚…” “得令!”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探马快速奔驰过来; “启禀大将军,李氏二房右翼只有五百军阻拦去路,咱们左翼那边,正在十里外观察阵势。” “哼!贪生怕死之辈,陈家的老大就是个胆小鬼,五百军把他吓的躲在十里外不敢前进,三位都看看吧,这是老夫有意找他麻烦?” “这……唉……” “真是太不像话了。” “确实说不过去了这回,大将军莫要着急,这事儿我们三个老家伙亲眼看着,还有这些个管事在场,族人们也都清楚明白,谁也糊弄不过去的,大将军只管照顾战事为主,能站住根脚的。” “好,来人!” “在!” “传令左翼那边,给我强攻上去,杀到距离二房族长大营三五里处汇合大军行动。” “唯。” “吴亮!” “在!” “你带我的督查队过去,不尊军令者就地斩杀,请三姓族老派人过去,亲自看着你们行动。” “掌军司马,和主薄,也要跟过去,别回头再叫那些狗,来找到咱们的不是,纠缠不清!” “末将得令!” 叫吴亮的正是那阵亡统领的嫡亲兄弟老八,这会儿咬着牙齿答应,他知道这是叔父给自己机会,去给大兄报仇雪恨的,所以他心里有数。 但凡找到一点不对,但凡那家伙的战马往后退上三步,他就要手起刀落,绝不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要不就是,自己冲上去,战死沙场,不过那样的话,他就死的有名头了,所以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第932章 也有将死意外 第九百三十二章;也有将死意外 二房族长的大营外百步。 李钰背手而立,身边跟着的是道家的北斗七星,和妾室林霸王,林霸王身边还儿子黑牛拉着乳娘的手。 旁边站着的一群是二房的各阶层侍女,和几个大管事,当然了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四娘子也在李钰身后半步伺候。 还有闽州卫的几个将领,也在旁边站着, 这是保护郡主的千人队的统领们,他们几个的任务就是,时刻不离郡主左右。 这几个都是朝廷派下来的,他们清楚朝廷的规矩,和这位公爷的分量,别看皇帝把这位郡主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可这位大爷但凡有个厉害关系…… 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测出来结果, 负责护卫的将领,全家都难活性命,皇帝高兴的同时,也会以护卫不力为名,把他们当做替罪羊,安抚他人之心! 远处的战马嘶鸣声,还有族人的叫喊声,军队的奔跑声,提醒世人,这里正在进行一殊死搏杀! 紧张的战斗,并没有给李钰的心造成任何波澜,早就习惯了这个时空生活的他,有强大的势力在手,自然是心中踏实,稳如磐石。 看了看大营前方十个百人队整整齐齐做防御姿态,李钰更加踏实了,闽州卫的一万军,是他亲手挑选组织建设起来的。 全是清一色的岭南土著部落出身, 几乎都是半野人状态, 战斗力相当得强悍,有李钰亲自指定的训练计划,所以李钰心里最清楚,有这十个百人队在前头,再搭配最上等的甲胄,即便对面的军队冲杀过来,也无法伤害自己! 所以他很放心的侃侃而谈; “兵家之事,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领兵者的武功,和来回调度的本事,但是,更多的还是比拼各自的粮草供应,还有后勤装备。” “家主英明。” “至尊英明。” “郡主英明。” “然而,事无绝对,总有那么几次势均力敌的情况出现,各种形势都不相上下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看各自的兵,士气和勇气谁强谁弱了。”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笑着接了一句; “至尊说的是,所以古人才有云, 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说法。” “至尊, 弟子看着今日的兵事, 似乎是……那对阵的主将, 并没有死斗的心呢!” “的确如此。” “宫主眼光独到,看的清楚明白,就看他们中路军停滞不前,右翼也在保存实力,不难看出,对阵的领头羊不是泛泛之辈,似乎是看清楚了梁大家长的意图。” 两人的对话叫身边道家的能人观主们都忍不住了,九龙观的观主,皱着眉头看着李钰; “若是看透了梁大将军的陷阱,为何又叫他们的左翼,顶着风头厮杀?当真是奇怪的狠了。” “没错,师姐法眼如炬。” “以贫道看来,对阵的右翼将领,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还是无泪师姐看的通透呢!” “也不是贫道看的透,只说咱们这边左翼的将领梁十九吧,听说是和梁大家长齐头并进的兵家大能。” “本事如何不难猜测,却和对方的右路军斗了个旗鼓相当,人家可没有退缩过半步的。” “而咱们这位梁十九将军故意撤退诱敌深入的时候,对阵的右翼并不冒然追击,只稳步推进,时刻保持跟中路军协调作战,互相策应,由此可见,对方拿出来的人物很不简单。” “不错!” 李钰并没有转身,还是纹丝不动,只盯着土坡外五里处,空旷的战场。 “你们都很敏锐,本尊看着,对阵的左路军,之前的领头羊也不蠢,放出去一千七百多人强攻梁家的长老,自己却带着骑兵在后压阵。” “这不算稀罕,叫本尊吃惊的是,那家伙居然按兵不动,将一千多炮灰的生死视若不见,光是这份定力和冷静的心,就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更何况,梁家长老两个儿子的左右军刚一出现,他就带着七百多军撤退回去,很明显了,那家伙能准确估计自己的战斗力,赢不了,立刻退兵。” “至尊断的很准,弟子也是这样想的,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惜了,只带七百军,倘若是和他们左翼一样,三千兵,梁长老想要胜利也不是多轻松的事情。” “师姐说的是,不过根据下头人的禀报,他们左军确实是三千人的,比如这会儿吧,剩下的两千多人,就把梁长老打的节节败退,又调过去千人还是顶不住对方的冲劲儿。” “有些不对头啊至尊,他们左路军既然也有三千兵,为何之前故意和前军七百拉开距离?” “是啊,若是之前一起冲杀,梁长老想要灭杀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哼!” 李钰冷哼了一声; “其实也不难猜测,无非就是些家族内斗的丑闻,或者派系博弈,再不就是争权夺位那些破事儿了,自古以来被冤枉死在沙场上的武将还少了?” “这倒也是。” “是啊,至尊说的对,许多将军其实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李钰叹了口气摇摇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自古以来的至理名言,远在后方的派系和文官,哪能知道前方的形势变化?” “需要伺机而动的时候,却被后方不知情的外行看做是怕了,于是八百里家里催促主动出击,却不知形势所迫的含义所在,结果,领兵的将军无奈之下在不成熟的时候,咬着牙硬着头皮出去厮杀,结果兵败身死。” “还有走霉运的将军,正在兵事吃紧的关键时刻,后方的粮草供应不上,被卡住了咽喉,空着肚子去跟人拼命,被自己人断送了性命。” “更有甚者,仗都没打完,直接被临阵换将,抓回去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斩杀,或者死在牢房里。” “这些种种种种,无不说明了当权那些文人的自私自利,是多么的可怕恐怖,叫人心寒到极点。” 李钰的总结算是说出了武将的悲哀和苦衷,听得在场的能人沉默不语。 谷甄 内宅大管事刘四娘子及时抓住了李钰的左手安抚; “所以至尊才不喜欢朝廷里的文官派系?” “是的,但也不是全部一竿子打死,比如杜仆射和房仆射他们一群,就是有血性的汉子,几乎不算是文官,他们身上的气息更像是武将。” “那,家主以为,留在闽州的长孙尚书……如何?” 李钰扭头看了一眼刘四娘; “你说他?” “嗯,妾身看他确实有些能耐的,来这几个月里,把闽州城的许多事情搭理的井井有条,应该算是个人物吧?” “算个人物。却不是能臣,也不是直臣,更不是忠臣,这些都跟他没有一个大钱的干系。” “家主您把妾身都说糊涂了呢,什么都不是,他到底是什么臣?总不会是个奸臣吧?”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长孙无忌就是个半奸臣,另外再加半权臣。” “半奸臣?半权臣?妾身搞不懂了呢?” “之所以说他是个半奸臣,是因为他有奸诈之心,却收敛在里,强忍着不表露出来,所以才叫半奸臣。” “那家主说的半权臣呢?妾身听说长孙尚书并不贪权啊?” “那是他隐藏的好,又暂时不到时候,所以他不敢表露,你们只等着看吧,以后皇帝驾崩后,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权臣了,这种人下场不会太好,抄家灭族都是常有的事情。” “那是,家主既然说他权臣,妾身就能明白了,就像咱们这些世家门阀里一样的,想要谋权篡位的臣,就是没有造反之心,谁家的家主都不会喜欢,往往都是要把这个人的全家灭杀干净的,留着又要生祸,还不如杀了干净。” “所以我才说长孙无忌的未来,不会有好下场,阻挡掌权者的脚步,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唯独权臣,总是选择忘记这里。” “怪不得家主不和他走近呢,原来家主已经猜到了他的后事。” “嗯。倒也不是担心他给咱们引祸,他一个小豪门世家出身的,想要给我惹下天大的麻烦终究还有限度,我不接近他,更多的是看不上他那些为人处世的手段,再说了我和他不对脾气,实在没必要往他身上浪费精力,跟他应付的空闲,还不如我在各路美人的院子里,温香软玉,听琴吃酒快活。” “家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妾身支持您的一切,即便他做了朝廷的大官又如何,不过就是把大管事的名头,换成户部尚书而已,以妾身看来,两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嗯,娘子这个比喻倒是恰当的很,就比如,咱们林家的禁军统领,林大家长,换做去九房那边,无非就是换个名头,掌兵太尉。” 和咱们这边的禁军大家长,几乎没差多少的,二房,九房,太尉,大家长,在智慧人看来都是一样的。” “好了,走吧,咱们进去歇息,叫厨房里弄些酒菜,今夜我与众家娘子吃上两三杯,快活快活。” “至尊不看兵事了?” “是啊是啊!至尊之前不是说,要好生查看的吗?” “那是之前。” 李钰仔细查看了战阵上的形势,放下了鹰眼,交给手下的将军。 “这会儿没得看了,对阵的左军开始不再厮杀冲锋,这说明,他们接到了命令,或者达到了目的。” “再看他们的右军,和梁十九对峙在旁边,虽说紧张到死,但是却看不出有一点杀意。” “中路军追到大营五里外,就停止不前,说明对阵的领头羊,看穿了梁大家长的计谋,不想钻进来圈套。” “所以我觉得,今夜,应该是没有热闹可看了,顶多就是应付几下,回去好有个交代,大规模的厮杀,恐怕要结束了,这跟梁长老射杀的那六百人,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哦。” “至尊的意思是,梁长老这次,立功不小了!” “可以这么说。” “不过嘛,梁大家长也不会奖励他半句的,毕竟他在军令下发之后,不尊号令,没有及时撤退,这种情况下功劳再大,都无法将功抵过,这是根本问题的所在点儿,和军功,不搭边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第933章 太原王氏 第九百三十三章;太原王氏 古老的官道上。 八千多人的队伍正在行军赶路。 直到傍晚才选择一处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大营前,李钰正在一块干净的石头就坐,面前站着的是闽州卫的十几个将领,正在汇报工作进展。 “启禀郡主,基本就那些了。” “哼!” 听完的李钰狠狠的抽了一颗烟; “我就知道,那些人上头是有靠山的,只是没想到, 他们居然如此荒唐,什么叫仔细调查清楚才能定案?” “这……回郡主,末将……末将就是个武职,不好强问的。” “窝囊废!” “饭桶!酒囊饭袋!” “郡主息怒,末将知罪了。” 李钰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狠狠地教训着手下,被教训的都尉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吭声。 一个岭南土著的千人队副职校尉刷的一下站了出来; “大帅,小人愿领一百族人,扭回头去,把那些狗屁贪官的脑袋,全部给割回来放在您的面前。” 闽州卫的正职全部有朝廷派下来的武将担任,但是十个千人队的副手里,都有一个岭南土著部落的小首领跟着。 因为这些岭南土著,都是很亲近李钰的部落,他们眼里,皇帝是不重要的,至少没有这个能带给他们,还能掌控他们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的郡主重要。 当然了,这些人不只是敬畏,更多的是忠心和依赖。 一个土著小首领说话,其他四个也一脸狠意的窜了出来! “大帅,小人也能做到。” “大帅,我只带五十个族人, 就能把那破烂县城的牢房打破。” 为啥要说破烂县城呢?因为居住到闽州那种级别的城市,这些土著真的很难再把县城这种,以前很高大上的地方放在眼里了。 “大帅!末将也可割回那些人头, 请大帅相信末将。” 李钰一只手指着五个心腹土著,一边看着朝廷的将领们…… “看看吧。” “本公的手下,何时出现过优柔寡断的将领?” 几个将领倔强的抬起了头; “公爷,末将是程家大将军带出来的兵,末将没有得到去县城的机会罢啦,要不然……末将可不怕那些什么狗屁之乎者也的文官。”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将胆小怕事不成?” “末将不敢,末将没说都尉将军您胆小。” “本将是为的公爷考量,懂不懂?公爷身份敏感,朝廷里许多人盯着,要找公爷的麻烦,我必须小心点,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当做公爷的意思,所以我不敢大意。” 李钰没有说话,他认同此人的观点,这是闽州卫第一副将,四十七八岁的样子,正五品下的等级, 在武将里头这个等级已经很厉害了! “天将军的意思本公知道, 也很是领情, 只是心里不舒服那些败类的做法, 他们故意用官面文章挤兑将军,无非就是想争取时间,好活动活动,然后再找替罪羔羊,好救下那些该死的,是这样吧?” “是,不过公爷不必生气,末将已经安排了一个百人队,留在那里,装扮成百姓土著的样子生活,等事情凉了一阵子,就去灭杀掉那些贪官污吏,叫公爷心里痛快。” “嗯。” “必须杀掉,杀光,本公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不拿百姓当回事的,玩弄欺压百姓的,更是深痛恶绝。” “按照我的性子,这回应该全部都在当天斩杀,且还要杀光他们的三族,但是许多能人都来劝阻,给出不得不行的理由,所以我才压制住脾气。” “没想到,那些狗逼东西们,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的,不知进退死活,什么叫查明情况?本公把人证口供都弄得一清二楚了,还不能定案?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糊弄,一群混账东西,就会搜刮百姓的民脂膏!” 走来走去的李钰,忽然停下扭头; “他们的郡长官是哪个派系的?” “启禀公爷,是太原王家三房的嫡亲大郎君在那里坐镇。” “呦呵?难怪呢!” “怪不得要和我公开作对!原来是老朋友啊,好!好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好了。” “田将军!” “末将在!”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那些狗官的一切行动,包括罪臣家人,和郡城里的一切官员,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糊弄朝廷的。” “得令!” 李钰扭头看着旁边的无泪; “你派弟子追回信使,此事就当咱们忘记了,不要给三省六部禀报,当一回瞎子聋子好了。” “尊法旨!” 李钰扭头进营帐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奸诈的笑容,嘴里还在嘀咕; “既然想玩,就玩一回大的,干脆把王氏最大那几个领头羊,全部打压下去,出现这种收拾五姓七望家务的大机会,我想皇帝陛下也会顺水推舟的。” 李钰的话,并不怕谁传出去,因为李钰的阳谋很是厉害。 比如,躲过玄甲军的眼睛,私下里给手下将军的家里,安排好一些很正常且还不太起眼的买卖铺子。 现在这十几个半根将军的家境,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向小康生活了。 只是在李钰的严厉提醒下,保持着以往的平常日子,这本身就很符合他们的胃口,他们也不想张扬跋扈,被人打听清楚自己属于李钰的派系。 就这一条就卡住了十几个将军的咽喉,因为人家可没有说任何要求回报的话,只提供帮助,没有任何目的,你还有啥说的? 进了行军帐篷,刘大宫主皱着眉头,看的李钰有些不高兴了。 “宫主何以如此?” “至尊,王氏那几个领头羊,可不是泛泛之辈呀!” “他们厉害又能如何?我李氏就好招惹好欺负吗?” “那几个领头羊,都是身居高位,至尊想要一次性解决,恐怕要费一番功夫的,尤其是王硅王侍中,乃是南平公主男人的阿耶,又是魏王李泰的老师, 地位只在中书令和大将军下,二品的宰相,深得皇帝信任,如今又是重病在身,皇帝正在向天下人表现,爱臣如子的官面文章,这会儿就算是有些事情发生,恐怕也左右不了根本的。” “你说的都对,不过嘛,也正是因为这些亮处,恰恰成了皇帝的心病,特别是现在的皇帝,他一手扶持许多派系的中坚力量上来,同时又担心他们威胁自己,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太阴观的无泪掐了个手诀施礼; “宫主莫要多想,至尊说的整好就是当前的现状。” “现状?本宫看的现状,可是对太原王家,很有利的。” “宇宙有法,世间存道,正所谓阴极必阳,阳极必阴,王宰相这些年红火的有些过头了,旺后就是衰,这是天道法则使然,宫主您怎么钻了牛角尖?” “嗯,虽然他位置很高,也正在红火,但是你说的是道,本宫信服。” “可是至尊,下头弟子的信里说的很明白了,那王宰相,恐怕活不过今年,顶多年里年外的事儿,至尊还有必要再收拾王家吗?” “倘若王侍中死了,那就没有必要为难他这一支了,但是他的小儿子,是个不规矩的家伙,他不能再活下去了,不管他阿耶死不死,他都得死。” “否则,我回去长安城之后,铁定又是被那几十家疯狗乱咬。” “当本尊不知道吗?他那些年上蹿下跳的联系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穿缀这三家氏族里二十多家都来跟本尊作对,且一直杠到现在,如今更是丧心病狂到极点,此人不除本尊寝食难安。” “至尊想要他的人头?” “不错!要定了!往日里,我想着他个小人,跳骚能有什么作为,所以就没在意,但是经过这几年总结,小人物也很可怕的,这回遇到近两万人的阻拦,恐怕其中就有他很大的功劳吧!” “至尊放心,弟子已经派出了上清宫里许多好手下山,顶多一年,就能把这次的人马查清楚,到底是那几家出来的。” “你查你的,不耽误我这里杀人解恨,本尊不用查就敢断定,不是清河崔氏的人马,就是荥阳郑氏的,且中路军里还夹杂着太原王家的部分族人。” “遵旨!” “至尊,要不弟子立刻安排,叫那小人年底就踏上黄泉路,至尊您回去长安的时候,就可以安心踏实了。” 九龙观的苗观主狠狠的比划着,李钰歪着头想了想这才回应; “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不行,我人都没有回去,那边的仇人就先死了,皇帝怎么想?铁定又要怀疑我又是谋权,又是拉帮结派什么的,且等我回去拿住两卫的军权再说。” “是,遵法旨,弟子鲁莽了。” “鲁莽?也不见得!你们不是劝本尊随心而行吗?修道修心,心念到了,说明也是他们犯了劫数,杀了也是替天行道,更何况,我本来的性情就是喜欢快意恩仇的,憋着也不舒服。” 李钰冷笑了两句之后,端坐下去,眼看今日的李钰心情不大好,帐篷里就没人再坐下了。 “诸位宫主观主,你们觉得,闽州卫里那些将军们,如何?” “回至尊的话,程将军,和段将军的两个手下没有问题,其他的那些,可就有些不太贴心的。” “启禀至尊,弟子觉得,他们也不太容易,一方面受皇帝的令,来牵制您的威风,另一方面又受您的恩慧,进退不是,真心不容易…” “是啊尊上,换做是我,我也得想着左右都不得罪才好。” “本尊倒是不介意他们两边讨好,毕竟兹事体大,甚至,一边倒,都向着本尊的话,也叫人揪心。” “可是他们带着朝廷里那种拐弯抹角的心思,叫人很是不喜。” “至尊您的慢慢的来,给他们个过度的时间,毕竟,刚从朝廷那边下来没多久,一下子砍掉所有贱毛病,不太现实的。” “嗯,宫主说的有道理,只能慢慢的来了,不着急,只要朝廷不把他们调回去换人,那就慢慢的来好了。” 太阴观的无泪微笑着劝解; “至尊放心,刚过来一年多,说句难听话能把闽州卫的兵认清楚,都不够用的,朝廷绝对不会一两年就换人,否则兵将各自不知,也是兵家大忌!” “嗯,观主说的符合我贫道的心意,那就慢慢来好了,对了,从明天开始,三军只管赶路,不必理会所过地方的任何事情,赶紧回去看看长安城的形势到底如何。” “遵旨!” “唯!” 李钰传达了新令后,吃饭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将大家长和闽州卫的几个统领都接到了命令。 出发前,合在一块儿,修改了路线,尽量躲避开那些城镇走路。 一直到次年春末的时候,李钰才带着八千军回到了长安城北的蓝田庄子里头歇息。 留守李家庄的族人,早早的就打扫了府邸,像过年一样热闹,村口堆满了男女老少,欢迎数年不归的族长回家! 一直热闹了三天,李钰才正式接见留守的所有大管事。 “启禀族长,我们俩负责的酒厂,基本就这样了。” “比我想的还要好了很多,两位总管事做的很好很好了,对了,不要因为我回来了,就束手束脚,当我不存在就行,该怎么就怎么。” “遵命!” “地呢?你们这边如何?好几十万亩地在这里,说不关心惦记,那是客套话,并不是我不放几位大管事,所以莫要多想其他。” “是!” “族长放心,我等不会乱想的。” “一切都是按照我家邹总管事交代下来的那些经营耕种,且每年都是有禀报给邹总管事的,不敢出圈!” “很好。” “那新粮食呢?” “回家主,红薯,玉米,花生,三种新粮准备两年,足够使用,且在保留够种子之后,又收了一季,产量十分惊人,连皇帝都带着文武大臣,亲自下来咱们这里查看证实过了。” “那就好,种好新粮,咱们就能在百姓刚接触的时候,先发一笔,五六年后,天下人都种了,价钱可就抬起不来了!” 第934章 可叫天下大乱的秘密 第九百三十四章;可叫天下大乱的秘密 长安城皇城。 皇后寝宫。 四十岁的长孙皇后,应当正是壮年之时,却因为操劳过度,又生育太早,损伤了元气,虽然容貌依然美丽,可是只要不是瞎子, 都能看出来,长孙皇后的阳寿越来越少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长孙皇后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而走黄泉的。 即便如此这般糟糕的场面,还是其唯一的义子,开国县公李钰,早前多年就请人购买灵芝, 人参, 虫草,那些世间罕有的珍宝, 补充元气,延续阳寿。 倘若没有李钰不惜代价弄来的草木之精华供养,再请的有道家的长生之术照顾,可以负责的说,长孙氏应该早就去投胎转世多年了。 李钰对于长孙皇后很有感情的,这个长相和前世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是他对自己上一辈子唯一熟悉的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的存在,李钰甚至有种错觉,上一世,未来世界里,那些才是寻梦,这里才是真实的。 所以李钰对于长孙氏,很是惦记,告的假都没有结束,就匆忙来到皇城里看望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公爷。” “奴婢拜见公爷。” “奴婢参见公爷。” “都免礼起来。” “谢公爷。” 如今的长安城皇城里,不是以前那种情况了, 好多皇子封了爵位,有的甚至做了王爷, 比如魏王李泰! 李钰的公爵,以前是李世民儿子里最耀眼的一个,但是现在只不上不下的了,不过相对于本事手段,背景,势力来说,李钰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连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都比不上这位县公。 所以李钰的县公爵位,瓷实的很,比什么王爷都厉害十分,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小看他半眼。 李钰一边往皇后寝宫里行走,一边随口询问旁边跟着的宫女。 “娘娘的身子可安好?” “回公爷的话,还好。” “那就行。” “你等要细心照顾,本公不会亏待你们每一个人的。” “唯!” “可是我的大朗回来了?” 李钰才刚走到寝宫正门口,就听见里头的声音传来,他快速小跑进去, 扑通一声跪下在正堂里; “儿回来了, 儿不孝,数年不得归来侍奉皇后娘娘, 儿有罪。” “咚咚咚……” “你们都是死人?快快快,快些拉住我儿,这等用力,一会磕坏了我儿那智慧无双的头可如何是好?” “是殿下。” “是是是……” “公爷请起。” “公爷,奴婢搀扶您……” “破皮,还不过来叫本宫好好瞧瞧你可曾改变了模样?” 李钰答应着,擦拭了泪水往上走,同时拱手; “总管,您的身子可好?” 夜庆芝的身体那是牛一样的结实,只是情感脆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奴婢很好,托公爷您的福,很好的,倒是听说公爷去岭南,遭罪不少,又是被歹人刺杀,又是给好几万贼人拦路劫杀的,奴听到那些的时候,就昏死过去了,奴婢是个不顶用的……” “总管可莫要小看了自己,你已经比许多人都有本事了,且用处更大,又是性情中人,当得一个贵字。” “谢公爷抬举,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呢。” “不必多说,你本就不是个耍嘴皮子的人,我知道,娘娘知道就行了。” “嗯,奴婢记住公爷的交代了。” 李钰应付完夜庆芝,蹲在长孙皇后腿边的地上,细细打量着。 心中巨震,苍老一些还带着病态,如果说之前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多,那么现在的长孙皇后跟自己前世的母亲,几乎就是同一个人了。 “娘娘您居然有白头发了?儿给您拔掉吧,可好?” “不用。谁都会有老的那一天,娘娘的身子本来就弱,比常人苍老的快一些,也实属正常,我又不是计较容貌的人,不必在意这身皮囊的好坏。” 长孙氏抚摸着大儿子的头脸,哆嗦着手就要解开大儿子的衣裳。 “娘娘?……” “给娘娘看看,那一箭射中了什么地方,本宫当时听他们说道你中箭的时候,直接就背过气了,庆芝也跟着昏死过去,这寝宫里简直是乱套了……” “没事的娘娘,不打紧的。” “脱了!” “别看你长大了几岁,现在还是当了阿耶的人,但是你回来在本宫跟前,还是个孩子,本宫一生气,照样能抽你得鞭子,你信不信?” 长孙皇后的气势瞬间大变,无上的威严爆发出来,连李钰也不得不躲避,这天下之母的霸道! “是,儿信,儿尊娘娘的命就是,娘娘莫要发火,可别伤了身子。” “啰嗦!脱你的。” “唯!” “嘶!” 长孙皇后看到大儿子心口的创伤,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人,如此狠毒,居然想要我儿的命去?幸好苍天庇佑我儿,这个位置居然还能安然无恙,感谢苍天大地呀,感谢老天爷,庆芝!” “奴婢在,殿下您说话。” “快叫人准备酒菜拿去院子里,本宫要给天地磕头,感谢庇佑我儿。” “哎,您坐着吧殿下,奴婢这就安排,您慌什么呢,一大群人闲着,那用您动身子?真是的?” 夜庆芝搀扶着长孙坐下,这才扭过头看着一个领头的宫女; “你去,你办事我放心,你去安排好一切,别叫殿下再着急了。” “唯!奴婢立刻就去。” 长孙氏从新坐下后,旁边的夜庆芝总算能接话了。 “公爷您不知道,殿下已经惦记公爷您好几个月了呢,自从得知公爷要回来的消息,连吃饭都加了不少的量,身子骨也比往日精神一些了。” 谷舟 “那就好,能吃就是福气,能吃能喝儿心里就跟着踏实的。” “破皮,娘娘知道你的能耐,两次要伤你的人,你心里应该是有个底数的,对吧?” “是的娘娘,清河崔氏去了些人,荥阳郑氏也不甘寂寞,太原王氏也有五家参与进去。” “啪!” 长孙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宵小之辈!歹毒至极!” “怎么还有太原王家?连他们怎么也牵扯进去了?还五家?” “是啊娘娘,比您想的还要复杂许多,一言难尽纳!” “唉……王侍中快不行了,前天还请了城里有名的医家去府上看脉,说是就这两三天的事儿了。” “要是他身子骨结实硬朗,凭借他的威风和公正无私,娘娘亲自去他府里,叫他给你拿个公道,查清楚是谁,当族里的面斩杀人头给你陪罪!” 李钰的鼻子轻轻的抽动了几下; “娘娘,就算王仆射身子没事,估计他也狠不下心的。” “嗯?” 长孙皇后何等精明?立刻追问; “难道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也有份儿?” “娘娘圣明,正是那个家伙,四处上蹿下跳的,教唆几十家跟我作对,还要设计谋害我性命,娘娘您还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去东市里砸过一家酒楼的事儿吗?” “当然记得呢,那酒楼的老板,就是王侍中小儿子养起来的歹人,欺压良民,为祸东市,后来被你砸了铺子,又被你二叔叫人去割了人头,本宫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还记得王侍中当年,打断了他的右腿,关闭了半年,才给放出来的,也听说放出来后老实下去了,所以你秦家叔父才没多管他的闲事…” 李钰苦笑着解释; “咱们都被骗了娘娘,我也是想着那家伙和我没有深仇大恨,我又不曾伤了他的脸面,就砸了他手下的酒楼,仅此而已,能有多大是非?” “是啊,本宫也是如此想的。” “况且,他也被他阿耶打个半死,出来后确实变得安生了许多,所以啊人心隔肚皮,都被骗了。” “我儿这样说,那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人面兽心或许就是这样吧。” “说起来,我也经历过不少风雨,确实见过这种小鸡肚肠之辈,往往只很小一件事,就恨不得灭杀他人满门才能舒坦。” “没想到王侍中的人品,居然要生出这样下贱的种货,真是叫人感慨呀,最近那家伙还四处求医,给他快不行的老阿耶看病救命呢,长安城都把他传成了大孝子,背地里确实黑心黑肝的人,真真是想不到啊。” “你打算怎么做呢?娘娘也好想象一下怎么助你!” “不用您费心了娘娘,儿长大了,这些事情,儿能安排好的,就是天下的的世家联合起来,儿也不惧。” “好!不愧是我……的儿。” “对了娘娘,阿弟们回来之后是不是都收敛了不少?” 李钰一提这个话题,长孙皇后就开始抚摸额头,眉头紧皱; “本宫不想提这个,你改天空了去问他人吧,反正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瞒不住任何人的。” “唉!” 李钰也跟着叹了口气,估计还是朝着历史剧本发展了,否则这千古一后不会如此烦恼。 “娘娘不用多想,只照顾好自己身子就是,儿大不由娘,随他们去吧。” “你说的没错,庆芝也经常这样劝我,所以呀,本宫这两年慢慢的想开了,哪个大家族都是这样,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听不见的聋子,看不见的瞎子,过我的日子。” “如此最好!”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本宫总是忍不住去推测,我看着,乾儿和青雀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唉,都是本宫身上的的肉掉下来长大的,哪个不得好死,本宫都难受呀。” 李钰瞪大了眼睛,他是在没想到,这个千古一后的第六感,真是准确无误道家了,这两人按照历史进程,确实都是不得好死之局,估计快了…… “对了,说到这里了,我得与你个破皮说件重要的事情,庆芝,叫他们都退出去。” “是殿下。” “都退下!” “唯!” “什么事啊娘娘?” 长孙皇后没有理会大儿子,反而是对着夜庆芝再次吩咐; “庆芝,你再出去交代清楚,但凡靠近正堂三步者杀无赦!” “殿下放心,奴婢明白轻重的,这就去交代仔细。” “娘娘?什么事情,至于如此神秘兮兮的?” “殿下,安排好了,我叫了几个南衙的禁军守着呢,擅入者死!” “好!” 长孙皇后紧紧的抓住李钰的手; “我的儿,今夜本宫要与你说个重要的事情,说事情之前,本宫先来问你一句闲话,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 李钰的头忍不住往后缩了回去一些; “嗯?怎么娘娘要问这个了?儿当然是大唐的开国县公,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啊,娘娘,儿感觉您怎么忽然变得奇奇怪怪了呢?” 李钰心里很有些疑惑,忍不住挠了挠头,长孙皇后狠狠地摇了摇头! “那是表面上的,你说的都是面上的事情,其实真正的故事,一直被蒙在水下,不见天日啊!因为牵扯实在太大了,太多了……” 李钰吧唧了两下嘴,没有吭声,他是在不知如何插腔了。 长孙皇后慈祥的抚摸着李钰的头; “其实你是陇西九房的嫡亲大子,那年本公怀你的时候,被你嫡亲大伯故意泄露行踪,被人追杀到荒郊野岭,只秦大将军护着你阿耶和我逃命,只有两匹马儿,大将军要厮杀血路,我就和你阿耶骑一匹马……” 李钰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全是汗水,密密麻麻的一层。 “皇后娘娘,这事情可万万不能乱说的呀,会闹出许多人命的,甚至有可能折腾的天下大乱,诸侯纷争……” “就你能?你是娘娘我生出来的肉,你能想到的,娘娘就想不到?” “那是,娘娘您的智慧,天下人皆知的。” “那是!否则你怎能举世无双?” 面对长孙皇后的自我陶醉,李钰无言以对。 “额……” 反而是长孙皇后,忍耐多年,终于能说出内心深处的秘密了,所以她很是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刺激! “你也不要拿出这副表情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除了娘娘我这个天下最智慧的女人,哪个妇人能生出你这世所罕见的脑袋瓜子?” 第935章 亲王 第981章 ;亲王 第九百三十五章;亲王 面对长孙皇后的自我陶醉,李钰无言以对。 “额……” 反而是长孙皇后,忍耐多年,终于能说出内心深处的秘密了,所以她很是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刺激! “你也不要拿出这副表情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除了娘娘我这个天下最智慧的女人,哪个妇人能生出你这世所罕见的脑袋瓜子?” “可是,娘娘,这忽然间,来这种事情,儿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长孙皇后得意的看着大儿子。 “有些什么尽管说来,本宫是你的生身母亲,有什么不能说的?” “额,儿有些蒙了,怎么就断定儿是您生下来的呢?娘娘可别认错了?” “认错!娘娘认错哪一个,都不会把你个破皮认错的,你生下来的时候,娘娘看的清楚明白,哪里有胎记,长的什么形状,娘娘记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你小时候来宫里那次不?就是你第一次来洗澡那次?” “啊?” “哦对!” 李钰一拍脑门,总算想起来刚穿越来的时候,进宫洗澡那次的画面了。 “怪不得娘娘那时候,让我去洗澡呢,原来是要验明正身啊?” “你以为呢?傻孩子。” “公爷您可不知道,那夜殿下都没睡觉,高兴了一夜呢。” “好吧娘娘,亲生的我认了,咱们说说其他事情吧……” “什么叫你认了?” 长孙皇后摆出了黑脸; “你认也是如此, 不认还是如此,你不认生母,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李钰哭丧着脸; “娘娘,儿没说不认的话啊。” “谅你也不敢招惹天地。” “娘娘,这些事儿知道不知道,您都是儿的娘娘,没什么的……” 和李钰的毫不在意整好相反的是,长孙皇后的反应很是激烈; “没什么?你懂什么?这里头大有文章啊我的儿。” 李钰露出差异的表情; “文章?” “对!大有文章!” “什么文章?儿听不懂?” “你想想吧我的儿,你的弟弟们,有的封了王,有的封了侯,而你现在还只是个县公的爵位呢!” “哦娘娘您说爵位啊?” “你难道没想过提升爵位?是个人就想丰功伟绩,爵位上升,本宫不信你没有想过那些!” “想了,当然要想的,儿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想提升爵位给天下人看?儿这回就想着,去大草原上夺得军功,然后堂而皇之的提升,至少也弄个国公爷当当。” 看着大儿子背着手站在面前,诉说理想抱负,长孙皇后很是满意。 “这才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儿子,不过娘娘想的可不是一个国公,娘娘想着赶紧叫陛下把你认祖归宗,这样的话你至少能弄个亲王的爵位。” “亲王?娘娘您说给我弄个王爷的身份和爵位?” “没错,就是王爷!怎么了,你不想要?” “想!” “那不就得了!你先得当上王爷,才能继续惦记其他……” “娘娘,您别说了!” 李钰越听眼睛瞪的越大,亲王还不够吗?还要往下进行?再往下只有一个座位适合了,那就是皇帝的九五之尊! 对于做皇帝,李钰还真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所以他赶紧刹车,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有可能引发巨变的对话。 “怎么不能说了?你是我的大儿子,难道就这点鸡鸭胆量?” “倘若当年不是阴差阳错,现在的太子之位就是你的,娘娘相信,你做太子会比乾儿更加的合适,你会做的更好的,这些连你阿耶都不得不承认。” “阿耶?” 李钰挠了挠头。 “难道你没看到你和皇帝长的几乎一个样子?” “这个儿却没有在意过的。” 夜庆芝凑到李钰跟前小声诉说; “公爷您怎么没注意呢?好多人都私下里说,您估计就是皇帝的儿子,要不然怎么会那样像?” 李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然后就是副茫然一片的表情; “像吗?” “像啊,公爷您没在意过?” “还真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呢。” “您等着,奴婢给您拿镜子去。” 夜庆芝快速跑进皇后的内屋里,拿来两面镜子。 一面铜镜,一面玻璃镜子。 “公爷您看,您自己看看吧。” “这个是老铜镜,这个是公爷您弄出来的玩意,琉璃镜子,说起来这个琉璃镜子了,现在谁家没有一面琉璃镜,都会被邻居笑话的,公爷您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能弄出这等灵巧的物事,奴婢真是佩服死了呢。” “这也不是什么登天之难……” 李钰一边随口应付,一边拿着两面镜子照看自己的脸,还是那样熟悉的样子,跟自己前世里在二十一世纪的样子一模一样,半点变化都没有。 李钰还在照镜子臭美中,旁边的夜庆芝忍不住插嘴; “公爷您看到了吧,之前您没去岭南的时候,就和皇帝非常的像了,这会儿您又成长几年,简直和皇帝刚继承皇位那时候一个样子呢,公爷您想象是不是的,说话的样子,背着手的样子,吃酒的姿势,还有手指头敲打桌子的时候,哪哪儿都和皇帝一样。” 李钰仔细回忆着自己刚穿越的时候,李世民那种年轻的模样; “还别说,总管这一提醒,我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的呢,真的和皇帝很像很像。” “那是,奴婢怎么会骗您呢!要不然怎么会有许多人议论此事?” 李钰点了点头,算作承认皇帝是他这一世的父亲了。 其实李钰在心里,很抵触李世民的,非常的抵触,特别是李世民不分人情世故,连兄弟都杀,侄子也杀,三岁的也杀,三十岁的也杀,这种冷酷无情的杀杀杀,李钰非常的反感! 可是李钰却没有想到,他自己对上不喜欢的那些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同样的灭杀人家三族,事实上李钰不但继承了李世民的狠毒,而且还做的更绝,更加冷酷,杀的更加彻底!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钰狠狠地甩了甩头,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否则自己怎么那样喜欢杀人的快感? 抬起头的李钰看着长孙皇后; “阿耶……早就知道了儿的身份?” 长孙皇后没有多说,只是反过来问了李钰; “你觉得呢?” “儿觉得是的。” 李钰对于向皇帝称呼阿耶,感觉别扭到家了。 “儿觉得应该是的,否则皇帝不会准许我一个男人,住进皇城里,还住着最大的院子。” 长孙皇后很是轻松的点了点头; “你总算清醒过来了,我的儿,你早就该想到的,除了皇帝的儿子,哪个男人有权利住进皇城里头?” “是啊,儿早就该猜到这里的,可惜没人提醒,儿才一直迷迷糊糊的。” “哎呦我的公爷呀,知道真相的那些人们,个个都是大能人精,谁都不会露出来半个字儿的,不知道真相的,就算猜的一点没错,也不敢乱说一句,否则皇帝立刻就会叫他吃饭家伙搬地方了,所以呀,这事儿没人提醒您的,只能您自己琢磨到才行。” 夜庆芝刚说完,旁边的长孙皇后就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住皇城的就是皇子,你用最大的宅子,其实就是你阿耶安排的,因为你是长子,最大,所以给你住最大的房子宅子,就连你那些宫女和内侍的数目配置,都是皇子里最多的一个,所以你早就该想到这里的。” “不错,娘娘您这一提醒,儿倒是想透了一切,以前还总是觉得,皇帝是因为我背后的势力才这样笼络我,所以就想不到这上头去。” “你背后的势力?” 长孙皇后狠狠地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你背后的那些势力来计算的话,皇帝不会允许你做出曾经做出的一切事情,你所做的所想的那些,就算是对百姓,对朝廷,对社稷江山有天大的好处,单单说你背后的势力,皇帝绝对不会允许一点点的。” “正好相反的是,皇帝会处处提防着你,因为你背后的势力太复杂,也太叫皇帝顾及。” 李钰点点头又摇摇头; “所以如果按照我背后的势力,皇帝不会叫我做那些,更不会让我住进皇城里,相反的是,应该杀了我才最踏实最放心?” “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虽然难听但是却是事实,如果你不是本宫的大儿子,皇帝早就要杀你后快了,就算有道家护着你,就算有李氏二房护着你,但是娘娘知道,皇帝会想尽办法弄死你的,假如你不是本宫儿子的话。” “还好,还好我是娘娘您生出来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危险了。” “你不用害怕,皇帝的儿子掌控着陇西李氏上三房,这是皇帝最想看到的局面,就这一条,皇帝笑醒了无数次,本宫比谁都清楚。” “那是,儿现在的实力,加上实际的身份,皇帝铁定高兴了。” “说起来了,儿早就该猜到这些了,比如皇城里现在还保留着儿的那些院子宅子,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大安宫的娘子,随着我从岭南回来,到了长安城东边,就跟我提出来先回皇城里收拾大安宫,说是太久没人搭理,没人居住铁定是许多灰尘要打扫的,我也没在意这些,这会儿儿想象一下,难道那女人也知道了儿的身份?” “知道的。” “本宫这里的人马,就两个人知道内情,两个都是总管,除了庆芝就是她了,跟着本宫多少年的老人了,当然知道本宫的事情,没啥稀罕的。” “那娘娘,儿的大安宫,一大堆人伺候着,其他弟弟们,都没有猜测?没有怀疑?” “哎呦公爷呦,您平时也是智慧无双的人物,天下少有的,怎么到了自己的头上就如此迷糊里?” “怎么了总管?我就是好奇许多问题嘛,如此大的事情,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这倒也是,公爷您想想吧,皇帝这几个儿子,哪个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聪明绝顶,智慧的很呢,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奴婢猜测着,好几个皇子应该是心里都有数的。” “不过啊,也有几个皇子嚷嚷着公爷您一个义子,配置比亲生皇子还要多,架子还要大上许多,这也不合规矩了,奴婢猜测着,嚷嚷这些的,都是没有想到具体事情的。”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uu看书 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 第936章 皇帝~世家大佬 第九百三十六章;皇帝~世家大佬 “稚奴现在还小,就不说了,青雀也成男了的,他不出去住,你就安生踏实的住着享受,那些本来就是你该享受的,就这本宫还有许多不乐意呢!” “对了, 说起来稚奴身上了,你带他回来没有?长高了一些没有?” 李钰不停的点头; “带回来了娘娘,跟着儿一块儿回来的,在蓝田庄子里呆着呢。” “回来就好。” 李钰顺手撕了桌上一根香蕉; “幼稚奴的个头比儿底了一些,估计还得三五年才能长起来,想和儿一样高大恐怕是有些难了。” “嗯, 这个本宫心里有底的,有他的时候, 本宫的身子正不好,他是先天受亏损严重,娘胎里就气不全的人。” “嗯,娘娘说的我赞同,儿精心养着他的身子,才调理的正常一些,即便如此,道士们还说他,先天亏损太多,特别是肝经,胆经,受亏太多。” 长孙皇后歪着身子,拉着大儿子的胳膊,显得亲热至极; “对了我的儿,你兄弟跟着你回来长安了,怎么还窝在蓝田庄子上,他皇城里也有院子的, 不要回来住的吗?” 李钰吃完一根香蕉, 正要扔香蕉皮,旁边的夜庆芝赶紧接过去,李钰擦了擦嘴巴,靠在桌子边有些不以为意; “嗨,刚才不是跟娘娘您说了吗,道士们说他肝胆经脉不壮,所以天生胆小的很,怕见人呐。” “昨个我跟他说今天得回长安城里来,给皇帝陛下请安,还得给皇后娘娘请安,结果呢,话没说完稚奴就开始闹肚子了,到最后也没说成个子丑寅卯,于是今天儿就自己回来了。” “还胆小着呐?” “啊,可不是嘛,娘娘您可别不信啊,我把他养大的,我最知道他了。” “信, 娘娘怎么不信我儿的话呢, 娘娘只是觉得奇怪,他小时候胆小, 怎么这都十几岁了,还那样?” “对啊,从小到现在都一个样的,没变过什么,我经常把那一群小混蛋教训的紧,不叫他们欺负稚奴,他们那些家伙也听话,都对稚奴挺好的。” “这个娘娘一直放心的,宫人们每年回来禀报的时候,都说的很细致,娘娘听说他和怀道还有李老兵,挺厚?” “是啊,他仨经常一块儿玩的,所以关系就厚实了很多。” “唉,这个也是没希望的……还好娘娘压根儿就没指望过他……” 听到这话的李钰心中一怔,他是知道历史走向的,这个胆小怕事的稚奴,以后就是大唐第三任皇帝了。 没想到真正的历史会是这样,皇帝皇后都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娘娘您指望他什么呀?” “你说指望什么?”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李钰,李钰耸了耸肩膀; “儿哪里知道娘娘您心里想的是什么啊,儿可不敢胡乱猜测的。” 长孙皇后抬头看了一眼正堂门口,旁边的夜庆芝会意,赶紧小跑着出去查看一番,快速回来小声禀报; “殿下放心,都安生着的。” “嗯,那就好,事情大了,得盯紧着点儿。” “是,奴婢省得。” “还能指望什么?当然是继承大统的事情了。” “额,娘娘……老二不是做着太子的吗?这好好的……要儿说啊,您就别操心了吧?” “好好的?” “你别给我装糊涂,现在叫好好的?前几天还跟夫子顶嘴呢,再前几天不知为何,又被孔颖达教训一顿,听说被臭骂的挺惨,就这事儿,弄的你阿耶气的一夜都没睡好,还来我这里牢骚了好一通呢!” “唉!” 李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长孙皇后皱着眉头询问; “你叹气为何?” “启禀娘娘,儿是心疼老二。” “心疼承乾?” “对啊,娘娘您想想吧,他从小被当做太子教养,处处都要与众不同,儿在长安的时候还好一些,毕竟有我给他打马虎眼儿,护着他,儿一走,他算是被那几个老家伙看的死死的了。” “能不看着点吗?毕竟是未来的储君,你以为都像你,跟个野人一样?想怎么就怎么?你自己想想,遍天下找找看,还有没有第二个世家子弟,和你一样浪荡不堪的?” “儿没说不教训啊娘娘,只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的,连皇帝陛下都经常教训儿,要张弛有度,进退有据,可是做到老二身上,什么都变味儿了。” “那些老家伙们,就拿着老二说事儿,取悦皇帝陛下的心,孔颖达这个人尤其过分,他闺女和儿的事儿没有成,弄得僵硬了,怪谁?” 长孙皇后也是智慧无双的人,被李钰一提醒,也不说话了,低着头思考问题,李钰小心翼翼的开导着; “当初儿要娶他闺女做正妻,他自己扭扭捏捏不给痛快话,人家颜氏干脆利索,把七娘嫁过去了,结果孔颖达又不高兴了,说到这里,儿都不知道,他们这些文人,肚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直来直去不行吗?非要折腾的复杂无比。” “结果这会儿孔娘子寻死觅活,又要出家做姑子,又要上吊投河,孔颖达就把仇恨记到儿身上了。” “可是呢!儿远在岭南,他够不着啊,于是乎,就把火气撒到和我关系最好的老二身上。” “生生把个好好的李老二给折磨的不成人样,儿就纳闷儿了,皇帝陛下也是厉害一辈子的人物,怎么就没看到这些?任由那几个老家伙折腾老二?” “你说的这些,娘娘也有想过,可是皇帝做事,本宫不好轻易多嘴,或许是皇帝也有为难之处吧。” “不过,你说的我会这两天抽空找皇帝理论一番,也算是我这做娘娘的,为李老二尽心呵护,至于能不能纠正过来他的以后,那是天意了。” “不求多好,儿觉得吧,只要大家对老二多一些关怀,照顾,少一些埋怨和教训,老二会好起来的,就算不太理想,儿也认为,会好受一些的。” “但愿如此吧,本宫也不指望他能成大事儿的。” “额……娘娘,您不指望稚奴,又不指望老二,那就只剩下青雀了。” “他?哼!” 长孙皇后从小就不喜欢李泰,就是因为他贪吃,又是个胖子,长孙皇后不喜欢太胖的男人,所以对青雀没有一点好脸色,这也是李泰为何总是躲避着长孙皇后的原因。 谷迗 总没有好脸色给他,所以李泰看见生母就发怵,头都不敢抬的,也间接导致李泰的脾气性格,不像一般人那样正常!偏激,古怪!狠毒! “怎么了娘娘?胖子不是挺好的吗?就算老二不行,还有胖子在呢,您不用担心其他。” 长孙皇后的眉头不经意的挑了几下,冷笑着回应大儿子; “你要是知道胖子的性子,你就不敢这样说了。” “什么性子?在岭南的时候,他们一群都是老老实实的,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啊。” “那是都怕你这当兄长的,且你得家族势力庞大,他们才装的挺好,回来长安城以后,可就大不一样了,你叫庆芝给你说说吧,娘娘不想提他。” 李钰扭头看着夜庆芝,后者苦笑几声又狠狠地摇摇头,这才开始诉说情由; “公爷有所不知,头前两个月,魏王把皇帝给气的浑身发抖,叫人吧他打出了书房,后来还不解气,又叫人把他圈在自己院子里,现在都没放出来呢,还在他屋里圈着,五十个北衙禁军,围着他的院子看守,不准进出任何人。” “胖子被圈禁了?” 李钰嘴上假装询问关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也不喜欢胖子男人,可能是遗传了长孙皇后的基因吧! 夜庆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啊,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皇帝陛下大发雷霆之怒了。” “都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想当皇帝呗!还能说别的?” “公爷厉害,一猜就中,前头是对皇帝说这个事来着,可是三句话就跑题了,可能是激动吧,说的太过了。” “把皇帝惹的大发雷霆,铁定那些过头的话,很有分量了。” “可不是嘛公爷,魏王跟皇帝陛下说,只要把皇位传给他,他就杀掉自己的嫡亲长子,百年后将皇位传给弟弟继承,绝不搞手足相残的事情。” “我的天!他还真说了这个?” 李钰手抚摸着额头感叹,历史到底是历史,躲都躲不过去的,自己精心安排许多事情,到底还是不起作用啊! 长孙皇后盯着李钰的脸; “这话,胖子在岭南给你提过?” “没有,没提过,不过儿从他的言行举止猜测,他能说的出来,也能做的出来,他绝对不是空说瞎话,糊弄皇帝的,他敢说就敢做到。” 长孙皇后仔细想了想夫君的很辣,然后无奈的叹口气; “也不算多难接受,有其父必有其子,老祖宗们早就看透了的。” 长孙皇后说的是李世民的狠毒,李泰作为李世民的儿子,很辣一些算是子承父业了,所以这话李钰不敢接应。 李钰不说话,夜庆芝吧唧吧唧嘴也闭上了,长孙皇后只能自说自话! “所以本宫才说,胖子也不指望了,以前就不敢指望,现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指望不上了。” “是啊,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他连嫡亲大子都好下手,皇帝陛下哪里敢把大位传给他手里?那不天下大乱了?” “是的,胖子不会有任何希望的,承乾能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就算最好的归宿,所以现在能指望的就剩下你了我的儿。” “儿?” “不错!” “是啊公爷,就剩下您了,要不然总不能把皇帝的位置传给杨贵妃的儿子手里吧?” “李格啊?其实那家伙还挺有能耐的,算是个人物,真要是继承……” “啪!” 李钰还没有说完,长孙皇后一巴掌排在桌子上,李钰哆嗦了一下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言半句。 “李格乃是庶出子,非嫡亲,怎么可以继承族长的位置?更何况还牵扯朝廷天下,和江山社稷?” “况且,他还是前朝的公主所出,你快二三十岁的人了,说话的时候也过过心,不要随口就是胡说八道!” “是娘娘,儿记住了。” “记住最好。” “说道这资格上头,你是最有资格的皇子了,连你阿耶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呢。” “我?” “是啊公爷,奴婢听皇帝和咱家殿下说话的时候提过您的,皇帝都说公爷您确实够本事,够资格呢。” “拉倒吧总管,名头上也不行啊,我就是个义子的身份,哪能窥视皇帝的位置呢?” 其实李钰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 “老子才不当那个冤大头呢,什么狗屁皇帝,说的挺好,威风八面统领四海之地, 事实上就是被天下的世家困在皇城里的傀儡而已!” “整天起早贪黑的累个半死,处处都要照顾皇帝的面子行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放屁都得找个地方。” “且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解决,天下的世家都得皇帝去平衡,就这一个不对头,还要被不高兴的世家们联合起来换人,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还是安安生生的当个大佬舒服,不用操心凌晨起床上班点名,心情不好了还可以联合其他家族,把皇帝给他喵的换了,这岂不是美哉!” 长孙皇后可没有在意李钰的身份问题,她心里,这个大儿子就是她最大的骄傲,她也从来没有吧大儿子当做外人,一心就想着大儿子哪哪都好…… “身份上的事情,原也不难的,陛下当年答应过我,把你追回来皇家,我一生没有求过他任何事情,只这一样拿去求他,应该没有问题,况且你本就是他的嫡亲大子,又是一身的本事,坐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娘娘……那个……儿有话想说……” 李钰看着长孙皇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还自说自话的要安排自己的大事,忍不住插腔了。 长孙氏抬头看着李钰; “什么?你有什么说的?” “那个娘娘,儿觉得吧,做个亲王就行了,足够威风的了……” “没出息的东西……” 第937章 十几万军该谁掌控 第九百三十七章;十几万军该有来谁掌控? 长安城太极殿。朝会。 作为一方的主政大佬,李钰当然要上殿参与朝会的。 只是李钰这个一郡之主,自从被朝廷封上来之后,就压根没有回来过一次长安城,更别提什么朝会了。 所以今天是李钰第一次正式参与大唐的朝会制度,他甚至连站到哪里都不知道,还是内侍引领着他, 站到了文官序列的中间。 李钰多少有些别扭的,他习惯把自己当做武将了,且他之前认识的文官,有些回家养老了,有些去世了,比如大理寺正卿戴胄, 还有宰相杜如晦,都已经去了阴曹地府报道,所以说,朝会上许多面孔他都不认识,陌生的紧。 一连串官方的礼仪和规矩,折腾的李钰烦躁至极,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也不去听那些听不懂的臭屁。 李钰不认识他人,可不代表他人不认识李钰,这个天下最特殊的家伙,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所以李钰周围的文官,都在悄悄的注视着传说中皇帝的私生子。 文官们都在这里嘀咕,李世民到底是厉害至极呀,把个亲生嫡亲儿子,狠下心送出去,果然是付出多少,就有多少回报!舍不着娃子套不到狼呀! 看看人家多有魄力? 虽说是狠下心丢弃了大儿子,可是收获也很是匪浅呐,套回了陇西李氏上三房, 算是把当今天下,五姓七望里头势力最恐怖的一个家族,从内部轻轻松松的就给瓦解掉了。 李钰听从长孙氏的劝解,收敛了脾气,对身边这些文官各种奇怪的眼神,选择包容,选择瞎子没看见! 总算是几个文官大臣说完了官面文章,李世民看着满朝文武询问; “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启禀陛下,薛延陀夷男部,无礼傲慢,轻待我天朝上邦的使臣,又重创我盟友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倘若再坐视不管,纵容势大,恐要养虎为患,臣恳请皇帝陛下发兵,援救盟友,以全兄弟邦国之友谊。” 这些几乎都是之前排练好的,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一刻,大手一挥; “准!” 满朝文武都开始山呼万岁。 “陛下圣明。” 其实说白了, 李唐朝廷试图恢复东突厥, 拥立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 目的就是防止和抗衡薛延陀部的崛起,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而薛延陀与新恢复的东突厥所进行的多次战争,也是抗衡李唐挑拨离间和欺负的自保行为,说难听点,夷男没有错处,无非就是步子走得快了些,引起了李唐的戒备,仅此而已! 但是李世民喜欢一边立贞节牌坊,一边脱裤子卖屁股,所以需要个师出有名的借口,安慰自己,要面子嘛,遮羞布不能没有。 “既然爱卿们都附议,那么接下来应该商量商量,怎么出兵,有谁来带兵做统帅的事情了,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可尽管说来。” “臣等遵旨。” 李钰看了看对面的武将阵营,可做三军统帅的李靖已经不在朝会上了。 作夜他听皇后想想提过,说是李药师回雍州三原老家颐养天年了,他的彻底退出,也叫李世民放心踏实了不少。 那么如今的朝廷,能带兵的统帅就剩下了李世绩一人了。 制衡自己的李靖回家养老了,李世绩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因为他知道皇帝不可能放心的,反而会更加的猜忌。 果然! 前年李世民亲自点将段志玄为帅,出任西海道行军总管,带兵征讨吐谷浑部落。 迁其为右卫大将军、褒国公,又金州刺史,还加封号为镇军大将军。 目的就是想培养一个能制衡李世绩的人物出来。 李世绩心里当然是清楚明白的,所以那年他拼尽全力保举段志玄上位。 作为段志玄的铁血兄弟,牛进达当然是上蹿下跳的支持了,还拉着长安三傻另外两人,程咬金和尉迟恭,三个人四处活动。 终于在众望所归之下,段志玄风光无二,也幸不辱命,把吐谷浑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土崩瓦解。 到这里李唐朝廷应该消停了吧? 事实上并不是想的那样,因为段志玄在草原上得了风寒,大病一场,还是想要恢复祖宗铁血传奇的意志力,强撑着段大将军,把仗打完。 直到回了长安城,才彻底倒下,从此一病不起,这不,在府邸里养身子呢,朝会上已经一年多不见人影了。 李钰猜测,可能是在青海得了高原反应,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缺乏医学概念和医疗条件,所以是很不容易长寿的,特别是武将们,受伤流血几乎是家常便饭,更不容易长寿。 段志玄四十多岁的身子,忽然得了高原反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以李钰的猜测,恐怕很难再活十年的。 所以,朝廷里培养起来的制衡李世绩的事情,又黄了。 这个时候,叫谁出征挂帅合适呢? 薛万彻? 这可是跟李世绩没差多少的人物,标准的真本事一身,绝对没有水分。 奈何出身李建成的派系,所以自动被满朝文武给忽略过去了。 开玩笑,你保举皇帝日夜防范的人出来掌管天下兵马大权,皇帝今夜就有可能叫你人头落地的。 李钰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看了看对面的英雄薛万彻,轻轻的摇了摇头。 摇头过后的李钰又瞪着眼睛在武将堆里找到了可爱可亲的,李道宗。 四十多岁的李道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这是唐太祖李虎的曾孙,北周梁州刺史李璋之孙,东平王李韶之子,唐高祖李渊的至亲堂侄。 标准的世家门阀子弟出身,从小就学的一堆兵法武功,上马就是统帅三军的人物,下马摇身一变,还能像文臣一样出谋划策。 李靖回家养老了,薛万彻一开始的出身不对头,程咬金是李世民留下的青壮派代表,绝对的王牌,留着托孤的重臣,绝对不会轻易放出来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这个皇家出身的李道宗了。 李钰自认为想的一点不错,如果不想叫李世绩再添新功的话,只剩下这一位皇家成员,具备出征带兵的资格了。 谷本 想到这里的李钰脑子一热,就鬼使神差的站出去三步,冲着对面很喜欢自己的李道宗咧开嘴巴笑了笑,然后就躬身朝着上头的皇帝参拜下去。 对面的李道宗面无表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痛并快乐着。 人老成精的李道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角的余光扫一下,就知道年轻气盛的侄子李钰想要作甚了。 可是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好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明白的,李氏九房的内部和其他世家门阀同样的复杂,正应验了那一句古话,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呐…… 李世民问完该有谁带兵出征之后,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不是三岁孩子,也都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也都知道朝廷和皇家的情况,所以谁也不会来胡乱说话的! 正在大家沉默是金的时候,那人傻钱多的财神爷~开国县公笑着站出去,算是给许多人都解了围,也叫等着看热闹的那些派系官员们心花怒放。 李钰的脾气秉性天下人皆知,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脑子一热,在这太极殿上撒尿,估计他都敢的。 这家伙铁定又要折腾出来麻烦,看看他李世民这回如何应对? 李世民看到大儿子站出来,心里立刻就咯噔了一下,昨天还把这混账东西教训了半天,叫他今日上朝,千万当个哑巴,聋子,瞎子,半个字儿都别说。 就是怕他没有经验乱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给忘了? 李世民着急看向程咬金那里,希望这个心腹大将赶紧想办法阻止下来。 没有秦琼在身边的李世民,只剩下程咬金这个唯一可完全放心的重臣了。 程咬金是谁? 真的就是个混世魔王? 错! 大错特错! 程咬金的家族,代代都是大将,要不就是封疆大吏,程咬金从小就熟读兵法,能文能武,心细如发,是个绝对性不可多得的人才。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大将加重臣,程咬金深知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更何况他浩如烟海的智慧? 所以从出道以来,他一直扮演着混世魔王的角色,一个不对就朝人吐口水,还经常胡搅蛮缠,黑白不分! 可那是情况所需,真正的程咬金比起秦琼,也不遑多让的。 他看到李钰站出来朝着李道宗微笑的时候,就猜到了大概。 在看皇帝那求救的眼神,程咬金不敢耽误片刻,紧跟着往外就走。 人都没有走出来,响亮的嗓门就先声振寰宇。 “启禀陛下,臣保举开国县公李钰为帅,统领十六卫兵马,以活财神的名头和本事,一定能踏平薛延陀部落,扫荡四海……” “胡闹!” “简直胡闹至极!” 李世民啪的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容满面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额陛下,臣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没有胡闹啊!请陛下明鉴!” “不必多言,满朝文武具备,功勋卓著的战将比比皆是,统帅三军的能人也有不少,怎么轮得到一个没有经验的新将统兵?” “哦,陛下说的有道理呀,臣佩服佩服,那要不,臣保举侄子李钰,带上些许儿郎,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可。” “岭南之地多有土著刁民,不服王化,作为一郡之主,确实得去战阵里学习一些踏踏实实的经验和本事,才好回去镇压四方蛮夷,此事准了。” “谢陛下赞同臣的完美提议,哦对了陛下,臣觉得吧,既然陛下您都同意李钰带兵上去厮杀了,要不咱们今天把带的兵,也安排一下,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请陛下准许。” 程咬金这一番捣乱,把等着看热闹的那些派系,气的肚子都疼了。 什么狗屁玩意儿?完美提议?还一举两得?这长安三傻最傻的程咬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肚子里一堆草料的货色,还要学文人来拽斯文吗? 许多文官都开始窃窃私语了,也有人指指点点的,比划程咬金和李钰。 弄得李钰也直抓头,毕竟他是第一次上朝会,完全没有经验的…… 李世民本来是想要呵斥两人退下去的,听到程咬金说话,心里也在飞快的思考事情。 “也罢,爱卿你就说说你的想法,看看能不能站住脚底跟。” “遵旨。” “启禀陛下,臣以为,我二兄的左武卫大营的儿郎,就该有侄子李钰带着,毕竟子承父业,乃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如今谁都知道,我家兄长重病在身,无法出来统兵效力君王了,总不能叫一卫的儿郎空闲吧,且我侄子前头也在左武卫里干过,最是熟悉的,所以臣觉得应该有他出面,暂时掌控,请陛下成全一二。” “陛下!” “启禀陛下,左武卫大营,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岂能胡乱指派新将?” 程咬金刚一说完,下头的文官们立刻炸了窝。 “是啊陛下,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启禀皇帝陛下,这是国之重器,重中之重的军国大事,程大将军却当做家事处置,此举不妥,请陛下三思。” “就是就是,还真当做他秦程两家的家将部队了?什么子承父业,简直是胡扯八道。” “可不是嘛,把朝廷的大营当做自己的手下了还?”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下头,出来蹦跶的毫无例外,都是对立的那几个派系的人马,也正是千方百计想要拿捏秦琼手里那一卫兵权的家伙。 李世民怎么可能叫这些黑心的人,如愿以偿?立刻扭头看着武将阵营; “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李道宗可不是傻子,侄子李钰明摆着要保举他上位的,他当然得投桃还李不是?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不算框外之题,左武卫大营的儿郎,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倘若是弄个生人过去,恐怕不好带领的,李郡主熟悉左武卫大营的事务,又是本部统领大将的侄子,多有方便之处,请皇帝陛下明鉴。” 第938章 第九百三十八章;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下头,出来蹦跶的毫无例外,都是对立的那几个派系的人马,也正是千方百计想要拿捏秦琼手里那一卫兵权的家伙。 李世民怎么可能叫这些黑心的人,如愿以偿?立刻扭头看着武将阵营,装模作样的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李道宗可不是傻子, 侄子李钰明摆着要保举他上位的,他当然得投桃还李不是?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不算框外之题,左武卫大营的儿郎,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倘若是弄个生人过去, 恐怕不好带领的,李郡主熟悉左武卫大营的事务, 又是本部统领大将的侄子,多有方便之处,请皇帝陛下明鉴。” 不只是李道宗看出来了,秦王府出身的大将军们几乎都立马反应过来了。 这情况明摆着的,皇帝是要当场确认秦琼的兵权归属问题了。 自从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秦琼重病不出这两年多来,为了争抢他手里的兵权归属问题,满朝文武明争暗斗,吵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连秦王府出身的这些将军们都忍不住下水了,可还是迟迟没有个定数。 看样子皇帝今天要借着混世魔王出来胡说八道的当口,快刀斩乱麻了! 既然皇帝有了心思,继续争抢下去也是瞎折腾,还要招惹皇帝反感,不如顺水推舟,得皇帝一个夸奖实惠。 “启禀陛下,臣以为, 李县公正好合适带领左武卫的兵马上阵,倘若换做一个生人过去,恐怕多有变数,还请陛下快速决定。” “正是如此,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别说武将了,秦王府派系的文官都跟着附议赞同了,几个想要蹦跶的,被淹没在了人海声音里。 李世民点了点头,装作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来; “本来以李钰的年龄和经验,是不足够带领左武卫的,然,事急从权,只能勉强如此了。” “也罢,秦国公重病在榻,左武卫的领头羊也不能一直悬空不决,那就叫李钰暂时掌管带领,收拾了薛延陀部之后,再选贤能之士任之。” “遵旨。” “陛下圣明。” “李钰!” “啊?叫我, 哦,臣在。” “命你暂且代掌左武卫大营人马, 跟上三军出关。” “遵旨。” “陛下, 臣以为,总揽大局之帅,不可等闲视之,李世绩和李道宗皆能胜任,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营州都督张俭,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还有 朝廷命营州都督张俭统率所部直逼薛延陀东境。李勣被授为朔州道行军总管,率步卒六万、骑军一千二百人屯驻羽方,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有事请见谅明天补充修改 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文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饿坏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劝说下,前来书房查看。 却将正在吃烧鸡的李钰给抓个正着。 “嗯嗯,……处亮,你说平时也没觉得这烧鸡多好吃,怎么这会儿, 就感觉说不出来的香甜呢……” 李钰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个鸡,还舔了舔几个手指头! 靠着书房门,坐在里头的李钰,没听见程处亮回话, 也不大在意;“我说处亮,这烧鸡似乎有点太咸了些,盐巴放多了呀, 你家的厨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远了!” 说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长出了一口长气。 “吁……” 一直不听程处亮说话,李钰开始觉得怪异无比, 这家伙平时就像话痨一个,怎地这会儿就卡住了呢? 拿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渍, 李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从门缝里往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 直看的小心肝儿,那是乱扑腾扑腾的直跳! 只见书房门外,秦琼背着双手看了过来。 程处亮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两个看守的护卫,自知有错,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便是两日都经受不住,汝可知晓,将士们在外拼杀的处境,是何等艰难了?” “回叔父的话,侄儿知错了,想来将士们饿着肚子,还要拼杀,肯定是及难受的!” “恩,不错,总算还知道将士们的难受,看来这两日之功,也并非真的无用,” “处亮” “伯父,侄儿在。” “汝不知某家要将他饿上两日之事?” “回伯父,侄儿知道的!” “恩,既然知道,就是犯错,来人呐!” “在!” 随着两声慷锵有力的答应,秦琼身后,立马站出来两个戴着甲胄的兵士, 今日下值,金吾卫大营从新调动了大将军的防务, 按期更换了这十六名护卫, 这些人个个彪悍,一身杀气腾腾, 可不会给你讲什么情面的! “将程处亮拉下去,就地抽上十鞭子!” “是”“是” 两个军汉,咧着嘴,一脸奸笑,就像终于找到了布娃娃一样, 上去就把可怜的程处亮,两只胳膊按住,不由分说就拉去了旁边, 另一个军汉,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扎, 程处亮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两个军汉一个打,一个数,分工倒也明确! 刷的一鞭子落下去,鞭子抽在身子上的闷声,立刻就传进了书房门里的李钰耳朵, 只听得李钰浑身一颤抖,好家伙,来真的?? 前世的李钰,见过不知多少家长对自家的孩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那叫一个稀罕! 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还真的抽啊,这程处亮也够硬气,一声都没坑! “四,五,六……” 一次次的报数,夹杂着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 清楚的传进十米开外,李钰的耳朵里, 每一声下去,李钰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再抖一下…… 秦琼脸无表情,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门里头的李钰。 “八,九,十。” “报大将军,程处亮,行刑十鞭,已毕。” “哼!你们四个留下,每两人轮值一队, 今日起,三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只能给他清水,不可给予吃食, 谷饪 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是!” 听着门外传来整齐的答应声,李钰的心凉透了, 家里的护卫还好糊弄,这行伍里的汉子,可一点情面都不会跟你讲的! 程处亮今日也是倒霉,给兄弟偷拿一只鸡, 就被抓了现形,平白的跑来挨了十鞭子,这叫什么事儿? 两腿岔开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伯父,若是没事儿,侄儿就回去了!” “恩,回去告诉你家那些兄弟,三日内不准来探视!” “是,侄儿知晓了。” “来人,带程二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莫要见了风!” 后边走上来两个秦府的侍女,搀扶着程处亮,一步一挪的离开! 两个放行烧鸡的秦府护卫,也被连累,罚了二十鞭子! 至此,整个烧鸡风波,彻底落下帷幕! 看着离开的众人,秦琼动都没动,“汝这两日,可有收获?” “额!回叔父,侄儿这两日,额一直在检讨自身,嗯……也有思索这为将之道!” “哦?说来听听!” “是,侄儿觉得,这为将之道,必要先学会爱兵如子, 倘若将士用命,同心同德,奋勇杀敌,首先便胜了半筹, 若是克扣粮饷,恶待士兵,等需要之时,又军心溃散,互相迟疑, 以致令不能行,行不能止,必不战而溃,” “不错,爱兵如子乃是带兵的第一要紧之事, 若不善待,两军阵前,兵士怨言冲天, 稍有差池,便是大败。 昔日里,老夫也曾对阵两军阵前, 两军尚未接触,贼子就先自乱了阵脚, 待老夫冲杀上前,将贼兵击溃,却不见对阵之主将, 询问了一圈,方从溃兵口中得知,主将克扣军饷,又不看重兵士性命, 那阵前之乱,却原来是兵营哗变, 那对阵的主将,尚未出兵,就先被自己的手下儿郎,斩杀在自己的营帐里! 如此,你还敢小看此事乎?” 李钰听到此处,也是头皮发麻, 那死了的将军,真是倒霉透顶,还没有打起来, 自己就先被手下杀死在军营里。 这该有多闹心?多悲催?又何其倒霉!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随即又想到,可不是嘛,这里可是古代的大唐, 不是前世了,以前的思维方式必须通通改变, 否则,恐怕将来真的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钰心平气和的拱手行礼;“叔父,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 三日里,侄儿定要遵守叔父定下的规矩,不再偷吃! 如今在自家府里,还能偷吃,将来倘若遇到困境,又该当如何! 到时候,又去何处偷吃!” “然也,你能如此想最好, 不过这兵法一道上,爱兵如子只是一点, 想要贯通其中精要,还需学会很多才行, 光是知道爱兵如子,却不知天文地理,亦不查山川地脉,又不会审时度势,终究是难成气候。 武侯有云;为将者,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为庸才也! 孙武兵法也是提过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其中复述太多,暂时不与汝说! 但将者,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 若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而势者,因利而制其权也。 总归言之;兵者,诡道也。” 这些咱们以后慢慢来,如今你且先将心性磨炼, 汝要明白,这将有多种, 一曰冲锋,二曰陷阵, 三曰前锋,四曰压粮, 五曰攻城,六曰断路, 七曰破敌,八曰打劫, 九月坐镇中军,统筹为帅! 你别看前日里,来府中的二十多员将军, 其中真正可坐镇中军,统筹三军为帅者, 以老夫观之,还以卫国公李靖,与兵部左侍郎李绩,首当其冲! 此二人,谨慎稳重,纵观全局,审时度势,查山川,辩地理,知人善用,又张弛有度,进退有据, 行军之事,皆有章法可寻! 实乃不世出之人杰也。 汝日后当以此二人,为师, 严律己身,学习兵法,锻炼体魄, 以成大器,方能了却大兄未竟之功!汝可知晓?” “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侄儿定当以两位李叔父为样, 刻苦修己,将来必定出仕行伍,完成阿爹的将军之愿! 使阿爹在九泉之下,也好瞑目。” “如此甚好,老夫拭目以待, 望你能信守诺言,以慰大兄在天之灵! 老夫别的本事没有, 却于这兵法战阵,颇有些心得体会, 必定倾囊相授,大朗你若是用心刻苦,必不会差了那二李多少,” 秦琼说到这兵法战阵上的事,一股威严之气悄然而生, 那种强大的自信,让李钰也是感染的心潮澎湃。 李钰尝试着问到;“叔父,侄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何事?你且说来!” 秦琼一脸微笑的看着李钰! “额,侄儿想问,以叔父之能,是为何将? 不知是冲锋陷阵,还是押粮,断路,又或是攻城破阵? 叔父与那二李相比却又如何?” 看着李钰嬉皮笑脸的模样,秦琼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滑头的崽子,老夫之能,那些皆可为之, 当真以为老夫只会斩将,夺旗? 第939章 一鸣惊人安定三军 第九百三十九章;一鸣惊人安定三军 “若是夷男惹祸,必定从三方用兵,第一朔方,灵州,第二肃州凉州,第三从云州进入河北道,如此可成三面夹击的姿态, 使我朝疲惫应付……” 李钰说的非常认真,他来之前就充分听取了梁家大家长和三位梁家长老仔细分析周围的战事。 两家的几位可都不是吃白饭的,尤其是梁大家长,比起李道宗也不相上下,李道宗年轻时候还跟梁大家长切磋过兵法战阵!所以李钰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李钰的这些叫满朝文武都听呆了,这哪里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孩子?这简直是个兵家大能呀! 李世民右手紧抓着龙椅的扶手,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实际上大儿子今天所说的一切, 几乎和他心里想的那些,总结的那些一个样。 “嗯,朕听着呢,你继续说下去吧,就说说应该怎么做。” “是,回陛下的话,臣愚笨之见,可叫营州都督张俭大将军,统率所部直逼薛延陀东境……” 李世民吐出两个字; “可行!” 下头的武将们也跟着叫喊; “一针见血呀。” “必须张大将军顶上呐!” “废话,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只要不是外行人,都会如此决定的。” “哎我说,你可别来抬杠啊,换个兵法大家……比如对面那些大能们,可就不一定怎么指挥喽!” “嗨!那些?捣乱还差不多!” 一遇到机会,武将们都要狠狠的奚落文官几句,这几乎是绝对的不可避免的现象了。 “陛下可选择一位统帅, 为朔州道行军大总管,率步卒若干, 骑军若干屯驻羽方,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李钰说着话还扭过头去看了李世绩一眼,摆明了这个统帅大总管的所属。 “可。” 这次李世民只说了一个字。充分说明李钰的计策,不是无稽之谈。 李钰还在仔细背诵昨天晚上梁大家长教授的那些布置; “陛下可再寻找一位帅才领兵,监管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九州兵马,镇守朔州,治理善阳,今山西朔县)。” “使再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大将军、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从胜、夏、银、绥、丹、延、鄜、坊、石、隰十州入手,带领兵马镇守胜州(治榆林,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黄河南岸十二连城)。” “再令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领兵,带灵、原、宁、盐、庆五州兵马镇守灵州(治今宁夏灵武西南)。” “再命执失思力大将军征发灵、胜二州的突厥旧兵,与两位大总管遥相呼应,如此,三面出击,四面环绕, 方面具备,左中右齐出, 可叫来人不战而退, 也可随时反攻,当然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钱有粮食,才能反攻。” “倘若缺钱少粮,以上布置,也是可攻可守的,请陛下审查,请诸位前辈们多多指教。” 李钰总算背完了梁大家长的交代,头上已经冒出来一层汗珠子了。 整个朝会上鸦雀无声,文官们面面相窥,武将们都瞪大了眼珠子,程咬金低着头不动,眼睛里全是智慧的光芒。 连李世民都嗓子冒烟,不停的吞咽吐沫湿润发干的嗓子眼儿。 这些布局,倘若是李世绩说出来,或者回家养老的李靖,再或者旁边的李道宗,这些人说出来那当然是符合身份的,毕竟这几个都是统帅之才。 就算是有薛万彻说出来,都不稀罕,因为人家确实有这个能耐本事,可是有年少轻狂的财神爷说出来,满朝文武没有哪个是不震惊的。 谁不知道这活财神的所作所为?挣钱门路,那是不用提了,整个天下就数他一个最厉害,带兵训练,早些年也听说过一次,砸进去几十万贯银钱绢帛,买草药给士兵吃,把士兵们养的那叫一个身体结实。 原本以为他就会拿钱办事,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对兵家之事如此娴熟,对朝种的将军们摸的如此清楚,谁适合去哪里,谁适合做什么,都整的明明白白。 李世民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完全答应下来,否则这些文武重臣的脸面,放在何处? 几百号能人没说话,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安排了军国大事? 倘若答应下来,他是什么了? 三军统帅? 还是……托孤大臣? 李世民甩了甩头,心里的念头差点想歪,差点想成……他是皇帝? “你先退下吧,社稷重器,朝里的大事,不可儿戏,需要从长计议。” 李钰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将阵营里和文官阵营里,熟悉的长辈们都使劲的打眼色,他深呼吸两口气; “遵旨。” “诸位爱卿,先不提其他,只说说今年的收成,朕的心里,最惦记的还是百姓的吃喝拉撒呀,只有天下的百姓吃饱肚子,有衣裳穿了,朕才敢睡个踏实觉,否则朕寝食难安!” “陛下圣明。” “陛下真千古名君呀。” “是呀是呀,陛下心系百姓安危,真是少有的明主呀。” 李钰直接闭上了眼睛,他最恶心这种奉承话,奉承半天没有一句实在的,加上自己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半个字,前头还说可行,最后直接被忽略,没有太多大事经验的李钰很不高兴。 闭着眼睛坚持到朝会结束,也没有发现可行性的东西。 “好了,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吧。” “吾皇万岁!” 李钰跟着行礼,然后扭头就走,气鼓鼓的出了皇城,回到秦大将军的府邸里,来到大将军府后院的小厨房里。 李钰进来居住好几天了,秦琼的病很严重,虽说没有恶化,但是也够呛了,每天只下床活动一两个时辰,然后就躺在榻上修养。 道门的高人来了上代的护法尊者,蓝道人,坐镇大将军府。 老美人儿轻易可是请不到的,李渊死前重病缠身,李世民派人请了三次,蓝道人都无动于衷,这回也是跟着道子的大驾到了秦大将军府里。 有了孙思邈的老师来坐镇,秦琼这才恢复了一些,现在能说能吃,白天基本都不用贪睡了。 李钰的心里也琢磨不透秦琼的生死时间,因为后代历史没有秦琼死亡时间的详细记载。 看着秦琼在恢复,李钰心里才踏实了一些,这个世界如果说最在乎自己的人,就是秦程二将了。 当然,其中的利益交叉,也占据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李钰看到了两位长辈对他的真心关怀。 熬药,很关键! 关键道那一道药什么时候放,那一道药需要熬制多久都很讲究。 李钰站在小厨房里仔细吩咐; “小心干活,莫要浪费汤药,这些可都是千金难求的,糟蹋了,买着都很困难。” “是郎君。” 厨房里的下人们,赶紧答应。 谷统 这里没人称呼李钰阿郎,因为有秦琼这个老人在呢。 不多时侍女熬好了药,翻出来凉着。 “启禀郎君,好了。” “嗯,端着跟我去给叔父。” “是郎君。” 李钰带着侍女回到秦琼的屋里,秦夫人正在陪着说话。 “叔父,苦药好了。” 秦琼坐在软榻上抬头看了一眼; “唉……” “叔父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老夫听说,你凑这种药方子,一副就要三万多贯?” “叔父听谁说的,尽是没边的话,哪能全信?再说了就是贵一些,只要能救治叔父,又有何妨?” 秦琼摇了摇头; “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倘若真的三万多贯一副药,不吃也罢。” 李钰小心的陪着笑容,把汤药端过去放在一边,他担心耿直的秦琼会把汤碗扔出去。 “哪能呢叔父,有些配药确实贵重了一些,可也不用那许多的,您别听人瞎说。” “嗯,别太贵了,老夫吃不起。” “您这话说的,儿不差钱……” 李钰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琼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你是不缺钱,可是几万贯一副的药,老夫吃了叫天下人怎么看待?百姓们刚刚不用饿死,老夫就来一天几万贯的挥霍吗?许多人都看不下去的!” “叔父莫要担心,谁敢乱说,儿要他的狗命……” “满朝文武你都要杀了?不了说话?” “额……” 李钰卡住了,旁边的秦夫人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 “你这老不死的货,孩子回来才几天?你不想亲热就算了,整日里就是横眉竖眼,处处你都看不下去,怎么着,还想用家法抽我儿是怎么着?” 秦琼对正妻那是呵护有加,人家是大家族,下嫁过来的,毫无怨言,生儿育女,带着娘家的势力,保护秦家,所以秦琼半辈子都是感激不尽。 “夫人莫要生气,我也没说抽打你的儿不是?” 旁边跟着回来的秦怀道也小心的劝解; “阿耶您趁热吃吧,兄长苦心寻找的药材,您是一家之主,身子好了这几家才能安生的。” “嗯,知道了。” 秦琼不在多说抱着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儿子; “这几年你不在老夫的身边,可有招惹你兄长不痛快?” “回阿耶的话,不曾惹祸。” “那就好,钰儿。” “儿在。” “他犯错的时候,不可姑息养奸,需重重的责罚他,叫他知道规矩,知道天高地厚。” “唯!儿记住了。不敢违抗。” “怎么?看你今日回来的脸色不大对头的样子,第一天上朝就有人为难你了吗?老夫还没有死呢,哪个给你的气受?老夫明日亲自上朝去看看阵势。” 秦琼可是一心一意把李钰当儿子看的,护短的很。 秦夫人也跟了一句; “你不要顾及什么,只管说来便是,自然有你两位叔父给你拿主意。” “也没什么……就是……” 李钰还没有说完,程咬金的大嗓门就从外头传了进来! “没有人为难他。” “阿弟来了。” “别动。” “兄长只管坐着就是,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理会我的。” “嗯。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拜见兄长,拜见嫂嫂。” “免礼。” “情况是这样的……” 程咬金一口气把朝会上的事情说完,然后看着李钰。 秦琼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总结; “你的那些建议,恐怕会被全部执行下去的。” “啊?全部?” “没错!老夫带兵一辈子了,你的布局合情合理,正是老夫想的那些,也肯定是陛下想要的,这次薛延陀闹事,皇帝一定会趁机收买人心,把各个派系里的武将柔和起来,这个事情,前阵子陛下夜里过来的时候,也给我说了,所以老夫断定,你说那些会执行下去。” “你经验太少了,不懂那些老奸巨猾的文武的心,你说的那些,在你看来简单,对于朝廷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后方的安排统筹,各派系之间的较量等等等等,都不是小事情,就算皇帝有心那样做,还需要个博弈的过程,另外还要准备些日子,岂能是三言两句就能解决的事儿?” 旁边的程咬金也不停的点头; “是啊,兄长说的才是真道理,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呐。” “儿明白了。” 李钰挠了挠头,只要执行他说的那些,他当然有成就感了。 “你不是一直叫你草原上的兄长,阿史那社尔按兵不动,不参与任何部落的事情吗?怎么这一次也有安排?” “回叔父的话,您有所不知,薛延陀已经不是以前的薛延陀了,打草原上几乎是一家独自坐大,现在连吐蕃国主都要敬他三分的,我阿史那社尔兄长的部落也受到了威胁。” “还有我女人的回鹘部落,也受本部铁勒的制衡,都是因为夷男已经把铁嘞九姓拿下的原因,不同意的,不顺从的,夷男就送金钱美女,铁嘞九姓的那些可汗们,一致推举夷男为草原上的新大汗,再不行动起来,恐怕就要威胁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和我女人的部落,所以这次儿也是信心满满,想要带兵跟夷男一决高下。” 第940章 接班人查岗 第九百四十章;接班人查岗 “回叔父的话,您有所不知,现在的薛延陀已经不是以前的薛延陀了,人家在草原上几乎是一家独自坐大,现在连吐蕃国主都要敬他三分的,我阿史那社尔兄长的部落也受到了威胁,就是因为他投靠了李唐朝廷, 做了大官。” “夷男一直在逼迫我兄长做出新的选择,改投他的门下,否则就要兵戎相见,把我兄长的部落赶出大草原。” “还有我女人的回鹘部落,也受本部铁勒的制衡,被要求听从草原新大汗的号令行事,否则就要被九姓铁嘞的其他八姓划分吃掉, 我女人的部落不得不委曲求全, 因为夷男的势力, 已经很庞大了,庞大到回鹘不得不臣服。” “追根到底都是因为夷男已经把铁嘞九姓拿下的原因,不同意的,不顺从的,夷男就送金钱美女,所以铁嘞九姓的那些可汗们,才一致推举夷男为草原上的新大汗。” “要是再不行动起来,恐怕就要威胁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和我女人的回鹘部落,所以儿这次也是信心满满,想要带兵去跟夷男一决高下,且我兄长已经忍无可忍了,我女人哪里也早就想跟夷男拼命了。” 秦琼半靠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前阵子我听皇帝说,夷男已忍不住先下手为强了?” “是的叔父,今天的朝会上, 皇帝陛下也说了两句这个话题,但是没有详细的说,只说是骚扰边疆。” “这几天你去过大营里没有?” “回叔父的话,去过两次的。” “两次可不行,你得天天过去看看,转转,有事没事把他们提出来行动行动,要不然都懒散了,不好带的。” 一说到自家的底子,秦夫人比谁都着急,夫君眼看是撑不住多久的,儿子秦怀道才刚到束发的年纪,想要长大接班实在不知何年何月,况且也不一定就能接受父帅的兵权……一旦丢掉了左武卫的兵权,还有谁会把秦家放在眼里? “听见没有泼皮?你叔父带了大半辈子的兵,最是清楚里头的道道,你得听话才好掌控他们的。” “是,儿记住了,一会儿儿就去大营里走动, 只是儿想着……没有个名分名头, 去了大营。也不好乱说的……” 正在闭目养神的秦琼猛的睁开眼睛: “谁敢放肆?” “回叔父,没有的, 是儿在自己心里胡乱猜测的。” “老夫带兵半辈子,从未有莫敢不从者,不论是左武卫,还是南北两衙的禁军,皆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兵。” “且这三卫里的校将,皆是老夫一手提拔起来,提了名册之后才有皇帝册封下来的,说句夸大的话,没有老夫的提拔,他们那些个将军,还在下头带队吃苦力,别看老夫在家养病不出,虎老威风在,凉他们也不敢胡来!” 秦琼这一抖擞精神,一股杀气冲天而起,连李钰都头皮发麻,他甚至有种错觉,屋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那是,叔父杀将的名头不是白白得来的。” 李钰的感觉没有错处,秦琼一生斩杀敌将三百多员,可不是吹出来的,灭杀的性命加起来恐怕得有好几卫了,这是硬生生杀出来的煞气。 就像再厉害的狗遇到屠狗人的时候,也是浑身发抖,因为狗知道这个人不会玩笑,出手就能要走性命的。 当然了,煞气重,能镇住场子的同时也有阴的一面,这也是秦琼命力不剂的原因之一,不论是谁,杀生太多,都很难长寿的,天地生化万物,皆有灵气,岂能轻易被夺取灭杀? 秦琼面对李钰的恭维,面不改色,只朝着门口轻声呵斥: “来人呐!” “人在,大将军请吩咐。” 两个穿甲戴胄的北衙禁军士兵应声而入,答应的威风凛凛。 “备车,老夫带我儿去三卫大营里走动一番,且看看将士们过得如何?” “得令!” 秦琼的威风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这是半生厮杀,一身能耐养出来的,谁不知道杀将秦琼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大将? 如果不是心腹,岂能把守卫长安的三卫兵权全部交到秦大将军手里? 李钰惊呆了,上下看了看秦琼虚弱的身子,想要劝阻,又不敢乱说,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杀将的底线; “叔父,要不您歇着,儿先去大营里走上一趟看看情况……” 秦琼大手一挥; “不必多言,老夫决定的事情,不可更改,且军令已经下发,本帅就要带头遵守。” “更何况,尊者给我调理这阵子,元气补充了不少,又不是去厮杀战阵,坐个车去溜达一圈,还是没问题的。” 旁边的秦夫人知道自己夫君最近恢复的不错,所以才没有阻拦,顺手搀扶着秦琼坐起来,一边摆摆手命令侍女伺候更衣,一边吩咐李钰; “你们兄弟俩暂且退下,怀道去书房里读书,钰儿去前院里等着,大将军穿戴整齐后出门行动。” “是阿娘。” “是娘娘。” 李钰是个很会发浪闷骚的主,他对长孙皇后,和秦程两家的夫人,都是称呼的娘娘,显得更加亲热亲近。 甚至,那几个掌握兵权的大将军们家里,李钰也是叫的娘娘,所以李钰在秦王府出身的高层文武里,吃的很开,这就是高智商加高情商的体现。 等兄弟俩退出去后,秦夫人看着侍女给秦琼更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夫君怎么看待三卫的兵权?咱们总是不去大营里当差,会不会……” “夫人不必担忧,皇帝的九房,禁军变成了玄甲军,名头变了,味道也有些变了,皇帝一直揪心,所以才令我严格训练南北衙和左武卫这三营兵马,实际上很久前,老夫手里的三卫,已经是皇帝那李氏九房真正的禁军了,夫人冰雪聪名的,难道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妾身早就知道了,十年前就猜到这些了,所以妾身才有些担心,这三卫的兵马大权,能不能顺利的交给钰儿掌控?” “毕竟这是九房的新禁军,皇帝可是视若珍宝的。” 正在穿戴的秦琼点了点头,说话非常的严肃; “是啊,皇帝在这三卫大营里,投入的银钱绢帛当真不少,算的十六卫大营里顶尖的,最厉害的。” “至于给孩子能不能彻底抓住这三卫兵马的大权,老夫不敢保证的,皇帝的位置,决定了,难得轻易相信他人,孩子的身份……又太特殊。” “天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以后会不会改变初衷?” 秦夫人迷茫的看着门口,说话有气无力,似乎也不敢猜测未来的样子; “是啊,这孩子的身世……再加他的智慧无双……简直就是把双刃剑,用好了,上马可安邦,下马能治国,绝对的不可一世的英雄人物……” 谷對 秦夫人说着话摇了摇头,赶走心里的不痛快,继续自己拿出来的话题; “可是双刃剑,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不对头,伤了别人,也伤自己,所以皇帝对这孩子,也是迟迟不下定语,我也能理解皇帝的处境,进退两难,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穿戴整齐的秦琼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临走时头也不回; “夫人不必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多的不敢说,三卫大营,至少有一卫,能落到孩子的手心里头,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只要孩子拿捏一卫,你们母子就能和其他大将军的家人一样,安享富贵了。” “嗯……” 秦夫人的答应声还在空气中飘荡,秦琼就离开了后院。 前中后院的门槛都已经去掉,秦琼坐在马车里离开了府邸,汇合了前院的李钰,同行至城外的左武卫大营。 五十人的护卫队,威风凛凛的杀进了大营。 门口看守的士兵站的笔直,早就接到了命令,今日大将军带着少将军,要来查营了,所有人都抖擞精神,生怕被严肃军规的大将军抓到什么错处。 中军大帐里,秦琼安然高坐,李钰站在秦琼身边,不苟言笑。 一群将军们分在两边下首; “参见大帅。” “诸将免礼。” “谢大帅。” 李唐的武将阵营里,能被称呼大帅的将军实在不多,比如出征时,统领三军的正副行军大总管,可以叫做大帅。 玄甲军的三个领头羊也可叫大帅,再者就是掌控左武卫,加南北衙禁军这三卫兵马大权的秦琼可称呼为大帅。 剩下的就是镇守边疆的那几个,大都督也可以如此称呼,其他所有的将军官职再大,本事再厉害都不能逾越的。 “本帅年余不曾归营,不知诸将可按部就班的训练儿郎们?” 左武卫大营的第一副将,乃是秦琼的族弟秦豹,和朝廷里安排起来的另外一个中郎将,当然都是秦琼手下成长起来的兵。 “回大帅的话,一切照旧,不曾怠慢任何。” “回大帅,一如往昔,并不因为主帅不现,而违抗任何军令。” “很好,诸将有功,老夫很欣慰。” “谢大帅夸奖。” “钰儿。” “人在。” “愣着作甚?还不与将军们见礼?更待何时?” “唯!” 李钰答应一声站出来两步抱拳; “见过两位叔父,见过诸位将军,见过兄弟们。” “少将军多礼了。” 一群铁血将军各自还礼中规中矩。 因为秦琼把李钰看做亲生,天下人皆知,还曾经叫李钰来大营里锻炼过的,所以李钰来到秦琼的军营里,就被称呼为少将军。 李钰去程咬金的大营里,可就没有这个称呼和待遇了。 “我不喜多言,只一条,朝廷对北方要用兵了,快了就是秋天,慢也在明年开春后,儿郎们的锻炼不可缺少,战阵的组合还需要不停的磨炼,但凡有新兵到来的将军,更是不能松懈半点。” “尊令!”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又有云,武将建功立业在沙场,所以还是那句老话,平时多出汗,战时少流血,士兵的耐力,意志力,执行力,都是在平日里积累出来的,平时要求的越严,拉出去流血越少,战功越大,所以还得继续磨炼,不敢放松。” “唯!” 秦琼上来就是杀威棒,主帅的威猛霸气侧漏,当仁不让,没人觉得不对,主帅就是主帅,号令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且也号令多年了。 几十号将军们各自上来陈述一年多的训练情况,掌军司马,随军主薄,功曹等等,全部回报一遍工作。 也算是气氛热烈,秦琼看看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顺着下头将军们的口风,不露痕迹的转到李钰身上。 “这次出征,能抢到多少功劳,都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那句,留着性命回来享受富贵,才是王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 “是啊,大将军说的有理。” “那是,没命在,富贵再多再厚也是白搭。” “说道出兵的事情了,老夫的身子骨你们也知道的清楚明白,旧伤缠身,恐怕不能跟兄弟们共患难了,这一次就有钰儿代我出征,他年纪轻,不精通的地方,还望诸位将军,帮衬着点儿。” “大将军放心,少将军又不是生人,早几年就熟悉过的。” “是啊,大帅请放心,安心养病就是了,大营里的事情,末将等人自然会令行禁止的。” “说起来了,当年老夫本以为,钰儿会在大营里安顿下来,没成想,一下子调去了岭南之地,当真是意外的很了。” “秦琼的话说的很明显了,要不是皇帝插了一脚,我儿咱就是这里的统帅了,你们得心里有个数。” 将军们也不是一味的直来直去,都是人老成精的,怎能不知轻重? “是啊,少将军当初不去岭南的话,这会儿早就接手大营了。” “可不是嘛,大帅亲手教授的,兵法武功没得说,足够做领头羊了。” “末将以为也没什么的,少将军去岭南锻炼锻炼,也未尝不是好事情,就比如现在,少将军回来大营里,看着就成熟了很多,这个时候接手大营事务明显是比以前更稳妥的。” 第941章 三军大帅新鲜出炉 第九百四十一章;三军大帅新鲜出炉 秦琼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要不是皇帝插了一脚,我儿早就是这里的统帅了,你们心里都得有个数。 将军们也不是一味的直来直去,都是人老成精的,怎能不知轻重?所以都开始表示自己的态度。 废话!你不表态恐怕就得调走了,甚至回家种地都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天下的能人数都数不过来,人家需要的不只是本事能力,人家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同时还要跟人家一条心…… 这种事情不论去哪个大营里当差,都是一样的,不想站队也可以,比如回家种地就很踏实,也不需要看什么人的脸色, 多轻松? 可是这些将军们没有一个是会种地的, 说句难听话,除了当将军带兵冲杀战阵之外,他们连庄稼都种不好,做买卖更是瞎扯淡,杀人放火才是他们唯一拿手的本事…… 所以,这些将军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秦大将军的孩子来接管大营。 而且,他们也很高兴有李钰出来接手左武卫大营的指挥权,别人不知道李钰的本事,这些人几年前就充分领教过得,李钰过来了是不会瞎指挥的,也不会夺他们的权,这都是很关键的问题,再者说了李钰他们熟悉,不用担心换一个不知道脾气的陌生人…… 所以一大群将军们争先恐后的亮明态度,表示自己的意见! “大帅说的是,少将军当初不去岭南的话,早就接手咱们大营了。” “可不是嘛,大帅亲手教授的, 兵法武功没得说,足够做领头羊了。” “话是没错,不过嘛,末将以为也没什么的,少将军去岭南锻炼锻炼,也未尝不是好事情, 就比如现在,少将军回来大营里,看着就成熟了很多,这个时候接手大营里的事务,明显是比以前更稳妥的。” “嗯,本来老夫是不放心他的,毕竟他还年轻,但是有诸位贤弟们来用心辅佐他,本帅心里就踏实了。” “嗨,大帅您莫要担心,有末将等人在呢。” “是啊大帅,您就放心好了。” 一群人正在说话, 门口跑进来一个兵卒; “报,报大帅, 中书省门下省来人,要传圣旨。” “哦?要得何人接旨?” “回大帅,要得少将军接旨。” “知道了,去东边院子里摆案。” “得令!” “钰儿?” “儿在。” “且去接过了圣旨再来说话。” “是父帅。” 李钰答应之后与众人抱了拳,大步流星来到中军大帐东边的院子里,跟两个传旨的文官互相见礼之后,来人宣读了圣旨,道喜之后离开而去。 李钰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皇帝不敢把秦琼手里的禁军大权轻易的交放给他人。 心情舒畅的李钰带着圣旨回到了秦琼的大帐里。 “启禀父帅,接过了旨,中书省的崔郎中亲自下来交的旨。” 秦琼点着头抚摸自己的胡须; “崔郎中与老夫的关系不浅,你怎么不留着他们吃顿饭再走?” “回父帅,儿留了,人家说今日不得空闲,还有要事处置,所以不便久留,又托儿拜上父帅安好。” “好!有劳崔郎中惦记,我这里感激不尽,也罢,改日你遇到空闲了,抓住机会请人家一次,算是回礼,不能叫人说我左武卫里都是粗人,不识得人间礼数。” “唯!” “朝廷的圣旨说了什么?出自何处?” 秦琼用脚趾头就能猜测出来圣旨里的内容,这会儿就是故意问的。 “回父帅,兵部里出的,三省都有经过,大印一个不缺,叫儿接暂时接管父帅的……请父帅您来过目。” 李钰虽然说的含糊不清,可在场的人都是老油条了,接管左武卫,和接管杀将秦琼的……这里可是大有区别的! 在场的将军们几乎同时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着冒火的嗓子眼儿! 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自从汉朝的霍去病之后,眼前这位是最年轻的一个实权派大将军了,能不震惊吗? 秦琼点了点头,副将秦豹接过了圣旨放在秦琼的案几上。 秦琼打开看了一遍,就那样放在案上,秦豹和袁兆志两员大将站的最近,用眼角的余光就把圣旨看了一遍。 两人都是面不改色,只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 秦琼端坐在白虎大堂之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旁边的李钰不动如松,眼观鼻鼻观心。 考验耐力的时候到了,李钰也不习惯这种场合,可是他知道,做大事,必须沉稳,泰山崩面不改色,心平气和,这是秦程两家叔父交代无数遍的,也是皇帝教训他多次的重点所在,所以李钰只能站着等待! 几十个将军们也像是睡着了一样,白虎大堂里静可闻针。 只剩下秦琼背后那墙壁上的下山猛虎,威猛霸道,想要择人而噬,仿佛在警告世人,这里是左武卫的中军大帐,非是等闲之地,不得乱来半步! 忽然! 秦琼睁开眼睛! “来人呐!” “人在!” “传令南北衙禁军各首领将军,八品武将以上,包括八品的正副职位,都来这里聚会,以他们接到军令之时开始计算,半个时辰为准,敢有违令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得令!” 传令兵接了令牌就走,一路按照标准叫喊着出去。 “大帅令出。” “将军令下。” “将军令!” 三声通传之后,剩下的就是脚步声了,然后没多大一会儿,军营里的马蹄声奔走而过越来越远! 秦琼鹰一样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全场,几十个将军们站的更直了。 “皇帝与朝廷交与我掌管军事的大权,又与我诸多便宜,本帅不敢怠慢,兢兢业业,总担心有负圣君所托,近两年来,身子不适,多有怠慢军营之事,惭愧至极。” “还好皇帝有所思虑,朝廷也安排的及时到位,得来新将接手军事,虽说暂时,也能叫人多喘口气了……” 秦琼是粗人? 不是的! 谷觢 这是标准的文武双全。 官场话更是说的圆润至极,不少将军都在用心记忆每一句话,不记住不行啊,人家能做到皇帝的心腹大将,难道没有可取之处? 当然是有很多过人之能的,所以这些将军们个个都想学会秦琼的各种处事手段,杀将秦琼的话可不多,多少人想学都没有门路的…… 秦琼正在和手下的将军们谈心,南北衙的禁军首领们,陆续赶来。 “参见大帅。” “免礼,入位。” “得令!” “拜见大将军。” “免礼,各就各位吧。” “得令!” 秦琼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随军记录,一边应付各处的将军到来,一边仔细查看各种事务,一直到三卫的将领们全部到场,秦琼才抬头看了一眼沙漏。 不足半个时辰,南北衙的禁军统领全部到场,秦琼点了点头,算是赞美手下们的准时。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迟到片刻就要吃军法棍子的,挨打事儿小,关键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吃了军法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传的沸沸扬扬了,绝对不要三年,就能在十六卫兵营里传上一整遍,这个脸谁丢得起? 秦琼随手拿起圣旨交给秦豹; “都看看吧。” “唯!” 圣旨在百十号将军们手里默默地传了一遍,最后又回到秦琼的桌案上。 左武卫的将军们早就心里有数,所以并不惊讶,南北衙过来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用眼神交流。 秦琼给大家空出了老大一会儿,想着足够他们反应了,这才开口说话; “自今日之后,本帅就要在家安心的养病了,诸位兄弟们的事情,也得说道说道,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临走前我再调整一次,尽量安排的到位一些,如此钰儿就不必再废功夫了。” 全场寂静,没人说话,没人做小动作,但是不少人都胸膛轻微起伏,显然是压制着激动的心情。 快三年了,左武卫和南北衙这三座大营里的将军们,不论品级高低,从来没有任何人加官进爵。 都是原地不动三年,这些人心里清楚的很,都是因为大将军得病的原因,否则早就像其他卫那样升官升俸禄! 再不济也挪挪屁股,互相点整一下什么的吧…… 毕竟三卫里的加官进爵,几乎是杀将秦琼说了算的,多少年了,只要大将军报上去的,不论是皇帝还是兵部,又或者三省里头,就没有不通过的。 傻子都明白,只要大帅提出来的,几乎就是可以实现的,只等三省和兵部的文书下达,就是摇身一变的事情! 经过三年的等待,这些个将军们都在猜测,到底何时才能…… 没想到原来是在今天! 想着就要离开自己戎马半生的兵营,从此退出,不再言那兵家之事,秦琼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黯然,还带着无限的没落…… 秦琼的心里五味杂陈; “老夫也不想离开军营,奈何这是每个将军都要走的路呀,难受也不行,也躲不过英雄迟暮呀!” “连那军神李靖都逃不过去……得到三省批准告老的文书后,大病了一个多月,想来就是因为不舍得吧?” 想了又想的秦琼终于回到了现实,他叹了口气,从案几后站了起来,旁边的李钰赶紧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搀扶秦琼,结果刚碰到秦琼的胳膊,就被呵斥住了; “退下!” 这是左武卫兵营的白虎大堂,不是在家里,所以李钰不敢放肆,只得站直了身子答应; “唯!” 秦琼威猛霸气的抬起头; “督军何在!” 李唐十六卫中,每一个大营里,都有监督军规的队伍存在,只要主帅主将现身,必定会跟随在帐下听令,这些人最是无情无义!只讲军法军规军令。 他们还有另一个人尽皆知的称呼~刀斧手!这些人里,可是有斩杀过自家兵营里兄弟性命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琼刚叫出来一声,白虎大堂里四个膀大腰圆的兵卒整齐上前一步答应。 “人在!” “本帅无有将军令下,李钰就擅自行动,拉出去,抽他十鞭子军法!教他长个记性!” “得令!” 四个刀斧手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能有抽打这种高等身份的机会,他们都激动的浑身发抖呢! 李钰也傻眼了,自从他成男之后,连师父上官族长都没有公开教训过他,长辈们都是想着他长大了,需要脸面,实在没想到今日想要孝敬长辈的动作却给惹来军法鞭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抓小鸡崽子一样的提了出去,两脚悬空…… 该死的刀斧手们并没有给李钰任何通融,衣服都没有解开,按在椅子上就打,手起鞭落,十鞭子抽的李钰的背上热乎乎的,不用多说,开始流血了! 李钰咬着牙拼命忍耐,才没有叫喊出来,可是……也被打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又被抓起来提回白虎大堂里! “启禀大将军,我等已把罪将李钰行刑完毕,特来白虎堂上复命。” “退下吧。” “唯!” 四个刀斧手颤抖着身子退回了两边,只看他们无神的眼睛就知道,他们的心已经被刺激的变了形,恐怕他们的心已经飞出了白虎堂,想要着急出去炫耀揍了未来的三军(三个卫)统帅…… 秦琼冷冷的盯着李钰; “你不服气?” 李钰看了看白虎大堂里上百个将军,全部都站的笔直,纹丝不动,还目不斜视,并没有看热闹的情况出现,这才懂得规矩多么重要! 四品的武将足够上等了吧?跟普通士卒一样站的笔直呢,已经吃了亏挨过揍的李钰垂头丧气的回应着; “回父帅的话,末将口服心服,父帅教训的对。” “算你还不糊涂。” “不论天下何处,何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兵家之事更是严谨,这里是军营,不是酒楼青楼,更不是做买卖的那些个铺子,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动就动!” “兵家!行动之间都有法度,岂可儿戏之?你可记住了今日的教训?” “回父帅,末将记住了!” “记住就好!” 第942章 符~印~行文 第九百四十二章; 符~印~行文 “回父帅的话,末将口服心服,父帅教训的对。” “算你还不糊涂。” “不论天下何处,何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兵家之事更是严谨,这里是军营, 是左武卫的白虎大堂,不是酒楼青楼,也不是那些做买卖的铺子,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动就动!” “兵家!行动之间都有法度,岂可儿戏之?你可记住了今日的教训?” “回父帅, 末将记住了!” “记住就好!” “记住今日的鞭子, 你以后才能按照规矩带兵,记不住,老夫可断言,你永远不会有所成就。” 秦琼背着双手,看看李钰又扭头看着帐下的百十号将军。 “咱们的老祖宗说过,一法通而万法皆可通达,又有云,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没有规矩,不讲规矩的人,就是在家种地都是个庸俗之辈,还谈什么人生大事?更别提想要大有作为!” “你给老夫记清楚了,做好了人,才能去提做事,否则都是空谈!” “唯!启禀父帅,末将谨记在心!一生不敢忘记今日之罪!” “好!敢作敢当,好男儿也!” 秦琼夸奖了李钰之后轻呵一声; “掌兵主薄何在?” “人在!大帅请吩咐。” 三个文气一点的小老头站了出来,答应的干脆利索, 丝毫看不出来已经五十出头的年纪。 激动人心的时候来了,百十号将军的心被这一问一答提到了嗓子眼儿。 肯定是大将军临放权之前要给兄弟们安排一下职位和爵位的,否则叫三个掌兵主薄干啥? “记录在案,登记造册,安排好了我去宫城里一趟,请教皇帝陛下过目,然后再递交兵部,有三省审查。” “得令!” 看吧,果然没有猜错,三卫的主薄各自吩咐白虎大堂的士卒搬来三套桌椅坐下,快速备好笔墨纸砚。 秦琼没有叫兄弟们失望,第一个点名的就是左武卫大营里两大副将之一; “袁兆志?” “末将在!” 袁兆志,乃是秦琼手下七大猛将头一名,行军布阵,带兵冲杀,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其老父亲在早些年,施舍过身无分文的秦琼饭菜, 算是秦琼的救命恩人之一。 把饥肠辘辘, 走投无路的秦琼接在家里好生款待了一个多月, 临走的时候还把全部的家当,七百三十五钱,赠送给秦琼七百钱,只留三十五钱,照顾全家十几口人的生活…… 秦琼站稳脚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去捎信,把老头的长子袁兆志叫来身边发展,随后袁又叫人回老家接了二弟三弟过来,跟着秦琼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的三兄弟都在秦琼手下七大猛将里头占据一个名额,对秦琼当然是忠心耿耿的铁粉,刚粉。 这袁氏三兄弟的老大,袁兆志学秦琼的本事最多,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可独自带一卫兵马作战,朝廷里册封的从四品上的官职,可不是一般人物。 “原来的职位不再担任,另升做左武卫大营的~军谘祭酒!” “谢大帅栽培!末将铭记在心!” 秦琼这一道令下,所有将军的心都跟着被震撼了一下! …… 白虎大堂里百十号狠人都傻眼了,好家伙!天大的手笔啊! 纵观秦大将军一生的军旅生涯里,提拔手下,说好听点算是按部就班,说直接点,那叫一个艰难呐! 想升一点点就难如登天,也正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将,没有尸餐素位的情况出现都是实打实的本事能耐! 这军谘祭酒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掌兵司马! 什么意思? 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长了! 等于是左武卫大营里除了执掌兵权的大将军以外,这个掌兵司马就是最厉害的人物了! 以前都是秦大将军自己担任司马的,没想到这次要把权利下放了! “退下!” “唯!” 吴司马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真心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个位置上,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在乡下种地的贱民…… “秦豹!” “人在!” “调你离开原来的位置,接替吴兆志原来的职位!” “谢大帅!” “退下吧。” “唯!” 得!秦都尉这下可是左武卫里实打实的三号人物了。 ……………………………… 没多久,秦琼就把三卫里八品以上的武将全部封赏提拔了一遍,大部分人都做了调整,少部分人没有调动的,也都加封了官职。 白虎大堂里虽然还是静可闻针,但是气氛明显不一样了,空气中都充满了喜悦,李钰能感觉出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们,血液都沸腾了! 不是这些人没见过世面,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厮杀,为的什么? 为的不就是升官加爵,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吗? 虽然只是大将军在本营里的安排,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大将军一定会想办法实现到位的,皇帝也不会不给这个心腹大将的脸面,所以这些都是定局了,接下去只等着兵部的文书通过,和三省的批准文书,加盖大印后下达过来。 “老夫有些疲乏了,不能再配兄弟们多说了,这就去后账里歇息,养足精神下午去见皇帝。” “大帅请去歇息。” 所有人异口同声。 “嗯。” “钰儿。” “人在。” “你坐进去。” “唯!” 李钰强忍着背上的伤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端正正的坐进白虎大堂里唯一的座位上,面容严肃,神态端庄,不怒自威!一身的威严霸气! 李钰坐进去的那一刻,抽打李钰鞭子的四个刀斧手,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此时此刻的李钰已经不是那个少将军了,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主宰三卫儿郎性命的统帅! 李钰很清楚的感觉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全都变了,长辈们的架子,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下属,统帅! 秦琼从怀里不紧不慢的掏出来三个小包,血红色的布,包裹着三个小东西,三寸长短的样子。 百十号将军们都把眼睛紧盯着秦大将军手里的三个红布小包裹。 谷嫴 秦琼慢条斯理的解开三个包裹的公布,果不其然! 三个古铜色的虎符安静的站在公布包裹里,一模一样的虎符,一模一样的獠牙,都是张着嘴巴咆哮的款式! 跟所有将军掌管的虎符不一样的是,这是三套完整的虎符,而不是半片,这是三个完整的兵符! 只有这样完整的兵符,才可以合法调动三卫兵马来去。 没有完整的兵符,敢擅自做主调兵遣将超过五十人,走出大营一步就是造反,那可是要被诛杀三族的死罪! 有了这三套兵符在手,李钰就等于掌控了左武卫,和南北衙禁军大营,三万六千个杀人不眨眼的精兵! 所以李钰的呼吸也困难了,为了保持统帅的形象,他小心翼翼的出气,吸气! 三四万兵,李钰不缺,也不是没有指挥过,但是和这个不一样,这些兵将是朝廷的,是可以正大光明调动的! 随着红布包裹的打开,三个虎符的出现,白虎大堂里的煞气顷刻之间,就被提升到了顶点! 秦琼轻轻的把掌管多年的兵符,一个一个摆放在李钰的面前。 叮当三声响,三个虎符,和李钰身后墙壁上的猛虎一样的姿势,都是嘴朝外,扭着身子! 秦琼放好了兵符,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手下的兵。 百十号人心神领会,口号整齐; “参见大帅!” 李钰学着秦琼的样子伸出双手; “诸将免礼。” “谢大帅!” 秦琼很满意手下兵将的表现,拍了拍手掌。 一直站在秦琼身后的家将,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来三方大印! 咚咚咚三声! 三方大印放在了李钰的右手边。 这是三卫大将军的印!官印,也叫将印! 印和兵符缺一不可! 正常情况下,调动兵马需要三个完整的手续,那就是,第一,皇帝或者兵部把另一半兵符发下来。 第二,将军手里的将印。 第三,兵部下达的行文。 有了这三套手续,才能正大光明的调动兵马来去。 秦琼手里一直掌控着三卫完整的兵符,加上将印,这种情况就是特殊情况,调动兵马的时候,不必等到兵部的行文下来,正好相反的是,需要写清楚出兵的理由,派人送去兵部备案! 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三卫大营,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非常的恐怖! 往大了说,甚至可以影响王朝的更替,和皇帝的更换…… 所以李世民不敢把三卫的兵权轻易的交给别人,别说其他派系的将领了,就是秦王府出身的这些大将军们,李世民也只放心两个人,一个是秦琼,另一个是程咬金! 连李世民最厉害的打手,尉迟恭,都不具备接管这三卫兵马的资格! 这冷兵器时代,三千万多精兵,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这是李世民制衡李氏九房禁军,玄甲军的王牌! 换句话说,也是新老禁军两边,互相制衡着对方的。 同样可以调动来去的,就是玄甲军那边了,那边的兵符也是完整的! 陇西李氏上三房也是这样的安排,上三房的禁军,兵符,全都是在禁军林家的大家长手里掌控着,都是完整的一套。 而李钰制衡禁军的就是,贴身三剑侍的九千血卫! 那九千血卫,可是轻易不受本部统领以外任何人调动来去的。 像李钰老爹在陇西遇到刺杀后,林大家长在李钰老爹的默认下,开了祠堂,在十九大姓大家长点头同意后,才公开使用权利,安排老一任的三剑侍之一,梁大胆的亲生大姨妈,调动血卫杀回了陇西老窝。 把失职的那些管事们,不论等级大小,全家都给抓了起来,留下一妻,一子,一女之后,剩下的其他人全部斩杀干净!!老少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若是没有老族长默许,没有开祠堂,没有其他大家长的点头,林大家长即便是禁军统领,也无法调动血卫! 这就是制衡之术! 禁军制衡血卫,血卫同时也制衡禁军林家。 李世民这边也是,三万新禁军,制衡着玄甲军,玄甲军也制衡这三卫。 假如李钰不是李世民的嫡亲大儿子,那么,李世民绝对不会叫李钰碰触这三卫兵权的。 说道天边也不行,李世明宁肯选择三个可靠的将领,分别掌管三卫新禁军,也不会叫李钰染指一指头。 李世明放心交给李钰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秘密线人告诉他,皇后已经把李钰的身世告诉了他,所以李世民知道李钰已经知道皇帝是他亲生阿耶了。 这下李世民才放心下去,才敢同意李钰带兵,这个时候的人,对于血脉的联系看的很重要。 不论怎么说,亲生阿耶这四个字,可以代表或者解决很多问题…… 秦琼盯着李钰的眼睛交代; “收好兵符,还有将印。” “是父帅。” “从今天开始,这三卫大营里的儿郎们,都交给你带了。” “是父帅,儿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吗?” 秦琼的眉毛一挑,声音威严至极,并不因为交接了兵符大印,而降低霸气半点儿。 “儿……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儿会小心翼翼带兵的,且要把三卫的将士们,看做是兄弟手足去对待。” 秦琼高兴的抚摸着胡须; “孺子可教也!有你这些话,老夫听着就欣慰的很了!” “谢父帅夸奖。” “嗯,记住了,从今天开始,这三卫的儿郎,不论将还是兵,都是你的兄弟手足。” “是父帅,儿记住了。” “他们不是你拿出去炫耀的资本,更不是你升官加爵的工具。” “是,儿明白的。” “嗯,明白就好,他们是人,是各自家里头的顶梁柱,回家之后,他们都是一家之主。” “所以,你要珍惜他们,因为随便死一个,就等于拖垮了一个小家,对你来说,只是个死伤的数目而已,可是对他们背后的家来说,那些妻儿老小的天算是彻底塌了。” “是父帅,儿谨记在心。” “嗯,记住就好,你们忙你们的吧,老夫闲云野鹤了,回去后堂里睡它一觉再说。” “送大帅。” 百十号人站的笔直,声音整齐,目送一代杀神离开他曾经的白虎大堂…… 第943章 第九百四十三章;军情紧急 公元640年深秋。 薛延陀部落的夷男可汗,基本上统一了大草原。 曾经被杀的大败的吐谷浑,跳的最欢,拿出全族实力,出动七万大军,配合薛延陀行动,兵临城下, 杀到了肃州城外三十六里处安营扎寨。 夷男也不是傻瓜,联络了九姓铁嘞部落,八姓一起出动,分出两姓势力压制住李钰的女人,回纥公主塔吉古丽。 将回鹘部落四方包围,弄得塔吉古丽不得动弹,又着急万分, 她连续派出三批探马,想要去往长安和岭南给自己的男人送信求救,都被铁嘞的人马斩杀的七零八落,只逃回去四五个活口,诉说四面被围的凶险。 算是把李钰的援军切断了联络,等于提前打掉了李钰的一只胳膊。 吐蕃国主亲自带兵出行,大军十三万分出五万,直接杀到李钰的结拜兄长阿史那社尔部落的百里之外,现在的阿史那社尔自顾不暇,寝食难安…… 吐蕃又分出两军,直击云州,闹腾的云州附近十几城,紧闭城门,切断来往商客,避而不出,躲其锋芒。 薛延陀的珍珠可汗夷男,对着长生天发誓,要趁着大草原一统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扫平中原, 一统天下。 带着统一大草原的威势, 夷男气势如虹,亲率二十万大军,从正北方步步紧逼, 李唐朝廷边疆告急,正北,东北,西北,三方面的官道上,经常有八百里家里,红翎信使奔驰来往于长安。 是夜! 八百里加急,红翎信使接二连三的到来,长安城的几处城门,这些天都不敢关闭,因为信使太多了。 “快快快,让开,竹哨响了,三处, 一共三处竹哨。” 深秋! 长安城! 亥时七刻! 尖锐的哨声, 混合着马蹄声, 接近了长安城光化门! 守门的兵头正在吩咐手下; “彻底打开正门, 不能耽误红翎信使来报信,否则咱们就是延误军机的死罪,神仙都保不住咱们的。” “唯!” “放心吧头儿,都干了七八年了,俺们啥时候叫您吃过鞭子?” “就是就是。” 红翎信使经过的地方,必须走正门,这是规矩,不能走偏门的。 城门打开没多大一会儿,一个骑着快马头插红翎的兵卒奔驰进城,没有片刻停留。 马上的骑兵一路飞奔进皇城。 李世民早就收到了一路上的哨子传音,早早的站在太极宫前的空地上。 骑兵也发现了火把下的皇帝,一路打马过来。 “报。” “报皇帝陛下……呼哧……呼……” “不着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你有甲胄在身,不用行礼。” “呼……是,……谢皇帝陛下,启禀陛下,吐蕃国主亲自带兵,番兵八万出头,侵犯到云州外不足百里,驻守云州城的大将军紧闭城门,不敢乱来,八百里加急,送来军情。” “好知道了,你且下去歇息,朝廷会处理的。” “唯!谢皇帝陛下。” 李世民刚要拆开火漆,又一匹马快速跑进来,肩膀上风哨的相声,催人心魄!听得人毛发直立。 “报。” “报皇帝陛下,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派人求救,被吐蕃国左路将军带兵五万杀到了家门口,请求朝廷发兵解困。” “知道了,退下歇息。” “唯!” “陛下,可以拆了。” 钱得海小心翼翼的劝说着皇帝。 愣愣出神的李世民随口应付; “不着急,还有一个,再等等吧,一块拆开,一块查看也不晚的。” “是,奴婢多嘴了。” “多嘴?倒也没有,去吧,派人出去,所有文武都来朝会。” “陛下,刚天黑没多久,距离朝会还有几个时辰呢……” “这会儿了,还要讲究时辰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朕都没有心情睡,他们要是还睡得着的那就是畜生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安排。” “慢着。” 李世民扭过身子,狼一样的眼神盯着钱得海; “李钰呢?” “启禀陛下,自从那天公爷去左武卫大营里接了兵权之后,这几个月一直在三卫大营里轮流歇息,从来没有回过大将军府半次, 奴婢听太子殿下说,公爷的衣裳包裹都是大安宫里送过去的,说是大安宫里派过去伺候公爷的那些宫人……都被赶出了大营不准进去……” “他今夜在那个大营里值守?” “回陛下,公爷今天轮到了北衙禁军这边儿,奴婢吃夜食的时候就打听的清清楚楚。” “嗯。” “通传李钰,急调北衙禁军三个千人队出来干活。” “千……人队?还三个……陛下怎么想到…要调如此多的儿郎…奴婢会安排的……” 钱得海楞了,传文武百官来朝会,一直都是自己的活,怎么还要调动北衙禁军?难道皇帝不想要自己了? 李世民嘴角的肉抽动了好几下,冷笑着回应; “你只能去叫人,安排不了朕想要的局面,李钰能,只有他的手段和狠心毒辣,加不讲情面,才能安排朕想要的东西,懂吗?” “懂……” “懂?你懂什么?” “额……陛下您是怕有些官赖床,所以叫公爷带人去强制他们……” “就知道你不懂的,召告三省今夜当值的那几个,快快写好行文,盖上大印,送去兵部,传到李钰手里。” “是陛下,陛下……这行文怎么写?叫人起床参加朝会…,还是…” 李世民又扭过头来,看的钱得海赶紧低下头。 “告诉马周,写一半,空一半,待明天再补充进去今夜的缺失,国难当头的时候,为臣子的应该担君之忧,寝食难安才对,倘若今夜在红楼青楼里快活的,全部抓去大理寺的牢房里,不论他品级高低,也不管他是哪边的人,更不管他能耐多大。” 李世民抓着两个边疆急报,咬牙切齿的继续着; “李钰说的对,朝廷里的官实在太多了,不办事只拿俸禄的无能之辈,也太多了,正好是个机会,也该清理清理疏通一下了。” “能耐再大也没用,不为朝廷出力,连心都不在朝廷这边,要他何用?还不如趁早腾出来位置,留给有用的人坐上去安生。” 钱得海心里巨震 “得!皇帝这是把李家公爷的话听进去了,明摆着是按照公爷说那样,一旦遇到机会,就紧紧的抓住,把朝廷里的那些狗东西杀掉一大半……” 钱得海偷偷拿衣服袖口擦拭汗水; “皇帝已经够狠心了,这个李家的公爷更加狠辣,真按照他说的那样做,朝廷里一大半人都要被杀头的,好家伙这还不天下大乱?那些可都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门户出身啊!皇帝这次是要疯狂了呀……简直是疯了,不疯能听李钰那个疯子的建议?” 李世民的话打乱了钱得海的思维; “今夜没有去青楼妓院的,却吃醉酒的,应该也有,这些人全部抓到工部大院里看着,等明天再说他们的罪!” “唯!” “同时派人去通传李钰,再派人去玄甲大营里,出动三千人,跟李钰分成两队,从朱雀大街一分为二,西边一半有玄甲负责,东边的归李钰管。” “唯!” “你还不去,更待何时?” “陛下息怒,奴婢有些话不得不说,请陛下您多多思量,去青楼的那些,抓起来当然是明智的,可是……不去的,串个门吃个酒什么的,也给抓起来,会不会……动静大了?陛下您想象一下吧,要是吃个酒也成了罪,不好解释啊陛下……” “解释?” “朕要给他们解释?” “没没没……奴婢的意思是……动静太大了……国难当头,正是用人的时候……” “连你都知道是国难当头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仔细应对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又添为同僚,别看你这李叔父年纪轻轻,一身的本事可甚为厉害, 尤其对于排兵布阵,研究甚深,汝三国里的故事,老夫与懋功多有详谈, 懋功早就想与你辩论一番,用兵之道,快些见过,他日也好互补长短!” “伯父严重了,侄子不敢和长辈攀比,倒是侄子需要李叔父多加教诲才是,” 李钰接过了话茬,顺便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只见其人,国字脸八字须,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 穿着算是在场几十个朝廷重臣里最为朴素的了,一身的锦衣素袍,洗的已经有些轻微变色,年龄只在三十开外,不到四十的样子, 李钰听李靖说懋功,就猜到了这人是与李靖同名的军方又一个大能,徐世绩了, 李钰记得历史,这徐世绩投靠李渊以后,功劳不少,被拜为上柱国,莱国公,又赐姓李,真真的显赫一时, 只是在李世民宣武门兵变之时,与军神李靖都保持中立,未曾参与期中。 不过,虽未公开支援,但也不曾走漏了风声,又暗自约束各自的手下, 无形中也算是助了李世民一臂之力了,至少没有坏了李世民的大事, 反而还禁止手下参与,叫李世民兵变的成功又增添了一些胜算 第944章 狠人狠兵 第九百四十四章;狠人狠兵话不多 子时三刻。 李钰带着北衙禁军三个千人队,从玄武门进城,然后分成九队,消失在长安城的黑夜里。 军队的办事效率当然是很快速的,更何况在施行宵禁的唐朝。 平康坊最西边的入口处,李钰背着手安静的站在墙角跟下。 四面八方的骑兵来回穿梭。 “报将军,我们负责的三条街, 都通传一遍了,有两家的官员不在家里歇息,其中一家不肯说出去处,另一家去了同僚家中吃酒未归。” “告诉你家将军,找到他吃酒的那一家,只要是当官的, 不论品级大小,全部抓过来再说。” “得令。” “报……” “报将军, 礼部一个员外家有三个官身, 正在吃酒,被我们拿下了。” “嗯,人呢?” “那儿呢将军,都是步行过来的,估计还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过来,一路上嚷嚷的厉害。” “不必在意,继续干活。” “得令。” 传令兵离开没多大一会儿,大街上就传来几个人的辱骂声!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是朝廷的员外,员外郎知道吗?你们几个下贱的东西,敢来抓老子……” “就是……我去你娘的屁,扯淡什么玩意儿?哪有这个时候上朝的说法?你们是哪个衙门的?编造这些谎言?” “放开!本官……额……本……官自己会走,不就是上朝吗,唉……这个食君之……啊……禄,就当为君王效力,这个道理……本……官还是明白滴……” 李钰动都没有动,看着三个醉汉一摇三晃的走进。 北衙禁军并没有搭理这三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醉鸭子, 只是不停的催促他们走路, 弄得三个官员越来越烦躁! “你家上官到底是哪个?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吗?” “说,你家兵头是谁?啊……胆子……还不小里……敢抓朝廷命官?还是跑到官员家里?谁给你们的权?” “本将给他们的军令!” 快到李钰跟前的时候,李钰冷不丁接了一句,三个官员使劲朝着说话的方向看过来,想要辨认到底是什么不长眼睛的武夫。 “不用看了,本将李钰,奉命行事,只要在今夜吃酒的官员,全部抓去工部的衙门里看管。” “李钰?” “嗯?” “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暂时的将军,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即便你是左武卫的大将军又如何?你凭什么来抓我们?” “是啊,我们仨可都是在清水衙门里当值的,俸禄就那几个,纵然想要贪墨银钱,都没有地方,也没有机会的,纯粹的穷官一个,难道我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官, 还能触犯王法不成?” “啊……正……正是如此……我可是朝廷封的正……正五品…的…文……官员…啊…员外, 凭什么抓我?” “正五品?” 李钰面不改色心不跳,两只手还是背在后头,说话冰冷无情。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品级,我以为你们三个都忘记了呢。” 李钰这呛人的话一说出来,三人都清醒了好几分。 好家伙只顾白酒蒙了头,忘记这家伙是个正四品的郡主了,且人家最近风头正盛,又被封了三品的车骑将军,自己三人还是礼部的官员呢,要是连礼法都做不好,那可要笑掉大牙了! 三个醉汉尽努力维持摇摇欲坠的身子,抚平衣裳,心不甘情不愿的弯腰行礼; “下官等,拜见大将军在上,拜见李郡主安好。” “免礼,起来吧。” “谢大将军。” 文官最不喜欢的最恶心的就是武将,因为武将容易发怒,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匹夫发怒是最不容易猜测后果的,在文官的眼里,武将等同于野狗!一个不注意就能咬死你! 三个官员满脸的不情愿,甚至在心里已经把李钰的八辈祖宗问候无数次,可现实就是现实,他们不得不低头,人家等级比他们高的太多,太多…… 其中两个用身体提醒其中最清醒的那一个,也是身份等级最高的一个,后者无奈的拱了拱手; “李大将军请了,能否告诉我等,到底是因为何事,才被大将军的兵抓过来的? 下官等人,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人,也认真勤恳的当值,大将军您看,这……这叫怎么个一回事儿……” 李钰随手还了一礼; “本将知道的也不多,只接了兵部的军令,说是边疆有事,国家为难当头的时候,才能看出臣子之心。” “凡是今夜饮酒作乐的,一律拿去工部衙门里看管起来,等待议论。” 李钰的话解释完,三人也是垂头丧气,这确实是个不小的罪名了,关键是一点儿没有说歪! 北方的蛮夷,动用几十万大军压境,这事儿长安城里人尽皆知! “唉……倒是忘记了这茬子事儿,得,下官等认罪认罚,跟随将军的兵去工部就是,只想求得大将军怜悯一二,能不能说说……后果?” “不能,因为本将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你们,不过我可以说说其他的,比如今夜只要在青楼红楼做乐的官员,可不是去工部院子里了。” “去哪?” 三个官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询问,李钰耸了耸肩膀,显得无所谓至极,反正又不是找我的麻烦,整死你们都跟我没有一个大钱的干系! “大理寺牢房。” “啊?” “什么!” “天!” 那个最清醒的官员擦拭了头上的汗珠,对同伴说; “还好还好,还有比咱们仨更加倒霉的货里,幸好咱们没有跟着刑部那一群过去平康坊里,幸甚,幸甚呐!” “告辞了,多谢大将军告诉。” “请。” 李钰送走了三个倒霉蛋,继续站在黑夜里,林林总总的抓来十几个,几乎清一色都是文官,没有一个武将。 “报将军,全部通传到位了,没吃酒的都去皇城参加朝会了,唯独剩下这平康坊里三条街坊没有动。” “传令下去,堵住三条街坊所有的出口,进去一个一个的抓,反抗者就地斩杀性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得令!” 一个都尉将军接了军令,脸上的肉都在抽动,他要亲自带兵进去抓人,他盼望着有文官反抗,他就有机会亲手宰杀那些惊人恶心透顶的文官了…… 一千人的队伍刚进去三条街道没多久,里头就传来鬼哭狼嚎,各种声音都有,精彩至极! 一个多时辰后,总算尘埃落定,抓出来的大小官员竟然有一百多个,真是叫李钰瞪大了眼睛。 领头的都尉将军和手下几个副将,手里都抓着人头,还在往下滴血…… 文官队伍里许多人都瑟瑟发抖,一边被驱赶出来,一边浑身颤抖,都是被那些人头给吓的! 走出胡同的时候,这些人发现了火把下的李钰。 当然有人认出来李钰了。 “李家侄子?原来是你带兵过来的?” “不错!怎么崔家叔叔也在这里?” “嗨,先不提了,方才你的兵也说了兵部的军令,算我倒霉,国难当头的时候还来寻欢作乐,可是大侄子呀,你手下的兵闯大祸了,你这回惹下踏天的祸事啦,大侄子你可知道?” “祸事?不知叔叔说的祸事从何而来?” 李钰表面上装的毫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说话的人是条大鱼,正是清河崔氏大房的一个族老,正三品的官职,这个级别可是一方大佬,超级上等的人物了,放出去就是封疆大吏,真不低了! 崔家的族老指着旁边拿着人头的武将,身子不停的往人群里缩进去; “从何而来?大侄子你看看你手下的兵抓的什么?” “不是老夫说你啊,他抓的可是兵部里的郎中,可不是等闲之辈,估计你也没有交代清楚吧,到底是年轻人呐,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不顾后果……” “唉……你这回可是惹下大麻烦了侄子呀。” “不错!王三郎可不是一般人物,更不是没有名头的贱民百姓,他可是太原王氏大房里的族老,又是兵部里的郎中,王老三身居要职,作为皇帝的好帮手,忽然被人斩杀性命……哼哼!恐怕是个不小的祸事吧?” 崔老头身边一个满脸煞气的官,很不高兴的接了一溜,顺便告诉李钰,你杀的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同样是五姓七望大家族门户出身的贵人! 李钰并没有被这些话吓住,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熊样子,装出非常认真的表情; “王家叔叔说的这是什么话?您们都是我的长辈,吃的米比我见过的还要多,经过得桥比我走的路多,能有机会聆听教诲,学习经验之道,也是天道机缘,王家叔叔请讲!尽管说就是了。” “嗯,总算贤侄还有些许可取之处,也罢老夫就跟你多说几句吧。” “不是老夫危言耸听啊贤侄,实在是你太年轻了,做事没个分寸,不知深浅为何物。” “就算王三郎他不是滴亲,就算他是个庶出子,以太原王氏大房的难缠,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哼哼!” 这说话的同样是兵部的郎中,论官职,不比李钰低多少,论家族出身,也是太原王氏三房的族老。 要不是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此人绝不会把李钰放在心里的。 因为此人正是太原王氏三房族长的嫡亲二弟,掌管三房刑罚的第一族老,而且是族长唯一的嫡亲兄弟,身份相当的尊贵,家族里的护卫几千上万,根本不怕李钰一点儿。 李钰扭头看着手下的将兵; “到底怎么回事?如此重要的人物,你们就给斩杀了?” 看到李钰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明显是认怂了,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一百多号官员都在冷笑,他们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知道闯祸了吧?他娘的屁,老子们正在温香软玉,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匹夫,贱货,敢把老子们当牲口对待,这回有你们受的罪了! 不经过三法司的审讯定罪,就擅自做主,斩杀四品五品六品的朝廷命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可也怪不得哪个,你是李氏二房的又怎么了?一下子招惹七八家门户,还犯了王法……看你怎么解决?” “回大帅的话,我手里这个官,不但不听从军令,还要抽出唐刀和孩子们对抗,所以末将才斩杀他的人头。” “这样吗?你们都说说可是真的?” 李钰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指着其他的兵将询问,试图查清楚现场发生的情况。 将军询问,在场的兵将,都争先恐后的推卸责任。 “启禀大帅,我等都是按照军令从事的,这些人头都是反抗者,谁都看得清楚。” “是的是的,回大帅的话,好多人看着的,末将不敢说瞎话。” “没错!启禀大帅,我等进去之时就大声叫喊,把大帅的军令说的清楚明白,反抗者格杀勿论,他们自己作死的怪不得哪个!” “就是就是,军令当前,都说了是兵部的军令下发,还有我家大帅的将军令在,他们还要抗拒……” “大帅信不信问问这些罪官就知道真假了。” 李钰扭头看向一群文官,他最近几个月都在备战状态,生怕队伍拉出去之后经不住考验,天天都是乏去无味的那一套,也真是累了。 难得有个可以消遣的机会,李钰乐得陪这些人多玩一会儿。 崔家的老头咽下去一口唾沫,这会儿的他也很是无奈。 军令如山倒的话,人人都知道,更何况是朝廷兵部下来的行文号令? 可是他还想辩解几句; “兵部的号令?” “啊,是啊崔叔叔,这会还在侄子的白虎堂上放着呢,否则侄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兵进来长安城啊。” “兵部的行文里说了可以斩杀抵抗者?” “额……这个……侄子没有看清楚,反正军令是下了的。” 百十号文官这会总算是抓住字眼儿了,个个都是精神奕奕,队伍文官来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扣字眼儿的事情!但凡有一个字的不对,他们就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第945章 兵发大草原 第九百四十五章;兵发大草原 “兵部的号令?” “啊,是啊崔叔叔,这会还在侄子的白虎堂上放着呢,否则侄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兵进来长安城啊。” “哼!难道兵部的行文里说的是可以斩杀朝廷命官?” “额……这个……这个嘛……侄子没有看清楚,反正军令是下了的。” 百十号文官这会总算是抓住字眼儿了,个个都是精神奕奕, 队伍文官来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扣字眼儿的事情!但凡有一个字的不对,他们就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崔侍郎,下官以为,李大将军带兵进长安叫醒各路文武上朝,这个没有什么错处,毕竟有三省六部出来的行文和兵部下达的军令。” “但是,肆意斩杀朝廷重臣这一条可就是大大的不对了。” “没错!” “崔侍郎,您可得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太不把咱们文官当回事儿了。” “就是就是。” “贤侄啊。” 崔家的族老开始摆架子了, 刚才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兵卒的时候,他连反抗都不敢,因为他知道那些没有脑袋瓜子又一根筋的士兵,绝对敢把他头砍下来当做军功的。 这会不一样了,见到了带兵的大将军,那些士兵就不会乱来了。 “不是老夫说你呀贤侄……” “崔叔叔。” 李钰不等他说完直接切断谈话; “我手下的兵将没有错的,他们都是在执行军令,军令如山,不执行才是错处,您说是不是呢?再说了,反抗的那些等于是造反了,当然得砍下头颅压制下去的。” “额……别的老夫不想多说,你的兵将执行军令,也算无可厚非,但是贤侄呀,你得祸可闯的真是不小,这样吧老夫陪你去朝会上走一趟, 哎……年轻气盛没有好处呀, ……闯大祸了你!” “多谢崔叔叔惦记照顾,去朝会就不用了,本将自己有脚,且还有战马代步,也认识皇城里的路,毕竟本将的大安宫就是在皇城里的,就不劳崔叔叔的大驾了。” “嗯?” 文官群里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有的人甚至把声音提高到,人人都能听见的地步。 “看见没?还在狂着呢。” “不怕他狂,有他受得。” “就是就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就可以乱来了?” “可不是嘛,这一家伙就砍了十几家五姓七望门户里的能人,难道他李氏二房想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人家十几家大户?” “不自量力至极!” “太狂妄了!” “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一会儿到了太极殿里, 诸位, 咱们可得众口一词啊!” “放心,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 非得把他折腾到精疲力尽不可。” “没错,跟他没完,等太极殿出来之后,咱们再去那几家……好好的说道说道……” “对就该狠狠地收拾收拾他了,这些年他也够嚣张跋扈的,这回抓住机会把他二房往死里整……”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 “来人呐!” “在!” 随着李钰一声呼喊,周围一千多号兵整齐的答应一声,震的百十号文官,浑身一抖。 “送他们去大理寺牢房,和刑部的牢狱里居住。” “唯!” 又是一声震撼人心的答应,文官们再次哆嗦了一下,然后就轰的一下热闹开了。 “什么?” “姓李的,你想干什么?” “他想造反,诸位同僚看见没有?” “废话,他就是想造反,这都明摆着了,大半夜的又打又杀,还要把这么多朝廷重臣看管起来,这不是造反,这是在干什么?” “贤侄慢着,本官可要仔细提醒你了,你说三省里头通传,要开朝会,这里有人信,毕竟边疆有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你把这些人关起来,可得仔细想想了,这可不是玩笑,这一步你要是迈出去,可就不好回头了……” “没错,确实不是玩笑,多说无益,还不执行军令,你们?” “唯!” 李钰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将军,后者几人扭曲者脸答应,然后刷的一下把右手斩下。 士兵们立刻会意,开始驱赶一群文官走路。 “李钰,你这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你知道不知道?” “就是就是,自古以来你是唯一一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武夫了!” “赶紧走!再不走小心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快走,瞪什么?你敢乱来,老子就敢揍你信不信?老子早就想揍几个大官了……他娘的还不快走?呦呵!你还犯犟驴脾气了你?我叫你瞪……” “啪!” “哎呀……我的皮肉……” “我日你娘的,你个贱民,你你你,小卒一个居然敢对我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下手?你……气煞老夫也!” 面对混乱到极点的场面,李钰面不改色,猛吸了一口气,响亮的声音在黑夜里传向四面八方; “本将奉命行事,奉皇帝的命,奉朝廷的命,有三省行文加盖了大印,有兵部的军令在手,任何人敢抵抗的,就是想要造反,给我就地斩杀!” “唯!” 一千多人猛的答应,声震九霄! 将猛则卒勇,这句古老的俗话在这一刻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没有李钰在这里站着,北衙禁军的将士们哪敢如此生猛? 听到这些话的文官们立刻怂了,李钰的话吓不住他们,可是李钰的话对这些兵将来说就是军令。 文官们害怕的是军令,因为将军令一出,兵卒就会勇往直前,几千年都是这样的,谁敢和将军令对抗?那岂不是傻子一个? “走吧走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哼,走就走,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能把咱们许多人关起来一辈子不见天日?” “言之有理,王兄说的对,总会有露馅儿的那一天,相信皇帝陛下总能知道他今夜的恶行,到时候,哼哼!” “到时候,他李钰……有他受的。” “废话少说,赶紧走。” “快点的,你他娘的没有吃饭吗?我要是学你这样走路,我家队正早就抽我鞭子了!” 文官们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人强不如形势强呐! 李钰骑着战马押送百十号大大小小的官员,一路来到大理寺衙门口,大理寺正卿已经带着手下官员等候多时了,门口十几个火把,把大理寺门口两个石头狮子照耀的清清楚楚。 一群文官累的气喘吁吁,许多人都不相信,三省六部会通过行文,兵部也不可能叫李钰随便杀人。 所以这些文官看到大理寺正卿的时候,跟看到了亲娘一样。 可惜还来不及说话,人家已经和李钰说上话了。 “李将军,本官这厢有礼了,早就在这里等待将军半个时辰了。” “本将还礼了。” 下了马的李钰面带微笑,简单抚平自己的衣裳,两人以平礼相见。 大理寺卿是总管李唐朝廷刑狱的最高长官,乃是正三品的职位等级,如果李钰没有暂时代理左武卫大将军,以四品郡主的身份,就得给人家行下官觐见上官之礼的。 “有劳兄长等待多时,弟之过也,有罪呀。” “哈哈哈,将军莫要自责,将军昼夜行事,辛苦至极,何罪之有?” “哦对了,我已经去过了宫里,见过了陛下,也与三省上官们解释了,我大理寺的牢房,恐怕容不下如此多的罪臣,所以还要劳累诸位将军们再走一趟,把那些多余的,剩下的,弄去刑部那边安置。” 大理寺正卿这几句话说出来,正在准备闹腾的百十号大小官员都傻眼了。 他们一直以为那李钰仗着自己受皇帝的宠爱,袒护,无法无天,竟然做出今夜的疯狂举动,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在场的文官都楞住了,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也好,不敢请教,大理寺能接手几多?” “好叫将军得知,只能容下四十八人,再多一个都住不下的。” “哦对了,三省有交代,紧着那些官职高的放在我大理寺。” “接令。” 李钰答应的干脆利索,也不回身,摆了摆手,身边的三个都尉将军就开始挑人了。 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官职从高到低挑出来大理寺能容纳下的人数。 李钰等着安排好了,四十多人接进去了,这才拱了拱手; “告辞了,本将还要再走一趟的。” “且慢,兵部方才有人过来告诉,说是叫我同将军一块儿上朝的。” “哦,那好,陈将军。” “末将在。” “你带着他们过去,然后叫儿郎们回营歇息,明日早食记得加肉。” “得令!!” “请。” “请。” 两人上了马,有一句没一句的,来到宫城里,到得太极殿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 太极殿里灯火通明,武将那边依然如旧,只是文官这边,少了一些人马。 “臣参见皇帝陛下。” “免礼。” “谢陛下。” 两人各自回到文武阵营里,上首的李世民又继续说话。 “不是朕心狠手毒,实在是那些人的作为叫人心寒到极点了。” 李世民的话刚说完,程咬金就站了出来; “陛下,不必多言,国难当头,我们这些武将日夜睡不着觉,吃饭都吃不下去,恨不得化做鸟儿飞到边疆,飞到云州,飞到甘肃二州杀敌报国。” “我们难道不喜欢吃酒吃肉?可是国难当头,我们这些武将实在吃不下去,可再看看今夜抓住的那些?” “他们这是做臣子的样?整日里把那些个好听话挂在嘴边,到了事情头上却是猪狗不如,还费什么劲?臣提议全部杀掉,把人头挂在城门楼上,叫天下人看看。” “没错!” 程咬金一说话,长安三傻当然是共同进退了,牛进达一步就夸了出来。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程大将军说的没错,国难当头,吃酒就算了,还有心情去搂着青楼女享受,是可忍孰不可忍,杀了他们都是轻的。” “陛下,臣尉迟恭附议。” “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 面对武将阵营里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文管这边好几个派系都慌张了。 “陛下,万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陛下,启禀陛下,不敢呐,哪有这样狠心的?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您是英明的君主,何不给他们一条生路,叫他们悔过自新,大罪立功?” “是啊陛下,万请皇帝陛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活路吧,真要一次斩杀百十多个官员,三省六部里岂不是快要无人可用了?” “启禀陛下,今夜去平康坊里的官员,确实罪大恶极,可也不敢全部杀完的呀,于陛下得清正之名不符,又要累的三省六部缺乏人手,我边疆大事迫在眉睫,陛下的心应当放在正处,可不敢跟一些罪臣蠢货计较的,没得浪费了陛下您的精力不是?” “哼!” 尽管李世民冷哼连连,可是文官派系这边,也感觉到了松懈的意思,于是都开始吐沫横飞,向皇帝陈述,一次性杀掉百十个官员的吃亏地方。 又说什么,三省六部忽然失去一堆官员干活,恐怕对北方用兵的事,会有很大的…… 总算是把皇帝说动心了。 “朕也不糊涂,可是他们那些畜生做的太叫人气氛了,国难当头,边疆有三十多万大军虎视眈眈,来势前所未有的凶猛,那些畜生不思忠君之事就罢啦,还去烟花柳巷里寻欢作乐,不杀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 “是啊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我朝就要出兵的当口,正是用人之际,倘若两军还未交战,就先折损百人,恐怕与朝廷不利呀陛下。” “是啊陛下,恐与朝廷不利,于陛下不利呀。” “哼!” “请陛下三思后行啊。” 李世民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口喷白沫; “要不是有诸位爱卿帮着说情,朕必定杀之。” “陛下圣明。”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饿他们两天,叫家人拿钱来赎罪,具体多少银钱绢帛,叫三法司定夺。” “谢陛下开恩。陛下圣明。” 得! 又中李二的计了! 第946章 战前封将 第九百四十六章;战前封将 李世民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口喷白沫; “要不是有诸位爱卿帮着说情,朕必定杀之。” “陛下圣明。”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饿他们两天,叫家人拿钱来赎罪,具体多少银钱绢帛, 叫三法司定夺。” “谢陛下开恩。陛下圣明。” 得! 又中李二的计了! 李二他娘的屁!这是来追究罪责的吗?这明摆着是来搜刮军费开支,贴补十六卫兵马的,把大家当傻子糊弄? 一大群文官都是这个想法,可是却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人家李二还真是没有说错什么,确实是国难当头,那些家伙确实是在危难关头寻花问柳了。 你能怎么说?你浑身是嘴也说不过大道理的,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 谁叫他们这个时候被抓住把柄呢,再者说, 能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还有十几个被当场斩杀在青楼妓院里呢,那些人才叫真的倒霉透顶…… 你要是安安生生的待在自己家里,谁能找到你得短处? 文官这边几个派系总算保住了有生力量,还在心里骂骂咧咧,上头的李世民假装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武将们叹气声一片,似乎是没有杀掉许多文官,他们很是遗憾的样子。 文官们心里清楚,皇帝在装模作样,这些武夫匹夫们可不是的,他们是正宗的趁火打劫,他们这些猪可是真的想杀自己这边人的性命…… 这一次李世民是真的五内俱焚,不是装出来的样子了。 “说完了他们那些破烂事情,也该说说朝廷里遇到的大事了,这会儿边疆告急, 薛延陀的夷男一边拖着和谈迟迟不做决定,另一边却叫二十万兵马再进来几十里地, 明摆着来者不善!” “诸位爱卿,都说说怎么应对吧,古人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又有所云,臣为君优,如今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有什么良好的计策尽管说来,也是你们为君王效力的时候了。” 李世民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文武重臣们一听说夷男再进几十里,个个都是大惊失色,许多人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陛…下……应当十六卫尽出,选择统帅领兵前去抗敌护国。” “对对对,就是这样,该是大将们出动的时候了,不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应当安排大将出行抵抗来贼!” “没错,启禀陛下, 这一回跟以前大不一样的, 夷男几乎是摆平了大草原上的各方势力, 来势凶猛,光是十六卫恐怕不容易杀退他们的!” “是啊是啊,启禀陛下,臣以为,应当把太子六率也放出去,这样会更加牢固一些,请陛下恩准。” “嗯,诸位爱卿说的也都是实情,朕准了。” “陛下英明。” 面对文官派系这边的大佬们,不疼不痒的建议,武将阵营里,全是那种不屑一顾,像看野狗一样的眼神。 没有哪个武将说话,因为大家都抱着一股劲儿,都知道要出去杀敌的,所以不用多说,但是又不能不说,你不说话不表态,皇帝还以为你贪生怕死呢,更何况文官们也会笑话你。 所以武将们都等着文官们结束口水建议,然后才能请战,皇帝总结之后整个朝会进入短暂的冷静。 “陛下!” 尉迟恭一声叫喊打破了平静,李世民的头号打手,第一个出来。 “启奏皇帝陛下,末将愿往边疆,杀敌报国,为君王出力,死战不退,纵然马革裹尸还,绝无怨言,请皇帝陛下恩准末将出战。” “好!” 听到有人请战,李世民终于开心起来,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股劲儿,李唐朝廷不缺大将,不缺统帅,这个节骨眼儿上,需要的是视死如归的气势,需要的是勇猛之心,需要的是一股狠劲儿! 士之气,最是重要! 很多时候,在出兵之前就能从士气上,大约看出来一些战斗的结果了…… 为了表示对武将们的赞同和认可,李世民给头号打手大声喝彩之后,站了起来; “有尉迟大将军请战,朕心里踏实了许多,猛将在此,朕之幸运也。” “启奏皇帝陛下,末将也愿往边疆杀敌报国,死而无怨!” 李世民看都不用看,这些武将的声音他太熟悉了,开口请战的是心腹大将程咬金。 “好!程大将军勇气可嘉,朝廷之柱石也,左屯卫大将军程咬金,加封幽州都督,加号镇军大将军,大将军可要尽力杀敌才好对得起镇军二字的。” 李世民把长安三傻最傻的一个,居然封了大都督,很是出人意料,武将这边尽量保持着震静,文官那边刷的一下就爆发了。 好多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我的天!大都督?” “王侍郎,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皇帝给大傻封的是幽州都督!幽州大都督呀,唉……真是疯了一样的……” “可不是嘛,怎么把一个傻子封了个大都督呢?我也真是想不通了。” “嗨!你们想不通,难道本官就能想通了?要是封了李靖,或者李世绩,再或者李孝恭,秦琼,封这些人我绝对能接受,可是把程咬金这货,弄到这个位置上,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们漏了一个呢,人家还加了镇军大将军,这回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喽!” “有什么稀罕的?没听他连个恭维的话都说不囫囵?老夫敢断言,他整日里说自己闭门读书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认识多少字儿,装什么高雅人物?当老夫看不出来了还?” “你可别说啊,或许这程大傻还真能背出来几十句论语呢?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哈哈哈……小声小声…” “算了算了,皇帝正在用人之际,这个时候把武将们抬起来是对的,说句良心话,封起来也是叫他们去卖命的,九死一生的差事,叫我说呀,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封什么都值得!” “没错,孔先生说的是,我认同这些话!” “是啊,说好听点是杀敌报国,实际上就是叫人家卖命去的……” “嘘,别说这些实话……皇帝听见了能不收拾你?” “好好好,少言,少言为妙啊。” 听到封了个大都督,程咬金哈哈大笑,笑的合不拢嘴; “谢吾主万岁万万岁,臣一定要把边疆那些狗东西们杀的大败而归,叫他们知道咱们李唐朝廷的厉害,报答吾主对俺的好。” “瞧瞧,听见没?” “听见了也看见了,一听说封了大都督,看把这头号大傻子美的?你们看?好家伙还皇帝万岁万万岁,这马屁老夫听得都吃不下饭了,恶心的!” “废话,给你封个大司马,你也得高兴的合不拢嘴,你也恨不得万万万岁去拍皇帝的马屁。” “这不是没封吗?我万岁个屁?” “陛下,别忘记了臣,启奏吾主皇帝陛下,臣牛进达不惧蛮夷之兵,敢请吾主批准末将出战,朝廷的军令不下,臣死也不退半步,但有违背誓言半个字儿,只叫天诛地灭!” 李世民是很高兴的,但凡有事,每每都是这三个猛将开头,符合的最是到位,而且三人不是吹牛皮,他们都是绝世的猛将,用实力和过去,证实过自己的本事…… “好,好!牛大将军有忠肝义胆,真忠臣也,不愧是名门之后也,准许右武卫中郎将出兵杀敌,加封牛大将军为琅琊郡公,可不要叫朕失望才好呐,朕的大将军!” “得令!” 牛进达大喝一声,抱着双手; “谢皇帝陛下,夷男不败,末将绝不归家,不叫吾主失望!” “陛下。” “启奏皇帝陛下,臣李世绩,愿往边疆抵御来犯之敌,愿为陛下先锋,苦累不言半字,伤或者死都是臣最好,最想要的归宿,请皇帝陛下恩准!” “好。”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一句,他考虑李钰的建议好几个月了,思来想去,李钰举荐的李世绩确实适合带兵。 “爱卿之言,足表真心,朕的心得大安慰也,准了。” “谢皇帝陛下恩准。” 李世明在上头走来走去,下头的满朝文武也都知道,皇帝在考虑怎么加封李世绩,这都明摆着了, 前头三个皇帝都封了名头,食邑多少户却不给实际上的数目,明摆着是战前动员大将,先给一些甜头,只等着立功后才落实情况的。” 果然李世民停住了脚步; “英国公,世袭蕲州刺史,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世绩,迁兵部尚书,领太子左卫率不变,另外……再加封李世成绩为……尚书省右仆射。” 李世绩也被皇帝的真诚感动了,曾经的他,因为举报李渊而被杀头,当时的李世民什么也不是,可他却拼了性命,救下了自己,所以才存活到现在,又加官进爵一路晋升…… 虽然李世绩努力的表现忠心,可也因为之前的举报,和之后的功劳,一直被皇帝猜忌,不得重用。 每每想到这里,李世绩都要独自对灯长吁短叹。 因为他也想光宗耀祖,他也想位极人臣,他也想青史留名。 他总是认为,自己绝对不比十八学士之首杜如晦差一点,奈何皇帝却没有真心的对待自己,并州都督听上去厉害非凡实,际上……却是个虚幻的名头。 领太子左卫率倒是个拿权的,可是又兵将分做两地,将不知兵,兵不见将,这算什么说词?说到底皇帝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的很呐! 今天不一样了,感叹多年的李世绩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职位,终于拿到了早就该是自己的职位,兵部主官。 而且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当真是好事连连,接了杜如晦的大权之后,又同时加封尚书右仆射…… 这对李世绩来说,又省去了许多麻烦,少奋斗了十年不在话下! 兵部主官,加封宰相,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步登天的喜欢事儿! 尽量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李世绩躬身下拜; “臣谢皇帝陛下提携之恩,谢皇帝陛下知遇之恩,谢皇帝陛下重用之恩,臣没齿难忘吾主之恩情也。” “恩,李尚书,自杜仆射仙去了之后,这兵部主官一直空缺,朕也知道应当尽快甄别人员补充上去。” “可这兵部里的长官乃是我朝重中之重,其人选也不敢随意糊弄,今日朕把你提上来,是报了很大的期望,爱卿可莫要含糊应付呀。” “得令!” “吾主放心,臣知道轻重的,不敢应付差事,需尽心尽力,才能对得起王命之恩。” “很好,有你这些话,朕大慰也。” 李世绩并没有退回武将阵营里,他知道皇帝不可能轻易的给他加官进爵,一定会叫他带兵抵抗夷男的,所以他得等着安排。 果然,李世民坐下之后思量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授兵部尚书李世绩为朔州道行军总管,率六卫儿郎屯驻羽方,抵抗贼人进犯。” 李世民这安排一出来,满朝文武皆惊,连李世绩自己也冒汗了,别人看到的是,重权在手,可李世绩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份胆子很重,很重…… 十六卫!交给自己六卫,摆明了北方的兵事以自己为主帅的,风光无限的同时,也肩负重任,说难听点好的也是你,打败了……罪也在你身上……至少也是大部分的罪…… 深呼吸一口气,李世绩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臣遵旨,当用尽心神而为,不敢疏忽大意半分。”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知道这样就好,你只管放手去做朝是,朕相信你能做好的,同时朕也会给你扫清后顾之忧,但是,朕要的是,只准胜,不准败!你可知晓?” 马革裹尸还,拼死不退,这些誓要很好听,也很中用,但是这些话那些冲锋的大将军说出来,最有力度。 三军统帅需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统筹三军之事,打败来犯之敌,可不能以命拼搏的! 所以李世绩不敢乱说半句…… 第947章 皇帝也害怕来回调动 第九百四十七章;皇帝也害怕,只能来回调动 “臣遵旨,当用尽心神而为,不敢疏忽大意半分。”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知道这样就好,你只管放手去做事,朕相信你能做好的,同时朕也会给你扫清后顾之忧,但是,朕要的是,只准胜,不准败!你可知晓?” 马革裹尸还,拼死不退,这些誓要很好听,也很中用,但是这些话那些冲锋的大将军说出来,最有力度。 三军统帅需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统筹三军之事,打败来犯之敌,可不能以命拼搏的! 李世绩被逼迫到了墙角,只能对应皇帝的话茬子了。 人家给你升官加爵,也不是心血来潮时候的随手而为。 李世绩比谁都清楚,假如做不到皇帝的要求,那么这会儿就得说清楚,然后请皇帝陛下再选高人托付大事。 李世绩也是梦想光宗耀祖的人,因为他家属于没落的贵族,说难听一点几乎快要成百姓了,李世绩非常想要重振家声,恢复祖宗的荣誉,那么眼前的机会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他不愿放弃就得向皇帝保证…… “臣知道轻重,此战必胜,薛延陀部落的人马不过就是些蛮夷罢啦,陛下的兵个个都是猛卒,陛下的将皆是打出来的老辣悍将,真是术业有专攻之辈,做他擅长之事,事半功倍也。” “只要粮草跟上,后继有力,再将士用命,胜利在握!臣敢言胜利。” 李世绩不想替人背锅,更不想把事情搞砸,所以他提醒皇帝需要注意的方方面面! 李世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李世绩的意思了。 “你放心,不会有外行人插手这次兵事,粮草也不会短缺,工部的兵器铠甲和弓箭,也都准备充足。” “既如此,陛下的军,必胜。” “好!退下吧。” “遵旨。” “诏令晋州刺史~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 “臣在。” 李道宗片刻都没有耽误,站出了武将班子,李世绩带兵,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号称和军神李靖不相上下的大能,统领三军也无可厚非! “家封为朔州道行军副总管,命你征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9州兵马,镇守朔州治下善阳。” “遵旨,谢皇帝陛下重用。” “知道就好,你与李世绩可商量着行事,莫要着急贪功。” “遵旨。” 李道宗干脆利索的答应一声,然后退回了武将阵营,他心里很清楚,皇帝选择他做副总管,有多层意思。 毕竟自己是皇族出身,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李世绩做的好,那自己就是妥妥的副总管,倘若李世绩难成大事,那么第一时间就会换上自己挂帅了。 李道宗其实没有多想,他只在乎这次兵事自己能不能参加进去,然后就是需要一个和自己能力身份对等的职务,才能保证子孙后代的富贵连棉。 这会儿给了副总管的身份,又管着许多州城的事情,够了,不需要另外多想什么了,所以李道宗才能安然若泰! “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 “臣在。” 两人一起站了出来同声答应。 “令你二人征发胜、夏、银、绥、丹、延、踯、坊,石、隰10州兵马,镇守胜州。” “遵旨。” 李世民一刻不停还在做最后的人事调动; “原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征发灵、原、宁、盐、庆5州兵马,镇守灵州。” “遵旨。” 李世民每说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大将军出来接令。 安排好之后,李世民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安排执失思力征发灵、胜2州的突厥兵,与李道宗等人相互呼应。 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总算结束了一切,李世民长处一口气,他基本是按照李钰的建议来安排的,大方向没有乱动,只是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比如把各地的将军们来回调换,你到我的地盘坐镇,我去你的地盘厮杀,几乎是把能用的边关大将,来回挪动了一下,但是该用的,一个不少! 满朝文武都能理解李世民的心情,防患于未然是对的。 毕竟这次是动用了天下之兵,换做谁来当皇帝,心里都不会踏实的,这还是李世民做皇帝以来,第一次把精锐部队都给顶了上去! 这个时候谁都要揪心的,来回调整一下也能防止武将们再来专权跋扈! 基本上武将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和需要驻守的地方。 唯独李钰身上是个糊涂题,只说了大概的方向,和要归属的帅账,其他的没有多半个字儿。 “好了,剩下的就是文官这里了,诸位爱卿们,不能大意了,关起来的那些官员,诸位爱卿们就不要考量了。” “这次的兵事,朕绝对不会叫他们参与进来的。” 明天补充,今天有事很累,又着凉了,累的写不成……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父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跟在后头,生怕笑出来声音。 还未到正厅,老远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李钰疑惑不解? 这是干啥呢,如此热闹,快步走近正厅,只见里面竟坐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身霸气,彪悍无比。 李钰看着满厅拥挤的壮汉,还有些人没有座位可坐,干脆就是站着的。 秦琼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白面老人,看样子仪表魁伟,似乎还不到六十岁, 挨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绸缎,已经浆洗的失去了本来颜色,真是节俭朴素到了极点。 还有几个文人打扮的文官混在其中,剩下的都如凶神恶煞一般,单看面相,几乎没一个是善茬。 李钰猜测,这些肯定是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同事了,应该基本都是武将阵营里的了。 李钰将所有人简单看了一个遍,基本上除了程咬金谁也不认识,满堂的文武大臣齐聚,这让李钰压力非常巨大。 前世里李钰也就是个普通百姓,从未接触过高官,尽管总是自持清高,可真正和一群朝廷重臣,扎堆在一个大厅里,说不紧张那是蒙人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虽然没有把李钰当外人,可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久居上位的那种从容,和淡定。 其实也不怪李钰没有见过世面,这些人平时都是大权在握,指挥千军万马的存在, 要不就是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大能,不论文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种人物聚集在一起,别说李钰了,换作哪一个后世的百姓在场,都要拘束紧张, 可不像写小说那样简单,王霸之气泄露,就无可匹敌,那纯粹是扯蛋。 趴在屋里写小说,和身临其境亲自体验那是两码事儿,面对一个统治阶级,最高层次的官员重臣,哪个老百姓来了都要拘束紧张的。 李钰当然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走进大厅中央站定; “侄儿见过两位叔父,与诸位叔父,伯伯。” 秦琼还未答应,旁边的程咬金就先站起了起来,扯着他那铜锣般的嗓子: “贤侄不必多礼,来,来,来,随某家与你众家叔父,伯父,见礼问安!” 程咬金也不等李钰说话,直接就拽了他袖口,面向最上边一个文官打扮,时不时咳嗽两声的中年大叔, 只听程咬金大声介绍: “这是咱们上一任兵部尚书,如今的礼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你杜叔父, 贤侄快些见礼,将来你出仕的时候,可不能得罪这老小子,否则的话,他指使那些老部下,年年给你考评个下下…哈哈哈哈!” 程咬金的流氓式话语,顿时引起满堂的哄笑,杜如晦再次咳嗽一声,才指着程咬金: “匹夫,如今也是堂堂一品国公,一卫的大将军,主事之人, 何以不见长进,反在小辈面前出老夫的丑?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等杜如晦埋怨完毕,李钰赶紧躬身行礼: “侄儿拜见杜叔父,叔父安好,叔母安好!” “好,好!托贤侄的福,一切安好,早就闻听贤侄文采斐然,几首大作也已传遍长安城, 李兄当年文武双全,贤侄这般算是继承了文的一面,甚好!” 李钰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算是超级作弊器了, 这杜如晦虽是文官之身,却是这秦王府派系的军方大佬,与房玄龄合在一起号称房谋杜断,死后追封为司空,凌烟阁位列第三,真真的是满腹经纶,可不敢小看。 “叔父过奖了,侄子愧不敢当,不过是涂鸦之陋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多语,生恐贻笑方家,倒是杜叔父, 统筹大局,粮草调度挥洒自如,兵器马匹从不耽误,前方的将士们才能放心厮杀,当真是厉害非常,叔父之果断也闻名当世,侄子应学之!” 第948章 第九百四十八章; 公元640年冬。 李钰带南衙禁军一万二,左武卫大营的兵马一万二,两卫大军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往北方进军。 李世民玩了个花样,李世绩统领的六卫人马里,只给了四卫。 明显是包含了李钰这两卫儿郎的,可是又不说清楚李钰到底归哪一路行军大总管管制。 偏偏其他几个行军大总管, 手下的兵员全部整齐协调到位,连朔州行军道副总管李道宗的兵,都给确定好了地方,和数目。 所以李钰这两卫儿郎,明显不属于其他的道府,因为只有李世绩这一路人马缺少了两卫。 偏偏李世民和三省六部, 都像是遗忘了李钰似的! 李世绩大军行动两天后,好巧不巧的, 兵部下令, 叫李钰也要动身,带着手下的兵去马邑杀敌报国。 黄昏十分,李世绩的帅帐。 “报。” “报大总管,李钰带领的两卫儿郎,总算是出了长安城,行走四十五里安营扎寨。” “密切关注李大将军的动向。” “得令!” 作为一方统帅,李世绩当然有自己的参谋和部下,皇帝和朝廷也都给力,把李世绩的手下聚会整齐了。 这会儿守在帅帐里的全是李大总管的心腹大将。 “仆射,李钰行军……也太不讲究了,走了一天就四十里?” “是啊大帅,明摆着就是咱们这边统管的六卫,末将以为,应当叫他快速前进,至少作为后军跟上来,距离咱们五十里上下最美,不知大帅以为可否?”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我等附议。” 李世绩没有说话, 安静的坐在案几后头挥了挥手; “莫要着急, 诸位将军们莫要着急,且放心行事。” “仆射,不着急不行啊,他李钰不上来,咱们只有四卫!” “可不是嘛,大帅要想好了,别的总管手下都是人马整齐的。” “就是,别叫他人指挥了去?” 李世绩不经意的笑了; “不会的,都放宽心,谁也不会越界到咱们这边,真要说这些,本帅是可以伸手去调动他处人马的,毕竟这次的总统领是咱们这一路。” “那是,皇帝陛下虽说叫几处大总管协调作战,可是给咱们的兵权最大,且又是正面抗敌,傻子都知道是以咱们为中心的。” “越是这样,他李钰越是可以肯定, 应该是归在咱们账下的,仆射您说是不是这样?” 李世绩的出身, 决定了他的群体都是以平民,或者没落家族出身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李世绩平静的看了看手下兄弟们,笑着开口解释; “也是也不是!” “嗯?” “这……仆射……末将……” “大帅?这是什么道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 “说他不是归在咱们账下也对,毕竟朝廷对他李钰,没有交代归在何处,他是唯一一个另类。” “可要是说归在咱们这边也对,因为只有咱们中路大军,缺少了两卫!” “所以说也是也不是!” “莫要来抬杠。” 李世绩回收打断了一个想要说话辩解的兄弟! “末将不敢!” “你们想想就明白了,这是制衡本帅的存在,同时又是这回将军战斗的奇兵,绝对的奇兵!” “没错,末将也是如此想的。” “这个说法吗,末将是赞同的。” “我也赞同。”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奇兵,当然是不能限制他自由的,按照老一套来的话,那就不是奇兵了!” 一群大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都是带兵的行家,一点就透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多难猜测的答案! “那……仆射的意思是,只盯着就行?其他的放任自由?” “没错,只要知道他在何处,随时可以调整兵马就行,其他的不必去约束他什么,我也想看看这个奇兵怎么行动起来,怎么给创造战机。” “嗨!仆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结拜兄长哪里,已经被吐蕃国的大将军带兵堵在家门口,自己都一屁股屎擦不净呢,能顾得上他?” “是啊大帅,他女人的部落也被铁嘞部族看的紧紧的,他就是想闹腾出来一些动静,恐怕也很难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不过以本帅对李钰的了解看来,就是不动用这两个部落的势力,他照样能闹出动静,或许还是不小的动静里,咱们拭目以待吧。” “那大帅,马邑那边,咱们还用不用布置兵力?” “是啊大帅,哪里可是重中之重呐,直接面对夷男的大军……” “不用管,你们都想多了,他不是有两卫人马在手里捏着吗?咱们就当派出了两卫重兵,看守马邑,方圆三十里内不用派去一兵一卒的。” “这样的话,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是啊。” “两卫人,面对夷男的左军七万,不是末将杞人忧天,势力很有些单薄的呀大帅!”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嗯?大帅为何发笑?换成我等过去驻守,自然是不怕的,李钰吗……太年轻了些,经验上就不一定那个……” “我笑你们俩想的太不全面了。” “啊?” “不全面?” 李世绩笑着点了点头,手下最厉害的三个大将军也是微笑不语的看着两个兄弟。 “你俩呀,这是把自己带进去了,还用得着大帅来解释吗?” “是啊,你俩也不想想,那李钰是谁教授出来的高徒?” “啪!” 俩人都在同一时间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可不是嘛,杀将秦琼唯一的亲传入室弟子呢。” “是啊,人家前头还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呢,从小到大,看不完的兵书战册,身边又有林家的能人辅佐,这次又带着虎贲军首领梁大家长随行,说到这里了,嗨…我俩刚才可不就是杞人忧天了?” 三个老将这才点头; “总算你俩还不笨。” “想明白了吧?别的不提,只说虎贲军首领梁大家长,和他梁家姓里另外两个能人,三才客全部跟随,些三人就能顶住夷男的左军了。” “没错,诸将说的都是事实,虎贲三才客都在李钰的兵营里,不是本帅夸口,再调他三五万军,夷男的左中两军屁股都不敢乱动一下的,哈哈哈哈!” 李世绩到底是个少壮派,还带着许多锐气,掩饰都掩饰不住! “仆射的意思是,李钰要从陇西调动族人过去?” “赵二你这话恐怕不好说的很了,据我所知,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听说是这次他李钰就动用了梁家的虎贲军和闽州卫里的五千土著人。” 众人刚说到这里,其中一个将军后悔死的样子; “我的娘耶,刚才只说李钰带着两卫人马,怎么把梁家族人和那五千土著蛮夷给忘记了?” “嗨!也就是你一个人忘记了,我等可没有啊!” “那,如此算来,李钰这次带着三万多军呢,更不可能调动陇西上三房的族人过去了。” “不一定。” 李世成绩在中军帐里不紧不慢的练习官步,顺口插了一句。 李世绩的习惯所有人都知道,典型的放羊模式,任由手下自由发挥,没有大事的时候,手下的将军,有坐着嗑瓜子的,也有靠在帐篷柱子上的,更有许多将军和主帅说话没大没小,像是兄弟手足一样。 这些简直和米国大兵一样的款式,都是无为而治,宽松至极! “别说什么人足够了,也别说使用朝廷的兵马,就该节省自家的力量这些话,以李氏上三房的小心翼翼,不可能不派人保护领头羊的。” “更何况,本帅有小道消息,之前几个月,李钰就安排了禁军林家的好几个大管事回去了控制老窝。” “如此看来,人家提前一年多就布置好了一切呀,不愧是杀将秦琼亲自教授的人物,名不虚传呐!” “提前一年多?大帅!真要是提前一年多算准今天的局面,然后从容不迫的安排妥当,末将都要害怕了,这还是人吗这?这就是典型的妖怪呀?” “这也不难的,李钰之能确实高瞻远瞩,少有人及,他又管着天下最大的买换之城,闽州新城?” “只要有个过得去的脑袋瓜子,就能从银钱上和吃穿用度上,推测出未来多年的事情局面,并不是登天之难。” “管他呢,咱们只管好自己,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好了好了,不用讨论了,陇西那边铁定会出兵的,否则那李氏上三房的一大群老头们,就会心里不踏实!” “散了吧散了吧,今晚都要好好的休息,有事明天再讨论吧。” “唯!” 不说这里的各种猜测,只说离开长安后的李钰,走的不紧不慢,上午行军20里,下午再走二十多里,一直如此慢吞吞的不当一回事儿……” “报族长,已经走够了今天的路程,大管事们叫来请教,可否能安营扎寨?歇息歇息?” 第一百一十八章仔细应对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第949章 大牛小牛 第995章 ;大牛小牛 第九百四十九章;大牛小牛 李钰身边道家的女人们,经过李钰的滋润,阴阳调和之后,个个都是竞相斗艳,美不可言! 六个美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帅帐里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也就是这些人敢不经批准就开口说话了,其他人还真没这个胆子! “可不是嘛,这说起来紫薇斗数了,我记得我家师尊教授我这个的时候,我听不到十句,就昏昏欲睡,到现在我都不懂紫微斗数里!” 众人都在想着,用天上的星象预知吉凶祸福,就是紫微斗数,没想到刘大宫主却不接一句,只等众人停下,这才笑着解释; “本宫有说是紫微斗数吗?” “嗯?” 一直不说话的太阴观无泪差异了! “难道不是紫薇之术?师叔不是说查看天象星象吗?哦,弟子知道了,人家学的是太乙神数吧!” “也不是,和你们知道的没有任何干系。” “占星术!” 李钰头都没有抬,顺口接了一句,旁边的刘大宫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尊上也知道这个?” “多少知道一点点,不熟悉,好像还有卡牌术,那个更加的没有头绪,或者说太过简单,叫人有一种错觉,感觉卡牌术高深莫测,实际上就是根据卡牌上标记的人和动物什么的,推演吉凶祸福,有点顺藤摸瓜的意思。” “尊上厉害,说的和我总结的几乎一样,尊上也见过那些异类?” “没有,书里看的。” 李钰晃了晃脖子,似乎有点累了,林霸王赶紧对着儿子伸出手; “阿牛乖,快点下来,你阿耶都很累了哦…” “唯!” 正在玩变形金刚的小家伙, 条件反射的答应一声,跟着军营快一年的小家伙,几乎像个老兵卒一样干脆利索。” 呲溜一下就从李钰的腿上下来,旁边的乳娘赶紧抓住他的小手,生怕他摔了跤,这可是她们林家禁军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呢。 “娘娘,儿想去找大牛叔叔玩耍,二知道今天他不当值的,可不可以今晚睡他的营房啊?” 小牛牛一边拉着乳娘的手走路,一边抬头询问乳娘,他和大牛很是投缘,两个都叫牛,大牛的二儿子和这家伙同岁,所以大牛看见李钰这个儿子,非常的亲热,经常放在脖子上跑着玩的。 “可以去找的,但是不可留宿,你得回自己的营帐里歇息。” “可是儿很想在哪里玩耍……” “不准,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今日可多给你放宽一个时辰,再多一点就不行了,否则你阿娘铁定要不高兴的。” “哦,那好嘛,多一个时辰也行,儿多谢娘娘照顾。” “你这小家伙,真是有礼有法,娘娘我呀,可喜欢你透顶了呢……” “嘻嘻嘻嘻……” 俩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李钰狠狠的摇了摇头,旁边的林霸王不知道这摇头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 “家主……可是我儿有什么错处叫人发现告诉到您这里了?家主放心,只管说来给妾身听过,妾身绝不饶恕他个泼皮的!” 大家族里的事情,真心复杂的很,常人百姓想都想不到的。 特别是陇西李氏这种超级大族,人口众多,事情也杂乱,处处都得讲究,特别是有儿子的妾室,更加要小心的! 说大一点,事关以后分家的种种一切,说小一点的,但有不对之处被抓住把柄,颜家主母或许还能通融。 要是招惹了昔春大娘子出面? 林霸王或……许再也不能把儿子养在自己的身边了。 前头可是有例子的,白荷娘子的儿子,因为太过顽皮,就被昔春大娘子叫贴身的三侍女之一,过去给领走了,连个交代都没有一声。 白荷可是族长贴身一等侍女出身的,早在昔春大娘子假扮侍女的时候,白荷就是位居第二的人物,且还是白家姓里五房门下,嫡亲三子的大孙女。 说句夸大的话,白荷那身份等闲之辈谁也不会小看的。 等白荷串门回到自己的院子,一院子的下人都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不敢乱动。 白荷一问是儿子被昔春拿走了,当场就晕倒在地,昔春的身份,在李氏二房中,有点头脸的人,哪个不清楚? 醒来的白荷拖着疲惫的身子,赶紧去昔春那院子请安! “臣妾给大娘子请安了……” 白荷紧受着礼法,做的规规矩矩,可是昔春正在吃茶,没有任何回应,白荷那里敢动? 昔春发脾气,她连一声妹妹都敢自称的。更不敢乱动。 “起来吧。” “是,谢大娘子照顾。” 昔春自李钰大婚之后,就结束了以前的生活方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庄的很,平时也就是十九大姓里的贵人们过来请安的时候,说说话,典型的主母气派! 有时候也会叫一些管事的进去询问家族里的事情,但凡有一处不对,就是非常严厉的惩罚,绝对的没有通融! 昔春正在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查看,嘴里顺口来了一句; “这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初一十五,你这安请的,可叫我摸不着头脑了。” “看您说的,臣妾只想着吧,可有好些天不见您的面了,想的不行,特来拜见,别无他意的。” “哦?不是来找你儿子的?” “啊?哪个……那个……” 忽然被当面将军,白家娘子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她本来就怵昔春的很,被挤兑一下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孩子的乳娘也跟着,着急的不行,除了乳娘,白荷这边再也没有谁在这里有说话的资格了,乳娘一咬牙; “启禀大娘子,我家娘子回来听说了小郎君的事情,气愤异常,正想要狠狠的教训小郎君呢。” 昔春指着手里的帐册跟旁边的一个大管事说话; “这里有三百金,写的不清不白,来来去去的绕了好几下,结果却是没有结果,当我是个瞎子不成?” 旁边站着的账房先生大管事,一头的汗水,结结巴巴的解释; “启禀大娘子,这是……这是……家……额不是,这是臣……臣……哦对,臣家中有事,就借了帐上的银钱,又不知怎么记所以才出现了疏忽……” “你家有事?” “是……是的。” “你两个儿子都在做账房先生,且都是出了师的管事,你五个闺女,不是在养鸡场,就是在农耕那边,你家就是有事,也不缺那三百金的数目,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我能把你打断一条腿,你信不信?” “信信信,臣信服的……” “说。” 昔春一声呵斥,把好多人都吓的哆嗦了一下。 “是是是,家主……出去的时候,看上一户难民的妇人,生的和探春娘子有八成像……所以家主就叫臣去给她在闽州城西南角上,安排了一处宅子,又给弄了些……” “你还在满口谎言?闽州城里剩下的那些仅有的房子,都是有数的,不曾动过一处,来人!” “人在!” “大娘子饶命啊。” 账房先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知道大娘子言出既法,不是吓唬人的…… “我说,我说,房子是道家一个观主名下的一处院子,那妇人是秋观主娘家出五服的侄女儿,说是道家最底层的门户,穷苦的很……不过臣这里没说瞎话,真的和探春娘子很像,三百金全给了那女道种做家业……” “此事我会查清楚的,我可要再提醒你一下,但有半句不对,你就等着家法伺候了。” “大娘子放心,这会儿全是实话!” “出去!” “唯!” 打发了事情,昔春这才抬头看着白荷儿子的乳娘; “你的意思是,想要带回去教训?” “臣妾的意思是……回娘子的话,臣妾不敢如此做想,臣妾是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 “是。” 白荷一听不叫乳娘说话了,着急的不行,赶紧陪着笑脸; “听说娘子的大郎君,最近又壮实了许多呢,真是喜欢人的很了,奴婢每次看见就觉得亲热到不行呢。” “我知道你对那泼皮很亲热,我心里什么都清楚,你不是应付,也不是拍马屁,但是这和你家乳娘没有管教好儿子是两个事情,你可懂得?” “是是是,臣妾懂得。” “我听人说,你儿子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还不尊礼法,小小年纪,就在背后辱骂了好几个姓里的大管事,你可知晓这些?” “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白荷娘子非常的气愤,差异的看着儿子的乳娘;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我阿娘的亲侄女呀老六,你怎么能把我儿子弄成这样呢?你对得起家主的信任?还是对得起我家对你们的好?” “冤枉呐娘子,我怎么可能不知好歹?我可是把孩子当做心头肉养这三年时光的,天地良心呐娘子!” 白荷一听这些,明白原因了,无可奈何的她扭头看着昔春; “臣妾的罪,疏忽大意了,请大娘子责罚。” “算了,不罪你了。” “谢大娘子。” “你儿子不如放在这里,等我找个合适的人物,什么时候教好了,再说何去何从的事儿吧。” “得,麻烦大了!” 白荷哪能听不懂意思?明摆着是不准自己把儿子养在身边了,白荷慌了,扑通一声跪下去; “大娘子息怒,那个……乳娘把孩子看的太重,所以才娇惯了……其实很好改正的,倘若大娘子给臣妾一个机会修正,铁定要改过来的,请大娘子大发慈悲,请大娘子责罚臣妾吧……” “你知道我的脾气,说一不二的,本来我是打算从此以后不准你儿子呆在你的身边,但是……你生这一个不容易,差点送了你自己的性命,以后又不会再生了,确实有点麻烦。” “谢大娘子同情,孩子呆您这里当然是最好的事情,臣妾不敢乱想的,就是念着,我以前不知道具体情况,既然这次弄明白了,妾身想着,要是狠狠地管教管教,兴许就能改正的吧?” “你儿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出身,做的不好直接就把家主的名头毁了,所以我才注意此事,叫你带回去也行,可我要交代一句。” “是是是,大娘子尽管吩咐,臣妾一定牢记于心,没齿难忘!” “你的儿,被惯坏了,你要是不狠下心修正他,恐怕日后就是家主最讨厌那种人,你要明白其中的厉害?” “是是是,没有下次了,臣妾一定看着紧点,严加管教!” “哦对,这次的事情,也不得轻易放过他的,弄明白了,臣妾会他知道天高地厚的。” “好了!你且去吧,会有人把孩子拉出来给你的。” “记住了带回去之后严加管教,否则就是败家子一个。” “是是是,妾身记住了,多谢大娘子的看顾之恩,多谢大娘子……。” 又是下跪,又是求饶的,白荷这才把儿子的抚养权要了回来…… 想到白荷差点丢掉儿子的事情,林霸王不得不谨慎小心一些,免得儿子惹祸后,她还被蒙在鼓里! 李钰苦笑了一声; “没什么,觉得搞笑罢啦,这孩子怎么会对大牛感兴趣的?真是想不通的很呢,我就怕这孩子以后也变成傻子的性子,其他的倒是也没有什么!只是长大了可别像大牛那样木头木脑的。uu看书 ” 听说这个原因叫家主摇头,林霸王心里总算踏实了。 “砰!” “3墨镜的桑弘羊放下架在车顶的狙击枪,拿起望远镜仔细的数着。 “不对啊,检测仪显示这座商场里有一千三百六十五个,忙了一个礼拜了,杀的还剩下十三个,今天又收获九个,那剩下的四个呢?” “奇怪了?” 喃喃自语的桑弘羊把身子缩回了车厢里,顺手又关上了车顶窗户,下了爬梯来到前排的驾驶室里。 “宙斯,这都杀完了,还有四个对不住数,你先查查我这一个礼拜收回来的业绩再说。” 宽大的驾驶室全是精密的仪表,中间一个十几寸的显示屏里,一个丝袜美女戴着眼镜,认真的翻阅书本,手里拿着计算机噼里啪啦的一通点击,然后屏幕里的丝袜美腿抬起头汇报着 第950章 第九百五十章; 面对林霸王的询问和关切,李钰摆了摆手,苦笑不得; “没什么,觉得搞笑罢啦,这孩子怎么会对大牛感兴趣的?” “真是想不通的很呢,我就怕这孩子长大以后也变成大牛那种木纳痴呆的性子,其他的倒是也没有什么!只以后别像大牛那样木头木脑的才好。” 听说是这个原因叫家主摇头, 林霸王的心里踏实了。 “哦,家主您说这个啊,妾身觉得不会吧,小牛牛不傻的,也不呆,就是老实不喜欢多话而已。” 李钰笑着点头,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热茶; “何止是不喜欢多话?你儿子还不喜欢别人话多, 谁话多他就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厌恶的深色, 我看的比谁都明白。” “那是,家主没说错,小牛牛和我阿耶有些像的。” “只是有些像吗?你呀,小牛牛的性子大条,也有一部分随了你的,你问问诸位观主们,你问问刘宫主,小牛牛和林大家长有几分像?” “这……宫主……” 林霸王抬头看着旁边的刘大宫主,后者学着李钰那样耸了耸肩膀; “你儿子的一切行动神态,都跟林大家长一模一样。” “啊?妹妹我还没注意这些呢?居然如此相像的吗?” 林霸王又看着其他五人!太阴观的无泪观主狠狠地点了点头,其他四个也都同时答复! “没错。” “我家师叔说的半点不差。” “简直一个样子的。” “你的小阿牛和林大家长实在是太像了,要不然你们林家的族人为何喜欢你儿子?还有你阿耶,从来没有抱过任何孩子,偏偏抱着小阿牛不肯撒手!” 林霸王很开心,自己的阿耶, 可是个大英雄, 加上隋朝, 前后三个皇帝都佩服阿耶的很呢。 李氏二房尊贵至极的掌兵太尉, 同时也是陇西李氏上三房武将阵营里的大统领,说是三房的太尉也没错处的。 林霸王没有想错,实际上林老妖怪确实就是上三房的掌兵太尉,拥有大房三房的半个虎符在手里攥着,这可不是闹着玩说笑的。 虽然只有半个,但是足够说明林老妖怪的重要性了。 不出兵事的时候,林老妖怪可以决定上三房武将阵营里的等级认证,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所以林大家长才被称为上三房的不倒长青松呢,意思是上三房的顶梁柱! 所以李钰说自己生的儿子和阿耶一模一样,林霸王像吃了蜂蜜一样甜。 这对林霸王来说,就是最最厉害的夸奖和认同了! 高兴过后的林霸王随口应付一句; “家主,一直这样不紧不慢的行军吗?” “当然不是了。” “哦,妾身也想着该快速前进的,毕竟边疆那边都火烧眉毛了呢。” 李钰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摇摆。 “不不不,我还要游山玩水呢,我说的意思是,不能像今天这样一味的走路,还得看风景知道吗?” “啊……知道了。” 尽管林霸王有些惊讶,但还是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下来,因为在二房家族里, 家主就是皇帝,朝廷的事情,并不是李氏上三房的唯一。 李钰扭头看着帅帐里的一个校尉; “下一个城府的长官那里,你都交代了没有?” “回大帅的话,快马加鞭过去的,白天的时候就应该传到位了,明天上午大帅过去的时候,应该能安排好一切的,绝不会耽误大帅的任何行程。” “很好,传令下去,不要太紧张,全放松身子,不准列队行军,越松散越好,要懒洋洋的,狼上狗不上,明白了吗?” “明白。” “还有一条,夜里你去跟那些将军们交代清楚,一路上要争吵不休,说我不够资格接管三军(三卫兵马大权),叫他们闹腾起来,做出一副不想听我命令的样子来,最好还是弄出几次事情传的越厉害越好。” “得令!” 李钰交代完毕又对着林霸王吩咐; “家里带来的那些乐师呢?” “家住稍等片刻。” “嗯。” 李钰这次出兵,没有带内宅大管事刘四娘子,所以林霸王升级为二房家族里后院内宅第一人,统管一切。 听见询问林霸王立刻扭身询问,身边的贴身侍女之一,小声解说一遍,林霸王这才点头,又扭身回报; “回家主的话,乐师们在下首西边第二个营房里安置着的,家主要听曲儿的话,妾身这就安排。” “安排吧,人生苦短,可要及时行乐的,不能被手里的活左右了。” “是,妾身明白。” 林霸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出去安排,没一会儿,三十多个乐手打扮的花枝招展,进来帅帐。 这些都是长孙皇后从教坊司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犯官家眷,其中的母女组合就有很多…… 这些女人可没有造反之心,老实的吓人,因为比起教坊司,这里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比起那些被买走的姐妹,伺候主家来的各种客人的日子,呆在李氏二房家族里,只伺候家主一人,这两样简直南辕北辙,没办法比的。 吃喝穿睡住,样样都是顶级的,这群人心里清楚,自打有教坊司以来的几百年里,自己是最幸运的女人了。 所以她们尽心尽力的报答李钰,不论家主想要玩什么羞人的……那个,人人都是尽心伺候! 古典的乐器声响起来,李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太师椅里。 许久之后,一曲结束,林霸王弯下腰小声询问; “阿郎,饭食端来了。” 李钰慢慢的睁开眼睛; “哦,那就吃饭好了,那谁念卿呢?坐在何处?” 李钰的话音落地,下头右手的一个青年女琴师赶紧站了起来。 “回家主的话,奴婢在这儿呢。” “哦坐那儿了鸭!” “是的,请家主吩咐。” “方才我听得琴音高昂,还走了两次调,可是我的念卿美人儿?” 美人儿琴师弯下了腰; “是,奴婢走心了,有罪,请家主责罚。” 本来应该跪下请罪的,但是李钰废除了上三房这一个规矩,李钰规定过的,请罪的时候只弯腰就可以了。 “不罪不罪,谁梦舍得怪罪小美人儿呢?” “谢家主。” 这是李钰收拾南阳府衙贪官污吏的时候,府衙长官的嫡亲女,本是五品贵族的家世,却被李钰抄家灭族!罚没进教坊司里受罪。 如今可是李氏二房乐师队伍里,最受家主宠爱的一个了,配着伺候的就有九人,三个侍女,三个丫鬟,再加三个婆子,说句实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比一般那些管事们都舒坦好几分呢。 当然是一个人住个院子喽,她老娘也被她叫过去享受美好生活了,毕竟他阿娘并不老,而且家主还喜欢她娘俩一块伺候…… “可是出了闹市,行走在山川河流之间,心情很是愉快?” “正是如此呢,奴婢一高兴,琴音就高了些。” 念卿大美女,害羞的红了脸,现在的她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大师级别了。 如此高手,琴音走调,岂不是很尴尬的局面? “所以不罪你呢,高兴的心情,原本是天道赏赐世人的,世人若是不违背天地法度,本就应该高高兴兴,开心一世的过日子,所以高兴无罪,任何人从纯洁内心里高兴的时候,都没有罪。” “谢家主宽宥,以奴婢看,家主乃是千年时光里,最宽宥最有情的一位了,奴婢敢肯定,很难再出下一个的,家主您宽阔的心胸,开朗的性格,智慧无双,学问深厚,真少有人及也。” “哈哈哈哈哈,美人儿越来越会说话了,好!我喜欢。” “家主喜欢就好。” 其实这些犯官的家眷们,个个都吃得许多墨水,只是没有说话开口的机会,才叫念卿独领风骚!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不是你想说话就能说的。 “忽然想听娘子的高山流水遇知音了,有劳娘子独奏一曲。” “是,奴婢之幸运也。” 念卿坐下之后,左手按,右手挑,叮的一声响,名传千古的曲子,悠悠然响彻帅帐。 三军统一的白虎大堂,威风凛凛严肃又杀气盎然的帅帐里,冒出来儿女情长的靡靡之音,当真是古怪至极! 但是李钰没有任何不适,一边吃饭一边听曲,还摇头晃脑的配合几下。 总算是结束了饭局,林霸王凑过来笑着询问; “阿郎可要几人留宿,伺候侍寝?十人?还是八人? “就她一个就行。” “一个?” “嗯。” 林霸王有些莫不着头脑了! “一个……也太少了吧?都不够您玩开心的呢?” “这不是刚出长安城吗?明天开始,每三五天,增加一个两个,娘子可要计算好了,到边疆的时候,再把所有人留下,咱们夜夜笙歌,玩她个开心痛快的……” “是,妾身记住了。” 李钰说话算数,是夜,确实只留了念卿一人伺候,连身边的北斗七星都没有被邀请上榻。 次日起来,再行三十里,到达一座府城,一群官员接待的热情洋溢。 李钰抱手还礼; “有劳有劳诸位迎接了,辛苦!” “大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将军带兵去边疆杀敌,乃是天下百姓之福,下官等人出城迎接,也是略表寸心,不辛苦不辛苦。” “诸位不必忙活,本帅午后就要离开本地,行军赶路要紧。” “那是,自然要快速去到边疆的。” “肯定了,大将军惦记着兵家之事,哪能多呆?” “是啊是啊,大将军受累了。” 一群人嘴上奉承,心里嘀咕; “着急行军赶路?蒙谁呢?长安城距离这里,也就七十里地,别人家的军队早就到了,你磨蹭到现在,还来嘴上耍功夫?” “即便这些地方官心里犯嘀咕,嘴上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这家伙心狠手辣至极,比皇帝那狠毒劲儿也不相上下了,但凡招惹他的,不留活路,家眷全部充进教坊司受罪,可不敢乱来半步,更不敢去胡乱说话的。” “好了,不提别的,牢房那边安排好了没有?我还要办事呢。” “好了好了大将军这边情,大将军先请!” “多谢多谢,你也请。” 一群人陪着李钰去了府衙的牢房里,李钰挥手阻止了别人的跟随,只带着林霸王,和北斗七星进去。 李钰并没有因为里头的臭味儿而故作矫情,北斗七星和林霸王,八个绝色美人儿,也都像没有感觉一样。 牢房里的人早就被传了命令,今天这里的一切都有那李大将军说了算。 “大将军请,您慢点走,这里有些昏暗不清……” “嗯,哪里还的死囚犯?” “回大将军的话,最里头两间就是了,一共关着五个该死的。” 两人一问一答进了里头,说话的声音被整个牢房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李钰走到最里头停下,牢房的头头赶紧呵斥手下; “眼瞎了你们?还不快快搬来桌椅叫大将军坐下歇息?” “是头儿。” “你,对就是你,快些弄来热茶,拿我藏着的那一坛碧螺春啊!” 别说李唐天下的百姓了,连丝绸之路上的那些国,全部吃的是李钰搞出来的细小茶叶,以前那种做胡辣汤酸汤用的老笨茶砖,早就没人吃了。 所有茶叶都是李钰起的,按照后世里得茶叶对号入座! 桌椅搬来之后,李钰一屁股坐了下去,看了看左右两间牢房里的五个死囚犯。 “既然犯了死罪,为何前阵子秋后问斩的时候,没有处置他们?” “回大将军的话,本来刑部里已经批准了的,可是行文迟迟不下,耽搁到现在,下官觉得,可能是因为边疆的兵事,给耽误了吧。” “原来如此,这几个都犯了什么事情,要被斩头?” “回大将军的话,左边这间里头,您看最里头那个大胡子,因为家里耕种的土地和邻人争执不下,出的事儿。” “同村的家伙,地挨着他家的地,总偷偷的挪地界,好几次了,最后一次他去质问的时候,对方还气势汹汹,且纠结兄弟六人打他,这下好了把他惹毛了,直接把人家兄弟七个全部打死在当场,一下就冒出来七家寡妇……” 第951章 收死囚 第997章 ;收死囚 第九百五十一章;收死囚 “原来如此,他们这几个人都是犯了什么事情,要被斩头?” 牢房一把手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名满天下的财神爷,但是刚挪动一步,旁边的血卫马十九,刷的一下就把手里的铁朔伸了出去,挡在了牢房一把手的脖子前。 “止步!!休得靠近我家大帅!给我退下三步回话!” 肉做的脖子前,架着精铁打造的铁朔枪头,牢头瞬间就僵硬了身子,木头人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抹了脖子,一命归天。 “是是是,小人这就退下,这就退!马上退,这位将军,还请……” “哼!” 马十九冷哼了一声,收回铁朔! “再敢上来,本将就要把你当做刺客对待了。” 牢头可能是听懂了意思,吓得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是是是,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快回我家大将军的话来。” “是是是,回大将军的话,左边这间里头,您看最里头那个大胡子,因为家里耕种的土地和邻人争执不下,才出的事儿。” 李钰坐在太师椅上左右查看两边牢房里的汉子们。 五个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乱动,牢头在他们眼里就是天大的煞神了,这位大将军他们压根就猜不透,到底比牢头大了几个等级。 他们猜想,恐怕就是度衙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们,见了这位大将军,也得行礼的吧? 这个时代等级森严,李钰的气质,搭配一身制作精美到极点的甲胄,再配上那种能压死人的威严和气质,叫五个死刑犯,大气都不敢喘上半口。 李钰回过神看着牢头; “哦?难道是耕种地被邻居讹走了?这才犯事?是伤了人命的吧?” “回大将军的话, 正是如此,确实伤了人命,而且是伤了好几条命呢。” “好几条?到底什么原因,叫他下手如此狠毒,你且仔细说来。” “唯!” “启禀大将军在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同村的一个家伙,地挨着大胡子家的地,那家伙总偷偷的挪地界好几次了。 最后一次大胡子忍不住了,过去质问的时候,对方还气势汹汹,且又纠结兄弟六人打他,无非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吗,大将军您或许不知道,乡下人,兄弟多的人家就是喜欢欺负人的。” “这个我知道,不论何时,都是这样,兄弟多的门户,就是强横一些的,也算是人性里的黑暗和傻缺吧。” “然后呢?这大胡子吃亏了,或者被打红眼了,所以就杀了人?” “是啊大将军,大胡子本来是个老实人,您别看他虎背熊腰,其实平时胆小如鼠的。” “被打急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劈柴的斧头,这下好了,被惹毛了的大胡子,直接把人家兄弟七个全部打死在当场,一下就冒出来七家寡妇……” “大将军您说,能不抓他?” “这是肯定要抓了!” 李钰点了点头,一个人自说自话; “自古以来,有句俗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躲不开的,就算躲开朝廷的律法,也躲不过天地法度的追究!” “大将军您可真有学问呐,说的真好,下官听着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嗯。” 面对如此低等的马屁,李钰也就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旁边的两个呢?又犯了什么事情了?” “启禀大将军,他们仨是一回事儿的,犯的同一个案子。” “哦,一家的兄弟吧?” “是啊大将军,您看那个瘦一点的,是大胡子的亲兄弟,另一个是他叔伯兄弟,这三人一块去邻居那里质问的,结果就那样了。” 半眯着眼的李钰猛的睁开眼睛,把牢头吓得连退好几步。 “就哪样?” “你说个清楚明白,不准乱扯,若是真的犯了命案,也就该斩首示众,倘若有了冤情,本大将军一定要留下他们的性命,哪怕亲自去朝廷里给刑部大堂的尚书说情,也得做个叫人心里安生的事情来,也算叫苍天开眼,庇佑老实巴交的汉子!” “是,启禀大将军……” 牢头还没有说完,左边牢房里的三个汉子都跪下了。 仨人都是乡下的庄稼人,性子直,人也善,他们感觉出来了,这个天大的贵人,说的是踏实话,并不是故意好听话敷衍他们的。 李钰扭过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 “不必行此大礼,都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的好心,俺们不会说什么场面话,但是俺们知道大贵人您是好人,俺们去了地下,也会记住您这个大贵人的好。” “您是俺们临死前见过最大的官了,也是俺们一生见过最大的官,您这等尊贵的身子,还为了俺们的贱命跟人多费口舌,俺们感激不尽,也不能弄点肉给您吃了,这里不是俺们家,俺们给您磕头感谢了。” 个头最小的那个汉子,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然后带着两位兄弟磕头,三个人都磕头九个,还是响头,每个头都磕在泥巴地上咚咚作响,算是最大的感谢之情了。 “别害怕,你们仔细说,但有一人受了委屈,或者罪不至死,本将就去给你们求情,叫你们活下性命。”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还是那个小个头的汉子开口! “回大贵人的话,俺们不冤枉,都杀了人,俺掐死了一个混蛋,还咬死了一个杂种,俺被砍头也不冤枉,俺早就想整死他们兄弟了。” “大贵人您的好处,俺们三兄弟只能来生再报了,就您不计较身份跟俺们说话,还要救俺们性命,深怕俺们被冤枉了,俺们兄弟仨下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还您一世。” “对,下辈子一定还。” “就是,不还人家的好,不算人。” 不擅长说话的两个也开口了,并且说的非常认真。 李钰知道他们是真心的,并且他们也相信会有下一辈子。 面对乡下老实人的可怜兮兮,李钰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仨都有人命?” “都有的大贵人,所以您不用多想计策了,俺们都有取死之道。” “唉,既然如此,那就不在考量救你们的事情了。” “对了,你方才说,早就想杀他们兄弟几个,什么意思?” “回大贵人的话,他们家欺负俺们家族三代人了,俺们三兄弟就是给她们偿命,都心甘情愿的,这代上他们就堂兄弟七个,俺们家族里还有两个男丁,所以他们家再也干不过俺家了。”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咱们死也不冤枉的。” “我也贼高兴里,总算结束了三代人的委屈,咱们的儿子们,可以抬头做人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气了,咱们仨死的值,不冤枉。” 三个汉子越说越放得开,因为他们感觉到眼前的大贵人,并不是多难相处的样子,所以慢慢的也敢说话了。 领头的大胡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对,值了,真不冤枉的,况且咱们还弄死了他们四个小的,剩下的那些都不到十岁,铁定干不过咱们那些儿子的,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听到又弄死四个小的,心里忍不住评价; “老实人发疯的时候真可怕,连人家的儿子都要杀掉!看来不能把老实人逼急了,这是对的!” 李钰扭头看着牢头,等待解释! “哦,事情是这样的大将军,他们仨杀红了眼,把人家七兄弟的后人,超过十岁的丁,全部宰了,所以被斩首示众也是罪有应得!” “是罪有应得,可俺们不怕死!” “就是就是,俺们兄弟死了,还有两个兄弟照看孩子们,且俺们的儿子们也比他们剩下的多,他们再也不能欺负俺们家族了。” “就是值得,再回头一次,俺还要干这些事的。” “唉……” 李钰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场面陷入一度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李钰终于开口了! 接下来的话,把三个人震惊了! “不管你们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带你们出这个门的,也可以收你们仨人的嫡亲长子做府兵,进南北衙禁军里头做个府兵,但是我也有条件,并且……”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领头的大胡子蹭的一下跑到了牢房房间的门口处! “什么?” 其他两人也跟着傻眼了,然后也反应过来,都跑过来站在门口,充满希望的看着李钰。 “大贵人呐!俺就知道您是天大的贵人,您进来的时候,俺就看出来了,您的官很大很大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 没有说话的汉子向天狂笑! 能叫大儿子做府兵! 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呀! 唐朝的府兵,有很多优惠的地方,特别是税钱,那真是叫人爽快至极的,种地不用给一颗谷子,谁不眼红? 可是,想当府兵可不是谁家都可以的,有严格的规矩,祖宗三代都要清清白白不说,还要家里有牲口,不论是牛或者驴,或者马,至少得有一个代脚的畜生才可以。 另外还要置办许多东西,总而言之,可不是老百姓家庭能去的。 没有一个富裕的条件,想都别想,就算你有钱,可以做到,没人还不行,没有人保举,没有人开路办事儿,还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在临死之前,竟然有大贵人到来,能做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能不高兴吗? 李钰伸出手阻止了三个人的开心; “本将的官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但是不计较官职大小,带你们离开这里的本事还是有的,但是我也有条件,你们且听我说完吧!” “是,您说您说,不论啥都答应。” “是是是,您说吧大贵人,俺们仨的大儿子要是做了府兵,俺们被剁成肉酱都会笑的。” “就是就是,咱们家族里,但凡有一个府兵,谁敢欺负咱们?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等地步了!” “就是就是。” “先别急着高兴,我先说清楚你们离开这里之后,还是要死的,无非就是替我做些事情,可以多活些日子,但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终究你们还是要死的,这个你们必须清楚。” “清楚。” “大贵人您放心,俺们知道规矩,杀人偿命嘛,俺们杀了不少人命,确实该死的,所以俺们不怕,也不会埋怨您这个大贵人的!” “就是,反正要死,给您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还能多活些日子,总得说来赚大了。” “就是就是,咱们的大儿子还能当府兵里,赚的太大太大了。” 李钰点了点头,他需要这些死囚犯给他做一些事情。 但是必需说清楚了才行,李钰不喜欢藏着掖着! “你们也听到了,别人都叫我大将军,我是个带兵杀敌的武将,这会儿也不隐瞒什么,本将带着几万儿郎,正在行军赶路,去北方边疆厮杀,因为蛮夷杀过来了,本将受命要去边疆上阵杀敌,保护天下百姓的安危,所以你们为我做事,就是去打仗!” “打仗,是要死人的,尤其是你们这种死囚犯上去,几乎是很难活下来的,所以本将才说,你们终究还要死的话来,希望你们明白一切!” “明白,这样说俺们就能听得更懂许多了,大贵人放心,俺们清楚的,所以不论您叫干啥,俺们都不会皱眉头,但只有一点,俺们仨人大儿子当府兵的事情,您可要千万做到啊,要不然俺们死了也闭不上眼睛的!” “就是就是,uu看书 您是大贵人,千万要说话算数啊!” 李钰没有回应三个汉子,扭头看着前方; “人来!” 跟着进了牢房的护卫队里,两个队正上前一步答应; “人在,大帅请吩咐!” “令随军主薄前来,本将有事嘱托他办!” “唯!”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小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李钰扭头看着牢房里的三个汉子; “这是我的随军主薄,掌管着军中的文书事宜,军营里的户籍之事,也是他们俩管着的。” “叫他们进来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叫你们三个亲眼看见……” 第952章 敢死队一千七 第九百五十二章;敢死队一千七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小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李钰扭头看着牢房里的三个汉子; “这是我的随军主薄,掌管着军中的文书事宜,军营里的户籍之事,也是他们俩管着的。” “叫他们进来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叫你们三个亲眼看见,把你们长子的名字收录进左武卫大营里的本册上!” 牢房门口三个汉子眼睛里冒着绿光, 狼一样的盯着两个主薄。 正在此时,对面牢房里两个人,其中一个出声了。 “俺听人说,做府兵,还要府衙批准通过才行的。” 这一句话点醒了三个汉子,同时抬头看着李钰,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李钰也不解释,直接抬手招呼手下; “去叫本地府衙的几个官员进来说话。” “唯!” “还有!” “是, 大将军请吩咐。” “叫他们带上本地的主薄进来,直接把他们三个户籍所在地的本册也拿进来,本将没有多余的功夫瞎扯,叫他们快速一点。” “得令!” 三个乡下汉子也不说话了,不停的抬头望着牢房入口处,还不停的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李钰也不想解释,闭上了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刘大宫主闲聊,没多大一会儿,七八个官员快步进来,其中一个小官,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册。 “拜见大将军。” “诸位免礼,请起。” “谢大将军。” “启禀大将军,三潭镇,五里铺的本册拿来了,负责户籍的主薄也来了,请大将军吩咐! “无他, 先把这三人的户籍挑出来查看真假。” “是。” 李钰说完, 府衙的长官就快速摆了摆手,掌管户籍的主薄不停的翻页,最后终于找到了。 “启禀大将军翻到了。” “他们三个的长子叫什么?” “回大将军的话,叫~张二牛,张顺天,张铁蛋。 其实府衙里的大官们进来的时候,三个乡下汉子就信了的。 再听念到儿子的姓名,三人彻底服了。 “大将军息怒,我等没有轻视之心呐……” 李钰挥了挥手; “不打紧,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没有错。” “大将军,找到他们的长子……不知大将军意欲何为?可有下官能效劳的地方?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两件事!” “大将军请言。” “第一件,我左武卫大营,要收他们三个的长子入伍,我这里掌管军营户籍的主薄已经来了,需要你们府衙配合的事情……” “哦, 大将军放心,顷刻就好的, 快快快,去取本官的印章过来。” “是。” 没一会儿,东西整齐,府衙和左武卫里的主薄,办好了手续。 “启禀大帅,弄好了,请大帅过目。” “嗯,拿去给他们三个看看。” “唯!” 主薄拿着本册两步走到牢房门口,隔着门栏举起来本册,给里头三人查看印证。 “看清楚了,这三个名字就是你们家儿子的。” “好好好,真好。” “太好了。” “多谢大贵人了!俺们仨给您磕头了,来生来世,一定变牛变马,报答您的恩情。” “嗯,起来吧,这回你们踏实了吧?” “嗯嗯嗯。” “踏实了,踏实啦呀!” “大将军放心,您叫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一定听您的。” “听话就好。” 李钰随口幸福两句,就从怀里掏出来两封书信,盯着府衙的几个官员。 “第二个事情就是,带他们离开,你们先看看这两封文书再说其他。” “是。” 李钰掏出来的是,兵部和门下省的文书,里头自然是写的明白了。 府衙里三个最大的官,轮流把兴文看了一遍,然后双手还给李钰。 “大将军请便,来人,打开这道牢房的门,放他们出来。” “唯!” 牢房打开了,三个乡下汉子高兴的又跳又蹦,出来就跪在李钰的脚下磕头。 自从李钰遇到刺杀之后,不论什么场合,什么人物,只要靠近李钰,北斗七星和林霸王都很紧张。 生怕有人装扮,弄成新的陷阱,所以护在李钰身边的三个观主,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宝剑,顶出来三寸,只要有一个不对劲,利刃就要出鞘饮血! 李钰能看出来,这是真正的乡下人,不是陷阱,所以他乐呵呵的伸出手把三个脏兮兮的汉子扶起来。 “好了好了,我也是有目的的,不算光明磊落,虽然救你们出来,却要你们去边疆送死,不必磕头的。” “不不不,大贵人您说错了。” “就是就是,俺们本来就是要被砍头的人,哪里死都是死,没有您的安排俺们家一百年也出不来府兵的。” “是啊,得磕头感谢地。” “好了好了,跟我去大营里头,洗洗澡,换个干净的衣裳。” “大将军!” “将军别走啊!” 李钰刚站起来,右边的牢房里,两个中年汉子着急忙慌的挥手,等李钰扭过身子,两个人都跪下了。 “将军,我等也愿意跟着将军,怎么死都行,死在哪里都行,反正都是要砍头的,将军能不能行行好,把俺的儿子也弄成府兵身份?” “大将军。还有俺,俺……还有俺呢大将军!俺不会说好听话,您叫俺几时死就几时死,把俺的儿子也弄成府兵吧大将军,俺给您磕头了!” 李钰的身份,怎么能明白穷人的思维? 最基层的百姓家,出个府兵,那可是方圆十里最大的热闹,谁敢小看? 当了府兵的人,哪个在军营里没有几个相好的? 不用说,府兵的兄弟朋友,自然都是孔武有力膀大腰圆的,谁敢欺负? 再说了,只要杀的敌人一个头回来,就能免两个人的税,种地都不用上交的,这可是乡下头等厉害的门户了。 李钰扭头问清楚了牢房的头头,两个人是不同地方抓进来的,一个是来城里卖菜,被酒楼的掌柜克扣了斤两,争执不下的时候,上了脾气,打死了掌柜的性命。 另一个是种地回去后,抓到婆娘和同村男人苟且,一怒之下把两人都打死在屋里。 仔细说起来,这五个人都不算恶贯满盈,李钰也就照单全收。 出了牢房李钰告别了府衙的官员,回到城外的大营里,吃过饭继续行军。 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要路过的县城或者是府衙,郡城,李钰都做了同样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把所有死囚犯收回到账下,美其名曰敢死队,而且为了收人,李钰故意迷路,有错好几次道。 快到边疆的时候,李钰手下已经聚会了一千多人的敢死队。 路上,李钰手下的兵将们,按照李钰的吩咐,故意内斗,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吵架,一个月能打上两三回。 原因只有一个,军营里分成多个派系,有亲近李钰的派系,有反对的。 而李钰的消极怠工,也传的沸沸扬扬的,几乎谁都知道他在游山玩水!影响非常的不好! 快到兵部指定给李钰守的马邑城的时候,李钰再次停留,说是整顿军务,其实李钰带着一群女人爬山去了。 坐在半山腰大石头上的李钰,正在听探马回报消息。 “启禀大将军,说完了。” “嗯,知道了,你来说说,各方的势力都有什么反应?” “回大将军,三路大总管处,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也都对咱们的拖拖拉拉很反感!” “反感就对了,本帅要得就是这个结果,周边那些贼兵们什么反应?” “回大帅,薛延陀的左路军,分出了三万多人,几乎是把马邑城整个都给包围起来了,虽然还没有进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等着大帅您过去呢。” “哦对,吐蕃那边也有调动,往马邑这边调动过来一万多兵。” “知道了退下吧。” “唯!” 打发了手下的兵,李钰看着面前的水库; “应该差不多了吧?” 旁边的无泪观主扭着屁股上前一步; “尊上,想要功成,还得再下一味猛药才能稳当。” 刘宫主 . 也跟着点头; “没错,名头虽然响了,可终究这里不是大草原上,那边的消息也不一定灵通到什么地步,所以尊上还得继续弄虚作假,越逼真越好。” “嗯,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走,今天晚上叫他们几个派系闹腾大一点,然后分成两队,明日一早起来,尽快安排好一切。” “尊上圣明。” 是夜,李钰手下的兵再次喧哗,有说李钰不忠君王的,有说李钰对不起朝廷的嘱托,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依靠。 拿着大权却不放手一兵一卒,自己又天天游山玩水。 总之事态很严重,要不是几个老将出来压制,恐怕就要爆发不好的事情了,因此等到李钰游玩三天之后,左中右三军,许多人都带着怨气赶路,队伍也越来越没有章法,一盘散沙的样子。 今天种地干活,累的不行,不够的字数明天上午补充上,敬请您原谅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父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跟在后头,生怕笑出来声音。 . 第953章 第九百五十三章; 夷男喝了一杯马奶酒,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侥幸的味道! “好在军神李靖终于没有出现,真是长生天庇佑啊。” “是啊大汗,那家伙不来对阵,咱们就不怕哪个了!” “就是,李靖那匹夫, 我曾经跟他对阵过两次,用汉人的话说,狡猾的很呢,都不跟你正面来,总是把你绕的迷迷糊糊的,然后他派人从背后偷袭。” “你要调过头去收拾他吧,他又躲的不见人影儿, 就留一些虾兵蟹将给你,打也不是, 走也不是!” “你总算下定决心了,想把虾兵蟹将吃下去几个解解闷,然后又招惹了大祸事,结果虾兵蟹将都吃不了一个,就又被整得晕晕乎乎……” “哈哈哈哈,我听说李靖那家伙老的快要死了,他根本骑不动马儿了,所以大家这回尽管放心啊,哈哈哈哈!” “太好了,只要李靖不出来,李唐朝廷也没什么可怕的。” “唉,你们别忘了长安三傻,那三个家伙可不好对付的很啊。” “多不好对付?难道那三个家伙能比李靖还难对付吗?” “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怕他们个鸟毛?” “就是就是。” 说起来李靖的难缠,打过交道的草原将领们苦不堪言! 面对手下们的高兴心情,终于不用面对李靖了,夷男是另外一个心情。 看到夷男皱着眉头, 另一个汉人也开口了; “大家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靖虽然没有过来,可是这个李世绩也不容易糊弄过去,毕竟他是李唐朝廷仅次于李靖的人物。” 看来这话很得夷男的心,否则夷男不会连连点头; “大司徒说的没错,不能掉以轻心,李世绩也是个人物,还是小心翼翼的好,免得中了李唐的计谋!可要吃大亏的。” “中车令,这些镇守边关的将军,都是什么时候来的,本汗怎么不知道?怎么都跟贼一样的?忽然就出现了?” “回大汉的话,很早就过来了,李唐朝廷早就心有所属,最后在朝会上商量通过的时候,就是做个样子给文武百官们看的,实际上,他们私下里早就把许多将军们调动过来了。” “嗯,李世民的狡猾本汗是心知肚明的,早就领教过了, 别的不说就那个耍嘴皮子的唐俭, 坑死了之前的大汉,又坑死了不少的草原雄鹰。” 夷男不屑一顾的笑笑,然后举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 “本汗可不是傻子,还想来这一套哄我是不行的,他李世民的葫芦里,装的就是这种毒药,一边叫耍嘴皮子的唐俭糊弄咱们,另一边磨刀霍霍,调来许多大将军,哼哼!” “大汗英明。” “还是大汗厉害,提前看穿了唐俭的阴谋诡计。” “怕他干啥?继续叫忽儿巴烈陪着那个唐朝的嘴皮子官说话就行了。” “就是啊大汗,不就是一天两顿饭嘛,咱们管的起,横竖他们带来的人也就一千三百个,撑着他们吃肉。” “有道理,我看你说的很有道理。” “一千多人也是人呐,要我说直接把他们宰了,咱们还能节省羊肉!” “就是就是,咱们的羊肉是给孩子们吃的,凭啥叫汉人的嘴皮子官员来吃?应该立刻杀掉他们!” “没错,大汗,杀了那个嘴皮子官吧,反正他不是好东西!” “不可!” 夷男伸出右手,立刻全场安静!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杀了他们的嘴皮子官很简单,可是以后咱们攻打下来汉人的土地之后,怎么统治他们?” “汉人的心不好管,必须要以德服人,所以不能杀!但是也没必要叫他们顿顿吃肉,来人!” “大汗!” “交代下去,李唐那一千多人,从今天开始,每天减少一半羊肉。” “是大汗!” “中车令,朔州道这边的副总管是哪个来担任的?” “回大汗的话,李道宗过来了,他担任朔州的副总管。” “李道宗来了?” “是的大汗。” “本汗十几年前见过他,那时候他很年轻,虽然年轻,我却知道他有真本事的,是个人物,他是李世民家族里另一个派系的领头羊,我原来以为他不会被派出来,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能大度到这个地步?佩服佩服!” “大汗,这岂不是整好说明李世民已经无人可用了?否则怎么会把不是自己的将军派出来?” “是啊大汗!” “没错!” “嗯。都沉住气,不论哪个将军大帅过来,只要咱们稳扎稳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了中车令,李唐这边的城,都有名将把守?” “是啊中车令,你别老是说的那边的将军一大堆,多厉害多厉害,吓唬咱们大汗。” 汉人中车令点了点头; “我没有吓唬人,那些将军真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咱们必须小心应付,否则一定要吃大亏的。” “那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最擅长守城了,老成持重,一直替李世民镇守边关多年,是个绝对不敢小看的沙场老将。” “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行军打仗没有任何章法可查,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物,随手布局,随机应变,防不胜防。” 中车令滔滔不绝的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过目不忘的本领,想要证明自己在这里绝对不是吃白饭的闲人! “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这两个家伙镇守胜州,阿史那社尔不必多说,大家都熟悉的很,大汗叫吐蕃人杀到了他家门口的草原上。” “他本人和薛万彻去了胜州,这个薛万彻原来是李建成的部下,带兵打仗很是厉害,李世民都害怕他的,这回咱们人多势众,李世民才不得不派他出来迎接咱们。” “除了这些能人以外,还有原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征发灵、原、宁、盐、庆五州的兵马,镇守在灵州。宋薛二将,虽然不是帅才,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但是此二人行军,章法严谨,赏罚分明,严格按照兵法行事,想要突破他俩的防线,非常的困难。” “还有之前大草原上的猛将执失思力,征发灵、胜两州的突厥精兵,与李道宗等人相互呼应,我说这些人,个个都有过人之处,大汗和诸位将军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上当吃亏。” 夷男深呼吸一口气,严肃的警告手下的将领; “都给本汗听好了,听仔细了,千万不可轻敌,中车令说的这些人,本汗都不陌生,甚至和其中好些个,都坐一块儿吃过酒,他们都很厉害,中车令没有吓唬任何人,说的都是事实。” “谢大汗赞同。” 夷男的警告叫好多人都上了心,唯独其中两三个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大汗,我就不信了,难道这边关的所有城镇都有大将猛将把守?” “是啊大汗,可不要把他人的威风弄起来,灭杀咱们自己的威风。” 说话的草原将领很想文绉绉的来上几句,展示自己的学问,奈何他真心记不住汉人那些莫测高深的话语。 “就是就是,咱们也有志气的,不能老是把汉人的志气说的太高!要不然孩子们没开始打呢,就先害怕了。” 说话的三个人都盯着中车令,看到这个汉人中车令欲言又止的样子,三人都看到了希望。 “看吧大汗,您看中车令的样子,肯定是有些城池没有名将镇守的。” “就是啊大汗,咱们就从没有名将镇守的那些城池杀进去,多简单?” “是啊,有道理呀?” “别说还真是个道理呢!” 夷男是个傻子? 错! 夷男比谁都机灵,他早就看到了中车令的脸色古怪。 “中车令,尽管直说,到底有哪些城池是没有名将镇守的?中车令说出来,大家一块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缺口进去?” “是。” “启禀大汗,到是有个位置上的城池,还真不是名将镇守的,不过……” 中车令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兴奋起来的草原将军们淹没了。 一听到有城池没有名将把守,这些草原上的汉子都开心无限,哪能听进去中车令后半部分的话语? “大汗,既然有这样的城池,咱们直接杀过去就是了,没必要在这里跟那些明将们耗费功夫。” “是啊大汗,每天都要吃掉很多羊肉的,马儿也要一大堆草料,不能这样耗着呀!” “就是就是,早点打进去,汉人那边多的是吃的,还有很多女人呢?” 夷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遍,再次询问; “不知中车令说的是哪一座城池?” “马邑小城。” “马邑!” “马邑?” “太好了!没想到竟然是马邑。” “大汗!” “大汗,我可以带着族里的孩子们杀过去,给大汗杀出一条血路。” “大汗,调我过去吧?我族里的孩子们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勇士,大汗您是知道的。” 一听说马邑没有名将把守,一群大将军们都争抢着来捏软柿子。 还好夷男岁数大了,不像年轻那会儿的着急脾气。 “不着急,诸位哈克姆不必着急,且问清楚了再行动不迟,中车令,那个马邑城,李唐安排了何人镇守?又有多少兵马在里头?” “大汗,首先我要说的是,臣不是神仙,知道的也是大概,且都是手下的孩子们打听来的,具体的情况,可能会有些出入,请大汗心里有个底数。” “中车令所说乃是王道之棋,正儿八经的道理,本汗认同,中车令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厉害了,哪能算出每一个城池里的具体人数?” “是啊是啊。” “放心吧中车令。” “本汗也不是昏君,不会无理取闹的,这一点中车令尽管放心便是。” “谢大汗理解。” “启禀大汗,马邑城虽然不大,确实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李唐朝廷很是重视,调走了以前的人马,安排了三万重兵镇守。” 夷男也是兵法大家,自然知道马邑城的重要性了。 “嗯,三万人足够了,也说明了李世民不是外行,换做本汗也会调去重兵看守的,中车令可打听到了,何人来镇守马邑城?” “开国县公李钰。” “什么?” “李钰?” “是他?” “这家伙来了?” “怎么是这家伙过来呢?” 夷男抬手压制了热闹的场面; “中车令说的李钰是?” “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 夷男嘴里答应,心里正在快速计算有关李钰的一切! “嗯,知道了。” 对于李钰的名字,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很陌生,熟悉李钰的也就一两个! 最熟悉的是被李钰打败过得那个大首领,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心一意的吃喝,他深知李钰的恐怖之处。 李钰厉害在何处?他心里最清楚的,除了有钱还是有钱,真要说行军打仗,李钰并没有什么傲人的成绩,可是人家有钱… 有钱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钱的人,把钱都花到军营里,都花在兵卒身上,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而李钰就是最舍得往军营里花钱的那个人,他也是天下最舍得往士兵身上花钱的人! 只有领教过的人,和亲眼印证到残酷冷酷的人才会明白,有钱的恐怖! 比如李钰的那些兵卒,从头到脚全是银钱堆起来的,一个兵身上花几十头羊的价钱,甚至还不解气,还要在加上一头牛,甚至两头牛…… 这还不可怕???? 除了这个被李钰杀的心惊胆战的家伙以外,其他人对李钰的了解,还停留在陇西李氏这四个字上。 在他们的眼睛里,无非就是汉人派来镇守边疆的一个大家族嘛!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秦朝了!更不是汉朝! “李世民把他的私生子派来了?” 夷男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杯酒。 “是啊大汗,还派了李世民新培养出来的禁军两万多人保护,还不说李钰手下的族人也带过来三千个,还有闽州卫的蛮夷五千,这些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三万军的数目了。” 第954章 大战一触即发 第1000章 ;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百五十四章;大战一触即发 除了被李钰杀的心惊胆战的那个家伙以外,其他人对李钰的了解,还停留在陇西李氏这四个字上。 在他们的眼睛里,无非就是汉人派来镇守边疆的一个大家族嘛!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秦朝了!更不是汉朝! “李世民把他的私生子派来了?” 夷男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杯酒,说话多少有些调侃的味道! 面对这些草原人的不屑一顾,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头皮发麻,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活财神的恐怖之处,给这些土包子们解释清楚。 “是啊大汗,李世民派来了他的私生子,同时又把新培养出来的禁军两万多人调过来保护着, 还不说李钰手下的族人也带过来三千个,还有闽州卫的蛮夷五千, 这些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三万军的数目了。” 夷男点了点头,作为一方统帅, 他当然知道李钰的名头, 更何况李钰还曾经打败过他手下一个小统领。 所以他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两三年前就把李钰的情况摸清了! “陇西李氏,本汗不陌生,从汉人的秦朝开始,这个家族就驻守在陇西边疆,抵抗外族一直到现在。” “曾经的李氏家族,威震一方,把草原上的许多勇士打的俯首称臣,甘拜下风,但是!” 夷男有自己的傲气,他觉得自己是一方霸主,未来要做皇帝的人物,李钰不过就是皇帝下头的一个大臣,再厉害又如何?放在草原上就是一个部落的首领罢啦!他可不是真正的汗! “但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大汗……李钰可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领头羊啊,且他曾经……” 夷男挥了挥手, 从羊皮毯上站起来, 左手扶着腰里的弯刀,右手举着酒杯,在大帐里随意走动着。 “曾经,他带着许多人马,欺负过本汗手下一个小部落的首领, 对吗中车令?我知道你想说这个。” “可是,那又如何?” “并不能代表他就厉害无比了,也并不能代表他是一个像李靖,李世绩那样的兵法大家,本汗总结他的这些年,除了挣钱厉害之外,用兵之道上,他也就那一次的经验,除此之外,从来没听说他带过什么兵,打过什么仗。” “这一点,本汗没有说错吧中车令?” “额……唉……大汗说的是事实,并没有错处。” “那就好,既然没错咱们再往下分析问题,那个李钰, 本汗叫人打听过了的,仗着李世民夫妻俩的宠爱,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在汉人那边,得罪了不少大家族的人物。” “带兵上头,本汗也不糊涂,知道他的底细,无非就是仗着钱多而已,把士兵身上穿的,手里拿的,都花许多银钱打造,这个本汗不敢与之相比,也比不过他活财神的名头。” “但是本汗要说的是,穿的再好,拿的再好,不会用兵也是瞎折腾。” “本汗帐篷里的首领,个个都是勇士,他们的族人,擅长骑马射箭,奔跑一夜,不会叫苦叫累,可不是汉人那样的娇滴滴,经不住风吹日晒,我大草原上的勇士,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们说说,你们害怕陇西李氏吗?” “大汗,您别说笑了,过期几百年的家族,仗着秦朝祖宗的威风,横了这几百年,也该滚下去的时候了。” “小小的陇西李氏而已,大汗交给我去攻打马邑,把那李钰小儿抓来,听说他家族里美女如云,到时候臣把那些美女都拿来献给大汗享受。” “去你的吧,我刚才就跟大汗说了,那个李钰,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你别跟我抢!” 夷男把手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然后扭头看着中车令; “爱卿你也看到了,咱们的勇士并不害怕李钰,所以中车令不用担心,孩子们会搞定一切的。” “再说了,陇西李氏那些家族,也不是李钰一个人说了算的,汉人最喜欢尔虞我诈,出了五服的族人,家家都有私心杂念,他李钰能不能指挥动,还是两种说法,什么上三房一家亲,无非就是叫出来给他人听的好听话罢啦,不足可信也。” 夷男对李钰的认识,还停留在曾经的过去,特别是李钰打败夷男手下那次,叫夷男非常的痛恨。 这是夷男一生人里,唯一一个污点,唯一一次输,最关键还不是自己指挥的战斗,下头小头领出去吃了败仗,结果却把夷男的高大威猛形象,毁坏了不少,这一点他一直耿耿于怀。 夷男的内心世界里,早就盼着李钰过来了,李钰来边关,夷男才能报仇雪恨,李钰躲着不来边疆,夷男还真是麻烦的很呢! 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嘴上不再多说,他知道这会儿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多说李钰的能处。 但是他内心却在冷笑; “哼哼!小看活财神,等着吧,你们要是能找到便宜,老子跟你们的姓,听说那家伙给手下的兵每人花费了许多银钱打造铠甲,那些钱是白花的?” “人家打败你手下的时候,你们忘记了?弓箭手不停的射箭,人家的毛你们都没有碰到半根,就死伤一万多个,这才几年?”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难道忘记了李钰在草原上还有两家亲戚?阿史那社尔和回鹘两个部落,有哪一家是好纠缠的?” 夷男坐下之后,仿佛看穿了中车令的内心一样; “李钰往士兵身上花了许多银钱,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打仗,并不是比的谁家钱多就厉害了。” “所以李钰没有什么可怕,至于他在草原上的两家亲戚,本汗早就叫人去看得紧紧的,回鹘部落连只鸟都飞不出来,阿史那社尔兄弟俩的部落,也有吐蕃国的大将军亲自出马镇压着。” “这两处援军,除了趴在窝里,什么也干不了的,所以李钰想要打这两处的注意,出个奇兵什么的,基本就是痴心妄想了,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帐篷里哄堂大笑起来,忽然,进来一个探马,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跑了长路的。 来人走到夷男身边趴下,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只见夷男不屑一顾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了。 “知道了,下去吧,赏赐你们几个每人三只羊。” “谢大汗。” 草原上的赏赐,不是羊就是牛,再大一些的功劳,就是赏赐牧场了。 要是赏赐别的什么,士兵们就会觉得大汗是个小气包。 三只羊的赏赐,叫探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对于他来说,就跑了十几天打听消息,还不划算吗? 等到探子出去了,夷男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 “中车令不要误会,这是我族里的族人,本汗叫他去长安城卖羊皮的,回来的路上顺道打听一些李唐的消息,仅此而已,并没有夺你大权的意思,你之前管什么还管什么。” “是大汗!臣明白的。” “不知可有好消息带来给大汗?” “还凑合吧,听说那李钰带兵打仗还弄了好几十个美貌的妇人随军同行,刚出长安城的时候,他还有些顾虑,只召唤了一个弹琴的伺候。” “后来呀,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远,他就越来越放肆了,前几天开始,他夜里叫几十个女人脱光了衣服伺候他,本汗的勇士都没有杀过去呢,他的身子恐怕就要被美色给掏空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果然不出本汗所料啊。” “大汗,可别是疲兵之计?” “嗨我说中车令啊,您也是很大的官了,比我还要大上许多,怎么老是抓着李钰不放呢?” “就是就是,行军打仗还要带几十个美貌女人的,我可没听说过几个?” “是啊,这样子带兵,想要打胜仗,恐怕不容易吧中车令?之前您还警告俺们说,行军带兵,要讲规矩,不能喝酒太多,又说更不能碰女色,您看看吧,那李钰可是碰了,而且还碰的女人还不少里,这应该就是您说的傻子了吧…” “呵呵!谁知道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或许他是在故意的也说不定!” 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只能硬着嘴抬杠两句了,实在是李钰的作为,不算明智之举,更不是带兵的样子!不怪他人小看他,换了谁都会冷嘲热讽的。 夷男往后靠了靠身子; “更有趣的是,他只顾带着女人游山玩水,手下的兵,早就不服气了,他还不知道呢,也是,都是男人,将军们一个人睡,士兵们也是一个人睡,唯独领兵的统帅,夜夜都有一群女人陪伴伺候着,换谁不生闷气?” “那是,大汗说的对,换谁都要生气的。” “是啊是啊。” “这家伙在岭南称霸一方习惯了,坏毛病多,又年轻气盛,所以嚣张跋扈一些算是正常。” “接下来中车令应该把手下的孩子,弄去多盯着李钰才对。” “是,臣遵旨照办。” “有劳爱卿了。” “不敢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优,臣分内之事,大汗要对马邑用兵?” 中车令有些担忧,忍不住询问一下。 “看看再说吧,那家伙昨天终于想通了,还是差事要紧,安排了几千个兵去接手马邑城的防守,本来嘛,就是李钰的三万军到来,本汗也不害怕,这会儿那家伙又带着大军游山玩水,只派了几千人防守,本汗应该快速提兵,去打烂他的城池。” “但是,本汗还是决定再看看,看看他那边还有什么情况发生,看看他李钰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弄陷阱!” “大汗英明!” “目前的形势,咱们的孩子虽然遍地都是,可人家李唐那边,也防守的十分严实,何处城池都有成名的大将坐镇指挥,假如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本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的。” “顶多骚扰几下,谈判一下,就得撤兵回去,毕竟我大草原上的勇士不是傻子,不能乱来的。” “大汗说的是,咱们的孩子也是人命,不能随便折腾的。” “就是,大汗说的对,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中车令也有些佩服夷男的,手下将领都在小看汉人,唯独他还在看形势,唯独他一个人还能冷静下来。 虽说三十多万大军压境李唐的边关,可是这个夷男并没有因此而生出轻敌之心。 除了步步紧逼之外,基本没有做过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也并没有派兵出去攻打不成熟的地方,和执行不成熟的方案。 这家伙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机会,他在等汉人那边露出破绽! 看来这个夷男是有些脑子的。 夷男似乎是把中车令研究透了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如果李唐那边按部就班,本汗不会轻易拿孩子们的命去拼的,咱们的族人更加重要,我不会乱来,中车令尽管放心就是。” “大汗英明,臣瞎操心了。” “不不不,中车令这话不对,你该做的该说的,还是要做,还得说,我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谢大汗支持臣。” “多礼了中车令。” “你们说说,假如李钰那边,没有破绽露出来,咱们该如何进退?” 夷男扭头询问帐篷里四十多个首领将军。uu看书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汗,不露出来,那就……强杀过去,反正李唐那边,就数马邑的李钰最是年轻。” “就是就是,大汗你想啊,年轻的李钰没有太多带兵的经验,更没有守过城池,咱们杀过去,他铁定是害怕的,一害怕就要出乱子了,一出乱子,咱们就能打败他的。” “没错,何况他就三万人,怕他个鸟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汗叫我杀谁,我就去杀谁!至于杀哪个城,我没工夫去想,太费脑筋了。” “大汗,我觉得,要是李钰也把城池守的严实,咱们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李唐那边个个将军都安生带兵,咱们应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不能硬碰硬,否则两边都要吃亏的。” “没错!爱卿说得好,来来来,再喝一碗……” 第955章 你们是卒 第九百五十五章;你们是卒 西风岭! 距离马邑城还有四十九里地。 李钰的营地外,二十一个汉子,里头穿着上等材料剪裁而成的衣服,外头套着合身的甲胄,腰里挂着唐刀,手里拿着铁朔,披挂整齐! 看上去气势汹汹, 威猛霸气! 实际上这二十一人,是李钰一路上从牢房里弄出来的死囚犯。 李钰背着手站在二十一人的面前,正在做战前动员!旁边跟着的是剑侍林霸王,和道家的北斗七星护法阵。 “你们的愿望本将都给你们实现了,并且你们的大儿子都在我左武卫大营里安顿着,不让你们见面, 是不想徒增悲伤的情绪。” “谢大帅恩情。” 经过一路的训练,这些死囚犯都有军人的风范了,回答的整齐划一。 “我不会立刻安排你们的儿子上阵杀敌,因为他们没有经过锻造,上去就是送死,那样对你们不公平,对他们也不公平。” “大帅英明。” 答应声还是整齐划一!充分说明李钰的训练没有白费功夫。 “我会把他们锻炼成老卒,百战百胜的老卒,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老卒,一切困难吓不住他们的悍卒!我会把他们训练成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次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钰面前即将要出征的二十一人,和另一边的千把多人,都跪下了。 这一千多人,全都是死囚犯。 他们很感激,临死前还能把大儿子托付给这样的能人教授。 他们相信自己的大儿子以后会很威风,就像这兵营里的那些老卒,威风凛凛,霸气一身。 他们相信大儿子必定会在某一天,带着一身的荣耀,穿着那气势逼人的甲胄回去老家光宗耀祖!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此去九死一生, 或许十死无生,你们心中有数。” “我等甘愿赴死!” 李钰点了点头,后世他见过太多说话如放屁没有信誉度的烂人,他恶心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烂货,更加恶心说话不算数背信弃义的猪狗。 李钰的心没有优柔寡断,李钰的心几乎是铁打的,他做到了这些死囚犯要求的一切事情,但凡这些死囚犯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有一点点想要违背誓言,李钰绝不会手软,他会直接杀掉此人,然后再去杀掉他的儿子,最后派人去杀掉他的所有家人! 李钰不傻,他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他知道一味的用法来拘束,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 所以李钰也有准备,而且很充分!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给你们说,今夜本将要说个明白, 来人!” “人在!” “宣读三省发下来的赦书!” “唯!” “门下……” 一个随军主薄,从旁边兵卒手里的托盘上,拿出来一道文书,昂扬顿挫的念了下去…… 跪着的一千多人听得云里雾里,李钰等着主薄读完才从新开口。 “这是朝廷里的赦书,赦免你们的文书,皇帝已经赦免了你们的罪,三省里头,也加盖了大印,宰相,侍中也都写下了名字,一样手续都不缺少。” “本将也把你们收录进了左武卫大营里的兵册上,但是却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些,可是,今夜要是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给你们知道了。” 一千多人鸦雀无声,全部都泪流满面,终于……一个中年汉子跪着上去,声音颤抖,结结巴巴! “大帅……我……小人一个贱民出身的庄稼人……也成府兵了?” “没错,你早就是我的兵了,还有你们,你们全都是我左武卫的兵,从你们走出牢房的第二天,从你们的名字写进我左武卫兵册的那一刻,你们就是我左武卫的兵了。” “苍天呐……我陈狗剩也是朝廷的府兵了,阿耶呀,你在天之灵听见没有,儿现在是府兵了呀,老阿耶呀……儿现在是府兵了……儿给您争气了!” 四五十岁的汉子跪在地上对着黑夜里的星空鬼哭狼嚎……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癫狂……曾几何时,他们还在潮湿昏暗的牢房里等待被拉出去斩首示众…… 眨眼间,居然成了光宗耀祖的府兵,成了人人羡慕的卒! 如此天大的事情,怎能不叫人欢喜?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你们是兵,你们是卒,你们不是奴仆……” 李钰不停的叫骂,还上去踢到一个又一个的汉子! “站起来!” “都他娘的站起来!” 没有人埋怨,被踢到的汉子一个咕噜就爬起来重新站好。 “列队,叫人看看,本将的兵,到底有没有兵的样子。” “得令!” 死囚犯里的领头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答应,然后朝着队伍亮开嗓子; “列阵!” 一千多人迅速行动了起来,眨眼间就站好了队… “报大帅,死囚营列阵完毕!” 李钰一步一步走到领头羊的面前,口水都喷到了他的脸上,李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失锋营!老子的兵册里一直写的是失锋营,你们就是我左武卫的失锋营!从新报!” “唯!” 听了这话的死囚犯领头羊兴奋到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失锋营! 这是天下百姓人人皆知的三个字,这三个字代表着李唐朝廷十六卫,每一卫里最厉害的那些悍卒建成的兵营! 失锋营就是无坚不摧的枪头!这三个字在汉人的心里,至高无上! “报大帅,失锋营列阵完毕!” “很好!” 李钰走上前,盯着即将要出征的二十一人。 “你们二十一个兵,恐怕不容易活着回来的。” “有什么想说的,随便说。” “大帅,我等不怕死。” “就是,我……属下也不怕死!” “大帅放心,书信……末将已经贴身放好了。” “启禀大帅,属下没有说的,大帅的恩,下辈子来报,末将下辈子给大帅做牛做马报答这一世的再造之恩!” “俺也是!” “俺也是!” “下辈子俺也报。” “对于你们的儿子,你们没什么要说的了?” “回大帅,只有一句,踏踏实实的跟着大帅杀敌,将来光宗耀祖,去祖坟上给祖宗们说清楚,没有其他了。” “俺也是大帅,求您也跟俺的儿子说清楚刚才的那些。” “俺也是。” “都放心,我会亲自去说的。” “别的我不能保证,假如你们战死沙场,我会用银钱去草原人哪里,把你们的实体买回来,然后叫人送回去你们的老家安葬,你们会穿着这身甲胄埋葬去祖宗的脚头。” “我会叫你们的乡亲们知道,你们是府兵,你们是悍不畏死的卒,我会叫他们知道,你们是战死沙场的,不是被斩首示众的!” “谢大帅!” 二十一个人都流泪了,狠狠的流着热泪!另一边的死囚犯也哭了! 这个太重要了,穿着甲胄埋葬,带着府兵的身份死去,这些……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生最荣耀的事情了! “记住了,可以逃命,不用忌讳什么风言风语,但是不可以退缩,逃出生天是每个人的权利,也能更好的执行军令,达到目的,但是绝对不准许退缩,退回来的,我会当众斩杀他祭旗,而且还要把他的名字从兵册里去掉。” “记住没有?” “唯!” “很好。” “死了的兵,家里可享受一人不交税,这些我都会安排的,你们可以放心的上路。” “谢大帅。” “出发吧!” “得令!” 二十一人,分成了三组,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走的坚定不移,走的干脆利索。 李钰身后不远处,一千多个少年,紧紧的攥住拳头,站在黑夜里看着这边的一切,其中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最大的也才不到二十。 他们的阿耶出征了! 大帅说的很清楚,此去不会活着回来!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恨大帅! 不知不觉,就在一千多少年愣愣出神的时候,大帅来了。 “参见大帅。” 声音参差不齐,听得李钰皱着眉头。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也理解你们,所以这一次行动不一,本将不会追究责任,但是不要出现第二次,否则每人鞭十。” “唯!” 这一次一千多人的回应,非常的整齐,队伍也站的横平竖直! 不说这边的心酸,只说草原上夷男已经睡下,半梦半醒中被叫起来。 “大汗……” “大汗?” “嗯?” “什么事?可是哪里出了差池?” 夷男赶紧坐了起来,他起兵三十万,又纠结了许多其他部落,花费很大的代价才兵临城下。 他可不想任何地方出错的! “启禀大汗,通往阿史那社尔部落的路上,劫杀了七个汉人,都是穿甲戴胄的兵卒。” “嗯?” “好,很好!” 夷男瞬间就精神了,他猜测的果然不错,汉人要来草原上搅局! “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兵?” “回大汗的话,像从马鹿邑那边过来的,但是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马邑城派出来的兵。” “传令下去,通往阿史那社尔部落的路上,给我仔细的盯紧了。” “是大汗。” “还有,去回鹘部落的路,也要增加人手。” “是大汗!” “慢着!” “把边关这些城都给我盯紧,整好没有打仗,孩子们也能分开行动,咱们人多,不怕他们城多。” “是大汗!” “来人!” “叫所有首领们都去本汗的大帐里。” “是大汗。” 夷男匆忙穿好衣服,披上厚厚的牛皮大衣,来到中军大帐里坐下。 没多大一会儿,部落里的首领全部到来,夷男把情况说明之后,首领们踊跃发言。 “大汗,看来汉人那边着急了。” “是啊,着急了,这是要找救兵呢大汗!” “嗯。” “就是不知从哪边城池里冒出来的,是李世绩派的兵,还是李道宗派出来的?” 夷男轻松的笑笑; “还用问吗?李唐的兵,探马出行都是三人成队,一次出行七人的,只有陇西李氏老窝那些家族了,而且陇西老窝那些家族,都是出动五人,整个天下还在坚持秦朝时候那些兵法,一次出来七个的,只有陇西李氏的上三房。” “明白了,原来是李钰小儿派出来的探子。” “那家伙要干啥?” “我说巫赤海,你怎么笨的跟猪一样?肯定是去找阿史那社尔的兄长,或者是回鹘部落要救兵的,如此简单的事情还用问吗?” “不是啊,我琢磨着,这两处都被咱们看守紧了,连阿史那社尔都无法和自己的部落联系上,他李钰小儿还要派人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汗!” 一群大将军正在商量军情,外头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 夷男面不改色,看着来人; “回来了,看来你跟人厮杀的很激烈呀我的勇士。” “是的大汗,那七个家伙很勇猛,被末将给围住了,都没有一个投降的,反而是不怕死的冲杀上来,所以末将杀的很艰难,连续伤了五六个族人……才把他们斩杀干净。” 报信的小首领没有说实话,其实他的族人死了十二个!才把李钰派出来的七个死囚犯斩杀掉! 夷男点了点头; “嗯,左武卫和南北衙这三卫,其实就是李世民锻炼的新禁军,能不厉害吗,李钰一次就带出来两卫,还有他手下的族人,这些可都是汉人里的精锐军队,你们绝对不能去小看的。” “知道了大汗!”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夷男看了看来人的右手。 “回大汗,七人里的领头羊,临死前把这书信塞进嘴里了,末将杀了他之后,扣出来的!” “大汗请看!” 夷男拿着一团被咬的一团糟糕面目全非的纸,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你早点杀了他就好了,书信被弄得屁都看不见了!” 来人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正在此时,帐篷外又有人大喊着跑进来; “报!” “报大汗,郎日烈首领斩杀一个七人队伍,汉人那边过来的,郎日烈首领被砍掉了左胳膊,已经疼死过去了。” “什么?” 夷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郎日烈是他二姐的小儿子,这下断了胳膊,回去怎么跟姐姐交代? “还不快点请巫师过去?” 第956章 谁也不敢妄动 第九百五十六章;形势错综复杂,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朔方城,大帅府! 清晨。 李世绩居中而坐首位,进行每日一次的点将…… 两边下首大将林立。 “昨天可有什么动静?各边城的附近可有什么新的动向?” “回大帅的话,没有动静,一如往昔。” “回大总管,没有任何动静。” “回仆射的话, 所有边城都没有动静,外头的人马也很安生,夷男也很沉得住气,想来他不是……” “报……” 跑来。 “报大帅, 左武卫大将李钰,作夜派出一批探马, 三队,皆以七人为数而成,前往草原深处,不知目的。” “嗯知道了。” “草原上的那些蛮夷,可有什么动静?出去的三队探马是死是活,你可知晓?” “启禀大帅,全部被斩杀了,二十一个尸首被夷男的手下拉着,扔在咱们这边的城外七八里处,那些蛮子们正在城外耀武扬威,还用马蹄子践踏兄弟们的尸首。” “知道了,再探。” “唯!” “慢着!” “唯!” “加派人手,盯紧李钰那边,但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得令!” 打发走了来人,李世绩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传令兵何在?” “人在!大帅请下令!” “传令给北城门的守将,不论草原人怎么嚣张跋扈,怎么践踏我军儿郎的尸体, 都不准他打开城门,更不准出兵迎敌,违令者斩!” “得令!” “再传,今夜寅时三刻出兵,与他弓箭手一千,步军两千,把外头的兄弟给我抢回来,少了一个儿郎的尸首,提头来见!” “得令!” “大帅!” “说!” “唯!会不会是夷男有意为之?拿些尸体来钓鱼?” “哼!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本帅也叫他灵验不成。” “与你五千军,从左侧二十里外出城骚扰,记住今日白天不叫那些人安生下去。” “得令!” 接了军令的将军大喝一声扭头离开帅府大堂。 “李有良。” “末将在!” “带你的本部人马,从右侧二十里外出去,瞅准机会,狠狠的厮杀,若是没有机会,就以骚扰为主。” “得令!” “大帅,中军不行动了?” “暂时不动,外头顶多就是万把人上下, 再多不会有的, 夷男是个有智的家伙, 没有缺口,他轻易不会行动,这一场无非就是两边的互相试探罢啦。” “既然是试探性的攻击,就不能离开章程行事,否则咱们就先输了阵势,对方大军按兵不动,咱们这边的儿郎也不能乱来。” “两边都出动了几十万大军,如此规模宏大的战事,可不是儿戏,谁也不会轻易乱来的,两边都在等一个契机,没有变数就无法行动。” “大帅言之有理。” “仆射说的是,总不可能把几十万人马都摆出来,然后兵对兵,将对将,无头无脑的厮杀一气。” “大帅英明。” “传令下去,各边城的守将,一律不准行动,再通传另外两个总管,协助本帅行事,每三日互通有无一次,来往的红翎信使不可中断。” “得令!” 李世绩所说的三日通信一次,几乎每天都要派出探马的,因为边疆这边最远的距离刚好就是三日到达。 李世成绩这样决定,等于是要边疆的这些城,每天都得派出信使,来回通传消息了! 总的来说李世绩做事还是以稳中求胜为主的,他和李靖的手法有很大区别,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因为他很清楚后果,这次是他崛起的关键时刻。 能不能在三省里站稳脚步,就看这一次战事的结果了! 能打败夷男的大军,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李世绩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此大规模的战事,一个不对就有可能身败名裂的,名头毁了或许还能满不在意,可要是脑袋没了,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更何况还是全家人的脑袋,所以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只要安安生生的把夷男那三十万大军请退回去,就算是胜利了。 虽说李世绩没有着急取胜的心,可他毕竟也是统帅之资,多年带兵的经验不是吹出来的。 一桩桩一件件,安排的不急不缓,随手而为信手占来,稳坐中军大帐不动如钟,周围的情况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甚至他想把李唐朝廷这二十万人马,具体到每一个百人队的来去踪迹,都想掌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边李世绩小心翼翼,那边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两人调集胜、夏、银、绥、丹、延、踯、坊,石、隰10州兵马,镇守在胜州(治榆林,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黄河南岸十二连城)。 两人也是安心守城,不敢轻举妄动,天天关注着边城友军的动向。 这天上午两人又在大将军府里商量战事,案几上摆放着地图,阿史那社尔紧皱眉头,旁边的薛万彻心知肚明同僚的揪心处在哪里,好言相劝! “贤弟,莫要担忧下去了,令兄不是一般人物,会处理好一切的。” “唉……” 愁眉苦脸的阿史那社尔无可奈何的坐进了太师椅里; “大都督有所不知呀,我家兄长虽说也不糊涂,可终究能力有限,部落里的事情尚且还能处置,可……摊上这些大事情,就有些吃力了!” “何况该死的吐蕃国主,又安排了大军压境,恐怕我的兄长这会儿连羊肉都吃不下去的,我最清楚他了,他没有这个本事抵挡吐蕃的进攻,唉……” 薛万彻点头认同,坐到了阿史那社尔的旁边,耐心的劝解着; “也是真够闹腾的了,换谁是你都要吃不下饭的,不过嘛……要我说贤弟你也不必紧张过头,吐蕃的弃宗弄赞也不是傻子,能统一大雪山的人物,岂能叫夷男呵斥来去?” 薛万彻这一番话说的阿史那社尔岩眼睛一亮; “对呀!大都督说的正是道理!” “哈哈哈哈,所以我说呀,贤弟你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也。” “那吐蕃国主不是傻子,岂能会因为夷男的三言两语就真的把自家孩子往死里逼迫?” “无非就是弄几万人过去你那边装装样子,别说咱们在等了,那边的夷也男在等,几十万军的对决,不是儿戏,谁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吐蕃的人马同样在等,夷男这边如果攻下一座城,打开去中原的通道,弃宗农当然会全力以赴的。” “反之,他绝不会轻易就跟你的部落死磕到底,所以说,真正的关键还在夷男和李唐朝廷的对决上头,打退夷男的兵,你得部落自然会解除危机。” “没错,大都督说的对,我也是关心则乱了,仔细分析一下,的确是这个道理,吐蕃也是不可小看的大部落,弃宗农更是个雄才大略之人,哪能轻易的被夷男利用?” “贤弟总算打通了心结,这下我就放心了,你我一起坐镇一方,倘若你总是心不在焉,愚兄孤掌难鸣啊!” “大都督过谦了,谁人不知大都督的本事,不在三李之下?没有小弟,大都督也能坐镇一方,不动如山的。” 面对阿史那社尔的官面文章,薛万彻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敢托大,特别是这次的兵事,更不能掉以轻心,有你我兄弟在这里守着,齐心合力,才能功成的。” 阿史那社尔说的三李是,李靖,李世绩,李道宗这三个帅才。 “大都督放心,小弟尽心而为,当以兄长为主的。” 阿史那社尔不是傻瓜,尽管他有结拜兄弟李钰的无限度支持,可总不能屁大点事都去麻烦兄弟吧?所以他也要和各路人马搞好关系的。 况且眼前这位的能力的确出众,多看多学没有坏处。 薛万彻很是感激的拱了拱手; “愚兄多谢贤弟的支持。” “兄长快快不要这样!” 阿史那社尔和薛万彻这两个人,一个是新贵崛起,根基不稳,另一个是前太子的旧部下,老势力的领头羊之一,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原则上来说,新旧势力的碰撞应该互相防备,互相警惕,两条心才符合情理的。 可是叫李世民万万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把两个不是一个派系,甚至还有点敌对成分的将领弄到一块互相制衡,不但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反而还成就了这两个,想要开宗立派的家伙。 李世民要是知道这俩人表面上按照套路走,背地里却惺惺相惜,一定会气吐血的,至少也会好几顿吃不下饭! 两人正在惺惺相惜,进一步建立同盟关系,白虎堂外传来军报。 “报……” “报大都督,报大将军,左武卫那边又有事了。” “嗯?慢慢的说。” “阿弟那儿又出什么事了?” “是,启禀两位大将军,左武卫那边前日派出三个七人队的死士,想要去联系阿史那大将军的部落,被夷男的族人全部斩杀。” 薛万彻面不改色一心倾听,阿史那社尔浑身一震,尽量压制着情绪。 “阿弟有心了,我这个兄弟对我没得说,有他,我这辈子值了。” “朔州那边什么情况?” “还有夷男那边,他铁定要拿这个做文章的,大小也是个变数。” “回大都督的话,夷男派出一个万人队去了朔州边城外挑衅,又叫那些畜生们骑着马践踏我军二十多个死士兄弟的尸首……” 汉人的心是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人在意那些死囚犯之前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朝廷里已经赦免了他们的罪,边城这二十万大军也都清楚,左武卫大将军李钰已经把那些人收录进了兵册。 所以那些死士,就是兵,就是所有汉人守军的兄弟,手足! 所以传令兵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痛恨到了极点!恨不得把那些践踏兄弟尸首的畜生碎尸万段! 在汉人的心里,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不论什么人,死了最大,更何况战死沙场的兄弟手足? 不能入土为安就算了,还要被战马践踏尸首,这个……真心不可原谅! “哼!” 薛万彻冷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草原人也就这点本事了,还说自己是英雄好汉,呸!” “他娘的,拿死人做文章,还说什么草原雄鹰?狗屁都不如的东西!简直是畜生的行径!” 薛万彻什么人物?那脾气相当的血性,真正的爱兵如子,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看重他的,听到士兵死了还要被羞辱直立刻火填膺! 阿史那社尔见薛万彻发火,须发皆张,赶紧起来劝解; “大都督暂息雷霆之怒,夷男此举动无非就是想激发我军的怒火,大都督万万不可上当。” “啪!” “哼!” 薛万彻深呼吸一口气坐下,又一巴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朔州那边呢?大帅怎么反应?” “回大都督的话,李大帅派出八千人,白天骚扰不断,夜里去夺回了二十一个兄弟的尸体。” “还行,算他有心了,我薛某人以前一直看不上他的冷血无情,这次我敬佩他到心里。” 阿史那社尔安抚了薛万彻的火气之后扭过身来询问; “两军对阵,可有变数?谁输谁赢?” “回大将军的话,不分胜负,各有死伤。” “各有死伤?怎么回事?咱们有兵部装备下来的精铁甲胄,弓箭也比往日厉害许多,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得胜?” “回大将军,夷男的族人也穿了甲胄的,虽然做的很粗糙,可他们是套在平时的皮甲外,等于又多了一层防护,再加了盾牌,所以不惧弓箭,连战马都包裹了重要部位的。” 阿史那社尔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 “没想到这个夷男如此有心机,有备而来呀,那些甲胄和盾牌,恐怕也是提前几年就准备好了的。” 薛万彻放松了一口气,安静下来; “这次试探打个平手,夷男等于是胜了的,毕竟朝廷的甲胄弓箭,对他们来说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打成平手其实就是他们赢了。” 以阿史那社尔的骄傲,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事实; “是啊,大都督说的没错……” 第957章 第九百五十七章;“遵旨。” 原胜州都督宋君明,镇守在灵州(治今宁夏灵武西南)。 被调过来的宋君明大都督日夜都不敢马虎,时刻防备着关外草原上几万个蛮夷。 这一天宋君明依旧拿着第三代鹰眼站在城墙上观察远方的敌军,手下来抱; “都督……” 宋君明头都没有回; “何事?可又是李钰那边的?” “都督厉害,果然如都督所料,李大将军又派出了第三批死士。” “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前两批死士被尽数斩杀,照李钰的好胜性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么这第三次挑选出来应当的是彪悍至极的士,而不是卒了。” “回都督,末将不知, 李大将军那边的一切消息都严密的紧,连李仆射都不知道具体详细的,实在不好打听。” 宋君明扭头看了一眼手下十几个大将,后者都连连摇头。 “启禀大都督,末将以为念兄弟送家书为由,都没有被放进去左武卫的大营,今早刚刚回来。” 说话的大将,有个亲兄弟在李钰的左武卫里是个偏将校尉,自告奋勇去李钰那边打听消息刚回来。 “末将也不知道。” “末将也是。” “嗯,李钰就是本次兵事的奇兵,皇帝陛下心中有数,比谁都清楚的。” “是,大都督说的是。” “是。” 好几个将军答应的有些凑合,更有些勉强,纯粹就是应付自家都督,宋君明看在了眼里。 终于有一个脾气最直, 火爆的厉害的将军忍不住了; “皇帝心里确实有数,把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居然没有安排其归属, 现在的李钰, 手里掌控三万多兵,却不听三路大总管的号令,……呵呵!末将查尽兵书战策,古人没有这样干过的。” 直性子的将军冷笑了好几声,不在多说,那意思是慌妙至极! 这里和所有大都督手下的情况一样,有人不服气李钰的洒脱,宋君明这个大都督不是花钱买来的,他带兵多年,心中清楚,对这种直接带兵的一根筋将军们,有事就得摊开说,要不然心里的疙瘩解不开,早晚得憋成祸事! 所以宋大都督得解释清楚,免得手下人带着病态上班! “皇帝有皇帝的想法,你们许多人都不要忘记了,皇帝可是兵法大家, 一点都不次于军神李靖, 也不次于杀将秦琼, 不是糊涂人, 这个很重要。” “皇帝只安排李钰镇守马邑,却没有公开把他定在三路大总管任何一个人的旗下,不是瞎折腾。” “事实上现在的李钰,可以说在边关这里已经无人可以约束他了,这一点儿也受到许多边关守将的诟病和不满,本都督想的可不是李钰的嚣张,我早把里头的玄幻之处想的通透,……。” 经过宋大都督的提醒,城墙上的将军们都愣了一下。 可不是嘛,皇帝之前可是带兵打仗的统帅,指挥李唐所有兵马的大能呢,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看到手下将军们醒悟,宋大都督也放送了神经。 “夷男倾尽全力,带着他部落里的勇士前来,二十多万大军压境。” “吐谷浑又想报仇,比薛延陀那边还要积极,上蹿下跳的想要打进关中,还有铁嘞部落偷偷的支持夷男六七万人,就这些已经超过三十多数目了。” “还不说吐蕃国主在旁边虎视眈眈,只等着分肉。” “诸将再看看咱们这边,十六卫兵马还要留守长安一些,就是加上太子六率,也就二十三四万的数,边关这些城池又不是一个两个,说句难听话,只以军马数目看,咱们不占便宜的,诸将以为我说的对否?” “那是,大都督说的都是实话。” “是啊,也是实情。” “可不是嘛,咱们二十多万对阵人家三十多万,人数上就吃着大亏里。” “是啊……” “所以,这次兵事,要以守为主,说主动出击的都是傻子。” “不过嘛,有了变数之后,那就大不一样了!” “大都督说的是,要是有个变数就好了。” “是啊是啊,得有个变数才行的。” “没错,都说需要变数,都知道需要变数,可变数从哪里来?” 说道变数,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制造变数,不是他们的特长! “所以皇帝陛下才叫李钰带兵,而且不给他上口套,没有缰绳,李钰就可以信马由缰了,他可以随便做,随便行动,这样……变数就会有了。” “有道理。” “大都督说的对。” “可是大都督……指望李钰不停的安排死士出行,能起多大的变数?” “就是就是,安排死士谁不会?末将手下那些儿郎里,也可以挑出来百十个不怕死的士,问题是能起多大的用处,谁也不敢保证了。” “你们总是看李钰不太顺眼,觉得他应该像你们这样,规规矩矩的带兵,天天到城墙上查看敌情,时刻关注敌兵和自己人的行动,可是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 “请大都督明示!” “李钰带着一群女人东游西逛,又贪生怕死到极点,把两万多人带在身边,游山玩水,这些不光是你们看到了眼里记在心里,夷男也会知道的!” 都是带兵的出身,一点就透,不过就是嫉妒李钰的心,懵逼了这些将军的灵智,一旦有人点破,都活跃起来了!有时候,那层窗户纸不捅破,事情还真是不好解决的…… “明白一些了……” “大都督英明啊,怪不得大都督是大都督呢!” “大都督的意思是……” 宋君明点了点头; “你们没有发现吗?李钰已经安排三次死士了,边关外的草原人,却没有多大的动静?” “是啊,末将也纳闷了,换做末将,怎么也要调兵遣将的。” “是啊,夷男的大军,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没有动静?夷男不是也安排了对应的兵马,看守着咱们这些城池的来去动向?” “是啊,包括李钰驻守的马鹿城,都有一万军驻扎在外头呢。” 对手下将领们的讨论宋君明一直点头认可和鼓励,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开始引导了; “都是常规性的安排,和正常的试探性交战,正儿八经的战事,两边都没有安排出来。” “尤其是对马邑这种重要的城池,按照本都督的看法,就是安排三万人看着对着,也不算过分的。” “不过分!” “确实不过分!” “那是,咱们这外头不就是好几万人看着咱们?” “是啊,正是因为夷男把咱们看的太紧,所以都不敢疏忽大意,要不然纳……我说句公道话啊诸位,但凡哪一座城池敢松懈下来,夷男的兵立刻就要冲过来厮杀的。” “所以呢,你们都想想吧,夷男抓住死士之后,选择了五处城池炫耀,派手下兵马去践踏咱们儿郎的尸体,这五个城池里,其中也有马邑在内。” “大都督的意思是,夷男在须弥盖章?” “我觉得是这样的,夷男想要对马邑城有所动作,就不能特别对待,得一视同仁才行。” “那是,如果单独对马邑不一样的对待,必定会引起李钰大将军的注意,所以夷男多远了几处。” “没错!” 宋君明放下手里的鹰眼望远镜,带着一群将军下了烽火楼台,一边走一边继续分析战事; “如果换做我,看到李钰游山玩水,弄一群眉毛女人,天天做乐,我也会有想法的。” “那是,换做末将,也会把马邑那边,看做是重中之重!” “废话,敌将只会吃喝玩乐,不打他打谁?这些都是兵家常识…” “看吧,你们都会这样想,夷男也会的,事实上本都督也会那样,只要是个带兵的,都会想着拿不懂事的李钰做突破口,这很正常。” “事实上,夷男并没有例外行动,所以我猜测,夷男的无动于衷,并不是他不想搭理李钰,而恰恰相反的是,夷男动心了,所以他没有另外安排,他怕的打草惊蛇,他怕的是,把正在游山玩水的李钰,刺激的正经起来。” “大都督说的是,末将也觉得,夷男就是在故意假装看不见。” “没错,这会的夷男,应该是把李钰当做了肉羊!” “要是这样看的话,夷男那边后续就会有大动作了。” “估计会集中兵力攻打马邑。 . ” “集中兵力?李钰横竖就带过来三万多军,夷男随便派去十万人,就能把李钰那边的城池攻破了!” “所以,如果这样分析的话,被盯上的李钰其实很危险了…” “是啊,的确很危险!夷男那些兵马不是摆设,都是实打实的兵。” “谁说不是呢?” 下了城墙的宋君明带着一群手下回了大都督府里坐下。 “确实危险了一些,不过这些也正是皇帝要看到的局面,有了变数,这个仗就好打的多了。” 李钰的私生子名头,现在几乎是天下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因为这俩人长的太像了,而且比最像李世民的李承乾,还要再像两分。 最关键的是,太子李承乾现在长大之后,几乎和李钰一模一样,无非是李钰比李承乾高了半个头,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再加上皇帝皇后把李钰宠的,那叫一个没边,没谱,综合分析,李钰是皇帝私生子的疑问,被扩大到了极致! 安排好之后,李世民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安排执失思力征发灵、胜2州的突厥兵,与李道宗等人相互呼应。 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昨晚忙了一夜没睡,帮朋友埋葬奶奶,累的够呛)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 第958章 猛士 第九百五十八章;猛士 马邑城西北方向三十八里。 望血谷。 之所以叫望血谷,是因为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的最前端,历朝历代,汉人抵抗草原蛮夷的第一关,也是最前线! 不论是草原人,还是汉人,在这里流血流泪的太多太多。 草原人, 和汉人,各自在两边自家地盘上张望这个中间地带,所以才叫望血谷,小小的山谷里,不知流下了多少草原人和汉人的血液! 所以这个小小的峡谷,不知何时就被人叫做望血谷了! 深夜! 西北风呼啸而过! 风很大,带着哨子! 摧残着望血谷的一切, 冬天的风又再刺骨了三分!凌冽霸道!显示出大自然的恐怖之处! 既然叫做望血谷, 只听这地名的煞气就知道不是温和的地方。 仿佛印证了此处非是吉地一样, 两只人马在血谷里慢慢的接近着…… 小峡谷得半腰处,一个千人队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像级了捕猎的凶兽! 不远处大约有四里多地,马邑城出来的大胡子,把右手攥成拳头举起来,大胡子身边七十一个兵卒立刻停下,各自找到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 这个大胡子是李钰从路上经过的第一座府衙里的牢房里救出来的死士,身边的几十号人都是李钰从各处的牢房里整出来的死囚犯! 现在他们不是囚犯了,也不是罪人,现在他们是朝廷左武卫的府兵! 大胡子兄弟三人的脸上没有害怕,他们不在乎生死,他们在乎的是名分,身份,因为他们是贵族了,历朝历代只有贵族才能有一个做兵的。 这些人都很骄傲, 从跟着李钰开始就活的像李钰感染的那样, 一身的傲气! 尽管他们知道可能十死无生, 但是也不影响他们的傲气。 李大帅都说了, 死也可以死的轰轰烈烈,死也可以死的重如泰山! 泰山在百姓的眼里是什么位置? 那是最厉害的山,上头可是通着天上神仙的地方。 大帅说了,为了保护天下的百姓而战死沙场,这个死,重如泰山。 而且,名字不论死活,以后都要写到一个大石头碑上的。 大帅说了,那叫英雄碑,现在皇帝改名叫做凌烟阁了。 听说凌烟阁最上头是,现在皇帝的阿耶和阿公。 两边的文武大臣,以后要选出来一些能人,做泥巴胎供起来的。 这些要挑选很厉害的大人物。 而再下头的广场上,两边的碑上要写下那些,为天下百姓战死沙场的兵,卒,士, 这些名字和家乡住址。 这是什么概念? 这在这些人眼里,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这是铭记到史册的天大的事情。 祖宗积德八辈子才能修来这个福气的,一般人哪有这个贵命? 所以今夜的七十二人,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主。 他们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但是他们也不是引颈就戳的心理,他们想在死前斩杀贼人。 大帅说了,斩杀一个人头,以前犯下的错和罪,有朝廷公开正式抵消! 这不是赦免! 这他娘的是抵消! 没错,大帅说的一清二楚!就是抵消!因为之前已经赦免过了的。 抵消和赦免,对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来说,非常的重要…… 大胡子叫做罗东远! 他面无表情的扭过身子,身边两只土猎犬,紧紧跟随。 这是他被大帅救出来之后,回家带来的,这是他的好伙伴!好战友! 而且非常的凶猛,还很通人性,两只大黑狗都五岁了。 结实的吓人,浑身都是肌肉块儿,狗头大的能装下一个小孩的头,獠牙有一寸长短! 两只狗没有任何动静,不叫一声,紧紧的跟随主人身后,如此漆黑的深夜里,很难发现纯黑色的狗身子! 大胡子扭头看着空地,他知道他的手下都埋伏起来了。 “都给我听清楚了,咱们是府兵,不是囚犯,谁他娘的敢后退半步,老子立刻把他的猪头当场砍下来喂狗。” “唯!” 躲藏起来的每个人都很小声音的答应一下,整齐无比。 李钰最喜欢最佩服的就是这些庄稼汉死囚犯。 他们一路上的训练,磨烂脚都不会叫出半声。 摔倒的时候,脸被石头擦流血,坑都不坑起来就继续训练。 如果你问李钰,他手下这些人,最狠的是那些,李钰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千多个死囚犯最厉害! 因为,他们对自己都狠的吓人! 这些囚犯,基本都是拿命在训练,所以前三次派出去的兵,平均一个人斩杀了两点七个草原蛮夷! 所以夷男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汉人这次是真的着急红眼了。 第一他们只有二十万军,还是凑出来的倾国之兵。 第二,汉人来了边关之后,龟缩进城里,怎么叫骂都不敢露头! 第三,李钰派出来的兵,应该是李唐朝廷最猛的勇士了! 否则怎么会以一当十? 夷男的手下们,也付出了很沉痛的代价,才灭杀了李唐朝廷三次探马! 现在的夷男聪明了,他不敢叫孩子们出去太少。 现在每次出行都是一个千人队,百人队不准出营,这是薛延陀的新规矩! 大胡子还在继续着,他是这一次行动的总管,最高指挥统领!因为他跟随大帅学兵法时间最久! 用李钰的话说,此人已经开启了灵智! “大帅说的那些可是朝廷下来的,杀一个人头,抵消之前的罪名,得两个人头的,升为卒,同时,随军主薄们会想办法来打听一切,然后写进左武卫的战功本册里,家中的正妻,免税!” 这些确实不是李钰一个人的想法,这些是兵部下来的文书,三省六部对于这一千多死囚犯很是重视,李世民亲自过问,指点三省要给与一定的对待,叫他们安心的赴死沙场! 所以三省研究出来一套完整的方案,解决这些人的后顾之忧,同时也用名头狠狠的压榨着他们的一切…… “两个人头之后,再得一颗,再免税一人,得三个人头的,晋升为士!” 再次听到这些话,躲起来的几十个庄稼汉眼睛都冒着绿光! 士! 这一个字代表的太多太多了! 这是真正的贵族! 士和大夫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士比卒还要再高一个等级! 即便是左武卫大营里,也只有三百多个士! 一万两千人的左武卫大营,只有三百多个士,七千多个卒!剩下的都是府兵!都是兵! 诺大的左武卫就这三百多个士,可想而知有多珍贵??? 大胡子自己也非常的渴望得到一个士的荣誉身份。 他要给在军中的大儿子,树立一个榜样。做一个叫儿子自豪骄傲的阿耶! “前头有很多人,不出五里地,有很贼人在埋伏着,别问老子怎么知道,老子打劫二十多年了,经验老辣!” “怕死的没种的,现在自己抹脖子,老子给他记下来,被贼人杀的,还能落个好名头,十息之后,所有人都得断了念想!” “唯!” 埋伏起来的汉人都在嘴里答应一下,表示统领将军的军令他们收到了。 没有人抹脖子,都在盼望厮杀,都抓紧了手里的铁朔。 他们的勇猛跟装备有很大的关系,这些出行的死囚犯拿的铁朔不是朝廷发的,而是陇西李氏打造出来的精铁做成枪头。 他们腰里挂着的唐刀,也是李钰经过七次改进之后的最新产品! 碰上就不是轻伤,随便一下子,就要断胳膊断腿,重则拉腰斩断! 夷男的一个外甥,就是被轻轻砍了一刀,可是就这随便一刀,砍下了他一整条胳膊! 由此可见,李钰的装备有多厉害! 大胡子轻轻的取出来两块肉,喂给两个土猎犬! 然后指着前头的黑夜,又是比划,又是嘀嘀咕咕,具体说的什么,几乎没人知道,但是都知道统领的两个猎狗跟人一样聪明,只是不会说话罢啦! 大家都见证过无数次的,大胡子身边的两个兄弟心里有数,自家大兄这一点谁都佩服,他懂狗言,他能和所有的狗说话沟通。 大胡子交代完,两只黑狗,慢慢的离开了,比人都小心,比人都聪明! 过了许久,两只狗悄无声息的回来到大胡子的跟前,然后其中一个跑到小小的望血谷东边,然后又跑到西边,路线跟一个伞状一样。 另一只狗在地上不停的跺脚,一直不停的跺脚好多次,然后在第一个狗跑过的路线上,每隔开百十米又开始跺脚,大胡子跟在旁边不停的点头,然后抚摸黑狗的头,表示夸奖,又给两个狗喂了一块肉。 两个狗都没吃,就那样看着主人,大胡子不知为何就流泪了。 他从怀里又拿出来一块肉,狠狠的撕咬着! 看到主人也有肉吃,两个黑狗高兴的摇尾巴,这才吃下大胡子分给它俩的卤熟了的美味儿羊肉! 大胡子知道了一切,然后退回去一百多米找到之前说话的一个窝里,嘴里发出古怪的兽叫声。 七个人从黑夜里跑过来!没有发出声响! 看样子今夜的队伍分成了七队! 整天一堆屁事! 俩德牧,一窝的母的,四十天,病了,很严重,正在照顾他们,刚吃了药 所以写的有点晚,一会就补上剩下的一千多字抱歉抱歉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第959章 惨烈 第九百五十九章;惨烈 “呦呵,陈老三现在讲究啊。” 被调戏的兵头,虽然在黑夜里,可他坚持着挺直了腰杆子,一脸的骄傲; “那是,俺现在可是府兵得身份名头,得以军令为主才能行动的, 俺可不是以前的庄稼汉身份了,大帅说的清楚明白,咱们现在更不是死囚犯,这些必须要分清楚的!” “没错,你说的都对。” 看着七个手下都是气势汹汹,大胡子很是满意; “好!” “那我就要下令了。” “下令吧统领!” “好, 不说别的了,大帅说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谁一口气足,谁就是最厉害的,光脚不怕穿鞋的。” “对,统领说的厉害啊。” “是啊,就是好听,别说,咱们统领跟大帅最久就是不一样啊。” “我记得大帅教授过我的兵法,像这种情况下,咱们慢慢的过去,或者不知不觉就中了人家的埋伏,到时候必定是心里慌乱无有头绪的。” “是啊统领,要不是您发现的早,又有两个好帮手探路,咱们一会儿就要中了敌人的圈套。” “可不是嘛,到时候人家有心算无心之下,咱们只有受死, 或许连一个人头都砍不下来, 就会送命了。” “所以我决定,咱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反着来?” “啥意思统领?” “咋个反过来法?” “就是咱们不用等他们埋伏,咱们去埋伏他们去。” “埋伏人家?” “老大,怎么个反埋伏?” “很简单,对着干,然后用电头脑,他们的大概埋伏位置,咱们大概上已经清楚了,现在要做的是,咱们分出七个队伍,朝着七个方向挺近。” “慢慢的摸过去,直接厮杀。” “但是呢,敌众我寡,这样做的话太过分散咱们本来就不多的兵力,所以这个办法不太适合。” 七个人都跟着点头,大胡子继续自说自话; “所以,咱们要分成三队人马,叫他们首尾不能兼顾,两路军负责冲杀,吸引贼兵, 剩下的一路, 负责冲杀出去,把书信带去阿史那大将军,和大帅女人的部落。” “成,统领你分配吧。” “俺去,俺带着手下兄弟们吸引贼人过来,统领你带着兄弟冲杀出去。” “俺也去吸引贼兵,反正俺是没想过活着回去的,马革裹尸还,这话以前都是说的高贵无比的府兵,和将军,俺早就想这样了,霸气!就是今夜战死沙场也没白活这一辈子!”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兄弟三个带上一队人冲杀出去,剩下的你们分成两队。” “记住了,到跟前看准了立刻放箭,然后再杀。” “唯!” “头,这黑夜里看不清楚啊。” “是啊,糟蹋弓箭了。” “可不是,咱们练习的时间也短,放出去的箭估计也射不中几人的。” 大胡子右手一挥; “别管那些了,射中几个算几个,主要是叫那些贼人心里害怕就行,他们吓破了胆子,咱们才能多杀几个。” “唯!” “好了,陈三,老吴,梁大,你们三队组合成一大队,从左边摸上去。” “唯!” “剩下的组成一队,从中间摸过去,我们兄弟三人带着一队,从右边的土坡上拐过去,根据铁齿闻到的,这边由于都是斜坡,所以人少一些,估计能冲出去几个活的。” “唯!” “都记住啊,不要单独厮杀,三人一组,或者是一队一组,用三角形的失锋阵冲杀,配合最重要,单打独斗要吃亏的,把平时学的那些,拿出来真刀真枪的弄他一次,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统领!” “好了,不用再说其他,今夜没有帮手,没有援军,冲出去活得一条命,死了也不算稀罕,给儿孙们挣些富贵回去。” “是统领!” 都去吧,慢慢的前进,把声音放到最低,反正距离天亮还有很久,不着急的,越慢越安静越好,他们等的久了反而会有些不耐烦的。” “唯!” “最后一条,你们两队不要同时开始厮杀,千万要记住,那一队碰上了贼兵,另一队就停下脚步,等他们把兵力调过去的时候,另一队赶紧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唯!” “但有火把亮起,千万不要射杀,趁着火把,射其他人,人多的地方就不要仔细瞄准了,随手拉弓放箭。” “唯!” “杀!” “杀!” 看着两大队人马分成两路军,消失在黑夜里,性格暴躁单刀直入的大胡子终于感性了一回! “好歹一个锅里吃饭这些天,说没有兄弟情分是骗鬼的话,老子也是人,老子的心也是肉长得……” “兄长,没工夫说这些了。” “是啊兄长,咱们要做的就是把真书信活着送出去!” “嗯!知道了,这一别恐怕到下辈子才能见了!” 大胡子感叹完之后收起了心思,对着面前的七个人; “你们七个不用一心厮杀,你们要做的是,死了也得弄个口子,好叫我们兄弟三个活着出去,明白吗?” “明白的统领,俺们知道大帅肯定给您交代的有话,俺们不问,俺们只管去拿命撕开口子,给你们仨活命!” “嗯,很好,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当兵的,军令如山。” 大胡子说完扭头对着两个兄弟交代; “如果到了最后关头,你俩死了,也得保护我活着出去,懂不懂?” “懂!” “懂的大兄!” “好,不说了出发!咱们从土坡上头过去,先趴上去再说。” “唯!” 十一个人两条狗,不紧不慢的往峡谷右边最高处行进! 不敢走快是因为要节省体力,毕竟手里都拿着唐刀,弓箭,短铁朔,还有一身甲胄。 这一身装备,虽然经过多次改进,可还是很重! 唐刀三斤,甲胄十三斤半,短铁朔七斤十三两! 加上弓箭,差不多快三十斤的分量,对于庄稼人出身的汉子,这点分量实在不算什么。 可是今夜要节省力气厮杀的,所以不能浪费一点! 大胡子带着十个手下悄悄地行进了估计有四里路,就听见前头有喊杀声出现,大胡子赶紧叫队伍停下脚步,十一人两条狗都趴在黑夜里! 没多大一会儿,左前方的呐喊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就有不少火把亮起来。 然后对面就开始嚷嚷! “强弓手!” “躲开躲开,长生天呐……” “这是李钰弄出来的硬弓,一根箭就能射穿透好几个人的,快点给老子躲开,不要扎……堆……噗嗤!” “薛延陀部落里一个百夫长,正在一边号令手下散开,冷不防一根翎羽从他左边心口射进去,把他身边另一个手下的身子穿在一起,成了糖葫芦!” 感觉到疼痛后的百夫长,话也说不下去了,紧接着噗嗤一口血就从嘴里喷了出去,临死前百夫长还在念叨; “强弓……就是厉害……不……能扎……堆……的……!” 大胡子稳着没有行动,瞪着眼睛观看一里地外的战场,他拿的有一个鹰眼,所以看的基本还算清楚,因为那里有许多火把。 “头,老三被抓出去了。” “哼,不要管他,组合起来,大失锋阵!收拢归队!” “唯!” 李钰的这些兵,穿的都是第三袋甲胄,在这里等于是开挂了,和三国演义里的藤甲兵没什么两样。 薛延陀部落里的人,如果和李钰这些兵对抗,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你砍他三刀都伤不了命,他的铁朔枪头却是扎进去就是前心后心穿透,唐刀砍过来就要死伤人命,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不过薛延陀人也学会了一套对付方法,那就是把穿着甲胄的汉人,按倒在地,然后从头盔下直接抹脖子! 放完弓箭的这三十个人,立马扔掉硬弓。 赶紧拿出短铁朔,组成失锋阵,可是人有利索的,也有慢的。 一个行动慢的就被几个薛延陀人看准时机拽了过去。 被拉出去的人也知道必死无疑,他抱着要死的心,又有甲胄在身,所以顺势就冲了出去。 拉他的五六个薛延陀人以 . 为汉人会拼命挣脱,实在没想到这个汉人根本不受力度,反而一拉就跑,顺势拿着铁朔就扎了过来。 两个薛延陀人被铁朔扎在了一起,他们瞪大了眼睛倒下去。 “冰……凉……” 确实凉到了心里,因为他正好被铁朔扎进了胸膛,献血从皮甲下往外冒! 扎中了敌人的汉人死囚犯,一直记得大帅教授的那些,干脆利索的丢下铁朔木柄。 嘴里怒喝一声; “俩了!” 呵斥的同时,汉人死囚犯顺手拔出来左边腰里的三斤唐刀,右手伸进刀柄的环口里! 顺手一刀,借着抽刀的动作一气呵成,把右边一个草原贼人的头,砍飞出去,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仨!” 这一切说的啰嗦,实际上都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进行! 拉扯他的五个草原贼人瞬间就死的剩下了左边俩。 俩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同时旁边又冒出来十几个人,想要快速把这个穿着甲胄无法砍死的汉人按到下? 因为早点把这个疯子汉人给按到在地下,这边就可以少死几个兄弟,这是大家的共识! 汉人只来得及砍出去最后一刀,就被十几个草原贼人拉了出去,瞬间就被熬到在地下! 但是这一刀,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左边第一批拉扯他的另外两个,一个半个脑袋不见了,往后就到。 另一个左肩膀下到右腰上,两层皮甲都被砍透,五脏六腑流出来许多,草原贼人下意识的去用手接,想要把五脏六腑塞进去,可是只抓了两把,就软到在地上,躺下去的薛延陀人,还在挣扎着要把肠子塞进去。 把汉人死囚犯按倒在地后,许多人看着塞肠子的族人,都从心底发寒! 汉人李钰的兵器太厉害了,穿甲破铠竟然毫不费力! 就这眨几个眼的功夫,这边就被弄死五个族人了。 实际上没有多华丽的厮杀,更没有什么花哨的架子,什么套路架势,都是没有的,一切就在瞬间结束!甚至都来得及施展开…… 汉人死囚犯拢共就挣扎了两把,因为第一把是趁着被拉扯出去的时候,扎出了一枪,这一把不算的,这是草原人最后的倔强。 他们只承认这个汉人后面砍出来的两刀。 对他们来说,这个汉人的士,在草原雄鹰的攻击下,只来的级折腾了两把就被放到在地了! 可偏偏他娘的就是这两把~两刀,砍死了草原上的猛士三个。 所以这个汉人,被草原人划到了士的范围里! 除了最高等级的士,兵和卒没有这样彪悍,没有这样疯狂! 所以这家伙就是个士! 事实上被按倒在地的汉人,也觉得自己是个士。 朝廷里有行文,斩杀五人者,晋升为士。 自己刚好杀的够数,所以就是士,当之无愧的士! 被按在地上的汉人死囚犯大声呵斥! “放开我,我是个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草原人真要是雄鹰,放开我,我自己了断性命?” “敢不敢?啊!狗屁的雄鹰,狗屎的草原勇士,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放开他!” 一个百夫长冷着脸吩咐! “是!” 十几人松手,同时把汉人身上的甲胄都拿下了,头盔也给他去掉了,唐刀更是早早的被士兵献给了百夫长的手里! 没有了难以砍透的甲胄,没有了锋利至极的恐怖唐刀,薛延陀人心里总算踏实下去了! 百夫长从腰里拿出来一把三寸长短的小刀,扔在汉人死囚犯脚边的地上! “都不准上去杀他,他是个士,他是个猛士,真正的猛士,不是咱们草原上用嘴吹出来的那些官老爷猛士,我也是个士,我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汉人死囚犯用军中的礼,对着百夫长行礼。 “谢将军!” “嗯,不必客气,因为今夜的你必须要死的。” “知道,就没想着能活下去。” “我不清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次的派出死士过来……” “将军莫问,我可以死,但是我绝对不可以背叛!士自古以来没有叛徒!将军您是知道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个士,我可以不叫人辱你,但是我们杀你没有错,因为士可以杀!” “是,将军没有说错!” . 第960章 惨烈至此 第九百六十章;惨烈至此 汉人死囚犯用军中的礼,对着百夫长参拜。 “谢将军!” “嗯,不必客气,因为今夜,你必须要死的。” “知道,就没想着能活下去。” “我不实在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派死士过来……” “将军莫问,我可以死,但是我绝对不可以背叛!士自古以来没有叛徒!将军您是知道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个士,我可以不叫人辱你,但是我们杀你没有错,因为士可以杀!” “没错,将军没有说错!” “可是我不准其他人杀你, 我也不杀你, 我敬重你是个猛士, 我给你个自己杀死自己的机会。” “我是个百夫长,大小战事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士,瞬息之间杀我五个勇士,被抓后面不改色,还要仰天狂笑!” “你!是我半辈子人生,唯一从心里敬佩的士,你是个猛士,可是……我却不能放你离开。”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给你个不叫别人杀你的机会,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杀你,我手下的这一百个兄弟,也不够资格杀你,既然这里没人有资格杀你,那么你就自己杀死自己吧。” 听了这话的死囚犯感激的浑身颤抖,他觉得他跟着李钰大帅,跟对了。 能叫一个草原百夫长说出这些话, 还如此敬佩自己,这辈子他娘的值了! 汉人讲究礼法,所以汉人的国度叫做礼仪之邦。 汉人死囚犯庄重严肃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然后单膝跪地; “谢将军成全。” “不必客……唉……” 百夫长话都没有说完,汉人的猛士就用百夫长扔过来的短剑,抹开了自己的脖子。 火把下,鲜血直喷! 汉人猛士嘴里冒着血沫子,还在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谢……将军……” 百夫长流泪了,从来没有哭过的他,看都不看旁边不远处的厮杀,指着地上跪得笔直的正在冒血的猛士; “谁敢践踏这个猛士的尸首,我要杀了他全家,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 死前的汉人猛士听到了这些话,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将军,那边叫咱们杀过去呢,顶不住了,几十个猛士组成了汉人最擅长的失锋阵,真他娘的疯了, 被咱们草原勇士包围了,不退缩居然还要冲杀?” “嗯我不是瞎子, 我看见了。” 百夫长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尸体,又抬头看着远处火把下的二十九人,百夫长狠狠的摇了摇头; “咱们要是多一些这种猛士,汉人的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走吧,杀过去,早点拿下那几十个猛士,咱们就可以回去躺进羊皮大氅里睡觉了。” “是将军。” 另一边不远处,二十九个死囚犯组成的失锋阵,正在收割草原人的性命! 不过汉人也不好受,一个又一个的被草原人拖拽出去,然后被拔掉头盔,砍死当场! 每当有一个战友被拉出去,其他人自动填补空缺,失锋阵虽然在变小,但是威力却没有减少半点! “噗嗤!” “噗……” “啊……” “杀!” 一个又一个的草原人被锋利的铁朔枪头送去阴曹地府…… 正在厮杀的热闹,再远一些的地方,忽然也开始骚乱起来! “这里也有汉人死士!” “快来人呀,这里又有人了!” “这里也冒出来人了,今夜他们可不止一队人马!” “啊……” “杀!” “嚯!” “扔掉弓箭!” “失锋阵伺候!” “唯!” 三十人整齐的回应着!气势如虹,把身边几百个草原人吓的后退好几步! 大胡子带着十一人两狗的队伍一直蹲着不动。 听着两三里外厮杀声震天,他狠下心来无动于衷! 终于! 大胡子埋伏的地方,前头里把地,站起来许多人马,然后往出事的两处增援过去。另一部分又在重新蹲下埋伏。 大胡子看了看身边的兄弟们,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统领真是英明! 即便如此,大胡子还没有行动,他又等了一会,等到他觉得这里草原人的眼球都被那边两个战场吸引过去。 大胡子才很小声音的从新下令; “看准了,刚才起来一堆人的地方,哪里还有许多人在埋伏着,咱们再往前两百步,然后往那些草丛里射箭,听见了吗?” “唯!” “每人射出去九支箭,然后收拾弓箭,换上铁朔,用失锋阵前进!” “唯!” “记住了啊,那边,一会朝那边过去,哪里是个下风口,又是下坡路,咱们冲下去,带着冲劲儿,他们如果留下的人不多,咱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如果那边人多,你们就保护我们兄弟三人脱身!” “唯!” “好了,现在开始都不说话!抽冷子上去就是!” 大胡子说完话,右手竖起来,然后向前头比划过去! 十一人两条大黑狗,猫着腰前进,对面似乎有人听见了动静,瞬间就站起来一堆人头,大概四五十个! 大胡子二话不说,带头放出去一箭! “噗嗤!” “啊!” “又来了,又来了,噗……” “又来一队汉人!快来人呐!” 大胡子刚放出去一箭,把个薛延陀的族人射的前后穿心,紧跟着,身后十个兄弟,一块放箭! 嗖!嗖!嗖! “快躲起来!” “快躲!” “滚开,赶紧趴下!” “汉人的铁胎弓,快躲!噗……” 十一个人射出去九十九支利箭,也不知道射中了多少人,反正对面不见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死伤数目! 刚开始还有人哇哇乱叫,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换短朔!” “唯!” 十个兄弟不敢大声答应,怕招惹来不远处那些正在厮杀的草原人马。 大胡子收了弓箭,拿出铁朔,一马当先,铁朔往前一伸,摆好了架势! 身后十个兄弟快速组成阵型,大胡子就是失锋阵的尖刀,带头往前冲去。 他早就看好了冲锋的路线,就从这队草原人的缺口冲过去。 没办法,这里刚好是望血谷最边上的缺口,这队人受的就是这里! 还好有之前两个敢死队,分别出去吸引了贼人。 才导致这边看守缺口的草原人少了许多,要不然这里至少也得有两三百人的,那可就不容易冲杀出去了。 十个死囚犯都很佩服自家统领的冷静,假如和另外两队兄弟一块冲出去,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三队人都要被这里的薛延陀人斩杀干净。 或者那两队刚开始厮杀,这里紧跟着露面,也不好收拾局面的。 还好统领跟着大帅学了一身的本事,先交代那两队兄弟,分批次出去,然后把薛延陀人吸引了过去。 然后这边静静等待,给草原人一个假象,今夜就两队死士! 结果刚调兵遣将过去支援,这边就赶紧冲杀了出来。 这边看守峡谷缺口的人马,剩下了一百多个。 时间上掌握的刚好到位,如果再等下去,那边两队人就要被灭杀干净,这边可就危险至极了。 尽管百十支箭射的对面的薛延陀人不敢出头,可也并没有把留守在这里的一百多人射死完。 十一人的敢死队,刚冲出去几十步就遇到了阻拦。 大胡子人高马大,最近在军营里天天吃肉,喝骨头汤,更是身强力壮! 一马当前,铁朔扎出去,就要带走一条人命。 “杀,他们就这几个人,不用怕!” “都给我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拖出来按到地上杀了!” “快点的!上去!” 大胡子十一个人,一点都不怕,越杀越勇。 很多人身上也被砍了七八刀,结果却只是擦出来一些火星子罢啦。 实践了甲胄的厉害之处,十一个人更加勇猛了。 因为心里有底气了,大帅果然没有胡吹大气,这些果然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铠甲。 百忙之中,大胡子看到几十步外一个首领模样的家伙正在大声呵斥,然后又有几十个人围了上来! 对方开始跃跃欲试,边走边退,并不跟自己硬碰硬。 这是在消耗我军的生力,大胡子看的清楚明白。 如果叫这个首领继续指挥下去,自己这边一个人也冲不出去! 再扎死第七个人的时候,大胡子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还用手反复的指着那个大声呵斥的首领! 围着敢死队的几十号薛延陀人,都在心里冷笑。 “这是打急了,开始癫狂了这个家伙,好好的人怎么会跟鬼一样?又指又叫的?难道汉人真的成神仙鬼怪了?” “用手指一下别人,就能把人指死过去不成?” 就在薛延陀人猜测的时候,自家的百夫长一声惨叫! “啊……咕咚……” 一声惨叫没结束,百夫长就倒下了,在黑夜的山谷里不停的翻滚,却叫不出来一个字! 没多大一会儿,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紧接着,一个想要把大胡子拉出去的草原人,被一个黑影扑倒下去! 然后也跟着惨叫连连! 大胡子二话不说举起来铁朔,一下就把地上的草原人当场扎死。 然后带着小分队继续冲杀! 没有了首领的队伍,又经历了离奇古怪的事情,自家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人扑倒,然后惨叫,然后安静!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不惨叫的都是已经死了的。 大胡子的两个猎狗,不喜欢乱叫,甚至一个月都听不到它俩叫几声。 所以黑夜里的薛延陀人,看不清局势,哪里知道厮杀的战阵里,还有两个如此凶猛的野兽在? 看守峡谷缺口的一百多人,先是被乱箭射死几十个。 然后又被敢死队斩杀了三十多个,剩下的那些本来也算不少,可是自家百夫长不知道去了哪里,直接导致这些人没有了主心骨。 然后,队伍里不停的有人被扑倒,然后惨叫! 种种事情加在一块,折腾的剩下这六七十个薛延陀人,心里发怵! 是的他们怕了! 因为汉人打头的这一个傻子,把手在这里指指点点,又换个方向指指点点,然后自己这边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惨叫,然后消失不见。 如此古怪的场面,叫这些草原人想到了长生天的厉害之处。 尽管剩下的几十人,还在一边退一边保持对汉人敢死队的包围,实际上这些人怂了! 想到长生天的草原人,哪有可能继续厮杀? 只有节节败退! 所以大胡子没多大一会儿就带着队伍冲出去很远。 眼看距离峡谷缺口处,没剩下多少距离了,敢死队的十一个人,被拖出去两个,然后被人安在地下,割了脖子。 只剩下九个人了。 大胡子怒喝一声! “收拢起来,都他妈收拢过来,靠近一些,紧一些。” “唯!” 九个人紧紧靠拢在一起,一往无前的往前冲杀过去。 薛延陀人也有军规的,首领被杀了的话,就得拿人头抵罪。 没有商量的余地。 再者说了,眼看再退半里地就要跑出峡谷了,一旦把这几个人放出峡谷,外头就是茫茫的草原。 又是黑夜里,怎么追杀? 所以薛延陀人也被激发了凶性,一个没注意,负责殿后的两个队友,就被人拽着铁朔拉了出去。 敢死队只剩下七个人了! “老二老三,你们俩去殿后!” “是大兄,上去快点……” 大胡子的一个亲兄弟,一个堂兄弟快去答应一声,一边厮杀,一边把空隙留出来,让身后的兄弟顶上去! 换了两个机灵的,更厉害的殿后,队伍立刻不一样了! 大胡子也有想法的,就七个人了,不敢再死下去了,因为跑出这个峡谷之后,距离送信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很远很远,没有兄弟帮衬,他也不知道能走出去多少…… 所以他要保证敢死队的成员,尽量的活着跑出峡谷! 忽然! 一把弯刀砍在了大胡子的左边胳膊上,冒出一溜火星子。 虽然没有被砍出血,虽然有甲胄保护,可是砍过来一刀的,也是个大力士,光是震荡的力量,就把大胡子手里的铁朔,打落在地。 大胡子当机立断,右手拔出唐刀,反手就砍翻两个想要趁他没有铁朔,想把他拉出去的家伙…… 第961章 第九百六十一章 剩下七个人了,不敢再死下去了,因为跑出这个峡谷之后,距离要去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很远很远,没有兄弟帮衬,谁也不知道能走出去多少…… 所以他要保证敢死队的成员,尽量的活着跑出峡谷! 忽然! 一把弯刀砍在了大胡子的左边胳膊上, 冒出一溜火星子。 虽然没有被砍出血,虽然有甲胄的保护,可是砍过来这一刀的人,也是个大力士,光是震荡的力量,就把大胡子手里的铁朔,打落在地。 大胡子毫不犹疑,右手拔出唐刀,反手就砍翻两个想要趁他没有铁朔, 想把他拉出去的家伙…… 可是薛延陀人太多了,虽然只剩下了六十多个,但是围攻七个汉人,就显得周围全是贼兵…… 七人小分队眼看就要接近望血谷出口了,就剩下了十几步远。 可是薛延陀人也越来越疯狂了! 百夫长不知生死,八成是…… 在不留下这些汉人,恐怕要被哈克姆问罪的,所以薛延陀人也疯狂了! 两边都在奋力厮杀,终于,一个汉人的甲胄被砍破了! “哦吼……” “杀!” “哈哈哈哈,那个汉人的皮甲烂了,快点杀呀!” “噗呲!” “走,走啊你们,给老子滚,不用管我!啊……我日你娘……杀!” 负责殿后的是大胡子的亲弟弟,身上的甲胄带子被砍断了,半身甲胄像破烂的羊皮一样随风飘荡! 这一幕刺激的薛延陀人更加疯狂了许多, 原来汉人的甲胄也并不是多厉害吗,七八刀下去就给砍坏了! 更多的薛延陀人蜂拥而上,没有甲胄的汉人,无法震慑草原人的凶狠! “统领,副统领他……” “闭嘴,冲,别管他!” “统领?” “闭嘴,给我冲!” 失锋阵的领头羊再次砍掉一个草原人的胳膊,带头冲了出去,身后紧跟着五个兄弟。 大胡子一边奔跑一边凄惨的叫喊; “阿弟,这一回顾不得你了,下辈子大兄再来照顾你!” “快走!你们快走,……啊……” “噗!” 大胡子的亲弟弟被砍中了十几刀,五脏六腑都在往外流…… 随着大胡子的军令下发,剩下的六个人紧紧的凑在一块冲锋,抛弃了重伤将死的兄弟…… 没办法,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走不能停留! 十几个薛延陀人围着受伤的汉人,疯狂的砍杀! 大胡子的亲弟弟根本没办法反抗, 浑身都在颤抖,都在冒血! 忽然! 一直挨揍就要死亡的汉人, 用尽一生的力气挥动了最后一次唐刀。 一颗草原人的头颅冲天而起! 另一个薛延陀人正在积极的往汉人的身上招呼弯刀,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里正在不停的往外喷血! 脖子中刀的薛延陀人,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他死都没想明白,这个肠子都流出来的汉人,怎么有力气斩杀自己! 彻底倒下的汉人,一边承受身边薛延陀人疯狂的砍杀,一边在嘴里念叨; “九……个……谁敢……说老……子…不…是…个……猛…士……” 终于! 丢弃了一手抱大的亲弟弟,心里疼到滴血的大胡子带着五个兄弟总算冲到了望血谷的出口处! 生机就在眼前。 只要再跑出去三五步,扎进黑夜的大草原里,就能逃出生天了! 六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他们看见了曙光…… 总算苍天有眼,敢死队的队员们跑进了黑夜里! 不过! 最后一个队员还没有来得及跨出最后两步,就被一把弯刀砍到了腿上。 甲胄保护者汉人的腿没有受伤,但是强大的力量无法消化。 汉人的腿被弯刀砍骨折了! “老三!” 前头黑夜里的队员发出一声惊呼! 看来骨折的队员是他的兄弟,要不然他的叫声不会如此凄厉! “你们走!快走!” 倒下的汉人只来得及叫出来一句,就赶紧翻滚着躲开一边。 薛延陀人瞬间就冲上来二十多个!想要把地上翻滚的汉人置于死地,情况非常紧急!形势紧迫到无法言喻! “走,不准管他!” 冲到前头的大胡子,扭过身子,一步夸过来,抓住了就要冲回去救亲弟弟那家伙的脖子领!拉起来就走! 被抓的汉人泪流满面,他家中有三兄弟,被恶霸欺负打死了老二,他和老三夜里去杀了那恶霸全家老小,才被县衙里抓去判了死刑,要秋后问斩! 总算是苍天有眼,被大帅给救出了牢房,可是今夜……老三的命要留在这望血谷里了…… 五个人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望血谷!再次向世人证明,它的煞气冲天,它的名不虚传! 望血谷果然不是白叫的! 今夜六十多个汉人精锐,在这小小的峡谷里流干了身上的血!永远沉睡! 四百七十一个薛延陀的勇士,饮恨在望血谷里。 望血谷又吃掉了五百多个壮丁! 估计它这次是吃饱了吧…… 镇守望血谷的薛延陀千人队,折损了队伍的领头羊哈克姆,还另外又亏损了三个底级别的百夫长! 活下来的五百多个薛延陀人,站在血腥味儿十足的望血谷里,愣愣发呆! 汉人的尸体已经点清好了数目,拢共就六十多个! 可是…… 这边的千人队,折损了一半! 谁也不知道大汗会不会大发雷霆,又该怎么处置活下来的五百多废物? 唯一叫薛延陀人欣慰的是,只要活下来的族人,就没有一个受伤的。 这也从侧面证明,受伤的没有一个能活下去! 汉人猛士的手底下,难留性命! 大胡子带着四个手下,并没有离开很远,也并没有立刻逃亡! 而是埋伏了起来! 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听着不远处那些薛延陀人议论纷纷! “怎么办?兄弟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这是千人队里剩下的几个百夫长在讨论事情! “说什么?” “是啊,说啥?” “不知道说啥了!” “阿姆兄弟,你说!” “我说?” “对你说,平时就你会说话,这会都想听听你说,到底怎么办?” “我说什么?哈克姆死了,看吧,地上的就是!” “谁让你说这个了?” “就是啊,大家都没瞎,都看着呢,不用你来提醒。” “哦对了,还有几个百夫长也死了。” “谁让你说这个了?” “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 “正经的?” “对,正经的!” “什么是正经的?” “废话,你怎么学会汉人那一套怪样子了?赶紧说吧,说正经的事情,咱们这五百多个兄弟怎么活下去?” “哦,你们说这个呀?” “废话!” “屁话,不说这个还能说别的什么?” “这个简单啊,咱们好好的活下去呀,回去找大汗报功劳就是了!” “报功劳?” “什么?” “你傻了吧阿姆?” “长生天呐!” 千人队里最聪明机智的一个百夫长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傻!” “你没有傻怎么还要说找大汗请功劳的事情呢?难道你不懂规矩?哈克姆死了,难道你忘了这个?” “没有忘记啊,这不就是吗,地上的就是,我刚才早就说了啊。” “那你……” “你……” “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在说事情,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哈克姆果然是大汗的好将军,好勇士,带头……啊不,得用汉人的说话方式说话。 大汗的将果然厉害,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即便被射中了四箭,即便这四箭都是穿胸透背,大汗的将军还是咬着牙厮杀,重伤之下,还斩杀了汉人猛士一个领头羊!” “这……” “这样说吗?” “这个……大汗要是听到这些话,似乎……应该……会高兴的吧?” 一个百夫长疑惑的询问大家。 “当然会高兴的,我猜测大汗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那么,阿姆兄弟……你说的再好听也无法……那个……” “哪个?” “就是,六十多个汉人,灭杀咱们四百多人啊!大汗不是小孩子,那些大将军们也不好糊弄的!” “六十多人?你吃牛粪了?我明明看到有两百多个汉人,而且他们非常的勇猛,悍不畏死,我猜一定是李钰手下那几百个猛士出动了。” “什么?” “两……两百多个?这……” “我怎么没看……啊,你打我干啥?” 一个要说实话的百夫长,被旁边另一个兄弟狠狠的揍了一巴掌! “你负责去了东边厮杀,当然看不见多少了,人家汉人的猛士,又不是一个队伍杀过来的,人家三四十个一队,这里一队哪里一队的,你怎么能弄清楚明白?” “嗯?” “哦,对对对,他娘的屁,汉人真狡猾!居然把两百多人分成了好几个队伍,故意来迷惑咱们草原上的雄鹰!” 看到最老实的一个终于醒悟,大家都跟着踏实了下来。 “对了,兄弟,就算这个说清楚了,可那走……” “走什么?” 都知道那个家伙要说出走脱那五个汉人的事情,怎么解释? “哦你说的是走脱那一百多个汉人猛士的事情吧?” “啊?对对对!就是想问你这个的!” “他们没想到咱们这次会派来一个千人队镇守望血谷,所以这次的汉人军队他们失算了。” “失算了?” “没错,他们想不到咱们的大汗提前算准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他们想不到咱们大汗这次会安排一个千人堆过来望血谷镇守,所以他们吃了大亏!灰头土脸的退下了!”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 第962章 谎报军情 第九百六十二章;谎报军情 关城外,夷男的中军大帐! 大汗跟两个蒙着脸的汉人,说了小半天的话。 夷男很开心! 前两天深夜! 睿智的他,提前安排了一个千人队前去镇守望血谷。 果然第二天,汉人朝廷就安排了两三百个猛士出动。 那可是汉人朝廷里绝对的猛士,被派出去的千人队斩杀了六十多个。 剩下的听下头人回报说,带伤回去的也有几十个…… 虽然孩子们被汉人猛士杀死了四五百个, 可夷男还是很高兴。 那可不是卒,那是士,而且还是猛士,派出去的千人队能扛下来就算很不错了,而且还杀死了六十多个猛士。 夷男对此事非常的重视,他派出手下大将前去望血谷里查看! 看过战场后回来的将军只说了四个字儿! “惨烈至极!” 夷男狠狠的稿赏了活下来的五百多个孩子。必须奖励必须稿赏! 只看那些死士穿的精致甲胄就知道, 绝对是最有钱的李钰的手下, 只有他才能有足够的钱,给他手下三卫兵马打造精致至极的甲胄。 听说汉人朝廷里的十六卫里,每一卫也就那两三百个士,只一次就重创了李钰一个卫里的精锐,这对对夷男来说,等于是提前胜利了一场。 最近夷男这边猎杀了汉人派来的四波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三十多个了,如果这四批猛士出自一个卫,那么夷男可以断定,这个卫里的精锐基本算是被自己打残废了! 宽大的大帐篷里,十几个穿着精致铠甲的护卫精神抖擞。 那一百多套上等甲胄,夷男没有浪费一套,把手下四十多个大将每人奖励了一套防身之后,剩下的全部分给了自己的亲兵护卫队使用。 夷男亲眼看着孩子们拿弯刀砍上这些甲胄,呲溜呲溜的冒火星子。 一个力气非常大的将将军要亲自下场去把甲胄砍烂,证明自己的实力,被夷男制止了。 这种好东西, 可不能糟蹋的,听说汉人朝廷给下头的兵配发的,一套就得几十只羊的价钱。 而李钰打造的这种好东西,听说更加贵的,没有十头牛,三十只羊,想都别想。 所以夷男不叫手下去砍,如此上等的宝贝少一套都是浪费,草原上的穷人哪有汉人那样强大的经济实力?可经不起这样糟蹋的。 穿上汉人甲胄的护卫队,拿着汉人锋利无比的铁朔,背着汉人的铁胎弓,腰里挂着能把人砍成两半的唐刀,夷男身边牛气冲天的护卫,看上去更加的凶悍了,夷男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即便汉人的军队把草原人杀的大败,夷男也能存活! 毕竟吃肉长大的草原人,各项指数都高于世世代代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汉人很多。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同样的戴上甲胄,拿上好东西, 汉人里大部分人干不过草原人。 帐篷里的夷男跟几个汉人总算结束了谈话。 “几位再多留一天如何,我叫族人好生招待!” “不了大汗,还要回去给郎君复命呢。” 一个汉人拱了拱手, 婉言谢绝,另一个汉人也跟着做礼。 “某家也是,得回去跟阿郎复命,不敢留的太久。” “也罢,改日再聚好了,那就不留了,慢走。” “大汗且留贵步,我等自去。” “好。” “哦对了。” 夷男刚要坐下,忽然又站了起来送客。 “说几句闲话。”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谈。 “大汗先请。” “好,两位也请。” 虽然说是夷男送客,但是人家可是一方的霸主,自然是客以主尊了,所以夷男被让到了首位先出帐篷。 “明人不说暗话,李钰管的那三卫兵马,不知一卫有多少士?” “哦,大汗说的闲话是这个呀?只要是他的事情,我家郎君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哦,好好好,请公告诉。” “不敢当,不敢当,启禀大汗,左武卫里有两百七十三个士,其中猛士有二十八人,剩下的都是勇士。” “那南北衙的新禁军呢?又有多少?” “南北衙禁军大营的士,倒是比左武卫里多上一些,不过也是半斤八两,没多多少的,总在上下左右。” “那先生的意思是,三卫里的猛士加起来也不过就是百人出去?” 蒙着脸的汉人冷笑连连; “大汗说的太夸张了,哪有一百出头?三卫里的猛士,顶多八九十个,就这还是杀将秦琼锻练十几年的兵,其他卫里的猛士,不足十个数的。” “哦,原来如此。” 问清楚之后的夷男心里大大的高兴,前头李钰派过来的死士里,下头人说每次都有两三个猛士带领,三次就有差不多十个了,最后一次留下的六十多个尸体,不用说全都是猛士! 战况惨烈的很,下去查看的将军们回来脸上的肉都在发抖。 那么,李钰前后亏损的猛士,大概也就是他手下三卫兵马里的数了。 “要是再来上五六次就好了。” 夷男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旁边的汉人有些奇怪的询问; “大汗说什么再来五六次?” “哦,我说的是你们几家有事没事的多来走动几次,这样的话咱们也能交厚一些不是?” “原来如此,大汗放心,随时有需要,尽管叫人带个信儿就行了,我等随时可来帐下效劳的。” “好好好,两位慢走,来人呐,送客!” 夷男的意思是,欢迎李钰再派五六次死士过来,那么就可以把李钰手里的士全部吃掉,杀光。 这样的话,下一步攻城过去,他就没有士可用了。 想到这里,夷男决定把镇守边关的那些队伍再增加一些人手。 反正两边都是几十万大军,除了互相试探之外,大家都不敢乱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安排一些人马出去。 “来人传令下去,叫将军们都来我的帐篷里说话。” “是大汗。” 夷男回到帐篷里之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不大的布条,认真仔细的查看着。 这是从一个领头人身上掏出来的,下头的孩子们说,这个领头羊带着几个猛士差点冲破望血谷的缺口。 被中了四箭的将军拼了性命阻拦住没有放走,孩子们又当场死了好几个,才把买的凶猛无比的猛士头领弄死!这张布条就是从那人身上翻出来的,夷男已经看了两天了。 夷男非常相信书信里的内容绝对是真的,因为没人把那些死人翻来翻去,夷男可不大意,他下令,把六十多双鞋子全部割开,所有人的衣裳,全部拆开,细细的检查。 这个布条,就是在那个彪悍至极的领头羊左脚,脚后跟,第三层夹层里搜查出来的。 假设夷男不下令,那么可以说句实在话,这布条就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夷男非常相信里头的内容,可是拿到布条的夷男,也很惆怅一天都没有吃进去东西。 汉人的字,他认识的很多很多,布条上的字他几乎全部认识。 偏偏看不出啥具体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虚寒问短,不痛不痒的话。 夷男也偷偷的叫几个大将军看了,都看出来有啥不对的地方。 但是几个大将军都一直认为,李钰绝对不会浪费几百个猛士,就是为了给草原上的女人说几句闲话。 包括夷男也这样认为,他很赞同将军们的关点。 所以夷男叫人请了丝绸之路上,正在跑路的商人,找到三个很有智慧的智者过来翻译,每人给了三十只羊,十头牦牛的代价。 三人翻译的各有千秋,但是好些地方都说的大同小异。 夷男这才心里踏实,书信里翻译出来的东西,和他猜测出来的基本没差多少。 就这,夷男还不放心,想要请汉人那边的大家族里的能人过来。 真是长生天助人,没等夷男安排请人呢,汉人那边的五个大家族就安排了能人过来,个个都是大管事的身份,个个都是一肚子墨水。 夷男分别请五家大管事翻译,结果说的都差不多,关键是说的比丝绸之路那几个能人更加的详细。 今天的夷男又请最后两家的大管事翻译了一遍,然后才放人离开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四五十个将军陆续到来。 “诸位将军们,我决定把各处的兵马再增加一些。” “是。” . “请大汗下令。” “所有地方都再增加一个千人队,望血谷里,上去三个千人队。” “对了,把之前镇守望血谷活下来的那五百人叫回来,叫他们去各处军营里说话,把那夜厮杀的事情说出来。” “说出来?” “大汗,说那些干啥?” “是啊大汗,不叫他们干活,只叫到处跑?这……” “必须说,而且你们得交代清楚,那夜的厮杀,汉人派来的可不是两三百人了。” “啊?” “大汗……” “不说两三百,那该……” “就说汉人那边派来了两三千人,全都是士,对了,还有啊,就说领头的猛士有两三百人,然后又被咱们灭杀了六百多个死士的性命。” “啊?” “大……大汗,两三千个士?” “杀了汉人六百多个士?” “六……六百多个?” “长生天那……” “大汗,把汉人那边说的如此厉害可不太好吧?” “是啊大汗,一次出动两千多个士,这也太吓人了些!” “大汗,要是这样说,会不会把孩子们吓住了?以后动不动的汉人就派来几千个士,这……太吓人了!” “不要害怕,下头的孩子们脑袋瓜子想的简单,没你们想的多,一听说杀了”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 第963章 (整了半个月营养土,想实践无土栽培,种植高产线辣椒,秋葵,丝瓜,等挣钱养家,配方里需要牛粪, 黏土,砂土,腐烂树叶土,草木灰,锯末,又挖又背又扛,累到下了, 在输液, 今天实在写不动了, 对不起了我尊敬的读者朋友们,明天写好补上来,敬请见谅,实在没力气)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 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 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 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 将军开小灶,岂不是昏庸无能? 如此简单之事,阿弟竟然都能说错,如何不招耻笑? 想来此事,必成为长安城,武将阵营里的笑柄! 唉……这众口悠悠,如何填堵?此也是你口无遮,拦咎由自取! 今后的言行举止,可要仔细小心,莫要再说那些无稽之谈!平白的掉了身价!” 李钰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是十分好强,又紧着面子。 如今被当做笑料,着实难受! 想起以后被武将圈子里的兄弟们笑话,李钰有些很不服气, 不就是行军打仗吗,小爷不懂可以学啊, 再说了,前世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 难道后世千年的总结,还比不上这些大唐的古人?不服了还! 惹毛了,把毛爷爷那~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拿出来,还不亮瞎你们这些古人的眼? 下定决心的李钰,狠狠的说道;“大兄,小弟的想法就是, 即日起,开始学习兵法战阵,将那些行军之事,弄个清楚明白。 将来也叫别人,不敢小看于我!大兄以为如何?” 程处嗣想当然的说道;“如此甚好啊, 阿弟有这想法,才是我武将门户子弟应有之意, 早就应该如此,也不能一味的学文,这兵法战事,也同样不能落于人后, 以阿弟的智慧,倘若学成,必定是统帅三军的大将之才,” “额,小弟可不敢夸如此海口,只是觉得, 众家兄弟皆知兵法要事,唯独小弟一人,总是一窍不通, 太也无能!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错,阿弟一日不知,尚且可以谅解,毕竟年幼, 可若是一辈子都不知?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说吧,你想从哪里开始,为兄也好给你指点一下路子,” 李钰哪里学过什么兵法, 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他前世里看都没看过。 也没当过兵,从哪里开始学习,还真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小弟也不知从何学起,不如大兄教我,” “叫某家教你?” “恩,是啊,怎么了?” “行是行,阿弟要学,为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奈何为兄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教将起来岂不是误人子弟?” 李钰向其他几个兄弟看过去,想要让他们给出些建议, 几个人见李大朗向自己看来,一个一个的,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李钰无奈的叹口气,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要不这样,咱们先去弄一些浅显易懂的兵书来, 慢慢从头学起,等有不懂的,再去向秦叔父和程叔父请教, 大兄以为如何?” “然也,却不知阿弟想从何处弄一些兵书战册?” 程处嗣听李钰说要去弄一些兵书,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小弟都计划好了,今日方才出来,头几天里,饿的头昏眼花, 浑浑噩噩, 且等我休息一天两天, 就去东西两市买一些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噗……” 李钰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程处弼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就喷了一桌子! “怎么了?某家这是要上进,难道不是可取之事? 程老三,你何故如此!” “没,没有,某家就是喝呛了,你们说,你们说,某忽肚疼不堪,且先回避一下。” 哗啦哗啦的,几个小兄弟都找各种借口,离开了李钰! 唯独程处嗣一人没动,古怪的问到;“阿弟这几日被圈着,都做了些什么?” “嗨,别提了,大兄不知,小弟平日里一天就要吃上四回,或是五次, 这圈起来的几天,一天到晚没吃的,只能喝些清水, 我哪里敢乱动,否则岂不是更饿? 是以小弟几乎一直都在踏上躺着!不曾乱来。” 程处嗣听得直是摇头,把个头甩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怎么?这没有吃食,当然要节省体力了, 不然大兄以为应该如何? 难道天天起来蹦跶,蹦跶? 每日只能喝水,小弟又哪来的力气??” “阿弟不要怀疑,没有吃食,谁都无法动弹,这毋庸置疑, 为兄疑惑的是,阿弟怎么会想到去东西两市,采买孙武兵书? 自古以来,所有书籍,书简,不论文武, 皆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平常百姓,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其中的孙武兵书,更是只有武将世家才有手抄本传承, 别说百姓了,就是寻常的大户,也翻不出一本来, 那东西两市,采买些笔墨纸砚,倒是容易,却想要其他,恐怕没有!” “哎呀,可不是嘛!我倒是忘记了这茬!” 李钰单手拍头,顿时醒悟过来, 这该死的记忆,总是让自己用前世的惯性思维来分析问题! 前世里,想要买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 直接去书店里要啥有啥,只要你有钱,拉一车回来都行,买的多了,还给你免费送回来! 这里可是大唐,外头的集市里哪有书卖给你? “额,大兄不说小弟又要闹出洋相,还好大兄提醒, 要不咱们找秦叔父和程叔父,要一些过来如何!” “然也,阿弟你聪敏一时,为何遇到事情却如此糊涂, 为兄家里有些简单的兵书,不过都是入门级别的, 改日为兄拿来与你看就是。 不过……” 李钰急忙到“不过什么?” “不过没什么用处,真正有用的,都是将军们对每次战事的,经验总结,那些才是兵法的要髓, 第964章 兵临城下 第九百六十四章;兵临城下 “大汗?” “大汗!” “嗯……” 熟睡中的夷男被手下的两声呼唤叫醒过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夷男的身体状态也越来越差了不少,早就不像年轻那会儿,一场战事来回几个月,不知疲惫是何物! 强忍着困意得夷男揉了揉眼睛,从羊毛毯上坐起来, 旁边的几个汉人侍女赶紧拿着布巾过来伺候。 “大汗,回来了两个秃鹫……” 手下的话都没有说完,拿着布巾擦脸的夷男瞬间清醒了许多,然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我很巴儿贴说几句兵家之事。” “唯!。” 夷男可能是打草原上对汉人的生活方式最向往的一个了,从他年轻时候游离四方到汉人那边开始,就一直模仿汉人的生活习惯。 居住的牙帐不是牛羊皮做的帐篷, 他的老窝里, 是一个城池。 没错,大草原上唯一的城池,就是夷男叫人修造出来的。 夷男的宫殿是请的汉人那边的高人过来监督设计出来的。 侍女也是夷男从汉人那边买过来的,都是隋朝的宫女,或者官方教坊司里出身的女人。 真真的规规矩矩,如果不是有草原人进出的话,你根本看不出来夷男是个草原人。 因为他经常穿着汉人的衣服,梳着汉人那种头发,上头还插着汉人们常用的那种簪子,耳且还住着和汉人们一模一样的房子…… 看着侍女们答应离开帐篷,夷男快速吩咐; “叫他俩分别进来,从帐篷后边进来,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明白了大汗!” 没多大一会儿,夷男亲手掌控的探子从帐篷后边进来。 “大汗,李钰带着那些女人和队伍,又往东北方向走了七十三里。” “当真?” “千真万确大汗,末将亲自带着孩子们一路装扮成百姓, 跟在他们的队伍后头, 亲眼见到的。” “那边的百姓允许走动?” “准呐大汗,都觉得他们朝廷派出了二十万大军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汉人那边跟没事人一样。” 夷男右手不停的敲打着大腿,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他李钰就如此大意?镇守朔方的李世绩就不管管他的手下?” “大汗,前头不是您都知道的吗,那李钰不归三路大总管任何人的手下,朔方的李世绩根本管不到他的,所以他才敢带着妇人游山玩水!” “嗯,我知道,表面上他确实不归那三路大总管任何一个,但是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归在朔方行军道大总管李世绩手下的。” “对了大汗,李钰两天前又和手下几个大将军们吵架了,这次比之前更凶猛一些,其中一个大将军说的很难听,意思是说李钰不顾国之大事,迟早要惹出来大麻烦,并且还说皇帝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反正一大堆,末将记不住那许多汉人们的话, 学不来的。” “嗯,不用学,你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好了,并且如此详细,有功。” “谢大汗夸奖,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嗯,先不着急论功行赏,你们里十几秃鹫这一回都有功劳,先说说李钰那边的事情,他是怎么对待那个大将军的?” “是,启禀大汗,刚开始李钰还是之前那样,装疯卖傻,假装耳朵背听不清楚,后来那大将军说的狠了,终于惹毛了李钰,要把那两个大将军执行军法,打十军棍,被李氏二房的梁大家长给拦住了,两边说合一番,化解了这一场争斗。” 夷男面不改色,又询问了各种细节,然后打发了这个手下。 接着另一个秃鹫进来; “大汗。” “不用多礼,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你且仔细的说清楚点。” “是大汗,最近这些天,三路行军大总管都派人去了李钰的军营里,劝说他坐镇马邑城……” “哦?三路大总管都着急了吧,也是,换做我是其中一个大总管,手下除出了这样一个混蛋,我也得天天吃不下饭的。” “可不是嘛,大汗说的有道理。” “那朔方道行军大总管李世绩恐怕不是第一次派人警告李钰了吧?” 夷男的问话叫进来报信的秃鹫大吃一惊,只看他的表情夷男就知道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是啊大汗您怎么知道的?最近六天里,朔方的李世绩派人过去两次,加上这一次和其他两路总管一块儿,等于李世绩已经安排了三批人马,至于到底说的什么,末将弄不清楚,反正就是叫李钰安心守营,不要乱跑的事儿了。” “嗯知道了,那些大人物们说话,你不可能弄得一清二楚的,我不怪你们,下去歇歇吧。” “是大汗!” 打发走了两个秃鹫,夷男抬头询问; “那几家今天的信来没?” 夷男这话是有内容的,他很聪明,虽说都是自己的手下,可是夷男为了防止两边的人马串供,分别派出了两队探子在汉人那边活动,并且这两队人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能够充分保证得来的消息不是敷衍! 即便如此,夷男还不放心,他怕奸诈的汉人合伙做局糊弄自己,于是和汉人那边几个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约定,每天来回书信,每天都要派人从小路过来通个气。 最迟两天一次,不能超过提前说好的两天的时间。 那几个大家族也算言而有信,最近这些天几乎每天一次通信,没有耽误任何事情。 所以两批探子回来说的,夷男提前几天就知道了大概,甚至他已经知道的故事,比探子们回来说的更加详细。 “启禀大汗,那几家的人马都没有到来,估计得到天亮,或者中午。” “嗯,知道了,交代下去,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本汗在做什么,只要那边几家的书信到来,立刻拿来。” “是大汗,末将记住了。” “啊……” 夷男打了哈欠,再次躺下,一口气睡到天亮,这才起来吃饭,等消息。 总算没有叫夷男失望,等到天黑的时候,三个大家族门户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安排了人马,带着书信过来。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极点, 长辈的关怀和亲情,更是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是以看到长辈发怒,他干脆闭口不语! 他哪里知道,这秦琼可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和府兵同吃同睡,从来不搞特殊,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府兵,秦琼也当做是生死兄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才对秦大将军,极为尊敬,视为父兄般的存在, 秦琼的半生戎马生涯,历经大小战阵两百有余,负伤无数, 数次安危,都是手下府兵拼死救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手下的那些无名府兵,他秦琼早就命丧黄泉了,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是以秦琼本来就忠厚,又爱兵如子,到后来越加爱护自己的兵士,任何一个儿郎他都要关心过问! 如今听自家侄子竟然说什么专门的供应? 还扯什么小灶?李钰越解释,秦琼越生气,无名火上身! “你知道什么?做将军的,你不爱护自己的士兵,如何生存? 那下一刻生死不知的战场,你还能不顾士兵死活!自己开小灶? 汝可吃的下去? 还说什么饿着肚子如何带兵,怎么?饿着肚子就不能带兵了? 士兵们都饿着肚子呢?就你受不住?? 哪个不是母生父养? 就你娇贵? 还带兵?汝有这种念想,永远也带不好兵! 大兄一生忠勇仁义,人人敬佩,便是将军,都督,总管,都敬佩不已! 汝怎么一点没有学来? 尽说些刻薄寡恩的话!” 秦琼的一番教育,如连珠炮一般,轰击了过来,李钰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说的哑口无言! “叔父,侄儿知错了!” 旁边的郎将秦虎,看秦琼话告一段落,赶紧上来解和;“大将军,小郎君也是无心之言,并未太过, 大将军息怒,且小郎君年岁太小,不知轻重,何必如此大怒, 还需慢慢教导,大将军明鉴!” 李钰对上来劝解的家将秦虎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他还小吗?过了正元他也算十五了,农人家的子弟到了这般年龄也该婚配了,还能算小!” “启禀大将军,这小郎君自小被大儒教导,文士出身,怎能理解那军中之事,还望大将军明查。” 李钰真是太感激这秦虎了,今天幸好有他在, 否则谁知道能闹成哪样? 看看周围几个护卫,见大将军发怒都躲开远远的, 也只有这秦虎才敢上来说话了。 心里默默打算,以后对这秦虎可要好生感谢一番才是。 秦虎的话确实让秦琼想到了很多问题,没错大兄在时太注重读书了,竟然不教导他兵法,军事, 看来大兄也不是完人呀! 不行总是这般学文,对用兵一道,一窍不通可如何是好, 这三家皆是武将出身,可不能叫下一代断了传承! 大兄当年,先是用战功,为自己和知节铺平道路, 后又用功劳相抵扣,救下那柳万泉的性命, 非是如此,大兄当也是将军之身了! 想到此处,秦琼觉得十分有必要,对李大郎开始一番改造。 一定要将诸般武艺,兵法,尽数传授,才对得起大兄的结义之情,和照顾之恩! “恩,三郎所说也不无道理, 总叫大儒教导,恐怕将来太过偏文,于武功一道,匮乏甚多,如此这般,如何出仕? 也罢,自今以后,就某与知节来教导他兵法战阵,行军调度之事! 但今日之错,不可不罚, 用兵一道可以再学,然这心念不正,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第965章 第九百六十五章; 而另一个同样厉害的就是羊毛毯上坐着的老头了。 这个老头的来历更是惊人,因为他就是隋朝已经阵亡的大司马。 李钰那梅花别苑里的董老大的亲生父亲,董大司马。 李钰并不知道这个老岳父居然没死在守城战上,更不知道此人还活着。 而董大娘子同样不知道父亲竟然还在人世,不过嘛,这个老头却一直关注着唯一的闺女,还有三个老友的女儿, 儿子们。 董老头的那三个老朋友就是梅花别苑里,其他三个美娘子的老爹…… 面对薛延陀一个大首领,不冷不热的询问,汉人中车令,微微一笑。 “如果大汗得到的消息,都是真实的, 那么, 咱们发兵杀过去, 没有什么不对,所以我说可以杀过去。” 夷男作为大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霸主,如今又是新的可汗,说实话中车令这些说话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但是夷男老了! 老年人都很有耐性,能沉得住气! 而且夷男本身就是个干大事的人物,所以他能压制住人性里的缺点,然后进而把脾气尽量的控制好。 “那七十二个秃鹫,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们不会乱说的,更不会来欺骗本汗,所以中车令尽管放心。” 站在地图前的汉人中车令点了点头; “这个臣没有怀疑,臣也相信他们的本事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大汗亲自养起来的孩子,臣看都不看就知道他们个个都是猛士。” 中车令的话,不但叫夷男心里舒服,还叫五个薛延陀的大首领,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 这些人马, 不是一般人,这个秃鹫队伍虽然小,可是来头都很大,里头基本都是有靠山的。 比如这五个大首领的侄子,外甥什么的,占据很多名额。 说句不好听的话,超过半数都是这五个大首领的亲戚。 猛士,不但在中原流行,在大草原上,同样也是士兵的最高荣誉! 甚至! 崇尚无力解决一切的大草原,猛士的称呼比文官当权的汉人朝廷那边,更加的分量十足! 所以听到夸奖自己养大的孩子,夷男心情舒畅。 “不错,我也不怕中车令笑话,这七十二个孩子,确实都是猛士,不是我夸奖他们,掉一直胳膊腿,他们绝对不会叫喊疼痛半个字的!” “臣信服。” “所以臣说杀过去是可以的。” 夷男没有应对,而是看了看手下一个大首领, 后者明白,紧跟着询问; “不知中车令说的不杀也可以,又是怎么个说法?” “不杀过去也可以,意思是时机不太成熟,还可以再等等的。” “再等等?”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的意思就是继续等待。” “中车令,请恕我冒昧了。” 说话的大首领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将军请讲,我洗耳恭听。” “不敢当。” 站起来的大将军并没有忘记礼仪,很客气的拱了拱手; “中车令请了。” “大将军多礼了,请言。” “好。”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大草原上的儿女大部分都是直来直去,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奉大汗的命,监督粮草,这个中车令是知道的。” “知道的清楚明白。” “那中车令可知道,咱们二十万大军一天要吃掉多少只羊?多少斤牦牛肉干?这些战马每天消耗多少草料?” “知道。” “一匹战马一天要吃十斤干草,另外再加三斤精料,战斗前十几天,每天多加两斤精料,由于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斗,所以咱们的战马一天就得吃掉五斤精料,八斤干草料。” “十匹马一天得供应八十斤干草,五十斤精料,一百匹马……一千匹马,一万匹马,每天吃掉八万斤干草,五万斤精料。” “不错!真没想到中车令做我做的事情,倒是很可以的!” “中车令,可知道咱们这一次带来了多少战马?” “不知道,这是军国大事,我的位置不方便打听这些秘密。” 夷男点了点头之后,说话的大首领才又继续; “咱们这次出行二十一万三千军,其中战马过来的就有接近半数,不说具体数目,只以六万匹马计算,每天吃掉的草料就是个天大的数目。” “还有,还有孩子们吃的,不吃肉没力气,吃肉吧,不打仗,天天闲着吃掉一堆牛羊肉,别人或许不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因为行军打仗吗,总得吃东西的,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总不能叫孩子们饿着肚子干活吧?” 草原人说的干活,基本就是厮杀战斗了。 “那是,皇帝不差饿兵,这是从上古传下来的古话!” “好,既然能跟中车令说明白,那么我想请教中车令一下,一直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咱们可都是按照中车令说的那些来的,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现在,人吃的,马吃的,大汗……” 大首领说着说着就着急了,扭头过去看着夷男。 “大汗,您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会说好听话,您叫我管吃的,我是用上了全部的心思,这都两个月了,像样的仗没打一次,试探来试探去的,两边各有伤亡,还好都不多,总得也就一百多个孩子,这是长生天保佑。” “可是臣要说的不是这个,臣这边拉过来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大汗。” 夷男没有说话,他心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他也跟着着急!否则他也不会彻夜难眠了。 军队没有吃的,要不就是爆乱,要不就是散伙,唯一最好的方法是,撤兵回家,回到大草原深处,各自吃各自家的东西。 可是二十多万大军出行,没有任何成就,起来回去? 为什么撤兵?没有饭吃了? 所以薛延陀部落这次,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每个人都有朋友,说话的大首领当然也有了。 另一个大将军也站了起来! “大汗,那些话没有错的,汉人头疼粮草银钱,咱们也不例外,咱们也需吃喝,而且咱们还要供养吐蕃那些人的吃喝,说心里话,臣以为,咱们这边的粮草消耗,比汉人那边还要大!” “老是等……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请大汗多想想臣的话吧。” “两位大将军先坐下,来来来,请坐下说话,你们不用管中车令的,他喜欢在地上转来转去。” “大首领要知道,咱们各自管的事情不一样,所以我无法理解你得心情,因为我被安排的活就是,叫咱们部落里尽量的少死人,然后打赢。” “所以,我考虑事情的时候,都是以大汗的部落为主的,以咱们部落为中心点的。” “所以我只考虑结果,亏损多少,是否划算,是否可行,怎么保全实力,怎么保住更多的孩子的命。” “所以你……” “我替大首领说吧,所以我不在乎一天吃掉多少,我在乎的是,少死人,少死战马,然后才是打赢的事情!” “你……中车令,你这叫什么话?你是不是想着,你不管吃喝这些事,所以你就不在意?也不管我的死活?”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的意思是不在其位所以不谋其政,我得想我的事情,你想你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任何意思,我本人更是和大将军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有过激的想法?” “那就好。” 正当壮年的中车令,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我知道咱们出动二十多万大军,不容易,所要消耗的粮草很是厉害,数量非常庞大,所以我能理解大家着急厮杀的心情。” “知道就好。” “中车令知道就好。” 夷男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汉人中车令,后者耸了耸肩帮开始解释; “理解归理解,我还要做自己的事情,我受大汗之托付,要为部落操心,减少亏损,扩大胜利,所以我必须要时刻紧张。” “中车令的意思可否说的再直接一些?如果咱们要杀过去的话,得怎么来去行动?” “杀过去之后,赢了怎么办,输了怎么办,跟汉人打个平手怎么办?” “如果不杀,咱们选择继续等待下去,那么请教中车令,咱们二十多万大军需要再等多久?” 夷男手下最厉害的那个大首领,一直坐着喝茶,从来不曾抬头一次,这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具体哪一天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倒是我可以 . 说个大概出来。” 中车令这句话一出,帐篷里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都希望中车令能说出个准确的日子出兵,横竖都给个痛快的,结束这漫长又没有目的的等待。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父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跟在后头,生怕笑出来声音。 还未到正厅,老远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李钰疑惑不解? 这是干啥呢,如此热闹,快步走近正厅,只见里面竟坐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身霸气,彪悍无比。 李钰看着满厅拥挤的壮汉,还有些人没有座位可坐,干脆就是站着的。 . 第966章 第九百六十六章; 汉人中车令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应付; “具体哪一天是最佳的出兵机会,我不知道,我可以说句危言耸听的话,瞬息万变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好肯定以后得事情, 但是,我可以说个大概出来。” 汉人中车令这句话一出来,帐篷里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连大汗夷男都不例外,大家都希望中车令能说出个准确的日子出兵,横竖都给个痛快的,结束这漫长又没有任何目地的等待。 对于这个大汗请来的汉人中车令, 这些大首领们内心都是很服气的。 正是因为这个汉人的谋略, 才叫薛延陀在短短的十年里,就成长到如今即将统一大草原的恐怖地步,这些处在薛延陀部落核心的大首领们,都心知肚明这个中车令的厉害之处…… 中车令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走动,一群高层的眼神也跟着转圈! “李世民出动二十万大军,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汉人那边也煎熬的不行,或许比咱们这里更加惆怅,我这话不是空口白牙,家师那边过来的消息,汉人的朝廷里,龙争虎斗的厉害!” “其实这些不用说,大家都能猜测到一些的,人人心里都有数,难道不是吗?” 中车令这话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人家没有说错, 事实上的确如此! 汉人朝廷那边可不是铁板一块的,那边的派系七八个,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汉人的皇帝过的比谁都辛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中车令师父那边的准确消息? “表面上,咱们是进攻方,说起来应该是僵持的越久,咱们越吃亏。” 帐篷里的所有人再次点头。 “实际上真要算起来,等的时间越久,李世民那边越着急,都别忘记了,汉人那边是皇帝跟那些大家族,分治天下的,这还不是唯一的不美。” “更加不美的是,汉人朝廷那边的文官们,即便不分派系,也是个个阴险狡诈,面上称兄道弟,背后狠狠的捅刀子,唯恐天下不乱!” 这才是李世民最头疼的事情,李世民能短时间弄过来二十万军,的确叫人佩服, 可是真正的焦灼还在后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咱们最头疼的事情,可是对于汉人朝廷来说,粮草的事儿,比咱们这边更加的头疼十倍。” “没错!” “中车令说的对。” “确实如此,他们汉人的确不缺粮食,但是送过来一斤,路上的消耗就得再加一斤,朝廷里那成群成群的文官,哪个不想从里头分享一下?所以他们送来一斤粮草,等于要筹集三斤准备。” “所以~他们比咱们这边更加焦虑不安!所以,中车令叫咱们稳住等待没有错处,所以我一直不想说话,因为中车令说的那些,和我想的一个样,我才不想多事,浪费口舌的。” “没错,格尔木大首领说的对!” “是啊,格尔木大首领说的真是太对了。” “好兄弟,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半句不对的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废话,我是最了解你的。” 夷男发自内心的送上好听话! 对于薛延陀二号人物的认可,汉人中车令弯下腰做礼,表示感谢。 “所以我才说,可杀可不杀的话,杀过去有杀过去的方式,不杀过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中策是,一边打一边谈,下策才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不知诸位大首领们同意这个说法吗?。” “这~” “这个……” “同……意!” “中车令,同意是同意,可那是官场话,实际上咱们二十多万人出来,总不可能就这样扭扭屁股就收兵吧?大汗您说呢?” “是啊,中车令,我可不是存心跟你对着干的,实在是……那个,不打架不杀人,就叫对方屈服,有点不太那个……不好收拾啊,请中车令多多考虑一下吧!!” “嗯,我会考虑的,并且我一直在考虑利害关系,一天都不敢停的。” “按照我的想法,咱们应该用上策兵法,围而不攻,或者小打小闹,把汉人的军队牵制住就行,围困严实了,叫他们那边日日焦虑,天天不安,叫那边的官员们,提心吊胆,叫这里边关的守将们,寝食难安。” “中车令,总不能没有边的,一直这样围下去吧?” “是啊中车令,把汉人折腾惨,咱们自己也够难过,这……得吃掉多少粮草去了?” “不用慌,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性,你们看看最近十天里,孩子们去那些城下叫骂几回了?骂的也够难听,但凡个人都听不下去,可是你们见汉人的将军有哪个忍不住出来的?” “这个……” “这倒是没有……” “还真是没有的。” “谁说没有?李钰不就派来一堆堆的死士?” “你们说李钰?” “对呀中车令,他李钰可是没有消停过的,都派来过七八次兵了,恐怕也该有个千人队了。” 夷男轻轻点了点头,接应一句; “有了,孩子们斩杀的那些性命,三天前就过了千人队的数目,而且还多出来十几个。” “中车令,您可知道的,这一千多人个个都是很厉害的,咱们的孩子也被杀死了不少,几乎……磨掉了咱们快两倍的人数。” 说话的将军想了想又想,终于说出都不想听的事实! 果然大汗的眉毛跳动了两下。 其实这个数目,是下头人谎报军情的结果。 真实情况是,薛延陀人,斩杀汉人的同时,自己的亏损几乎接近四倍,因为那些兵几乎……都是士! 李钰路上解放的死囚犯,是李世民的绝密武器,每到一个地方,都有跟着的玄甲军严厉警告地方官,泄露半个字出去的,杀无赦!诛灭三族! 所以李钰收拢死囚犯的事情,连边关的守将都知道的不多。薛延陀这里更是不知道底细的。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话不是白说的,更何况一千出头的人,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和为大儿子为家族争光的信念,来从容赴死的。 对于不怕死的,视死如归的兵来说,几乎等同于疯子! 李钰这一招精神控制,很是厉害,别人用的是人,李钰用的是心。 他用的就是那些人的心… 来自后世的李钰,对精神上的手段有多恐怖,非常的清楚。 所以薛延陀人这里的感觉是,李钰派出了一千多个士。 对于李钰想要出去联系两个大部落的友军,前后夹击薛延陀人,这个计谋的确行得通。 而且薛延陀人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敌,前头面对汉人的二十万大军,后面两边,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在这边,另一边是回鹘部落。 说句实话难听话,这两个大型部落要是联合起来,不说汉人那边,就能叫夷男彻夜难眠! 更何况这俩大部落和汉人的军队前后夹击? 那样的情况一旦发生,夷男就会毫不犹豫的撤兵回去。 他只是胆子大,并不是真傻子! 对于薛延陀这边死的兵更多,中车令也心疼,所以他说话也软和了一些。 “对于孩子们的死,我也难过,但是打仗就是这样,谁也没办法!再不来一场恶战,咱们这边的困境,无法消化,就是李钰说的那个词,危机!” “银钱上的危机,族人们相互之间的危机,外头部落的危机,到处都有危机,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种结果了。” “咱们前进的步子太快,太大,所以危机来的也快,迅雷不及掩耳!” “没错,本汗也心里有数,所以必须要打,或者高昌,或者李世民,或者高句丽,总得打一场的,实在不行,灭了阿史那,或者回鹘,必须打一次,才能把那些危机消化掉。!” “李钰确实没有消停过,也派来了不少的猛卒,这一点也是我很纳闷的地方,……实在是……” “中车令不要想不通,更不用纳闷什么,李钰的路是对的,他安排的计策没有任何错,本汗确实害怕他们和草原上那两大部落里应外合,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机的请铁嘞和吐蕃出马,围堵住那两个部落,如果不把这两个大部落辅助,一旦他们跟汉人联合起来用兵,咱们就得立刻撤回去了。” “同时面对两个大部落,这边还有汉人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咱们薛延陀人根本撑不住的,这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本汗没有胆量!” “就是就是,咱们草原上的雄鹰再厉害,也不能胡来的。” “那是,大汗说的对,安哒你说的也对,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第一百二十章狡诈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匆忙的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 “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 “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八仙桌,太师椅,慢慢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第967章 第九百六十七章; “不错,换做我也会和他一样的安排,把自己的族人放在后头,把朝廷的兵冲在前头,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族人,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 “住口!休得再言。” “是叔叔, 侄子知道了。” 一个似乎是刚上任不久的大首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他说这些话叫夷男听得皱了眉头,自己可不就是相当于汉人的朝廷了,都要是这样想的话,自己部落家族里的兵岂不是要他被当枪使? 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小老头非常严厉的呵斥住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然后喝令他离开大帐! “滚出去!” “叔叔, 我没说错什么……” “出去!” 看到薛延陀第二号人物变了脸色,说话的音量也加重了,有些铁憨憨的大首领无奈的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 叔叔您别生气,我出去还不行吗?真是的,我今天可没有胡乱说话的,您又来找我的麻烦……” 这家伙不得不听话照做,自己的父亲来了,也得听命行事,何况自己才刚从身体不好的父亲手里继承了族长大首领一年多的时间,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可得乖乖的听这个老叔叔的话! 再说了,要不是这个叔叔的保护,自己的家族,早十几年前就被仇家给吃干净了,可不能把这个对自己家族有大恩的老头气坏了身子。 其实这个大首领并不是老头的亲侄子,他的父亲和老头是很亲密的生死兄弟,很要好的朋友。 一个大首领的离开,并没有对帐篷里的其他人产生任何影响, 尤其是这个汉人那边过来的中车令, 还在继续自说自话。 “就不提李钰的小气, 说说他这些年的过往吧。” “许多人看到的是,他风流不羁,百姓们也多以为他是个傻子。” “要是不傻,谁会把自家的各种秘法拿出来,跟朝廷共享,跟世家大族共享,跟新朝的新贵们共享?” “且还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亏损,到处去做散财童子,且看他花钱的时候,从来不太心疼,拿祖宗的产业当儿戏,不论聪明哪里说,他都是最标准的败家子儿,所以才获得一个活财神的名头,其实这个活财神,并不是夸他的话,这是笑话他傻子一个。” “确实有点儿。” “说起来这些了中车令, 我心里想的他就是个傻子,有哪些钱, 都分出去了,自己家族里不吃不喝?” “你们说这些也有点道理的,他那些祖宗要是从地下爬出来,估计还要被气死过去的。” 汉人中车令摇了摇头; “以上的种种都说明李钰是个和他三叔程咬金一模一样的憨子,甚至比他三叔还要再憨一些。” “这个……” “不好说……” “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不提别的,单说他把族里的钱拿出去给别人分,就这一点上论,他还不憨?谁憨?” 忽然! 汉人中车令停下了脚步,看着一群草原人。 “诸位大将军们,可知道李钰现在的身份地位?” “这还用问吗中车令?” “天下谁人不知?” “他是个开国县公。” “还是五姓七望里的大户人家的族长。” “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 “那请问诸位大将军们,可知道李钰在汉人朝廷那边的影响力?” “影响力?” “什么是影响力?” “我等不知。” “影响力就是号召力,就是跟他亲近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他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能得到哪些援军!” “这……” “那家伙好像认识很多人。” “可不是认识那么简单啊,我听说丝绸之路上有十几个国的国主,和一些大小部落的首领,都跟他有往来的。” “没错,我也知道的,从开丝绸之路这件事情,我就觉得收益最大的就是那李钰小儿了,赚来的钱堆积如山,还跟许多国主,首领,关系深厚,说道援军的事情上,恐怕他李钰要做事,会有很多人帮他的。” “这不就得了?” “李钰一点不傻,现在的他,拿许多秘法换来了跟李世民的融合,换来的是汉人朝廷对他的功劳的认可。” “又因为把份子出让给那些权贵,所以又跟汉人朝廷里大部分当权的文武大臣交厚。” “所以!根据我的总结,李钰一点不傻,反而还很是厉害,他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以吃亏谦让,获得了不可撼动的地位,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李钰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李世民也拿他没有办法了,皇帝也不敢去毫无理由的斩杀一个朝廷的功臣,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时又跟一群一二三品的文官交厚亲近。” “没错,中车令说的都是道理,也是事实,汉人那边,现在不论是谁,想要动李钰都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李钰不傻,而且还很聪明。” 这是薛延陀第二号人物,第二次开口说话,给敌人一个中肯的总结。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联络援军是对的,联络上阿史那部,回鹘部,就可以前后夹击咱们,这是很正确的选择。” “可是,从李钰安排过来的一千多人的战斗力上看,几乎大部分都是士,即便不是士的那一小部分,也是老卒,猛卒,这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定论,或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可别是我眼拙心笨,给猜错了哪里?” “没错,中车令可以继续的,老夫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是的,本汗想的和中车令想的一个样。” 薛延陀一二号人物都说话了,剩下的几个大首领们,也跟着踊跃发言! “是啊,这点上对的。” “没错,本将也是这样想的。” “这还用想?一千多人,叫咱们亏损了那……些勇士,铁定是李钰手下最厉害的兵了。” 中车令等所有人都认可之后,才又往下继续; “大家都知道,李钰表面上是汉人朝廷里十六卫中,左武卫的代将军,统帅。” “实际上杀将秦琼掌控多年的南北衙禁军的兵权,随着李钰的上台,估计也交接下去了,那么李钰实际上掌控着三卫的兵权,算是汉人朝廷那边,实际上掌管军权最多,最大的将军了。” “没错。” “还真是的。” “不足而立之年,就掌控三卫兵马,执掌三万六千精锐的生死大事,这在汉人的历史中,仅此一个。” “还真是的啊!” “汉人以前不是还有个霍去病吗?” 中车令又摇了摇头,继续走动起来; “霍去病无法跟李钰相提并论的,霍去病就是个武夫,他只是打仗勇猛罢啦,除此之外,他几乎就是个等待屠宰的羔羊,皇帝可以灭杀他,一些王公贵族也可以弄死他,甚至一些文官都可以断了他的援军,断了他的粮草。” 中车令的这一翻分析,叫三个人点头赞同,一个是夷男,另一个是薛延陀的第二号人物,第三个就是董大娘子的亲爹,薛延陀朝廷的一品宰相。 夷男模仿汉人朝廷的制度,给董大娘子的亲爹封了尚书右仆射。 左仆射兼兵部尚书,兼太尉,就是夷男的好兄弟,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一点也显不老的小老头。 “霍去病管的兵,是暂时的,朝廷要用他,皇帝要用他,所以暂时把军队交给他管着,实际上霍去病随时都可以被夺去兵权,而李钰不是这样。” “李钰从他叔叔秦琼手里接下来的三卫兵权,某种程度上说,算是子继父业了,且他还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再者说,皇帝这新禁军的兵权,交给谁都不合适,目前来说只能放权给他。” “为什么?” “是啊,别人就不能掌管这三万多兵了?” “就是说啊,汉人那边可以掌控三四万人的大将军,多的是!” 再次站到地图前的中车令头也不回; “好人那边的因为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跟其他所有的卫都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是啊中车令,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一卫一万两千军吗?” “别的也没什么,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三卫的虎符,都是完整的,全部在当权将军的手里掌握。” “长生天呐!” “嘶……” 帐篷里的大将军们都倒抽一口冷气,汉人的军权和草原上大不一样,可以完全调动兵马的,几乎没有。 汉人那边不论谁当皇帝,都是把兵权捏的死死的,五十人以上的调动,就得上报朝廷和兵部,怕的就是武将们拥兵自重,不可一世到难以管束的地步。 所以谁都知道,汉人的兵符都是两半,朝廷一半,带兵的将军一半,遇到事情的时候,朝廷拿出另一半,发到将军手里,虎符才算完整,才可以完全调动手下的兵马来去。 就这汉人朝廷还不放心,想要完全合法的调动兵马,同时还要朝廷兵部下去的行文。 同时达到这两个要求的将军,才可以合法的调动兵马,否则就是造反,要被皇帝猜忌的,甚至被整得灭杀一个家族都不算稀罕!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 第968章 第九百六十八章; 总算把几个脑子不灵光的首领,引到了正路,汉人中车令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没办法,这些首领都是大家族的领头羊,都是夷男最忠心的大将,脑子灵不灵都无法夺他们的权! 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的中车令再次开口引导; “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的兵权兵符之前掌控在其他人手里, 后来李世民想尽一切办法,绞尽脑汁才把秦琼推了上去,做了这三卫兵马的领头羊。” “为了不叫他老爹李渊疑心,李世民故意装出一副不待见秦琼的样子,从那以后杀将秦琼一直把这三卫兵马的生杀大权紧紧抓在手心里。” “一直到现在,三卫兵马的大权又传到了李钰的手里。” “李世民手下的兵, 已经不是以前了, 不知不觉,现在李钰掌控的三卫儿郎, 比玄甲军还要厉害,算是汉人十六卫中顶尖的佼佼者。” “根据我师父给我传来的消息看,李钰手下的三卫,各有三百多个猛士,剩下的几乎全是卒,其中又有超过半数都是猛卒,剩下的也都是老卒。” “嘶……” “长生天呐!” “好家伙,比李靖都厉害呀?” “所以我才说汉人朝廷的兵马,李钰这三卫最是厉害,谁敢小看都要吃大亏的。” “中车令,咱们不用怕的,他手下的猛士再多,也死的差不多了!” “是啊中车令,连二连三的派人过来,咱们灭杀的猛士已经超过了千数,李钰现在应该无士可用了。” “嗯,正是因为李钰拿出了全部的猛士狠冲, 我才有些想不通达,联络其他两个大部落是对的,一旦联系上,约定好一块行动,咱们必死无疑。” “可是也没必要死磕的,李钰的智慧常人不能及的,为何死死的盯上了这两个部落呢?” “为何他不调动陇西上三房的族人来助?” “中车令,这会儿是咱们跟汉人朝廷打仗,又不是去围攻他陇西上三房的,这个……这个……好像不必动用自家的族人吧……叔叔您别瞪我,我有点害怕……” 说话的人尽管吞吞吐吐,可是意思表达清楚了,被薛延陀二号人物翻了几个白眼。 “既然害怕就不要胡乱说话,不分主次,不分场合,说话不走心,不过脑袋瓜子,你跟你爹学的?老夫怎么不知道你爹有乱说话的长处?” “额……侄子不了行不行?” “那就闭嘴,闭紧一点儿。” 二号人物教训完又一个大首领,扭头看着中车令; “中车令从小跟随令尊师学习各种武功兵法, 老夫也知道, 你是一肚子本事学问的真材实料,还是那句话,这会儿能不能杀过去?杀,怎么杀,等怎么等?等多久?中车令露个气,老夫也好心中有数!” “好,既然叔父都如此说了,我直言不讳就是。” “可。我跟你师父的交情你也知道,不是三年五年了,半辈子的交情,有什么你尽管说,不要藏私,大汗也不是昏庸之君,能听进去的。” “没错,安哒说的是,本汗不是听不进去的人,中车令尽管说话。” “遵命。” “我不是铁石心肠,我也知道咱们部落里有危机,需要一场胜利压制族里的人和事。” “我更清楚,等的越久,粮草消耗越多,咱们等不起。” “所以我对杀过去的作战方法,没有强硬阻拦。” “知道,本汗心里也有数,中车令尽管说就是了。” “遵命。” “杀过去乃是下策,上兵伐谋才是上策,可是咱们都等不及了,那么就按照杀过去的思路分析好了。” “中车令请言。” “请说。” “如果真要杀过去,李钰看守的马邑城,不适合死磕到底的。” “为什么?” “什么?” “中车令,这些边关的守将,只有李钰是个毛都没长齐整的孩子,其他城的将军可都是非常难缠的呀?” “是啊中车令,我兄弟说的没错,李钰这里还感受一些,其他地方都是名将坐镇呐!” “唉……要不这样,真要是去打李钰看守的马邑城,我建议,大汗再等等吧,等我几个同门师兄弟来了,个个都是堪比秦琼的人物,兵对兵将对将,也未必不是那一群守将的对手…” 中车令终于松口了,帐篷里的大首领们集体长处一口气。 总算是这家伙松嘴了,要不然还真不好出动攻城的。 “倒是想请教一下中车令,真要是冲杀过去了,应该怎么个杀法?” “本心不动,先试探两下虚实再说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布局合适,只凭借一口气就要把所有一切都压上,有些太不顾大局了些。” “请说下去。” “中车令可否说的清楚一点?” 看到薛延陀一二号人物都来表态了,中车令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 “我担心李钰这次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所以杀过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被李钰手下的兵马魅惑了眼睛,假如出现通顺,或者畅快无主,” “是。” “行,听中车令的就是。” “都记住了啊,中车令的话就是相当于他李钰的后院了,一切规矩都是安定心神?还是得看自己本身的……” (刚才种了一百六十颗辣椒苗,又浇定植水两遍,很累,明天补充吧,谢谢)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匆忙的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 “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 “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八仙桌,太师椅,慢慢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作为本朝的新贵,这些秦王府出身的家伙,只有极少部分人,出身贵族,到没什么, 关键是一大部分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不论是底蕴,家财,都与五姓七家,和那些豪门大户,都相差太远了。 便是那些前朝的老牌贵族,都比不上,如今天下四方,暂时平静,新朝初定,这些功臣也开始讲究了起来! 面子已经被提上了各个家族的桌面上来,而如这今长安城最有面子,最长脸的事情,莫过于这李家大朗,制作的八仙桌喝太师椅了。 什么?你自己找木匠也能打造八仙桌太师椅? 不错,长安城今年流行这个,就连酒楼里都有,想要找木匠打造,当然不是难事! 但这些新贵大老爷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和皇家专用的贡品,同出一源的,蓝田正宗桌椅! 自己是不能当皇帝了,但是一定要用陛下专用的那些,才符合自己功勋贵族的身份! 当然了,还有那刚弄出来的,什么梳妆台,和装衣衫的木柜, 那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使用之外,只有秦琼和程咬金两家才有的物事。 战场厮杀的功劳,和如今的身份地位,叫众人都觉得,自家正妻是必须拥有一套的。 当初~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陛下,为的什么? 可不就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好好的享受生活? 而这种最新的梳妆台,衣衫柜子,外边的木匠就是想效仿,都没有个比对的样子。 昨天这李大朗拉了几十车的先进玩意儿,招摇过市的,去了秦琼府邸!岂能瞒过这些人的耳目? 更何况,这李钰也是有心想要推销产品,压根儿就没有想着要隐瞒什么, 还生怕长安城里众人不知自己的到来,还叫下人,护卫,拉着几十车家具兜兜转转的,逛了半个长安城,才于宵禁之前,赶回了秦琼府里。 是以今天一大早,这些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兄弟,不约而同的,聚会在翼国公府,为的就是…… 如今看秦琼与李家大朗提起这茬,谁还有心思,聊天打屁? 都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秦琼这里,只等着秦叔宝点头答应,立马就可以下手去抢! 这些人大都是出身军营的草莽汉子,哪会和你啰嗦,抢回家~才是王道。 秦叔宝打断了李钰要说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钰一眼,自太师椅中站起身来。 面对大厅的众人,抱拳做礼,缓缓转了一个半圆, 大厅里的武将,文官,也都回了一礼。 “众家兄弟,诸位同僚,今~有某家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拉了一些家用的物事来长安……” 这秦叔宝开腔就将李钰的正式爵位,念叨一遍,如此架势,明摆着是拉 也算是变相宣布,这孩子就是我秦叔宝罩着的,并不是那无根的浮萍,可以任人欺凌! 秦琼心里清楚,这些兄弟,同僚,以后都多少会给自己三分薄面。 至于那些不相好的贵族,大臣,就是想要做些什么勾当……也得掂量掂量!我秦琼可也不是泥巴捏的! 程咬金虽是顶着混世魔王的名头,但也不是傻子,听到自家二哥说话,闻其弦而知其音, 两手掐腰,与秦琼并肩站立,自信满满的看着大厅里的群雄! 第969章 三公之谋~不战 第九百六十九章;三公之谋 一心想着部未来落的二号老头,甚至已经在心里……考虑下一任可汗的人选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大汗夷男,已经慢慢的变了。 他变的听不进去忠臣的建议了,他变得好大喜功,他变得都快不像是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了…… 所以这个薛延陀的擎天柱,二号老头在心里默默的计划着部落的未来。 实际上他想要更换薛延陀大汗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 从老兄弟夷男不听中车令的劝阻, 不想再等,非要一意孤行,在薛延陀羽翼未丰,刚刚壮大的时候,拿出部落全部实力,要和李世民硬干一场开始,老头就有了这个更换大汗的想法。 而且最近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目标越来越明确。 这几天他就在心里把老兄弟的几个儿子过了一遍, 然后他发现没有一个懂事的,没有一个听话的,没有一个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他们努力的讨好自己,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坐上大汗的位置罢啦。 几个**崽子,想要来自己跟前其他心眼儿,差得远呢! 老头看不上夷男的儿子,他看上的是夷男的侄子咄摩支,那家伙好歹是个能听进去劝阻的,是个听话的。 也算是瘸子里头挑将军吧,自己倒是能听进去忠言逆耳,可是已经一把年纪了,也不想那个操心。 在看后代,十几个闺女,没有一个儿子,老头也是无可奈何至极,只能选择夷男的侄子来继承汗位了…… 那边老头想心事,夷男同样如此,他也在心里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个中车令已经很厉害了, 十年时间就叫部落称霸草原,听老兄弟说过多次,他的师父更加厉害,他同门的那些师兄弟,个个都是能人。 假如能请来他五六个师兄弟,啊不,应该请来八九个帮忙,这种能人当然是来的越多越好了! 要是来上个八九个大将军坐镇指挥,又有二十多万勇士,薛延陀部落打败李世民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 为了大事计,为了逐鹿中原,为了统一四海之地,就再答应他一次,再等待几天又有何妨? 两个重要的大人物各自想着心事,几个大首领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迫切需要赶紧打一仗,开证明自己的本事手段不是吃闲饭的。 当然了,他们也念想着中车令给大汗建议的那些话。 抢来的东西,按照秦军的规矩, 一定比例的分配下来。 那么, 不打仗,在这里干瞪眼,还抢劫个羊毛? 当然得赶紧打仗的,打仗才能抢劫来汉人的东西,才能把那些东西归自己部落家族所有的。 再者说了,孩子们都盼着赶紧打仗,然后分东西呢。 所以这个仗得赶紧打起来,不能再干坐着等下去了,等什么狗屁机会? 杀过去不就得了? 汉人的脑袋就是麻烦,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胆量就跟羊羔子一样小,又不叫他去冲杀,怕个毛? 所以好战心切的首领们,处处都想把中车令说通,说通了他,就能冲杀过去抢劫汉人的东西了? 哪怕抢来一些汉人的甲胄也行嘛,先把自己部落里的勇士们打扮一下,然后也学着汉人的军队那样,刀枪不入,四处放箭杀人,多美滋滋的事儿啊? 今天终于把这个汉人军师说的心动了,也松口了,还说要回师门里搬救兵过来冲杀呢,真是太好了,帐篷里的大首领们集体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这家伙松嘴了,要不然还真不好主动去攻打汉人那些城池的。 一个大首领眼睛冒光,仿佛汉人的那些宝贵甲胄已经到了嘴边一样。 “倒是想请教一下中车令,真要是冲杀过去了,应该怎么个杀法?” 中车令看这个说话的首领兴奋的搓着双手,就知道自己前头说的那些,要防备敌军的话成了放狗屁。 这些蠢材果然不把汉人放在眼里,一心想着去杀人放火。 “唉!” 中车令终于把这一口气叹了出来,然后皱着眉头回应; “真要去冲杀的话,我建议大将军们本心不动,先试探两下虚实再说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布局合适。” “又来了,又是试探!就不能他娘的痛痛快快的杀一回?这个汉人中车令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 以上这些是帐篷里几个领军的大首领们统一的内心想法。 汉人中车令和二号人物小老头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一根筋又顾头不顾屁股的好战分子,两个人都很无奈! “我再重复一遍,千万不要小看李世民的兵,更不要小看边塞上这群沙场老将,否则就要吃大亏的,只凭借着一口气,逞一时匹夫之勇,后悔都没有地方的,千万别把所有的一切……都压上去,那样就有些太不顾大局了,别把大汗的箱子底抖干净!” 最后一句听的夷男眼睛一亮,身子也坐直了许多,这句太重要了,中车令说的一点儿没错,绝对不能叫这些一身肉的家伙们乱来,自己还指望着二十多万孩子统一四方呢! 想到这里夷男正襟危坐,收起了流浪的心,很严肃的看着一群大首领们; “请中车令继续说下去,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防备好李世民手下那些强悍的大将军。” 二号人物也紧跟着接应了一句; “中车令可否说的再清楚一点?具体一点,我怕这几个孩子听不懂。” “可。” “有劳中车令了。” “叔父说的什么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我该做的。” 看到薛延陀一二号人物都来表态支持自己,中车令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对待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动物; “我不想拐弯抹角,因为两边的军队都准备好了厮杀,这个时候一个说不清楚就要酿成大事,就要血流成河。” “所以,不管你们想听不想听,我都得说出来,我担心李钰安排猛士闯关的行为……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 “所以即便咱们等不下去了,准备好厮杀了,也要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被李钰的布局魅惑了眼睛。” 听了中车令的警告和假设,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在嘴里念叨;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中车令这是发自肺腑的言语,必须听,谁不听谁就要吃亏的。” 夷男也同时点头; “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汗!” “是。” “行,听中车令的就是。” “都记住了,中车令的话就是本汗的话,记不住,吃了败仗的,该下去的赶紧下去,叫弟弟,儿子,侄子上来,没本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换人。” 夷男这句话算是切中要害地方了,大首领们赶紧严肃回应。 “是大汗。”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默默不语,站起来身子,挪到一个小桌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墨石开始磨墨,嘴里顺口而出; “不要讲礼了,中车令只管安心写书就成,我这个老头别的本事没有,磨墨倒是个好手。” 夷男看着最懂自己的老兄弟,满满的感激神色。 这个时候当然要趁着中车令松口的机会,把他给师门写信的事,砸瓷实! 夷男回头又看看一群手下,再去看看老兄弟,两相对比一下,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人,冲锋陷阵,个个都勇猛无比,不怕死的。 可是要说到脑袋瓜子上,下辈子都赶不上老兄弟十分之一。 想要办大事,还得指望老兄弟出马,想要成就事业出谋划策,还得指望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啊。 到底还是汉人的本事多! 一想到汉人,夷男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帐篷里可不是还有个汉人那边过来的大能人?怎么把这个家伙忘记了? 养他十几年了,可不能白养一场。 看着闭目养神的汉人小老头,夷男微笑着开口; “右仆射?” “臣在,大汗有何指教?” 出乎夷男意料的很了,原来这家伙没有睡着? “指教没有,倒是想请教一下右仆射,眼下的局势该如何进退?” 董大娘子的老爹终于睁开了眼睛,说话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不战!” 夷男的眉毛挑了一下; “不战?” “对,臣的想法就是不战,围而不攻,即使李世民的手下出城来,也不能战,搓其锐气,伤其心性,就是躲避不战,戏耍一番有何不可?” . 那边刚坐下准备写书信的中车令,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起来。 “好!” “好计策!好计谋,不愧是前朝的三公,出手就是攻心战,希望这些蠢货们能听懂吧,人家不战就是战!” “不战?” 这个不战,是大首领们一块惊叹出来的。 众人都在心里骂娘! “你娘的屁,终于把中车令说松口了一次,你又来搅屎棍一样的,去你娘的屁上吧。” “老子们带着孩子们出来一场,天天不战,呆在军营里等着吃肥膘吗?” “把孩子们拉出来又不战,老子们还怎么抢汉人的东西?” “再等他娘的一个月,孩子们还能不能骑马都是问题了。” 能不能骑马,当然是夸张的比喻想法,草原人说不会骑马,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二号人物,薛延陀的中流砥柱,手里的墨石没有停下,头也没抬,就着那样的姿势说话; “我赞同董仆射的说法,不战就是在战,此计策大妙也,上兵伐谋正是如此,等汉人的军队困乏了,总有那么一两个将军忍不住的,等他们忍不住的时候,才是中车令说的机会来了。” 老头说完抬起来身子看着拿起毛笔的中车令; “中车令以为然否?” “大善也!公之说道尽利害关系,上上之谋也。” 两人的对话,听得大首领们心里都酸溜溜的。 “得,这俩货又开始斯文了。” 夷男没有接话,他正在低头思考全局。 严格说,中车令和老兄弟包括还有右仆射得话,嗯是对的。 可是,二十多万人出来一场,很多事情没有这三个文人想的那样简单。 有些部落之间,多少有些矛盾,还有粮草上的事情,更是重中之重! 几十万人一动不动,呆到军营里吃喝拉撒,不产生任何效果,夷男也揪心!他比谁都揪心,所以他支持手下人的想法,冲杀过去,先打一场再说,说不定机会就在行动之后出现呢? 老是坐在军营里,屁来的机会? 这仨人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叫他们管理几十万人吃喝试试? 谁试谁都会着急的,一天吃下去一堆东西,可不是一车,十车,一天就要吃下去几千车粮草的,以为是儿戏? 看夷男不说话了,董大娘子的老爹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本来不想说话的,一群首领和大汗都是想着赶紧杀敌立功。 却忘记了汉人军队的厉害之处,特别是现在的汉人,可不是隋朝那会儿了,现在汉人那些军队,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那些甲胄,自己亲自实践过,足够抵挡三五刀不破。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穿了这种甲胄的军队,几乎相当于杀不死的队伍了。 再看汉人的唐刀,自己也亲自实践过两次。 他在士兵宰杀牦牛之前,拿着唐刀比划实践,结果吓人的很,叫他震惊到了极点,因为这两次实践都是一刀把牦牛头从脖子链接牛身体的部位,把牛头给整个的砍了下来。 没有丝毫停顿,只要你力气足够大,可以一刀把一头蛮牛,从中间砍成功两半!假如一刀不成,两刀是绝对能达到要求的? 跟这种恐怖的队伍硬碰硬,简直就是蠢材的不二法门! 说心里话,董仆射压根儿就不想参与半个字的意见。 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如此着急的要去厮杀,心气上已经败了三分! 可是他不得不说话,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逃难来的这些年,薛延陀部落给了他一切,包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位置,包括吃肉吃酒…… 所以,今天的讨论,他无论如何都要来表示一下,参与一下的! . 第970章 哪里都有猛人 第九百七十章;哪里都有猛人 跟这种恐怖的队伍硬碰硬,简直就是蠢材的不二法门! 说心里话,董仆射压根儿就不想参与半个字的意见。 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如此着急的要去厮杀,心气上已经败了三分! 可是他不得不说话,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逃难来的这些年,薛延陀部落给了他一切,包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位置,包括吃肉吃酒…… 所以,今天的讨论,他无论如何都要来表示一下,参与一下的! 所以董娘子的老爹,简短解说,然后又闭紧了嘴巴,只拿一双智慧的眼睛看着夷男。 那意思是,计谋我给你出了,建议我也说了,我不是吃白饭的宰相,至于听不听,那是你得事情了。 那边的中车令拿起了毛笔,却不下手写字,更不沾墨,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对面的二号老头。 磨好了墨的二号人物,轻轻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墨石条,转过身子从新坐好,跟夷男面对面却不说话。 两个带领薛延陀前进的领头羊,正在用眼神较劲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夷男选择了继续相信支持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兄弟。 二号人物轻轻点了点头,总算打破了帐篷里可怕的宁静。 “我的好兄弟,我的大汗,我支持咱们右仆射和中车令的说法,也赞同他们两个的建议,现在,我自己也要向你建议了。” “我薛延陀的大汗,您应该以部落的未来,以后考虑,不能操之过急。” “大汗!” “大汗!” “大汗,再等下去,到何时才……” “放肆!” “叔叔,侄子没敢……” “帐下勇士何在?” 一看到了关键的时候,一群大首领们都有些着急了,他们着急要去大杀四方,他们着急要去抢劫汉人的美女,抢劫汉人的银钱,粮食呢! 要是听这三个家伙的建议,按兵不动到啥时候了?还抢个屁吃? 两个忍不住的首领尽管很着急,但是只叫了一声大汗就不再多话。 唯独一个络腮胡子膀大腰圆的首领,着急的站了起来,多嘴没两句,就被薛延陀的二号人物一声放肆,呵斥的浑身一震。 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人也站起来了。 他赶紧耐着性子低下头解释,因为他知道老叔的脾气。 这络腮胡子首领,可是二号人物的堂侄子,他爹和二号人物是一个爷爷,血缘关系很近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叔叔,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老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叫来了帐篷外守护的士兵。 穿着胜利品汉人甲胄的勇士进来了两个,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别看是大汗的护卫,但是都心里清楚,人家可是大汗的兄长呢。 谁敢不听号令?那不是没事找马鞭子抽? “人在,大首领请下令。” “把这个胡乱说话的家伙拖出去,抽他二十马鞭。” “是大首领。” “大……” “叔叔……” 如此场合被人拖出去抽鞭子,面子往哪里搁? 根本就不是疼不疼的事情。 络腮胡子想要大汗救他,可是他发现大汗不知何时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头的兽骨架上,似乎睡着的样子。 扭头赶紧来求自己的叔叔,可是老头眼睛一瞪,两个勇士哪敢耽误?架起络腮胡子就走。 “叔叔,饶了我吧……” 被架走的络腮胡子一边被架着出帐篷,一边还在大呼小叫! 不知何时老头已经站起来了,冷冷的扫视一圈。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老头,瞬间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压制的剩下那些首领们都低下了傲气的头颅。 夷男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了看剩下的首领们,心里很欣慰。 自己不方便的时候,或者镇压不住的时候,总是靠这个兄长出来坐镇,压制薛延陀整个部落里的刺头! 这些蠢货们就是不长记性,只会冲杀的蠢材,兄长的脾气这些年是柔和了许多,可是都别忘了,二十年前,人家只带着五千个孩子,就顶住了来欺负薛延陀部落的七万大军。 只那一次战斗就单独灭杀了四十三个敌人的性命。 这是什么人物? 这是薛延陀部落里最猛的勇士! 现在还能一天吃四斤半羊肉,喝一斤五粮液不晕不醉,照样骑马射箭呢! 这是跟秦琼交过手,唯一没有受伤还活着下来的能人。 这是李渊都要亲自感叹的人,此人当真是悍将也! 这是一个人带兵,打的铁嘞九姓心服口服的绝世猛将! 这是敢跟东西突厥叫板的风云人物,血气方刚,威猛霸道! 这是薛延陀部落里的定海神针! 这是拥护夷男登上大汗宝座的第一功臣! 这是薛延陀部落里的三公,左仆射兼太尉!兼兵部尚书…… 这是一生大公无私,只为部落的德高望重的大首领! 这种人物,决定下来的事情,连本汗都要考虑再三,慎重又慎重,你们几个蠢材,还要上去顶嘴? 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真以为人家老了?不顶用了? 真以为不敢抽你们了? 再次安静下来的帐篷里,没有人敢再多嘴了。 中车令面无表情的把毛笔沾足够墨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所有人都看着中车令写信,连总是昏昏欲睡的董仆射都睁开了眼睛。 董娘子的老爹,心里翻江倒海!也不是很平静。 一方面,他希望薛延陀把李世民的军队杀的彻底大败,最好把那二十万军全部杀光。 所以他十分期待中车令的家书,他心里清楚此人的师父,是个绝世的大人物,不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还有足够的力量和本事,对抗任何人,包括李世民这个皇帝。 董仆射期待那家伙多安排几个徒弟过来,最好是把那十几个猛将,全部整过来和唐军对阵。 甚至董娘子的老爹还希望,那个家伙亲自过来坐镇…… 他知道,李世绩斗不过那个妖怪一样的人物。 可是……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个活财神能够安然无恙,千万别被任何人伤害了一根头发。 因为董娘子的老爹知道自己唯一的孩子,那个绝顶聪明的宝贝闺女,跟了那个活财神做了贵妾。 听说还生了个很大个头的儿子,还听说那宝贝孙子是李氏二房里,许多孩子中间相当稳重的一个! 流浪在外族多年的董老头,怎么可能不思念家人?族人? 他做梦都想看看那个乖孙孙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他也曾偷偷的用重金,请人去做买卖的时候,顺便想办法看看自己的孙子,那人回来偷偷的告诉他,乖孙子长得几乎和自己差不多少, 而且个头很高,英俊潇洒的很,经常领着一群兄弟妹妹出去玩耍,是个领头羊级别的人物。 那一次,把很多年没有笑过的董老头高兴的合不拢嘴,五十金的价钱,他觉得值了。还多给了三贯银钱做谢礼! 如此情况下,董老头当然就多了一些牵绊,他可不想乖孙孙小小年纪就失去了阿耶……更何况还有两个乖孙女呢,听说生得十分好看,有听说比宝贝闺女都要再好看两分呢! “董仆射?” 董老头正在低着头想心事,忽然听到呼唤自己,赶紧抬起头; “大汗?有事!” 应付一句之后,董老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帐篷里就进来了一个薛延陀总部的文官,现在夷男可汗的身后,这样子摆明了是来说事情的。 夷男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端起来犀牛角酒杯; “也没有其他,就是想着,董仆射的能耐也不是摆设,所以想请右仆射出一点力。” “大汗请下令,不敢告辞!” “好!” “这是我的弯刀,你带着回去,部落里有些许小事,我想着你去应该能处置好的。” 董老头眼睛里开始冒光了。 “遵大汗命!” 接过了弯刀的董老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夷男。 他有些吃不准了,这把弯刀在薛延陀部落里,人尽皆知的。 拿到手里等于就拥有了生杀大权,看到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夷男给的不仅仅是弯刀,他交给自己的是,整个部落的大后方。 “右仆射有话要说?” “是。” “请说。” “谢大汗。” “我的过去,大汗是清楚的,我的脾气大汗也明白,我不喜欢拐弯磨脚,就直说了吧,大汗怎么放心把这个,交给臣拿去呢?” 夷男抬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何必问这个呢?兄长都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汉人也经常说这句话的,我要是心里防着你,就不会叫你做右仆射了。” “别着急,听本汗说完,之前没有叫你当大权,是因为,我们都在部落里头呆着,有事情都被我们处置完了,当然用不上右仆射多费心的。” “这会不一样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解决事情的人,都出来了,部落里又有了麻烦,需要一个能人过去坐镇后方,本汗想了想,右仆射回去坐镇,是最美的,所以请不要推辞!” “大汗放心,臣会把事情做好的,后面的事情,大汗不必惦记。” “很好,本汗就知道,右仆射不会叫我失望的。” “那臣就告退了,回去解决大汗的麻烦要紧,请教大汗,标准尺度。” “唯一的标准就是,以大局为重,尺度你自己看着办,你说了算!” “尊大汗命,告辞了。” “右仆射请去,文书什么的,慢你一步随后就到。” “大汗保重,外头不比咱们部落里,请保重身子。” “多谢右仆射惦记。” “诸位也多保重身子。” “右仆射请。” “好。” 夷男扭头看着连夜过来的文官: “你跟着右仆射回去,一切事情右仆射都可以安排妥当的。” “是大汗!” 两个人刚走出去没多久,汉人中车令就写好了书信,仔细的吹干,然后又画下的压记。 再三查看,没有漏洞,这才满意的装进封袋里,封好。 “大汗,写好了!可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人送去给我恩师。” “中车令放心,我会派出我帐下最厉害的猛士之一带人带信过去,非常的可靠,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谢大汗看重。” “赤护儿在哪里?” 夷男一声呼喊,帐篷外就进来一个穿着甲胄的勇士。 只看体型,不胖不瘦,身材不高不低,面相几乎和汉人一模一样! 毫不起眼的汉子,两个眼睛里隐藏着智慧的光芒。 夷男亲自把书信递过去。 “我的猛士,我希望你稳稳当当的把这封书信,带去汉人的地盘上。” “去……交给……” 夷男凑近了护卫,小声说出了地支和名字。 进来的护卫接了书信藏进怀里,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冷静的告别: “大汗放心,人在信在,人不在信还要送过去的。” “很好!” 夷男得意洋洋的扭过身子; “赤护儿的父亲是个汉人,所以他长得和汉人一样。” “中车令放心吧,这是我手下最厉害的猛士之一,掌管着一个千人队,你的书信会安全的交到令尊师的手上。” “我放心的,他的名字我知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听说他曾经把一只领头的野狼,活生生的撕烂成两半!” “哈哈哈哈哈,不错,就是他了,别看他有点瘦,力量上可是不次于任何人的,跟汉人的几个将军都对过阵,从来没有被谁打败过一次。” “而且他很聪明的。” 被夸奖的猛士情不自禁的露出骄傲自豪的神色。 然后瞬间又恢复正常,不喜不悲,一副天塌了也没看见的样子! “大汗,末将去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哦对了,人家要是问你中车令在这边过得如何,你可要如实回答,不要说错了话。” “是大汗,末将记住了。” 看着手下猛士离开帐篷,夷男长处一口气; “打不打,杀不杀的,总算是给决定下来了,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只准去汉人的边城下挑逗辱骂,不准跟汉人交战,违抗命令的,杀!” “是大汗!” 第971章 妖风妖怪 第九百七十一章;妖风妖怪 河北道高邑县东北三十里。 一处大丘陵地带。 附近的山脉走停了下来,几十条地脉互相缠绕,形成几十处天然的穴场。 一个个的庄子坐向不一,按照地脉的自然走势傍山依水而修造。 若是懂得阴阳五行的大能,或者道家的高人路过这里,一定会震撼的! 三十六处村庄,暗合天罡之数, 坐落在中间三十里方圆。 外围七十二个庄子,合地煞数,护卫天罡。 一百零八个庄子,几乎占据了赵县一半,又霸占着高邑县一小半。 表面上看,似乎这一百多个村庄全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其实这些庄子全是一个家族的产业,再缩小一些范围, 全是某一个人的产业。 别看一百多个庄子气势雄伟, 形势逼人,实际上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实际上,任何一个陌生人靠近这些庄子百里之线,立马就会被人监视一切行动。 但凡来人有半点不对的地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天地之间再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因为附近几个县,全是某一家人的地盘,老窝。 别说一百里方圆了,三百里内,都有人不停的来回巡查。 一批又一批乔装打扮的人,来回不停的穿插经过,刚好卡死了时间点,谁想趁巡逻空隙干点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百姓都知道的公开巡查的三批队伍背后,还有另外多出十倍的人手在盯着。 七个形态不一的汉子,似乎是赶脚的路人,身上背着各种货物, 马背上也有不少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吃苦耐劳的经商人。 七个人打扮的非常普通,就像正常的商人一样,可是早就有人盯上了这一队人马。 行家眼里是能找到破绽的,这一队人孔武有力,肌肉扎实,走路稳当,步伐一致,行动规矩。 尽管他们在用尽一切办法,想要表现得混乱不考一些。 可是其中一个不胖不瘦的男人,随意一个眼神,剩下的六人,就配合十分默契,像是在执行军令一样。 所以尽管这些人距离三十六座村庄还有七八十里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来回穿插着盯紧了他们。 七个人来到一个镇子上唯一的酒楼饭店里吃饭。 “贵客来了,赶紧的里头请。” “有劳店家了。” “看您说的,您赶紧里头请。” 出来热情招待的小儿,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外头的马匹,似乎对马很有研究的样子。 “店家?” “啊来了来了,贵客您要点什么吃食?小店虽然简陋, 但是应有尽有。” “随便来几个菜, 能吃饱肚子就行了,赶脚的人,可不敢浪费银钱。” “好嘞!” “兄长,此处有古怪。” 一个随行的男人小声不漏声色的嘀咕一句。 领头的假装喝茶,用茶碗堵住了嘴巴的瞬间回应; “稳住,早就不对劲了。” “是。” 领头的喝了几口水,然后假装小声讨论; “草原上那些蛮夷,这回的价钱倒是挺实在的,咱们又能多赚几个了。” “是啊兄长,打仗呢,商路不通,所以便宜了咱们这些赶脚的小商人。” “嗯,赶紧卖了这一批货,咱们趁着没有打开,赶紧再去跑上一趟,给家里的老小多赚几个。” “正是如此。” “嗯。” “但凭兄长领头。” 几个人尽管说话声音不大,可是也被旁边吃饭的人听到一些。 “看吧,我就说是小商。” “要说这些小商贩,也真够胆大的了,正在对草原上用兵呢,他们也不怕死?” “嗨,现在纳,就流行活财神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别说还真有道理,现在就是这样,谁胆子大,谁家吃香的喝辣的。” 听到旁边的议论声,七个人心里踏实了许多。 菜饭齐整,七个人也不多话,狼吞虎咽的吃完,又给马饮水,然后从新上路。 离开镇子有十几里的时候,领头的随口问一个地里干活的农人。 “这位丈人请了。” “嗯?哦,请了请了,你这赶路的小商,可有什么事情?” “哦,也没有其他,路过贵地,听说有一处天师岭啥的,山清水秀,不知在何处,可曾经过,若是经过,我等兄弟想要忙里偷闲,去耍上半日。” 种地干活的农人笑眯眯的回应; “就在前头二十几里的地方,再东北一点就是,要去的话,你们得快点,或者明天再去更好,能美美的玩耍一天再赶路。” “多谢丈人了,来来来抽个烟!这是新出的牌子,黑云。” “呦呵,到底还是你们赶脚的有钱呐,我老汉听说过这黑云,得要二十五个大钱才能买到一包里,这可是上等烟呐!” “俺们庄稼人,平时可不敢抽这个价钱太贵的,平日里,三个钱一包的便宜货就行,我老汉也来尝尝新鲜!” “嗨,丈人看您说的,价钱高低都是冒股烟儿的事,我等也是赶路行商需要,若非如此,谁舍得抽这种贵货?” 两人互相攀谈几句,七个人继续赶路,后头的农人老头,丢下农具,起来就走,禀报了村头管事。 前头七个人不紧不慢的赶路,傍晚时候,想要寻找一处避风处睡觉。 六个人都在四处查看哪里合适,领头的那个站着一动不动。 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三个队友还骑马查看三个方向出去十几里,几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活人,所以众人说话也就方便了一些。 “首领?” “说。” “找到一处土坡,下头有个窝,风吹不到的,还有些干草可以铺垫下头,孩子们睡上去不会着凉,首领先歇着抽个烟,我们去弄。” “不用弄了。” 听着领头羊冰冷的声音,剩下六个人全部围了过来。 因为领头羊说话很古怪,再联想到白天遇到的几批人,大家都很紧张。 “把货物都卸掉扔了。” “是首领。” “哈努尔!” “在。” “白天我交代你,通知后头的孩子送货过来,你办了没有?” “办了首领,给苍鹰绑上了记号,约定的是天黑后,摸上来。” “很好。” 谋将宋祯焕不次于秦琼多少 悔悟了的猛将管平比尉迟恭还要厉害一点 毒舌大师兄,统帅之资,强过秦琼仅次于林大家长 第一百一十八章仔细应对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 . 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又添为同僚,别看你这李叔父年纪轻轻,一身的本事可甚为厉害, 尤其对于排兵布阵,研究甚深,汝三国里的故事,老夫与懋功多有详谈, 懋功早就想与你辩论一番,用兵之道,快些见过,他日也好互补长短!” “伯父严重了,侄子不敢和长辈攀比,倒是侄子需要李叔父多加教诲才是,” 李钰接过了话茬,顺便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只见其人,国字脸八字须,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 穿着算是在场几十个朝廷重臣里最为朴素的了,一身的锦衣素袍,洗的已经有些轻微变色,年龄只在三十开外,不到四十的样子, 李钰听李靖说懋功,就猜到了这人是与李靖同名的军方又一个大能,徐世绩了, 李钰记得历史,这徐世绩投靠李渊以后,功劳不少,被拜为上柱国,莱国公,又赐姓李,真真的显赫一时, 只是在李世民宣武门兵变之时,与军神李靖都保持中立,未曾参与期中。 不过,虽未公开支援,但也不曾走漏了风声,又暗自约束各自的手下, 无形中也算是助了李世民一臂之力了,至少没有坏了李世民的大事, 反而还禁止手下参与,叫李世民兵变的成功又增添了一些胜算, 是以李世民登基后,升李靖为兵部尚书,这李绩被授于并州都督,任兵部左侍郎,与李靖一正一副,执掌兵部常务,算是实权派里的中坚力量了, 话说回来了,李世民将李靖升任兵部尚书,表面上升官加爵了,贵为兵部主事, 却又命李绩来做李靖的副手,明摆着就是分化李靖的权利,使这大唐军方最擅兵法的两个统帅,左右制衡,相互制约。 李靖的功劳已经多的无法在封赏了,虽不至于功高震主,却也是招惹的皇帝陛下警惕性提高了很多,李靖人老成精,看透了一切,几乎不在朝廷里发表意见,整日里就是上衙点个名就紧闭大门,很少与人接触。 这李绩虽说年龄不到四十,却是文武具备,智慧过人,如何看不出皇帝的用意? 是以从来不和李靖套近乎,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互相之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姿态,今日难得聚会在秦琼府里,以李绩的谨慎,坐下之后就未曾发过一言。 李钰对于别人都是恭敬有佳,可是对于三四十岁的李绩,实在有些别扭, 怎么说自己前世里也是这个年龄段,如今不但要捏着嗓子学古人文邹邹的说话,还要对一个和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哥们,自称后辈,小辈儿… . 第972章 第九百七十二章; “杀是必须要杀的,只是弄不清楚他们的来去,本将心里有些惦记。” “可留些活口逼问。” “敢来的,应该都不是泛泛之辈,留了活口恐怕也不会说的。” 宋祯焕手下的谋士尝试着猜测; “难道是李世民的玄甲过来了?” “不像,李世民手下的玄甲本将知道的清楚明白,如今都是探子一样的人物,贼精,这七个来人,不太像的,虽然做的也很像商人那般,终究有些别扭的不行,连下头人都看出来不对了,更别说其他,只这一点,就不是玄甲军那种圆滑至极的处事手段!” “那……以属下看,似乎也不像陇西李氏二房的林家禁军,这就有些不好猜测了。” “是呀,算了算了,先不要管他太多,先把今夜的活干好吧,对了,你安排出去的那些卒,可有回来的?” “将军稍安勿躁,放出去很久了,估摸着就要回来禀报的。” “嗯那就好,继续赶路,不要惊动了前头的人马。” “是。” 百十多人继续在黑夜里赶路,果然没过多久,前头就有人骑马奔走。 “估计是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谋士侧耳听了一会,笑着应对; “是啊将军,听声音就知道,长腿的良马,这是咱们自家的。” 来人也不大声传令,只奔跑到近前的时候,吹了三声竹哨,一长一短再急促而响,这是今夜的口令! 前头的队伍听到口令哨子声,立刻闪开两边,传令兵快速跑进队伍。 “报大将军,来人有援军。” “嗯?还有援军?人马多少?距离他们前军七人多远路程?” “回大将军,一个百人队,就在他们前军不足四十里后跟着,可能是夜行昼伏,才躲过了咱们的探马。” “既然如此,那后军定是个有能耐的人领兵,应该是个老手的,再探!不妨靠近一些查看。” “唯!” 即便是宋祯焕号称谋将,领兵做战的经验十足,今日也出现了失误。 对方的主将可不是躲在后头,而是带头在前,反寻常之道而行之! 不说谋将宋祯焕在后头坐镇,只说草原上的来人,退走不出三十里,就跟中路援军汇合上了。 “首领!” “首领!” “嗯,都不要惊慌,就是来了千军万马,咱们也可厮杀一通,我草原上的勇士不是懦夫,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那是,首领这边走。” “首领放心,一切都带着呢,来人少了,直接割他们的头下酒。” 这话不是吓唬人的,草原人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会把敌人的肉当羊肉的,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赤护儿笑着接了一句; “嗯,那要是来人多了呢?” “再多也不怕,咱们听首领的。” “就是,多了也不怕,杀他娘的一通,杀一个够本,两个赚一个,我得杀他四五个才过瘾的。” “好,不亏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大汗的勇士,不亏是我手下的兄弟。” 看着伪装成货物的车,已经卸掉了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赤护儿冷笑了两声。 “几十个骑马的,剩下都是步军,也想来杀我?真是不自量力。” 赤护儿的手下都知道,自家首领有个比猎狗还要灵敏的鼻子,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首领用苍鹰传讯,叫我们支援上来,本以为要狠狠的厮杀,没想到就几十个骑马的呀?” 草原人打仗,都是以骑马的多少人来衡量战斗力的,事实上千年来,汉人的军队确实步军顶不住草原骑兵! “嗯,本首领早就闻到了马味儿,来人估计也不会太多,但是,用汉人的话说,不可小看敌人,要把敌人想的很厉害,然后咱们小心应付,赢要赢的彻底,输了也要稳住撤退。” “那是,首领就是想的多,想的美,比我们厉害多了。” “肯定啊,要是没有你聪明,首领还能当首领?还能进去大汗那个猛士的圈子里?” “那是,那是!” 这些人所说的猛士,也不是吹的,夷男帐下确实有一百多个猛士,真真的猛士,对于手下人的等级划定,夷男要求的非常严格。 夷男自己的族人也有不少,可是被划到猛士圈子的,也就一百多个,可以说全都是以一当百的狠人,彪悍之处一点也不夸张,对上李世民的玄甲军,还要再厉害三分不止! 这一百多人的战斗力,个顶个的都是将军级别的存在,带着各自的亲信,组成了夷男的亲兵护卫队! 说句难听话,说句汉人军队不想接受的话,即便夷男败了,想要来抓拿夷男也是千难万难! 充分吸取之前那些被汉人打败的大汗们的教训,夷男非常重视亲兵护卫队的质量。 这些人吃好的,用好的,战斗力很是强悍,说句不客气的,今夜宋祯焕手下那三百军,对上赤护儿带来的这三个百人队,只有被灭杀的份儿,根本就打不赢的。 因为赤护儿带领的那个千人队,本来就是要保护大汗的,所以厉害彪悍,这次带出来的三百人,更是精挑细选,一半是士,另一半是猛卒。 不论是谁,只要小看他们都要吃大亏的。 “换甲胄。” “是首领。” 赤护儿随手拿起一把铁朔,挥舞两下,枪屁股插在地下一尺有余。 只这一手,就能猜到,并不健壮的赤护儿,实际上的战斗力有多猛? 换上一身甲胄的百人队,精神抖擞,杀气腾腾,个个都信心满满! 虽然草原上也打造了一些不俗的甲胄,但是赤护儿这次并没有带来,他这回带来的三百套甲胄,全是李钰那些死士身上弄下来的精品。 所以赤护儿看都不看,也不挑选,因为这些甲胄和兵器,不用挑选,全是上上等的货色! “首领,要不要叫左右两边的百人队也杀过来接应?” “不用,谁也不知道来人有多少,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援军,所以咱们不能提前把所有兵力暴露出来。” “首领高见纳!” “那是,咱们家首领可是学过汉人那些兵法的,能不厉害吗?” 再说了,有李钰这些甲胄兵器,咱们一个百人队里,一半勇士,一半猛卒,要是还搞不定的话,那就是窝囊到家了。” “那是那是。” “传令,失锋阵伺候。” “是首领,快快快,失锋阵!” 要是有汉人将军看到这些,肯定会惊呆了下巴。 谁也没有想到,草原人不用他们自己的老一套游散战术,居然用骑兵组成无坚不摧的失锋阵!!! 赤护儿耸了耸鼻子,又趴在地下耳朵贴着地,好一会儿之后才爬起来。 “来人已经到了十几里处,传令下去,两边的百人队听号角声为令,没有号角声,不准出现!” “是首领。” “再令,分出六十人,成两队,组成两个失锋阵,左右两边埋伏起来,等我和贼人厮杀起来的时候,再冲出来做援军上去。” “是首领。” “剩下的都歇息歇息,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上来。” “是首领。” 一脸狰狞笑容的赤护儿,只顾想着把来人全部斩杀,却不妨远处的下风口隐藏着一个汉人,偷偷的起身离开,小心翼翼的走回两三里,这才上马行走,马的脚上都包裹了厚厚的棉布。 这是宋祯焕手下谋士派出来的精锐探子,他小心的跑出三四里,然后才打马狂奔,找到了宋祯焕的百人队。 “报……” “报大将军,属下看到了一个百人队,是他们的中军,又看到他们向两边去传令!” “左中右三军,那么两边至少也是各有一个百人队了,你还看到了什么,可听到了什么?” “回大将军,他们的援军带着甲胄兵器,且摆出了三个失锋阵,等待咱们这边追过去的人马!” “失锋阵?甲胄?兵器?” “是的大将军,尽管他们没有点火把,但是属下趁着明月的光,看的清楚明白,那些甲胄似乎就是朝廷里配发下去的玩意儿。” 宋祯焕狠狠的抽动了脸上的肉,他是在没有想到,朝廷真的派来了人马! “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大张旗鼓,没想到居然带着行头来的,三个百人队,全是带甲行军,难怪敢来打探师父的行踪呢,哼!本将总算漏算了一回。” “师父说的一点不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 “大将军,应当叫前军停止前进了,咱们没有带甲,冲杀过去,岂不是要拿人命填坑?” “晚了,一切都晚了,没多少距离了,即便传令兵过去,也晚了一步,今夜的亏损算是给我个严重的提醒。” “以后不论何时都要记住师父的教授,以稳为主,以巧为主,低调行事,实力殿后,去吧,派人传令过去,鸣金收兵,放他们离开。” “唯!” “来人,就近传令,急调附近的五百援军,越近越好,将在外应当事急从权,不论是哪家将军的地盘,先借调五百过来,带甲行动,快速支援过来。” “唯!” 宋大将军可也不是浪得虚名,一边派人传令鸣金收兵,一边为了应付,又在附近借调自家人马五百,还要带甲胄行军支援。 不说宋大将军的部署,只说前军总算赶上了贼人,结果大吃一惊! 虽然贼人并不多,看上去也就是百人左右。 可是领头的都尉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着,扭头看了看自己这边,左中右三军虽然比对方多了不少。 可是个个都穿着百姓的衣服,还经过追赶之后气喘吁吁。 再看对面的三个兵阵,整整齐齐,亮黑色的甲胄,个个腰里挂着唐刀,手里拿着铁朔,镇定的吓人。 三个失锋阵严阵以待,气定神闲,仿佛只为了吃掉自己的人马而来。 领头的都尉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很明白,面前的这百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军威严整,一看就知道全是猛卒,老卒,甚至……他大胆的猜测,里头或许能有三五十个士,混淆在里头,迷乱敌人的判断。 如果这样的话,对面这一百左右的甲胄,不用半个时辰就能把自己带来的三百人杀的溃不成军! 还好对面的兵阵纹丝不动,似乎不想惹是生非的样子,叫康都尉心里安生了不少。 作为前锋将军,作为谋将的手下能人,他不敢露出胆怯的一面,否则溃败的更加厉害。 康都尉可不是死脑筋,只一心执行前头的军令,事实上妖风的手下,都一直在贯彻执行灵活运用的大方针。 变通才是妖风这边的座右铭,所以康都尉决定要撤退,他不打算硬来! 一边小声吩咐手下稳住后退,一边打马上山来到将军阵前,横马停下! “来者何人?敢闯我赵县地盘?又所为何事?别看你们带着甲胄,即便是赢了这一场,后头也是惨败。” “我劝你们还是说清来去的好,倘若不是敌人,可放你们离开赵郡活命,要是不知进退,哼哼!” “天亮之后你们躲都没地方躲,不论我们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把你们斩杀干净的,我也不是吓唬你们,你们自己应该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地方?” “毕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况且你们也不是龙,想清楚了再回应。” 看着对面明显处于弱势,那个领头的将军还气势汹汹,毫不气馁,也不怂一点半点,赤护儿也不得不佩服对面的冷静和胆识。 再听对方说的话,赤护儿心里一动,想到了许多问题…… 大汗派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是什么人物的地盘? 中车令的出身…… 中车令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 赤护儿的智商也是非常在线的,否则不可能做到千人队的首领,而且还是大汗手下的千人队! 赤护儿也打着马上山,横着在自己的兵阵前行动。 “我不怕你来吓唬我,我手下这些兵马,足够应付一些小规模的战阵,你心里也有数的。” “那可不一定,并不是骑着马就可以大获全胜的。” 宋大将军的手下,康都尉不紧不慢的打着马,在自己的军阵前晃来晃去,这个关键时候他可绝对不能怂! 悔悟了的猛将管平比尉迟恭还要厉害一点 毒舌大师兄,统帅之资,强过秦琼仅次于林大家长 第973章 十三猛士之苍狼 第九百七十三章;十三猛士之苍狼 赤护儿的智商也是非常在线的,否则不可能做到千人队的首领,而且还是大汗手下的千人队! 赤护儿也打马走到两军阵前,横着在自己的兵阵前左右行动。 “我不怕你来吓唬我,我手下这些兵马,足够应付一些小规模的战阵,你心里也有数的。” “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这个我不敢夸口,但是三两千人,想困住我们,恐怕不太容易的。” 赤护儿这话说出来,对面的康都尉心里也在赞同,的确如此,人家没有吹嘘夸大。 这些甲胄都是最上等的货色,配上良好的战马,又组成失锋阵, 如此这般的话……从三五千人的军阵里闯出去,绝对是有很大可能的。 赤护儿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论对面的几百军,是不是中车令那个师父的手下,赤护儿都不能丢了大汗亲兵护卫队千人队首领的威名。 更别说自己还是勇冠三军的猛士,自己可是大汗帐下一百多猛士里头,有数的人物。 所以赤护儿有自己的傲气,有自己的勇气,有自己的血性。 即便今夜对面是一千军,三千军,赤护儿也不会胆怯,他手下的兄弟也不会害怕。 因为赤护儿带出来的这些人马,是真正的草原勇士,不是那些凑数的兵。 尽管康都尉心里赞同赤护儿的说法,但是嘴上可不能承认的,这牵扯到手下军队的士气! 所以康都尉坐在马上横着走动,右手中的铁朔斜指着对面; “那可不一定, 并不是骑着马就可以大获全胜的。” 宋大将军的手下,康都尉不紧不慢的打着马,在自己的军阵前晃来晃去,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可绝对不能怂! 可他心里有种直觉,自己干不过对面那个偏瘦的汉子,这种直觉是多年沙场实践得来的,生死直觉。 康都尉心里明白,真要是厮杀开的话,自己不是对面那人的敌手,恐怕三合都撑不住的。 如果这样算的话,此人的个人武力值应该是自家大将军那个级别的。 既然如此能耐,必定是一方能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了…… 那么他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手下呢?难道是陇西李钰手下的林家禁军? 想到这里康都尉冷着脸询问; “我家主人跟你们陇西二房,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知李族长派你们过来打探……意欲何为?” 这边赤护儿也正想找个话头询问对面是不是中车令那个师父的手下。 听到对方错把自己当做陇西李钰那边的人马,立刻轻松了不少。 听对方的口气,和李钰似乎没有什么厚情的…… 可是倘若不是这样,对面的人马又不是猜测的那些来路…… 自己先交代了底子的话,可就有些被动了。 所以赤护儿来回走动着, 却没有回应半句。 “怎么?有胆量来打听, 没有胆量承认吗?” 再次调转马头之后, 康都尉看到手下一个队正比划的手势,心里踏实了许多,既然出去搬救兵了,那么自己就用嘴皮子再尽量拖延下去才是上策! “胆量?” “没错,有胆量过来,没胆量说个来去吗?可别堕了李钰族长的名头,回去之后怕是你不好交差的。” 赤护儿一听对面直接提出李钰的大名,立刻就笑了。 他可以断定,这些人马即便不是猜测的那一路,起码也不是李钰的朋友。 “不怕你知道,本将和李钰不是一路的神仙,看到没有,我们这些甲胄兵器,就是灭杀李钰那些猛士得来的。” 赤护儿这话一说出来,康都尉也震惊了。 “什么?” “你们杀了李钰的手下?然后夺了那些人的甲胄和兵器?” “不错!” “草原上过来的?” “没错。” 康都尉的眉头跳了又跳,他担心说错了话,泄露了三师叔的…… “草原上……整好,我也有个熟人在哪里生活了多年的。” 两边都在互相试探着说话,都不敢一次把话说透。 赤护儿一看对方再放松一句,想了又想,跟着顺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接应对面的话茬子,中车令对于薛延陀来说至关重要,可不能胡乱泄露身份; “我们族里有人派我们过来……送个家书!” “家书?” “家书。” “既然是家书,想必那人以前居住过这里的。” “是的,九年半前,离开了这里。” 一听到九年半的数,康都尉心里明白了过来; “果然是三师叔派来的人马。” “巧了,我这里整好有个亲戚,也是九年前下山的。” 话越说越透了! 赤护儿更加轻松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人就是中车令师父的手下。 “那还真是巧了,我家那个高人,似乎……” 赤护儿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康都尉又在军马前走了个来回; “我那个亲戚年龄不大,辈分却高的很,在家刚三。” “真巧了,我家那个高人,也是排行老三的,学的一肚子兵法谋略,有了兵事就稳坐军中大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家的亲戚也是,没了兵事,还能治国理政。” 康都尉和对面的赤护儿,都不约而同的把手里的铁朔枪头放在地上拖着,顺着战马行走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看了看对方,然后都仰天大笑起来。 笑完后的康都尉脸色一紧,他选择中宫直进,真要是猜测的……打起来可就冤枉的很了; “来的可是珍珠可汗手下的能人?” 赤护儿把铁朔交给了手下,在马背上一抱拳; “不敢当,我在大汗帐下,做个千人队的小首领。” 康都尉也把铁朔下了,说话也不再冰冷僵硬。 “听说可汗帐下有一百多猛士,将军应该是在里头的吧?” 赤护儿一脸轻松的笑容; “在下赤护儿!” “什么?你就是那个勇冠三军的猛士~苍狼赤护儿?” 康都尉一听是夷男帐下的十三猛士之一到来,吃了一惊;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吹出来的,将军莫要在意,正是在下。” 赤护儿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可他手下的卒都很骄傲自豪的样子。 那表情仿佛再说,这回知道我们首领刚才说的那些不是吓唬你了吧? 就你们这点儿人马,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 “既然是三师叔派来的,将军可带的有信物?” 赤护儿点了点头 悔悟了的猛将管平比尉迟恭还要厉害一点 毒舌大师兄,统帅之资,强过秦琼仅次于林大家长 第一百二十一章翼国公的苦心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第974章 第九百七十四章; “是说清楚之后不用打了,还是厮杀一半的时候……” “压根儿就没开始打呢!” “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要是有个万一出现,老夫回去都没办法跟妇人交代了,这回踏实了。” 听说压根就没有厮杀,那么外甥铁定是完好无损的,宋大将军悬着的心, 总算落地了。 旁边的谋士一脸的笑容; “这回大将军踏实了吧?属下早就说过多次,康将军的命局和面相,都是长寿的,所以不必担心。” “嗯,你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只是刚才的局势你也明白, 换谁都要揪心的,你嫂子娘家就这一个滴亲子继承家业,要是有个好歹, 你嫂子不得哭死过去了?” “那是,换谁都惦记的,大将军仁义无双,性情中人,更是牵肠挂肚,况且嫂子的软心肠,前年嫂子养的那条狗死了,嫂子还难受半年多呢!” “是啊,这回是老天爷照顾,真是感谢天地啊,以后本将要吸取教训了,再有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叫康儿去打头阵冲杀的。” “可不是嘛,今夜大将军您同意康都尉首战出行,说良心话,属下是不太赞同的。” “我看出来了,你那会儿是不太高兴的, 可是康儿年轻气盛, 学得一身能耐,却躲在这一方土地上,他哪能服气?可不是求战心切?” “我想着些许宵小之辈,且只有七人过来,还叫他带了几百个儿郎迎接,足够保护他性命了,没想到对方会出现三个百人队,更想不到的是,居然有骑兵一两百,还带着精良的甲胄兵器?” “军师说的没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以后可得注意了,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啊。” “好了,总算没有出事,大将军不必自责了。” 倒是咱们这里的事需要尽快决断,既然三将军安排过来的,必定是草原上两军对峙的局面不太理想,过来请救兵的, 否则三将军不会来书信,夷男更不会安排三个百人队过来, 既然如此,说明送来的书信非常的重要。” “没错,你分析的很对!三师兄必定是回来搬救兵的。。” 要说宋大将军的年龄,实际上是超过中车令很多的。 可是妖风的手下都是以入门前后排队的。 比如妖风最前头的入室弟子有三个,跑去草原上给夷男做中车令的就是老三了。 宋大将军平时也被称为四将军,前头的三个都是妖风从小在身边养大的,跟亲儿一样的待遇。 所以妖风其他的二十多个徒弟,都是从老四开始往后排的。 所以不论岁数大小,宋大将军都得恭敬的叫中车令三师兄。 不过这后来的二十多个入室弟子都是正儿八经磕头拜师后,才开始学习妖风那些兵法手艺的。 宋大将军叫停了手下的百人队,下了马站在路上跟手下的谋士讨论。 “既然三师兄回来搬救兵,自然是要答应的,不过第一还不知道三师兄的书信里怎么安排,到底是要大将,还是要将军和儿郎们同去助阵?” “这个倒也简单,都是老师手把手带出来的,我猜测,三将军不会把咱们这边的儿郎拿去太多帮助夷男,不知大将军以为然否?” 宋大将军点了点头; “然也。” 他手下的谋士称呼妖风做老师,在这个时代里很有讲究的。 别看宋大将军平时叫的是军师,背地里他可叫的是师父。 叫师父的,都是跪下磕头,三拜九叩行过拜师礼的入室弟子。 叫老师的,不用多说,就是外门弟子了,在这里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学生,老师! “既然如此说,那么三师兄回来求的救兵应该是以大将为主的,就是要兵估计也不会多了。” “正是,属下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弄明白了,那么就剩下第二个问题了,看看大师兄和二师兄想要怎么安排才能决定的。” “是啊,毕竟老师这几年基本上都不再管事情了,只能找大将军二将军来解决了。” 宋大将军手下的谋士说的大将军,就是妖师年轻时候捡来的孩子,毒舌大师兄。 二将军就是妖风的一个侄子,乃是妖风亲兄弟的滴亲大子。 至于妖风自己的孩子,因为他要儿子比较晚,所以他自己的儿子们都还不大,最大的一个今年也才十七岁。 所以妖风的那些亲生子们,都是往后靠,往后排的。 妖风自从被李钰无意间找出来,回来自己的地盘之后,一门心思做生意,做买卖,玩丝绸之路。 扩大桑蚕养殖,利用李钰推广天下的技术而一心耕种,所以妖风很少插手手下人马的事情了。 这几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徒弟二徒弟在管理着。 如果非要说成就如何,可以说句肯定的话,本来就是身价雄厚的妖风,现在更是银钱多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丝绸之路,朝廷里没有再次开通之前,妖风就在做这个买卖,无非是派出去的人,分成了多个小商队,从来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和怀疑罢啦! 从李钰指定计划到重走丝绸之路以后,妖风才敢公开的扩大各商队规模… 但是依然保持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根本不变,低调到能吓死个人! 除了白酒的酿造,妖风没有插手以外,其他的买卖,只要李钰玩的,妖风都在玩,某种程度上,一个人说了算,还是一家独份享受的妖风,比李钰还要有钱还要富贵不少…… 宋大将军点了点头扭身吩咐; “回去禀报大将军二将军,说清楚这里的事情,一会儿我带人回去的时候,也好那边有个应对的路数。” “唯!” “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宋大将军回过身子盯着传令兵! “刚才你说对阵的将军叫什么?” “回大将军,叫护赤儿。” “什么?” “回大将军,说是叫做……赤护儿还是护赤儿,属下没记住……请大将军责罚!” “不罪!” “谢大将军不罪。” 宋大将军扭头看着手下的谋士,后者也有些动容; “这没想到,夷男居然把手下十三猛士给放出来了一个,啧啧啧,看来他很重视老师这边的实力呀!”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 第975章 没有援军 第975章 ;没有援军 第九百二十九章;没有援军 “来人呐!” “人在。” “探马呢?放出去几队了?” “回大将军,刚出去没多久的还有两队正在干活。” “他们何时回来?” “恐怕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归来的节点。” “嗯知道了,再派出去三队探马,从南向北,左中右一起行动,趁早发派出去干活。” “得令!” “报!” 接二连三的禀报声,叫梁大家心里有些紧张了,但是作为统帅他面上不敢表现什么声色。 “何事?” “启禀大将军,凤凰山脚下,又钻出来两千多军马,步兵骑兵都有,正在追寻前方的七百多骑留下的印记赶路,估计天黑时分能到咱们大营外三里。” “他们如何行军?” “回大将军,两千多人分成三队,左中右三军,中路军失锋阵,两边都是护阵,三军互相照应,又人马合一,整齐行动,一看就是五年以上的老卒。” “知道了,把他们盯紧了。” “得令!” “报!” “报大将军,长老那里叫人回报,凤凰山脚下出现两千多军。” “知道了,传令下去,叫他速度回来守营。” “得令!” “报,报大将军,西边出现三千军上下,正在六十里外,朝咱们大营行动过来,不紧不慢,外松里紧,行动十分规矩,很有章法。” “嗯,下去吧!” “唯!” 正面左中右三方,三路人马一块行动整齐的杀过来,梁大家长一脸的严肃表情,他必须认真对待。 营帐里的护卫们都有些着急了,族长的护卫只带了三百,梁家军也就顶上来三千,闽州卫的五千军,梁家族人,心里都没当做二房的主力军,所以拿三千人,来对阵贼兵接近两万的势力,说不吃亏那是蒙人的安慰话! 大家长明显也是放在心里的,否则不会如此严肃的表情! 梁大家长站在准案前,仔细查看着地图,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 “正面中路军一万出头,对方的左右两军都是三千之数,而且还不是乌合之众,行军有规矩,进退皆章法,来者不善纳!” “先用乱七八糟的几千人,折腾的我军赢上几场,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要沾沾自喜了,再把真正的大军正面拿出来抗衡,还要选择黑夜袭营,看来对阵的将领不是笨人呐!” “进,则有险,拿儿郎们的命拼死搏斗,非智者所为也,可要是退回去,阳的一面是安稳, 可阴的一面太也不好,坠落族长的威风和二房的名头,惹得天下人嘲笑我等没有胆量魄力,着实不好处置。” “来人!” “人在!传令下去,四方归拢,左中右三军各自退守大营外五里处安营扎营。” “得令!” “慢着。” “唯!” “梁大胆的中路先锋处,叫老四亲自过去叫他退兵,那三个蠢材,铁定要追进山里灭杀匪类的,没有完成族长的交代,他们三个都是一根筋,岂能轻易罢手?所以得叫老四出马!顺便把中路军的指挥大权安排给老四。” “唯!” 梁大家长说的老四,正是梁大胆的嫡亲四叔,梁家掌管户籍的长老,用兵之道几乎和出去对抗凤凰山贼人那大长老不相上下。 梁大家长本次出行,表面上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外松内紧,把两个最厉害的兄弟带在身边。 且还有那个庶出的,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堂兄弟也随军出征,所以梁大家长只是严肃,却并不惧怕对方的势力。 何况还有闽州卫的五千军在身边,那是族长亲手挑选出来的,全是岭南的几个大型土著部落里筛选出来的,本就血性的很,又好吃好喝几年,再经过族长的古法训练出来,其战力生猛无比! “来人,去请族长的血卫统领过来这里,商议大事。” “唯!” 传令兵答应后快步离开,小跑到李钰这边的营帐附近,打听完……直接进了李钰的营帐,连通报都没有进行。 只要看到传令兵头上插着的红色翎羽,二房族人就知道这是紧急情况,没有任何人阻拦的。 李钰正在品茶,对着一群女人讲解茶道,看见戴着翎羽的兵进来,就不在多嘴,端起了茶碗。 “参见家主。” “三将军不必多礼。” “唯!” 过来传令的乃是梁大家长后辈里,亲侄子之一,不到四十岁,二管事的身份,排行老三,级别和朝廷里的七品校尉差不多少,所以李钰才叫三将军。 “今日咱们有战事,将军应该是在将帅的大营里听令效力的,怎么得空来我这闲人的屋里串门了?” 梁老三陪着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家主有所不知,我家大将军正在看兵书战册,些许地方,想要个懂行的大家参谋一二,臣可没有这本事,哪能胡乱说话。” “就想请林统领前往,研究研究兵法战阵,闻听统领在家主的帐中,臣只能打扰家主的雅兴了。” “哦对了,家主但请放心,些许宵小之辈,不值一提,已有捷报三处,退走的不足三成,其余匪类贼兵,尽被我等斩杀了性命,不足为惧。” “如此甚好,梁家的虎贲随行,我是不担心的,且你们梁家的统帅精明睿智,手下又有猛将三员,战将一堆,想来是能应付一切的,所以呀,我哪里都不操心,只安稳的坐在这里,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来找林霸王的梁三郎,脸上继续微笑,心里已经有数了,家主这话明摆着哪里都不去的,说白了就是半步都不回走,绝不会叫天下人嘲笑怕死躲避。 “那是,家主只管吃喝,绝不会有人过来打扰的。” “嗯,三里。” 李钰说着话就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里内不得喧哗,我这耳根子灵敏的很,三里外听不见才能睡香的。” “唯!臣记住了,绝不会叫人在三里内胡乱说话和走动的。” 李钰说的很清楚了,三里就是他的标准线,超过这个数,就是你们梁家无能了。 “那就好。” “另外,退走那些,三两百数,算得正常,至于你说的不足三成,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不要太大意。” “唯!” 报信的梁三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家主帐篷里其他姓的护卫们,明显都是带着差异的,甚至……有几个林家姓的族人,表情十分的古怪,似乎是在表达,你们梁家姓出马也太差劲了吧?叫梁家出身的他……很是没有面子。 李钰毫不在意,可身后的林霸王心里明镜一样,请自己过去研究兵法,这就是个幌子,肯定是出现了大事,才来请自己过去的。 “家主,妾身过去串串门吧,也不知梁大家长把兵书战策看到了哪里,铁定是很有意思的。” “夫人随意就好。” “是,妾身告退。” “夫人请。” 对于十九大姓里出身的有名头的妾,大婚后的李钰都是称呼夫人,特别是林大家长的闺女,还有梁大家长的闺女,李钰给足了面子。 林霸王刚一扭身,身边一个三岁的黑脸男童就紧抓着她的裙子行动。 这是李钰诸般儿子里肤色最黑的一个了,也是身体最结实的一个,同时又是最能吃的一个,从来不多说话,惜字如金,性格沉稳。 这可是林霸王的心头肉,看上去就跟五岁孩子的个头一样,傻子都能看出来,以后必定是和林大家长那样高大威猛的。 孩童没有大名,小名叫做黑牛,是李钰给起的,黑牛可是林家姓里最受欢迎的家伙,只要见林家姓里长辈们,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跪下磕头,惹得林家人见人爱。 “阿耶族长,儿也要去听兵书。” 小孩童的口音充满了奶味儿。 “一直听人说你喜欢兵法战策,果然如此,去吧小家伙。” “系!”(是) 黑牛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女人,拉着黑牛的手; “放开你阿娘的衣裳,我拉着你去就是了。” “系,(是)娘娘。” 这是黑牛的乳娘,林霸王四服上的堂妹,其爷爷是个早就退了位的普通大管事,拼了许多力气,才争取来这个乳娘的差事给最喜欢的小孙女。 林霸王带着儿子来到梁大家长的帅帐里; “见过梁家叔父,叔父万福金安。” . “拜见阿公在上。” 小黑牛顺势跪了下去,梁大家长笑的满面春风。 “夫人快快不要如此,克不敢当,臣拜见夫人。” “呵呵呵,好好好,小黑牛也过来了呀,赶紧过来,阿公抱抱。” “好鸭好鸭!” “来人,把老夫的那些吃食糕点拿来许多,给小黑牛享受。” “唯!” “小黑牛,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想听啊公讲兵法里。” “哦,好好好,真是个操心的小人儿啊。” “叔父,叫我来可是出现了难对付的贼兵?” 抱着孩童的梁大家长,坐回了太师椅里; “不错,贼人狡猾,提前安排好的陷阱,叫咱们胜之不武,想叫族人们生出轻慢之心,实际上他们的主要战力,全部隐藏在后,这会儿冒出来了。” “确实狡猾,也真舍得下功夫,用几千性命填坑,不知又来了多少?战力何等?” “中军一万出头,两侧各有三千铁骑。” “不少了!” 尽管听到一万多人,可林霸王并没有太过紧张,这里有八千军在,所以她不慌张。 “探子回报,三路来兵,行军规矩进退有度,排兵布阵也不是生手,且还带着机动车,轻重弩都有,似乎是仿照族长给朝廷弄出来的那些。” 本不担心的林霸王,听了这话,心内巨震。 “嘶……” “夫人有何做想?” “这恐怕是提前很久布置下的,谋害族长的心,很坚固!” “没错,估计他们等的就是族长离开老窝,这次整好是个天大的机会。” “对了,不知夫人掌管的三千血卫这会儿走到了何处?老臣想着,万一有个需要的时候,也好随时调度。” 林霸王面对梁大家长的热情,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也不知。” “啊?……夫人……莫要来戏弄老臣了……军情紧急,不敢大意的,我一世英名就算毁了也不打紧,可族长的名头和安危……” 梁大家长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强忍着脾气,尽量还在温言软语。 “叔父您可误会儿了,儿怎敢有犯上的心来戏弄叔父这一家之长?” “怎么说?” “出行后第三天夜里,族长就要走了我的令牌,还有兵符和印章,儿真的不知手下儿郎的行踪到底如何。” 这一次梁大家长悟了,这是族长有意为之,要看看梁家人的手段,是不是跟八百年前的老祖宗一样威猛霸气。 “我懂了,有劳夫人走这一趟。” “叔父太客气了,请容儿说句不中听的,不论过来多少人马,援军都不会出现的,这一回,要不就胜利前进,要不就是打道回府,然后带足兵力,杀回长安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梁大家长稍微有点急了,可还是得安耐着性子; “没有援军?” “没有!一个都不会有的。” “这……你们林家的禁军,总不会也没有任何准备吧?你阿耶的智慧,岂能叫这点人马……族长的安危,可是重于一切的!” “禁军不会出面的叔父,谁也不会出现的,我只能说道这里了。” “好,多谢夫人告知。” “对了,老臣想要再请教夫人一个事情。” “叔父请讲当面。” “闽州卫的五千军,老臣总能调动吧?” “能,不过得留下一千守护族长,还有那三百族长卫也得回来,只大胆,阿贵,大牛三人,可以调动来去。” “族长说了,假如都给叔父调动,八千多人的数目,来去都不合法度,倘若只动四千,加上叔父的梁家军三千,整好北斗七星,应天象也成吉数。” “好,如此就好,我心里同是如此想的,夫人放心,臣还没到老掉牙的时候,宵小之辈也敢上来冒犯,叫人难得舒服,正好趁机会叫天下人看清楚,梁家的贲虎卫士,可不是泥巴捏的!” . 第976章 我也缺人 第976章 ;我也缺人 第九百三十章;我也缺人 卧虎山南边十六里。 梁大胆带着阿贵大牛两个亲密兄弟,领一千多梁家军,正在追赶逃走的那些匪类。 梁大胆也不是纯粹的有勇无谋,毕竟他阿耶一手教授他的兵法,且放出去三队探马,大方向上是合格的。 他把手下兵马分成左中右三路行军,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保留,直接叫三军齐行,誓要完成族长的交代。 “报。” “报将军。” “怎么了?右前方有什么情况了?” “回将军,二十里外出现贼人,过万军,请将军定夺。” “什么?过万军?不可能吧?从哪里冒出来的?昨天咱们行军的时候,阿耶的探马已经查明了周围五十里,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冒出来过万军?” “将军,末将不敢乱说,的确如此啊,信不信可问我手下兄弟们!” 梁大胆用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七人队里的第一副手; “老七你说,当真出现了万军?” “三兄,这是真的,俺们亲眼瞅见的,清清楚楚,大家都看见了。” “他娘的屁,从哪冒出来的呢?” 梁大胆气的咬牙切齿感叹! 旁边的大牛是从来不会发表意见的,他就听梁大胆和阿贵的行事,可阿贵今天是憋了一肚气,也想把曾经护卫族长不给力的污点洗刷掉,所以就来怂恿梁大胆。 “兄长,眼看着那些逃兵就要追上了呀,这可是咱们显摆能耐的关节处,兄弟我觉得吧……” “嗯,阿贵你先不着急,待本将问清楚了再说,放心我心里有着数呢,老七你来说,他们的万军是行动着,还是安营扎寨了,若是行动怎么前进的,可有章法?” “回将军,正在行军,看样子是朝着族长那边过去的。” “速度如何?” “我看着速度不快,估计是想算计着等天黑后到地方劫族长大营的……” “什么?想去劫我二房族长的大营?” “属下瞅着像是那样。”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别说二房三傻了,许多人都跟着仰天大笑,有些人都笑出了眼泪。 实在是陇西李氏上三房,从来没有听说这种笑话。 梁大胆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我的娘耶,他们怎么想的?居然想去劫族长的大营?现在的人都傻成这样了吗?比我们仨加起来还傻呀这是,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嘻嘻,别说将军您笑了,属下七人也是笑的肚子疼里,族长的本事在大草原上都横行霸道,居然有不怕死的冲上去,真不知他们头里装的啥了。” “先不管了,前头那些匪类还有多远能追上?” 梁大胆扭头问完,另一个刚回来队伍里的探马赶紧禀报; “回将军,再走五六里就能追上去了。” “哦,五六里呀?” 梁大胆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腮帮子,旁边的阿贵着急了; “兄长,这都眼瞅着到嘴边的肉了,不就是多了一万乌合之众吗?咱们杀上去,砍瓜切菜一般,割了人头再回去护卫大营,您说如何?” “嗯,倒也不是不行,快一点的话确实能赶回去,传令三军,全力追赶上去,老子要砍了那一千多逃兵的脑袋瓜子,兄弟们都有功劳!” “得令!” 梁大胆下令后,三军都加快了脚步,都想上去立功。 可是刚跑出去两三里地,队伍后面就响起了声音,两只竹哨同时发声。 “停!” “停止前进!” “得令,将军令下,三军停止。” “将军令……停下停下……” 梁大胆吩叫停队伍后,调转马头看着后方; “嗯?来的双哨?” 阿贵有种预感,估计是要叫回军了这情况。 果然,很快出现一个插了红翎的传令兵快速奔驰过来。 “吁……” “报将军,四将军来了,叫属下先来传令,停止进攻,原地等待。” “得令!” 听到军令出山,梁大胆气的腮帮子鼓着答应。 他只能答应,军令如山倒,不答应就是坏了家族里的规矩,打死都正常。 “四叔来作甚?” 嘴里答应了,可是梁大胆心里很不服气,想要问个清楚! “回将军,属下不知。”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来传令居然不知道四叔的意图?来糊弄老子吗?” “哎呀三阿公,您就别问了吧,四将军交代过,说是您知道了怕您犯驴脾气,所以您还是别知道的好。” “哎呀你个兔崽子,想造反呢你?” “说,你给我说清楚喽。” 阿贵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你快点说清楚,少来糊弄俺们仨啊。” “我可没糊弄你们三位大将啊,四叔要来接手您三位的大权的,所以担心你们多想!” “啥?” 梁大胆傻眼了。 “你瞎扯淡什么呢?四叔怎会来跟我一个后辈儿的抢功劳?不可能的!” “反正属下吧军令传达来了,阿公您可是得令过的啊,您要是犯规矩,可就跟孙子我没干系了啊!” “给老子滚蛋一边儿去,我什么时候说要犯规矩了?” “那就好。” “慢着。” 阿贵叫停了传令兵; “你方才传的军令,说的……是叫谁停下?” “当然是我三阿公停下啊?他得原地等着长老过来,将军您都听着呢,还来问我作甚?” “我问清楚了也好执行军令不是。” 阿贵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兄长,说的是叫你等着,没说俺俩,要不俺俩带五百人顶上去?区区一千多乌合之众,俺和大牛铁定拿的下来的,您看?” “这个……倒是钻了空子,可是……” “两个家伙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终于,梁大胆要放权的时候,后头响起了马蹄声。 “晚了。你说晚了,来不及了。” 阿贵也听到了马蹄声,赶紧上了马查看,十几个骑兵正在奔腾过来。 “唉……确实晚了,来不及了。” 一群人跑到队伍前头的时候停下马,梁大胆只能规规矩矩的上前。 “拜见将军。” “免!” “唯!” “四叔,再跑两三里就能追上那些孙子们了,您给儿半个时辰,儿……” “不行!” “军情紧急,不可儿戏对待,大将军有令,叫我主管中路军,带着你们仨先退回去大营附近,我可没有胆子违抗军令,也不会拿族长的大事乱搞,更不可能拿我梁家虎贲军的名头胡闹。” “人来!” “人在。”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撤退回大营北边五里半处休整,出发!” “得令!” “四叔,唉……” “你们仨都上马走人,老夫与你们仔细的分说。” “唯!” 二房三傻答应后上马,一群人不紧不慢的跟随三军行走,梁大胆的四叔边走边教授三人兵法之道; “你当新来的那一万人,是烂瓜烂菜吗?都不查看清楚?” “四叔,能厉害到哪去?别看他们人多,俺们仨可不怕他们的,把这一千多人交给我们,正面对上,也敢杀他个三进三出。” “这个我信,你们的胆量有了,也不怕死,但是结果呢?” “大将军查的清楚明白,人家也是有战力的,并不是没有法度,再说了你杀三进三出,还能剩下几个活的?” 大牛终于说话了; “我听四叔的,四叔说的没错,不划算,跟族长教我的一样,就是打赢了也不划算。” “你看看吧,大牛都听懂了呢。” “嗯,儿也懂的,这不是没真的顶上去吗。” “闲话少说,咱们得快点回去大营外护卫,大将军自然会调度四方的,一共就给咱们七千人,对方还有左右两军辅助策应,这一回是个硬仗了。” “啊?四叔,后头一直按照规矩跟随的那些人马呢?林家夫人跟着呢,她有令牌的呀?怎么不调动上来?” 梁大胆的叔父看着很是惊奇的侄子,摇了摇头苦心劝解; “难怪族长这次不叫有援军,你们看看 . 你们的表情?你们的样子?” “怎么了叔?人多了能更好的保护族长啊,儿没说错啊!” “你是没有说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二房行动,总是以多胜少,或者以兵器甲胄上的强势,出去大杀四方,结果导致很多族人都是你们这种心理想法,仗着人多势众取胜。”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我二房的兵,成什么样了?只会欺负人?” “这……我也没说这种话呀叔!” “行了行了,总之一句话,族长就是想看看,这回没有援军,没有人多势众,咱们梁家人如何应付场面,可都给我记住了啊,不能窝囊,更不能意气用事,得以大局为重。” “知道了叔,您当家了这会儿,您说了算,儿不会坏军规的。” “如此甚好,有你们厮杀的机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日注定要有大战发生的,赶紧回去处置装备要紧。” “唯!” 一群人带着一千出头的梁家兵,快速回到大营外五里半停下。 “传令,三军停止,扭头向北,原地歇息,安营扎寨。” “得令!” “来人,去大将军那里问清楚,到底给我多少人马,这一千人,叫我顶住人家一万中军,恐怕得拼命的。” “唯!” 传令兵骑马来到梁大家长的营帐里询问,梁大家长正在查看地图。 “不用问了,族长一共就给我了七千兵力,还要应对对方的三路军,老夫也得仔细考量的。” 梁大家长正在说话,外头跑进来一个兵; “报大将军,大长老处,设下埋伏,斩杀了凤凰山里逃走又跑出来的那七百多骑兵,夺得战马六百四十多匹,已经归来,正在大营东北方五里,安营扎寨,等待贼人到来。” 梁大家长高兴的一拍桌子! “啪!” “好!” “老二干的漂亮,恐怕这次是堂弟设计的手笔了。” “先不管谁安排的,既然变数已经生成了,老夫要是抓不住,也显得太过无能。” 传应当把大长老手下的兵,组织起来一个千人骑兵队,紧急调往西北方向,那边的来敌有三千人,骑兵步兵混乱也不算多难啃的骨头,本就有孙儿那一千五百军坐镇对抗,再加一千骑兵过去,对阵他们绰绰有余。” “嗯就这样安排,传令下去吧,叫堂弟带兵,老二带着剩下那五百军,守住东北方向,再掉一百轻弩过去给他使用。” “唯!” 梁大家长又抬头看了看中路军过来询问的兵; “左军两千五,右军五百,还剩下四千兵力,你们那里现在有一千二百个兵,再给你们调过去一些,凑足两千好了,一千人确实太少了,恐怕挡不住对面过来的一万军呐!” “啊?大将军……这,属下回去都不知道怎么交差了……” “我怎么说,你怎么回复就是,另外两千军,老夫要做奇兵致胜的,岂能全部拿出去挥霍?” “不过嘛,兵器上头可以给你们再补充一些,轻弩老夫已经给你们拨下去了,五百架轻弩,就看你们怎么用了,老夫往日里说过无数次,平时多用心战时少伤人,是时候看看你们射弩的准头了,要是用的好,再掌控住节点,别说挡住万军了,倒过去射死他们一半,都不是登天之难。” 询问的小队正哭笑不得,也不知怎么应付,站在那里显得很是尴尬! “回去吧,知道老四为什么派你来我这里,你是个能说会道的,但是这回赖在老夫这里不走也没用,老夫就七千兵力,还要统筹全局,东北方向要顶住两千多贼人,才分到五百军,还不如你们人多呢?要是都来问我要人,我去哪里无中生有?” “可是大将军,对面的中路军可是一万出头啊?就给我家将军两千兵,这都没办法厮杀了都?太不对等!要吃亏的呀?要不您高抬贵手,再给我们中路军多安排一千人?” “大将军您看,您亲自坐镇中军大帐,四方调度,留一千兵使用就行了,足够您显示能耐。” “再说了,五百轻弩要一千五百人操作射箭,就剩下五百兵,真心不好糊弄啊,要是大将军能再拨下三百弩就更好了,别说我家将军,就是属下都敢说句大话,挡住来贼不是多大的难题,所以您看……” . 第977章 哪里都有猫腻…… 第977章 ;哪里都有猫腻…… 第九百三十一章;哪里都有猫腻…哪里都有利益争斗…家族~门阀~朝廷~大同小异 “大将军您看,有您亲自坐镇在中军大帐,四方调度,您的本事留一千兵使用就足够了了,要是留的兵太多……反而显示不出您的威风不是?” “再说了,五百轻弩要一千五百人操作射箭,就剩下五百兵,真心不好糊弄啊,要是大将军能再拨下三百弩就更好了,别说我家将军,就是属下都敢说句大话,挡住来贼不是多大的难题,所以您看,要不再通融一二……?” “哈哈哈哈,你这个马屁精,打小不知道糊弄了老夫多少次,你娃子一过来,老夫就知道以你得难缠劲儿,恐怕要生出别的花样了,果然不假。 今日要是不答应你这货,恐怕你要纠缠的老夫头疼不堪,也罢,既然你说两千不够用,那就再许你们一千罢。” “多谢大将军高抬贵手,属下给您磕头喽。” 来询问的队正真的跪下开始磕头,梁大家长对于孙子辈儿的后人,当然是个个都喜欢了,微笑着伸出手; “好好好,磕三个就行啊,你这娃娃就是会个尊敬人的,老夫每次都要败在你磕这几个头上,这都被你制服十几年了,去吧去吧,告诉你家将军,过了酉时半就可以出迎十里接战,且战且退莫要逞强。” 刚磕头结束的队正一脸差异; “阿公,不能退吧?族长的大营就在后头啊?” “这……这不是咱们梁家人的血性呐阿公!孙子宁肯战死在沙场上,也不当那贪生怕死丢梁家人的窝囊废!” “好!” “说的好!你娃娃有种,不亏是姓梁的族人,从小就看你是个人物,果然没有错看了去。” “可是……阿公您又有计谋啦?” “哈哈哈哈,你娃娃有意思,脑袋瓜子聪明伶俐,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就是要且战且退,分两次退败下来,先后退四里,在后退八里, “四……好说?可是四里后再退八里,阿公……这也太危险了吧?距离大营可就只有三里地了呀?” “三里地的距离,贼人要是拿骑兵冲杀起来,片刻就到啊?您不是在说笑吧?老天爷!” “老夫何时玩笑过?你们只管退败就是,第二次退下来之后,还有五百架轻弩在地上摆好了阵势等着你们呢。” “贼人势重,且又是老卒上阵,不拿出点诚意,恐怕糊弄不住他们呀,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交互更替,真假难辨,不这样,岂能轻易吃掉他们?” “再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又有云,骄兵必败,旺后成衰,如此进行,足够把他们的锐气泄出去一大半,剩下的那点儿也就不足为惧了。” “我二房的强弩利箭,杀人不眨眼,取人性命只在反掌之间,也是该叫天下人看看我二房的凶猛霸气了。” “咱们梁家的老祖宗曾经带着三千虎贲,护卫秦朝家主~老侯爷在万马军中来去自如,今日老夫手下有七千虎贲猛士,区区一两万人,算不得威胁。”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们中路军确实要拿出个诚意的,轻易败退也不像个样子,所以才给你们那些轻弩,可记住了莫要死拼,只以弩箭伤人,叫他们有种感觉,咱们无非就是仗着利器甲胄才傲慢群雄!” “得令!属下明白了。” “嗯,去吧乖孙孙。” “唯!” 看着人出去营帐,梁大家长接着吩咐; “传令下去,左路军那边,酉时一到,就可出行二十里迎战,必须吃掉对方的三千侧翼,但是不能一鼓作气,需要拿捏好尺度,也要分批次退回, 等到对方中路军到达族长大营三五里的时候,正面厮杀,一定要梁十九拿捏住时间节点行动,迟不得,更是急不得。” “唯!” “还有!告诉十九,那些战马,可不能丢了,得来多少都是天地造化,送到咱们嘴边的东西不要对不住天地。” “是大将军,属下记住了。” “去吧。” 所有军令都传达了下去,梁大家长又安排了后续的问题,一心决定要在大营前三里,跟来犯贼人决一生死,他想要叫族长看看清楚,梁家还是那个梁家,可不是吃闲饭长大的…… 战斗和几个军事大家的猜测一样,而梁家军拿两三千人马,对应来犯的一万两千人,实在是不占便宜,即便有几百强弩,可是没放几箭,就被大军冲杀过来,眼看没辙了,只能撤退回去。 “报。” “报长老。” “快说,怎么样了?” “二房中路军撤退了。” “长老,末将愿往,追击上去!” “大将军末将去吧?” 一看二房的兵吓跑了,这边好几个将军都来请战,骑在马上的长老摆了摆手。 “不着急,你说清楚,他们怎么退的?” “启禀长老,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不过也仓促一下留下散落十几架轻弩,还有几把铁朔,另有二十多把唐刀。” “知道了,再探。” “唯!” “长老!” “大将军?” “不必着急,他们还没有彻底乱套呢,急什么?” “此处距离李钰的大营,还有十五里开外,他们着急撤回也是有道理的,回去守护族长才是正经,跟咱们耗下去不是王道之棋。” “给我盯紧了就行,对了,左右两军呢?都是什么情况?” “启禀长老,右军正在厮杀,似乎遇到了对手一样,领兵的是个能人,贼我两军几乎不相上下。” “对阵来了多少人马?” “两千多数。” “嗯。” “右翼那边李氏二房的兵,没有退步吗?” “没有,比咱们中路军,提前了一炷香的时间开战的,那边一直不退。” “换做老夫,也不能叫左右将军杀过去的,包围圈一旦形成,他们二房就等于是败了,所以死战不退也没错!” “左军呢?” “怎么不见左翼来回报军情?” 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个黑脸的回应了。 “回长老,您侄子……他……那个和梁家军右翼对阵的时候……” “直接说明白了,老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是,阵亡了。” “什么?” “你再说一遍?” “长……老,您侄子死了。” “放屁!老夫给他三千骑兵,全是骑兵,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打败呢?吃败仗没有什么,兵家常事,可三千军的护卫呢?都死光了?还护不住老夫一个侄子吗?” “这个……” “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三千左翼死完了还是怎么的?” “没……没有,还剩下两千四百多个族人里。” “那为何老夫的侄子先死?他是左翼的统领,为何大军还在,统领先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长老,属下不好说呀,牵扯有点大,属下担心说多了,回去族里……” “你说,你说清楚了,不管这次的行动结果如何,老夫回去禀报兄长,我们老兄弟三人护着你家一辈子就是。” “成!” “长老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是个庶出的,没人把我当人,我早就待不下去了,也不算背祖,既然长老如此说了,我今后跟着长老您这边就是。” “可!老夫一言九鼎,我家的族谱收留你,可以说了吧?我要知道我大侄子到底怎么死的,否则我怎么回去给我二兄交代呢?还有嫂子?” “老天爷呀!那是我二兄的嫡亲长子呀,最聪敏的儿子,要继承兄长族老位置的呀,死在了这里,叫我回去之后怎么面对保护我半辈子的兄长啊?” 老头留下两行浑浊的泪,从马上软倒下地,好几个族人抢着上前搀扶。 “长老!” “长老。” 几个管事的将军也赶紧下马,来关心。 “大将军莫要悲伤过度,大军正在厮杀呢。” 浑身发软的老头抓住那黑脸的家伙; “你说清楚一点,为何我侄子先死?三千大军还有那么多?倘若左翼都战死在沙场上,老夫一声不吭,可是大军还在,我侄儿却没有了,这叫怎么说的?” “启禀族长,左翼的副将带领两千三百军,躲在后方三十里不出,您侄子只好带着七百兵,出去硬抗的梁家虎贲卫士,能不出事儿吗?七百军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回去不足百人 . 呐长老!” “什么?” “此话当真?” “你知道老夫的脾气,要是你敢蒙骗老夫,老夫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更不会跟你们陈家姓轻易过去。” “长老,我现在就不是陈家人了,刚才我就说了,以后我入你们吴家姓的户籍里,您要是不信,问其他人!” “他说的可是真的?” “长老,这个时候谁敢说瞎话?” “是啊大将军,我等接到回报也有一会儿了,都不敢跟你提起,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就压着没吭声!” “大将军,您还要问吗?咱们和陈家姓,几乎就是死对头,傻子都知道的明白,他们把陈家的大管事安排过来,能给咱们好处嘛?” “可不是嘛,明摆着的事情,就是来坑人的,不论输赢,横竖都是咱们吴家的功过,这不?坑死咱们一个……还是大族老的嫡亲长子呢!” “陈九!” “人在!” “你说实话,你大兄这次随军,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你们陈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老,您也知道,我是个庶出子,能知道几多事情?不过有一条可以肯定,我大兄之前就和您家老二干过一架的,心里铁定有怨气!这会儿拿您侄子出气呢!” “好好好,算他们狠毒,老夫原本不以小人之心度人,想着出来对外,都会憋住家里的火气,矛盾,没成想老夫大意了,吴亮。” “在,叔父请发号施令!” “你去,传我将令,趁其不备拿下陈老大,他拖延军令,坏了军规,该当以死谢罪,这事就是回了族里,我也不怕谁来纠缠,请三姓管事过去看着。” “老夫就是给侄子报仇也要光明磊落的进行,叫他们陈家无话可说!” “是叔父!” “长老!不可呀!” “怎么?老五,你也要来拦我?是不是死的不是你周家人,就不心疼?” “嗨!大将军你糊涂呀,兄长的侄子不在了,我怎么不心疼?可是两军正在对阵,咱们阵前厮杀,还没有分出胜负呢,就先灭杀自己的将领,实在是晦气呀!即便大将军师出有名,可是也有不当之处,何不换个方法?” “换?” “大将军何不这样……这样……” “嗯,来人!” “人在。” “李氏二房的右翼侧面,几多人马守卫?快速给我打探清楚…” “得令!”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探马快速奔驰过来; “启禀大将军,李氏二房右翼只有五百军阻拦去路,咱们左翼那边,正在十里外观察阵势。” “哼!贪生怕死之辈,陈家的老大就是个胆小鬼,五百军把他吓的躲在十里外不敢前进,三位都看看吧,这是老夫有意找他麻烦?” “这……唉……” “真是太不像话了。” “确实说不过去了这回,大将军莫要着急,这事儿我们三个老家伙亲眼看着,还有这些个管事在场,族人们也都清楚明白,谁也糊弄不过去的,大将军只管照顾战事为主,能站住根脚的。” “好,来人!” “在!” “传令左翼那边,给我强攻上去,杀到距离二房族长大营三五里处汇合大军行动。” “唯。” “吴亮!” “在!” “你带我的督查队过去,不尊军令后退一步者就地斩杀,请三姓族老派人过去,亲自看着你们行动,咱们把规矩守稳了安生!” “还有!掌军司马,和随军主薄,也要跟过去,别回头再叫那些文狗们,来找到咱们的不是,纠缠不清!” “末将得令!” 叫吴亮的正是那阵亡统领的嫡亲兄弟老八,这会儿咬着牙齿答应,他知道这是叔父给自己机会,去给大兄报仇雪恨的,所以他心里有数。 但凡找到一点不对,但凡那家伙的战马往后退上三步,他就要手起刀落,绝不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要不就是,自己冲上去,战死沙场,不过那样的话,他就死的有名头了,所以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 第978章 也有将死意外 第978章 ;也有将死意外 第九百三十二章;也有将死意外 二房族长的大营外百步。 李钰背手而立,身边跟着的是道家的北斗七星,和妾室林霸王,林霸王身边还儿子黑牛拉着乳娘的手。 旁边站着的一群是二房的各阶层侍女,和几个大管事,当然了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四娘子也在李钰身后半步伺候。 还有闽州卫的几个将领,也在旁边站着,这是保护郡主的千人队的统领们,他们几个的任务就是,时刻不离郡主左右。 这几个都是朝廷派下来的,他们清楚朝廷的规矩,和这位公爷的分量,别看皇帝把这位郡主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可这位大爷但凡有个厉害关系…… 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测出来结果,负责护卫的将领,全家都难活性命,皇帝高兴的同时,也会以护卫不力为名,把他们当做替罪羊,安抚他人之心! 远处的战马嘶鸣声,还有族人的叫喊声,军队的奔跑声,提醒世人,这里正在进行一殊死搏杀! 紧张的战斗,并没有给李钰的心造成任何波澜,早就习惯了这个时空生活的他,有强大的势力在手,自然是心中踏实,稳如磐石。 看了看大营前方十个百人队整整齐齐做防御姿态,李钰更加踏实了,闽州卫的一万军,是他亲手挑选组织建设起来的。 全是清一色的岭南土著部落出身,几乎都是半野人状态,战斗力相当得强悍,有李钰亲自指定的训练计划,所以李钰心里最清楚,有这十个百人队在前头,再搭配最上等的甲胄,即便对面的军队冲杀过来,也无法伤害自己! 所以他很放心的侃侃而谈; “兵家之事,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领兵者的武功,和来回调度的本事,但是,更多的还是比拼各自的粮草供应,还有后勤装备。” “家主英明。” “至尊英明。” “郡主英明。” “然而,事无绝对,总有那么几次势均力敌的情况出现,各种形势都不相上下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看各自的兵,士气和勇气谁强谁弱了。”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笑着接了一句; “至尊说的是,所以古人才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说法。” “至尊,弟子看着今日的兵事,似乎是……那对阵的主将,并没有死斗的心呢!” “的确如此。” “宫主眼光独到,看的清楚明白,就看他们中路军停滞不前,右翼也在保存实力,不难看出,对阵的领头羊不是泛泛之辈,似乎是看清楚了梁大家长的意图。” 两人的对话叫身边道家的能人观主们都忍不住了,九龙观的观主,皱着眉头看着李钰; “若是看透了梁大将军的陷阱,为何又叫他们的左翼,顶着风头厮杀?当真是奇怪的狠了。” “没错,师姐法眼如炬。” “以贫道看来,对阵的右翼将领,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还是无泪师姐看的通透呢!” “也不是贫道看的透,只说咱们这边左翼的将领梁十九吧,听说是和梁大家长齐头并进的兵家大能。” “本事如何不难猜测,却和对方的右路军斗了个旗鼓相当,人家可没有退缩过半步的。” “而咱们这位梁十九将军故意撤退诱敌深入的时候,对阵的右翼并不冒然追击,只稳步推进,时刻保持跟中路军协调作战,互相策应,由此可见,对方拿出来的人物很不简单。” “不错!” 李钰并没有转身,还是纹丝不动,只盯着土坡外五里处,空旷的战场。 “你们都很敏锐,本尊看着,对阵的左路军,之前的领头羊也不蠢,放出去一千七百多人强攻梁家的长老,自己却带着骑兵在后压阵。” “这不算稀罕,叫本尊吃惊的是,那家伙居然按兵不动,将一千多炮灰的生死视若不见,光是这份定力和冷静的心,就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更何况,梁家长老两个儿子的左右军刚一出现,他就带着七百多军撤退回去,很明显了,那家伙能准确估计自己的战斗力,赢不了,立刻退兵。” “至尊断的很准,弟子也是这样想的,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惜了,只带七百军,倘若是和他们左翼一样,三千兵,梁长老想要胜利也不是多轻松的事情。” “师姐说的是,不过根据下头人的禀报,他们左军确实是三千人的,比如这会儿吧,剩下的两千多人,就把梁长老打的节节败退,又调过去千人还是顶不住对方的冲劲儿。” “有些不对头啊至尊,他们左路军既然也有三千兵,为何之前故意和前军七百拉开距离?” “是啊,若是之前一起冲杀,梁长老想要灭杀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哼!” 李钰冷哼了一声; “其实也不难猜测,无非就是些家族内斗的丑闻,或者派系博弈,再不就是争权夺位那些破事儿了,自古以来被冤枉死在沙场上的武将还少了?” “这倒也是。” “是啊,至尊说的对,许多将军其实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李钰叹了口气摇摇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自古以来的至理名言,远在后方的派系和文官,哪能知道前方的形势变化?” “需要伺机而动的时候,却被后方不知情的外行看做是怕了,于是八百里家里催促主动出击,却不知形势所迫的含义所在,结果,领兵的将军无奈之下在不成熟的时候,咬着牙硬着头皮出去厮杀,结果兵败身死。” “还有走霉运的将军,正在兵事吃紧的关键时刻,后方的粮草供应不上,被卡住了咽喉,空着肚子去跟人拼命,被自己人断送了性命。” “更有甚者,仗都没打完,直接被临阵换将,抓回去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斩杀,或者死在牢房里。” “这些种种种种,无不说明了当权那些文人的自私自利,是多么的可怕恐怖,叫人心寒到极点。” 李钰的总结算是说出了武将的悲哀和苦衷,听得在场的能人沉默不语。 内宅大管事刘四娘子及时抓住了李钰的左手安抚; “所以至尊才不喜欢朝廷里的文官派系?” “是的,但也不是全部一竿子打死,比如杜仆射和房仆射他们一群,就是有血性的汉子,几乎不算是文官,他们身上的气息更像是武将。” “那,家主以为,留在闽州的长孙尚书……如何?” 李钰扭头看了一眼刘四娘; “你说他?” “嗯,妾身看他确实有些能耐的,来这几个月里,把闽州城的许多事情搭理的井井有条,应该算是个人物吧?” “算个人物。却不是能臣,也不是直臣,更不是忠臣,这些都跟他没有一个大钱的干系。” “家主您把妾身都说糊涂了呢,什么都不是,他到底是什么臣?总不会是个奸臣吧?”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长孙无忌就是个半奸臣,另外再加半权臣。” “半奸臣?半权臣?妾身搞不懂了呢?” “之所以说他是个半奸臣,是因为他有奸诈之心,却收敛在里,强忍着不表露出来,所以才叫半奸臣。” “那家主说的半权臣呢?妾身听说长孙尚书并不贪权啊?” “那是他隐藏的好,又暂时不到时候,所以他不敢表露,你们只等着看吧,以后皇帝驾崩后,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权臣了,这种人下场不会太好,抄家灭族都是常有的事情。” “那是,家主既然说他权臣,妾身就能明白了,就像咱们这些世家门阀里一样的,想要谋权篡位的臣,就是没有造反之心,谁家的家主都不会喜欢,往往都是要把这个人的全家灭杀干净的,留着又要生祸,还不如杀了干净。” “所以我才说长孙无忌的未来,不会有好下场,阻挡掌权者的脚步,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唯独权臣,总是选择忘记这里。” “怪不得家主不和他走近呢,原来家主已经猜到了他的后事。” “嗯。倒也不是担心他给咱们引祸,他一个小豪门世家出身的,想要给我惹下天大的麻烦终究还有限度。” “且朝廷里的事情也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三省六部里,有哪个是好相于的?个个都是人精,所以,长孙的想法即便想要实现,也得披荆斩棘,过关斩将,还不一定能不能达到目的。” “我之所以不想接近他,更多的是看不上他那些为人处世的手段,为达目地抛弃一切。” “再说了我和他不对脾气,实在没必要往他身上浪费 . 精力,跟他应付的空闲,还不如我在各路美人儿的院子里,温香软玉,听琴吃酒岂不快活?” “那是!至尊当然不必在那些没必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无量天尊!至尊需要随心所欲,道法自然,想到哪里去做便是。” “家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妾身支持您的一切,即便他长孙做了朝廷的大官又如何,不过就是把大管事的名头,换成户部尚书而已,以妾身看来,两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嗯,娘子这个比喻倒是恰当的很呢,就比如,咱们林家的禁军统领,林大家长,换做去九房那边,无非就是换个名头,叫做掌兵太尉。” “和咱们这边的禁军大家长,几乎没差多少的,二房,九房,太尉,大家长,在智慧人看来都是一样的。” “好了,走吧,咱们进去歇息,叫厨房里弄些酒菜,今夜我与众家娘子吃上两三杯,快活快活。” “至尊不看兵事了?” “是啊是啊!至尊之前不是说,要好生查看的吗?” “那是之前。” 李钰仔细查看了战阵上的形势,放下了鹰眼,交给手下的将军。 “这会儿没得看了,对阵的左军开始停止,不再厮杀冲锋,这说明,他们接到了命令,或者达到了目的。” “再看他们的右军,和梁十九对峙在旁边,虽说紧张到死,但是却看不出有一点杀意。” “中路军追到大营五里外,就停止不前,说明对阵的领头羊,看穿了梁大家长的计谋,不想钻进来圈套。” “即便回头看,今夜的厮杀,就是做个样子给人看的,特别是对阵的中路军和右翼,叫喊声不小,却没有实际行动,左躲右避,不与我军死磕。” “只他们的左军,冲的可以,却是孤掌难鸣,我估计对阵的三军,总损伤也不过千把人,还得算上轻伤的,一场要命的厮杀,结果却变成了背后那些酒囊饭袋的博弈,实在是无趣的紧了。” “所以我觉得,今夜,应该是没有热闹可看了,顶多就是再应付几下,回去好有个交代,大规模的厮杀,恐怕要结束了,这跟梁长老射杀的那六百人,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哦。” “至尊的意思是,梁长老这次,立功不小了!” “可以这么说。” “不过嘛,梁大家长也不会奖励他半句的,毕竟他是在军令下发之后,不尊号令,没有及时撤退,这种情况下功劳再大,都无法将功抵过,这是根本问题的所在点儿,和军功一点不搭边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一群人不紧不慢的走回李钰的大帐里坐下,刘四娘小心翼翼的询问; “家主,那……梁家的长老,您想怎么处置?不是妾身多嘴,实在是关系重要的很呢,梁长老当机立断,拿住关紧的事情,得了首功,又是梁家姓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半辈子没有出过错的,要是太过严厉,妾身想着……也不大好吧?” “嗯。” 李钰随意的答应一声,随手吩咐; “叫厨房里准备酒菜,再叫董娘子安排跟随的那几个过来,我想看几支舞顺便听听那母女俩的琴技,是否有所长进。” “哦,知道了,来人啊,快速准备。” “唯!” “你也坐下吧,不必担心太多,我不想多管闲事,梁家会处理好的。” “哦,家主只要不追究,下头人就好办的多了,妾身也放心了。” “四娘把我想的太难伺候了吧,军法无情,人有情,我不是昏君,不会咬住不放的。” 刘四娘扭扭捏捏的靠在李钰身上; “哎呀……家主您怎么会难伺候呢,妾身也是想着族里的大事,难免就想多嘴几句嘛,以后妾身不说就是。” “我也没说你问的不对呀,几百年来,十九大姓的来去,多是内宅第一大管事居中调停的,你如果不操一点心思,我还要你作甚?” “只会夜里伺候我可不行的哦。” “好多人呢家主……妾身都听羞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害羞呢……来来来,我看看娘子身上烫不烫,是不是身子也羞了……” “嗯~家主不要嘛……” . 第979章 太原王氏 第979章 ;太原王氏 第九百三十三章;太原王氏 古老的官道上。 八千多人的队伍正在行军赶路。 直到傍晚才选择一处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大营前,李钰正在一块干净的石头就坐,面前站着的是闽州卫的十几个将领,正在汇报工作进展。 “启禀郡主,基本就那些了。” “哼!” 听完的李钰狠狠的抽了一颗烟; “我就知道,那些人上头是有靠山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荒唐,什么叫仔细调查清楚才能定案?” “这……回郡主,末将……末将就是个武职,不好强问的。” “窝囊废!” “饭桶!酒囊饭袋!” “郡主息怒,末将知罪了。” 李钰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狠狠地教训着手下,被教训的都尉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吭声。 一个岭南土著的千人队副职校尉刷的一下站了出来; “大帅,小人愿领一百族人,扭回头去,把那些狗屁贪官的脑袋,全部给割回来放在您的面前。” 闽州卫的正职全部有朝廷派下来的武将担任,但是十个千人队的副手里,都有一个岭南土著部落的小首领跟着。 因为这些岭南土著,都是很亲近李钰的部落,他们眼里,皇帝是不重要的,至少没有这个能带给他们,还能掌控他们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的郡主重要。 当然了,这些人不只是敬畏,更多的是忠心和依赖。 一个土著小首领说话,其他四个也一脸狠意的窜了出来! “大帅,小人也能做到。” “大帅,我只带五十个族人,就能把那破烂县城的牢房打破。” 为啥要说破烂县城呢?因为居住到闽州那种级别的城市,这些土著真的很难再把县城这种,以前很高大上的地方放在眼里了。 “大帅!末将也可割回那些人头,请大帅相信末将。” 李钰一只手指着五个心腹土著,一边看着朝廷的将领们…… “看看吧。” “本公的手下,何时出现过优柔寡断的将领?” 几个将领倔强的抬起了头; “公爷,末将是程家大将军带出来的兵,末将没有得到去县城的机会罢啦,要不然……末将可不怕那些什么狗屁之乎者也的文官。”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将胆小怕事不成?” “末将不敢,末将没说都尉将军您胆小。” “本将是为的公爷考量,懂不懂?公爷身份敏感,朝廷里许多人盯着,要找公爷的麻烦,我必须小心点,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当做公爷的意思,所以我不敢大意。” 李钰没有说话,他认同此人的观点,这是闽州卫第一副将,四十七八岁的样子,正五品下的等级,在武将里头这个等级已经很厉害了! “天将军的意思本公知道,也很是领情,只是心里不舒服那些败类的做法,他们故意用官面文章挤兑将军,无非就是想争取时间,好活动活动,然后再找替罪羔羊,好救下那些该死的,是这样吧?” “是,不过公爷不必生气,末将已经安排了一个百人队,留在那里,装扮成百姓土著的样子生活,等事情凉了一阵子,就去灭杀掉那些贪官污吏,叫公爷心里痛快。” “嗯。” “必须杀掉,杀光,本公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不拿百姓当回事的,玩弄欺压百姓的,更是深痛恶绝。” “按照我的性子,这回应该全部都在当天斩杀,且还要杀光他们的三族,但是许多能人都来劝阻,给出不得不行的理由,所以我才压制住脾气。” “没想到,那些狗逼东西们,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的,不知进退死活,什么叫查明情况?本公把人证口供都弄得一清二楚了,还不能定案?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糊弄,一群混账东西,就会搜刮百姓的民脂膏!” 走来走去的李钰,忽然停下扭头; “他们的郡长官是哪个派系的?” “启禀公爷,是太原王家三房的嫡亲大郎君在那里坐镇。” “呦呵?难怪呢!” “怪不得要和我公开作对!原来是老朋友啊,好!好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好了。” “田将军!” “末将在!”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那些狗官的一切行动,包括罪臣家人,和郡城里的一切官员,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糊弄朝廷的。” “得令!” 李钰扭头看着旁边的无泪; “你派弟子追回信使,此事就当咱们忘记了,不要给三省六部禀报,当一回瞎子聋子好了。” “尊法旨!” 李钰扭头进营帐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奸诈的笑容,嘴里还在嘀咕; “既然想玩,就玩一回大的,干脆把王氏最大那几个领头羊,全部打压下去,出现这种收拾五姓七望家务的大机会,我想皇帝陛下也会顺水推舟的。” 李钰的话,并不怕谁传出去,因为李钰的阳谋很是厉害。 比如,躲过玄甲军的眼睛,私下里给手下将军的家里,安排好一些很正常且还不太起眼的买卖铺子。 现在这十几个半根将军的家境,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向小康生活了。 只是在李钰的严厉提醒下,保持着以往的平常日子,这本身就很符合他们的胃口,他们也不想张扬跋扈,被人打听清楚自己属于李钰的派系。 就这一条就卡住了十几个将军的咽喉,因为人家可没有说任何要求回报的话,只提供帮助,没有任何目的,你还有啥说的? 进了行军帐篷,刘大宫主皱着眉头,看的李钰有些不高兴了。 “宫主何以如此?” “至尊,王氏那几个领头羊,可不是泛泛之辈呀!” “他们厉害又能如何?我李氏就好招惹好欺负吗?” “那几个领头羊,都是身居高位,至尊想要一次性解决,恐怕要费一番功夫的,尤其是王硅王侍中,乃是南平公主男人的阿耶,又是魏王李泰的老师, 地位只在中书令和大将军下,二品的宰相,深得皇帝信任,如今又是重病在身,皇帝正在向天下人表现,爱臣如子的官面文章,这会儿就算是有些事情发生,恐怕也左右不了根本的。” “你说的都对,不过嘛,也正是因为这些亮处,恰恰成了皇帝的心病,特别是现在的皇帝,他一手扶持许多派系的中坚力量上来,同时又担心他们威胁自己,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太阴观的无泪掐了个手诀施礼; “宫主莫要多想,至尊说的整好就是当前的现状。” “现状?本宫看的现状,可是对太原王家,很有利的。” “宇宙有法,世间存道,正所谓阴极必阳,阳极必阴,王宰相这些年红火的有些过头了,旺后就是衰,这是天道法则使然,宫主您怎么钻了牛角尖?” “嗯,虽然他位置很高,也正在红火,但是你说的是道,本宫信服。” “可是至尊,下头弟子的信里说的很明白了,那王宰相,恐怕活不过今年,顶多年里年外的事儿,至尊还有必要再收拾王家吗?” “倘若王侍中死了,那就没有必要为难他这一支了,但是他的小儿子,是个不规矩的家伙,他不能再活下去了,不管他阿耶死不死,他都得死。” “否则,我回去长安城之后,铁定又是被那几十家疯狗乱咬。” “当本尊不知道吗?他那些年上蹿下跳的联系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穿缀这三家氏族里二十多家都来跟本尊作对,且一直杠到现在,如今更是丧心病狂到极点,此人不除本尊寝食难安。” “至尊想要他的人头?” “不错!要定了!往日里,我想着他个小人,跳骚能有什么作为,所以就没在意,但是经过这几年总结,小人物也很可怕的,这回遇到近两万人的阻拦,恐怕其中就有他很大的功劳吧!” “至尊放心,弟子已经派出了上清宫里许多好手下山,顶多一年,就能把这次的人马查清楚,到底是那几家出来的。” “你查你的,不耽误我这里杀人解恨,本尊不用查就敢断定,不是清河崔氏的人马,就是荥阳郑氏的,且中路军里还夹杂着太原王家的部分族人。” “遵旨!” “至尊,要不弟子立刻安排,叫那小人年底就踏上黄泉路,至尊您回去长安的时候,就可以安心踏实了。” 九龙观的苗观主狠狠的比划着,李钰歪着头想了想这 . 才回应; “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不行,我人都没有回去,那边的仇人就先死了,皇帝怎么想?铁定又要怀疑我又是谋权,又是拉帮结派什么的,且等我回去拿住两卫的军权再说。” “是,遵法旨,弟子鲁莽了。” “鲁莽?也不见得!你们不是劝本尊随心而行吗?修道修心,心念到了,说明也是他们犯了劫数,杀了也是替天行道,更何况,我本来的性情就是喜欢快意恩仇的,憋着也不舒服。” 李钰冷笑了两句之后,端坐下去,眼看今日的李钰心情不大好,帐篷里就没人再坐下了。 “诸位宫主观主,你们觉得,闽州卫里那些将军们,如何?” “回至尊的话,程将军,和段将军的两个手下没有问题,其他的那些,可就有些不太贴心的。” “启禀至尊,弟子觉得,他们也不太容易,一方面受皇帝的令,来牵制您的威风,另一方面又受您的恩慧,进退不是,真心不容易…” “是啊尊上,换做是我,我也得想着左右都不得罪才好。” “本尊倒是不介意他们两边讨好,毕竟兹事体大,甚至,一边倒,都向着本尊的话,也叫人揪心。” “可是他们带着朝廷里那种拐弯抹角的心思,叫人很是不喜。” “至尊您的慢慢的来,给他们个过度的时间,毕竟,刚从朝廷那边下来没多久,一下子砍掉所有贱毛病,不太现实的。” “嗯,宫主说的有道理,只能慢慢的来了,不着急,只要朝廷不把他们调回去换人,那就慢慢的来好了。” 太阴观的无泪微笑着劝解; “至尊放心,刚过来一年多,说句难听话能把闽州卫的兵认清楚,都不够用的,朝廷绝对不会一两年就换人,否则兵将各自不知,也是兵家大忌!” “嗯,观主说的符合我贫道的心意,那就慢慢来好了,对了,从明天开始,三军只管赶路,不必理会所过地方的任何事情,赶紧回去看看长安城的形势到底如何。” “遵旨!” “唯!” 李钰传达了新令后,吃饭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将大家长和闽州卫的几个统领都接到了命令。 出发前,合在一块儿,修改了路线,尽量躲避开那些城镇走路。 一直到次年春末的时候,李钰才带着八千军回到了长安城北的蓝田庄子里头歇息。 留守李家庄的族人,早早的就打扫了府邸,像过年一样热闹,村口堆满了男女老少,欢迎数年不归的族长回家! 一直热闹了三天,李钰才正式接见留守的所有大管事。 “启禀族长,我们俩负责的酒厂,基本就这样了。” “比我想的还要好了很多,两位总管事做的很好很好了,对了,不要因为我回来了,就束手束脚,当我不存在就行,该怎么就怎么。” “遵命!” “地呢?你们这边如何?好几十万亩地在这里,说不关心惦记,那是客套话,并不是我不放几位大管事,所以莫要多想其他。” “是!” “族长放心,我等不会乱想的。” “一切都是按照我家邹总管事交代下来的那些经营耕种,且每年都是有禀报给邹总管事的,不敢出圈!” “很好。” “那新粮食呢?” “回家主,红薯,玉米,花生,三种新粮准备两年,足够使用,且在保留够种子之后,又收了一季,产量十分惊人,连皇帝都带着文武大臣,亲自下来咱们这里查看证实过了。” “那就好,种好新粮,咱们就能在百姓刚接触的时候,先发一笔,五六年后,天下人都种了,价钱可就抬起不来了!” . 第980章 可叫天下大乱的秘密 第980章 ;可叫天下大乱的秘密 第九百三十四章;可叫天下大乱的秘密 长安城皇城。 皇后寝宫。 四十岁的长孙皇后,应当正是壮年之时,却因为操劳过度,又生育太早,损伤了元气,虽然容貌依然美丽,可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长孙皇后的阳寿越来越少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长孙皇后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而走黄泉的。 即便如此这般糟糕的场面,还是其唯一的义子,开国县公李钰,早前多年就请人购买灵芝,人参,虫草,那些世间罕有的珍宝,补充元气,延续阳寿。 倘若没有李钰不惜代价弄来的草木之精华供养,再请的有道家的长生之术照顾,可以负责的说,长孙氏应该早就去投胎转世多年了。 李钰对于长孙皇后很有感情的,这个长相和前世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是他对自己上一辈子唯一熟悉的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的存在,李钰甚至有种错觉,上一世,未来世界里,那些才是寻梦,这里才是真实的。 所以李钰对于长孙氏,很是惦记,告的假都没有结束,就匆忙来到皇城里看望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公爷。” “奴婢拜见公爷。” “奴婢参见公爷。” “都免礼起来。” “谢公爷。” 如今的长安城皇城里,不是以前那种情况了,好多皇子封了爵位,有的甚至做了王爷,比如魏王李泰! 李钰的公爵,以前是李世民儿子里最耀眼的一个,但是现在只不上不下的了,不过相对于本事手段,背景,势力来说,李钰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连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都比不上这位县公。 所以李钰的县公爵位,瓷实的很,比什么王爷都厉害十分,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小看他半眼。 李钰一边往皇后寝宫里行走,一边随口询问旁边跟着的宫女。 “娘娘的身子可安好?” “回公爷的话,还好。” “那就行。” “你等要细心照顾,本公不会亏待你们每一个人的。” “唯!” “可是我的大朗回来了?” 李钰才刚走到寝宫正门口,就听见里头的声音传来,他快速小跑进去,扑通一声跪下在正堂里; “儿回来了,儿不孝,数年不得归来侍奉皇后娘娘,儿有罪。” “咚咚咚……” “你们都是死人?快快快,快些拉住我儿,这等用力,一会磕坏了我儿那智慧无双的头可如何是好?” “是殿下。” “是是是……” “公爷请起。” “公爷,奴婢搀扶您……” “破皮,还不过来叫本宫好好瞧瞧你可曾改变了模样?” 李钰答应着,擦拭了泪水往上走,同时拱手; “总管,您的身子可好?” 夜庆芝的身体那是牛一样的结实,只是情感脆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奴婢很好,托公爷您的福,很好的,倒是听说公爷去岭南,遭罪不少,又是被歹人刺杀,又是给好几万贼人拦路劫杀的,奴听到那些的时候,就昏死过去了,奴婢是个不顶用的……” “总管可莫要小看了自己,你已经比许多人都有本事了,且用处更大,又是性情中人,当得一个贵字。” “谢公爷抬举,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呢。” “不必多说,你本就不是个耍嘴皮子的人,我知道,娘娘知道就行了。” “嗯,奴婢记住公爷的交代了。” 李钰应付完夜庆芝,蹲在长孙皇后腿边的地上,细细打量着。 心中巨震,苍老一些还带着病态,如果说之前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多,那么现在的长孙皇后跟自己前世的母亲,几乎就是同一个人了。 “娘娘您居然有白头发了?儿给您拔掉吧,可好?” “不用。谁都会有老的那一天,娘娘的身子本来就弱,比常人苍老的快一些,也实属正常,我又不是计较容貌的人,不必在意这身皮囊的好坏。” 长孙氏抚摸着大儿子的头脸,哆嗦着手就要解开大儿子的衣裳。 “娘娘?……” “给娘娘看看,那一箭射中了什么地方,本宫当时听他们说道你中箭的时候,直接就背过气了,庆芝也跟着昏死过去,这寝宫里简直是乱套了……” “没事的娘娘,不打紧的。” “脱了!” “别看你长大了几岁,现在还是当了阿耶的人,但是你回来在本宫跟前,还是个孩子,本宫一生气,照样能抽你得鞭子,你信不信?” 长孙皇后的气势瞬间大变,无上的威严爆发出来,连李钰也不得不躲避,这天下之母的霸道! “是,儿信,儿尊娘娘的命就是,娘娘莫要发火,可别伤了身子。” “啰嗦!脱你的。” “唯!” “嘶!” 长孙皇后看到大儿子心口的创伤,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人,如此狠毒,居然想要我儿的命去?幸好苍天庇佑我儿,这个位置居然还能安然无恙,感谢苍天大地呀,感谢老天爷,庆芝!” “奴婢在,殿下您说话。” “快叫人准备酒菜拿去院子里,本宫要给天地磕头,感谢庇佑我儿。” “哎,您坐着吧殿下,奴婢这就安排,您慌什么呢,一大群人闲着,那用您动身子?真是的?” 夜庆芝搀扶着长孙坐下,这才扭过头看着一个领头的宫女; “你去,你办事我放心,你去安排好一切,别叫殿下再着急了。” “唯!奴婢立刻就去。” 长孙氏从新坐下后,旁边的夜庆芝总算能接话了。 “公爷您不知道,殿下已经惦记公爷您好几个月了呢,自从得知公爷要回来的消息,连吃饭都加了不少的量,身子骨也比往日精神一些了。” “那就好,能吃就是福气,能吃能喝儿心里就跟着踏实的。” “破皮,娘娘知道你的能耐,两次要伤你的人,你心里应该是有个底数的,对吧?” “是的娘娘,清河崔氏去了些人,荥阳郑氏也不甘寂寞,太原王氏也有五家参与进去。” “啪!” 长孙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宵小之辈!歹毒至极!” “怎么还有太原王家?连他们怎么也牵扯进去了?还五家?” “是啊娘娘,比您想的还要复杂许多,一言难尽纳!” “唉……王侍中快不行了,前天还请了城里有名的医家去府上看脉,说是就这两三天的事儿了。” “要是他身子骨结实硬朗,凭借他的威风和公正无私,娘娘亲自去他府里,叫他给你拿个公道,查清楚是谁,当族里的面斩杀人头给你陪罪!” 李钰的鼻子轻轻的抽动了几下; “娘娘,就算王仆射身子没事,估计他也狠不下心的。” “嗯?” 长孙皇后何等精明?立刻追问; “难道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也有份儿?” “娘娘圣明,正是那个家伙,四处上蹿下跳的,教唆几十家跟我作对,还要设计谋害我性命,娘娘您还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去东市里砸过一家酒楼的事儿吗?” “当然记得呢,那酒楼的老板,就是王侍中小儿子养起来的歹人,欺压良民,为祸东市,后来被你砸了铺子,又被你二叔叫人去割了人头,本宫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还记得王侍中当年,打断了他的右腿,关闭了半年,才给放出来的,也听说放出来后老实下去了,所以你秦家叔父才没多管他的闲事…” 李钰苦笑着解释; “咱们都被骗了娘娘,我也是想着那家伙和我没有深仇大恨,我又不曾伤了他的脸面,就砸了他手下的酒楼,仅此而已,能有多大是非?” “是啊,本宫也是如此想的。” “况且,他也被他阿耶打个半死,出来后确实变得安生了许多,所以啊人心隔肚皮,都被骗了。” “我儿这样说,那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人面兽心或许就是这样吧。” “说起来,我也经历过不少风雨,确实见过这种小鸡肚肠之辈,往往只很小一件事,就恨不得灭杀他人满门才能舒坦。” “没想到王侍中的人品,居然要生出这样下贱的种货,真是叫人感慨呀,最近那家伙还四处求医,给他快不行的老阿耶看病救命呢,长安城都把他传成了大孝子,背地里确实黑心黑肝的人,真真是 . 想不到啊。” “你打算怎么做呢?娘娘也好想象一下怎么助你!” “不用您费心了娘娘,儿长大了,这些事情,儿能安排好的,就是天下的的世家联合起来,儿也不惧。” “好!不愧是我……的儿。” “对了娘娘,阿弟们回来之后是不是都收敛了不少?” 李钰一提这个话题,长孙皇后就开始抚摸额头,眉头紧皱; “本宫不想提这个,你改天空了去问他人吧,反正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瞒不住任何人的。” “唉!” 李钰也跟着叹了口气,估计还是朝着历史剧本发展了,否则这千古一后不会如此烦恼。 “娘娘不用多想,只照顾好自己身子就是,儿大不由娘,随他们去吧。” “你说的没错,庆芝也经常这样劝我,所以呀,本宫这两年慢慢的想开了,哪个大家族都是这样,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听不见的聋子,看不见的瞎子,过我的日子。” “如此最好!”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本宫总是忍不住去推测,我看着,乾儿和青雀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唉,都是本宫身上的的肉掉下来长大的,哪个不得好死,本宫都难受呀。” 李钰瞪大了眼睛,他是在没想到,这个千古一后的第六感,真是准确无误道家了,这两人按照历史进程,确实都是不得好死之局,估计快了…… “对了,说到这里了,我得与你个破皮说件重要的事情,庆芝,叫他们都退出去。” “是殿下。” “都退下!” “唯!” “什么事啊娘娘?” 长孙皇后没有理会大儿子,反而是对着夜庆芝再次吩咐; “庆芝,你再出去交代清楚,但凡靠近正堂三步者杀无赦!” “殿下放心,奴婢明白轻重的,这就去交代仔细。” “娘娘?什么事情,至于如此神秘兮兮的?” “殿下,安排好了,我叫了几个南衙的禁军守着呢,擅入者死!” “好!” 长孙皇后紧紧的抓住李钰的手; “我的儿,今夜本宫要与你说个重要的事情,说事情之前,本宫先来问你一句闲话,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 李钰的头忍不住往后缩了回去一些; “嗯?怎么娘娘要问这个了?儿当然是大唐的开国县公,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啊,娘娘,儿感觉您怎么忽然变得奇奇怪怪了呢?” 李钰心里很有些疑惑,忍不住挠了挠头,长孙皇后狠狠地摇了摇头! “那是表面上的,你说的都是面上的事情,其实真正的故事,一直被蒙在水下,不见天日啊!因为牵扯实在太大了,太多了……” 李钰吧唧了两下嘴,没有吭声,他是在不知如何插腔了。 长孙皇后慈祥的抚摸着李钰的头; “其实你是陇西九房的嫡亲大子,那年本公怀你的时候,被你嫡亲大伯故意泄露行踪,被人追杀到荒郊野岭,只秦大将军护着你阿耶和我逃命,只有两匹马儿,大将军要厮杀血路,我就和你阿耶骑一匹马……” 李钰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全是汗水,密密麻麻的一层。 “皇后娘娘,这事情可万万不能乱说的呀,会闹出许多人命的,甚至有可能折腾的天下大乱,诸侯纷争……” “就你能?你是娘娘我生出来的肉,你能想到的,娘娘就想不到?” “那是,娘娘您的智慧,天下人皆知的。” “那是!否则你怎能举世无双?” 面对长孙皇后的自我陶醉,李钰无言以对。 “额……” 反而是长孙皇后,忍耐多年,终于能说出内心深处的秘密了,所以她很是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刺激! “你也不要拿出这副表情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除了娘娘我这个天下最智慧的女人,哪个妇人能生出你这世所罕见的脑袋瓜子?” . 第981章 亲王 第981章 ;亲王 第九百三十五章;亲王 面对长孙皇后的自我陶醉,李钰无言以对。 “额……” 反而是长孙皇后,忍耐多年,终于能说出内心深处的秘密了,所以她很是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刺激! “你也不要拿出这副表情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除了娘娘我这个天下最智慧的女人,哪个妇人能生出你这世所罕见的脑袋瓜子?” “可是,娘娘,这忽然间,来这种事情,儿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长孙皇后得意的看着大儿子。 “有些什么尽管说来,本宫是你的生身母亲,有什么不能说的?” “额,儿有些蒙了,怎么就断定儿是您生下来的呢?娘娘可别认错了?” “认错!娘娘认错哪一个,都不会把你个破皮认错的,你生下来的时候,娘娘看的清楚明白,哪里有胎记,长的什么形状,娘娘记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你小时候来宫里那次不?就是你第一次来洗澡那次?” “啊?” “哦对!” 李钰一拍脑门,总算想起来刚穿越来的时候,进宫洗澡那次的画面了。 “怪不得娘娘那时候,让我去洗澡呢,原来是要验明正身啊?” “你以为呢?傻孩子。” “公爷您可不知道,那夜殿下都没睡觉,高兴了一夜呢。” “好吧娘娘,亲生的我认了,咱们说说其他事情吧……” “什么叫你认了?” 长孙皇后摆出了黑脸; “你认也是如此,不认还是如此,你不认生母,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李钰哭丧着脸; “娘娘,儿没说不认的话啊。” “谅你也不敢招惹天地。” “娘娘,这些事儿知道不知道,您都是儿的娘娘,没什么的……” 和李钰的毫不在意整好相反的是,长孙皇后的反应很是激烈; “没什么?你懂什么?这里头大有文章啊我的儿。” 李钰露出差异的表情; “文章?” “对!大有文章!” “什么文章?儿听不懂?” “你想想吧我的儿,你的弟弟们,有的封了王,有的封了侯,而你现在还只是个县公的爵位呢!” “哦娘娘您说爵位啊?” “你难道没想过提升爵位?是个人就想丰功伟绩,爵位上升,本宫不信你没有想过那些!” “想了,当然要想的,儿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想提升爵位给天下人看?儿这回就想着,去大草原上夺得军功,然后堂而皇之的提升,至少也弄个国公爷当当。” 看着大儿子背着手站在面前,诉说理想抱负,长孙皇后很是满意。 “这才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儿子,不过娘娘想的可不是一个国公,娘娘想着赶紧叫陛下把你认祖归宗,这样的话你至少能弄个亲王的爵位。” “亲王?娘娘您说给我弄个王爷的身份和爵位?” “没错,就是王爷!怎么了,你不想要?” “想!” “那不就得了!你先得当上王爷,才能继续惦记其他……” “娘娘,您别说了!” 李钰越听眼睛瞪的越大,亲王还不够吗?还要往下进行?再往下只有一个座位适合了,那就是皇帝的九五之尊! 对于做皇帝,李钰还真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所以他赶紧刹车,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有可能引发巨变的对话。 “怎么不能说了?你是我的大儿子,难道就这点鸡鸭胆量?” “倘若当年不是阴差阳错,现在的太子之位就是你的,娘娘相信,你做太子会比乾儿更加的合适,你会做的更好的,这些连你阿耶都不得不承认。” “阿耶?” 李钰挠了挠头。 “难道你没看到你和皇帝长的几乎一个样子?” “这个儿却没有在意过的。” 夜庆芝凑到李钰跟前小声诉说; “公爷您怎么没注意呢?好多人都私下里说,您估计就是皇帝的儿子,要不然怎么会那样像?” 李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然后就是副茫然一片的表情; “像吗?” “像啊,公爷您没在意过?” “还真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呢。” “您等着,奴婢给您拿镜子去。” 夜庆芝快速跑进皇后的内屋里,拿来两面镜子。 一面铜镜,一面玻璃镜子。 “公爷您看,您自己看看吧。” “这个是老铜镜,这个是公爷您弄出来的玩意,琉璃镜子,说起来这个琉璃镜子了,现在谁家没有一面琉璃镜,都会被邻居笑话的,公爷您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能弄出这等灵巧的物事,奴婢真是佩服死了呢。” “这也不是什么登天之难……” 李钰一边随口应付,一边拿着两面镜子照看自己的脸,还是那样熟悉的样子,跟自己前世里在二十一世纪的样子一模一样,半点变化都没有。 李钰还在照镜子臭美中,旁边的夜庆芝忍不住插嘴; “公爷您看到了吧,之前您没去岭南的时候,就和皇帝非常的像了,这会儿您又成长几年,简直和皇帝刚继承皇位那时候一个样子呢,公爷您想象是不是的,说话的样子,背着手的样子,吃酒的姿势,还有手指头敲打桌子的时候,哪哪儿都和皇帝一样。” 李钰仔细回忆着自己刚穿越的时候,李世民那种年轻的模样; “还别说,总管这一提醒,我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的呢,真的和皇帝很像很像。” “那是,奴婢怎么会骗您呢!要不然怎么会有许多人议论此事?” 李钰点了点头,算作承认皇帝是他这一世的父亲了。 其实李钰在心里,很抵触李世民的,非常的抵触,特别是李世民不分人情世故,连兄弟都杀,侄子也杀,三岁的也杀,三十岁的也杀,这种冷酷无情的杀杀杀,李钰非常的反感! 可是李钰却没有想到,他自己对上不喜欢的那些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同样的灭杀人家三族,事实上李钰不但继承了李世民的狠毒,而且还做的更绝,更加冷酷,杀的更加彻底!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钰狠狠地甩了甩头,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否则自己怎么那样喜欢杀人的快感? 抬起头的李钰看着长孙皇后; “阿耶……早就知道了儿的身份?” 长孙皇后没有多说,只是反过来问了李钰; “你觉得呢?” “儿觉得是的。” 李钰对于向皇帝称呼阿耶,感觉别扭到家了。 “儿觉得应该是的,否则皇帝不会准许我一个男人,住进皇城里,还住着最大的院子。” 长孙皇后很是轻松的点了点头; “你总算清醒过来了,我的儿,你早就该想到的,除了皇帝的儿子,哪个男人有权利住进皇城里头?” “是啊,儿早就该猜到这里的,可惜没人提醒,儿才一直迷迷糊糊的。” “哎呦我的公爷呀,知道真相的那些人们,个个都是大能人精,谁都不会露出来半个字儿的,不知道真相的,就算猜的一点没错,也不敢乱说一句,否则皇帝立刻就会叫他吃饭家伙搬地方了,所以呀,这事儿没人提醒您的,只能您自己琢磨到才行。” 夜庆芝刚说完,旁边的长孙皇后就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住皇城的就是皇子,你用最大的宅子,其实就是你阿耶安排的,因为你是长子,最大,所以给你住最大的房子宅子,就连你那些宫女和内侍的数目配置,都是皇子里最多的一个,所以你早就该想到这里的。” “不错,娘娘您这一提醒,儿倒是想透了一切,以前还总是觉得,皇帝是因为我背后的势力才这样笼络我,所以就想不到这上头去。” “你背后的势力?” 长孙皇后狠狠地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你背后的那些势力来计算的话,皇帝不会允许你做出曾经做出的一切事情,你所做的所想的那些,就算是对百姓,对朝廷,对社稷江山有天大的好处,单单说你背后的势力,皇帝绝对不会允许一点点的。” “正好相反的是,皇帝会处处提防着你,因为你背后的势力太复杂,也太叫皇帝顾及。” 李钰点点头又摇摇头; “所以如果按照我背后的势力,皇帝不会叫我做那些,更不会让我住进皇城里,相反的是,应该杀了我才最踏实最 . 放心?” “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虽然难听但是却是事实,如果你不是本宫的大儿子,皇帝早就要杀你后快了,就算有道家护着你,就算有李氏二房护着你,但是娘娘知道,皇帝会想尽办法弄死你的,假如你不是本宫儿子的话。” “还好,还好我是娘娘您生出来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危险了。” “你不用害怕,皇帝的儿子掌控着陇西李氏上三房,这是皇帝最想看到的局面,就这一条,皇帝笑醒了无数次,本宫比谁都清楚。” “那是,儿现在的实力,加上实际的身份,皇帝铁定高兴了。” “说起来了,儿早就该猜到这些了,比如皇城里现在还保留着儿的那些院子宅子,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大安宫的娘子,随着我从岭南回来,到了长安城东边,就跟我提出来先回皇城里收拾大安宫,说是太久没人搭理,没人居住铁定是许多灰尘要打扫的,我也没在意这些,这会儿儿想象一下,难道那女人也知道了儿的身份?” “知道的。” “本宫这里的人马,就两个人知道内情,两个都是总管,除了庆芝就是她了,跟着本宫多少年的老人了,当然知道本宫的事情,没啥稀罕的。” “那娘娘,儿的大安宫,一大堆人伺候着,其他弟弟们,都没有猜测?没有怀疑?” “哎呦公爷呦,您平时也是智慧无双的人物,天下少有的,怎么到了自己的头上就如此迷糊里?” “怎么了总管?我就是好奇许多问题嘛,如此大的事情,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这倒也是,公爷您想想吧,皇帝这几个儿子,哪个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聪明绝顶,智慧的很呢,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奴婢猜测着,好几个皇子应该是心里都有数的。” “不过啊,也有几个皇子嚷嚷着公爷您一个义子,配置比亲生皇子还要多,架子还要大上许多,这也不合规矩了,奴婢猜测着,嚷嚷这些的,都是没有想到具体事情的。” 长孙皇后撇了撇嘴,全是冷笑和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些蠢女人给皇帝生的儿子,自然也是蠢货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当然就是妥妥的蠢材。” “最大的皇子才可以住最大的宅子院子,最大的皇子才能所有配置都是第一好的,第一高等的,这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老规矩。” “我儿怎么不合规矩了,我儿的一切都是对准了老规矩来的,连皇帝都是按着古老规矩来的,只是不方便明着说罢啦,庆芝你莫要再说那些蠢货,本宫听着膈应。” “是殿下,奴婢记住了。” “娘娘,我都这岁数了,再说又有人议论我……要不我还是不住进来皇城了吧?免得他人闲话一堆!” 长孙皇后是个霸道的性格,要不然也镇不住后宫佳丽三千,更威慑不住一群儿子,听了这话眼睛一瞪; “为何不住?只要皇帝没有多说,你就继续住你的,哪天皇帝要赶你出去,就得把所有成男的皇子都一块儿赶出去,这才合情合理,这才合规矩,只赶你走,算什么事儿。欺负本宫吗?” “别的事情,本宫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唯独本宫的大儿子身上,本宫半步都不会退缩的。” “稚奴现在还小,就不说了,青雀也成男了的,他不出去住,你就安生踏实的住着享受,那些本来就是你该享受的,就这本宫还有许多不乐意呢!” “对了,说起来稚奴身上了,你带他回来没有?长高了一些没有?” “带回来了娘娘,跟着儿一块儿回来的,在蓝田庄子里呆着呢。” “回来就好。” “幼稚奴的个头比儿底了一些,估计还得三五年才能长起来,想和儿一样高大恐怕是有些难了。” . 第982章 皇帝~世家大佬 第982章 ;皇帝~世家大佬 第九百三十六章;皇帝~世家大佬 “稚奴现在还小,就不说了,青雀也成男了的,他不出去住,你就安生踏实的住着享受,那些本来就是你该享受的,就这本宫还有许多不乐意呢!” “对了,说起来稚奴身上了,你带他回来没有?长高了一些没有?” 李钰不停的点头; “带回来了娘娘,跟着儿一块儿回来的,在蓝田庄子里呆着呢。” “回来就好。” 李钰顺手撕了桌上一根香蕉; “幼稚奴的个头比儿底了一些,估计还得三五年才能长起来,想和儿一样高大恐怕是有些难了。” “嗯,这个本宫心里有底的,有他的时候,本宫的身子正不好,他是先天受亏损严重,娘胎里就气不全的人。” “嗯,娘娘说的我赞同,儿精心养着他的身子,才调理的正常一些,即便如此,道士们还说他,先天亏损太多,特别是肝经,胆经,受亏太多。” 长孙皇后歪着身子,拉着大儿子的胳膊,显得亲热至极; “对了我的儿,你兄弟跟着你回来长安了,怎么还窝在蓝田庄子上,他皇城里也有院子的,不要回来住的吗?” 李钰吃完一根香蕉,正要扔香蕉皮,旁边的夜庆芝赶紧接过去,李钰擦了擦嘴巴,靠在桌子边有些不以为意; “嗨,刚才不是跟娘娘您说了吗,道士们说他肝胆经脉不壮,所以天生胆小的很,怕见人呐。” “昨个我跟他说今天得回长安城里来,给皇帝陛下请安,还得给皇后娘娘请安,结果呢,话没说完稚奴就开始闹肚子了,到最后也没说成个子丑寅卯,于是今天儿就自己回来了。” “还胆小着呐?” “啊,可不是嘛,娘娘您可别不信啊,我把他养大的,我最知道他了。” “信,娘娘怎么不信我儿的话呢,娘娘只是觉得奇怪,他小时候胆小,怎么这都十几岁了,还那样?” “对啊,从小到现在都一个样的,没变过什么,我经常把那一群小混蛋教训的紧,不叫他们欺负稚奴,他们那些家伙也听话,都对稚奴挺好的。” “这个娘娘一直放心的,宫人们每年回来禀报的时候,都说的很细致,娘娘听说他和怀道还有李老兵,挺厚?” “是啊,他仨经常一块儿玩的,所以关系就厚实了很多。” “唉,这个也是没希望的……还好娘娘压根儿就没指望过他……” 听到这话的李钰心中一怔,他是知道历史走向的,这个胆小怕事的稚奴,以后就是大唐第三任皇帝了。 没想到真正的历史会是这样,皇帝皇后都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娘娘您指望他什么呀?” “你说指望什么?”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李钰,李钰耸了耸肩膀; “儿哪里知道娘娘您心里想的是什么啊,儿可不敢胡乱猜测的。” 长孙皇后抬头看了一眼正堂门口,旁边的夜庆芝会意,赶紧小跑着出去查看一番,快速回来小声禀报; “殿下放心,都安生着的。” “嗯,那就好,事情大了,得盯紧着点儿。” “是,奴婢省得。” “还能指望什么?当然是继承大统的事情了。” “额,娘娘……老二不是做着太子的吗?这好好的……要儿说啊,您就别操心了吧?” “好好的?” “你别给我装糊涂,现在叫好好的?前几天还跟夫子顶嘴呢,再前几天不知为何,又被孔颖达教训一顿,听说被臭骂的挺惨,就这事儿,弄的你阿耶气的一夜都没睡好,还来我这里牢骚了好一通呢!” “唉!” 李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长孙皇后皱着眉头询问; “你叹气为何?” “启禀娘娘,儿是心疼老二。” “心疼承乾?” “对啊,娘娘您想想吧,他从小被当做太子教养,处处都要与众不同,儿在长安的时候还好一些,毕竟有我给他打马虎眼儿,护着他,儿一走,他算是被那几个老家伙看的死死的了。” “能不看着点吗?毕竟是未来的储君,你以为都像你,跟个野人一样?想怎么就怎么?你自己想想,遍天下找找看,还有没有第二个世家子弟,和你一样浪荡不堪的?” “儿没说不教训啊娘娘,只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的,连皇帝陛下都经常教训儿,要张弛有度,进退有据,可是做到老二身上,什么都变味儿了。” “那些老家伙们,就拿着老二说事儿,取悦皇帝陛下的心,孔颖达这个人尤其过分,他闺女和儿的事儿没有成,弄得僵硬了,怪谁?” 长孙皇后也是智慧无双的人,被李钰一提醒,也不说话了,低着头思考问题,李钰小心翼翼的开导着; “当初儿要娶他闺女做正妻,他自己扭扭捏捏不给痛快话,人家颜氏干脆利索,把七娘嫁过去了,结果孔颖达又不高兴了,说到这里,儿都不知道,他们这些文人,肚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直来直去不行吗?非要折腾的复杂无比。” “结果这会儿孔娘子寻死觅活,又要出家做姑子,又要上吊投河,孔颖达就把仇恨记到儿身上了。” “可是呢!儿远在岭南,他够不着啊,于是乎,就把火气撒到和我关系最好的老二身上。” “生生把个好好的李老二给折磨的不成人样,儿就纳闷儿了,皇帝陛下也是厉害一辈子的人物,怎么就没看到这些?任由那几个老家伙折腾老二?” “你说的这些,娘娘也有想过,可是皇帝做事,本宫不好轻易多嘴,或许是皇帝也有为难之处吧。” “不过,你说的我会这两天抽空找皇帝理论一番,也算是我这做娘娘的,为李老二尽心呵护,至于能不能纠正过来他的以后,那是天意了。” “不求多好,儿觉得吧,只要大家对老二多一些关怀,照顾,少一些埋怨和教训,老二会好起来的,就算不太理想,儿也认为,会好受一些的。” “但愿如此吧,本宫也不指望他能成大事儿的。” “额……娘娘,您不指望稚奴,又不指望老二,那就只剩下青雀了。” “他?哼!” 长孙皇后从小就不喜欢李泰,就是因为他贪吃,又是个胖子,长孙皇后不喜欢太胖的男人,所以对青雀没有一点好脸色,这也是李泰为何总是躲避着长孙皇后的原因。 总没有好脸色给他,所以李泰看见生母就发怵,头都不敢抬的,也间接导致李泰的脾气性格,不像一般人那样正常!偏激,古怪!狠毒! “怎么了娘娘?胖子不是挺好的吗?就算老二不行,还有胖子在呢,您不用担心其他。” 长孙皇后的眉头不经意的挑了几下,冷笑着回应大儿子; “你要是知道胖子的性子,你就不敢这样说了。” “什么性子?在岭南的时候,他们一群都是老老实实的,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啊。” “那是都怕你这当兄长的,且你得家族势力庞大,他们才装的挺好,回来长安城以后,可就大不一样了,你叫庆芝给你说说吧,娘娘不想提他。” 李钰扭头看着夜庆芝,后者苦笑几声又狠狠地摇摇头,这才开始诉说情由; “公爷有所不知,头前两个月,魏王把皇帝给气的浑身发抖,叫人吧他打出了书房,后来还不解气,又叫人把他圈在自己院子里,现在都没放出来呢,还在他屋里圈着,五十个北衙禁军,围着他的院子看守,不准进出任何人。” “胖子被圈禁了?” 李钰嘴上假装询问关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也不喜欢胖子男人,可能是遗传了长孙皇后的基因吧! 夜庆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啊,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皇帝陛下大发雷霆之怒了。” “都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想当皇帝呗!还能说别的?” “公爷厉害,一猜就中,前头是对皇帝说这个事来着,可是三句话就跑题了,可能是激动吧,说的太过了。” “把皇帝惹的大发雷霆,铁定那些过头的话,很有分量了。” “可不是嘛公爷,魏王跟皇帝陛下说,只要把皇位传给他,他就杀掉自己的嫡亲长子,百年后将皇位传给弟弟继承,绝不搞手足相残的事情。” “我的天!他还真说了这个?” 李钰手抚摸着额头感叹,历史到底是历史,躲都躲不过去的,自己精心安排许多事情,到底还是不起作用啊! 长孙皇后盯着李钰的脸; “这话,胖子在岭南给你提过?” . “没有,没提过,不过儿从他的言行举止猜测,他能说的出来,也能做的出来,他绝对不是空说瞎话,糊弄皇帝的,他敢说就敢做到。” 长孙皇后仔细想了想夫君的很辣,然后无奈的叹口气; “也不算多难接受,有其父必有其子,老祖宗们早就看透了的。” 长孙皇后说的是李世民的狠毒,李泰作为李世民的儿子,很辣一些算是子承父业了,所以这话李钰不敢接应。 李钰不说话,夜庆芝吧唧吧唧嘴也闭上了,长孙皇后只能自说自话! “所以本宫才说,胖子也不指望了,以前就不敢指望,现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指望不上了。” “是啊,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他连嫡亲大子都好下手,皇帝陛下哪里敢把大位传给他手里?那不天下大乱了?” “是的,胖子不会有任何希望的,承乾能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就算最好的归宿,所以现在能指望的就剩下你了我的儿。” “儿?” “不错!” “是啊公爷,就剩下您了,要不然总不能把皇帝的位置传给杨贵妃的儿子手里吧?” “李格啊?其实那家伙还挺有能耐的,算是个人物,真要是继承……” “啪!” 李钰还没有说完,长孙皇后一巴掌排在桌子上,李钰哆嗦了一下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言半句。 “李格乃是庶出子,非嫡亲,怎么可以继承族长的位置?更何况还牵扯朝廷天下,和江山社稷?” “况且,他还是前朝的公主所出,你快二三十岁的人了,说话的时候也过过心,不要随口就是胡说八道!” “是娘娘,儿记住了。” “记住最好。” “说道这资格上头,你是最有资格的皇子了,连你阿耶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呢。” “我?” “是啊公爷,奴婢听皇帝和咱家殿下说话的时候提过您的,皇帝都说公爷您确实够本事,够资格呢。” “拉倒吧总管,名头上也不行啊,我就是个义子的身份,哪能窥视皇帝的位置呢?” 其实李钰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 “老子才不当那个冤大头呢,什么狗屁皇帝,说的挺好,威风八面统领四海之地, 事实上就是被天下的世家困在皇城里的傀儡而已!” “整天起早贪黑的累个半死,处处都要照顾皇帝的面子行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放屁都得找个地方。” “且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解决,天下的世家都得皇帝去平衡,就这一个不对头,还要被不高兴的世家们联合起来换人,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还是安安生生的当个大佬舒服,不用操心凌晨起床上班点名,心情不好了还可以联合其他家族,把皇帝给他喵的换了,这岂不是美哉!” 长孙皇后可没有在意李钰的身份问题,她心里,这个大儿子就是她最大的骄傲,她也从来没有吧大儿子当做外人,一心就想着大儿子哪哪都好…… “身份上的事情,原也不难的,陛下当年答应过我,把你追回来皇家,我一生没有求过他任何事情,只这一样拿去求他,应该没有问题,况且你本就是他的嫡亲大子,又是一身的本事,坐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娘娘……那个……儿有话想说……” 李钰看着长孙皇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还自说自话的要安排自己的大事,忍不住插腔了。 长孙氏抬头看着李钰; “什么?你有什么说的?” “那个娘娘,儿觉得吧,做个亲王就行了,足够威风的了……” “没出息的东西……” . 第983章 十几万军该谁掌控 第983章 ;十几万军该谁掌控? 第九百三十七章;十几万军该有来谁掌控? 长安城太极殿。朝会。 作为一方的主政大佬,李钰当然要上殿参与朝会的。 只是李钰这个一郡之主,自从被朝廷封上来之后,就压根没有回来过一次长安城,更别提什么朝会了。 所以今天是李钰第一次正式参与大唐的朝会制度,他甚至连站到哪里都不知道,还是内侍引领着他,站到了文官序列的中间。 李钰多少有些别扭的,他习惯把自己当做武将了,且他之前认识的文官,有些回家养老了,有些去世了,比如大理寺正卿戴胄,还有宰相杜如晦,都已经去了阴曹地府报道,所以说,朝会上许多面孔他都不认识,陌生的紧。 一连串官方的礼仪和规矩,折腾的李钰烦躁至极,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也不去听那些听不懂的臭屁。 李钰不认识他人,可不代表他人不认识李钰,这个天下最特殊的家伙,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所以李钰周围的文官,都在悄悄的注视着传说中皇帝的私生子。 文官们都在这里嘀咕,李世民到底是厉害至极呀,把个亲生嫡亲儿子,狠下心送出去,果然是付出多少,就有多少回报!舍不着娃子套不到狼呀! 看看人家多有魄力? 虽说是狠下心丢弃了大儿子,可是收获也很是匪浅呐,套回了陇西李氏上三房,算是把当今天下,五姓七望里头势力最恐怖的一个家族,从内部轻轻松松的就给瓦解掉了。 李钰听从长孙氏的劝解,收敛了脾气,对身边这些文官各种奇怪的眼神,选择包容,选择瞎子没看见! 总算是几个文官大臣说完了官面文章,李世民看着满朝文武询问; “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启禀陛下,薛延陀夷男部,无礼傲慢,轻待我天朝上邦的使臣,又重创我盟友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倘若再坐视不管,纵容势大,恐要养虎为患,臣恳请皇帝陛下发兵,援救盟友,以全兄弟邦国之友谊。” 这些几乎都是之前排练好的,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一刻,大手一挥; “准!” 满朝文武都开始山呼万岁。 “陛下圣明。” 其实说白了,李唐朝廷试图恢复东突厥,拥立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目的就是防止和抗衡薛延陀部的崛起,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而薛延陀与新恢复的东突厥所进行的多次战争,也是抗衡李唐挑拨离间和欺负的自保行为,说难听点,夷男没有错处,无非就是步子走得快了些,引起了李唐的戒备,仅此而已! 但是李世民喜欢一边立贞节牌坊,一边脱裤子卖屁股,所以需要个师出有名的借口,安慰自己,要面子嘛,遮羞布不能没有。 “既然爱卿们都附议,那么接下来应该商量商量,怎么出兵,有谁来带兵做统帅的事情了,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可尽管说来。” “臣等遵旨。” 李钰看了看对面的武将阵营,可做三军统帅的李靖已经不在朝会上了。 作夜他听皇后想想提过,说是李药师回雍州三原老家颐养天年了,他的彻底退出,也叫李世民放心踏实了不少。 那么如今的朝廷,能带兵的统帅就剩下了李世绩一人了。 制衡自己的李靖回家养老了,李世绩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因为他知道皇帝不可能放心的,反而会更加的猜忌。 果然! 前年李世民亲自点将段志玄为帅,出任西海道行军总管,带兵征讨吐谷浑部落。 迁其为右卫大将军、褒国公,又金州刺史,还加封号为镇军大将军。 目的就是想培养一个能制衡李世绩的人物出来。 李世绩心里当然是清楚明白的,所以那年他拼尽全力保举段志玄上位。 作为段志玄的铁血兄弟,牛进达当然是上蹿下跳的支持了,还拉着长安三傻另外两人,程咬金和尉迟恭,三个人四处活动。 终于在众望所归之下,段志玄风光无二,也幸不辱命,把吐谷浑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土崩瓦解。 到这里李唐朝廷应该消停了吧? 事实上并不是想的那样,因为段志玄在草原上得了风寒,大病一场,还是想要恢复祖宗铁血传奇的意志力,强撑着段大将军,把仗打完。 直到回了长安城,才彻底倒下,从此一病不起,这不,在府邸里养身子呢,朝会上已经一年多不见人影了。 李钰猜测,可能是在青海得了高原反应,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缺乏医学概念和医疗条件,所以是很不容易长寿的,特别是武将们,受伤流血几乎是家常便饭,更不容易长寿。 段志玄四十多岁的身子,忽然得了高原反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以李钰的猜测,恐怕很难再活十年的。 所以,朝廷里培养起来的制衡李世绩的事情,又黄了。 这个时候,叫谁出征挂帅合适呢? 薛万彻? 这可是跟李世绩没差多少的人物,标准的真本事一身,绝对没有水分。 奈何出身李建成的派系,所以自动被满朝文武给忽略过去了。 开玩笑,你保举皇帝日夜防范的人出来掌管天下兵马大权,皇帝今夜就有可能叫你人头落地的。 李钰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看了看对面的英雄薛万彻,轻轻的摇了摇头。 摇头过后的李钰又瞪着眼睛在武将堆里找到了可爱可亲的,李道宗。 四十多岁的李道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这是唐太祖李虎的曾孙,北周梁州刺史李璋之孙,东平王李韶之子,唐高祖李渊的至亲堂侄。 标准的世家门阀子弟出身,从小就学的一堆兵法武功,上马就是统帅三军的人物,下马摇身一变,还能像文臣一样出谋划策。 李靖回家养老了,薛万彻一开始的出身不对头,程咬金是李世民留下的青壮派代表,绝对的王牌,留着托孤的重臣,绝对不会轻易放出来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这个皇家出身的李道宗了。 李钰自认为想的一点不错,如果不想叫李世绩再添新功的话,只剩下这一位皇家成员,具备出征带兵的资格了。 想到这里的李钰脑子一热,就鬼使神差的站出去三步,冲着对面很喜欢自己的李道宗咧开嘴巴笑了笑,然后就躬身朝着上头的皇帝参拜下去。 对面的李道宗面无表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痛并快乐着。 人老成精的李道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角的余光扫一下,就知道年轻气盛的侄子李钰想要作甚了。 可是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好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明白的,李氏九房的内部和其他世家门阀同样的复杂,正应验了那一句古话,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呐…… 李世民问完该有谁带兵出征之后,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不是三岁孩子,也都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也都知道朝廷和皇家的情况,所以谁也不会来胡乱说话的! 正在大家沉默是金的时候,那人傻钱多的财神爷~开国县公笑着站出去,算是给许多人都解了围,也叫等着看热闹的那些派系官员们心花怒放。 李钰的脾气秉性天下人皆知,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脑子一热,在这太极殿上撒尿,估计他都敢的。 这家伙铁定又要折腾出来麻烦,看看他李世民这回如何应对? 李世民看到大儿子站出来,心里立刻就咯噔了一下,昨天还把这混账东西教训了半天,叫他今日上朝,千万当个哑巴,聋子,瞎子,半个字儿都别说。 就是怕他没有经验乱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给忘了? 李世民着急看向程咬金那里,希望这个心腹大将赶紧想办法阻止下来。 没有秦琼在身边的李世民,只剩下程咬金这个唯一可完全放心的重臣了。 程咬金是谁? 真的就是个混世魔王? 错! 大错特错! 程咬金的家族,代代都是大将,要不就是封疆大吏,程咬金从小就熟读兵法,能文能武,心细如发,是个绝对性不可多得的人才。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大将加重臣,程咬金深知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更何况他浩如烟海的智慧? 所以从出道以来,他一直扮演着混世魔王的角色,一个不对就朝人吐口水,还经常胡搅蛮缠,黑白不分! 可那是情况所需,真正的程咬金比起秦琼,也不遑多让的。 他看到李钰站出来朝着李道宗微笑的时候,就猜到了大概。 在看皇帝那求救的眼神,程咬金不敢耽误片刻,紧跟 . 着往外就走。 人都没有走出来,响亮的嗓门就先声振寰宇。 “启禀陛下,臣保举开国县公李钰为帅,统领十六卫兵马,以活财神的名头和本事,一定能踏平薛延陀部落,扫荡四海……” “胡闹!” “简直胡闹至极!” 李世民啪的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容满面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额陛下,臣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没有胡闹啊!请陛下明鉴!” “不必多言,满朝文武具备,功勋卓著的战将比比皆是,统帅三军的能人也有不少,怎么轮得到一个没有经验的新将统兵?” “哦,陛下说的有道理呀,臣佩服佩服,那要不,臣保举侄子李钰,带上些许儿郎,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可。” “岭南之地多有土著刁民,不服王化,作为一郡之主,确实得去战阵里学习一些踏踏实实的经验和本事,才好回去镇压四方蛮夷,此事准了。” “谢陛下赞同臣的完美提议,哦对了陛下,臣觉得吧,既然陛下您都同意李钰带兵上去厮杀了,要不咱们今天把带的兵,也安排一下,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请陛下准许。” 程咬金这一番捣乱,把等着看热闹的那些派系,气的肚子都疼了。 什么狗屁玩意儿?完美提议?还一举两得?这长安三傻最傻的程咬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肚子里一堆草料的货色,还要学文人来拽斯文吗? 许多文官都开始窃窃私语了,也有人指指点点的,比划程咬金和李钰。 弄得李钰也直抓头,毕竟他是第一次上朝会,完全没有经验的…… 李世民本来是想要呵斥两人退下去的,听到程咬金说话,心里也在飞快的思考事情。 “也罢,爱卿你就说说你的想法,看看能不能站住脚底跟。” “遵旨。” “启禀陛下,臣以为,我二兄的左武卫大营的儿郎,就该有侄子李钰带着,毕竟子承父业,乃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如今谁都知道,我家兄长重病在身,无法出来统兵效力君王了,总不能叫一卫的儿郎空闲吧,且我侄子前头也在左武卫里干过,最是熟悉的,所以臣觉得应该有他出面,暂时掌控,请陛下成全一二。” “陛下!” “启禀陛下,左武卫大营,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岂能胡乱指派新将?” 程咬金刚一说完,下头的文官们立刻炸了窝。 “是啊陛下,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启禀皇帝陛下,这是国之重器,重中之重的军国大事,程大将军却当做家事处置,此举不妥,请陛下三思。” “就是就是,还真当做他秦程两家的家将部队了?什么子承父业,简直是胡扯八道。” “可不是嘛,把朝廷的大营当做自己的手下了还?”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下头,出来蹦跶的毫无例外,都是对立的那几个派系的人马,也正是千方百计想要拿捏秦琼手里那一卫兵权的家伙。 李世民怎么可能叫这些黑心的人,如愿以偿?立刻扭头看着武将阵营; “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李道宗可不是傻子,侄子李钰明摆着要保举他上位的,他当然得投桃还李不是?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不算框外之题,左武卫大营的儿郎,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倘若是弄个生人过去,恐怕不好带领的,李郡主熟悉左武卫大营的事务,又是本部统领大将的侄子,多有方便之处,请皇帝陛下明鉴。” . 第984章 第984章 ; 第九百三十八章;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下头,出来蹦跶的毫无例外,都是对立的那几个派系的人马,也正是千方百计想要拿捏秦琼手里那一卫兵权的家伙。 李世民怎么可能叫这些黑心的人,如愿以偿?立刻扭头看着武将阵营,装模作样的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李道宗可不是傻子,侄子李钰明摆着要保举他上位的,他当然得投桃还李不是?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不算框外之题,左武卫大营的儿郎,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倘若是弄个生人过去,恐怕不好带领的,李郡主熟悉左武卫大营的事务,又是本部统领大将的侄子,多有方便之处,请皇帝陛下明鉴。” 不只是李道宗看出来了,秦王府出身的大将军们几乎都立马反应过来了。 这情况明摆着的,皇帝是要当场确认秦琼的兵权归属问题了。 自从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秦琼重病不出这两年多来,为了争抢他手里的兵权归属问题,满朝文武明争暗斗,吵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连秦王府出身的这些将军们都忍不住下水了,可还是迟迟没有个定数。 看样子皇帝今天要借着混世魔王出来胡说八道的当口,快刀斩乱麻了! 既然皇帝有了心思,继续争抢下去也是瞎折腾,还要招惹皇帝反感,不如顺水推舟,得皇帝一个夸奖实惠。 “启禀陛下,臣以为,李县公正好合适带领左武卫的兵马上阵,倘若换做一个生人过去,恐怕多有变数,还请陛下快速决定。” “正是如此,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别说武将了,秦王府派系的文官都跟着附议赞同了,几个想要蹦跶的,被淹没在了人海声音里。 李世民点了点头,装作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来; “本来以李钰的年龄和经验,是不足够带领左武卫的,然,事急从权,只能勉强如此了。” “也罢,秦国公重病在榻,左武卫的领头羊也不能一直悬空不决,那就叫李钰暂时掌管带领,收拾了薛延陀部之后,再选贤能之士任之。” “遵旨。” “陛下圣明。” “李钰!” “啊?叫我,哦,臣在。” “命你暂且代掌左武卫大营人马,跟上三军出关。” “遵旨。” 刚接了圣旨的李钰,又忍不住诉说他知道的历史了; “陛下,臣以为,总揽大局之帅,不可等闲视之,兵部侍郎李世绩和江夏郡王李道宗皆能胜任, 而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营州都督张俭,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还有……都可用来做大将军,带兵坐镇一方。” 满朝文武都以为李钰又要站出来瞎扯淡,因为李钰是年轻人嘛,第一次上来朝会,想要积极表现自己的能力,也算是正常现象了。 所以大家一听李钰开口说话,就有很多人闭上了眼睛,武将那边也有许多人打眼色,提醒李钰少说话,连皇帝李世民都是一副恶心到极点的表情,想要阻止呵斥也来不及了,只能一肚子火强忍着听下去。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钰没有说错半点,而且立场非常的公道,并没有拿派系说话,几乎全部是站在朝廷立场上的。 李钰所说的五六个人物,也都是他说的那样,不是统领三军的帅才,就是坐镇一方的大能。 文官们都差异了,武将们都是一脸的佩服,佩服李钰的有胆有识,佩服李钰敢于直言不讳…… 李钰看都不看他人,只盯着上头高坐龙椅的皇帝,继续自己的历史知识,和部分自己的见解; “薛延陀部的扩张对于其本部来说无可厚非,壮大自身实力,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卫手段,世间本无对错,唯利是图罢啦,可是夷男有些操之过急了。 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两面,扩张地盘扩充人口,打压周边的部落,好处是自身的实力大增。 坏处是,碰到了其他部落的底线,或者他国的利益,所以招惹是非因果也是天理。” “不过咱们不必多说,只讲咱们本身的利益,对咱们来说,薛延陀威胁到了咱们的利益,和未来的利益,严重影响了周边的局势。” “要是不搭理他们,任由发展下去,边塞不出十年就要混乱不堪,假设一直不理会,那么薛延陀部,十年后就是威胁我朝存在的猛虎,他们会成为又一个毒瘤,他们膨胀起来的时候,冬天缺衣短食的时候,又要疯狂的抢劫厮杀我朝边疆的百姓,祸患无穷也。” “臣微末见解,叫陛下见笑了,诸位重臣,诸位前辈们,见笑了。” 李钰说完了自己的论调,对着李世民弯腰下拜,又对着文武两边拱手做礼,显得谦虚至极。 上头的李世民早就不知何时舒展了眉头,表情越来越轻松。 看着侃侃而谈的大儿子,他心里暖暖的,这和自己当年面对天下群雄的时候何其相像? 也是这般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肚子的墨水,也是能耐一身,也是不惧任何场所,不怕任何阵势!威慑四面英雄,惊诧八方豪杰! 李世民笑看着下头的文武重臣; “李县公之见,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年轻人不知轻重缓急,学的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出来炫耀,确实有些不知进退了,然其中的拳拳爱国之心,也算是一片至诚,既然他说了一堆,诸位爱卿可当面论之,不必计较说词,对与错总要大家说了才算的。” 已经成为太子少师的宰相房玄龄,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皇帝的意思,这明摆着是想叫别人夸他喜欢的臣子呢。 谁还看不出来了?这个时候你真的去说李钰小儿之见,不可取?那你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房玄龄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李县公虽然年龄不厚,然,见闻属实,评价公道,总结到位又一针见血,实在难能可贵至极,所举荐之大将皆有真能,无一不实,可大用之。” “倘若是因为李县公的年龄不多就否决其良策,大亏损也,所以臣附议李县公所说,请皇帝陛下明鉴。” “陛下,臣也附议李县公的妙计良策,臣想了半天,觉得应当重用他所举荐的那些,有真能的大将。” 程咬金一出来说话,好多文官都嗤之以鼻,都在想,你个傻子,还说什么妙计良策?连说话都是照搬房仆射的那些话语,一肚子草草还来这里装什么斯文人? 被点名的那些大将们,都想站出来叫好,特别是被点到姓名的薛万彻,他自从投靠李世民后,表面上被看重的不得了,其实一直在坐冷板凳,但有战事就算叫他顶上去,也总是给别人做副将,皇帝之所以用他,无非就是买个名声,叫天下百姓看看皇帝的大度量,没有斩杀前太子的派系人马而已。 可惜自己被点了名,要是再出去附议李钰的言论,岂不是叫人觉得,很着急出去领兵? 所以被点名的大能们,个个站的笔直,动也不动分毫,像是聋子一样。 但是这些大能的好友兄弟们,都赶紧出来符合。 “臣附议李县公所说。”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县公之言,高论也,请皇帝陛下明鉴。” “然也。” “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没说错呀,没想到李县公年纪轻轻的,就如此厉害,还是皇帝陛下教授的好呀。” “那是,你不想想,皇帝陛下就这一个义子,经常提点的,能不厉害?” 朝会上一片歌颂声,听得李世民心里舒坦至极,对立的派系,想要出来说话反对吧,偏偏李钰说的都是现实,且公道的很,所点那一堆姓名,还有自己阵营里的人马,再出去反对,岂不是傻子一个了? 所以朝会上难能可贵的出现祥和一片,没有一个人唱反调的。 生怕别人反对自己大儿子的李世民,越听越开心,今天把其他儿子们拼命争勇斗狠的郁闷心情,降低了不少。 整日里面对那几个和自己兄弟争勇斗狠的家伙,李世民早就厌倦的不行了,忽然看见一身本事的大儿子在朝会上侃侃而谈,还得到文武重臣的附议,李世民很是开心,可是扭头看见第一排的太子李承乾,李世民立刻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子,吓的李承乾赶紧低下头去。 李世民的心里感慨万千; “这泼皮当真是最像自己的一个,也是所有儿子里最有本事的一个,不论张相还是能耐,学问,都是最佳的人选……嗯?人选?我在想什么呢 . ?可不能听观音婢的,毕竟她妇人之见,这孩子的公开出身……怎能……唉…!…” “也罢,既然说的有些道理,你就继续下去吧,还有什么想说的,拿出来给文武重臣们看看,听听,也好评判个对错方向,记住了,要脚踏实地,不要信口开河,更不要纸上谈兵。” “遵旨!” 李世民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可以继续下去,叫他们看看你的本事,很有必要给他们来点真功夫的,不要说官场话,直接说真家伙,说重点,说可行性的东西。 李钰活了两辈子,两世为人的他经验丰富至极。 上一辈子从底层民工做起,做到带班领工的老总,经常跟百姓打交道,还经常因为要债的事情,奉承应酬那些所谓的高层人物,这一世又成了贵族,两世为人的经验阅历,可不是瞎吹的,李世民的话他一听就知道意思了。 文武两边的官员都扭过来看着李钰,想要看看这个年轻气盛的财神爷,到底能说个什么方案计划? 如果说满朝文武真的有人不服气,恶心李钰的话,哪个人就是侯君集了,两年前他带兵攻打高昌,大获全胜,叫他膨胀的厉害,而皇帝李世民并没有给他加官进爵,这叫他很是不服气,一直憋着火气,这会儿李钰点名赞美朝中的大能,该说的人物说了一遍,唯独落下他的名字,叫他火气更大。 侯君集忍不住从鼻子里冷哼两下,随既发觉不对,赶紧低下头。 侯君集身边的几个大将军,表面上不动声色,假装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实际上都把信息接收的清楚明白。 李钰当然没有发现侯君集的小动作了,可他也是故意不提侯君集的,他从后世过来,熟悉历史,知道这家伙是个反派人物,早晚得死,况且侯君集和自己的对头派系,太原王家,清河崔氏那个家伙走的很近,所以不论说道哪里,李钰都不会给侯君集创造立功的机会。 听到皇帝叫他继续,李钰仔细回想了大概还记得的那些历史; “启禀皇帝陛下,薛延陀部的势力越来越大,当然不会轻易的认罪伏法,更不会坐以待毙,甚至,臣怀疑,夷男有天大的野心,将来会对我大唐的边疆用兵,或者生出不轨之心,骚扰我朝边塞的百姓……” 李钰还没有说完,上头的李世民啪的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已经生出不轨之心了,兵部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长安,夷男的两个儿子分兵两处……朕最近身子不适,压着没有拿出来而已……” “所以说,不是朕要惹是生非,实在是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夷男现在的情况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算了算了,你先说你的不用多想,也不必打听。” “遵旨。” “臣以为,夷男早晚会动,只等他联合了草原上的其他部落,稳定了后方之后,绝对会来惹事。” “说下去,直接说应该如何应付夷男,并且还要杀掉他的嚣张气焰。” “是。” “若是夷男惹祸,必定从三方用兵,第一朔方,灵州,第二肃州凉州,第三从云州进入河北道,如此可成三面夹击的姿态,使我朝疲惫应付……” 李钰说的非常认真,他来之前就充分听取了梁家大家长和三位梁家长老仔细分析周围的战事。 两家的几位可都不是吃白饭的,尤其是梁大家长,比起李道宗也不相上下,李道宗年轻时候还跟梁大家长切磋过兵法战阵!所以李钰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 第985章 一鸣惊人安定三军 第985章 ;一鸣惊人安定三军 第九百三十九章;一鸣惊人安定三军 “若是夷男惹祸,必定从三方用兵,第一朔方,灵州,第二肃州凉州,第三从云州进入河北道,如此可成三面夹击的姿态,使我朝疲惫应付……” 李钰说的非常认真,他来之前就充分听取了梁家大家长和三位梁家长老仔细分析周围的战事。 两家的几位可都不是吃白饭的,尤其是梁大家长,比起李道宗也不相上下,李道宗年轻时候还跟梁大家长切磋过兵法战阵!所以李钰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李钰的这些叫满朝文武都听呆了,这哪里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孩子?这简直是个兵家大能呀! 李世民右手紧抓着龙椅的扶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大儿子今天所说的一切,几乎和他心里想的那些,总结的那些一个样。 “嗯,朕听着呢,你继续说下去吧,就说说应该怎么做。” “是,回陛下的话,臣愚笨之见,可叫营州都督张俭大将军,统率所部直逼薛延陀东境……” 李世民吐出两个字; “可行!” 下头的武将们也跟着叫喊; “一针见血呀。” “必须张大将军顶上呐!” “废话,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只要不是外行人,都会如此决定的。” “哎我说,你可别来抬杠啊,换个兵法大家……比如对面那些大能们,可就不一定怎么指挥喽!” “嗨!那些?捣乱还差不多!” 一遇到机会,武将们都要狠狠的奚落文官几句,这几乎是绝对的不可避免的现象了。 “陛下可选择一位统帅,为朔州道行军大总管,率步卒若干,骑军若干屯驻羽方,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李钰说着话还扭过头去看了李世绩一眼,摆明了这个统帅大总管的所属。 “可。” 这次李世民只说了一个字。充分说明李钰的计策,不是无稽之谈。 李钰还在仔细背诵昨天晚上梁大家长教授的那些布置; “陛下可再寻找一位帅才领兵,监管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九州兵马,镇守朔州,治理善阳,今山西朔县)。” 李钰说着话又看了李道宗一眼,向满朝文武公开传递消息,这个行军副大总管非李道宗莫属的意思。 “使再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大将军、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从胜、夏、银、绥、丹、延、鄜、坊、石、隰十州入手,带领兵马镇守胜州(治榆林,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黄河南岸十二连城)。” “再令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领兵,带灵、原、宁、盐、庆五州兵马镇守灵州(治今宁夏灵武西南)。” “再命执失思力大将军征发灵、胜二州的突厥旧兵,与两位大总管遥相呼应,如此,三面出击,四面环绕,方面具备,左中右齐出,可叫来人不战而退,也可随时反攻,当然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钱有粮食,才能反攻。” “倘若缺钱少粮,以上布置,也是可攻可守的,请陛下审查,请诸位前辈们多多指教。” 李钰总算背完了梁大家长的交代,头上已经冒出来一层汗珠子了。 整个朝会上鸦雀无声,文官们面面相窥,武将们都瞪大了眼珠子,程咬金低着头不动,眼睛里全是智慧的光芒。 连李世民都嗓子冒烟,不停的吞咽吐沫湿润发干的嗓子眼儿。 这些布局,倘若是李世绩说出来,或者回家养老的李靖,再或者旁边的李道宗,这些人说出来那当然是符合身份的,毕竟这几个都是统帅之才。 就算是有薛万彻说出来,都不稀罕,因为人家确实有这个能耐本事,可是有年少轻狂的财神爷说出来,满朝文武没有哪个是不震惊的。 谁不知道这活财神的所作所为?挣钱门路,那是不用提了,整个天下就数他一个最厉害,带兵训练,早些年也听说过一次,砸进去几十万贯银钱绢帛,买草药给士兵吃,把士兵们养的那叫一个身体结实。 原本以为他就会拿钱办事,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对兵家之事如此娴熟,对朝种的将军们摸的如此清楚,谁适合去哪里,谁适合做什么,都整的明明白白。 李世民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完全答应下来,否则这些文武重臣的脸面,放在何处? 几百号能人没说话,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安排了军国大事? 倘若答应下来,他是什么了? 三军统帅? 还是……托孤大臣? 李世民甩了甩头,心里的念头差点想歪,差点想成……他是皇帝? “你先退下吧,社稷重器,朝里的大事,不可儿戏,需要从长计议。” 李钰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将阵营里和文官阵营里,熟悉的长辈们都使劲的打眼色,他深呼吸两口气; “遵旨。” “诸位爱卿,先不提其他,只说说今年的收成,朕的心里,最惦记的还是百姓的吃喝拉撒呀,只有天下的百姓吃饱肚子,有衣裳穿了,朕才敢睡个踏实觉,否则朕寝食难安!” “陛下圣明。” “陛下真千古名君呀。” “是呀是呀,陛下心系百姓安危,真是少有的明主呀。” 李钰直接闭上了眼睛,他最恶心这种奉承话,奉承半天没有一句实在的,加上自己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半个字,前头还说可行,最后直接被忽略,没有太多大事经验的李钰很不高兴。 闭着眼睛坚持到朝会结束,也没有发现可行性的东西。 “好了,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吧。” “吾皇万岁!” 李钰跟着行礼,然后扭头就走,气鼓鼓的出了皇城,回到秦大将军的府邸里,来到大将军府后院的小厨房里。 李钰进来居住好几天了,秦琼的病很严重,虽说没有恶化,但是也够呛了,每天只下床活动一两个时辰,然后就躺在榻上修养。 道门的高人来了上代的护法尊者,蓝道人,坐镇大将军府。 老美人儿轻易可是请不到的,李渊死前重病缠身,李世民派人请了三次,蓝道人都无动于衷,这回也是跟着道子的大驾到了秦大将军府里。 有了孙思邈的老师来坐镇,秦琼这才恢复了一些,现在能说能吃,白天基本都不用贪睡了。 李钰的心里也琢磨不透秦琼的生死时间,因为后代历史没有秦琼死亡时间的详细记载。 看着秦琼在恢复,李钰心里才踏实了一些,这个世界如果说最在乎自己的人,就是秦程二将了。 当然,其中的利益交叉,也占据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李钰看到了两位长辈对他的真心关怀。 熬药,很关键! 关键道那一道药什么时候放,那一道药需要熬制多久都很讲究。 李钰站在小厨房里仔细吩咐; “小心干活,莫要浪费汤药,这些可都是千金难求的,糟蹋了,买着都很困难。” “是郎君。” 厨房里的下人们,赶紧答应。 这里没人称呼李钰阿郎,因为有秦琼这个老人在呢。 不多时侍女熬好了药,翻出来凉着。 “启禀郎君,好了。” “嗯,端着跟我去给叔父。” “是郎君。” 李钰带着侍女回到秦琼的屋里,秦夫人正在陪着说话。 “叔父,苦药好了。” 秦琼坐在软榻上抬头看了一眼; “唉……” “叔父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老夫听说,你凑这种药方子,一副就要三万多贯?” “叔父听谁说的,尽是没边的话,哪能全信?再说了就是贵一些,只要能救治叔父,又有何妨?” 秦琼摇了摇头; “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倘若真的三万多贯一副药,不吃也罢。” 李钰小心的陪着笑容,把汤药端过去放在一边,他担心耿直的秦琼会把汤碗扔出去。 “哪能呢叔父,有些配药确实贵重了一些,可也不用那许多的,您别听人瞎说。” “嗯,别太贵了,老夫吃不起。” “您这话说的,儿不差钱……” 李钰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琼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你是不缺钱,可是几万贯一副的药,老夫吃了叫天下人怎么看待?百姓们刚刚不用饿死,老夫就来一天几万贯的挥霍吗?许多人都看不下去的!” . “叔父莫要担心,谁敢乱说,儿要他的狗命……” “满朝文武你都要杀了?不了说话?” “额……” 李钰卡住了,旁边的秦夫人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 “你这老不死的货,孩子回来才几天?你不想亲热就算了,整日里就是横眉竖眼,处处你都看不下去,怎么着,还想用家法抽我儿是怎么着?” 秦琼对正妻那是呵护有加,人家是大家族,下嫁过来的,毫无怨言,生儿育女,带着娘家的势力,保护秦家,所以秦琼半辈子都是感激不尽。 “夫人莫要生气,我也没说抽打你的儿不是?” 旁边跟着回来的秦怀道也小心的劝解; “阿耶您趁热吃吧,兄长苦心寻找的药材,您是一家之主,身子好了这几家才能安生的。” “嗯,知道了。” 秦琼不在多说抱着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儿子; “这几年你不在老夫的身边,可有招惹你兄长不痛快?” “回阿耶的话,不曾惹祸。” “那就好,钰儿。” “儿在。” “他犯错的时候,不可姑息养奸,需重重的责罚他,叫他知道规矩,知道天高地厚。” “唯!儿记住了。不敢违抗。” “怎么?看你今日回来的脸色不大对头的样子,第一天上朝就有人为难你了吗?老夫还没有死呢,哪个给你的气受?老夫明日亲自上朝去看看阵势。” 秦琼可是一心一意把李钰当儿子看的,护短的很。 秦夫人也跟了一句; “你不要顾及什么,只管说来便是,自然有你两位叔父给你拿主意。” “也没什么……就是……” 李钰还没有说完,程咬金的大嗓门就从外头传了进来! “没有人为难他。” “阿弟来了。” “别动。” “兄长只管坐着就是,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理会我的。” “嗯。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拜见兄长,拜见嫂嫂。” “免礼。” “情况是这样的……” 程咬金一口气把朝会上的事情说完,然后看着李钰。 秦琼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总结; “你的那些建议,恐怕会被全部执行下去的。” “啊?全部?” “没错!老夫带兵一辈子了,你的布局合情合理,正是老夫想的那些,也肯定是陛下想要的,这次薛延陀闹事,皇帝一定会趁机收买人心,把各个派系里的武将柔和起来,这个事情,前阵子陛下夜里过来的时候,也给我说了,所以老夫断定,你说那些会执行下去。” “你经验太少了,不懂那些老奸巨猾的文武的心,你说的那些,在你看来简单,对于朝廷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后方的安排统筹,各派系之间的较量等等等等,都不是小事情,就算皇帝有心那样做,还需要个博弈的过程,另外还要准备些日子,岂能是三言两句就能解决的事儿?” 旁边的程咬金也不停的点头; “是啊,兄长说的才是真道理,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呐。” “儿明白了。” 李钰挠了挠头,只要执行他说的那些,他当然有成就感了。 “你不是一直叫你草原上的兄长,阿史那社尔按兵不动,不参与任何部落的事情吗?怎么这一次也有安排?” “回叔父的话,您有所不知,薛延陀已经不是以前的薛延陀了,如今的夷男在草原上几乎是一家独自坐大,连吐蕃国主都要敬他三分的,我阿史那社尔兄长的部落也受到了威胁。” “还有我女人的回鹘部落,也受本部铁勒的制衡,都是因为夷男已经把铁嘞九姓拿下的原因,不同意的,不顺从的,夷男就送金钱美女,铁嘞九姓的那些可汗们,一致推举夷男为草原上的新大汗,再不行动起来,恐怕就要威胁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和我女人的部落,所以这次儿也是信心满满,想要带兵跟夷男一决高下。” . 第986章 接班人查岗 第986章 ;接班人查岗 第九百四十章;接班人查岗 “回叔父的话,您有所不知,现在的薛延陀已经不是以前的薛延陀了,人家在草原上几乎是一家独自坐大,现在连吐蕃国主都要敬他三分的,我阿史那社尔兄长的部落也受到了威胁,就是因为他投靠了李唐朝廷,做了大官。” “夷男一直在逼迫我兄长做出新的选择,改投他的门下,否则就要兵戎相见,把我兄长的部落赶出大草原。” “还有我女人的回鹘部落,也受本部铁勒的制衡,被要求听从草原新大汗的号令行事,否则就要被九姓铁嘞的其他八姓划分吃掉,我女人的部落不得不委曲求全,因为夷男的势力,已经很庞大了,庞大到回鹘不得不臣服。” “追根到底都是因为夷男已经把铁嘞九姓拿下的原因,不同意的,不顺从的,夷男就送金钱美女,所以铁嘞九姓的那些可汗们,才一致推举夷男为草原上的新大汗。” “要是再不行动起来,恐怕就要威胁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和我女人的回鹘部落,所以儿这次也是信心满满,想要带兵去跟夷男一决高下,且我兄长已经忍无可忍了,我女人哪里也早就想跟夷男拼命了。” 秦琼半靠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前阵子我听皇帝说,夷男已忍不住先下手为强了?” “是的叔父,今天的朝会上,皇帝陛下也说了两句这个话题,但是没有详细的说,只说是骚扰边疆。” “这几天你去过大营里没有?” “回叔父的话,去过两次的。” “两次可不行,你得天天过去看看,转转,有事没事把他们提出来行动行动,要不然都懒散了,不好带的。” 一说到自家的底子,秦夫人比谁都着急,夫君眼看是撑不住多久的,儿子秦怀道才刚到束发的年纪,想要长大接班实在不知何年何月,况且也不一定就能接受父帅的兵权……一旦丢掉了左武卫的兵权,还有谁会把秦家放在眼里? “听见没有泼皮?你叔父带了大半辈子的兵,最是清楚里头的道道,你得听话才好掌控他们的。” “是,儿记住了,一会儿儿就去大营里走动,只是儿想着……没有个名分名头,去了大营。也不好乱说的……” 正在闭目养神的秦琼猛的睁开眼睛: “谁敢放肆?” “回叔父,没有的,是儿在自己心里胡乱猜测的。” “老夫带兵半辈子,从未有莫敢不从者,不论是左武卫,还是南北两衙的禁军,皆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兵。” “且这三卫里的校将,皆是老夫一手提拔起来,提了名册之后才有皇帝册封下来的,说句夸大的话,没有老夫的提拔,他们那些个将军,还在下头带队吃苦力,别看老夫在家养病不出,虎老威风在,凉他们也不敢胡来!” 秦琼这一抖擞精神,一股杀气冲天而起,连李钰都头皮发麻,他甚至有种错觉,屋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那是,叔父杀将的名头不是白白得来的。” 李钰的感觉没有错处,秦琼一生斩杀敌将三百多员,可不是吹出来的,灭杀的性命加起来恐怕得有好几卫了,这是硬生生杀出来的煞气。 就像再厉害的狗遇到屠狗人的时候,也是浑身发抖,因为狗知道这个人不会玩笑,出手就能要走性命的。 当然了,煞气重,能镇住场子的同时也有阴的一面,这也是秦琼命力不剂的原因之一,不论是谁,杀生太多,都很难长寿的,天地生化万物,皆有灵气,岂能轻易被夺取灭杀? 秦琼面对李钰的恭维,面不改色,只朝着门口轻声呵斥: “来人呐!” “人在,大将军请吩咐。” 两个穿甲戴胄的北衙禁军士兵应声而入,答应的威风凛凛。 “备车,老夫带我儿去三卫大营里走动一番,且看看将士们过得如何?” “得令!” 秦琼的威风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这是半生厮杀,一身能耐养出来的,谁不知道杀将秦琼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大将? 如果不是心腹,岂能把守卫长安的三卫兵权全部交到秦大将军手里? 李钰惊呆了,上下看了看秦琼虚弱的身子,想要劝阻,又不敢乱说,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杀将的底线; “叔父,要不您歇着,儿先去大营里走上一趟看看情况……” 秦琼大手一挥; “不必多言,老夫决定的事情,不可更改,且军令已经下发,本帅就要带头遵守。” “更何况,尊者给我调理这阵子,元气补充了不少,又不是去厮杀战阵,坐个车去溜达一圈,还是没问题的。” 旁边的秦夫人知道自己夫君最近恢复的不错,所以才没有阻拦,顺手搀扶着秦琼坐起来,一边摆摆手命令侍女伺候更衣,一边吩咐李钰; “你们兄弟俩暂且退下,怀道去书房里读书,钰儿去前院里等着,大将军穿戴整齐后出门行动。” “是阿娘。” “是娘娘。” 李钰是个很会发浪闷骚的主,他对长孙皇后,和秦程两家的夫人,都是称呼的娘娘,显得更加亲热亲近。 甚至,那几个掌握兵权的大将军们家里,李钰也是叫的娘娘,所以李钰在秦王府出身的高层文武里,吃的很开,这就是高智商加高情商的体现。 等兄弟俩退出去后,秦夫人看着侍女给秦琼更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夫君怎么看待三卫的兵权?咱们总是不去大营里当差,会不会……” “夫人不必担忧,皇帝的九房,禁军变成了玄甲军,名头变了,味道也有些变了,皇帝一直揪心,所以才令我严格训练南北衙和左武卫这三营兵马,实际上很久前,老夫手里的三卫,已经是皇帝那李氏九房真正的禁军了,夫人冰雪聪名的,难道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妾身早就知道了,十年前就猜到这些了,所以妾身才有些担心,这三卫的兵马大权,能不能顺利的交给钰儿掌控?” “毕竟这是九房的新禁军,皇帝可是视若珍宝的。” 正在穿戴的秦琼点了点头,说话非常的严肃; “是啊,皇帝在这三卫大营里,投入的银钱绢帛当真不少,算的十六卫大营里顶尖的,最厉害的。” “至于给孩子能不能彻底抓住这三卫兵马的大权,老夫不敢保证的,皇帝的位置,决定了,难得轻易相信他人,孩子的身份……又太特殊。” “天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以后会不会改变初衷?” 秦夫人迷茫的看着门口,说话有气无力,似乎也不敢猜测未来的样子; “是啊,这孩子的身世……再加他的智慧无双……简直就是把双刃剑,用好了,上马可安邦,下马能治国,绝对的不可一世的英雄人物……” 秦夫人说着话摇了摇头,赶走心里的不痛快,继续自己拿出来的话题; “可是双刃剑,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不对头,伤了别人,也伤自己,所以皇帝对这孩子,也是迟迟不下定语,我也能理解皇帝的处境,进退两难,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穿戴整齐的秦琼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临走时头也不回; “夫人不必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多的不敢说,三卫大营,至少有一卫,能落到孩子的手心里头,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只要孩子拿捏一卫,你们母子就能和其他大将军的家人一样,安享富贵了。” “嗯……” 秦夫人的答应声还在空气中飘荡,秦琼就离开了后院。 前中后院的门槛都已经去掉,秦琼坐在马车里离开了府邸,汇合了前院的李钰,同行至城外的左武卫大营。 五十人的护卫队,威风凛凛的杀进了大营。 门口看守的士兵站的笔直,早就接到了命令,今日大将军带着少将军,要来查营了,所有人都抖擞精神,生怕被严肃军规的大将军抓到什么错处。 中军大帐里,秦琼安然高坐,李钰站在秦琼身边,不苟言笑。 一群将军们分在两边下首; “参见大帅。” “诸将免礼。” “谢大帅。” 李唐的武将阵营里,能被称呼大帅的将军实在不多,比如出征时,统领三军的正副行军大总管,可以叫做大帅。 玄甲军的三个领头羊也可叫大帅,再者就是掌控左武卫,加南北衙禁军这三卫兵马大权的秦琼可称呼为大帅。 剩下的就是镇守边疆的那几个,大都督也可以如此称呼,其他所有的将军官职再大,本事再厉害都不能逾越的。 “本帅年余不曾归营,不知诸将可按部就班 . 的训练儿郎们?” 左武卫大营的第一副将,乃是秦琼的族弟秦豹,和朝廷里安排起来的另外一个中郎将,当然都是秦琼手下成长起来的兵。 “回大帅的话,一切照旧,不曾怠慢任何。” “回大帅,一如往昔,并不因为主帅不现,而违抗任何军令。” “很好,诸将有功,老夫很欣慰。” “谢大帅夸奖。” “钰儿。” “人在。” “愣着作甚?还不与将军们见礼?更待何时?” “唯!” 李钰答应一声站出来两步抱拳; “见过两位叔父,见过诸位将军,见过兄弟们。” “少将军多礼了。” 一群铁血将军各自还礼中规中矩。 因为秦琼把李钰看做亲生,天下人皆知,还曾经叫李钰来大营里锻炼过的,所以李钰来到秦琼的军营里,就被称呼为少将军。 李钰去程咬金的大营里,可就没有这个称呼和待遇了。 “我不喜多言,只一条,朝廷对北方要用兵了,快了就是秋天,慢也在明年开春后,儿郎们的锻炼不可缺少,战阵的组合还需要不停的磨炼,但凡有新兵到来的将军,更是不能松懈半点。” “尊令!”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又有云,武将建功立业在沙场,所以还是那句老话,平时多出汗,战时少流血,士兵的耐力,意志力,执行力,都是在平日里积累出来的,平时要求的越严,拉出去流血越少,战功越大,所以还得继续磨炼,不敢放松。” “唯!” 秦琼上来就是杀威棒,主帅的威猛霸气侧漏,当仁不让,没人觉得不对,主帅就是主帅,号令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且也号令多年了。 几十号将军们各自上来陈述一年多的训练情况,掌军司马,随军主薄,功曹等等,全部回报一遍工作。 也算是气氛热烈,秦琼看看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顺着下头将军们的口风,不露痕迹的转到李钰身上。 “这次出征,能抢到多少功劳,都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那句,留着性命回来享受富贵,才是王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 “是啊,大将军说的有理。” “那是,没命在,富贵再多再厚也是白搭。” “说道出兵的事情了,老夫的身子骨你们也知道的清楚明白,旧伤缠身,恐怕不能跟兄弟们共患难了,这一次就有钰儿代我出征,他年纪轻,不精通的地方,还望诸位将军,帮衬着点儿。” “大将军放心,少将军又不是生人,早几年就熟悉过的。” “是啊,大帅请放心,安心养病就是了,大营里的事情,末将等人自然会令行禁止的。” “说起来了,当年老夫本以为,钰儿会在大营里安顿下来,没成想,一下子调去了岭南之地,当真是意外的很了。” “秦琼的话说的很明显了,要不是皇帝插了一脚,我儿咱就是这里的统帅了,你们得心里有个数。” 将军们也不是一味的直来直去,都是人老成精的,怎能不知轻重? “是啊,少将军当初不去岭南的话,这会儿早就接手大营了。” “可不是嘛,大帅亲手教授的,兵法武功没得说,足够做领头羊了。” “末将以为也没什么的,少将军去岭南锻炼锻炼,也未尝不是好事情,就比如现在,少将军回来大营里,看着就成熟了很多,这个时候接手大营事务明显是比以前更稳妥的。” . 第987章 三军大帅新鲜出炉 第987章 ;三军大帅新鲜出炉 第九百四十一章;三军大帅新鲜出炉 秦琼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要不是皇帝插了一脚,我儿早就是这里的统帅了,你们心里都得有个数。 将军们也不是一味的直来直去,都是人老成精的,怎能不知轻重?所以都开始表示自己的态度。 废话!你不表态恐怕就得调走了,甚至回家种地都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天下的能人数都数不过来,人家需要的不只是本事能力,人家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同时还要跟人家一条心…… 这种事情不论去哪个大营里当差,都是一样的,不想站队也可以,比如回家种地就很踏实,也不需要看什么人的脸色,多轻松? 可是这些将军们没有一个是会种地的,说句难听话,除了当将军带兵冲杀战阵之外,他们连庄稼都种不好,做买卖更是瞎扯淡,杀人放火才是他们唯一拿手的本事…… 所以,这些将军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秦大将军的孩子来接管大营。 而且,他们也很高兴有李钰出来接手左武卫大营的指挥权,别人不知道李钰的本事,这些人几年前就充分领教过得,李钰过来了是不会瞎指挥的,也不会夺他们的权,这都是很关键的问题,再者说了李钰他们熟悉,不用担心换一个不知道脾气的陌生人…… 所以一大群将军们争先恐后的亮明态度,表示自己的意见! “大帅说的是,少将军当初不去岭南的话,早就接手咱们大营了。” “可不是嘛,大帅亲手教授的,兵法武功没得说,足够做领头羊了。” “话是没错,不过嘛,末将以为也没什么的,少将军去岭南锻炼锻炼,也未尝不是好事情, 就比如现在,少将军回来大营里,看着就成熟了很多,这个时候接手大营里的事务,明显是比以前更稳妥的。” “嗯,本来老夫是不放心他的,毕竟他还年轻,但是有诸位贤弟们来用心辅佐他,本帅心里就踏实了。” “嗨,大帅您莫要担心,有末将等人在呢。” “是啊大帅,您就放心好了。” 一群人正在说话,门口跑进来一个兵卒; “报,报大帅,中书省门下省来人,要传圣旨。” “哦?要得何人接旨?” “回大帅,要得少将军接旨。” “知道了,去东边院子里摆案。” “得令!” “钰儿?” “儿在。” “且去接过了圣旨再来说话。” “是父帅。” 李钰答应之后与众人抱了拳,大步流星来到中军大帐东边的院子里,跟两个传旨的文官互相见礼之后,来人宣读了圣旨,道喜之后离开而去。 李钰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皇帝不敢把秦琼手里的禁军大权轻易的交放给他人。 心情舒畅的李钰带着圣旨回到了秦琼的大帐里。 “启禀父帅,接过了旨,中书省的崔郎中亲自下来交的旨。” 秦琼点着头抚摸自己的胡须; “崔郎中与老夫的关系不浅,你怎么不留着他们吃顿饭再走?” “回父帅,儿留了,人家说今日不得空闲,还有要事处置,所以不便久留,又托儿拜上父帅安好。” “好!有劳崔郎中惦记,我这里感激不尽,也罢,改日你遇到空闲了,抓住机会请人家一次,算是回礼,不能叫人说我左武卫里都是粗人,不识得人间礼数。” “唯!” “朝廷的圣旨说了什么?出自何处?” 秦琼用脚趾头就能猜测出来圣旨里的内容,这会儿就是故意问的。 “回父帅,兵部里出的,三省都有经过,大印一个不缺,叫儿接暂时接管父帅的……请父帅您来过目。” 李钰虽然说的含糊不清,可在场的人都是老油条了,接管左武卫,和接管杀将秦琼的……这里可是大有区别的! 在场的将军们几乎同时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着冒火的嗓子眼儿! 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自从汉朝的霍去病之后,眼前这位是最年轻的一个实权派大将军了,能不震惊吗? 秦琼点了点头,副将秦豹接过了圣旨放在秦琼的案几上。 秦琼打开看了一遍,就那样放在案上,秦豹和袁兆志两员大将站的最近,用眼角的余光就把圣旨看了一遍。 两人都是面不改色,只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 秦琼端坐在白虎大堂之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旁边的李钰不动如松,眼观鼻鼻观心。 考验耐力的时候到了,李钰也不习惯这种场合,可是他知道,做大事,必须沉稳,泰山崩面不改色,心平气和,这是秦程两家叔父交代无数遍的,也是皇帝教训他多次的重点所在,所以李钰只能站着等待! 几十个将军们也像是睡着了一样,白虎大堂里静可闻针。 只剩下秦琼背后那墙壁上的下山猛虎,威猛霸道,想要择人而噬,仿佛在警告世人,这里是左武卫的中军大帐,非是等闲之地,不得乱来半步! 忽然! 秦琼睁开眼睛! “来人呐!” “人在!” “传令南北衙禁军各首领将军,八品武将以上,包括八品的正副职位,都来这里聚会,以他们接到军令之时开始计算,半个时辰为准,敢有违令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得令!” 传令兵接了令牌就走,一路按照标准叫喊着出去。 “大帅令出。” “将军令下。” “将军令!” 三声通传之后,剩下的就是脚步声了,然后没多大一会儿,军营里的马蹄声奔走而过越来越远! 秦琼鹰一样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全场,几十个将军们站的更直了。 “皇帝与朝廷交与我掌管军事的大权,又与我诸多便宜,本帅不敢怠慢,兢兢业业,总担心有负圣君所托,近两年来,身子不适,多有怠慢军营之事,惭愧至极。” “还好皇帝有所思虑,朝廷也安排的及时到位,得来新将接手军事,虽说暂时,也能叫人多喘口气了……” 秦琼是粗人? 不是的! 这是标准的文武双全。 官场话更是说的圆润至极,不少将军都在用心记忆每一句话,不记住不行啊,人家能做到皇帝的心腹大将,难道没有可取之处? 当然是有很多过人之能的,所以这些将军们个个都想学会秦琼的各种处事手段,杀将秦琼的话可不多,多少人想学都没有门路的…… 秦琼正在和手下的将军们谈心,南北衙的禁军首领们,陆续赶来。 “参见大帅。” “免礼,入位。” “得令!” “拜见大将军。” “免礼,各就各位吧。” “得令!” 秦琼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随军记录,一边应付各处的将军到来,一边仔细查看各种事务,一直到三卫的将领们全部到场,秦琼才抬头看了一眼沙漏。 不足半个时辰,南北衙的禁军统领全部到场,秦琼点了点头,算是赞美手下们的准时。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迟到片刻就要吃军法棍子的,挨打事儿小,关键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吃了军法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传的沸沸扬扬了,绝对不要三年,就能在十六卫兵营里传上一整遍,这个脸谁丢得起? 秦琼随手拿起圣旨交给秦豹; “都看看吧。” “唯!” 圣旨在百十号将军们手里默默地传了一遍,最后又回到秦琼的桌案上。 左武卫的将军们早就心里有数,所以并不惊讶,南北衙过来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用眼神交流。 秦琼给大家空出了老大一会儿,想着足够他们反应了,这才开口说话; “自今日之后,本帅就要在家安心的养病了,诸位兄弟们的事情,也得说道说道,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临走前我再调整一次,尽量安排的到位一些,如此钰儿就不必再废功夫了。” 全场寂静,没人说话,没人做小动作,但是不少人都胸膛轻微起伏,显然是压制着激动的心情。 快三年了,左武卫和南北衙这三座大营里的将军们,不论品级高低,从来没有任何人加官进爵。 都是原地不动三年,这些人心里清楚的很,都是因为大将军得病的原因,否则早就像其他卫那样升官升俸禄! 再不济也挪挪屁股,互相点整一下什么的吧…… 毕 . 竟三卫里的加官进爵,几乎是杀将秦琼说了算的,多少年了,只要大将军报上去的,不论是皇帝还是兵部,又或者三省里头,就没有不通过的。 傻子都明白,只要大帅提出来的,几乎就是可以实现的,只等三省和兵部的文书下达,就是摇身一变的事情! 经过三年的等待,这些个将军们都在猜测,到底何时才能…… 没想到原来是在今天! 想着就要离开自己戎马半生的兵营,从此退出,不再言那兵家之事,秦琼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黯然,还带着无限的没落…… 秦琼的心里五味杂陈; “老夫也不想离开军营,奈何这是每个将军都要走的路呀,难受也不行,也躲不过英雄迟暮呀!” “连那军神李靖都逃不过去……得到三省批准告老的文书后,大病了一个多月,想来就是因为不舍得吧?” 想了又想的秦琼终于回到了现实,他叹了口气,从案几后站了起来,旁边的李钰赶紧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搀扶秦琼,结果刚碰到秦琼的胳膊,就被呵斥住了; “退下!” 这是左武卫兵营的白虎大堂,不是在家里,所以李钰不敢放肆,只得站直了身子答应; “唯!” 秦琼威猛霸气的抬起头; “督军何在!” 李唐十六卫中,每一个大营里,都有监督军规的队伍存在,只要主帅主将现身,必定会跟随在帐下听令,这些人最是无情无义!只讲军法军规军令。 他们还有另一个人尽皆知的称呼~刀斧手!这些人里,可是有斩杀过自家兵营里兄弟性命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琼刚叫出来一声,白虎大堂里四个膀大腰圆的兵卒整齐上前一步答应。 “人在!” “本帅无有将军令下,李钰就擅自行动,拉出去,抽他十鞭子军法!教他长个记性!” “得令!” 四个刀斧手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能有抽打这种高等身份的机会,他们都激动的浑身发抖呢! 李钰也傻眼了,自从他成男之后,连师父上官族长都没有公开教训过他,长辈们都是想着他长大了,需要脸面,实在没想到今日想要孝敬长辈的动作却给惹来军法鞭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抓小鸡崽子一样的提了出去,两脚悬空…… 该死的刀斧手们并没有给李钰任何通融,衣服都没有解开,按在椅子上就打,手起鞭落,十鞭子抽的李钰的背上热乎乎的,不用多说,开始流血了! 李钰咬着牙拼命忍耐,才没有叫喊出来,可是……也被打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又被抓起来提回白虎大堂里! “启禀大将军,我等已把罪将李钰行刑完毕,特来白虎堂上复命。” “退下吧。” “唯!” 四个刀斧手颤抖着身子退回了两边,只看他们无神的眼睛就知道,他们的心已经被刺激的变了形,恐怕他们的心已经飞出了白虎堂,想要着急出去炫耀揍了未来的三军(三个卫)统帅…… 秦琼冷冷的盯着李钰; “你不服气?” 李钰看了看白虎大堂里上百个将军,全部都站的笔直,纹丝不动,还目不斜视,并没有看热闹的情况出现,这才懂得规矩多么重要! 四品的武将足够上等了吧?跟普通士卒一样站的笔直呢,已经吃了亏挨过揍的李钰垂头丧气的回应着; “回父帅的话,末将口服心服,父帅教训的对。” “算你还不糊涂。” “不论天下何处,何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兵家之事更是严谨,这里是军营,不是酒楼青楼,更不是做买卖的那些个铺子,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动就动!” “兵家!行动之间都有法度,岂可儿戏之?你可记住了今日的教训?” “回父帅,末将记住了!” “记住就好!” . 第988章 符~印~行文 第988章 ;符~印~行文 第九百四十二章; 符~印~行文 “回父帅的话,末将口服心服,父帅教训的对。” “算你还不糊涂。” “不论天下何处,何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兵家之事更是严谨,这里是军营,是左武卫的白虎大堂,不是酒楼青楼,也不是那些做买卖的铺子,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动就动!” “兵家!行动之间都有法度,岂可儿戏之?你可记住了今日的教训?” “回父帅,末将记住了!” “记住就好!” “记住今日的鞭子,你以后才能按照规矩带兵,记不住,老夫可断言,你永远不会有所成就。” 秦琼背着双手,看看李钰又扭头看着帐下的百十号将军。 “咱们的老祖宗说过,一法通而万法皆可通达,又有云,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没有规矩,不讲规矩的人,就是在家种地都是个庸俗之辈,还谈什么人生大事?更别提想要大有作为!” “你给老夫记清楚了,做好了人,才能去提做事,否则都是空谈!” “唯!启禀父帅,末将谨记在心!一生不敢忘记今日之罪!” “好!敢作敢当,好男儿也!” 秦琼夸奖了李钰之后轻呵一声; “掌兵主薄何在?” “人在!大帅请吩咐。” 三个文气一点的小老头站了出来,答应的干脆利索,丝毫看不出来已经五十出头的年纪。 激动人心的时候来了,百十号将军的心被这一问一答提到了嗓子眼儿。 肯定是大将军临放权之前要给兄弟们安排一下职位和爵位的,否则叫三个掌兵主薄干啥? “记录在案,登记造册,安排好了我去宫城里一趟,请教皇帝陛下过目,然后再递交兵部,有三省审查。” “得令!” 看吧,果然没有猜错,三卫的主薄各自吩咐白虎大堂的士卒搬来三套桌椅坐下,快速备好笔墨纸砚。 秦琼没有叫兄弟们失望,第一个点名的就是左武卫大营里两大副将之一; “袁兆志?” “末将在!” 袁兆志,乃是秦琼手下七大猛将头一名,行军布阵,带兵冲杀,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其老父亲在早些年,施舍过身无分文的秦琼饭菜,算是秦琼的救命恩人之一。 把饥肠辘辘,走投无路的秦琼接在家里好生款待了一个多月,临走的时候还把全部的家当,七百三十五钱,赠送给秦琼七百钱,只留三十五钱,照顾全家十几口人的生活…… 秦琼站稳脚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去捎信,把老头的长子袁兆志叫来身边发展,随后袁又叫人回老家接了二弟三弟过来,跟着秦琼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的三兄弟都在秦琼手下七大猛将里头占据一个名额,对秦琼当然是忠心耿耿的铁粉,刚粉。 这袁氏三兄弟的老大,袁兆志学秦琼的本事最多,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可独自带一卫兵马作战,朝廷里册封的从四品上的官职,可不是一般人物。 “原来的职位不再担任,另升做左武卫大营的~军谘祭酒!” “谢大帅栽培!末将铭记在心!” 秦琼这一道令下,所有将军的心都跟着被震撼了一下! …… 白虎大堂里百十号狠人都傻眼了,好家伙!天大的手笔啊! 纵观秦大将军一生的军旅生涯里,提拔手下,说好听点算是按部就班,说直接点,那叫一个艰难呐! 想升一点点就难如登天,也正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将,没有尸餐素位的情况出现都是实打实的本事能耐! 这军谘祭酒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掌兵司马! 什么意思? 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长了! 等于是左武卫大营里除了执掌兵权的大将军以外,这个掌兵司马就是最厉害的人物了! 以前都是秦大将军自己担任司马的,没想到这次要把权利下放了! “退下!” “唯!” 吴司马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真心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个位置上,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在乡下种地的贱民…… “秦豹!” “人在!” “调你离开原来的位置,接替吴兆志原来的职位!” “谢大帅!” “退下吧。” “唯!” 得!秦都尉这下可是左武卫里实打实的三号人物了。 ……………………………… 没多久,秦琼就把三卫里八品以上的武将全部封赏提拔了一遍,大部分人都做了调整,少部分人没有调动的,也都加封了官职。 白虎大堂里虽然还是静可闻针,但是气氛明显不一样了,空气中都充满了喜悦,李钰能感觉出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们,血液都沸腾了! 不是这些人没见过世面,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厮杀,为的什么? 为的不就是升官加爵,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吗? 虽然只是大将军在本营里的安排,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大将军一定会想办法实现到位的,皇帝也不会不给这个心腹大将的脸面,所以这些都是定局了,接下去只等着兵部的文书通过,和三省的批准文书,加盖大印后下达过来。 “老夫有些疲乏了,不能再配兄弟们多说了,这就去后账里歇息,养足精神下午去见皇帝。” “大帅请去歇息。” 所有人异口同声。 “嗯。” “钰儿。” “人在。” “你坐进去。” “唯!” 李钰强忍着背上的伤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端正正的坐进白虎大堂里唯一的座位上,面容严肃,神态端庄,不怒自威!一身的威严霸气! 李钰坐进去的那一刻,抽打李钰鞭子的四个刀斧手,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此时此刻的李钰已经不是那个少将军了,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主宰三卫儿郎性命的统帅! 李钰很清楚的感觉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全都变了,长辈们的架子,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下属,统帅! 秦琼从怀里不紧不慢的掏出来三个小包,血红色的布,包裹着三个小东西,三寸长短的样子。 百十号将军们都把眼睛紧盯着秦大将军手里的三个红布小包裹。 秦琼慢条斯理的解开三个包裹的公布,果不其然! 三个古铜色的虎符安静的站在公布包裹里,一模一样的虎符,一模一样的獠牙,都是张着嘴巴咆哮的款式! 跟所有将军掌管的虎符不一样的是,这是三套完整的虎符,而不是半片,这是三个完整的兵符! 只有这样完整的兵符,才可以合法调动三卫兵马来去。 没有完整的兵符,敢擅自做主调兵遣将超过五十人,走出大营一步就是造反,那可是要被诛杀三族的死罪! 有了这三套兵符在手,李钰就等于掌控了左武卫,和南北衙禁军大营,三万六千个杀人不眨眼的精兵! 所以李钰的呼吸也困难了,为了保持统帅的形象,他小心翼翼的出气,吸气! 三四万兵,李钰不缺,也不是没有指挥过,但是和这个不一样,这些兵将是朝廷的,是可以正大光明调动的! 随着红布包裹的打开,三个虎符的出现,白虎大堂里的煞气顷刻之间,就被提升到了顶点! 秦琼轻轻的把掌管多年的兵符,一个一个摆放在李钰的面前。 叮当三声响,三个虎符,和李钰身后墙壁上的猛虎一样的姿势,都是嘴朝外,扭着身子! 秦琼放好了兵符,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手下的兵。 百十号人心神领会,口号整齐; “参见大帅!” 李钰学着秦琼的样子伸出双手; “诸将免礼。” “谢大帅!” 秦琼很满意手下兵将的表现,拍了拍手掌。 一直站在秦琼身后的家将,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来三方大印! 咚咚咚三声! 三方大印放在了李钰的右手边。 这是三卫大将军的印!官印,也叫将印! 印和兵符缺一不可! 正常情况下,调动兵马需要三个完整的手续,那就是,第一,皇帝或者兵部把另一半兵符发下来。 第二,将军手里的将印。 第三,兵部下达的行文。 有了这三套手续 . ,才能正大光明的调动兵马来去。 秦琼手里一直掌控着三卫完整的兵符,加上将印,这种情况就是特殊情况,调动兵马的时候,不必等到兵部的行文下来,正好相反的是,需要写清楚出兵的理由,派人送去兵部备案! 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三卫大营,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非常的恐怖! 往大了说,甚至可以影响王朝的更替,和皇帝的更换…… 所以李世民不敢把三卫的兵权轻易的交给别人,别说其他派系的将领了,就是秦王府出身的这些大将军们,李世民也只放心两个人,一个是秦琼,另一个是程咬金! 连李世民最厉害的打手,尉迟恭,都不具备接管这三卫兵马的资格! 这冷兵器时代,三千万多精兵,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这是李世民制衡李氏九房禁军,玄甲军的王牌! 换句话说,也是新老禁军两边,互相制衡着对方的。 同样可以调动来去的,就是玄甲军那边了,那边的兵符也是完整的! 陇西李氏上三房也是这样的安排,上三房的禁军,兵符,全都是在禁军林家的大家长手里掌控着,都是完整的一套。 而李钰制衡禁军的就是,贴身三剑侍的九千血卫! 那九千血卫,可是轻易不受本部统领以外任何人调动来去的。 像李钰老爹在陇西遇到刺杀后,林大家长在李钰老爹的默认下,开了祠堂,在十九大姓大家长点头同意后,才公开使用权利,安排老一任的三剑侍之一,梁大胆的亲生大姨妈,调动血卫杀回了陇西老窝。 把失职的那些管事们,不论等级大小,全家都给抓了起来,留下一妻,一子,一女之后,剩下的其他人全部斩杀干净!!老少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若是没有老族长默许,没有开祠堂,没有其他大家长的点头,林大家长即便是禁军统领,也无法调动血卫! 这就是制衡之术! 禁军制衡血卫,血卫同时也制衡禁军林家。 李世民这边也是,三万新禁军,制衡着玄甲军,玄甲军也制衡这三卫。 假如李钰不是李世民的嫡亲大儿子,那么,李世民绝对不会叫李钰碰触这三卫兵权的。 说道天边也不行,李世明宁肯选择三个可靠的将领,分别掌管三卫新禁军,也不会叫李钰染指一指头。 李世明放心交给李钰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秘密线人告诉他,皇后已经把李钰的身世告诉了他,所以李世民知道李钰已经知道皇帝是他亲生阿耶了。 这下李世民才放心下去,才敢同意李钰带兵,这个时候的人,对于血脉的联系看的很重要。 不论怎么说,亲生阿耶这四个字,可以代表或者解决很多问题…… 秦琼盯着李钰的眼睛交代; “收好兵符,还有将印。” “是父帅。” “从今天开始,这三卫大营里的儿郎们,都交给你带了。” “是父帅,儿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吗?” 秦琼的眉毛一挑,声音威严至极,并不因为交接了兵符大印,而降低霸气半点儿。 “儿……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儿会小心翼翼带兵的,且要把三卫的将士们,看做是兄弟手足去对待。” 秦琼高兴的抚摸着胡须; “孺子可教也!有你这些话,老夫听着就欣慰的很了!” “谢父帅夸奖。” “嗯,记住了,从今天开始,这三卫的儿郎,不论将还是兵,都是你的兄弟手足。” “是父帅,儿记住了。” “他们不是你拿出去炫耀的资本,更不是你升官加爵的工具。” “是,儿明白的。” “嗯,明白就好,他们是人,是各自家里头的顶梁柱,回家之后,他们都是一家之主。” “所以,你要珍惜他们,因为随便死一个,就等于拖垮了一个小家,对你来说,只是个死伤的数目而已,可是对他们背后的家来说,那些妻儿老小的天算是彻底塌了。” “是父帅,儿谨记在心。” “嗯,记住就好,你们忙你们的吧,老夫闲云野鹤了,回去后堂里睡它一觉再说。” “送大帅。” 百十号人站的笔直,声音整齐,目送一代杀神离开他曾经的白虎大堂…… . 第989章 第989章 ; 第九百四十三章;军情紧急 公元640年深秋。 薛延陀部落的夷男可汗,基本上统一了大草原。 曾经被杀的大败的吐谷浑,跳的最欢,拿出全族实力,出动七万大军,配合薛延陀行动,兵临城下,杀到了肃州城外三十六里处安营扎寨。 夷男也不是傻瓜,联络了九姓铁嘞部落,八姓一起出动,分出两姓势力压制住李钰的女人,回纥公主塔吉古丽。 将回鹘部落四方包围,弄得塔吉古丽不得动弹,又着急万分,她连续派出三批探马,想要去往长安和岭南给自己的男人送信求救,都被铁嘞的人马斩杀的七零八落,只逃回去四五个活口,诉说四面被围的凶险。 算是把李钰的援军切断了联络,等于提前打掉了李钰的一只胳膊。 吐蕃国主亲自带兵出行,大军十三万分出五万,直接杀到李钰的结拜兄长阿史那社尔部落的百里之外,现在的阿史那社尔自顾不暇,寝食难安…… 吐蕃又分出两军,直击云州,闹腾的云州附近十几城,紧闭城门,切断来往商客,避而不出,躲其锋芒。 薛延陀的珍珠可汗夷男,对着长生天发誓,要趁着大草原一统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扫平中原,一统天下。 带着统一大草原的威势,夷男气势如虹,亲率二十万大军,从正北方步步紧逼, 李唐朝廷边疆告急,正北,东北,西北,三方面的官道上,经常有红翎信使奔驰来往于长安。 是夜! 八百里加急,红翎信使接二连三的到来,长安城的几处城门,这些天都不敢关闭,因为信使实在太频繁了。 “快快快,让开,竹哨响了,三处,一共三处竹哨。” 深秋! 长安城! 亥时七刻! 尖锐的哨声,混合着马蹄声,接近了长安城光化门! 守门的兵头正在吩咐手下; “彻底打开正门,不能耽误红翎信使来报信,否则咱们就是延误军机的死罪,神仙都保不住咱们的。” “唯!” “放心吧头儿,都干了七八年了,俺们啥时候叫您吃过鞭子?” “就是就是。” 红翎信使经过的地方,必须走正门,这是规矩,不能走偏门的。 城门打开没多大一会儿,一个骑着快马头插红翎的兵卒奔驰进城,没有片刻停留。 马上的骑兵一路飞奔进皇城。 李世民早就收到了一路上的哨子传音,早早的站在太极宫前的空地上。 骑兵也发现了火把下的皇帝,一路打马过来。 “报。” “报皇帝陛下……呼哧……呼……” “不着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你有甲胄在身,不用行礼。” “呼……是,……谢皇帝陛下,启禀陛下,吐蕃国主亲自带兵,番兵八万出头,侵犯到云州外不足百里,驻守云州城的大将军紧闭城门,不敢乱来,八百里加急,送来军情。” “好!知道了,你且下去歇息,朝廷会处理的。” “唯!谢皇帝陛下。” 李世民刚要拆开火漆,又一匹马快速跑进来,肩膀上风哨的声音,催人心魄!听得人毛发直立。 “报。” “报皇帝陛下,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派人求救,被吐蕃国左路将军带兵五万杀到了家门口,请求朝廷发兵解困。” “知道了,退下歇息。” “唯!” “陛下,可以拆了。” 钱得海小心翼翼的劝说着皇帝。 愣愣出神的李世民随口应付; “不着急,还有一个,再等等吧,一块拆开,一块查看也不晚的。” “是,奴婢多嘴了。” “多嘴?倒也没有,去吧,派人出去,所有文武都来朝会。” “陛下,刚天黑没多久,距离朝会还有几个时辰呢……” “这会儿还要讲究时辰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朕都没有心情睡,他们要是还睡得着的那就是畜生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安排。” “慢着。” 李世民扭过身子,狼一样的眼神盯着钱得海; “李钰呢?” “启禀陛下,自从那天公爷去左武卫大营里接了兵权之后,这几个月一直在三卫大营里轮流歇息,从来没有回过大将军府和大安宫半次, 奴婢听太子殿下说,公爷的衣裳包裹都是大安宫里送过去的,说是大安宫里派过去伺候公爷的那些宫人……都被赶出了大营不准进去……” “他今夜在那个大营里值守?” “回陛下,公爷今天轮到了北衙禁军这边儿,奴婢吃夜食的时候就打听的清清楚楚。” “嗯。” “通传李钰,急调北衙禁军三个千人队出来干活。” “千……人队?还三个……陛下您怎么想到…要调如此多的儿郎…奴婢会安排的……” 钱得海楞了,传文武百官来朝会,一直都是自己的活,怎么还要调动北衙禁军?难道皇帝不想要自己了? 李世民嘴角的肉抽动了好几下,冷笑着回应; “你只能去叫人,安排不了朕想要的局面,只有李钰的手段和狠心毒辣,加不讲情面,才能安排朕想要的东西,懂吗?” “懂……” “懂?你懂什么?” “额……陛下您是怕有些官赖床,所以叫公爷带人去强制他们……” “就知道你不懂的,召告三省今夜当值的那几个,快快写好行文,盖上大印,送去兵部,传到李钰手里。” “是陛下,陛下……这行文怎么写?叫人起床参加朝会…,还是…” 李世民又扭过头来,看的钱得海赶紧低下头。 “告诉马周,写一半,空一半,待明天再补充进去今夜的缺失,国难当头的时候,为臣子的就应该担君之忧,寝食难安才对,倘若今夜在红楼青楼里快活的,全部抓去大理寺的牢房里,不论他品级高低,也不管他是哪边的人,更不管他能耐多大。” 李世民抓着两个边疆急报,咬牙切齿的继续着; “李钰说的对,朝廷里的官实在太多了,不办事只拿俸禄的无能之辈,也太多了,正好是个机会,也该清理清理疏通一下了。” “能耐再大也没用,不为朝廷出力,连心都不在朝廷这边,要他何用?还不如趁早腾出来位置,留给有用的人坐上去安生。” 钱得海心里巨震 “得!皇帝这是把李家公爷的话听进去了,明摆着是按照公爷说的那套,一旦遇到机会,就紧紧的抓住,把朝廷里的那些狗东西杀掉一大半……” 钱得海偷偷拿衣服袖口擦拭汗水; “皇帝已经够狠心了,这个李家的公爷更加狠辣,真按照他说的那样做,朝廷里一大半人都要被杀头的。 好家伙!这还不天下大乱?那些可都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门户出身啊!皇帝是要疯了呀……简直是疯了,不疯能听李钰那个疯子的建议?” 李世民的话打乱了钱得海的思维; “今夜没有去青楼妓院,却吃醉酒的,应该也有,这些人全部抓到工部大院里看着,等明天再说他们的罪!” “唯!” “同时派人去通传李钰,再派人去玄甲大营里,出动三千人,跟李钰分成两队,从朱雀大街一分为二,西边一半有玄甲负责,东边的归李钰管。” “唯!” “你还不去,更待何时?” “陛下息怒,奴婢有些话不得不说,请陛下您多多思量,去青楼的那些,抓起来当然是明智的, 可是……不去的,串个门吃个酒什么的,也给抓起来,会不会……动静大了?陛下您想象一下吧,要是吃个酒也成了罪,不好解释啊陛下……” “解释?” “朕要给他们解释?” “没没没……奴婢的意思是……动静太大了……国难当头,正是用人的时候……” “连你都知道是国难当头了?” “国难当头不思考报效朝廷,还有心情吃醉,这就是罪,快去传令。” “是是是……” 钱得还大手一挥,带着十几个内侍起来就走。 这边又一匹快马带着尖锐凄惨的风哨声进来。 “报。” “报皇帝陛下,薛延陀夷男,又进了十五里。” “知道了,退下吧。” “唯!” 听 . 到军报的钱得海,一边走一边摇了摇头在嘴里嘀咕; “三十多万大军压境,换谁做皇帝都要吃不下睡不着的,发脾气也是在所难免啊……看各人的造化吧,估计今夜之后,许多官都要落马喽!” 钱得海安排了传令的内侍,分头行动之后,亲自到了玄武门外的北衙禁军大营里,一路来到李钰的白虎大堂。 “公爷在上,奴婢见过公爷,万福金安。” 不到睡觉的时候,李钰正在灯火通明的白虎大堂上查看各种事务。 北斗七星阵三套,一直跟随李钰住在军营里,当班的七星,个个都拿着镇牌之宝,坐在李钰身后。 马十九两兄弟作为李钰的血卫统领之一,腰里挂着锋利无比的唐刀,手拿铁朔,凶神恶煞一样站在案几两头。 白虎大堂里,梁大胆与手下最亲密的两个兄弟,阿贵大牛,带着几十个护卫伺候在堂上。 李钰背后的屏风上,朝廷里最出名的画师,亲手画来的下山猛虎,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整个白虎堂上,庄严肃穆,杀气逼人,尽管深秋的天并不冷,还带着三分盛夏的热度,但是钱得海却感觉,有种说不清楚的凉气直往身上钻。。 凉气和阵势刺激的钱得海收起了嬉皮笑脸,仔细认真的站在堂下行礼。 看到钱得的李钰海不喜不悲,似乎还很是和善的样子,但是给钱得海的感觉却是是,这家伙跟教授他兵法武功的杀将秦琼越来越像了,这煞气实在太重太重…… “公爷?大总管别来无恙?” “额,奴婢拜见大帅,大帅在上,万福金安。” “他娘的屁,怎么忘记这茬了,希望这活财神别来找自己的茬儿吧。” 钱得海可不会嫌弃麻烦的,他知道十六卫里白虎大堂的规矩,赶紧重新弯下腰行礼。 “免礼,大总管请起。” 果然,还好还好! 看来今天……这煞气一身的活财神心情还可以。 “谢大帅。” 谢过礼的钱得海心中有些埋怨,他面上当然不敢乱来了,可是心里却很有些不以为然的; “你不过就是个暂代的大将军罢啦,以后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架子到是摆的不小……” 李钰扭头看了看沙漏,他早就习惯了这里的计时方法,子丑寅卯……现在跟他说几点几分,他反而不习惯了! “快要到子时了,半夜里的,大总管不在宫里歇息,怎滴有空来我北衙大营里串门了?” 由于白天检阅北衙禁军的实力,所以李钰身的甲胄还没有脱换,又是在白虎大堂上高坐,综合起来威风凛凛,叫人不敢小看,更不敢轻易直视。 随口应付着钱得海,李钰卷起手里的文书放在一边。 “回大帅的话,奴婢是奉皇命而来的……皇帝陛下口令,三省的文书正在制作,半个时辰内发到兵部,三省六部里有值守的官员在,所以很快就能下到大帅这里……” 钱得海把皇帝的话,全部搬过来说的清楚明白。 在钱得海看来,李钰敲打桌面的动作简直和皇帝如出一辙。 “臣遵旨而行。” “传令兵何在?” 随着李钰的叫喊,两个干脆利索的兵卒快步进来堂上答应。 “人在!请大帅下令。” “传令下去,我北衙大营里,左中右三军,各出一个千人队,要立刻聚会起来,本帅要亲自带领,前往长安城里执行军事。” “得令!” “大帅令出。” “将军令下。” “将军令!” 两个传令兵按照规矩连唱三声,奔跑出白虎大堂,传令而去。 下令后的李钰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 “辛苦总管这一趟了。” 李钰朝着旁边的阿贵打了个眼色,阿贵顺手掏出来一个金锭,塞进钱得海的袖口里。 钱得海当然是心花怒放了,赶紧送上一堆的马屁,他亲自过来为的就是这个黄白之物吗,目的已经达到了,能不高兴? 别看钱得海是个不全之身,其实在他去势之前,可是有妻妾儿女的,当然要为家人考量许多了! “大帅您还是如此大方,难怪您的名头叫财神爷,真是名不虚传呢。” “老是得总管提醒许多事情,一直感激不尽,不知皇帝陛下……方才总管说的那些,不太具体……最好还是问清楚皇帝陛下的意思,我行事的时候,也好心中有数不是,有劳总管了。” “大帅放心,以奴婢看呢,大帅您按照自己的意思处置就行,皇帝陛下似乎是有意不说如何处置的……所以奴婢觉得吧,您也不用考虑太多……” . 第990章 狠人狠兵 第990章 ;狠人狠兵 第九百四十四章;狠人狠兵话不多 子时三刻。 李钰带着北衙禁军三个千人队,从玄武门进城,然后分成九队,消失在长安城的黑夜里。 军队的办事效率当然是很快速的,更何况在施行宵禁的唐朝。 平康坊最西边的入口处,李钰背着手安静的站在墙角跟下。 四面八方的骑兵来回穿梭。 “报将军,我们负责的三条街, 都通传一遍了,有两家的官员不在家里歇息,其中一家不肯说出去处,另一家去了同僚家中吃酒未归。” “告诉你家将军,找到他吃酒的那一家,只要是当官的, 不论品级大小,全部抓过来再说。” “得令。” “报……” “报将军,礼部一个员外家有三个官身, 正在吃酒,被我们拿下了。” “嗯,人呢?” “那儿呢将军,都是步行过来的,估计还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过来,一路上嚷嚷的厉害。” “不必在意,继续干活。” “得令。” 传令兵离开没多大一会儿,大街上就传来几个人的辱骂声!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是朝廷的员外,员外郎知道吗?你们几个下贱的东西,敢来抓老子……” “就是……我去你娘的屁,扯淡什么玩意儿?哪有这个时候上朝的说法?你们是哪个衙门的?编造这些谎言?” “放开!本官……额……本……官自己会走,不就是上朝吗,唉……这个食君之……啊……禄,就当为君王效力,这个道理……本……官还是明白滴……” 李钰动都没有动,看着三个醉汉一摇三晃的走进。 北衙禁军并没有搭理这三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醉鸭子, 只是不停的催促他们走路,弄得三个官员越来越烦躁! “你家上官到底是哪个?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吗?” “说,你家兵头是谁?啊……胆子……还不小里……敢抓朝廷命官?还是跑到官员家里?谁给你们的权?” “本将给他们的军令!” 快到李钰跟前的时候,李钰冷不丁接了一句,三个官员使劲朝着说话的方向看过来,想要辨认到底是什么不长眼睛的武夫。 “不用看了,本将李钰,奉命行事,只要在今夜吃酒的官员,全部抓去工部的衙门里看管。” “李钰?” “嗯?” “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暂时的将军,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即便你是左武卫的大将军又如何?你凭什么来抓我们?” “是啊,我们仨可都是在清水衙门里当值的,俸禄就那几个,纵然想要贪墨银钱,都没有地方,也没有机会的,纯粹的穷官一个,难道我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官, 还能触犯王法不成?” “啊……正……正是如此……我可是朝廷封的正……正五品…的…文……官员…啊…员外,凭什么抓我?” “正五品?” 李钰面不改色心不跳, 两只手还是背在后头,说话冰冷无情。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品级,我以为你们三个都忘记了呢。” 李钰这呛人的话一说出来,三人都清醒了好几分。 好家伙只顾白酒蒙了头,忘记这家伙是个正四品的郡主了,且人家最近风头正盛,又被封了三品的车骑将军,自己三人还是礼部的官员呢,要是连礼法都做不好,那可要笑掉大牙了! 三个醉汉尽努力维持摇摇欲坠的身子,抚平衣裳,心不甘情不愿的弯腰行礼; “下官等,拜见大将军在上,拜见李郡主安好。” “免礼,起来吧。” “谢大将军。” 文官最不喜欢的最恶心的就是武将,因为武将容易发怒,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匹夫发怒是最不容易猜测后果的,在文官的眼里,武将等同于野狗!一个不注意就能咬死你! 三个官员满脸的不情愿,甚至在心里已经把李钰的八辈祖宗问候无数次,可现实就是现实,他们不得不低头,人家等级比他们高的太多,太多…… 其中两个用身体提醒其中最清醒的那一个,也是身份等级最高的一个,后者无奈的拱了拱手; “李大将军请了,能否告诉我等,到底是因为何事,才被大将军的兵抓过来的? 下官等人,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人,也认真勤恳的当值,大将军您看,这……这叫怎么个一回事儿……” 李钰随手还了一礼; “本将知道的也不多,只接了兵部的军令,说是边疆有事,国家为难当头的时候,才能看出臣子之心。” “凡是今夜饮酒作乐的,一律拿去工部衙门里看管起来,等待议论。” 李钰的话解释完,三人也是垂头丧气,这确实是个不小的罪名了,关键是一点儿没有说歪! 北方的蛮夷,动用几十万大军压境,这事儿长安城里人尽皆知! “唉……倒是忘记了这茬子事儿,得,下官等认罪认罚,跟随将军的兵去工部就是,只想求得大将军怜悯一二,能不能说说……后果?” “不能,因为本将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你们,不过我可以说说其他的,比如今夜只要在青楼红楼做乐的官员,可不是去工部院子里了。” “去哪?” 三个官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询问,李钰耸了耸肩膀,显得无所谓至极,反正又不是找我的麻烦,整死你们都跟我没有一个大钱的干系! “大理寺牢房。” “啊?” “什么!” “天!” 那个最清醒的官员擦拭了头上的汗珠,对同伴说; “还好还好,还有比咱们仨更加倒霉的货里,幸好咱们没有跟着刑部那一群过去平康坊里,幸甚,幸甚呐!” “告辞了,多谢大将军告诉。” “请。” 李钰送走了三个倒霉蛋,继续站在黑夜里,林林总总的抓来十几个,几乎清一色都是文官,没有一个武将。 “报将军,全部通传到位了,没吃酒的都去皇城参加朝会了,唯独剩下这平康坊里三条街坊没有动。” “传令下去,堵住三条街坊所有的出口,进去一个一个的抓,反抗者就地斩杀性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得令!” 一个都尉将军接了军令,脸上的肉都在抽动,他要亲自带兵进去抓人,他盼望着有文官反抗,他就有机会亲手宰杀那些惊人恶心透顶的文官了…… 一千人的队伍刚进去三条街道没多久,里头就传来鬼哭狼嚎,各种声音都有,精彩至极! 一个多时辰后,总算尘埃落定,抓出来的大小官员竟然有一百多个,真是叫李钰瞪大了眼睛。 领头的都尉将军和手下几个副将,手里都抓着人头,还在往下滴血…… 文官队伍里许多人都瑟瑟发抖,一边被驱赶出来,一边浑身颤抖,都是被那些人头给吓的! 走出胡同的时候,这些人发现了火把下的李钰。 当然有人认出来李钰了。 “李家侄子?原来是你带兵过来的?” “不错!怎么崔家叔叔也在这里?” “嗨,先不提了,方才你的兵也说了兵部的军令,算我倒霉,国难当头的时候还来寻欢作乐,可是大侄子呀,你手下的兵闯大祸了,你这回惹下踏天的祸事啦,大侄子你可知道?” “祸事?不知叔叔说的祸事从何而来?” 李钰表面上装的毫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说话的人是条大鱼,正是清河崔氏大房的一个族老,正三品的官职,这个级别可是一方大佬,超级上等的人物了,放出去就是封疆大吏,真不低了! 崔家的族老指着旁边拿着人头的武将,身子不停的往人群里缩进去; “从何而来?大侄子你看看你手下的兵抓的什么?” “不是老夫说你啊,他抓的可是兵部里的郎中,可不是等闲之辈,估计你也没有交代清楚吧,到底是年轻人呐,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不顾后果……” “唉……你这回可是惹下大麻烦了侄子呀。” “不错!王三郎可不是一般人物,更不是没有名头的贱民百姓,他可是太原王氏大房里的族老,又是兵部里的郎中,王老三身居要职,作为皇帝的好帮手,忽然被人斩杀性命……哼哼!恐怕是个不小的祸事吧?” 崔老头身边一个满脸煞气的官,很不高兴的接了一溜,顺便告诉李钰,你杀的可不 . 是一般人,人家同样是五姓七望大家族门户出身的贵人! 李钰并没有被这些话吓住,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熊样子,装出非常认真的表情; “王家叔叔说的这是什么话?您们都是我的长辈,吃的米比我见过的还要多,经过得桥比我走的路多,能有机会聆听教诲,学习经验之道,也是天道机缘,王家叔叔请讲!尽管说就是了。” “嗯,总算贤侄还有些许可取之处,也罢老夫就跟你多说几句吧。” “不是老夫危言耸听啊贤侄,实在是你太年轻了,做事没个分寸,不知深浅为何物。” “就算王三郎他不是滴亲,就算他是个庶出子,以太原王氏大房的难缠,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哼哼!” 这说话的同样是兵部的郎中,论官职,不比李钰低多少,论家族出身,也是太原王氏三房的族老。 要不是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此人绝不会把李钰放在心里的。 因为此人正是太原王氏三房族长的嫡亲二弟,掌管三房刑罚的第一族老,而且是族长唯一的嫡亲兄弟,身份相当的尊贵,家族里的护卫几千上万,根本不怕李钰一点儿。 李钰扭头看着手下的将兵; “到底怎么回事?如此重要的人物,你们就给斩杀了?” 看到李钰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明显是认怂了,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一百多号官员都在冷笑,他们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知道闯祸了吧?他娘的屁,老子们正在温香软玉,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匹夫,贱货,敢把老子们当牲口对待,这回有你们受的罪了! 不经过三法司的审讯定罪,就擅自做主,斩杀四品五品六品的朝廷命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可也怪不得哪个,你是李氏二房的又怎么了?一下子招惹七八家门户,还犯了王法……看你怎么解决?” “回大帅的话,我手里这个官,不但不听从军令,还要抽出唐刀和孩子们对抗,所以末将才斩杀他的人头。” “这样吗?你们都说说可是真的?” 李钰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指着其他的兵将询问,试图查清楚现场发生的情况。 将军询问,在场的兵将,都争先恐后的推卸责任。 “启禀大帅,我等都是按照军令从事的,这些人头都是反抗者,谁都看得清楚。” “是的是的,回大帅的话,好多人看着的,末将不敢说瞎话。” “没错!启禀大帅,我等进去之时就大声叫喊,把大帅的军令说的清楚明白,反抗者格杀勿论,他们自己作死的怪不得哪个!” “就是就是,军令当前,都说了是兵部的军令下发,还有我家大帅的将军令在,他们还要抗拒……” “大帅信不信问问这些罪官就知道真假了。” 李钰扭头看向一群文官,他最近几个月都在备战状态,生怕队伍拉出去之后经不住考验,天天都是乏去无味的那一套,也真是累了。 难得有个可以消遣的机会,李钰乐得陪这些人多玩一会儿。 崔家的老头咽下去一口唾沫,这会儿的他也很是无奈。 军令如山倒的话,人人都知道,更何况是朝廷兵部下来的行文号令? 可是他还想辩解几句; “兵部的号令?” “啊,是啊崔叔叔,这会还在侄子的白虎堂上放着呢,否则侄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兵进来长安城啊。” “兵部的行文里说了可以斩杀抵抗者?” “额……这个……侄子没有看清楚,反正军令是下了的。” 百十号文官这会总算是抓住字眼儿了,个个都是精神奕奕,队伍文官来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扣字眼儿的事情!但凡有一个字的不对,他们就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 第991章 兵发大草原 第991章 ;兵发大草原 第九百四十五章;兵发大草原 “兵部的号令?” “啊,是啊崔叔叔,这会还在侄子的白虎堂上放着呢,否则侄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兵进来长安城啊。” “哼!难道兵部的行文里说的是可以斩杀朝廷命官?” “额……这个……这个嘛……侄子没有看清楚,反正军令是下了的。” 百十号文官这会总算是抓住字眼儿了,个个都是精神奕奕, 队伍文官来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扣字眼儿的事情!但凡有一个字的不对,他们就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崔侍郎,下官以为,李大将军带兵进长安叫醒各路文武上朝,这个没有什么错处,毕竟有三省六部出来的行文和兵部下达的军令。” “但是, 肆意斩杀朝廷重臣这一条可就是大大的不对了。” “没错!” “崔侍郎, 您可得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太不把咱们文官当回事儿了。” “就是就是。” “贤侄啊。” 崔家的族老开始摆架子了,刚才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兵卒的时候,他连反抗都不敢,因为他知道那些没有脑袋瓜子又一根筋的士兵,绝对敢把他头砍下来当做军功的。 这会不一样了,见到了带兵的大将军,那些士兵就不会乱来了。 “不是老夫说你呀贤侄……” “崔叔叔。” 李钰不等他说完直接切断谈话; “我手下的兵将没有错的,他们都是在执行军令,军令如山,不执行才是错处,您说是不是呢?再说了,反抗的那些等于是造反了,当然得砍下头颅压制下去的。” “额……别的老夫不想多说,你的兵将执行军令,也算无可厚非,但是贤侄呀,你得祸可闯的真是不小,这样吧老夫陪你去朝会上走一趟,哎……年轻气盛没有好处呀, ……闯大祸了你!” “多谢崔叔叔惦记照顾,去朝会就不用了,本将自己有脚,且还有战马代步,也认识皇城里的路,毕竟本将的大安宫就是在皇城里的,就不劳崔叔叔的大驾了。” “嗯?” 文官群里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有的人甚至把声音提高到,人人都能听见的地步。 “看见没?还在狂着呢。” “不怕他狂,有他受得。” “就是就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就可以乱来了?” “可不是嘛,这一家伙就砍了十几家五姓七望门户里的能人,难道他李氏二房想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人家十几家大户?” “不自量力至极!” “太狂妄了!” “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一会儿到了太极殿里, 诸位, 咱们可得众口一词啊!” “放心,这个不用你来提醒, 非得把他折腾到精疲力尽不可。” “没错,跟他没完,等太极殿出来之后,咱们再去那几家……好好的说道说道……” “对就该狠狠地收拾收拾他了,这些年他也够嚣张跋扈的,这回抓住机会把他二房往死里整……” 李钰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 “来人呐!” “在!” 随着李钰一声呼喊,周围一千多号兵整齐的答应一声,震的百十号文官,浑身一抖。 “送他们去大理寺牢房,和刑部的牢狱里居住。” “唯!” 又是一声震撼人心的答应,文官们再次哆嗦了一下,然后就轰的一下热闹开了。 “什么?” “姓李的,你想干什么?” “他想造反,诸位同僚看见没有?” “废话,他就是想造反,这都明摆着了,大半夜的又打又杀,还要把这么多朝廷重臣看管起来,这不是造反,这是在干什么?” “贤侄慢着,本官可要仔细提醒你了,你说三省里头通传,要开朝会,这里有人信,毕竟边疆有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你把这些人关起来,可得仔细想想了,这可不是玩笑,这一步你要是迈出去,可就不好回头了……” “没错,确实不是玩笑,多说无益,还不执行军令,你们?” “唯!” 李钰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将军,后者几人扭曲者脸答应,然后刷的一下把右手斩下。 士兵们立刻会意,开始驱赶一群文官走路。 “李钰,你这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你知道不知道?” “就是就是,自古以来你是唯一一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武夫了!” “赶紧走!再不走小心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快走,瞪什么?你敢乱来,老子就敢揍你信不信?老子早就想揍几个大官了……他娘的还不快走?呦呵!你还犯犟驴脾气了你?我叫你瞪……” “啪!” “哎呀……我的皮肉……” “我日你娘的,你个贱民,你你你,小卒一个居然敢对我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下手?你……气煞老夫也!” 面对混乱到极点的场面,李钰面不改色,猛吸了一口气,响亮的声音在黑夜里传向四面八方; “本将奉命行事,奉皇帝的命,奉朝廷的命,有三省行文加盖了大印,有兵部的军令在手,任何人敢抵抗的,就是想要造反,给我就地斩杀!” “唯!” 一千多人猛的答应,声震九霄! 将猛则卒勇,这句古老的俗话在这一刻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没有李钰在这里站着,北衙禁军的将士们哪敢如此生猛? 听到这些话的文官们立刻怂了,李钰的话吓不住他们,可是李钰的话对这些兵将来说就是军令。 文官们害怕的是军令,因为将军令一出,兵卒就会勇往直前,几千年都是这样的,谁敢和将军令对抗?那岂不是傻子一个? “走吧走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哼,走就走,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能把咱们许多人关起来一辈子不见天日?” “言之有理,王兄说的对,总会有露馅儿的那一天,相信皇帝陛下总能知道他今夜的恶行,到时候,哼哼!” “到时候,他李钰……有他受的。” “废话少说,赶紧走。” “快点的,你他娘的没有吃饭吗?我要是学你这样走路,我家队正早就抽我鞭子了!” 文官们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人强不如形势强呐! 李钰骑着战马押送百十号大大小小的官员,一路来到大理寺衙门口,大理寺正卿已经带着手下官员等候多时了,门口十几个火把,把大理寺门口两个石头狮子照耀的清清楚楚。 一群文官累的气喘吁吁,许多人都不相信,三省六部会通过行文,兵部也不可能叫李钰随便杀人。 所以这些文官看到大理寺正卿的时候,跟看到了亲娘一样。 可惜还来不及说话,人家已经和李钰说上话了。 “李将军,本官这厢有礼了,早就在这里等待将军半个时辰了。” “本将还礼了。” 下了马的李钰面带微笑,简单抚平自己的衣裳,两人以平礼相见。 大理寺卿是总管李唐朝廷刑狱的最高长官,乃是正三品的职位等级,如果李钰没有暂时代理左武卫大将军,以四品郡主的身份,就得给人家行下官觐见上官之礼的。 “有劳兄长等待多时,弟之过也,有罪呀。” “哈哈哈,将军莫要自责,将军昼夜行事,辛苦至极,何罪之有?” “哦对了,我已经去过了宫里,见过了陛下,也与三省上官们解释了,我大理寺的牢房,恐怕容不下如此多的罪臣,所以还要劳累诸位将军们再走一趟,把那些多余的,剩下的,弄去刑部那边安置。” 大理寺正卿这几句话说出来,正在准备闹腾的百十号大小官员都傻眼了。 他们一直以为那李钰仗着自己受皇帝的宠爱,袒护,无法无天,竟然做出今夜的疯狂举动,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在场的文官都楞住了,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也好,不敢请教,大理寺能接手几多?” “好叫将军得知,只能容下四十八人,再多一个都住不下的。” “哦对了,三省有交代,紧着那些官职高的放在我大理寺。” “接令。” 李钰答应的干脆利索,也不回身,摆了摆手,身边的三个都尉将军就开始挑人了。 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官职从高到低挑出来大理寺能容纳下的人数。 . 李钰等着安排好了,四十多人接进去了,这才拱了拱手; “告辞了,本将还要再走一趟的。” “且慢,兵部方才有人过来告诉,说是叫我同将军一块儿上朝的。” “哦,那好,陈将军。” “末将在。” “你带着他们过去,然后叫儿郎们回营歇息,明日早食记得加肉。” “得令!!” “请。” “请。” 两人上了马,有一句没一句的,来到宫城里,到得太极殿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 太极殿里灯火通明,武将那边依然如旧,只是文官这边,少了一些人马。 “臣参见皇帝陛下。” “免礼。” “谢陛下。” 两人各自回到文武阵营里,上首的李世民又继续说话。 “不是朕心狠手毒,实在是那些人的作为叫人心寒到极点了。” 李世民的话刚说完,程咬金就站了出来; “陛下,不必多言,国难当头,我们这些武将日夜睡不着觉,吃饭都吃不下去,恨不得化做鸟儿飞到边疆,飞到云州,飞到甘肃二州杀敌报国。” “我们难道不喜欢吃酒吃肉?可是国难当头,我们这些武将实在吃不下去,可再看看今夜抓住的那些?” “他们这是做臣子的样?整日里把那些个好听话挂在嘴边,到了事情头上却是猪狗不如,还费什么劲?臣提议全部杀掉,把人头挂在城门楼上,叫天下人看看。” “没错!” 程咬金一说话,长安三傻当然是共同进退了,牛进达一步就夸了出来。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程大将军说的没错,国难当头,吃酒就算了,还有心情去搂着青楼女享受,是可忍孰不可忍,杀了他们都是轻的。” “陛下,臣尉迟恭附议。” “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 面对武将阵营里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文管这边好几个派系都慌张了。 “陛下,万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陛下,启禀陛下,不敢呐,哪有这样狠心的?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您是英明的君主,何不给他们一条生路,叫他们悔过自新,大罪立功?” “是啊陛下,万请皇帝陛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活路吧,真要一次斩杀百十多个官员,三省六部里岂不是快要无人可用了?” “启禀陛下,今夜去平康坊里的官员,确实罪大恶极,可也不敢全部杀完的呀,于陛下得清正之名不符,又要累的三省六部缺乏人手,我边疆大事迫在眉睫,陛下的心应当放在正处,可不敢跟一些罪臣蠢货计较的,没得浪费了陛下您的精力不是?” “哼!” 尽管李世民冷哼连连,可是文官派系这边,也感觉到了松懈的意思,于是都开始吐沫横飞,向皇帝陈述,一次性杀掉百十个官员的吃亏地方。 又说什么,三省六部忽然失去一堆官员干活,恐怕对北方用兵的事,会有很大的…… 总算是把皇帝说动心了。 “朕也不糊涂,可是他们那些畜生做的太叫人气氛了,国难当头,边疆有三十多万大军虎视眈眈,来势前所未有的凶猛,那些畜生不思忠君之事就罢啦,还去烟花柳巷里寻欢作乐,不杀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 “是啊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我朝就要出兵的当口,正是用人之际,倘若两军还未交战,就先折损百人,恐怕与朝廷不利呀陛下。” “是啊陛下,恐与朝廷不利,于陛下不利呀。” “哼!” “请陛下三思后行啊。” 李世民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口喷白沫; “要不是有诸位爱卿帮着说情,朕必定杀之。” “陛下圣明。”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饿他们两天,叫家人拿钱来赎罪,具体多少银钱绢帛,叫三法司定夺。” “谢陛下开恩。陛下圣明。” 得! 又中李二的计了! . 第992章 战前封将 第992章 ;战前封将 第九百四十六章;战前封将 李世民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口喷白沫; “要不是有诸位爱卿帮着说情,朕必定杀之。” “陛下圣明。”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饿他们两天,叫家人拿钱来赎罪,具体多少银钱绢帛,叫三法司定夺。” “谢陛下开恩。陛下圣明。” 得! 又中李二的计了! 李二他娘的屁!这是来追究罪责的吗?这明摆着是来搜刮军费开支,贴补十六卫兵马的,把大家当傻子糊弄? 一大群文官都是这个想法,可是却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人家李二还真是没有说错什么,确实是国难当头,那些家伙确实是在危难关头寻花问柳了。 你能怎么说?你浑身是嘴也说不过大道理的,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 谁叫他们这个时候被抓住把柄呢,再者说,能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还有十几个被当场斩杀在青楼妓院里呢,那些人才叫真的倒霉透顶…… 你要是安安生生的待在自己家里,谁能找到你得短处? 文官这边几个派系总算保住了有生力量,还在心里骂骂咧咧,上头的李世民假装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武将们叹气声一片,似乎是没有杀掉许多文官,他们很是遗憾的样子。 文官们心里清楚,皇帝在装模作样,这些武夫匹夫们可不是的,他们是正宗的趁火打劫,他们这些猪可是真的想杀自己这边人的性命…… 这一次李世民是真的五内俱焚,不是装出来的样子了。 “说完了他们那些破烂事情,也该说说朝廷里遇到的大事了,这会儿边疆告急,薛延陀的夷男一边拖着和谈迟迟不做决定,另一边却叫二十万兵马再进来几十里地,明摆着来者不善!” “诸位爱卿,都说说怎么应对吧,古人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又有所云,臣为君优,如今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有什么良好的计策尽管说来,也是你们为君王效力的时候了。” 李世民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文武重臣们一听说夷男再进几十里,个个都是大惊失色,许多人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陛…下……应当十六卫尽出,选择统帅领兵前去抗敌护国。” “对对对,就是这样,该是大将们出动的时候了,不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应当安排大将出行抵抗来贼!” “没错,启禀陛下,这一回跟以前大不一样的,夷男几乎是摆平了大草原上的各方势力,来势凶猛,光是十六卫恐怕不容易杀退他们的!” “是啊是啊,启禀陛下,臣以为,应当把太子六率也放出去,这样会更加牢固一些,请陛下恩准。” “嗯,诸位爱卿说的也都是实情,朕准了。” “陛下英明。” 面对文官派系这边的大佬们,不疼不痒的建议,武将阵营里,全是那种不屑一顾,像看野狗一样的眼神。 没有哪个武将说话,因为大家都抱着一股劲儿,都知道要出去杀敌的,所以不用多说,但是又不能不说,你不说话不表态,皇帝还以为你贪生怕死呢,更何况文官们也会笑话你。 所以武将们都等着文官们结束口水建议,然后才能请战,皇帝总结之后整个朝会进入短暂的冷静。 “陛下!” 尉迟恭一声叫喊打破了平静,李世民的头号打手,第一个出来。 “启奏皇帝陛下,末将愿往边疆,杀敌报国,为君王出力,死战不退,纵然马革裹尸还,绝无怨言,请皇帝陛下恩准末将出战。” “好!” 听到有人请战,李世民终于开心起来,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股劲儿,李唐朝廷不缺大将,不缺统帅,这个节骨眼儿上,需要的是视死如归的气势,需要的是勇猛之心,需要的是一股狠劲儿! 士之气,最是重要! 很多时候,在出兵之前就能从士气上,大约看出来一些战斗的结果了…… 为了表示对武将们的赞同和认可,李世民给头号打手大声喝彩之后,站了起来; “有尉迟大将军请战,朕心里踏实了许多,猛将在此,朕之幸运也。” “启奏皇帝陛下,末将也愿往边疆杀敌报国,死而无怨!” 李世民看都不用看,这些武将的声音他太熟悉了,开口请战的是心腹大将程咬金。 “好!程大将军勇气可嘉,朝廷之柱石也,左屯卫大将军程咬金,加封幽州都督,加号镇军大将军,大将军可要尽力杀敌才好对得起镇军二字的。” 李世民把长安三傻最傻的一个,居然封了大都督,很是出人意料,武将这边尽量保持着震静,文官那边刷的一下就爆发了。 好多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我的天!大都督?” “王侍郎,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皇帝给大傻封的是幽州都督!幽州大都督呀,唉……真是疯了一样的……” “可不是嘛,怎么把一个傻子封了个大都督呢?我也真是想不通了。” “嗨!你们想不通,难道本官就能想通了?要是封了李靖,或者李世绩,再或者李孝恭,秦琼,封这些人我绝对能接受,可是把程咬金这货,弄到这个位置上,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们漏了一个呢,人家还加了镇军大将军,这回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喽!” “有什么稀罕的?没听他连个恭维的话都说不囫囵?老夫敢断言,他整日里说自己闭门读书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认识多少字儿,装什么高雅人物?当老夫看不出来了还?” “你可别说啊,或许这程大傻还真能背出来几十句论语呢?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哈哈哈……小声小声…” “算了算了,皇帝正在用人之际,这个时候把武将们抬起来是对的,说句良心话,封起来也是叫他们去卖命的,九死一生的差事,叫我说呀,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封什么都值得!” “没错,孔先生说的是,我认同这些话!” “是啊,说好听点是杀敌报国,实际上就是叫人家卖命去的……” “嘘,别说这些实话……皇帝听见了能不收拾你?” “好好好,少言,少言为妙啊。” 听到封了个大都督,程咬金哈哈大笑,笑的合不拢嘴; “谢吾主万岁万万岁,臣一定要把边疆那些狗东西们杀的大败而归,叫他们知道咱们李唐朝廷的厉害,报答吾主对俺的好。” “瞧瞧,听见没?” “听见了也看见了,一听说封了大都督,看把这头号大傻子美的?你们看?好家伙还皇帝万岁万万岁,这马屁老夫听得都吃不下饭了,恶心的!” “废话,给你封个大司马,你也得高兴的合不拢嘴,你也恨不得万万万岁去拍皇帝的马屁。” “这不是没封吗?我万岁个屁?” “陛下,别忘记了臣,启奏吾主皇帝陛下,臣牛进达不惧蛮夷之兵,敢请吾主批准末将出战,朝廷的军令不下,臣死也不退半步,但有违背誓言半个字儿,只叫天诛地灭!” 李世民是很高兴的,但凡有事,每每都是这三个猛将开头,符合的最是到位,而且三人不是吹牛皮,他们都是绝世的猛将,用实力和过去,证实过自己的本事…… “好,好!牛大将军有忠肝义胆,真忠臣也,不愧是名门之后也,准许右武卫中郎将出兵杀敌,加封牛大将军为琅琊郡公,可不要叫朕失望才好呐,朕的大将军!” “得令!” 牛进达大喝一声,抱着双手; “谢皇帝陛下,夷男不败,末将绝不归家,不叫吾主失望!” “陛下。” “启奏皇帝陛下,臣李世绩,愿往边疆抵御来犯之敌,愿为陛下先锋,苦累不言半字,伤或者死都是臣最好,最想要的归宿,请皇帝陛下恩准!” “好。”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一句,他考虑李钰的建议好几个月了,思来想去,李钰举荐的李世绩确实适合带兵。 “爱卿之言,足表真心,朕的心得大安慰也,准了。” “谢皇帝陛下恩准。” 李世明在上头走来走去,下头的满朝文武也都知道,皇帝在考虑怎么加封李世绩,这都明摆着了, 前头三个皇帝都封了名头,食邑多少户却不给实际上的数目,明摆着是战前动员大将,先给一些甜头,只等着立功后才落实情况的。” 果然李世民停住了脚步; “英国公,世袭蕲州刺史,并州大都督府长史 . 李世绩,迁兵部尚书,领太子左卫率不变,另外……再加封李世成绩为……尚书省右仆射。” 李世绩也被皇帝的真诚感动了,曾经的他,因为举报李渊而被杀头,当时的李世民什么也不是,可他却拼了性命,救下了自己,所以才存活到现在,又加官进爵一路晋升…… 虽然李世绩努力的表现忠心,可也因为之前的举报,和之后的功劳,一直被皇帝猜忌,不得重用。 每每想到这里,李世绩都要独自对灯长吁短叹。 因为他也想光宗耀祖,他也想位极人臣,他也想青史留名。 他总是认为,自己绝对不比十八学士之首杜如晦差一点,奈何皇帝却没有真心的对待自己,并州都督听上去厉害非凡实,际上……却是个虚幻的名头。 领太子左卫率倒是个拿权的,可是又兵将分做两地,将不知兵,兵不见将,这算什么说词?说到底皇帝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的很呐! 今天不一样了,感叹多年的李世绩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职位,终于拿到了早就该是自己的职位,兵部主官。 而且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当真是好事连连,接了杜如晦的大权之后,又同时加封尚书右仆射…… 这对李世绩来说,又省去了许多麻烦,少奋斗了十年不在话下! 兵部主官,加封宰相,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步登天的喜欢事儿! 尽量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李世绩躬身下拜; “臣谢皇帝陛下提携之恩,谢皇帝陛下知遇之恩,谢皇帝陛下重用之恩,臣没齿难忘吾主之恩情也。” “恩,李尚书,自杜仆射仙去了之后,这兵部主官一直空缺,朕也知道应当尽快甄别人员补充上去。” “可这兵部里的长官乃是我朝重中之重,其人选也不敢随意糊弄,今日朕把你提上来,是报了很大的期望,爱卿可莫要含糊应付呀。” “得令!” “吾主放心,臣知道轻重的,不敢应付差事,需尽心尽力,才能对得起王命之恩。” “很好,有你这些话,朕大慰也。” 李世绩并没有退回武将阵营里,他知道皇帝不可能轻易的给他加官进爵,一定会叫他带兵抵抗夷男的,所以他得等着安排。 果然,李世民坐下之后思量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授兵部尚书李世绩为朔州道行军总管,率六卫儿郎屯驻羽方,抵抗贼人进犯。” 李世民这安排一出来,满朝文武皆惊,连李世绩自己也冒汗了,别人看到的是,重权在手,可李世绩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份胆子很重,很重…… 十六卫!交给自己六卫,摆明了北方的兵事以自己为主帅的,风光无限的同时,也肩负重任,说难听点好的也是你,打败了……罪也在你身上……至少也是大部分的罪…… 深呼吸一口气,李世绩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臣遵旨,当用尽心神而为,不敢疏忽大意半分。”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知道这样就好,你只管放手去做事,朕相信你能做好的,同时朕也会给你扫清后顾之忧,但是,朕要的是,只准胜,不准败!你可知晓?” 马革裹尸还,拼死不退,这些誓要很好听,也很中用,但是这些话那些冲锋的大将军说出来,最有力度。 三军统帅需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统筹三军之事,打败来犯之敌,可不能以命拼搏的! 所以李世绩不敢乱说半句…… . 第993章 皇帝也害怕来回调动 第993章 ;皇帝也害怕来回调动 第九百四十七章;皇帝也害怕,只能来回调动 “臣遵旨,当用尽心神而为,不敢疏忽大意半分。”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知道这样就好,你只管放手去做事,朕相信你能做好的,同时朕也会给你扫清后顾之忧, 但是,朕要的是,只准胜,不准败!你可知晓?” 马革裹尸还,拼死不退,这些誓要很好听, 也很中用,但是这些话那些冲锋的大将军说出来, 最有力度。 三军统帅需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统筹三军之事,打败来犯之敌,可不能以命拼搏的! 李世绩被逼迫到了墙角,只能对应皇帝的话茬子了。 人家给你升官加爵,也不是心血来潮时候的随手而为。 李世绩比谁都清楚,假如做不到皇帝的要求,那么这会儿就得说清楚,然后请皇帝陛下再选高人托付大事。 李世绩也是梦想光宗耀祖的人,因为他家属于没落的贵族,说难听一点几乎快要成百姓了,李世绩非常想要重振家声,恢复祖宗的荣誉,那么眼前的机会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他不愿放弃就得向皇帝保证…… “臣知道轻重, 此战必胜,薛延陀部落的人马不过就是些蛮夷罢啦,陛下的兵个个都是猛卒,陛下的将皆是打出来的老辣悍将,真是术业有专攻之辈,做他擅长之事,事半功倍也。” “只要粮草跟上,后继有力,再将士用命,胜利在握!臣敢言胜利。” 李世绩不想替人背锅,更不想把事情搞砸,所以他提醒皇帝需要注意的方方面面! 李世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李世绩的意思了。 “你放心,不会有外行人插手这次兵事,粮草也不会短缺,工部的兵器铠甲和弓箭,也都准备充足。” “既如此,陛下的军,必胜。” “好!退下吧。” “遵旨。” “诏令晋州刺史~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 “臣在。” 李道宗片刻都没有耽误, 站出了武将班子,李世绩带兵, 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号称和军神李靖不相上下的大能,统领三军也无可厚非! “家封为朔州道行军副总管,命你征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9州兵马,镇守朔州治下善阳。” “遵旨,谢皇帝陛下重用。” “知道就好,你与李世绩可商量着行事,莫要着急贪功。” “遵旨。” 李道宗干脆利索的答应一声,然后退回了武将阵营,他心里很清楚,皇帝选择他做副总管,有多层意思。 毕竟自己是皇族出身,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李世绩做的好,那自己就是妥妥的副总管,倘若李世绩难成大事,那么第一时间就会换上自己挂帅了。 李道宗其实没有多想,他只在乎这次兵事自己能不能参加进去,然后就是需要一个和自己能力身份对等的职务,才能保证子孙后代的富贵连棉。 这会儿给了副总管的身份,又管着许多州城的事情,够了,不需要另外多想什么了,所以李道宗才能安然若泰! “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 “臣在。” 两人一起站了出来同声答应。 “令你二人征发胜、夏、银、绥、丹、延、踯、坊,石、隰10州兵马,镇守胜州(治榆林,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黄河南岸十二连城)。” “遵旨。” 李世民一刻不停还在做最后的人事调动; “原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征发灵、原、宁、盐、庆5州兵马,镇守灵州(治今宁夏灵武西南)。” “遵旨。” 李世民每说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大将军出来接令。 安排好之后,李世民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安排执失思力征发灵、胜2州的突厥兵,与李道宗等人相互呼应。 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总算结束了一切,李世民长处一口气,他基本是按照李钰的建议来安排的,大方向没有乱动,只是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比如把各地的将军们来回调换,你到我的地盘坐镇,我去你的地盘厮杀,几乎是把能用的边关大将,来回挪动了一下,但是该用的,一个不少! 满朝文武都能理解李世民的心情,防患于未然是对的。 毕竟这次是动用了天下之兵,换做谁来当皇帝,心里都不会踏实的,这还是李世民做皇帝以来,第一次把精锐部队都给顶了上去! 这个时候谁都要揪心的,来回调整一下也能防止武将们再来专权跋扈! 基本上武将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和需要驻守的地方。 唯独李钰身上是个糊涂题,只说了大概的方向,和要归属的帅账,其他的没有多半个字儿。 “好了,剩下的就是文官这里了,诸位爱卿们,不能大意了,关起来的那些官员,诸位爱卿们就不要考量了。” “这次的兵事,朕绝对不会叫他们参与进来的。” 明天补充,今天有事很累,又着凉了,累的写不成……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父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跟在后头,生怕笑出来声音。 还未到正厅,老远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李钰疑惑不解? 这是干啥呢,如此热闹,快步走近正厅,只见里面竟坐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身霸气,彪悍无比。 . 李钰看着满厅拥挤的壮汉,还有些人没有座位可坐,干脆就是站着的。 秦琼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白面老人,看样子仪表魁伟,似乎还不到六十岁,(李靖) 挨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李绩)一身绸缎,已经浆洗的失去了本来颜色,真是节俭朴素到了极点。 还有几个文人打扮的文官混在其中,剩下的都如凶神恶煞一般,单看面相,几乎没一个是善茬。 李钰猜测,这些肯定是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同事了,应该基本都是武将阵营里的了。 李钰将所有人简单看了一个遍,基本上除了程咬金谁也不认识,满堂的文武大臣齐聚,这让李钰压力非常巨大。 前世里李钰也就是个普通百姓,从未接触过高官,尽管总是自持清高,可真正和一群朝廷重臣,扎堆在一个大厅里,说不紧张那是蒙人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虽然没有把李钰当外人,可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久居上位的那种从容,和淡定。 其实也不怪李钰没有见过世面,这些人平时都是大权在握,指挥千军万马的存在, 要不就是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大能,不论文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种人物聚集在一起,别说李钰了,换作哪一个后世的百姓在场,都要拘束紧张, 可不像写小说那样简单,王霸之气泄露,就无可匹敌,那纯粹是扯蛋。 趴在屋里写小说,和身临其境亲自体验那是两码事儿,面对一个统治阶级,最高层次的官员重臣,哪个老百姓来了都要拘束紧张的。 李钰当然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走进大厅中央站定; “侄儿见过两位叔父,与诸位叔父,伯伯。” 秦琼还未答应,旁边的程咬金就先站起了起来,扯着他那铜锣般的嗓子: “贤侄不必多礼,来,来,来,随某家与你众家叔父,伯父,见礼问安!” 程咬金也不等李钰说话,直接就拽了他袖口,面向最上边一个文官打扮,时不时咳嗽两声的中年大叔, 只听程咬金大声介绍: “这是咱们上一任兵部尚书,如今的礼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你杜叔父, 贤侄快些见礼,将来你出仕的时候,可不能得罪这老小子,否则的话,他指使那些老部下,年年给你考评个下下…哈哈哈哈!” 程咬金的流氓式话语,顿时引起满堂的哄笑,杜如晦再次咳嗽一声,才指着程咬金: “匹夫,如今也是堂堂一品国公,一卫的大将军,主事之人, 何以不见长进,反在小辈面前出老夫的丑?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等杜如晦埋怨完毕,李钰赶紧躬身行礼: “侄儿拜见杜叔父,叔父安好,叔母安好!” “好,好!托贤侄的福,一切安好,早就闻听贤侄文采斐然,几首大作也已传遍长安城, 李兄当年文武双全,贤侄这般算是继承了文的一面,甚好!” 李钰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算是超级作弊器了, 这杜如晦虽是文官之身,却是这秦王府派系的军方大佬,与房玄龄合在一起号称房谋杜断,死后追封为司空,凌烟阁位列第三,真真的是满腹经纶,可不敢小看。 “叔父过奖了,侄子愧不敢当,不过是涂鸦之陋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多语,生恐贻笑方家,倒是杜叔父, 统筹大局,粮草调度挥洒自如,兵器马匹从不耽误,前方的将士们才能放心厮杀,当真是厉害非常,叔父之果断也闻名当世,侄子应学之!” . 第994章 第994章 ; 第九百四十八章; 公元640年冬。 李钰带南衙禁军一万二,左武卫大营的兵马一万二,两卫大军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往北方进军。 李世民玩了个花样,李世绩统领的六卫人马里,只给了四卫。 明显是包含了李钰这两卫儿郎的,可是又不说清楚李钰到底归哪一路行军大总管管制。 偏偏其他几个行军大总管,手下的兵员全部整齐协调到位,连朔州行军道副总管李道宗的兵,都给确定好了地方,和数目。 所以李钰这两卫儿郎,明显不属于其他的道府,因为只有李世绩这一路人马缺少了两卫。 偏偏李世民和三省六部,都像是遗忘了李钰似的! 李世绩大军行动两天后,好巧不巧的,兵部下令,叫李钰也要动身,带着手下的兵去马邑杀敌报国。 黄昏十分,李世绩的帅帐。 “报。” “报大总管,李钰带领的两卫儿郎,总算是出了长安城,行走四十五里安营扎寨。” “密切关注李大将军的动向。” “得令!” 作为一方统帅,李世绩当然有自己的参谋和部下,皇帝和朝廷也都给力,把李世绩的手下聚会整齐了。 这会儿守在帅帐里的全是李大总管的心腹大将。 “仆射,李钰行军……也太不讲究了,走了一天就四十里?” “是啊大帅,明摆着就是咱们这边统管的六卫,末将以为,应当叫他快速前进,至少作为后军跟上来,距离咱们五十里上下最美,不知大帅以为可否?”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我等附议。” 李世绩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案几后头挥了挥手; “莫要着急,诸位将军们莫要着急,且放心行事。” “仆射,不着急不行啊,他李钰不上来,咱们只有四卫!” “可不是嘛,大帅要想好了,别的总管手下都是人马整齐的。” “就是,别叫他人指挥了去?” 李世绩不经意的笑了; “不会的,都放宽心,谁也不会越界到咱们这边,真要说这些,本帅是可以伸手去调动他处人马的,毕竟这次的总统领是咱们这一路。” “那是,皇帝陛下虽说叫几处大总管协调作战,可是给咱们的兵权最大,且又是正面抗敌,傻子都知道是以咱们为中心的。” “越是这样,他李钰越是可以肯定,应该是归在咱们账下的,仆射您说是不是这样?” 李世绩的出身,决定了他的群体都是以平民,或者没落家族出身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李世绩平静的看了看手下兄弟们,笑着开口解释; “也是也不是!” “嗯?” “这……仆射……末将……” “大帅?这是什么道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 “说他不是归在咱们账下也对,毕竟朝廷对他李钰,没有交代归在何处,他是唯一一个另类。” “可要是说归在咱们这边也对,因为只有咱们中路大军,缺少了两卫!” “所以说也是也不是!” “莫要来抬杠。” 李世绩回收打断了一个想要说话辩解的兄弟! “末将不敢!” “你们想想就明白了,这是制衡本帅的存在,同时又是这回将军战斗的奇兵,绝对的奇兵!” “没错,末将也是如此想的。” “这个说法吗,末将是赞同的。” “我也赞同。”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奇兵,当然是不能限制他自由的,按照老一套来的话,那就不是奇兵了!” 一群大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都是带兵的行家,一点就透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多难猜测的答案! “那……仆射的意思是,只盯着就行?其他的放任自由?” “没错,只要知道他在何处,随时可以调整兵马就行,其他的不必去约束他什么,我也想看看这个奇兵怎么行动起来,怎么给创造战机。” “嗨!仆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结拜兄长哪里,已经被吐蕃国的大将军带兵堵在家门口,自己都一屁股屎擦不净呢,能顾得上他?” “是啊大帅,他女人的部落也被铁嘞部族看的紧紧的,他就是想闹腾出来一些动静,恐怕也很难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不过以本帅对李钰的了解看来,就是不动用这两个部落的势力,他照样能闹出动静,或许还是不小的动静里,咱们拭目以待吧。” “那大帅,马邑那边,咱们还用不用布置兵力?” “是啊大帅,哪里可是重中之重呐,直接面对夷男的大军……” “不用管,你们都想多了,他不是有两卫人马在手里捏着吗?咱们就当派出了两卫重兵,看守马邑,方圆三十里内不用派去一兵一卒的。” “这样的话,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是啊。” “两卫人,面对夷男的左军七万,不是末将杞人忧天,势力很有些单薄的呀大帅!”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嗯?大帅为何发笑?换成我等过去驻守,自然是不怕的,李钰吗……太年轻了些,经验上就不一定那个……” “我笑你们俩想的太不全面了。” “啊?” “不全面?” 李世绩笑着点了点头,手下最厉害的三个大将军也是微笑不语的看着两个兄弟。 “你俩呀,这是把自己带进去了,还用得着大帅来解释吗?” “是啊,你俩也不想想,那李钰是谁教授出来的高徒?” “啪!” 俩人都在同一时间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可不是嘛,杀将秦琼唯一的亲传入室弟子呢。” “是啊,人家前头还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呢,从小到大,看不完的兵书战册,身边又有林家的能人辅佐,这次又带着虎贲军首领梁大家长随行,说到这里了,嗨…我俩刚才可不就是杞人忧天了?” 三个老将这才点头; “总算你俩还不笨。” “想明白了吧?别的不提,只说虎贲军首领梁大家长,和他梁家姓里另外两个能人,三才客全部跟随,些三人就能顶住夷男的左军了。” “没错,诸将说的都是事实,虎贲三才客都在李钰的兵营里,不是本帅夸口,再调他三五万军,夷男的左中两军屁股都不敢乱动一下的,哈哈哈哈!” 李世绩到底是个少壮派,还带着许多锐气,掩饰都掩饰不住! “仆射的意思是,李钰要从陇西调动族人过去?” “赵二你这话恐怕不好说的很了,据我所知,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听说是这次他李钰就动用了梁家的虎贲军和闽州卫里的五千土著人。” 众人刚说到这里,其中一个将军后悔死的样子; “我的娘耶,刚才只说李钰带着两卫人马,怎么把梁家族人和那五千土著蛮夷给忘记了?” “嗨!也就是你一个人忘记了,我等可没有啊!” “那,如此算来,李钰这次带着三万多军呢,更不可能调动陇西上三房的族人过去了。” “不一定。” 李世成绩在中军帐里不紧不慢的练习官步,顺口插了一句。 李世绩的习惯所有人都知道,典型的放羊模式,任由手下自由发挥,没有大事的时候,手下的将军,有坐着嗑瓜子的,也有靠在帐篷柱子上的,更有许多将军和主帅说话没大没小,像是兄弟手足一样。 这些简直和米国大兵一样的款式,都是无为而治,宽松至极! “别说什么人足够了,也别说使用朝廷的兵马,就该节省自家的力量这些话,以李氏上三房的小心翼翼,不可能不派人保护领头羊的。” “更何况,本帅有小道消息,之前几个月,李钰就安排了禁军林家的好几个大管事回去了控制老窝。” “如此看来,人家提前一年多就布置好了一切呀,不愧是杀将秦琼亲自教授的人物,名不虚传呐!” “提前一年多?大帅!真要是提前一年多算准今天的局面,然后从容不迫的安排妥当,末将都要害怕了,这还是人吗这?这就是典型的妖怪呀?” “这也不难的,李钰之能确实高瞻远瞩,少有人及,他又管着天下最大的买换之城,闽州新城?” “ . 只要有个过得去的脑袋瓜子,就能从银钱上和吃穿用度上,推测出未来多年的事情局面,并不是登天之难。” “管他呢,咱们只管好自己,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好了好了,不用讨论了,陇西那边铁定会出兵的,否则那李氏上三房的一大群老头们,就会心里不踏实!” “散了吧散了吧,今晚都要好好的休息,有事明天再讨论吧。” “唯!” 不说这里的各种猜测,只说离开长安后的李钰,走的不紧不慢,上午行军二十里,下午再走二十多里,一直如此慢吞吞的不当一回事儿……” 等到天色刚刚黑下来,左中右三军的将军们就各自下令; “传令下去,三军止步停下。” “得令!” “停下!” “唯!” “停止前进!” “得令!” 一阵阵的铜锣声响,紧接就听见传令兵的号角声一停一顿,十分规律。 到底是秦琼训练出来的兵,只片刻的功夫,三军兵马就一块儿停止前进。 正在走路的李钰使劲看着前方的暮色; “人来!” “人在,请大帅吩咐!” “咱们今天走了多少里的路?” “报大帅,已经走够了今天的路程,左中右三军的将军们叫人来请教大帅,可否能安营扎寨?歇息歇息?” “哦走够了呀,那就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吧,将士们得好生歇歇的,走半天了都。” “得令!” 李钰刚说完话,身边的梁大胆就指挥三百血卫们开始搭建主帅的帐篷。 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就带着北斗七星和林霸王抱着林霸王的儿子进了帅帐里坐下。 林霸王的儿子非常的老实,基本不闹人,不乱跑,手里拿着一个木头做出来的变形金刚,玩的如痴如醉。 这是李钰在长安城的时候,请蓝田李家庄留手的,公输班的二儿子去长安城里,根据李钰做出来的模型款式,改进出来的。 别说林霸王的儿子稀罕的不行,就是李钰都有些回到了未来的味儿! 实在是公输班的二儿子做的太好了,几乎和后世里的玩具一模一样。 李钰都不知道,木头怎么能做的可以转圈,可以组合! 就像这会儿,李钰狠狠地挠了挠头很有趣的看着腿上的儿子,把站着的擎天柱变成了一个卡车。 北斗七星六个观主,一个宫主,都在旁边站着,看的津津有味。 “师叔,您说至尊到底怎么想出来的呢,这样的车,弟子当真是闻所未闻呐,难道又是那些西方的蛮夷……新弄出来的花样?”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本来是背着双手的,听了九龙观观主的询问,立刻皱着眉头,左手抓住腰里削铁如泥的宝剑,长吸了一口气; “估摸着应该是西方很远地方的人弄出来的,丝绸之路上,咱们旁边的那些个大小朝廷,没听说有制造的能处,所以本宫以为,应当是还要很远很远的西方了,或许就是那边人折腾出来的,本宫见过几次那些蓝眼睛,或者红头发的蛮夷,个别人确实有些本事的!” “本事?” 九龙观的观主还是一身孤傲; “不知师叔所说那些蛮夷的本事,可有咱们这边的祖宗厉害?可有我道家的阴阳五行之气厉害?” “这个倒是没有的,我道门的术法自然是至高无上,不过嘛,那些人里确实有些人,具备一些神奇的手段,比如什么看星象……算到未来的吉凶……” “啊?何人如此胆大,敢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传授给蛮夷?” “是啊师叔,您不说,弟子还不知道呢,居然有异种学会了紫微斗数!” “好家伙,确实厉害,两边的说话都不一样听都听不成,居然还有人能学会紫薇之术?厉害,难怪师叔说人家厉害呢……” “可不是嘛,这说起来紫薇斗数了,我记得我家师尊教授我这个的时候,我听不到十句,就昏昏欲睡,到现在我都不懂紫微斗数里!” . 第995章 大牛小牛 第995章 ;大牛小牛 第九百四十九章;大牛小牛 李钰身边道家的女人们,经过李钰的滋润,阴阳调和之后,个个都是竞相斗艳,美不可言! 六个美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帅帐里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也就是这些人敢不经批准就开口说话了,其他人还真没这个胆子! “可不是嘛, 这说起来紫薇斗数了,我记得我家师尊教授我这个的时候,我听不到十句,就昏昏欲睡,到现在我都不懂紫微斗数里!” 众人都在想着,用天上的星象预知吉凶祸福,就是紫微斗数, 没想到刘大宫主却不接一句,只等众人停下, 这才笑着解释; “本宫有说是紫微斗数吗?” “嗯?” 一直不说话的太阴观无泪差异了! “难道不是紫薇之术?师叔不是说查看天象星象吗?哦,弟子知道了,人家学的是太乙神数吧!” “也不是,和你们知道的没有任何干系。” “占星术!” 李钰头都没有抬,顺口接了一句,旁边的刘大宫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尊上也知道这个?” “多少知道一点点,不熟悉,好像还有卡牌术,那个更加的没有头绪,或者说太过简单,叫人有一种错觉,感觉卡牌术高深莫测, 实际上就是根据卡牌上标记的人和动物什么的,推演吉凶祸福,有点顺藤摸瓜的意思。” “尊上厉害, 说的和我总结的几乎一样,尊上也见过那些异类?” “没有, 书里看的。” 李钰晃了晃脖子,似乎有点累了,林霸王赶紧对着儿子伸出手; “阿牛乖,快点下来,你阿耶都很累了哦…” “唯!” 正在玩变形金刚的小家伙,条件反射的答应一声,跟着军营快一年的小家伙,几乎像个老兵卒一样干脆利索。” 呲溜一下就从李钰的腿上下来,旁边的乳娘赶紧抓住他的小手,生怕他摔了跤,这可是她们林家禁军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呢。 “娘娘,儿想去找大牛叔叔玩耍,二知道今天他不当值的,可不可以今晚睡他的营房啊?” 小牛牛一边拉着乳娘的手走路,一边抬头询问乳娘,他和大牛很是投缘,两个都叫牛, 大牛的二儿子和这家伙同岁, 所以大牛看见李钰这个儿子,非常的亲热,经常放在脖子上跑着玩的。 “可以去找的,但是不可留宿,你得回自己的营帐里歇息。” “可是儿很想在哪里玩耍……” “不准,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今日可多给你放宽一个时辰,再多一点就不行了,否则你阿娘铁定要不高兴的。” “哦,那好嘛,多一个时辰也行,儿多谢娘娘照顾。” “你这小家伙,真是有礼有法,娘娘我呀,可喜欢你透顶了呢……” “嘻嘻嘻嘻……” 俩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李钰狠狠的摇了摇头,旁边的林霸王不知道这摇头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 “家主……可是我儿有什么错处叫人发现告诉到您这里了?家主放心,只管说来给妾身听过,妾身绝不饶恕他个泼皮的!” 大家族里的事情,真心复杂的很,常人百姓想都想不到的。 特别是陇西李氏这种超级大族,人口众多,事情也杂乱,处处都得讲究,特别是有儿子的妾室,更加要小心的! 说大一点,事关以后分家的种种一切,说小一点的,但有不对之处被抓住把柄,颜家主母或许还能通融。 要是招惹了昔春大娘子出面? 林霸王或……许再也不能把儿子养在自己的身边了。 前头可是有例子的,白荷娘子的儿子,因为太过顽皮,就被昔春大娘子叫贴身的三侍女之一,过去给领走了,连个交代都没有一声。 白荷可是族长贴身一等侍女出身的,早在昔春大娘子假扮侍女的时候,白荷就是位居第二的人物,且还是白家姓里五房门下,嫡亲三子的大孙女。 说句夸大的话,白荷那身份等闲之辈谁也不会小看的。 等白荷串门回到自己的院子,一院子的下人都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不敢乱动。 白荷一问是儿子被昔春拿走了,当场就晕倒在地,昔春的身份,在李氏二房中,有点头脸的人,哪个不清楚? 醒来的白荷拖着疲惫的身子,赶紧去昔春那院子请安! “臣妾给大娘子请安了……” 白荷紧受着礼法,做的规规矩矩,可是昔春正在吃茶,没有任何回应,白荷那里敢动? 昔春发脾气,她连一声妹妹都敢自称的。更不敢乱动。 “起来吧。” “是,谢大娘子照顾。” 昔春自李钰大婚之后,就结束了以前的生活方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庄的很,平时也就是十九大姓里的贵人们过来请安的时候,说说话,典型的主母气派! 有时候也会叫一些管事的进去询问家族里的事情,但凡有一处不对,就是非常严厉的惩罚,绝对的没有通融! 昔春正在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查看,嘴里顺口来了一句; “这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初一十五,你这安请的,可叫我摸不着头脑了。” “看您说的,臣妾只想着吧,可有好些天不见您的面了,想的不行,特来拜见,别无他意的。” “哦?不是来找你儿子的?” “啊?哪个……那个……” 忽然被当面将军,白家娘子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她本来就怵昔春的很,被挤兑一下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孩子的乳娘也跟着,着急的不行,除了乳娘,白荷这边再也没有谁在这里有说话的资格了,乳娘一咬牙; “启禀大娘子,我家娘子回来听说了小郎君的事情,气愤异常,正想要狠狠的教训小郎君呢。” 昔春指着手里的帐册跟旁边的一个大管事说话; “这里有三百金,写的不清不白,来来去去的绕了好几下,结果却是没有结果,当我是个瞎子不成?” 旁边站着的账房先生大管事,一头的汗水,结结巴巴的解释; “启禀大娘子,这是……这是……家……额不是,这是臣……臣……哦对,臣家中有事,就借了帐上的银钱,又不知怎么记所以才出现了疏忽……” “你家有事?” “是……是的。” “你两个儿子都在做账房先生,且都是出了师的管事,你五个闺女,不是在养鸡场,就是在农耕那边,你家就是有事,也不缺那三百金的数目,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我能把你打断一条腿,你信不信?” “信信信,臣信服的……” “说。” 昔春一声呵斥,把好多人都吓的哆嗦了一下。 “是是是,家主……出去的时候,看上一户难民的妇人,生的和探春娘子有八成像……所以家主就叫臣去给她在闽州城西南角上,安排了一处宅子,又给弄了些……” “你还在满口谎言?闽州城里剩下的那些仅有的房子,都是有数的,不曾动过一处,来人!” “人在!” “大娘子饶命啊。” 账房先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知道大娘子言出既法,不是吓唬人的…… “我说,我说,房子是道家一个观主名下的一处院子,那妇人是秋观主娘家出五服的侄女儿,说是道家最底层的门户,穷苦的很……不过臣这里没说瞎话,真的和探春娘子很像,三百金全给了那女道种做家业……” “此事我会查清楚的,我可要再提醒你一下,但有半句不对,你就等着家法伺候了。” “大娘子放心,这会儿全是实话!” “出去!” “唯!” 打发了事情,昔春这才抬头看着白荷儿子的乳娘; “你的意思是,想要带回去教训?” “臣妾的意思是……回娘子的话,臣妾不敢如此做想,臣妾是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 “是。” 白荷一听不叫乳娘说话了,着急的不行,赶紧陪着笑脸; “听说娘子的大郎君,最近又壮实了许多呢,真是喜欢人的很了,奴婢每次看见就觉得亲热到不行呢。” 昔春大娘子坐在上首,雍容华贵,端庄至极,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身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女! 听到提起自己最爱的大儿子,昔春的脸上才出现了春风般的笑容; “我知道你对那泼皮很是亲热 . ,我心里什么都清楚,你不是应付,也不是拍马屁,你是真心的亲近我两个儿子,但是!这和你家乳娘没有管教好孩子,是两件事情,两码事,你可懂得?” “是是是,臣妾懂得。” “懂得?那我来问你,我听人说,你儿子骄横跋扈,又目中无人,还不尊礼法,小小的年纪,就敢在背后辱骂好几个姓里的大管事, 这其中还有一位是贵妾林霸王的嫡亲叔叔,禁军林家的掌刑族老,我李氏二房家族的顶梁柱之一,你~可知晓这些?” “啊?臣……妾不知道啊,大娘子请您相信我吧,臣妾是真的不知道啊,可不敢敷衍您的,您知道臣妾没有那个胆子的。” 白荷娘子结结巴巴的解释完毕,扭过头差异的看着儿子的乳娘;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我阿娘的亲侄女呀老六,你怎么能把我儿子弄成这样呢?你对得起家主的信任?还是对得起我阿娘对你们家的好?” 被问的乳娘也是一肚子委屈,哭丧着脸回应,还不敢大声! “冤枉呐娘子,我怎么可能不知好歹呢?我可是把孩子当做心头肉养这三年时光啊,真真是天地良心呐娘子!” 白荷一听这些,明白原因了,无可奈何的她扭头看着昔春; “臣妾的罪,疏忽大意了,请大娘子责罚。” “算了罢,看在你对我儿真心喜欢亲热的份上,不来罪你就是。” “谢大娘子。” “把你儿子放在这里,等我找个合适的人物,什么时候教好了,再说他何去何从的事儿吧。” “得,这回可麻烦大了!” 白荷哪能听不懂意思?明摆着是不准自己把儿子养在身边的,白荷慌了,扑通一家伙就跪了下去; “大娘子息怒,那个……乳娘把孩子看的太重,所以才娇惯了……其实很好改正的,倘若大娘子给臣妾一个机会修正,铁定要改过来的,请大娘子大发慈悲,请大娘子责罚臣妾吧……” “你知道我的脾气,说一不二的,本来我是打算从此以后不准你儿子呆在你的身边成长。 但是……想到你生这一个不容易,当初差点就送了你的性命,以后又不会再生了,确实有点儿麻烦。” “是是是,是啊,谢大娘子同情,谢大娘子同情怜悯……孩子呆您这里当然是最好的事情,臣妾不敢乱想的。” “只是……念着……,臣妾以前不知道具体情况,既然这次弄明白了,妾身想着,要是狠狠地管教管教,应该能改正过来的!万请大娘子开恩照顾。” “你儿子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出身,做的不好,直接就把家主的名头毁了,所以我才注意此事,叫你带回去也行,可我要交代一句。” “是是是,大娘子尽管吩咐,臣妾一定牢记于心,没齿难忘!” “你的儿,被惯坏了,你要是不狠下心修正他,恐怕日后就是家主最讨厌的那种人,你要明白其中的厉害!” “是是是,没有下次了,臣妾一定看紧点,严加管教!” “哦对,这次的事情,也不得轻易放过他的,既然已经弄明白了来去,臣妾一定叫他知道天高地厚。” “好了!你且去吧,会有人把孩子拉出来给你的。” “记住了!带回去之后严加管教,否则就是败家子一个。” “唯,妾身记住了,多谢大娘子的看顾之恩,多谢大娘子……。” 又是下跪,又是求饶的,白荷娘子这才把儿子的抚养权讨要了回去…… 想到白荷差点丢掉儿子的事情,林霸王不得不谨慎小心一些,免得儿子惹祸后,她还被蒙在鼓里! 家主看了自己的儿子后摇头晃脑,林霸王的心立马被揪起来一团。 这里是唐朝,不是后代,所有女人都是看着自家男人的脸色过日子,这是规矩更是传统,大部分女人都能坦然接受看男人脸色的生活,所以就养得成习惯自然了! 面对林霸王的询问,李钰苦笑了一声; “没什么,觉得搞笑罢啦,这孩子怎么会对大牛感兴趣的?” “真是想不通的很呢,我就怕这孩子长大以后也变成大牛那种木纳痴呆的性子,其他的倒是也没有什么!只以后别像大牛那样木头木脑的才好。” 听说这个原因叫家主摇头,林霸王心里踏实了。 . 第996章 第996章 ; 第九百五十章; 面对林霸王的询问和关切,李钰摆了摆手,苦笑不得; “没什么,觉得搞笑罢啦,这孩子怎么会对大牛感兴趣的?” “真是想不通的很呢,我就怕这孩子长大以后也变成大牛那种木纳痴呆的性子,其他的倒是也没有什么!只以后别像大牛那样木头木脑的才好。” 听说是这个原因叫家主摇头, 林霸王的心里踏实了。 “哦,家主您说这个啊,妾身觉得不会吧,小牛牛不傻的,也不呆,就是老实不喜欢多话而已。” 李钰笑着点头, 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热茶; “何止是不喜欢多话?你儿子还不喜欢别人话多,谁话多他就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厌恶的深色, 我看的比谁都明白。” “那是,家主没说错,小牛牛和我阿耶有些像的。” “只是有些像吗?你呀,小牛牛的性子大条,也有一部分随了你的,你问问诸位观主们,你问问刘宫主,小牛牛和林大家长有几分像?” “这……宫主……” 林霸王抬头看着旁边的刘大宫主,后者学着李钰那样耸了耸肩膀; “你儿子的一切行动神态,都跟林大家长一模一样。” “啊?妹妹我还没注意这些呢?居然如此相像的吗?” 林霸王又看着其他五人!太阴观的无泪观主狠狠地点了点头,其他四个也都同时答复! “没错。” “我家师叔说的半点不差。” “简直一个样子的。” “你的小阿牛和林大家长实在是太像了,要不然你们林家的族人为何喜欢你儿子?还有你阿耶,从来没有抱过任何孩子,偏偏抱着小阿牛不肯撒手!” 林霸王很开心,自己的阿耶,可是个大英雄,加上隋朝, 前后三个皇帝都佩服阿耶的很呢。 李氏二房尊贵至极的掌兵太尉,同时也是陇西李氏上三房武将阵营里的大统领,说是三房的太尉也没错处的。 林霸王没有想错,实际上林老妖怪确实就是上三房的掌兵太尉,拥有大房三房的半个虎符在手里攥着,这可不是闹着玩说笑的。 虽然只有半个,但是足够说明林老妖怪的重要性了。 不出兵事的时候,林老妖怪可以决定上三房武将阵营里的等级认证,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所以林大家长才被称为上三房的不倒长青松呢,意思是上三房的顶梁柱! 所以李钰说自己生的儿子和阿耶一模一样,林霸王像吃了蜂蜜一样甜。 这对林霸王来说,就是最最厉害的夸奖和认同了! 高兴过后的林霸王随口应付一句; “家主,一直这样不紧不慢的行军吗?” “当然不是了。” “哦,妾身也想着该快速前进的,毕竟边疆那边都火烧眉毛了呢。” 李钰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摇摆。 “不不不,我还要游山玩水呢,我说的意思是,不能像今天这样一味的走路,还得看风景知道吗?” “啊……知道了。” 尽管林霸王有些惊讶,但还是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在二房家族里, 家主就是皇帝,朝廷的事情,并不是李氏上三房的唯一。 李钰扭头看着帅帐里的一个校尉; “下一个城府的长官那里,你都交代了没有?” “回大帅的话,快马加鞭过去的,白天的时候就应该传到位了,明天上午大帅过去的时候,应该能安排好一切的,绝不会耽误大帅的任何行程。” “很好,传令下去,不要太紧张,全放松身子,不准列队行军,越松散越好,要懒洋洋的,狼上狗不上,明白了吗?” “明白。” “还有一条,夜里你去跟那些将军们交代清楚,一路上要争吵不休,说我不够资格接管三军(三卫兵马大权),叫他们闹腾起来,做出一副不想听我命令的样子来,最好还是弄出几次事情传的越厉害越好。” “得令!” 李钰交代完毕又对着林霸王吩咐; “家里带来的那些乐师呢?” “家住稍等片刻。” “嗯。” 李钰这次出兵,没有带内宅大管事刘四娘子,所以林霸王升级为二房家族里后院内宅第一人,统管一切。 听见询问林霸王立刻扭身询问,身边的贴身侍女之一,小声解说一遍,林霸王这才点头,又扭身回报; “回家主的话,乐师们在下首西边第二个营房里安置着的,家主要听曲儿的话,妾身这就安排。” “安排吧,人生苦短,可要及时行乐的,不能被手里的活左右了。” “是,妾身明白。” 林霸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出去安排,没一会儿,三十多个乐手打扮的花枝招展,进来帅帐。 这些都是长孙皇后从教坊司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犯官家眷,其中的母女组合就有很多…… 这些女人可没有造反之心,老实的吓人,因为比起教坊司,这里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比起那些被买走的姐妹,伺候主家来的各种客人的日子,呆在李氏二房家族里,只伺候家主一人,这两样简直南辕北辙,没办法比的。 吃喝穿睡住,样样都是顶级的,这群人心里清楚,自打有教坊司以来的几百年里,自己是最幸运的女人了。 所以她们尽心尽力的报答李钰,不论家主想要玩什么羞人的……那个,人人都是尽心伺候! 古典的乐器声响起来,李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太师椅里。 许久之后,一曲结束,林霸王弯下腰小声询问; “阿郎,饭食端来了。” 李钰慢慢的睁开眼睛; “哦,那就吃饭好了,那谁念卿呢?坐在何处?” 李钰的话音落地,下头右手的一个青年女琴师赶紧站了起来。 “回家主的话,奴婢在这儿呢。” “哦坐那儿了鸭!” “是的,请家主吩咐。” “方才我听得琴音高昂,还走了两次调,可是我的念卿美人儿?” 美人儿琴师弯下了腰; “是,奴婢走心了,有罪,请家主责罚。” 本来应该跪下请罪的,但是李钰废除了上三房这一个规矩,李钰规定过的,请罪的时候只弯腰就可以了。 “不罪不罪,谁梦舍得怪罪小美人儿呢?” “谢家主。” 这是李钰收拾南阳府衙贪官污吏的时候,府衙长官的嫡亲女,本是五品贵族的家世,却被李钰抄家灭族!罚没进教坊司里受罪。 如今可是李氏二房乐师队伍里,最受家主宠爱的一个了,配着伺候的就有九人,三个侍女,三个丫鬟,再加三个婆子,说句实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比一般那些管事们都舒坦好几分呢。 当然是一个人住个院子喽,她老娘也被她叫过去享受美好生活了,毕竟他阿娘并不老,而且家主还喜欢她娘俩一块伺候…… “可是出了闹市,行走在山川河流之间,心情很是愉快?” “正是如此呢,奴婢一高兴,琴音就高了些。” 念卿大美女,害羞的红了脸,现在的她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大师级别了。 如此高手,琴音走调,岂不是很尴尬的局面? “所以不罪你呢,高兴的心情,原本是天道赏赐世人的,世人若是不违背天地法度,本就应该高高兴兴,开心一世的过日子,所以高兴无罪,任何人从纯洁内心里高兴的时候,都没有罪。” “谢家主宽宥,以奴婢看,家主乃是千年时光里,最宽宥最有情的一位了,奴婢敢肯定,很难再出下一个的,家主您宽阔的心胸,开朗的性格,智慧无双,学问深厚,真少有人及也。” “哈哈哈哈哈,美人儿越来越会说话了,好!我喜欢。” “家主喜欢就好。” 其实这些犯官的家眷们,个个都吃得许多墨水,只是没有说话开口的机会,才叫念卿独领风骚!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不是你想说话就能说的。 “忽然想听娘子的高山流水遇知音了,有劳娘子独奏一曲。” “是,奴婢之幸运也。” 念卿坐下之后,左手按,右手挑,叮的一声响,名传千古的曲子,悠悠然响彻帅帐。 三军统一的白虎大堂,威风凛凛严肃又杀气盎然的帅帐里,冒出来儿女情长的靡靡之音,当真是古怪至极! 但是李钰没有任何不适,一边吃饭一边听曲,还摇头晃脑的配合 . 几下。 总算是结束了饭局,林霸王凑过来笑着询问; “阿郎可要几人留宿,伺候侍寝?十人?还是八人? “就她一个就行。” “一个?” “嗯。” 林霸王有些莫不着头脑了! “一个……也太少了吧?都不够您玩开心的呢?” “这不是刚出长安城吗?明天开始,每三五天,增加一个两个,娘子可要计算好了,到边疆的时候,再把所有人留下,咱们夜夜笙歌,玩她个开心痛快的……” “是,妾身记住了。” 李钰说话算数,是夜,确实只留了念卿一人伺候,连身边的北斗七星都没有被邀请上榻。 次日起来,再行三十里,到达一座府城,一群官员接待的热情洋溢。 李钰抱手还礼; “有劳有劳诸位迎接了,辛苦!” “大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将军带兵去边疆杀敌,乃是天下百姓之福,下官等人出城迎接,也是略表寸心,不辛苦不辛苦。” “诸位不必忙活,本帅午后就要离开本地,行军赶路要紧。” “那是,自然要快速去到边疆的。” “肯定了,大将军惦记着兵家之事,哪能多呆?” “是啊是啊,大将军受累了。” 一群人嘴上奉承,心里嘀咕; “着急行军赶路?蒙谁呢?长安城距离这里,也就七十里地,别人家的军队早就到了,你磨蹭到现在,还来嘴上耍功夫?” “即便这些地方官心里犯嘀咕,嘴上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这家伙心狠手辣至极,比皇帝那狠毒劲儿也不相上下了,但凡招惹他的,不留活路,家眷全部充进教坊司受罪,可不敢乱来半步,更不敢去胡乱说话的。” “好了,不提别的,牢房那边安排好了没有?我还要办事呢。” “好了好了大将军这边情,大将军先请!” “多谢多谢,你也请。” 一群人陪着李钰去了府衙的牢房里,李钰挥手阻止了别人的跟随,只带着林霸王,和北斗七星进去。 李钰并没有因为里头的臭味儿而故作矫情,北斗七星和林霸王,八个绝色美人儿,也都像没有感觉一样。 牢房里的人早就被传了命令,今天这里的一切都有那李大将军说了算。 “大将军请,您慢点走,这里有些昏暗不清……” “嗯,哪里还的死囚犯?” “回大将军的话,最里头两间就是了,一共关着五个该死的。” 两人一问一答进了里头,说话的声音被整个牢房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李钰走到最里头停下,牢房的头头赶紧呵斥手下; “眼瞎了你们?还不快快搬来桌椅叫大将军坐下歇息?” “是头儿。” “你,对就是你,快些弄来热茶,拿我藏着的那一坛碧螺春啊!” 别说李唐天下的百姓了,连丝绸之路上的那些国,全部吃的是李钰搞出来的细小茶叶,以前那种做胡辣汤酸汤用的老笨茶砖,早就没人吃了。 所有茶叶都是李钰起的,按照后世里得茶叶对号入座! 桌椅搬来之后,李钰一屁股坐了下去,看了看左右两间牢房里的五个死囚犯。 “既然犯了死罪,为何前阵子秋后问斩的时候,没有处置他们?” “回大将军的话,本来刑部里已经批准了的,可是行文迟迟不下,耽搁到现在,下官觉得,可能是因为边疆的兵事,给耽误了吧。” “原来如此,这几个都犯了什么事情,要被斩头?” “回大将军的话,左边这间里头,您看最里头那个大胡子,因为家里耕种的土地和邻人争执不下,出的事儿。” “同村的家伙,地挨着他家的地,总偷偷的挪地界,好几次了,最后一次他去质问的时候,对方还气势汹汹,且纠结兄弟六人打他,这下好了把他惹毛了,直接把人家兄弟七个全部打死在当场,一下就冒出来七家寡妇……” . 第997章 收死囚 第997章 ;收死囚 第九百五十一章;收死囚 “原来如此,他们这几个人都是犯了什么事情,要被斩头?” 牢房一把手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名满天下的财神爷,但是刚挪动一步,旁边的血卫马十九,刷的一下就把手里的铁朔伸了出去,挡在了牢房一把手的脖子前。 “止步!!休得靠近我家大帅!给我退下三步回话!” 肉做的脖子前,架着精铁打造的铁朔枪头,牢头瞬间就僵硬了身子,木头人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抹了脖子,一命归天。 “是是是,小人这就退下,这就退!马上退,这位将军,还请……” “哼!” 马十九冷哼了一声,收回铁朔! “再敢上来,本将就要把你当做刺客对待了。” 牢头可能是听懂了意思,吓得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是是是,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快回我家大将军的话来。” “是是是,回大将军的话,左边这间里头,您看最里头那个大胡子,因为家里耕种的土地和邻人争执不下,才出的事儿。” 李钰坐在太师椅上左右查看两边牢房里的汉子们。 五个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乱动,牢头在他们眼里就是天大的煞神了,这位大将军他们压根就猜不透,到底比牢头大了几个等级。 他们猜想,恐怕就是度衙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们,见了这位大将军,也得行礼的吧? 这个时代等级森严,李钰的气质,搭配一身制作精美到极点的甲胄,再配上那种能压死人的威严和气质,叫五个死刑犯,大气都不敢喘上半口。 李钰回过神看着牢头; “哦?难道是耕种地被邻居讹走了?这才犯事?是伤了人命的吧?” “回大将军的话,正是如此,确实伤了人命,而且是伤了好几条命呢。” “好几条?到底什么原因,叫他下手如此狠毒,你且仔细说来。” “唯!” “启禀大将军在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同村的一个家伙,地挨着大胡子家的地,那家伙总偷偷的挪地界好几次了。 最后一次大胡子忍不住了,过去质问的时候,对方还气势汹汹,且又纠结兄弟六人打他,无非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吗,大将军您或许不知道,乡下人,兄弟多的人家就是喜欢欺负人的。” “这个我知道,不论何时,都是这样,兄弟多的门户,就是强横一些的,也算是人性里的黑暗和傻缺吧。” “然后呢?这大胡子吃亏了,或者被打红眼了,所以就杀了人?” “是啊大将军,大胡子本来是个老实人,您别看他虎背熊腰,其实平时胆小如鼠的。” “被打急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劈柴的斧头,这下好了,被惹毛了的大胡子,直接把人家兄弟七个全部打死在当场,一下就冒出来七家寡妇……” “大将军您说,能不抓他?” “这是肯定要抓了!” 李钰点了点头,一个人自说自话; “自古以来,有句俗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躲不开的,就算躲开朝廷的律法,也躲不过天地法度的追究!” “大将军您可真有学问呐,说的真好,下官听着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嗯。” 面对如此低等的马屁,李钰也就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旁边的两个呢?又犯了什么事情了?” “启禀大将军,他们仨是一回事儿的,犯的同一个案子。” “哦,一家的兄弟吧?” “是啊大将军,您看那个瘦一点的,是大胡子的亲兄弟,另一个是他叔伯兄弟,这三人一块去邻居那里质问的,结果就那样了。” 半眯着眼的李钰猛的睁开眼睛,把牢头吓得连退好几步。 “就哪样?” “你说个清楚明白,不准乱扯,若是真的犯了命案,也就该斩首示众,倘若有了冤情,本大将军一定要留下他们的性命,哪怕亲自去朝廷里给刑部大堂的尚书说情,也得做个叫人心里安生的事情来,也算叫苍天开眼,庇佑老实巴交的汉子!” “是,启禀大将军……” 牢头还没有说完,左边牢房里的三个汉子都跪下了。 仨人都是乡下的庄稼人,性子直,人也善,他们感觉出来了,这个天大的贵人,说的是踏实话,并不是故意好听话敷衍他们的。 李钰扭过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 “不必行此大礼,都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的好心,俺们不会说什么场面话,但是俺们知道大贵人您是好人,俺们去了地下,也会记住您这个大贵人的好。” “您是俺们临死前见过最大的官了,也是俺们一生见过最大的官,您这等尊贵的身子,还为了俺们的贱命跟人多费口舌,俺们感激不尽,也不能弄点肉给您吃了,这里不是俺们家,俺们给您磕头感谢了。” 个头最小的那个汉子,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然后带着两位兄弟磕头,三个人都磕头九个,还是响头,每个头都磕在泥巴地上咚咚作响,算是最大的感谢之情了。 “别害怕,你们仔细说,但有一人受了委屈,或者罪不至死,本将就去给你们求情,叫你们活下性命。”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还是那个小个头的汉子开口! “回大贵人的话,俺们不冤枉,都杀了人,俺掐死了一个混蛋,还咬死了一个杂种,俺被砍头也不冤枉,俺早就想整死他们兄弟了。” “大贵人您的好处,俺们三兄弟只能来生再报了,就您不计较身份跟俺们说话,还要救俺们性命,深怕俺们被冤枉了,俺们兄弟仨下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还您一世。” “对,下辈子一定还。” “就是,不还人家的好,不算人。” 不擅长说话的两个也开口了,并且说的非常认真。 李钰知道他们是真心的,并且他们也相信会有下一辈子。 面对乡下老实人的可怜兮兮,李钰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仨都有人命?” “都有的大贵人,所以您不用多想计策了,俺们都有取死之道。” “唉,既然如此,那就不在考量救你们的事情了。” “对了,你方才说,早就想杀他们兄弟几个,什么意思?” “回大贵人的话,他们家欺负俺们家族三代人了,俺们三兄弟就是给她们偿命,都心甘情愿的,这代上他们就堂兄弟七个,俺们家族里还有两个男丁,所以他们家再也干不过俺家了。”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咱们死也不冤枉的。” “我也贼高兴里,总算结束了三代人的委屈,咱们的儿子们,可以抬头做人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气了,咱们仨死的值,不冤枉。” 三个汉子越说越放得开,因为他们感觉到眼前的大贵人,并不是多难相处的样子,所以慢慢的也敢说话了。 领头的大胡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对,值了,真不冤枉的,况且咱们还弄死了他们四个小的,剩下的那些都不到十岁,铁定干不过咱们那些儿子的,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听到又弄死四个小的,心里忍不住评价; “老实人发疯的时候真可怕,连人家的儿子都要杀掉!看来不能把老实人逼急了,这是对的!” 李钰扭头看着牢头,等待解释! “哦,事情是这样的大将军,他们仨杀红了眼,把人家七兄弟的后人,超过十岁的丁,全部宰了,所以被斩首示众也是罪有应得!” “是罪有应得,可俺们不怕死!” “就是就是,俺们兄弟死了,还有两个兄弟照看孩子们,且俺们的儿子们也比他们剩下的多,他们再也不能欺负俺们家族了。” “就是值得,再回头一次,俺还要干这些事的。” “唉……” 李钰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场面陷入一度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李钰终于开口了! 接下来的话,把三个人震惊了! “不管你们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带你们出这个门的,也可以收你们仨人的嫡亲长子做府兵,进南北衙禁军里头做个府兵,但是我也有条件,并且……”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领头的大胡子蹭的一下跑到了牢房房间的门口处! “什么?” 其他两人也跟着傻眼了,然后也反应过来,都跑过来站在门口,充满希望的看着李钰。 “大 . 贵人呐!俺就知道您是天大的贵人,您进来的时候,俺就看出来了,您的官很大很大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 没有说话的汉子向天狂笑! 能叫大儿子做府兵! 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呀! 唐朝的府兵,有很多优惠的地方,特别是税钱,那真是叫人爽快至极的,种地不用给一颗谷子,谁不眼红? 可是,想当府兵可不是谁家都可以的,有严格的规矩,祖宗三代都要清清白白不说,还要家里有牲口,不论是牛或者驴,或者马,至少得有一个代脚的畜生才可以。 另外还要置办许多东西,总而言之,可不是老百姓家庭能去的。 没有一个富裕的条件,想都别想,就算你有钱,可以做到,没人还不行,没有人保举,没有人开路办事儿,还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在临死之前,竟然有大贵人到来,能做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能不高兴吗? 李钰伸出手阻止了三个人的开心; “本将的官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但是不计较官职大小,带你们离开这里的本事还是有的,但是我也有条件,你们且听我说完吧!” “是,您说您说,不论啥都答应。” “是是是,您说吧大贵人,俺们仨的大儿子要是做了府兵,俺们被剁成肉酱都会笑的。” “就是就是,咱们家族里,但凡有一个府兵,谁敢欺负咱们?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等地步了!” “就是就是。” “先别急着高兴,我先说清楚你们离开这里之后,还是要死的,无非就是替我做些事情,可以多活些日子,但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终究你们还是要死的,这个你们必须清楚。” “清楚。” “大贵人您放心,俺们知道规矩,杀人偿命嘛,俺们杀了不少人命,确实该死的,所以俺们不怕,也不会埋怨您这个大贵人的!” “就是,反正要死,给您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还能多活些日子,总得说来赚大了。” “就是就是,咱们的大儿子还能当府兵里,赚的太大太大了。” 李钰点了点头,他需要这些死囚犯给他做一些事情。 但是必需说清楚了才行,李钰不喜欢藏着掖着! “你们也听到了,别人都叫我大将军,我是个带兵杀敌的武将,这会儿也不隐瞒什么,本将带着几万儿郎,正在行军赶路,去北方边疆厮杀,因为蛮夷杀过来了,本将受命要去边疆上阵杀敌,保护天下百姓的安危,所以你们为我做事,就是去打仗!” “打仗,是要死人的,尤其是你们这种死囚犯上去,几乎是很难活下来的,所以本将才说,你们终究还要死的话来,希望你们明白一切!” “明白,这样说俺们就能听得更懂许多了,大贵人放心,俺们清楚的,所以不论您叫干啥,俺们都不会皱眉头,但只有一点,俺们仨人大儿子当府兵的事情,您可要千万做到啊,要不然俺们死了也闭不上眼睛的!” “就是就是,您是大贵人,千万要说话算数啊!” 李钰没有回应三个汉子,扭头看着前方; “人来!” 跟着进了牢房的护卫队里,两个队正上前一步答应; “人在,大帅请吩咐!” “令随军主薄前来,本将有事嘱托他办!” “唯!”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小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李钰扭头看着牢房里的三个汉子; “这是我的随军主薄,掌管着军中的文书事宜,军营里的户籍之事,也是他们俩管着的。” “叫他们进来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叫你们三个亲眼看见……” . 第998章 敢死队一千七 第998章 ;敢死队一千七 第九百五十二章;敢死队一千七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小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李钰扭头看着牢房里的三个汉子; “这是我的随军主薄,掌管着军中的文书事宜,军营里的户籍之事,也是他们俩管着的。” “叫他们进来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叫你们三个亲眼看见,把你们长子的名字收录进左武卫大营里的本册上!” 牢房门口三个汉子眼睛里冒着绿光, 狼一样的盯着两个主薄。 正在此时,对面牢房里两个人,其中一个出声了。 “俺听人说,做府兵,还要府衙批准通过才行的。” 这一句话点醒了三个汉子,同时抬头看着李钰, 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李钰也不解释,直接抬手招呼手下; “去叫本地府衙的几个官员进来说话。” “唯!” “还有!” “是,大将军请吩咐。” “叫他们带上本地的主薄进来,直接把他们三个户籍所在地的本册也拿进来,本将没有多余的功夫瞎扯,叫他们快速一点。” “得令!” 三个乡下汉子也不说话了,不停的抬头望着牢房入口处,还不停的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李钰也不想解释,闭上了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刘大宫主闲聊,没多大一会儿,七八个官员快步进来,其中一个小官,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册。 “拜见大将军。” “诸位免礼,请起。” “谢大将军。” “启禀大将军, 三潭镇,五里铺的本册拿来了,负责户籍的主薄也来了, 请大将军吩咐! “无他,先把这三人的户籍挑出来查看真假。” “是。” 李钰说完, 府衙的长官就快速摆了摆手,掌管户籍的主薄不停的翻页,最后终于找到了。 “启禀大将军翻到了。” “他们三个的长子叫什么?” “回大将军的话,叫~张二牛,张顺天,张铁蛋。 其实府衙里的大官们进来的时候,三个乡下汉子就信了的。 再听念到儿子的姓名,三人彻底服了。 “大将军息怒,我等没有轻视之心呐……” 李钰挥了挥手; “不打紧,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没有错。” “大将军,找到他们的长子……不知大将军意欲何为?可有下官能效劳的地方?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两件事!” “大将军请言。” “第一件,我左武卫大营,要收他们三个的长子入伍,我这里掌管军营户籍的主薄已经来了,需要你们府衙配合的事情……” “哦, 大将军放心, 顷刻就好的,快快快,去取本官的印章过来。” “是。” 没一会儿,东西整齐,府衙和左武卫里的主薄,办好了手续。 “启禀大帅,弄好了,请大帅过目。” “嗯,拿去给他们三个看看。” “唯!” 主薄拿着本册两步走到牢房门口,隔着门栏举起来本册,给里头三人查看印证。 “看清楚了,这三个名字就是你们家儿子的。” “好好好,真好。” “太好了。” “多谢大贵人了!俺们仨给您磕头了,来生来世,一定变牛变马,报答您的恩情。” “嗯,起来吧,这回你们踏实了吧?” “嗯嗯嗯。” “踏实了,踏实啦呀!” “大将军放心,您叫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一定听您的。” “听话就好。” 李钰随口幸福两句,就从怀里掏出来两封书信,盯着府衙的几个官员。 “第二个事情就是,带他们离开,你们先看看这两封文书再说其他。” “是。” 李钰掏出来的是,兵部和门下省的文书,里头自然是写的明白了。 府衙里三个最大的官,轮流把兴文看了一遍,然后双手还给李钰。 “大将军请便,来人,打开这道牢房的门,放他们出来。” “唯!” 牢房打开了,三个乡下汉子高兴的又跳又蹦,出来就跪在李钰的脚下磕头。 自从李钰遇到刺杀之后,不论什么场合,什么人物,只要靠近李钰,北斗七星和林霸王都很紧张。 生怕有人装扮,弄成新的陷阱,所以护在李钰身边的三个观主,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宝剑,顶出来三寸,只要有一个不对劲,利刃就要出鞘饮血! 李钰能看出来,这是真正的乡下人,不是陷阱,所以他乐呵呵的伸出手把三个脏兮兮的汉子扶起来。 “好了好了,我也是有目的的,不算光明磊落,虽然救你们出来,却要你们去边疆送死,不必磕头的。” “不不不,大贵人您说错了。” “就是就是,俺们本来就是要被砍头的人,哪里死都是死,没有您的安排俺们家一百年也出不来府兵的。” “是啊,得磕头感谢地。” “好了好了,跟我去大营里头,洗洗澡,换个干净的衣裳。” “大将军!” “将军别走啊!” 李钰刚站起来,右边的牢房里,两个中年汉子着急忙慌的挥手,等李钰扭过身子,两个人都跪下了。 “将军,我等也愿意跟着将军,怎么死都行,死在哪里都行,反正都是要砍头的,将军能不能行行好,把俺的儿子也弄成府兵身份?” “大将军。还有俺,俺……还有俺呢大将军!俺不会说好听话,您叫俺几时死就几时死,把俺的儿子也弄成府兵吧大将军,俺给您磕头了!” 李钰的身份,怎么能明白穷人的思维? 最基层的百姓家,出个府兵,那可是方圆十里最大的热闹,谁敢小看? 当了府兵的人,哪个在军营里没有几个相好的? 不用说,府兵的兄弟朋友,自然都是孔武有力膀大腰圆的,谁敢欺负? 再说了,只要杀的敌人一个头回来,就能免两个人的税,种地都不用上交的,这可是乡下头等厉害的门户了。 李钰扭头问清楚了牢房的头头,两个人是不同地方抓进来的,一个是来城里卖菜,被酒楼的掌柜克扣了斤两,争执不下的时候,上了脾气,打死了掌柜的性命。 另一个是种地回去后,抓到婆娘和同村男人苟且,一怒之下把两人都打死在屋里。 仔细说起来,这五个人都不算恶贯满盈,李钰也就照单全收。 出了牢房李钰告别了府衙的官员,回到城外的大营里,吃过饭继续行军。 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要路过的县城或者是府衙,郡城,李钰都做了同样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把所有死囚犯收回到账下,美其名曰敢死队,而且为了收人,李钰故意迷路,有错好几次道。 快到边疆的时候,李钰手下已经聚会了一千多人的敢死队。 路上,李钰手下的兵将们,按照李钰的吩咐,故意内斗,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吵架,一个月能打上两三回。 原因只有一个,军营里分成多个派系,有亲近李钰的派系,有反对的。 而李钰的消极怠工,也传的沸沸扬扬的,几乎谁都知道他在游山玩水!影响非常的不好! 快到兵部指定给李钰守的马邑城的时候,李钰再次停留,说是整顿军务,其实李钰带着一群女人爬山去了。 坐在半山腰大石头上的李钰,正在听探马回报消息。 “启禀大将军,说完了。” “嗯,知道了,你来说说,各方的势力都有什么反应?” “回大将军,三路大总管处,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也都对咱们的拖拖拉拉很反感!” “反感就对了,本帅要得就是这个结果,周边那些贼兵们什么反应?” “回大帅,薛延陀的左路军,分出了三万多人,几乎是把马邑城整个都给包围起来了,虽然还没有进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等着大帅您过去呢。” “哦对,吐蕃那边也有调动,往马邑这边调动过来一万多兵。” “知道了退下吧。” “唯!” 打发了手下的兵,李钰看着面前的水库; “应该差不多了吧?” 旁边的无泪观主扭着屁股上前一步; “尊上,想要功成,还得再 . 下一味猛药才能稳当。” 刘宫主也跟着点头; “没错,名头虽然响了,可终究这里不是大草原上,那边的消息也不一定灵通到什么地步,所以尊上还得继续弄虚作假,越逼真越好。” “嗯,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走,今天晚上叫他们几个派系闹腾大一点,然后分成两队,明日一早起来,尽快安排好一切。” “尊上圣明。” 是夜,李钰手下的兵再次喧哗,有说李钰不忠君王的,有说李钰对不起朝廷的嘱托,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依靠。 拿着大权却不放手一兵一卒,自己又天天游山玩水。 总之事态很严重,要不是几个老将出来压制,恐怕就要爆发很不好的事情了,因此等到李钰游玩三天之后,左中右三军,许多人都带着怨气赶路,队伍也越来越没有章法,一盘散沙的样子,跟种地的百姓没什么两样! 距离马邑还有六十多里的时候,李钰终于放开手脚,真心实意的干一回差事,他下令左军出动五千,前去镇守马邑城。 而李钰自己则带着一大群美貌妇人在野外举行烧烤大会!载歌载舞! 还生怕边疆有事,所以叫大军把自己团团围住保护! 这一切都被乔装打扮的草原探子看的明明白白,负责传令的探马星夜而归塞外…… 夷男正端坐在自己的大帐里,手下一群大酋长分两边坐着,正在紧锣密鼓的商量军国大事! “兄弟们,应该如何进行?都说说吧,不要学汉人的坏毛病,躲在一边不说话,该说的还要说出来好。” 夷男说完,巡视全场,帐篷里鸦雀无声,终于,坐在左边中间的一个男人开口了。 “大汉,不是我等不说,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都跟着说开了,大首领们纷纷发言诉苦! “是啊大汉,汉人那些边城几乎都有重兵把守,跟乌龟一样,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口啊!” “大汗,您知道我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学汉人那样说话,汉人的城池现在都有很多兵,但是我也不怕他们,大汗您说攻打哪个城,我带着孩子们就冲过去厮杀,要是叫我说打哪里,我可真不知道了。” 夷男扭头看着左手第一个明显是汉人长相的家伙; “中车令,你一直管着有些事情,整好今天大家都在,你说说李唐朝廷那边都是怎么布置的,我听说又调过来许多大将军镇守边疆?” 夷男模仿了汉人朝廷的布置,有三公九卿,虽然四不像,但是也好过以前那样,散沙一盘,无头苍蝇! 这个中车令不伦不类的,负责看顾李唐朝廷那边的事情…… “回大汗的话,李唐朝廷早就行动了,表面上李世民举棋不定,实际上他早就开始安排布局了。” “边疆这里的城镇,许多大将都更换了调防,就是那些原来没有将军镇守的小城,现在都派的有将军镇守。” “嗯,知道了,那……总得有个领头羊吧?没有领头的羊儿,羊群岂不是要乱套了?中车令可知道这次的领头羊是哪个?” “回大汗的话,本次李唐朝廷安排了三路行军大总管,第一路就是镇守朔州的,行军大总管李世绩!” 听到李世绩的名字,夷男的眉头先放松,然后又收紧。 夷男喝了一杯马奶酒,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侥幸的味道! “好在军神李靖终于没有出现,真是长生天庇佑啊。” “是啊大汗,那家伙不来对阵,咱们就不怕哪个了!” “就是,李靖那匹夫,我曾经跟他对阵过两次,用汉人的话说,狡猾的很呢,都不跟你正面来,总是把你绕的迷迷糊糊的,然后他派人从背后偷袭。” “你要调过头去收拾他吧,他又躲的不见人影儿,就留一些虾兵蟹将给你,打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总算下定决心了,想把虾兵蟹将吃下去几个解解闷,然后又招惹了大祸事,结果虾兵蟹将都吃不了一个,就又被整得晕晕乎乎……” . 第999章 第999章 ; 第九百五十三章; 夷男喝了一杯马奶酒,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侥幸的味道! “好在军神李靖终于没有出现,真是长生天庇佑啊。” “是啊大汗,那家伙不来对阵,咱们就不怕哪个了!” “就是,李靖那匹夫, 我曾经跟他对阵过两次,用汉人的话说,狡猾的很呢,都不跟你正面来,总是把你绕的迷迷糊糊的,然后他派人从背后偷袭。” “你要调过头去收拾他吧, 他又躲的不见人影儿,就留一些虾兵蟹将给你,打也不是, 走也不是!” “你总算下定决心了,想把虾兵蟹将吃下去几个解解闷,然后又招惹了大祸事,结果虾兵蟹将都吃不了一个,就又被整得晕晕乎乎……” “哈哈哈哈,我听说李靖那家伙老的快要死了,他根本骑不动马儿了,所以大家这回尽管放心啊,哈哈哈哈!” “太好了,只要李靖不出来,李唐朝廷也没什么可怕的。” “唉,你们别忘了长安三傻,那三个家伙可不好对付的很啊。” “多不好对付?难道那三个家伙能比李靖还难对付吗?” “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怕他们个鸟毛?” “就是就是。” 说起来李靖的难缠,打过交道的草原将领们苦不堪言! 面对手下们的高兴心情,终于不用面对李靖了, 夷男是另外一个心情。 看到夷男皱着眉头,另一个汉人也开口了; “大家也不能掉以轻心,李靖虽然没有过来,可是这个李世绩也不容易糊弄过去,毕竟他是李唐朝廷仅次于李靖的人物。” 看来这话很得夷男的心,否则夷男不会连连点头; “大司徒说的没错,不能掉以轻心,李世绩也是个人物,还是小心翼翼的好,免得中了李唐的计谋!可要吃大亏的。” “中车令,这些镇守边关的将军,都是什么时候来的,本汗怎么不知道?怎么都跟贼一样的?忽然就出现了?” “回大汉的话,很早就过来了,李唐朝廷早就心有所属,最后在朝会上商量通过的时候,就是做个样子给文武百官们看的,实际上,他们私下里早就把许多将军们调动过来了。” “嗯,李世民的狡猾本汗是心知肚明的, 早就领教过了,别的不说就那个耍嘴皮子的唐俭,坑死了之前的大汉,又坑死了不少的草原雄鹰。” 夷男不屑一顾的笑笑,然后举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 “本汗可不是傻子,还想来这一套哄我是不行的,他李世民的葫芦里,装的就是这种毒药,一边叫耍嘴皮子的唐俭糊弄咱们,另一边磨刀霍霍,调来许多大将军,哼哼!” “大汗英明。” “还是大汗厉害,提前看穿了唐俭的阴谋诡计。” “怕他干啥?继续叫忽儿巴烈陪着那个唐朝的嘴皮子官说话就行了。” “就是啊大汗,不就是一天两顿饭嘛,咱们管的起,横竖他们带来的人也就一千三百个,撑着他们吃肉。” “有道理,我看你说的很有道理。” “一千多人也是人呐,要我说直接把他们宰了,咱们还能节省羊肉!” “就是就是,咱们的羊肉是给孩子们吃的,凭啥叫汉人的嘴皮子官员来吃?应该立刻杀掉他们!” “没错,大汗,杀了那个嘴皮子官吧,反正他不是好东西!” “不可!” 夷男伸出右手,立刻全场安静!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杀了他们的嘴皮子官很简单,可是以后咱们攻打下来汉人的土地之后,怎么统治他们?” “汉人的心不好管,必须要以德服人,所以不能杀!但是也没必要叫他们顿顿吃肉,来人!” “大汗!” “交代下去,李唐那一千多人,从今天开始,每天减少一半羊肉。” “是大汗!” “中车令,朔州道这边的副总管是哪个来担任的?” “回大汗的话,李道宗过来了,他担任朔州的副总管。” “李道宗来了?” “是的大汗。” “本汗十几年前见过他,那时候他很年轻,虽然年轻,我却知道他有真本事的,是个人物,他是李世民家族里另一个派系的领头羊,我原来以为他不会被派出来,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能大度到这个地步?佩服佩服!” “大汗,这岂不是整好说明李世民已经无人可用了?否则怎么会把不是自己的将军派出来?” “是啊大汗!” “没错!” “嗯。都沉住气,不论哪个将军大帅过来,只要咱们稳扎稳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了中车令,李唐这边的城,都有名将把守?” “是啊中车令,你别老是说的那边的将军一大堆,多厉害多厉害,吓唬咱们大汗。” 汉人中车令点了点头; “我没有吓唬人,那些将军真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咱们必须小心应付,否则一定要吃大亏的。” “那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最擅长守城了,老成持重,一直替李世民镇守边关多年,是个绝对不敢小看的沙场老将。” “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行军打仗没有任何章法可查,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物,随手布局,随机应变,防不胜防。” 中车令滔滔不绝的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过目不忘的本领,想要证明自己在这里绝对不是吃白饭的闲人! “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这两个家伙镇守胜州,阿史那社尔不必多说,大家都熟悉的很,大汗叫吐蕃人杀到了他家门口的草原上。” “他本人和薛万彻去了胜州,这个薛万彻原来是李建成的部下,带兵打仗很是厉害,李世民都害怕他的,这回咱们人多势众,李世民才不得不派他出来迎接咱们。” “除了这些能人以外,还有原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征发灵、原、宁、盐、庆五州的兵马,镇守在灵州。宋薛二将,虽然不是帅才,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但是此二人行军,章法严谨,赏罚分明,严格按照兵法行事,想要突破他俩的防线,非常的困难。” “还有之前大草原上的猛将执失思力,征发灵、胜两州的突厥精兵,与李道宗等人相互呼应,我说这些人,个个都有过人之处,大汗和诸位将军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上当吃亏。” 夷男深呼吸一口气,严肃的警告手下的将领; “都给本汗听好了,听仔细了,千万不可轻敌,中车令说的这些人,本汗都不陌生,甚至和其中好些个,都坐一块儿吃过酒,他们都很厉害,中车令没有吓唬任何人,说的都是事实。” “谢大汗赞同。” 夷男的警告叫好多人都上了心,唯独其中两三个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大汗,我就不信了,难道这边关的所有城镇都有大将猛将把守?” “是啊大汗,可不要把他人的威风弄起来,灭杀咱们自己的威风。” 说话的草原将领很想文绉绉的来上几句,展示自己的学问,奈何他真心记不住汉人那些莫测高深的话语。 “就是就是,咱们也有志气的,不能老是把汉人的志气说的太高!要不然孩子们没开始打呢,就先害怕了。” 说话的三个人都盯着中车令,看到这个汉人中车令欲言又止的样子,三人都看到了希望。 “看吧大汗,您看中车令的样子,肯定是有些城池没有名将镇守的。” “就是啊大汗,咱们就从没有名将镇守的那些城池杀进去,多简单?” “是啊,有道理呀?” “别说还真是个道理呢!” 夷男是个傻子? 错! 夷男比谁都机灵,他早就看到了中车令的脸色古怪。 “中车令,尽管直说,到底有哪些城池是没有名将镇守的?中车令说出来,大家一块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缺口进去?” “是。” “启禀大汗,到是有个位置上的城池,还真不是名将镇守的,不过……” 中车令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兴奋起来的草原将军们淹没了。 一听到有城池没有名将把守,这些草原上的汉子都开心无限,哪能听进去中车令后半部分的话语? “大汗,既然有这样的城池,咱们直接杀过去就是了,没必要在这里跟那些明将们耗费功夫。” “是啊大汗,每天都要吃掉很多羊肉的,马儿也要一大堆草料,不能这样耗着呀!” . “就是就是,早点打进去,汉人那边多的是吃的,还有很多女人呢?” 夷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遍,再次询问; “不知中车令说的是哪一座城池?” “马邑小城。” “马邑!” “马邑?” “太好了!没想到竟然是马邑。” “大汗!” “大汗,我可以带着族里的孩子们杀过去,给大汗杀出一条血路。” “大汗,调我过去吧?我族里的孩子们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勇士,大汗您是知道的。” 一听说马邑没有名将把守,一群大将军们都争抢着来捏软柿子。 还好夷男岁数大了,不像年轻那会儿的着急脾气。 “不着急,诸位哈克姆不必着急,且问清楚了再行动不迟,中车令,那个马邑城,李唐安排了何人镇守?又有多少兵马在里头?” “大汗,首先我要说的是,臣不是神仙,知道的也是大概,且都是手下的孩子们打听来的,具体的情况,可能会有些出入,请大汗心里有个底数。” “中车令所说乃是王道之棋,正儿八经的道理,本汗认同,中车令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厉害了,哪能算出每一个城池里的具体人数?” “是啊是啊。” “放心吧中车令。” “本汗也不是昏君,不会无理取闹的,这一点中车令尽管放心便是。” “谢大汗理解。” “启禀大汗,马邑城虽然不大,确实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李唐朝廷很是重视,调走了以前的人马,安排了三万重兵镇守。” 夷男也是兵法大家,自然知道马邑城的重要性了。 “嗯,三万人足够了,也说明了李世民不是外行,换做本汗也会调去重兵看守的,中车令可打听到了,何人来镇守马邑城?” “开国县公李钰。” “什么?” “李钰?” “是他?” “这家伙来了?” “怎么是这家伙过来呢?” 夷男抬手压制了热闹的场面; “中车令说的李钰是?” “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 夷男嘴里答应,心里正在快速计算有关李钰的一切! “嗯,知道了。” 对于李钰的名字,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很陌生,熟悉李钰的也就一两个! 最熟悉的是被李钰打败过得那个大首领,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心一意的吃喝,他深知李钰的恐怖之处。 李钰厉害在何处?他心里最清楚的,除了有钱还是有钱,真要说行军打仗,李钰并没有什么傲人的成绩,可是人家有钱… 有钱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钱的人,把钱都花到军营里,都花在兵卒身上,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而李钰就是最舍得往军营里花钱的那个人,他也是天下最舍得往士兵身上花钱的人! 只有领教过的人,和亲眼印证到残酷冷酷的人才会明白,有钱的恐怖! 比如李钰的那些兵卒,从头到脚全是银钱堆起来的,一个兵身上花几十头羊的价钱,甚至还不解气,还要在加上一头牛,甚至两头牛…… 这还不可怕???? 除了这个被李钰杀的心惊胆战的家伙以外,其他人对李钰的了解,还停留在陇西李氏这四个字上。 在他们的眼睛里,无非就是汉人派来镇守边疆的一个大家族嘛!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秦朝了!更不是汉朝! “李世民把他的私生子派来了?” 夷男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杯酒。 “是啊大汗,还派了李世民新培养出来的禁军两万多人保护,还不说李钰手下的族人也带过来三千个,还有闽州卫的蛮夷五千,这些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三万军的数目了。” . 第1000章 大战一触即发 第1000章 ;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百五十四章;大战一触即发 除了被李钰杀的心惊胆战的那个家伙以外,其他人对李钰的了解,还停留在陇西李氏这四个字上。 在他们的眼睛里,无非就是汉人派来镇守边疆的一个大家族嘛!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秦朝了!更不是汉朝! “李世民把他的私生子派来了?” 夷男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杯酒,说话多少有些调侃的味道! 面对这些草原人的不屑一顾,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头皮发麻,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活财神的恐怖之处,给这些土包子们解释清楚。 “是啊大汗,李世民派来了他的私生子,同时又把新培养出来的禁军两万多人调过来保护着, 还不说李钰手下的族人也带过来三千个,还有闽州卫的蛮夷五千, 这些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三万军的数目了。” 夷男点了点头,作为一方统帅, 他当然知道李钰的名头, 更何况李钰还曾经打败过他手下一个小统领。 所以他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两三年前就把李钰的情况摸清了! “陇西李氏,本汗不陌生,从汉人的秦朝开始,这个家族就驻守在陇西边疆,抵抗外族一直到现在。” “曾经的李氏家族,威震一方,把草原上的许多勇士打的俯首称臣,甘拜下风,但是!” 夷男有自己的傲气,他觉得自己是一方霸主,未来要做皇帝的人物,李钰不过就是皇帝下头的一个大臣,再厉害又如何?放在草原上就是一个部落的首领罢啦!他可不是真正的汗! “但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大汗……李钰可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领头羊啊,且他曾经……” 夷男挥了挥手, 从羊皮毯上站起来, 左手扶着腰里的弯刀,右手举着酒杯,在大帐里随意走动着。 “曾经,他带着许多人马,欺负过本汗手下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对吗中车令?我知道你想说这个。” “可是,那又如何?” “并不能代表他就厉害无比了,也并不能代表他是一个像李靖,李世绩那样的兵法大家,本汗总结他的这些年,除了挣钱厉害之外,用兵之道上,他也就那一次的经验,除此之外,从来没听说他带过什么兵,打过什么仗。” “这一点,本汗没有说错吧中车令?” “额……唉……大汗说的是事实,并没有错处。” “那就好,既然没错咱们再往下分析问题,那个李钰, 本汗叫人打听过了的,仗着李世民夫妻俩的宠爱,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在汉人那边,得罪了不少大家族的人物。” “带兵上头,本汗也不糊涂,知道他的底细,无非就是仗着钱多而已,把士兵身上穿的,手里拿的,都花许多银钱打造,这个本汗不敢与之相比,也比不过他活财神的名头。” “但是本汗要说的是,穿的再好,拿的再好,不会用兵也是瞎折腾。” “本汗帐篷里的首领,个个都是勇士,他们的族人,擅长骑马射箭,奔跑一夜,不会叫苦叫累,可不是汉人那样的娇滴滴,经不住风吹日晒,我大草原上的勇士,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们说说,你们害怕陇西李氏吗?” “大汗,您别说笑了,过期几百年的家族,仗着秦朝祖宗的威风,横了这几百年,也该滚下去的时候了。” “小小的陇西李氏而已,大汗交给我去攻打马邑,把那李钰小儿抓来,听说他家族里美女如云,到时候臣把那些美女都拿来献给大汗享受。” “去你的吧,我刚才就跟大汗说了,那个李钰,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你别跟我抢!” 夷男把手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然后扭头看着中车令; “爱卿你也看到了,咱们的勇士并不害怕李钰,所以中车令不用担心,孩子们会搞定一切的。” “再说了,陇西李氏那些家族,也不是李钰一个人说了算的,汉人最喜欢尔虞我诈,出了五服的族人,家家都有私心杂念,他李钰能不能指挥动,还是两种说法,什么上三房一家亲,无非就是叫出来给他人听的好听话罢啦,不足可信也。” 夷男对李钰的认识,还停留在曾经的过去,特别是李钰打败夷男手下那次,叫夷男非常的痛恨。 这是夷男一生人里,唯一一个污点,唯一一次输,最关键还不是自己指挥的战斗,下头小头领出去吃了败仗,结果却把夷男的高大威猛形象,毁坏了不少,这一点他一直耿耿于怀。 夷男的内心世界里,早就盼着李钰过来了,李钰来边关,夷男才能报仇雪恨,李钰躲着不来边疆,夷男还真是麻烦的很呢! 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嘴上不再多说,他知道这会儿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多说李钰的能处。 但是他内心却在冷笑; “哼哼!小看活财神,等着吧,你们要是能找到便宜,老子跟你们的姓,听说那家伙给手下的兵每人花费了许多银钱打造铠甲,那些钱是白花的?” “人家打败你手下的时候,你们忘记了?弓箭手不停的射箭,人家的毛你们都没有碰到半根,就死伤一万多个,这才几年?”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难道忘记了李钰在草原上还有两家亲戚?阿史那社尔和回鹘两个部落,有哪一家是好纠缠的?” 夷男坐下之后,仿佛看穿了中车令的内心一样; “李钰往士兵身上花了许多银钱,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打仗,并不是比的谁家钱多就厉害了。” “所以李钰没有什么可怕,至于他在草原上的两家亲戚,本汗早就叫人去看得紧紧的,回鹘部落连只鸟都飞不出来,阿史那社尔兄弟俩的部落,也有吐蕃国的大将军亲自出马镇压着。” “这两处援军,除了趴在窝里,什么也干不了的,所以李钰想要打这两处的注意,出个奇兵什么的,基本就是痴心妄想了,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帐篷里哄堂大笑起来,忽然,进来一个探马,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跑了长路的。 来人走到夷男身边趴下,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只见夷男不屑一顾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了。 “知道了,下去吧,赏赐你们几个每人三只羊。” “谢大汗。” 草原上的赏赐,不是羊就是牛,再大一些的功劳,就是赏赐牧场了。 要是赏赐别的什么,士兵们就会觉得大汗是个小气包。 三只羊的赏赐,叫探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对于他来说,就跑了十几天打听消息,还不划算吗? 等到探子出去了,夷男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 “中车令不要误会,这是我族里的族人,本汗叫他去长安城卖羊皮的,回来的路上顺道打听一些李唐的消息,仅此而已,并没有夺你大权的意思,你之前管什么还管什么。” “是大汗!臣明白的。” “不知可有好消息带来给大汗?” “还凑合吧,听说那李钰带兵打仗还弄了好几十个美貌的妇人随军同行,刚出长安城的时候,他还有些顾虑,只召唤了一个弹琴的伺候。” “后来呀,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远,他就越来越放肆了,前几天开始,他夜里叫几十个女人脱光了衣服伺候他,本汗的勇士都没有杀过去呢,他的身子恐怕就要被美色给掏空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果然不出本汗所料啊。” “大汗,可别是疲兵之计?” “嗨我说中车令啊,您也是很大的官了,比我还要大上许多,怎么老是抓着李钰不放呢?” “就是就是,行军打仗还要带几十个美貌女人的,我可没听说过几个?” “是啊,这样子带兵,想要打胜仗,恐怕不容易吧中车令?之前您还警告俺们说,行军带兵,要讲规矩,不能喝酒太多,又说更不能碰女色,您看看吧,那李钰可是碰了,而且还碰的女人还不少里,这应该就是您说的傻子了吧…” “呵呵!谁知道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或许他是在故意的也说不定!” 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只能硬着嘴抬杠两句了,实在是李钰的作为,不算明智之举,更不是带兵的样子!不怪他人小看他,换了谁都会冷嘲热讽的。 夷男往后靠了靠身子; “更有趣的是,他只顾带着女人游山玩水,手下的兵,早就不服气了,他还不知道呢,也是,都是男人,将军们一个人睡,士兵们也是一个人睡,唯独领兵的统帅,夜夜都有一群女人陪伴伺候着,换谁不生闷气?” “那是,大汗说的对,换谁都要生气的。” . “是啊是啊。” “这家伙在岭南称霸一方习惯了,坏毛病多,又年轻气盛,所以嚣张跋扈一些算是正常。” “接下来中车令应该把手下的孩子,弄去多盯着李钰才对。” “是,臣遵旨照办。” “有劳爱卿了。” “不敢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优,臣分内之事,大汗要对马邑用兵?” 中车令有些担忧,忍不住询问一下。 “看看再说吧,那家伙昨天终于想通了,还是差事要紧,安排了几千个兵去接手马邑城的防守,本来嘛,就是李钰的三万军到来,本汗也不害怕,这会儿那家伙又带着大军游山玩水,只派了几千人防守,本汗应该快速提兵,去打烂他的城池。” “但是,本汗还是决定再看看,看看他那边还有什么情况发生,看看他李钰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弄陷阱!” “大汗英明!” “目前的形势,咱们的孩子虽然遍地都是,可人家李唐那边,也防守的十分严实,何处城池都有成名的大将坐镇指挥,假如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本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的。” “顶多骚扰几下,谈判一下,就得撤兵回去,毕竟我大草原上的勇士不是傻子,不能乱来的。” “大汗说的是,咱们的孩子也是人命,不能随便折腾的。” “就是,大汗说的对,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中车令也有些佩服夷男的,手下将领都在小看汉人,唯独他还在看形势,唯独他一个人还能冷静下来。 虽说三十多万大军压境李唐的边关,可是这个夷男并没有因此而生出轻敌之心。 除了步步紧逼之外,基本没有做过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也并没有派兵出去攻打不成熟的地方,和执行不成熟的方案。 这家伙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机会,他在等汉人那边露出破绽! 看来这个夷男是有些脑子的。 夷男似乎是把中车令研究透了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如果李唐那边按部就班,本汗不会轻易拿孩子们的命去拼的,咱们的族人更加重要,我不会乱来,中车令尽管放心就是。” “大汗英明,臣瞎操心了。” “不不不,中车令这话不对,你该做的该说的,还是要做,还得说,我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谢大汗支持臣。” “多礼了中车令。” “你们说说,假如李钰那边,没有破绽露出来,咱们该如何进退?” 夷男扭头询问帐篷里四十多个首领将军。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汗,不露出来,那就……强杀过去,反正李唐那边,就数马邑的李钰最是年轻。” “就是就是,大汗你想啊,年轻的李钰没有太多带兵的经验,更没有守过城池,咱们杀过去,他铁定是害怕的,一害怕就要出乱子了,一出乱子,咱们就能打败他的。” “没错,何况他就三万人,怕他个鸟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汗叫我杀谁,我就去杀谁!至于杀哪个城,我没工夫去想,太费脑筋了。” “大汗,我觉得,要是李钰也把城池守的严实,咱们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李唐那边个个将军都安生带兵,咱们应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不能硬碰硬,否则两边都要吃亏的。” “没错!爱卿说得好,来来来,再喝一碗……” . 第1001章 你们是卒 第1001章 ;你们是卒 第九百五十五章;你们是卒 西风岭! 距离马邑城还有四十九里地。 李钰的营地外,二十一个汉子,里头穿着上等材料剪裁而成的衣服,外头套着合身的甲胄,腰里挂着唐刀,手里拿着铁朔,披挂整齐! 看上去气势汹汹, 威猛霸气! 实际上这二十一人,是李钰一路上从牢房里弄出来的死囚犯。 李钰背着手站在二十一人的面前,正在做战前动员!旁边跟着的是剑侍林霸王,和道家的北斗七星护法阵。 “你们的愿望本将都给你们实现了,并且你们的大儿子都在我左武卫大营里安顿着,不让你们见面, 是不想徒增悲伤的情绪。” “谢大帅恩情。” 经过一路的训练,这些死囚犯都有军人的风范了, 回答的整齐划一。 “我不会立刻安排你们的儿子上阵杀敌,因为他们没有经过锻造,上去就是送死,那样对你们不公平,对他们也不公平。” “大帅英明。” 答应声还是整齐划一!充分说明李钰的训练没有白费功夫。 “我会把他们锻炼成老卒,百战百胜的老卒,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老卒,一切困难吓不住他们的悍卒!我会把他们训练成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次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钰面前即将要出征的二十一人,和另一边的千把多人,都跪下了。 这一千多人,全都是死囚犯。 他们很感激,临死前还能把大儿子托付给这样的能人教授。 他们相信自己的大儿子以后会很威风,就像这兵营里的那些老卒,威风凛凛,霸气一身。 他们相信大儿子必定会在某一天,带着一身的荣耀,穿着那气势逼人的甲胄回去老家光宗耀祖!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此去九死一生, 或许十死无生, 你们心中有数。” “我等甘愿赴死!” 李钰点了点头,后世他见过太多说话如放屁没有信誉度的烂人,他恶心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烂货,更加恶心说话不算数背信弃义的猪狗。 李钰的心没有优柔寡断,李钰的心几乎是铁打的,他做到了这些死囚犯要求的一切事情,但凡这些死囚犯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有一点点想要违背誓言,李钰绝不会手软,他会直接杀掉此人,然后再去杀掉他的儿子,最后派人去杀掉他的所有家人! 李钰不傻,他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他知道一味的用法来拘束,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 所以李钰也有准备,而且很充分!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给你们说,今夜本将要说个明白, 来人!” “人在!” “宣读三省发下来的赦书!” “唯!” “门下……” 一个随军主薄,从旁边兵卒手里的托盘上,拿出来一道文书, 昂扬顿挫的念了下去…… 跪着的一千多人听得云里雾里,李钰等着主薄读完才从新开口。 “这是朝廷里的赦书,赦免你们的文书,皇帝已经赦免了你们的罪,三省里头,也加盖了大印,宰相,侍中也都写下了名字,一样手续都不缺少。” “本将也把你们收录进了左武卫大营里的兵册上,但是却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些,可是,今夜要是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给你们知道了。” 一千多人鸦雀无声,全部都泪流满面,终于……一个中年汉子跪着上去,声音颤抖,结结巴巴! “大帅……我……小人一个贱民出身的庄稼人……也成府兵了?” “没错,你早就是我的兵了,还有你们,你们全都是我左武卫的兵,从你们走出牢房的第二天,从你们的名字写进我左武卫兵册的那一刻,你们就是我左武卫的兵了。” “苍天呐……我陈狗剩也是朝廷的府兵了,阿耶呀,你在天之灵听见没有,儿现在是府兵了呀,老阿耶呀……儿现在是府兵了……儿给您争气了!” 四五十岁的汉子跪在地上对着黑夜里的星空鬼哭狼嚎……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癫狂……曾几何时,他们还在潮湿昏暗的牢房里等待被拉出去斩首示众…… 眨眼间,居然成了光宗耀祖的府兵,成了人人羡慕的卒! 如此天大的事情,怎能不叫人欢喜?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你们是兵,你们是卒,你们不是奴仆……” 李钰不停的叫骂,还上去踢到一个又一个的汉子! “站起来!” “都他娘的站起来!” 没有人埋怨,被踢到的汉子一个咕噜就爬起来重新站好。 “列队,叫人看看,本将的兵,到底有没有兵的样子。” “得令!” 死囚犯里的领头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答应,然后朝着队伍亮开嗓子; “列阵!” 一千多人迅速行动了起来,眨眼间就站好了队… “报大帅,死囚营列阵完毕!” 李钰一步一步走到领头羊的面前,口水都喷到了他的脸上,李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失锋营!老子的兵册里一直写的是失锋营,你们就是我左武卫的失锋营!从新报!” “唯!” 听了这话的死囚犯领头羊兴奋到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失锋营! 这是天下百姓人人皆知的三个字,这三个字代表着李唐朝廷十六卫,每一卫里最厉害的那些悍卒建成的兵营! 失锋营就是无坚不摧的枪头!这三个字在汉人的心里,至高无上! “报大帅,失锋营列阵完毕!” “很好!” 李钰走上前,盯着即将要出征的二十一人。 “你们二十一个兵,恐怕不容易活着回来的。” “有什么想说的,随便说。” “大帅,我等不怕死。” “就是,我……属下也不怕死!” “大帅放心,书信……末将已经贴身放好了。” “启禀大帅,属下没有说的,大帅的恩,下辈子来报,末将下辈子给大帅做牛做马报答这一世的再造之恩!” “俺也是!” “俺也是!” “下辈子俺也报。” “对于你们的儿子,你们没什么要说的了?” “回大帅,只有一句,踏踏实实的跟着大帅杀敌,将来光宗耀祖,去祖坟上给祖宗们说清楚,没有其他了。” “俺也是大帅,求您也跟俺的儿子说清楚刚才的那些。” “俺也是。” “都放心,我会亲自去说的。” “别的我不能保证,假如你们战死沙场,我会用银钱去草原人哪里,把你们的实体买回来,然后叫人送回去你们的老家安葬,你们会穿着这身甲胄埋葬去祖宗的脚头。” “我会叫你们的乡亲们知道,你们是府兵,你们是悍不畏死的卒,我会叫他们知道,你们是战死沙场的,不是被斩首示众的!” “谢大帅!” 二十一个人都流泪了,狠狠的流着热泪!另一边的死囚犯也哭了! 这个太重要了,穿着甲胄埋葬,带着府兵的身份死去,这些……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生最荣耀的事情了! “记住了,可以逃命,不用忌讳什么风言风语,但是不可以退缩,逃出生天是每个人的权利,也能更好的执行军令,达到目的,但是绝对不准许退缩,退回来的,我会当众斩杀他祭旗,而且还要把他的名字从兵册里去掉。” “记住没有?” “唯!” “很好。” “死了的兵,家里可享受一人不交税,这些我都会安排的,你们可以放心的上路。” “谢大帅。” “出发吧!” “得令!” 二十一人,分成了三组,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走的坚定不移,走的干脆利索。 李钰身后不远处,一千多个少年,紧紧的攥住拳头,站在黑夜里看着这边的一切,其中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最大的也才不到二十。 他们的阿耶出征了! 大帅说的很清楚,此去不会活着回来!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恨大帅! 不知不觉,就在一千多少年愣愣出神的时候,大帅来了。 “参见大帅。” 声音参差不齐,听得李钰皱着眉头。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也理解你们,所以这一次行动不一,本将不 . 会追究责任,但是不要出现第二次,否则每人鞭十。” “唯!” 这一次一千多人的回应,非常的整齐,队伍也站的横平竖直! 不说这边的心酸,只说草原上夷男已经睡下,半梦半醒中被叫起来。 “大汗……” “大汗?” “嗯?” “什么事?可是哪里出了差池?” 夷男赶紧坐了起来,他起兵三十万,又纠结了许多其他部落,花费很大的代价才兵临城下。 他可不想任何地方出错的! “启禀大汗,通往阿史那社尔部落的路上,劫杀了七个汉人,都是穿甲戴胄的兵卒。” “嗯?” “好,很好!” 夷男瞬间就精神了,他猜测的果然不错,汉人要来草原上搅局! “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兵?” “回大汗的话,像从马鹿邑那边过来的,但是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马邑城派出来的兵。” “传令下去,通往阿史那社尔部落的路上,给我仔细的盯紧了。” “是大汗。” “还有,去回鹘部落的路,也要增加人手。” “是大汗!” “慢着!” “把边关这些城都给我盯紧,整好没有打仗,孩子们也能分开行动,咱们人多,不怕他们城多。” “是大汗!” “来人!” “叫所有首领们都去本汗的大帐里。” “是大汗。” 夷男匆忙穿好衣服,披上厚厚的牛皮大衣,来到中军大帐里坐下。 没多大一会儿,部落里的首领全部到来,夷男把情况说明之后,首领们踊跃发言。 “大汗,看来汉人那边着急了。” “是啊,着急了,这是要找救兵呢大汗!” “嗯。” “就是不知从哪边城池里冒出来的,是李世绩派的兵,还是李道宗派出来的?” 夷男轻松的笑笑; “还用问吗?李唐的兵,探马出行都是三人成队,一次出行七人的,只有陇西李氏老窝那些家族了,而且陇西老窝那些家族,都是出动五人,整个天下还在坚持秦朝时候那些兵法,一次出来七个的,只有陇西李氏的上三房。” “明白了,原来是李钰小儿派出来的探子。” “那家伙要干啥?” “我说巫赤海,你怎么笨的跟猪一样?肯定是去找阿史那社尔的兄长,或者是回鹘部落要救兵的,如此简单的事情还用问吗?” “不是啊,我琢磨着,这两处都被咱们看守紧了,连阿史那社尔都无法和自己的部落联系上,他李钰小儿还要派人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汗!” 一群大将军正在商量军情,外头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 夷男面不改色,看着来人; “回来了,看来你跟人厮杀的很激烈呀我的勇士。” “是的大汗,那七个家伙很勇猛,被末将给围住了,都没有一个投降的,反而是不怕死的冲杀上来,所以末将杀的很艰难,连续伤了五六个族人……才把他们斩杀干净。” 报信的小首领没有说实话,其实他的族人死了十二个!才把李钰派出来的七个死囚犯斩杀掉! 夷男点了点头; “嗯,左武卫和南北衙这三卫,其实就是李世民锻炼的新禁军,能不厉害吗,李钰一次就带出来两卫,还有他手下的族人,这些可都是汉人里的精锐军队,你们绝对不能去小看的。” “知道了大汗!”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夷男看了看来人的右手。 “回大汗,七人里的领头羊,临死前把这书信塞进嘴里了,末将杀了他之后,扣出来的!” “大汗请看!” 夷男拿着一团被咬的一团糟糕面目全非的纸,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你早点杀了他就好了,书信被弄得屁都看不见了!” 来人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正在此时,帐篷外又有人大喊着跑进来; “报!” “报大汗,郎日烈首领斩杀一个七人队伍,汉人那边过来的,郎日烈首领被砍掉了左胳膊,已经疼死过去了。” “什么?” 夷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郎日烈是他二姐的小儿子,这下断了胳膊,回去怎么跟姐姐交代? “还不快点请巫师过去?” . 第1002章 谁也不敢妄动 第1002章 ;谁也不敢妄动 第九百五十六章;形势错综复杂,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朔方城,大帅府! 清晨。 李世绩居中而坐首位,进行每日一次的点将…… 两边下首大将林立。 “昨天可有什么动静?各边城的附近可有什么新的动向?” “回大帅的话,没有动静,一如往昔。” “回大总管,没有任何动静。” “回仆射的话,所有边城都没有动静,外头的人马也很安生,夷男也很沉得住气,想来他不是……” “报……” 跑来。 “报大帅,左武卫大将李钰,作夜派出一批探马,三队,皆以七人为数而成,前往草原深处,不知目的。” “嗯知道了。” “草原上的那些蛮夷,可有什么动静?出去的三队探马是死是活,你可知晓?” “启禀大帅,全部被斩杀了,二十一个尸首被夷男的手下拉着,扔在咱们这边的城外七八里处,那些蛮子们正在城外耀武扬威,还用马蹄子践踏兄弟们的尸首。” “知道了,再探。” “唯!” “慢着!” “唯!” “加派人手,盯紧李钰那边,但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得令!” 打发走了来人,李世绩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传令兵何在?” “人在!大帅请下令!” “传令给北城门的守将,不论草原人怎么嚣张跋扈,怎么践踏我军儿郎的尸体,都不准他打开城门,更不准出兵迎敌,违令者斩!” “得令!” “再传,今夜寅时三刻出兵,与他弓箭手一千,步军两千,把外头的兄弟给我抢回来,少了一个儿郎的尸首,提头来见!” “得令!” “大帅!” “说!” “唯!会不会是夷男有意为之?拿些尸体来钓鱼?” “哼!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本帅也叫他灵验不成。” “与你五千军,从左侧二十里外出城骚扰,记住今日白天不叫那些人安生下去。” “得令!” 接了军令的将军大喝一声扭头离开帅府大堂。 “李有良。” “末将在!” “带你的本部人马,从右侧二十里外出去,瞅准机会,狠狠的厮杀,若是没有机会,就以骚扰为主。” “得令!” “大帅,中军不行动了?” “暂时不动,外头顶多就是万把人上下,再多不会有的,夷男是个有智的家伙,没有缺口,他轻易不会行动,这一场无非就是两边的互相试探罢啦。” “既然是试探性的攻击,就不能离开章程行事,否则咱们就先输了阵势,对方大军按兵不动,咱们这边的儿郎也不能乱来。” “两边都出动了几十万大军,如此规模宏大的战事,可不是儿戏,谁也不会轻易乱来的,两边都在等一个契机,没有变数就无法行动。” “大帅言之有理。” “仆射说的是,总不可能把几十万人马都摆出来,然后兵对兵,将对将,无头无脑的厮杀一气。” “大帅英明。” “传令下去,各边城的守将,一律不准行动,再通传另外两个总管,协助本帅行事,每三日互通有无一次,来往的红翎信使不可中断。” “得令!” 李世绩所说的三日通信一次,几乎每天都要派出探马的,因为边疆这边最远的距离刚好就是三日到达。 李世成绩这样决定,等于是要边疆的这些城,每天都得派出信使,来回通传消息了! 总的来说李世绩做事还是以稳中求胜为主的,他和李靖的手法有很大区别,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因为他很清楚后果,这次是他崛起的关键时刻。 能不能在三省里站稳脚步,就看这一次战事的结果了! 能打败夷男的大军,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李世绩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此大规模的战事,一个不对就有可能身败名裂的,名头毁了或许还能满不在意,可要是脑袋没了,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更何况还是全家人的脑袋,所以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只要安安生生的把夷男那三十万大军请退回去,就算是胜利了。 虽说李世绩没有着急取胜的心,可他毕竟也是统帅之资,多年带兵的经验不是吹出来的。 一桩桩一件件,安排的不急不缓,随手而为信手占来,稳坐中军大帐不动如钟,周围的情况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甚至他想把李唐朝廷这二十万人马,具体到每一个百人队的来去踪迹,都想掌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边李世绩小心翼翼,那边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两人调集胜、夏、银、绥、丹、延、踯、坊,石、隰10州兵马,镇守在胜州(治榆林,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黄河南岸十二连城)。 两人也是安心守城,不敢轻举妄动,天天关注着边城友军的动向。 这天上午两人又在大将军府里商量战事,案几上摆放着地图,阿史那社尔紧皱眉头,旁边的薛万彻心知肚明同僚的揪心处在哪里,好言相劝! “贤弟,莫要担忧下去了,令兄不是一般人物,会处理好一切的。” “唉……” 愁眉苦脸的阿史那社尔无可奈何的坐进了太师椅里; “大都督有所不知呀,我家兄长虽说也不糊涂,可终究能力有限,部落里的事情尚且还能处置,可……摊上这些大事情,就有些吃力了!” “何况该死的吐蕃国主,又安排了大军压境,恐怕我的兄长这会儿连羊肉都吃不下去的,我最清楚他了,他没有这个本事抵挡吐蕃的进攻,唉……” 薛万彻点头认同,坐到了阿史那社尔的旁边,耐心的劝解着; “也是真够闹腾的了,换谁是你都要吃不下饭的,不过嘛……要我说贤弟你也不必紧张过头,吐蕃的弃宗弄赞也不是傻子,能统一大雪山的人物,岂能叫夷男呵斥来去?” 薛万彻这一番话说的阿史那社尔岩眼睛一亮; “对呀!大都督说的正是道理!” “哈哈哈哈,所以我说呀,贤弟你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也。” “那吐蕃国主不是傻子,岂能会因为夷男的三言两语就真的把自家孩子往死里逼迫?” “无非就是弄几万人过去你那边装装样子,别说咱们在等了,那边的夷也男在等,几十万军的对决,不是儿戏,谁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吐蕃的人马同样在等,夷男这边如果攻下一座城,打开去中原的通道,弃宗农当然会全力以赴的。” “反之,他绝不会轻易就跟你的部落死磕到底,所以说,真正的关键还在夷男和李唐朝廷的对决上头,打退夷男的兵,你得部落自然会解除危机。” “没错,大都督说的对,我也是关心则乱了,仔细分析一下,的确是这个道理,吐蕃也是不可小看的大部落,弃宗农更是个雄才大略之人,哪能轻易的被夷男利用?” “贤弟总算打通了心结,这下我就放心了,你我一起坐镇一方,倘若你总是心不在焉,愚兄孤掌难鸣啊!” “大都督过谦了,谁人不知大都督的本事,不在三李之下?没有小弟,大都督也能坐镇一方,不动如山的。” 面对阿史那社尔的官面文章,薛万彻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敢托大,特别是这次的兵事,更不能掉以轻心,有你我兄弟在这里守着,齐心合力,才能功成的。” 阿史那社尔说的三李是,李靖,李世绩,李道宗这三个帅才。 “大都督放心,小弟尽心而为,当以兄长为主的。” 阿史那社尔不是傻瓜,尽管他有结拜兄弟李钰的无限度支持,可总不能屁大点事都去麻烦兄弟吧?所以他也要和各路人马搞好关系的。 况且眼前这位的能力的确出众,多看多学没有坏处。 薛万彻很是感激的拱了拱手; “愚兄多谢贤弟的支持。” “兄长快快不要这样!” 阿史那社尔和薛万彻这两个人,一个是新贵崛起,根基不稳,另一个是前太子的旧部下,老势力的领头羊之一,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原则上来说,新旧势力的碰撞应该互相防备,互相警惕,两条心才符合情理的。 可是叫李世民万万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 . 把两个不是一个派系,甚至还有点敌对成分的将领弄到一块互相制衡,不但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反而还成就了这两个,想要开宗立派的家伙。 李世民要是知道这俩人表面上按照套路走,背地里却惺惺相惜,一定会气吐血的,至少也会好几顿吃不下饭! 两人正在惺惺相惜,进一步建立同盟关系,白虎堂外传来军报。 “报……” “报大都督,报大将军,左武卫那边又有事了。” “嗯?慢慢的说。” “阿弟那儿又出什么事了?” “是,启禀两位大将军,左武卫那边前日派出三个七人队的死士,想要去联系阿史那大将军的部落,被夷男的族人全部斩杀。” 薛万彻面不改色一心倾听,阿史那社尔浑身一震,尽量压制着情绪。 “阿弟有心了,我这个兄弟对我没得说,有他,我这辈子值了。” “朔州那边什么情况?” “还有夷男那边,他铁定要拿这个做文章的,大小也是个变数。” “回大都督的话,夷男派出一个万人队去了朔州边城外挑衅,又叫那些畜生们骑着马践踏我军二十多个死士兄弟的尸首……” 汉人的心是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人在意那些死囚犯之前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朝廷里已经赦免了他们的罪,边城这二十万大军也都清楚,左武卫大将军李钰已经把那些人收录进了兵册。 所以那些死士,就是兵,就是所有汉人守军的兄弟,手足! 所以传令兵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痛恨到了极点!恨不得把那些践踏兄弟尸首的畜生碎尸万段! 在汉人的心里,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不论什么人,死了最大,更何况战死沙场的兄弟手足? 不能入土为安就算了,还要被战马践踏尸首,这个……真心不可原谅! “哼!” 薛万彻冷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草原人也就这点本事了,还说自己是英雄好汉,呸!” “他娘的,拿死人做文章,还说什么草原雄鹰?狗屁都不如的东西!简直是畜生的行径!” 薛万彻什么人物?那脾气相当的血性,真正的爱兵如子,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看重他的,听到士兵死了还要被羞辱直立刻火填膺! 阿史那社尔见薛万彻发火,须发皆张,赶紧起来劝解; “大都督暂息雷霆之怒,夷男此举动无非就是想激发我军的怒火,大都督万万不可上当。” “啪!” “哼!” 薛万彻深呼吸一口气坐下,又一巴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朔州那边呢?大帅怎么反应?” “回大都督的话,李大帅派出八千人,白天骚扰不断,夜里去夺回了二十一个兄弟的尸体。” “还行,算他有心了,我薛某人以前一直看不上他的冷血无情,这次我敬佩他到心里。” 阿史那社尔安抚了薛万彻的火气之后扭过身来询问; “两军对阵,可有变数?谁输谁赢?” “回大将军的话,不分胜负,各有死伤。” “各有死伤?怎么回事?咱们有兵部装备下来的精铁甲胄,弓箭也比往日厉害许多,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得胜?” “回大将军,夷男的族人也穿了甲胄的,虽然做的很粗糙,可他们是套在平时的皮甲外,等于又多了一层防护,再加了盾牌,所以不惧弓箭,连战马都包裹了重要部位的。” 阿史那社尔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 “没想到这个夷男如此有心机,有备而来呀,那些甲胄和盾牌,恐怕也是提前几年就准备好了的。” 薛万彻放松了一口气,安静下来; “这次试探打个平手,夷男等于是胜了的,毕竟朝廷的甲胄弓箭,对他们来说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打成平手其实就是他们赢了。” 以阿史那社尔的骄傲,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事实; “是啊,大都督说的没错……” . 第1003章 第1003章 ; 第九百五十七章;“遵旨。” 原胜州都督宋君明,镇守在灵州(治今宁夏灵武西南)。 被调过来的宋君明大都督日夜都不敢马虎,时刻防备着关外草原上几万个蛮夷。 这一天宋君明依旧拿着第三代鹰眼站在城墙上观察远方的敌军,手下来抱; “都督……” 宋君明头都没有回; “何事?可又是李钰那边的?” “都督厉害,果然如都督所料,李大将军又派出了第三批死士。” “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前两批死士被尽数斩杀,照李钰的好胜性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么这第三次挑选出来应当的是彪悍至极的士,而不是卒了。” “回都督,末将不知,李大将军那边的一切消息都严密的紧,连李仆射都不知道具体详细的,实在不好打听。” 宋君明扭头看了一眼手下十几个大将,后者都连连摇头。 “启禀大都督,末将以为念兄弟送家书为由,都没有被放进去左武卫的大营,今早刚刚回来。” 说话的大将,有个亲兄弟在李钰的左武卫里是个偏将校尉,自告奋勇去李钰那边打听消息刚回来。 “末将也不知道。” “末将也是。” “嗯,李钰就是本次兵事的奇兵,皇帝陛下心中有数,比谁都清楚的。” “是,大都督说的是。” “是。” 好几个将军答应的有些凑合,更有些勉强,纯粹就是应付自家都督,宋君明看在了眼里。 终于有一个脾气最直,火爆的厉害的将军忍不住了; “皇帝心里确实有数,把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居然没有安排其归属,现在的李钰,手里掌控三万多兵,却不听三路大总管的号令,……呵呵!末将查尽兵书战策,古人没有这样干过的。” 直性子的将军冷笑了好几声,不在多说,那意思是慌妙至极! 这里和所有大都督手下的情况一样,有人不服气李钰的洒脱,宋君明这个大都督不是花钱买来的,他带兵多年,心中清楚,对这种直接带兵的一根筋将军们,有事就得摊开说,要不然心里的疙瘩解不开,早晚得憋成祸事! 所以宋大都督得解释清楚,免得手下人带着病态上班! “皇帝有皇帝的想法,你们许多人都不要忘记了,皇帝可是兵法大家,一点都不次于军神李靖,也不次于杀将秦琼,不是糊涂人,这个很重要。” “皇帝只安排李钰镇守马邑,却没有公开把他定在三路大总管任何一个人的旗下,不是瞎折腾。” “事实上现在的李钰,可以说在边关这里已经无人可以约束他了,这一点儿也受到许多边关守将的诟病和不满,本都督想的可不是李钰的嚣张,我早把里头的玄幻之处想的通透,……。” 经过宋大都督的提醒,城墙上的将军们都愣了一下。 可不是嘛,皇帝之前可是带兵打仗的统帅,指挥李唐所有兵马的大能呢,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看到手下将军们醒悟,宋大都督也放送了神经。 “夷男倾尽全力,带着他部落里的勇士前来,二十多万大军压境。” “吐谷浑又想报仇,比薛延陀那边还要积极,上蹿下跳的想要打进关中,还有铁嘞部落偷偷的支持夷男六七万人,就这些已经超过三十多数目了。” “还不说吐蕃国主在旁边虎视眈眈,只等着分肉。” “诸将再看看咱们这边,十六卫兵马还要留守长安一些,就是加上太子六率,也就二十三四万的数,边关这些城池又不是一个两个,说句难听话,只以军马数目看,咱们不占便宜的,诸将以为我说的对否?” “那是,大都督说的都是实话。” “是啊,也是实情。” “可不是嘛,咱们二十多万对阵人家三十多万,人数上就吃着大亏里。” “是啊……” “所以,这次兵事,要以守为主,说主动出击的都是傻子。” “不过嘛,有了变数之后,那就大不一样了!” “大都督说的是,要是有个变数就好了。” “是啊是啊,得有个变数才行的。” “没错,都说需要变数,都知道需要变数,可变数从哪里来?” 说道变数,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制造变数,不是他们的特长! “所以皇帝陛下才叫李钰带兵,而且不给他上口套,没有缰绳,李钰就可以信马由缰了,他可以随便做,随便行动,这样……变数就会有了。” “有道理。” “大都督说的对。” “可是大都督……指望李钰不停的安排死士出行,能起多大的变数?” “就是就是,安排死士谁不会?末将手下那些儿郎里,也可以挑出来百十个不怕死的士,问题是能起多大的用处,谁也不敢保证了。” “你们总是看李钰不太顺眼,觉得他应该像你们这样,规规矩矩的带兵,天天到城墙上查看敌情,时刻关注敌兵和自己人的行动,可是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 “请大都督明示!” “李钰带着一群女人东游西逛,又贪生怕死到极点,把两万多人带在身边,游山玩水,这些不光是你们看到了眼里记在心里,夷男也会知道的!” 都是带兵的出身,一点就透,不过就是嫉妒李钰的心,懵逼了这些将军的灵智,一旦有人点破,都活跃起来了!有时候,那层窗户纸不捅破,事情还真是不好解决的…… “明白一些了……” “大都督英明啊,怪不得大都督是大都督呢!” “大都督的意思是……” 宋君明点了点头; “你们没有发现吗?李钰已经安排三次死士了,边关外的草原人,却没有多大的动静?” “是啊,末将也纳闷了,换做末将,怎么也要调兵遣将的。” “是啊,夷男的大军,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没有动静?夷男不是也安排了对应的兵马,看守着咱们这些城池的来去动向?” “是啊,包括李钰驻守的马鹿城,都有一万军驻扎在外头呢。” 对手下将领们的讨论宋君明一直点头认可和鼓励,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开始引导了; “都是常规性的安排,和正常的试探性交战,正儿八经的战事,两边都没有安排出来。” “尤其是对马邑这种重要的城池,按照本都督的看法,就是安排三万人看着对着,也不算过分的。” “不过分!” “确实不过分!” “那是,咱们这外头不就是好几万人看着咱们?” “是啊,正是因为夷男把咱们看的太紧,所以都不敢疏忽大意,要不然纳……我说句公道话啊诸位,但凡哪一座城池敢松懈下来,夷男的兵立刻就要冲过来厮杀的。” “所以呢,你们都想想吧,夷男抓住死士之后,选择了五处城池炫耀,派手下兵马去践踏咱们儿郎的尸体,这五个城池里,其中也有马邑在内。” “大都督的意思是,夷男在须弥盖章?” “我觉得是这样的,夷男想要对马邑城有所动作,就不能特别对待,得一视同仁才行。” “那是,如果单独对马邑不一样的对待,必定会引起李钰大将军的注意,所以夷男多远了几处。” “没错!” 宋君明放下手里的鹰眼望远镜,带着一群将军下了烽火楼台,一边走一边继续分析战事; “如果换做我,看到李钰游山玩水,弄一群眉毛女人,天天做乐,我也会有想法的。” “那是,换做末将,也会把马邑那边,看做是重中之重!” “废话,敌将只会吃喝玩乐,不打他打谁?这些都是兵家常识…” “看吧,你们都会这样想,夷男也会的,事实上本都督也会那样,只要是个带兵的,都会想着拿不懂事的李钰做突破口,这很正常。” “事实上,夷男并没有例外行动,所以我猜测,夷男的无动于衷,并不是他不想搭理李钰,而恰恰相反的是,夷男动心了,所以他没有另外安排,他怕的打草惊蛇,他怕的是,把正在游山玩水的李钰,刺激的正经起来。” “大都督说的是,末将也觉得,夷男就是在故意假装看不见。” “没错,这会的夷男,应该是把李钰当做了肉羊!” “要是这样看的话,夷男那边后续就会有大动作了。” “估计会集中 . 兵力攻打马邑。” “集中兵力?李钰横竖就带过来三万多军,夷男随便派去十万人,就能把李钰那边的城池攻破了!” “所以,如果这样分析的话,被盯上的李钰其实很危险了…” “是啊,的确很危险!夷男那些兵马不是摆设,都是实打实的兵。” “谁说不是呢?” 下了城墙的宋君明带着一群手下回了大都督府里坐下。 “确实危险了一些,不过这些也正是皇帝要看到的局面,有了变数,这个仗就好打的多了。” 李钰的私生子名头,现在几乎是天下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了。 因为这俩人长的太像了,而且比最像李世民的李承乾,还要再像两分。 最关键的是,太子李承乾现在长大之后,几乎和李钰一模一样,无非是李钰比李承乾高了半个头,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再加上皇帝皇后把李钰宠的,那叫一个没边,没谱,综合分析,李钰是皇帝私生子的疑问,被扩大到了极致! 如果说李钰和皇帝李世民没有血脉关系,恐怕百姓们都不服气的,特别是见过两人的,更不会相信。 那么,李世民为了打败夷男的军队,不惜把大儿子送到如此危险的境界里,当真是够魄力,够狠心!! 所以宋大都督的一群手下,都在互相对视。终于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有了变数确实方便行动,可是万一李大将军那边……这代价,可就有些太大了!” “谁说不是呢?” “是啊!” 与此同时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都在各自的地盘上分析战争局势,也在讨论马鹿城守将李钰的事情。 李唐朝廷北方边疆这些守城大将军们,每一个人都很关心李钰。 一呢,李钰的关系户很重,很多,比如,大家的老兄弟秦琼,是他的二叔,混世魔王程咬金是他三叔。 尉迟恭和牛进达,还有段志玄,和房玄龄,这些重要的大臣,都和李钰关系厚重的很。 且还不说,李钰本身就是五姓七望世家门阀里最厉害的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领头羊。最后还有皇帝这层,不敢确定的父子关系。 况且李唐朝廷里的武将,有百分之九十,都和李钰很亲近。 可以说句夸大的话,即便李钰不是皇帝的儿子,他李世民都不敢乱动李钰半根汗毛。 因为就不提李钰的陇西李氏二房族长的身份,他还是李唐朝廷武将阵营里的中和剂,武将们的一些冤仇,这些年都是李钰从中化解的,而且李钰不分派系,自己也没有任何派系。 整个朝廷的武将平衡,李钰居功甚伟。 所以李世民不敢乱来,他还要指望李钰继续平衡武将阵营呢。 甚至李世民的心里,把李钰和程咬金以后的位置,作用,等同了…… 以上种种种种,都叫边疆这些守将们不敢大意。 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些事情夷男也是清楚明白的。 如果说夷男不惦记李钰,鬼都不信! 表面上看,夷男似乎对李钰和李钰镇守的马邑城,没放在眼里,其实大将军们都在猜测,夷男应该是惦记李钰惦记的吃不下睡不着才对。 换做自己是夷男,也不会放过李钰的,更何况,李钰那边距离周围的守将不近,就是发救兵,也不能顷刻而至。 还不说李钰的浑不在意,这个点儿了还念念不忘靡靡之音,还要带着一堆女人出去游山玩水…… 这会儿的马邑城,并不像城墙上表现的那样大军密密麻麻,实际上,马邑只有不到六千守军。 这五千多兵,日夜站岗,给人一种错觉,光城墙上的兵甲就有这些数,城里头等着换班当值的,肯定要比城墙上的多上很多…… 种种情况表明,现在的李钰就是被老虎盯上的猎物!危险至极! 边关的大将军们,都在注意,万一出事一定要最快的发出救兵…… . 第1004章 猛士 第1004章 ;猛士 第九百五十八章;猛士 马邑城西北方向三十八里。 望血谷。 之所以叫望血谷,是因为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的最前端,历朝历代,汉人抵抗草原蛮夷的第一关,也是最前线! 不论是草原人,还是汉人,在这里流血流泪的太多太多。 草原人,和汉人,各自在两边自家地盘上张望这个中间地带,所以才叫望血谷,小小的山谷里,不知流下了多少草原人和汉人的血液! 所以这个小小的峡谷,不知何时就被人叫做望血谷了! 深夜! 西北风呼啸而过! 风很大,带着哨子! 摧残着望血谷的一切,冬天的风又再刺骨了三分!凌冽霸道!显示出大自然的恐怖之处! 既然叫做望血谷,只听这地名的煞气就知道不是温和的地方。 仿佛印证了此处非是吉地一样,两只人马在血谷里慢慢的接近着…… 小峡谷得半腰处,一个千人队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像级了捕猎的凶兽! 不远处大约有四里多地,马邑城出来的大胡子,把右手攥成拳头举起来,大胡子身边七十一个兵卒立刻停下,各自找到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 这个大胡子是李钰从路上经过的第一座府衙里的牢房里救出来的死士,身边的几十号人都是李钰从各处的牢房里整出来的死囚犯! 现在他们不是囚犯了,也不是罪人,现在他们是朝廷左武卫的府兵! 大胡子兄弟三人的脸上没有害怕,他们不在乎生死,他们在乎的是名分,身份,因为他们是贵族了,历朝历代只有贵族才能有一个做兵的。 这些人都很骄傲,从跟着李钰开始就活的像李钰感染的那样,一身的傲气! 尽管他们知道可能十死无生,但是也不影响他们的傲气。 李大帅都说了,死也可以死的轰轰烈烈,死也可以死的重如泰山! 泰山在百姓的眼里是什么位置? 那是最厉害的山,上头可是通着天上神仙的地方。 大帅说了,为了保护天下的百姓而战死沙场,这个死,重如泰山。 而且,名字不论死活,以后都要写到一个大石头碑上的。 大帅说了,那叫英雄碑,现在皇帝改名叫做凌烟阁了。 听说凌烟阁最上头是,现在皇帝的阿耶和阿公。 两边的文武大臣,以后要选出来一些能人,做泥巴胎供起来的。 这些要挑选很厉害的大人物。 而再下头的广场上,两边的碑上要写下那些,为天下百姓战死沙场的兵,卒,士,这些名字和家乡住址。 这是什么概念? 这在这些人眼里,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这是铭记到史册的天大的事情。 祖宗积德八辈子才能修来这个福气的,一般人哪有这个贵命? 所以今夜的七十二人,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主。 他们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但是他们也不是引颈就戳的心理,他们想在死前斩杀贼人。 大帅说了,斩杀一个人头,以前犯下的错和罪,有朝廷公开正式抵消! 这不是赦免! 这他娘的是抵消! 没错,大帅说的一清二楚!就是抵消!因为之前已经赦免过了的。 抵消和赦免,对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来说,非常的重要…… 大胡子叫做罗东远! 他面无表情的扭过身子,身边两只土猎犬,紧紧跟随。 这是他被大帅救出来之后,回家带来的,这是他的好伙伴!好战友! 而且非常的凶猛,还很通人性,两只大黑狗都五岁了。 结实的吓人,浑身都是肌肉块儿,狗头大的能装下一个小孩的头,獠牙有一寸长短! 两只狗没有任何动静,不叫一声,紧紧的跟随主人身后,如此漆黑的深夜里,很难发现纯黑色的狗身子! 大胡子扭头看着空地,他知道他的手下都埋伏起来了。 “都给我听清楚了,咱们是府兵,不是囚犯,谁他娘的敢后退半步,老子立刻把他的猪头当场砍下来喂狗。” “唯!” 躲藏起来的每个人都很小声音的答应一下,整齐无比。 李钰最喜欢最佩服的就是这些庄稼汉死囚犯。 他们一路上的训练,磨烂脚都不会叫出半声。 摔倒的时候,脸被石头擦流血,坑都不坑起来就继续训练。 如果你问李钰,他手下这些人,最狠的是那些,李钰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千多个死囚犯最厉害! 因为,他们对自己都狠的吓人! 这些囚犯,基本都是拿命在训练,所以前三次派出去的兵,平均一个人斩杀了两点七个草原蛮夷! 所以夷男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汉人这次是真的着急红眼了。 第一他们只有二十万军,还是凑出来的倾国之兵。 第二,汉人来了边关之后,龟缩进城里,怎么叫骂都不敢露头! 第三,李钰派出来的兵,应该是李唐朝廷最猛的勇士了! 否则怎么会以一当十? 夷男的手下们,也付出了很沉痛的代价,才灭杀了李唐朝廷三次探马! 现在的夷男聪明了,他不敢叫孩子们出去太少。 现在每次出行都是一个千人队,百人队不准出营,这是薛延陀的新规矩! 大胡子还在继续着,他是这一次行动的总管,最高指挥统领!因为他跟随大帅学兵法时间最久! 用李钰的话说,此人已经开启了灵智! “大帅说的那些可是朝廷下来的,杀一个人头,抵消之前的罪名,得两个人头的,升为卒,同时,随军主薄们会想办法来打听一切,然后写进左武卫的战功本册里,家中的正妻,免税!” 这些确实不是李钰一个人的想法,这些是兵部下来的文书,三省六部对于这一千多死囚犯很是重视,李世民亲自过问,指点三省要给与一定的对待,叫他们安心的赴死沙场! 所以三省研究出来一套完整的方案,解决这些人的后顾之忧,同时也用名头狠狠的压榨着他们的一切…… “两个人头之后,再得一颗,再免税一人,得三个人头的,晋升为士!” 再次听到这些话,躲起来的几十个庄稼汉眼睛都冒着绿光! 士! 这一个字代表的太多太多了! 这是真正的贵族! 士和大夫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士比卒还要再高一个等级! 即便是左武卫大营里,也只有三百多个士! 一万两千人的左武卫大营,只有三百多个士,七千多个卒!剩下的都是府兵!都是兵! 诺大的左武卫就这三百多个士,可想而知有多珍贵??? 大胡子自己也非常的渴望得到一个士的荣誉身份。 他要给在军中的大儿子,树立一个榜样。做一个叫儿子自豪骄傲的阿耶! “前头有很多人,不出五里地,有很贼人在埋伏着,别问老子怎么知道,老子打劫二十多年了,经验老辣!” “怕死的没种的,现在自己抹脖子,老子给他记下来,被贼人杀的,还能落个好名头,十息之后,所有人都得断了念想!” “唯!” 埋伏起来的汉人都在嘴里答应一下,表示统领将军的军令他们收到了。 没有人抹脖子,都在盼望厮杀,都抓紧了手里的铁朔。 他们的勇猛跟装备有很大的关系,这些出行的死囚犯拿的铁朔不是朝廷发的,而是陇西李氏打造出来的精铁做成枪头。 他们腰里挂着的唐刀,也是李钰经过七次改进之后的最新产品! 碰上就不是轻伤,随便一下子,就要断胳膊断腿,重则拉腰斩断! 夷男的一个外甥,就是被轻轻砍了一刀,可是就这随便一刀,砍下了他一整条胳膊! 由此可见,李钰的装备有多厉害! 大胡子轻轻的取出来两块肉,喂给两个土猎犬! 然后指着前头的黑夜,又是比划,又是嘀嘀咕咕,具体说的什么,几乎没人知道,但是都知道统领的两个猎狗跟人一样聪明,只是不会说话罢啦! 大家都见证过无数次的,大胡子身边的两个兄弟心里有数,自家大兄这一点谁都佩服,他懂狗言,他能和所有的狗说话沟通。 大胡子交代完,两只黑狗,慢慢的离开了,比人都小心,比人都聪明! . 过了许久,两只狗悄无声息的回来到大胡子的跟前,然后其中一个跑到小小的望血谷东边,然后又跑到西边,路线跟一个伞状一样。 另一只狗在地上不停的跺脚,一直不停的跺脚好多次,然后在第一个狗跑过的路线上,每隔开百十米又开始跺脚,大胡子跟在旁边不停的点头,然后抚摸黑狗的头,表示夸奖,又给两个狗喂了一块肉。 两个狗都没吃,就那样看着主人,大胡子不知为何就流泪了。 他从怀里又拿出来一块肉,狠狠的撕咬着! 看到主人也有肉吃,两个黑狗高兴的摇尾巴,这才吃下大胡子分给它俩卤熟了的美味儿羊肉! 大胡子知道了一切,然后退回去一百多米找到之前说话的一个小山窝背风处,嘴里发出古怪的兽叫声。 七个人从黑夜里跑了过来!没有发出什么大动作的声响! 看样子今夜的队伍是分成了七队! “统领。” “统领!” “嗯,铁齿和铜牙回来告诉我了,前方大概四五里处,嗯……狗子或许不如人言,也许是三里,或者六里,也说不定的。” 大胡子的两个狗分别叫做铁齿和铜牙,足够说明这俩猎狗的凶猛彪悍! 一百多斤的野猪,这俩狗子也曾经咬断过许多后退前腿,可不是吹的!俩狗子跟着主人打猎四年有余,有着充足的实战经验! 回来报告的消息也很准确,但是终究是狗,不能人语,所以大胡子统领不敢肯定…… 大胡子统领说了一半就卡主,七个手下都开始询问起来; “统领,你说的是前方有埋伏?” “肯定有埋伏的,用脚趾头都能猜测到是这种局面。” “前头有多少人马呢统领?能不能知道?” “埋伏不怕,老子们来就是挣名头身份的,没有埋伏,咱们怎么弄?” “有道理,陆八叔说的有道理。” 大胡子统领罗东远把右手压下,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我两个兄弟回来……” 大胡子这里所说的两个兄弟,就是他身边蹲着的两个凶猛猎犬! “估计应该有几百人以上,或许是一千人,两千人都有可能,反正一句话前头很危险,有可能就是咱们兄弟的死绝之地了。” “统领别在意,两个狗子又不会说人话,能传回前头有人的消息来,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统领,况且还知道了大概数目至少有几百个,比世间许多憨货都厉害呢。” “嗯,都心里有个数啊!别一会到了厮杀的时候,你们手下出现胆小怕事的,屁滚尿流的,掉头逃走的,老子的脾气不用厮杀都得先气死在当场了。” “统领放心,我手下的那些兄弟们没有孬种。” “俺也是,俺的手下兄弟们都是乡亲们,一个地方的,俺知道他们的心,俺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不会跑的。” “是啊统领,都是出来挣身份的,不杀几个人头,孩子们以后就都没有底气了。” “可不是嘛,咱们这些人的儿子们都等着咱们争口气杀敌立功的,说句实在话不好听,这会儿憋足够气,眼睛都是红的,恨不得立刻杀人放火。” “不错,几家兄弟说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样,再者说了,咱们都是必定要被砍头的死罪,换来一身的清名,这个死真心的值了!” “就是就是值得了,太划算了,统领您就说怎么杀过去吧,您下令,俺们就执行军令!” 说话的兵头被旁边的兄弟调戏起来; “呦呵,陈老三现在讲究啊。” 被调戏的兵头,虽然在黑夜里,可他坚持着挺直了腰杆子,一脸的骄傲; “那是,俺现在可是府兵得身份名头,得以军令为主才能行动的,俺可不是以前的庄稼汉身份了,大帅说的清楚明白,咱们现在更不是死囚犯,这些必须要分清楚的!” “没错,你说的都对。” 看着七个手下都是气势汹汹,大胡子很是满意; “好!” “那我就要下令了。” “下令吧统领!” “就是,您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 第1005章 惨烈 第1005章 ;惨烈 第九百五十九章;惨烈 “呦呵,陈老三现在讲究啊。” 被调戏的兵头,虽然在黑夜里,可他坚持着挺直了腰杆子,一脸的骄傲; “那是,俺现在可是府兵得身份名头,得以军令为主才能行动的,俺可不是以前的庄稼汉身份了,大帅说的清楚明白,咱们现在更不是死囚犯,这些必须要分清楚的!” “没错,你说的都对。” 看着七个手下都是气势汹汹,大胡子很是满意; “好!” “那我就要下令了。” “下令吧统领!” “好,不说别的了,大帅说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谁一口气足,谁就是最厉害的,光脚不怕穿鞋的。” “对,统领说的厉害啊。” “是啊,就是好听,别说,咱们统领跟大帅最久就是不一样啊。” “我记得大帅教授过我的兵法,像这种情况下,咱们慢慢的过去,或者不知不觉就中了人家的埋伏,到时候必定是心里慌乱无有头绪的。” “是啊统领,要不是您发现的早,又有两个好帮手探路,咱们一会儿就要中了敌人的圈套。” “可不是嘛,到时候人家有心算无心之下,咱们只有受死,或许连一个人头都砍不下来,就会送命了。” “所以我决定,咱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反着来?” “啥意思统领?” “咋个反过来法?” “就是咱们不用等他们埋伏,咱们去埋伏他们去。” “埋伏人家?” “老大,怎么个反埋伏?” “很简单,对着干,然后用电头脑,他们的大概埋伏位置,咱们大概上已经清楚了,现在要做的是,咱们分出七个队伍,朝着七个方向挺近。” “慢慢的摸过去,直接厮杀。” “但是呢,敌众我寡,这样做的话太过分散咱们本来就不多的兵力,所以这个办法不太适合。” 七个人都跟着点头,大胡子继续自说自话; “所以,咱们要分成三队人马,叫他们首尾不能兼顾,两路军负责冲杀,吸引贼兵,剩下的一路,负责冲杀出去,把书信带去阿史那大将军,和大帅女人的部落。” “成,统领你分配吧。” “俺去,俺带着手下兄弟们吸引贼人过来,统领你带着兄弟冲杀出去。” “俺也去吸引贼兵,反正俺是没想过活着回去的,马革裹尸还,这话以前都是说的高贵无比的府兵,和将军,俺早就想这样了,霸气!就是今夜战死沙场也没白活这一辈子!”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兄弟三个带上一队人冲杀出去,剩下的你们分成两队。” “记住了,到跟前看准了立刻放箭,然后再杀。” “唯!” “头,这黑夜里看不清楚啊。” “是啊,糟蹋弓箭了。” “可不是,咱们练习的时间也短,放出去的箭估计也射不中几人的。” 大胡子右手一挥; “别管那些了,射中几个算几个,主要是叫那些贼人心里害怕就行,他们吓破了胆子,咱们才能多杀几个。” “唯!” “好了,陈三,老吴,梁大,你们三队组合成一大队,从左边摸上去。” “唯!” “剩下的组成一队,从中间摸过去,我们兄弟三人带着一队,从右边的土坡上拐过去,根据铁齿闻到的,这边由于都是斜坡,所以人少一些,估计能冲出去几个活的。” “唯!” “都记住啊,不要单独厮杀,三人一组,或者是一队一组,用三角形的失锋阵冲杀,配合最重要,单打独斗要吃亏的,把平时学的那些,拿出来真刀真枪的弄他一次,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统领!” “好了,不用再说其他,今夜没有帮手,没有援军,冲出去活得一条命,死了也不算稀罕,给儿孙们挣些富贵回去。” “是统领!” 都去吧,慢慢的前进,把声音放到最低,反正距离天亮还有很久,不着急的,越慢越安静越好,他们等的久了反而会有些不耐烦的。” “唯!” “最后一条,你们两队不要同时开始厮杀,千万要记住,那一队碰上了贼兵,另一队就停下脚步,等他们把兵力调过去的时候,另一队赶紧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唯!” “但有火把亮起,千万不要射杀,趁着火把,射其他人,人多的地方就不要仔细瞄准了,随手拉弓放箭。” “唯!” “杀!” “杀!” 看着两大队人马分成两路军,消失在黑夜里,性格暴躁单刀直入的大胡子终于感性了一回! “好歹一个锅里吃饭这些天,说没有兄弟情分是骗鬼的话,老子也是人,老子的心也是肉长得……” “兄长,没工夫说这些了。” “是啊兄长,咱们要做的就是把真书信活着送出去!” “嗯!知道了,这一别恐怕到下辈子才能见了!” 大胡子感叹完之后收起了心思,对着面前的七个人; “你们七个不用一心厮杀,你们要做的是,死了也得弄个口子,好叫我们兄弟三个活着出去,明白吗?” “明白的统领,俺们知道大帅肯定给您交代的有话,俺们不问,俺们只管去拿命撕开口子,给你们仨活命!” “嗯,很好,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当兵的,军令如山。” 大胡子说完扭头对着两个兄弟交代; “如果到了最后关头,你俩死了,也得保护我活着出去,懂不懂?” “懂!” “懂的大兄!” “好,不说了出发!咱们从土坡上头过去,先趴上去再说。” “唯!” 十一个人两条狗,不紧不慢的往峡谷右边最高处行进! 不敢走快是因为要节省体力,毕竟手里都拿着唐刀,弓箭,短铁朔,还有一身甲胄。 这一身装备,虽然经过多次改进,可还是很重! 唐刀三斤,甲胄十三斤半,短铁朔七斤十三两! 加上弓箭,差不多快三十斤的分量,对于庄稼人出身的汉子,这点分量实在不算什么。 可是今夜要节省力气厮杀的,所以不能浪费一点! 大胡子带着十个手下悄悄地行进了估计有四里路,就听见前头有喊杀声出现,大胡子赶紧叫队伍停下脚步,十一人两条狗都趴在黑夜里! 没多大一会儿,左前方的呐喊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就有不少火把亮起来。 然后对面就开始嚷嚷! “强弓手!” “躲开躲开,啊!长生天呐……” “这是李钰弄出来的硬弓,一根箭就能射穿透好几个人的,快点给老子躲开,不要扎……堆……噗嗤!” “薛延陀部落里一个百夫长,正在一边号令手下散开,冷不防一根翎羽从他左边心口射进去,把他身边另一个手下的身子穿在一起,成了糖葫芦!” 感觉到疼痛后的百夫长,话也说不下去了,紧接着噗嗤一口血就从嘴里喷了出去,临死前百夫长还在念叨; “强弓……就是厉害……不……能扎……堆……的……!” 大胡子稳着没有行动,瞪着眼睛观看一里地外的战场,他拿的有一个鹰眼,所以看的基本还算清楚,因为那里有许多火把。 “头,老三被抓出去了。” “哼,不要管他,组合起来,大失锋阵!收拢归队!” “唯!” 李钰的这些兵,穿的都是第三袋甲胄,在这里等于是开挂了,和三国演义里的藤甲兵没什么两样。 薛延陀部落里的人,如果和李钰这些兵对抗,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你砍他三刀都伤不了命,他的铁朔枪头却是扎进去就是前心后心穿透,唐刀砍过来就要死伤人命,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不过薛延陀人也学会了一套对付方法,那就是把穿着甲胄的汉人,按倒在地,然后从头盔下直接抹脖子! 放完弓箭的这三十个人,立马扔掉硬弓。 赶紧拿出短铁朔,组成失锋阵,可是人有利索的,也有慢的。 一个行动慢的就被几个薛延陀人看准时机拽了过去。 被拉出去的人也知道必死无疑,他抱着要死的心,又有甲胄在身,所以顺势就冲了出去。 . 拉他的五六个薛延陀人以为汉人会拼命挣脱,实在没想到这个汉人根本不受力度,反而一拉就跑,顺势拿着铁朔就扎了过来。 两个薛延陀人被铁朔扎在了一起,他们瞪大了眼睛倒下去。 “冰……凉……” 确实凉到了心里,因为他正好被铁朔扎进了胸膛,献血从皮甲下往外冒! 扎中了敌人的汉人死囚犯,一直记得大帅教授的那些,干脆利索的丢下铁朔木柄。 嘴里怒喝一声; “俩了!” 呵斥的同时,汉人死囚犯顺手拔出来左边腰里的三斤唐刀,右手伸进刀柄的环口里! 顺手一刀,借着抽刀的动作一气呵成,把右边一个草原贼人的头,砍飞出去,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仨!” 这一切说的啰嗦,实际上都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进行! 拉扯他的五个草原贼人瞬间就死的剩下了左边俩。 俩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同时旁边又冒出来十几个人,想要快速把这个穿着甲胄无法砍死的汉人按到下? 因为早点把这个疯子汉人给按到在地下,这边就可以少死几个兄弟,这是大家的共识! 汉人只来得及砍出去最后一刀,就被十几个草原贼人拉了出去,瞬间就被按到在地下! 但是这一刀,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左边第一批拉扯他的另外两个,一个半个脑袋不见了,往后就到。 另一个左肩膀下到右腰上,两层皮甲都被砍透,五脏六腑流出来许多,草原贼人下意识的去用手接,想要把五脏六腑塞进去,可是只抓了两把,就软到在地上,躺下去的薛延陀人,还在挣扎着要把肠子塞进去。 把汉人死囚犯按倒在地后,许多人看着塞肠子的族人,都从心底发寒! 汉人李钰的兵器太厉害了,穿甲破铠竟然毫不费力! 就这眨几个眼的功夫,这边就被弄死五个族人了。 实际上没有多华丽的厮杀,更没有什么花哨的架子,什么套路架势,都是没有的,一切就在瞬间结束!甚至都来不及施展开…… 汉人死囚犯拢共就挣扎了两把,因为第一把是趁着被拉扯出去的时候,扎出了一枪,这一把不算的,这是草原人最后的倔强。 他们只承认这个汉人后面砍出来的两刀。 对他们来说,这个汉人的士,在草原雄鹰的攻击下,只来的级折腾了两把就被放到在地了! 可偏偏他娘的就是这两把~两刀,砍死了草原上的猛士三个。 所以这个汉人,被草原人划到了士的范围里! 除了最高等级的士,兵和卒没有这样彪悍,没有这样疯狂! 所以这家伙就是个士! 事实上被按倒在地的汉人,也觉得自己是个士。 朝廷里有行文,斩杀五人者,晋升为士。 自己刚好杀的够数,所以就是士,当之无愧的士! 被按在地上的汉人死囚犯大声呵斥! “放开我,我是个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草原人真要是雄鹰,放开我,我自己了断性命?” “敢不敢?啊!狗屁的雄鹰,狗屎的草原勇士,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放开他!” 一个百夫长冷着脸吩咐! “是!” 十几人松手,同时把汉人身上的甲胄都拿下了,头盔也给他去掉了,唐刀更是早早的被士兵献给了百夫长的手里! 没有了难以砍透的甲胄,没有了锋利至极的恐怖唐刀,薛延陀人心里总算踏实下去了! 百夫长从腰里拿出来一把三寸长短的小刀,扔在汉人死囚犯脚边的地上! “都不准上去杀他,他是个士,他是个猛士,真正的猛士,不是咱们草原上用嘴吹出来的那些官老爷猛士,我也是个士,我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汉人死囚犯用军中的礼,对着百夫长行礼。 “谢将军!” “嗯,不必客气,因为今夜的你必须要死的。” “知道,就没想着能活下去。” “我不清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次的派出死士过来……” “将军莫问,我可以死,但是我绝对不可以背叛!士自古以来没有叛徒!将军您是知道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个士,我可以不叫人辱你,但是我们杀你没有错,因为士可以杀!” “是,将军没有说错!” . 第1006章 惨烈至此 第1006章 ;惨烈至此 第九百六十章;惨烈至此 汉人死囚犯用军中的礼,对着百夫长参拜。 “谢将军!” “嗯,不必客气,因为今夜,你必须要死的。” “知道,就没想着能活下去。” “我不实在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派死士过来……” “将军莫问,我可以死,但是我绝对不可以背叛!士自古以来没有叛徒!将军您是知道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个士,我可以不叫人辱你,但是我们杀你没有错,因为士可以杀!” “没错,将军没有说错!” “可是我不准其他人杀你,我也不杀你,我敬重你是个猛士,我给你个自己杀死自己的机会。” “我是个百夫长,大小战事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士,瞬息之间杀我五个勇士,被抓后面不改色,还要仰天狂笑!” “你!是我半辈子人生,唯一从心里敬佩的士,你是个猛士,可是……我却不能放你离开。”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给你个不叫别人杀你的机会,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杀你,我手下的这一百个兄弟,也不够资格杀你,既然这里没人有资格杀你,那么你就自己杀死自己吧。” 听了这话的死囚犯感激的浑身颤抖,他觉得他跟着李钰大帅,跟对了。 能叫一个草原百夫长说出这些话,还如此敬佩自己,这辈子他娘的值了! 汉人讲究礼法,所以汉人的国度叫做礼仪之邦。 汉人死囚犯庄重严肃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然后单膝跪地; “谢将军成全。” “不必客……唉……” 百夫长话都没有说完,汉人的猛士就用百夫长扔过来的短剑,抹开了自己的脖子。 火把下,鲜血直喷! 汉人猛士嘴里冒着血沫子,还在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谢……将军……” 百夫长流泪了,从来没有哭过的他,看都不看旁边不远处的厮杀,指着地上跪得笔直的正在冒血的猛士; “谁敢践踏这个猛士的尸首,我要杀了他全家,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 死前的汉人猛士听到了这些话,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将军,那边叫咱们杀过去呢,顶不住了,几十个猛士组成了汉人最擅长的失锋阵,真他娘的疯了,被咱们草原勇士包围了,不退缩居然还要冲杀?” “嗯我不是瞎子,我看见了。” 百夫长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尸体,又抬头看着远处火把下的二十九人,百夫长狠狠的摇了摇头; “咱们要是多一些这种猛士,汉人的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走吧,杀过去,早点拿下那几十个猛士,咱们就可以回去躺进羊皮大氅里睡觉了。” “是将军。” 另一边不远处,二十九个死囚犯组成的失锋阵,正在收割草原人的性命! 不过汉人也不好受,一个又一个的被草原人拖拽出去,然后被拔掉头盔,砍死当场! 每当有一个战友被拉出去,其他人自动填补空缺,失锋阵虽然在变小,但是威力却没有减少半点! “噗嗤!” “噗……” “啊……” “杀!” 一个又一个的草原人被锋利的铁朔枪头送去阴曹地府…… 正在厮杀的热闹,再远一些的地方,忽然也开始骚乱起来! “这里也有汉人死士!” “快来人呀,这里又有人了!” “这里也冒出来人了,今夜他们可不止一队人马!” “啊……” “杀!” “嚯!” “扔掉弓箭!” “失锋阵伺候!” “唯!” 三十人整齐的回应着!气势如虹,把身边几百个草原人吓的后退好几步! 大胡子带着十一人两狗的队伍一直蹲着不动。 听着两三里外厮杀声震天,他狠下心来无动于衷! 终于! 大胡子埋伏的地方,前头里把地,站起来许多人马,然后往出事的两处增援过去。另一部分又在重新蹲下埋伏。 大胡子看了看身边的兄弟们,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统领真是英明! 即便如此,大胡子还没有行动,他又等了一会,等到他觉得这里草原人的眼球都被那边两个战场吸引过去。 大胡子才很小声音的从新下令; “看准了,刚才起来一堆人的地方,哪里还有许多人在埋伏着,咱们再往前两百步,然后往那些草丛里射箭,听见了吗?” “唯!” “每人射出去九支箭,然后收拾弓箭,换上铁朔,用失锋阵前进!” “唯!” “记住了啊,那边,一会朝那边过去,哪里是个下风口,又是下坡路,咱们冲下去,带着冲劲儿,他们如果留下的人不多,咱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如果那边人多,你们就保护我们兄弟三人脱身!” “唯!” “好了,现在开始都不说话!抽冷子上去就是!” 大胡子说完话,右手竖起来,然后向前头比划过去! 十一人两条大黑狗,猫着腰前进,对面似乎有人听见了动静,瞬间就站起来一堆人头,大概四五十个! 大胡子二话不说,带头放出去一箭! “噗嗤!” “啊!” “又来了,又来了,噗……” “又来一队汉人!快来人呐!” 大胡子刚放出去一箭,把个薛延陀的族人射的前后穿心,紧跟着,身后十个兄弟,一块放箭! 嗖!嗖!嗖! “快躲起来!” “快躲!” “滚开,赶紧趴下!” “汉人的铁胎弓,快躲!噗……” 十一个人射出去九十九支利箭,也不知道射中了多少人,反正对面不见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死伤数目! 刚开始还有人哇哇乱叫,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换短朔!” “唯!” 十个兄弟不敢大声答应,怕招惹来不远处那些正在厮杀的草原人马。 大胡子收了弓箭,拿出铁朔,一马当先,铁朔往前一伸,摆好了架势! 身后十个兄弟快速组成阵型,大胡子就是失锋阵的尖刀,带头往前冲去。 他早就看好了冲锋的路线,就从这队草原人的缺口冲过去。 没办法,这里刚好是望血谷最边上的缺口,这队人受的就是这里! 还好有之前两个敢死队,分别出去吸引了贼人。 才导致这边看守缺口的草原人少了许多,要不然这里至少也得有两三百人的,那可就不容易冲杀出去了。 十个死囚犯都很佩服自家统领的冷静,假如和另外两队兄弟一块冲出去,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三队人都要被这里的薛延陀人斩杀干净。 或者那两队刚开始厮杀,这里紧跟着露面,也不好收拾局面的。 还好统领跟着大帅学了一身的本事,先交代那两队兄弟,分批次出去,然后把薛延陀人吸引了过去。 然后这边静静等待,给草原人一个假象,今夜就两队死士! 结果刚调兵遣将过去支援,这边就赶紧冲杀了出来。 这边看守峡谷缺口的人马,剩下了一百多个。 时间上掌握的刚好到位,如果再等下去,那边两队人就要被灭杀干净,这边可就危险至极了。 尽管百十支箭射的对面的薛延陀人不敢出头,可也并没有把留守在这里的一百多人射死完。 十一人的敢死队,刚冲出去几十步就遇到了阻拦。 大胡子人高马大,最近在军营里天天吃肉,喝骨头汤,更是身强力壮! 一马当前,铁朔扎出去,就要带走一条人命。 “杀,他们就这几个人,不用怕!” “都给我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拖出来按到地上杀了!” “快点的!上去!” 大胡子十一个人,一点都不怕,越杀越勇。 很多人身上也被砍了七八刀,结果却只是擦出来一些火星子罢啦。 实践了甲胄的厉害之处,十一个人更加勇猛了。 因为心里有底气了,大帅果然没有胡吹大气,这些果然是当今世上 . 最厉害的铠甲。 百忙之中,大胡子看到几十步外一个首领模样的家伙正在大声呵斥,然后又有几十个人围了上来! 对方开始跃跃欲试,边走边退,并不跟自己硬碰硬。 这是在消耗我军的生力,大胡子看的清楚明白。 如果叫这个首领继续指挥下去,自己这边一个人也冲不出去! 再扎死第七个人的时候,大胡子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还用手反复的指着那个大声呵斥的首领! 围着敢死队的几十号薛延陀人,都在心里冷笑。 “这是打急了,开始癫狂了这个家伙,好好的人怎么会跟鬼一样?又指又叫的?难道汉人真的成神仙鬼怪了?” “用手指一下别人,就能把人指死过去不成?” 就在薛延陀人猜测的时候,自家的百夫长一声惨叫! “啊……咕咚……” 一声惨叫没结束,百夫长就倒下了,在黑夜的山谷里不停的翻滚,却叫不出来一个字! 没多大一会儿,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紧接着,一个想要把大胡子拉出去的草原人,被一个黑影扑倒下去! 然后也跟着惨叫连连! 大胡子二话不说举起来铁朔,一下就把地上的草原人当场扎死。 然后带着小分队继续冲杀! 没有了首领的队伍,又经历了离奇古怪的事情,自家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人扑倒,然后惨叫,然后安静!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不惨叫的都是已经死了的。 大胡子的两个猎狗,不喜欢乱叫,甚至一个月都听不到它俩叫几声。 所以黑夜里的薛延陀人,看不清局势,哪里知道厮杀的战阵里,还有两个如此凶猛的野兽在? 看守峡谷缺口的一百多人,先是被乱箭射死几十个。 然后又被敢死队斩杀了三十多个,剩下的那些本来也算不少,可是自家百夫长不知道去了哪里,直接导致这些人没有了主心骨。 然后,队伍里不停的有人被扑倒,然后惨叫! 种种事情加在一块,折腾的剩下这六七十个薛延陀人,心里发怵! 是的他们怕了! 因为汉人打头的这一个傻子,把手在这里指指点点,又换个方向指指点点,然后自己这边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惨叫,然后消失不见。 如此古怪的场面,叫这些草原人想到了长生天的厉害之处。 尽管剩下的几十人,还在一边退一边保持对汉人敢死队的包围,实际上这些人怂了! 想到长生天的草原人,哪有可能继续厮杀? 只有节节败退! 所以大胡子没多大一会儿就带着队伍冲出去很远。 眼看距离峡谷缺口处,没剩下多少距离了,敢死队的十一个人,被拖出去两个,然后被人安在地下,割了脖子。 只剩下九个人了。 大胡子怒喝一声! “收拢起来,都他妈收拢过来,靠近一些,紧一些。” “唯!” 九个人紧紧靠拢在一起,一往无前的往前冲杀过去。 薛延陀人也有军规的,首领被杀了的话,就得拿人头抵罪。 没有商量的余地。 再者说了,眼看再退半里地就要跑出峡谷了,一旦把这几个人放出峡谷,外头就是茫茫的草原。 又是黑夜里,怎么追杀? 所以薛延陀人也被激发了凶性,一个没注意,负责殿后的两个队友,就被人拽着铁朔拉了出去。 敢死队只剩下七个人了! “老二老三,你们俩去殿后!” “是大兄,上去快点……” 大胡子的一个亲兄弟,一个堂兄弟快去答应一声,一边厮杀,一边把空隙留出来,让身后的兄弟顶上去! 换了两个机灵的,更厉害的殿后,队伍立刻不一样了! 大胡子也有想法的,就七个人了,不敢再死下去了,因为跑出这个峡谷之后,距离送信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很远很远,没有兄弟帮衬,他也不知道能走出去多少…… 所以他要保证敢死队的成员,尽量的活着跑出峡谷! 忽然! 一把弯刀砍在了大胡子的左边胳膊上,冒出一溜火星子。 虽然没有被砍出血,虽然有甲胄保护,可是砍过来一刀的,也是个大力士,光是震荡的力量,就把大胡子手里的铁朔,打落在地。 大胡子当机立断,右手拔出唐刀,反手就砍翻两个想要趁他没有铁朔,想把他拉出去的家伙…… . 第1007章 第1007章 ; 第九百六十一章 剩下七个人了,不敢再死下去了,因为跑出这个峡谷之后,距离要去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很远很远,没有兄弟帮衬,谁也不知道能走出去多少…… 所以他要保证敢死队的成员,尽量的活着跑出峡谷! 忽然! 一把弯刀砍在了大胡子的左边胳膊上,冒出一溜火星子。 虽然没有被砍出血,虽然有甲胄的保护,可是砍过来这一刀的人,也是个大力士,光是震荡的力量,就把大胡子手里的铁朔,打落在地。 大胡子毫不犹疑,右手拔出唐刀,反手就砍翻两个想要趁他没有铁朔,想把他拉出去的家伙…… 可是薛延陀人太多了,虽然只剩下了六十多个,但是围攻七个汉人,就显得周围全是贼兵…… 七人小分队眼看就要接近望血谷出口了,就剩下了十几步远。 可是薛延陀人也越来越疯狂了! 百夫长不知生死,八成是…… 在不留下这些汉人,恐怕要被哈克姆问罪的,所以薛延陀人也疯狂了! 两边都在奋力厮杀,终于,一个汉人的甲胄被砍破了! “哦吼……” “杀!” “哈哈哈哈,那个汉人的皮甲烂了,快点杀呀!” “噗呲!” “走,走啊你们,给老子滚,不用管我!啊……我日你娘……杀!” 负责殿后的是大胡子的亲弟弟,身上的甲胄带子被砍断了,半身甲胄像破烂的羊皮一样随风飘荡! 这一幕刺激的薛延陀人更加疯狂了许多,原来汉人的甲胄也并不是多厉害吗,七八刀下去就给砍坏了! 更多的薛延陀人蜂拥而上,没有甲胄的汉人,无法震慑草原人的凶狠! “统领,副统领他……” “闭嘴,冲,别管他!” “统领?” “闭嘴,给我冲!” 失锋阵的领头羊再次砍掉一个草原人的胳膊,带头冲了出去,身后紧跟着五个兄弟。 大胡子一边奔跑一边凄惨的叫喊; “阿弟,这一回顾不得你了,下辈子大兄再来照顾你!” “快走!你们快走,……啊……” “噗!” 大胡子的亲弟弟被砍中了十几刀,五脏六腑都在往外流…… 随着大胡子的军令下发,剩下的六个人紧紧的凑在一块冲锋,抛弃了重伤将死的兄弟…… 没办法,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走不能停留! 十几个薛延陀人围着受伤的汉人,疯狂的砍杀! 大胡子的亲弟弟根本没办法反抗,浑身都在颤抖,都在冒血! 忽然! 一直挨揍就要死亡的汉人,用尽一生的力气挥动了最后一次唐刀。 一颗草原人的头颅冲天而起! 另一个薛延陀人正在积极的往汉人的身上招呼弯刀,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里正在不停的往外喷血! 脖子中刀的薛延陀人,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他死都没想明白,这个肠子都流出来的汉人,怎么有力气斩杀自己! 彻底倒下的汉人,一边承受身边薛延陀人疯狂的砍杀,一边在嘴里念叨; “九……个……谁敢……说老……子…不…是…个……猛…士……” 终于! 丢弃了一手抱大的亲弟弟,心里疼到滴血的大胡子带着五个兄弟总算冲到了望血谷的出口处! 生机就在眼前。 只要再跑出去三五步,扎进黑夜的大草原里,就能逃出生天了! 六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他们看见了曙光…… 总算苍天有眼,敢死队的队员们跑进了黑夜里! 不过! 最后一个队员还没有来得及跨出最后两步,就被一把弯刀砍到了腿上。 甲胄保护者汉人的腿没有受伤,但是强大的力量无法消化。 汉人的腿被弯刀砍骨折了! “老三!” 前头黑夜里的队员发出一声惊呼! 看来骨折的队员是他的兄弟,要不然他的叫声不会如此凄厉! “你们走!快走!” 倒下的汉人只来得及叫出来一句,就赶紧翻滚着躲开一边。 薛延陀人瞬间就冲上来二十多个!想要把地上翻滚的汉人置于死地,情况非常紧急!形势紧迫到无法言喻! “走,不准管他!” 冲到前头的大胡子,扭过身子,一步夸过来,抓住了就要冲回去救亲弟弟那家伙的脖子领!拉起来就走! 被抓的汉人泪流满面,他家中有三兄弟,被恶霸欺负打死了老二,他和老三夜里去杀了那恶霸全家老小,才被县衙里抓去判了死刑,要秋后问斩! 总算是苍天有眼,被大帅给救出了牢房,可是今夜……老三的命要留在这望血谷里了…… 五个人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望血谷!再次向世人证明,它的煞气冲天,它的名不虚传! 望血谷果然不是白叫的! 今夜六十多个汉人精锐,在这小小的峡谷里流干了身上的血!永远沉睡! 四百七十一个薛延陀的勇士,饮恨在望血谷里。 望血谷又吃掉了五百多个壮丁! 估计它这次是吃饱了吧…… 镇守望血谷的薛延陀千人队,折损了队伍的领头羊哈克姆,还另外又亏损了三个底级别的百夫长! 活下来的五百多个薛延陀人,站在血腥味儿十足的望血谷里,愣愣发呆! 汉人的尸体已经点清好了数目,拢共就六十多个! 可是…… 这边的千人队,折损了一半! 谁也不知道大汗会不会大发雷霆,又该怎么处置活下来的五百多废物? 唯一叫薛延陀人欣慰的是,只要活下来的族人,就没有一个受伤的。 这也从侧面证明,受伤的没有一个能活下去! 汉人猛士的手底下,难留性命! 大胡子带着四个手下,并没有离开很远,也并没有立刻逃亡! 而是埋伏了起来! 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听着不远处那些薛延陀人议论纷纷! “怎么办?兄弟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这是千人队里剩下的几个百夫长在讨论事情! “说什么?” “是啊,说啥?” “不知道说啥了!” “阿姆兄弟,你说!” “我说?” “对你说,平时就你会说话,这会都想听听你说,到底怎么办?” “我说什么?哈克姆死了,看吧,地上的就是!” “谁让你说这个了?” “就是啊,大家都没瞎,都看着呢,不用你来提醒。” “哦对了,还有几个百夫长也死了。” “谁让你说这个了?” “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 “正经的?” “对,正经的!” “什么是正经的?” “废话,你怎么学会汉人那一套怪样子了?赶紧说吧,说正经的事情,咱们这五百多个兄弟怎么活下去?” “哦,你们说这个呀?” “废话!” “屁话,不说这个还能说别的什么?” “这个简单啊,咱们好好的活下去呀,回去找大汗报功劳就是了!” “报功劳?” “什么?” “你傻了吧阿姆?” “长生天呐!” 千人队里最聪明机智的一个百夫长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傻!” “你没有傻怎么还要说找大汗请功劳的事情呢?难道你不懂规矩?哈克姆死了,难道你忘了这个?” “没有忘记啊,这不就是吗,地上的就是,我刚才早就说了啊。” “那你……” “你……” “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在说事情,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哈克姆果然是大汗的好将军,好勇士,带头……啊不,得用汉人的说话方式说话。 大汗的将果然厉害,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即便被射中了四箭,即便这四箭都是穿胸透背,大汗的将军还是咬着牙厮杀,重伤 . 之下,还斩杀了汉人猛士一个领头羊!” “这……” “这样说吗?” “这个……大汗要是听到这些话,似乎……应该……会高兴的吧?” 一个百夫长疑惑的询问大家。 “当然会高兴的,我猜测大汗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那么,阿姆兄弟……你说的再好听也无法……那个……” “哪个?” “那个就是……额……六十多个汉人,灭杀咱们四百多人啊!大汗不是小孩子,岂能因为几乎好听话就放过咱们这些兄弟? 再说了,那些大将军们,可是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六十多人?你吃牛粪了,还是吃羊粪了?” “啥?你他娘的才吃羊粪里!老子吃的是牛羊肉!” “就是就是,你这混蛋,俺们都没吃牛羊的粪……谁会傻到吃牛羊粪?” “没吃牛粪你们怎么连汉人过来的猛士都不会查数?” “不会查数?” “怎么不会查数了?俺查的清清楚楚的,就是六十多个汉人的尸体!” “是啊,俺也查了两遍……” “什么六十多个?我明明看到有两百多个汉人冲杀过来,而且他们非常的勇猛,悍不畏死,我猜一定是李钰手下那几百个猛士全部出动了。” “什么?” “长生天呐!你真敢说……” “两……两百多个?这……” “我怎么没看……啊,你打我干啥?” 一个要说实话的百夫长,被旁边另一个兄弟狠狠的,朝头上揍了一巴掌! “你负责去东边厮杀的,当然看不见多少了,人家汉人的猛士,又不是一个队伍杀过来的,人家三四十个一队,这里一队哪里一队的,你怎么能弄清楚明白?” “嗯?” “哦,对对对,他娘的屁,汉人真狡猾!居然把两百多人分成了好几个队伍,故意来迷惑咱们草原上的雄鹰!” 看到最老实的一个终于醒悟,大家都跟着踏实了下来。 不醒悟不行啊,被六十多个汉人杀死了四五百个草原上的勇士,还把千人队的领头羊整死了,另外又死了几个百夫长。 如果说实话,剩下这五百多兄弟的性命恐怕也要跟着前头那些人去的…… “对了,兄弟,就算这个事儿说清楚了,可那些走……” “走什么?” 都知道那个家伙要说出走脱那五个汉人的事情,怎么解释? “走脱那几个……” “哦,你说的是走脱那一百多个汉人猛士的事情吧?” “啊?对对对!是是是,就是想问你这个的!” “他们没想到咱们这次会派来一个千人队镇守望血谷,所以嘛,这次的汉人军队又失算了。” “失算了?” “没错,他们想不到咱们的大汗提前算准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他们想不到咱们大汗这次会安排一个千人队过来望血谷里镇守,所以他们吃了大亏!灰头土脸的退回去了!” “阿姆兄弟,这……” “这能说成吗?” “是啊兄弟,这样说能行吗?” “不行?那你们说回去怎么办吧,我听你们的,只要能保住我的人头回家吃饭就行。” “你这话说的是个狗屁,你是咱们这些人里最聪明的一个,你叫俺们怎么能想出来这些麻烦事儿?” “就是啊,你呛俺们干啥?明知道你最聪明的。” “告诉你们,行也得这样,不行还得这样,说错了,别说我的人头,咱们所有人都跑不掉,你们全部得死,回去应该怎么说,你们看着办吧!” “都听我的,别吵吵了,都安静,他娘的都给老子安静下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百夫长,呵斥住了乱哄哄的场面。 “阿姆兄弟可是咱们这里最聪明的人了,人家阿姆兄弟可是跟汉人朝廷里的那些能人打过两三年交道的。” “所以,咱们必须听他的话,才能活下去的,都记住清楚啊,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能乱说话的,另外都把手下的兄弟交代清楚,一定要说的差不多。” “都聋子了吗?没听见?” “听见了大叔。” “听见了,听见了,人头关天的大事,谁也不敢乱说的!” “那就好,都记住就好,记住了就能活下去,继续吃羊肉了!” 说起来最聪明这几个字,经常跟走丝绸之路的朝廷官员打交道的阿姆百夫长很是自豪的坐在了草地上; “你们以为我跟汉人朝廷那些官亲热过来,亲热过去,是干啥的?我在学习他们汉人官的聪明之处,哪像你们,就知道用牛羊换他们的丝绸,茶叶!” “嗨,人家来大草原上就是卖换东西的,不换铁锅丝绸,还能换啥?” “就是就是,我倒是想换汉那边的好看女人,问题是没有卖的呀!” . 第1008章 谎报军情 第1008章 ;谎报军情 第九百六十二章;谎报军情 关城外,夷男的中军大帐! 大汗跟两个蒙着脸的汉人,说了小半天的话。 夷男很开心! 前两天深夜! 睿智的他,提前安排了一个千人队前去镇守望血谷。 果然第二天,汉人朝廷就安排了两三百个猛士出动。 那可是汉人朝廷里绝对的猛士,被派出去的千人队斩杀了六十多个。 剩下的听下头人回报说,带伤回去的也有几十个…… 虽然孩子们被汉人猛士杀死了四五百个,可夷男还是很高兴。 那可不是卒,那是士,而且还是猛士,派出去的千人队能扛下来就算很不错了,而且还杀死了六十多个猛士。 夷男对此事非常的重视,他派出手下大将前去望血谷里查看! 看过战场后回来的将军只说了四个字儿! “惨烈至极!” 夷男狠狠的稿赏了活下来的五百多个孩子。必须奖励必须稿赏! 只看那些死士穿的精致甲胄就知道,绝对是最有钱的李钰的手下,只有他才能有足够的钱,给他手下三卫兵马打造精致至极的甲胄。 听说汉人朝廷里的十六卫里,每一卫也就那两三百个士,只一次就重创了李钰一个卫里的精锐,这对对夷男来说,等于是提前胜利了一场。 最近夷男这边猎杀了汉人派来的四波人马,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三十多个了,如果这四批猛士出自一个卫,那么夷男可以断定,这个卫里的精锐基本算是被自己打残废了! 宽大的大帐篷里,十几个穿着精致铠甲的护卫精神抖擞。 那一百多套上等甲胄,夷男没有浪费一套,把手下四十多个大将每人奖励了一套防身之后,剩下的全部分给了自己的亲兵护卫队使用。 夷男亲眼看着孩子们拿弯刀砍上这些甲胄,呲溜呲溜的冒火星子。 一个力气非常大的将将军要亲自下场去把甲胄砍烂,证明自己的实力,被夷男制止了。 这种好东西,可不能糟蹋的,听说汉人朝廷给下头的兵配发的,一套就得几十只羊的价钱。 而李钰打造的这种好东西,听说更加贵的,没有十头牛,三十只羊,想都别想。 所以夷男不叫手下去砍,如此上等的宝贝少一套都是浪费,草原上的穷人哪有汉人那样强大的经济实力?可经不起这样糟蹋的。 穿上汉人甲胄的护卫队,拿着汉人锋利无比的铁朔,背着汉人的铁胎弓,腰里挂着能把人砍成两半的唐刀,夷男身边牛气冲天的护卫,看上去更加的凶悍了,夷男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即便汉人的军队把草原人杀的大败,夷男也能存活! 毕竟吃肉长大的草原人,各项指数都高于世世代代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汉人很多。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同样的戴上甲胄,拿上好东西,汉人里大部分人干不过草原人。 帐篷里的夷男跟几个汉人总算结束了谈话。 “几位再多留一天如何,我叫族人好生招待!” “不了大汗,还要回去给郎君复命呢。” 一个汉人拱了拱手,婉言谢绝,另一个汉人也跟着做礼。 “某家也是,得回去跟阿郎复命,不敢留的太久。” “也罢,改日再聚好了,那就不留了,慢走。” “大汗且留贵步,我等自去。” “好。” “哦对了。” 夷男刚要坐下,忽然又站了起来送客。 “说几句闲话。”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谈。 “大汗先请。” “好,两位也请。” 虽然说是夷男送客,但是人家可是一方的霸主,自然是客以主尊了,所以夷男被让到了首位先出帐篷。 “明人不说暗话,李钰管的那三卫兵马,不知一卫有多少士?” “哦,大汗说的闲话是这个呀?只要是他的事情,我家郎君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哦,好好好,请公告诉。” “不敢当,不敢当,启禀大汗,左武卫里有两百七十三个士,其中猛士有二十八人,剩下的都是勇士。” “那南北衙的新禁军呢?又有多少?” “南北衙禁军大营的士,倒是比左武卫里多上一些,不过也是半斤八两,没多多少的,总在上下左右。” “那先生的意思是,三卫里的猛士加起来也不过就是百人出去?” 蒙着脸的汉人冷笑连连; “大汗说的太夸张了,哪有一百出头?三卫里的猛士,顶多八九十个,就这还是杀将秦琼锻练十几年的兵,其他卫里的猛士,不足十个数的。” “哦,原来如此。” 问清楚之后的夷男心里大大的高兴,前头李钰派过来的死士里,下头人说每次都有两三个猛士带领,三次就有差不多十个了,最后一次留下的六十多个尸体,不用说全都是猛士! 战况惨烈的很,下去查看的将军们回来脸上的肉都在发抖。 那么,李钰前后亏损的猛士,大概也就是他手下三卫兵马里的数了。 “要是再来上五六次就好了。” 夷男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旁边的汉人有些奇怪的询问; “大汗说什么再来五六次?” “哦,我说的是你们几家有事没事的多来走动几次,这样的话咱们也能交厚一些不是?” “原来如此,大汗放心,随时有需要,尽管叫人带个信儿就行了,我等随时可来帐下效劳的。” “好好好,两位慢走,来人呐,送客!” 夷男的意思是,欢迎李钰再派五六次死士过来,那么就可以把李钰手里的士全部吃掉,杀光。 这样的话,下一步攻城过去,他就没有士可用了。 想到这里,夷男决定把镇守边关的那些队伍再增加一些人手。 反正两边都是几十万大军,除了互相试探之外,大家都不敢乱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安排一些人马出去。 “来人传令下去,叫将军们都来我的帐篷里说话。” “是大汗。” 夷男回到帐篷里之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不大的布条,认真仔细的查看着。 这是从一个领头人身上掏出来的,下头的孩子们说,这个领头羊带着几个猛士差点冲破望血谷的缺口。 被中了四箭的将军拼了性命阻拦住没有放走,孩子们又当场死了好几个,才把买的凶猛无比的猛士头领弄死!这张布条就是从那人身上翻出来的,夷男已经看了两天了。 夷男非常相信书信里的内容绝对是真的,因为没人把那些死人翻来翻去,夷男可不大意,他下令,把六十多双鞋子全部割开,所有人的衣裳,全部拆开,细细的检查。 这个布条,就是在那个彪悍至极的领头羊左脚,脚后跟,第三层夹层里搜查出来的。 假设夷男不下令,那么可以说句实在话,这布条就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夷男非常相信里头的内容,可是拿到布条的夷男,也很惆怅一天都没有吃进去东西。 汉人的字,他认识的很多很多,布条上的字他几乎全部认识。 偏偏看不出啥具体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虚寒问短,不痛不痒的话。 夷男也偷偷的叫几个大将军看了,都看出来有啥不对的地方。 但是几个大将军都一直认为,李钰绝对不会浪费几百个猛士,就是为了给草原上的女人说几句闲话。 包括夷男也这样认为,他很赞同将军们的关点。 所以夷男叫人请了丝绸之路上,正在跑路的商人,找到三个很有智慧的智者过来翻译,每人给了三十只羊,十头牦牛的代价。 三人翻译的各有千秋,但是好些地方都说的大同小异。 夷男这才心里踏实,书信里翻译出来的东西,和他猜测出来的基本没差多少。 就这,夷男还不放心,想要请汉人那边的大家族里的能人过来。 真是长生天助人,没等夷男安排请人呢,汉人那边的五个大家族就安排了能人过来,个个都是大管事的身份,个个都是一肚子墨水。 夷男分别请五家大管事翻译,结果说的都差不多,关键是说的比丝绸之路那几个能人更加的详细。 今天的夷男又请最后两家的大管事翻译了一遍,然后才放人离开而去。 回到帐篷里的夷男还在想布条里写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过多大一会儿,四五 . 十个将军陆续到来,惊醒了陈思中的夷男,他快速把布条收了起来藏在怀里。 “诸位将军们,我决定把各处的兵马再增加一些。” “是。” “请大汗下令。” “所有地方都再增加一个千人队,望血谷里,从新顶上上去三个千人队。” “对了,把之前镇守望血谷活下来的那五百人弄回来,叫他们去各处军营里说话,把那夜厮杀的事情说出来。” “说出来?” “大汗,说那些干啥?” “是啊大汗,不叫他们干活,只叫到处跑?这羊肉不是白吃了……” 夷男非常的严肃认真; “必须说,而且你们得给他们交代清楚,那夜的厮杀,汉人派来的可不是两三百人了。” “啊?” “大汗……” “不说两三百,那该说多少……” “就说汉人那边派来了两三千人,全都是士,对了,还有啊,就说领头的猛士有两三百人,然后又被咱们灭杀了六百多个死士的性命。” “啊?” “大……大汗,两三千个士?” “杀了汉人六百多个士?” “六……六百多个?” “长生天那……” “大汗,把汉人那边说的人马说的如此多……可不太好吧?” “是啊大汗,一次出动两千多个士,这也太吓人了些!” “大汗,要是这样说,会不会把孩子们吓住了?以后动不动的汉人就派来几千个士,这……太吓人了!” “不要害怕,下头的孩子们脑袋瓜子想的简单,没你们想的那么多,一听说杀了他们许多士,孩子们就心里踏实了,就不用在怕汉人了,所以多说一些数目绝对有用,能起到安定军心的作用,要不然他们总惦记着汉人那些统帅的威风,和精兵猛将,不用打就先输了气势,这可不好。” “是大汗!” 帐篷里的将军们一块答应,夷男想了想,终于决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另外今天得说说,这场仗该怎么打的事情。” “汉人的朝廷派来了二十万军,虽然没有咱们的孩子多,可也不少了,不能小看人家的,到底应该怎么打?诸位大将军们可有良策?” “大汗您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大汗,照我说,还得用老方法,找个汉人的镇子,把两脚羊都抓起来,多抓一些过来,在后头追杀他们,把他们放到想要攻打的城门下,汉人铁定心软,等他们打开城门的时候,咱们就冲杀过去,大汗觉得怎样?” 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越说越激动,甚至卷起来袖口,充满希望的看着夷男,他迫切想要表现自己的智慧超群!他想得到大汗的认可! 夷男似乎非常恶心这个将军,看都不看过去一眼。 夷男的大儿子赶紧来劝解; “舅舅,你都不看看,这边城处,从东到西,几百里远,还有汉人吗?人家早就防备着你这些计谋呢!” “什么?那么多汉人,都挪走了?” “行了行了舅舅,你赶紧坐下吧,别操心了,会有人想出来办法的,你那……跟着打仗就行。” “那好吧……唉!我坐下不说了。” “大汗,能不能找一个实力不太雄厚的关城,咱们强攻破城进去?” “不行!” 夷男直接就拒绝了这个建议… “咱们的族人每一个都是上等的,不能浪费孩子们的性命,汉人的城池坚固的很,后边又有足够的粮草供应,一时半会儿饿不着肚子,强攻的话,咱们得死多少孩子了?不行不行!” “大汗!” 帐篷里又一个首领站了起来! “大汗,我觉得可行,而且不用死多少人的。” “嗯?强攻能不死人?你想什么呢!图姆?” “大汗请听我说!” “好吧你说。” “咱们可以找个容易打的,守将大意的城池去攻,比如……” “比如哪个城?” “比如马邑!” “嗯?” 夷男终于听到想要听见的话了! . 第1009章 第1009章 ; (整了半个月营养土,想实践无土栽培,种植高产线辣椒,秋葵,丝瓜,等挣钱养家,配方里需要牛粪,黏土,砂土,腐烂树叶土,草木灰,锯末,又挖又背又扛,累到下了,在输液,今天实在写不动了,对不起了我尊敬的读者朋友们,明天写好补上来,敬请见谅,实在没力气)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 将军开小灶,岂不是昏庸无能? 如此简单之事,阿弟竟然都能说错,如何不招耻笑? 想来此事,必成为长安城,武将阵营里的笑柄! 唉……这众口悠悠,如何填堵?此也是你口无遮,拦咎由自取! 今后的言行举止,可要仔细小心,莫要再说那些无稽之谈!平白的掉了身价!” 李钰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是十分好强,又紧着面子。 如今被当做笑料,着实难受! 想起以后被武将圈子里的兄弟们笑话,李钰有些很不服气, 不就是行军打仗吗,小爷不懂可以学啊, 再说了,前世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 难道后世千年的总结,还比不上这些大唐的古人?不服了还! . 惹毛了,把毛爷爷那~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拿出来,还不亮瞎你们这些古人的眼? 下定决心的李钰,狠狠的说道;“大兄,小弟的想法就是, 即日起,开始学习兵法战阵,将那些行军之事,弄个清楚明白。 将来也叫别人,不敢小看于我!大兄以为如何?” 程处嗣想当然的说道;“如此甚好啊, 阿弟有这想法,才是我武将门户子弟应有之意, 早就应该如此,也不能一味的学文,这兵法战事,也同样不能落于人后, 以阿弟的智慧,倘若学成,必定是统帅三军的大将之才,” “额,小弟可不敢夸如此海口,只是觉得, 众家兄弟皆知兵法要事,唯独小弟一人,总是一窍不通, 太也无能!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错,阿弟一日不知,尚且可以谅解,毕竟年幼, 可若是一辈子都不知?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说吧,你想从哪里开始,为兄也好给你指点一下路子,” 李钰哪里学过什么兵法, 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他前世里看都没看过。 也没当过兵,从哪里开始学习,还真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小弟也不知从何学起,不如大兄教我,” “叫某家教你?” “恩,是啊,怎么了?” “行是行,阿弟要学,为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奈何为兄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教将起来岂不是误人子弟?” 李钰向其他几个兄弟看过去,想要让他们给出些建议, 几个人见李大朗向自己看来,一个一个的,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李钰无奈的叹口气,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要不这样,咱们先去弄一些浅显易懂的兵书来, 慢慢从头学起,等有不懂的,再去向秦叔父和程叔父请教, 大兄以为如何?” “然也,却不知阿弟想从何处弄一些兵书战册?” 程处嗣听李钰说要去弄一些兵书,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小弟都计划好了,今日方才出来,头几天里,饿的头昏眼花, 浑浑噩噩, 且等我休息一天两天, 就去东西两市买一些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噗……” 李钰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程处弼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就喷了一桌子! “怎么了?某家这是要上进,难道不是可取之事? 程老三,你何故如此!” “没,没有,某家就是喝呛了,你们说,你们说,某忽肚疼不堪,且先回避一下。” 哗啦哗啦的,几个小兄弟都找各种借口,离开了李钰! 唯独程处嗣一人没动,古怪的问到;“阿弟这几日被圈着,都做了些什么?” “嗨,别提了,大兄不知,小弟平日里一天就要吃上四回,或是五次, 这圈起来的几天,一天到晚没吃的,只能喝些清水, 我哪里敢乱动,否则岂不是更饿? 是以小弟几乎一直都在踏上躺着!不曾乱来。” 程处嗣听得直是摇头,把个头甩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怎么?这没有吃食,当然要节省体力了, 不然大兄以为应该如何? 难道天天起来蹦跶,蹦跶? 每日只能喝水,小弟又哪来的力气??” “阿弟不要怀疑,没有吃食,谁都无法动弹,这毋庸置疑, 为兄疑惑的是,阿弟怎么会想到去东西两市,采买孙武兵书? 自古以来,所有书籍,书简,不论文武, 皆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平常百姓,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其中的孙武兵书,更是只有武将世家才有手抄本传承, 别说百姓了,就是寻常的大户,也翻不出一本来, 那东西两市,采买些笔墨纸砚,倒是容易,却想要其他,恐怕没有!” “哎呀,可不是嘛!我倒是忘记了这茬!” 李钰单手拍头,顿时醒悟过来, 这该死的记忆,总是让自己用前世的惯性思维来分析问题! 前世里,想要买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 直接去书店里要啥有啥,只要你有钱,拉一车回来都行,买的多了,还给你免费送回来! 这里可是大唐,外头的集市里哪有书卖给你? “额,大兄不说小弟又要闹出洋相,还好大兄提醒, 要不咱们找秦叔父和程叔父,要一些过来如何!” “然也,阿弟你聪敏一时,为何遇到事情却如此糊涂, 为兄家里有些简单的兵书,不过都是入门级别的, 改日为兄拿来与你看就是。 不过……” 李钰急忙到“不过什么?” “不过没什么用处,真正有用的,都是将军们对每次战事的,经验总结,那些才是兵法的要髓, . 第1010章 兵临城下 第1010章 ;兵临城下 第九百六十四章;兵临城下 “大汗?” “大汗!” “嗯……” 熟睡中的夷男被手下的两声呼唤叫醒过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夷男的身体状态也越来越差了不少,早就不像年轻那会儿,一场战事来回几个月,不知疲惫是何物! 强忍着困意得夷男揉了揉眼睛,从羊毛毯上坐起来,旁边的几个汉人侍女赶紧拿着布巾过来伺候。 “大汗,回来了两个秃鹫……” 手下的话都没有说完,拿着布巾擦脸的夷男瞬间清醒了许多,然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我很巴儿贴说几句兵家之事。” “唯!。” 夷男可能是打草原上对汉人的生活方式最向往的一个了,从他年轻时候游离四方到汉人那边开始,就一直模仿汉人的生活习惯。 居住的牙帐不是牛羊皮做的帐篷,他的老窝里,是一个城池。 没错,大草原上唯一的城池,就是夷男叫人修造出来的。 夷男的宫殿是请的汉人那边的高人过来监督设计出来的。 侍女也是夷男从汉人那边买过来的,都是隋朝的宫女,或者官方教坊司里出身的女人。 真真的规规矩矩,如果不是有草原人进出的话,你根本看不出来夷男是个草原人。 因为他经常穿着汉人的衣服,梳着汉人那种头发,上头还插着汉人们常用的那种簪子,耳且还住着和汉人们一模一样的房子…… 看着侍女们答应离开帐篷,夷男快速吩咐; “叫他俩分别进来,从帐篷后边进来,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明白了大汗!” 没多大一会儿,夷男亲手掌控的探子从帐篷后边进来。 “大汗,李钰带着那些女人和队伍,又往东北方向走了七十三里。” “当真?” “千真万确大汗,末将亲自带着孩子们一路装扮成百姓,跟在他们的队伍后头,亲眼见到的。” “那边的百姓允许走动?” “准呐大汗,都觉得他们朝廷派出了二十万大军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汉人那边跟没事人一样。” 夷男右手不停的敲打着大腿,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他李钰就如此大意?镇守朔方的李世绩就不管管他的手下?” “大汗,前头不是您都知道的吗,那李钰不归三路大总管任何人的手下,朔方的李世绩根本管不到他的,所以他才敢带着妇人游山玩水!” “嗯,我知道,表面上他确实不归那三路大总管任何一个,但是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归在朔方行军道大总管李世绩手下的。” “对了大汗,李钰两天前又和手下几个大将军们吵架了,这次比之前更凶猛一些,其中一个大将军说的很难听,意思是说李钰不顾国之大事,迟早要惹出来大麻烦,并且还说皇帝绝对不会轻饶了他,反正一大堆,末将记不住那许多汉人们的话,学不来的。” “嗯,不用学,你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好了,并且如此详细,有功。” “谢大汗夸奖,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嗯,先不着急论功行赏,你们里十几秃鹫这一回都有功劳,先说说李钰那边的事情,他是怎么对待那个大将军的?” “是,启禀大汗,刚开始李钰还是之前那样,装疯卖傻,假装耳朵背听不清楚,后来那大将军说的狠了,终于惹毛了李钰,要把那两个大将军执行军法,打十军棍,被李氏二房的梁大家长给拦住了,两边说合一番,化解了这一场争斗。” 夷男面不改色,又询问了各种细节,然后打发了这个手下。 接着另一个秃鹫进来; “大汗。” “不用多礼,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你且仔细的说清楚点。” “是大汗,最近这些天,三路行军大总管都派人去了李钰的军营里,劝说他坐镇马邑城……” “哦?三路大总管都着急了吧,也是,换做我是其中一个大总管,手下除出了这样一个混蛋,我也得天天吃不下饭的。” “可不是嘛,大汗说的有道理。” “那朔方道行军大总管李世绩恐怕不是第一次派人警告李钰了吧?” 夷男的问话叫进来报信的秃鹫大吃一惊,只看他的表情夷男就知道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是啊大汗您怎么知道的?最近六天里,朔方的李世绩派人过去两次,加上这一次和其他两路总管一块儿,等于李世绩已经安排了三批人马,至于到底说的什么,末将弄不清楚,反正就是叫李钰安心守营,不要乱跑的事儿了。” “嗯知道了,那些大人物们说话,你不可能弄得一清二楚的,我不怪你们,下去歇歇吧。” “是大汗!” 打发走了两个秃鹫,夷男抬头询问; “那几家今天的信来没?” 夷男这话是有内容的,他很聪明,虽说都是自己的手下,可是夷男为了防止两边的人马串供,分别派出了两队探子在汉人那边活动,并且这两队人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能够充分保证得来的消息不是敷衍! 即便如此,夷男还不放心,他怕奸诈的汉人合伙做局糊弄自己,于是和汉人那边几个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约定,每天来回书信,每天都要派人从小路过来通个气。 最迟两天一次,不能超过提前说好的两天的时间。 那几个大家族也算言而有信,最近这些天几乎每天一次通信,没有耽误任何事情。 所以两批探子回来说的,夷男提前几天就知道了大概,甚至他已经知道的故事,比探子们回来说的更加详细。 “启禀大汗,那几家的人马都没有到来,估计得到天亮,或者中午。” “嗯,知道了,交代下去,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本汗在做什么,只要那边几家的书信到来,立刻拿来。” “是大汗,末将记住了。” “啊……” 夷男打了哈欠,再次躺下,一口气睡到天亮,这才起来吃饭,等消息。 总算没有叫夷男失望,等到天黑的时候,三个大家族门户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安排了人马,带着书信过来。 夷男仔细询问许多事情之后,打发了来人下去休息,然后独自一人端坐在帐篷里沉思。 整整一夜,夷男没有睡觉,有时候还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待到天亮时,又回来三个秃鹫,从帐篷后头进入,然后离开。 夷男点了点头,攥着拳头一个人喃喃自语,然后交代下人天塌了也别来叫醒他。 接着,夷男衣服都不脱,合衣而睡,这一口气就睡到了半夜。 起来之后下人伺候着吃了点羊肉,喝两碗羊骨头汤,扭头询问; “那几个家族门户,可有来人?” “启禀大汗,来了四家,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四家都来人了,大汗不叫人打扰,所以大王子把他们安排在前头的帐篷里吃饭呢,估计这会儿也该吃完了。” “很好,来了就好,看来一切都很正常,去叫他们一个一个的进来。” “是大汗。” 夷男再次忙碌半夜,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把四家来人接见完毕。 没多大一会儿,夷男手下最得力的五个大首领,悄悄地从帐篷后头进入。 六个人在帐篷里说到了快天亮,五大首领这才分批离开。 来的没有生息,走的时候也是没有惊动任何人。 薛延陀的大军还是各自驻扎在各自的军营里。 边关上东西百里,基本都是相安无事,除了又出现三批死士想要闯过薛延陀大军的封锁线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最近几天,薛延陀的军营里,只有两种人来往诡秘,加隐蔽,且还一天好几次出入。 就是夷男亲自掌控的几十个秃鹫,和汉人那边的几个大家族门户的使者。 又一个深夜! 夷男的大帐篷里再次聚会了五个大首领,和两个汉人,这七个人算是夷男绝对的心腹重臣了,基本上薛延陀部落里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由帐篷里这八个人制定出来的。 “大汗,差不多了吧?” “是啊大汗,最近咱们和汉人那边的军队,依然还是互相试探,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是的大汗,臣也觉得是时候了。” “嗯。” 夷男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应,然后扭头看着帐篷里的两个汉人; “中车令以为如何?” . “臣以为此时出兵狠斗,有些不太妥当!” 瘦小的汉人中车令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起来走到地图前查看。 听到不太妥当的说法,五个大首领里有四个都着急了,刚要说话就被夷男摆了摆手阻止下来。 “我不知中车令的不太妥当,却该从何说起?” 汉人中车令回头看了看羊毛毯上的一群人,低了一下头行礼; “马邑,确实不太起眼,至少跟这里,这里,这里……跟这些地方比起来,就有些可有可无了。” 汉人用手把李世民的边关重镇,几乎比划了一遍。 帐篷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尤其是五个薛延陀的大首领,把头点的最有劲儿。 “请中车令继续说下去。” “是大汗。” “虽然比不上这些地方,但是马邑城还是至关紧要的城之一,如果从马邑杀进去,就等于突破了汉人的第一道防线,还是中宫直进的防线。” “不错,中车令说的都很正确。” 汉人继续用手计划地图; “诸位请看,假如咱们控制了马邑城,就该快速分兵,从这里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增加军队。” “如果我们站住了脚跟,那么,李世民的边关这里,等于是东西不能呼应,手脚都不畅通了,由此可见马邑城也很重要的。” “中车令的意思到底打不打?” “就是就是,你这拐弯抹角的一大通,我们几个听得迷迷糊糊。” “是啊,中车令不要再用汉人那一套说法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没错,杀不杀,来个痛快话。” 这一次夷男没有阻止五个大将军大首领。 汉人中车令把一切看在了眼里。 “杀不杀都可以的。” “这话真是狗屁都……额,我说错了,中车令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我的意思是这回听都听不明白了,似乎……中车令说话上的本事又有长进不少呀!” “中车令,你倒是把话弄清楚了,我们听着都累。” “是啊,不知中车令这杀不杀都可以的方法,怎么来的,怎么去的?” 夷男没有说话,只端着羊肉汤小口小口的吃着,他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说话的中车令身上,和羊毛毯上那个汉人老头,至于五个手下,他没有在意太多。 毕竟都是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老部下,老将军,老首领,所以夷男不用问不用试探就知道,这五个心腹大臣的一切事情,甚至包括他们想的什么,夷男都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含糊! 所以夷男不去在意五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两个汉人身上。 这两个汉人都是有很大来头的人物,中车令乃是之前十八路反王时期的大能,当年这个家伙才十几岁,不到及冠之年,现在也才不到四十。 精力充沛不说,还头脑清醒,肚子里一肚子真本事。 皆因这个人物的师父就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人物。 这个中车令乃是那个大人物的入室三大弟子之老三。 这是多年前夷男花费很大代价请过来的重要谋士之一。 一直担任中车令这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而另一个同样厉害的就是羊毛毯上坐着的老头了。 这个老头的来历更是惊人,因为他就是隋朝已经阵亡的大司马。 李钰那梅花别苑里的董老大的亲生父亲,董大司马。 李钰并不知道这个老岳父居然没死在守城战上,更不知道此人还活着。 而董大娘子同样不知道父亲竟然还在人世,不过嘛,这个老头却一直关注着唯一的闺女,还有三个老友的女儿,儿子们。 董老头的那三个老朋友就是梅花别苑里,其他三个美娘子的老爹…… . 第1011章 第1011章 ; 第九百六十五章; 而另一个同样厉害的就是羊毛毯上坐着的老头了。 这个老头的来历更是惊人,因为他就是隋朝已经阵亡的大司马。 李钰那梅花别苑里的董老大的亲生父亲,董大司马。 李钰并不知道这个老岳父居然没死在守城战上,更不知道此人还活着。 而董大娘子同样不知道父亲竟然还在人世,不过嘛,这个老头却一直关注着唯一的闺女,还有三个老友的女儿,儿子们。 董老头的那三个老朋友就是梅花别苑里,其他三个美娘子的老爹…… 面对薛延陀一个大首领,不冷不热的询问,汉人中车令,微微一笑。 “如果大汗得到的消息,都是真实的,那么,咱们发兵杀过去,没有什么不对,所以我说可以杀过去。” 夷男作为大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霸主,如今又是新的可汗,说实话中车令这些说话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但是夷男老了! 老年人都很有耐性,能沉得住气! 而且夷男本身就是个干大事的人物,所以他能压制住人性里的缺点,然后进而把脾气尽量的控制好。 “那七十二个秃鹫,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们不会乱说的,更不会来欺骗本汗,所以中车令尽管放心。” 站在地图前的汉人中车令点了点头; “这个臣没有怀疑,臣也相信他们的本事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大汗亲自养起来的孩子,臣看都不看就知道他们个个都是猛士。” 中车令的话,不但叫夷男心里舒服,还叫五个薛延陀的大首领,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这些人马,不是一般人,这个秃鹫队伍虽然小,可是来头都很大,里头基本都是有靠山的。 比如这五个大首领的侄子,外甥什么的,占据很多名额。 说句不好听的话,超过半数都是这五个大首领的亲戚。 猛士,不但在中原流行,在大草原上,同样也是士兵的最高荣誉! 甚至! 崇尚无力解决一切的大草原,猛士的称呼比文官当权的汉人朝廷那边,更加的分量十足! 所以听到夸奖自己养大的孩子,夷男心情舒畅。 “不错,我也不怕中车令笑话,这七十二个孩子,确实都是猛士,不是我夸奖他们,掉一直胳膊腿,他们绝对不会叫喊疼痛半个字的!” “臣信服。” “所以臣说杀过去是可以的。” 夷男没有应对,而是看了看手下一个大首领,后者明白,紧跟着询问; “不知中车令说的不杀也可以,又是怎么个说法?” “不杀过去也可以,意思是时机不太成熟,还可以再等等的。” “再等等?”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的意思就是继续等待。” “中车令,请恕我冒昧了。” 说话的大首领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将军请讲,我洗耳恭听。” “不敢当。” 站起来的大将军并没有忘记礼仪,很客气的拱了拱手; “中车令请了。” “大将军多礼了,请言。” “好。”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大草原上的儿女大部分都是直来直去,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奉大汗的命,监督粮草,这个中车令是知道的。” “知道的清楚明白。” “那中车令可知道,咱们二十万大军一天要吃掉多少只羊?多少斤牦牛肉干?这些战马每天消耗多少草料?” “知道。” “一匹战马一天要吃十斤干草,另外再加三斤精料,战斗前十几天,每天多加两斤精料,由于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斗,所以咱们的战马一天就得吃掉五斤精料,八斤干草料。” “十匹马一天得供应八十斤干草,五十斤精料,一百匹马……一千匹马,一万匹马,每天吃掉八万斤干草,五万斤精料。” “不错!真没想到中车令做我做的事情,倒是很可以的!” “中车令,可知道咱们这一次带来了多少战马?” “不知道,这是军国大事,我的位置不方便打听这些秘密。” 夷男点了点头之后,说话的大首领才又继续; “咱们这次出行二十一万三千军,其中战马过来的就有接近半数,不说具体数目,只以六万匹马计算,每天吃掉的草料就是个天大的数目。” “还有,还有孩子们吃的,不吃肉没力气,吃肉吧,不打仗,天天闲着吃掉一堆牛羊肉,别人或许不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因为行军打仗吗,总得吃东西的,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总不能叫孩子们饿着肚子干活吧?” 草原人说的干活,基本就是厮杀战斗了。 “那是,皇帝不差饿兵,这是从上古传下来的古话!” “好,既然能跟中车令说明白,那么我想请教中车令一下,一直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咱们可都是按照中车令说的那些来的,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现在,人吃的,马吃的,大汗……” 大首领说着说着就着急了,扭头过去看着夷男。 “大汗,您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会说好听话,您叫我管吃的,我是用上了全部的心思,这都两个月了,像样的仗没打一次,试探来试探去的,两边各有伤亡,还好都不多,总得也就一百多个孩子,这是长生天保佑。” “可是臣要说的不是这个,臣这边拉过来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大汗。” 夷男没有说话,他心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他也跟着着急!否则他也不会彻夜难眠了。 军队没有吃的,要不就是爆乱,要不就是散伙,唯一最好的方法是,撤兵回家,回到大草原深处,各自吃各自家的东西。 可是二十多万大军出行,没有任何成就,起来回去? 为什么撤兵?没有饭吃了? 所以薛延陀部落这次,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每个人都有朋友,说话的大首领当然也有了。 另一个大将军也站了起来! “大汗,那些话没有错的,汉人头疼粮草银钱,咱们也不例外,咱们也需吃喝,而且咱们还要供养吐蕃那些人的吃喝,说心里话,臣以为,咱们这边的粮草消耗,比汉人那边还要大!” “老是等……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请大汗多想想臣的话吧。” “两位大将军先坐下,来来来,请坐下说话,你们不用管中车令的,他喜欢在地上转来转去。” “大首领要知道,咱们各自管的事情不一样,所以我无法理解你得心情,因为我被安排的活就是,叫咱们部落里尽量的少死人,然后打赢。” “所以,我考虑事情的时候,都是以大汗的部落为主的,以咱们部落为中心点的。” “所以我只考虑结果,亏损多少,是否划算,是否可行,怎么保全实力,怎么保住更多的孩子的命。” “所以你……” “我替大首领说吧,所以我不在乎一天吃掉多少,我在乎的是,少死人,少死战马,然后才是打赢的事情!” “你……中车令,你这叫什么话?你是不是想着,你不管吃喝这些事,所以你就不在意?也不管我的死活?”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的意思是不在其位所以不谋其政,我得想我的事情,你想你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任何意思,我本人更是和大将军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有过激的想法?” “那就好。” 正当壮年的中车令,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我知道咱们出动二十多万大军,不容易,所要消耗的粮草很是厉害,数量非常庞大,所以我能理解大家着急厮杀的心情。” “知道就好。” “中车令知道就好。” 夷男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汉人中车令,后者耸了耸肩帮开始解释; “理解归理解,我还要做自己的事情,我受大汗之托付,要为部落操心,减少亏损,扩大胜利,所以我必须要时刻紧张。” “中车令的意思可否说的再直接一些?如果咱们要杀过去的话,得怎么来去行动?” “还有,如果杀过去之后,赢了该怎么办,输了又该何去何从,倘若是跟汉人打个平手之后,又该怎么处置?” “如果不杀,咱们选择继续等待下去,那么不敢请教中车令,咱们这二十多万大军需要再等多久?” “假如等的时间还需要很久,那么我就要给大汗提出建议,同意跟李世民谈合了,或者抽出 . 部分兵力,把草原上还需要收拾的那些部落,仔细的收拾一遍,免得后院起火,或者有别的事情发生,比如阻止他们靠向汉人的朝廷。” “甚至可以先去搓搓高昌那边的锐气,再拿一些草原回来,也可以选择去杀杀高句丽的威风,最近他们很有些过分了,过去厮杀一通也是应该的。” 夷男手下最厉害的那个大首领,一直坐着喝茶,从来不曾抬头过一次,这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汉人中车令也不得不佩服,这小老头不亏是夷男最看中的大首领,果然不是吹的,的确有真本事,每一句都不是白费吐沫,句句都切中到要害地方。 此人一开口,夷男直接闭上了眼睛,表情很是放松的样子。 充分说明这个人的重要性,也说明一个问题,此人不轻易说话的。 对于夷男来说,他是高兴的,因为这个草原上最有本事的好兄弟,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喜欢多嘴,想要他出手非常的不容易,真心不容易。 即便是贵为薛延陀部落的大汗,同时又是和这个家伙一块长大的夷男,他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在这个老兄弟面前摆多大的谱。 因为这个人的特点很多,非常的多,而且他每个特点都叫人不敢小看。 比如,首先这个小老头是薛延陀部落里最大的两族之一的大首领,另一个最大的族就是夷男本族了,夷男就是本族的大首领。 说句题外话,夷男的几个儿子,个个都对这个老头恭恭敬敬,因为想要在父汗后头继承大汗的宝座,必须得到这个老头的支持才行。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不得到这老头的支持也行,前提是他不会出面阻止,否则想要登上大汗的宝座,几乎和登天一样的困难。 其次再说这个老头的成长环境,这个人在汉人的地盘上长大,从小学习各种厉害的兵法,和汉人的一切学问,真真的一肚子货,夷男能达到今天的位置,一大半功劳都是此人的。 最后再说这个老头的影响力,整个薛延陀部落里上百万族人,除了大汗,就属这个老首领最德高望重了。 不是单纯的靠武力震慑,而是这个在汉人那边长大的首领,很厉害,很有手段,也很聪明,更是用行动帮助过很多小家族,和其他的中小部落,整个薛延陀部落里,大小家族两百多个,冬天风雪大,天威难测的时候,这个老头凭借深厚的家族资本,帮助一个又一个部落,家族,度过难关…… 可以说句大汗不喜欢听得话,这个老头的存在就是整个薛延陀的定海神针,所以夷男的儿子们想要竞争上来,必须通过老头的考验和点头,否则想都别想当大汗的事儿,只要这个老首领不点头同意,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老首领一开口,夷男直接闭上了眼睛,这个老兄弟说话,夷男基本上没有反对过一次的,半次都没有! 汉人中车令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应付; “具体哪一天是最佳的出兵机会,我不知道,我可以说句危言耸听的话,瞬息万变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好肯定以后得事情,但是,我可以说个大概出来。” 汉人中车令这句话一出来,帐篷里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连大汗夷男都不例外,大家都希望中车令能说出个准确的日子出兵,横竖都给个痛快的,结束这漫长又没有任何目地的等待。 对于这个大汗请来的汉人中车令,这些大首领们内心都是很服气的。 正是因为这个汉人的谋略,才叫薛延陀在短短的十年里,就成长到如今即将统一大草原的恐怖地步,这些处在薛延陀部落核心的大首领们,都心知肚明这个中车令的厉害之处…… . 第1012章 第1012章 ; 第九百六十六章; 汉人中车令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应付; “具体哪一天是最佳的出兵机会,我不知道,我可以说句危言耸听的话,瞬息万变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好肯定以后得事情,但是,我可以说个大概出来。” 汉人中车令这句话一出来,帐篷里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连大汗夷男都不例外,大家都希望中车令能说出个准确的日子出兵,横竖都给个痛快的,结束这漫长又没有任何目地的等待。 对于这个大汗请来的汉人中车令,这些大首领们内心都是很服气的。 正是因为这个汉人的谋略,才叫薛延陀在短短的十年里,就成长到如今即将统一大草原的恐怖地步,这些处在薛延陀部落核心的大首领们,都心知肚明这个中车令的厉害之处…… 中车令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走动,一群高层的眼神也跟着转圈! “李世民出动二十万大军,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汉人那边也煎熬的不行,或许比咱们这里更加惆怅,我这话不是空口白牙,家师那边过来的消息,汉人的朝廷里,龙争虎斗的厉害!” “其实这些不用说,大家都能猜测到一些的,人人心里都有数,难道不是吗?” 中车令这话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人家没有说错,事实上的确如此! 汉人朝廷那边可不是铁板一块的,那边的派系七八个,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汉人的皇帝过的比谁都辛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中车令师父那边的准确消息? “表面上,咱们是进攻方,说起来应该是僵持的越久,咱们越吃亏。” 帐篷里的所有人再次点头。 “实际上真要算起来,等的时间越久,李世民那边越着急,都别忘记了,汉人那边是皇帝跟那些大家族,分治天下的,这还不是唯一的不美。” “更加不美的是,汉人朝廷那边的文官们,即便不分派系,也是个个阴险狡诈,面上称兄道弟,背后狠狠的捅刀子,唯恐天下不乱!” 这才是李世民最头疼的事情,李世民能短时间弄过来二十万军,的确叫人佩服,可是真正的焦灼还在后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咱们最头疼的事情,可是对于汉人朝廷来说,粮草的事儿,比咱们这边更加的头疼十倍。” “没错!” “中车令说的对。” “确实如此,他们汉人的确不缺粮食,但是送过来一斤,路上的消耗就得再加一斤,朝廷里那成群成群的文官,哪个不想从里头分享一下?所以他们送来一斤粮草,等于要筹集三斤准备。” “所以~他们比咱们这边更加焦虑不安!所以,中车令叫咱们稳住等待没有错处,所以我一直不想说话,因为中车令说的那些,和我想的一个样,我才不想多事,浪费口舌的。” “没错,格尔木大首领说的对!” “是啊,格尔木大首领说的真是太对了。” “好兄弟,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半句不对的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废话,我是最了解你的。” 夷男发自内心的送上好听话! 对于薛延陀二号人物的认可,汉人中车令弯下腰做礼,表示感谢。 “所以我才说,可杀可不杀的话,杀过去有杀过去的方式,不杀过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中策是,一边打一边谈,下策才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不知诸位大首领们同意这个说法吗?。” “这~” “这个……” “同……意!” “中车令,同意是同意,可那是官场话,实际上咱们二十多万人出来,总不可能就这样扭扭屁股就收兵吧?大汗您说呢?” “是啊,中车令,我可不是存心跟你对着干的,实在是……那个,不打架不杀人,就叫对方屈服,有点不太那个……不好收拾啊,请中车令多多考虑一下吧!!” “嗯,我会考虑的,并且我一直在考虑利害关系,一天都不敢停的。” “按照我的想法,咱们应该用上策兵法,围而不攻,或者小打小闹,把汉人的军队牵制住就行,围困严实了,叫他们那边日日焦虑,天天不安,叫那边的官员们,提心吊胆,叫这里边关的守将们,寝食难安。” “中车令,总不能没有边的,一直这样围下去吧?” “是啊中车令,把汉人折腾惨,咱们自己也够难过,这……得吃掉多少粮草去了?” “不用慌,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性,你们看看最近十天里,孩子们去那些城下叫骂几回了?骂的也够难听,但凡个人都听不下去,可是你们见汉人的将军有哪个忍不住出来的?” “这个……” “这倒是没有……” “还真是没有的。” “谁说没有?李钰不就派来一堆堆的死士?” “你们说李钰?” “对呀中车令,他李钰可是没有消停过的,都派来过七八次兵了,恐怕也该有个千人队了。” 夷男轻轻点了点头,接应一句; “有了,孩子们斩杀的那些性命,三天前就过了千人队的数目,而且还多出来十几个。” “中车令,您可知道的,这一千多人个个都是很厉害的,咱们的孩子也被杀死了不少,几乎……磨掉了咱们快两倍的人数。” 说话的将军想了想又想,终于说出都不想听的事实! 果然大汗的眉毛跳动了两下。 其实这个数目,是下头人谎报军情的结果。 真实情况是,薛延陀人,斩杀汉人的同时,自己的亏损几乎接近四倍,因为那些兵几乎……都是士! 李钰路上解放的死囚犯,是李世民的绝密武器,每到一个地方,都有跟着的玄甲军严厉警告地方官,泄露半个字出去的,杀无赦!诛灭三族! 所以李钰收拢死囚犯的事情,连边关的守将都知道的不多。薛延陀这里更是不知道底细的。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话不是白说的,更何况一千出头的人,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和为大儿子为家族争光的信念,来从容赴死的。 对于不怕死的,视死如归的兵来说,几乎等同于疯子! 李钰这一招精神控制,很是厉害,别人用的是人,李钰用的是心。 他用的就是那些人的心… 来自后世的李钰,对精神上的手段有多恐怖,非常的清楚。 所以薛延陀人这里的感觉是,李钰派出了一千多个士。 对于李钰想要出去联系两个大部落的友军,前后夹击薛延陀人,这个计谋的确行得通。 而且薛延陀人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敌,前头面对汉人的二十万大军,后面两边,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在这边,另一边是回鹘部落。 说句实话难听话,这两个大型部落要是联合起来,不说汉人那边,就能叫夷男彻夜难眠! 更何况这俩大部落和汉人的军队前后夹击? 那样的情况一旦发生,夷男就会毫不犹豫的撤兵回去。 他只是胆子大,并不是真傻子! 对于薛延陀这边死的兵更多,中车令也心疼,所以他说话也软和了一些。 “对于孩子们的死,我也难过,但是打仗就是这样,谁也没办法!再不来一场恶战,咱们这边的困境,无法消化,就是李钰说的那个词,危机!” “银钱上的危机,族人们相互之间的危机,外头部落的危机,到处都有危机,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种结果了。” “咱们前进的步子太快,太大,所以危机来的也快,迅雷不及掩耳!” “没错,本汗也心里有数,所以必须要打,或者高昌,或者李世民,或者高句丽,总得打一场的,实在不行,灭了阿史那,或者回鹘,必须打一次,才能把那些危机消化掉。!” “李钰确实没有消停过,也派来了不少的猛卒,这一点也是我很纳闷的地方,……有点想不通了……” “中车令不要想不通,更不用纳闷什么,李钰的路是对的,他安排的计策没有任何错,本汗确实害怕他们和草原上那两大部落里应外合,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机的请铁嘞和吐蕃出马,围堵住那两个部落,如果不把这两个大部落辅助,一旦他们跟汉人联合起来用兵,咱们就得立刻撤回去了。” “同时面对两个大部落,这边还有汉人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咱们薛延陀人根本撑不住的,这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本汗没有胆量!” “就是就是,咱们草原上的雄鹰再厉害,也不能胡来的。” “那是,大汗说的对,安哒你说的也对 . ,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还在帐篷里转来转去的中车令忽然接应了一句; “正因为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我才一直在猜测李钰的行动轨迹,和有关他的一切!” 中车令的话说完,一个首领将军立刻接上了话茬子; “李钰的目的很明显了,他就是串通阿史那社尔部和回鹘部,他想联合这两大部落,前后左右夹击咱们,我猜这肯定是汉人朝廷的主意,也可能这就是李世民私下里嘱托他干的。” “没错,谁都知道这三个势力联合起来,咱们不是对手,所以汉人这次想要胜利,或者想要解开危机,联络外头的势力做援军,这是正确的选择!” “是啊,前后夹击,后方还是两个大部落从左右攻打上来,前头再有二十万汉人的兵,不用打就赢了。” “所以李钰才不惜一切代价,派出死士去大草原上联络援军呢,大汗阻止汉人这个时候通商路是对的,看吧他们汉人没有办法了,只能派那些死士冲上来断送性命。” 几个大首领的议论,叫夷男非常的认同,所以他不停的点头确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大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比如这个汉人中车令的习惯就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不停的来回走动,或许这样能方便他快速思考问题吧! 背着手走动的中车令也跟着点头,他也认同大首领们的推测和说法,事实上只要阿史那社尔和回鹘,这两个大部落冲出大草原和汉人勾结上,薛延陀等于是败了,不用打就先败了! “诸位大将军的意思我也懂,也赞同,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根据我知道的那些,李钰这个人表面上到处做散财童子,活财神的名头响亮四方。” “实际上,他小气的很,非常的小气,之前他的族人也遇到过厮杀,只看他行军带兵的理念就知道,他不舍得死一个族人的,很小气,但凡没有把握十足的事情,李钰就不会叫族人冒险。” “那是,就像咱们一样的中车令,咱们也不舍得叫孩子们轻易冒险,李钰这个想法没有错处。” “是啊,谁都是这个想法,所以李钰才叫朝廷的兵冲杀在前头,听说他身边跟着虎贲卫士三千,他能舍得?” “肯定不舍的了,所以他才派出朝廷的士过来,那家伙怎么舍得把家族里的士拿来送死?” “不错,换做我也会和他一样的安排,把自己的族人放在后头,把朝廷的兵冲在前头,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族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 “住口!休得再言。” “是叔叔,侄子知道了。” 一个大首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这些话叫夷男听得皱了眉头,自己可不就是相当于汉人的朝廷了? 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小老头非常严厉的呵斥住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然后喝令他离开大帐! “滚出去!” “叔叔,我没说错什么……” “出去!” “好吧好吧,叔叔别生气,我出去还不行吗?真是的,我今天可没有胡乱说话的,又来找我的麻烦……” 其实这个大首领并不是老头的亲侄子,他的父亲和老头是很亲密的兄弟,好朋友。 薛延陀二号人物不是白当的,基本上他把这些家族的首领都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的管束着。 正是因为他真心真意的呵护关心,才赢得了很多家族部落的拥护。 所以他才是薛延陀的定海神针,所以他才是夷男最大的依靠…… . 第1013章 第1013章 ; 第九百六十七章; “不错,换做我也会和他一样的安排,把自己的族人放在后头,把朝廷的兵冲在前头,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族人,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 “住口!休得再言。” “是叔叔,侄子知道了。” 一个似乎是刚上任不久的大首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他说这些话叫夷男听得皱了眉头,自己可不就是相当于汉人的朝廷了,都要是这样想的话,自己部落家族里的兵岂不是要他被当枪使? 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小老头非常严厉的呵斥住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然后喝令他离开大帐! “滚出去!” “叔叔,我没说错什么……” “出去!” 看到薛延陀第二号人物变了脸色,说话的音量也加重了,有些铁憨憨的大首领无奈的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叔叔您别生气,我出去还不行吗?真是的,我今天可没有胡乱说话的,您又来找我的麻烦……” 这家伙不得不听话照做,自己的父亲来了,也得听命行事,何况自己才刚从身体不好的父亲手里继承了族长大首领一年多的时间,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可得乖乖的听这个老叔叔的话! 再说了,要不是这个叔叔的保护,自己的家族,早十几年前就被仇家给吃干净了,可不能把这个对自己家族有大恩的老头气坏了身子。 其实这个大首领并不是老头的亲侄子,他的父亲和老头是很亲密的生死兄弟,很要好的朋友。 一个大首领的离开,并没有对帐篷里的其他人产生任何影响,尤其是这个汉人那边过来的中车令,还在继续自说自话。 “就不提李钰的小气,说说他这些年的过往吧。” “许多人看到的是,他风流不羁,百姓们也多以为他是个傻子。” “要是不傻,谁会把自家的各种秘法拿出来,跟朝廷共享,跟世家大族共享,跟新朝的新贵们共享?” “且还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亏损,到处去做散财童子,且看他花钱的时候,从来不太心疼,拿祖宗的产业当儿戏,不论聪明哪里说,他都是最标准的败家子儿,所以才获得一个活财神的名头,其实这个活财神,并不是夸他的话,这是笑话他傻子一个。” “确实有点儿。” “说起来这些了中车令,我心里想的他就是个傻子,有哪些钱,都分出去了,自己家族里不吃不喝?” “你们说这些也有点道理的,他那些祖宗要是从地下爬出来,估计还要被气死过去的。” 汉人中车令摇了摇头; “以上的种种都说明李钰是个和他三叔程咬金一模一样的憨子,甚至比他三叔还要再憨一些。” “这个……” “不好说……” “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不提别的,单说他把族里的钱拿出去给别人分,就这一点上论,他还不憨?谁憨?” 忽然! 汉人中车令停下了脚步,看着一群草原人。 “诸位大将军们,可知道李钰现在的身份地位?” “这还用问吗中车令?” “天下谁人不知?” “他是个开国县公。” “还是五姓七望里的大户人家的族长。” “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 “那请问诸位大将军们,可知道李钰在汉人朝廷那边的影响力?” “影响力?” “什么是影响力?” “我等不知。” “影响力就是号召力,就是跟他亲近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他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能得到哪些援军!” “这……” “那家伙好像认识很多人。” “可不是认识那么简单啊,我听说丝绸之路上有十几个国的国主,和一些大小部落的首领,都跟他有往来的。” “没错,我也知道的,从开丝绸之路这件事情,我就觉得收益最大的就是那李钰小儿了,赚来的钱堆积如山,还跟许多国主,首领,关系深厚,说道援军的事情上,恐怕他李钰要做事,会有很多人帮他的。” “这不就得了?” “李钰一点不傻,现在的他,拿许多秘法换来了跟李世民的融合,换来的是汉人朝廷对他的功劳的认可。” “又因为把份子出让给那些权贵,所以又跟汉人朝廷里大部分当权的文武大臣交厚。” “所以!根据我的总结,李钰一点不傻,反而还很是厉害,他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以吃亏谦让,获得了不可撼动的地位,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李钰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李世民也拿他没有办法了,皇帝也不敢去毫无理由的斩杀一个朝廷的功臣,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时又跟一群一二三品的文官交厚亲近。” “没错,中车令说的都是道理,也是事实,汉人那边,现在不论是谁,想要动李钰都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李钰不傻,而且还很聪明。” 这是薛延陀第二号人物,第二次开口说话,给敌人一个中肯的总结。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联络援军是对的,联络上阿史那部,回鹘部,就可以前后夹击咱们,这是很正确的选择。” “可是,从李钰安排过来的一千多人的战斗力上看,几乎大部分都是士,即便不是士的那一小部分,也是老卒,猛卒,这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定论,或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可别是我眼拙心笨,给猜错了哪里?” “没错,中车令可以继续的,老夫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是的,本汗想的和中车令想的一个样。” 薛延陀一二号人物都说话了,剩下的几个大首领们,也跟着踊跃发言! “是啊,这点上对的。” “没错,本将也是这样想的。” “这还用想?一千多人,叫咱们亏损了那……些勇士,铁定是李钰手下最厉害的兵了。” 中车令等所有人都认可之后,才又往下继续; “大家都知道,李钰表面上是汉人朝廷里十六卫中,左武卫的代将军,统帅。” “实际上杀将秦琼掌控多年的南北衙禁军的兵权,随着李钰的上台,估计也交接下去了,那么李钰实际上掌控着三卫的兵权,算是汉人朝廷那边,实际上掌管军权最多,最大的将军了。” “没错。” “还真是的。” “不足而立之年,就掌控三卫兵马,执掌三万六千精锐的生死大事,这在汉人的历史中,仅此一个。” “还真是的啊!” “汉人以前不是还有个霍去病吗?” 中车令又摇了摇头,继续走动起来; “霍去病无法跟李钰相提并论的,霍去病就是个武夫,他只是打仗勇猛罢啦,除此之外,他几乎就是个等待屠宰的羔羊,皇帝可以灭杀他,一些王公贵族也可以弄死他,甚至一些文官都可以断了他的援军,断了他的粮草。” 中车令的这一翻分析,叫三个人点头赞同,一个是夷男,另一个是薛延陀的第二号人物,第三个就是董大娘子的亲爹,薛延陀朝廷的一品宰相。 夷男模仿汉人朝廷的制度,给董大娘子的亲爹封了尚书右仆射。 左仆射兼兵部尚书,兼太尉,就是夷男的好兄弟,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一点也显不老的小老头。 “霍去病管的兵,是暂时的,朝廷要用他,皇帝要用他,所以暂时把军队交给他管着,实际上霍去病随时都可以被夺去兵权,而李钰不是这样。” “李钰从他叔叔秦琼手里接下来的三卫兵权,某种程度上说,算是子继父业了,且他还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再者说,皇帝这新禁军的兵权,交给谁都不合适,目前来说只能放权给他。” “为什么?” “是啊,别人就不能掌管这三万多兵了?” “就是说啊,汉人那边可以掌控三四万人的大将军,多的是!” 再次站到地图前的中车令头也不回; “好人那边的因为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跟其他所有的卫都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是啊中车令,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一卫一万两千军吗?” “别的也没什么,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三卫兵马的虎符,都是完整的,全部在当权将军的手里掌握。” “长生天呐!” “嘶……” 帐篷里的大将军们都倒抽一口冷气,汉人的军权和草原上大不一样,可以完全调动兵马 . 的,几乎没有。 汉人那边不论谁当皇帝,都是把兵权捏的死死的,五十人以上的调动,就得上报朝廷和兵部,怕的就是武将们拥兵自重,不可一世到难以管束的地步。 所以谁都知道,汉人的兵符都是两半,朝廷一半,带兵的将军一半,遇到事情的时候,朝廷拿出另一半,发到将军手里,虎符才算完整,才可以完全调动手下的兵马来去。 就这汉人朝廷还不放心,想要完全合法的调动兵马,同时还要朝廷兵部下去的行文。 同时达到这两个要求的将军,才可以合法的调动兵马,否则就是造反,要被皇帝猜忌的,甚至被整得灭杀一个家族都不算稀罕! “中车令,这似乎不像汉人那边的一贯作风呐?” “是啊中车令,汉人的皇帝千年来都是一心防着带兵将军的,总是把那些大将军们这样那样的,怎么可能叫一个将军掌控完整的兵符呢?” “是啊。” “这是因为三卫的兵,有很大的用处,对李世民来说非常重要。” “非常重要?” “怎么重要了?难道比起他们的玄甲军还重要?” “不错,这三卫的兵马对李世民来说,确实比玄甲军还要重要许多,因为他们李氏九房的老禁军,牵扯家族里的派系太多,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跟你们说不清楚,咱们只要记得,这三卫兵马就是李世民的新玄甲军就行了。” “新玄甲?” “难怪叫南衙禁军呢?” “原来如此!” “听中车令说这些,似乎李世民那边的玄甲军,也出了事情?” “是的,所以李世民需要一支完全听他一个人命令行动的军队,在李世民遇到任何事情,有需要的时候,立刻出现,并且指哪打哪,毫不犹豫。” “最关键的是,要及时出现,假设兔子过了岭,过了坡,再去搭弓射箭,酒都凉了。” “那是那是。” “兵贵神速嘛。” “是啊,就像咱们大汗有需要一样,咱们必须最快的出现在大汗身边,灭杀一切敢对大汗不利的贱货!” “太对了,你们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可不会说这些好听的话,虽然不会说,但是大汗有需要的时候,本首领第一个杀过去!” 听到这些忠心耿耿的话,夷男不停的点头,一脸的微笑。 中车令也跟着微笑,然后继续自己的分析; “既然兵贵神速,那么这个及时出现,就必须要完整的兵符掌控在当权者的手心里了,这样才能避免三省六部那些繁文缛节,才能一声令下及时出现,为李世民荡平一切妖孽鬼怪。” “有道理!” “言之有理啊!” “嗨,我说灵图,你怎么也学的文绉绉的了?” “我当然得学了,没看老叔叔在汉人那边学的多厉害?所以我也要学汉人那边的能处。” 中车令忽然扭过头看着一群首领; “难道你们还没有看清楚,汉人朝廷对待这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这三卫兵马的形势?” “这个当然知道的。” “是啊,这三卫兵马几乎就是李世民投进去银钱最多的军队了。” 总算把几个脑子不灵光的首领,引到了正路,汉人中车令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没办法,这些首领都是大家族的领头羊,都是夷男最忠心的大将,脑子灵不灵都无法夺他们的权! 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的中车令再次开口引导; “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的兵权兵符之前掌控在其他人手里,后来李世民想尽一切办法,绞尽脑汁才把秦琼推了上去做了这三卫兵马的领头羊。” “为了不叫他老爹疑心,李世民故意装出一副不待见秦琼的样子,从那以后杀将秦琼一直把这三卫兵马的生杀大权紧紧抓在手心里。” . 第1014章 第1014章 ; 第九百六十八章; 总算把几个脑子不灵光的首领,引到了正路,汉人中车令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没办法,这些首领都是大家族的领头羊,都是夷男最忠心的大将,脑子灵不灵都无法夺他们的权! 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的中车令再次开口引导; “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的兵权兵符之前掌控在其他人手里,后来李世民想尽一切办法,绞尽脑汁才把秦琼推了上去,做了这三卫兵马的领头羊。” “为了不叫他老爹李渊疑心,李世民故意装出一副不待见秦琼的样子,从那以后杀将秦琼一直把这三卫兵马的生杀大权紧紧抓在手心里。” “一直到现在,三卫兵马的大权又传到了李钰的手里。” “李世民手下的兵,已经不是以前了,不知不觉,现在李钰掌控的三卫儿郎,比玄甲军还要厉害,算是汉人十六卫中顶尖的佼佼者。” “根据我师父给我传来的消息看,李钰手下的三卫,各有三百多个猛士,剩下的几乎全是卒,其中又有超过半数都是猛卒,剩下的也都是老卒。” “嘶……” “长生天呐!” “好家伙,比李靖都厉害呀?” “所以我才说汉人朝廷的兵马,李钰这三卫最是厉害,谁敢小看都要吃大亏的。” “中车令,咱们不用怕的,他手下的猛士再多,也死的差不多了!” “是啊中车令,连二连三的派人过来,咱们灭杀的猛士已经超过了千数,李钰现在应该无士可用了。” “嗯,正是因为李钰拿出了全部的猛士狠冲,我才有些想不通达,联络其他两个大部落是对的,一旦联系上,约定好一块行动,咱们必死无疑。” “可是也没必要死磕的,李钰的智慧常人不能及的,为何死死的盯上了这两个部落呢?” “为何他不调动陇西上三房的族人来助?” “中车令,这会儿是咱们跟汉人朝廷打仗,又不是去围攻他陇西上三房的,这个……这个……好像不必动用自家的族人吧……叔叔您别瞪我,我有点害怕……” 说话的人尽管吞吞吐吐,可是意思表达清楚了,被薛延陀二号人物翻了几个白眼。 “既然害怕就不要胡乱说话,不分主次,不分场合,说话不走心,不过脑袋瓜子,你跟你爹学的?老夫怎么不知道你爹有乱说话的长处?” “额……侄子不了行不行?” “那就闭嘴,闭紧一点儿。” 二号人物教训完又一个大首领,扭头看着中车令; “中车令从小跟随令尊师学习各种武功兵法,老夫也知道,你是一肚子本事学问的真材实料,还是那句话,这会儿能不能杀过去?杀,怎么杀,等怎么等?等多久?中车令露个气,老夫也好心中有数!” “好,既然叔父都如此说了,我直言不讳就是。” “可。我跟你师父的交情你也知道,不是三年五年了,半辈子的交情,有什么你尽管说,不要藏私,大汗也不是昏庸之君,能听进去的。” “没错,安哒说的是,本汗不是听不进去的人,中车令尽管说话。” “遵命。” “我不是铁石心肠,我也知道咱们部落里有危机,需要一场胜利压制族里的人和事。” “我更清楚,等的越久,粮草消耗越多,咱们等不起。” “所以我对杀过去的作战方法,没有强硬阻拦。” “知道,本汗心里也有数,中车令尽管说就是了。” “遵命。” “杀过去乃是下策,上兵伐谋才是上策,可是咱们都等不及了,那么就按照杀过去的思路分析好了。” “中车令请言。” “请说。” “如果真要杀过去,李钰看守的马邑城,不适合死磕到底的。” “为什么?” “什么?” “中车令,这些边关的守将,只有李钰是个毛都没长齐整的孩子,其他城的将军可都是非常难缠的呀?” “是啊中车令,我兄弟说的没错,李钰这里还好受一些,其他地方可都是名将坐镇呐!” “唉……” “要不这样吧,真要是去打李钰看守的马邑城的话,我建议,大汗再等上一等吧, 带我修书一封敬上家师,求得几位同门师兄弟到来相助……” “好!” “善!” “大善!” “中车令,此事能否功成?” 说好的都是夷男手下的大将军,说大善的是夷男,问能不能成的是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在汉人地方长大的他,还和中车令的师父有几十年的交情,他深深地知道,对方的一群弟子有多厉害! 所以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询问。 “不知恩师能安排几个师兄弟,但是我知道,恩师会照顾我的。” “好,太好了,只要令尊师能安排几个能人过来相助就行,不论是哪几个过来,老夫都要感恩的,还要替我家大汗感谢。” 老头说着话就弯下了腰行礼,中车令赶紧上前去搀扶老头。 “叔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被搀扶起来的老头显得精神兴奋,抓住中车令的手不放; “令尊师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高徒们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个个都是堪比秦琼的人物。” “一月前我也曾想过,请老友放几个能人过来相助,只是不知能不能成,所以不敢妄自行动, 今有中车令亲自恳求,我想令尊师会有所表态的,倘若能安排来几个能人坐镇,兵对兵将对将的,咱们未必不是那一群守将的对手!” 面对薛延陀二号人物的恭维话,汉人中车令如泰山般面不改色。 “胜负不敢妄言,因为我终究是个习文的出身,然!有一事可决定的,那就是只要来上几个武将出身的师兄弟,胜了也不是瞎猫碰见死老鼠,乃用心之故,力大只故也。(良将多,力量强大的意思。)” “万事不能只说好处,而不提一点点坏处,诸位以为然否?” “然也。” “所言极是。” “那是,什么事都有成和不成的结果,要不然怎么会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说法里?” “是啊,胜也要想到,败也得想到,要不然中车令您就不是好军师。” “说的对,我也赞成你的说法。” 听着一群猪脑子大首领们,居然能想到失败的问题上,中车令倍感欣慰,十年来他对这里的影响终于发挥了作用,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中车令不禁想起当初学艺下山离开师父的时候了,那一年自己雄心壮志,对天发誓要做出来一些事情,证明自己学到了真本事,证明自己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证明师父没有白教一场。 那年……师父听到自己的谋划,很是欣慰,重重的夸奖了自己,还说但有遇到麻烦事情,可归师们求助。 如今十年时间过去了,自己的谋略布局,把薛延陀部落从一个庸俗平常的部落做成了草原上的霸主。 师父的书信里,把自己的所做的一切,总结了一遍,狠狠的夸奖一回。 可是现在的谋划遇到了困境,汉人朝廷来了二十万大军。 后方阿史那部,回鹘部,两个大部落虎视眈眈,假如这里的人充分听取自己的意见,那么,汉人的二十万军,一点都不可怕。 可惜,这里的大汗虽然把他看的很重,但是,功利心太强,太性急了些,这些首领们更心急,恨不得一口气把汉人的朝廷完全打败。 这场硬仗是那么容易就能取胜的?汉人和薛延陀部落,两边出动的人马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五十万大军了! 还有第三方势力加入,吐蕃,吐谷浑,等等。 又有九姓铁嘞在后头看风景,另一边还有高昌,高丽,瞪着眼睛想要捡便宜,如此严峻的态势却被这些蠢材们当做儿戏,叫汉人中车令忧心忡忡。 还好,还好这薛延陀部落里还有个二号实权人物,他明白道理,还相信自己,又是恩师的老友,一直在努力镇压着所有人,给自己缓解了不小的压力。 要不是有这个二号重量级的人物,帮忙镇压着,自己很难劝阻住这些蠢货,要不是有这个睿智的老头看着,这些蠢材恐怕早就等不下去了,如果憋不住了,任由他们跃马横枪,和汉人强硬的对抗,那么,可以预见,结果是大败而归。 毕竟汉人那边有足够的耐性,又有一大群能征善战有勇有谋的将军坐镇边塞,所以,真要不带脑子冲上去,除了失败,惨败,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结果了? . 特别是这个夷男,在紧要关头上,还要隐瞒一些事情,比如李钰派来的那些猛士的尸体,他都不叫自己靠近查看一下,也隐瞒了薛延陀人的真实死亡人数,叫自己不好准确判断敌情…… “唉……” 想叫马儿跑,还不想叫马儿吃草! 难办啊! 想让我把你们带到胜利,却不给我准确的信息,这叫什么事儿? 就这还一心一意的想要冲杀上去,和汉人军队硬碰硬? 吃屎去吧!! 心里不停的咒骂之后,汉人中车令终于稍微痛快了一些,回到现实的他,看看帐篷里的大首领们,尽管他们嘴上说着也得考虑失败的问题,可是中车令清楚明白,他们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们的心里想的,就是必胜! “即然说道胜败上头了,就提一提万一的路吧。” “可以。” 夷男第一个表态。 二号老头也跟着同时发声; “敞开了说,不要保留任何,好歹都要说清楚,否则你就不是好军师。” “说吧中车令。” “是啊,说吧说吧。” “嗯,丑话说在头里,即便是家师答应下来,派我同门师兄弟过来相助,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天下就没有哪一个事情是随便就能成功的,哪怕是种几十亩地,都不是个简单随便的事情,更何况是两个国度的碰撞,两边都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上?” “那是。” “那是那是。” 中车令看着不屑一顾顺口答应的首领们,心里再次叹了口气,这些人太傲气了,带来二十多万军队,就以为自己必胜了,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汉人那边千年不朽,当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如果随便就给二十多万军打败,早就灭亡了,还等着你们? 历史上,出动几十万军的草原人,不是没有,结果呢?没有一个能彻底打败汉人的。 真不知这些蠢货,怎么弄出来的必胜的勇气。 “待我修书一封,求的恩师派人过来帮忙,便是无法取胜,甚至败了,我想着咱们也能安安生生的退回去,蛰伏起来,等待新的时机,这样的结局是我期待的,当然了我也希望这一次……能获得胜利。。” “中车令说得好啊。” “就是就是,军师就是军师,说的真好听。” 一群大首领正在敷衍式的应付,却被一边的二号老头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赶紧憋住不再吭声。 夷男想的是,尽量减少孩子们的伤亡,拿下胜利的果实。 二号人物想的是,中车令终于答应回师门求救了,这样的话,部落里就有正规大将军坐镇了,那么孩子们就增加了许多活命的机会。 在二号人物看来,这一次赢和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磨炼族人,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叫族人正确认识汉人强大的事情,然后都夹着尾巴回去从新发展。 一心想着部落的二号老头,甚至在考虑下一任可汗的人选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大汗夷男,已经慢慢的变了。 他变的听不进去忠臣的建议了,他变得好大喜功,他变得都快不像是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了…… 所以二号老头在心里默默的计划着部落的未来。 实际上他想要更换薛延陀大汗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 从老兄弟夷男不听中车令的劝阻,不想再等,非要一意孤行,在薛延陀羽翼未丰,刚刚壮大的时候,拿出部落全部实力,要和李世民硬干一场开始,老头就有了这个更换大汗的想法。 而且最近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目标越来越明确。 . 第1015章 三公之谋~不战 第1015章 ;三公之谋~不战 第九百六十九章;三公之谋 一心想着部未来落的二号老头,甚至已经在心里……考虑下一任可汗的人选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大汗夷男,已经慢慢的变了。 他变的听不进去忠臣的建议了,他变得好大喜功,他变得都快不像是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了…… 所以这个薛延陀的擎天柱,二号老头在心里默默的计划着部落的未来。 实际上他想要更换薛延陀大汗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 从老兄弟夷男不听中车令的劝阻,不想再等,非要一意孤行,在薛延陀羽翼未丰,刚刚壮大的时候,拿出部落全部实力,要和李世民硬干一场开始,老头就有了这个更换大汗的想法。 而且最近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目标越来越明确。 这几天他就在心里把老兄弟的几个儿子过了一遍,然后他发现没有一个懂事的,没有一个听话的,没有一个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他们努力的讨好自己,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坐上大汗的位置罢啦。 几个**崽子,想要来自己跟前其他心眼儿,差得远呢! 老头看不上夷男的儿子,他看上的是夷男的侄子咄摩支,那家伙好歹是个能听进去劝阻的,是个听话的。 也算是瘸子里头挑将军吧,自己倒是能听进去忠言逆耳,可是已经一把年纪了,也不想那个操心。 在看后代,十几个闺女,没有一个儿子,老头也是无可奈何至极,只能选择夷男的侄子来继承汗位了…… 那边老头想心事,夷男同样如此,他也在心里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个中车令已经很厉害了,十年时间就叫部落称霸草原,听老兄弟说过多次,他的师父更加厉害,他同门的那些师兄弟,个个都是能人。 假如能请来他五六个师兄弟,啊不,应该请来八九个帮忙,这种能人当然是来的越多越好了! 要是来上个八九个大将军坐镇指挥,又有二十多万勇士,薛延陀部落打败李世民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 为了大事计,为了逐鹿中原,为了统一四海之地,就再答应他一次,再等待几天又有何妨? 两个重要的大人物各自想着心事,几个大首领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迫切需要赶紧打一仗,开证明自己的本事手段不是吃闲饭的。 当然了,他们也念想着中车令给大汗建议的那些话。 抢来的东西,按照秦军的规矩,一定比例的分配下来。 那么,不打仗,在这里干瞪眼,还抢劫个羊毛? 当然得赶紧打仗的,打仗才能抢劫来汉人的东西,才能把那些东西归自己部落家族所有的。 再者说了,孩子们都盼着赶紧打仗,然后分东西呢。 所以这个仗得赶紧打起来,不能再干坐着等下去了,等什么狗屁机会? 杀过去不就得了? 汉人的脑袋就是麻烦,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胆量就跟羊羔子一样小,又不叫他去冲杀,怕个毛? 所以好战心切的首领们,处处都想把中车令说通,说通了他,就能冲杀过去抢劫汉人的东西了? 哪怕抢来一些汉人的甲胄也行嘛,先把自己部落里的勇士们打扮一下,然后也学着汉人的军队那样,刀枪不入,四处放箭杀人,多美滋滋的事儿啊? 今天终于把这个汉人军师说的心动了,也松口了,还说要回师门里搬救兵过来冲杀呢,真是太好了,帐篷里的大首领们集体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这家伙松嘴了,要不然还真不好主动去攻打汉人那些城池的。 一个大首领眼睛冒光,仿佛汉人的那些宝贵甲胄已经到了嘴边一样。 “倒是想请教一下中车令,真要是冲杀过去了,应该怎么个杀法?” 中车令看这个说话的首领兴奋的搓着双手,就知道自己前头说的那些,要防备敌军的话成了放狗屁。 这些蠢材果然不把汉人放在眼里,一心想着去杀人放火。 “唉!” 中车令终于把这一口气叹了出来,然后皱着眉头回应; “真要去冲杀的话,我建议大将军们本心不动,先试探两下虚实再说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布局合适。” “又来了,又是试探!就不能他娘的痛痛快快的杀一回?这个汉人中车令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 以上这些是帐篷里几个领军的大首领们统一的内心想法。 汉人中车令和二号人物小老头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一根筋又顾头不顾屁股的好战分子,两个人都很无奈! “我再重复一遍,千万不要小看李世民的兵,更不要小看边塞上这群沙场老将,否则就要吃大亏的,只凭借着一口气,逞一时匹夫之勇,后悔都没有地方的,千万别把所有的一切……都压上去,那样就有些太不顾大局了,别把大汗的箱子底抖干净!” 最后一句听的夷男眼睛一亮,身子也坐直了许多,这句太重要了,中车令说的一点儿没错,绝对不能叫这些一身肉的家伙们乱来,自己还指望着二十多万孩子统一四方呢! 想到这里夷男正襟危坐,收起了流浪的心,很严肃的看着一群大首领们; “请中车令继续说下去,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防备好李世民手下那些强悍的大将军。” 二号人物也紧跟着接应了一句; “中车令可否说的再清楚一点?具体一点,我怕这几个孩子听不懂。” “可。” “有劳中车令了。” “叔父说的什么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我该做的。” 看到薛延陀一二号人物都来表态支持自己,中车令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对待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动物; “我不想拐弯抹角,因为两边的军队都准备好了厮杀,这个时候一个说不清楚就要酿成大事,就要血流成河。” “所以,不管你们想听不想听,我都得说出来,我担心李钰安排猛士闯关的行为……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 “所以即便咱们等不下去了,准备好厮杀了,也要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被李钰的布局魅惑了眼睛。” 听了中车令的警告和假设,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在嘴里念叨;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中车令这是发自肺腑的言语,必须听,谁不听谁就要吃亏的。” 夷男也同时点头; “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汗!” “是。” “行,听中车令的就是。” “都记住了,中车令的话就是本汗的话,记不住,吃了败仗的,该下去的赶紧下去,叫弟弟,儿子,侄子上来,没本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换人。” 夷男这句话算是切中要害地方了,大首领们赶紧严肃回应。 “是大汗。”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默默不语,站起来身子,挪到一个小桌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墨石开始磨墨,嘴里顺口而出; “不要讲礼了,中车令只管安心写书就成,我这个老头别的本事没有,磨墨倒是个好手。” 夷男看着最懂自己的老兄弟,满满的感激神色。 这个时候当然要趁着中车令松口的机会,把他给师门写信的事,砸瓷实! 夷男回头又看看一群手下,再去看看老兄弟,两相对比一下,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人,冲锋陷阵,个个都勇猛无比,不怕死的。 可是要说到脑袋瓜子上,下辈子都赶不上老兄弟十分之一。 想要办大事,还得指望老兄弟出马,想要成就事业出谋划策,还得指望汉人出身的中车令啊。 到底还是汉人的本事多! 一想到汉人,夷男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帐篷里可不是还有个汉人那边过来的大能人?怎么把这个家伙忘记了? 养他十几年了,可不能白养一场。 看着闭目养神的汉人小老头,夷男微笑着开口; “右仆射?” “臣在,大汗有何指教?” 出乎夷男意料的很了,原来这家伙没有睡着? “指教没有,倒是想请教一下右仆射,眼下的局势该如何进退?” 董大娘子的老爹终于睁开了眼睛,说话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不战!” 夷男的眉毛挑了一下; “不战?” “对,臣的想法就是不战,围而不攻,即使李世民的手下出城来,也不能战,搓其锐气,伤其心性,就是躲避 . 不战,戏耍一番有何不可?” 那边刚坐下准备写书信的中车令,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起来。 “好!” “好计策!好计谋,不愧是前朝的三公,出手就是攻心战,希望这些蠢货们能听懂吧,人家不战就是战!” “不战?” 这个不战,是大首领们一块惊叹出来的。 众人都在心里骂娘! “你娘的屁,终于把中车令说松口了一次,你又来搅屎棍一样的,去你娘的屁上吧。” “老子们带着孩子们出来一场,天天不战,呆在军营里等着吃肥膘吗?” “把孩子们拉出来又不战,老子们还怎么抢汉人的东西?” “再等他娘的一个月,孩子们还能不能骑马都是问题了。” 能不能骑马,当然是夸张的比喻想法,草原人说不会骑马,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二号人物,薛延陀的中流砥柱,手里的墨石没有停下,头也没抬,就着那样的姿势说话; “我赞同董仆射的说法,不战就是在战,此计策大妙也,上兵伐谋正是如此,等汉人的军队困乏了,总有那么一两个将军忍不住的,等他们忍不住的时候,才是中车令说的机会来了。” 老头说完抬起来身子看着拿起毛笔的中车令; “中车令以为然否?” “大善也!公之说道尽利害关系,上上之谋也。” 两人的对话,听得大首领们心里都酸溜溜的。 “得,这俩货又开始斯文了。” 夷男没有接话,他正在低头思考全局。 严格说,中车令和老兄弟包括还有右仆射得话,嗯是对的。 可是,二十多万人出来一场,很多事情没有这三个文人想的那样简单。 有些部落之间,多少有些矛盾,还有粮草上的事情,更是重中之重! 几十万人一动不动,呆到军营里吃喝拉撒,不产生任何效果,夷男也揪心!他比谁都揪心,所以他支持手下人的想法,冲杀过去,先打一场再说,说不定机会就在行动之后出现呢? 老是坐在军营里,屁来的机会? 这仨人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叫他们管理几十万人吃喝试试? 谁试谁都会着急的,一天吃下去一堆东西,可不是一车,十车,一天就要吃下去几千车粮草的,以为是儿戏? 看夷男不说话了,董大娘子的老爹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本来不想说话的,一群首领和大汗都是想着赶紧杀敌立功。 却忘记了汉人军队的厉害之处,特别是现在的汉人,可不是隋朝那会儿了,现在汉人那些军队,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那些甲胄,自己亲自实践过,足够抵挡三五刀不破。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穿了这种甲胄的军队,几乎相当于杀不死的队伍了。 再看汉人的唐刀,自己也亲自实践过两次。 他在士兵宰杀牦牛之前,拿着唐刀比划实践,结果吓人的很,叫他震惊到了极点,因为这两次实践都是一刀把牦牛头从脖子链接牛身体的部位,把牛头给整个的砍了下来。 没有丝毫停顿,只要你力气足够大,可以一刀把一头蛮牛,从中间砍成功两半!假如一刀不成,两刀是绝对能达到要求的? 跟这种恐怖的队伍硬碰硬,简直就是蠢材的不二法门! 说心里话,董仆射压根儿就不想参与半个字的意见。 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如此着急的要去厮杀,心气上已经败了三分! 可是他不得不说话,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逃难来的这些年,薛延陀部落给了他一切,包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位置,包括吃肉吃酒…… 所以,今天的讨论,他无论如何都要来表示一下,参与一下的! . 第1016章 哪里都有猛人 第1016章 ;哪里都有猛人 第九百七十章;哪里都有猛人 跟这种恐怖的队伍硬碰硬,简直就是蠢材的不二法门! 说心里话,董仆射压根儿就不想参与半个字的意见。 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如此着急的要去厮杀,心气上已经败了三分! 可是他不得不说话,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逃难来的这些年,薛延陀部落给了他一切,包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位置,包括吃肉吃酒…… 所以,今天的讨论,他无论如何都要来表示一下,参与一下的! 所以董娘子的老爹,简短解说,然后又闭紧了嘴巴,只拿一双智慧的眼睛看着夷男。 那意思是,计谋我给你出了,建议我也说了,我不是吃白饭的宰相,至于听不听,那是你得事情了。 那边的中车令拿起了毛笔,却不下手写字,更不沾墨,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对面的二号老头。 磨好了墨的二号人物,轻轻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墨石条,转过身子从新坐好,跟夷男面对面却不说话。 两个带领薛延陀前进的领头羊,正在用眼神较劲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夷男选择了继续相信支持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兄弟。 二号人物轻轻点了点头,总算打破了帐篷里可怕的宁静。 “我的好兄弟,我的大汗,我支持咱们右仆射和中车令的说法,也赞同他们两个的建议,现在,我自己也要向你建议了。” “我薛延陀的大汗,您应该以部落的未来,以后考虑,不能操之过急。” “大汗!” “大汗!” “大汗,再等下去,到何时才……” “放肆!” “叔叔,侄子没敢……” “帐下勇士何在?” 一看到了关键的时候,一群大首领们都有些着急了,他们着急要去大杀四方,他们着急要去抢劫汉人的美女,抢劫汉人的银钱,粮食呢! 要是听这三个家伙的建议,按兵不动到啥时候了?还抢个屁吃? 两个忍不住的首领尽管很着急,但是只叫了一声大汗就不再多话。 唯独一个络腮胡子膀大腰圆的首领,着急的站了起来,多嘴没两句,就被薛延陀的二号人物一声放肆,呵斥的浑身一震。 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人也站起来了。 他赶紧耐着性子低下头解释,因为他知道老叔的脾气。 这络腮胡子首领,可是二号人物的堂侄子,他爹和二号人物是一个爷爷,血缘关系很近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叔叔,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老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叫来了帐篷外守护的士兵。 穿着胜利品汉人甲胄的勇士进来了两个,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别看是大汗的护卫,但是都心里清楚,人家可是大汗的兄长呢。 谁敢不听号令?那不是没事找马鞭子抽? “人在,大首领请下令。” “把这个胡乱说话的家伙拖出去,抽他二十马鞭。” “是大首领。” “大……” “叔叔……” 如此场合被人拖出去抽鞭子,面子往哪里搁? 根本就不是疼不疼的事情。 络腮胡子想要大汗救他,可是他发现大汗不知何时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头的兽骨架上,似乎睡着的样子。 扭头赶紧来求自己的叔叔,可是老头眼睛一瞪,两个勇士哪敢耽误?架起络腮胡子就走。 “叔叔,饶了我吧……” 被架走的络腮胡子一边被架着出帐篷,一边还在大呼小叫! 不知何时老头已经站起来了,冷冷的扫视一圈。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老头,瞬间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压制的剩下那些首领们都低下了傲气的头颅。 夷男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了看剩下的首领们,心里很欣慰。 自己不方便的时候,或者镇压不住的时候,总是靠这个兄长出来坐镇,压制薛延陀整个部落里的刺头! 这些蠢货们就是不长记性,只会冲杀的蠢材,兄长的脾气这些年是柔和了许多,可是都别忘了,二十年前,人家只带着五千个孩子,就顶住了来欺负薛延陀部落的七万大军。 只那一次战斗就单独灭杀了四十三个敌人的性命。 这是什么人物? 这是薛延陀部落里最猛的勇士! 现在还能一天吃四斤半羊肉,喝一斤五粮液不晕不醉,照样骑马射箭呢! 这是跟秦琼交过手,唯一没有受伤还活着下来的能人。 这是李渊都要亲自感叹的人,此人当真是悍将也! 这是一个人带兵,打的铁嘞九姓心服口服的绝世猛将! 这是敢跟东西突厥叫板的风云人物,血气方刚,威猛霸道! 这是薛延陀部落里的定海神针! 这是拥护夷男登上大汗宝座的第一功臣! 这是薛延陀部落里的三公,左仆射兼太尉!兼兵部尚书…… 这是一生大公无私,只为部落的德高望重的大首领! 这种人物,决定下来的事情,连本汗都要考虑再三,慎重又慎重,你们几个蠢材,还要上去顶嘴? 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真以为人家老了?不顶用了? 真以为不敢抽你们了? 再次安静下来的帐篷里,没有人敢再多嘴了。 中车令面无表情的把毛笔沾足够墨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所有人都看着中车令写信,连总是昏昏欲睡的董仆射都睁开了眼睛。 董娘子的老爹,心里翻江倒海!也不是很平静。 一方面,他希望薛延陀把李世民的军队杀的彻底大败,最好把那二十万军全部杀光。 所以他十分期待中车令的家书,他心里清楚此人的师父,是个绝世的大人物,不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还有足够的力量和本事,对抗任何人,包括李世民这个皇帝。 董仆射期待那家伙多安排几个徒弟过来,最好是把那十几个猛将,全部整过来和唐军对阵。 甚至董娘子的老爹还希望,那个家伙亲自过来坐镇…… 他知道,李世绩斗不过那个妖怪一样的人物。 可是……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个活财神能够安然无恙,千万别被任何人伤害了一根头发。 因为董娘子的老爹知道自己唯一的孩子,那个绝顶聪明的宝贝闺女,跟了那个活财神做了贵妾。 听说还生了个很大个头的儿子,还听说那宝贝孙子是李氏二房里,许多孩子中间相当稳重的一个! 流浪在外族多年的董老头,怎么可能不思念家人?族人? 他做梦都想看看那个乖孙孙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他也曾偷偷的用重金,请人去做买卖的时候,顺便想办法看看自己的孙子,那人回来偷偷的告诉他,乖孙子长得几乎和自己差不多少, 而且个头很高,英俊潇洒的很,经常领着一群兄弟妹妹出去玩耍,是个领头羊级别的人物。 那一次,把很多年没有笑过的董老头高兴的合不拢嘴,五十金的价钱,他觉得值了。还多给了三贯银钱做谢礼! 如此情况下,董老头当然就多了一些牵绊,他可不想乖孙孙小小年纪就失去了阿耶……更何况还有两个乖孙女呢,听说生得十分好看,有听说比宝贝闺女都要再好看两分呢! “董仆射?” 董老头正在低着头想心事,忽然听到呼唤自己,赶紧抬起头; “大汗?有事!” 应付一句之后,董老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帐篷里就进来了一个薛延陀总部的文官,现在夷男可汗的身后,这样子摆明了是来说事情的。 夷男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端起来犀牛角酒杯; “也没有其他,就是想着,董仆射的能耐也不是摆设,所以想请右仆射出一点力。” “大汗请下令,不敢告辞!” “好!” “这是我的弯刀,你带着回去,部落里有些许小事,我想着你去应该能处置好的。” 董老头眼睛里开始冒光了。 “遵大汗命!” 接过了弯刀的董老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夷男。 他有些吃不准了,这把弯刀在薛延陀部落里,人尽皆知的。 拿到手里等于就拥有了生杀大权,看到的人自然知 . 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夷男给的不仅仅是弯刀,他交给自己的是,整个部落的大后方。 “右仆射有话要说?” “是。” “请说。” “谢大汗。” “我的过去,大汗是清楚的,我的脾气大汗也明白,我不喜欢拐弯磨脚,就直说了吧,大汗怎么放心把这个,交给臣拿去呢?” 夷男抬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何必问这个呢?兄长都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汉人也经常说这句话的,我要是心里防着你,就不会叫你做右仆射了。” “别着急,听本汗说完,之前没有叫你当大权,是因为,我们都在部落里头呆着,有事情都被我们处置完了,当然用不上右仆射多费心的。” “这会不一样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解决事情的人,都出来了,部落里又有了麻烦,需要一个能人过去坐镇后方,本汗想了想,右仆射回去坐镇,是最美的,所以请不要推辞!” “大汗放心,臣会把事情做好的,后面的事情,大汗不必惦记。” “很好,本汗就知道,右仆射不会叫我失望的。” “那臣就告退了,回去解决大汗的麻烦要紧,请教大汗,标准尺度。” “唯一的标准就是,以大局为重,尺度你自己看着办,你说了算!” “尊大汗命,告辞了。” “右仆射请去,文书什么的,慢你一步随后就到。” “大汗保重,外头不比咱们部落里,请保重身子。” “多谢右仆射惦记。” “诸位也多保重身子。” “右仆射请。” “好。” 夷男扭头看着连夜过来的文官: “你跟着右仆射回去,一切事情右仆射都可以安排妥当的。” “是大汗!” 两个人刚走出去没多久,汉人中车令就写好了书信,仔细的吹干,然后又画下的压记。 再三查看,没有漏洞,这才满意的装进封袋里,封好。 “大汗,写好了!可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人送去给我恩师。” “中车令放心,我会派出我帐下最厉害的猛士之一带人带信过去,非常的可靠,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谢大汗看重。” “赤护儿在哪里?” 夷男一声呼喊,帐篷外就进来一个穿着甲胄的勇士。 只看体型,不胖不瘦,身材不高不低,面相几乎和汉人一模一样! 毫不起眼的汉子,两个眼睛里隐藏着智慧的光芒。 夷男亲自把书信递过去。 “我的猛士,我希望你稳稳当当的把这封书信,带去汉人的地盘上。” “去……交给……” 夷男凑近了护卫,小声说出了地支和名字。 进来的护卫接了书信藏进怀里,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冷静的告别: “大汗放心,人在信在,人不在信还要送过去的。” “很好!” 夷男得意洋洋的扭过身子; “赤护儿的父亲是个汉人,所以他长得和汉人一样。” “中车令放心吧,这是我手下最厉害的猛士之一,掌管着一个千人队,你的书信会安全的交到令尊师的手上。” “我放心的,他的名字我知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听说他曾经把一只领头的野狼,活生生的撕烂成两半!” “哈哈哈哈哈,不错,就是他了,别看他有点瘦,力量上可是不次于任何人的,跟汉人的几个将军都对过阵,从来没有被谁打败过一次。” “而且他很聪明的。” 被夸奖的猛士情不自禁的露出骄傲自豪的神色。 然后瞬间又恢复正常,不喜不悲,一副天塌了也没看见的样子! “大汗,末将去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哦对了,人家要是问你中车令在这边过得如何,你可要如实回答,不要说错了话。” “是大汗,末将记住了。” 看着手下猛士离开帐篷,夷男长处一口气; “打不打,杀不杀的,总算是给决定下来了,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只准去汉人的边城下挑逗辱骂,不准跟汉人交战,违抗命令的,杀!” “是大汗!” . 第1017章 妖风妖怪 第1017章 ;妖风妖怪 第九百七十一章;妖风妖怪 河北道高邑县东北三十里。 一处大丘陵地带。 附近的山脉走停了下来,几十条地脉互相缠绕,形成几十处天然的穴场。 一个个的庄子坐向不一,按照地脉的自然走势傍山依水而修造。 若是懂得阴阳五行的大能,或者道家的高人路过这里,一定会震撼的! 三十六处村庄,暗合天罡之数,坐落在中间三十里方圆。 外围七十二个庄子,合地煞数,护卫天罡。 一百零八个庄子,几乎占据了赵县一半,又霸占着高邑县一小半。 表面上看,似乎这一百多个村庄全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其实这些庄子全是一个家族的产业,再缩小一些范围,全是某一个人的产业。 别看一百多个庄子气势雄伟,形势逼人,实际上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实际上,任何一个陌生人靠近这些庄子百里之线,立马就会被人监视一切行动。 但凡来人有半点不对的地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天地之间再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因为附近几个县,全是某一家人的地盘,老窝。 别说一百里方圆了,三百里内,都有人不停的来回巡查。 一批又一批乔装打扮的人,来回不停的穿插经过,刚好卡死了时间点,谁想趁巡逻空隙干点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百姓都知道的公开巡查的三批队伍背后,还有另外多出十倍的人手在盯着。 七个形态不一的汉子,似乎是赶脚的路人,身上背着各种货物,马背上也有不少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吃苦耐劳的经商人。 七个人打扮的非常普通,就像正常的商人一样,可是早就有人盯上了这一队人马。 行家眼里是能找到破绽的,这一队人孔武有力,肌肉扎实,走路稳当,步伐一致,行动规矩。 尽管他们在用尽一切办法,想要表现得混乱不考一些。 可是其中一个不胖不瘦的男人,随意一个眼神,剩下的六人,就配合十分默契,像是在执行军令一样。 所以尽管这些人距离三十六座村庄还有七八十里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来回穿插着盯紧了他们。 七个人来到一个镇子上唯一的酒楼饭店里吃饭。 “贵客来了,赶紧的里头请。” “有劳店家了。” “看您说的,您赶紧里头请。” 出来热情招待的小儿,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外头的马匹,似乎对马很有研究的样子。 “店家?” “啊来了来了,贵客您要点什么吃食?小店虽然简陋,但是应有尽有。” “随便来几个菜,能吃饱肚子就行了,赶脚的人,可不敢浪费银钱。” “好嘞!” “兄长,此处有古怪。” 一个随行的男人小声不漏声色的嘀咕一句。 领头的假装喝茶,用茶碗堵住了嘴巴的瞬间回应; “稳住,早就不对劲了。” “是。” 领头的喝了几口水,然后假装小声讨论; “草原上那些蛮夷,这回的价钱倒是挺实在的,咱们又能多赚几个了。” “是啊兄长,打仗呢,商路不通,所以便宜了咱们这些赶脚的小商人。” “嗯,赶紧卖了这一批货,咱们趁着没有打开,赶紧再去跑上一趟,给家里的老小多赚几个。” “正是如此。” “嗯。” “但凭兄长领头。” 几个人尽管说话声音不大,可是也被旁边吃饭的人听到一些。 “看吧,我就说是小商。” “要说这些小商贩,也真够胆大的了,正在对草原上用兵呢,他们也不怕死?” “嗨,现在纳,就流行活财神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别说还真有道理,现在就是这样,谁胆子大,谁家吃香的喝辣的。” 听到旁边的议论声,七个人心里踏实了许多。 菜饭齐整,七个人也不多话,狼吞虎咽的吃完,又给马饮水,然后从新上路。 离开镇子有十几里的时候,领头的随口问一个地里干活的农人。 “这位丈人请了。” “嗯?哦,请了请了,你这赶路的小商,可有什么事情?” “哦,也没有其他,路过贵地,听说有一处天师岭啥的,山清水秀,不知在何处,可曾经过,若是经过,我等兄弟想要忙里偷闲,去耍上半日。” 种地干活的农人笑眯眯的回应; “就在前头二十几里的地方,再东北一点就是,要去的话,你们得快点,或者明天再去更好,能美美的玩耍一天再赶路。” “多谢丈人了,来来来抽个烟!这是新出的牌子,黑云。” “呦呵,到底还是你们赶脚的有钱呐,我老汉听说过这黑云,得要二十五个大钱才能买到一包里,这可是上等烟呐!” “俺们庄稼人,平时可不敢抽这个价钱太贵的,平日里,三个钱一包的便宜货就行,我老汉也来尝尝新鲜!” “嗨,丈人看您说的,价钱高低都是冒股烟儿的事,我等也是赶路行商需要,若非如此,谁舍得抽这种贵货?” 两人互相攀谈几句,七个人继续赶路,后头的农人老头,丢下农具,起来就走,禀报了村头管事。 前头七个人不紧不慢的赶路,傍晚时候,想要寻找一处避风处睡觉。 六个人都在四处查看哪里合适,领头的那个站着一动不动。 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三个队友还骑马查看三个方向出去十几里,几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活人,所以众人说话也就方便了一些。 “首领?” “说。” “找到一处土坡,下头有个窝,风吹不到的,还有些干草可以铺垫下头,孩子们睡上去不会着凉,首领先歇着抽个烟,我们去弄。” “不用弄了。” 听着领头羊冰冷的声音,剩下六个人全部围了过来。 因为领头羊说话很古怪,再联想到白天遇到的几批人,大家都很紧张。 “把货物都卸掉扔了。” “是首领。” “赤努胡!” “在。” “白天我交代你,通知后头的孩子送货过来,你办了没有?” “办了首领,给苍鹰绑上了记号,约定的是天黑后,立刻摸上来,三个百人队全部通传下去了。” “很好。” “他们距离咱们多远?” “夜里行军赶路,白天睡觉,最近的一个百人队距离咱们小半日路程。” “那就好,走,都上马,退回去,接应他们。” “是。” 一看这些人不问原因就执行命令,傻子都知道这是铁军。 没错,这就是夷男手下最厉害的猛士之一,带着中车令的书信过来的。 可不是就他们七个人,这家伙是个千人队的首领,当然是非常有头脑的。 他安排了三个百人队,分成十几批赶路的商人,还请了常年居住在部落里的汉人商人跟随,装的有模有样。 越来越感觉不对的领头羊,嗅到了危机。 白天他们离开后,派人偷偷回去查看,那个问路的老头不见了,农具还在地里丢着。 他就知道了,这里很危险! 他必须尽快和手下汇合,否则没有趁手兵器的他们,遇到了危险,很难抵抗的。 此人非常聪明,安排的后续队伍,都带着兵器,因为货物不少的原因,队伍里都带着汉人这边常见的铁朔。 没错,夷男的护卫队,全部用的铁朔做兵器。 完全就是和汉人的十六卫一模一样的配置。 而且都配的有唐刀,只是等级赶不上汉人那边的厉害程度,但是也是请的汉人这边的大师傅过去打造的。 不论对上什么军队,夷男的护卫队完全有足够的实力厮杀! 而且还赢面居多,毕竟夷男帐下的队伍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壮丁,是真正的草原雄鹰,即便李靖李世绩那些名将对上夷男帐下这些勇士,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些是真正的士! 此人的判断非常的准确,他们离开一个多时辰之后,原地又出现了一队人马。 一百人左右,十几个骑马的,剩下都是步行。 . “将军,他们在这里停留过一阵。” “嗯,不用说就是找地方睡觉的。” “是的将军,属下派人查看了,不远处一个土坡下有人动过一些干草。” “嗯?找到了窝,却没有停下来歇息,说明他们察觉了什么?” “给我散开搜查。” “唯!” 随着将军一声令下,百十多人立马四散而开,到处举着火把查看蛛丝马迹!没过多久,一个骑马的从远处跑过来; “将军,找到他们的货物了,都在河沟里扔着呢。” “想逃跑?” “可没那么容易的,敢来打听军师的居住地,简直是作死,不论他们是李世民的玄甲,还是李钰那陇西二房的禁军,既然来了,就得给我留下性命。” “传令下去,叫二宝和陈启文两边一块向前推进,今夜必须追上他们,割了他们的人头回去请功!” “唯!” 两个传令兵接了军令,分散而走。 马上穿着百姓衣服的将军,把手里的铁朔向黑夜里一指; “给我追!” “唯!” 一百多人开始向前推进,离开了傍晚草原人停留过的地方。 没错! 这里是妖风的领地。 曾经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天下最厉害的那个军师~妖风! 连李世民都佩服的妖风! 李渊做梦都想招揽的妖风! 李钰在长安城外打草惊蛇,无意间打扰了那个,退走消失的妖风。 这里附近一百零八个村庄,全部是妖风的手下在居住,农耕! 附近的山里,更是隐藏着妖风曾经的手下,不知几多…… 附近几百里,妖风就是皇帝!不折不扣的皇帝! 王命下来之后,也得看妖风的心情好坏才能执行下去。 今夜带兵的是谋将宋祯焕手下一个都尉,康师胜,他受自家主将的命,领了五百军卒,前来灭杀敢于打探军师的不速之客! 宋祯焕此人,比秦琼小了几岁,个人武力值上比秦琼稍微次了一点,但是其人在兵法上比秦琼可不次于多少的! 宋祯焕白天就接到一层层的禀报,说有人三番五次的打听军师的居住地山头,宋祯焕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附近百里都是自己的军马,附近的百姓可不知道军师居住的地方的名头,在本地不叫那个名的。 一听来人询问的山名,要不是自己人,要不就是外人打听到的内部消息。 所以宋祯焕直接下令,杀无赦! 宋祯焕号称谋将,可不是白叫的,他得到消息后立刻派出手下的猛将,领军五百出战追杀。 自己又亲自带领一个百人队,悄无声息的跟在后头,前头五百人可不知道自家的主将就在不远处观阵。 “报将军。” 黑夜里没有一个火把,一个传令兵快速来报。 “说。” “唯!报大将军,康都尉查到了来人已经回逃,正自领军追杀过去,分成左中右三路行军。” “贼人何时走回的?” “一个时辰前。” “嗯,再探,随时回报。” “唯!” 传令兵走了之后,宋祯焕手下谋士笑着来劝 “大将军不必着急,咱们且慢行军,看样子追上去也是寅时左右了。” “好,依你所言。” “是。” 宋祯焕一边骑马一边随口念叨; “到底是哪一方的来人,师父从来都是不显山漏水的人物,咱们十几年来也是耕种为主的,怎么会有人来打听师父的住处呢?真是怪哉!” “属下也不知道,不管他是李世民派来的,还是李钰派来的,今夜都得把他们全部杀了!” “嗯,杀是必须要杀的,只是弄不清楚来去,本将心里有些惦记。” “可留些活口逼问。” “敢来的,应该不是泛泛之辈,留了活口恐怕也不会说的。” 宋祯焕手下的谋士尝试着猜测; “难道是李世民的玄甲过来了?” “不像,李世民手下的玄甲本将知道的清楚明白,如今都是探子一样的人物,贼精,这七个来人,不太像的,虽然做的也很像商人那般,终究有些别扭的不行,连下头人都看出来不对了,更别说其他,只这一点,就不是玄甲军那种圆滑至极的处事手段!” . 第1018章 第1018章 ; 第九百七十二章; “杀是必须要杀的,只是弄不清楚他们的来去,本将心里有些惦记。” “可留些活口逼问。” “敢来的,应该都不是泛泛之辈,留了活口恐怕也不会说的。” 宋祯焕手下的谋士尝试着猜测; “难道是李世民的玄甲过来了?” “不像,李世民手下的玄甲本将知道的清楚明白,如今都是探子一样的人物,贼精,这七个来人,不太像的,虽然做的也很像商人那般,终究有些别扭的不行,连下头人都看出来不对了,更别说其他,只这一点,就不是玄甲军那种圆滑至极的处事手段!” “那……以属下看,似乎也不像陇西李氏二房的林家禁军,这就有些不好猜测了。” “是呀,算了算了,先不要管他太多,先把今夜的活干好吧,对了,你安排出去的那些卒,可有回来的?” “将军稍安勿躁,放出去很久了,估摸着就要回来禀报的。” “嗯那就好,继续赶路,不要惊动了前头的人马。” “是。” 百十多人继续在黑夜里赶路,果然没过多久,前头就有人骑马奔走。 “估计是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谋士侧耳听了一会,笑着应对; “是啊将军,听声音就知道,长腿的良马,这是咱们自家的。” 来人也不大声传令,只奔跑到近前的时候,吹了三声竹哨,一长一短再急促而响,这是今夜的口令! 前头的队伍听到口令哨子声,立刻闪开两边,传令兵快速跑进队伍。 “报大将军,来人有援军。” “嗯?还有援军?人马多少?距离他们前军七人多远路程?” “回大将军,一个百人队,就在他们前军不足四十里后跟着,可能是夜行昼伏,才躲过了咱们的探马。” “既然如此,那后军定是个有能耐的人领兵,应该是个老手的,再探!不妨靠近一些查看。” “唯!” 即便是宋祯焕号称谋将,领兵做战的经验十足,今日也出现了失误。 对方的主将可不是躲在后头,而是带头在前,反寻常之道而行之! 不说谋将宋祯焕在后头坐镇,只说草原上的来人,退走不出三十里,就跟中路援军汇合上了。 “首领!” “首领!” “嗯,都不要惊慌,就是来了千军万马,咱们也可厮杀一通,我草原上的勇士不是懦夫,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那是,首领这边走。” “首领放心,一切都带着呢,来人少了,直接割他们的头下酒。” 这话不是吓唬人的,草原人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会把敌人的肉当羊肉的,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赤护儿笑着接了一句; “嗯,那要是来人多了呢?” “再多也不怕,咱们听首领的。” “就是,多了也不怕,杀他娘的一通,杀一个够本,两个赚一个,我得杀他四五个才过瘾的。” “好,不亏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大汗的勇士,不亏是我手下的兄弟。” 看着伪装成货物的车,已经卸掉了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赤护儿冷笑了两声。 “几十个骑马的,剩下都是步军,也想来杀我?真是不自量力。” 赤护儿的手下都知道,自家首领有个比猎狗还要灵敏的鼻子,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首领用苍鹰传讯,叫我们支援上来,本以为要狠狠的厮杀,没想到就几十个骑马的呀?” 草原人打仗,都是以骑马的多少人来衡量战斗力的,事实上千年来,汉人的军队确实步军顶不住草原骑兵! “嗯,本首领早就闻到了马味儿,来人估计也不会太多,但是,用汉人的话说,不可小看敌人,要把敌人想的很厉害,然后咱们小心应付,赢要赢的彻底,输了也要稳住撤退。” “那是,首领就是想的多,想的美,比我们厉害多了。” “肯定啊,要是没有你聪明,首领还能当首领?还能进去大汗那个猛士的圈子里?” “那是,那是!” 这些人所说的猛士,也不是吹的,夷男帐下确实有一百多个猛士,真真的猛士,对于手下人的等级划定,夷男要求的非常严格。 夷男自己的族人也有不少,可是被划到猛士圈子的,也就一百多个,可以说全都是以一当百的狠人,彪悍之处一点也不夸张,对上李世民的玄甲军,还要再厉害三分不止! 这一百多人的战斗力,个顶个的都是将军级别的存在,带着各自的亲信,组成了夷男的亲兵护卫队! 说句难听话,说句汉人军队不想接受的话,即便夷男败了,想要来抓拿夷男也是千难万难! 充分吸取之前那些被汉人打败的大汗们的教训,夷男非常重视亲兵护卫队的质量。 这些人吃好的,用好的,战斗力很是强悍,说句不客气的,今夜宋祯焕手下那三百军,对上赤护儿带来的这三个百人队,只有被灭杀的份儿,根本就打不赢的。 因为赤护儿带领的那个千人队,本来就是要保护大汗的,所以厉害彪悍,这次带出来的三百人,更是精挑细选,一半是士,另一半是猛卒。 不论是谁,只要小看他们都要吃大亏的。 “换甲胄。” “是首领。” 赤护儿随手拿起一把铁朔,挥舞两下,枪屁股插在地下一尺有余。 只这一手,就能猜到,并不健壮的赤护儿,实际上的战斗力有多猛? 换上一身甲胄的百人队,精神抖擞,杀气腾腾,个个都信心满满! 虽然草原上也打造了一些不俗的甲胄,但是赤护儿这次并没有带来,他这回带来的三百套甲胄,全是李钰那些死士身上弄下来的精品。 所以赤护儿看都不看,也不挑选,因为这些甲胄和兵器,不用挑选,全是上上等的货色! “首领,要不要叫左右两边的百人队也杀过来接应?” “不用,谁也不知道来人有多少,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援军,所以咱们不能提前把所有兵力暴露出来。” “首领高见纳!” “那是,咱们家首领可是学过汉人那些兵法的,能不厉害吗?” 再说了,有李钰这些甲胄兵器,咱们一个百人队里,一半勇士,一半猛卒,要是还搞不定的话,那就是窝囊到家了。” “那是那是。” “传令,失锋阵伺候。” “是首领,快快快,失锋阵!” 要是有汉人将军看到这些,肯定会惊呆了下巴。 谁也没有想到,草原人不用他们自己的老一套游散战术,居然用骑兵组成无坚不摧的失锋阵!!! 赤护儿耸了耸鼻子,又趴在地下耳朵贴着地,好一会儿之后才爬起来。 “来人已经到了十几里处,传令下去,两边的百人队听号角声为令,没有号角声,不准出现!” “是首领。” “再令,分出六十人,成两队,组成两个失锋阵,左右两边埋伏起来,等我和贼人厮杀起来的时候,再冲出来做援军上去。” “是首领。” “剩下的都歇息歇息,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上来。” “是首领。” 一脸狰狞笑容的赤护儿,只顾想着把来人全部斩杀,却不妨远处的下风口隐藏着一个汉人,偷偷的起身离开,小心翼翼的走回两三里,这才上马行走,马的脚上都包裹了厚厚的棉布。 这是宋祯焕手下谋士派出来的精锐探子,他小心的跑出三四里,然后才打马狂奔,找到了宋祯焕的百人队。 “报……” “报大将军,属下看到了一个百人队,是他们的中军,又看到他们向两边去传令!” “左中右三军,那么两边至少也是各有一个百人队了,你还看到了什么,可听到了什么?” “回大将军,他们的援军带着甲胄兵器,且摆出了三个失锋阵,等待咱们这边追过去的人马!” “失锋阵?甲胄?兵器?” “是的大将军,尽管他们没有点火把,但是属下趁着明月的光,看的清楚明白,那些甲胄似乎就是朝廷里配发下去的玩意儿。” 宋祯焕狠狠的抽动了脸上的肉,他是在没有想到,朝廷真的派来了人马! “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大张旗鼓,没想到居然带着行头来的,三个百人队,全是带甲行军,难怪敢来打探师父的行踪呢,哼!本将总算漏算了一回。” . “师父说的一点不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 “大将军,应当叫前军停止前进了,咱们没有带甲,冲杀过去,岂不是要拿人命填坑?” “晚了,一切都晚了,没多少距离了,即便传令兵过去,也晚了一步,今夜的亏损算是给我个严重的提醒。” “以后不论何时都要记住师父的教授,以稳为主,以巧为主,低调行事,实力殿后,去吧,派人传令过去,鸣金收兵,放他们离开。” “唯!” “来人,就近传令,急调附近的五百援军,越近越好,将在外应当事急从权,不论是哪家将军的地盘,先借调五百过来,带甲行动,快速支援过来。” “唯!” 宋大将军可也不是浪得虚名,一边派人传令鸣金收兵,一边为了应付,又在附近借调自家人马五百,还要带甲胄行军支援。 不说宋大将军的部署,只说前军总算赶上了贼人,结果大吃一惊! 虽然贼人并不多,看上去也就是百人左右。 可是领头的都尉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着,扭头看了看自己这边,左中右三军虽然比对方多了不少。 可是个个都穿着百姓的衣服,还经过追赶之后气喘吁吁。 再看对面的三个兵阵,整整齐齐,亮黑色的甲胄,个个腰里挂着唐刀,手里拿着铁朔,镇定的吓人。 三个失锋阵严阵以待,气定神闲,仿佛只为了吃掉自己的人马而来。 领头的都尉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很明白,面前的这百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军威严整,一看就知道全是猛卒,老卒,甚至……他大胆的猜测,里头或许能有三五十个士,混淆在里头,迷乱敌人的判断。 如果这样的话,对面这一百左右的甲胄,不用半个时辰就能把自己带来的三百人杀的溃不成军! 还好对面的兵阵纹丝不动,似乎不想惹是生非的样子,叫康都尉心里安生了不少。 作为前锋将军,作为谋将的手下能人,他不敢露出胆怯的一面,否则溃败的更加厉害。 康都尉可不是死脑筋,只一心执行前头的军令,事实上妖风的手下,都一直在贯彻执行灵活运用的大方针。 变通才是妖风这边的座右铭,所以康都尉决定要撤退,他不打算硬来! 一边小声吩咐手下稳住后退,一边打马上山来到将军阵前,横马停下! “来者何人?敢闯我赵县地盘?又所为何事?别看你们带着甲胄,即便是赢了这一场,后头也是惨败。” “我劝你们还是说清来去的好,倘若不是敌人,可放你们离开赵郡活命,要是不知进退,哼哼!” “天亮之后你们躲都没地方躲,不论我们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把你们斩杀干净的,我也不是吓唬你们,你们自己应该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地方?” “毕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况且你们也不是龙,想清楚了再回应。” 看着对面明显处于弱势,那个领头的将军还气势汹汹,毫不气馁,也不怂一点半点,赤护儿也不得不佩服对面的冷静和胆识。 再听对方说的话,赤护儿心里一动,想到了许多问题…… 大汗派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是什么人物的地盘? 中车令的出身…… 中车令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 赤护儿的智商也是非常在线的,否则不可能做到千人队的首领,而且还是大汗手下的千人队! 赤护儿也打着马上山,横着在自己的兵阵前行动。 “我不怕你来吓唬我,我手下这些兵马,足够应付一些小规模的战阵,你心里也有数的。” “那可不一定,并不是骑着马就可以大获全胜的。” 宋大将军的手下,康都尉不紧不慢的打着马,在自己的军阵前晃来晃去,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可绝对不能怂! . 第1019章 十三猛士之苍狼 第1019章 ;十三猛士之苍狼 第九百七十三章;十三猛士之苍狼 赤护儿的智商也是非常在线的,否则不可能做到千人队的首领,而且还是大汗手下的千人队! 赤护儿也打马走到两军阵前,横着在自己的兵阵前左右行动。 “我不怕你来吓唬我,我手下这些兵马,足够应付一些小规模的战阵,你心里也有数的。” “万军之中来去自如,这个我不敢夸口,但是三两千人,想困住我们,恐怕不太容易的。” 赤护儿这话说出来,对面的康都尉心里也在赞同,的确如此,人家没有吹嘘夸大。 这些甲胄都是最上等的货色,配上良好的战马,又组成失锋阵,如此这般的话……从三五千人的军阵里闯出去,绝对是有很大可能的。 赤护儿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论对面的几百军,是不是中车令那个师父的手下,赤护儿都不能丢了大汗亲兵护卫队千人队首领的威名。 更别说自己还是勇冠三军的猛士,自己可是大汗帐下一百多猛士里头,有数的人物。 所以赤护儿有自己的傲气,有自己的勇气,有自己的血性。 即便今夜对面是一千军,三千军,赤护儿也不会胆怯,他手下的兄弟也不会害怕。 因为赤护儿带出来的这些人马,是真正的草原勇士,不是那些凑数的兵。 尽管康都尉心里赞同赤护儿的说法,但是嘴上可不能承认的,这牵扯到手下军队的士气! 所以康都尉坐在马上横着走动,右手中的铁朔斜指着对面; “那可不一定,并不是骑着马就可以大获全胜的。” 宋大将军的手下,康都尉不紧不慢的打着马,在自己的军阵前晃来晃去,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可绝对不能怂! 可他心里有种直觉,自己干不过对面那个偏瘦的汉子,这种直觉是多年沙场实践得来的,生死直觉。 康都尉心里明白,真要是厮杀开的话,自己不是对面那人的敌手,恐怕三合都撑不住的。 如果这样算的话,此人的个人武力值应该是自家大将军那个级别的。 既然如此能耐,必定是一方能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了…… 那么他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手下呢?难道是陇西李钰手下的林家禁军? 想到这里康都尉冷着脸询问; “我家主人跟你们陇西二房,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知李族长派你们过来打探……意欲何为?” 这边赤护儿也正想找个话头询问对面是不是中车令那个师父的手下。 听到对方错把自己当做陇西李钰那边的人马,立刻轻松了不少。 听对方的口气,和李钰似乎没有什么厚情的…… 可是倘若不是这样,对面的人马又不是猜测的那些来路…… 自己先交代了底子的话,可就有些被动了。 所以赤护儿来回走动着,却没有回应半句。 “怎么?有胆量来打听,没有胆量承认吗?” 再次调转马头之后,康都尉看到手下一个队正比划的手势,心里踏实了许多,既然出去搬救兵了,那么自己就用嘴皮子再尽量拖延下去才是上策! “胆量?” “没错,有胆量过来,没胆量说个来去吗?可别堕了李钰族长的名头,回去之后怕是你不好交差的。” 赤护儿一听对面直接提出李钰的大名,立刻就笑了。 他可以断定,这些人马即便不是猜测的那一路,起码也不是李钰的朋友。 “不怕你知道,本将和李钰不是一路的神仙,看到没有,我们这些甲胄兵器,就是灭杀李钰那些猛士得来的。” 赤护儿这话一说出来,康都尉也震惊了。 “什么?” “你们杀了李钰的手下?然后夺了那些人的甲胄和兵器?” “不错!” “草原上过来的?” “没错。” 康都尉的眉头跳了又跳,他担心说错了话,泄露了三师叔的…… “草原上……整好,我也有个熟人在哪里生活了多年的。” 两边都在互相试探着说话,都不敢一次把话说透。 赤护儿一看对方再放松一句,想了又想,跟着顺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接应对面的话茬子,中车令对于薛延陀来说至关重要,可不能胡乱泄露身份; “我们族里有人派我们过来……送个家书!” “家书?” “家书。” “既然是家书,想必那人以前居住过这里的。” “是的,九年半前,离开了这里。” 一听到九年半的数,康都尉心里明白了过来; “果然是三师叔派来的人马。” “巧了,我这里整好有个亲戚,也是九年前下山的。” 话越说越透了! 赤护儿更加轻松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人就是中车令师父的手下。 “那还真是巧了,我家那个高人,似乎……” 赤护儿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康都尉又在军马前走了个来回; “我那个亲戚年龄不大,辈分却高的很,在家刚三。” “真巧了,我家那个高人,也是排行老三的,学的一肚子兵法谋略,有了兵事就稳坐军中大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家的亲戚也是,没了兵事,还能治国理政。” 康都尉和对面的赤护儿,都不约而同的把手里的铁朔枪头放在地上拖着,顺着战马行走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看了看对方,然后都仰天大笑起来。 笑完后的康都尉脸色一紧,他选择中宫直进,真要是猜测的……打起来可就冤枉的很了; “来的可是珍珠可汗手下的能人?” 赤护儿把铁朔交给了手下,在马背上一抱拳; “不敢当,我在大汗帐下,做个千人队的小首领。” 康都尉也把铁朔下了,说话也不再冰冷僵硬。 “听说可汗帐下有一百多猛士,将军应该是在里头的吧?” 赤护儿一脸轻松的笑容; “在下赤护儿!” “什么?你就是那个勇冠三军的猛士~苍狼赤护儿?” 康都尉一听是夷男帐下的十三猛士之一到来,吃了一惊;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吹出来的,将军莫要在意,正是在下。” 赤护儿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可他手下的卒都很骄傲自豪的样子。 那表情仿佛再说,这回知道我们首领刚才说的那些不是吓唬你了吧? 就你们这点儿人马,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 “既然是三师叔派来的,将军可带的有信物?” 赤护儿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儿玉佩交给手下拿了过去。 康都尉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然后下了马。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康都尉扭头等着传令兵走进; “不要惊慌,慢慢的说。” “是都尉,大将军有令,叫都尉立刻撤兵退回去,援军五百,戴甲披胄顷刻就来。” “知道了,你去禀报大将军……” “啊?得令!” 这边刚一说完,对面又来一个草原骑兵,拿着一封没有封口的信。 康都尉打开一看,只是家常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该画押的地方,画的记号清楚明白。 这回康都尉更加踏实了,身子不动,嘴里吩咐; “收兵。” “唯!” “将军令,收兵!” “唯!” 几百人一块答应,然后整齐的收起了兵器。 对面赤护儿一看这阵势,伸出左手比划一下,然后没多大一会儿,三个失锋阵打乱了次序,回到了他的身边。 两匹马奔驰离开,去通知附近的左右两军收兵放松。 两边的军队都缓和了下来,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家将军都空着手走到了中间,没说一会话就并肩行走,看的两边的军队都彻底安心下去。 不说这边没有打起来,只说谋将宋大将军,正在赶路,前头的传令兵又回来几个,听得他心情很不好。 “报大将军,那边的贼人另外还有左右两军,各一个百人队。” “报大将军,他们在左右两边不足十里地处等待。” 宋大将军深吸一口气,说话非 . 常严肃; “伏兵?看来……对阵那个领兵的不是庸手啊!” 感叹完的宋大将军追问一句; “两边的伏兵里可有骑兵?” “回大将军,半数骑兵,半步兵,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全是结的失锋阵,两边的阵首都是对着中路军。” “不足十里,失锋阵?对于骑兵来说,两个冲锋就到了,快快传令,叫康儿速度撤兵,快速给我退回来。” “得令!” “大将军莫要着急,令外甥的命局和面相都不是短命之人,自然会有天帮助的!” “借你吉言了。” “大将军太客气了。” “传令兵呢,本将借调的五百甲胄何时才能到来?” “回大将军,已经安排出去两批人催促了。” “再给我派一次传令兵过去。” “得令。” 看着传令兵奔跑出去,宋大将军冷静的吩咐; “全军戒备,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稳步挺进,那些贼兵都戴着甲胄兵器,咱们就是都顶上去,也无济于事,所以都给我稳住喽。。” “唯!” 宋大将军号称谋将可不是吹出来的,尽管牵扯了正妻的侄子,他也没有慌乱一点,反而是交代手下兵马,不能慌乱,慢慢的行军,等待援军到来。 他不是傻子,对方有一两百骑兵,还有百十个甲胄步军殿后,还摆了失锋针,真他娘的冲杀起来,撕烂千把个步兵方阵……那太简单了,所以他不敢大意失荆州。 他也怕厮杀半辈子的名头,毁在这个夜里。 最关键的……还是自家的地盘上,要是被……传出去得叫人笑掉大牙的。 谋将宋……带着一百军小心翼翼的稳步前进,路上不停的催促,好在传令兵回报,最近的几个地方已经发兵,一两千个甲胄正在快速赶来。 这些消息总算是叫宋大将军来了底气,一边走一边感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厉害的将军,手下没有兵,也是枉然呐!” “此消彼长,对阵的贼人装备精良,又是有备而来,我军是仓皇应战,还穿的是百姓衣裳,又是步军对阵人家的骑兵,换做谁都是很无奈的,所以大将军莫要自责,时运天命也。” “嗯,我赞同你的说法,嗯?” 宋大将军正在和谋士说话,前方的马蹄声又快又疾,引起了宋大将军的注意力,瞬间就揪着心! 传令兵如此毫不忌讳的行军赶路,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是大获全胜,贼人已经被灭杀的七七八八了。 很明显这个……恐怕不太容易,甚至谁都不敢想的。 那么,只有第二个结局了,前方大败,一败涂地,我军损失惨重,传令兵紧急回来,调兵支援! 如果这样的话……丢了正妻娘家滴亲长子的性命……回去之后……可如何向结发妻子交差? 绕是宋大将军风雨半生,这会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报大将军,不用打了……” “唉……是不用打的,康儿带的是步军,遇到如此劲敌,确实不用打就知道结局了……” “不是啊大将军……” “嗯?不是?那是什么?难道康儿带着那点人马,把对阵的骑兵全部灭杀了不成?” 宋大将军紧皱眉头,他说的这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不是啊大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对阵的人马原来是大草原上过来送信的,这会儿两位将军正在并排行走,朝咱们这边过来呢?” “大草原上过来送信的?” “对啊大将军!” “难道……是三师兄安排过来的人马?” “可不是嘛大将军,正是如此啊!所以小将才说不用打了!” “是说清楚之后不用打了,还是厮杀一半的时候……” “压根儿就没开始打呢!” “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要是有个万一出现,老夫回去都没办法跟妇人交代了,这回踏实了。” 听说压根就没有厮杀,那么外甥铁定是完好无损的,宋大将军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旁边的谋士一脸的笑容; “这回大将军踏实了吧?属下早就说过多次,康将军的命局和面相,都是长寿的,所以不必担心。” . 第1020章 第1020章 ; 第九百七十四章; “是说清楚之后不用打了,还是厮杀一半的时候……” “压根儿就没开始打呢!” “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要是有个万一出现,老夫回去都没办法跟妇人交代了,这回踏实了。” 听说压根就没有厮杀,那么外甥铁定是完好无损的,宋大将军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旁边的谋士一脸的笑容; “这回大将军踏实了吧?属下早就说过多次,康将军的命局和面相,都是长寿的,所以不必担心。” “嗯,你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只是刚才的局势你也明白,换谁都要揪心的,你嫂子娘家就这一个滴亲子继承家业,要是有个好歹,你嫂子不得哭死过去了?” “那是,换谁都惦记的,大将军仁义无双,性情中人,更是牵肠挂肚,况且嫂子的软心肠,前年嫂子养的那条狗死了,嫂子还难受半年多呢!” “是啊,这回是老天爷照顾,真是感谢天地啊,以后本将要吸取教训了,再有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叫康儿去打头阵冲杀的。” “可不是嘛,今夜大将军您同意康都尉首战出行,说良心话,属下是不太赞同的。” “我看出来了,你那会儿是不太高兴的,可是康儿年轻气盛,学得一身能耐,却躲在这一方土地上,他哪能服气?可不是求战心切?” “我想着些许宵小之辈,且只有七人过来,还叫他带了几百个儿郎迎接,足够保护他性命了,没想到对方会出现三个百人队,更想不到的是,居然有骑兵一两百,还带着精良的甲胄兵器?” “军师说的没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以后可得注意了,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啊。” “好了,总算没有出事,大将军不必自责了。” 倒是咱们这里的事需要尽快决断,既然三将军安排过来的,必定是草原上两军对峙的局面不太理想,过来请救兵的,否则三将军不会来书信,夷男更不会安排三个百人队过来,既然如此,说明送来的书信非常的重要。” “没错,你分析的很对!三师兄必定是回来搬救兵的。。” 要说宋大将军的年龄,实际上是超过中车令很多的。 可是妖风的手下都是以入门前后排队的。 比如妖风最前头的入室弟子有三个,跑去草原上给夷男做中车令的就是老三了。 宋大将军平时也被称为四将军,前头的三个都是妖风从小在身边养大的,跟亲儿一样的待遇。 所以妖风其他的二十多个徒弟,都是从老四开始往后排的。 所以不论岁数大小,宋大将军都得恭敬的叫中车令三师兄。 不过这后来的二十多个入室弟子都是正儿八经磕头拜师后,才开始学习妖风那些兵法手艺的。 宋大将军叫停了手下的百人队,下了马站在路上跟手下的谋士讨论。 “既然三师兄回来搬救兵,自然是要答应的,不过第一还不知道三师兄的书信里怎么安排,到底是要大将,还是要将军和儿郎们同去助阵?” “这个倒也简单,都是老师手把手带出来的,我猜测,三将军不会把咱们这边的儿郎拿去太多帮助夷男,不知大将军以为然否?” 宋大将军点了点头; “然也。” 他手下的谋士称呼妖风做老师,在这个时代里很有讲究的。 别看宋大将军平时叫的是军师,背地里他可叫的是师父。 叫师父的,都是跪下磕头,三拜九叩行过拜师礼的入室弟子。 叫老师的,不用多说,就是外门弟子了,在这里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学生,老师! “既然如此说,那么三师兄回来求的救兵应该是以大将为主的,就是要兵估计也不会多了。” “正是,属下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弄明白了,那么就剩下第二个问题了,看看大师兄和二师兄想要怎么安排才能决定的。” “是啊,毕竟老师这几年基本上都不再管事情了,只能找大将军二将军来解决了。” 宋大将军手下的谋士说的大将军,就是妖师年轻时候捡来的孩子,毒舌大师兄。 二将军就是妖风的一个侄子,乃是妖风亲兄弟的滴亲大子。 至于妖风自己的孩子,因为他要儿子比较晚,所以他自己的儿子们都还不大,最大的一个今年也才十七岁。 所以妖风的那些亲生子们,都是往后靠,往后排的。 妖风自从被李钰无意间找出来,回来自己的地盘之后,一门心思做生意,做买卖,玩丝绸之路。 扩大桑蚕养殖,利用李钰推广天下的技术而一心耕种,所以妖风很少插手手下人马的事情了。 这几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徒弟二徒弟在管理着。 如果非要说成就如何,可以说句肯定的话,本来就是身价雄厚的妖风,现在更是银钱多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丝绸之路,朝廷里没有再次开通之前,妖风就在做这个买卖,无非是派出去的人,分成了多个小商队,从来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和怀疑罢啦! 从李钰指定计划到重走丝绸之路以后,妖风才敢公开的扩大各商队规模… 但是依然保持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根本不变,低调到能吓死个人! 除了白酒的酿造,妖风没有插手以外,其他的买卖,只要李钰玩的,妖风都在玩,某种程度上,一个人说了算,还是一家独份享受的妖风,比李钰还要有钱还要富贵不少…… 宋大将军点了点头扭身吩咐; “回去禀报大将军二将军,说清楚这里的事情,一会儿我带人回去的时候,也好那边有个应对的路数。” “唯!” “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宋大将军回过身子盯着传令兵! “刚才你说对阵的将军叫什么?” “回大将军,叫护赤儿。” “什么?” “回大将军,说是叫做……赤护儿还是护赤儿,属下没记住……请大将军责罚!” “不罪!” “谢大将军不罪。” 宋大将军扭头看着手下的谋士,后者也有些动容; “这没想到,夷男居然把手下十三猛士给放出来了一个,啧啧啧,看来他很重视老师这边的实力呀!”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 . 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 . 第1021章 第1021章 ; 第九百七十五章; 宋大将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难怪珍珠可汗对汉人这边的事情了如指掌呢,原来不是没有原因呐?” “不错,我父亲和几个兄弟,把买卖做的很好,受到了大汗的赞同,被大汗交代了大事,管着大汗那些买卖,就像汉人这边的户部尚书,我父亲他们管着大汗的一切钱粮。” 猛士赤护儿说这话的时候,腰杆子挺的更直了。 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个赤护儿就是个正宗的官二代!加富二代! “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 两人一边说些家常话,一边骑马并行,半个时辰后来到三十六座庄子的最东北角。 这里是妖风的入室大弟子的庄子,一共一百零八户人家。 妖风的这处老窝,里头三十六个庄子,外围七十二个庄子,暗合天罡地煞之数,然后每个庄子里都是一百零八户宅子,各自按照地脉走势修造而成。 看上去杂乱无章,实际上都是标准的富贵宅,地脉最小的人家,也是个温饱之家。 这里的温饱跟后世说的解决温饱问题是两个概念。 古人说话比较含蓄,温饱背后真正的含义是,能吃饱饭,家有余下的粮食,然后穿的暖和,意思是不愁吃穿,然后心宽。 后世能把日子过得心宽,且不愁吃喝穿的人家,万中无一…… 妖风在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所带领的那些人马的家人,都在这些庄子里安置,许多老人都是八九十岁的高寿年龄,在这个时代里,能活到八九十岁,那可真是非常难得了! 由此可见妖风对于古人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学的很扎实。 而妖风本人是和李钰这一世阿耶同岁的人物,如果李钰亲眼看到妖风的真面目,保准会吓一跳的。 进入三十六个庄子组成的八卦阵的外围的时候,赤护儿的三百多手下,就被康都尉安排了居住地吃饭歇息。 而赤护儿则带领着一个副将,三个百夫长,跟随宋大将军一起,来到了东北角毒舌的庄子上。 走到庄子正中心一座古老的宅子里,穿过了两层院落,来到第三层院的主房正堂里。 毒舌居住在第五层院子里,第三层的院子就是招待贵客的地方,毒舌大师兄和妖风的大侄子,两人在正堂里高坐等待多时了。 看到师弟带着赤护儿进来,毒舌坐在主位上纹丝不动。 妖风的二师兄礼貌的站了起来,虽然给与赤护儿挺大的尊重,但是也只往前走出一步不在行动。 说明赤护儿这个夷男手下的猛士将军只值得他跨出一步。 深知汉人规矩的赤护儿并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反而他是有些兴奋的。 中车令的两个师兄,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个二师兄曾经去过草原上,看望中车令,记得大汗可是出了帐篷十里迎接人家的。 今天人家能站起来跨出一步,已经是很抬举自己了。 赤护儿心里也明白,要不是人家的师弟在薛延陀部落里做中车令,人家根本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 毕竟听说中车令的师父从小养大的这三个孩子,个个都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大能。 眼高于顶的人物,架子大那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赤护儿进来,妖风的二师兄笑着拱了拱手; “赤护将军别来无恙?” “久违了。” 赤护儿上前三步,右手锤胸; “拜见哈克姆大首领。” “免礼免礼,赤护将军快快请起。” “谢哈克姆。” 赤护儿行礼是有原因的,几年前妖风的二弟子去草原上看望三师弟的时候,曾经随手指点夷男族里的兵事。 就是现在夷男手下那锐士三万,就是这家伙亲手训练出来的。 当时妖风的二徒弟在草原上居住了一年半有余,把夷男手下的三万锐士,训练成了精兵,真正的勇士军队。 那时候这家伙统领三万军,可是不折不扣的哈克姆大首领。 赤护儿就曾经在他手下做将,所以又见老上司,当然得行礼的。 “当年草原一别至今,有三年多了吧,如今的赤护将军也成了珍珠可汗帐下的猛将,可喜可贺呀!” “谢哈克姆夸赞,当年学习了哈克姆不少的兵法战事,还没有来得及酬谢,哈克姆您就离开了草原,小将都没有机会感恩里。” “哈哈哈哈,说的哪里话来,都是缘法一场,我也是顺天应地行事,不用挂在心上的。” “来来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是我家大师兄,家师很久前就不问世事了,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家大师兄管着的,你父亲见过我大师兄,你还没见过呢,你且随我来拜上大师兄吧,你的请求也得大师兄才能决定安排的。” 妖风的二徒弟说的很清楚了,即便三师弟想要救兵援军,即便有我在这里给你们说情,也得大师兄说了才算的,你可得机灵一点了! “好好好……” “拜见大将军!” “嗯,赤护将军免礼请起。” “谢大将军,拜见叔公。” “免礼吧。” “是。谢大将军,谢叔公。” 赤护儿叫叔公也不是胡乱称呼的,毒舌也是山东人,他的亲生父亲,和赤护儿的祖宗是刚出五服,第六服上的族兄弟,所以他得叫叔公。 对于好人来说,辈分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一点也不能乱的。 赤护儿的父系血脉,是纯粹的汉人,所以对这些很讲究的。 当年,夷男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派的赤护儿的父亲亲自出马,来这边求情毒舌叔父。 才请的妖风这边派能人出手相助,结果老三刚好想要做一翻事业,就顺水推舟,去了薛延陀的部落里发展。 (刚去给妈妈上坟回来,今天七七,时间不够用了,一会补上)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匆忙的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 “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 “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八仙桌,太师椅,慢慢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作为本朝的新贵,这些秦王府出身的家伙,只有极少部分人,出身贵族,到没什么, 关键是一大部分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不论是底蕴,家财,都与五姓七家,和那些豪门大户,都相差太远了。 便是那些前朝的老牌贵族,都比不上,如今天下四方,暂时平静,新朝初定,这些功臣也开始讲究了起来! 面子已经被提上了各个家族的桌面上来,而如这今长安城最有面子,最长脸的事情,莫过于这李家大朗,制作的八仙桌喝太师椅了。 什么?你自己找木匠也能打造八仙桌太师椅? 不错,长安城今年流行这个,就连酒楼里都有,想要找木匠打造,当然不是难事! 但这些新贵大老爷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和皇家专用的贡品,同出一源的,蓝田正宗桌椅! 自己是不能当皇帝了,但是一定要用陛下专用的那些,才符合自己功勋贵族的身份! 当然了,还有那刚弄出来的,什么梳妆台,和装衣衫的木柜, 那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使用之外,只有秦琼和程咬金两家才有的物事。 战场厮杀的功劳,和如今的身份地位,叫众人都觉得,自家正妻是必须拥有一套的。 当初~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陛下,为的什么? 可不就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好好的享受生活? 而这种最新的梳妆台,衣衫柜子,外边的木匠就是想效仿,都没有个比对的样子。 昨天这李大朗拉了几十车的先进玩意儿,招摇过市的,去了秦琼府邸!岂能瞒过这些人的耳目? 更何况,这李钰也是有心想要推销产品,压根儿就没有想着要隐瞒什么, 还生怕长安城里众人不知自己的到来,还叫下人,护卫,拉着几十车家具兜兜转转的,逛了半个长安城,才于宵禁之前,赶回了秦琼府里。 是以今天一大早,这些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兄弟,不约而同的,聚会在翼国公府,为的就是…… 如今看秦琼与李家大朗提起这茬,谁还有心思,聊天打屁? 都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秦琼这里,只等着秦叔宝点头答应,立马就可以下手去抢! 这些人大都是出身军营的草莽汉子,哪会和你啰嗦,抢回家~才是王道。 秦叔宝打断了李钰要说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钰一眼,自太师椅中站起身来。 面对大厅的众人,抱拳做礼,缓缓转了一个半圆, 大厅里的武将,文官,也都回了一礼。 “众家兄弟,诸位同僚,今~有某家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拉了一些家用的物事来长安……” 这秦叔宝开腔就将李钰的正式爵位,念叨一遍,如此架势,明摆着是拉 也算是变相宣布,这孩子就是我秦叔宝罩着的,并不是那无根的浮萍,可以任人欺凌! 秦琼心里清楚,这些兄弟,同僚,以后都多少会给自己三分薄面。 . 第1022章 第1022章 ;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大师兄,取来了,闻着药味儿,跟那些先生们开的方子里有些,差不多少的。” “嗯。” 接过了药的毒舌,抬头看着赤护儿; “今夜已深,你家可汗的事情,明日再说不迟。” “是,叔公先去救治尊长要紧,反正那边两头对峙了许久,暂时谁也不会乱来的,也不着急一天两天的功夫。” “善。” 毒舌只答应一声,就带着包裹离开了正堂。 出了宅子,往左手过去,进了隔壁的房子里。 身边跟了一群护卫,毒舌进了二进院里,护卫们都停下了。 来到第五进院,毒舌随手吩咐一个当值的侍女; “拿去煎熬一下,给娘娘吃了。” “是。” “兄长,阿姐。” 卧房里榻上一个老太太刚咳嗽停下,榻上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愁眉苦脸的看着老夫人,榻边一个男人也是紧皱眉头,这是毒舌养母的一双儿女。 此两人都是家有老小一堆,都是仗着母亲的身份享受大富贵。 可是母亲日渐消瘦,病情开始严重起来,医家私下里告诫他们俩,老妇人岁数大了,一辈子没有害过病的这种人,最怕忽然病倒。 言外之意不过就是提醒他们俩,多加注意,傻子都能听懂,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假如阿娘去了…… 天知道,阿弟还会不会继续照顾自己的家人? 两人都有孙子好几个,儿女成群,这要是没有了毒舌的照顾,这姐弟俩可要惆怅死的。 听到召唤,两人赶紧打起精神! “阿弟来了。” “都深夜了,阿弟怎么还不去睡?可是又有……” “阿姐,阿弟有事请要处置,听说来了客人要招待,你就别问了。” “哦,好好好,我不问就是。” “嗯来了。” “客人带的有治疗风寒的上等货色药材,说是很好的,我在心里起了一卦,得一小凶卦,甚喜,想必阿娘三日后就能好转起来的。” “我的儿,大半夜的,还不快去睡觉,可别伤了身子,我老婆子家的,也活够了年月,不在乎的。” “阿娘,吵醒您了?” 毒舌轻轻的坐到了榻边,拉着榻上被褥里,还有些美貌痕迹的女人的手。 “不用吵就睡不着呢,我的儿,可把你这半月着急坏了吧?” “看看这都瘦了一圈都不止里,下头那些孩子们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我当年办差的时候,可没有她们懒散的,谁敢放松呐?” 老夫人摸着养子的头脸,心疼的不行,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崽子,也是给她一生辉煌的幸运子,天赐之子。 老夫人把这个养子看的比谁都金贵十倍不止…… “那是那是,阿娘您当差的时候当然是心细如发了,谁不知道您做事情有条有理,极端认真的?” “那是必须的,当年阿娘带你的时候,从来没叫你瘦过,顿顿都是亲眼盯着厨房里干活的。” “是,儿都记在心里看在眼里的。” “说起来呀,我得感谢家主,要不是家主成全,何来咱们这母子情分一场?” “所以呀,我不用谁督察我,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我不能对不住家主的托付呀!” “那是,阿娘您可是光明磊落的人物呢,什么事情都做的叫人没得说。” “说起来了,天黑的时候,家主还来这屋里坐了一会儿,又给我拿了好几颗老参,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呢,那些可是库里存放许久的宝贝,谁舍得真吃下去啊?” “看您说的话,您尽管吃,吃完了儿再去给您找来就是。” “我的儿,你可得听阿娘的交代,你可莫要太过随便了。” “终究你就是个大徒弟,是家主的义子,说到底不是家主亲生的,即便你亲生母亲当年救家主的恩情,家主也给你的足够了,可不能过分啊我的儿。” “是,儿记住您的话在心里了,儿做事有分寸的。” “哦对了,许久不曾去看师父,整好说到这里,儿也睡不着,正好去拜访一番,阿娘吃了药尽管睡觉,三日后应该能好起来的?” “善,你且自去,不用盯着阿娘。” “是,儿请退了。” “准。” “兄长,阿姐,你们多照顾着,我去看望师父去。” “阿弟且去。” “好好好,你可慢点走路,天黑的大半夜。” “是,谢阿姐惦记。” 出了养母的宅子,毒舌不紧不慢的走着,早就安排人去禀报师父了,所以他不怕师父睡下再被吵醒。 来到最北边的大丘陵下,一座不起眼的五层院子里。 门口一群人等着,看到毒舌过来赶紧行礼; “拜见大郎君。” “嗯。” “家主在三层院的正堂吃茶,大郎君这边请。” “知道了。” 进了正堂,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灯下看书,聚精会神。 毒舌就地跪在蒲团上; “师父,打扰您歇息了。” “嗯。” 妖风放下了手里的竹书; “我儿起来吧。” “是。” “大半夜的,怎么要找老夫?” “启禀师父,夷男那边,跟李世民的二十万军,对峙快一个月了,三师弟差赤护儿送来了家书,半个时辰前到的庄子里。” “哦?” “老三他顶不住了?” “回师父的话,儿不知,赤护儿给我了治疗风寒的药,说是能起作用,儿就让他歇着去,儿去给阿娘送药了,出来后直接就过来师父这里,不曾接过三师弟的家书,所以不知底子。” “哦,我以为老三顶不住了呢。” 妖风正要拿书继续阅读,毒舌赶紧说话,他知道师父的习惯,所以抢在头里分析; “以儿看来,三师弟顶不住也算正常的事情,毕竟李世民手下那些能人,几乎过去了一大半……” 妖风缩回去右手,扶着桌子角; “过去一大半又如何?” “其中最有经验的不过就那三个,李世绩,薛万彻,和李道宗,这三个还能跟你三师弟过过手,其他那些什么猛将悍将,不足为虑也。” “启禀师父得知,李钰过去了,守在马邑城。” “嗯?李世民居然把最像他的大儿子安排过去了?还真够魄力的。” “老夫居然不知道这些,如果这样说的话,那边就是四个老狐狸了,且那李钰是这四个人里最难缠的一个,怪不得你三师弟要派人回来求救。” “是啊,就不说李钰过去,夷男手下那些大首领们,也不好调动来去,个个都是嚣张跋扈,出生牛犊不怕虎,估计也不会把李世民的军队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凭什么?” “凭他们这次说动了吐蕃出战?凭他们有吐谷浑的几万人帮助?凭他们这些乌鳖杂鱼加起来超过三十万数?” 冷笑连连的妖风往后靠了过去,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 “在老夫看来,夷男费尽心机弄出来那三十多万人马,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罢啦,不说把他们杀的大败了,叫他们退兵回去,瞎折腾一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那是,师父神机妙算,当今之世少有人敌,应付夷男的军队,当然是很容易的。。” “虽然夷男的手下会用兵的没几个,但是有我那个老友在坐镇,又有你三师弟总览大局,还有董老大在一边,李世民的三路军马,想要取胜,也是很艰难的。” “只要你师弟和那另外两个能人,把夷男的心稳住,他李钰鬼点子再多,也只能仰天长叹。” “既然三师弟叫人回来求救,儿心里想着,一定有原因的,或许是夷男的注意,或许是他左右兼顾,又或许是李钰闹腾了什么鬼主意,儿觉得……” “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们都是大人了,又不是三岁孩子,老夫肚子里的东西,对你们都是倾囊相授的,应付这些事情,应该不难。” “是,儿是不怕的,只是想来求师父指点,该去几个师弟,又得安排几多人马过去相助?” “恳请师父说个准线,儿也好心里有数,不至于胡乱安排。” 对于大徒弟的态度,和对自己的足够尊重,妖风很是满意的样子; “嗯,很好,识大体顾大局,不怪我细心教授你几 . 十年功夫。” “儿拜谢师父赞同。” “将可以过去一些,至于具体要过去几个大将,你自己看着形势安排,只记住一点,老四和老八,还有老十三,跟老十七,他们四个是必须要派过去的。” “是,儿记住了。” “你不要这样看着老夫,对上李钰哪年,老八在红枣树下顿悟后,突飞猛进,沉稳了十倍不止,现在的他再对上尉迟恭,可赢的轻松舒畅。” “回来这几年,老四几乎不出庄子半步,他本就是跟秦琼齐名的人物,韬光养晦这几年,老夫看着,似乎比以前要精进了不少,不论是李世成绩还是薛万彻,老四都能游刃有余,至于李道宗那个胆小鬼,老十七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下来的。” “若是要讲猛将,只要你十三师弟过去,谁还敢说猛字?” “是儿记住了,不过师父,之前就听说,陇西二房的虎贲出动了三千,虎贲统领,梁大家长带着几长老,跟着李钰过去了边疆,儿就安排四员大将,是不是有些少了?” “不必多想,即便他们李氏的虎贲统领过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那梁家的大家长也是人,他又不是什么神仙鬼怪,以前的老四就能应付,更别说现在的老四了,不足为惧!。” “再说了,几十万军互相对峙厮杀的场面上,李氏二房的虎贲,岂能轻易离开李钰半步?” “想都不用想,梁家的三千虎贲,绝对不会离开自家族长一眨眼的功夫,更不会参与任何厮杀的,那三千虎贲唯一的差事,就是紧紧的跟在家主身边,寸步不离。” “倘若是不想和梁家的虎贲对阵,办法简单的很,只要躲开李钰一个人就是了,躲开李钰就不用和梁家的虎贲对头厮杀,就不用去跟那些疯子拼命。” “是儿记住了。” “给老夫记住了,交代下去,真要是遇到李钰那三千虎贲,就把他们杀个半死,或者设计全部杀掉。” “也好叫他李钰明白一回,这天下的能人多的很,可不是他李氏二房一家就能唯我独尊的局面,权当是替他阿耶教训教训他好了,免得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颠覆一切。” 听到这话的毒舌眼睛里闪烁着阴狠毒辣的神采,知道毒舌的人都清楚,这种表情代表着,毒舌已经盯上了猎物。 “师父,可不可以设计除掉李钰?” “不可以!” “师父,要是杀掉李钰的话,就能避免很多事情……” 妖风猛的睁开半闭的双眼,霸道凌厉的眼神盯着从小养大的义子;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要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即便毒舌称霸一方,即便毒舌的本事能耐已经非常的厉害了,可是面对父亲一样的师父,他也不得不低头,就不说妖风的能耐,只说毒舌本身就是个大孝子,怎么会对抗师尊大逆不道? 低下头的毒舌轻轻的答应下来; “是,儿记住了。” 毒舌小时候也曾经淘气顽皮,也曾经被师父收拾,打鞭子,狠狠教训。 可是从毒舌二三十岁以后,慢慢的稳重成熟,妖风从来没有教训过他一次,这次为了李钰的生死,妖风教训儿子有些严厉了。 换了一副慈父的面孔,妖风给儿子仔细分析局势; “首先,咱们跟他陇西李氏,没有深仇大恨,你只为了你三师弟的理想,就去灭杀李钰,有些孟浪了。” “师父,有陇西的李钰牵扯,儿担心小三的梦,难以实现的。” “嗯,老夫知道,三是你一手拉着长大的,你俩的感情深厚,但是也不能蒙着头去做事。” “老夫提醒你多次了,去掉感情用事,这个世上,没人可以打败你,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林老怪,都伤不到你分毫,这是你的短处,一定要仔细,绝不能叫外人知道你这个短处。” “否则,你被抓住缺陷,早晚必定要大败,老夫不想看到一手养大的儿,乌江自刎,凄惨荒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难受的事情……” . 第1023章 实力雄厚的毒蛇 第1023章 ;实力雄厚的毒蛇 第九百七十七章;实力雄厚的毒蛇 “师父,有陇西的李钰牵扯,儿担心……小三的梦,难以实现的。” “嗯,老夫知道,三是你一手拉着长大的,你俩的感情深厚,但是也不能蒙着头去做事。” “老夫提醒你多次了,去掉感情用事,这个世上,就没人能打败你,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林老怪,都伤不到你分毫。 万事万物有弊必有利,重情义是你的长处,同时也是你的短处,一定要仔细,绝不能叫外人知道你这个短处。” “否则,你被抓住缺陷,早晚必定要大败,老夫不想看到一手养大的儿,乌江自刎,凄惨荒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难受的事情,你可知晓?” 威风霸气不可一世的毒舌抬起头,像孩子一样看着妖风; “是,儿明白师父的苦心和关爱。” “你明白就好。” “那陇西的李钰,不过就是孩子气一些,其实不难相处的,老夫观察他多年了,只要不招惹他,是个很好的利用工具。” “你可以杀杀他的威风,可以宰了他那三千虎贲,甚至可以弄死他几个在兵事上有所成就的大管事,但是不能杀他性命。” “师父,您以前不是说过,他没有后代的时候,不能杀吗?现在他有了二十几个儿子,一堆闺女了?” “那就更不能杀了,他没有后的时候你杀了他,李氏上三房绝对会疯狂起来的。” “现在他有了儿子,再杀了他,李氏大房三房倒是不会疯狂了,因为他们的智囊领头羊二房,后继有人。” “但是,二房整个家族,还是会受到刺激的,一个族的家长被杀,这是天大的仇恨,人家岂能善罢甘休?” “师父,单纯说他陇西二房,也就那样了,能奈我何?” “嗯,倒是不能把你怎样的,作为老夫的入室大弟子,三大义子之首,你拥有至高的权利,和数不尽的势力。” “先说当初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吧,咱们这边的实力没有受到任何亏损,一直保留至今,十八路诸侯里唯一保存良好的就是咱们。” “咱们手下的人马本身就是个惊人的数目,且又都从年轻人,成长到了壮年,现在你拉出去,全是老卒,皇帝知道你的势力之后,也得小心翼翼的跟你说话,何况他陇西李氏二房?” “再说老夫的家族实力,李世民更是不敢小看半点,这些年他不插手这北方的事情,就是怕引起老夫的误会!” “连皇帝都要让我五分,他陇西二房一家,不足为惧。” “真要撕破脸皮闹腾起来,两个家族往死里磕,他们二房胜不了的,因为最后靠的还是各家族,千年的积累。” “他们陇西在汉朝的时候吃了大亏,伤了元气,再后来又分成了九房,力量太过分散。” 回头再看老夫这边的家族,从赵国祖宗李牧死后,就一直引做教训,主力放在银钱绢帛,和族人体质增强上。” “这一点,咱们比他们那边好了很多,再看老夫这边的家族,不论几房,一直都是老夫这边掌控一切。” 有这两点,陇西的二房,对上老夫这边就是要吃亏的。” “他们陇西李氏对上老夫,大家半斤八两,可单独说他二房,就不是老夫对手了。” 旁边的侍女加了热水,妖风端起来茶碗吃了两口湿润嗓子。 对面的毒舌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钰也看到了二房的不足之处,所以才把陇西其他几房,从新联络起来感情,又把各种买卖都分给陇西那剩下的几房。” “他想做的就是壮大自己的势力,从新把陇西李氏家族拧成一股绳!” “孺子可教也!” “儿不怕李钰,也不怕他陇西二房,只是想着小三的梦……儿想帮他实现,对于李钰,儿本身不讨厌的。” “嗯,老夫知道你的心思,更是明白李钰跟你没有深仇大恨,所以不想见你招惹劲敌!” “表面看,你占尽天时地利,实际上仔细分析下来,老夫的家族,你无法号令行动的。” “你有难处的时候,老夫可以调兵遣将助你一臂之力,也可以去救你,但是老夫不会把家族的存亡,交给你一意孤行,老夫是大族长,身上也有万斤重担要挑,不能只享受权利,得考量这几个家族的未来,和几千个血脉的生存之道,还有那么多族人得生死大事。” “所以说,实际上你只能依靠老夫在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组织起来的那些人马行动。” “是,师父说的都是实话,儿也不会叫师父为了儿,就不顾家族大局,儿不是那种蠢到家的蠢材!” “师父的家族继续兴旺,才是所有人的根基所在,反之大凶也。” 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说出照顾大局的话,妖风高兴的抚摸着三寸美须;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谢师父夸奖。” “所以儿要是跟李钰死磕到底,不是明智的选择,非智者所为。” “然也。” “小打小闹的,林家老怪就会睁只眼闭只眼,李钰的智慧,也会当做该有的劫难应付,死磕到底,你跟李钰都不会好过,最后只会便宜了当权的朝廷。” “如果儿杀了李钰,李世民会一边高兴,一边咬牙切齿的要为大子报仇,所以儿不能冒险。” “妙哉!我的儿,你真的长大了,可以照顾那些弟弟们了,包括老夫的那一群孩子,他们有倚仗靠山了,老夫很是欣慰。” 听到了师父第一次这样夸奖自己,毒蛇也很高兴,开心的同时,他也想到了师父在自己身上的付出,多于其他人的总和,孝顺的毒蛇恭恭敬敬的拜伏在地上。 “都是师父教养出来的,没有师父您的庇佑和照顾,儿早就被山里的野狼吃下肚子了。” “嗯,起来吧。” “是。” “知道感恩的人,上天总会眷顾他的,你只说了一半,没说你母亲当年救我的事情。” “回师父的话,母亲那一恩,师父早就还报过了,且给的超过了母亲那点恩,儿心里有数,所有人都看着的。” “谁敢言师父不会报恩,儿灭了他全家老小。” “不不不,我的儿,为父不用你去替我出头,为父心中也有尺度。” “你母亲的恩,我得记住一辈子,那也是天道允许我存在的条件,你不懂的,等你到了为父的境界,你才能懂得天道法则的厉害。” “启禀师父,儿也懂得一些的,天道有情,又无情,分人分事对之。” “不错,天道有情,说的是对待那些遵守天道法则的人和事。” “反之则无情毁灭!所以又有无情之说,世人愚笨,不知所以然,吃亏不知为何,只怨天怨地,对他不公,却不曾想过自己的言行举止,可符合天道法则,蠢材也!” “老夫之所以顺风顺水,富贵极品,其中的根本,不外乎顺天应地,遵守法则也,何奇之有?” “你母亲对我的恩,这辈子我都还不清的,倘若我骄傲自大,觉得还清楚了,不再欠了,那么距离你们守丧哭孝也就指日可待了!” “我的儿,你可明白这些?” 妖风往前倾斜着身子询问爱子,毒蛇若有所悟; “这……儿……明白……” “你真的明白了吗?” “儿……有些明白的!” “你不明白的,以后你才会慢慢的明白,对我来说,你母亲就是天道,你母亲就是法则。” “母亲是天道?法则?” “去吧,三的救助,你量力而行,可出动一些老卒,保护自己人的同时,也能随机应变。” “是,儿记住了。” “将不准超过七员之数,卒,一将可领三千,多则七千,再多不益。” “是,儿谨记在心。” “去吧,草原上的事情,胜败都是天道之意,无需介怀,你娘娘的身子,才是你的大事,莫要颠倒了乾坤。” 本就孝顺的毒蛇浑身一震; “是,儿会守在娘娘床前尽孝,不会远走的。” “孺子可教也,我当年教给她的差事,她做的很好,没有叫我失望,你师母和你那几个阿姨,都在惦记,他们担心你太过关心族里的事,和手下兵马的事情,而忽略了孝道。” “如今,她病情反复,你师母和阿姨们,都在揪心她,老夫前日里也给她起过了一课,虽有转机,确是多凶少吉之象。” “你是老夫的三个义子之首,又是入室弟子里的老大,你也知道,太多人看着盯着你行事 . ,可不要叫人抓住不孝顺的名头做文章。” 妖风也要考虑很多事情的,还要平衡很多势力之间的事情,大徒弟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出来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再三叮嘱! “是,儿明白的,儿不会乱来,会一直守到娘娘她老人家身体康复,绝不会叫人笑话师父养出来个逆子。” “大善!” “去吧,老夫要歇息了。” “是,儿请退。” “准。” 从师父的院子里出来,毒蛇不紧不慢的走在黑夜里,尽管在自家的地盘上,手下人也没有疏忽大意半点。 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遇到刺杀后,许多大家族里的人物都提高了警惕! 毒蛇的手下更是小心翼翼,身边不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个百人队跟随。 “主上,老主公的意思,不想让主上参与进去三郎君的事情太多呀?” 毒蛇手下两个谋士一左一右,几乎永远不离开他身边似的,其中一个背着手走路,随口说话,分析局势的利害! 这些人都是十八路诸侯时代的风华正茂的人物,如今也岁数不大,都是正当壮年之时,都是一身胆魄…… 只要是妖风自己家族以外的人物依然保持着以前的老称呼,都是叫的毒舌主公,叫的妖风老主公。 而妖风的家族里,都是叫的毒蛇做大郎君,连妖风的嫡亲大子都排在三个义子身后叫做四郎君。 因为这三个徒弟,之前都是妖风从小就领养回来写在族谱里的,都跟着妖风的姓长大,三人所生的孩子,也是这个姓!都叫妖风阿公!(爷爷) 事实上这三个人都把妖风当做父亲看待的,毒蛇是叫惯了师父,老二因为是妖风的亲侄子,所以叫惯了叔父,草原上夷男的中车令,则叫习惯了父亲。 所以宋大将军才把三师兄的书信,叫做是家书,可不是随口乱言,都是有根有据的称呼! “是的,师父明摆着是不赞同我去草原上的。” 另一个谋士也紧跟着发言; “老主公这样想是对的。” “嗯,先生继续说,不必忌讳!” “好。” “主公重情重义,人尽皆知,便是主公其他师弟的事情,主公都要尽心尽力,何况主公您拉着长大的三郎君?” “表面上看,主公您和三郎君乃是兄弟手足,又是师兄弟之情,然,实际上几乎如同父子。” 毒蛇一边走路,一边点头; “嗯,长兄如父,先生的话,说得过去,可取。” “老主公的智慧浩如烟海,看的更是清晰透彻,他老人家知道,主公您过去草原上之后,铁定要全心全意去扶持三郎君的。” “虽然不能说全力,不过也相差不多的,我正有想法,助老三一臂之力,叫他辅佐的薛延陀部落大胜李唐。” “主公可考虑过李唐朝廷?” “不足为惧也,只要我想,可挑动东北那边的高丽朝廷,使些银钱绢帛,再弄些权术做诱饵。” “高丽人本就贪心,又好占便宜,还好大喜功,拉出来十几万军南下,轻而易举,并非登天之难!” 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 第1024章 救兵一去旗鼓相当 第1024章 ;救兵一去旗鼓相当 第九百七十八章;救兵一去旗鼓相当 “以主公之能,挑动高丽出兵,当然不是什么多大的难题,可一旦如此的话,李唐朝廷正北方有夷男的二十万大军,西方有吐谷浑部落做死敌。” “西南的吐蕃国主,弃宗农又惦记曾在长安受到的侮辱,说是十万军,实际上吐蕃出动了近二十万人马。” “此时,主公再叫东北的高丽朝廷南下,又加了二十万兵。” 毒蛇的脸上笑意盎然; “此正是我想要的局面,也正是小三得胜的关键所在……” 毒蛇说一半就卡主了,然后停下脚步,站在黑夜里出神。 身边的百人队,也紧跟着停下,左右两个谋士表情基本差不多。 毒蛇可不是一般人物,被妖风教授到现在,是最得妖风真传的牛人!只是因为养母病重,兄弟遇困,思维狭窄了一些,他可不是真的愚笨! 只一转念间他就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和利害关系! 背着双手的毒蛇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捆草。” 旁边的两个谋士都不听停的点头。 “主公聪慧。” “到时候,李唐朝廷危机四伏,大厦将倾之时,李世民必定不会再留手的,到时候李唐朝廷的十六卫加太子六率尽出,个个都被逼迫成了疯狂的虎狼,谁人能敌?谁人愿挡?” “先生说的有道理,此与穷寇莫追相差不远,可同理论之。” “然也。”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谋士总算开口了; “到时候,李世民必定丢弃东北,派人与高丽谈和,哪怕让出城池,他也会暂时稳住东北的局势。” “高丽人好大喜功,爱贪便宜,得了荆州,又得战功,绝不会跟李唐朝廷死磕到底,只会就地收兵,画地为界,然后回去找高丽王请功。” “不错,高丽人会按照我设计的路线走出来,但是先生的猜测,基本可以确定会成为后话。” “那么,稳定东北局势的同时,李世民会同意和弃宗农结亲,一方面开放给吐蕃农耕蚕桑之术,另一方面又用皇家出身的公主困住吐蕃国主的身体,甚至是想法。” “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好。” “以上两点足够把吐蕃稳下去,那么为了保险起见,李世民还会公开封给弃宗农草原可汗的名头。” 毒舌冷笑了两声接上话茬子; “李世民会的,移花接木可是他最擅长的本事,那些年他不就是封了一群可汗吗,然后叫草原上的首领们,互相争斗个你死他活,李世民好在旁边看热闹,还看的不亦乐乎!” “主公聪慧,说的一点没错,咱们把事情想的圆满无比,可这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和设计路线。” “到了玩真个的时候,情况立马就会大不一样了,李世民不是个傻子,正好相反他有雄才大略,懂兵家之事,多少个比这种情况还要危险的局面,都被他各种手段化解开来。” “所以,臣敢断言,吐蕃,高丽,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世民只要选择退后一步,忍气吞声,就能不出一兵一卒彻底稳定下来。” “那是,先生说的这些话我信,只需安排那个鸿胪寺卿唐俭,过去耍耍嘴皮子,就可以搞定的。” “至于先生说的变数,这是大道法则,不得不承认,师父说过,很少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情,特别是兵家之事,瞬息万变,只在家里比划是不行的。” “比划的最好的,当属赵括,结果他坑死了几十万个儿郎的性命,所以说还得到事情头上,才能根据形势做出合适的调整。” “所以我等才劝说主公,不可鲁莽行事,薛延陀与李唐,还不曾交锋,胜负未分之时,不可轻易用兵,还请主公多加思量。” “是啊主公,得好好思量思量的,切不可冲动之下,就派出大军行动,万一被李世民牵着鼻子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多谢两位先生善言提醒,某家知道其中的利害,不会被李世民拖下水的。” “且师父他老人家也有交代,将和卒都定下了数目,嘱我不得逾越,所以两位先生不必惊慌,咱们只安排几个大将过去助阵既可,再去一些老卒保护将军,其他的吗……还叫夷男的部落继续和李唐十六卫厮杀到底!” “至于三的梦,还得从长计议,只要薛延陀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夷男能听进去三的劝,李世民想要安顿北疆,恐怕就是个念想了。” “就像两位先生说的那样,危机时刻李世民会选择退步自保的,到时候他安抚住高丽和吐蕃,肯定要全力以赴对抗夷男,如此一来,反而把三那边的局势搅乱的一团糟糕,还不如现在就有所防备,看他们能打到什么程度。” “届时,咱们再去对症下药,必定事半功倍也,说白了,师父的意思就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虎重伤的时候,下去吃现成的老虎肉,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得懂的!” “然也,主公能如此做想,最善,没想到老主公不理会世事许久,还能洞若观火,还定下兵将之数,又告诉了主公您知晓大事,照顾大局,老主公之能,我等不如也!” “是啊,我等不及老主公十之其一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呀!” 别说两个谋士感叹妖风厉害,连无所不能的新主公毒蛇,都在黑夜里点头,承认自己不如师父厉害。 “两位先生请,咱们回去歇息,明日会见赤护儿,给他个准确的答复。” “主公请。”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赤护儿的手下副将,和三个百夫长早早就睡不着了,五个人一块来到首领的院子里,没想到首领已经在院子里坐着了。 “首领!” “嗯,你们来了,都坐吧。” “是。” “首领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跟你们一样,惦记着部落的事情,几十万军对峙,随时都会有突发情况,我哪睡得着?” “主公在想搬救兵的事情?” “嗯。要不然呢?” “我觉得没事,那个最厉害的当家人不是您的亲人吗?” “是啊首领,还是您的长辈们呢,应该没有问题的。” “就是,还有中车令的家书里,铁定能弄到救兵回去的,到时候大汗绝对会高兴的,大汗一高兴就会再次提拔首领了,咱们就能跟着沾光了。” “不不不,汉人的处事手段,跟咱们草原人大不一样的,大将军是我的长辈不假,可我也吃不准,能派几个将军过去助阵,更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一些兵马回去,所以才睡不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还好进来送饭的下人缓解了尴尬的场面。 六个人一声不吭的吃完晚饭,刚要继续讨论,就被下人禀报,大将军有请,于是乎赶紧跟着下人来到一座宅子的前院正堂里。 “拜见大将军。” “拜见叔公。” “嗯,坐。” “谢叔公。” “作夜可睡得安稳?” “哦,托叔公的福,又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睡得安心踏实。” 赤护儿在汉人的地上长大,对汉人的应酬手段熟悉的很。 “如此就好。” “你带着你家中车令的书信?” “哦对对对,叔公不问,孙子差点给忘记了正经事儿呢,这里还有我家大汗跟您写的书信呢。” 拍了拍自己脑门子,赤护儿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书信,站起来,双手递过去,下人取了交给毒蛇。 毒蛇慢条斯理的拆开书信,认真的看完一遍,这才合上放在手边,又把夷男的通信看了一遍…… “可汗那边正在和李唐僵持,我也知道你们无心久居下去,这样吧,叔公也不拐弯抹角了,咱们直奔主题。” “是,谢叔公,一切但请叔公做主就是,临走的时候后,我家中车令只说了一句。” “草原上的首领们都是匹夫之勇,不知用兵的法度,恐怕要吃大亏的,还请叔公参谋评断。” “嗯,知道的,你家中车令的话,倒也说重了一些,不过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完的,你们薛延陀部落里,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会用兵的大将?” 一听这话,赤护儿心里就凉了半截,他深知汉人的说话态度跟具体办事之间的关系…… “回去替我拜上可汗,多谢他惦记我的身子。” “是叔公。” “你们可汗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这便与你们安排处置。” . 终于到了紧要关头,说正经事的时候了,赤护儿勉强打起精神,说实话他到哪里都能刷嘴皮子,脑袋瓜子也不笨,可是碰上这个一脸威严的叔公,光是气质,就压制的他不敢胡乱说话,所以他的各种特长都无法正常发挥! “是,请叔公安排。” “嗯,安排之前,先要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免得你们回去了不好交差,说差了,叫可汗心里误会。” “额……” 这话赤护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还好毒蛇也没有叫他回应,只顾自说自话! “家严出去游玩未归,我也不便便宜做主太多,只在有限的范围里,与可汗尽一些绵薄之力了。” “我做主的话,最多与你们大将七员,再多一个我都不敢当家的。” 一听这话,本来已经十分沮丧的赤护儿,心里咚咚直跳! 这边的实力,他比谁都清楚,能安排七个将军过去,可汗都会笑醒的! 赤护儿脸上的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硬是忍住没有胡乱说话。 “这样已经是叔公大开方便之门了,我想大汗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毒蛇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两边的军师也低头吃茶,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赤护儿不好揣测这边的一切…… “咱们两家一直互通有无,还盯下过盟约互助,当然不能敷衍了事的!否则你们家大汗要失望的。” “那是,那是,也是叔公大义,孙心里明白的,只是……这些大将军们过去草原上……没有几个兵卒护着,恐怕谁都不好踏实的?” 赤护儿思量再三,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跟这个气势逼人的毒舌打交道,他没有足够的本钱,况且草原上正在热火朝天,时间上也不准许他墨迹! “兵没有,你也知道我这里都是老卒,家里的耕地不可荒废,所以不能安排多少人马随行,只可每人三千军,做保护主将安危之用。” “大方向上,你们部落里的勇士一大堆,哪能用的着他人!” “是,一切听从叔公安排就是。” 赤护儿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就像这高高在上的叔公说的,这里都是卒,且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卒。 一个将军带三千卒,那么七个将军就能带去两万个老卒。 真要是碰到用人的时候,把两万老卒弄在一块…… 这可是惊人的手笔呀…… 历史上除了秦始皇这样玩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哪些人,把老卒几万几万的安排出来里…… 毒舌扭头吩咐正堂里的下人; “传令下去,请四师弟,八师弟,九师弟,老十三……他们过来!” “唯!” 正在出神的赤护儿听到毒舌这些话,心都差点跳出来。 尽管他知道,这边的将,没有一个是怂包,个个都是虎将。 可是听到安排了这些人出行,赤护儿的心里激动到无法言喻! 特别是听到老十三的时候,赤护儿的心狂跳了七八下! 当今世上,在这个老十三面前,谁都不敢说自己是猛将的话。 此人曾经去大草原上走过一回,和大汗手下的那些猛士切磋过武技,单手就把一个两百斤的首领给扔出去一个帐篷那么远的距离! 眨眨眼的功夫,你都没有看清楚,人家就拳打脚踢的,把四十多个勇士打的落花流水,遍地哀鸿…… 且此人十年前的名头更加响亮,曾经一个人带着五十亲兵,在李世民三千玄甲阵里杀了三进三出。 手里的铁朔,不知削去过多少人的脑袋瓜子! 人家可是玄甲军唯一的败迹创始人,三进三出,杀了李世民曾经不可一世的玄甲禁军一百多人! 手下五十猛卒,可没有死一个,那是真正的猛卒,人见人怕的猛卒! 三进三出,那人还像闲庭散步…… 只一铁朔抽过去,就打的猛将尉迟恭一头汗水,没有还手之力。 当初李世民想尽办法,绞尽脑汁,才算计的把这批人留在别处,没有去洛阳发行市。 否则,哪里来的秦王破阵说…… 所以,这个老十三面前,放眼天下,谁敢说自己是猛将????? . 第1025章 第1025章 ; 第九百七十九章; 赤护儿还在心里琢磨着老十三那个绝世猛将,不但个人武力值无人能敌,连兵法战阵,都是信手占来,丝毫不比哪一个大将差多少。 像这种情况非常的罕见,因为一般情况下,武力值高的猛将, 都有个不会用兵的短处,因此需要跟在某个统帅帐下行事。 可是那个老十三偏偏不是这样,是个很有些违背常理的存在。 不等赤护儿琢磨完,正堂里就进来七个壮年男人。 身高最低的是一米七八的谋将宋祯焕,最高大威猛的就是那个绝世猛将老十三。 此人身高也并不是多厉害,也就一米八几不到一米九的样子。 偏偏此人浑身上下看上去十分协调, 不像平常人长到一米八就显得跟竹竿一样违和。 这个老十三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身材黄金比例, 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都是为了爆发力和持久力而生长。 连露出来的脖子上,都是一条条的精肉,赤护儿手下三个百夫长都在心里琢磨,这种粗壮的脖子,恐怕一刀是砍不下来的…… “拜见大师兄在上。” “诸位师弟快快免礼。” “来人,看座。” “是。” “赤护将军。” “在。” “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各有擅长之处,就劳烦他们去一趟草原上,你们得多亲近亲近了。” “大将军放心,大汗那里有中车令在,又有左仆射,诸位大将军们去了会当做上宾待遇的。” “好说好说,只希望能帮上贵部的忙就行,吃喝上头,但能填饱肚子就成不用讲究太多的。” 有毒蛇大师兄在场安排,进来的七个大将军都安静的坐着。 赤护儿当然听得懂毒蛇的话了,赶紧站起来拍着胸脯子答应; “大将军请放宽心,部落里头吃什么, 贵军就跟着吃什么,绝对不会亏待了这边的任何一个将士。” “善。” 放下心的毒蛇扭过身子交代大家; “诸位师弟们要辛苦一趟了。” 七员大将一块拱手; “大师兄尽管安排。” “好。” “那就各领三千军,两日后发兵,昼伏夜行,去往草原上支援三师弟。” “得令!” “今日午时三刻,本院里设宴,招待真珠可汗的使者们,我还要去看望我家娘娘,就有劳诸位师弟们照顾一下草原上过来的客人。” “遵命。” “诸位且坐,我先去了。” “大将军请。” “大师兄请。” 毒蛇离开之后,一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就一同去了前院。 酒桌上,三下五去二,气氛就热了许多。 两日的功夫,整好各自点齐整了三千老卒,分成十几个队伍,前后左右,随着赤护儿走过的路线出了关。 七大将站在关城外夷男掌控的制高点上, 观望着两军前几十里宽, 空旷无人的草地。 人群里一个中年将军背着双手; “四兄可闻到了杀气?” “重!很重!” 谋将宋祯焕非常平静的看着两军阵前的空地。 “这望血谷下头, 新死了不少人,草皮冒出来的气都带着腥味,可见杀气多重?” “不过,跟这两军阵前的空地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大将管平自从顿悟后这几年,说话都变得少了一大半,比以前那叫稳重了十倍都不止,如今的他轻易是不开口说话的,但是他和宋祯焕,在没有入军师门下的时候,就是好兄弟,当然要跟着帮衬几句的; “兄长说的深合我意,虽说两军对峙月余,都不曾厮杀,然,两边都是一腔热血,憋着一股子劲儿的,就这二十多里宽的空地,胆不壮的恐怕一个来回都走不出去。” “八师兄说的有些小了,恐那些没胆量的过来,不出十步就能被两边的杀气逼迫而倒,就地死绝的。” 说话的是妖风手下第一猛将,拼命十三郎~王利,字得胜,此人是秦朝时二十级军功爵位顶级~彻侯,王翦的儿子王贲的后人,嫡亲血脉! 管平点了点头; “十三弟这个说法我倒是相信,自古以来被吓死的人也不是三两个,更何况两军阵前的杀气如此逼人?要了寻常人的命,也不算稀奇!” 宋祯焕排行老四,在这七个人里最大,毫无疑问的成了领头羊,他带着六个师兄弟和七人身边的护卫们,在赤护儿几人的陪同下,从西到东的巡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夷男的帐篷里报道。 不过七人所带的兵马,夷男那些手下已经着手开始安顿了。 赤护儿安排了手下一个百夫长回去禀报夷男。 夷男正和中车令,还有左右仆射在帐篷里说的开心畅快。 能不畅快吗? 心里想的成了真的,人家不但派来了兵马,而且还来了七员大将呢! “报!” “进来。” “报大汗,来的大将军们和我家首领一块儿出去了,说是快则两天,慢则十天回营,我家首领叫我回来禀报大汗知道此事。” “嗯,你可看清了他们往那个方向去的?” “回大汗的话,往东北那边去了。” 夷男可不是一般人物,一听下头人禀报就知道那七个能人这是出去查看地形,同时查看李唐那边的形势去了。 “带了多少孩子出行的?” “除了七位大将军,另外就跟了五十个人……”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夷男看着百夫长的表情古怪,忍不住出声询问。 “回大汗,那五十个兵……有点老了,就是年纪有些大了。” 夷男也有些差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年纪大?” “是啊大汗,我看着……骑马都够呛的……要保护那七位大将军……嘿嘿……嘿嘿,似乎有点太那个了,我觉得吧,咱们应该派一个勇猛的百人队跟上去才是……” “不必了!” 赤护儿手下百夫长话都没有说明白呢,就被中车令打断了; “你所说那五十个年纪大的,就是在玄甲军中三进三出的猛卒!” “那是我十三弟手下最厉害的五十个兄弟,他们除了杀人就是布阵,其他什么都不会干,连种地都学不好的。” “嘶……” 夷男和左仆射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没有说话。 夷男摆了摆手,把赤护儿手下的百夫长打发了出去。 心里琢磨着,什么眼神?五十个猛士谦虚的说是猛卒,结果却给你看成一堆年纪大了的兵,骑马都够呛? 要说赤护儿可是很有能耐的,他的手下怎么如此愚蠢呢? 中车令还是那副不拘言笑,孔圣人的严谨样子,对着夷男拱拱手; “大汗请见谅,我那些兄弟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参见大汗您。” “中车令说的什么见外话?我又不是昏君,怎么会埋怨半句?” “七上将刚一到来,片刻都不曾歇息,就开始奔走不停,查看军情和附近的地势,真要干活的人才会这样,我心里都有数,莫要多说这些羊毛小事。” “谢大汗宽宥,不予计较。” “你看你,你看看,又来了,中车令快快免礼!” “对了大汗,我那些师弟们过来相助,大汗想要怎么安排?” “额……正要跟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呢,这样……中车令已经知道了过来的是哪几个大将,要不中车令先说说他们各自擅长的?” 夷男的话得到了老兄弟的赞同,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插嘴。 “好。” “这些师弟,基本都要比我年纪大一些,都是什么出身,大汗当年就跟家师有来往,不必多说了。” “只说他们各自的本事吧,四师弟当初是和秦琼比肩的,也对过阵,不分胜负。” “知道了,中车令继续。” 夷男对妖风倒是挺熟悉,但是对于妖风手下的一群人物,他对毒舌和中车令这头三位知道的多一点,剩下那些,他只是听说一些事情,具体情况不曾摸过底子。 毕竟当初的薛延陀,就是个一般的部落,十几年前的他,可不敢有太多想法的,那时候的夷男关心的是,自己的部落如何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好好的保存下来,生存下去! 所以当时的夷男,就没有去多注意妖 . 风手下那些将军们,到底本事如何,战力如何。 这会儿听中车令把他的四师弟和李唐那边掌管三卫兵马大权的大将军秦琼做比较,夷男的心里有数了。 看来这个宋祯焕是个和秦琼一样低调的人物,足够为帅了。 中车令又开始了他那习惯性的动作,但一遇到事情就会走来走去。 “七师弟,能力不上不下,行事中规中矩,不会贪功冒进,但是也不是中宫直进那种类型。” “哦……看来中车令这个七师弟,是个坐镇一方的人物。” “没错,大汗说的对,若是七师弟守城,或者做守方的话,大汗可以放心很多的,七师弟对于此道上的经营,很有些套路的。” “明白了。” “八师弟管平,曾经和尉迟恭不相上下,说实话的话,比尉迟恭差了小半点儿,不是很多。” “那这管将军就是那种冲锋陷阵的大将了。” “然也。” “现在的尉迟恭我不知道怎样,但是我八师弟管平,曾经在一次撤兵的时候顿悟了许多东西,所以现在的八师弟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 夷男着急的走了两步询问; “可做帅否?” “可!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虽然可以为帅,但终究他顿悟后没有经历过大场面,所以不会像四师弟那样娴熟。” 夷男狠狠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新上来的大首领,需要经历些事情就能稳住了。” “大汗英明!” “老十三就不用多说了吧大汗?” “这个我知道的,不用再说他了,典型的猛将,还是个大将,除了不能为帅,几乎是人见人喜欢了。” “对,老十三可不是没有能耐,正好相反他有为帅的本事,但是他杀心太重,破阵杀人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叫他去统帅三军,他是根本就不会接的,我知道老十三没有那个兴趣。” “原来如此,中车令不说清楚,我还以为……那拼命十三郎不能做帅呢。” 中车令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大汗你猜错了,然后继续介绍剩下哪几个师弟的情况。 “老十五不用多说,就是个带兵厮杀的猛将,经验老辣的很,因为他本身就是前朝军方一个大人物的嫡亲儿子。” “那还有两个呢?” “剩下的两个,都和四师弟不相上下的,那两个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能挡住薛万彻,或者是李道宗。” “倘若对上李世绩呢?” 夷不是傻子,他知道薛延陀这边的缺点在哪里。 部落里有的是兵卒,也不缺带兵厮杀的将军,可是那些首领们,拼杀的本事有,忠心也有,就是对汉人们那些兵法谋略上的厉害东西,知道的太少。 薛延陀部落缺的是进退自如,还能顾全整局的大将,缺的是既能运筹帷幄之中,还能像汉人统帅那样,随手就可以耍出许多阴谋诡计的谋帅! 所以夷男对于妖风这次出兵两万相助的事情,只是嘴上感激两句,实际上对他没有太大的好处。 因为夷男不缺兵卒。 可是安排过来的七个首领,夷男眼睛都在放光。 他缺的正是这种可以冲锋陷阵,还有勇有谋的大将军!他缺的正是三军统帅。 没看对面李唐的军队? 人家可是有三路大总管的,李世绩,薛万彻,李道宗,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厉害,个个都是能指挥几十万军马行动的帅才。 在看这边部落里? 想要找出来三个对抗那三人的,除了年事已高的左仆射,恐怕在没有第二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面对夷男的紧张,中车令一点也不着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那李世绩也不是神仙,四师弟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官,不足为惧,有四师弟与他对阵,大汗不用担心太多的。” “哦……” 夷男的心里划了一道,从中车令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他四师弟,应该是和李世绩差不多的人物了。 其他两个可以做帅的,恐怕前头得加个副字了…… . 第1026章 第1026章 ; 第九百八十章; 深夜! 夷男的帐篷里人满为患。 中车令的七个师弟,加各自带着的两个副将。 薛延陀二号人物左仆射,和李钰的贵妾董娘子的父亲,右仆射。 还有夷男手下最忠心的一群首领,和他们的副将,这群大首领们,基本都是有自己的亲兄弟做副将。 帐篷里坐满了人,大家都没有分哪里是主位,哪里是臣位。 乱七八糟的,也不分彼此,很随意的坐在羊毛地毯上。 夷男模仿着汉人朝廷的皇帝做的方向,挑选了北边中间的位置。 “老兄弟们,左右仆射,中车令,今日七位上将查看敌情回来,咱们聚会这一次,可得好好的想想,这场仗到底打不打,不打怎么办,打怎么办。” “就像汉人皇帝那样,今夜所有人都可以说话,说错了也没有罪。” “谢大汗。” “所有人都不用怕,赤护儿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亲自看守这里的帐篷,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咱们出去之前,任何人敢靠近这里十步之内,格杀勿论!” “所以大家可以放心了,宋帅,还是你来说说李唐那边的布置吧。” “大汗!” “嗯?你有什么好说的?我是在请宋帅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叔叔,侄子觉得,右仆射……” “住口!” 宋大将军正要说话,另一边的角落里夷男那个混账侄子就站了起来,刚扯开话题,就被夷男大声呵斥住了。 “你给我闭紧你的嘴巴,今夜不准你多说半句。” “叔叔……我……” “闭嘴,叫我大汗。” “是大汗,臣觉得……” “我叫你闭嘴,你听见没有?” 夷男当然知道,自己的侄子要说什么了,在这个无比关键的时候,薛延陀部落里,需要的是团结,可不需要窝里斗,否则来自几方面的能人,还不被他搅屎棍一样,给整得一团糟糕? “是,臣听见了。” 夷男的侄子看到叔叔胡须都在抖动,又看到叔叔的几个儿子,都是怒容满面的瞪着自己,只好气鼓鼓的坐了下去,很明显他心里不服气的很。 看到还有两个首领,表面上在劝解那家伙,实际上也是很不服气的样子,还蹬了闭着眼睛的董仆射一眼,谋将宋祯焕拱了拱手; “大汗!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所以来请教大汗!” “宋帅真是客气的过头了,请讲便是,莫要太过见外,接下来有可能要很久的时间,咱们兄弟要生活在一个军营里的,总是这样客气过来,客气过去的,太别扭了。” “遵命!”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咱们也不能不讲究,当然了,末将不是说的咱们部落里有什么不对的人和事。” “末将说的意思是,安心,安好内部的军心,将心,倘若军心心不安定下来,将心也跟着不稳,打下去恐怕不太顺利或者不太容易的。” “倘若咱们内部军心整齐,做到号令统一,再上行下效,又将士用命,行军布阵之时,左右照顾,兄弟军队之间拼死相助, 若是这样的话,就不夸什么海口,只说一条,不论打还是不打,李唐那边都会头大如斗,心惊胆战。” “李世民也要寝食难安,这边关的将帅们,饭都会吃不香的,末将愚笨之见,大汗若是觉得可行,不妨请考量一二,再三思而行!” 夷男当然知道这些手段的好处,他作为一个大部落的可汗,他岂能没有一点儿本事? 不过这姓宋的一开口,就是中规中矩的话,也叫他心里先踏实了一半,单从此人的谦虚谨慎看,这人绝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再听他说道这些,每一句都是兵家的重中之重,回头想象自己部落里,能听懂这话的人,不会超过一个手掌,夷男直在心里感叹; “此人是个有真本事的,倘若我的部落里……能多上一些这种有脑子的谋将,何愁大事不成?” “高!当真是高见纳,宋帅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 “遵命。” “方才这位将军肚里有话,倘若不叫说出来,恐怕心里不舒服,为以后的兵事不利,所以末将以为,可请这位将军说个痛快,有什么话提前说开,免得以后别扭,坏了薛延陀部落的大事。” 夷男思量再三,总算点了头; “好吧,混账东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一次说清楚点,说完了安安生生坐下听大人们商量。” “是叔,大汗。” “启禀大汗,左仆射,右仆射,中车令,末将心里没有什么不痛快,只有一事,想要大家给我说个对错,看我心里想的对还是不对?” 夷男很不耐烦的冒出来一句; “有屁快放!休要啰嗦。” “是大汗。” “我心里想的是,咱们部落正在跟李世民打架,现在他李世民派来的大将军里,有一个,和咱们这里的人是亲戚,请问大首领们,宋帅,是不是要请这位……回去睡觉也行……吃酒也行,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 夷男白了侄子一眼; “屁放完了?” “嗯,完了,就这个事。” “坐下闭嘴。” “是大汗。” 宋大将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还在闭着眼睛的董仆射。 “如果是这个事情的话,我姓宋的就可以给你个稳定军心的话。” “宋大帅请讲,末将听着。” “董仆射来咱们部落的时候,可是一清二白,和李唐朝廷的人,没有任何瓜葛的,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是没说错,可现在不一样了。” “就是,就是。” “是啊,现在可有关系了,大大的关系里。” “我再请教诸位大首领们一句,董仆射来薛延陀后,可曾与家人老小联系过一次?” “这……” “这谁知道呢?” “巴图鲁,你说话得摸着良心,右仆射的性子有多刚烈,你不清楚吗?” 一个首领不情愿的浪了一句,就被薛延陀的二号人物狠狠地教训了一句。 “孙子也没说右仆射联系李唐呀?叔公您别这样瞪着孙子……” 巴图鲁是二号人物左仆射派系里的中坚力量,大首领的身份,掌管着一万人的军队,可不是一般人物。 但是他说了一半就卡主了,因为薛延陀的二号人物,黑着脸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的脸; “没说?” “啪!” “叔公……孙子没说什么……” “住口!” “是。” “杀人不如诛心,你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比你说了还要叫人恶心,你唯一的儿子是怎么救过来的?难道你给忘记了?” “没……没有……” “老夫再啰嗦一次,免得你记不清楚,你大儿子重病,几乎没救了,是右仆射抱着,带人去汉人的地方,呆了九个月,救活之后,给你抱回来的。” “九个月里,右仆射可离开过你部落里的视线?” “九个月的时间,右仆射想要去哪里不可以?” “九个月,难道还不够右仆射联系家人族人?” “你自己说,这一巴掌,打的你对不对?” “叔公……我……” “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你还是长生天的孩子吗?你还是薛延陀的首领吗?你还是我的孙子吗?” “对!” 巴图鲁忽然大喝一声站起来; “打的对!” 巴图鲁不经意的扭头看了看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首领。 同时,大汗那个带头闹腾的侄子也同时看了那个大首领一眼。 那人虽然是薛延陀部落里很忠心的大首领,可是却不是夷男的派系,也不是二号人物的派系。 很明显,巴图鲁和夷男的侄子,这两个年轻的将领,是受到别人教唆了。 左仆射看都没有看别的地方,只盯着自己的孙子教训; “说话办事,得摸着良心,别叫狗吃了,咱们部落里拿出来二十多万个孩子,准备和李世民的人马厮杀,这是多大的事情?岂能乱来?” “那可是二十多万个家的顶梁柱,你们的小心眼儿,若是带偏了孩子们,给部落招惹麻烦,那就是罪人,我薛延陀部落的罪人,长生天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大汗也不会饶了你们。” “真要是因为 . 一点点屁事,就斤斤计较,你找我麻烦,我找你麻烦,这仗还打不打?” “不打,闹腾这一场,怎么跟部落里的族人交代?” “打?万一因为各自心里的别扭而出了错处,算谁的?” “不说别的,真要闹出了事情,你们自己部落里也会损失惨重的,到了那时候,恐怕你们的良心都不会放过自己罢,都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哼!”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指桑骂槐结束后,狠狠的甩下了袖口,回到自己的位置里冷着脸坐下去,也学右仆射那样着闭上了眼睛。 那个教唆他人的大首领,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左仆射说的话,他无法反对,因为人家说的确实没错。 夷男能猜不到这俩孩子背后的事情? 夷男当然清楚的很了。 什么是搭档?这就是了! 夷男和老兄长配合大半辈子了,两个人默契的很。 那边刚坐下,这边的夷男就接着说话了; “左仆射息怒,到底是年轻人,考虑事情不太全面的,我想他们以后会注意的,谁家部落里没有出孩子?” “谁也不想自己族里的孩子,白白送死的,这个时候讲究的是,万众一心,上下同心,些许错处,左仆射就别计较了罢。” “嗯,听大汗的,不计较了。” “谢左仆射不计较!” “嗯,不懂的不要再多说,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听不懂了可以问,人家来的都是行家,咱们也长点心吧,别在行家面前说蠢话办蠢事,弄得好像咱们薛延陀部落里没有一个有智慧的!” “唉……” “是。” 许多人都跟着答应了这句,左仆射可是薛延陀部落里的精神支柱,又是最大一个族里的大首领,辈分还最高,不管说的是谁,好歹也给个面子吧? 宋大将军这边的师兄弟们,好几个都轻轻的叹了口气。 情况很明显了,连草原人这里都不可避免的带着汉人那种派系斗争。 而且看上去至少划分了三派,或许是四个派系也说不定的。 众人心里都在感叹;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呀!” 夷男看了看安静的场面,笑着解开尴尬; “好了,族里的军心总算是说透彻了,宋大将军也该说说,这几天的收货了吧?我想大家都是着急要听的。” “遵命!” “我们师兄弟,一共跑了九天,白天小心翼翼,不敢轻易露面,生怕李唐那边的探子察觉到什么。” “因此,我们都是夜里行动的多一些,也看的更加清楚透彻。” “李唐的边关要城,从西南,到东北,连棉几百里地,大城有七处,包括朔方,其他小城也有三十多处,包括马邑小城在内。” “这些边城,无一例外,都把城外草原上的百姓,接回去了城里,或者城那边的什么地方吧。” “以前城外那些草场,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口井水,应该是李唐那边的坚壁清野手段了。” “没错!” 夷男肯定的点了点头; “以前李唐和突厥人干仗的时候,李唐那些将军们就是这种方法,人走了,井都不留一口,还做的十分认真,叫你根本看不出来,以前的井水到底是在何处打来的!” “末将等人查看一遍后,总结出来一个问题,几乎所有边城都是防守的十分严谨,唯独李钰驻守的马邑城,表面上也很规矩,可是实际上,只要观察的详细就会发现,马邑城上的守军虽然也有很多,可是他们从来不曾换值。” 终于说到了夷男一直计划执行的地方了,夷男快速点头,然后看了看不远处一个大首领。 后者赶紧站起来发言; “宋帅有所不知,那李钰来驻守边城居然还是以前那种样子,嚣张跋扈不说,还是带着一群美貌女人,四处跑着去游玩。” . 第1027章 第1027章 ; 第九百八一章; 谋将宋祯焕不紧不慢的诉说着他们师兄弟七人查看了九天的敌情; “末将等人查看一遍后,总结出来一个问题,几乎所有边城都是防守的十分严谨,唯独李钰驻守的马邑城,表面上也很规矩,可是实际上,只要观察的详细就会发现,马邑城上的守军虽然也有很多,可是他们从来不曾换值。” 终于说到了夷男一直计划执行的地方了,夷男快速点头,然后看了看不远处一个大首领。 后者赶紧站起来发言; “宋帅有所不知,那李钰来驻守边城居然还是以前那种样子,嚣张跋扈不说,还是带着一群美貌女人,四处跑着去游玩。” “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把守城的事放在眼里,实际上,他根本不在马邑城里。” “他从长安城里出来后,带着两卫多的大军保护着他和一群女人,一路游山玩水的看风景,日子过得美滋滋。” “来到边城后,他也就是进去应付了七八天,他那些女人们都在城外安营扎寨,嫌弃马邑城里脏乱差,只等着他去城里应付几天后,又带着那些美貌女人们去了别处,这会儿距离马鹿邑城都有三百六十多里远。” 说话的大首领,连比带说的,生怕别人不相信,说完还暗示另一个大首领,帮衬几句。 后者领悟了意思,立刻接过了话茬子; “表面看,马邑城上的兵卒的确不少,甚至还比同样大小的其他几个城的守军还要多出来一些,实际上可不是这样的。” “我们也派人日夜紧盯着,一直盯到现在,连上头的守军,孩子们都看熟悉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实际上留下驻守马邑城的兵卒只有五千六百四十二个,下头的孩子们数了几百次都是这个数,我不放心,也亲自去盯了十六天,果然还是这个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两人说完还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点了点头,另一个首领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手下有一批孩子,负责给大汗打探军情,我们打听到的是,马邑城里只有六千守军,其他的一万多人都跟在李钰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毕竟边关这里聚会了几十万人,他小心一些也很正常。” “不错,由此看来,剩下的那三百多人没有上城墙上防守当值,必定是做饭的火头军,和其他的杂役!” 宋大将军轻轻点了点头,全是承认这三个大首领说的,也算正确。 “那么根据我们师兄弟查看的结果来看,确实符合大汗想要突击马邑城的决策。” “换个人也会这样选择的,只要他不傻的话都会这样。” 夷男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见这话一样,的确符合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样子。 “那么,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大将军们,大首领们,咱们能发现这些,对面有三个统军的大总管,他们三个大帅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宋帅,他们一直在防备咱们的骚扰战术,可以说他们天天都是揪着心睡觉的。” “没错,咱们按照中车令的命令,一直不间断的骚扰着他们,而且兵分十几处,可以说只要他们出城迎战,咱们就会按照中车令的命令执行,骚扰战立刻就会变成踏踏实实的攻城战!” “就是这样,所以他们几处大城,都是天天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咱们,哪有多余的闲工夫去操心别处怎么守城?” “哈哈哈哈。” “要我说呀,吓都能吓死他们……” “就是,李世民的军队我看就是一堆羊羔子,没什么可怕的嘛?”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好几个大首领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高兴,仿佛把汉人的军队吓成这样,他们十分的自豪。 只有过来增援的七位主将,和二十一个副将,一声不吭,也没有笑容,就那样随意的坐在地毯上。 薛延陀这边,夷男又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头的木桩上,在心里揣摩着敌我两方的优势,和帐篷里这些人所表达出来的意图,思路……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左仆射面无表情的看了一遍帐篷里的所有人,然后端起奶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 角落里的中车令,不发言的时候,安安生生的坐在属于他一个人的小案几后头,摆弄自己的几个毛笔帐篷里的一切,几乎都在中车令的遇料之中!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况且这个帐篷里的所有人,他都熟悉,包括这些人的性格,说话方式,等等等等一切,他都熟悉的很,揣摩的也很细致,甚至下一步他们都要说什么,怎么反应,中车令都清楚明白的很。 对于这次草原上四大部落联手发难李唐的战争,中车令想过所有的进退,胜败都在他心里有了定数。 不论怎么发展,什么结果,后续应该如何行动,中车令都想好了一切,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也正是因为草原人来势汹汹,正是因为草原人如此沉得住气,李世民才真的慌乱了。 表面上的沉着冷静,掩饰不住李世民内心的焦虑不安。 因为李世民的玄甲军也不是吃素的,草原上的各种形势,大概七八成都被玄甲军打探的差不多了。 即便知道的不是绝对准确,李世民也大概清楚,九姓铁嘞这回是真的支持薛延陀部。 吐蕃国表面上看是来凑热闹,应付夷男的,并且抓住机会,大占薛延陀部落的便宜,要求薛延陀出粮食,才肯出动十万军。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玄甲军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吐蕃出动了二十万军,其中几万看守防守着草原盟友,阿史那设儿的部落出兵。 这是表面上的,背地里,吐蕃还有十几万大军,直接压在了唐朝的边境上,虽然躲藏的挺远,可是玄甲军查看的明白清楚。 而且夷男的粮食,也断断续续,根本不够曾经约定的那些,而吐蕃国主从来没有在意过盟友承诺的粮食,为何没有兑现整齐! 这些叫李世民真的是寝食难安,可不是故意矫情了……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吐蕃国主弃宗农是在故弄玄虚。 他背后真正的意图是,假戏真做!他想要扩张自己的地盘…… 李世民用脚指头猜都能想到结局,只要夷男跟李唐朝廷开战,弃宗农铁定会趁着李唐应付夷男的同时攻城略地! 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大儿子曾经杀死了吐谷浑的大王子。 伏允一直不肯善罢甘休,那边不得已才派出段志玄大将军过去镇压。 这一次,伏允直接派出七万军,助阵夷男,这可是真心实意要来杀人放火的,而且吐谷浑的军队,已经在青海和李唐交界的几个地方,抢劫了十几个镇子,无一例外都是三光手段。 烧光杀光,抢光。 收到边关告急的书信,李世民如坐针毡,赶紧派出太子六率里的三万人,增兵过去防守。 至此,大草原上有雄兵四十七万,虎视眈眈,而且吐谷浑这边,马上就要开始厮杀了,估计再有十天,援军到了吐谷浑那边,就会彻底杀红眼的。 以上种种,折腾的李世民在长安城里坐卧不宁。 正北,正西,西南,三方面都有莫大的隐患,这一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算是李世民的生涯中,压迫感最强的一次了…… 每天都会有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奔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吐谷浑那边的情况,惹的吐蕃国主已经蠢蠢欲动了,恐怕他憋着就是在等待夷男那边和唐军彻底打开,弃宗农就不会再等了…… “不论怎么说,李唐朝廷那边怎么表现,也不管别人怎么猜测,作为全军统帅,李世绩,薛万彻,李道宗这三个人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会关注每一件事情的进展,包括士兵们的吃食。” “包括手下各营的领头将军,也包括这些将军们的动向,所以这三个大总管,绝对知道马邑城的情况。” “即便他们碍于脸面,不好教训李钰,但是,马邑城的事情,他们会盯紧的,因为他们是统帅。” “做将军的,可以不在乎太多想法,毕竟有帅在,有军师在,有谋士在,有大王在,有主公在。” “可是统帅,不得不认真,统帅是不敢浪荡的,更不敢大意。” “所以呢?” “是啊,宋帅,说了半天,你说这些文驺驺的话,俺们也听不懂的。” “就是,就是,还不如直接说,来的痛快!” 谋将宋祯焕看了一遍帐篷里的薛延陀首领们; “所以,你们断定那边没人注意马邑城只有六千守军,这是错误的判断, . 实际上你们看到的,那边的三个统帅也看到了,所以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只要你们敢这样简单的想,然后就简单的带兵冲杀过去,我敢保证,你们会损失惨重,会死很多很多族人,我这样说话不算文绉绉了吧?” “额……不算。” “这样说话,俺们都能听明白了。” “既然宋帅觉得不应该去攻打马邑城,那么就请宋帅说个地方,咱们听宋帅的军令行事不就得了?” “没错,巴图鲁说的对,既然宋帅你是大汗请来的三轮统帅,你说怎么打哪里就打哪里好了。” “是啊宋帅,既然马邑城不能去攻打,那就换个城好了。” “我说不能去攻打马邑城了?” 谋将宋祯焕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群正在嚷嚷的首领们。 这话一说出来,好几个首领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说的,对方的统帅也知道自己那边,马邑城的情况吗?” “是呀,人家的主帅都知道了,这不明摆着马邑城是个陷阱?” “没错呀,就是这样啊,你们几个说的和我想的一样,都是陷阱了咱们还去打他干啥?” “是啊,宋帅你说的这些……前头和后头……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前后不一样!” “可不是嘛,大不一样啊,弄得我都迷糊了呢!我带兵快十年,可从来没有迷糊过,这还是第一回里。” 好几个首领都在嚷嚷,倒也有两个没有说话的,在低着头沉思。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左仆射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宋大帅两眼,然后又去老神在在了。 北边坐着的夷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在观察所有人的样子,但是对于宋祯焕的那些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案几后的中车令,已经不再继续摆弄那几个没有多少毛的笔了,正在拿着一个书册津津有味的读着,谁也不知道藏书最多的中车令到底在看些什么。 宋祯焕收回了巡查眼神; “我只是说,那边的三个帅,都知道马邑城的缺点,也确实是个陷阱,但是我可没有说,不能去打马邑城。” “嗨!这不是一样吗?” “是啊,明知道是个陷阱,谁还去打?那不是傻子了嘛?” “就是就是,既然大帅你都说了是陷阱,不用肯定都知道,不能再去攻打的,所以你说不说,都一样,马邑城不能乱打的。” “如果不打马邑城也可以,咱们可以调动大军,过去另一边,不过得快一点了,兵贵神速,趁着吐谷浑那边,还在热闹,马上就要放开厮杀的时候,赶紧提前过去助阵,也是可以的。” “并且,吐蕃的军队也在附近,三方人马合到一处,或许能打出来一点功劳的。” 宋大将军随口应付两句,端起了茶碗,吹了吹上头的茶叶,仔细品味! 这可不是李钰的茶,李钰的那些买卖,几乎百分之九十多,妖风这边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而且也做的很细致。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 第1028章 第1028章 ; 第九百八十二章; 宋祯焕的话说完,帐篷里立刻就炸锅了,薛延陀的几个大首领们有的瞪眼,有的差异,其中一个直接站了起来,抽着鼻子说话; “什么?宋大帅你说咱们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吗?” 另一个首领直接站了起来; “没错,都听见了,你又不聋!” 宋祯焕点了点头; “不行吗?” “好家伙!” “怎么了?你慌什么?” “我没慌,我是想说,咱们这边他娘的……能乱动吗?” “倒也是!” “是啊!恐怕不敢乱来吧宋大帅?” “谁说不是?咱们把那些城里的人看的紧紧的,可也别忘记了,人家也是紧盯着咱们的。” “是啊!这个时候两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咱们除了打过去,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撤兵回去大草原深处不打了。” “没错!除此以外哪里都没办法去的,我敢说一句,只要咱们不是回家,不论咱们去哪里凑热闹,李唐朝廷放在边关这二十万人,绝对不会坐着不管,他们会立刻追着咱们的尾巴,咬上来,而且会打的咱们措手不及!” “谁说不是?他们岂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这么多人几方的势力凑过去,铁定要把那边撕开一道大口子的,我觉得李唐的那些将军,绝对不会叫咱们如愿以偿的!” 薛延陀这些首领,也并不是憨的一塌糊涂,明白过来之后,都众口一词,说完后都盯着宋祯焕的脸,希望这个宋大帅承认自己的决策是个错误的决定! 居然还想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这个宋大帅的头,恐怕是被战马踢过吧? “那就还去攻打马邑城好了。” 宋祯焕很是无所谓的应付一句! “不是吧宋帅?” “我说宋大帅,说陷阱的是你,这会儿叫去闯陷阱的还是你,这叫怎么一回事情?” “就是,可别拿我们的孩子当枪使唤,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 “大汗您看,这都陷阱了,还叫孩子们去送死?” “是啊大汗,陷阱那!” 大首领们的意思很明确,这个宋大帅脑袋被踢过,出的都是骚主意,可千万不能听他的话。 “不着急,且听宋帅说道说道其中的可行之处,再做定论不迟。” 众人又赶紧扭头过去看着大汗请来的三军统帅! “两边都几十万军,都是小心翼翼,假如这种阵势一直不变,那就只能等着谁家没有饭吃了。” “这倒也是。” “那是。” “所以需要个变数,刚好李钰在积极制造变数,为何不趁着变数行动起来呢?他弄个陷阱,咱们就去跳一次又有何妨?整好随了他的意!” “宋帅的意思是……” “难道是……” “我明白宋帅的意思了!” “我也听出来了!” 听到这群货色,终于清醒过来,中车令的七个师弟整齐的轻出一口气。 正在看书的中车令忽然来了一句: “三日后子时半,正好是他们换值休息的时候,城上的五千多人,会分成三次下去歇息一个半时辰,卡主这个节点强攻,损失会小一些,而且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中车令说完,这边的宋祯焕赶紧接应上: “这几天,还得按照以前的样子生活,任何兵马都不可调动来去,只等着三日后的子时半冲杀上去。” “长生天呐!” “我得天!” “宋帅,咱们距离马邑城最近的兵营也有三十多里地,接近四十里,不叫来回调动,难道子时的时候,长个翅膀飞过去不成?” “是啊宋帅,这还不说李钰的探马七人一队,一出来就是七队,而且他们有风哨子,传信回去是很快的。” “可不是嘛,且那马邑城的后边就是李世绩镇守的朔方,东边有李道宗,西边有薛万彻,把李钰保护的死死的,李世民生怕这个私生子有个好歹,看的很严实。” “三方面的守将听到动静,就会立刻派出游动很强的兵马,一个时辰就能把援军调动过去。” 几个大首领说完互相看着彼此,一个不怎么说话的首领紧皱着眉头: “而且谁都知道,一个时辰,根本功不破坚固的马邑城,更何况咱们还不能调动兵马惊吓了李钰那边。” “如此,难度又增加了不少,即便咱们趁着他们换防的时候赶紧冲过去,顶多也就剩下半个时辰的功夫了,一旦马鹿邑有事,其他三方立刻就会派兵过去支援,援军到来之前,咱们能攻破马邑城的坚固防备?” 宋祯焕十分肯定的看着薛延陀的一群首领: “你们不能!” 一群大首领异口同声的反问; “不能?” “是的,这个事情不用问都知道结局。”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宋帅你为何还叫我们过去,难道要用孩子们的命搭进去强攻不成?” 这会儿可没人闭目养神了,不论是夷男还是二号人物左仆射,都盯着宋祯焕的脸。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李钰等的就是咱们打不进去,然后红了眼睛的时候调动兵马强攻,然后他提前准备的那些隐藏起来的力量,就会出现。” “然后,咱们过去攻城的军队,就被反包围起来,接着就是围点打援,消耗咱们更多的军队,于是,马邑城下就是这一次的主战场了。” “恶毒!” “李钰那畜生太狡猾了,居然能想出这种毒辣的计策……” “他娘的,这李钰够狠。” “可不是嘛,派过去的孩子不论多少都不能叫他们全部送死,所以咱们就会派人过去增援,然后咱们就会彻底掉进李钰的陷阱了。” 宋祯焕点了点头; “这还不是更狠的,最狠毒的是,咱们的军队在增援,恐怕他们只会放过前头两批,然后其他各路的援军,都会被他们的援军截住厮杀。” “于是,越来越多的兵力,被圈到马邑城外,我们去仔细查看了马邑城外的几十里方圆,有人在附近查看了至少两遍,痕迹处理的很干净利落,但是本将手底下有些个能人,整好擅长这方面的事情,所以知道的很清楚。” “甚至他们的援军从哪个方向过来,从哪个城调动,本将基本都心里有数的。” 众人正在讨论到紧急关头,总是沉默不语的那几个首领里,其中一个再次发言; “宋帅,你说的这些是打不下马邑城的决策,假如咱们强攻呢?如果强行攻破之后,杀进去了,又该如何?” “杀进去之后,我猜李钰会放手,他不会在城里跟你们拼命,他会下令叫军队撤退的,我知道他很珍惜人命,而且这也是最好的计策。” “撤退?” “往哪退?” “一个缺口,就足够咱们的勇士杀进去,夺取李唐江山了,他们还敢撤退回去?” “是啊,撤退,不把李世民气疯才怪,肯定会派人来斩杀他李钰的。” “没错,换做我是李世民,儿子也不行,坏了大事,必须杀他性命。” 宋祯焕和中车令,还有夷男,二号人物,都同时摇了摇头。 宋祯焕一边摇头一边分析诱导; “会退的,马邑城失守,并不是李唐的江山失守了,退回去三十多里,就有个杀狼山,你们冲过去整好应了局,犯了地名,而且李钰那边也不会放任不管,他们会摆好阵势,只等着你们的孩子进去,而且他们不会放进去太多人,顶多放进去七万左右,他们就会恰好派来援军,从新把马鹿邑城夺回去。” “然后等于就是把咱们两边的人马给切断了。” “没错,切断了之后,里头的那些人马会很着急,最后还会被分开吃掉,外头的也会有人专门伺候,到时候咱们两边心慌起来,只等着乱了阵,李唐的那些兵马就会把咱们杀的大败!” 宋祯焕再次点头应付; “不错,基本就是这样了,李钰不可能没有其他计划,他至少会有三种对应的方法,只等着咱们用哪一样,他就挑选出曾经的方法对待你们。” “所以,咱们攻打不下马邑,就会被围住厮杀,再葬送增援过去的兵马,若是攻进去了,他们还有另一个方案可以使用,所以李钰是进可攻退可守,只等着咱们去跳陷阱了。” 宋大将军刚把话说完,那个巴图鲁立刻就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一副苦恼至极的样子; “宋大帅,你这说了等于 . 没说,打不进去就够晦气了,还要被围点打援,好不容易冲杀进去了吧,又有新的陷阱等着咱们,这叫什么狗屁事情……” 巴图鲁正在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后边坐着的夷男立刻发声; “巴图鲁,不得放肆!跟宋帅说话要尊敬一些,客气一些。” 同时,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左仆射也来呵斥; “放肆!不得口出粗俗之言!巴图鲁你在记不住,我就要抽你的屁股!” 面对两个长辈的呵斥,巴图鲁哪敢放肆,头往后一缩,笑着赔罪; “宋大帅不要怪罪我啊,我不认识字的,说话就是随口,可没有不敬重大帅您的意思,真的,我敢对着长生天发誓,我刚才没有其他意思,要是……” 宋祯焕似乎挺喜欢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微笑着摆了摆手; “不罪,真性情,何罪之有?难道都不叫大家说话了吗?呵呵!该说的都继续说,不要忌讳太多,咱们以大汗的大事为重,其他的都必须放一边。” 宋祯焕是什么人物? 当年十八路诸侯争天下的时候,人家可是没有败过一场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是相当厉害。 手下多少刺头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随便卖弄几个手段,就把帐篷里一群大首领弄得亲近了不少。 “大帅说的对,都是真性情嘛!” “就是就是,宋帅当真合咱们的脾气呀,是个能交的兄弟。”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 第1029章 第1029章 ; 第九百八十三章; 夜黑风高! 马邑城上只留下了两三千人,其他的都到了大轮换的时候,下去歇息了。 三千人真的不少,可是排列在东西一里多的城墙上,就显得有些稀稀落落了。 城墙上的士兵几乎没有一个犯困的,尽管他们真的很累。 要不是李钰带着一万多人离开,两万多人足够看守这个小小的马邑城,说句夸大的话,两万七千多军如果都在这里驻防的话,这个小马邑城,就是个铁打的水桶,绝对是滴水不漏! 如果大军都在的话,完全可以当值一天歇息一天,不紧不慢,更不会疲惫的合上眼就大睡不醒。 所以这些人很困,很累,很疲惫,如果不是铁军,精锐,恐怕早一个月前就顶不住了。 不要小看站岗,表面上看啥活也不干,就是站个岗,实际上真的能把人累到下,甚至累到极致的时候,会死人! 这不是危言耸听,马邑城上的这六千守军,已经累死了十三个。 这是三个人都是精疲力尽,心里憔悴而死的,并没有战死沙场! 还好主帅派人回来传令,累死过去的所有人都晋升为士,军功本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斩杀敌首~五! 这是六千守军最欣慰的事情,主帅不愧是活财神,当真是大方至极。 五个首级,可不是一般的功劳,首先这些人穿的甲胄,使用的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的至宝,铁朔,和削铁如泥的唐刀,只要斩杀一个敌人,就可以把这些千金难求的绝世宝贝拿回家了,算是朝廷的赏赐! 同时赐永业田二十亩,上等绸缎三匹,布十匹,谷米十石,其家人可免税一人,正妻。 斩杀两个敌军的,永业田追加十亩,绸缎再三匹,谷米十石,布十匹。 同时,家人可再免税一人,免税人的名子有其家族提供。 准许长子继承府兵之位,收录进十六卫兵营。 斩杀三人者,朝廷赏赐的东西再翻一倍,同时准许一子出仕为官。 斩杀四人的,赏赐的东西更多,永业田百亩,上等绸缎三十匹,战马一匹,骡子一头,羊三只,同时准两子出仕为官,一子入十六位兵营,作卒! 卒啊! 可不是府兵了! 吃喝拉撒都要单独区别对待的! 同时可免税四人。 这四个人,可是一辈子不出税的。 可不是免税一年十年,是一辈子! 斩杀五人者,朝廷会派人去死者家中挑选身体最结实的一个收进南北衙禁军里头当兵,而且直接就是士了! 士。 在李唐朝廷里有清楚明白的律法规定,士~直接就是从八品上的职位。 就这个从八品上,多少人厮杀了一辈子都拿不到手的。 因为战死沙场,得敌首五人而成士的,全家免税。 永业田两百亩,还不说绸缎,谷子,小麦白面,还有其他五谷杂粮,还有战马一匹,骡子三头,母羊十只,公羊三只,等等等等……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李世民是秦始皇之后,对待士兵奖励最狠的君王了。 也正是因为李世民的奖励狠,所以李世民开始带兵到现在,经常出现没钱花,自己穿衣服都没钱的情况。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狠,如此多的赏赐,李世民带领的军队,一直都是战意盎然,厮杀勇猛。 因为他们死后,家里人可以有富贵享受,解决了后顾之忧得士兵,不用多说,战斗力是很强的。 大家都不怕死。 因为死了之后,朝廷的赏赐足够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就像马邑城累死的这十三个兵卒,只要战争结束回去,军功本册上交给兵部,他们的家人就会在三个月后,摇身一变成为地方上的小贵族。 真的是贵族,可不是吹牛!两百亩永业田,加上本来的那些,根本吃不完喝不清的,况且还他娘的不用交一斤谷子的税。 所以尽管这些人真的很累很疲惫,他们还是强撑着站在城墙上。 还不到一个时辰,忽然远处的风哨子声大作,疯狂的响了几个呼吸,然后又戛然而止! 声音并不大,但是紧接着,第二道关的风哨子响彻夜空,这次不是一个两个,一共七个哨子同时吹响,越来越近。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有敌人杀过来了,而且很迅速,人很多,所以探马在往回撤退! 紧接着城墙上的铜锣声大起,四面八方都是铜锣声。 马邑城正对着草原的中门,城楼上一个将军快速上马,在城墙上来回奔跑着; “戒备!戒备!全城戒备!都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来,谁再打瞌睡,就要没命了,快点醒过来!王二狗,王诸葛你他娘的在作甚?” “回将军,我叫兄弟们战队里,我新弄了个小战阵,用来守城应该是贼厉害的……” 马上的将军不等王诸葛说完,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娘的个屁,既然守城贼厉害,为何不上报给本将?等打退了这波贼人老子再收拾你个皮痒的东西。” “回将军,才想好没多久,俺们队里刚操练成两三天,本想着明天报给我家校尉的。” “好了好了,闲屁少放,快点告诉其他的队正,快点的啊,老子还得去别的地方查看,来人呐,留下二十个,跟王诸葛学战阵,再安排几个兄弟去叫别的队正过来学。” “得令!” “得令!” 骑马的将军带着剩下的几十个亲兵离开了第一个楼洞口,继续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叫喊。 从中间往另一头跑一遍之后又从最东头跑到最西头,还没有回到中间的楼洞呢,许多箭组成的箭雨刷刷的射上了城墙。 本来不太在意的将军,忽然听到手下一个亲兵痛苦的哼了一声。 吓的将军赶紧扭头查看,这一看吓得他神魂皆冒。 因为手下好几个亲兵都被射中了身体,有的在胳膊,有的在大腿,甚至一个胸口中箭的家伙,捂着左胸靠在墙上往下歪过去。 将军赶紧下马,蹲下去扶着亲兵; “驴头,怎么样,要紧不?别着急慢慢的说话,千万不要着急啊。” “将军,射进我胸口的肉里了,他娘的这草原上的野蛮人,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弓箭呢?我看着赶上咱们的铁胎弓了都,他娘的逼的!我干他娘的屁股眼儿,干他全家的女人!” “胸口中箭的亲兵坐在地上,一边疼的皱着眉头,一边破口大骂。” 将军反而踏实了,这是没有射进去多深,而且还没有射中心疙瘩,否则他说不了一句囫囵话就要气绝身亡的。” “还好还好,医官呢,医官?快叫医官过来救治!” “没事的将军,俺没事。” “没你娘的屁……” “来了来了来了将军,小将来也,来来来别动啊,把甲胄解开,对对就这样慢慢的解开……” 过来的医官指挥着一个士兵,解开了驴头山半身的甲胄,又解开里头的衣裳,小心仔细的查看着。” “没多大一会,医官就扭头跟将军汇报; “启禀将军,驴头中的箭,跟咱们用的基本差不多少,我看着箭头的样子,恐怕分量都一般重的,怪不得能破开咱们的精铁甲胄,哎呀……” 医官正在说话,背上就连中三箭,还好都是刚好射在甲胄的铁块上,只是疼了一下,没有多大点事儿。 “哎呀个屁,赶紧说,驴头的伤怎么样,他娘的,射了老子的传令兵队伍里的领头羊队正!” 地上的医官想要反手揉揉后背,但是够不着,只能作罢,又去翻开驴头正在流血的胸膛。 “回将军,驴队正的箭伤,箭头入肉两分多一点点,轻伤,处置好,用烈酒洗干净,不出一个月就能给将军您继续干活的。” “哦对了将军,他伤了,得弄下去城里安排处置。”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安排人手,把他弄下去洗伤口,拔箭。。” “得令!哎呀,我干死他娘的屁,谁他娘的放箭,射老的屁股?” 李唐十六卫里都有医官的,之前就有这种配置,只是不多,一个千人队里配了三个医官,有的是学医的学徒,从外头请回来的,待遇赶上一个老卒的标准了。 不过这种专业人士不是太多,大部分都是跟着这种人学的手艺。 自从李钰掌了兵权之后,把三卫兵马里过了一遍。 对医生职业喜欢的,又有这种天赋的兵卒,李钰全部挑选出来,然后请了道家的医国圣手亲自讲课,教 . 授。 一直学到现在,现在李钰掌控的三卫兵马,每个百人队另外派发下去两个医官,每个医官又给配了三个打杂的兵卒,所以每个医官队伍,都是四个人。 李钰手下三万多人,所有的百人队里都是另外增加的名额,所以每个百人队都是一百零八个兵卒。 从李钰请皇帝和三公九卿们参观之后,李世民就非常在意这个事情,也紧跟着抓医官队伍的事情,跳出来不少兵卒,跟着道家的能人学医。 所以现在的十六卫兵营里,医官都不同程度的增加了不少医官。 所以守城的将军不论在哪里,都有人应他,不论他在哪个百人队里,他都能随口一喊,叫来两个医官。 “大帅就是大帅,跟所有大将军们都不一样,不啰嗦,直接干实在活,对手下兄弟们,当亲兄弟,大帅他说到做到了。” 看到医官指挥三个手下抬着伤患离开城楼,躲在漏洞里避箭雨的将军,自说自话。 身边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的想法,只是军情紧急,没有人胡乱说话而已。 因为大家都知道,或许下一刻,就能有敌人杀上城头来了。 念叨完的将军果然浑身一震,立刻大声下令; “传令兵呢?驴头伤了,他手下可是还有四十多个,人呢?” “传令兵何在,人呢……” “这将军,末将挤在这里呢,将军扭过来身子,对对对,您看,末将在这里挤着呐!楼洞也造的太小了些。” “好,刘副队正,你在就好办的多了,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一定要办的漂亮一些啊。” “将军放心,您知道末将的本事手段,不敢耽误您大事的。” “好!不说了,现在我需要安排四个传令兵队伍,分别去请救兵,第一个是去找大帅的营房里求救。” “得令!” “第二个是去朔方的李大总管那里求救,第三个是去薛万彻大总管那里求救,最后一路,去李副总管那里求救,这四队报信的,必须尽快出发,尽快把信送过去,你明白吗?” “明白的将军,末将知道厉害,您放心,一定会很快的,三狗子,大牛,李正,刘有钱,你们四个亲自带队,出去把信送到,都听见将军说的了啊,越快越好,不好耽误的!” “唯!” 被点名的四个传令兵,快速整齐的答应之后,各自带着手下快速离开城墙下去,一路奔走还一路不停的吹口哨,这口哨声又疾又迅猛,其中的意思就是,有大事发生了,传令兵经过的地方撞死不赔。所以都得想个心眼儿的。 看着传令兵们下去城墙,躲在楼洞里的兵卒们有些不明白了,其中一个队正心直口快,第一个说话; “将军,这都不知道情况呢,您就下令叫人去四处求救?” 一旦有人开头了,说话的人就多了起来,胆大的一个接着一个; “是哈将军,都没打呢,敌人也没有上来,放个把箭,就找救兵的话,别人会不会笑话咱们这六千兵卒?” “就是就是,咱们北衙禁军,虽然比不上南衙禁军和左武卫,但是好歹也不是怂包吧?至于吗?没见人头就赶紧安排出去求救兵了?” “可不是嘛!” “这不是咱们的……” “都把屁股眼儿闭上,关紧一点儿,老子要是都没有你们这些人能的话,还来当个屁的将军?” 将军说着话,还把头伸了出去,刷的几声响,从下城墙头射上来的三四根箭,叮咚几下射在城门楼上。 还好将军聪敏,躲得快,否则这会儿应该被箭羽,穿过头颅了。 “刚才只看箭雨就知道,第一贼人来势凶猛,而且目的很明显,他们想在开战之前,暴乱厮杀之前,把咱们的城门楼子撕烂一个缺口。” . 第1030章 第1030章 ; 第九百八十四章; “都把屁股眼儿闭上,关紧一点儿,老子要是都没有你们这些人能的话,还来当个屁的将军?” 将军说着话,还把头尝试着伸了出去,想要看看敌情,结果刚把头伸出去就听见刷的几声响,从下城墙头射上来的三四根箭,叮咚几下射在城门楼上。 还好将军聪敏,躲得快,否则这会儿应该被箭羽,穿过头颅了。 没有查看成功的将军把头和肩膀紧紧缩回城墙上的楼洞里,然后对着一群手下又是一顿数落; “看见呢?够劲儿吧?” 楼洞口里一大群人都不听的点头。 “够劲!” “太够劲儿了,刚才差点把将军您脖子上的头……射穿呢!” “去你娘的屁,真是个狗嘴,吃屎用的东西。” “都少他娘的扯淡,说正经的啊,刚才只看第一轮箭雨开始的煞气,老子就知道许多事情了。” “知道什么?” “赶紧说说吧将军,横竖人家还在开弓射箭,咱们又不敢露头出去,这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听听将军的能耐,好好的学他一学,指不定以后能混个校尉都尉呢,哪怕是个从八品的也行。” “我说刘高攀,你鳖孙就个嘴上功夫,老子这些年教你们的,但凡你们记住七八处,五六处,早他娘的爬起来了,到现在你鳖孙还是个队正,连个百人队的大拿你都上不去,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为啥吗? 天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样子,你要是这样贼心不改的话,这辈子你都上不去从八品,信不信?还笑?怎么着你还不信?老子有说错什么吗?” “嗨,我的都尉将军唉,兄弟我是苦笑,难受笑,凄惨笑啊,早几年不是年轻嘛,好玩,打去年年底起,将军您看着的,兄弟勤奋不勤奋?” “去年老子可没看出来,至于今年嘛,你倒是比以前老实许多,也确实踏实下来了,你娃子早点这样,能现在还是个小队正?” “耽误了时间下种子,这不是成熟的晚嘛,还好有您老人家在,这会儿醒悟过来也不晚的,您老人家能看着我不管吗?咱们可是一个锅里搅拌好些年的老兄弟呢!” “都把心放进肚子里,只要踏踏实实,我不是瞎子,看的清楚明白,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了好了不啰嗦了,嗯,听声音似乎下头那些人的弓箭应该是射的不多了,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发射了,没有了刚开始那会的疾风骤雨!” “说道刚才呀,老子只听声音就知道贼人来势凶猛,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是明显,他们想在开战之前,暴乱厮杀之前,把咱们看守这个的城门楼子撕烂一个缺口,所以他们狠命放箭,然后就会冲杀过来了,要是咱们大帅没有整出来这些精铁甲胄啊,以前那些破烂可挡不住这些硬弓啊。” “那是那是,将军说的我不反对,换做还穿前朝那些旧货,不说别的,就这一轮抽冷子的箭雨,咱们这边城墙上的兄弟就得他娘的死伤一半!” “去你娘的乌鸦嘴,我说王老五,你他娘的能不能说几句好听话?兄弟们都等着打赢了回去长安论功行赏里。” “我这不是说的以前那,得,都别推我呀,成成成,我不说行了吧。” “就是,你别说话就没人收拾你了,没看外头的野蛮人都疯了一样的拉弓射箭?” “可不是咋滴,还真他娘的疯了这些人,别的不多说,就他娘的射这好一会儿,得扔出去不少银钱了?啊!” “可不是嘛,这种上等弓箭,可贵的很呐,老子早两年就听说过的,说是一根翎羽就得一千钱里,俺滴个娘耶,一千钱呐,真不是小数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当兵一个月也就两百多个大钱,他娘的一根就得咱们当兵小半年的例钱呢!” “别说话!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唯!” 随着将军忽然的呵斥,楼洞里的一群人整齐答应,然后就是鸦雀无声。 “不对劲!这他娘的不对劲!” 看着自家将军把身子扭着靠在楼洞口的墙壁上,然后把耳朵放了出去,一脸怀疑的表情自言自语。 “咋么了将军?” “将军,箭还在射着没停呢,您往里头来一些吧!” “是啊将军,可别被射穿了耳朵,就得学草原人那样,穿个铁环戴戴了,嘻嘻!” 将军没有应付手下兄弟的调笑,还在喃喃自语; “这是有至少四批弓箭手,而且队伍站的很稀,两个弓箭手中间的距离,怕该有几十步开外了。” “四批?” “我日他娘的。” “确实是的将军,我也听出来了,比方才那一轮箭雨,稀了大半数,弓箭手明显是被调动散开了的。” “没错!” “他们要攻城了将军!” 经过将军的提醒,一群人都在仔细倾听箭雨声,作为厮杀过多次战阵的老卒们,终于跟着将军的提醒加引导明白过来了。 “将军……” “嗯。” 嗯了一声的将军忽然站直身子,大声下令; “传令兵何在?” “人在!” “擂鼓,快快擂鼓助威,叫醒儿郎们,不能继续躲在楼洞里了,即便有弓箭手放箭,也得给老子爬出来厮杀,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快快快,吹号角!” “得令!” “得令!” “得令!” 霎时间,正在说笑的人群里,跑出去十几个。 吹号角的,打鼓的,忙活个不停,眨眼间,两边的城墙上,都有鼓声和号角声跟着合奏起来。 尽管将军很快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可还是晚了一步。 毕竟人家是有心算无心,又…… 这边传令兵刚发出信号,许多地方都已经有人爬墙上来了。 “我去你娘的屁,将军小心,上来贼人了……” 正在楼洞外大声安排防务的将军,被躲在城墙头的三个草原人,忽然冲出来居然拿的是铁朔!!!! 侧面对着城墙的将军,被手下一个亲兵狠命推开。 亲兵被三支铁朔噗嗤一声,全部扎进身体里。 将军踉跄两下,定住身子回过来,整好看到这个场面。 “三娃子!” 将军的脸上青筋暴起,吼的时候还带着喷出许多涂抹,这是他亲兵队三个队正其中的一个,跟了他十年了,还是他同宗的侄子,怎能叫他不心疼! 将军不在说话,眼睛里全是杀意,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同时两边的亲兵都跟着冲了过去。 “戗!叮!……” 将军含恨出手,又是手段娴熟,两下就把其中一个贼人手里的铁朔击落到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看守马邑的都尉将军,往前上了一步半,马步四平八稳,手里的铁朔枪头,准确无误的扎进到地后正想翻滚的草原人的脖子里。 后者都来不及叫喊出声,嘴里脖子里都开始血如泉涌! 剩下的两个草原人不但不退,反而往人群里冲过来。 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解决,那边黑乎乎的城墙边的黑暗里,又冲过来不少人,看上去得有二十多个。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马邑城中门这里,至少架上了四五架蹬云楼梯。s大家都猜到这里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厮杀中还惦记着叫喊不听。 “我日他祖宗八辈子的,这些人什么时候把架蹬云梯玩的如此快速了?” “不对,老三你说的不对……呀!” “这些人从射箭的路上过来的,而且他们不是爬上啦的,他们是冲过来的……老子看的……噗呲……老……” “噗嗤!” 一边打一边说话的老三,身后忽然出现两个草原人,一左一右,两把铁朔从老三的腰前头里甲胄的缝隙里扎进去。 看来,草原人对汉人的甲胄知道的非常清楚,居然知道肋骨扎不进去,选择正面靠后一点的位置,整好是甲叶之间的缝隙,又是绑绳子的开口处。 这边刚和战友合伙杀掉一个草原人的汗军,一声悲鸣叫的凄惨无比; “啊!” “老三?阿弟……我日你们祖宗!敢伤我亲弟,老子跟你们拼了!” “保护将军撤退,快快快!!!” “放屁,都给我让开一边,老子今天就是死在这墙上,也不能退,传令兵呢,传令兵……” 将军架开对面扎劈过来的铁朔,忙里偷闲的吼叫起来。 “在……将军,人在……” 一个传令兵刚用唐刀砍掉一个草 . 原人的左手小臂。 “啊……” “在,人在!” “传令兵都全部退下,传令出去,擂鼓前进!后退着死。” “是,擂鼓!” “得令!” “将军令,擂鼓前进!后退者死” “将军令下,擂鼓前进!后退着死!” 马邑城的城墙东西大约有三四里地,传令兵们分散出去,一边奔跑,一边躲避厮杀,他们的任务是传令,不是战斗,所以冲上城墙的草原人,他们看都不看一眼。 而守城的汉人,看到传令兵跑过来,都不约而同的把厮杀的地方,往前挪,尽量把身后的空间留出来,给自己人用。 场面很激烈,敌我双方杀的难解难分,忽然城外的号角声响起! 守城的汉人听得心里发毛。 这种号角声,就是草原人进攻的号角,只要这种一长一短的号角声出现,后面就会出现大量的敌人,不要命的冲杀过来。 所以这种声音对汉人来说,就是一道道催命的符咒! 先不说马邑城的艰苦困难,只说守城将军第一时间派人去搬救兵。 最快的一路就是去大后方朔方城的这一路了。 李世绩已经睡下,毕竟都深夜了。 可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每次睡觉他都保持着两份警惕! 刚进入梦乡没多久的李世绩忽然就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屋里守护的四个亲兵立刻走了过来。 “仆射,可有差事需要召唤我等?” “嗯。” 李世绩马上伸出右手,阻止了几个人说话,然后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 果然,远处传来了风哨,只听声音就知道距离很远,但是屋里的人都听懂了里头的意思。 “大帅,紧急军情,出动了双哨。” 李世绩二话不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更衣。” “唯!” “传令,擂鼓聚将,本帅要深夜点兵。” “得令。” “大帅令下,擂鼓聚将。” “大帅令出,擂鼓聚将!” 一连串的重复从李世绩的屋里往外传去,这边李世绩还没有穿好衣服,大帅府里的牛皮大鼓就震天响了起来,鼓点声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落下。 等李世绩穿戴整齐,走到白虎大堂上坐下,将军们都陆续到来,一个一个的都是龙精虎猛,似乎他们是想说,总算盼来了变数,这回有仗打了。 将军们还没有到齐整,城里的风哨声音越来越大了,这说明传令兵进了城门,正在快速骑马赶路。 没有人说话,有的将军还在摩拳擦掌,有的伸着头看向白虎大堂的外面。 终于! 众将士期盼的声音出现了! “报!” “报!” 马邑城过来求援的传令兵手里举着血红色的令旗,一路跑进大帅府里。 看到传令兵手里举着的红色令旗,还有两个肩膀上的风哨,所有人都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李唐朝廷的兵部里,对于传令报信的规格有很清晰的划分。 传令兵只有一个肩膀挂着单响风哨,这说明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情。 假如左右两个肩膀都挂风哨,这叫双响哨,说明情况非常的紧急。 假如双响哨又带着红色令旗打头,那么这就是某个地方,出现了危在旦夕的局面,需要火速支援! “报大帅,马邑城有紧急军情。” 高坐帅位的李世绩,不动声色的来了金口; “说。” “唯!” “报大帅,马邑城突然遭遇进攻,草原上的野蛮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硬弓强箭,与我军的铁胎弓,不相上下,第一轮箭雨时,我家将军预料到后面会有攻城战,因深夜里,不知敌情,所以派人出城求救,望大帅发兵支援!” 传令兵说事情的时候,白虎大堂上的将军们已经很有些差异了,只是因为要守着规矩,所以都不说话发声。 . 第1031章 第1031章 ; 第九百八十五章; 跑进白虎大堂的传令兵,高高举起来手里血红色的令旗,生怕别人看不见军情已经十分紧急! “报大帅,马邑城有紧急军情。” 高坐在上首帅位的李世绩,听到有紧急军情之后,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不少,这漫长的边关线上,敌我双方几十万大军已经对峙了许久…… 试问~哪家国主不难受? 哪家老帅不焦虑? 哪个将军不觉得憋闷?? 李唐的李世民最是难受,毕竟敌方好几个国主联合起来,将近五十万大军压境,压的李世民彻夜难眠,寝食难安,天天惦记着八百里加急的军情…… 草原上的夷男也是够呛,就说吐谷浑的伏允,和吐蕃国的弃宗农,这些人没有一个不难受的。 甚至四位国主帐下的武将们,个个都是焦虑不安。 奈何四家国主出动的兵力加起来,已经七十多万军了。 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小数目!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不对就会有数不清的家族,从此走向败落! 战死沙场的兵卒,哪个不是家族里的顶梁柱?哪个不是妻妾儿女的天?假如天塌了,其背后的家族能过到多称心如意? 所以这个阵势下,除了吐谷浑的伏允一心一意要报仇所以才不顾及太多,除此以外,夷男,李世民,弃宗农,这三家国主,个个都是小心翼…… 没有变数产生,谁也不敢乱动! 三家都在等待变数发生…… 这一刻变数终于来了! 小心谨慎了许久的李世绩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机会! 李大总管不动声色的开了金口; “说。” “唯!” “报大帅,马邑城突然遭遇薛延陀部落的进攻,草原上的野蛮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硬弓强箭,与我军的铁胎弓,不相上下, 第一轮箭雨到来之时,我家将军就预料到后面会有攻城战,因深夜里不知敌情,所以派人出城求救,望大帅赶紧发兵支援马邑!” 传令兵说事情的时候,白虎大堂上的将军们已经很有些差异了,只是因为要守着规矩,所以都不说话发声。 李世成绩沉住气询问; “何时落箭?” “回大总管的话,半个时辰前,落下第一批箭雨。” 李世绩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整个白虎大堂上静可闻针。 都知道该行动的时候到了,可是派谁去支援,得大帅说了才算,派多少人过去还是大总管说了算。 想要出兵立功的将军们都着急的看着上首的李世绩。 李大总管在心里快速衡量来去利弊关系,忽然开口叫喊; “左卫中郎将!” “末将在!”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将军跨出一步抱拳行礼,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命你领兵五千,速度支援马邑,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得令!” 接了令牌的将军高举在手里,跟马邑城过来的传令兵一块儿跑了出去。 “右卫中郎将何在?” “末将在,请大总管下令。” “教你领兵一万,去往马邑城后方的大胜关东北角埋伏,不得生火造饭,只带足干粮清水,听我后头的军令才能行事!” “得令!” “中军前锋何在?” “末将在,请大总管下令!” “着你领兵一万,速度前往关外,陈兵列阵,应付薛延陀在朔方外的右翼军马。” “得令!” “记住,切不可恋战,要败的不甘心,不服气,要败的叫人踏实。” 中军的前锋大将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得了这么个差事,顿时愣住了。 “怎么?还不接令?更待何时?” “是,末将得令!” “右卫前锋大将何在?” “末将在,请大总管下令…” 站出来的前锋大将,答应的有些迟疑,他生怕自己也分配个只准输不准赢的差事到手! 可是世上的事就是那样奇怪,怕什么就来什么! “教伱领兵一万,出关行动,只准输不准赢,还要败的光明磊落,败的叫他们心里安生,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 右卫大将军垂头丧气的离开白虎大堂,剩下的将军们,都整齐的低下了头,生怕这丢人到家,还没有功劳还要叫人耻笑的美差落到自己手里。 “中军中郎将出列!” “末将在,请大总管吩咐。” 这次走出来的将军,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着你带兵一万,去往黄狗坡的背面埋伏起来,跟大胜关处的兵马并同,等待下一步军令再出来厮杀。” 有气无力的将军,听到是打伏击战立刻来了精神,大声回应; “得令!” “剩下的人,都管好手下的兵马,吃喝按时按点,不得拖延,随时听候本帅调动。” “得令!”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 将军开小灶,岂不是昏庸无能? 如此简单之事,阿弟竟然都能说错,如何不招耻笑? 想来此事,必成为长安城,武将阵营里的笑柄! 唉……这众口悠悠,如何填堵?此也是你口无遮,拦咎由自取! 今后的言行举止,可要仔细小心,莫要再说那些无稽之谈!平白的掉了身价!” 李钰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是十分好强,又紧着面子。 如今被当做笑料,着实难受! 想起以后被武将圈子里的兄弟们笑话,李钰有些很不服气, 不就是行军打仗吗,小爷不懂可以学啊, 再说了,前世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 难道后世千年的总结,还比不上这些大唐的古人?不服了还! . 第1032章 第1032章 ; 第九百八十六章; 距离马邑城还有八十多里处,雁荡山深处,十几座兵营,呈现八卦图的样子围绕中间那座最大的帐篷。 李钰高高在上。 下首两边各有一排太师椅。 两卫兵马里的将军们各就各位。 李钰的右手边,加了一个位置,坐的是虎贲军统领梁大家长。 梁大家长的身后还有几个座位,坐的是梁家的长老。 李钰的左手边,加的位置坐的是今天当值的北斗七星,七大美女观主。 李钰的身后坐的是三剑侍之一,林霸王,旁边的架子上放的兵器,是林霸王的阿公,林家大家长几十年前,用林家传承千年的秘法,找到一些万年不遇的奇木,和海底深处那些天外下来的陨石精铁,亲手给孙女做的上等铁朔。 这种等级的宝贝,当年的林老妖怪一共做出来七把。 这就是当年李世民想要一把,都得不到的珍品! 秦琼手里那一把举世无敌,锋利无匹,削铁如泥,斩杀过不知到多人命的绝世凶器,就是这七把宝贝里头的一把。 林家的人很少拿出来现世的,自从那年族长遇到刺杀之后,林霸王就听从父亲的命令,把这一把绝世神兵,天天带在身边,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 帐篷里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坐的端端正正,将军们身后站着的偏将们,也被分配了椅子,各自坐在自家将军身后,他们的等级再低一点,所以更是严肃的很,目不斜视。 毕竟,能在这三卫兵马的白虎大堂上有个位置坐下,这本身就是非常风光的事情,所以没有人胡乱说话。 将军们更是不会轻易开口的,梁大家长更不会胡乱说半个字儿。 对于道家的道种来说,世人的生死那是天道注定的,天道安排的,没必要刻意的去干涉太多,还是道法自然的好,既然该有战事,那么就说明,天道要灭杀一些人命了,不该干涉太多的! 只要道子安然无恙就行,其他的,什么吐蕃国,什么薛延陀部落的生死,什么李唐朝廷的安危,对于五湖四海的道种们来说,都没什么可惊讶的! 李钰的右手轻轻的敲打着案几,动作神态简直和李世民一模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李钰的相貌,神态,走路姿势,身上那种由内而外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几乎和十几年前的世子(李世民)有超过一大半的相同之处! “诸位将军们以为……这会应当如何进行下去?” 李钰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然后要说话就被对面的几个老将用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后者咽下去一口唾沫,把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沉了下去。 但是这个动作已经被正在走神,看上去似毫不在意的李钰尽收眼底。 李钰扭头看着那个想要站起来的将军,微笑着询问; “张将军!” “末将在。” “你似乎是有话要说?” “回大帅,末将……” “咳咳……” 对面一个老将轻轻的咳嗽两声,似乎是昨天吃的饭菜不太合适的样子。 “额……那个……” “无妨,不用多想,听说你阿耶的嗓子不舒服,兴许是吃羊肉太多了,你尽管说你的就是,有什么良策说出来咱们斟酌斟酌,大家一块商量商量。” “回大帅,末将……没,没有什么要说的,大帅尽管调度,末将只管拼命厮杀就是。” 听到这些的李钰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又轻松了一些。 “说的很好,你且坐下吧。” “唯!” 那个张将军的老爹,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仿佛是再说; “看见没有?你个蠢货?还真以为大帅心里没有计谋了吗?” “人家要的是咱们这些武将来执行军令的态度,可不是叫你这种只学了一点点的兵法,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二楞子来胡乱出谋划策。” “诸位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了,如今马邑城被两万大军围困,而守城的兵马只有六千,对方还有强弓硬弩,又有充足的攻城车架,当如何应对?还请诸位老将不要小气,共同出谋划策!” “请大帅定夺,我等拼命厮杀。” 这句话是公开的口号,几十个将军叫喊起来整齐划一。 “既然如此,那就按兵不动好了。” 李钰这句话一说来,好多人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怎么?可有事要说?” “尊大帅军令。。” 众人再次回应,但是声音右前右后有大有小。 很明显,放弃六千守城的兄弟,任由他们战死沙场,这些将军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钰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 现在的李钰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三军统帅的架势味道充足,他从李世民的指引,和秦琼的教导里,充分吸取了前辈们带兵的经验。 把这些人管的服服帖帖,秦琼的话尝尝在李钰耳边响起; “为将者,需爱兵如子,可与士兵同甘共苦,厮杀时,要不畏生死,带出来的兵才是勇士,胆小怕事的将带出来的都是废物。” “然,为帅者,与将,大有不同之处,爱兵如子当然是要讲的,但是统帅是三军的中心,是三军的首脑,所以就要另外考虑许多事情了。” “将帅不合者,难有作为。” “令行不一者无法作为。” “想要有所作为,就得把账下的所有将军们都管好,然后各就其位,各司其职,人尽善用,这才是为帅者要考量的事情。”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是将只管带兵厮杀,然后获取军功,帅却要考虑全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或许最大的成果这才是帅要决定的事情。” “帅者,总览全局,当然不能一意孤行,但是也不可听从将言太多……” 白虎大堂上没有沉静了一会儿,就有人闯了进来。 “报族长,有军情来报。” “嗯,说吧。” “唯!” “启禀族长,李大总管派出五千军增援马邑城的防守。” “哦?不多不少正好合适,如此看来李道宗叔父,应该是按兵不动了。” “回族长,正是如此,李副总管的兵马没有调动半个。” “薛家叔叔呢?应该也是派出了五千兵吧?” “是的,薛大总管也安排了五千军过去救援,臣觉得,他们两边的距离,和发兵的时候看,应该是没有机会和时间沟通有无了,所以两边的五千军,是不谋而合的事情,也足以说明,两边的大总管都在紧盯着马邑城的。” 李钰看着梁大胆的一个叔叔,笑着称赞; “嗯,大管事就是大管事,一针见血,大管事可知道,那两边的援军这会儿大约走到了何处?” “又要多久能到?” “回族长的话,臣猜测,朔方李大总管的兵马,今天上午应该就已经到了咱们的地盘上,这会儿的马邑的城墙上,应该多出了五千生力军。” 李钰点了点头,往后靠着身子,仿佛那留下守城的六千人,就是该死的诱饵一样。 “会的,我猜的也是这样,倘若李大总管按照正常的用兵方法对待,应该是在清晨辰时半左右,朔方的五千军及时出现在马邑,否则有损他的名声。” “薛延陀哪里呢?” 想好了的李钰连续发问; “可有什么动向?” “回族长,没有什么新的调动,攻城的军马两个万人队,打的不紧不慢,互有伤亡。” “他们没有安排后手吗?” “回族长,除了连夜跑过来攻城的那两个万人队,薛延陀部没有调动过其他兵马。” “臣以为他们是要安排的,因为咱们回来的探马报说,他们左右两翼的军队,都出现了一点点变化,今早他们吃饭的时候比以前提前了快一个时辰。” 听到这里的李钰并没有激动什么,脸上还是那种平淡无奇的表情。 “这就对了,随时准备要增援上去的,所以得提前吃饱肚子,才能拉出来干活不是。” “是,族长说的是。” “你手里的探马,怎么回来的?” “回族长,从后山翻回来的,不曾惊动过任何人。” “很好。” “大管事可回去歇息了。” “是,臣请退。” “可莫要真的歇息, . 不管身上的担子轻重。” “唯!” “大管事请。” “是,臣告退。” “嗯。” 诸位将军们,也都回去照顾兵营吧,我这里没有什么要紧事了。” “唯!” “哦对了,诸位再委屈一下,从帐篷后头的小门出去,老规矩,不准惊动任何人,从那几个空帐篷里经过。” “唯!” “末将告退。” “诸位将军请。” 几十个将军刚起来,从两边往李钰身后行走,李钰就扭头看着林霸王; “叫那些乐师们进来,安排吃食,享受一番。” “是,阿郎稍等片刻,妾身立刻去安排过来。” “嗯。” “哦对了,把族里安排的那些女人叫进来,今日我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你且放开手脚安排,等那些女人进来了之后,把这帐篷的大门给我关好了,关紧了,不叫他人看见,毕竟不是享受的好时节,该隐蔽的就得做好。” “是,妾身明白。” 李钰毫不顾忌的交代这些,听得正在往外行走的将军们,心里直叹气。 许多老将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即便你学得秦老帅的能处,也不该如此放任的,更不该在紧要关头,来白日宣淫,这成何体统?穿出去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吗?那边六千儿郎不止生死,这边的一两万人马,就围着保护你了,可是你好歹也……唉……!” 老将们都这样想了,年轻一些的,更是想法多多,其中好几个想要请战的,还轻轻摇了摇头,明摆着是对自家大帅不顾兄弟死活,很不满意。 况且…… 又要弄一堆漂亮女人进来,白日宣淫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 你把帐篷捂住就没人知道了吗? 捂得再严实又如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把帐篷捂住也无济于事,里头他娘的全是靡靡之音,全是妇人的浪声浪语,这能糊弄住谁? 其实说实话,李钰把白虎大堂弄成了他的淫乱窝这件事,他没有一点内疚的,不但没有愧疚内疚,他反而感觉非常的刺激,越是这种紧要的关头,越是在如此正式的白虎大堂上寻欢作乐,李钰就越是兴奋莫名! 前世里的老总们不就是这样吗,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好容易老天爷开恩,穿越回来一次,拥有了可正大光明三妻四妾的机会,又有数不尽的女人给他享受,要是再不玩……岂不是对不住天地!? 武将们走了之后,李钰才扭过身子看着梁家的人,又看看道家的一群。 “还享受还是要享受的,做一回人不容易,你们说呢?” “族长说的对。” “尊上说出来的就是法。” 李钰还没有应付帐篷外就陆续走进来几十个好看的女人,这些都是长孙皇后从教坊司中一万多个罪臣家眷里给她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有不俗之处,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换谁都会心动的。 李钰没有说话,梁家的几个长老还是稳坐如山,毫不动摇。 林霸王挥了挥手,白虎堂上立刻琴声弥漫。 堂下的空地上,九个年轻美貌的小妇人,开始翩翩起舞! 李钰放松了身子,随口一问; “大家长如何看待?” “臣以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互相交替即可。” “哦?” 李钰轻轻哦了一声,不在说话。 梁大家长只得补充几句; “兵家之道,虽说瞬息万变,然,各种法度都有章程,进退也有根据,本次兵事三四国出力,牵扯太多,又阵势庞大,谁也不会掉以轻心。” “此处虽然有变数产生,然,薛延陀也不全是无能之辈,岂能不知就里?” 李钰点了点头; “不错,目前来看,薛延陀部落里所做的行动正合人意,两万人去攻打一个看守不严的城池,里头只有六千军,还是疲惫之师,两万人足够了。” “但是面对这边的援军,还是不够看的,所以他们想要调动两翼的兵马完全符合常人带兵的做法。” . 第1033章 第1033章 ; 第九百八十七章; 梁大家长只得补充几句; “兵家之道,虽说瞬息万变,然,各种法度都有章程,进退也有根据,本次兵事三四国一同出力,牵扯太多,又阵势庞大,谁也不会掉以轻心。” “此处虽然有变数产生,然,薛延陀部落十年间称霸草原,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绝不可能全是无能之辈,岂能不知就里?” “请族长多加考量。” 李钰认真的听取了虎贲统领梁大家长的建议,严肃的点了点头; “梁统领说的不错,确实不得小看敌人,否则必有祸患生出。” “族长英明。” “嗯,只以目前来看,薛延陀部落里所做的行动正合人意,安排两万人前去攻打一个看守不严的城池,且城里头只有六千守军,还是疲惫之师,他们两万人是足够的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咱们这边的三大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拿两万人就把马邑城撕烂,这边肯定要调兵支援上去的,这个毋庸置疑!” 梁大家长抚摸着三寸胡须,说话不紧不慢; “是,族长说的是,但凡带过几天兵的就都知道,李唐这边派军增援马邑城,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说,面对这边的援军,他们的两万人还是不够看的,所以他们想要调动两翼的兵马,也完全符合常人带兵的做法。” 梁大家长作为虎贲卫士的领头羊,一身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梁家历代的大家长都有各种心得体会,和用兵的法度总结,几百年的积累,不是玩笑,各种各样的阵势几乎都有记载! 所以梁大家长对于薛延陀和李唐的兵马调动,眼睛都不眨一下,几乎是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可是谁也不知道,薛延陀人,是故意调动两翼军队,应付李唐的陷阱,还是真的要下定决心撕烂一个缺口?” 李钰也不可否认的点头赞同; “大统领的意思是,咱们还得按兵不动,继续等待?” 李钰的表情一变,旁边护卫在身侧的梁大胆就开始自告奋勇; “族长要是不想等,可传令回去老窝,臣愿意带兵出击,他们薛延陀来的人再多又能如何?” “臣也不怕他们人多,且咱们上三房兵马整齐,族长只叫臣带兵,一定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梁大胆说话,两大手下大牛阿贵赶紧在旁边附和,都想立功呢! “就是就是。” 可惜梁大胆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老爹狠狠的呵斥住了。 梁大统领本来不想在众人面前下小儿子的脸,不论怎么说,他现在都是个大管事的身份了,多少也要给他些脸面的,毕竟孩子也大了,他儿子都有了。 可是梁大家长越听越难受,小儿子越来越不知轻重,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狂妄,梁大家长实在忍不住了。 “住口!” “阿耶,儿说的实话,只要给儿十万族人,肯定能建功立业……” “出去!” 梁大家长说话的声音瞬间就提高了两倍不止。 还他娘的屁,给你十万个族人? 叫你拿去三国兵马阵前惹人见笑? 一万军你能带好就不错了,口气还真是不小,一张嘴就要十万,上三房的能人都瘸了腿?上不了马了? 看到阿耶发了真怒,梁大胆怕了,他从小就非常害怕自己的老爹发脾气。 “阿……耶,儿这会儿……还在当值里。” “是啊叔父,俺们今天当值里。” “就是就是,当值里,不能乱跑。” 看着三个蠢货,梁大家长实在忍不住了,爆喝一声; “都滚出去!” 李钰假装拿起来酒杯,小口品尝,梁大胆只好低着头,带着大牛和阿贵灰溜溜的离开了中军大帐。 三个人想要建功立业的热情,被虎贲大统领一泡尿就给无情的浇灭了。 赶走三个刺眼的,梁大统领长处一口气,回想了说词这才应付李钰; “只能等。” 李钰看着下头的一群女人载歌载舞,慢悠悠的追问一句 “那得等到何时?” 梁大家长心知肚明,族长已经有了定数,无非就是来考验自己,还能印证族长设计的那些…… 同时族长需要个借口,需要个理由,需要有个人主动提出来这个事情! 目前的局势,族长手下的将军,不可能提出来不管往日的兄弟,所以只有自己提出来才够分量。 这些梁大家长比谁都明白! 这话必须他说出来! “等到两边的人马厮杀成瘾,等到局势出现转机,等到可以一锤定乾坤的时候才能行动。” “可是大统领是否想过,马鹿邑城上的六千军,可也是本帅帐下的兄弟,难道要本帅丢弃他们不管不问了?” “兵家之事,自有规矩章法,不可因为情义亏损大事,还请组长三思而行,况且两边的大总管已经派出援军,支援马邑的城防。” “还不说薛延陀部落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快速拿下马邑,只不过是勾引李唐的兵马过去援助而已。” “既如此,族长就更不能轻易乱动了,族长这一两万人,能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拿到关键时刻放出来,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嗯,既然如此,就听从大统领的建议,继续按兵不动好了。” “族长英明。” “臣有些困乏,想要请退了。” “准。” “谢族长。臣告退。” “大统领慢走不送。” “族长只管留步,臣且自去。” “嗯。” “就在梁大家长出去之后没多久,后头进来一人,身穿普通百姓装束。 “大帅。” “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 “留在长安的那一卫呢?” “回大帅,还差四百多里,就能到来这边。” “知道了,叫他们昼伏夜行,不要惹人注意。” “唯!” “请教大帅,到来之后如何安排?” “雁荡山里住得下,里头的匪类已经被左卫中郎将给灭杀干净了,就去那边的寨子里吧。” “唯!” 看着来人从后头退出去,李钰挥了挥手,中军大帐里的护卫全部撤退出去,只留下北斗七星,和林霸王,还有这些人的手下,另外就是下头弹琴吹箫跳舞的几十个乐师。。 无一例外全是妇人。 李钰再次挥了挥手,所有的乐器都不再压抑,声音瞬间就提高了许多。 帐篷外的许多士兵都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一个想法,这都火烧眉头了,大帅居然还有心情白日宣淫! 很多人都开始怀疑,李钰到底有没有学到秦老帅行军打仗的本事了? 不说这边李钰继续享受美女,白日宣淫,弄得怨声载道。 只说马鹿邑城外,薛延陀的勇士分成了二十几个兵阵,杀气腾腾。 攻城战打的异常激烈。 原来薛延陀部落派来的是三万军,而不是两万军。 多出来的一万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调动过来的,居然瞒过了李唐军三处大总管的探马耳目。 再看城墙边,十六座蹬云梯,一字排开,数不尽的勇士正在往上爬。 不停的有人被推下城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跑去登云梯前往上爬! 十米高的城墙,摔下来居然不死? 其实也没什么! 因为城墙下全是牲口吃的草垛子。 顺着马邑城墙脚跟下摆放。 掉下来的人当然屁事没有! 再看城墙外不到十步远,几十座木楼上,不停的有人搭弓射箭。 每一座木楼都和马邑城的城墙还要高出一米开外,每一个木楼上都有十几个弓箭手,瞄准汉人之后立刻射箭。 即便马邑城增加了五千援军,也挡不住薛延陀的机关术。 更何况本来就骁勇善战的草原人,一看掉下来好好的,冲杀的更加厉害! 关外两万多军的中间,十几个将军拿着铁朔纹丝不动,两边摆放了九面牛皮大鼓,三个壮汉有规律的敲打着,鼓声很均匀,不紧不慢,三个壮汉光着膀子,汗流浃背。 中间站着的正是谋将宋祯焕,和几个师弟,还有偏将。 “师兄,似乎那边又来人了。” “嗯,朔方来了差不多四五千军,这次来的应该是薛万彻的援军了 . ,他那边距离这马邑城有点远,来的会慢一些也很正常。” “那师兄可要继续攻城?” “再等等。” “来人!” “人在。大帅请下令。” “换一批生力军上去,每人二十箭后即可下来,再换一批上去,轮流三次射箭。” “是大帅。” “慢着。” “是大帅。” “换上螺旋箭。” “是大帅。” 宋祯焕这话一说,旁边一群人都抽动着嘴角笑了。 螺旋箭是军师(师父)发明出来的新翎羽,比之前的铁胎弓还要厉害,射出去之后,转着圈前行,碰到人皮就往肉里狠钻,刁钻古怪的很,还比之前的精铁翎羽射的更加远,如此距离射出去,那简直要命。 “师兄是想把这新来的增援军,全射死个大半?” “不不不,看样子师兄想要今天攻下城池的。” “进也可,退也可,就看他们那边怎么安排了。” “报!” “报宋帅,朔方那边出来两部人马,似乎是要攻打我军左右两翼,各有一个万人队。” 宋祯抚摸着三寸胡须,不悲不喜; “不要着急,传令下去,两边把之前准备好的勇士各分出去两万,不要轻敌,只试探着厮杀,倘若他们后退,也不必多虑,直接跟着杀过去就是。” “倘若对阵的将军死守不退,排兵布阵,就跟他们好好玩玩。” “是大帅。” 宋祯焕交代完毕后,又扭头看着身边的师弟。 “过去两个带兵,分敌两边,莫要贪功冒进太多,也不能看透,他们退就跟着进,他们进就跟着退回来,用埋伏好的兵马上去,吃掉这两万军再说。” “是师兄。” 宋祯焕刚交代完毕,就有一个秃鹫骑着快马奔跑过来; “报。” “报大帅,吐蕃军已经到来。” “开来多少军马?” “来了十三万军。” “很好,他们怎么分配的?” “回大帅,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有八万军马,是吐蕃国主亲自带着的,围在薛万彻那边,剩下的五万军,有吐蕃国的大将军带领,围在李世绩的左前方。” “很好,下去吧。” “是。” 宋祯焕扭头看着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草原人; “大汗知道怎么做的,末将这里就不再多言了。” “宋帅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原来宋祯焕身边背着手的老头竟然是薛延陀的珍珠可汗夷男。 夷男应付完宋祯焕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将军,身后跟着亲兵护卫狮兵五千,往吐蕃国主那边挺进。 这会儿的夷男很踏实,他知道自己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有中车令的一群师弟来帮忙,看穿了李钰的计策和李唐的计谋以后,还能应对自如,他心里真的踏实了太多太多。 他必须说服那个吐蕃蛮子,再站在一边看热闹,可就要错失良机了。 宋祯焕给他的任务就是,叫吐蕃快速出兵,这样的话,即便李唐的兵马撤退回去布局,这边也可以推上去庞大数目的后军,进可攻退可守…… 而夷男也非常的清楚,能不能撕开一个口子,已经不重要了,几十万大军到来,沉兵压境,什么兵法计策,都是扯淡,只要中车令这边的一群师兄弟在,安安生生的排兵布阵,规规矩矩的带兵厮杀,李唐那二十万军,根本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另一头还有吐谷浑的可汗一心一意要报仇雪恨。 所以说现在的夷男,几乎是春风满面,他下定决心要吃下中原的…… 怀着激动的心情,夷男总算来到了弃宗农的军营前。 “来者何人?还不下马?” “去告诉伱家国主,我薛延陀部落的珍珠可汗来了,来看望一下老朋友老兄弟。” 夷男自持身份,并没有说话,只端坐在马上,身边的手下报了家门庙号。 看守军营的小将一听是薛延陀的大汗亲自来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原来是大汗来了,请等一会儿,小将立刻进去通报我家赞谱。” . 第1034章 第1034章 ; 第九百八十八章; 怀着就要成功占据中原的激动心情,夷男总算来到了弃宗农的军营前。 看到气势汹汹的小股军队奔腾过来,吐蕃军营辕门处的将军赶紧把手里的长矛往前头一横; “来者何人?还不下马?” “去告诉你家国主,我薛延陀部落的珍珠可汗来了,来看望一下老朋友老兄弟。” 夷男自持身份,并没有说话,只端坐在马上, 身边的手下报了家门庙号。 看守军营的小将一听是薛延陀的大汗亲自来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原来是大汗来了,请等一会儿,小将立刻进去通报我家赞谱。” “好,有劳这位将军了。” 看守军营的小将一看薛延陀的大汗说话如此抬举自己,高兴的摆着手; “不不不, 大汗您别这样,我不敢接受的, 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告诉我家赞谱,您等着啊,立刻就去。” 看着有人进去军营报信,夷男有护卫搀扶着下了马,背着双手等待。 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吐蕃的国主弃宗农带着一大群人从军营里出来。 大老远的吐蕃国主就右手抚胸; “我的老朋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出去迎接你得大驾?” 夷男也用草原上最高的礼节回应; “听说老朋友过来这边了,赶紧过来拜访拜访。”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来来来,请跟我来,我得帐篷刚刚弄好,羊毛毯已经铺垫好了,进去吃上几碗奶茶酒。” “好,赞谱请。” “可汗请。” 两人手拉着手, 显得非常热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兄弟俩呢。 进了帐篷里坐下,弃宗农挥手喝退了所有人。 “来来来,可汗尝尝我高原上的酥油茶如何?” “请。” “请。” “嗯, 很好的味道,比我部落里的马奶酒也不差多少了,当真是各有千秋呀。” “那是,这是我们刚弄出来不久的东西,我给起了个名字叫做酥油茶。” “没想到赞谱还是个有学问的,起的这个名字倒也听着舒服,不像我们那部落里头,马奶酒,有些太直了。” “要说还是直一点好,直一点好啊,不过嘛直也有直的不好,比如赞谱在长安的时候,就是太直了,才被他们戏弄一场,还差点丢掉了性命,赞谱觉得我这些话是否正确?” “也不算错,确有此事。” 弃宗农随口应付一句, 就又端起了酥油茶。 夷男也不考虑,直接中宫直进; “今日我来, 是有要紧事情跟国主商量的。” “哦?要紧的事情?咱们两家最近做的事情难道不要紧吗?” 看到吐蕃国主还在装糊涂,夷男是想发火的,可是考虑到现状,绝对不能以自己部落的全部力量,去对抗李唐朝廷的精兵强将,所以他只能选择忍让! “明人不说暗话,况且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不想再拐弯抹角了,不如就实话实说吧,还请国主多担待一二哦!” “请讲,可汗慢慢说来就是。” “好。” “国主带出来二十万大军,已经不短的日子了,一直在这里逛逛,那里走走的,风景看了不少,活却没有干下一点点,这是实话。” “嗯,确实如此,不过我也有句话说,可汗的二十万军,不也是在草原上吃吃喝喝?毫无建树?” “没错,不过那是以前了,作天我的族人们就开始攻城了,马邑城随时都可以攻打下来的。” “是没错,你们昨天就对马邑城下手了,听说还打的很激烈!” “是啊,既然我们薛延陀部落都出动了,厮杀了,那么,请教国主,伱这边的兵马……该如何进行??” “打。当然是得打了,得帮助老朋友嘛,帮助老兄弟是唯一的路。” 听到这句话的夷男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 “好!国主当真仁义至极,又诚实守信,佩服佩服。” 弃宗农微笑着放下了酒杯; “都是约好了的,只是变数不生,谁也不好下手,但只要出现转机,我们大雪山的族人会执行曾经的约定,,绝对不会食言的。” “好,赞谱这话听着舒坦,” “可汗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一起说来就是,大雪山的儿女性子直。”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请讲当面。” 帐篷里的场景有些搞笑,明明这两家都是草原上的异类,却都文驺驺的学习汉人那样说话。 “马邑城的守军只有六千,无**换当值,所以尽是这疲惫之兵,我就用不足一万人上去攻打,他们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弃宗农忽然不冷不热的冒出来一句; “倒也不至于吧可汗?” “赞谱不信可以去马鹿邑城外观看孩子们厮杀得场面,具是枪枪夺命,步步紧追不舍,这会儿还在杀的难解难分,不过嘛,我这边已经掌控了战事上的主动,攻破城池就是早晚的事儿。” “不用看了,老朋友的话我肯定相信了,不过嘛……李唐的那些兵马反应也是很快的。” “我听说朔方城那边的李世绩,已经快速调动过来五千人驻守,而且我还听说了,薛万彻那边也派过来五千军马助力马邑城的防守!” 吐蕃的弃宗农在薛延陀部落攻打马邑城之后,第一时间就立刻把十几万大军调快速动过来,而且还是国主亲自带兵,足以说明丢弃宗农也是想着两军各在一处,攻打下李唐江山的。 学习过汉人学问的吐蕃国主,同时也学会了汉人那一套手段,这边想着脱裤子卖屁股,那边还要立贞洁牌坊…… “所以我猜测,贵军想要攻破马邑城那种坚固的城池,也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可汗你说呢?” 夷男也是老江湖了,而且年轻的时候也在中原游历江湖,哪能不知道吐蕃国主弃宗农的小九九? “不错,确实不能太夸大,不过说小一点还是可以的。” “比如,虽然不一定就能把李唐朝廷放在这里的二十万兵卒全部杀掉,但是我们薛延陀已经得了上风,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毕竟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只要我们想,那马邑城很快就会被我们薛延陀部落拿下,毕竟我在马邑城关外安排好的人马就有三万。” “李唐朝廷的边关城镇数百里,他们日防夜防也难防备我们二十多万大军。” “所以这个时候只要国主有心,那么毫不客气的说,中原的天下,就有国主的土地了。” “难道国主不想江南的美丽风景?不想李唐那无数的子民?” 夷男说完抿着嘴笑了,端起面前的酥油茶,小口的品尝,显得很是重视碗里的美味…… “想!” 弃宗农想也不想,立刻回应! “要是不想那是假话,我第一时间把兵里抽调过来,就是想要打进长安城里,灭掉李世民的朝廷,然后坐拥天下富有四海。” “既然国主如此做想,还在犹豫什么呢?” “不如一块儿攻打马邑,一块儿进攻长安,灭了李唐朝廷,这个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李唐的国土,可是比你的大雪山不知大了多少,国主想要就得行动起来,光坐在帐篷里空想可是不行的。” “想是想,不过很多事情都要先弄清楚,说明白,才能下手的,要不然辛辛苦苦的打下江山,然后又稀里糊涂的回了大雪山,这可不是智者所为了,可汗你是不是这样?” “不错,我赞同国主的说法……” “报!” 夷男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就听见帐篷外一声禀报。 弃宗农立刻眉头一皱; “进来说话。” “欧呀!” 一个穿着皮袍子把全身裹在一个大衣服里的兵卒快速跑进来,弯下腰; “报赞谱,镇守在阿史那社尔部落前的大将军叫人回来禀报赞谱,那边正在聚会兵马,有好多部落都行动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可知道那边聚会了多少人马?” “回赞谱的话,已经聚会了三万多人了,却并没有上来厮杀,只在他们部落里聚会着,不过大将军叫人来说,那边还在到处准备战马的草料,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军一个月的粮草,所以大将军叫人来 . 请教赞谱,该怎么办。” “不用着急,传令回去,叫他把七万军分成左中右三军,后退二十里地安营扎寨,只要他们不过来,就不要上去去厮杀,要是阿史那部落冲过来,就用拖延战法,把他们拖住就行。” “没必要拿我大雪山儿女的人命填充进去,只要拖延住他们在附近,就算他功劳一场。” “是赞谱!” “快速出去传令。” “欧呀!” 看着传令兵出去,丢弃宗农扭过身子看着夷男; “可汗也看到了吧,阿史那社尔的亲生兄长已经在调兵遣将了,阿史那社尔和李钰可是情同手足的呀!” “且阿史那社尔早就因为李钰投靠了李世民的朝廷,他于情于理都会出兵帮助李唐的。” “而且,即便不为帮助李唐,他也不可能看着可汗你统一大草原,否则他的部落可要不好过了。” 夷男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面无表情的听着弃宗农絮絮叨叨,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 “所以说嘛,阿史那社尔的部落,会一心一意的跳出来折腾,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可汗你就是想逃避这个话题也没有办法,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的。” 弃宗农这话说道了夷男的痛处,所以叫夷男有些很是不太高兴,可是为了大事计,他怎么也不敢表现出来的,更是不敢乱发脾气! 而吐蕃的国主同样知道这些,但是他就是要抓住对方的痛处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能扩大自己的利益。 所以弃宗农丝毫不顾及夷男的不开心不高兴,还在那里洋洋得意,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可汗心里是最明白的,阿史那社尔的部落不会善罢甘休,不会看着可汗一家做大,他们会出来拖后腿,会出来拼杀个你死我活。” “没错,赞谱说的都是实话。” 对于吐蕃国主这次帮忙出兵,要了不少粮食的事情,夷男一直记恨在心,再加上这会儿,弃宗农又想坐地起价,夷男说话都有些情绪了。 “哈哈哈哈,那是,我这个人喜欢说实话,不喜欢说假话奉承话,比如就说这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吧,个个都是战力强悍的。” “可汗叫我的子民过去抵抗他们,我是没得说,毕竟咱们是老朋友了,可是也架不住下头人的不良情绪呀,谁也不喜欢啰嗦,可是……唉……我也不容易的很呐!” 弃宗农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还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夷男终于忍不住了; “赞谱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如今已经是火烧眉头的时候了,那边马鹿城头上正在厮杀激烈。” “倘若打开缺口,我明人不说暗话,只有我薛延陀部落的话,很难把李世民的朝廷灭杀干净,所以需要盟友的帮忙。” “整好国主也是胸怀天下的智者,也算是长生天的意思,要把大好河山送过来到国主的手里。” “国主也是心动的,而今天就是可以定下乾坤的大好机会,希望国主痛快一点,成不成,干不干,一言可决。” “倘若国主不动,那么我也来一句实话,打下马邑城,我就要跟李世民和谈了,我想他不会叫我白白聚会二十多万大军的,总得给我一些交,等我带着孩子们回去,照样能过好日子的。” “至于什么功名利禄的事情,可有可无的。 夷男一边说话,一边把身子靠在了旁边的小案几上,放松了身子,一副想通了的样子,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十年前我们薛延陀部落里,孩子们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富足,经过这十年的光景,下头部落里的孩子,过的还算可以,真要是打不下来,我们还回去过安生日子要紧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 第1035章 第1035章 ; 第九百八十九章; 夷男不想再啰嗦下去了,他不擅长汉人那一套,阴奉阳违,所以他选择结束对话。 夷男也想好了,你同意行动,咱们就共治天下,你不动, 我们直接收兵回去草原深处,反正中车令已经把进退两条路都提前规划好了的。 “倘若国主不动,那么我也来一句实话,打下马邑城,我就要跟李世民和谈了,我想他不会叫我白白聚会二十多万大军的, 总得给我一些交,等我带着孩子们回去, 照样能过好日子的。” “至于什么功名利禄的事情,可有可无的。 夷男一边说话,一边把身子靠在了旁边的小案几上,放松了身子,一副想通了的样子,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十年前我们薛延陀部落里,孩子们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富足,经过这十年的光景,下头部落里的孩子,过的还算可以,真要是打不下来,我们还回去过安生日子要紧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过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以后可不能老是来麻烦赞谱你了,毕竟伱的时间也是珍贵的,不能老是虚度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国主你说呢?” 夷男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吐蕃要是不想参与进来,也没什么。 等我们攻打下马邑城, 拿一些好处之后, 就要见利收兵了,然后我们回去继续发展壮大,下一个十年,我们实力强盛的时候再来一决高下,到时候你们吐蕃见个屁都分不到了。 “咳!……” “好吧,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想再啰嗦,一句话,打败李唐之后,我要西边一半,川里的地,河南道上的,关中,然后河南道往南,这些归我们大雪山儿女了,剩下东边的全部归可汗所有……” 夷男一听这话,手都在发抖,他赶紧深呼吸一口气,强制压下心里的怒火, 想要尽量表现的平和一些。 弃宗农是个傻瓜吗? 不是的。 作为一方霸主的他,智慧无双。 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眼看着夷男变了脸色,嘴唇发抖,身体颤抖,还在强装镇定,弃宗农立刻停止了话题,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糕! 还好夷男手下的几个大首领没有进来帐篷里,否则就这些分赃法,会把那些一根筋惹毛的。 这是弃宗农的想法,同时也是夷男的心里话。 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之后,夷男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赞谱的要求不算过分,可是赞谱也得考量一下我这边的难处吧?” “虽然我是部落的可汗,但是我也得为下头的首领们考虑的,川里的土地肥沃,河南道地处中原,关中又是天下的耕种之本,河南道往南又是鱼米之乡,赞谱把这些好的地方都要走了,我回去也不好跟下头的首领们解释。” “倘若换做我这样划分,请问国主的心理又是什么滋味儿呢?” “额,这个确实有些疏忽了,这样吧我说的这些地方,咱们从中间偏东五百里处分开,你要东边一半,我要西边这一半,如何?” 夷男没有说话,他飞快的在心里衡量结果…… 其实这才是弃宗农的真正想法,西边距离他的大雪山最近,他要这里还是最划算的,要东边就会鞭长莫及。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喜欢贪便宜的,所以他划定的地方多了五百里。 夷男低下了头,他不得不低头,因为他要杀人的时候,就会从眼睛里漏出许多情绪,所以他得低下头掩饰! 夷男的心理很是气氛,他原本想的是南北分治,自己要河南道上以及北方的地区,南边给弃宗农所有。 实在没想到,到了事情头上之后,这个贪婪的家伙居然胃口如此之大! 夷男的心理动了杀机。 他计划不论这个山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然后回去找老兄弟帮忙,找中车令帮忙出谋划策,一旦打败李唐,立刻回头把大雪山出来的这二十万军灭杀了…… 夷男假装思考一会儿,然后温和了脸色; “可以,但是不能五百里,就两百里地开始划分,否则我现在就走,打下马邑城之后,立刻就跟李世民和谈!” “好!” “痛快。既然可汗同意了这样,我想咱们应该写下文书,盟书,免得以后口说无凭,可汗觉得怎样。” “行。” “好。” “啪啪啪。” 弃宗农拍了拍手,帐篷外立马进来两个文官和一个喇嘛,手里拿的是文房四宝。 “我说你们写。” “是赞谱。” 在弃宗农的指挥下,三个人写好了盟约国书,吐蕃国主写上他自己的一长串名字,然后那个喇嘛拿出弃宗农的大印章加盖上去。 “可汗?该你了。” “好。” 夷男故意叹了口气,也拍了拍手,帐篷外进来他的亲信。 夷男也写上了名字,加盖了薛延陀的可汗印章。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不论是真是假,互相拉着手都开怀大笑起来。 “这回国主可以行动了吧?” 弃宗农一脸的轻松。 “可以,当然可以了。” “那么国主想要去一块攻打下马邑城,还是……” “马邑城那边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可汗也看到了我的兵都在朔方城这边摆着呢。” 听了这话的夷男张大了嘴巴,勉强咽下去两口吐沫,有些差异的询问; “国主想要攻打朔方?” “不错,我正有此意。” “国主可知道,这朔方城是哪个将帅在镇守?” “知道,李世绩就是朔方行军道上的大总管。” 夷男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那国主还要来啃硬骨头?” 弃宗农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李世绩也是人,他不是神仙,况且他手里的那些兵马,全部拿去应付可汗那边了,朔方这里,我带来了八万兵卒,当然不用害怕他了,灭杀李世绩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找个缺口杀进去,应该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 夷男脸上的肉再抽了几下,忍住了要说出来的话。 “去你娘的,你自己没事找事,找李世绩的主力部队厮杀,这可怪不得别人了,可不是老子非要叫你来啃硬骨头的,这是天意,叫你逼迫老子去?” “李世绩要是好纠缠,容易欺负的话,老子不知道带着孩子们过来?” “你这个蠢驴!” 尽管夷男心里很开心,他还盼望着吐蕃国主的这八万人被李世绩狠狠的收拾一顿,可是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夷男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那李世绩出自名门世家,虽说家道中落了,可是他从小学的一肚子兵法战事,很不好纠缠的,国主可要小心一些了,莫要疏忽大意。” 弃宗弄赞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可汗放心,不用惦记我们大雪山下来的儿女,汉人的兵法,我们也学过不少,而且还请了几个五姓七望世家里的族老过来教授我们。” “而且针对汉人的几个有名的将帅,我们在一块儿仔细考量了两年多,可以说知己知彼了。” “实不相瞒可汗,即便没有可汗来找我,我也会在明年过去寻找可汗,咱们两家合起来攻打李唐的话,他们根本不会赢的。” “哦?确实,国主说的对,两家打一家肯定要占大便宜的,汉人那边也有句俗话,那就是,双拳难敌四手,能狼难敌众……” 夷男正在说话,忽然想到把自己这边比喻成犬,有些不太合适,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过意思是有了,再厉害的狼也扛不住一堆猎狗的撕咬! “况且我们大雪山下来的兵卒,爬山涉水习惯了,平时放个牛羊,还要翻山越岭呢,在我们眼里,根本不需要路,我们自己就能踏出一条新路,我们不需要小路,甚至不需要路,李世绩派兵看守的路,我们是不会经过的。” “所以呢?国主是想说什么?派兵走小路去朔方腹部?然后里应外合?” “可汗就说对了一半,里应外合正是我们要做的,不过嘛不用走小路的。” “这里有两个路,一路是安排人马从里头杀。” “另外一路就是,五姓七望那些家族里,也有我们大雪山的盟友,适当的时候,我会请他们出现的,所以嘛,里应外合就是打败李世绩的最好计谋。” 听到这里的夷男心里狠跳了两三下,他没想到大雪山的部落,居然也有汉人的叛 . 徒给帮忙出主意想办法! 看来汉人也真是该灭亡的时候了,否则怎么会冒出来许多叛徒家族? 自己已经联络了五六个世家门户接应,为的就是两个方面,第一里应外合,第二方便以后治理汉人的土地。 真没想到这大山里出来的家伙也在暗中寻找到了五姓七望里的门户做盟友…… 夷男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嘴上应付着; “赞谱的计谋就是不一样,我想赞谱的孩子们一定能踏出一条路进去朔方腹部的。” 双手插在袖口里的弃宗农傲气一脸,非常的自豪; “那是必然的。” “既然说定了一切,那就不打扰赞谱调兵遣将了,我回去看看马邑城的情况如何了。” “好,可汗请。” “不用送了,我自己会走路。” “行。那就不送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操心的。” “不必送,留步留步。” 夷男带着手下几个大首领离开了吐蕃的军营,刚走出来就立刻吩咐身边的兵卒; “快速去禀报给中车令,就说吐蕃国主同意行动,已经写了国书,他们要攻打朔方城。” “是大汗。” 看着骑马离开的兵卒,夷男不紧不慢的骑着马,旁边几个大首领都高兴的不行,你一句我一言…… “这次大汗不用睡不着了。” “是呀,吐蕃的家伙总算要行动了,他娘的屁,吃了咱们那么多东西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大汗,咱们辛辛苦苦的弄来牛羊可是被他们吃下去不少了呀。” “哼哼!” 夷男冷笑了两声,脚上的肉都在抽搐; “不怕他们吃的多,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吃了咱们的东西,就得上去厮杀拼命,至于死伤多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咱们不用心疼他们,那些羊肉可不能白吃的。” “那是那是。” “就是,绝对不能叫他们白吃了咱们那许多牛羊肉。” “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不用再给他们送一口吃的,连半只羊都不会再有了,叫他们吃自己的吧,咱们要厮杀,没有多余的人给他们送东西。” “是大汗。” “大汗,咱们辛辛苦苦的忙前忙后,他们要拿走中原一大半,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国书总要被看到的,夷男也没有在意这些,可是大首领们都不乐意了。 “是啊大汗,他们雪山蛮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他娘的。” “咱们这是给他们忙活一场了?” 夷男歪着头看了身边的手下; “给他们忙活?” “恐怕不一定吧。” “大汗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薛延陀的儿女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过来欺负的,想要欺负我们的人,他必须付出最惨的代价。” “没错,大汗说的对。” “对,就得让他付出最惨的代价。” “大汗,要说我的想法,到时候等李世民大败之时,立刻把大雪山出来的那些野人收拾了。” “就是就是。” “好了,此事都不要多说,免得泄露出去被那边打听到了,就会十分的麻烦,所以就此打住,都把嘴闭紧点。” “是大汗。” “知道了大汗。” “走,回去看看马邑城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是大汗。” 夷男带着手下回到马邑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马鹿邑城外的空地上,两万薛延陀人安营扎寨,规规矩矩。 在看城墙上的汉人都在忙碌着收尸,一个一个的汉人尸体被抬下城里,一个一个的薛延陀人被扔了下来,跌下去在草垛上。 然后守在城下的草原人赶紧把同伴的尸体弄回去,敌我两方都在忙碌着打扫战场…… . 第1036章 第1036章 ; 第九百九十章; 夷男带着手下回到马邑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马鹿邑城外的空地上,两万薛延陀人安营扎寨,规规矩矩。 在看城墙上的汉人都在忙碌着收尸,一个一个的汉人尸体被抬下城里,一个一个的薛延陀人被扔了下来,跌下去在草垛上。 守在城下的草原人赶紧把同伴的尸体弄回去, 敌我两方都在忙碌着打扫战场,这是默认的战场规矩,打扫战场上尸体的时候,彼此都不会放冷箭的…… 夷男下了马抓住一个百夫长就问; “中车令呢?有没有看到中车令在哪里?是不是在宋帅的帐篷里?” 妖风军师的入室三弟子在薛延陀的重要性,就像汉朝的时候,中行说在匈奴部落里的位置基本差不多, 薛延陀部落里的族人别看有几十万,几乎是男女老少都认识或者能辨认出来中车令。 所以夷男想要找他的话, 随便抓一个族人问一下就知道, 当然了中车令不出帐篷的话就不是谁都知道行踪的,但是只要他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就很容易打听到的。 百夫长一听大汗要找中车令,立马指着军营东北角一处小土坡; “回大汗,中车令在那边吹风。” “吹风?” “是啊大汗,刚才中车令路过这里的时候我给他送过去的,末将听得清楚明白,中车令嘴里念叨着想吹吹风。” “嗯……” 夷男嘴里嗯了一声,瞪着眼睛看向黄昏的小土坡。 “混账东西,我怎么看着没有护卫在中车令身边呢?你们吃羊粪长大的吗,都不知道保护中车令?” “回大汗,派了人啊,天黑了不好看清楚的,我家哈克姆带着一个千人队跟着的,哪能叫中车令一个人出帐篷?谁也不敢放心的。” “嗯, 你家将军做的好。” 夷男的话刚说完, 旁边的一个大首领赶紧凑过来; “大汗,中车令可是个文人, 草原上的风很大的,他中原长大的人,可经受不住咱们大草原上的野风,得赶紧去把他老人家劝回帐篷呀。” “有道理,走跟我过去看看。” “是大汗。” 夷男干脆利索的说完,抬脚就走,一边快速行走一边在嘴里嘀咕着; “可不能叫中车令吹坏了身子。” 快速来到三里地外的土坡,经过的族人们都弯下腰行礼; “大汗。” “大汗。” “大汗。” “小声点,我看中车令正在想问题,都小声点,别惊扰了中车令。” “是大汗。” “是大汗。” “中车令,中车令?” 来到土坡的夷男小声呼唤着,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夷男都没有如此耐心的。 听到第二声呼唤的中车令回过头一看是夷男来了,便弯下腰行礼; “拜见可汗……” 夷男上前一步就抓住中车令的两个肩膀; “你看伱,说多少次了,不要弄这些虚礼,你就是不听, 都十一年了,你我君臣早就是兄弟一场了,不要在意这些吧。” 中车令微笑着回应; “礼不能废,君臣之间更是如此,我岂能逾越规矩?大汗对我有情有义不说,还抬举到了极点,我再蹬鼻子上脸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夷男热情的抓住中车令的手,洋洋洒洒的唠叨着; “你看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真是的,见外了不是?” “对了,咱们草原上的风大,中车令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帐篷里说话?” “可别再吹着了,我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你还被吹的躺了好几天里。” 夷男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这个很重要的谋士,当然了其他原因也有一部分的,比如中车令的本事十年就叫自己的部落从被人欺负到可以争霸大草原。 再比如现在的薛延陀,光是做买卖就能赚许多银钱,这才能支撑争霸天下统一中原的雄心壮志…… 不论是中车令对薛延陀的贡献,还是这会儿正在厮杀的节骨眼儿上,夷男都希望这个中原来的大能身体健壮! “好,大汗先请。” “中车令也请。” 搞定了吐蕃那边之后,夷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要不然吐蕃那边总是吃着薛延陀的粮食,却不干活,夷男很是焦虑,天天都惆怅。 好比一个老板,天天给下属开着工资,下头人却都闲着不干活,当然得吃不下睡不着了。 两人一路往军营里走,最后选择了去中车令的帐篷里说话吃饭。 进了帐篷后,下头人端进来热腾腾的羊肉汤,加了各种作料,汤的味道非常的鲜美可口。 这是中车令的小灶,专门伺候中车令一人的,现在也同时负责中车令那几个师弟的吃食。 这个中原过来的中车令,很讲究食物的好赖,吃的东西很是讲究,作料什么的非常的全面,算得上是薛延陀部落里第一封的食物等级了。 两个人也不说话,细嚼慢咽吃完了一顿晚餐,食物不多,所以另外几个大首领就跟着垫吧垫吧,羊肉汤倒是足够吃饱喝足,几个大首领们都是喝了一肚子的羊肉汤。 下人收拾走了盆子碗筷,夷男首先开口; “下午攻城的时候,我带人去了吐蕃的军营,他们把十几万军,调到了朔方城另一边,傍晚才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中车令商量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安排的没有?” “去了朔方城?” “是的。” “弃宗农应该是同意了要行动的,不过他选择里应外合攻打朔方,可能会有些不尽人意了。” 对于中车令未卜先知的本事,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个人简直就是怎么说呢,简直就是长生天的使者,什么事情都隐瞒不住他的。 夷男点着头皱着眉毛; “是啊,他确实想的是里应外合攻打下朔方城,不想来这边凑热闹。” “里应外合不在乎两条路,第一就是和那些五姓七望的家族勾结,这一点可以排除掉的,因为这边的家族,都是跟咱们有关系的,不可能另外选择吐蕃的势力结盟。”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嗯,那么就剩下第二条路了,他们派一军,提前进去朔方,然后里头外头一起闹腾,迫使李世绩首尾不能兼顾,然后咱们这边又要拿下马邑,他们大雪山部落就能减轻负担,轻松致胜!” “这条路,他们不会走小路,根据吐蕃人的习惯,应该是自己踏出一条路进去的,不知我算的可否正确?” “没错,中车令算无遗策,那边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安排的,我估计他们下午来的时候,已经在安排进去朔方地界的人马了。” 中车令摇了摇头,往后头靠过去; “不是或许,而是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兵卒,就在大汗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兵马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夷男并么有差异,毕竟他也是老江湖了。 “是的,中车令说的我信。” 夷男经验老辣,不代表手下几个亲信大首领都能听懂看懂。 “中车令,他们没有和咱们大汗达成一致,就先派人过去了?” “好家伙,不可能吧中车令,吐蕃的国主可是小气的人,他能不说好就先干活?” “有什么不可能的,咱们兴师动众忙活了这么久,为了什么,弃宗弄比谁都清楚,而且那家伙也是个人物,提前布局不耽误时间是很正常的。” “可汗跟他达成一致后回来,咱们这边肯定要拿下马邑城的,那么他那边要不就是过来跟咱们合兵一处,占尽兵力上的便宜。” “要不就是在那边直接厮杀,既然选择在另一头开战,他岂能再等着耽误时间?所以他提前安排发兵是智者所为,一点也不稀罕!” “可是中车令,你知道他都要了些什么吗?你怎么知道咱们就能和他说道一起?” 中车令慵懒的半躺在羊皮毯子上; “怎么不知道?弃宗农无非就是胃口大了一些,想要一大半中原的土地,这个不难猜测的。” 问话的大首领伸出了大拇指; “中车令就是中车令,末将佩服。” 另一个大首领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样子,梗着脖子提问; “那就算这样,中车令怎么知道咱们大汗是否能接受那边的要求?” “这个更不难猜测了,咱们大汗会同意的,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咱们家大汗都会同意的,稳住他行动起来才是上策,至于他趁火打劫 . 的事情,可以秋后算账,又有什么了?” 将来打进去了中原,叫他和李世民争斗就行了,咱们部落随便应付几下就可以了,叫他和李世民斗个你死我活,咱们最后再收拾残局,这不更好吗?” “连收拾他们的功夫都不用浪费的,驱虎吞狼,这是很正常的计策,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买卖。” 夷男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几个手下,然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个大首领实在不是做统领的材料,奈何他们都是子继父业,有本事没本事,有脑子没脑子,都是实踏实的部落首领,你啥办法? 十年了,中车令用无数手段印证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人家智慧无双,这几个蠢材居然还不服? 整个部落都知道,中车令上马能打天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下了马能治理部落,而且还做的风生水起,叫部落强盛到这个地步,这些家伙还在质疑人家的才能神通? 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摇头结束的夷男对着中车令询问; “中车令叫停了攻打马邑城?” “没有,虽然我的想法也是叫进攻停止下来,可是不用等我提醒,四师弟就撤兵了。” “也是,宋帅是可以统领三轮的人物,当然能掌控全局的,现在我不担心咱们这边,我只担心朔方那边,吐蕃的兵马是否能得手朔方城。” 中车令笑眯眯的看着夷男; “我知道大汗想的是什么,大汗一定是想要他们得手的同时,又不想他们成功,对不对?” 夷男没有笑,一切对他来说都很关键,所以他很严肃。 “是的,我心里就是这样纠结的,一边我是希望他们能成功,这样就能牵制住李唐的许多兵马,叫李世绩和李道宗首尾不能相顾,这样的话咱们的行动就容易的多了。” “所以我才说大汗是想让他们成功的。” “可是我又担心他们成功了,十几万大军直逼关中……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再把围攻阿史那社尔的那些人马撤回来。” “那样的话,咱们又得分兵去抵挡阿史那部落的孩子,这样的话,咱们的优势就变得很小了。” “此消彼长下,攻进中原的时候,吐蕃的兵卒多于咱们,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中车令点了点头,可是身子却没有移动半点,还是那种慵懒的模样。 帐篷里几个首领可不敢这样的,人家有足够的本事,自己可是没有那些个能耐,只能安安生生的坐着听讲,否则可汗又要骂娘了。 “可汗不必多虑,弃宗农手下能当大任的就两个,一个留在大雪山里,坐镇后方,那个文武双全可做统帅的左丞相他是永远不会随意调动的,毕竟大雪山里的部落也不是全部心服口服,所以他得留下个能人坐镇后方,否则他岂能如此安稳的带兵出来?” “嗯中车令说的是,下头孩子们带回来的消息也是这样,那家伙就是在大雪山里坐镇,动都不动!” “那么另外一个可以统领三军的帅才,被他放在了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前头,要是拿个将军过去,他又不敢放心下去,毕竟好几万孩子的性命,他不敢胡乱相信下头的将军,而事实上也只有那个家伙能胜任了。” “所以呢?” “所以大汗不用着急,尽管弃宗农本身也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是他主要的能力不在这里,他不是李世明。” 夷男放松了脸色看着眼前的能人; “中车令的意思是,他只能顶半个李世民?” “没错,可汗聪慧至极,一猜就中,弃宗农玩个小规模的兵事可以,像这种动不动就十几万兵对抗人家十几万的大型战事,他有些吃力。” . 第1037章 第1037章 ; 第九百九十一章; “那么另外一个可以统领三军的帅才,被他放在了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前头,要是拿个将军过去,他又不敢放心下去,毕竟好几万孩子的性命,他不敢胡乱相信下头的将军,而事实上也只有那个家伙能胜任了。” “所以呢?” “所以大汗不用着急, 尽管弃宗农本身也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是他主要的能力不在这里,他像李世民却又不是李世民。” 夷男放松了脸色看着眼前的能人; “中车令的意思是,他只能顶半个李世民?” “没错,可汗当真是聪慧至极,一猜就中,弃宗农吗, 他玩个小规模的兵事还可以,像这种动不动就十几万兵对抗人家十几万的大型战事, 他是有些吃力的。” 夷男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明白了,不过……要是他被杀的大败……咱们就要吃力了,独自面对李唐朝廷的话……” “这个事情上,可汗倒是不必担心太多的,弃宗农能定上半个李世民,当然得有一定的能耐了,更何况他把手下的七大将全部带在身边,就是对抗不过李世绩,也不会窝囊到底。” “且那李世绩兵力不够,李唐派过来的兵马虽然有二十万,但是却不是都归他管着,另外一头还有个薛万彻在掌控着另一部分的兵权。” 提到薛万彻,夷男右手一拍自己的额头; “可不是嘛,中车令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那头还有个薛大总管呢,若是这样的话, 李世绩能调动的兵马, 顶多也就十万上下,对上吐蕃国主的十几万大军,能打赢就算很不错了。” “没错,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咱们部落里的孩子,所以说可汗不必担心太多呢,弃宗农就算打不赢,顶多也就是吃个小亏而已,不会伤筋动骨的。” 夷男听到中车令说吐蕃国主得吃亏,笑的合不拢嘴; “嗯,中车令把这些一说开,我心里就踏实许多了,叫他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他整天耀武扬威的。” 几个大首领看到自家可汗高兴,也跟着放松了许多,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就得叫那个雪山里头种地的农,狠狠的吃个亏,从他统一大雪山之后,我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把头抬着, 到处横着走, 他手下一个土司, 欺负我下头一个小部落,我派人去告诉他,结果他还反过来说我的族人先惹是生非,他奶奶的熊,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活该他的,不论是谁,小看那个李世绩就得吃大亏,他就是一方的国主也不行,那李世绩可不是好惹的。” “嗨,那个傻子偏偏喜欢挑难啃的骨头,这能怪谁?咱们大汗叫他过来合兵一处,无坚不摧多好?他非不干,折腾着要去找李世绩的晦气,就像汉人们说的那句话,这就是他的命。” “吃亏了好呀,他吃咱们许多牛羊肉下去,还总是推三堵四的不想行动,站在一边看热闹,生怕打仗要弄死他半个族人,早就该给他点厉害尝尝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吐蕃的事情了,好歹也是咱们的盟友,还是说说咱们这边的事情吧。” “是大汗。” 夷男小心翼翼的看着中车令; “中车令以为……应当何时攻打下来马邑城才更合适?” “随时都可以的,如果等着弃宗农行动后,咱们再去安排,或许会更好一些的。” “等着他们?那咱们这边……打一半儿停下来,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 中车令半躺着看向夷男,一脸的微笑; “可汗说的那个是哪个?” “就是,有些不好看,别的部落会不会说咱们没有本事啥的?” “可汗吃肉吃到自己肚子里的,何必去管他人的嘴上功夫?” “那是。” “再说了,咱们停一停,给李世绩一个喘气的机会,对谁都有好处,否则把李唐的兵马都逼迫成了死士,疯狂起来一个顶俩,可不好收拾局面了。” “中车令的意思是,放开李世绩得手脚,让他和吐蕃那边……好好的礼尚往来一回?” “大汗英明。” “行是行,但是中车令可不要拖延的太久了,要不然弃宗农会发疯的。” “可汗放心,一切都在手心里攥着,跑不出圈的。” “对了,还有一事,中车令可知那李钰最近在忙什么?” “他呀?” “无非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能有什么作为?” “额……” 夷男不知该怎么说话了,给手下几个大首领递过去眼神催促。 几个将军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其中一个赶紧接话; “启禀中车令,我手下的孩子们回来说,那个李钰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把他的白虎大堂弄成了淫乐窝,照我看呐,那个李钰算是废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还当他多牛气,弄半天就是个喜欢玩弄女人的货色,这种人迟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不足为惧。” “就是就是,他手下那一两万人算是浪费了,呆在山窝里不出来,顶个屁用,还不如交给李世绩或者交给薛万彻也行,窝在他手里一点用没有的。” 面对几个大首领的冷嘲热讽,中车令翻了个白眼,坐直了身子; “你们几个敢小看李钰?” “知道不知道,这一场硬仗,最大的变数就是他?” “没有李钰过来,咱们三国兵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的结局就是,各自浪费一堆粮草,然后把兵马都带回去修养生息。” “这……” “中车令,李钰就如此玄乎?” “是啊,中车令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就是就是,李钰来边关之后,屁事都没干,整天躲起来吃喝玩乐,比皇帝都享受,他有什么能耐,值得中车令大惊小怪的?” 夷男没有说话,只顾忙着喝自己的马奶酒! 坐起来的中车令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表面看,李钰什么也没做,实际上他把什么都做好了,要不是他故意留下几千人镇守马邑城,能有今天的局势出现?” 中车令说了实话,大首领们也没办法辩解,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 中车令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身子,背着手走到了帐篷里的大地图前,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李钰手下的三卫兵马,谁都指挥不动的,李世绩不行,薛万彻同样如此,那是他叔父秦琼给他留下的。” “说句难听话,除了李钰,还真是没有哪个能顺利指挥的。” “换个人,没有三五年的功夫,人心不齐,等于没有战力。” “可是中车令……” 一个大首领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没有可是,伱们不要小看那三卫兵马,南北衙禁军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左武卫基本和那两卫一样,吃喝拉撒都是紧着好的。” “又被李钰用三国时代里曹操的虎豹骑兵术锻炼许久,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战阵,但是我知道,他们很厉害。” “大师兄给我传来的消息说的明确,李钰从长安城出来后,把路上的匪类山贼,给灭杀的干干净净,不论老少都没有走脱一条命去。” “只这一样,就足以证明他手下那三卫兵马的厉害之处,且你们也都看到了的,镇守马邑城的这六千人,彪悍至极,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老卒!” “里头居然还有上千个死士,咱们派上去的孩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 “可是……结果呢?” “结果如何,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吧。” 说到这里,旁边正在喝马奶酒的夷男轻轻长处一口气低头沉思。 几个大首领都张大了嘴巴,最后又都闭上紧紧的。 一个大首领终于忍不住了,因为派出去的兵正好就是他手下的孩子; “是啊,中车令说的都是实在话,派上去的孩子,没有怕死的,又有宋帅弄来的弓箭,还有中车令提前制造出来的高大木楼射箭,可是即便如此,三轮下来,也死伤了一千多性命……” 中车令忽然扭头看着正在叹气摇头的将军; “你也不必惆怅叹气,更不用难受什么,瓦罐不离井边坡,将军难免阵上亡,当兵的,能战死沙场那是当兵的荣耀,也是最好的归宿。” “嗯,我知道的中车令,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多谢中车令劝解末将。” “不必客气,我告诉你不用叹气还有另一个原因,李钰留下来的六千守城军,也不好受,射 . 箭的木楼不可能白费功夫,昨天今天,我都是亲自在旁边看着的。” “马邑城上的守军,同样也死伤了不少,甚至比你族里死了的那些孩子还要多,毕竟咱们是有心算无心,且甲胄兵器咱们也不比他们的差多少,他们又不是神仙,怎可能不死人?” 提到马邑城守军的死伤人数,帐篷里的所有人又都充满了激动。 “是啊,那边也死了不少,比咱们还多的,说到这里了,木楼放箭术的确高明的很,反正中车令您可真是厉害至极了!” “厉害吗?也不见得多厉害吧,如果我真的厉害,就该压制自己内心的不对想法,陪着李钰玩下去,那才叫真的厉害,可是我心动了。” “明知道他在作怪做妖,我还是同意了大汗出兵行动,我还是答应了来攻打马邑城。” “这说明我不厉害,一点都不厉害,因为我被李钰牵鼻子着走了。” 几个大首领都扭头看向自家的可汗,都在心里想着; “大汗你太心急了些,再等等又不会掉肉,顶多浪费一些吃的,怎么能逼迫中车令呢?没有中车令,咱们部落能有今天的强势?” 夷男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作为一方霸主,部落里的领头羊,他何尝不知道李钰故意留下的陷阱? 他就是想叫自己去攻打马邑城的,中车令主张耐心等待,可是被自己三番两次的步步紧逼,中车令心软了,答应了出兵行动…… 有些不好意思的夷男,也有些担心李钰的陷阱问题,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钰狡猾多诈,故意减少驻守马邑城的守军数量,然后勾引的咱们这边有许多人都动了心,果真如中车令说的那样,是个坏种。” 背着双手的中车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这个夷男的纵容,和唆使,下头的首领们怎么敢蹦跶着要攻打马邑城?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想贪便宜?才有现在的被动? 唉…… 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 长叹一口气的中车令看了看夷男,又背过去身子,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大汗说的太轻了,那个李钰可不是一般的坏种,他要是狠心起来,当今之世,除了他那个野爹李世民以外,算得上是无人能敌了。” 中车令说这话的时候,众人都想到了李世民的心狠手辣,兄长,兄弟,侄子,侄女…… 李世民哪个不敢杀? 连一岁的侄子都要灭杀性命,当真是凶狠至极…… 中车令的声音还在帐篷里弥漫,狠狠地敲打着众人的心,提醒着他们的凶狠在李钰跟前,屁都不是; “大家想想他出使河南道的时候,多么的心狠手辣?” “斩杀那些官员之后,还要灭杀人家的儿女孙子,看着顺眼的,又弄回去充实了教坊司,其实就是让教坊司帮他训练奴隶罢啦,谁还看不出来?” “还有在岭南的时候,他把不顺他号令的部落,举族灭杀,老少不留一个活口,这才是真正的无毒不丈夫。” “在看他从长安城出来这一路上,攻打那些匪类的时候,杀光抢光。” “从他这些手段就不难看出来,他的心几乎就是铁打的,他手下的兵卒也跟着他学的心如磐石,冷血至极!草芥人命的时候,毫不手软,他带出来的那几万个兵,简直就是疯子……” 夷男脸上的肉都在抽搐,这个李钰简直比草原上的部落收拾汉人的时候,还要冷血无情三分不止…… 夷男的眉头不停的猛跳着; “没错,中车令说的是,李钰的手里少说也有过万条人命的,说他是个屠夫也不为过。” . 第1038章 第1038章 ; 第九百九十二章; “再看他从长安城出来这一路上,攻打那些匪类的时候,杀光抢光,片甲不留,老弱妇孺,匪类的家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魔抓!” “从他这些手段就不难看出来,他的心几乎就是铁打的!” “他手下那些兵卒也跟着他学的心如磐石,冷血至极!草芥人命的时候,毫不手软,他带出来的那几万个兵,简直就是疯子,而且还是没心没肺的疯子……” 听到李钰的种种手段,夷男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搐着,这个李钰简直比草原部落收拾汉人边疆城镇的时候,还要再冷血无情许多…… 夷男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猛跳着; “没错,中车令说的是真的,李钰的手里少说也有过万条人命的,说他是个屠夫也不为过,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咱们手下的秃鹫,更是把他的屠夫行为,查的清楚明白。” “所以大汗,中车令,咱们应该防备这个李钰,不能中了他的陷阱太深。” 夷男手下一个大首领刷的站了起来,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不过也正好符合此时此刻的镜像! 所有人都看着中车令,夷男也不例外,后者又背过身子去看着地图,声音态度都很是随意。 “李钰是个厉害的家伙,也是个狠毒的家伙,但是可不要忘记了,这天地之间自有法度,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兵家之事,进退借有法度,只要张弛有度,只要领兵合法,布局合法,进退之时,按照法度进行,成败都会受到天地的庇佑。” “长生天也好,狼神也好,三清道祖也罢,西方佛祖还行,这些种种种种,归根到底都是天地法度。” “再说直白一些,带兵打仗就那些规矩法度,来去也就是那些,谁家都会的,只要不乱来,再大的陷阱都没有任何作用,再厉害的计策,到了最后还是强者为尊的结局。” “打赢了,咱们得按部就班,万万不能心急,最忌贪功冒进,更不能碰汉人百姓的任何东西。” “我这里先预测一下将来,如果咱们做不到以上那些,还要像之前那样,见人就杀,见百姓的东西就抢,见到妇人就奸淫的话……” “咱们就会像之前那些草原上的前辈们一样,被人家打的抱头鼠窜,滚回老家,从展翅翱翔的雄鹰~变成丧家之犬是唯一的结局。” 中车令平静的说出众人很不想听的话,然后转过身子看着帐篷里的所有人,脸上古井无波。 “那样的话,咱们这边会死很多很多孩子,或许咱们这次带出来的孩子,能够活着回去的……一半都难。” “如果咱们这次大败,李世民不会轻易放过咱们薛延陀部落的,他会选择彻底把薛延陀打得不成部落,他会叫那些大将军们带兵追杀进大草原,然后把薛延陀的男人杀掉半数以上。” 中车令说道这里的时候,帐篷里所有人都跟着抖了两下…… 中车令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不要怀疑李世民的狠毒,之前的李靖就这样做过一次,斩杀了突厥的男人一半,然后突厥就彻底一蹶不振,这才有了其他部落坐大的机会。” 中车令说的很明显了,上一次对草原上的大屠杀,武力镇压了突厥,才有你们薛延陀的撅起,可不要忘记了李唐朝廷的手段。 帐篷里的大首领们都很不服气,都觉得自己可不是突厥那些蠢货。 可是中车令说的这些,又无力反驳,那个李世民的朝廷确实很是强大,也非常的干脆利索,只要找准了时间节点,给他逮住机会,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派来强悍的军队,把草原上不听话的部落杀的溃不成军,杀的血流成河…… 想到这里,大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紧了嘴巴。 中车令等着众人都偃旗息鼓了,这才接着诉说; “倘若是那样的结局,咱们整个部落就会因此而元气大伤,想要再争霸天下就是无稽之谈了,而我那些梦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实现,只能回去师尊的身边归隐山林,修身养性,那样至少还可求得长生壮寿。” 中车令说完就扭过去身子,再次对着地图默默不语。 听到中车令说离开薛延陀部落,十年来已经习惯了被中车令引导着走向繁荣的首领们都有些慌乱了…… 连夷男都忍不住心里突突起来! 夷男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明白薛延陀是如何撅起强悍的,这一切都离不开眼前这个男人的智谋手段。 要是没有这个男人,整个部落还在茹毛饮血,还在过苦哈哈的紧张日子,还在被周围的部落欺负…… 所以坚决不能叫中车令失望,绝对不能! 更何况中车令的身后,还有强大的人脉关系,那一群足智多谋的大将军,还有他那个神仙一样的师尊,这些都是夷男最强的助力,和最大的依靠! 帐篷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都在尝试思考,没有了中车令的部落,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糟糕情况! 而中车令的声音忽然再次出现,这一次~中车令说话充满了柔情; “听不听是伱们的事情,我得说出来,否则我对不住把我看重,托付大事的可汗,也对不住左仆射老兄长,更对不住部落里的许多族人,因为他们是那样的喜欢我,尊敬我……” “听,都得听。” 夷男刷的一下站起来态度十分坚定; “谁这一次的所有兵事,都得听中车令的,谁敢违抗,就地斩杀,不论他是部落的大首领,还是小首领,谁都得听中车令的调度,你们都听见没有?” “是大汗。” “听见了大汗。” “中车令请放心,一切都有你说了算,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多嘴一句,不能再左右你的想法了。” 扭过来身子的中车令自然背着双手,不过脸色已经很是合善了; “多谢大汗认可,大汗放心吧,我九个妻妾里,有三个妾都是薛延陀的女人,那几个儿女的身上也流着薛延陀的血脉,我会考虑周翔的,不会乱来。” “嗯,中车令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人性,也知道你的心,今天我干脆把话说透算了,薛延陀部落会全力支持你的梦,因为你的梦也是薛延陀人的梦,不会再拖你后腿了。” “善!” “传令出去,给所有的大小部落,从今日开始,一切兵事都有中车令说了算,敢有违抗的,斩杀性命。” “是大汗。” “中车令先歇息吧,都随我回去各自的帐篷里,莫要打扰中车令。” “是大汗。” 意志力坚定的夷男带着手下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之后,他干脆什么也不去想,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天昏地暗,睡到肚子咕咕直叫才爬起来找东西吃。 一边喝着羊肉汤,夷男顺口询问; “外头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是马邑城打下来了?” “回大汗,没有呢,今日一天都有任何行动。” “哦,不打了也行,孩子们也能好好歇歇,中车令说不打就不打吧。” 夷男摇了摇头,甩走了心里又想插手的念头。 一顿饭吃完,夷男想要出去走动走动,可是临到帐篷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走回来的夷男躺下后开始自言自语; “不能出去,要不然一群首领们又来罗里吧嗦的,还是躺自己帐篷里安生,只是苦了弃宗农那边。” “这边不行动起来的话,李世绩就能安心应对吐蕃那些人马了。” 夷男也是非常的劳累,心里惦记着整个部落的来去,又连日奔走,不知不觉又沉睡过去…… 不说边关的热闹场景,只说李世绩这边,按照惯例派出骑兵回去报信,汇报战事。 一路上的驿站不停的换人换马,最后一站是长安城外四十里的最后一站。 大清早卯时过半,最后一站的传令兵接过了战报,戴上插着红色羽毛的头盔,骑上战马奔腾疾走。 肩膀上两只哨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数里外就能听见。 看守城门的兵卒早早的清理出来道路,准备进城的百姓们自觉的靠在城门口两边等着传令兵过来。 没多久,背插红色令旗的骑兵如旋风一般冲进城门里,直奔皇城而去。 骑兵一路经过皇城大门,并不下马,路上就有专门安排的禁军传话; “皇帝在太极殿内。” “可去太极殿上。” “好!” “驾,驾驾……” 传令兵一路骑马到太极大殿门口才下了马,左手拿出军报,右手取下背上血红色令旗,小跑进太极 . 殿。 “报……” 李世民正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听下头的群臣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听到竹哨的那一刻,他就按耐不住了。 太极殿上也都快速的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传令兵的到来。 边关有吐蕃和薛延陀的大军四十多万陈兵列境,另一边还有吐谷浑那些兵马四处作乱,朝廷里所有官员都不约而同的结束了派系之间的所有争斗。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尤其是大厦将倾的时候,汉人不得不再次团结起来。 尤其是前天的军报,马邑城的守军阵亡了两千多人,这件事情犹如晴天霹雷一样,震撼着每个汉人的心。 对峙了许久的场面终于被打破,敌人终于开始攻城了。 天下百姓的心,都被那小小马邑城的局势,惦记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报!” 传令兵终于上来了太极殿,血红色的令旗看的所有官员都紧张的不行,这是出大事情了,否则传令兵是不会上旗的。 自从唐兵和吐蕃还有薛延陀军对峙以来,传令兵带上血旗的情况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马邑城被贼兵攻城的那一次军报。 今天这个传令兵又带着红色令旗到来,天知道又是哪座城池被贼兵攻打了? “报皇帝陛下,呼……” . 第1039章 原来是他 第1039章 ;原来是他 第九百九十三章;原来是他 朔方城! 大帅府! 李世成绩正在和帐下将军们商量,如何部署兵力打伏击战的事情。 忽然! “报。” 听到声音后,许多将军都不由自主的扭过身子查看。 李世成绩放下手里的小木条,回去坐在了主帅的位置,面无表情,不悲不喜,看着跑进来的传令兵; “说。” “是大帅。” “禀报大帅,西北方,六十八里处的小天山,祝家村东南角,吐蕃军队正在连夜行军。” “哼!” 李世绩冷哼一声,忽然爆喝; “王亮!” “末将在!” 白虎大堂上一个将军快速出来回应; “我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大帅,这一次是吐蕃国主亲自带兵,帐下那几个战将一个不缺,全部跟着吐蕃国主来了我朔方城外。” “退下吧。” “唯!” 李世绩低下头看着白虎堂下进来包子的探子; “弃宗农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大帅,今天下午酉时三刻到来,然后就在营地里和马邑城过来的夷男聚会一个多时辰。” “夷男带着谁来聚会的?是不是那个汉人中车令?” “回大帅,没有汉人出现,带的是夷男自己手下那五个大首领,又五千亲兵护卫同行保护。” “嗯……” 所有人都看着自家大帅,李世成绩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外头黑夜里又跑进来一个探马。 “报!” “报大总管得知,马鹿邑城的攻城战停止了,那些上了城头的草原人,退下去了。” “嗯。” 李世成绩随意的应付一下,然后又来询问战事; “他们那边,上了城墙的兵卒有多少人马?” 听到询问这个,堂下回话的探马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声音都变得没有底气了不少; “回大总管,上了城墙的贼人有六千多人……。” “什么?” 听到这话的李世绩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上了墙的就有这么多?” 别说李大帅了,好几个将军都不停的抽动腮帮子上的肉。 好家伙! 这是要破城呐? 堂下报信的探马把肩膀也缩成了一团,他就是一个队伍长,管着六个手下负责来回传递消息的,那经得起一群将军们的煞气? 更不说主帅忽然间就杀气冲天,说良心话他腿都是软的,只剩下骨子里当兵的傲气支撑着他站的稳稳当当,实际上,来报信这探马的心里已经很害怕了。 “回大帅,他们今天攻城的人马有很多,上了七个千人队,另外还有三千多个弓箭手在木楼上和我军对射,所以才被他们抢上了城头……不少人。” “马鹿邑城有守军六千,都是虎狼之师,皇城的禁军,又有薛帅和本帅各自派去的援军五千,居然还叫草原蛮子上了城墙超过五千军?” “回禀大……帅……之前镇守马邑城的六千守军,多日不曾歇息,战力不够,所以援军的两位将军,叫他们全部下城歇息去了。” 看着回信的探马有些发怵,一个将军赶紧站出来解围; “启禀大总管,马邑城东西也不算太长,即便援军一万,也无法都拉上去的,贼人安排的数目也算不少了。” “末将都能想出来那种阵势,应该是城墙上全是人,不是贼人就是我军,况且对阵的……几乎全是能人,换做谁去都不好控制场面的。” “请大总管息怒。” “是啊大总管,对面那个中车令可不是个好惹的货,这些年咱们跟他也算老相识了,他亲自出马,发兵三万,攻打一个小小的马邑城,还真是不好提防的,末将想着,换谁过去都不好受。” 两个出来说情的将军,都是援救马邑城那个,是相好的兄弟,然后这两个说情的又有兄弟,都站了出来; “请大总管息怒。” 如此一来,满堂的将军都站了出来求情,不这样可不行的,那个将军是常胜将军?谁都有吃亏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不出来说话帮忙,等你有事儿了,谁搭理伱是老几? 到那时候你等着被军棍打死吧,或者降级惩罚…… 于是乎几十个将军都站了出来,异口同声; “请大总管息怒。” “嗯。” 李世绩带兵可是很有规矩的,这次排出去的也不是窝囊蛋,守城第二天就叫敌人上来这些数目,李大总管的脸色黑的吓人,但是所有手下都来求情,他也不得不压制住怒火。 但是自古以来都有句俗话,义不管财,慈不掌兵,这话不是瞎说的。 对谁都讲仁慈,那就别带兵了,个个都是兄弟,难道,因为人情就不用讲兵法军规了吗? “刀斧手何在!” 随着李世绩的一声呵斥,白虎堂里的刀斧手立刻站出来两个一脸横肉的家伙,全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 “人在,请大总管下令。” “传令下去,支援马邑城的二将守城不力,各抽十鞭子,以儆效尤!” “唯!” 两个刀斧手脸色狰狞的离开了白虎大堂。 “草原上的兵马怎么布置的,这两天是三个万人队轮流攻城,还是只盯着其中一个队伍?” “回大总管的话,只盯着其中一个万人队,其他两队不曾调动过的。” “他们的军容如何?” “回大总管,排兵布阵跟我军差不多,分左中右,前中后,阵法严谨,规矩明白,搭建的军营之间,就像是丈量过尺寸一样准确。” 探马回答这些话……狠狠地刺激了白虎大堂上的所有人,连李世绩都忍不住摸了摸胡须… “那攻城的一万人,也有亏损,他们可有疲惫之态,或者怕死之意?” “回大总管,攻城十分勇猛,一次比一次厉害,都是不怕死的主。” “他们退下去之后什么样子?” “回大总管,规规矩矩,炊烟四起,傍晚时候,都在煮肉,附近全是肉香味儿。” 李世绩疑惑的抚摸着胡须; “哦?难道是……想歇息了?” “大总管……” “大帅……” 一群将军都赶紧出来说话,被李世绩伸手阻止了下来,然后对着探马吩咐; “回去告诉那守城的三个将军,一定要严加防范,仔细部署兵力,夜里也不可麻痹大意,两天,两天之内要是马邑城破,我要他们三个人的脑袋落地,撑过两天,不罪。” “得令!” “把我刚才的话一个字不差的报过去,你能听懂记住吗?” “回大帅,记住了,严加防范,不可麻痹大意,白天不行,夜里也不行,都不能麻痹大意,得保护住马鹿邑城两天,从明天早上开始,两天后城破就没有罪了,要是这两天里城破,砍头!” 看着小兵记得清楚明白,李世绩轻松了不少,脸色也放缓了许多; “很好,去吧。” “唯!” 看看没人了,将军们赶紧来说话; “大帅,草原上那个汉人放松了!” “是啊大帅,这明摆着的,秃子头上的虱子……” “大帅,可以把兵力聚会起来,弄到吐蕃这边了。” “是啊大帅,吐蕃欺人太甚,那边马鹿邑城刚厮杀开,他们就赶紧凑过来咱们这边,明摆着是想趁咱们照顾马邑城那边,然后叫咱们首尾不能相顾。” “揍他鳖孙子一顿!” “对,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李世绩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 “嗯,诸位将军们不必着急,老夫心里有数,和你们想的一样。” “那个汉人出身的中车令,估计也是这个意思,想叫咱们收拾一下吐蕃的弃宗农。” “没错,大帅说的是,当初他们吐蕃和薛延陀说好了两军合一起行动,结果呢?” “结果却是弃宗农趁机讹了薛延陀人不少牛羊,这口气他们那边也咽不下去的,换水都是一肚子火。” “嗯,所以老夫敢猜测,往后的两三天,夷男的那些兵,可能不会调动,所以咱们得趁着大好的机会,好好的陪那吐蕃的赞谱弃宗农乐呵乐呵!” “大帅英明。” “哈哈哈……” 李世成 绩刚要大笑,笑了一半就止住了,原来是一个不起眼的穿着百姓衣裳的人从后堂进来。 此人戴着大草帽,看不清楚长相,不胖不瘦,进了白虎大堂如入无人之境,像是没看见任何人一样。 就那样走到李世绩身边,再看李世绩眉头跳了一下,赶紧低头。 来人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嘀咕了好大一会儿,声音低的根本听不见一个字儿,然后大帅不停的点头,脸色还十分凝重。 来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全程没有对大帅行礼,显得无礼至极! 扭过身子的李世绩,脸上的肉都在不停的抽搐,因为这个妖风当年威震天下的时候,李世绩还是个年轻人,而且还狗屁都不是。 所以李世绩对于妖风的名头,很有些抵触的,从内心里说,李世绩虽然不惧怕妖风的徒弟,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把握打赢妖风…… 很不乐意的李世绩冷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很不服气; “哼哼!” “我当是哪里冒出来的能人,原来是妖风的三徒弟,怪不得薛延陀部落这些年步步高升,连做买卖也弄得风生水起,还真是不敢小看了。” “什么?” “啊!” “嘶……” 一说到妖风两个字,朔方城白虎大堂上的一群将军们,人人变色。 实在是妖风这两个字太叫人震撼了,特别是天下的武将,是个带兵的就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这可是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那个混乱时代里,唯一全身而退,没有亏损一兵一卒的厉害人物,而且当时人家手里就捏着二十万精兵悍将!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全身而退的事情,叫人心里发怵的是,这个妖风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败过半次。 即便是和当年的秦王对抗,人家妖风都没有败过一次,只有两回,两军打了个平手,其他的那些时候,几乎都是号称不败的秦王尽量躲避着那个妖风。 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而且……都别忘记了,那二十万精兵,和一群彪悍至极的将军,全部随着那个妖风退隐了。 真的退隐了。 要不是李钰无意中把这个人挖掘出来,世人都以为这些人已经死了呢。 “大帅……” 终于有个将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叫了一声,李世绩冷着脸回应; “何事?” “启禀大帅,倘若那个妖风还好好的活着,那么……那么……有些个事情,末将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李世绩不高兴了,说话都开始带着不讲究了。 “唯!” “启禀大帅,末将是想说,当年妖风手下那二十万悍卒,可是经验丰富至极的老兵,咱们不得不防呐大帅!” “是啊大总管,得防着点的。” “就是就是,妖风那些老卒,这会儿都不老呢,还在壮年里头,这个年纪的老卒最是厉害,得防备着点。” “怎么防?” “人家都带来两万了,咱们这里才后知后觉,这会儿就在马邑城外,驻扎着呢,防是没办法防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 李世绩从案几后头走了出来,背着双手,在白虎大堂里不紧不慢的走动; “都不要一惊一乍的,就是妖风本人来了,本帅也不惧他半点,咱们这边也不是软柿子。” “说到精兵强将,咱们也是二十万大军,再说征战的将军,满朝武将哪个不是一身的本事?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们厉害,咱们也不差,不但不差,反而还比他们强上不少呢,咱们有朝廷和百姓在后头支持,做靠山。” “他妖风那边没有这些的,估计他们也是整天的东躲西藏,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说,诸将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是个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洞,过了时候的人物,没有必要惧怕他们一点半点。” “更何况还不是妖风本人过来,就几个徒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李世绩在白虎大堂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给手下兄弟们打气加油,可是这些老将,却没有几个放松的…… 第1040章 第1040章 ; 第九百九十四章; “他们厉害,咱们也不差,不但不差,反而还比他们强上不少呢,咱们有朝廷和百姓在后头支持,做靠山。” “他妖风那边没有这些的,估计他们也是整天的东躲西藏,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说,诸将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是个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洞,过了时候的人物,没有必要惧怕他们一点半点。” “更何况还不是妖风本人过来,就他那几个徒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李世绩在白虎大堂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给手下兄弟们打气加油,可是这些老将,却没有几个放松心情的…… 好家伙! 草原上那个中车令,一个人就折腾的这边的李唐朝廷,危险重重,皇帝日夜难眠。 你这里一句,就过来几个徒弟而已,几个意思这是? 难道…… 难道不是那个中车令一人? 难道是妖风又派过来一群弟子门人帮助薛延陀部落打仗? 真要是这样的话,更要得小心翼翼的行事了。 天知道大帅说的就过来几个,到底是多少个能人,几个谋士?几个将军? 白虎堂上的将军们趁着自家大帅转身的时候,快速互换了眼神,最后发现没有人知道底细,这会……大家都是刚刚听闻到的新鲜事儿。 终于! 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大帅。” “说。” “唯!” “不敢请教大帅,那个妖怪的徒弟又过来了几个?难道他们都是去了薛延陀那边不成?” 李世绩扭过来看着说话的将军; “五六个,都去了薛延陀哪里,毕竟他们的三师兄在薛延陀当中车令,不去薛延陀能去哪里?” “难道来咱们朔方城里帮忙镇守?” 李世绩的话充满了冷嘲热讽,明显火气不小的样子,吓的其他将军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 被呛的将军很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转移。 “那个大帅,末将觉得吧,咱们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把吐蕃收拾美的事情,大帅您说呢?” “可。” 李世绩大踏步走回位置里,抽出一根令箭; “王大亮。” “末将在。” “着你领兵一万,前往兔子谷外五里坡下埋伏,明日清晨发兵,午时三刻前到达地点。” “得令!” “传令下去,吐蕃人经过的地方,所有暗哨按兵不动,不准打听任何消息,不准行动,踏踏实实装好百姓,万不能惊扰了吐蕃过来的人马,叫他们学会装聋作哑,当个睁眼瞎子就好。” “得令。” “再派人去通传李钰,借他一万五千禁军过来,再借他梁家的两个长老,用上三五天就可归还回去。” “得令!大帅,那李钰……不属于咱们这边管制,能听咱们的吗?” 接了命令的将军有些愁眉苦脸,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怎么不能借了?” “老夫通管这边的战事,连薛大总管那边都要受老夫的辖制,何况他一个大将军之身?” 只要是这边关的兵马,老夫就有权调动来去,更何况李钰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比你们想的聪慧百倍不止,伱只管去传令便是,其他的莫要多嘴。” “唯!” 不说这边朔方城里紧急部署兵力,调动粮草,只说朔方城另一角。 只说那吐蕃国主手下的右丞相,一直没有得到展示才华的机会,总是被这个那个抢了先机。 总算这次没有人和他挣了。 两个老对头,一个被赞谱留在大雪山的老窝里镇守。 另一个被安排去堵住阿史那社尔的部落,防止他们跑出来做乱。 这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高兴的不得了,最近几天说话都是挺胸抬头,连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他一心一意想着要跟在赞谱身边,弄个大大的功劳,也好凭借功劳,再圈一些土地,草场。 前天赞谱调兵遣将要兵发朔方城的时候,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就惦记的吃不下饭。 一心想要立功的他,用身份,眼神,强制性的把赞谱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压制下去,竞争到了带兵进朔方城内部的大好机会。 格桑德吉卓玛,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即调兵遣将,安排好了三个万人队,然后就借着赞谱的命令之威,连夜出发来翻阅没有路的山脉。 想要再预设的时间内出现在李唐的腹心部位,然后和赞谱里应外合,攻打下朔方城,建立不世之功。 虽然大雪山的儿女,擅长山路,但是急行军起来,也是够呛的很了。 凌晨! 卯时快过半的时候,吐蕃的三个万人队,静悄悄的从没有路的山里经过。 军容倒也整齐,黑夜的山里,高一脚低一脚的赶路,却没有人崴了脚,更没有哪个说累的走不动。 格桑德吉卓玛坐在一处石头上,正在听取下头人的回报。 “基本就这样了右丞相,这边的汉人们只顾忙着惦记马邑城别被攻破呢,可没有多少闲工夫搭理太多。” “不过,咱们之前看上的,最后没有走的那三条小路上,明着暗着都有不少汉人那边的探马,在守护着。” “很好。” 格桑德吉卓玛听了手下汇报之后,得意洋洋的看着队伍里的将军; “怎样?诸位将军们?” “这可是我提前就算好的计策,绝对不能走那些小路的,否则咱们不到朔方城就被打的溃不成军了,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老窝呀,还是小心为上,这可是汉人们常说的话呢。” “丞相厉害呀。” “是呀,还是丞相厉害。” “那是,丞相威风呐!” 格桑德吉卓玛听到手下人叫他丞相,脸上都乐开花了。 吐蕃国的左右丞相,和李唐朝廷的左右仆射差不多少,虽然都是位高权重的职位,但是又数左丞相的权利更加的大,地位也比右丞相好处了不少。 而吐蕃国的人,习惯性的称呼左丞相为丞相,并不带那个左字,而称呼右丞相却带着右字。 这个格桑德吉卓玛也是惦记丞相位置很久了的,他这次非要随军出来,目的就是想着,瞅准时机立功表现,好快点把那个丞相替代了,然后把那个家伙变成右丞相,自己变做丞相。 武将们当然知道右丞相心里想的什么,所以投其所好,拍马屁的时候直接把那个右字去掉了。 心情大好的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还在抱着自己肥大的肚子,坐在那里长篇大论,洋洋洒洒的诉说这朔方城的各种厉害之处,以便衬托自己的决策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诸位将军们可别小看通往朔方城里的这几条小路啊,这朔方城里的每一条小路上,都有汉人的探马来回奔走,那个朔方行军大总管李世绩,把这些小路看护的非常之严密。” “想要在这些小路上做文章,和找死没有区别,所以本相才向赞谱主张,不走路,咱们翻山越岭,自己走出一条路进来,诸位,诸位……” “哦,还是丞相厉害,换了别人恐怕是想不出这种锦囊妙计的。” “那是……那是。” 三个万人队的主将,一边随意的应付着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一边查看附近的山脉走势。 三个人都是非常非常无奈的,都觉得自己晦气到家了,才被调到这个肥头大耳又大肚子的家伙手下干活。 这货明摆着就是个军事上的白痴,可是三个主将只能在肚子里牢骚不满,不敢说出来一句。 吐蕃的情况也是生怕武将造反作乱,所以也是用文官压制武将,拼命的压制。 弃宗农的那十几个心腹爱将,当然是不受影响了。 这些战队不明确的,或者中立派的将军们,就遭殃了。 吐蕃的律法跟李唐一样的严格,严厉,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更别说这三个主将的等级,比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底了不止一级两级…… 今天的格桑德吉卓玛就是这三万军的统帅,违抗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的话,就等于是违抗军令了。 违抗军令的下场,不管是哪个朝廷都是一样的处置方法~杀无赦! 所以三个主将只希望尽快结束战事,争取早日回到族里,争取最大限度的把自己部落的族人多带回去一些…… 除此之外,这三人真是不敢乱想其他的东西了。 甚至这三位主将的内心深处,都 不敢奢望本次里应外合的计策,能达到赞谱说的那种结局…… 可是这种想法,谁也不敢说出来半个字,都怕剩下的两人禀报给赞谱…… “报!” 一群人正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两个探子跑了过来,格桑德吉卓玛赶紧把两个手往下按,表现得小心翼翼,严肃至极! “小声点小声点,都给本相小声点,天都不亮呢,别把汉人惊醒了。” 面对右丞相这种官面文章的态度,有些人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没人敢表现出来。 “欧呀!” “丞相,山脚下有个小小的部落,六七户人家,都是汉人的族人,请教丞相要不要属下带着兄弟去宰了他们?” “不要!” “千万不要惊动了汉人。” 听到这话的右丞相赶紧摇头,拼命的挥动着两只猪爪; “赞谱的大事重要,你们不能乱来啊,都不准乱来,咱们多走一段路,把这个小小部落绕过去就行了,去,传本相的命令,往东边走,往那边绕过去三里地走……” 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一边交代,一边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三个将军都跟着急了,其中一个赶紧凑上去,右手抚胸弯下腰; “丞相,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不能走那边的!” “嗯?为什么?此处山脚下有小部落存在生活,你们没听见吗?咱们几万人下去,猪都能察觉出来的,不饶路走能行吗?” “不是啊丞相,在往那边的方向走,山的另一边就是李世绩手下一个万人队的军营大后方,而且那个方向更加靠近朔方城,咱们不能走那边的,呐木错庸将军,你来说说吧,两位?” “是啊丞相,千真万确,孩子们都打听清楚了,前一个时辰就打听明白了回来,真不能走那边的丞相,绕路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走才对。” “是吗?” 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扭头看着自己族人里的两个将军,见后者点头肯定,这才无话可说,但是心里却在不停的咒骂着; “一群蠢驴,距离朔方城越近才越好的,这些蠢货,居然叫往相反的方向走下山,距离近一些,明天厮杀的时候岂不是少走许多弯路?” “好吧,往那边绕路走,只要绕过去下头那个小小部落就行啊,不要走太远了,明夜行动起来,又得多跑腿。” “欧呀!” 三个主将整齐的答应一声以后,快速又不动声色的摆摆手,各自的副将立刻会意,安排下去以后没多久,三万大军就改变了方向前进。 “丞相,那边过去两座山头,下头有个大山窝,很是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藏三万军,轻松的很,明天咱们三万多人安安心心的呆到天黑后行动,丞相您看行不行?” 说话的将军在背后摆了摆手,另外两个赶紧上来附和! “对对对,好像我手下的族人也给我说了,刚才只顾忙着赞美丞相的厉害之处,给忙的忘记了,你看这?” “不用你俩多说的,丞相是什么人物?这种兵家的事情,丞相当然是心知肚明了,你们不说,丞相也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丞相,您说呢?” “啊?” 右丞相扭头看了看手下的族人,然后赶紧回应; “不错,本相手下的族人也查明了那个大山窝,又能隐藏大军,又能躲避冷风,最好不过了,现在本相命令你们,就去那边躲起来,等到明天天黑以再把大军后调动出来,前后夹击朔方城,叫那个李世绩头尾不能兼顾。” “欧呀!” 三个主将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放松了身体。 总算把这个白痴糊弄住了,只要这家伙不乱来,那就用汉人的话说,万事大吉了。 即便不能打赢,至少也能少吃点亏不是? 第1041章 第1041章 ; 第九百九十五章; 右丞相扭头看了看手下的族人,然后赶紧回应; “不错,本相手下的族人也查明了那个大山窝,又能隐藏大军,又能躲避冷风,最好不过了,现在本相命令你们,就去那边躲起来,等到明天天黑以再把大军后调动出来,前后夹击朔方城,叫那个李世绩头尾不能兼顾。” “欧呀!” 三个主将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放松了身体。 总算把这个白痴给糊弄住了,只要这家伙不乱来,那就用汉人的话说,万事大吉了,即便不能打赢,至少也能少吃点亏不是? 决定好了下山的路之后,三四万大军悄无声息的在山顶上饶路行走。 为何说三万多大军呢? 因为亲爱的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也带了自己的族人做亲兵护卫队,所以就有三四万人了。 因为死人的护卫队,不计算在吐蕃朝廷的编制里头,也不配发军粮,需要自己族里带吃的,所以这些人数不计算在整个大军里头。 领头的将军们,和右丞相的亲兵,加起来也快有一万了,所以才说三四万人的队伍。 当然了,将军们其实各自也就带了五六十个亲兵,剩下那些多余的,其实都是最贪生怕死的右丞相带来的族人。 就这还不算呢,肥头大耳的右丞相白天就命令族人去大后方催人了,还有一万多族人,这会还在山的另一边行走赶路。 所以说实际上,这一回来偷袭朔方城的吐蕃人马全部加起来的话,都快六万大军了。 肥猪那追加来的一万多族人,虽然走的晚,落在了后头,但是却和大军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没有掉队。 晚几个时辰到没有关系,只要能在明晚动手的时候赶来就行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格桑德吉卓玛手下的两个能人也是如此想的,而且这两个能人背地里和三个万人队的主将保持着默契,还时不时的偷偷沟通着一切,怕的就是四个大部落的军心不整齐,不统一! 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也正是因为这个蠢猪的族人很多,所以赞谱才派他来领兵吧? 三个万人队的主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这样猜想着…… 如果不是因为他继承了他阿帕(老爹的意思)和阿妈(老母亲的意思)两边的大部落,这肥猪能当上右丞相? 朔方城大帅府! 整个大帅府基本上都熄灯了,只在三进院子里东北角一处小院子里,还没有熄火,灯火也不大,勉强有个亮光罢啦。 因为朔方城里的各路探子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表面上李世绩装的像是在糊弄公差一样,到了时候就点兵,到时候就下值。 给外人制造了一种假象,朔方城里还不知道就要大难临头了的样子。 小屋里站满了人,可以说朔方城里正九品开始的武将,全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了。 “怎样?何处都是什么布置?什么反应?” “回大帅,上午吐蕃攻打东北角的时候,也算是真刀真枪,没有做假。” “是的大帅,没有做假。” “咱们这边呢?你们有没有按照我交代的进行?” “回大帅,严格执行了军令,当仁不让半步,厮杀的非常激烈。” “是啊大帅,末将手下的伤亡也有不少……” 坐在土榻上的李世绩面不改色,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也有些无奈,同时也带着绝决! “老夫也很无奈,老夫也不想看到儿郎们死去……奈何……打仗就是这样的,谁也无法逃避死伤,连皇帝都不得不用吃醉酒来麻痹自己。” “是啊,大帅说的是。” “没办法的大帅,您那心里也得想开一点,哪一场不死人?” “是啊,跑不掉的。” “是,老夫也得承认,一将终成万骨枯的道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悲伤啊,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石,唉……”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惹人烦恼的事情了,说说吧,你们那里都亏了多少儿郎的性命?伤的那些……又如何?” “回大帅,末将手下的儿郎,亏了一千两百多个了,重伤的一百八十五个也在里头,估摸着活不过三天的,所以干脆计算进去,至于轻伤的那些,可以不用计较,三个月就能养得膘肥体壮,只换下去歇着就行。” “大亮,伱那里呢?” “七百九十一个,一样的算法,活不过今夜明夜的,都算进去了,轻伤的几十个,大都没事儿。” “你,你呢?” “回大帅,末将手下亏了不到一千,轻伤的也有三四百,想要再继续干活恐怕是不行的,只能拖后腿,还不如叫这三四百人当个大爷,往起来。” 李世绩听的一头汗水,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死伤的竟然有快四千了。” “大……帅……没有那个数的!” “是啊大帅,就是轻伤加起来也就三千五……真没有四千的。” “好吧,就算三千出头吧,即便如此老夫也不得不心疼,只是白天的两场厮杀,就去掉了老夫三千多军的战力,看来那弃宗农确实下了真功夫,别说,装的还挺像那回事情。” “对了,你们都是怎么对应的?还没有回答老夫这个问题呢。” “回大帅,末将白天就把儿郎们调动过去了。” “末将也是。” “末将也是。” 李世绩没有吭声,下了榻在屋里走来走去。 “后营的兵没有行动吧?” 随着李世成绩的问话,三个将军站出来回应。 “启禀大帅,未动一兵一卒。” “很好,咱们后方要是动了,那就太假了,肯定要被识破的,一旦吐蕃那边的能人识破了咱们的计谋,恐怕明晚后晚他们就不会动手了吧?” “大帅说的是。” “大帅,吐蕃白天攻打的时候,为了弄的更像真的,可是调过去了四五万人呐,咱们过去的太少,恐怕也不好叫那边看懂上当的。” “嗯,也有些道理,我看你们调过去的兵力也有两万多了,这样,明天一大早,不,得再早一些,就卯时辰时,不得拖到巳时行动,越早越好,再安排过去两万,分成两部分,去外头那几个土堡垒里,成三角阵势,互相守望,等他们明天再来攻城的时候,和他们来个弄假成真,再反真回假。” “唯!” 李世绩这边其实不难理解的,吐蕃的弃宗农像玩一场大局,想要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朔方城,来证明自己跟李世民一样的天下无双,一样的文武双全,所以吐蕃出动了一大半的军事力量。 又定下了完美的计策,表面上派出三万军不走寻常路,翻山越岭进朔方的内部地界,实际上带着右丞相部落里的亲兵护卫,等于是六万大军了。 约定的是,六万大军进来后,三日内,以牛粪狼烟为信,号令四方,里应外合,六万军在朔方的肚子里头做乱,城外的十几万大军正面攻击进来。 计策是好的,但是朔方的李世绩也不是笨蛋蠢驴,怎能对吐蕃的计策言听计从呢? 朔方城里的兵,也不是蚂蚁,更不是聋子瞎子。 所以,弃宗农得想办法把朔方内部的大军调走,调到距离朔方城远一些的地方,这样的话,真正的厮杀开始的时候,这大部分人马,来不及调回来。 弃宗农才能实现里应外合的真正目的,所以他命令声东击西,选择朔方的一个角落使劲攻打。 造成一种假象,你们汉人肯定会以为,我们就要攻打这座城池。 然后把汉人的兵力挪过来,移山倒海,方便之后的行动。 所以才有了白天的事情,那边吐蕃军队来势凶猛,这边也赶紧调兵遣将,生怕朔方一角失守。 而李世绩这边也在紧急动员,紧急部署,就势用事。 李世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的比吐蕃国主想的还大。 他甚至想一口气把吐蕃打成残废,最好是一次就打的吐蕃国一蹶不振。 想要达到目的,李世成绩只能假装后自后觉,只能暂时中计,被吐蕃牵着鼻子走了。 所以现在的两边都在博弈,都在部署自己的计划! “李钰侄子那边呢?老夫借他那两万军,到来没有?怎么说的?又是怎么行动的?” 李世绩问完后,屋里的一个将军立刻接腔; “回大帅,李县公回话了,可以借兵,不过……” “不过什么?朝廷的事,又不是老夫一个人的事情,就算他没有被兵部指派归属问题,但这是军国大事,马虎不得,乱来不 得,老夫调他手下的兵,也算正儿八经的。” “是,大帅说的是,不过,李县公嘴上倒是同意了,实际上是另外一回事,他不同意别人使唤他的手下兵马,所以回应末将,他自己会带兵过来。” “荒唐!” 听了这话的李世绩很不高兴,特别是北方兵事的总指挥的面子,没有被安排到位,这叫李世绩很不乐意! “他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军国大事,可不是儿戏!难道叔宝没有教授过他,大局为重的道理?” “还是欺负老夫帐下无将?是老夫不会调兵,还是老夫无能不会遣将?” “这……大帅,您别这样盯着末将啊,那是李县公说的,跟末将无关呐大帅。” “是啊大帅,大亮说的对,他也没有办法左右李县公的,李县公的本事手段,谁人不知,哪里肯把手里的兵权拱手相让出来?” “哼!” 李世绩气鼓鼓的坐回了榻上; “他带着才好调动来去吗?他凭什么认为老夫手下的将,不会用兵?” “这世上就剩下他一个能人了?还是他自认为已经天下无敌了?” “再说了,他自己带来,可以,怎么带来?距离朔方一两百里的路,他按兵不动不接受调动,到时候一旦吐蕃开始厮杀,他就是放权都来不及了,战场上的变数,稍纵即逝,等他把人马安排过来,兔子都过岭了……” 李世绩话都没有说完,门口就进来一个百姓打扮的老卒! “作甚?” “启禀大帅,李县公的兵马已经开过来了,行动了近百里,叫人过来报大帅,他们会昼夜行军,明天天黑前就能到达落凤坡下。” 李世绩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嗯?” 一大群将军们都跟着感叹一声,然后面面相窥; “什么?” “如此快速?” “这才是兵贵神速呀!” “这怎么可能?” 面对李钰的快速行动,许多将军们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而李世绩却不为所动,他只盯着桌上的菜油灯,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当然是可能的,智者不与人同,岂能以常理推测?” “这是咱们派人过去之后,他就立刻拔营起寨了,否则,他们的兵马绝不会如此快速。” “这也太快了吧?” “是啊,简直出乎意料啊这是?” “看来秦大将军教授的不错里。” “可不是嘛,秦大将军是什么人物,教授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有真本事的,这次看来,确实名至实归,不是浪得虚名呀。” 李世绩也不得不点头承认; “叔宝的能耐,我是最清楚的,比我还要智谋三分,甚至更多,我是很服气的,单从这一次李家侄子的行动迅速上看,是得了叔宝真传的。” “好了好了,不提其他,只说咱们这边的事情吧。” “唯!” “吐蕃的人马过来,可不能惊动了他们,还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配合好他们的一切。” “是大帅。我等记住了。” “各处的暗探必须加倍小心行事,不能安排的太密集了,打草惊蛇。” “唯!” “李钰侄子那边的人马过来,可叫他们单独负责大事!咱们的兵马不多,要物尽人用才是上策,所以能省则省是咱们一定要注意的。” “大帅,怎么个单独负责法?” 李世绩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把身子靠向太师椅的里头; “这个简单,叫李家侄子,看住吐蕃翻山越岭来的那些人就行了,咱们就管着最后和弃宗农对阵。” 第1042章 第1042章 ; 第九百九十六章; “吐蕃的人马过来,可千万不能惊动了他们,非但如此,且还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配合好他们的一切,才能达到咱们想要的结局,你们可记住了?” “是大帅。我等记住了。” “还有啊,我再啰嗦一次,各处的暗探都要交代好,必须加倍小心行事,不能安排的太过密集了,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唯!” “李钰侄子那边的人马过来,可叫他们单独负责大事!咱们的兵马不多,要物尽人用才是上策,所以能省则省是咱们一定要注意的。” “大帅,怎么个单独负责法?” 李世绩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把身子靠向太师椅的里头; “这个简单,就叫李家侄子,看住吐蕃翻山越岭跑过来的那些人就行了,咱们就管着最后和弃宗农对阵。” “啊?” “这……” 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世绩的副将站了出来; “仆射,李县公那边就两卫人马,加上他带在身边的岭南军五千,也就两万九千军,即便再加上李氏二房的虎贲军三千,也就三万出头……” 副将没有说完,李世绩就笑着摆了摆手; “李氏二房的三千虎贲,伱们想都不要想,那些虎贲绝对不会离开他们族长半步的。” “那个梁老头绝不会叫族人乱跑,虎贲卫士的大统领亲自出行,带兵,怎么可能犯这种小错?” “所以呀,你等不要把那三千虎贲计算到李家侄子的兵力中。” “所以呀,就算天塌下来,那些人也不会在意的,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自家族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副将看了看其他人,又扭过头去继续说话; “那……照仆射的说法,李县公的兵力只有两卫兵马两万多,加五千岭南军,也就是三万上下,这都分出去六千驻守马邑城了,剩下的两万多……” “仆射您安排他们去对阵吐蕃的右丞相,这个……只说兵力上,就不占便宜了,天知道那边会派来多少兵力?” 李世绩很是无所谓的劝解着; “多少?这个很简单的,白天的时候下头人不是说了吗,三个万人队,吐蕃安排了三万人,你们都听见了的,还来多说什么?” “回仆射的话,听是都听清楚了,可是那个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继承了父母两边的部落,他手底下的族人算是吐蕃国那些首领土司中,最多的一个,又是大雪山里最怕死的。” “他能不带族人过来?诸位将军们以为呢?” “是啊,大将军说的是。” “那是,听说那家伙最怕死,去参加弃宗农的朝会,聚会,都要带许多兵马护卫呢,来咱们这边偷袭,他不带足够的族人保护,心里肯定不能踏实的。” “没错,按照格桑德吉的性子,他们赞谱交代三万人,他有可能也带三万个族人护卫。” “我认可这个说法,那家伙带三万两万个亲兵,也算常事,我记得上上个月的时候,大亮对上他的时候,就是吃了人数的亏,对不大亮?” “别提了,那次大帅与我六千兵,没想到那家伙……他娘的,居然带着四万多人过来,我哪敢把大帅交给我的六千兵卒往死里带,我只能撤退了,要不然我的罪更大,我去他娘的屁。” “哈哈哈哈,我说大亮,知足吧你,大帅就抽了你三鞭子,你还埋怨个狗屎?还不知道感恩吗?” “就是就是,你点子背,不走运,刚好碰到格桑德吉那家伙人多势众,怪得哪个来?” “得!我不说了,大帅是开恩了,可是大小落个怕死逃命回来的罪,这他娘的心里到底是不舒服,这是没有落你们头上,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唉你看你个变脸的吃屎狗,我们那个笑话你了?你说话阴阳怪气的?” “就是就是,这货心里有气,来撒咱们头上了,你这蠢驴货,都分不清楚自己兄弟的吗?” “莫要计较,老夫已经交代过了,那次不叫写进本册里,所以,不会有外人知道详细的。” “大亮你也得想开一点,那阵势换做谁去都得赶紧跑回来,真要是顶上去厮杀,什么结局傻子都知道,六千军去对抗四万多人,累也得累死了。” “是,谢大帅照顾末将。” “嗯。知道就好。” “报。” 一群人刚放松没几句,又进来一个穿百姓衣服的。 “报大帅,吐蕃前锋三万军已经过来了,正在往大帅说的那个山窝里行动过去。” “正合老夫的意,附近就那几个能藏数万军的山窝,老夫就算准他们跑不掉的。” “嗯?你还有话说吗?” “是的大帅,山的另一面,还有……应该是有三四万多军吧,正在跟着前锋的脚印往咱们这边赶路,也是连夜行军,悄无声息的,很有规矩。” “三四万多军是多少?你的将军没有教授过你军规吗?还是你们这一队人马偷懒,稀里糊涂的乱数一通?” “回大帅的话,天太黑,瞅不清楚具体有多少,还不敢靠的太近,不过末将大约估计了,应该是三万多军,顶多就是三万五的样子,不会再多了。” “这还像回事,说完了就退下吧!” “唯!末将告退。” “且去。” “是。” “仆射。” 报信的刚出去,副将就来叫唤,李世绩不急不恼的应付着; “大将军请讲。” “吐蕃来了三个万人队,格桑德吉又带了三五千个护卫,这些……李县公剩下的那点儿人,对阵六万五千军,这个……会不会太吃力了些?还请仆射再思量思量?” “不必思量了,长安城里的南衙禁军也过来了,李家侄子现在可不是两万出头的兵力了,又加上南衙禁军一万二千人,足够他应付吐蕃过来的那些,所以嘛,都不用担心他的。” “以李家侄子的能耐,锻炼出来的这三卫,可都是虎狼之师,并且还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狼一样团结,像老虎一样凶猛狠毒,且他又得叔宝真传,又得家族的兵书战策教授,又有梁家的大统领和三个长老坐镇,再打不赢格桑德吉的话,那就回去吃狗屎算了。” “啥?” “南北衙禁军居然都给调过来了?” “天!” “这下好了,三卫禁军算是齐整了!” “果然还是交给了李县公掌控着禁军的全部兵权那……看来……嘿嘿,或许民间流传的那些应该是……” “大亮,谨慎言语。” “是大帅。” “好了好了,李家侄子那边也不用惦记,操点心把咱们这边安排好,这两日就等着他们进攻好了,争取把弃宗农伺候舒坦了,要不然的话,咱们汉人的百姓就有大麻烦了。” “唯。” “都散了吧,回去好生歇着,明天调兵遣将的时候,一定要记住,都做的像一些,不能太显眼了,太假了。” “唯!” 一群将军告别了主帅,各自回营歇息不提。 次日凌晨起来,朔方城里又开始忙碌不停,因为另一边,吐蕃人攻城更加猛烈了,分成三处进攻,所以朔方这边的兵力不得不到处调动,往那三处聚会过去,生怕城池被攻破了。 攻防战一直打到晚上天黑的时候才勉强停歇下来。 局势也算明朗了,可是两处山窝里的吐蕃人并没有出面。 他们很小心,只吃干粮,不生火做饭。 几个汉人打扮的吐蕃人小心翼翼的钻进山里,给丞相和将军们回报军情。 “过来了,回来了丞相。” “回来了?” “来了来了。” “丞相……” “快说说,来来来坐下说,小声点的,山窝里回音大。” “欧呀!” “启禀丞相,用汉人的话说这边打的热闹的很,赞谱按照计划,分成三处进攻,朔方城的兵马,调动了一天,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非常的热闹。” “很好,就是要这样才能把朔方这边的兵力都聚会起来,然后咱们才能成就大事。” 另一个刚进来树林的报信族人,也开口了; “丞相,我看到今天有四路兵马往赞谱攻打的方向过去了。” “四路援军吗,都有多少人?” “回丞相,加起来得有两万多军。” “就两万多军?” “嗯是的。” “你那边呢?你们 几个?” “回丞相,属下去的那边在北头,只看见一路,有五六千兵的样子。” “丞相要不要今夜行动?” “不行。” 格桑德吉还没有说话答应,三个万人队的主将异口同声的阻止了。 “丞相,不可行动啊。” “是啊丞相,还不到时候,他们就调动了两三万人,这个时候不是最好的关头,还得再等等。” “没错,丞相您得忍住了,最好得等到他们忙活起来,把大部分兵力都聚会过去,然后咱们再冲下去厮杀,就万无一失了,请丞相再忍忍吧。” 总是我行我素的格桑德吉扭头看了看自己族里带出来的几个能人,见他们都在点头,于是深呼吸一口气。 “好,就听你们仨的话,咱们再忍忍吧,不过不能一直等待的,赞谱说的很清楚,叫我趁机行事。” “咱们不能贪生怕死,更不能拖延大事,否则赞谱一定会不高兴的。” “行行行,听丞相您得。” “欧呀,我等听从丞相的安排。” 看到把着急的右丞相按住下来,三个主将都来连声符合。 “明天!” “明天白天咱们都忍忍,少吃一点,然后晚上那顿一定要吃饱,如果明天白天里,朔方这边再继续往赞谱攻打的那些城池增援,咱们就要动手了,再不行动起来,赞谱那边怎么解释?” 格桑德吉卓玛开始强硬态度了,三个主将心里也有计算,不管怎么说,今天能拖延一下,明天晚上动手的话,至少比今天好了很多,朔方的兵马再厮杀调动一天,铁定是人困马乏,又兵力分散不聚,明夜真的杀下去,也能事半功倍,起码比今夜行动要好很多吧? 想到这里之后三个主将都点头答应; “欧呀!” “欧呀!” “我等一切都听丞相的安排行动。” “好了,咱们也睡觉,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挨着睡觉,暖和,山里凉气太大,别冻坏了。” “欧呀!” 但凡是个人都有长短之处,这个吐蕃的搞笑丞相也是如此。 此人算是大雪山里最亲民的部落首领了,也是吐蕃国里公认的心善。 格桑德吉卓玛是个没有心机的,所以赞谱把许多大型部落收拾一遍,都没有动格桑德吉家任何地方。 就是因为他没有门派,傻乎乎的首领带着两个傻乎乎的大部落,弃宗农用脚指头都能把格桑德吉家族给治理的服服帖帖,所以弃宗农很是放心这个大雪山里最庞大的部落。 格桑德吉卓玛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两条,一贪生怕死得厉害,二一个,表现欲望强烈,处处都想证明比自己的父亲更加厉害,更加智谋。 六万多人,把两处山窝堆的满满当当的,操心操肺的格桑德吉卓玛大丞相不放心自己的族人,在几十个亲兵护卫的搀扶下,跑了十几里山路,到另一处山窝里查看自己的子民。 看到家主到来的族人赶紧爬起来弯下腰行礼。 “躺着吧,睡你们的。” “欧呀。” “对了,就是这样挤着才暖和,那边的几个,快点过来点睡。” “欧呀!” 被家主指点的一处,零零碎碎的睡了几十个,赶紧站起来弯腰行礼,头都要挨着大腿了。 大雪山的规矩,可以说比汉人这边还要等级森严十倍都还不止的。 每个部落的首领,就是部落里的天神,掌控者部落里所有奴隶的一切。 没错! 就是天神! 就是奴隶! 除了首领,下头的就是奴隶,生死都有家主掌控。 奴隶们养的羊,牛,都是家主的,包括奴隶们生下来的孩子,不论男女孩子都是家主的产业,一切都是。 谁家有好看的女儿,不用多说,第一件事就是上贡给格桑德吉卓玛! 这是格桑德吉家族的铁规矩,也是大雪山里的公众规矩,家主不要的,才能去婚配他人。 第1043章 又是玄武门 第1043章 ;又是玄武门 第九百九十七章;又是玄武门 长安城! 一处百姓民房的宅子,最后一进院子里的昏暗土屋内,几个人正在理解争论! “郎君您就想想吧,眼下的局势对咱们可正是好时候啊。” “是啊是啊郎君,现在北方正在用兵,已经调过去二十万大军,吐谷浑那边也弄过去好几万,说句实话,这个时候动手就是最佳时机了,不能在等了。” “郎君,真的不能再等了,您看看五郎君现在都什么样了?” “是啊郎君,我听说皇帝前天夜里在书房里招见过五郎君,具体说的什么臣不得而知,但是他出来之后满脸喜欢之色,恐怕……” 屋里好几个苍老的声音都在劝说,忽然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来; “恐怕什么?我是太子,他在我之下,且还有大兄给我做靠山,恐怕什么,我不怕他李老五。” 说话的年轻人明显是中气不足的样子,躲在黑夜里的三个黑衣人一动不动,像石头一样,仿佛自己就是夜色。 只听见里头的说话声音继续; “郎君您糊涂啊,您是太子不假,可是自古以来换了太子的事情,还少了吗?您自己想想吧。” “是啊郎君,五郎君那边最近都快疯了,四处联络文臣武将,整日里上蹿下跳的,他为了什么郎君您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用老臣多嘴吧?” “啪!” 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很大,外头黑夜里的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也是白想,瞎折腾。” “大兄给我说过多次的,李唐的皇位就是我的,跑不掉。” “只要我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谁也夺不走,况且大兄最疼的弟弟妹妹就是我和丽质,这是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老五从小到大就是最不得大兄待见的,他有什么资格上蹿下跳?他有什么资格想要来顶替我的位子?” 外头黑夜里听到这话的三个黑衣人都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太子殿下的说法,只要听李大将军的话,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皇帝的宝座根本跑不掉他手掌心的。 太子李承乾的话刚说完,屋里几个老家伙就立马接腔了。 “话是这样说不假,可是谁能保证皇帝的耳根子一直硬下去呢?” “是啊郎君,最近一阵子,皇帝对郎君您的态度,难道您还感受不到?” “不错,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事情,郎君您心里也清楚的,更何况这会儿的李大将军,远在北方几千里外,鞭长莫及啊郎君。” “呼哧……呼哧……” 屋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很明显那几个老家伙的话,产生了作用,而且是很大的作用,所以太子殿下心动了…… “郎君,五郎君那边不得不防啊,他笼络了一百多个死士,偷偷养在东城那边的百姓居所里,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咱们在不动手,恐怕就要被他人占据上风,到时候就被动多了,甚至被人刺杀了都有可能。” “他敢?借他个胆子,即便他刺杀我成功,大兄回来也绕不了他的。” “嗨,我说郎君呐,到时候李大将军就是把他宰了也晚啦!” “可是……” “可是什么?郎君不要再犹豫不决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长安城南北衙,和左武卫,这三路禁军都被调去了北方厮杀……”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郎君,等到三路禁军回来的时候,又要把皇城围得水泄不通,到时候,想行动也没机会了呀郎君,您好好想想吧?” “我等都是为了谁?还不是看不下去五郎君的阴暗之处?小人嘴脸?我们是在为了郎君您的以后着想的呀!天地良心呐。” 屋里陷入了沉静,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以后。 “可是,皇帝的玄甲军还在,如之奈何?那可是我李氏的老牌禁军,谁有本事……能抵挡住他们?” 李承乾这话刚一说来,外头黑暗里三个黑衣人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太子终究是想行动的! “原来如此,郎君在惦记这里,哈哈哈哈哈,这个不需要担心的郎君。” “嗯?” “这话却从何说起?” “郎君有所不知,今日兵部调令,三万玄甲,出征两万,前去支援北方的紧张战事,这会儿的玄甲军,正在挑选兵将准备出征呢,所以老臣才说,这一次是天赐良机呢。”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郎君不信问问他们?” “真的郎君,兵部的所有文书,中午的时候就送去玄甲军营里了。” “启禀郎君,下午的时候,玄甲军就在调兵遣将,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整好适合咱们行动的!” “嗯,那就……” 屋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外头的三个黑衣人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呆着不动。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五六个穿着长黑袍服的人,从屋里出来离开。 三个黑衣人还是不敢乱动分毫,又等了好大一会儿,之前出来的那个黑衣长袍的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人回来查看,这群人拿着明晃晃的唐刀,还是兵营里配发的那种,一群人小心翼翼的把前后四个院子搜查一遍,这才过来给站在院子里的黑衣人禀报。 “启禀主帅,都查过了。” “启禀主帅,无人隐藏。” “嗯。” 黑色长袍男放松了身子,带着一群手下扭头离开。 隐藏起来的三个偷听着,依然没有行动,果然! 没过多久,外头又悄无声息的摸进来几十个人,还是那群黑衣人,再次详细的搜查了一遍,这才彻底放心离开。 躲藏在暗处的三个黑衣人,依然不为所动,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再也没有人来之后,三人小心翼翼的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事情很大! 大到惊天动地! 大到可以改朝换代。 大到晚一步就会生祸。 所以三个人不敢停留,不敢回家歇息,连夜去往皇城门口,兑换了腰牌以后急匆匆的来到皇帝的寝宫前。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请三个黑衣人进去。 三人一块进了皇帝的寝宫里,李世民正在坐着看地图,衣服整整齐齐,说明皇帝压根就没睡。 “臣等拜见皇帝陛下。” “不用多礼了。” “谢皇帝陛下。” 李世民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盯着案上的地图。 “老六?” “我记得这几天是该你歇息的时候了,怎么?又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再跑出来当值?” “有事,大事,不敢歇息,怕耽误了家主。” “嗯?” 对于玄甲军的家主称呼,李世民很是诧异,然后挥了挥手,屋里的宫人全部退了出去。 李世民也不好过的很,和尚不知道士,自一家不知一家! 三万玄甲军虽然是李氏九房的禁军,可里头也有很多派系的。 真正百分之一百能被李世民调动的,也就三千军,分别有李代,和眼前这个老六掌控着。 李代和这个老六,都是李世民强制安排进去的出了五服的族亲。 两个人现在都是从四品下的官职,这个等级算是非常高非常高的了。 因为像那些开国功臣,也就是个三品武将,比如那杀将秦琼,就是正三品上的职位等级。 所以一般的武将,能升到四品,几乎算是正常人可以晋升的巅峰了。 李世民听说有玄甲军求见,问没当回事,这个时候来见肯定是为了那些人明天出发,那些人明天不去的破烂事情,李世民心知肚明,所以就没在意。 可是一抬头看是两个心腹之一来了,李世民心里就咯噔一下。 玄甲军里的两个心腹大将,一直都是负责看管所有皇子的,李代负责照顾的是李钰和李格,还有一个李泰,李代一共负责看管三人。 而这个老六负责的是李承乾,李格,还有另外的几个皇子。 此人深夜来见,必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了,不是太子就是李格。 如今全国的兵力几乎全部调动了,即便如此,北方的战事扔不理想,吐蕃薛延陀两部联合起来超过四十万大军。 可是李世民也没有办法,其他地方驻守的兵力,一点都不敢动的,否则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如今能动用的也就只剩下玄甲军三万了,李世民心想的是,安排出去两万玄甲,剩下的三千继续打听原来的事情,剩下的七千玄甲,负责镇 守长安城,和皇城的安危。 都这样紧张了,那几个畜生还要闹腾个不休嘛? 他们到底想要怎样? 冷着脸的李世民,说话的态度很不友善; “你们也不用惊慌,天塌不下来,伱们慢慢说清楚就是了。” “唯!” “启禀陛下,是太子殿下的事情。” 故意假装低着头的李世民,眼皮子猛的跳动几下。 “果然是他个兔崽子,说吧,又怎么了他,不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又想折腾什么了?”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要造反了。” “嗯?” 慢慢抬起头的李世民,脸色黑的像个锅底一样。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但是老六不是那种空穴来风的人,他比李代还要再稳重三分。 所以李世民心里也明白,老六说的恐怕就是真的了…… 矛盾至极的李世民,站起来身子,走到三人面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回家主,臣知道在说什么,臣也不想来打扰家主歇息的,可是臣怕说的晚一步,就要酿成大祸,所以臣必须来这里,所以臣必须给家主说清楚。” 深呼吸一口气的李世民,缓缓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回座位里坐下。 坐下之后的李世民不停的念叨着; “乾儿要造反?他造个什么反?这皇位迟早都是给他的,他有什么必要造反呢?” “来造老子的反吗?”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听到的传言。” “唯!” “启禀家主,非是流言蜚语,乃是太子殿下亲口所说,我等三人六耳听得清楚明白。” 李世民从内心里说,不想承认自己儿子是个滚蛋,所以他希望这几个人是盗听狐说来的闲言碎语; “亲耳听见?” “是的家主,我等亲耳听见的,此事没有半点假话在内,千真万确。” “从哪里听来的,他是怎么说的?” “回陛下的话,从一处民宅里听到的,本来我在家里歇着,两个手下去禀报事情,说太子殿下和偷偷溜进去的侯君集见面,臣不好耽误,带着他们俩亲自去调查真相。” “结果查到一处民宅,用侯君集一房小妾娘家的侄子名头买下来的,居然已经买了有五年了。” 接着,老六一五一十把听到的对话一个字不差的背了一遍,各种口气都模仿的基本不差,算是还原了当时的情景,李世民越听呼吸越粗重,忍无可忍的他终于发飙了。 咬牙切齿的李世民,从牙缝里蹦出来两句断断续续的话; “侯君集……朕带你不薄,你个畜生,不思量着报恩,反而要谋害我儿,真是胆大包天。” “畜生!” “居然敢欺负我儿年幼,糊弄他上断头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终于被憋疯狂的李世民呼啦一下,就把桌案上的地图扫到地上。 三个玄甲军站着动都没动一下,等李世民大骂一通出了气之后,老六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启禀皇帝陛下,这个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陛下应当以大事为重。” “大事?这个事情难道不大吗?” “朕的大将军,勾结朕的儿子,要造朕的反了,这还不够大?” “这事情传出去,朕的脸面都要掉在地上被人踩了。” “陛下,臣以为,陛下应当立刻安排兵力防备玄武门,否则天亮的时候,就是兵戎相见的时候了。” 胸膛不住起伏的李世民,深呼吸好几次,这才从新坐下。 然后又苦笑; “又是玄武门,为什么要选择玄武门呢,这个畜生,他走哪个门不行,为何要来撕烂朕的心?” “啪啪啪……” 越来越激动的李世民,终于爆发了性子,巴掌不停的拍打着案几; “啪啪啪!” “畜生!不当人子的畜生,他李承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憨子,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的畜生……” 第1044章 开始了 第1044章 ;开始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开始了 黄昏时分。 寂静的山窝里。 “丞相,又回来两个秃鹰。” “哪里?上来了没有?” “回丞相,还得一会儿,正在半山腰处往上爬。” “好,等着他回来再说别的。” “丞相,要不您先吃饭吧。” “不吃,我不饿,你们吃吧,对了传令下去,这顿多发一些牦牛肉,叫大家都吃饱一点,把这两天节省下来的肉全部发下去给孩子们吃。” “欧呀!” “丞相,也得留下一些吃的,万一要是……也能吃饱肚子厮杀!” “嗯,你说得对,不过你还是没有听清楚我交代的话,把这两天节省下来的两顿,加上今天的发下去,顶多再加一顿,足够吃饱了,早点叫吃完,然后该拉的拉,该尿的尿,到了关口的时候别来耽误事儿就行。” “欧呀!” 没多大一会儿,山窝里进来两个穿着汉人衣服的吐蕃人。 右丞相着急忙忙的迎接上去; “快说,到底怎样了?本城丞相必须要知道,这会儿的朔方到底是不是和其他那些人说的一样的局势。” “回丞相,乱套了,外头已经乱套了,啊不对,是朔方的汉人军队忙坏了,也不算乱套。” “蠢货!” 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不放心其他人打听来的消息,派出自己的族人里最擅长打探消息的两个家伙出去。 “扎桑顿珠伱说,你来说!” “欧呀!” “回首领老爷的话,咱们的赞谱今天又派出两个万人队,增加了两个攻城的地方,所以汉人很忙碌,一直在调兵遣将过去这五个被攻打的地方增援,所以汉人们今天非常的忙,路上不停的有军队经过,整个朔方的兵,除了其中有一万两千人是李世绩最后的防守力量,所以不曾调动之外,其他的兵几乎全部都被安排了去处。” “哈哈哈哈……” 刚开始大笑的格桑德吉忽然想起来这是在汉人的地盘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旁边三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脸上也是洋溢着春风一般的笑容。 他们三个使劲浑身解数,才把这个脑袋瓜子不太灵光的右丞相按住,生生的在这山窝里等待了三天。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即便汉人能反应过来,即便汉人有所防备,今天夜里出去行动,也比三天前增加了许多成功的希望。。 就算退一万步说,此时的朔方,已经精疲力尽,就算他们有心布下陷阱,来防备吐蕃人的攻击,偷袭! 如此疲惫不堪的军队,也无法给右丞相带领这六万多人马,造成致命的伤害了。 其实……说直接一点就是,即便这次打输了,也能从容不迫的逃命回去。 所以右丞相笑着扭头看这三个首领将军的时候,三人一块点头,不再多嘴一个字,终于把这六万多人的总指挥权交还给了格桑德吉丞相! 舒服透顶的格桑德吉,感觉这一刻浑身轻松,他总算迎来了展示能力的时候,老迈的父母总是被人夸奖本事。 这叫格桑德吉很不舒服,他想跳出阿母和巴啦的伟大光圈,他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可以超过强大的阿母和无比睿智的巴啦。 “令!” 刷的一下,右丞相身边的几十个将军都站直了身子! 这个时候不需要弯腰的,不算不尊敬右丞相。 “扎桑塔仁带领自己的一万兵,袭击朔方城的西北偏门,按照计划打开城门迎接赞谱的大军进城。” “欧呀!” 三大首领将军之一,回答的声音非常的雄厚,很有些猛将的气势,事实上这三人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如果没有点真本事也不可能被赞谱派来做大事。 “阿旺顿珠带领手下一万人,攻打朔方西北的正门,也真也假。” “欧呀!” 这是之前赞谱定好的策略,必须分兵攻打这两个地方,所以没有任何人反对右丞相的计划和命令! “假,说的是,吸引朔方的兵力,让他们更加的忙乱,像苍蝇一样乱飞,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 “是丞相,末将明白的。” “真说的是,必须真真正正的去攻打中门,不能给人家看出来了。” “欧呀!” “若是中门被打开,赞谱在门外也放的有五万兵力,直接就能杀进来跟咱们聚会到一起,兵强马壮!” “明白的丞相。” “阿旺俊美!” “末将在!丞相请下令。” 你带着你的一万人马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那一边吃力,你就赶紧增援过去,不可叫我大雪山的儿女吃亏。” “欧呀!末将明白。” “很好,都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嘛?” “欧呀!” 三个大将军同时答应,回应的非常有力度,气势也很足! 吩咐完的格桑德吉丞相,回头看了看父母派出来保护他安全的几个将军,然后摇了摇头。 他认为,根本不用这几个人来,自己已经可以掌控大局了。 五个派来的老将知道主人的意思,不喜欢老主人来过多干涉,想要证明自己也有真本事。 所以老主人派来保护唯一儿子的五个老将整齐的低下了头,腰腰的很深,都快挨着大腿了。 五个将领和其他族人一样,表现出来的样子对主人来说,那是绝对的尊敬,五个人非常的低调。 十分满意的格桑德吉丞相,扭过了身子看着三大首领将军; “我就带领我的三万多族人,去攻打朔方的大帅府,去会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李世绩到底什么样子,我倒要看看精疲力尽的李大总管,怎么应突然天降的三万多神兵。”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丞相!” “丞相!” “丞相!” 一听说右丞相要去对阵朔方的主帅,那个闻名天下的牛人,三个首领将军立马就慌了神。 三人行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什么场面都没有如此慌乱过的,可是这会儿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废话! 能不慌吗? 自己战死沙场都是小事,将军战死沙场那是最大的荣耀,而且还能给家族里带去光辉,儿女们都会得到伟大的赞谱的照顾。 可是眼前这个没脑子的货……要是死在这朔方土地上……赞谱也没办法给他那强大的爹娘交代的。 那可是大雪山前后,最大的两个部落的首领啊,赞谱也要给人家脸面的! 不是一个大部落。 是两个! 那是大雪山最厉害,人口最多的两个部落啊,两个部落的首领,整好是这个没脑子货的爹娘。 所以人家出来,直接就有五万个族人保护安全,今夜来的这三万多人,可不是这次出门保护主人的全部力量。 这货要是出了问题,赞谱一定会大开杀戒,拿首领将军们的人头,去安抚两大部落的老首领。 所以……这三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非常的慌乱! 一听说右丞相要亲自带兵去攻打朔方的大帅府,久经战阵的三个老将吓得浑身发软。 怪不得他把三个人都安排出去干活呢,原来是他要做主力军队,去和常胜的李世绩对阵啊? 听到三人的呼唤,再看看三个人的表情,右丞相格桑德吉非常的不开心; “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打不下来那个李世绩的大帅府?” “没……没有!” 三个老将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应的吞吞吐吐。 两个稍微年轻一些的,都看向那个岁数最大的,后者点了点头,赶紧陪着笑脸弯下腰; “我等怎么敢小看丞相,只是如此小事,末将认为,不必劳动丞相无比尊贵的贵体,要不末将去打帅府吧?” “不必了,军令已经下发,你们守着军令攻打就行了,我这里有三万多族人保护,足够安全了。” “可是丞相……” “没有可是。” “就这样定下了,小小一个帅府,能用多少人马?我的族人会保护我的,不用你们操心。” 格桑德吉扭过头看着身后的族人,所有人都赶紧弯下腰。。 “你们说,会不会保护我?” “欧呀!” 听到这话的族人,小声应对,声音非常的整齐。 带头的五个老将其中一个岁数最大的,大概有快六十岁了,笑眯 眯的看着三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 “三位首领不用烦恼,我们这次出来的族人,被借调出去运送粮食的,今天白天就回到了赞谱那边。 我已经传令回去了,歇息三个时辰吃喝足够以后,赶紧增援过来,保护我们家的主人,根据我的猜测,和不停传递消息的族人说的,应该已经到了山的另一边,估计再有两个时辰就能过来,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时辰的。” “看见没?听见没有?你们不用担心本相的,本相有足够的族人保护!” 三个首领将军听了这话,才放心下来,他们知道的,另外一万六千人,被赞谱借调过去,运送粮食了。 因为十天前,薛延陀人就不给这边安排粮食,所以伟大的赞谱,借调了首领们的族人三万,去运送粮食。他们格桑家族就拿出了一半人马。 有五万人保护这货,三个将军当然要放心很多了。 大雪山的儿女,都是非常团结的,不会出现逃兵,三大首领将军知道,这五万人会拼命保护自家主人的。 “欧呀,只要丞相安全,我等就放心了。” “嗯知道了,本相也知道你们三个一直都对我很好,回去之后我会说给阿母和巴啦听的。” 三人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赶紧弯下腰行礼; “谢丞相!” “好啦好啦,你们都去安排手下那些兵吧,记住了,派人去那几个最高的山顶上,用牛粪堆燃烧起来,告诉另一边的赞谱知道,咱们这边也行动了。” “欧呀!” “对了,再派人马走路去禀报赞谱知道,我怕牛粪在夜里看不太清,还是派人回去稳当。” “欧呀,末将立刻派人回去通禀,来人呐?” “人在,大将军请下令。” “你带几个人回去,快一点不能耽误,禀报给赞谱知道,咱们的攻打计划和时辰,叫赞谱心里有数。” “欧呀!” 三个首领将军临走时候,还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右丞相。 三人都在心里嘀咕,这人开始变得聪明了,居然知道下双重锁,开始有点像他那个睿智的巴啦了。 吃过了晚饭的六万多人,开始悄无声息的下山。 因为天色刚刚黑下来,不能被汉人提前知道。 吐蕃人要的是,忽然出现在汉人面前,吓他们一跳。 事实上,汉人这边一直掌控着两个大山窝里的大概情况。 如果李世绩调整作战计划,可以说山窝里的吐蕃人,就是个睁眼的瞎子。 派下山的探马,下去一个就要死一个,这些人,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回到山的另一边,从新指定计划。 另一条就是,冲下山去,杀个你死我活,提前开始里应外合。 其实真要是提前撕破脸,下去厮杀的话,李世绩内外两边收到攻打,那时候还没有部署完成,朔方还真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李世成绩选择忍耐,选择视而不见,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明智的选择,真的提前干起来,李世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过二十多万吐蕃人!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只要对面吐蕃的带兵将军不犯严重的错误,那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吐蕃人士气旺盛之下,李世绩就要迎接来人生第一次失败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 最佳时间被小心翼翼的格桑德吉给浪费了,他真要继续头脑发热的话,吐蕃还真是要打赢头一场战争的。 戌时过半。 吐蕃的六万多人马聚会到了山脚下,漆黑的夜里,到处都是人头。 吐蕃过来的军队也有战马的,尽管山路崎岖,吐蕃人还是艰难的弄过来六千多战马,当然了,这是吐蕃的战马,上山下地,几乎没什么不适应。 换做草原上的战马,就不行了。 点兵结束的三个首领将军,派人来格桑德吉这里禀报。 “报丞相,三路大军准备好了。” “不说别的,直接冲上去厮杀。” “欧呀。” 看着三个万人队消失在黑夜里,格桑德吉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终于迎来人生第一次展示本事的机会,而且完全不在强大的阿母和睿智的巴啦的指挥下进行,这是属于自己的功劳,一个人的功劳…… 第1045章 厮杀激烈 第1045章 ;厮杀激烈 第九百九十九章;厮杀激烈 点兵结束的三个首领将军,派人来格桑德吉这里禀报。 “报丞相,三路大军准备好了。” “不说别的,直接冲上去厮杀。” “欧呀。” 看着三个万人队消失在黑夜里,格桑德吉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终于迎来人生第一次展示本事的机会,而且完全不在强大的阿母和睿智的巴啦的指挥下进行,这是属于自己的功劳,一个人的功劳…… 兴高采烈的格桑德吉充满希望的指挥手下三万多人向事先打听好的大帅府围攻过去。 “老爷,您得坐镇后方才是,前头的厮杀您就不要去看了吧。” “嗯?” 刚走了没多远的格桑德吉,就被他父亲派来的五个老将其中一个拦住去路,格桑德吉有些不太高兴了; “让开!” “不敢!老爷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让您去前头的。” “啪!” 格桑德吉一巴掌打到了老将身边一个手下头上; “让开!” 挨打的人不敢乱动分毫,周围的奴仆压根儿就没有一个要让开的,反而围上来紧紧的,里三层外三层,把格桑德吉围在人群中间。 “老边巴德吉,我去不远处看着,不往前头上,这总行了吧?” “行!” 领头的老将摆了摆手,自己前头骑马先行,后头的格桑德吉步行跟着,身边前后左右全是人头。 前头骑马的老边巴德吉,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这五个千人队,负责保护家主老爷的安全,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准插手,主人少了半根汗毛,我就把你们五个身上的皮肉抽烂,听见没有?” “欧呀!听见了!” 五个千人队的首领将军整齐答应,然后分成四个方位指挥手下跟随,中间一个千人队的首领紧紧跟在家主身边。 注定是个热闹的夜晚,本来就兵力捉襟见肘的朔方,外头有五个点被城外的吐蕃人猛烈攻打。 刚停下来吃饭,还没有吃完,外头的吐蕃人就连夜攻击,人家是换了吃饱肚子的人顶上来,朔方的守军只能放下手里的碗筷再去城头上厮杀。 朔方城的兵马来回调动,频繁至极。 正在指挥作战的将军忽然被手下拉扯到了一边; “何事?没看老子正在厮杀?” “将军,大事不好了!” “不要惊慌,慢慢说。” “城下头来了不少兵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看上去不下万人呐!” “将军赶紧定夺吧,一炷香后就要杀过来了,或许不出一炷香的……!” 传令兵这些话声音很大,周围听到的人都浑身一震。 开什么玩笑,外头正在攻城,城墙上的兄弟们正在厮杀,背后再来万军,如何是好? 这片区域里,总共也就五千军,怎么能抵挡住内外夹击? 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这些人的祭奠日了! 好多人都在盯着自家的校尉。 “我日他娘的屁股,叫老子定夺个狗屎,你想做逃兵还是怎滴?” “将军冤枉兄弟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城墙上,也不做逃兵,他奶奶的。” “说的好,伱是老子的好兄弟,当年老子保荐你上来,没看走眼,去,传令牛天顺,带着他的千人队下去,再令大宝也下去迎敌。” “他奶奶的,哪里冒出来的野狗,老子今晚给他们拼了。” 将军说着说就一把抓住一根冷箭; “好危险,还好吐蕃人的弓箭像一坨牛粪,不如薛延陀那边的厉害。” “将军,您下去吧,这里我们兄弟撑着!” 眼看城墙上危险万分,几个小将一块劝解。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今天死也得和兄弟们死一块,废话少说,都给我上点心思。” “将军!” “将军!” “住口,传令下去,谁再敢乱我军心的,就地斩杀,听见没有?” “唯!” 这些五品以下的将军,没有资格知道大帅的计划,所以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只当是真的身陷绝境了。 同一时间,朔方两个地方同时被里应外合,内外夹击,战况激烈又惨烈。 正在厮杀的档口,军令传来,手持红色令旗的传令兵,在自己人队伍里穿梭来回。 “将军令!” “将军令下,撤兵!撤回二十里。” “什么?” “他娘的,怎么可能?难道叫我放弃这城门?吐蕃人会打进来的,他娘的这是谁下的军令?” 听到军令的将军呕吼出声,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大帅下的军令,我再说一遍,撤退二十里,违令者斩!” “还不接令退兵?更待何时?” “我日他娘的……!” 将军一把拿下头盔,看了看城墙上刚被干下去一波的战场,起的一把将头盔摔到地上,亲兵赶紧又捡了起来。 “将军,军令如山,赶紧接令吧,别被军法处置了!” “他娘的,末将得令!” “既然得令就该快退,大帅叫我看着你们撤兵才能回去禀报。” 无可奈何的守将只能扭头下令; “传令下去,城墙上所有人都跟我退下去,娘的,下去把那些野狗狠揍一顿再说。” “大帅令,不可恋战,速速撤兵。” “末将得令。” “将军,您都接令了,还要下去厮杀啊?” “去你娘的,老子从他们身边撤兵行不行?没看到老子在交代撤兵?老子可没有违抗军令。” “这……好吧,兄弟跟着将军,他娘的老子也想杀个人,天天当这个传令兵,老子也是够够的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大帅的传令兵,谁叫你来厮杀,来人!” “人在。” “带着你的五十个兄弟,保护大帅的传令兵撤退,记住,大帅的传令兵是咱们的脑袋瓜子,一定要保护好了。” “唯!” 城外的黑夜里,弃宗农带着一群人马站的笔直。 “报…” “报赞谱,城墙上的守军不知什么原因,守城的兵力变得越来越少了。” “哈哈哈哈哈。” 弃宗农仰天大笑; “汉人不过如此,无非就是仗着甲胄厉害,兵器锋利罢啦,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赞谱英明。” “赞谱,可别是陷阱什么的?” “是啊赞谱,左丞相在大雪山里坐镇,镇国大将军在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前头抵挡,咱们……” 手下的人话没有说完就被弃宗农白了一眼挥手阻止; “不用说了,两位统帅不在这里又怎么了,本赞谱的七大将全在这里。” “何况咱们十几万大军,还有大首领们带来的那些族人,那李世绩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兵法在娴熟,在这庞大的实力面前也得俯首称臣。” “必定是格桑德吉那边开始攻打他们屁股了,传令下去,给我顶上去一个万人队,快速杀上城去,缓解格桑德吉在里头的压力。” “欧呀!” 汉人的不败神话就要从今夜结束,我弃宗农就是这个攻进中原统治汉人的第一个皇帝。” “赞谱英明。” 城内! 守城的大将军,一边吩咐全部撤兵,一边指挥兵马在内城下排兵布阵,将军骑着马来回奔走在军队后头。 对面的吐蕃军一万也陈兵列阵,军容一点不落下风,但是汉人这边的将军一点也不怕。 他得杀手锏还没有拿出来呢,那些杀手锏不适合在城墙上使用,但是这平坦的地势上,却是最佳时刻! “快点,好了没有?” “回将军,五十架轻弩已经全部到位了。” “弓箭手呢?” “回将军,一千弓箭手……” “一千?老子五千军人人带的有弓箭在身,怎么就一千了?” “回将军,城墙上战死的超过了五百兄弟,还有几百个带伤的,现在就四千军了,还要分出去步兵,骑兵,还要摆阵,能腾出来的也就一千个弓箭手了,就这还要分出三百人,负责摆弄轻弩里,所以弓箭手只有七百了。” “我去你娘的,老子的弓箭手叫你越说越少了。” “ 没办法啊将军,咱们就这点人手,全顶上来了。” “闲话少说,城墙上已经空了,城外的吐蕃狗很快就会冲上来的,下头这些野狗,咱们不敢跟他们纠缠太多,听我的将令,放箭后,只能冲杀一波的啊,就从他们右前方冲杀过去。” “是将军。” “记住了,一会儿要声东击西,三路兵马全部盯着相反的方向厮杀,然后骑兵断后,步兵撤退,弓箭手只能放一半儿,留一半,在骑兵后头射箭。” “唯!” “好了,准备好就放箭。” “唯!” “将军令下!” 接令的千人队都尉,刷的一下把手里的红色令旗举起来。 “框!” 旁边的传令兵哐当一声,把铜锣敲打起来。 军队后方的轻弩手立刻把弩机往上抬,瞄准前头,七百个弓箭手也把手里的铁胎弓拉开半月形状,箭在弦上。 同时前头的军队呼啦一下全部蹲了下去,前头刚排兵布阵结束的吐蕃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愚蠢的汉人为何要蹲下去。 这边的将军已经把手里的红色令旗刷的一下斩落下去,同时嘴里大声呵斥; “放!” “嗖!” “嗖嗖嗖……” “噗嗤……” 总算明白过来的吐蕃军,被射中了不少人,好几个人吐着血,被一米长的弩箭射穿身体,带着弩箭往后退去,有的弩箭连穿两人,有的穿了三人。 瞬间,吐蕃人的队伍就乱了起来。 这边的将军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吩咐轻弩快速撤离。 同时几个失锋阵,朝着另一边厮杀过去。 与此同时,七百弓箭手调整角度,在骑兵没有到达之前,又射出去一箭。 骑兵失锋阵冲杀过去的时候,吐蕃军队也反应了过来。 “快,杀过去,卓玛,带着你的人冲杀过去,他们想逃走可以,但是得留下一些人头给我做军功。” “欧呀!” “快点的,给我冲过去堵住他们。” “欧呀!” 战场不像嘴上说的那样简单,瞬息万变的。 也不是你想放箭就可以无休止的放箭,比如吐蕃人一旦冲杀过来,敌我双方扭打在一起,半箭都不能乱放的,否则把自己人也给射死了。 就像今夜的情况,只能射出去一箭,然后七百弓箭手抽空再射一箭,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情况了。 就这后来的一箭,还是指挥的将军应变能力强,七百弓箭手配合默契,不耽误一秒钟的结果,随便耽误一下的话,弓箭手部队也不敢放箭,因为骑兵冲杀的速度很快的,一会就跑出去几百步,这个节点就没办法放箭了。 所以需要弓箭手军队的将领,审时度势,量力而行。 骑兵刚冲杀过去,后头三个方阵的步兵就紧跟着冲杀过去。 步兵跟着骑兵屁股后头冲杀,是最占便宜的事情了。 吐蕃那边一看这边连步军都压了过来,也都放心了不少。 许多吐蕃人都开始朝着这边蜂蛹过来救援。 汉人这边的七百弓箭手放完箭,立刻变换队形,在预定好的地方排队整齐,那边的骑兵冲杀一波之后,立刻撤退回来百步。 然后几个步兵阵,还没有接触那边的人马,就半路挑头,往相反方向冲了回去,看的吐蕃人那边都傻眼了! 吐蕃人怎么也没想到,其实凶猛的汉人军队,虚晃一枪,又跑了回去。 等到清醒过来已经晚了,汉人的步军已经跑到了两军阵前的中央。 吐蕃人快速反应过来,追着尾巴就要杀过去,另一边还没有来得及过来堵住的吐蕃军,也从另一边冲了上来。 可是狡猾的汉人弓箭手,居然在这个时候偏偏走到了最有力的地方,而且已经把弓箭拉开满月。 眼尖的吐蕃人立刻大声呼喊同伴停下,有的人停下了冲锋的脚步,有的没刹住车,冲了出去。 结果被无情的翎羽射穿了身体。有的被射中了脖子…… “转身。” 射了一箭的七百个弓箭手立刻向右转身,前头的蹲下,后头的站着。 跑过来的汉人从弓箭手部队两边快速穿插过去,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头的吐蕃人刚追过来,就被从新组成队形的骑兵,给冲散了! 第1046章 第1046章 ; 第一千章; 吐蕃人快速反应过来,追着尾巴就要杀过去,另一边还没有来得及过来堵住的吐蕃军,也从另一边冲了上来。 可是狡猾的汉人弓箭手,居然在这个时候偏偏走到了最有力的地方,而且已经把弓箭拉开满月。 眼尖的吐蕃人立刻大声呼喊同伴停下,有的人停下了冲锋的脚步,有的没刹住车,冲了出去。 结果被无情的翎羽射穿了身体。有的被射中了脖子…… “转身。” 射了一箭的七百个弓箭手立刻向右转身,前头的蹲下,后头的站着。 跑过来的汉人从弓箭手部队两边快速穿插过去,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头的吐蕃人刚追过来,就被从新组成队形的骑兵,给冲散了! 等到汉人骑兵冲杀过去之后,吐蕃人刚跑上来十几步,这边的汉人将军又把手里的红色令旗斩落下去。 “放!” “嗖!” 七百多只翎羽同时发出整齐的声音,射的刚跑上来的吐蕃人人仰马翻。 总算看明白了形势的吐蕃将军,立刻下令! “都给我停下来。” “传令下去,停止追击,叫他们逃命去吧,穷寇莫追!” “欧呀!” 吐蕃将军算是看明白了,打仗玩的就是士兵之间的配合。 汉人那边肯定是天天锻炼的,否则怎么可能配合的如此紧密? 连撤兵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完全没有夹着尾巴丧家之犬的乱样子。 整整齐齐的,你一追上去,不是弓箭手就是骑兵的杀阵,骑兵重新组合成阵之间的空挡,完全被弓箭手们给弥补的严严实实。 就算你拼命冲杀过去,弓箭手后头的步兵失锋阵转个身就能冲锋过来,人家是把失锋阵倒着摆放的。 阵尖一头朝着屁股后头,一扭身就是现成的杀阵,一刻都不耽误,转过身来就可以厮杀。 “他娘的屁,汉人很有钱吗?” “首领,这话怎么说的?” “蠢材,你们不会看吗?汉人配合的如此巧妙,肯定是天天练习的。” “那是,首领厉害,说的肯定是对的了。” “是啊是啊,还是咱们首领厉害。” “不过……首领,天天练习阵法和有钱没钱……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屁话!我问伱们,练习阵法配合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一顿吃很多?” “那是!” “肯定啊首领,干一天活,肚子里空荡荡,肯定要多吃一点的。” 吐蕃的将军白了手下一眼; “吃饭不要钱吗?” “哦对对对!” “要钱,当然要钱的!” “好了好了,快速过去打开城门,迎接赞谱进来。” “欧呀。” 看着手下过去开城门,吐蕃的将军笑的合不拢嘴,这次他立功了,立下大功了,能不高兴吗? 不说这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说那边的右丞相也收拾了人马,听说这边已经打开了城门,也过来汇合,整好弃宗农带着大队人马进城。 “赞谱,臣来迎接赞谱了。” “哈哈哈哈哈,右丞相果然厉害,第一次带兵,就立下赫赫战功,果然和格桑老叔叔一样睿智啊。” “都是赞谱提前安排好的,臣就是按照计划行事,没有什么功劳的,换做谁来只要安心带兵,谨慎小心,都可以打开城门迎接赞谱。” 格桑德吉卓玛很是谦虚的弯下腰,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厉害了? “我的右丞相快快请起。” “谢伟大的赞谱?” “不知道右丞相攻打的大帅府,情况如何了?” “回赞谱的话,抵抗很强势,族人们也死伤了几千,不过还好,为赞谱打下来了,请赞谱移步。” “好好好,都跟我来。” “欧呀。” 弃宗农骑马来到朔方的大帅府里坐下,兴奋的两眼放光。 “左右都说说吧,李世绩的那些军队都去哪里了?” “启禀赞谱,末将攻打的这边,有一万出头,朝着南边逃命去了。” “回赞谱,我这边打退了六千军,退到东南方向的山里了。” “启禀赞谱,李世绩带着两万多人马,往东边去了。” 弃宗弄开心的按着桌案; “好,很好,趁着薛延陀那边还没有拿下马邑城,咱们得扩大战果,传令下去,三军就地歇息,天亮出发,兵分两路南下,要像天上的雷电一样,迅猛迅疾,叫汉人的军队,喘不过气来。” “欧呀!” 随着弃宗农一声号令,蜂拥而进的十几万大军,各自拥挤着睡觉歇息。 “安派几队秃鹰出去,咬住汉人军队的尾巴,不能让他们跑丢了。” “欧呀!” 不说朔方城里的欢声笑语,只说退兵到三十里后的李世绩,停下来歇息。 “传令三军,就地歇息。” “唯!” “将军令下,就地歇息。” “将军令……” “看看三军都行到了何处?快速派人出去查看回报。” “得令!” 李世绩没有闲着,接着月亮的光芒四处查看。 没多久四方回报,各位将军都在行军赶路,天亮的时候能到位置。 李世绩点了点头从土坡上下来; “传令中军,埋锅造饭,填饱肚子再走!” “得令!” “将军令,埋锅造饭!” 一个将军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大帅,出来三十里就……这才三十里呢大帅?” “是啊大帅,快天亮了,是不是早点赶路,提前到达埋伏点?” “不着急,着急什么?” 李世绩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慌张了一夜,做逃兵也是很辛苦的,尤其是中军队伍,要拿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吃饱肚子再走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天大地大吃饭的事最大。” “可是大帅……” “没有可是,按照军令行事既可!” 面对李世绩的决定,将军们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唯!” 似乎造饭的火头军也知道,敌人就在后头不远处,所以都不敢耽误,干脆利索的弄好了饭食,中军帐下两三万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还没等士兵们吃完已经天亮了,几匹马快速飞奔过来; “报大帅,吐蕃军尾随而来,开始行动了。。” “嗯,走了多少里?” “回大帅,这会该有四五里了。” “他们分成了几路,方向都是朝着哪里?” “回大帅,分成三路大军,一路六万人马,从朔方东北杀出来,一路十万军,从正面这里过来,剩下的那些守在朔方,想要统治本地百姓。” “知道了,再探。” “得令!” 一听十六万军,好几个将军一块儿围了过来; “大帅,吐蕃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大帅,定是他们又从大雪山那边调兵遣将了。” 李世绩扭头看了看天上的鱼肚白,再转过来身子,说话轻松无比; “调动是调动了,不过嘛,正儿八经的兵卒没有行动过来,多出来的兵力都是那些首领的私兵。” “私兵也是兵啊大帅。” “是啊大帅,不敢轻敌的,咱们本来就人手不够,现在吐蕃在这边的兵力已经快二十万人了,得小心应付才是。” “嗯,你们都很好,很谨慎,本帅对你们很是放心的。” “不过嘛,也不用害怕担心,来一百万又如何?” “到了空旷的地方,比如草原上,或者平原上,几十万军可以排开厮杀,这里可不是草原上了,也不是平原,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这里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给它们使用了。” “所以嘛,来一百万也没什么大用处,更何况还是有心算无心?” “报……” “报大帅,吐蕃军到了十八里外,请大帅定夺。” “知道了,密切注意吐蕃人的动向,任何事情都要回报中军大帐。” “唯!” “大帅,该走了。” “是啊大帅……” 说道不怕死,都是骗人的,尽管都知道大 帅用了计谋,可是谁能确定这次会不会吃一次败仗? 毕竟城池都没有了,再也没办法依靠坚固的城墙,自己这边二十万大军分成两边,加上李县公的兵马,大帅手下可用的兵也就十二三万。 马邑那边,还分去了一万,剩下的又人心不稳,下头的兵一逃跑起来,就忍不住开始人心惶惶了。 在看人家吐蕃,兵力越来越多,还不说马鹿邑城那边,还有二十万薛延陀军在虎视眈眈,一旦那边的城破,那么两边夹击之下,自己这边二十万对抗人家的四十多万人,实在有些不对称了。 “着急什么,吐蕃的秃鹰一般都是跑出来十几里查看的,在等两柱香的功夫,然后再走不迟。” “是……” “是……大帅。” 将军们都很担心,也很揪心,说不怕是瞎话,所以看着主帅磨磨蹭蹭,都有些不大情愿了。 总算熬过了提前规定好的时间,李世绩第一个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吃也吃饱了,歇息也歇息了,传令下去,能拿的拿,不方便拿的都扔下来,越轻松越好,否则会被追兵赶上来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得令!” “快快快,收拾行囊,上马赶路。” “唯!” 中军两三万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场面有些混乱,因为听说敌人只有十几里近了,大帅有交代该拿的拿,拿不动的就扔在地上,所以好多人都开始挑选东西了。 还好都没有耽误太久,两三万人收拾好之后继续赶路。 不说前头的李世绩带兵逃命,只说后边的追兵,越来越近。 弃宗农的心理乐开了花; “还有多少里能赶上李世绩从大帅府撤走的兵马?” “回赞谱的话,还有八九里,不过前头的人也在拼命逃窜,所以这八九里也不容易追上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大家都是两条腿跑路,这八九里的路,还真是不好追赶上的,除非他们吃饭睡觉的时候咱们不停留才能追上。” “是啊赞谱,所以臣觉得,咱们也不用着急,前头那李世绩怎么走,咱们也怎么走,等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咱们一边走一边吃肉干,吃糌粑,下午就能赶上他们,然后狠狠的厮杀。” “伟大的赞谱,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就按照你说的来,不过嘛,在追上他们之前,我想看看汉人这个时候,还有多少威风,能耐。” “赞谱的意思是……想派骑兵追上去试试马刀?” “不错!” “传令下去,把几个大将军的骑兵凑一下,弄个万人队冲上去,看看汉人那边的反应。” “欧呀!” “慢着。” “欧呀,赞谱请下令。” “交代他们穷寇莫追,试试那边士兵的锐气就行了,不要往死里干,我大雪山的骑兵不能浪费,我大雪山儿女的命更是珍贵无比的。” “欧呀!” 看着传令兵下去跑开,弃宗农扭头看看正在着急赶路的军队,然后大声吩咐; “传令下去,前头走咱们走,前头停下歇息的时候,咱们慢慢走,总之不可着急了,身体重要,否则住上汉人的时候,没有力气厮杀。” “欧呀。” 没多大一会儿,队伍两边冲出来两队骑兵,烟尘四起,马上的骑兵都兴奋的嗷嗷叫… 弃宗农的嘴脸情不自禁的上扬着。 “都传闻李世绩如何如何,本赞谱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那是,赞谱您的计策当然是高明的很呢。” “还有一条,咱们人多势众。” “那是,赞谱的兵比李世成绩多的太多了,他就是再能,兵法学的再好也不行,在咱们大雪山这许多儿女跟前,还得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实力面前汉人那些兵法,也使不上劲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将军这话说的对,我是认同的。” “我也是,很认同这话,什么阳谋阴谋,在咱们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全是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儿。” 弃宗农一边点头,一边增加自己的看法; “汉人那边的来来去去很多,比如说谁想升官发财,就要想出来很多弯弯道道,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汉人总是弄得非常麻烦,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为了怎么把好处拿走,把银钱装回自己家的库房里。” 第1047章 第1047章 ; 第一千零一章; “那是,赞谱您的计策当然是高明的很呢。” “还有一条,咱们人多势众。” “那是,赞谱的兵比李世成绩多的太多了,他就是再能,兵法学的再好也不行,在咱们大雪山这许多儿女跟前,还得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实力面前汉人那些兵法,也使不上劲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将军这话说的对,我是认同的。” “我也是,很认同这话,什么阳谋阴谋,在咱们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全是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儿。” 弃宗农一边点头,一边增加自己的看法; “汉人那边的来来去去很多,比如说谁想升官发财,就要想出来很多弯弯道道,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汉人总是弄得非常麻烦,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为了怎么把好处拿走,把银钱装回自己家的库房里。” “赞谱说的对,汉人就是麻烦事情太多了,一点也不干脆利落。” “就是就是,没有咱们大雪山儿女那种直性子,干脆爽快。” 弃宗农再次点点头; “不爽快也是有原因的,后果也很严重,汉人那边的很多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样,比如有些人身居高位,或者身居要职,其实根本没有那个本事。” “没有本事还能坐到高位?” “赞谱这话臣真是听不懂了。” “是呀,没有本事怎么做首领?” “这很简单的,用银钱买嘛,走后门,托人情,用银钱绢帛买,汉人那边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银钱弄成的。” “那这不是名不符实嘛赞谱?” “对了,你说到重点上了,所以我觉得那个李世绩就有点名不符实,很有可能他那三军统帅的名头,就是用许多银钱换来的。” “哦……” “原来是这样,快不得被赞谱打的落荒而逃,原来是个吹出来的名头。” “我当是跟李靖一样的能人呢,闹半天原来是个虚空的呀?” 吐蕃军队不紧不慢的跟在李世绩那两万多军后头赶路。 忽然一匹快马跑了过来; “报。” “报赞谱,前头逃跑的那些军马变多了。” “增加了多少军?” “回赞谱,多出来一万多人。” “嗯,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那些趁夜逃走的兵,找到他们的主帅了。” 弃宗农坐在马背上用马鞭指着前方, “嗯,看来咱们追着这边没有错,真是追对了,这边就是李世绩的主力部队,中军大帐,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斩杀干净,拿到李世绩的人头,叫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大雪山下来的厉害,还是汉人厉害。” “赞谱威风。” “呦吼……” “报!” “报赞谱,前方骑兵和汉人厮杀开了,难解难分。” “哦,什么情况?我不是说过试试就行的吗?” “回赞谱,汉人增加了一万,本来就有两万多,所以难缠的很。” “知道了,传令回去,立刻撤兵回来,不要跟汉人缠斗。” “欧呀!” “赞谱,汉人还有战力呢?” “这才正常嘛,要是一打就赢,咱们就得立刻停下大军,不可前进了。” “陷阱!” “没错,这才是正常的事情,假如一打就赢,起来就跑,那就是说,朔方的失败是故意的。” “赞谱说的是,只是,如果真的像赞谱说的那样,是个陷阱的话,那么李世绩应该提前知道了右丞相的一切,然后故意叫咱们打进来的。” “是啊赞谱,如果这样的话,那个李世绩就太可怕了,臣猜测应该是可能性很小的。” “嗯,本赞谱叫一万军上去试试,就是想看看情况如何?” “报!” “怎么了?” “报赞谱,路上发现隐藏起来的东西,都是汉人留下的,全部藏在路边很远的地方。” “距离大路多远?” “回赞谱,有十几处藏东西的地方,有的距离大路四五里,有的七八里远,都藏的很隐蔽,手下人去撒尿的时候看到一处,然后我们全力搜查,这才把汉人丢下的东西找出来。” 弃宗农脸上的皮肉再次放松下来; “知道了,再探。” “欧呀!” 打发走了秃鹰,弃宗农很是轻松的环顾四周; “看吧,这就是残兵败将的做法,失败了还怕别人看到,着急逃命还不忘记把拿不走的东西藏起来,生怕别人找到了,然后根据这个断定他们是丧家之犬,然后狠狠的追杀他们。” “赞谱,会不会故意埋很远?” “应该不是,如果地上丢了一大片一大片,那么我们就要停止前进了,都没来打,为没有追上,他们没必要把东西扔地上勾引人,那样做的话,也太明显了些。” “这明摆着是,生怕跑的慢了被追上,所以丢下拿不动的,又怕被看出来是丧家之犬,所以尽量扔远一点,而且还要隐藏起来,害怕咱们发现。” “所以我断定,李世绩因为之前曾经去高密的原因,始终不被李世民完全信任,所以他掌控的兵权不多,无法抗衡咱们的大军,这才节节败退。” “假如给他时间,他一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因为他这样退回去无法跟汉人的皇帝交差,那会灭杀他全族人性命的。” “所以咱们必须在他恢复元气重整旗鼓反杀过来之前,把他这里的人马彻底杀散,尽可能多的灭杀他们的人口,把以后的危险除掉。” “否则的话,他们这边的人马整理过来,薛延陀站在边上看热闹,咱们也是非常吃力的。” “嗯,赞谱说的有道理。” “没错,赞谱说的对,就应该乘胜追击,把他们杀干净。” “就是,就他们这三四万军,又是逃命的野狗,收拾起来不难的赞谱。” “没错,传令下去,挑出两个万人队,快速前进,追上去,接应骑兵。” “欧呀!” 说完这边的吐蕃人,再说李世绩那边的战场。 李世绩安安稳稳的坐在一处土坡上,听手下人汇报军情; “报,报大帅,三位将军还在跟吐蕃的骑兵厮杀。” “嗯,杀一阵子没什么不对,不用管他们,叫他们自然而然的结束,去吧随时注意情况回报本帅。” “唯!” 交代完毕的李世绩扭头看着副将; “咱们的人马都去了哪里?” “回大帅,已经有三个万人队到达了您指定的地方。” “嗯,不错,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在全力以赴,都在半路上行走,最多最多,三个时辰内就能到达。” “不行,三个时辰太晚了,来不及歇息就要厮杀,传令过去,最多两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地方埋伏起来歇息,迟了片刻军法从事!绝不轻饶!” “这……” “按照我说的传下去,敢耽误本帅计划的,不论品级高低大小,斩杀他的人头祭旗。” “大帅……” 副将还要劝解,李世绩瞬间提高了声音,黑着脸呵斥; “不必多言,传令!” “唯!” “传令下去,左右两军十里外再次靠拢过来一些,两边都以六千人上下为准,不要整数,乱七八糟最好。” “唯!” 李世绩吩咐完毕之后就那样坐在山头上观看下头的战事。 一边观战的李世绩一边随口询问手下掌控信息的将军; “李钰那边,应该赶到地方了吧?” 没人回应,李世绩扭头过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快放,本帅可没有空闲去猜测伱的心思!” “是大帅。” “启禀大帅,人家作夜就到地方了,安安生生的睡了一宿,精神着呢,而且下头的儿郎们来报,人家今天早上在卤肉,好多牛羊肉下锅,还他娘的放进去许多值钱的香料……” 负责三军信息的将军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咽下去一口唾沫,然后看到大帅的黑脸赶紧继续; “大帅有所不知,简直……末将都没办法说了,李县公说的,每个兵今天两斤肉,两碗五香肉汤,加两个大胡肉饼……吸溜……” 李世绩忍不住了,因为这家伙说话就说话不停的流口水,弄得旁边的兵全 都跟着咽吐沫。 李世绩顺手就把马鞭摔到正在解说的将军身上; “你是八辈子没吃过肉?嘴里吸溜过来吸溜过去的作甚?” “吸溜什么?到底是没吃过肉还是你嘴里有屎?” “哎呀……” “不是……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您说那李县公也真是的,好几万人呢,他从哪儿弄来那许多羊群和牦牛呢?末将也是纳闷的很了,大帅您说?” “我说你娘的屁。” “滚下去厮杀去。” “唯!” 看着摸了嘴边口水的将军下去参战,李世绩黑着脸教训身边的人;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再提李钰那边吃肉的事情,三十军棍伺候!” 看到大帅真的发脾气,土山上的人不论是将军还是兵卒都整齐答应。 “唯!” 辱骂结束的李大帅,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嘀咕着扭头去看下头的战场; “他奶奶的,这李大朗,到哪里都显他能,整天弄一堆好吃的勾引别人手下的兵,回头我得好好说说叔宝……” 看着主帅也咽下去一大口吐沫,周围的人谁也不敢笑,都憋的脸红。 下头厮杀的很是激烈,吐蕃人吃了人少的亏,损失了不少。 远处几匹马快速奔来,像是吐蕃那边过来的传令兵,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对阵的将军就开始指挥撤兵。 李世绩对战果很是满意; “传令下去,就地歇息,摆开阵势,给他们看看咱们的威风!” “唯!” 随着传令兵下山,汉人这边三四万人开始列阵排队。 弓箭手在前,骑兵两边,弓弩手居中,步兵在后,分成三大军阵。 每个阵里,又有七八个兵阵不等,看上去整整齐齐,威风凛凛! 埋伏在远处的吐蕃秃鹰,悄悄地下了山,骑马离开。 秃鹰快速打马,六七里地瞬间就到。 “报!” “报赞谱,咱们的启禀撤退后,对方摆出兵阵,整整齐齐,气势恢宏!战力盎然,煞气冲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世绩把本赞谱当做三岁孩子看待吗?” “赞谱,这怎么说?” “怎么说,他们怕了,故意弄得杀气冲天,气势汹汹,想叫咱们不敢追上去厮杀,当谁看不出来了?” “强弩之末而已,想要趁着刚打退咱们骑兵的当口,赶紧装出来一副非常能战的姿态,然后他们就要全力逃跑,接着就是收拢残兵败将,然后向附近的城池求救,然后再借兵卷土重来。” “本赞谱也不是傻子,传令,不在试探,前头的骑兵开始后退,两万冲上去的步兵全部停下。” “欧呀!” “既然李世绩怕了,那就让他安心下来,踏踏实实的逃命!” “你们等着吧,不出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他们就装不下去了,所有阵法都得打乱,逃命吗,肯定是越快越好了,他们的探马看到咱们害怕了,停下了,然后他们就安心了,然后就能赶紧逃跑回去招兵买马。” “是赞谱,那就等着他们。” 弃宗农带着大部队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这才从新安排出去三个秃鹰。 一炷香之后秃鹰回来了…… “报,报赞谱,前头的三四万军又跑了,这次跑的比刚才还快。” “看到了吧,本赞谱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传令三军,放开手脚给我追。” “欧呀!” 军队正在行走,又过了半个时辰,快马来报; “报赞谱,前头的兵马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赞谱料事如神,这会儿大家都不觉得惊叹了,都佩服的看着自家赞谱。 弃宗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整顿残兵败将,说,他们多出来多少人马。” “回赞谱,没有上一次多了,三四波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军。” “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他们已经有快五万军了。” “嗯,正常,按照我的猜测,他们现在能掌控的也就这些人了,估计前头也没有多少散兵回笼了。” 第1048章 第1048章 ; 第一千零二章; “报赞谱,前头的兵马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赞谱料事如神,这会儿大家都不觉得惊叹了,都佩服的看着自家赞谱。 弃宗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整顿残兵败将,说,他们多出来多少人马。” “回赞谱,没有上一次多了,三四波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军。” “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他们已经有快五万军了。” “嗯,正常,按照我的猜测,他们现在能掌控的也就这些人了,估计前头也没有多少散兵回笼了。” 仿佛印证着吐蕃国主的猜测,汉人那边,一路上不停的有散兵游勇加入军队,不过都是零零散散,有时候秃鹰过来禀报只有几百个,有时候还能有千把人,甚至有一次只跑过去几十个。 到这里,吐蕃的大将军们都踏实了,国主也踏实了,士兵们也放心了。 前头的军队,顶多也就是五万人,而且还是残兵败将,一路逃命的丧家之犬,士气上就打不过这边,何况,这边有十万军?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所以弃宗农下令,三军全部都有,全力追击上去,中午饭也不能耽误太久,所有人都得在中途短暂歇息的时候抽空吃,而且要快点吃,必要在下午把那些无心恋战的汉人追上,最迟也要在天黑前赶上他们。 吐蕃人一路急行军,探马来回奔波,前头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休息,不过吐蕃人就喘口气立马从新开路。 前后两只军队就这样你追我跑,到傍晚酉时三刻的时候,吐蕃的探马来报; “报赞谱,还有一里多,不到两里地就追上他们了,可是汉人也开始玩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传令三军,给我追,一个时辰内一定要追上他们,老子今天晚上要把他们杀的血流成河。” “欧呀!” 所有人都追的一头火气,连弃宗农也追烦了,嘴里不在学汉人那样温文尔雅了,开始破口大骂! 这边李世绩带着几万人再跑了三里地就停下不动了。 十几个将军们站在夜幕下,李世绩四处观察,憋足了劲儿,也就看到眼前一百多步,只看主帅脸色就知道,大帅对这个局面是非常满意的。 “传令下去,中军退后,越乱越好,不用讲究任何阵法,也不必着急了,好生喘气,等着军令行动。” “唯!” “将军令下……” “大帅令!” “继续往前,随意走路,可坐可卧喘匀实,歇息好,听令行事!” “大帅令……” “大帅,您说吐蕃军会追进来吗?” “这个不一定,难说的很了,不过就是不进来,老夫还有别的手段对付他们,总之追到这个地步,他们想安安生生的撤退回去,哈哈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进来多少是多少,进来的少了全部杀掉,进来的多了,狠狠的揍他们一顿,反正今夜他们是注定要败的,就看怎么个败法,败到什么地步。” “大帅,为了布下天罗地网,咱们这边的儿郎……可也亏损了不少的…” “是啊大帅,末将手下已经报上来六百多人了……” “今天不是提这个的时候,打完了这一场再说。” “唯!” 将军们都憋住了。 李大帅也觉得有些太过强硬,于是补充了几句;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当兵的战死沙场这是最大的荣耀,也是最好的归宿。” “况且……自古以来,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兵家常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谁也不会撒豆成兵,更不会剪纸人出来行动,任何事情都是活人干活,所以难免会有死伤。” “是,大帅说的是。” “末将也懂,就是心疼那些手足兄弟……所以伤感,其实也都知道大帅您说的是正经道理。”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的更好,咱们不是李钰那个妖孽,最重要的是没有他那种财力,把士兵装配到牙齿上,所以吃亏是在所难免的,唉……” 要是老夫有钱,也愿意拿出来装配手下的兄弟们,花钱老夫不心疼,可就是这种不心疼,叫朝廷那三省六部都处处防着老夫,都说老夫手大脚大,给了就没,所以处处克制着老夫,老夫也没有办法呀,唉……” 一群将军看着大帅无可奈何的摇头晃脑,都不在埋怨了,也都放下了死伤那些手下的事情。 终于知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没办法,李县公那边,吃的喝的都是人家李县公自己在家族里拿钱来补贴的,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 “废话,只能那样进行,要不还朝廷给你发羊肉牦牛肉?” “我哪敢这样想,明知道是白日做梦的事情。” “所以说呢,大家想都别想,最好是做梦都别想,哪个朝廷经得起这样败家?” “其实说句实话,即便现在,儿郎们吃的虽然不算多好,但是跟过去比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神仙般的生活了。 “那是,放在以前,哪家将军敢一天三顿叫儿郎们吃大白米饭?谁敢?” “那是,以前我可不敢这样的。” “废话,谁敢这样吃法,下个月断粮了咋么办?三省六部里的大老爷们哪能放过败家子将军?” “就是就是,放在以前伱敢一天三顿吃大白米,还不把你撕烂了吃进肚子里?你敢那样吃,人家就敢把你的人头给砍下来。” 李世绩点了点头还在四处观察; “听脚步声和马蹄声,吐蕃人应该是快来了……” 李世绩一边说话,一边蹲下,然后爬在地上听动静。 没多大一会儿,李大帅干脆利索的爬了起来; “来了,传令兵快速准备,再检查一下吃饭的家伙,可别耽误本帅的大事。” “得令…” 李大帅的话一说完,旁边的传令兵们就赶紧执行,各自脱下了衣裳!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 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一下,以此法计数! 还装的一本正经,又轻松随意, 生怕别人发现,他这不高明的动作! 还有那站在人群前头的,自然不好去点头晃脑! 把手缩回袖口里,看一个人头就在袖口里,掰一个指头。 真真的是做的天衣无缝! 第1049章 总结李总管的淫威 第1049章 ;总结李总管的淫威 第一千零三章;总结李总管的淫威 马邑城外,薛延陀大军聚会了十二万兵卒,合着地支,又横着排列了二十八个方阵,暗合二十八星宿之数。 就这阵势人数,已经叫马邑城头上的三位将军头疼不已。 马邑城本来的守将是李钰手下的一个都尉将军,正六品上的级别。 这个级别在各大军营中都属于中坚力量了。 李世绩派来的五千军,领头羊整好也是六品,薛万彻派来援助的领头羊也是六品。。 三位将军站在城楼上都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此三人都是有些来头的,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六品武将的,有真本事,有能耐的人,这天下间可多了去,都给安排妥当,哪有那许多位置? 就说李钰手下的将军柴延祝吧,乃是镇军大将军,右骁卫掌兵统领驸马爷柴绍族兄弟的滴亲长子,正因为他是驸马爷三服亲族里的侄子,所以才得了这个正六品上的职位,否则想都别想。 柴延祝盯着对面草原上的兵阵看了许久,然后一声长叹; “唉!” “妖风是个大能,名不虚传,我家大帅提过多次的,那是个大大的能人,起先我还很不服气,这个月,我算是领教到了,其门下的弟子就如此厉害,可见本人绝不是胡吹大气。” 李世成绩派来援助马邑城的将军叫做林肇琦,也是出身关陇,地方上的大门户,对老祖宗的那些学问,也是很熟悉的,听了柴将军的话,情不自禁的接上了话茬子; “是啊,柴兄说的是,我也佩服,不得不佩服呀,对面这十二万军,排兵布阵没得说,真真没得说。” “用二十八星宿布阵,东南西北都对准了天上那些星象的位置,不懂行的看了,或许还会说一声奇形怪状,实际上人家这兵阵合着天地法则,真真是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换做谁来,想要打破他们的兵阵,都是千难万难呀!” 薛万彻派来的是自己的三儿子,得了自己父亲的真传,可不是泛泛之辈,正是因为他得到了薛万彻的真传,所以才紧皱眉头; “是啊,咱们这边的城墙,呈一字长蛇阵,虽说不能活动,却也是中规中矩的阵法,可是跟对面的布局比起来,可就差的不是一点两点了……” “说句泄气的话,咱们不是对手,这座城,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我猜测那个什么中车令,无非就是想损耗一吐蕃人的锐气,要不然呐,咱们镇守这马邑城,前天就该被人家攻打下来了。” “没错!” 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都赞同这个说法,马邑城里的一万多人确实挡不住人家十二万大军的! 这是事实,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现在就希望,城破的时候,会柔和一些,少死一些儿郎了。” “是啊,咱们这趟差事,说心里话不是什么体面差事,败军之将,即便是有军令在身必须输掉撤退,但是终归是打属了逃跑的事儿,不体面呀。” “那没办法,连李大总管都不惜名声被毁,做了逃兵,还说咱们三个?” “那是,等吧,等着人家攻城吧,还得真心厮杀后败走,还不能应付差事,够呛了。” “唉……” 三个人整齐的叹了一口气,并排下了城墙去吃饭…… 不说城墙上的守军各自心中都有定数,只说城外的兵营里,夷男稳坐在自己的帐篷里,看上去很是随意,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高兴。 “诸位也都有些猜测了,我也不卖关子,就在作夜,弃宗农仓皇而逃,吐蕃十几万军被人家杀的丢盔卸甲,望风逃窜,犹如丧家之犬,不但把刚打下来的朔方丢掉,还被人家追出去狠揍了一顿,孩子们回来禀报,战死沙场的兵卒就超过了三万之数,带伤的另有一万出头,恐怕重伤的那些孩子,也得再死上两三千数目……” “这一回可够他弃宗农喝一壶了,谁叫他眼高于顶,傲气十足呢?怪不得他人,骄兵必败的道理,他整天挂在嘴上,结果轮到他带兵就给忘记到九霄云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车令依然是坐在角落里那个案几后头,手里又拿了一本兵书战策,看的津津有味,对于帐篷里的事情,充耳不闻,还面带微笑……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扭过头去看着中车令; “老弟?” “嗯?兄长唤我何事?” “没什么,孩子们给大汗禀报说,作夜里……吐蕃人被李世绩打败了,又退出了城外,现在的朔方还在李唐朝廷的手心里攥着,老弟你怎么看?” 有三师兄在场,妖风手下的徒弟们全都沉默是金,很少说话的,大家都是尊师重道的,三师兄不交代,没人胡乱开口,那会惹人见笑,并且回去师门里还要被处罚,不讲规矩很丢人的。 “兄长你问我怎么看?” “是啊,弃宗农前头还请教过中车令来着,这会儿大败……老弟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中车令把手里的古书小心翼翼的放好在桌子上,然后一脸的轻松; “我能怎么看?” “我叫他把左丞相调过来,或者把镇守阿史那社尔部落的太尉弄过来,两个人谁来都行,结果呢?” “他推三堵四,说是左丞相得镇守大雪山,又担心那个三军统帅再得军功的话,不好控制,一堆堆的屁话,他不败谁败?” “我看那些都是借口,他想提高自己的威望,这才是真的。” 中车令一开口,帐篷里几十个重要人物全都点头附和。 中车令说的没毛病,都是事实! “他手里明明有两个可以跟李世绩正面抗衡不落下风的能人,却偏偏不使用一个,就他的本事而言,我提醒过他的,能顶半个李世民是真的,但是我说的是站在王的立场上,可不是带兵打仗上头。” “他不服气的很,他想要证明自己带兵一事上,和李世民一个水准,可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不如李世民。” 中车令满脸的冷嘲热讽,薛延陀的二号人物没有点头附和,反而是替吐蕃国主说话了; “老弟有所不知,大雪山里的部落很多,可不是十个八个,真不好收拾的很,那些首领们,全是一根筋,而且都是祖传的势力,都是坐镇一方的霸主人物,弃宗农也不容易,那个左丞相真不敢离开大雪山半步的。” “好吧,不是还出来一个三军统帅吗,把那个家伙调过来,哪能有这一次的大败?” “唉……不瞒老弟,那个人也不好收拾的很,虽说不会造反,可他的威望太高了,在弃宗农称霸统一大雪山的时候,此人汗马功劳一堆堆,一夜都说不完的,假如这次再来……” 弃宗农能不担心吗?况且那人风华正茂,正在壮年,弃宗农当权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好歹也能稳住他,可是以后的事情呢?” “万一弃宗农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此人还在如日中天,整个大雪山一半的能人都出自他的帐篷下……弃宗农的子孙岂能守住江山?” “所以,换做我是弃宗农,我也不敢乱动半步的,中车令考虑的是兵家之事的进退,那弃宗农却要思量很多很多国之大事,所以无法兼顾……” 薛延陀二号人物这话,也是早就想说的心里话,实际上也在提醒中车令,伱考虑事情不要再只顾输赢了。 中车令是什么人? 当然一点就透。 曾经他只顾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一次把薛延陀全部兵力拉出来之后,他也看到了许多另一面。 再经过薛延陀二号老头的提醒,他也频频点头,心里也在想办法调整以后的思路…… “兄长说的是,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想的有些不太全面,甚至有些过激,以后得仔细改改了。” 在汉人那边长大的二号人物习惯了汉人的思考方式,所以他觉得刚才的话已经说的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家为薛延陀部落付出了十年心血。 话说出去老头就有些后悔,可是已经说了,他也收不回去。 旁边的夷男都赶紧扭头喝茶,不好意思去看中车令,生怕中车令误会是自己授意兄弟说的这些。 好几个首领都低下了头,毕竟这是中车令第一次被那个……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中车令竟然公开承认自己的缺点! “咳……咳……老弟可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为咱们部落付出的那些……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私心杂念,都是为了部落的以后……我今日话多了,老弟别往心里去啊。” “没有,不多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过,对吐蕃这一次战败,我的观点不会变的,他最近一年多有些太嚣张了, 过头了,包括要求咱们部落提供他大军的吃食,他做的有些过分了。” “正所谓刚过易折,大雪山里的连续胜利,叫他冲昏了头脑,以为天下人都是那些被他打败的部落一样,失败一次也是在所难免,还好他手下的七大将这次都在身边。” “我可以负责的说,假如这一次吐蕃那七大将不在他身边,他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别说脸面的事情了,失去江山都不是吓人的空话,没有那七个能人在他身边,他会被李世绩斩杀的,最理想的局面也是被李世绩生擒活捉。” 中车令这些话叫薛延陀的能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他们不想承认对方的厉害,可人家的能耐已经放在面前,踏踏实实的本事,没有任何水分。 有个首领忍不住了; “中车令您还不知道吧,那李世绩也曾经被吐蕃人杀的弃城而逃,一路上他也死了手下,听说也快万人了!” 此首领一说话,其他首领都快速点头,大家一个意思,李世绩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没什么可怕的。 中车令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首领,脸色古井不波; “是,李世绩也损伤了手下。” “这个不可避免,不过嘛,死了快万人,确实跟他的名头有些不太符合,说到底他比军神李靖要稍逊一筹的,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不过,对阵吐蕃十几万军,想要不死不伤……打退吐蕃的阵势,实在不太容易的很,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呀!” 中车令感叹完毕,扫了一遍在场的薛延陀首领; “把你们换做李世绩,你们打退十几万吐蕃人,得亏损多少兵力?” “我……这个……” “啊?” “换我过去?” “这……我也……我也……那个……中车令说的嘿嘿,我又不是李唐的将军,嘿嘿!” 别说薛延陀的首领们了,连夷男都摇了摇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换做本汗过去,做不到不死人,恐怕死伤的孩子,要超过一万了。” 中车令微笑的看着夷男; “大汗说话公道,又能认清自己,智者也。” “我不是弃宗农,我不会眼高于顶,也不会骄傲自大,部落的孩子们我看的比谁都重要,不管是哪家部落的孩子,我都心疼,所以我不会鲁莽。” 夷男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行,我弄不过那李世绩,但是我可以找行的人来干活。 谁行,我就请谁去掌管大权,所以我可不会像吐蕃国主弃宗农那样被杀的大败逃窜…” 中车令点了点头,然后用右手指着坐在帅位上的谋将; “老四他可以的。” “他不比李世绩差。” “去对阵吐蕃那些兵,也能把他们杀的溃不成军,但是想要重伤吐蕃,老四也同样做不到,人家手下那七大将也不是吹出来的,得胜不难,想要把吐蕃打废,那是痴人说梦!” 中车令一说这话,帐篷里的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看着,稳坐那里不动如山的宋大帅。 都在心里嘀咕; “别的不说,就人家宋帅这相貌堂堂,加上沉稳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我这些师弟,各有擅长,能做三军统帅的,也不是老四一个,但是能做到李世绩那样的,只有老四才行。” 第1050章 要大变天了 第1050章 ;要大变天了 第一千零四章;要大变天了 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夏。 马邑城破已经数月了。 吐蕃薛延陀军联合入关。 唐军不敢硬抗锋芒,战略性的后退,李世民表面上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寝食难安,三国之军对垒。 薛延陀部落大军在李唐军步步稳扎稳打的情况下,按兵不动,不再前进。 李钰叫人去夷男长子,次子的兵营前耀武扬威,天天骂营,勾引的这兄弟两个气愤填膺。 又叫人去吐蕃军里散播谣言,说薛延陀人故意不攻打马邑就是想叫李唐军腾出出来,收拾吐蕃,所以才有之前的大败。 又偷偷派出使臣前往薛延陀部和谈,整好被多疑的弃宗农知晓。 然后李钰如法炮制,又叫薛延陀人记恨吐蕃人。 从此以后,两个盟友之间互相猜忌的心……越来越重。 三军对阵的同时,夷男生病,李钰快准狠的抓住这个机会。 安排草原人用重金分别买通夷男三个儿子身边的重要人物,各自对准三个家伙进言,大汗是要看着你们三个谁有本事,汗位才能传给谁。 于是三个大汗候选人,满心都是攻打李唐军的想法。 薛延陀部落看到大汗重病,不约而同的也在为了推举下一代奔走。 连中车令和二号人物,都经常凑一块商量未来大汗的人选。 同时李钰派人去大雪山里捣乱,用上了釜底抽薪的老计策。 三处部落都有想造反的意图,许多之前被收服镇压的小部落,都开始蠢蠢欲动…… 坐镇大雪山的左丞相又无缘无故的中毒,昏迷不醒,弃宗农大惊失色,急调三军统帅回军大雪山里镇压叛军。 又不放心,再派身边七大将之三,跟随回大雪山里,看守太尉。 经过两个多月的安排,吐蕃和薛延陀两边都无心恋战。 征战中原的雄心壮志,也都被各种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三国军队都不敢轻举妄动刀兵,生怕一个不对就是万劫不复。 李唐这边的情况也有很大改变,表面上的指挥权还是在两大统帅总管的手里,实际上已经无形中被李钰…… 李钰的计策当然是和两个统帅仔细商量出来的,也经过一群大将们的推敲,然后秘密传回长安城。 皇帝和几个宰相也都反复推敲,这才放手,批准通过边关守军的计策,可以执行。 三个半月之前,三省为了鼓励表彰李钰的才能和付出,同时也为了计策的方便执行,行文秘密到达边关。 晋升三卫大将军李钰,正式接管左武卫兵营,和南北衙禁军的大权,去掉了暂代两个字。 至此,李钰正式成为正三品武将,走向李唐朝廷的权利中央。 光是这样当然不够方便李钰行事的,所以在长孙无忌等心腹大臣的提议下,皇帝沉默寡言的情况下,三省商议表决通过了,加封李钰为镇国大将军,确定了李钰在处理薛延陀吐蕃之事上的话语权……暂代北方行军大总管! 至此,边关上有李钰,李世绩,薛万彻,此三人为统兵大总管,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 李钰自己不知道那些闲言碎语,可是别人却都心里清楚的很。 长孙皇后拖着重病躯体,为李钰东奔西走,长孙无忌也放下了手头一切事情,甚至连他推荐的皇子都放下,一心一意为李钰的起飞奔走劳累。 这些种种种种,再加上现在青年时期的李钰,简直和当年的秦王一模一样,长的也一样,说话姿势,神态也一样,居然没有一处是不同的。 就连统帅三军那种随心所欲,那种淡定从容,那种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随便出手就是精妙至极的计策,傻子都看懂了,李钰铁定就是李世民当年落荒而逃的时候,丢弃那个滴亲大子…… 明白的人对李钰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这就是没有捅破的窗户纸,四海之内几乎就瞒着李钰一人。 如今的李唐朝廷里,凡是有点脑子的都在衡量皇帝这些儿子里,就数李钰最有才了,最适合那个权力巅峰的位置,只可惜其出身不在皇家李氏,而是在陇西李氏…… 当真也是英明一世的李世民最大的痛处了! 对比一下这个滴亲长子,李世民其他的儿子们,简直都是不入流之辈了! 太子李承乾和皇子李泰已经水深火热,两人各自遇到彼此派出的死士刺杀过,彼此都把对方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公元642年贞观十六年二月,由魏王李泰主编的《括地志》完稿。 边关吃紧的时候,总算有了一件叫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出现,因此唐太宗李世民非常的高兴,如获至宝。 不仅将这部著作收藏进了皇家的藏书阁中,还接二连三地大肆赏赐李泰,先是赐“物万段”, 紧接着又每月赏赐大量的财物,数量之多甚至超过了太子的规格。 发展到后来,万重压力下的唐太宗忽然得到释放之后,已经接近昏庸了。 那边奖励魏王李泰后也没有忘记太子,下诏取消了太子出用库物的限制。 李承乾上表之后,唐太宗答道: “汝家之冢嫡,国之储两,故有斯命,以彰有殊……勉思守道,无烦致谢。” 这两部臭棋直接把两边本来就紧张至极的局面,推到了最后一博的地步! 而这一切都被李钰的探马一字不差的禀报过来。 李钰的中军大帐里,道家的北斗七星,李氏二房的禁军,三卫兵营的护卫亲兵一大堆,人满为患。 一个当值的将军接过了探马的秘信,送到李钰的手里。 李钰一脸平静的拆开书信仔细阅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黑,眉头不住的跳动,看的中军大帐里所有人都跟着揪心到不行,谁也不知道书信里到底是写了什么大事,居然叫临危不惧,处事不惊的大总管面色不停的变换。 “唉……” 合上书信的李钰顺手把书信放在蜡烛上燃烧掉。 看着地上的火焰,李钰喃喃自语: “要出大事了。” “大帅?” “尊上?” “家主?” 三个阵营里的人称呼各不相同,都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唉……” 再次长叹一声的李钰,离开了案几,双手背后走了下来,盯着回来的探马询问情况: “胖子最近有什么举动?” 李钰嘴里的胖子就是魏王李泰了! “这个……那个……” 如今的李钰早就不是之前不停闯祸,随心所欲那个少年了,现在的李钰掌控边关二十多万大军,又是三卫兵马的大帅,还是正三品上的镇国大将军,气势何等厉害? “说。” “唯!” “启禀大将军,太子又别人刺杀了,只是被提前防备的侯君集,安排的好,保护的很是周密,可是,马车翻车了,太子殿下的一条腿断了,医家去了不少,都说……恐怕要留下暗伤的……就是那个,就是那个……以后就是个瘸子腿了!” “大……大帅……不干……末将的事……情啊……是魏王……”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钰把太子抱着长大,而且兄弟情深的很,又最不喜欢那个魏王李泰。 这下麻烦大了! 太子被人刺杀,被谁刺杀?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 大帅最心疼,最疼爱的兄弟废了,能高兴到哪里去? 不高兴的李钰,统帅几十万大军的气势,加上道门至尊的威严,还有世家大族一家之主的贵气,严厉,在这一刻气势磅礴,汹涌而出! 帐篷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子。 站在李钰面前一步的探马队正,两腿发软,说话都颤抖得不行。 就这还是李钰一声不吭,没有发脾气的局面! “你怎么知道是胖子干的?” “回……大帅……长安城里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的!” “嗯。” 背过身子的李钰,黑着脸往上头帅位走去。 旁边的将军赶紧对着探子摆了摆手: “退下吧,回营歇息。” “是将军。” 坐下后的李钰黑着脸,胸膛不住的起伏: “胖子应该也断一条腿,或者两条腿才能叫人心里舒服下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尊上英明!” “大帅!大帅三思啊!” “大帅万请三思而后行啊!” 从帐篷里这些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了,李氏二房的族人都不说话,因为不用发表意见,家主说了算,执行就是了,家主想要杀了那个魏王李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李氏二房族人眼里,家主就是天,就是地。 道家门里的人也表达了态度,尊上英明的意思就是,您说了算。 在道门眼里,李世民家已经很不受控制了,早就该狠狠的收拾收拾他们。 而李唐这些将军们,不是道门的人物,也不是李钰的族人,所以顾虑的就很多。 一听大帅开口,这些将军们都着急了,李钰不能有事,否则他们的靠山就没了,他们都是秦琼派,现在是李钰派,所以他们不想让靠山卷进去太大的漩涡里。 大帅真要是派人去杀了一个王爷,或者把魏王李泰打成残废……皇帝该怎么看待?那还不天下大乱? 皇帝铁定要大发雷霆的,那么靠山就要被攻击,被冷藏,这对于他们这些将军未来的利益,不对头,所以他们要阻止李钰干蠢事。 “怎么不行了?” 李钰翻了个白眼: “就行胖子谋害老二?” “这……也不是这样说的。” “大帅先消消火气,等您不生气了再决定怎么处置,如何?” “是啊大帅,咱们是在边关立功的,那边是太子和皇子……那个,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派系争斗,而这其中最叫皇帝恶心的就是,储君之位的争夺,末将觉得,咱们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纠缠过多……” “尤其是……那个弄残废魏王!” “哼!” “你们都忘记了,虽然我不参与那些破烂狗屎堆里,可是我一直都是支持老二上位的,很久以前,我就选择好了派系。” “所以,即便我不出来,皇帝也不会让我呆在长安城里的,我要是在长安城里,老二就会嚣张跋扈,所以皇帝要把我安排走,之前找借口把我弄到岭南不就是这个原因?” “这倒也是!” “唉,是啊,咱们这边早就是太子派了,我把这个给忘记了。” “不对呀,诸位,咱们和侯君集可不是一路神仙呐?” “对呀,咱们跟他可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李钰又翻了个白眼: “派内又生派,这有什么稀罕的,再正常不过了。” “梁大胆。” “人在。” “伱带一队人回长安城去,抽胖子三十鞭子,给老二一个交代。” “唯!” “不准留情,敢手下留情,回来我打断你们所有人的一条腿。” “唯!” “家主,要是有人阻拦……” “杀无赦!” 李钰解开腰里的绝世宝剑扔过去,梁大胆顺手接住。 “唯!” 梁大胆暴喝一声,带着阿贵大牛就离开了中军大帐。 “去吧,快去快回。” “是家主。” 李钰的一句杀无赦,弄得许多将军都出了一头的冷汗。 好家伙,自己的靠山越来越像秦老将军了,而且杀气更重,杀伐果断更加快速狠辣…… 跟了这种靠山,底气就是足,贼他娘的爽快,王爷身边的人都敢杀无赦,真他娘的过瘾…… 李钰却像没看见一样,扭头看着身边的一群女道士! “飞鸽传书,叫长安城附近的道种们,擅长医术的,过去两个,仔细认真的救治老二,尽量往好的地方弄。” “尊法旨。” 李钰吩咐完,扭头盯着旁边一个观主: “美人儿替我走一趟吧。” “尊法旨。” “顺便你也能回去长安城,看看你那宝贝闺女。” 听了这话的观主高兴的笑了: “是,谢尊上照顾安排弟子。” “嗯。你去警告一下老二,不准他胡来,待我收拾了这边关的局面,回去给他撑腰坐镇就是了。” “该是他的,跑不掉,皇帝也没有撤他的意思,我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到底。” 第1051章 第1051章 ; 第一千零五章; 李钰吩咐完,扭头盯着旁边一个观主: “美人儿替我走一趟吧。” “尊法旨。” “顺便你也能回去长安城,看看你那宝贝闺女。” 听了这话的观主高兴的笑了: “是,谢尊上照顾安排弟子。” “嗯。你去警告一下老二,不准他胡来,安安生生做他的太子爷,待我收拾了这边关的混乱局面,回去给他撑腰坐镇就是了。” “该是他的,跑不掉,皇帝也没有撤他的意思,我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到底。” “只要他安安生生的等我班师回朝,瘸子也能当皇帝,等我回去了,把胖子弄出去,离开长安远远的,叫他滚回自己的封地,一切就能风平浪静了。” “这些话一个字不差的说给他听。” “尊法旨。” “去吧。” “是尊上。” 看着走出去的道们弟子,李钰长叹一声: “希望能叫他安生一点,撑到本帅回去的时候吧,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大帅,要出大事了吗?” “是啊大帅,太子他……” 一群将军都很关心太子的问题,其实他们不在乎谁当皇帝的破烂事,主要是自己的靠山,眼前这个大人物,跟太子爷有很深厚的感情,倘若太子有事,那么这个三卫兵马元帅,就要受到牵连,靠山有事,自己怎么办? 老靠山秦大将军的身体,已经日薄西山了,听说是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傻子都知道没几天活头的。 还好上天保佑,眼前这个接班人已经正式坐稳了,拿实了兵权,真是感谢天地庇佑,假如换个派系的大将军过来,可就要把人恶心透顶了。 别说李唐的文官分很多派系,武将们比文官更加的复杂一百倍不止,而且都是掌管军队的实权派,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所以连李世民都是小心翼翼的,李世民难道不知道,大儿子掌管三卫兵权太过了? 说实话李世民心里也不想的,他也不想让李钰权利太大,尽管是他的大儿子,可是他也有苦衷。 秦琼手里的三卫兵马,可以说算得上李唐军队里的佼佼者,精锐中的精锐,这三四万人是李世民尽心培养起来要压制玄甲军的。 所以投入了很多银钱绢帛,也投入了很多精力。 交给谁李世民都不放心,这个世上能让他放心的只有两个人,秦琼和程咬金,因为这两个人的家族观念很强,又没有野心,对自己还忠心耿耿。 程咬金呢年轻少壮派,李世民是要托孤的,绝对不能提前暴露出来,所以程咬金必须继续装傻,装憨子。 秦琼掌管这三四万精锐,倒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是爱将秦琼年轻时候替李世民啃了不少硬骨头,虽说是斩杀了那些拦路虎,可他自己也弄得伤痕累累,被一身病痛折磨了多年…最近已经油尽灯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武将们又在明争暗斗,想要拿捏这三卫兵马的大权。 正巧李钰在边关屡立战功,李世民一咬牙,就把李钰头上那“暂代”两个字给去掉了。 随着三省文书过来的,还有秦琼的亲笔信,字迹很是潦草,李钰明白,这是快不行的叔父咬着牙写下来的。 书信写了很长,里头清楚交代了朝廷里所有将军的派系,出身。 包括这三卫兵营里的人物,九品开始到那几个从四品的副将,他们的性情,特长,一一排列! 很多以前没有点透的事情,秦琼都写的明明白白。 李钰这才知道,三卫兵营里的将军几乎可算做叔父一个人的派系,甚至不用要朝廷的行文就能调动来去。 不但如此,还有其他十几个卫里,也有秦琼的兄弟,名字全部都给李钰写出来了。 秦琼的书信,把自己的底牌彻底亮明了,即便是身家丰厚的李钰,都看的头皮发麻,因为只属于秦琼一个人的派系真的吓死个人。 这些唯叔父马首是瞻的文官武将加起来,竟然有三百八十多人! 许多派系里的敌人,真正的背景居然是杀将秦琼的手下…… 难怪天塌下来,都没见过杀将秦琼皱一下眉头。 难怪没有人招惹秦琼! 难怪连皇帝都要对秦琼礼让三分。 难怪皇帝不准任何人碰触秦琼的这三位兵权。 知道这一切的李钰,把书信里的交代记在了心里。 “我的儿,掌管我的兵权后,伱就是这一脉的王,权力滔天的同时,任重也道远,三四百个大小家族,加起来十数万人的姓名,都在你一念之间。” “今后行事,不可孟浪,多与你三叔商量再做决定,莫要小看你三叔,他的智慧,比当今的皇帝也不相上下。” “那些名单你可保留,每季都要接见他们一次,要躲避玄甲,躲避皇帝,还要暗中庇佑身在其他派系的兄弟,不可叫人心寒。” “即便公开给人知道的这三卫里的兄弟,也需照顾心情,照顾家小……” 想到这里的李钰,看了看帐篷里的十几个大将。 “可能会出事情,不过即便本帅心里猜测的事情出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的,本帅也能处置得当,所以诸位将军们不必担心太多。” “不论谁做太子,不论谁当下一个皇帝,咱们这一脉,都会安安生生得享受富贵,都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觉还睡觉。” 听到想听的话之后,一群将军都踏实了下来。 “大帅英明。” “好了,传令下去,两边都去加把火,边疆的事情,是时候收尾了。” “得令!” “都回去安排吧,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派人通知李帅,和薛帅,跟着一块儿行动起来。” “得令!” “记住,上兵伐谋,可不能跟任何人硬拼,更何况妖风那些徒弟们有什么本事,这几个月你们都见识过了。” “不比你们哪个差半点,尤其是那个中车令,文武双全,还有那个宋帅,不动如山,软硬不吃。” “硬拼下去的话,咱们也不好过,差不多就行了,叫他们收兵回家,去争夺汗位,岂不是最美的事情?” “唯!” “都退下吧。” “唯!” 大帅的威风霸气,越来越像秦老帅了,这是鱼贯而出的将军们的心声! 看着穿甲戴胄的将军们群出去,李钰扭头看着正在教儿子写字的女道士。 “宫主?” “嗯?尊上有何指教?” “吐蕃那个左丞相何时能够醒来?” “回尊上,七日就能醒过来,还有四天时间。” “嗯,醒来后可有什么后遗症,哦就是身体会不会不太好,折寿?” “不会的,尊上放心,就是会虚弱一阵子,闹肚子三五天,就能慢慢好转起来,大雪山里也有很多珍贵的草药,也有医家可以诊治。” “那就好,若非情不得已,本尊也不会出此下策,那左丞相听说为人不错,忠厚待人,不能去了他的阳寿,也不能伤他性命。” “尊法旨。” 看着处理完了大事,跟在身边的林霸王小声询问: “家主可要召唤侍妾伺候?都几个月没有爽快了呢。” “不必了,那阵子做给他们看的,谁知道妖风那些徒弟看穿了本尊的意图,就是不上当,真是白费功夫了。” “也不算是,也起到作用了的,比如夷男就上当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着急慌忙的进攻过来,弄得现在进退都不好轻易决定。”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霸王说的是,到底还是有些用的,他们只当攻破了边关城池就能长驱直入了?” “真是可笑至极,这几百里的山脉就是天然的屏障,只要本帅把这些关口守住,他们除了硬拼,无路可走。” “如此长的战线,他们也不好受,要不是妖风的三徒弟把薛延陀部落里的买卖做的风生水起,他们早就灰溜溜的退兵回家了。” “那是,家主说的对,没吃没喝的时候,他们就顾不上脸面了。” “启禀尊上,即便他们硬撑着,弟子觉得也撑不住多久的,千里的粮道上来回奔波,他们也不好受,薛延陀部落再有钱,也不敢一次花空的。” “不错,无泪美人说的是,看着部落里的银钱一车一车的拉出来,夷男那老头才着急上火到一病不起,越来越严重,说到这里了,不管他是谁,碰到了银钱绢帛,就得低头服软。” “李唐朝廷如此,吐蕃也是如此,夷男从一个穷要饭的,到今天摇身一变有花不完的钱,他最有体会。” “结果这一年多,把他积累十年的银钱,花个七七八八,所以他才心疼的一病不起,说到底还是钱上的事儿啊,有钱就硬气,没钱就是孙子,这话贴切的很。” “对了,朝廷借咱们多少银钱了?还有那些粮食。” 说道粮食银钱,一直很正常的林霸王,脸上的肉都在颤抖,顷刻间就变成个黑脸。 “回家主,李唐朝廷已经借走了咱们不少,前天就够了两千万贯,妾身前天才听账房的刘先生提起来着。” “哦,两千万贯,比我想的少了很多呢,原来我想着,这一次退敌,朝廷要借咱们五千万,看来朝廷里这些年的沉淀也有不少。” “妾身都担心李唐朝廷耍赖皮呢家主,毕竟不是少数了,两千万贯呢,还不说拉出去的粮食,五粮液酒厂已经停工了三个多月,兵部把粮食全拉走了,酒厂那边早就没有粮食酿酒了。” “这些粮食不用说,又不会还的,铁定又是拿来年的税收抵账,到时候又是跟以前那样精打细算,赖掉好些。” 林霸王这些话说出来,道门里的道种们都充耳不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李氏二房的族人们,个个都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那可是家族里的银钱和粮食,子孙后代们的家业呀!朝廷给拉走那么多,还千方百计的赖账,谁能高兴起来? 李钰看了一圈族人乐的不行: “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的小家子气样,一个个噘着嘴黑着脸。” “这算什么?” “你不给朝廷占便宜,那才是大大的错误,不论哪个家族坐朝廷,都得给他们便宜占的,这是跑不掉的事情。” “喂饱了当权的朝廷,咱们就能安居乐业,踏实生存,否则就是兵戎相见的局面,本家主可没有闲工夫跟他们撕破脸皮,朝廷可以拿天下的兵和咱们往死里整,反正他们也不心疼。” “可咱们的族人,死一个少一个,所以说咱们跟朝廷对抗硬来,那是最蠢的事情,我又不想做皇帝,那就没有必要跟朝廷对抗。” “钱能摆平的事情,都是小事,花点钱买个太平盛世,何乐而不为之?” 李氏二房的族人们可不这样想,陇西边疆出身的李氏族人,个个都是悍不畏死,脾气冲的很。 连林霸王一个妇人都傲气冲天: “切身可不怕他们哪个,谁来欺负咱们,都要跟他们拼杀个鱼死网破,族人们也是如此,家主您不信问问这帐篷里的男女族人?” 林霸王说着话,还指了指帐篷里伺候的族人,所有人都跟着不停点头。 “怕是绝对不怕的,但是家主说了,族人们就得听话,切身也是,您说了算,但是妾身可不是怕死之辈。”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 “终究是妇人之见,上不得台面。” 林霸王也跟着笑了: “所以老祖宗们定下了死规矩,妇人不可登堂说话呢,要不怎么都说还是老祖宗们厉害,妾身就是顺口一说,大事还得家主您操心呢。” 想起来前世里那些女人们,李钰长叹了一口气。 前世,妇人思想解放了,男女也平等了,可是结果呢? 那些女人们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吃几碗饭了,一个个的争抢着当家,还有些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把男人要求的比天高,教训的像条狗…… 再看看这里的妇人,把夫君就是天的至理谨记在心,两边一比较,高下立判,是愚笨还是智慧清晰可见! 再看看帐篷里的女人们,李钰很是欣慰: “妙哉!” “霸王之言大善,懂得进退,知道区分主次,真是难能可贵呀。” 第1052章 黑风谷血战 第1052章 ;黑风谷血战 第一千零六章;黑风谷血战 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夏末。 吐蕃军后退三十里。 薛延陀的夷男病情加重,新可汗的争夺战进入白热化。 夷男的儿子们都在积极准备,人人都红了眼睛。 夷男的次子,三子,听取手下的建议,决心立功。 两人各自带领手下,从小路上杀过去攻击李唐军的侧翼,行军布阵都很有些章法。 毕竟两人的拥护者里,都有几个大部落的首领存在坐镇的,所以不缺将军使用。 黑风谷! 这里驻扎着李唐军一卫兵马。 李唐的左武卫。 一万三千人。 谷外三十里。 夜幕下的薛延陀军停止前进。 夷男的次子下了马。 “剩下的路还有多远?” “还有三十里就到谷口了次汗。” “图木,你的消息准不准?” “放心吧,咱们从小玩到大,你啥时候见我出过错?” “前头谷里就八千多人?” “嗯,顶多九千人上下,他们汉人也不是神仙,厮杀好几回了,他们也有亏损,我打听的很清楚,这个左武卫死了一千多人,还有受伤的也有不少,所以能战的,也就是八九千了。” 另一个首领也跟着下了马; “我也叫人来查过两次了,图木没有说错,咱们三万多个孩子,灭杀他们不足万人,不会有事的。” “嗯,格尔木叔叔的话,我信,对了叔叔,父汗昨天醒来怎么说的?” “说了不少,但是有用的一个字都没说。” “真是急死人了,父汗明摆着要回归长生天怀抱的,还不死心吗?那些药根本留不住他的。” “你不要着急,我看着还能撑一段的,至少大汗没有指定任何人,咱们还有机会。” “我能不着急吗叔叔?” “伱没看老三到处蹦跶的样子?最近他天天往大伯的帐篷里跑,傻子都知道他在忙什么?” “大伯就是薛延陀的第二号统领,一旦大伯松口,老三就要得逞了!” “所以咱们得赶紧立功,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叔叔你说清楚点?” “昨天大汗跟中车令商量,要跟汉人和谈,说是既然李唐军防守的如此严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粮食,还说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你是说,咱们要撤兵回去?” “恐怕是的。” “什么时候撤兵?” “这个我不知道。” 夷男的次子脸上的肉都在抽动。 “所以你得下决心了,今夜到底打不打?” “老三呢?今天怎么没见老三?” “不知道,连他手下那个几个蠢货也没见人影。” “老三一定是行动起来了,他天天想要立功,傻子都知道他的心。” “所以你得……” “不用说了。” 夷男的次子把手从空中斩落,然后指着前方的黑夜; “杀过去,没有军功,我当不上大汗的。” “好。” “孩子们,行军。备战!” 随着军令下达,三万多人再次摸黑前进,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黑风谷外。 一道道命令下发。 三万多薛延陀军,分出去三个千人队做前锋,又分出去两个万人队,左右护卫中军,朝着谷内迅速前进。 马蹄声惊动了巡夜的汉军,四下里铜锣声乱响。 汉人军营里大乱,到处都是兵卒呼喊叫唤同伴的声音。 冲锋路上的薛延陀军个个都露出狰狞的面孔。 谷口的山坡上,观看下头局势的一群首领都笑了,夷男的次子笑的最阳光最开心。 “这就是李钰的左武卫?” “哈哈哈哈哈。” “小汗,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几个月对阵的都是薛万彻的兵,没见过李钰这些手下。” “嗯,用汉人的话说,浪得虚名,都把李钰手里的人马吹上了天,原来就是这种乱哄哄的样子,看来今夜是来对了,拿下这一卫,就是功劳,中车令辛辛苦苦折腾了几个月,都没有分出胜败的对手,咱们把他们斩杀了,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就是就是。” “看!小汗快看?” “汉人的左武卫开始撤退了,都在逃命呢,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真是没用的两脚羊,孩子们都没杀过去呢,就吓成这样?” “不用看了孩子,两万三千军去打他们几千人,胜负已经摆到桌上了。” “嗯,叔叔说的没错,况且咱们还有一个万人队没有行动。” “唉……” 夷男的次子摇头苦笑,长叹一声之后感慨万千; “宋帅和李钰对阵数次,结果都是平手,我看中车令的师弟也不见得有多高明,甚至……算了不说了,父汗把那些汉人看重的像天神一样,今夜看来也是糊弄父汗的居多呀。” 不说这些首领们快要笑掉了牙齿,只说下头的薛延陀军,一路追赶着那些逃命的汉人。 要看就要追上的时候,许多战马都摔倒在地,似乎是被什么绊倒了…… 前头的骑兵人仰马翻,后头的步兵也看不太清局势,随着惯性作用冲杀上来,就在此时! “噗嗤!” “噗!” “啊!” “汉人放箭了,快躲……噗嗤!” “快,快后退,中计了!” “后退!后退!” 千夫长们使劲吆喝着嗓子,指挥军队撤退。 这个时候傻子都明白了,这是陷阱,这是李钰的阴谋诡计,他是故意把左武卫兵马,放在这四边没有援军的黑风谷里。 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 这是所有百夫长和千夫长的心理想法,只要活着的,都在指挥手下撤退,必须在第一时间跑出黑风谷,这是沙场老将们下意识的行为。 事实上这些老将算的很准确,李钰就是故意布置陷阱的。 像这种类似的场面,宋帅经历过多次,也曾经按兵不动,也曾经故意装傻,将计就计。 即便宋帅故意中计,汉人和薛延陀两边的军队都打了个平手,基本上谁也奈何不得谁。 足以说明妖风的徒弟们不是吹出来的,人家临阵变化,调兵遣将的手段,和厮杀的本领,都是真本事。 尽管薛延陀军在第一时间准确反应过来,可还是慢了半步。 周围的箭雨不停的落下,中箭的很少有人活命,这种铁胎弓射出来的箭杀伤力很是霸道。 薛延陀人也有这种配置,他们比谁都清楚后果,所以没人去搭理中箭的族人,大家心里有数,那些人救不活的! “来人,快组织起来,盾牌兵呢!” “快快快,盾牌兵保护两边,所有人躲进兵阵里跑……” “盾牌兵散开两边,快点的……” 还好中车令给每个万人队都发下来两千个盾牌,还好还好! 这是所有薛延陀人心里的赞美! 箭雨还在持续,叮当叮当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已经无伤大雅了。 留下几千个尸体的薛延陀军,距离黑风谷只有百步距离了。 所有人心里都盼着赶紧跑出去,出了黑风谷,就没有被包围的可能了。 所以薛延陀军不用指挥,个个都拼了命的撒丫子跑路。 然而,所有人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的非常准时。 黑风谷里只有八千多人,这是真的,薛延陀的探子没有数错。 而且周围五十里确实没有其他唐兵存在,这个也是真的。 所以这里的汉人真的不多。 一个都尉将军领着两千军,躲在黑暗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千军全是步兵,站在黑暗的夜色下纹丝不动。 本来就是黑色的甲胄,一动不动的就更难分辨…… 两千多军摆成了二十多个兵阵,每三个百人队组合成一个失锋阵。 忽然,将军的右手抬起来。 “咚!” 沉闷的鼓点,穿出四面八方! “刷!” 两千多人同时把手里的铁朔横着刺杀出去。 将军的右手终于从空中落下,旁边两个人抬着一面鼓,战鼓手狠狠地捶了下去。 “咚!” “杀!” 鼓声响,战八方。 唐军两千多人齐声呐喊! 然后一步一步往前推进,不紧不慢的速度生出来的煞气,叫人心惊胆战! 其实在第一个鼓点响起的时候,正在逃跑的薛延陀人,好多都听见了。 因为声音太沉闷了,深入人心! 薛延陀军里的首领们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清楚,有拦路虎出现了。 毕竟是夷男的精锐部队,一个万人队的首领,立刻停止前进,坐在马上镇静自若。 他必须镇静下来,冷静下来,否则就要出大问题了。 这些都是他自己部落的孩子。 “停!” “波尔乎!” “在!” “布阵!” “是将军!” 答应的是一个千人队的首领,随着大首领的命令下达,三个千人队匆忙布阵,可惜只进行了一半。 汉人就冲杀了过来。 血腥的厮杀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黑夜里的黑风谷,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野兽!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万人队的大首领冷着脸,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冷静的指挥者军队,往前冲的继续逃命,只是这次规矩了不少。 留下的还在布阵,两个千人队快速布阵成功,然后厮杀的薛延陀人让开后路,身后的两个千人队杀气腾腾的冲杀上来,要跟汉人决一死战! 可是想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把薛延陀人气得吐血的情况出现了! 这边的薛延陀人刚准备好要厮杀的时候,那边的铜锣声一片一片,至少有四五个铜锣都在被敲打,同时发音。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 这是汉人千年不变的军令! 汉人没有一个恋战的,连被打掉铁朔的兵,都没有一丝眷恋,潮水一般快速退下去,受伤的也被同伴们拖进了黑夜里。 气急败坏的薛延陀人开始追击。 “呜!” 号角声响,追出去的族人快速后退回来。 薛延陀人也有严格的军令,更何况又经过中车令锻炼了十年。 薛延陀人执行军令的速度,不比汉人差一点。 如果不是这样,夷男想要称霸草原那是痴人说梦! 李钰的能耐加上李世绩,薛万彻,三个能人都没有打败薛延陀和吐蕃的军队,可想而知,人家也不是窝囊废!绝对不是! 即便左武卫有心算无心,还有夜色掩护,也不可能把两万多薛延陀人斩杀干净。 这不是吹牛逼大会,这是真刀真枪的厮杀,拼命! 倘若薛延陀部落的首领们知道底细,黑风谷里的兵真的不多,他们是不会撤退的。 也正是因为李钰算准了薛延陀人不会白天攻打过来,所以才真的只放了八千多军在这里当诱饵。 黑着脸的大首领,快速和另一个万人队的首领聚会到一块。 “你那边右军怎么样?” “你不是也听见了吗,鼓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厮杀,铜锣响的时候结束,人都没影了,他娘的屁!都没有弄清楚他们多少人,也不知道退去哪里了,这一仗打的真是够窝囊!” “别着急发火,这会敌情不明,李钰的阴谋诡计多端,咱们必须快点退出谷外,和小汗汇合,你没听见那边的喊杀声吗?” “听见了,我早就听见了,着急也没有用,我比你还急,小汗铁定是跟这里的伏兵打起来了,咱们得快点退回去,谁知道这谷里有多少人?” “嗯,那就不说了,赶紧走人!” “传令下去,盾牌阵分散,保护里头的族人,不准慌乱,稳步出去。” “是将军。” “稳住,都给我稳住!” “是将军。” “嗖嗖嗖!” 薛延陀人刚刚行动起来,四面八方的冷箭再次射来,雨点一样。 还好薛延陀的盾牌兵正在行动,阻挡了不少翎羽。 但是汉人的箭也不是白射的,总有些倒霉蛋子被带去阴曹地府! “盾牌手,分成两队,外头一队,头上一队,斜着,给我斜着举起来!” “是将军,快快快,两队,分成两队人马…” “首领,咱们就这点牌兵……” “少说话,快点分成两队,狡猾的汉人在暗中射箭,不要多嘴!” “是将军,他娘的,分出来一队,快点的,前后距离可以稍微大一点,快点行动起来。” 距离黑风谷口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却被薛延陀人走了好大一会儿。 没办法,除了躲在盾牌后头,还能怎么办? 就这还总是有人中箭呢! 第1053章 第1053章 ; 第一千零七章; 盾牌手,分成两队,外头一队,头上一队,斜着,给我斜着举起来!” “是将军,快快快,两队,分成两队人马…” “首领,咱们就这点盾牌兵……” “少说话,快点分成两队,狡猾的汉人正在暗中射箭,不要多嘴!” “是将军,他娘的,分出来一队,快点的,前后距离可以稍微大一点,快点行动起来。” 距离黑风谷口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却被薛延陀人走了好大一会儿。 没办法,除了躲在盾牌后头,还能怎么办? 就这还总是有人中箭呢! 两万多人冲进谷里,结果出来的人就剩下一两万人,亏损了好几千个鲜活的生命…… 两个万人队的首领心急如焚,他们惦记自己派系的中心人物是否收到了围攻,因为他们感觉黑风谷里的汉人军队似乎不太多。 那么可以推断,其他的汉人应该是在外头攻打小可汗的队伍! 果然 两个将军猜测的非常准确。 负责在谷口外保护小可汗的万人队,已经乱了阵脚。 场面非常混乱不堪,小可汗所在的小山坡上头正在往下掉石头。 大的小的,许多石头都从前头往下飞落,许多族人都被砸烂了头,火把下的族人们鲜血直流。 其实就在夷男次子站在土坡上观看一半的时候,就被袭击了。 山顶上悄无声息的落下许多石头,因为李钰提前就算准了这一处高地,所以提前埋伏了人马,弄了不少的石头和木头。 只要收到军令,就可以往下扔,而且是闭着眼扔就行,敌人又上不去。 所以负责在上头扔石头的兵卒非常积极,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们,恨不扔一夜石头,多砸死几个薛延陀人。 这边夷男次子的军队正在将军的指挥下往土坡下头撤兵,刚忙活起来,跑下去的士兵又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唐军,砍瓜切菜一样的收割性命。 还好杀进谷里的人马退了出来,汉人的军队看形势不妙,又消失在黑夜里不见了。 可是总时不时的有些冷箭射过来,带走一两个族人的生命! “小汗?” “这呢叔叔。” 一番忙碌后,几个将军终于找到了四处躲避冷箭的小汗。 “中计了小汗,这是该死的李钰算计好的阴谋诡计,咱们上当了。” “现在如何是好?叔叔快想办法?” 薛延陀人再也没有了来的时候,那种冲天凌云志。 所有人都清醒了。 怪不得打了半年都没有分出胜负,原来这个李钰如此狡猾奸诈。 还好还好。 所有士兵都是一个想法,还好是宋帅统领大军,还好是中车令说了算,要是部落里这些首领们当家做主的话,估计早就被李钰杀掉一半人马了! 看来都错怪了宋帅和中车令,并不是人家无能,实在是李唐军不好对付。 夷男的次子不甘心的很,还一肚子火,所以他是不想撤退的,所以他叫叔叔想办法。 可是经过追命夺魂的半个时辰后,这些将军们不但清醒了,也害怕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撤退回家,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可不能把命搭进去死的不明不白。 “哎呀小汗呐,这个时候了,我也想不出什么能打败敌人的好办法,我说句心里话啊,现在要紧的赶紧逃命,而不是想着去立功,汉人不是有句话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们说呢?” “正是正是。” “没错,就得赶紧走,谁知道那个狡猾的李钰,有没有派兵过来?” “是啊小汗,周围五十里是没有敌人的军营,可谁敢保证,咱们出发的时候,人家五十里外的军队也跟着过来增援?或者半路上埋伏着?” “那……行吧,那就撤兵好了。” “咚咚咚咚咚……” 众人正在说话,黑风谷里就传来沉闷急促的战鼓声,如疾风骤雨一样,催的人心慌乱。 听到鼓声的将军们全部大惊失色。 “快快快,快快撤退,排兵布阵,不能慌乱。” “快点的,传令下去,排兵布阵,赶紧的行动起来。” 看到手下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在调兵遣将,主动下达撤退的军令,夷男的次子很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了叔叔?什么事情,竟然要如此的慌乱?” 夷男的次子哪里比得上夷男的雄才伟略,和一生的经验? 小汗娇生惯养,不懂汉人的厉害,可是不代表这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们也是白痴! “小汗有所不知,这是汉人军队的聚会鼓,鼓声传令,听到的兵卒必须下去聚会起来,同时也是要准备打硬仗的鼓令,咱们要是耽误下去,他们聚会整齐之后,排着兵阵追杀出来,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啊?” “李唐的兵要杀过来?” “是啊小汗。” “多少人马?” “臣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得赶紧离开。” “没错小汗,必须快速撤退,迟则生变呐。” “好吧,那就退吧。” 很明显,夷男的次子,还是有点不愿意撤退的。 也难怪。 他是来抢功劳的,现在屁都没有捞到半个,灰头土脸的回去,他不甘心。 将军们没有再搭理不知死活的小可汗,而是一心一意调兵遣将,指挥军队排着兵阵撤退进黑夜里。 说起来,这几个将军也不是窝囊废,只是被几个月来,两军不相上下的假相给麻痹了神智。 习惯性的以为,宋帅和那几个援助的将军不出全力,否则汉人早就被薛延陀人打败了,带着这种思维,他们注定要吃亏的。 一旦清醒过来后,这些将军在生死关头也恢复了曾经的睿智。 几个将军当机立断指挥大军撤退,连伤亡人数都来不及多管了! 如果李钰在这里,肯定会佩服其中有个将军的。 因为那个人说对了。 黑风谷周围五十里,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支援的军队,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轻易就来上当受骗的。 但是李钰可不是等闲之辈,早就算好了一切,另外两个大总管当然也是经验资深,听到这计策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举手赞同。 所以,李世绩和薛万彻手下的兵马,也没有闲着,本次事件三人配合默契,三军都有出动。 两边都在密切注意薛延陀人的行动轨迹,这三万多人进入李唐军范围内二十几里后,两位大总算才敢正式出兵。 为的就是担心这几万人察觉到风吹草动,不踏踏实实的上当。 等到这会儿,他们想退已经晚了。 夷男的次子还不甘心撤退? 半个时辰后,心惊胆战的小可汗终于不再惦记军功了。 因为正当薛延陀军队小心翼翼的走在黑夜里的时候。 左边前方就传来沉闷的战鼓声,同时右边也跟着叫喊声震天。 “有埋伏!” “排兵布阵,排兵布阵。” “保护小汗,快快快。” 短暂的慌乱过后,薛延陀人终于把兵阵布好。 可是汉人的军队已经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而身后也同时追上来黑风谷的八千多勇士。 这下好了,只留下前方的缺口可以逃命,左右方和背后全是敌人,数都数不过来。 “该死的汉人真是太狡猾了。” “他娘的!” “太卑鄙无耻了李唐军。” 被围在中间的小可汗连忙询问: “怎么说?” “小汗有所不知,倘若汉人军队把四面全部包围起来,那么咱们的孩子们就会以一当十。” “是啊小汗,现在他们三面围攻,留下前方出口可以叫人逃命,咱们的孩子再也没有心思争斗了。” “唉……” “杀!” “啊……” “叮……”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李唐军已经冲杀过来,和薛延陀军短兵交接。 两边的高低已经不用分了,一心想要逃命的,都开始往前挪。 薛延陀人彻底失去了斗志,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撤退了。 逃兵就是这样,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然后就会变成一阵风。 没多大一会儿,两万七八的军队就剩下 了一两万人。 而且几个首领已经下令撤退,不准硬抗,所以大家逃的心安理得! 这一场战斗是李唐军和薛延陀人对阵半年以来,最占据优势的一次。 边关这半年,二十多万人,抵抗薛延陀和吐蕃军四十多万,一直是捉襟见肘,兵不够用。 三大总管恨不得一个兵劈成两半使用,处处都是谨小慎微。 唯独今夜。 李钰拿出来八千多人,薛万彻派来一个万人队。 李世绩心狠,直接弄腾出来两个万人队。 一共三万八千多军,这会儿围追堵截薛延陀剩下的两万兵。 还是此消彼长,对方无心恋战的情况下。 可以说没有妖风的徒弟们坐镇指挥,薛延陀人对上同等数量的汉人军队就要吃亏的。 更何况今夜的危险局势? 所以夷男得次子,吓得亡魂皆冒,他亲眼见证了身边的族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去,一个一个的被汉人斩杀。 残肢断臂漫天飞舞,族人的人头也在空中跳舞。 他这个娇生惯养,总是纸上谈兵的家伙,彻底被吓坏了。 这还不算,当他和保护自己的族人逃出包围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插着两根翎羽。 一根从左边肩膀插进去一半,不用看了,这是穿透了肩膀,翎羽的另一头肯定在后背露出去了。 另一只箭订在右边大腿上,也不知怎么射的,居然是从上到下,斜着插进来,从膝盖下头穿了出去。 本来只顾逃命的时候,小可汗还不知道疼痛,这会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看到两只箭插在自己身上,他慌了。 再看看正在流血的伤口,又扭头看看地上的一路血痕,天知道这到底流了多少血,还能不能活命? 担惊受怕半夜的小可汗直接从马背上晕倒下去。 “快快快,扶住!” “扶好了。” “是将军。” “是首领。” “慢慢的放下,慢慢的,我的长生天呐,腿上这一箭流血太多了。” “嗨,你别说腿上了吧,你看肩膀这里?血都把衣裳弄湿了。” “看吧,我就说得快点撤退,小汗还有些不愿意,看看吧?差点都被斩杀了性命去。”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赶紧的把小汗的箭伤处理一下,快些回去,现在还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再遇到追兵或者埋伏?” “没错,赶紧的。” 几个首领将军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收拾这两处箭伤得心应手,刚把两根箭折断,夷男的次子就疼醒了过来。 “叔叔,我不会死吧?好疼!” “放心吧小汗,大汗的位置还等着伱去继承呢,没事的,这点小伤不会有事,将养三四个月就能好利索,再说了长生天也会保佑小汗的。”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赶紧逃命吧,回去部落里我才能安心的。” “小汗英明,此处不宜久留,传令下去继续赶路,再有四十里就是咱们的部落了,都操点心。” “是大首领。” “再令,不准乱了阵脚,排着兵阵行军,随时防备李唐军出现。” “是大首领。” 剩下的薛延陀人其实已经不多了,顶多也就是一万出头的样子。 还好路上再也没有汉人出现,有惊无险的回到了部落里。 至此! 夷男次子带出来的三万五千军,战死沙场的就超过一万五,受伤的也有不少,半路走散的也有几千。 夷男的次子狗屎军功都没有捞到,反而损兵折将,还亏损了一个万人队的副将,和四个千人队的小首领。 算是教训深刻了。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同一时间选择出兵去抢夺军功的还有另一支军队。 那就是夷男的三儿子率领的那一支军队,两万三千军出去,活命的只有不到八千人,连夷男的三儿子都被乱箭射死在马背上。 相比老三,老二能活着回去,真的是很幸运了。 没有了妖风那些徒弟在场坐镇指挥,李唐军杀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两处胜利,算是半年多来,李唐朝廷的第一次捷报。 是夜。 三位大总管各自连夜写了奏本,八百里加急送去长安城报喜。 第1054章 四重打击 第1054章 ;四重打击。 第一千零八章;四重打击 公元六百四十二年深秋。 贞观十六年。 吐蕃国内部混乱,弃宗农必须尽快班师回朝,清扫叛军,否则大雪山的政权就要换手了…… 夷男次子,三子不听教训,擅自做主,带兵偷袭李唐军,结果小儿子身中二十一箭,当场死亡。 次子右腿重伤,逃脱性命,两人带领的族人,死伤近五万。 本来挺好的局面,被弄得一团糟糕,薛延陀人非常的被动…… 听到消息的夷男口吐鲜血,昏迷不醒,昏迷前,拼尽力气才把大事托付给二号和中车令两人联手解决。 李唐朝廷虽然不知详细,但是也猜测了七七八八。 三国和颜悦色的坐下会谈,商定好了百年盟约,然后各自罢兵,休养生息。 然李世民哪敢放心回军? 兵部传下来行文,三军各自镇守边关不得乱动,密切监视吐蕃和薛延陀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出尔反尔,再杀过来个回马枪。 边疆的二十万军心里都明白,战阵结束了,所以都很放松,士兵们都在庆祝又活下来一场恶战。 李钰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带着一群女人出游,找到一处大水库边,安营扎寨,享受难得的时光。 这一天李钰带着自制的鱼竿,坐在一方大石头上稳钓鱼台。 要看鱼儿就要上钩,远处传来了战马的奔走声,很快,很疾! 李钰放下了刚抬起来一点的右手,恢复原样,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鱼儿挣扎了四五次,脱钩而去。 大水库周围,全是穿戴整齐的甲胄军士,三五步一卒,怕不有上千军了,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看上去并没有一点军卒的风气,更像是刚从原始森林深处跑出来的野兽。 李钰的身后李氏二房的虎贲死士一百零八个,看似非常随意的分散开,实际上不论从哪个角度放冷箭,都会被这些族长禁卫挡住。 再厉害的弓箭,顶多射手几个虎贲死士,想要伤害二房家主,难如登天。 李钰的身边,北斗七星加林霸王,各自拿着最心爱的绝世神兵,距离李钰不过三五步远。 一群女人把李钰的动作看的清楚明白,看到鱼儿上钩的喜悦脸色,随着马蹄声,又回归于平静。 来报信的是左武卫里一个百人队的领头羊。 他也知道今天打扰大帅的雅兴,很不太好的,所以他一路陪着笑容,低三下四的走过来。 当然不会有人阻拦他的,只是到了大帅身边的时候,被一群女人整齐的瞪着白眼,让他再次缩了缩肩膀,弯着腰上前两步。 “大帅?” 来人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惊吓了河中的鱼儿。 “不要忌讳什么,你做你的事,没人拦你,该说就说。” “唯。” 李钰头都没扭,语气不太友好; “伱是我的手足兄弟,我得关心照顾你,是最近的军粮不够了吗,叫你没有吃饱饭饿肚子了?声音如此小?” 士兵听了这话,赶紧亮开嗓子答应; “唯!” 李钰这才扭头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转了过去,抬起鱼竿,从新加鱼饵。 “把你的腰杆子直起来,我手下尽是猛士悍卒,不该有怂包的。” “唯!” 来人猛的站直身子,暴喝一声,气质立刻大变,一股煞气由内而外! 听到震慑人心的怒吼,李钰非常满意的点着头,手里没有停,还在加装新的诱饵。 “我的士卒,死了也得挺直脊梁,记住没有?” “是大帅,末将记住了。” “说吧,何事到来这里,还要打马疾走?” “回大帅,太子殿下听从身边的小人蛊惑,带兵造反,行至玄武门处,被玄甲军拦下。” “从属一网打尽,主犯侯君集被斩首示众,太子殿下被囚禁大理寺,定于下月发配黔州。” “余下的那些,还有一个正四品的武将,两个从三品的文官,和一个正三品上的文官,也被斩杀了脑袋,这些人头,全都在城楼上悬挂……” “够了。” “住嘴,叫大帅缓上一口气再说。” “唯。” 守在李钰身后的两员大将,看着有些不太对头,赶紧制止了禀报信息的军卒。 “尊上?” “家主?” “大帅?” 李钰没有动,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手里放下去的鱼竿,却在颤抖个不停。 傻子都知道大帅把太子和丽质公主看的最重,而且几个月来一直担心太子殿下会出事,想起来就忧心忡忡。 这会出现如此这般的踏天祸事,大帅能不激动? 只看大帅手里的鱼竿都抖进河里了,大帅还没有发觉,依然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就知道大帅的心思了…… 所以三方人马都跟着着急的不行,赶紧上前轻声呼唤。 “无妨。” 李钰强忍着负面情绪答应。 “说下去。” “唯!” “剩下的那些官员,都被诛杀三族,鸡犬不留,皇帝陛下病倒,四日不曾上朝,长安城一片混乱。” “确实乱套了,乱套了呀!” 林霸王看着疼爱自己的天神,宠爱自己的男人如此落寞,心疼的眼泪直流,轻轻的走上前去,下了河坡,蹲在李钰的身后。 李钰有气无力的把身子靠在后头的女人身上。 北斗七星也跟着下去,护在旁边,领头的刘大宫主不动声色的掏出来一个纯黑色的药丸捏在手里。 就在李钰感叹的时候,又有两匹快马奔驰过来,马上的军卒匆忙跑了过来,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所有人都跟着揪心起来,生怕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帅?” “不用吞吞吐吐,有事就说。” “是大帅。” “皇后殿下……三日前的辰时,驾崩于自己的寝宫。” “什么?” “啊?” “大帅?” “尊上。” “家主?” 靠在林霸王身上的李钰,身子发软顺着姿势倒在地上,吓得一群人高声呼叫着搀扶! 场面乱作一团。 北斗七星几个观主把李钰搀扶起来,放在刘大宫主的怀里,刘宫主顺手就把黑色的药丸往李钰的嘴里塞,被两眼无神的李钰阻止了。 “说吧,还有什么消息禀报的,一次说完。” “唯。” 新来的两个军卒迅速答应,然后同时开口。 “启禀大帅,老帅……跟皇后殿下一前一后……薨了。” “启禀大帅,回鹘部落的可汗,出游时,被陌生人绑走。” “那些陌生人大概有三千多,不知怎么就躲过了回鹘部落的兵卒,近了回鹘可汗的身,斩杀回鹘可汗的亲兵三百多,绑走了可汗,塔吉古丽殿下昏迷不醒,怀疑是夷男的次子所为……” “尊上?” “家主?” “大帅,大帅?” “大帅?大帅!” 李钰还没有听完就倒在刘大宫主的怀里不省人事,嘴角憋出来一条血流,脸色惨白,吓的身边一群大人物,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一向稳重的刘大宫主也慌了神,想把准备好的大还丹喂进李钰的嘴里,可是却颤抖的弄到了地上的草丛里,旁边的无泪观主赶紧捡起来,撬开李钰的嘴巴,塞了进去,然后解开随身的水带,给李钰灌水。 一群女人抬着李钰就往岸上跑,两个大将跟在左右,愁眉苦脸。 跟在身边的林霸王早就泪流满面,看着心爱的男人昏迷不醒,他心如刀割,经过三个报信士兵的跟前,林霸王顺手抽了一个兵卒一大嘴巴。 “让开。” “唯!” 林霸王是没有地方撒火,所以把火气撒在报信的军卒身上。 挨打的军卒根本没有在乎被林霸王打出血的嘴脸,只是默默地让开一边,难受的看着自家的大帅。 三个军卒也看到了大帅没有血色的脸,和耷拉下来的双手,都是心情沉重无比,他们很难受。 看到李钰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被抬上来,附近的军卒们,没有一个轻松的,个个都把手里的铁朔木把,抓的很紧很紧。 李钰就是这些人的魂魄,也可以说他是这些人的天! 李钰从来没有耍过威风,可是在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军营这三 四万人的眼睛里,他是至高无上没人可以替代的。 这些人的家,一个不落,都被李氏二房家族成年四季的照顾着。 衣裳,布匹,鸡,羊,还有那耕地的农具,百姓需要的用度,李氏二房从来不曾缺少这三四万人的家里。 所以李钰手里的兵,全是悍不畏死的士和卒,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半个也没有。 所以李钰的兵,连李唐朝廷最厉害的玄甲军都对抗不赢。 李钰没有说瞎话,他手里全是猛士悍卒。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话真心没说错的。 李钰今天算是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的打击。 和上一世老母亲一模一样得皇后殿下驾崩。 同时,最照顾自己,把自己当儿子养的秦琼也去了。 最喜欢的兄弟终究抗不过天地法则,忍不住带兵造反,被囚禁了,等待他的将是最难生存的蛮荒之地。 爱妾塔吉古丽生日不明,爱子又被人绑架…… 一连串的打击,全部出现在这一刻,李钰承受不住也算正常。 一群人慌里慌张的抬着李钰回到河边的帐篷里。 刘大宫主只摸了片刻李钰的脉搏,就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晕了过去。 “阿耶,阿娘,你们怎么了吗,儿好害怕,呜呜呜,哇……儿害怕……娘娘娘娘你快醒醒嘛……哇……啊!” 刘宫主五岁的儿子,在旁边拉着爹娘两人昏迷不醒的手,嚎啕大哭。 太阴观的无泪观主,强压着心里的剧痛,吩咐刘宫主的两个徒弟; “带你家师弟回自己的帐篷。” “领法旨。” “快请两位护法前来,快快快。” “是师父。” 吩咐完带走刘宫主的儿子后,无泪观主半刻都不敢停顿。 她也摸了道子的脉象,她也是医国圣手,搭上一会儿,她就知道,道子的性命危在旦夕之间。 刘宫主心神受损,虽说重伤,却不妨碍性命的,毕竟宫主的功力深厚。 可是道子就很难说了…… 只修炼几年道门功法的道子,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不过多大一会儿,帐篷里嗖的出现几个人,正是当今道门的左右护法,李钰在道家门里的贵夫人。 两个人各自带着一个小包裹,脸色凝重的很。 “无量天尊!” 两人坐下后,深呼吸一口气,各自摸上李钰一支手腕。 旁边的刘宫主已经被无泪喂下去两颗救命的丹药,脸色正在快速恢复。 道家的养生秘法举世无双,救命的丹药当然是威力惊人了。 两个护法百忙中也在观察着刘宫主的脸色。 看到两大宫主之一没有大碍,都放下了一点揪着的心。 摸完脉搏的两个护法抬头互相注视着彼此。 “生死一线。” 两大护法同时出口,说的一模一样,半个字都不带差的。 “用你的。” “用我的。” 两大护法再次意见统一。 然后一个打开小包裹,取出两个同体透明的药丸子。 另一个也不劳累他人,快速把李钰的衣裳全部撕烂,两个娇嫩无比的手,碰上无比结实的丝绸,比剪刀还要再利索三分。 同时又打开包裹,露出三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六个观主看到同体透明的药丸子,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六个观主的表情,说明他们知道这两个透明药丸子的来头。 两大护法也不吭声,喂了一颗透明药丸子后,一个抓住李钰的左手心,然后不言不语,头上开始冒烟。 另一个护法小心翼翼的把银针一根根扎满了道子的全身,然后一根根的行气运针,手法快叫人头晕眼花。 李钰的帐篷外,里三层外三层,驻扎了上千军,所有人都很紧张。 此时要是有敏感人物出现,瞬间就会被上千个彪悍的士卒撕成粉碎。 听说自家大帅危在旦夕,都是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好在一个多时辰后,帐篷里传来许多人的欢呼声,叫帐篷外的军卒们,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 紧接着大帅微弱的声音,从帐篷里响起来; “传令回老窝,上三房出兵十万,其他各房,每房出兵一万。” 第1055章 第1055章 ; 第一千零九章; 紧接着大帅微弱的声音响起; “传令回老窝那边,陇西上三房出兵十万,其他各房,每房出兵一万。” “是家主。” “禀报阿史那兄长,借兵五万。” “唯。” “请虎贲军统领梁大家长,率领三个长老,前去回鹘部落坐镇指挥,族里的军队全部出来行动。” “唯!” “通传九姓铁嘞八姓的大族长,大首领,我自去要回儿子,请他们莫要阻拦插手,否则就是我李钰的死敌。” “唯!” “去个人把事情给三叔说清楚,请他镇压住吐谷浑部落,免得咱们背后受敌。” “唯!” “另外,叫人告诉那些家族门户,断绝与薛延陀的一切商路。” “唯!” “去大房那边禀报大兄,请他出面去沟通妖风那里。” “唯!” “唯!” “左右护法。” “在。” “通传天下道种,不得再卖给薛延陀一斤草药。” “尊法旨。” “尊上。” “说。” “遵旨,可要出动咱们的弟子,去大草原上?” “不必了,小小薛延陀,不值得大动肝火,以上的布置,虽不能灭他们的部落,也可杀的他们七七八八了,道家的力量不要轻易拿出来,那样不好,会给李唐朝廷很大压力的。” “是,弟子明白。” 李钰吩咐完毕,帐篷里再也没有声音,一个观主写完了手令之后,拿出李钰怀里的族长令,沾了印泥,盖了上去,然后交给旁边李氏二房的虎贲死士,出去送信。 李氏二房六百多年来一直都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领头羊。 二房家主的族长令一出,就可以调动上三房的兵力。 这几年随着李钰的手段银钱,买卖,等各种加持,李氏二房无形中已经恢复了三百年前的盛况。 陇西四五六七八房,也都慢慢的靠拢向上三房这边。 所以李钰一声令下,五房各自出兵一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半个时辰后,河边的营地里冲出去几十匹战马,出了山谷后,七人一队分散走开。 这是李氏上三房的死规矩,探马和信使必须最低七人一队,方便照顾,也防止出现差池。 信使离开不到十天。 各方的军队先后陆续行动起来。 阿史那社尔的亲兄长,亲自带兵七万离开部落,朝着薛延陀方向行进。 回鹘部落里,李氏二房的虎贲军统领梁大家长亲自坐镇,指挥十万大军,调兵遣将,运送粮草。 陇西上三方出兵十万,有李氏大房里的禁军林家的大家长亲自率领。 其他五房,各自出兵一万三千人,共计六万五千军。 加上后勤队伍,陇西李氏八房,出兵二十万。 几方的兵力加后勤算起来已经超过了四十万人,分成七路,朝着薛延陀部落开进。 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薛延陀部落里岂能不知? 刚开始中车令就有些怀疑是朝着自己这边来的。 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怎么就得罪了李钰。 可是第十三天,谋将宋祯焕带着一群师弟匆忙走进中车令的家里。 “宋帅?哦,几位都来了,快快请进,我们这就去禀报我家男人。” 中车令这边有家室的,正妻也带着孩子和两房汉人妾室过来了四五年,薛延陀这里给中车令安排的美女族人,好几个,也生了儿女。 中车令在这里的家人已经有三十多个了,看到自家男人的师弟们到来,所有人都很欢喜。 可是这些人没有了往日的高兴。 “有劳嫂子了。” “不辛苦,不辛苦的,你们快快请坐下说话,我不会说那些好听的汗话,赶紧的坐下吃肉吃酒啊,快来人,赶紧准备酒肉。” “是。” 一群师弟刚坐下没多久,中车令就从里头出来了,愁眉苦脸。 “诸位师弟来了,整好,我还有些想不通,李钰他是哪根筋不对了,我又没有招惹他,他家娘娘,叔叔,又不干我的事情,他怎么弄出四十万人马,来找我们的晦气呢?” 宋祯焕等到师兄说完,扭头看了看帐篷里的下人。 中车令立刻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这些都是跟了我十年以上的老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啊,事情太大了,师兄您还不知道吧?” “什么?” “可汗的次子,生气自己中箭带伤,偷偷安排了三个千人队,去回鹘部落里,抓走了人家的可汗,还斩杀人家可汗手下的亲兵快五百人……” “什么?” 中车令听到这话惊呆了! “老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的,这种事情牵扯可真是太大了。” “小弟知道轻重,怎能乱说?” 妖风的三徒弟一屁股坐了下去; “回鹘部落,乃是九姓铁嘞里最大的一个部落,经过这几年得到李钰的支持,钱粮充足,人口鼎盛,可不是过去的那个回鹘了。” “是啊师兄,这次那个蠢货真的给他们薛延陀部落惹下天大的麻烦了。” 两人这一开口,其他人都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了; “谁说不是?上一次要不是九姓铁嘞其他八姓联合,根本压制不住回鹘出兵帮助李钰的。” “哼?不是我小看他们,夷男可汗病倒下,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回鹘部落的十万军,走小路冲出了包围圈,要不是这个事儿,可汗也不至于担惊受怕的,更不会轻易的很李世民和谈。” “谁说不是呢,那回鹘的可汗,乃是李钰的儿子,那回鹘女王塔吉古丽得了两个闺女,才生下这唯一的儿子,这会儿铁定是咬牙切齿的,岂能跟薛延陀部落善罢甘休?” “是啊,换做谁是塔吉古丽,都要跟人红眼睛的,这回真的麻烦大了。” “还有李钰呢?都别忘记了陇西李氏那边,人家八房整齐出动,来了二十万大军呐!” “是啊,这可不是李唐朝廷,这是人家自己家族的族人,个个都是往死里干的死士,可以说等于招惹来二十万死士,那些人恨不得把命拿出来给家族里,一个比一个想要表现忠心耿耿,等着看吧,把薛延陀部落的人杀干净,都不算什么稀罕事情。” “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头几个月,薛延陀联合吐蕃,起兵四十万围攻李唐,弄得李世民吃不下睡不着的,听说瘦了二十多斤。” “这会轮到人家出兵四十万了,够呛喽,等着吧,真够呛的。”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吧,三师兄已经够心烦了。” 有人这样提醒一下,所有人都醒悟过来了,可不是嘛,三师兄的梦想……全寄托在这个部落里。 整好部落可汗睿智,基本都听三师兄的安排,总算做出一点成绩了,李唐也不敢打这边注意了,正准备着未来十年把大草原荡平四方,结果却被夷男两个蠢材儿子浪费四五万兵马。 已经够郁闷了,这会那个蠢货又招惹来如此大祸,三师兄的梦想,基本算是化为泡影了。 “唉……或许是天意吧,咱们各为其主,两军对阵也是各施所长,李钰不会记恨什么,我们也不会埋怨,可这一步走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即便李钰,都不会动我的家人,那蠢材居然……唉!” “报!” “嗯?进来说话。” “唯!” “报三郎君,老主来信了。” “快快拿来。” “是。” 屋里的所有人都凑了过来,一块观看师尊的书信,中车令打开信封,一句一句的念着; “我的儿,回来吧,带着伱的兄弟们回来吧,草原上的梦已经破碎了,你该兑现你得诺言了,回来归隐山林,跟为父修身养性。” “完啦?军事就说这几句?” “废话,你也瞪着眼睛看着的,没有半句多余的。” 这里许多人还是习惯叫军师的,他们嘴里的军师其实就是师父,这些人都是妖风亲自传授兵法武功的。 “是,儿尊师父命行事。” 念完书信的中车令顺口答应一句,然后合上了书信装在怀里。 “你们都回去收拾东西吧,咱们的那些士卒全部带走。” “是师兄。” “我得去找扎木老兄长说说,看看能不能化解他们的这次危机,也算是我报答他们部落里对我十一年的照顾之情了。” “行,师兄且去。” 众人散开后,妖风的三徒弟,先交代了妻妾们,说清楚一切后,吩咐他们准备行囊,随自己归家。 妻妾们一起答应,只是几个薛延陀的妾室求情,想要带上娘家族人。 他们几个很聪明,自己男人厉害到没边了,都得撤退回家,可想部落未来的灾难可能有多大? “可以,你们去通知娘家人吧,记住一条不要带走太多东西,越少越好,那些牛羊不要了,老夫不缺银钱,更不缺家业,一点点牛羊,老夫是不放在心上的,叫他们送给朋友亲戚好了。” “是夫君。” “是家主。” 妖风的三徒弟交代完妻妾行动起来,然后就去找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听说他去看望可汗,就拐了过去。 “中车令来了,我老兄正要一会儿过去你家呢,很久没有尝到汉人那些美味佳肴了,来来来,咱们兄弟借可汗的屋里坐会儿,说说话。” “好。” 只看这老头愁容满面的样子,妖风的三徒弟就明白,他是为了李钰弄出来那四十万大军的事情烦恼。 “兄长有事找我?不妨在这里说吧。” “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李钰那些人不日便至,四十万人马,分成七路,几乎把薛延陀部落围的水泄不通,却是为何?” “我老头子真的看不透了,咱们跟李唐军已经和谈了,他还这样做,把皇帝的脸面放在何处?” “兄长,我来部落十一年了,承蒙兄长照顾,多有感激,今日也不来隐瞒什么了,就把背后的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中车令今日说话怎么如此古怪?” “真相就是,小汗叫人去绑了回鹘的可汗,也不知道藏在何处,或者已经……” “什么?”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中车令可不敢乱说的呀,这可是……塌天的……大事呀!” 中车令十分严肃的点点头; “真的,兄长知道我的,没有落实的事情,从来不敢乱说,我家老四已经查明了一切,小汗安排了三个千人队行动的,现在形势很不好,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了,那回鹘的女王气的重病不起,天天以泪洗面。” “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他男人李钰了,听说李钰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气的昏迷不醒,醒来之后,立刻吩咐族人,四面八方的调兵遣将,要为回鹘的女王找回一个公道,至于儿子别抓走的事情,没听说李钰怎么……的。” 老头听了这话浑身发软,他不是糊涂虫,他能清楚的分辨出事情的严重程度,他很明白,和李钰对抗,跟和李唐朝廷对抗是两码事,李钰手下的力量会不死不休的,没有讲和的余地…… “中车令可知道,现在的回鹘是哪个人在当家坐镇?我好赶紧想想办法,过去说人情,你放心,我会立刻找小汗马上交出回鹘可汗的,绝不是没有诚意的人情。” “没用了兄长,你去回鹘部落里说不下人情的。” “这话怎么说?” “因为回鹘部落里已经没人可以坐镇当家了,现在坐镇回鹘部落的,是李钰手下虎贲统领梁家的大家长,和另外两个非常厉害的长老。” “兄长您也知道的,陇西李氏,可不是轻易好惹的,历朝历代的朝廷,都不敢把他们往死里得罪,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叫他们镇守边关,小汗这回真是太孟浪了。” “啊?李氏二房的虎贲死士统领过去指挥了?” “是啊,唉!太孟浪了兄长呀,李钰的儿子被人绑走,女人又气的重病不起,他不出兵的话,都没办法跟天下人交代了,小汗这回算是把李钰架到火上烤了,也把自己往死里逼迫。” “偏偏又是在他两个重要的亲人刚刚死去的节骨眼上,他火气更大,听说已经派人去岭南调兵遣将了。” “兄长您也知道的,岭南那边可是李钰手下那些大能居住的地方,特别是禁军林家的大家长,那是个老妖怪,我师父都要谨慎对待的。” “李钰这次动用了族长令,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从他当上族长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使用,林家的禁军铁定要出动给族长看的, 可以说陇西李氏的人马个个都在想着怎么表现忠心给他看,都在想着怎么去杀敌立功,士气正盛,不敢大意,所以说,这次真的是麻烦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第1056章 薛延陀群龙无首 第1056章 ;薛延陀群龙无首 第一千零一十章;薛延陀群龙无首 公元642年冬。 一年前还在气势汹汹的薛延陀部落,被李钰联合回鹘部落,阿史那社尔部落,和陇西李氏上中下八房的兵马,加起来有四五十万兵力团团围困。 薛延陀的中车令,劝说薛延陀人拿夷男次子出来,送去李钰那边受死,或许能解开危机,但是遇到薛延陀部落的首领们极力反对。 想要为薛延陀人再争取一把的他,没有达到目的,无可奈何的中车令,只能尊师命带着一群师弟和三万彪悍的士卒离开部落,回归中原而去。 至此。 薛延陀失去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同时又失去一个大能。 最关键的是,失去了三万多精锐! 这三万多精锐可是李钰都头疼的猛士,基本都在四十上下,真真的壮年汉子,还都是老卒!李钰都眼红的。 而且和李钰对抗了半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见这三万多人多么重要,多么厉害。 所以这些人马一撤,薛延陀的战斗力直接下降了两个等级。 近几年来,越来越有钱的薛延陀人,横扫草原的他们,又不缺钱不缺吃的,膨胀起来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听说,却没有看到大军到来的薛延陀人很不服气,他们不信这些。 自古以来,吃过几天饱饭的人,基本都是这样,俗称~暴发户。 薛延陀人觉得,整个李唐朝廷拿出全部的兵力才二三十万,他一个汉人朝廷的三品官,凭什么调动五十万军? 从哪里冒出来的? 用嘴吹出来的?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看到所有首领都傲气一身,还众口一词的倔强着,只能仰天长叹。 这是他第一次,说话没有分量,没有被族人们看重。 无可奈何的老头,誓言不再对部落的事情多嘴半句。 他已经看到了薛延陀部落的未来,他知道,如此倔强骄傲的族人,会被他人灭族的,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他明明猜测到了结局,却无能为力,力挽狂澜数次的他,这次真的是累了! 他只想回汉人江南那边养老,心灰意冷的他,想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那个美丽的江南水乡! 老头一路叹气回到自己的族里,收拾起人马,告诫了自己部落里的孩子,表面上应付那些将军们,背地里要按兵不动,不能和李钰硬抗,得为薛延陀部落保留更多的火种。 又秘密安排族人,去李钰那边通风报信,以汉人那边的人脉关系,托了几个人情,把书信送到了李钰的手里,求李钰放过自己的部落。 李钰接受了老头的请求,有些人情,他不得不考量,于是写了回信,安排老头的小部落按照李钰的指示,躲藏隐蔽,然后就不会受到威胁和攻击。 族人连夜赶回,白天躲藏,夜里赶路,总算回到了部落里。 “首领。” “回来了,怎么样?那李钰可同意了老夫的请求?” “是的首领,李大帅同意了,陇西大房的老主母亲笔书信,还有已故秦老将军的夫人,也写信了。” “好,好,好啊,端木贤弟果然待我不薄啊,还真是请他夫人说动了往日的姐妹秦夫人,待我回去中原后,明年春天吧,一定要上门拜谢。” “至于李氏大房的族长哪里,不必多说客套话,我和李大的交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成的。” “对了首领,李大帅叫咱们躲去以前老部落的草场那边,这……” 解决了大事的老头心情很是舒畅,摆了摆手; “事情不大,老夫可以解决的,等到他们大军到来的时候,咱们带着孩子们过去,就说是抵抗李钰的兵马,没什么不可行的。” “咱们部落里这三十多万老少,谁也不敢轻易来得罪的,所以不必担心什么,你去,不要叫他们来我这里,你亲自去说,一家一家首领的说,叫他们从明天早上开始,把羊群牛群,往老草场半那边赶过去,多去一些老人小孩子,只留大人在家里等我号令。” “是首领。” 解决了心头大事的老头,一身的轻松,背着双手在草地上散步。 没多久八个儿子一块来到老头的身后,老头的八个儿子很讲规矩,因为都是在汉人的中原出生长大的,全是高门大户那种气质。 跟薛延陀部落里的族人完全不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也是薛延陀部落里公认的贵族中的贵族。 “首领,八个郎君都来了。” 跟着的老管家看首领一直没有扭身,小心的提醒着。 “嗯,知道的,老夫的耳朵还没有聋,眼睛也没有瞎,都知道的,不用多说了。” “是首领。” “大朗!” “儿在,请阿耶训话。” “嗯,你们八个我很满意,都是文武全才的人物,老夫很欣慰。” “全是阿耶教授之功,儿等不敢骄傲坐大。” 老头扭身看了一遍,八个人都低下了头。 “老夫抛弃族人,只带着咱们的小部落避难,伱们如何做想?可是在肚子里埋怨老夫,不顾大义?” “儿不敢。” 八个人一块回答,整整齐齐。 “老六你说,说说你怎么想的。” “是阿耶。” “儿想的是,那些族长首领们,应该低头认错的,李钰的实力,李唐的皇帝和朝廷,都要来回考量的,不是轻易能招惹的主。” “而且,这是私事,不是李唐朝廷的公事,糊弄不过去的。” “嗯不错,接着说下去。” “是,阿耶。” “那些首领们已经昏了头,他们忘记了中车令的十年苦功,弄得中车令心灰意冷,带着那些能人们离开咱们,这是很危险的,没有中车令和那些能人,和三万多精锐猛士的帮助,咱们薛延陀不是发了真火的李钰的对手。” “既然他们不服气,李钰又在气头上,而且人家几十万大军已经行动起来了,儿以为,薛延陀必败。” “这是最终的结局,也是唯一可以猜中的解局,这个时候阿耶您选择保护自己的族人不受波及,是最明智的!” “儿知道,阿耶是在给薛延陀部落保存种子。” 老头很满意这个最厉害的儿子,不停的点头微笑; “不错,你猜对了,老夫就是这样想的,不能全部都去送死,得给部落里留下些种子,同时也给部落里安排一个最后的帐篷。” “好叫失败后的那些族人,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可以休养生息。” “阿耶英明。” “英明?到也不见得吧,真要是英明的话,当初就该自己做可汗,不去安排你们的堂叔叔了。” “如果我自己做了可汗,就能一言九鼎,决定部落的一切,然后循规蹈矩,重用中车令,结交李唐,同时和妖风老友携手并肩,那样话就不会出现今日这种被动的局面了。” “且最重要的一条,老夫的儿子们都是人中龙凤,我做可汗,就不用担心下一代会惹祸事,这是夷男怎么都比不上的好处。” “唉可惜了,时光不能回头,岁月也不能再来,一切都晚了呀……” 看着老父亲感叹人生,回忆过去,弄得沉重不堪,老头的大儿子忽然冒出来一句; “其实也不晚的阿耶,上天的安排事最好的,不吃大亏,族人们都快忘记姓啥了,个个都眼高于顶。连把部落从贫穷受人欺负,弄到今天这种可以称霸草原的中车令,都忘记了。” “他们太狂妄了父亲,狂妄到叫人看不下去的地步,老天给他们一次惩罚也是应该有的。” “儿要说的是,经历过这次的绝境之后,活下来的族人们会找到方向的,到了那时候,父亲您就是可汗了。” 老头笑着摇摇头; “这个我倒是不在意的,如果在意权利的话,二十年前我就可以做薛延陀部落的大首领,可汗。” “那是,以父亲您的胸襟……” 父子几人话还没有说明白,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慌张什么?” “喘匀实再说。” “是首领,启禀首领,大汗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这两个月虽然病重,可一直都在往好的地方进行呀,今天怎么回事?” “回首领的话,李钰的大军已经到来了先锋军,乃是李钰手下三个能人,梁大胆,曾贵,大牛率领的。” “如此快速吗?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们的先头部队就过来了?多少人?” “回首领,当头先来的人 马有一万三千军,山前镇守的巴尔烈大首领带着族人冲过去抵挡, 直接被人家打败回来,死伤过半,事情传到大汗的帐篷里,那些大首领们正要商量,怎么去应对,又询问下头人,李钰的先锋军多少人马,仗打的怎样,等等,这些刚好被醒来的大汗听到了全部,结果大汗就吐血死了。” “唉!” 老头长叹一口气; “阿弟他终究是过不去心胸狭隘的坎呐,随便一个事情他都要气上许久,这回安生了,再也不用受气了,果然被孙思邈说中,他该被活活气死,孙神仙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呐。” “算了算了,都散了吧,我去大汗那边看看情况。” “是阿耶。” “刚走到夷男帐篷外,老头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扶持小汗上位?” “就是就是,上头还有个大汗呢,你们别忘了这个。” “兀图,你说话也得注意点,什么大汗?十三族的首领们都同意效忠你们了吗?” “没错,你身后的,可不是大汗,你说话注意些。” “我说错了吗?他们两个都是李唐朝廷封的小可汗,这是所有族人都知道的事情,老大当然是大小汗了,你们那边是小小汗,我又说错什么吗?哼…” “你这样说是没错的,但是你不要把那个小字去掉,你得说全了才行,大小汗就是大小汗,并不是大汗!” “没错,就是这样,你得说大小汗才对。” “我怎么说很重要吗?我觉得重要的事情是,你们那个小汗,把大汗给气死了,还有脸出来争夺汗位吗?” “就是,你们还有脸争夺汗位?” “没错,你们有什么脸来争抢?你们是小小汗,我们这边是大的,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当然是老大上位继承家业的,轮不到你们。” “哼哼,亏你们还学汉人说话,好吧,既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那我们这边是滴亲出生的汗子,你们那边是庶出的汗子,这很明显了,不用再啰嗦什么吧?” “没错,尊卑就得有别,滴亲子当然得继承汗位了,还用啰嗦羊屁?” “你们是滴亲的,不假,可是你们已经丧失滴亲继承权了,如果不是你们抓了李钰的儿子,咱们部落会有今天的失败?李钰能派人来攻打咱们?” “就是就是,兄长别人他们啰嗦,自己办错事了,还来嚣张跋扈,你们可知道得害死多少孩子?” “你那个眼睛看见了?你们亲眼看到我们抓回鹘可汗了?” “就是,没有证据,没有亲眼看到,你们就是在血口喷人,你们是在污蔑我们。” “哼哼…污蔑吗?” “真的污蔑你们了?如果你们没有干,请问那李钰为何要派来一万三千军攻打咱们?” “是啊,你们不是能说会道吗,赶紧说呀,李钰为何派兵过来?” “一万多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这边随便出去几个首领,就能把他们挡住。” “没错,吹的有五十万人马,结果就来了一万多人,有什么可怕的?” “哼,不是多少人的事情,而是他们为什么要来攻打咱们,你们几个不故意把话茬子扯到别的地方。” “就是,就是,说道你们的痛处了就赶紧扯开话题。” 老头在帐篷外听了一会,不停的摇头叹息。 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工夫争抢汗位,真是无药可救了。 正在这时,好几个秃鹰快速跑过来,冲进了帐篷。 “报首领们,阿史那社尔部落真的出兵了,兵分三路。” “什么?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来招惹咱们薛延陀部落?” “报大首领们,回鹘那边也行动了,昨天下午就把军队开出来了,三五日后就能到达咱们这里。” “多少人?” “回鹘出动了多少人?” “十几万吧,应该有了,至少超过十万人!” “什么?” “不可能,铁嘞其他八姓岂能坐视不管?” 第1057章 章 第1057章 章;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公元642年腊月。 寒风刺骨! 大草原上的冬天,最难熬,人畜都不好过,这是四海尽知的事情。 血流出来没多久,就被冻住。 在冬天受伤,真的是非常的…… 薛延陀部落被李钰安排的大军,三面包围,而主角李钰,连屁股都没有抬过半次,还在河边的营地里养伤。 包围圈行成前的半个月,薛延陀的首领将军们还嗤之以鼻,个个都在嘲笑李钰折腾了半天,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结果就派来三四万人,真是不自量力至极,就这点儿人马,还想踏平薛延陀部? 等到越来越多的敌人出现的时候,薛延陀人都慌了。 薛延陀人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必趁包围圈没有形成的时候,主动出击,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可惜!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跟想法大相径庭,事实非常的残酷打脸。 陇西李氏家族的十几万大军,把薛延陀人的梦想打碎了,体无完肤。 失去了中车令的支持,薛延陀人再也没有了可以抗衡其他势力的资本,他们已经不在凶猛勇敢。 李钰的一纸调令飞到岭南,李氏二房的林家禁军全部出动,林老妖怪事隔多年后,又再亲征。 没有了妖风的势力帮助,薛延陀人几乎是每战必败。 林老妖怪指挥大军如臂驱使,潇洒自如,几乎是闭着眼睛调兵遣将的,李氏族人的军队神出鬼没,在薛延陀人的眼里,和妖魔鬼怪也差不多少。 林老怪再次向世人证明,自己妖怪的名头不是白叫五十多年的。 草原上的战事,备受四方关注,玄甲军第一时间就出动了三个千人队,不是来呐喊助威,而是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回报朝廷。 面对林老妖怪一次又一次的神来之笔,四方英雄全部都在偷偷的咽唾沫。 李世民也终于明白了阿耶为何一辈子都不敢招惹那个老县男。 实在是李氏二房的实力太恐怖了,别的不说,就说这个林老妖怪,赋闲在家养老的李唐军方第一人~军神李靖都要谨慎小心的。 林老怪的两个儿子,也不是一般货色,两个都有大将之能,还不说林家禁军另外还有九个族老,这九个人不分上下,对上李唐军方的能人李世绩,都可较量一番,而且还不落下风…… 这一场军事行动,打出了李钰的威风,打出了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霸气,打的高昌国主心惊胆寒,打的吐蕃国主冷汗直流,打的李世民沉默不语,紧皱眉头,打的高句丽那边也直咽唾沫! 薛延陀人接了六仗,全是败退,直到最后退到了自己的部落里,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后撤。 只半个月,薛延陀人就被斩杀了四万多人,几乎全都是壮丁,悍卒。 剩下的再也支撑不住,连念想都崩溃了,尽管薛延陀部落的人口很大,尽管他们又征调十几万壮丁,可是他们依然没有底气打赢那些神出鬼没的怪物。 这一次,最开心的就是李唐朝廷里那些文武百官了,不花一个大钱,不费一兵一卒,强悍难缠的对手就被收拾的狼狈逃窜。 一年前这个强大的部落,还逼迫的李唐朝廷寝食难安! 整个天下都在议论陇西李氏的手段和厉害之处。 能不厉害吗,可别忘记了,连皇家都是出自陇西李氏的第九房呢! 薛延陀人败了,败的很彻底。 终于! 他们不得不接受事实,都去质问小可汗,找到了李钰被关起来的儿子,又请了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出面,给亲自送了过去。 再也没有人出来为小可汗掩饰,因为族人已经被斩杀了四万多,就是因为小可汗绑架了人家的儿子。 战斗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厮杀。 实在没办法,薛延陀的首领们,把小汗身边的几个首领,全部推出来,当做了替罪羊,又送上许多礼物。 才叫李钰退兵! 李钰退兵是必须的,他不能真的灭掉薛延陀。 灭族的事情,有伤天和,不是修道人能做的事情。 而且也不能替李唐朝廷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叫人看看自己的手段,心里有个逼数就行了。 李钰展示了强有力的肌肉,也做到了杀鸡儆猴! 李钰要做的就是这个,薛延陀就是那个不知道自己一天该吃几碗饭的鸡,现在这只鸡被杀的很惨! 四方的大佬全是猴,他们都是李钰威慑的对象。 李钰自认为本次威慑很成功,那些什么狗屎国主,皇帝,首领,应该都知道不能招惹自己了吧? 李钰的目的就是告诉世人,不准碰我的家人,否则我就跟你没完。 李世民也在长安城里不停的分析局势,在他看来,李钰并不可怕。 一点都不可怕,即便是亲儿子,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会痛下杀手,绝不留情半分,这是李世民真实的内心! 真正可怕的是,陇西李氏二房整个家族,这个家族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陇西李氏上三房团结一心,密不可分,这三家真的做到了不分彼此,银钱绢帛上都毫不在意,任何一房有需要,其他两房都会倾尽所有的去帮助他,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杀掉李钰没有任何用处,杀掉李氏上三房的族长……是最臭的棋。 李世民不是没有动过杀心,即便是亲生儿子,可他代表的是另一方贵族势力,李世民不止一次的想要灭杀这个亲生大子。 可是这种想法一出现,就被另一个李世民赶紧杀死在摇篮里。 李世民不敢叫这种无法无天的念头滋生成长,他清楚,那是绝对不可以进行的错误事情。 因为真的杀了李钰,会招惹的陇西上三房眼睛发红,那样会把这三房的族人变成嗜血的妖魔! 天下可又要大乱了…… 对待这个……该死的……大儿子,他只能……怀柔…… 五十万大军围困薛延陀的始作俑者李钰,还在河边养伤,纯粹的内伤,母亲一样呵护他的皇后不在了,没能去看最后一眼,没能在床前尽孝。 父亲一样的秦琼终究扛不住一辈子厮杀留下来的伤害,也走了。 李钰的心被种种感情伤透了。 他绞尽脑汁都没有能扭转局势,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并不因为他这个穿越者而改变本质。 自己喜欢的兄弟,终究没有抵挡住诱惑,受人蛊惑,带兵造反。 失败了! 太子败的比薛延陀人更彻底。 如今被囚禁在大理寺最深的牢房里,不见天日,等待最后的审判,然后就要去往蛮荒之地残废终生,永远的失去了问鼎九五的资格。 帐篷里躺着的李钰,呆呆的看着顶棚,两眼不知何时就已经滚出两行热泪,这一刻,纵然是铁打的他也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旁边北斗七星跟着沉默不语,李氏二房的三剑侍之林霸王比谁都紧张,家主吐血昏迷的那一刻她心都碎了。 林家跟着李氏二房已经不知几百年了,虽说是风光无限,可是终究是奴仆的身份。 是眼前这个男人,把所有族人变成了真真的族人,这个男人顶着天下五姓七望的反对怒骂声,把李氏上三房的所有奴仆,都解放了身份。 而且对自己要多宠爱就多宠爱,自己的儿子刚一出世,就被定下了产业,分配的那些,林霸王光是听着几句……就两腿发软。 可是这个男人也是多灾多难,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游玩的时候,跌倒山崖,摔的七荤八素,养了许久的伤。 长大之后,又被发配岭南,紧接着又被人刺杀成重伤,差点就一命归西。 刚好几年,又被派来和几十万大军争斗厮杀,刚到而立之年的男人,吃尽了苦头…… 总算把敌人打退了,又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亲人,然后又一连串的打击。 紧张心疼的林霸王,连那些兵卒都不敢相信了,激动的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令牌,把手下三千血卫全部调动了过来。 李氏上三房的族长,各有三个剑侍一代传一代,每个剑侍都有自己的三千个死士,非常的厉害,都是从小训练到大的,吃喝第一,训练第二,个个都是虎背熊腰。 林霸王的三千个死士还是第一次聚会整齐,平时跟在他身边的就十几个。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血卫死士,包括李钰也是如此。 这些人冷酷无情,不苟言笑,做事认真到了极点,说是值夜,绝对不会躺下一会儿,整夜都是来回巡查,安全上那叫一个没得说。 李钰对这些人的 评价是,特种兵里的特种兵。 帐篷里始终保持着三十六个血卫,保护家主。 林霸王擦拭了李钰脸上的泪水,心疼的劝解; “家主莫要伤感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得珍惜身子,皇后殿下才能含笑九泉的,您这样不吃不喝两天了,再这样下去,可叫人怎么活啊?族里那么多人指望您呢?” “要不,弄点您最爱吃的瘦肉粥?” 床上的李钰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的所有人都跟着着急。 “报。” 帐篷口进来一个血卫,小声禀报,林霸王头都没有扭; “说。” “是!报大管事得知,长安城里来人了,说是朝廷派下来的,请教大管事可都放人进来?” 没多大一会儿,李钰的老相识,前大理寺卿戴胄的嫡亲长子进来了。 “阿弟?” 来人看到床榻上的李钰,一副病秧子模样,眼睛也湿润了,曾经他们把酒言欢,彻夜不睡,说话到天亮,如今的好兄弟,不但没有大将军的威风,反而是枯瘦如柴,看的他跟着难受。 戴伯阳快速走到榻前蹲下,旁边的侍女端来一个小椅子。 “阿弟,愚兄来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好阿弟呀……” 李钰扭头看着往日的好兄弟,勉强挤兑出一个笑脸; “兄长来了,从长安城来的?” “是啊,走了九天,不好耽误,想要快点见到兄弟你呀。” “有劳兄长惦记了,一路辛苦,可在营地里歇息歇息。” “嗯嗯,我无所谓,有口吃的,有个地方睡就行了,伱莫要管我,倒是兄弟你,唉……我就知道你很难受,那群兄弟们都叫我好好看看你,都惦记着你呢,唉……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李钰轻轻点了点头,还是看着帐篷的顶,轻声呼唤; “霸王。” “在呢家主。” “安排下头人好生伺候,不可怠慢了我的兄长。” “是,妾身记住了,会交代下去的,家主尽管好好养伤,不必多虑。” “善。” “兄长从长安城里来,可与我说说我家皇后娘娘出殡的事情,这里刚结束战事没多久,朝廷叫我们这些武将,按兵不动,只能遵守令制,我这里甚是惦记皇后娘娘的身后之事。” “对了,还有我二叔的身后事,这些天日日惦记,偏偏薛延陀人不知死活又绑走了塔吉古丽的儿子,那女人是个老实巴交的草原女子,一根筋,当场就昏迷不醒,天天以泪洗面,惹的我很不高兴,兴师动众一场,好在这些个破烂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也能抽空来惦记一下去了的两位长辈。” 听到李钰询问,戴伯阳如坐针毡,朝廷把他推过来,就是给李钰解释皇后的身后事情,他感觉压力很大。 因为以前的兄弟,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兄弟了,如今掌控五十万大军,坐镇一方,手里还捏着朝廷三卫精锐的兵权,又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武将。 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不说别的,单是这里的兵营,给戴伯阳的紧张和压迫,就不是他能承受的,奈何朝廷选中了他过来,只能硬着头皮了…… “额……这个……这个事情怎么说呢……愚兄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嗯?” 看到戴伯阳的吞吞吐吐,李钰忍不住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看似随意的表情和动作,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三军统帅的威风,并不因为枯瘦如柴,和躺在榻上而减轻半分。 “大帅听我解释一二,这里头有些许个事情,需要……” 戴伯阳也不敢称呼兄弟了,那种三军统帅的煞气,他有些顶不住。 “可,兄长请言。” 第1058章 第1058章 ;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嗯?” 看到戴伯阳的吞吞吐吐,李钰忍不住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看似随意的表情和动作,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三军统帅的威风,并不因为枯瘦如柴,和躺在榻上而减轻半分。 “大帅听我解释一二,这里头有些许个事情,需要……” 戴伯阳也不敢称呼兄弟了,那种三军统帅的煞气,他有些顶不住。 “可,兄长请言。” “那个,皇后殿下的身后事,都处置完了,归去了皇陵……”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李钰瞬间变色,想要坐起来,结果没劲儿,又摔到榻上。 “家主?” “尊上?” 床榻上的李钰伸出一只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李钰盯着老兄弟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冲天的煞气,刺激的戴伯阳浑身发凉,暗自揣摩,这估计是没少杀人呐…… 戴伯阳还真是猜对了,李钰在边关这里一年多,主持军事行动,下令斩杀过得人头,薛延陀,吐蕃,吐谷浑,还有两个捣乱的少数民族,这些被杀的加起来,怕不是快十万数目了,所以才弄得一身杀气腾腾,积累了不少煞气!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人物,何等的尊贵?当以国母之礼仪下葬,为何如此草率?如此匆忙?” “这个……大帅息怒,大帅息怒,伯阳实在不知啊,皇帝的意思,三省通办的,和伯阳没有牵扯啊,我就是被派来给大帅通消息的,哪知道内情?请大帅明查是非。” 李钰的怒火被再次提升,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压迫的戴伯阳嗓子发干,匆忙解释跟自己没有任何干系。 “人来!” “人在!” 躺在榻上的李钰,声音并不大,帐篷里两个血卫精神抖擞,猛喝回应,吓的戴伯阳身子跟着颤抖了一下。 “传令左武卫的探马队伍,去长安城里查明真相,但要有人建议草率安葬娘娘的,不论他是谁,我决不饶他!” “遵令!” 李钰躺在哪里,深呼吸两口气,强自压制下怒火。 “兄长莫要害怕,我还是那个我,只是情急之下,多了三分火气,娘娘仙去,我五内俱焚,日夜惦记不说……” “无妨,无妨,大帅统领着三卫兵马,坐镇边塞,震慑宵小之辈,当然得有男儿气概才对。” “嗯,真是叫人生气的很了,我在边关镇守,老二在牢房里度日如年,到底是谁出的这馊主意,趁着我和老二不在就草率安葬了皇后娘娘,叫我查出来这个歹毒之人再说长短……” 戴伯阳一边应付李钰,一边在心里嘀咕,谁建议的,这回要倒霉了,惹毛了这家伙,可没有好果子吃的。 此人深得其两个叔叔的真传,比二叔秦琼更加冷酷无情,听说动不动就斩杀几千上万人。 再回头看,比他三叔混世魔王程咬金还要再难缠三分的,不论是谁招惹了他,都是个天大的麻烦! “是的,大帅找到那胡乱建议的人自然不能放过,大帅乃是皇后殿下唯一的义子,前太子的身份也很重要,不等您两位去守丧,就这样葬了,确实说不过去,不过……我还是觉得,大帅应当保重身子,早日康复,才能处理事情,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善,我听兄长的劝说,一会儿就吃东西,对了,我二叔呢?总不是也如此草率安葬吧?” “没有,秦老将军还在家中存放,我来的时候特意去了秦府,拜上婶娘,婶娘与我交代,叫我告诉大帅,找人选择日子,选择地方,回去守丧处置!” “多谢兄长告诉,家书里婶娘写的也是这般,所以再问,就是被皇后娘娘的事情吓到了。” “有劳兄长告诉,老二……唉……他在大理寺过得怎样?” “大帅放心,朝廷里给了法度,流放黔州,就等着大帅回去见上一面,然后才……上路远行。” “嗯。” 李钰扭头看着帐篷里的火堆; “那贵州是个不毛之地,唉,山势险恶,流水浑浊,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下雨就是冷天,出了太阳就是热天,一日里,换两三次衣裳都是常有的事情,当真是蛮荒里的蛮荒,也不知道老二能不能习惯……” 帐篷里的所有人都有些诧异,黔州何时变成了贵州?没听说过啊? 戴伯阳也忍不住好奇了; “大帅,贵州的说法……还没有听说过的。” 李钰这才愣过神来,可不是嘛,这会儿还叫黔州,不叫贵州的。 “哦,是叫黔州,我说贵州的意思是,往日里,黔州居住的,多是蛮荒居民,和流放过去的贱命,如今老二以太子之尊贵,降临黔州,岂能不贵?” 听了李钰的解释后,戴伯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大帅说的对,以后就应当叫贵州的,太子殿下当然是很尊贵的,去了黔州,应当用贵州这个名字称呼,更加的贴切。” “兄长在长安,应该知道点消息的,不知朝廷何时放松,我还惦记着回去给娘娘磕头,还要主持叔父的葬礼,天下人都知道,我兄弟怀道还小,除了我之外,婶娘也没得靠山了。” “这个知道一些的,听上官们说闲话的时候透漏一些,说是年底后的春天必须叫大帅回去奔丧,我想着应该就是这个月吧。” “如此甚好,天寒地冻的,连鱼儿都不吃勾了,该回去了,薛延陀应该要安生一阵子的,边关也算是暂时能安静安静。” “那是那是,都是三位大总管的军功,要不然那些蛮子们,还在嚣张跋扈里,哪能偃旗息鼓?” 尽管是马屁,可李钰听着多少有些开心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戴伯阳退了下去。 李钰听从身边人的劝说,开始吃喝食物,又用药食补充阳气,半个月后就能下地走路。 因为这次受到的打击太大太多,对李钰的心经伤害很大,不适宜过量活动,所以每天只散步两个时辰,就被身边的北斗七星劝回营房歇息。 如此生活到腊月底,身子恢复的越来越快的李钰,终于接到了朝廷里三省的文书,着原来的边关守将留下,支援过来的十六卫,各自回归原点驻守。 接到行文的三位大总管,一块收拾兵马,望长安城而去。 李钰回到长安的时候果然是春二月中旬。 李钰带着手下三卫兵马回归营地之后都没有进城,带着亲兵三百,血卫三千,去往皇陵祭拜长孙皇后。 距离黄陵还有十里的时候,路上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报大帅,守卫黄陵的兵卒拦路。” “嗯?他不知道我是谁吗?为何拦路,叫他们的守将过来见我。” “唯!” 李钰的手下可都是真刀真枪杀过人放过血的,可没工夫给你瞎扯淡。 没多大一会儿,带着三个守陵的低级将官过来。 “你等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李钰一开口就没有好脸色,吓得三个八品小将连连行礼; “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我等不敢阻拦,是接到朝廷兵部的调令,在这里迎接大将军的。” “哦?那好,多谢皇帝陛下和三省六部的美意,你们前头带路吧。” “得令!” 众人来到皇家陵园里之后,找到皇后殿下的寝宫,看到还没有封口,李钰有些疑惑了。 “大将军容禀,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说是要等着大将军回来,进去看一眼再封的,石头匠人们都在左右等着许多天了,只等大将将军回来,看过之后就能封口。” “唉……” 几个小将一边解释一边跟随李钰进了寝宫里。 李钰把寝宫检查了一遍,还算满意,没有多挑毛病。 “大将军容禀,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殿下生时的规矩来的,没有丝毫改变,请大将军查看。” “嗯,我看到了。” “霸王!” “人在,家主请吩咐。” 修造娘娘陵墓的匠人,每人赏赐一些银钱绢帛,领头的多赏赐一些。” “是,切身记住了,明天安排。” “嗯,这里的守军也辛苦了,同那些匠人一并赏了。” “遵命。” “咦?” 走到正殿的李钰,看到一个小了两号的棺材,忍不住咦了一声,旁边的主将赶紧凑过来解释; “启禀大将军,这是皇后殿下身边的总管,夜总管睡的。” 李钰扭头看着几个守 军; “我记得夜总管的身子还算凑合,怎么回事?” “回大将军的话,夜总管是吃了鹤顶红去了,追随了老主,听说是要去下头伺候殿下的,具体的,末将也不知道太多。” “唉……终究是跟着去了呀,之前我就怕这个,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摇了摇头的李钰脸色阴沉着往外走; “以他的忠心耿耿,跟着去了,也不稀罕,罢啦罢啦,曲终人散,谁也留不住岁月的……” “大将军慢走。” “快快快,去个人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给皇帝,老三伱去,你亲自去。” “成,我立刻走小路出去,不叫大将军碰见。” “好。” “哎呀我的娘唉,总算是把这一关糊弄过去了。” “将军安心了,末将也安心了,刚才大将军在的时候,末将两条腿都是软的,以前也曾经见过两次,都没有现在的煞气重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杀了十几万人回来,铁定要带着煞气的,没看那杀将秦琼?狗见了都敢叫半声里。” “将军,听说这大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兴许真能当太子也说不定呢?” “我看不好整,皇帝也不一定有那个心思。” “嗯?这话怎么说?皇帝不是一向把大将军当做心头肉吗?” “你懂个屁,大将军的身份太复杂,太那个了,皇帝也要考量一二的,岂能随便糊弄?” “这倒也是。” “睡觉睡觉,别人的事情咱们少管一些,安安生生的看守皇陵,然后等着退下去,这活呀,一接受,恐怕就是一辈子喽……” 看着主将离开的背影,副将也跟着摇了摇头: “他娘的,整天在这里守着,老子也有种错觉,自己就是个死人!” 不说这边的几个人闲话家常,只说李钰沉默不语,骑马回到长安城,又进了皇城,来到长孙皇后生前的居住地。 寝宫里留守的还是皇后那些原班人马,看到李钰进来,都跟着行礼。 “拜见公爷。” “参见公爷?” “都免礼吧。” “谢公爷。” “公爷您慢点,刚下过雨的地,有点滑,您慢点。” “嗯知道了。” 轻车熟路的李钰,在皇后寝宫里没有目的的游走,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一直到了黄昏的时候,才叹了口气回到不远处自己的院子里。 李钰的院子依然保留着,以前那些人从岭南跟着回来,就住了进来,听说主人回家,都行动起来,不停的忙碌。 李钰坐在正堂上座,楞楞出神。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生活了三天。 都知道李钰心情不好,所有那些老兄弟都没有过来打扰,给李钰空出来难能可贵的个人空间。 悲伤了三天的李钰,自己劝解自己才走出了阴影。 离开皇城的他,直接开到大理寺,签字画押后,来到最深处的牢房里。 李承乾不知道是李钰的到来,还坐在角落里发呆。 李钰站着不动看了很久。 “去吧去吧,今天孤不想吃饭,退下吧。” 李钰轻声念叨了一下; “孤?” 听到疑惑声的李承乾很不高兴; “我是太子,不说孤说什么?你是谁胆子不小,敢来嘲笑孤……大兄?” “大兄?是你吗大兄?” 看到阴影里的李钰后,李承乾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高兴的跑了过来,抓住牢房的木头柱子,大声叫喊; “来人呐,快来人呐,打开房门,我大兄回来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小人,我家大兄回来啦,哈哈哈哈,谁还敢欺负我?我大兄就杀了你们!” “哈哈哈哈哈。” 李承乾疯了一样的叫喊着,两行热泪滚轮下来。 事实上牢房里的门就没有锁过,这最后一处的牢房,就是一进院子,李承乾可以自由活动的。 只是他心里被上了枷锁,进来之后就没有出过这个屋里半步。 第1059章 第1059章 ;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来人呐,快来人呐,打开房门,我大兄回来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小人,我家大兄回来啦,哈哈哈哈,看看你们谁还敢来欺负我?” “我大兄就杀了你们全家老小,一个不留,哼哼!” “哈哈哈哈哈。” 李承乾疯了一样的叫喊着,两行热泪从两边眼角滚落下来。 事实上牢房里的门就没有锁过,这最后一处的牢房,就是一进院子,李承乾贵为太子,当然可以自由活动的。 只是他心里被上了枷锁,进来之后就没有出过这个屋里半步。 李钰没有说话,身后的北斗七星也默然不语,林霸王长叹一口气。 旁边跟着的左武卫校尉大声呵斥大理寺的狱卒; “愣着作甚?没听见太子殿下的吩咐吗?还不上去打开房门?” “是是是,将军息怒息怒,小的这就开,这就开,快点的,赶紧打开房门,请那个……太……出来。” 牢头不知如何称呼前太子李承乾,叫太子吧,他已经不是了,不叫太子吧,这会该怎么说? 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命令是下达了的,牢头手下的几个卒子赶紧抢着上去打开本来就没有上锁的栅栏门。 忽然! 背着手的李钰开口说话了。 “太什么,伱把话说完整了。” 李钰冰冷的声音刚一出来,旁边跟着的几个校尉立刻发怒。 “快说!” “说!” “锵!” “说完整喽,否则小心你的人头落地,你敢怠慢太子殿下,本将就敢把你斩杀在地,应该没人来多嘴的。” 其中一个校尉瞬间就把腰中的唐刀抽出来一寸多长,吓得牢头两腿发软。 他心里清清楚楚,眼前这些刚吃了人血回来的边关猛将,真敢杀人的。 他们不是吹牛皮,单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冲天杀气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只会吓唬人的兵。 “是是是,军爷手下留情,将军们饶命呀,小得不会说话,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总行了吧军爷呀,可得手下留情啊,我上有七十父母,下有五个儿女啊军爷……” “休得多言。” 一听李钰开口,牢头赶紧闭嘴。 “是公爷。” “退下吧。” “啊?是公爷。” 牢房头头尽管很是诧异,但是他不敢犟嘴,快去答应后,摆手示意手下们退了出去。 牢头也很为难的,皇帝的命令是,一切人来接触太子,都得他们在场,说的什么,做了什么,都要禀报上去的。 所以他不敢乱跑,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启禀公爷大将军得知,皇帝陛下有旨意下来过的,那个……属下得尽心照顾来看望太子殿下的每一个人,万请公爷行个方便……” 李钰没有说话,抬脚往牢房门边走过去,旁边的将军心领神会; “站一边去!” “是是是,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李承乾看着打开的房门,却没有移动脚步,他心里的枷锁还在紧闭着,只呆呆的看着李钰过来,脸上的泪水像是河流崩溃一样…… 等到李钰靠近,李承乾想要上来抓住大兄的手,却被李钰一巴掌抽到在地上。 “啪!” 心里有事的李承乾,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体很是虚弱了,被李钰抽出去老远。 挣扎了几下的李承乾,始终没有爬起来。 “看看他的伤情如何。” “尊法旨。” 两个中年道士应声而出,进去后直接坐在地,一人抓着李承乾一个手腕。 然后两人换了位置,许久之后,两个道士都抬起头来。 “启禀尊驾,太子殿下心经受损过度,心血不足,气脉不活,还有三处淤堵,很是不轻,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间,命回地府。” “启禀尊驾,太子殿下的肝,胆,也有严重的伤害,尤其是胆经,亏损最重,已经……” “说下去。” “遵旨。” “殿下的胆经已是穷途末路了,用百姓的话说,随便一句大声说话,都有可能把太子殿下吓死过去的。” “倘若不是尊驾,换个人过来,这一巴掌就能抽出人命,不是打死的,而是吓死的。” “因为尊驾在太子殿下的心里,至高无上,又亲近到骨头里,所以太子殿下挨了打没有事情。” 两个道士解释的很是清楚,只要是个聪明人一听就能懂得。 李钰点了点头; “且看肾经如何,脾胃如何?” “回尊驾的话,肾经也是油尽灯枯了。” “回尊驾的话,脾胃不和,应该是饿出来的,且至少十个时辰,没有进过食了,恐怕连茶水都不曾进过一口的。” 地上的李承乾,就那样躺在地上,听到快死了的评价,反而放松了许多。 “呵呵,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临死前能看到大兄来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知足了,虽然不是亲的。” 李钰扭头看着牢头; “老二他十个时辰没有吃喝?” 牢头感觉到了冲天的杀气直逼自己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哆嗦的话都说不全了。 “公……公爷……明查,大将军明查呀……” 牢头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这个刚杀了十几万人回来的大将军手里捏着,今夜一句话说的不对,恐怕就得人头落地了。 接了太子进来,他就一直心惊胆战的过日子,怕的就是太子这个大魔王靠山回来找茬!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公爷明查,您派人问问就知道了,一日三餐准时送进来,每顿饭粟米粥两碗,胡肉饼两个,还有两荤两素,都是公爷您那皇城院子里的厨子送来的精致饭菜,就是殿下不吃,小的们都不敢动一筷子,原封不动拿回去的。” “小人不敢欺瞒公爷,请公爷明查黑白呀,咚咚咚!” 牢头一边解释一边磕头,牢房里头躺着的李承乾,有气无力的笑着! “嘿嘿,知道我大兄回来的厉害了吧,看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 “凉你们也不敢怠慢老二,不论是谁,敢来坑他,我就收走他全家老少的命去。”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出去吧,我跟老二说说私房话。” “是是是。” 牢头哪还敢惦记皇帝的交代? 这里一个不对就要人头落地的,没看那四个将军都抽出了唐刀? 李钰扭过身子看着两个道士; “救他,尽全力。” “遵旨。” 李钰的法旨出山,身后的女人不论是北斗七星还是林霸王,都退了出去,牢房里没有他人,所以放心。 再说了还有马十九带着族人在这里守护,又有四个校尉,不用担心的。 女人当然得回避的,因为道家的养生之术全部出动,就要针灸,所以得回避一下。 得了旨意的两个道士,也不说,一个拿出怀里的药丸和专门弄出来的汤药苦水,给李承乾喂下去。 另一个掏出来一个布袋子打开,一百零八根长短不齐的银针现世。 李钰就那样站着,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李承乾从昏睡中醒来,已经是红光满面。 补充了元气的李承乾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嚎嚎大哭! “大兄,我心里好苦呀大兄啊!” “我叫人回来传你,叫你安安生生等着我回来,你为何不听?” “你若听从我的话,何来今日的局面受罪?” “大兄有所不知,李泰步步紧逼,皇帝也动心了的,否则我绝不会出此下策的,大兄明查呀,莫要听他人把我说的狗屎不如,难道我是傻子不成?” “不用查,什么我都知道,你心性不稳,无法忍辱负重这些没有亏说你,你还敢犟嘴吗?” 李承乾被李钰的目光逼迫的低下了头,丧气无比的回应着; “是,大兄教训的是。” 李钰扭头吩咐; “十九。” “人在。” “你去。” 李钰从怀里掏出来长孙皇后赏赐的黑木令牌; “拿着我的令牌去李泰的家里,抽他三十鞭子,打断他三根肋骨,这是他该得的报应,他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就得想好了怎么来承受我的怒火。” “唯!” 马十九刚要行动,就被人拉 住了,左武卫里跟来的四个将军都上前一步; “大帅,末将去顶吧,对面终究是个皇子……” “是啊大帅,末将愿意去顶。” “末将过去。” “大不了就是个死,末将去。” 众人的心很清楚,都知道去打断皇帝儿子的肋骨,要招惹皇帝怒火的。 “不必,你们都不动,十九是我的族人,是我身边的人,这个都知道都明白的,他去合适,你们去反而会惹的皇帝发脾气,十九去就行了。” “唯!” 马十九就是个憨货,真正的吃货加憨货,他可不计较什么,根深蒂固千年传承下来的思维,家主说的话大过一切,皇帝也不行,没有家主大。 所以马十九点了两个兄弟族人,起来就走,把手里的黑木令牌高高举起着走路,显得又威猛,又搞笑。 坐在地上的李承乾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大兄竟然敢去弄正在如日中天,马上就要当太子的李泰。 尽管他很感激,可是他也想到了许多后事,现在已经回归了本源,李承乾不用考虑勾心斗角,踏实下来的他,恢复了精明。 “大兄,恐怕不太妥当的,娘娘再喜欢你……可终究不是亲生,且娘娘也不在了……是不是得注意些?” “注意什么?” 扭过头来的李钰看着李承乾。 “我什么都不用注意,亲生不亲生你说了不算,而且我已经在注意了,我要是不注意,这会得杀好多人了。” 李钰说着话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卷,走进牢房里递给李承乾。 后者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去,然后打开查看,只看一个字他就知道,这是皇后殿下的亲笔手书。 然后李承乾的眼睛越来越大了。看完后的李承乾把布又卷起来还给李钰。 “大兄。” “嗯,你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大兄原来真的是大兄,原来皇帝也知道明白这一切。” “原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让大兄来坐那个位置的,可笑我和李泰还在明争暗斗……” “唉……要是大兄来坐,也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也可以逍遥快活,踏踏实实的做个王爷。” “大兄确实很适合的,真的很适合,哪里都挺好,比我做的好多了。” 李钰笑了; “我对你们争抢的位置没有任何兴趣的,白给我也不要,哪有不坐上去快活?到现在你还想不明白吗?你真的以为那个位置舒服?” “这……” 李钰知道,必须解开不当皇帝的这个严重枷锁,李承乾才能继续存活,否则心病难医,他去了黔……贵州那个不毛之地,不用多久,还是要死的! 所以李钰今晚的任务是,把李承乾心里的结打开,这比那些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一百倍。 李钰坐下了,就坐在李承乾对面,很轻松的靠着栅栏门。 拿出了他研究出来的风靡大唐世界的香烟,给了李承乾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李承乾接过了不同于世面上卖的那些的香烟,拿出一个小剪刀,剪掉了烟头处,开始吞云吐雾! “咦?” “怎么了?不好抽吗?这可是最顶级的雪茄,一根的成本就要三千钱出去的,除了我,没人可以抽到。” “没有,就是觉得味道很纯,带着烟草的香味儿,一口就知道是极品,比大兄给我抽的那些还要好上许多。” 李承乾点了点头,再抽一大口吐出去,似乎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原来是只给大兄一个人制作出来的呀,难怪呢,大兄确实配得这种极品雪茄,换个人抽,都要浪费了。” “老二你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怎样?我要你说心里话!说实在话。” “这还用说?” “大兄的日子,算得上天下人都跟着羡慕的最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了。” “大兄去民间打听一下就知道的,谁不羡慕?”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带着娇妻美妾游山玩水,遇到不开眼的家伙,揍了再说其他。” “最关键,不用和谁勾心斗角……” 第1060章 第1060章 ;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老二你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怎样?我要你说心里话!说实在话。” “这还用说?” “大兄的日子,算得上天下人都跟着羡慕的最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了。” “大兄去民间打听一下就知道的,谁不羡慕?”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带着娇妻美妾游山玩水,遇到不开眼的家伙,揍了再说其他。” “最关键,不用和谁勾心斗角,也不用想着哪里做错了担心那些老师去告诉皇帝,其实你知道吗大兄,我活的很辛苦很辛苦,许多人都以鞭策我为理由去讨皇帝的赏识,所以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这样的话能显示出他们的忠君之心……” 李承乾说完又抽了一口雪茄,无奈的笑了。 李钰很久都没有说话,一直靠在栅栏上抽烟。 他也知道,那些假仁假义的文官,把找太子的麻烦当做自己晋升的路,实际上是踩着太子的肩膀上去的。 “大兄伱可知道,那些别人传颂多么忠君的忠臣,文官,几乎都是黑心肝黑心黑肺?” “其实他们都是鸡鸣狗盗之辈,只在嘴上挂着假仁假义,嘴上功夫厉害罢啦,伪君子。” 李钰没有接话,而且提到了李泰; “对于胖子,我会叫他滚蛋回自己的封地里过日子,皇位永远跟他无缘,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听到这些话,李承乾两眼放光,明显放松了很多很多。 他失败了,李泰当然成功坐上九五之位要轻松了不少。 这会儿大兄的决定,等于把那个距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的胖子,彻底否决了,所以他踏实了。 “对于那些总是找你麻烦的伪君子,我也不怕他们,但是那些人都是一身清名的,短时间不好处置,我不能一时冲动,就蒙着头做事,这方面皇后娘娘教训过我很多次,我得注意。” 李钰斟酌着用词,不想说的太过,毕竟他不是孩子了,以老大的身份教训李泰,他可以,但是那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得计划着来。 “我懂,我没想过叫大兄替我出气,因为我知道那些人不好弄下来的,他们都是满身的清名,一个不对,大兄要招惹天下人骂名的,我已经这样了,不想叫大兄守连累,这是心里话。” “嗯,你懂事了。” “对你来说杀了他们的姓名,很难,甚至你反抗一句都要斟酌,思前想后,可对我来说,灭他们满门老小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因为我根本没想过当皇帝,所以就不必在意谁怎么评价我。” “但是杀了那些伪君子,对你来说不痛快,所以我才说要从长计议,按照我的想法,就得从他们最在乎的清名上做文章,派人盯着他们,找到足够的证据,和证人,然后昭告天下,叫四海之内的百姓看到他们背后的嘴脸,这才是你最想要的,对不对?” “没错!” 李承乾兴奋的手脚颤抖。 “我知道大兄说出家就能做到的,大兄一直都是实干派,只是这一天得多久才能到来呢?” “实在不知,我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呀?” “能!” “很快的,不出三年,我就能把那些诋毁你的伪君子,都弄下台,而且还叫他们声名狼藉,名声扫地,然后我在叫人杀了他们满门老小。” “好,我等着。” “嗯,你好好的养着身子,等着大兄给你出这些年憋屈的窝囊气。” “行,我听大兄的安排,好好的吃喝将养。” “有一家,我不想做的太过,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 “大兄说的是孔夫子的后人孔家?” “是的。” “孔家的小娘子寒烟,为我出了家,做了道姑,我再杀他全家,良心难安,她本该是我的正妻,却阴差阳错的做了姑子……” “大兄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更不会求大兄做不想做的事情,只求大兄别放过孔家以外的任何人就行。” “可!” “除了孔家,凡是诋毁过你的,和踩着你上去的那些人家,我会鸡犬不留,全部灭杀干净。” “因为我也很讨厌那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特别是耍嘴皮子的家伙,我一直都是直接灭杀干净的。” “太好了,要是有点酒吃,就更痛快了。” 李钰二话不说扭头看过去; “叫皇城院子里的厨子们做一桌好吃的拿来。” “是家主。” “大兄可知我妻儿安好否?” “都好,圈在皇城西南角,一座小院子里,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照顾,吃喝穿用,我来操心。” “嗯。” “你就安心的将养身子,去黔州也没有什么,我已经安排族人过去给你修房子了,全部按照你那太子府的模样来修造的。” “谢大兄。” “还跟我客气上了?” “其实不做太子你应该宽心的,再也没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再也没有人说你那句话不对,你说是不是这样?” “没错,还真叫大兄说对了,这牢房里做囚犯都比做太子安生,宽心,我也想明白了,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像大兄这样,放开一切,把日子过得跟神仙一般,岂不是美哉?” “然也,你终于醒悟了,其实很久以前我就不想让你做太子的,因为太累太累了,怕你应付不来。” “唉,大兄早点劝我就好了,我还真是应付不来的,呵呵,胖子恐怕也够呛吧?” “他?更是不行,他要是做太子,还不如你做的好,他连一年都撑不住的,所以他也不适合。” “所以大兄要赶他走?” “许多原因吧……” 两人没说多久一桌丰盛的美食,就端了过来,兄弟俩有说有笑的吃喝一个多时辰,李钰看到李承乾恢复生机,这才放心离开了大理寺。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里,李钰沉默不语,歇息一夜的他,收拾心情,去李世民的寝宫里请安,却被告知,皇帝病了,不方便接见。 站在李世民寝宫门口的李钰,好久都没有说话,当然也没人赶他走。 因为李钰的身世之谜,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当今天下,长的最像皇帝的两个人一个是李钰,另一个就是李承乾了。 特别是李钰,简直跟李世民年轻时候一个样子。 所以宫人们谁也不敢得罪这个真正该做太子殿下的人物,更何况就不是皇子,这位爷也不是谁敢得罪的。 好家伙,动不动就杀人家满门老小的人,谁不害怕? 这家伙比他二叔,杀将秦琼还要心狠手辣百倍不止呢。 “大帅?” “嗯?” “大帅,老帅的灵堂那边,还等着大帅回去主持呢?” 李钰身后的一群将军,比李钰还要着急,他们可不在乎皇帝的生死,他们在乎的是这个团体的未来。 当务之急应该是快速处理好上一代领头羊的后事,然后安排新路…… “嗯。” “有吧,回去大将军府里。” “唯!” “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这三处的兵马都是老帅的手下,明面上的势力,所以可以毫不顾忌的凑到一块。” “其他的那些文官武将,可就不能公开来往了,咱们得躲避玄甲军的窥探,免得他们去皇帝那边说三道四。” 一路上,将军们都在小声汇报,李钰也不骑马,就那样随意的行走。 身边跟着的人马一大堆。 “嗯,知道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只一条,要交代下去,往后的行事,要继续谨慎小心,不光是皇帝,只要不是自己人的,全部都得防着。” “是大帅。” “启禀大帅,这老帅走了,您看是不是该接见一次大家伙?” “是啊大帅,许多兄弟,您都不熟悉呢,末将觉得大帅应该见一见的。” “可。” 一直没有多嘴的秦豹,小声禀报; “大帅安心,要不末将来安排?以前的聚会,都是末将安排的。” “行,那就还有豹叔安排好了。” “唯!” “对了,这一次换个方式进行。” “大帅请吩咐。” “分批分次,不要一次聚会太多人,一回最多十几个,这样的话容易进行,玄甲军那边也好糊弄。” “唯!” “可是大帅,这样的话,接见一遍恐怕得几个 月时间的?” “没关系,暂时我不会回去岭南的,就住在大将军府里,和大家见见面说说话,安慰一下所有人的心。” “是,末将心里有数了。” 回到秦大将军府里之后,李钰拜见了秦夫人,商量好了秦琼的身后事。 又叫无泪观主掐了下葬的日子,主持了大局,在一个月后入葬了皇陵。 这是半年前秦琼死的时候,皇帝的命令,也是恩宠,准许陪葬黄陵,又赏赐了大都督的名头。 连画像都挂去了凌烟阁。 就是李钰设计的思路,英雄纪念碑,李世民觉得太难听,换了凌烟阁。 安葬了秦琼之后,李钰抽空回去蓝田庄子里住了五六天,检查李治的功课。 李承乾的问题,叫李钰刻骨铭心,对于这一个,李钰开始要求的严格了。 李治对于皇帝皇后是非常陌生的,父亲母亲两个称呼,在他的概念里,就是个亲戚一样的。 对他来说,大兄李钰就是父亲,大嫂就是母亲。 两年前从岭南回来长安,对李钰来说没有什么回家的感觉,听从大兄李钰的安排和交代,他第一时间去皇城里参见了皇帝和皇后。 面对亲生父母,李治拘束的像个大臣一样,说话行走都是非常的公式化,而李世民也对李治没有什么亲情概念,同样是公式化的接见,嘘寒问暖一番就放他出宫。 长孙皇后也看的透彻,她知道这个小儿子住皇城里是很拘束,很陌生的,所以也不阻拦什么。 拜见完父母之后,李治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蓝田县庄子里生活。 李钰在边疆杀敌的一年多,李治就一个人在蓝田生活,陪伴他的也就是大兄的几个小孩子了。 无拘无束的李治,成了孩子王,十几岁的孩子也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父亲的离开,让他像是脱缰的野马。 这个父亲说的当然就是李钰了。 直到皇城来人通知他,去长安城里守孝,他才又去了一次长安,别别扭扭的奔丧结束,把所谓的皇后娘娘,送去了黄陵里安葬之后,他赶紧又回了自己的家里生活。 他胆子天生就不大,所以非常的恋家,在李氏二房家族里,大部分人都不会对他摆脸色。 除了大兄大嫂,他有些害怕,其他人他都不抵触的。 几乎大部分人见了他都要行礼,又在这里长大,所以他离开李氏的地盘两三天就着急的不行,想要快些回家。 对于这个小儿子,长孙皇后是没有插手过的,她知道李钰会教训好,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李世民似乎也不想多管闲事,所以李治的一切都是李钰安排的。 包括李治的启蒙师父,和讲课的那几个老师,全部是李钰请到的孔子七十二贤后人家族里的大儒教授学问。 最近几个月,李治的功课落下了很多,一听说大兄回来长安,他也心慌的很,对于老师们的课,他不敢三心两意了,天天都听的非常认真。 他害怕大兄检查他的学问功课,大兄在外头的名声那是吃喝玩乐,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人家是一肚子学问,不比当世哪一个大儒次半分的。 果不其然,大兄在长安主持了秦家叔叔的葬礼之后,立刻赶回蓝田,亲自坐在书房里听老师们讲授。 整好今天轮到差点就要做了李钰正妻的孔娘子的父亲将授。 这个中年人可是严厉的很,又对李钰没有迎接他小闺女的事情耿耿于怀,它可不敢对自家族长孔颖达发脾气,只能把怒火转移到李钰的身上,所以对李治也看不顺眼的很。 所以对李治故意放纵许久,等的就是今天的机会,他就是要等着李钰来检查李治功课的时候,把李治顽皮淘气,不学无术的事情全部抖出来。 看看这俩人的脸子往哪里摆放? 第1061章 第1061章 ;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整好今天轮到差点就要做了李钰正妻的孔娘子的父亲将授。 这个中年人可是严厉的很,又对李钰没有迎接他小闺女的事情耿耿于怀,它可不敢对自家族长孔颖达发脾气,只能把怒火转移到李钰的身上,所以对李治也看不顺眼的很。 所以对李治故意放纵许久,等的就是今天的机会,他就是要等着李钰来检查李治功课的时候,把李治顽皮淘气,不学无术的事情全部抖出来。 看看这俩人的脸子往哪里摆放? 中年人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脸,因为他用伍子胥和夫差的事情,把李治困住无法回答了。 李治呢? 坐在那里不停的流汗,今天被问的很刁钻古怪,夫子没问书里的,问的是伍子胥为何被杀? 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这明摆着是叫自己分析总结的…… “这个……那个……伍子胥……他得失败……其实我觉得吧……” 要是把明面上那些背出来,肯定不行的,哪有那么简单? 面对一直吭吭哧哧的李治,坐在角落里听讲的李钰不高兴了。 “怎么?” “这个伍子胥的问题,孔先生没有给你讲过?” 李钰的高音一提起来,李治就吓的缩着肩膀。 “回大兄的话,夫子……讲……讲过的……” “既然讲过了,你为何吞吞吐吐,不得言语?难道是你在先生教授的时候,走神了?” “没……没有,回大兄,我一直都很用心听讲的,夫子们的课,我都有用心的,都用心了。” 李治在硬着头皮撒谎,脸上的汗水不停的流淌,他没撒过谎,所以手都在袖口里颤抖。 他只想把大兄今天这一关给蒙混过去,听说大兄还有很多事情要回长安城去处理的,所以他就长了个心眼。 只要应付过去这次,他真的不敢再乱跑乱疯了,李治计划日夜苦读,把最近先生们讲的全部补充回来。 这样的话,下次大兄回来再检查,就不必害怕了!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丰满的,但是现实往往不是那样的。 现实总是很残酷。 李钰更不是轻易就能被糊弄过去的主,所以李治那天真无邪的想法,注定要落空的。 “用心听讲,为何还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先生的提问?” 李钰的脸已经黑下来了。 低着头的李治,偷偷看见了大兄的不高兴,心里更慌了。 “回大兄,作夜睡得晚,有些打瞌睡,所以反应迟钝,也是在所难免。” “哼!”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夫子就冷哼了一声,然后知道理亏的李治,把头都快底到裤裆里了。 “谎言连连,伱用心听了吗?” “七日前的那天,轮到老夫来教授你学问,结果呢?” “老夫在这里坐到午时三刻,都不见你来上学的身影,吃过饭又等到酉时过半,老夫才收拾回去歇息,整一天你都没有过来求学,这就是你说的用心听讲了?” “再七日前,也是轮到老夫老夫讲授的时候,你是怎么用心听的?给你大兄说道说道。” “怎么?” “不好说了?” “那好,老夫来替你说吧,你根本没有用心听讲,你那天趴在这里呼呼大睡,震天响的呼噜,连伺候你的侍女们都捂着嘴偷笑,老夫没有说瞎话吧?你来说说,可有此事?” “那个……夫子就别说了吧……谁还没有个事情了……” “啪!” 随着李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低着头的李治吓的浑身一哆嗦。 “你干的好事,还不叫先生说吗?” “哼哼,你说的倒也是实话,谁还没有个事情了,但是这句话不能用在你求学逃避上头。” “你若是去长安城孝顺父母,老夫绝不会多嘴半个字儿,不但如此,还会替你说情几句的,可你那是不务正业,当我不知道吗?” “你带着那几个大家长的孙子,去河里抓鱼,去抓树猴子,还偷了养鸡场里的好几个鸡,拿出去野地里做荷叶叫花鸡,这些可不是正经事情吧?” “作夜你睡的晚,倒是实话,但是你为何不跟你大兄说你去了哪里?” 孔家夫子得意洋洋的看着两兄弟,总算给他个机会挤兑住了李钰。 李钰的脸已经成了纯黑色,他到处跟人说李治是最听话的一个,是最好学的一个,也是最懂事的一个…… 今天被人挤兑到墙角,李钰的脸都在发烫。 身后的北斗七星也是无奈的摇头叹息,有心想要替李治说情,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作夜……作夜林大叫我去睡他屋里了……说话多了,所以睡的晚……今天才……发困的……” 孔家的夫子冷笑两声; “哼哼!” “你是睡在林大朗屋里了,但是半夜里你们去干什么了?” “没……没有……做……甚……” 李治已经蒙了,脑子开始不起作用了,他的聪敏虽然不比李承乾,李泰,但是也是李钰手把手教出来的,说句夸大的话,李治是很有智慧的,跟李钰学的反应也很快,应变能力非常厉害。 但是到了李钰跟前,他总是……更何况又是犯错被抓,紧张的不行。 所以,比平时迟钝了不止十倍。 “没有做甚?” “那我问你,粮仓那边的狗,怎么少了一只?” “后庄里,邹大管事的别院里,怎么多了一锅狗肉?” “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敢狡辩吗?你以为别人不知道?邹大管事把你宠上天去,哪个不知?邹大管事别院里的门上那锁,就你一个人能打开,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哼哼!你不是说,你家大兄总教授你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吗?”似乎你这鸡也偷了,狗也吃了,你大兄不叫你干的,你可是一样没少呀!” 孔家的夫子冷哼完,坐了下去,得意的用眼角看着李钰,那意思是今天已经很清楚了,我到要看看你怎么糊弄。 李钰已经被气的肩膀都在颤抖了,他三番五次叮嘱,不可做后悔事,一定要堂堂正正。 没想到这个胆子最小的,却犯了如此多的事情。 孔夫子说的林大朗,就是禁军林家的老妖怪,大儿子唯一的孙子,就是林无敌的大侄子的滴亲长子。 许多族人都跟着李钰屁股后头,从岭南回来蓝田了。 李氏二房的贵族们,总是跟着家主搬迁的,就像朝廷里的大人物,总是跟着皇帝走一样。 李钰深呼吸一口气; “吃狗肉的事情,除了林大,还有谁?” “回……大兄……还有马老七,梁三,刘大……” “别的还有没谁?” “没了……”. “大声点。” “是,回大兄的话,就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李治说的全是大家长们的孙子,而且都是滴亲的孙子,全是李氏二房家族里贵族中的贵族。 “有没有怀道在其中?” “回大兄,偷鸡的那次有,后来秦二叔快死了……他就回去长安成了。” “没出息的东西,你八辈子没有吃过鸡吗?” “还是没有吃过狗肉?” “回……大兄……” “说!” 李钰一声呵斥,李治又哆嗦了两下,膀子缩的更紧了。 “是。” “吃过。”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还要偷鸡摸狗?” “今日不叫你长个记性,他日你还会犯的?” “大兄,我……呜……” “憋住不准哭!” “是。” “来人!” “人在。” “把那几个偷鸡摸狗的,全给我拿过来!” “唯!” 一看家主发火,谁也不敢应付,没多久一群十几岁的半大孩子都被抓到书房里头,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谁出的主意,去偷鸡摸狗的?” “我。” 李治和刚被抓来的四五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应。 叫李钰的眼睛里亮出一点点满意的神色。 “既然都出主意了,那就……” 林大朗一听就慌了,他们都皮粗肉厚的,不怕抽鞭子,可李治是一身细皮嫩肉啊,那经得起? “家主,是我出的主意,罚我吧,跟李为善没有干系。” “家主,是我出的馊主意去偷狗吃肉的,罚我吧!” “罚我吧家主。” “哼!不怕你们耍能耐,人来!” “人在!” “每个人抽十鞭子!” “啊?” 前院的二管事一听要打这些贵族里的贵族,惊讶的啊了一声!也忘记答应规矩了。 这还了得? 没看那边孔家的先生正在看热闹加监督? 今天的事情要是轻易过去了,李钰的脸皮放在何处? 也是这二管事命中该有此劫难,他不当值的,好兄弟闹肚子,他就来顶好兄弟的一天差,结果…… “嗯?来人,把他先拿下去,抽他三十鞭。” “唯!” 书房里伺候的下人,哪敢再耽误,二话不说,把管事的架起来就走。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鞭子抽到身上的声音,和疼痛的闷哼…… 每一鞭子下去,书房里几个半大孩子就跟着哆嗦一下。 总算打完了,几个下人架着二管事进来,人都疼昏迷过去了。 “启禀族长,打完了。” “把他弄回家与他一个月的功夫,去将养身子。” “唯!” “把他们这些犯错的,全部抽十鞭子,以儆效尤。” “唯!” “这次没人敢耽误时间,生怕回答慢了也挣来三十鞭,可就……” 十几个下人低着头上去,拉着五个半大孩子就往外走,被李钰呵斥住了。 “站住!” “是族长。” “就在这门口打。” “我亲自看着。” “唯!” 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拿来五个板凳,把五个贵族中的贵族按下去。 打李治的那个,不轻不重的抽下去第一鞭子,即便放了水,李治也疼的嘶哑咧嘴,冷汗直流。 可是谁也没有叫出来一声,都在强忍着痛苦。 都知道李钰的脾气,敢叫出来一声疼,立马就要再加三鞭子的。 “啪。” “啪……啪!” 李钰盯着一群拿鞭子的下人; “最后几鞭子,你们再放水,就重新来过十鞭子。” “我到要看看,你们是心疼他们,还是坑他们。” 打人的五个下人,无奈的咽下去两口吐沫,各自小声对着板凳上的孩子赔礼,然后刷的一下抽了下去。 “啪!” “嗯……” 五个半大孩子咬着牙嗯了一声,疼的直流汗,都不敢叫喊! “啪!” “啪!” “啪!” 总算打完了。 五个孩子都趴在板凳上擦冷汗。 林霸王黑着脸教训屋里的下人; “都是瞎子?” “还不快给抬回去?” “是娘子。” “真是一群蠢猪!都不知道是哪个管事带出来的蠢货。” 林霸王当然心疼了,她大堂兄得滴亲儿子呢,被打的屁股都流血了。 还有家主最喜欢的李为善,也被打的迷迷糊糊……谁不心疼? 就是下令罚鞭子的家主,心里也是很疼的,家主从来没有动过这个李为善半指头呢,可见稀罕到了什么程度? 看着抬出去的几个孩子,李钰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李钰叹了口气才上去对着孔家的中年人拱了拱手。 孔家的中年人,没有爵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得站起来规矩的还礼。 “先生请坐。” “谢公爷赏赐。” “客气了。” “额,怎么说呢,昨天我又去看望了烟儿,最近恢复的还算不错,似乎又壮实了不少……” “哼……” 孔家的夫子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达不满,还是埋怨李钰这会儿才想起来关心自己的小闺女。 李钰多少有些尴尬的,因为下人们是退出去了,但是北斗七星,和林霸王是不可能离开李钰半步的。 有人在旁边,李钰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能不尴尬吗? 可是想到孔娘子这几年的苦,一个人守着青灯,心里挂念着自己,李钰又心软了,就算是为了那孔娘子的痴心一片吧,吃个冷板凳就吃吧…… 调整好心理状态后的李钰,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先生不必挂念什么,既然我回来了长安城,自然会照顾烟儿长短的,先生也知道,我道门的医术,治好她的身子那是易如反掌……” 第1062章 第1062章 ;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有人在旁边,李钰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能不尴尬吗? 可是想到孔娘子这几年吃下的苦,一个人守着青灯,心里挂念着自己,李钰心软了,就算是为了那孔娘子的痴心一片吧,吃个冷板凳就吃吧…… 调整好心理状态后的李钰,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先生不必挂念什么,既然我回来了长安城,自然会照顾烟儿长短的,先生也知道,我道门的医术,治好她的身子那是易如反掌……” 李钰的好心还没有说完,就被孔家的男人打断了。 “有劳公爷挂念了,也是那孽障命不该绝,本想着她也就这一两年的寿命了,没想到公爷回来长安了。” “虽然还是当姑子,但是好歹她也有个活下去的念想了。” 李钰抽了抽鼻子,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即便他应付过无数大能,也被这半上不下的口气呛住了。 “先生莫要再生气了,都是天定的事情,我家道尊也无奈的紧,说难听一些,不是我家道尊一个人的错,前头孔颖达族长不长不短的……” “先生应该没有忘记吧?” 太阴观的无泪观主看不下去了,别说他一个孔夫子的后世孙,就是孔圣人来了,也得低头弯腰,叫一声道尊在上,你个小小的孔氏子孙,怎么敢蹬鼻子上脸的?” “唉……所以我说那孽障命不好,都是命呐,好好的主母身份没了!还一天比一天瘦,成年四季不说一句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唉!” 孔寒烟的父亲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没有任何虚伪的动作,全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挂念。 反而弄得无泪观主有些不好意思了,李钰摆了摆手,无泪退下两步。 “好了好了,好在都过去了,烟儿的身子最近几天恢复的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这事就不再去提了。” “罢啦罢啦,听道尊的法旨就是,各人的命,自有天定,反抗不得的。” “嗯,不用反抗,也不能反抗,人岂能抗过天地之道?那是自寻死路。” “其实先生不必介怀出家的事情,出家为道并不是坏事,先生不看我道家四海之内的道种,个个都是随其自然,开心无限,比那世俗里的俗人,不知得意了多少倍去?” 李钰的话叫孔寒烟的父亲一愣; “不错,道尊说的我服气。” “不知道尊如何安排那孽障的……” 如此询问闺女的男女之事,小老头也有些尴尬,话都不好意思说完。 “你不用担心,她已经出家为道,孔颖达再也管不住她了。” “今后的事情,本尊怎么安排,都不用经过孔颖达的点头同意了。” “没错,这一点真是好,再也不用经过族长的同意了,他再也无法刁难我们这一房了,哼!” “所以你不用惦记寒烟的任何事情,我会把他安排到道家门里这边,跟这些观主们同等的身份,和七娘不会产生隔阂,也不用去面对她。” “善,尊上如此安排,最好不过了,她一直解不开的疙瘩就是颜七娘那边的来来去去,能躲避开最好。” “嗯,这个不用多说,倒是对于伱们孔家,我是不太满意的。” “不怕你知道,也不怕你们孔氏子孙心里不高兴,本尊的脾气你们知道的,本尊的身份你们也清楚。” 放眼天下,敢出手灭你们孔氏家族的,也就本尊一人了。” 孔寒烟的父亲脸上的肉都在抽搐,可他不得不承认事实。 “这个……我服气,除了道家的至尊,天下再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做想了,就是皇帝九五他也不敢的。。” 李钰身后的北斗七星个个都骄傲的神色一脸,这是事实,不是吹牛皮,他们孔氏祖宗,孔圣人,也是道家的门徒,正儿八经的道种弟子。 就凭孔颖达曾经的那副嘴脸,对道子不敬,就这一条,就完全可以下法旨把他斩杀的。 “按照我的脾气,孔颖达几次三番的前后不一,我应该杀了他的,甚至灭了孔氏家族,也不算稀罕事儿。” “但是有寒烟在,我一直忍着,忍了这许多年。” “谢道尊放手,这些我心里都知道的,不用多说。” “你知道就好,我劝你一句,早点分家分房,孔颖达这种马屁精,敷衍趋势的性子,不惹祸算了,再惹祸事的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道尊的意思是要动手了吗……?” “别的我也不想多说,老二之所以被关进大理寺的牢房中受罪,还失去了问鼎人间九五的资格,你们敢说,没有孔颖达的功劳在其中?” “这……公爷容禀,鞭策太子的言行举止,这……这是族长大兄的责任,皇帝陛下托付的责任,公爷您不是糊涂人,都是为了差事……” “差事?” “鞭策老二是对的,我从来没有说他们几个夫子的错,但是把差事办成那样真的就对吗?” 李钰转过身子,甩下了袖口,走到自己从小坐到大的那个案几前坐下。 无泪观主蹲下身子,给李钰拖了鞋子,又在旁边伺候茶水,林霸王坐在家主的身后,北斗七星散开两边。 忽然! 林霸王把手里的铁朔紧了紧,那是她阿公,禁军大家长亲手制作的利器! 从家主在岭南遇到刺杀之后,不管去什么地方,她都带着自己的伙伴在身边,即便去皇城的时候,也是如此。 刚坐下的林霸王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头,她不是雏鸟,她杀过人,还不是三个五个,也厮杀过战阵,所以林霸王的第六感非常的准确。 她觉得不对劲,尽管是在家族里,尽管这是李氏二房的根据地,蓝田李家庄上的公爷府。 林霸王依然不敢放松,因为家主不来这里居住好几年了,这里的护卫,应该是放松了很多很多。 所以才给存心不良的人,有机可乘,居然都潜伏到了家主后院的书房了,林霸王也不知道真正的情况,她不敢表现出不对,也不敢放松…… 同时,北斗七星里的六个,都不由自主的把手靠近腰里的剑柄,动作非常的细微,几乎不可察觉。 正在伺候茶水的无泪,手上的动作片刻都不停歇,眉头轻轻的挑了一下,顺口说话; “这水都凉了,伺候的道种和下人们居然都不知道,真是越来越懒了,清风明月呢?还不进来伺候尊上?” “是。” 随着无泪看似随意的吩咐,门口进来两个女道种,两人还真以为水凉了,赶紧过来拿茶壶,去加热换水。 可是两人看到无泪师叔腰间的手势,瞬间就明白了。 “师叔,水冷了吗?弟子拿去热。” “嗯,都上点心思伺候。” “领法旨。” “退下吧,快些弄来热的!” “是师叔。” 北斗七星尽管自然的一如往常,可是李钰对三组北斗阵,全部熟悉的很,熟悉到每个人屁股有多宽,他都清清楚楚,所以李钰也知道了不对劲。 孔家的小老头是不知道局势的,还在对着李钰的话愁肠; “这个……那个……族长做的那些确实有点太过紧张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初衷是对的。” “我没说初衷错误,但是就像你说的过头了,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的,进退有据张弛有度,这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难道不是吗?” “是。尊驾说的是,无可反驳!” “他们做的过分了,踩着老二的肩膀上位,刚巧皇帝的事情也多,州郡官员的调动得操心,各派系之间的争斗需要他去平衡,百姓的衣食住行也得过问,谷米的价钱伤不伤农,更得天天去琢磨,又有薛延陀吐蕃吐谷浑这些部落在边疆作乱,高句丽虎视眈眈,这一切的一切加到一块,别说皇帝了,随便谁都要头昏脑涨的。” “是的,换做谁都会心里憔悴,力所不及,照顾不周全不是错处。” “所以我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添乱,可是你大兄和那几个老家伙,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趁着皇帝的心思无法全面照顾,就开始蹦跶起来,他们拿着鞭策监督太子的理由,上蹿下跳。” “一个人说话指责,皇帝还可以考虑分析,可是几个能人一块教训他,皇帝就跟着心动了,怀疑了?” “皇帝开始怀疑老二,然后下意识的看重胖子,结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局面,一步一步的把老二逼迫到了墙角跟。” “老二的太子做的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放肆至极?肆意妄为?” “这……” “难道先生也不敢说真话?” 孔寒烟的父亲深呼吸一口气; “没有!” “除了这次造反之外,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过任何超越规矩的言行举止,说实话被教训那些个事情,也都是可有可无的,不疼不痒的,算不得大事情。” “好!” “大善!” “谢先生为老二说句公道话!” “尊驾客气了。” 李钰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一口的品尝着。 “真没想到,还有人替老二说公道话,真是没想到啊!我替老二谢谢先生了。” “尊驾不用客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也不算奉承!” “嗯,所以我说他们该死呢。” 听到该死两个字,再看到李钰脸上的肉都在抽搐,孔先生害怕了。 他想到了李钰另一个绰号~勾魂使者。 为何李钰这个绰号,跟活财神有正反两个极点的差别呢? 因为李钰翻脸无情的时候,那真的叫无情,不是闹着玩的。 一句话就可以灭杀许多人的满门老少,鸡犬不留,事实上李钰也这样做过上百次了。 几百个几千个家,因为李钰一句话真的狗都被杀了吃肉,鸡都没有留下一个活的。 就说这次去边关杀敌吧,听说是杀了十几万人的性命! 可想而知勾魂使者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是货真价实的绰号! “这会儿,这家伙又是嘶哑咧嘴的吃人样子,明摆着是动了杀心的,也难怪,这人最喜欢的弟弟,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中,还要被发配到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蛮荒之地,他有情绪也算正常,甚至……早点发作出来也是好事,免得许多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变成太子殿下被圈的替罪羔羊! 孔先生咽下去一口唾沫,尝试着劝解李钰,毕竟自己的小闺女,注定和他脱不开干系的,说不定还要给他生下几个儿子。 孔先生觉得,很有必要为外孙们的以后仔细考量考量。 “道尊可否听老朽一言?” “先生请言。” “我看道尊是动了杀心的,不自量力想要劝解尊驾几句,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徒增杀孽非是良行呐。” “况且,之前那些……督促太子殿下的,都是一身的清名,又是儒家的名门名宿,尊驾真要行动起来,有伤天和不说,恐怕也要同时坏了名声的。” “当今之世,尊驾在朝廷的威望一路上升,在四海的威名如日中天,实在不值得为了那几个沽名钓誉之徒,坏了自己的声名,还请尊驾三思而行。” “嗯,你说的我只赞同一半,天道有好生之德,杀人多了煞气重,这个对我不好,我能接受。” “至于杀了哪些人,能有什么后果我倒是不在乎,也不惧怕什么。” “宵小之辈罢啦,奈何不动我的根基,我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有自己的手段本事,不会硬来重伤自己的。” “先生放心就是,先生担心的我也明白,大可不必,此事我与寒烟前几天也商量过得,她也痛恨那些沽名钓誉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再说了,有些人,有些做派,得杀上一杀了,要不然路都被带偏了。” “公爷的意思是,想要借机会铲除异类?为以后……扫清道路?” 李钰笑了,没想到这个老实人也来误会他想造反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啦,没有别的意思,对于朝廷来说,许多人,和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去掉的。” “否则,就像毒瘤,脓包不去,病情就会越来越重,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恐怕就要壮士断腕了,那样只会更疼,更痛,所以还不如提前去掉利索。” 第1063章 第1063章 ;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公爷的意思是,想要借机会铲除异类?为以后……扫清道路?” 李钰笑了,没想到这个老实人也来误会他想造反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啦,没有别的意思,对于朝廷来说,许多人,和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去掉的。” “否则,就像毒瘤,脓包不去,病情就会越来越重,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恐怕就要壮士断腕了,那样只会更疼,更痛,所以还不如提前去掉利索。” “这……公爷说的,天下的能人都明白,可是……唉……沉疴痼疾呀!” “是的,都是上千年积累下来的沉病,不是朝夕之功。” “特别是那些官面文章耍的比谁都漂亮,敞亮话说的震天响的人物,到了给百姓办事的时候,个个都成了无能之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遇到事情叫他们顶让去的时候,不作为,胡乱作为的一大堆一大堆,数都数不清楚。” “请教先生,要这些耍嘴皮子的,何用之有?” “没用!” 孔老头咬牙切齿的回应着! “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些都是抱着祖宗的教训说三道四的,真实的用处没有半点。” “所以先生看不下去,所以先生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先生你可是什么都明白的,所以先生不出仕为官,只做个教书的先生。。” “然否?” “然也,公爷说的半点不差,我也有济世的胸怀,我也有满腔的抱负,但是有什么用呢?” “族长大兄,在前头就是一言堂,整个孔氏家族都得听他的安排,公爷都看到了的,我连嫁女儿都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否则我儿早就是主母了,何必去出家为道?差点死掉?” “唉!” “所以我劝先生,赶紧分家,分出去成一房支脉,想怎么就怎么,岂不很是痛快的事情?” “好。” “这次我听进去了,得跟公爷告诉个假期,我去长安城分家另过。” “善,车马随时都有,先生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 “好,谢公爷提点,假如……” “不必假如,肯定会有阻拦的,孔颖达不是个好东西,他是最大那个沽名钓誉的家伙,岂能如你得愿?” “不过你不用担心,寒烟已经出家,我对孔氏也没有了顾忌,所以伱这次分家,势在必行,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由不得他了。” “多谢公爷出手相助。” “但有一事,先生要考虑好了。” “公爷说的是家产如何分的事情?” “没错,孔颖达的抠门,和他的假仁假义一般的厉害,所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的,少分,甚至不分都有可能。” “不过嘛,依我看来,分不分家产都无所谓,有寒烟在,我也不会叫你们这一房吃西北风的。” “富贵金银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些黄白之物罢啦,能发挥作用就好,否则就是死物。” “不说谢了,公爷的心思,天下人皆知,活财神的名头也不是糊弄人的,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 “我是堂堂正正的孔氏子孙,那些产业该有我的份子,且我也不是泥巴捏的,这一次我要挣口气了。” “孔颖达不给我分产业,我决不罢休,我得叫天下人看清楚他的嘴脸。”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好气魄!” “我就喜欢这种性格,你只管回去长安分家就是,其他所有事情,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他安安生生的放你们离开,还则罢了,但有歪主意出来,我趁着大好机会,先收拾了他孔颖达,杀鸡儆猴。” “好,就这样定了。” “公爷且坐,我回去收拾东西。” “先生请便。” 李钰说着话就站了起来相送,正在此时,孔先生和李钰的中间,哔咔一声响,屋顶破了。 顺着瓦片下来的还有三个黑衣人,一个推出怀里的铁枪,另一个拿着凤翅鎏金当。 还有一个使剑的,人没有落地,一片剑影闪烁,耀眼的很。 李钰闭上了眼睛,缓解片刻又再睁开,后退一步坐了下去。 “哼!” “咚!” 林霸王一直抓紧了手里的铁朔,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抖,把铁朔插进了脚边的地板里,往前跨出一步,站在家主的右肩膀边,冷冷的注视着前头,一声不吭,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正在腾挪狠斗的三个黑衣人。 正要离开的孔先生被突然出现的场面吓呆了。 李钰冷哼了一声吩咐; “送先生回去收拾东西。” “尊法旨。” 今日当值的北斗七星的两个入室弟子整齐答应。 十四个女道士,十四把剑。不知何时就到了书房里。 千万别小看这十四个女道种,这是北斗七星七个观主最得意的徒弟,否则也不会带在身边,来伺候道子。 两个女道种搀扶着吓的浑身发抖的孔先生离开书房而去,然后快速回来。 三个刺客落底的瞬间,就有无泪观主的两个入室弟子迎接上去。 今夜当值的北斗七星,没有行动一个,都站在李钰的案几前,冷眼旁观! 拿铁枪的黑衣人落底后,刚要往李钰这边冲杀,就被五六把兵器拦住去路,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收了铁抢,一阵叮当响,把五六个道种逼迫开三步之外。 上清宫的刘宫主左手拿着剑鞘,站在李钰跟前,看着前头。 “是河北道上的刘枪王亲自驾到了吧,本宫已久不在江湖上走动,居然不知有贵客来临,有失远迎呐。” 同一时间,另外一个拿凤翅鎏金当的和那个使剑的,已经和另外的女道种纠缠上了,两人对阵北斗七星的得意弟子,十四个女道种,居然不落下风,反而还有些绰绰有余。 很明显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站在刘宫主前头的无泪观主,同时开口说话; “西北一气剑,你不是总说明人不做暗事吗,怎么今天还要蒙着脸,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了?” 使剑的和拿凤翅鎏金当的,同时发力,把十四个女道种逼开四五步,这才扭过身来。 使剑的拉下了脸上的黑巾,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倒是看的李钰一愣神,情不自禁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我就知道,瞒不住无泪大观主的法眼,大兄你看吧,咱们刚下来就被看穿了呢。” “叮铛……” 千娇百媚的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头都不动,扭了扭肩膀,随手挡住两把偷袭过来的长剑,显得潇洒至极! “嗯,确实不该隐瞒的,刘宫主别来无恙!” 领头拿铁枪的黑衣人也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托福,有河北枪王惦记,本宫可得仔细珍惜性命的。” “尽拿些娃娃糊弄我等,刘宫主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来人对北斗七星的徒弟们的实力,很是不屑一顾,及尽冷嘲热讽! 刘宫主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冷冷的吩咐; “都退下!” “领法旨。” “都说枪乃百兵之王,刘枪王又是一代王者,怎么也要做刺杀的勾当?不怕有损名头吗?” 李钰对手下的人物知道的很清楚,尤其是这个上清宫的刘宫主,孤高冷傲的很,几乎是目无一切,天下的英雄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没想到这会儿如此客气,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了。 事实上道家左右两宫的宫主,仅次于三个护法的本事,都傲气的很。 听刘宫主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十分随意拿着铁枪的人,不是善茬! 恐怕另外两个也是厉害人物,不好对付的,否则刘宫主不会说软话。 李钰带着的就两套北斗七星,随行着从岭南出来的还有左右护法,但是都在秦琼的大将军府里歇息,没有来蓝田这边,今夜的蓝田,也就这七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 所以李钰也有些担心,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聚精会神的林霸王。 尽管李钰身边还有十四个道种,事实上面对这几个不速之客,北斗七星心里明白,不够看的很了。 最厉害的刘宫主,恐怕也无法打退来犯之敌的。 要不然,一个宫主六个观主也不会如此紧张,林霸王也不会聚精会神! “刺杀的事情,本王是不屑一顾去做的,否则昨天就动手了,有人拿着本王以前的人情去河北登门,不得已,我就带着大家来走这一趟了。” “ 总不能把以前的承诺当成放狗屁不是,一家子你说呢?” 刘宫主尽量保持着冷静,但是还没有完全克制住心里的火气,很有些不高兴的,这是道家的至尊,领袖。 又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儿子的阿耶,还是朝廷的大员,又是五姓七望里一个大家族门户的族长,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考虑,都不能叫人来谋害的。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去请你们雪山九雄下山?想来谋害我道家至尊?还请刘枪王告知!” 刘宫主很是生气,但是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谋划的这一切? 这个幕后主使必须尽快除去,否则对道子也太危险了。 就像今天来的这几个,可不是善人,更不是善茬,雪山九雄,一共有九个人,七男两女,全是旁门左道里的拔尖人物,个个都是可以跟自己一较长短的能人,别说九个人整齐到来了,就眼前这个九雄里的老大,自己这边的北斗七星就留不住人家…… 除非三大护法到场,或者孙思邈那几个四大宗的宗主在场,否则真的对抗不过这三人的。 事实上刘大宫主预测的非常准确,这三人到来,北斗七星单打独斗不是对手,组合的剑阵虽然威力强大,但是留不住人家的。 但有一个分心,叫他们穿过剑阵,身后的道子就危险了! 指望那个剑侍林霸王,北斗七星也没见过她的真本事,谁也不好准确预测,她能不能挡住这三人的攻击。 道子是刚修行没几年的新人,根本躲不过这种顶尖人物的全力一击! 甚至,人家用一半力量,就能把道子轻易灭杀…… 所以今夜的北斗七星,并不像平时那样瞬间爆发,将敌人快速制住,都在全力提升自己的能量,想要做到出手就是巅峰状态,出手就是最好的发挥…… 对面的大胡子枪王并没有回应刘宫主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一身轻松,一脸轻松; “一家子请了,六位观主请了,好歹都是同门,贫道这里先稽首了。” 大胡子枪王右手成掌竖起来行礼,做的十分讲究,十分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门师兄弟相遇他乡呢。 面对这种场面,即使北斗七星也只能站好了还礼! 李钰听得有些迷糊了。 也是道士? 那为何不归自己管? 反而还要来刺杀自己这个道家的总领袖? 这也太奇怪了吧! 李钰的的脑袋瓜子正在飞速运转,对面下头的大胡子枪王弯下了腰; “见过道子在上!” 三个不速之客非常的讲究,正儿八经的对着李钰做礼,行的是普通道种参见至尊的大礼。 李钰没有说话,只很有兴趣的看着书房里的三个不速之客。 李钰不吭声,三个黑衣人就那样保持着姿势不动。 过了好大一会儿,李钰才把身子靠后,表情十分轻松; “都免礼吧。” “谢道子。” 李钰开口后,三个黑衣人才直起了身子。 “旁门左道?” 李钰忽然来了一句。 三个黑衣人同时点了点头,都是一脸的微笑。 大胡子刘枪王笑着回应; “我等皆是散修,不在道家的玉蝶中记载,所以不归道子您管的。” “嗯,知道了,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道种不归本尊约束的,很新鲜呐,或许你们拜的不是三清老祖吧。” “额……” 三个人似乎被呛的挺狠,都红了脸面,李钰看懂了,看来这些旁门左道,也要参拜上三清的。 李钰问的话,不论谁问,都要把这些人呛的不好回应的。 只是敢这样呛他们的人,基本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比如道门的四大宗主和三大护法,都敢说这话。 第1064章 敌人辈分很高 第1064章 ;敌人辈分很高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敌人辈分很高 “我等皆是散修,不在道家的玉蝶上记载,所以不归道子您管的。” 大胡子和身后的两个同伴,都笑的很是得意,那意思明摆着了,尽管你是至尊在上,又如何? 你统领天下道种又怎么了? 你威风八面,可号令四海门徒……又如何? 卵用都没有! 俺们不尿伱!不归你管! 你能咋滴? 气死你! 北斗七星听了这些戏弄的话,全都黑着个脸,阴沉的很。 有人在他们面前对道子不敬,这简直比打他们的脸还要难受。 李钰的气质越来越有形了,尽管大敌当前,他还是稳坐在原地,不动如山岳,虽然不会什么高深的术法,可他还是给三个不速之客带去了不小的压力。 毕竟,至尊这两个字,可不是白叫的,对上人间可以号令天下百姓的至尊皇帝,李钰都是波澜不惊。 而李世民也知道底子,从来不强迫李钰给他行礼什么的,都是随意的。 李钰高兴了就按照世俗的身份给皇帝见晚辈礼, 李钰不高兴的时候,见了皇帝就打个稽首礼,然后李世民点点头,这就算是两个至尊级别的见面行礼还礼了。 朝廷里的重臣都知道这些,所以没人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 但是百姓不知道啊,百姓要是知道李钰见皇帝不行礼,指不定又要传出来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浑身放松,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李钰随口应付; “嗯,知道了,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道种不归本尊约束的,很新鲜呐,或许你们拜的不是三清老祖吧。” “额……” 三个人似乎被呛的挺狠,都红了脸面,李钰看懂了,看来这些旁门左道,也要参拜上三清的。 李钰问的话,不论谁问,都要把这些人呛的不好回应的。 只是当今世上敢这样呛他们的人实在不多,两只只手就能数过来。 比如道门的四大宗主和三大护法,都敢说这话,可是人家到了那个级别之后都事事保留三分余地,又不会中宫直进,所以李钰是第一个这样呛他们的,而且分量足够,身份正好合适,叫他们无法反驳。 大胡子刘枪王不想回应李钰的话,抬头看着刘宫主; “一家子你可是亲眼看着的,老三和老五都手下留情很多,没有伤到你们的亲传弟子,这一点你们得领。” “不错,本宫领情的,确实没有杀一个,而且伤都没有,真的留情了,不是说瞎话,我们领情。” “只是有些好奇的狠了,虽说你们旁门左道不在玉蝶上头登记,但是终归你们也是道士出身,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谋害道门的至尊?” “就算本宫不是傻子,小有智慧,也实在想不通达,不知刘枪王可否赐教一二?” 大胡子刘没有说话,只是笑而不语,身后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开口了; “宫主也是足智多谋坐镇一方的大人物,道家门里左右两宫的宫主之一,怎么也如此打听别人的私事了?” “能说的,不用宫主询问,自然会如实告知,不能说的,我家师兄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没错,只能说一句给你们,找我的人,他祖宗对我有恩情,不小,曾经我说过,他的后人可以来求我一件事情,不论什么事,我都不会皱眉头。” “世间万事都有因果,我们过来也不例外,人家拿因要果,合天地之道,就是至尊道子在此,也可分辨道理。” “好,本宫不再多问,但有一条,想要告诉枪王得知,今日我们这一组北斗七星,必定会以命相搏,身死护教本就是北斗的命数。” “知道,本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天下人都知道这些,宫主不用多说的。” “知道就好,即便你们强横威风,我们这一组北斗七星,也是正儿八经从师尊手里接下的传承,想要如了你们的心意,恐怕也不会太容易的,哼哼!” 刘宫主说着话,缓缓抽出左手的千年神兵,这是道子赏赐他保管的莫邪宝剑,她一直带在身上,用黑布包着的。 看到刘宫主简单质朴的剑出鞘,刘枪王和身后两人都动容了。 “莫邪宝剑?” “本王给老五寻找了快七十年,都没有找到踪影,没想到居然跑到了刘大宫主的手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五,且看兄长今日就要兑现说过的话来,把你梦寐以求的宝贝,给你安排到手里。” 被太阴观的无泪观主称作西北一气剑那个美貌女人,从刘宫主打开黑布包裹之后,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刘宫主的两只手,她做梦都在寻找这个吹毛断发的绝世神兵。 “多谢大兄,小妹觉得,得多来几个帮手才能更加稳当的。” “可。” 女人说完快速拿起脖子里一个黑色的竹管放进嘴里要吹。。 这边刘宫主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让他们再叫救兵的,就这已经对付不住了,再来几个那还得了? 所以刘大宫主第一时间就赶紧呵斥一声; “剑阵。” “刷刷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其他六个观主同时拔剑,七人本就站好了阵型。 摇光星上负责冲锋的破军大将军,无泪观主,当先一剑,没有任何花哨的架势,剑锋直指那个美貌女人的喉咙刺杀过去。 迅猛无比。 如匹练一般又像奔雷,不及掩耳! 这一剑展示了太阴观的道术精髓,也聚会了无泪观主一甲子的功力,当然是非同小可了。 足够说明太阴观上一代的观主,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绝不是什么废物脓包! 这是货真价实的一剑。 可惜却没有带来北斗七星想要的效果,一点也没有。 因为那个使凤翅鎏金当一直不说话的小老头,就那么一挥手。 去势惊人的一剑,被阻拦下来。 然后他身边的美貌女人,顺利的吹响了那个古怪的哨子。 尖锐刺耳的声音冲破了夜空,叫人听着不舒服到极点,连稳坐不动的李钰,都皱了皱眉头。 尽管李钰的心理也很担心,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清楚,他一紧张,北斗七星就会更乱,这些护卫自己的人就要快速崩溃了。 所以李钰皱了眉头之后,安定的端起来茶碗,还是那样仔细的品尝茶水。 看的下头那个大胡子也佩服至极。 另一边,北斗七星和拿凤翅鎏金当的小老头过手好几次,都在闪电般的时间里发生。 又瞬息结束,各自回到原位,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半步。 小老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站住不动的北斗七星,个个神色如常,且都是气定神闲得模样,看的李钰很是满意。 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况且实力上也碾压了这个不说话的老头。 北斗七星心里也多了一份安定因素,剑阵不是摆设,七星阵的威力不容小看半点。 居然把这个威震四海的大魔头都压制的死死的。 大口喘气后的小老头脸色都变了; “七星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站在前头的大胡子刘枪王,头都没有扭一下,很是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黑色长枪,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师弟的安危,又似乎知道北斗七星伤不了同伴。 事实上,北斗七星还真是杀不了人家的,能打败人家和灭杀性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上,北斗七星全力施为的那几下,也很是消耗能量,尽管七个人都神色如常,可胸膛都在起伏不定。 说明都是尽力了,没有使假劲儿! 看着毫不在意的大胡子,李钰也很佩服,这家伙的枪居然是纯铁打造的。 至少得有三十斤往上,居然被他拿在手里玩过来,耍过去,好像只有三五两不到半斤的样子……似乎……拿着很是轻松。 “怎样老三?这回你服气了吧?” “服了大师兄,真心服了,但凡我敢怠慢片刻,这会儿恐怕已经被人家削成几百个肉片儿了。” “别看你比左右两宫的宫主还要厉害那么一点点,但是对上北斗剑阵,你只有乖乖认输的份儿了。” 大胡子说话很谦虚,实际上不用北斗剑阵的话,刘宫主根本就不是这小老头的对手,因为这个威震四海的大魔头,当年曾经把刘宫主的师尊,打败过两次,更别说还不如师父的徒弟了。 “你要是不服 气继续纠缠下去,我可以断定,一炷香后你精疲力尽之时,就是命丧黄泉的时候了。” “或许应该是半柱香吧,毕竟是道家两大宫主之一在主持阵眼,当然要更加厉害一些了。” “是的,大兄猜测的不错,小弟不是北斗剑阵的对手,久斗下去,那是必死之局,实在无法破解。” “不过嘛,还能勉强应付几下的,想要我屠三郎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不太容易。” “刘前辈也是名宿了,真的要犯下滔天之罪吗?你就不怕我道家的四大宗主?三大护法?” 无泪观主第一个喘匀实呼吸,赶紧开口说话,想要把事实说清楚,安然度过这一场严重的危机。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过了今夜,就向宫主师叔和自家护法建议,三套北斗剑阵,必须不能离开道子的身边。 或者,护法随时随地都要有一个在道子身边值守才更美! “这话,要是换做你师父来我跟前说还差不多能有点儿分量。” 刘枪王转过了身,背对着李钰,手里的铁枪很是随意的刷了个枪花,距离他最近的两个观主,片刻都不敢耽误,赶紧出手护住面门,叮当两声。 两个观主后退三步,牵动的整个剑阵也跟着后退三步。 看到这里,李钰心里开始突突了,难怪今夜里的北斗七星,个个都没有了以前的狂傲之气,都很稳重。 原来这个人如此厉害! 刘枪王微笑着看向北斗七星; “枪乃百兵之王,祖宗们的教训可不是胡说八道,贫道的枪法如何?你们这些小字辈的,这回知道了吧?” 北斗七星都没有说话回应,都不想承认对方厉害。 “大师兄的枪法,深得师尊的传授,我看着有师尊一半的火候了。” 美貌如花的西北剑客,开始夸奖自己的同伴了。 “师尊的一半?勉强有了,换做师尊到来,他们七个应该都是尸体了。” 李钰在心里琢磨,大胡子说话非常的严谨,并不因为自己的功夫沾沾自喜,也不夸大,看来他的师父也是个高人纳! “贫道看你得剑法火候,赶不上你师尊,顶多学到手八成,不能再多了,就这还是贫道抬举你里。” “你们太阴观的剑术,我见过几代观主施展,你师尊学得你师公七成半,你又是如此,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无泪观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人家说的是事实,自己确实赶不上师尊八成的,顶多也就是七成半的样子,无泪自己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 “个人本事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今夜最重要的是,前辈不该来刺杀我家尊上,我虽然功夫不入流,跟不上前辈,但是道理能说出来一些的。” “前辈犯罪的时候,可想过我道家不是软柿子?也有大能在后头?” “想过,怎么没有想过,所以贫道才趁着你们人数不全的时候,过来拜访道子至尊呐!” “事实上贫道随时都可以过来的,毕竟你们那四个宗主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家伙,而且还不在至尊身边护驾几百年了,等他们过来布阵,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吧,小家伙?” 看着一个如此厉害的高手,耍心眼,软硬不吃,好多人都想吐血,这种人最是难缠,人家的头脑太冷静了。 无泪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半点不假,四大宗师几百年前就开始不在道子身边护驾了…… “敢问前辈,我道家四宗主和三大护法亲自到来,那样的北斗剑阵,前辈能支撑多久?” “支撑多久?” “我为何那么傻?要去对抗支撑?” “明知道是必死的结局,我是不会参与的,贫道的智慧,浩如烟海,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傻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065章 热闹的很 第1065章 ;热闹的很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热闹的很 对上软硬不吃的家伙,无泪观也很无奈,但是久经沙场的她,经验丰富,立刻又换了个说法; “敢问前辈,要是我道家四宗主和三大护法亲自到来,那样的北斗剑阵,前辈能支撑多久?” “什么支撑多久?” “我为何那么傻?要去对抗支撑?” “明知道是必死的结局,贫道我是绝对不会参与的,贫道的智慧,浩如烟海,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傻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钰也在心里评价;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头脑,这种人一身的本事神通,又滑不留手,确实不好对付的很呐!” “前辈就不怕我们背后的那些大能追究吗?今晚,你们惊扰了至尊,这已经是很大的罪了,倘若再伤害至尊,道家最厉害的四宗主加三大护法,岂能绕过你们雪山九雄?” “请前辈们好好想想吧,事情没那麽简单的,不要为了义气,自寻死路,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况且,听说前辈的子孙后人也有七八十个了,怎么说都应该给后辈人留个生路的,难道不是吗?” 知道打不过,无泪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各种手段都派了出来! 没办法,死命硬抗,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再不说软话,那就是傻子了。 要是换其他人过来,无泪大观主哪里有闲工夫去啰里八嗦,一剑送他们下地府投胎就是了…… “嗯?” “你还惦记上贫道的后代子孙了?” “不敢,只是就事论事罢啦,有人做初一,总会有人去做十五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天地之道立刻就能给到报应!” “伱这张嘴倒是继承了你师父的全部能耐,甚至都赶上你师父的师父了,伶牙俐齿,不择手段,难怪你们太阴观千年来都是上清宫的智囊,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很明显大胡子对无泪观主的威胁,放在了心里,但是又有点不服气…… 拿凤翅鎏金当的小老头笑了; “贫道想问你一句,我大师兄得子孙血脉都隐藏的挺好,你从哪里下手寻找呢?就算你们想杀几个报仇,总得先把他们找出来,才能说下一步吧?” “这有何难?” “道家的道种,遍布四海之地,无非就是隐藏于闹市,再不就是朝和野,实在不行就去海外仙岛找找看,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娃,跟你师公一个模样,不择手段,不分黑白,谁招惹了你肯定要倒霉透顶的。” 无泪观主耸了耸肩膀; “没办法,有仇总得报了,心里才能痛快,前辈不就是这种性子吗,整好晚辈也来学上一学。” “没说不叫你学,只是一点你不要忘了,太阴观门下,你说了算,或许在上清宫里,你也能说得上话,但是除此以外,恐怕你也不好发号施令吧?” “大师兄跟他们啰嗦什么?把太阴观的观主杀了,不就一了百了啦?多简单的事情?” 忽然出现的声音叫所有人都心里一震,李钰身子不动,眼睛四下寻找,总算发现,西南角房梁上的黑暗里,坐着一个瘦小的黑影! 只听声音,无法分辨男女,又是黑夜里,李钰瞪的眼珠子都酸了,还是看不清楚,只第六感觉得那人非常瘦小。 美貌如花的女剑客笑的花枝招展; “二师兄就是喜欢快刀斩乱麻,好是挺好的,只是……这话恐怕有些言不由衷了些,大师兄恐怕不敢信的,心上人的徒孙,师兄您……舍得下手?” “就你话多,老五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嘴皮子?什么话都要往外乱说,不讨人喜欢的很,你再不改毛病的话,永远没人喜欢你的,你就得孤独一辈子了。” “没办法,师妹我就这个德行了,总会有人喜欢直性子的爽快人,我再等几年就是了,或许咱们道家的至尊就能只管上你师妹我的。” “啧啧啧,老五呀老五,七年不见面了,你还是老样子,没有改变一点点,你想狗屎吃呢?” “人家道子至尊能喜欢你?安安生生做你的旁门左道吧,别痴心妄想了,上代的道子你瞎惦记了许久,这会儿又来做千秋大梦了,唉,大师兄应该抽你几个大嘴巴子,你就清醒了。” “大师兄哪里舍得抽老五的嘴巴?”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然后书房里多了一个不胖不瘦的中年男人,穿着非常朴素的道袍,藏青色,几乎快要接近道家至尊的黑色道袍了。 不过终究是藏青,只是像黑色,而不是黑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分辨出来,和坐着的李钰身上的纯黑色道袍,有明显的颜色差别! 这个很重要的,所有道种,都没有纯黑色的道服,平常衣服更不可能有纯黑色。 黑色为水,天一。 至尊无上! 即便是达官贵族,也是黑色和其他颜色互相交叉着使用,裁缝成衣裳, 谁也不会全部使用纯黑色的布料,那是想造反!那是要找死! 不过! 民间也有另一套说法,纯黑色代表天道,或者天道之子,常人命薄无法承受这种贵气,用了就会凶祸连连…… 藏青色道袍的是雪山九魔之老四,腰里挂着一把古朴的短剑。 来人大大方方的朝着李钰竖起来右手,弯下腰; “参见至尊在上。” “免礼。” “尊法旨。” 直起来腰的道士扭身看着书房门口处; “真热闹,真热闹,这一趟没有白来呀……” 中年道士话都没有说完,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无量天尊!” 声音似乎在公爷府的前头第二进院子里,可是声音落地片刻后,一个穿着葱绿色道袍的蒙面女道士就出现在书房的厅堂里,对着李钰打手问礼! “尊驾在上,弟子来迟了一步,请尊驾降罪。” 看到来人,李钰终于松下了悬着的心,来人正是道子属下,右护法,道子在道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四宗主之一的孙思邈唯一的闺女。 李钰没有笑,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是他计算好的事情一样。 “无罪,免礼。” “尊法旨。” “这里有些散修,过来拜见本尊,右护法可得好生款待了。” “尊驾放心,弟子尽力而为,绝不叫道友们耻笑。” “善哉!” 跟道子见过礼之后的小妖女,对着不速之客们笑了笑,显得人畜无害! “诸位前辈们来了呀,要说啊,我个小辈儿的也好叫门下弟子,洒水扫地,铺床叠被,收拾几处院子,叫前辈们清净清净不是?” “你看你看,话说四阿公,您这是什么表情?还在记恨我扯你胡子那些小事儿呢?” “大度一点好不好,您老人家可是长着我两辈呢,如此小心眼,不叫天下人耻笑你嘛?” “再说了,您老人家可是雪山九圣里最讲究脸面的人物,看看,看看,您这身藏青色的道袍,一尘不染,谁看了不得赶紧说一声活神仙?” “对了,话说您右边屁股里那根骨头接上了?” “我看接的挺好吗,啧啧啧,我就说吗,我阿耶和阿娘出手也太重了,真是的,都是同门呢,大家都是修道的,出手也没个轻重你看看?唉……” “这一晃眼可不就过去十几年了?对了,四阿公您看上去……越来越年轻了呢……” “住口!” 书房里自从孙思邈的闺女来了之后,就没轮到别人说话,全都是孙护法在自说自唱,还带着左右上下的比划! 可是许多人都忍不住笑了,甚至雪山九圣里的几个,也在咧着嘴巴! 北斗七星这边,都在强忍着笑意,那藏青色道袍的男人,一直脸红脖子粗,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小妖女,还有脸说出来?那次你们一家三口打我一个,还用三才剑阵,贫道手忙脚乱的,才叫你们占了便宜,今天你阿耶阿娘可没有在场。。” “哼哼,今天就是有人配合,贫道也不叫你们的三才阵弄成。” 道士说一边着话,右手按住腰里的长剑,左手举起来手里的短剑; “这些年,我也不是白活的,看见没,鱼肠在此,这回我可不怕你了,上一次贫道吃了兵器上的亏,才叫你们扫了脸面的,否则,就是孙思邈和上代右护法联手又如何?贫道也不惧怕!” “事情似乎能总结成头 绪的……” 李钰一边吃茶,一边在心里分析; “这个家伙也很厉害,但是曾经被孙思邈夫妻俩,联合这个宝贝闺女,用什么三才阵围攻,应该是吃了个很不小的亏,听这小妖女的话音儿,应该是被打断了屁股里的骨头…… 如此看来,就算小妖女来了,也不太占便宜的,因为人家又来了两个帮手,现在对方已经是五个人了。 看情况,这什么雪山九雄,个顶个的都是和孙思邈抗衡而不败的人物。 那么自己的手下不占优势啊,只来了个右护法,加一套北斗七星,有点不够看的,假如三套北斗七星都过来,左中右三个护法整齐,左右两大宫主都在,应该……是不用再怕他们了…… “呦呵?” 孙思邈的闺女两个手掐着腰,往前上了两步; “四阿公现在说话威风的很纳,不怕这个,不怕那个的,真厉害。” “哼!小妖女,贫道厉害不厉害你心里有数,背后暗算他人,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头。” “厉害厉害,四阿公现在的威风当真是前所未有呀,看样子四阿公现在是谁都不怕了。” “那是自然……” 穿着十分讲究的道士话刚出嘴,就觉得不对劲,赶紧住口不说已经晚了。 孙思邈的宝贝闺女,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要多夸张就多夸张,还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 “总不会……现在……连大阿公都不用怕了吧?” “嗯?” “你……你简直胡扯八道,大师兄您可千万别信她个妖女说的……” 看着书房里的场景,李钰的嘴脸勾起了笑容,这个小妖女他最了解的,天下再也没有谁比李钰了解这个古灵精怪的妖女了。 这是个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天塌了她不但不会发愁,而且还会拍手鼓掌, 这家伙整天就是愚人为乐,自己生的儿子都没怎么管过,弄得儿子看到她都陌生的很,拉着乳娘的衣裳躲避她。 刚来没一会儿,就把屋里的局势弄的乌烟瘴气,这不,一招祸水东引,就把枪王招惹了过去。 枪王没有人任何表情,人家这种级别的存在,怎么可能对一个妖女,如此破烂的招数而牵动心神呢? 可是李钰觉得吧,没有任何表情的枪王,实际上应该是心动了一下的。 果然,雪山九圣之老大接下来不冷不热的话,印证了李钰的猜测。 “老四你慌个什么?三师叔他老人家难道没有教过你,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惊鬼敲门的道理?” “这……大师兄您听我解释……” “教过没有?” 枪王再次追问,打扮最干净的道士一脸的无奈; “回大师兄的话,师尊教过我的。” “嗯,那就记住三师叔他老人家的教授,稳妥一点的处事。” “是大师兄。” 那边刚停止对话,孙思邈的闺女就又开始说三道四了。 “嗨,我说四阿公呀,闹半天您就这点儿胆量啊,就这点儿出息,背地里还想要这样那样?” “你……小妖女……你快点儿的给我住口!” “你什么你?你以后可别痴心妄想了啊?免得那一天真的把大叔公他老人家惹毛了,还真的要收拾你了!” “你,你…个小妖女…你血……口喷人,贫道我什么时候多想过了……” “你看,你看,被我戳中要害地方了不是?” “你……” 穿着讲究的道士指着孙思邈的闺女气的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第1066章 第1066章 ; 第一千零二十章; 那边刚停止对话,孙思邈的闺女就又开始说三道四了。 “嗨,我说四阿公呀,闹半天您就这点儿胆量啊,这点儿出息……嘻嘻,背地里还想要这样那样?” “你……小妖女……你快点儿的给我住口!” “你什么伱?你以后可别痴心妄想了啊?免得那一天真的把大叔公他老人家惹毛了,还真的要收拾你了!” “你,你…个小妖女…你血……口喷人,贫道我什么时候多想过了……” “你看,你看,被我戳中要害地方了不是?” “你……” 穿着讲究的道士指着孙思邈的闺女气的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这个人不擅长说话辩解。 “老四你就不能闭上嘴巴?” 房梁上的瘦猴看不下去了,地上的老四愁眉苦脸的看着上头; “二师兄,您是知道小弟我的,我哪有想法去造反?您看这小妖女把我给说的?都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没事儿的事儿,都叫说成真的了,大师兄能不误会我?” “闭紧你的嘴巴,别啃声,大师兄就不会多心了,你再扯下去,我敢保证大师兄能把你踢出去,信不信。” 地上站着的老四这会学聪明了,不吭声光点头,表示相信二师兄说的话。 房梁上的老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酒葫芦,对着嘴大吃了两口。 “啊!” “痛快,至尊在上,您弄出来这个顶级五粮液,真是太适合我了,就是这种酒太贵太贵,我这酒葫芦也就三斤多一点,装满一次竟然要花掉七百多贯银钱。” “哎呀,一斤白酒居然合到了两百多贯,啧啧啧,就这还是争抢着买的,爱买不买,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匪累,来钱还要轻松快速百倍都不止呀!” 李钰也闻到了屋里的酒香,耸了耸鼻子,抬起头; “这会儿可是你在上头,本尊坐的没有你高,所以你还是说你自己在上好了,别来针对本尊了。” “刷。”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房梁上的瘦猴子老二,就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跟猫咪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这边的北斗七星嘴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李钰只看这些女人的脸色就知道,下来的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咚!” 瘦猴老二刚下来,就摔倒在地,同时满屋都是酒气。 李钰皱了皱眉头; “看来你没有少喝,至少得有两葫芦的酒了,怪不得你不下来参见本尊,原来是个吃醉了的猫。” 躺在地下的瘦猴子,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往后挪了三四步,勉强抬起来上半身靠在柱子上。 “至尊道子在上,有礼了。” “算了吧,免礼。” “遵旨。” 瘦猴子含糊不清的应付完,又睁开迷离的醉眼看看孙思邈的闺女,又看看这一组北斗七星,然后不停的摇头; “你娃娃来了也不行呀,他们六个观主一个宫主再加上你,也不够看的。 “今夜,我和大师兄都不用动手,只做壁上观,你们都打不过我们雪山九雄里剩下的七个。” 瘦猴老二一边感叹一边又往嘴里灌了好几口白酒。 “哎呀,好酒呀好酒!” “真他娘的是好酒。” 酒鬼的话刚说完,书房门口外的黑夜里就飘进来一句清脆又威严的女声; “别着急,还有本尊者在这里侯着,所以,酒圣前辈万万不能着急。” 进来的正是道子至尊的势力,左护法伊茉,字知梦。 这是道子至尊属下的势力中,最为尊贵的一个尊者了,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不知到底几岁的左护法,左手拿着一把纯黑色的剑鞘,眨眼的功夫,李钰的眼睛一花,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左护法就站在了李钰的左前方。 在场的道种,除了孙思邈的闺女没有动以外,都对着左护法打稽首礼。 “参见左护法。” “免了。” “领法旨。” 伊护法等着北斗七星里的观主们拿过来一把太师椅,然后拿捏着架子坐进去,身上的气场,凌厉霸道! 然后扭头对着孙妖女; “夫人来了!” “嗯。” 两人的身份悬殊不大,几乎不用多余讲究什么,就是个简单的问候对话。 “尊上应该吃点酒才好的,毕竟有贵客登门拜访,尊上应当高兴接待。” “不错,确实应该高兴,虽说是旁门左道,但终归大家都是修行的道士,高兴是应该的,必须的,所以你这个说法是可以站得住脚。” 面对自己的女人,李钰说话当然是极度温柔了。 “但是,夜深了,下头人都去睡了,下人也是人,不好随意打扰。” 高高在上的左护法也露出了非常难以看到的笑容。 “尊上莫优,妾身已经交代好了,下头的弟子正在烧火做饭,一会儿就端上来美酒佳肴。” “善,左护法就是左护法,不亏是本尊座下的第一号人物。” 得到至尊公开的称赞认可,左护法伊茉扭过身子,微笑欠首; “尊上过奖了。” 看到左护法的笑脸,李钰忍不住送上了好听动人的情话。 “一笑倾国,再笑倾城,美人儿当真是倾国又倾城,给座江山都不能换去的,有倾城绝世的容颜陪伴本尊,真乃三生之幸,谢天谢地。” 这种情话在唐朝的时空里,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制服? 即便是道家门下高高在上的左护法伊茉尊者也不例外,她的内心是非常高兴的,否则也不会笑的如此灿烂!和平时的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又冷若冰霜,简直就是两个人。 “谢至尊夸奖。”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地上烂醉如泥那个瘦猴老二的回应。 “哎呀,高手啊,传闻道子至尊和女人说话的本事当世少有人敌,开始我还不信,今夜一见,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呀,厉害厉害!” 李钰没有任何回应,因为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今夜的危机应该是可以安然度过的。 因为书房门口走进来成群结队的女道种,不是别人,领头走进来的正是道子至尊座下处事最圆润的中路护法,周瑾妍,周千晨。 “无量天尊,妾身来晚了半步,参见至尊在上。” “快快免礼。” “谢道子至尊。” 李钰的心情已经很放松了,因为周千晨的身后跟着的是,道家左右两宫,太清宫莫大宫主。 然后是另外两套北斗七星,十几个道种端着各种菜盘子进来,低头点首后将饭菜摆成了两份。 一份放在李钰面前的案几上,另一份摆放在东边客位的案几上,雪山九圣里的老大,刷了个枪花,一步一寸挪过去坐下。 李钰也不照顾他人,只顾自己品尝起来,二代弟子女道种们一大堆,都围在李钰的身边伺候,夹菜倒酒。 很明显,这是周千晨的安排,其中三位尊者,左中右三路护法的亲传弟子就有九个,个个都不输于北斗七星那些观主的本事和手段。 当然了,类似于百姓家族里头,主母最亲近的手下,通房的丫头,帮助主母拴住家主的心。 单纯指望二代弟子来守护至尊,人再多也不够看的。 三路护法这九个亲传弟子可不是一般人,最关键的是,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北斗剑阵。 “什么?” “北斗剑阵一直是七个,为何来九个人?” 这是九个人很小声音的在李钰耳边念叨两句,意思是叫至尊放心,他们也可以组成剑阵保护至尊的安危。 尽管李钰的疑问声音同样小到如同苍蝇那般。 还是被到来的不速之客们听到了,而且听的清楚明白。 跑了一千多里来进货买狗,两家都没有谈成,造价太高,买不起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 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 第1067章 第1067章 ;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公元六百四十三年春。 李世民因为种种事情,忧心忧民之后,终于累到下。 当然了这其中太子造反对李世民的打击肯定是很大很大的。 特别是李世民想尽办法保全住这个公开的滴长子之后,无奈之下将他发配到黔州那个不毛蛮荒之地,李世民的心理更加沉重。 因为傻子都知道,黔州那地方,最要人命,都是野人蛮子居住的。 好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下雨就是冬天,天晴就是夏天,而且还到处都是大山,没有任何平地。 所以天下的犯人都要发配去黔州受苦受难,为自己的过去赎罪。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说的就是黔州,尽管长子李钰给起名叫做贵州,可是李世民心里清楚,极其恶劣的黔州,并不会因为一个贵人的到来,而真的变成贵州,贵地。 虽然保住了太子的命,可是李世民心里清楚,去了贵州之后,李承乾恐怕是活不了大寿就得夭折了! 所以硬撑了二十多年没有病倒的李世民,这次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的他,只靠汤药维持着悬空一线的生命。 旁边的钱得海摸了一把泪,轻轻的呼唤着; “圣上,要不……吃点粟米粥吧,能养住贵命的。” 榻上的李世民晃了晃头,艰难的开口询问; “那畜生今天要出发上路了吗?” “回陛下的话,是呢,本来早就该走的,三省催了好几次了。” “催什么?当朕不知道他们的黑心里想的什么吗?” 李世民勉强撑着病体想要坐起来,可是已经几天没吃东西的他,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 “哎呀,圣上您慢着点儿,你们都是死人,快快搀扶陛下靠着,快点的,在慢片刻,老子抽烂你们的皮。” “是总管。” “唯!” “陛下您别动怒,消消火。” “消火?叫我怎么消火?嗯?!” “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他们是想赶紧弄死我的儿子,真是卑鄙无耻至极,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才能解恨,当我是个傻子不知道吗?” “他们想要催着我儿去贵州快点送死,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黑心,当谁不知道了?” “陛下您放心,公爷前天就从蓝田回来了呢,您想啊陛下,公爷那性子,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哦?前天就回来了?” “是啊陛下。” “回来都干了些什么?” “陛下您可不知道啊……” 一说到李钰,李世民也精神了,钱得海也激动了。 “怎么了,伱激动什么,慢慢的说,又没人堵你的嘴。” “是是是,陛下您不知道啊,公爷回来就去大理寺了,正跟殿下说话吃酒高兴着呢,去了两个员外……” 李世民不等钱得海说完,就着急的打断了话茬子。 “哼,混账东西,迟几天走碍着他们的事了?如此着急想要我儿的性命吗?” “陛下您别气,有人给您出气了的。” “出气?那混账东西不会是打杀了两个员外郎吧?那可是朝廷命官,可不能乱来的呀!” 李世民着急了,刚搭进去一个儿子,这里最聪明的可别再犯错了,要不然那些狗们,肯定要追着不放的。 “没有没有,公爷都没搭理他们,公爷手下的几个将军生气了,给按住揍了一顿。” “哦,这些武将们也真是的,怎能去打朝廷的命官呢?” “那混账怎么处置的?” “公爷把两个打人的校尉将军给抓走了,说是要重打三十军棍,还要罚掉半年的俸禄呢。” “哼!” “你等着吧,一棍子都不会打下去的,他根本不舍得,当我不知道了?” “应该不会吧陛下,听说公爷把两位员外拉起来查看伤势后,大发雷霆之怒呢,还说要整顿军务,杀鸡儆猴呢!” “整顿军务?” “他整顿军务我相信,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手下大将打人而惩罚的。”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提起他我气的更厉害。” 李世民嘴里说着不想提李钰的任何事情,实际上心里是美滋滋的,钱得海当然明白主子的心了。 这个时候你真的去说别的事情,那你就是个傻子,没看皇帝陛下嘴脸全是笑容?肯定是巴不得李家公爷往死里打那些人的。 “额,陛下息怒,公爷回了三省,给定下的今日出城,但是也对那些大员们明说了,说是第一,得等到殿下的那些房子弄好,第二路途遥远,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到,第三,还要请殿下去岭南那边的小长安城里办些事情,所以不能确定到底何时进贵州,所以……” “所以什么?” “额,所以公爷说了,不用三省六部再管这件事情了,他会处理好的,再把殿下押送去贵州。” “胡闹!” “简直是胡闹。” “他是个武将,是三卫兵马的统帅,带兵打仗当然得听他的安排,但是这会儿已经刀兵入库了,这些事情该有三省六部的文官处置,他如此强横霸道,怎么能叫人信服?” “那是,那是,不过这一点昨天六位丞相主持的朝会上,已经给通过了的,所以陛下您这次,真的不用管了,也不用去生闷气了。” “依照奴婢看着,也没几个人往外跳的。” “不可能,怎么着都会有人跳出来的,你不可信口开河!” “是,是有三个蹦跶的很欢实,可是刚没有蹦跶几下,就被公爷弄出来的什么强抢民女,讹买讹卖的破烂事情一堆堆的证据,给弄得脸红脖子粗。” “结果呢!我要知道结果!” “是是是,陛下您听奴婢慢慢的说吗,” 说是就今天要走的,因为公爷回来安排的。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 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 第1068章 第1068章 ;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公元644年秋天。 李钰草原老婆塔吉古丽选择,在薛延陀内部争斗的时候出兵,给受过伤害的儿子报仇雪恨。 整个回鹘部落都行动了起来,起兵十万,还有男人李钰的支持,陇西李氏上三房拿出三万精兵,装备齐整, 又有阿史那社尔的兄长带兵七万支援过去,也要趁机找薛延陀清算旧账。 三方军队加起来二十万大军,趁着铁嘞九姓其他八姓整好有隔阂,小规模争斗的时候出兵。 同时吐蕃的内乱还在收尾,薛延陀的两大盟友全部有事,无暇出兵支援。 战争几乎是闪电式的进展,只用了三十六天,就把薛延陀国打的彻底崩溃投降,这才解除了大草原上又一次杀戮危机。 颓败的首领们选择牺牲前任大汗的儿子保存自己的性命,带兵围困了夷男两个儿子的部落,斩杀了几千人头,才把夷男的两个儿子,和七个孙子,五个孙女,全部捆绑上,送去塔吉古丽的大营中请和。 塔吉古丽看都不看直接叫斩杀掉送来的所有人的人头,挂在辕门处的旗杆上一排,示众示威。 九泉之下的夷男或许无法想象,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强盛汗国,在他死后不到两年就灰飞烟灭,连个后代血脉都没有留下半点,如果他知道,就算活过来还要再被气死过去。 至此,薛延陀彻底崩溃,名存实亡!御驾亲征的塔吉古丽,总算出了心口一股恶气,带兵回归。 三方收兵后,草原上也没有回归宁静,而是越来越乱。 薛延陀汗国的许多部落,一部分归到了之前的二号人物跟前寻求庇佑。 剩下大部分薛延陀部落,都在互相争斗和吞并,并不因为薛延陀被灭国而伤心难过, 反而还在念叨着扩大自己的小部落,许多首领都在痴心妄想,收服整个薛延陀的所有部落,自己当大汗! 这也是人性里的特点,实在无法避免的,毕竟还有句古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说法。 总算结束内乱的吐蕃,反应及时,抽出手来,风卷残云一样,和九姓铁勒,比赛谁收服的薛延陀人多。 六百四十四年冬十一月。 薛延陀汗国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有之前的二号人物做领头羊,退守本来的部落领地,与四方修书,罢兵不斗,一心放牧生产,凭借二号老头一生的人脉加端正的人生,得到了四方的支持,成为了中立汗国,二号人物为汗主。 李世民亲自下旨,封老头为,平北可汗。 第二部分属于好战分子,归属了吐蕃的朝廷,在弃宗弄赞的支持下,建立了新的汗国,有夷男之前手下的一个首领带头,自封为新的薛延陀珍珠可汗,但是却没有得到李唐朝廷的认可,也没有得到回鹘部落和铁嘞九姓的回应,显得尴尬至极。 第三部分,同样是不甘寂寞的那些首领,归属去了铁嘞八姓的怀抱,也推选了一个可汗做领头羊。 曾经把李世民逼迫的吃喝不进的强大汗国,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再也无法威胁李唐的朝廷半分。 把大病初愈的李世民高兴的喝了一斤五粮液白酒庆祝。 六百四十五年初春。 大草原上,两路人马各自回报,一方是玄甲军。 另一方是李钰的商队回来。 李钰的居住地还是老样子,皇城里的大安宫里住一阵子。 然后就回秦大将军府里居住。 秦大将军府门口,被李钰清空了,不再像他年轻的时候,车水马龙。 现在的大将军府门口,非常的冷清,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拜访。 但是大将军府门口的守军,却比之前多了不少。 以前的七个守门老卒都被调回去大营里,取而代之的是,左武卫大营,南北衙禁军,这三卫的儿郎轮流当值。 大将军府门口军卒的规格,从七人增加到了一百零八人。 全部都是杀气腾腾的悍卒,见过血的老兵,装备齐全,腰里带着锋利无比的唐刀,手里拿着精铁打造的铁朔。 一个百人队的正式装备,可不是吃闲饭给人看的。 分分钟就能组合一个无往不利的失锋阵。 整个大唐的武将府邸门口,唯独李钰居住的地方才是如此阵容。 对于明白人来说,心知肚明,秦大将军府的冷清,并不代表秦府没落了,杀将秦琼的死去,并没有影响到秦府的强横,反而比以前更加厉害十倍不止。 冬天的夜总是很长。 寅时三刻,一个黑影对过了暗号之后,从秦大将军东北角的小后门进入,一路被人带着去到了李钰长大的东边院子里。 “拜见族长。” “嗯,起来吧。” “唯!” “看到你回来,我就知道草原上肯定有大事要发生的,否则你这一方的管事不会乱跑。” “族长英明,料事如神。” “说吧,是铁嘞闹腾,还是吐蕃的弃宗弄赞想要做乱做妖?” “回族长的话,铁嘞八姓蠢蠢欲动,吐蕃的国主更是频繁接触吐谷浑的新可汗,还跟归属吐蕃的薛延陀部落那个假可汗来往密切。” “唉,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感叹一声的李钰放下手里的兵书战策,摇了摇头,旁边的上清宫刘大宫主,笑着倒了水。 “尊上吃杯茶解解渴再说话不迟。” “好。” 天大的事,都大不过族长的吃喝拉撒,这是陇西李氏上三房人人都要遵守人人都要铭记的事情。 所以李钰喝茶的时候,来人闭嘴不说半个字,站的笔直。 喝了半碗茶的李钰抬头一看,有些诧异! “怎么还不赐座?” “唯!” “谢族长安排。” “你且坐下说话,莫要着急。” “是,族长请便。” “今年的各种茶,都很不错,炒的比去年好,值得夸奖。” 李钰一开口,屋里之前就坐着的几个小老头个个放松脸色。 这是李钰从新安排去负责茶叶的三个大管事。 此三人之前也是大管事的身份,只是管的事,可有可无,狗屁权势都没有半点儿的。 茶叶买卖上种植上的事情,被弄得不如人意,李钰起初没有在意,可是当他在民间散步的时候,听百姓们说现在的茶越来越不行,李钰才决定要对茶叶买卖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三个大管事,一个是主母七娘的说情,一个是后院内宅刘娘子的人情,另一个是贵妾林霸王的人情。 本来说人情的有七个人,结果被大娘子昔春购销了四个,只批准通过了这三个,提交到了李钰的桌上。 当然了,这三人背后的势力都跟昔春的老娘多少有些关系,也是走过后门去拜访数次的。 对于昔春探春姐妹俩的身份,才是老爹真实的亲生闺女,才是李氏二房的真正主人一事,李钰早就清楚明白,只是看透不说透而已。 所以昔春的决定,李钰从来没有驳回去一次。 当然了这也是昔春的智慧非比寻常,占据了很大因素! 比如这些年,探春就提出来几十次建议,这样那样的,被李钰驳回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实际上只同意批准过一次,因为其他的建议对李钰来说,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瞎几把指挥。 三人走马上任快一年了,总算把事情办的还算可以。 此时得到族长的认可,他们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因为昔春大娘子说了先试用一年,再做决定。 所以他们这边大管事的头上还戴着暂代两个字,这些人热切想要去掉这两个字,成为真正掌权的大管事。 “多谢族长认可,臣等一定……” “打住。” “是。” “之前的管事也是说了不少的好听话,结果呢?弄得一塌糊涂。” “最近两年,茶叶上的进项,逐步减少许多,他们还在四处克扣工钱,想要堵住窟窿,还要修改账本,以为做的瞒天过海,无人知晓。” “事实证明,说大话和办大事,没有必要的联系,娘子以为如何?” 李钰扭头询问的是,内宅大管事刘大娘子。 “阿郎说的是,得踏踏实实做事,不用多说的,都不是瞎子。” “是,娘子教训的是,我等记住在心里了。” 李钰长久居住在长安城,岭南那边的族人,只留下负责照顾的人手,剩下的又从岭南搬家回来蓝田县上老宅。 虽说是大部分人都回来了,但是蓝田县的庄子 里,却是居住环境十分轻松,因为留在岭南照顾买卖的族人,就超过了两千人数目。 所以刘小娘子又回到了李钰的身边当差。 “不过嘛,三位大管事的差,当的确实不错,听账房先生们说,茶叶买卖的账面上,今年比去年好了不少呢。” “确实有些好转,对了,我想问一下,那些工人的工钱如何处置的?” “回族长的话,先恢复的是咱们用的外头人的工钱,自家的族人,暂时没有提升到原来的地步。” “启禀族长,臣等跟族人们有过交代,再给一年,慢慢的回升。” “族长容禀,臣等说的是,我等三人走马上任后的工钱,明年一年内补发出去,然后慢慢的回升到族长之前决定的数目,至于我等上来之前,减少下去的工钱,属于族里的安排,不好更改更不能补充,请族长明查。” “可以,伱们做的有条有理,我很赞同这样,我也直达你们的不容易,所以我来说句宽松话,没必要追的太紧了,再放宽一年解决了就行。” “谢族长宽限时日,我等尽力而为之。” “好了,就这样说吧,不用等年底的长老聚会了,前几日你们没有回来的时候,各家的大家长都讨论过这事,你们头上那暂代两个字今年去掉,可以放心回去歇息了。” “是,臣等告退。” “且去。” “唯!” 看着三个大管事离开,李钰又扭头看着北边回来的。 “吐蕃是不是在整备粮食?” “没错,族长猜测的很准确,他们正在征收口粮,而且还在调动兵马,臣怀疑,吐蕃有不二之心。” 李钰端着茶碗看向门外的红灯笼; “不用怀疑,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弃宗弄赞之前几年出兵那次,不但无功而返,还被灭杀了两万多个孩子的姓命,他岂能咽下去这口气?” “他在大草原上威风凛凛,横冲直闯多年,都没有失败过一次,在大雪山那边,他更是绝世霸主,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儿,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活动久坐发困的身子。 “像弃宗弄赞这种顺风顺水的人,遇到一次大挫折的时候,记得最清楚,下辈子都不一定能忘的,所以只要他有机会,肯定要再起风云,从新争霸。” “如今他又收拢了薛延陀旧部一小半人口,还有吐谷浑这个老相好,跟在后头当跟屁虫,不膨胀才是奇怪。” “那族长,吐蕃还会生事儿?” “会的,应该很快就要行动了,这一次应该是翻天地覆,应该比上一次更加难缠,更加危险十倍不止。” “额,臣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上一次他们联合薛延陀,两边也拿出来过四五十万军,结果呢?” “结果还是被族长联合另外两路总管给生生的化解了形势,更何况这次已经没有了强横的薛延陀?” “臣以为,不足为虑!” “不不不不。” “这次不一样了。” 对于手下的马屁,李钰毫不在意,轻轻摆了摆手。 “这一次,夷男不在了,归属吐蕃那些薛延陀人,就不会东倒西歪。” “这一次的主力变成了弃宗弄赞,所以他不用再去糊弄夷男了。” “可不是嘛,族长您说的是,何况还有吐谷浑在后头煽风点火呢!” 在屋里有了两圈的李钰,从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笑的有些渗人; “只是煽风点火吗?” “恐怕是没那么简单的。” 刚进货过来第二天,2022年7月17日早上六点到六点四十分里,我带着三四个月的坎高出去遛弯,回来后发现家里少了一个虎皮虎豹脸的俄罗斯中亚,不见了,昨天找了一天,加上今天,还是一无所获,计划明天报警。 第1069章 第1069章 ;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对于手下的马屁,李钰毫不在意,轻轻摆了摆手。 “这一次,夷男不在了,归属吐蕃那些薛延陀人,就不会东倒西歪。” “这一次的主力变成了弃宗弄赞,所以他不用再去糊弄夷男了。” “可不是嘛,族长您说的是,何况还有吐谷浑在后头煽风点火呢!” 在屋里走了两圈的李钰,从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笑的有些渗人; “只是煽风点火吗?” “恐怕是没那么简单的。” “族长的意思是,吐谷浑还想跟着兴风作浪不成?……” “没错。” “以前吐谷浑跟着薛延陀的时候,朝三暮四,也不是真心实意,因为吐谷浑真正的盟友是吐蕃,这两家是唇亡齿寒的部落,又距离最近。” “所以,有薛延陀发起的行动,吐谷浑就是个应付差事,当然了,应付的也很用心。”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一次应该是吐蕃和吐谷浑联合,两家是一样的心思,都会倾尽全力,毫不保留。” “还好还好,还好铁嘞其他八姓不一定跟着吐蕃胡闹……” “不不不,你又错了。” “上一次,铁嘞不跟着闹腾,是有原因的,这一次,铁嘞会行动,会跟着一块行动,而且铁嘞会拿出全部实力来跟汉人较真的。” “啊?” 李钰的话音刚落地,外头就急匆匆进来一个中年汉子,并不是李氏二房的族人。 看到进来的人,李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嗯?你怎么回来了?” “启禀大帅,出大事了。” “不着急,慢慢的说。” “唯。” “启禀大帅,铁嘞八姓在暗中调动人马来去,四处调整草场。” “他们行动了多少族人?” “回大帅,亲近回鹘的都被调动去了东边,阿史那社尔部落的附近。” 李钰紧皱着眉头; “明白了,那么第二大姓里头的那两个部落,肯定是调动去了塔吉古丽那边的河流对岸边,是也不是?” “是的大帅。” “去吧,你去按照规矩,禀报给三省六部里知道这些。” “唯!” “启禀大帅,玄甲军应该是……” 来人正在解释,看到李钰摆手,立刻闭紧了嘴巴。 “玄甲军是玄甲军,咱们是咱们,两码事,记住咱们新的玄甲军。” “是大帅。” “去吧。” “唯!” 穿着普通百姓衣裳的左武卫禁军校尉,行礼后退出李钰的白虎大堂而去。 正堂外的守卫们再次核对了一遍暗语这才对着校尉行礼,然后护送他出府而去。 没错! 曾经的秦大将军府里,前院正堂,就是三卫兵马的白虎堂。 现在规矩改了。 李钰长大的这个院子里,改成了三卫兵马的新白虎堂。 小院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军士,猛卒,全部穿戴甲胄,比秦琼活着的时候那阵势,又严谨,严肃了十倍不止。 当今天下,武将阵营里的将帅,最威风八面,最严肃,最讲规矩的,就是李钰这三卫了。 半点人情都没有的,犯了军规的,必须按照规定处置,绝不会有私下里的情分作祟。 这也是李世民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之一。 这个大儿子虽说手握重拳,但是无数次的查看监督结果证明,他是个真正的可以指靠住的托孤大臣。 因为他总结了秦琼和程咬金两人身上的所有优点,又进化到了去掉两人的美中不足。 如今的李钰,在李世民眼睛里,几乎就是自己的影子,或者说就是当年的自己,甚至……比自己当年做的还要好上一些…… “唯一可惜的是,他当初被丢弃到了民间,此时即便同意观音婢的说法,给他本来就属于他的,恐怕也不好跟满朝文武交代。 更不好向天下百姓交代! 深夜里的李世民正在熟睡,却被紧急军情叫醒。 刚刚恢复身体的他,很有些反感。 “陛下,是边疆的军情,左武卫里带上来的,紧急军情!” “哦?” “传进来说话。” “是。” “又怎么了?这才刚刚安生几天?难道薛延陀和吐蕃……又要闹事了吗?” “陛下您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三位大总管,这才刚把不听话的收拾一顿安生下来,两年呢,哪能如此快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报!” “进来。” “唯!” “拜见我主!” “将军请起。” “谢我主万岁。” 李钰手下的校尉严格按照李钰教出来的行动,他拒绝当年羹尧那种傻子,那是没有情商的人才做的事情。 李世民已经不如那些年的稳重了,随着岁月的增长,和长生不老丹的毒害,李世民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很深的伤,尽管李钰叫道士们尽心调理,可是也不能立刻痊愈。 何况! 李世民的前半生里,杀气太重,杀人无数,又有道士们的私心作祟,哪能把可以限制或者威胁道子的人物,尽心尽力的救治? “将军回来长安,可是边疆有事?”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 “吐蕃国主正在调动粮草,铁嘞八姓也在同时行动,族人来回调动草场,实际上就是在调整人马,吐谷浑几乎是倾尽全力,直接兵来将往……” “什么……” 李世民害怕了,伤了肝胆经脉的他,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雄霸之气! 特别是,手下那些猛将悍将,一个一个的去世,一个一个的退休回家养老,还有朝廷里的局势,一点点的改变,各个派系的中心力量……都在快速更新换代,李世民不再像曾经那样了! 此时此刻的他,忧心忡忡! “启禀陛下,边疆要起兵事了,这一次恐怕要超过上一次的。” “啊!” “哐当!” 李世民手里的茶碗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陛下?” “陛下……” “嗯,知道了,下去吧。” “唯!” “慢着。” “臣在,请陛下吩咐。” “可曾告知伱家大帅??” “回陛下的话,正要回去大营里,等到明日早上,大帅去了大营里以后,就立刻禀报给大帅知晓……” “不要等了,你现在就去,立刻去大将军府里禀报,他最近七八天都在将军府里居住,你去那边能找到的,快快把边疆的事情告诉他,记住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知道。” “唯!” 如果按照年轻时候的李世民来看,他绝不会慌乱的。 更不会把事情都惦记在别人的手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李唐这个时代里,李世民的岁数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人了。 养在身边的所谓的大儿子,又被弄得颠沛流离,狗屎不如。 手下大将的分崩离析,秦王府十八学士的慢慢死去。 这是岁月的摧残。 不是李世民的改变。 况且,李钰不是外人。 那是他的大儿子。 亲生儿子。 如今的李钰,沉着冷静,手下能人无数,真真的猛将如云,悍将如雨! 二十万大军他都指挥过,敌军四五十万他都打赢了。 所有的一切,都趋使着李世民情不自禁的想要依靠大儿子来保护自己的江山! 而且他心里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为大儿子早就知道了身世,早就明白了一切。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李世民不怕李钰造反。 因为大儿子他已经是道家至尊了,身份比人间的帝王都半点不差。 他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来造反,道家的道子,向来对皇帝的位置,敬而远之,不屑一顾! 又因为,李钰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证明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造反。 他只想享受生活。 而且他的身份和拥有的一切,都已经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地步了。 所以! 李世民指靠大儿子的心,没有错。 交代了边关来将去禀报给儿子,李世民这才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昏昏沉沉的李世民又睡了过去,醒来后的他,吩咐身边的人,身体不舒服,朝廷的一切事情都有三省六部主持,决定。 李世民夜里受到了惊吓后,又一次吐出了酸水。 李钰再次派来道家的三个大能医者,仔细照顾。 十几天后,李世民终于慢慢恢复正常,这一天李世民总算起了床榻,来到曾经主持政务的书房里。 再次大病初愈的他,抚摸着书房里的书架,感慨万千! “得海呀。” “老奴在。” “我记得,你比我大了不少岁,今年快六十出头了吧?” “回……” 钱得海扭头看看书房里,没有外人了,今日当值的几乎都是李氏九房出身的宫人,内侍。 “启禀族长,臣今年六十九了。” “啊?” “你都快七十了?” “是啊陛下,您忘记了吗?臣的儿子今年都快五十了呢。”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儿子和两个侄子都差不多这个年纪,好像是去了吏部?” “启禀陛下,犬子去了兵部的兵器司里当值,目前是个六品上的员外郎,两个侄子,一个在吏部,从六品上,另一个在刑部大堂里,从六品下,三个小畜生都是大帅给帮忙说了许多好话人情,才有几个陛下的老臣,给帮忙安排的路子。” “哦,那挺好的,是的没错,我想起来了,杜仆射在的时候,给安排的你两个侄子。” “是的陛下,您的记性真好。” “唉,想起来杜仆射了,我亏待了他呀,也亏待了房爱卿,他们两个一生都对君王效忠,没想到人走了,我却把他们的长子斩杀了,唉……” “陛下您不必难过,也不需要自责什么的,他们教唆太子殿下谋逆,实在大逆不道至极,连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大帅都说他们咎由自取,所以陛下您没有做错什么。” “再说了,您想尽办法,保存了他们的次子,这已经是君臣情份的顶点了,要不是陛下您,他们该满门抄斩才对,所以,两位仆射,九泉之下,也会赶紧陛下您的恩情的。” “嗯?” “呵呵,得海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真叫我刮目相看了,你跟了我一辈子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的如此清晰的条理。” “哦,这些哪里是臣能想出来的,臣是听着禁军大帅和将军们说话的时候,学来的几句,再多也记不住了,毕竟臣也没有读过几本书,字都认识的不多,哪能说出许多道理来?” “那些话是那小……是他说的?” “是啊陛下,大帅说的呀,我偷着学了几句回来的。” 李世民正要顺口说小畜生的话,这是他说了李钰十几年的口头禅,但是忽然就改口了。 他忽然发现,大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到了而立之年,而且也真的成家立事了,上一次边疆的为难,被轻松的化解,里头就有他的功劳呢! “哦,他长大了,现在他说的都是道理,很好,很好呀,知道不来埋怨我了,知道分清楚青红皂白了,也知道照顾大局了,不错,确实长大了!” “是啊陛下,大帅真的长大了呢,现在的大帅,和那些老将军,老统帅们说话,谦虚谨慎,讲礼的很呢。” “奴婢见过太多次了,大老远的大帅就赶紧弯下腰做礼,对那些老臣,和岁数大的,都执的晚辈礼,对那些人恭敬的很里。” “恭敬的很?” 大病初愈的李世民,慢慢的坐了下去,两道眉毛拧在一块。 “是啊陛下,真的很恭敬。” “他的血脉……不说这些了!” 李世民还是那副样子,右手放在案几上,敲打着桌面,非常的有规律,这个动作和李钰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就说他的出身吧,陇西李氏从秦朝开始已经快千年沉淀了。” “还不说之前在春秋时期,陇西李氏就不是一般的门户。” “况且,还有他现在的职位……。” “对他人要是太恭敬,恐怕也不大好的,毕竟他是朝廷柱石,正三品上的统帅,大将军,岂能……总是屈于人下行事?” “咱们也不说什么,拿捏身份架子的糊涂话了,起码也该有个正三品大将军的威风样子不是?” 李世民说的很明白了,这是我儿子,而且他出身在陇西李氏上三房这种沉淀千多年的豪门世家,可不能太窝囊废的,得有个架子端起来才行。 第1070章 乱开杀戒 第1070章 ;乱开杀戒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乱开杀戒 李世民还是那副样子,右手放在案几上,敲打着桌面,非常的有规律,这个动作和李钰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就说他的出身吧,陇西李氏从秦朝开始已经快千年沉淀了。” “还不说之前在春秋时期,陇西李氏就不是一般的门户。” “况且,还有他现在的职位……。” “对他人要是太恭敬,恐怕也不大好的,毕竟他是朝廷柱石,正三品上的统帅,大将军,岂能……总是屈于人下行事?” “咱们也不说什么,拿捏身份架子的糊涂话了,起码也该有个正三品大将军的威风样子不是?” 李世民说的很明白了,这是我儿子,而且他出身在陇西李氏上三房这种沉淀千多年的豪门世家,可不能太窝囊废的,得有个架子端起来才行。 “嗨,族长您就放心吧,臣见过好几次大场面了……” “大场面?” “多大的场面?” “臣不会说话,族长您知道臣的心思的,没有歪心思。” “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知道,多大的场面?” “明白了族长,臣见过几次的,就是替族长您传话的时候,不是刚好碰上两三回吗,大帅正在和三省六部里的大官们说事情,商量的都是军国大事,反正臣是听不懂的。” “嗯,你肯定弄不明白,他的心眼儿比谁都多,观音婢都说他是天下第一能人,观音婢可从来不夸大其词的,一生人里从没说过空话错话。” “那是那是,皇后殿下的智慧,浩如烟海,天下人皆知。” “嗯,你继续说下去,他都是怎么应对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的?” “臣也不懂啊,反正就是不吭不卑,说话一套一套的,还不紧不慢,臣亲眼看着许多傲气的很的大官,都偷偷的点头,说明他们心里还是赞同的,尽管臣也知道,他们面上很不服气。” “哼!” “有志不在年高,无知无智,即便空活百岁,还是个蠢材。” “想跟我……想跟观音奴婢的孩子比智慧,他们查的太远了。” 李世民又一次差点说漏嘴,赶紧又拐了回来。换成皇后的孩子。 毕竟长孙皇后的一生,就收了这一个义子,说是她的孩子,天经地义,天下的孩子说成长孙的孩子,都不过分,毕竟人家是一国之母。 “那是,毕竟是皇后殿下一手调教出来的,又得了族长您教授十几年,能不厉害吗?” “臣看着呀,就想起来族长您当年的那威风八面,笑谈天下事,坦然面对四方英雄的时候了呢。” “哈哈哈哈哈,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也真是的,还提那些旧事作甚?” “是是是,臣尽量少提。” 钱得海提的不对? 当然不是了。 钱得海是故意提起皇帝年轻时候,意思是,伱的儿子真和你那时候的厉害一样,这些话一语双关,同时夸奖了这父子俩,当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要是不正确,钱得海能混一辈子风光无限? 没看皇帝脸上的表情? 那笑的嘴巴都偏了。 “对了,你儿子和侄子们最近都忙着什么,也不接你回去住两天了?我记得你半个月都没出去过了。” “忙着呢陛下,最近都没空来接我了,尤其是我儿子,他最近很忙,兵器司里的差事很多,他又管着三个库房,每一件兵器都要亲自检查过目,说是前阵子查出来十几把铁朔,都不是工部里的真货,还说是有人拿了民间仿造的货色,换走了十几把上等货。” “什么?” “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 “陛下您别急,都追回来了,追回来了,您别气,这才刚恢复两天呢,您坐下,坐着说话,来人,赶紧倒热水,都不长一点眼色的吗?” “是总管。” “别拿那些了,东北角第三层,那是大帅刚送我没几天的精品碧螺春,拿那个过来给陛下泡上。” “是总管。” “水不要太热啊,大帅说了,这一斤碧螺春,需要七成热的水。” “是总管,奴婢们记住了。” “看来他还知道怎么做人,没有忘记你们这些老人呐。” “可不是嘛,陛下您说说,臣这身份,怎能叫大帅……” “你的身份怎么了?” “你是我身边最贴己的人,伺候我一辈子,劳苦功高,且还是他的长辈,他就应该这样对你们!” 李世民心情不错,讲起了辈分,说话也是实心实意,感动的钱得海强忍着眼泪,说话都哽咽了。 “是是是,谢族长抬举。” “我也听说了,这个什么碧螺春,一年也就不到三十斤的牙子尖,给你一斤他也是咬着牙拿出来的,你得知道他的好啊得海?” “那是,臣要是记不住大帅的好,还算个人吗?”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兵器司里的库房,被偷梁换柱弄走十几把铁朔?什么人?如此大胆包天?” “难道就不怕朝廷追究出来?” “陛下您可不知道啊,是山东士子派系里头的一个小人物,从八品上的职位品级换走的,他以为他做的东西和工部出来的一模一样就没人看懂了?” “哼!蠢货,朝廷里的兵器,每一把都有三处标记,尤其是第三处标记,是朕当初定下来的,做的非常隐秘,任何人想要模仿,都是不可能的。” “可不是嘛,听我儿子说,只要仔细的检查每一个兵器,上手片刻就知道真假了。” “嗯,看来你儿子做事很认真,也不枉他保荐一场了。” “那是,可不能辜负大帅的帮助,更不能侮辱大帅的名头,所以那三个崽子做事都很认真的,陛下您放心,绝对不会乱来半点,否则我抽死他们。” “嗯,你得后人,我信得过,还说那偷朝廷兵器的吧,牵扯了山东士族,可不好收场的很了。” “谁说不是呢,轻了不是,重了不是,弄的轻了,朝廷的法度岂不是形同虚设?” “这要是判刑重了,又得招惹那些读书人。” “唉……又是读书人,我听到这三个字就头疼,不敢得罪天下的读书呀,即便我是九五之尊,这些年遇到他们的派系力量,都得小心翼翼,有时候甚至需要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算了,只能杜绝这种偷盗事情再发生就行了,还真是无法狠心收拾的。” 李世民说着话又看看钱得海; “怎么?难道不是这样?他再傲气有朕傲吗?连朕都在躲避读书人的锋芒呢,谁敢乱来?” “额,陛下……大帅……他……可不是这样想的……那个……” “他是怎么想的?总不是又要杀人灭口吧?老天爷,读书人的派系,岂能说杀就杀?” “这个……” “哎呀,你就别这个那个了,吞吞吐吐的不痛快,你直接说,他个小畜生是怎么解决的?” 为何兵器库里的东西,还要牵扯李钰去解决? 这里大有文章的。 还真是跟李钰有很大关系,他必须处置的。 首先, 李钰弄出来的百炼精铁,又有许多兵器是李钰从新设计出来的,所以最初的时候,李钰就有个名头。 那就是,他管着天下的兵器进出,和打造完成。 这是个非常特殊的职位,只在李世民的时候,增加出来的的。 那就是工部的总督造。 当初因为李钰太年轻,所以李世民和朝廷里没有具体的划分品级。 但是,这个职位,仅次于工部尚书一职,非常的厉害,只要和朝廷里任何一个兵器挂上钩的事情,李钰就有权利去管,去处置。 而且还专门因为预防有人偷盗李唐朝廷的上等兵器,而设置了一个法司衙门,独立于三法司之外存在,不受三法司的任何限制,总有完整的判刑权,处置权,包括死刑,和抄家灭族。 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李唐的兵器为天下之首,之最。 是个人就想拥有一把可以把人劈开两半的绝世唐刀。 而且自从李唐朝廷的兵器装备使用后,那些装备新兵器的军队,战力提升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李世民对兵器上的优势比谁都清楚,毕竟他是马上得来的天下。 所以特别设置了两个机构,一个是工部自己的审判衙门,另一个就是和工部尚书互相制衡的总督造。 最初的时候,没有任何品级,但是三年前,三省六部里 ,给综合评定后,给了个标准答案,正三品下,和工部尚书的正三品上,仅差一步之遥。 不影响大司空做事的情况下,又刚好够资格制衡他,这个决定得到了李世民的支持。 也正好跟李钰的名头相称,因为李钰在武将阵营里,正好也是正三品的职位,两者对应,并没有冲突。 李钰这个总督造可不是只说的兵器一事,比如还包括了,屯田、虞部、水部三司的监督修造之事,所以天下的土木水利都归李钰监督,检察。 但是,新增的法司衙门,却有主官三人,一个是工部尚书,另一个就是李钰,还有一个是工部的第三号人物,工部侍郎。 工部尚书别称大司空,而工部侍郎又叫小司空,现在的李钰,有时候也被他人笑称做中司空。 工部内属的法司衙门,就有这三个权利最大的主官担任要职。 当然了,为了限制工部内一家独大,完成冤假错案的产生,李世民又听从三省的建议,定下规矩。 小案者,流放以下,工部内的三位主官,皆可定夺。 流放,发配的案子,需要三位主官同时审理,然后全部签字画押。 需要斩杀性命人头的大案要案,除了工部三位最高主官参与外,三法司衙门要安排正五品官员来参与其中。 其中刑部要来两人,御史台出面一人,大理寺出面一人,共计七人才能做最后的定夺。 而那些需要判刑抄家灭族的顶级案子,必须是~刑部尚书,御史中丞、还有大理卿,和刑部侍郎,这些三法司里最顶级的主官全部参与进来,共同审理查明真相后,才能做最后的定夺,是否要把罪犯给抄家灭族。 虽说设置了种种限制,但是李世民心里还要发怵。 他太了解这个大儿子的性格了。 比自己还要心狠,还要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能耐大的很! 况且工部内的法司,又以总督造为主审官,所以李钰的话,会更有分量。 如果不叫总督造担任法司主官,还要这个部门作甚? 以大儿子的能耐本事,即便还有六个主要的人物限制他,也基本上不算什么天大的事情。 整个李唐朝廷的三省六部里,现在除了李钰以外,四品以上最年轻的官就是范阳卢氏二房的卢继善了。 即便是少壮派的代表卢继善,也大了李钰十五岁出去。 可惜! 不管这三个衙门的主官几岁,李世民都有种感觉,大儿子能搞定他们,所以说,李世民觉得,工部内的法司衙门,简直就是大儿子一个人的地盘。 说实话他也有些想叫他人上来,接受工部总督造的职位。 因为他害怕大儿子,发疯起来,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 所以李世民着急询问。 果然不出所料。 钱得海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 “那个,回陛下的话,杀了。” “真杀了?” “是啊陛下,大帅说八品官而已,所以就找齐整了其他六个主官,给那家伙判刑了,牵扯上的四家,全部抄家灭族……”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不能叫他掌控杀人的权利,看吧,他又惹下大祸了。” “陛下…这也算是惹祸?那家伙可是偷了朝廷的兵器呀,再说了,不就是几个八品官吗,杀了就杀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就八品官?” “还不是多大个事情?” “我来问你,那些年,在皇城门口静坐的读书人,山东那些士子们,几品的身份?” “这……” “我问你他们是几品?” “没品。” “你也知道没品?” “额,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朕为何不敢杀他们半个?” “因为他们是读书人?” “废话!” “哪个朝廷敢对那些读书人,胡乱打开杀戒?” 第1071章 狼烟又起 第1071章 ;狼烟又起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狼烟又起 “就八品官?” “还不是多大个事情?” 李世民的表情很是诧异,仿佛李钰斩杀的是个三品大员似的; “我来问你,那些年,在皇城门口静坐的读书人,山东那些士子们,几品的身份?” “这……” “我问你他们是几品?” “没品。” “你也知道没品?” “额,知道。” “那伱知道不知道,朕为何不敢杀他们半个?” “因为他们是读书人?” “废话!” “你就不想想?哪个朝廷敢对那些读书人,胡乱的打开杀戒?” “可是陛下,大帅已经把那几个罪臣判定了,而且人头都落地两天了。” “唉,朕得给他擦屁股了,不过这次要让他知道的清楚明白,要不然他以后还会顾头不顾屁股的。” “可是陛下,大帅他的性子,您想让他有所领悟,那得叫他亲自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行,您把事情都处置好了再对他说,恐怕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的。” “嗯,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说说你儿子那边的事情吧,朕挺感兴趣的,怎么忽然就要检查的如此详细,难道又有什么战事要发生了?” 李世民的心理有些突突了。 他最惦记的就是北方那茫茫草原上的各种势力。 自古以来,汉人就是跟草原上的民族不断的冲突,难有安宁之时! 果然! 李世民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 钱得海十分小心翼翼的回应; “那个,臣说了族长您可别动心啊,听说三省六部的大官们,天天都在商量对策的,陛下您就不用揪心了。” “天天都商量?还三省六部?” “唉!果然和我担惊受怕的事情,有些干系的。” “你说你的吧,事情再大,又能大到何处去?” “无非就是,铁嘞那八姓部落,组织兵马侵犯中原大地,或者吐蕃国主收拾了薛延陀的残兵败将,卷土重来。” “额,陛下圣明,正是如此。” “正是如此?” “怎么个如此法?” “到底是铁嘞行动了,还是吐蕃大雪山的人马过来了?” “或者是薛延陀的残兵败将,再或者就是突厥的旧部造反做乱?” “总得有一个吧?你怎么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回陛下的话,铁嘞八姓行动了,吐蕃那边联合了薛延陀和突厥部落的旧部,陛下您说的那些,全动了。” “什么?” “他们全都行动起来了?” “是的陛下,都行动了。” “几天了?” “从那夜,左武卫的将军来禀报陛下您之后的第五天开始,那些狼崽子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听说是草原那边已经公开调兵遣将了,边关已经聚会了十几万军马,奴婢想着,不用多久,恐怕就能聚会整齐的。” “好快的速度。” “狼烟……又起了呀!”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感叹了两句之后,就不再多嘴一句,只是拿起了案几上的茶碗,静静地品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吃了一会儿茶水,李世民抬头吩咐; “传旨下去,朕要去看看东宫六率的军营。” “遵旨,奴婢立刻去安排。” “善。” 李世民可不是废物,只是被那两个假道士迷惑了心神,醉心长生不老之术,这才中的丹毒。 醒悟过来之后,他听从了李钰的劝阻,不再研究这些。 李钰说的很清楚了,长生之术古来有之,但是都掌控在道家最高层,三个护法的手里。 连活了不知多少岁的孙思邈,也是从上一任左护法的手里学到的医术和长生之术。 没有三大护法点头,孙思邈当然不会把学来的道门秘法轻易授人。 毕竟道家讲的是缘法,没有缘法,就是历代道子至尊,都无缘长生。 市面上那些个练丹的,十有八九都是江湖骗子,不得相信。 知道了这些的李世民断绝了长生的想法念头。 有李钰安排的医国圣手们,仔细调理了身子,这才转危为安。 其实,李钰没有说太多,真正的情况是,李世民本来可以有八十多的阳寿,被他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丹药,伤了后天之气,如今的阳寿,已经所剩不多了,这是孙思邈奉道子法旨出山,给李世民诊治后回禀过来的消息。 孙思邈说的很清楚了,快则三年,慢则五七年,李世民就该投胎转世,再度为人了。 李钰仔细回忆学过的历史,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是也印象着,唐太宗李世民也就是三五年时间,就要死去的。 不到午时,李世民的圣驾就到了,东宫六率之左右卫率的大营里。 唐朝时的太子六率,又叫东宫六率,即太子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各领3~到5府的兵马。 而唐时的折冲府又分上、中、下三等,上等1200人,中等1000人,下等 800人。 东宫六率本不是厮杀的主力,所以都是下等府,每府八百军。 每率三府,两千多军,六率加起来也就是一万多人,相当于现在的十六卫中的一卫。 因为李建成曾经掌控太子六率,占据上风,差点弄死李世民,所以他对太子六率不太喜欢。 所用兵器,一直都是最破烂的,粮草供应,也不丰腴。 也正因为如此,李承乾不被他人抬举,因为他掌控的这六率,实在拿不出手的很,所以李泰胖子都没把太子六率当回事儿。 可是这一次,李世民心里下定决心了,必须快速把太子六率补充完善,还得和十六卫一样,配发最好的兵器。 因为草原上的异类,大部分都行动起来了,朝廷再保留半分,恐怕就要改朝换代了。 李世民一边嘀咕着一边迈步走进,东宫左右卫率的辕门里头。 “还好还好,还好朕当年封赏了阿史那社尔,又封了回鹘部落,也幸好有苍天庇佑,这两大部落都跟那孩子有很大牵扯,否则,要是这两个大型部落跟着一块造反的话……” “真要是那样的话,后果就非常非常的……不堪设想了!” “嗯?” 李世民嘀咕完之后,抬头观看军营,然后嗯了一声,扭头看着身边的钱得海; “你是不是也糊涂了,朕说的是要查看东宫六率,不是来看南北衙禁军的,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看看南北衙禁军也可。” “陛下,奴婢……” 钱得海正要解释,就被李世民摆手打断了话茬子。 “不用说了,你也岁数不小了,朕也不来怪罪你,看看南北衙禁军卫,也可以,朕许久不曾查看这三卫禁军了,应该来看看的。” 李世民为何这样怀疑?总结?”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破烂不堪的装备,不是陈旧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军营,他进了辕门之后,看到的是,整整齐齐的红砖瓦房做军营,一排一排,按照标准的四合院古典建筑而成的八卦阵势,而且辕门口处,守卫的兵卒,个个都穿的是朝廷下发的最新甲胄。” “手里拿的都是工部的铁朔,腰中悬挂着锋利无匹的唐刀。” 军营里整好有几个百人队,操练兵马路过辕门处。 队伍整整齐齐,所有士兵行动整齐划一,脚步声犹如一人。 这还用说? 这是一切装备都是最上等的三卫禁军吗,天下能做到如此军容士气的,除了李钰掌控的三卫禁军,还有第二家? 所以李世民以为走错了军营。 钱得海想要解释,可是被皇帝制止了,只能闭嘴不说,陪着李世民在太子左右卫率的军营里散步。 当然有人去通传禀报的,所以钱得海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跟着皇帝。 李世民是个马上皇帝,看到军营里的兵卒,士气高涨,行走皆有规律,很是欣慰。 背着手的李世民一边点头,一边四处查看,当看到营房一排排十分密集的时候,李世民挠了挠头。 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的兵营,他去看过几十次了,并不陌生。 “怎么回事?” “怎么把军营搞得如此密集?儿郎们不锻炼的时候,如何活动?” “这是谁的馊主意?简直胡闹!不考虑儿郎们的生活拉?” “真是的。” 李世民一边走,一边不太高兴的埋怨着,整好看到一个将军跑过来,就故意大声埋怨,等到来人靠近,李世民才瞪大了眼睛。 “爱卿在此处军营里作甚?” “爱卿不是应该在东宫的军营里坐镇嘛?怎么跑到这边的禁军衙门了?” “末将参见吾主万岁。” “爱卿快快免礼。” “启禀吾主,这里正是东宫六率之左右卫率的兵营,末将正在操练失锋阵的骑兵冲杀阵,迎接来迟,请吾主降罪处置。” “这里是东宫六……哦不罪不罪,何罪之有?” “朕也是突发奇想,想要过来看看,并没有事先打招呼,爱卿无罪。” “谢吾主不罪。” “陛下您这边请,慢一点,这里被儿郎们踩的坑坑洼洼,您慢点。” “哦,好好好。” “来来来,我与爱卿走走看看,且看儿郎们的威风如何。” 李世民那经验何等的老辣? 瞬间就从诧异恢复过来,像是从一开始就明白了一切那样自然。 “遵旨。” “话说,你们这两卫,怎么把营房盖的如此密集?” “哦对了,这般气派的营房,可得花费不少银钱吧?” “是的陛下,东宫六率的兵营都从新盖了,不过请陛下放心,之前的老旧的东西材料,没有丢弃一点儿, 连六合土都是从新杂碎了之后,再次使用,没有浪费一斤黄土,也没有浪费一根椽子。” “不错,过日子就得细水长流,朕也看到了,砖头大部分都是新的,但是许多屋顶都是老瓦片。” “特别是西边这三排军营,全部是六合土混合制成,你们做的很好,的确没有奢侈。” “如此大手笔的行动,真是要花掉很多银钱的,不是小数目呀爱卿,三省六部里头的大臣们,做的事情的确很好,可是花钱的本事也不小呀!” 李世民不断重复着花钱的事情,听得跟随的几个将军都缩着肩膀。 皇帝的心思大家都明白,贫苦过日子习惯了。 这等大手笔的买卖,说出去,皇帝不得心疼的吃不下饭? 所以大家都不做这个出头鸟,领头的折冲都尉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回我主的话,这左右卫率的营房修造,确实花了不少钱的,末将也不知怎么计算,只听说是用去了两百多万贯银钱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两百多万?” “额,是的陛下,好像是两百六十多万来的,具体的数目,陛下您也知道末将就会厮杀,不擅长这个的。” 回应的都尉将军额头上一层汗珠子也不敢去擦拭。 天下的兵营都是能省就省,穷的吓人,有点钱也轮不到修造房子的。 放在十年前,两百多万贯银钱,够天下兵马吃一年了,这可是很不小的数目了。 李世民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搐着,强制咽下去两口唾沫,没有发火,毕竟身边十几个小将跟着,他不好把带头将军的脸面弄的太难看。 “哦,两三百万,也不算少了,爱卿啊,放在十年前,这两百多万,需要朝廷省吃节俭,扣扣索索,还要争吵半年才能拿出来的。” “那是,那是,末将跟了陛下半辈子了,那能不知道过去的事情。” 都尉将军陪着笑脸,不敢胡乱答应半个字,说话小心翼翼。 “光你们左右卫率修造了新房?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那个……启禀陛下,东宫六率三个大营,都是一个规矩修出来的,本来李侍郎说,想要换大一点的营地……” 看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都尉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紧了嘴巴不说一句。 李侍郎当然是说的李钰了,因为伺候李世民多天衣不解带,所以打动了李世民,给安排了空缺好几年的兵部侍郎的职位。 要不然,李钰再喜欢管闲事,也不能把东宫六率的事情决定下来。 第1072章 第1072章 ;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光你们左右卫率修造了新房吗?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那个……启禀陛下,东宫六率三个大营,都是一个规矩修出来的,本来李侍郎说,想要换大一点的营地……” 看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都尉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紧了嘴巴不说一句。 李侍郎当然是说的李钰了,因为伺候李世民多天衣不解带,所以打动了李世民,给安排了空缺好几年的兵部侍郎的职位。 要不然,李钰再喜欢管闲事,也不能把东宫六率的事情决定下来。 “还想换个营地?” “还大一点的营地?” “想要多大?” “给他划定个和长安城一样大的地方,够不够他显摆?” “这个……这个……” 十几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皇帝的问话。 “只这一处营地就要两三百万贯贴补进去,东宫六率三处营房,加起来快九百万贯了,再换一遍营地,又得多少钱糟蹋?” “当初就不该叫他做兵部侍郎的,也是我久病缠身,昏了头,给他个空隙钻进来,就他不会过日子的样,朝廷迟早要被他花空的。” “启禀陛下,李侍郎……” “算了算了,朕今日是来查看东宫军营的,不要再提他的名字。” “遵旨。” “好了好了,我也不多嘴了,盖都盖了,岂能再去拆掉?我也不是糊涂虫不讲道理的人。” “此事就这样过去吧。” “遵旨。” “朕今日来伱们这里,也是有所求而来,也不用多费口舌,边关局势又要紧张了,且这一回恐怕更加凶险。” “光是十六卫上去恐怕抗不下来的,你们东宫六率也得出征,将军难免阵上亡,从你们走进军营的那一天,就该明白,这个事情……躲不过去的。” 李世民充满希的看着十几个将军; “诸位爱卿们,可有决战之心?” “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答应,听得李世民瞪大了眼睛。 “好。”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猛喝一声彩。 “说说吧,你们左右卫率,现在能战之兵,还有多少?” 君臣正在说话,路上跑过来一队人马,威风凛凛,看的李世民心情愉悦。 “启禀吾主,左右卫率的兵马共计两万有六,如果配上另外的粮草队伍,皆有厮杀的本事。” 李世民没有说话,不停的吞咽着吐沫,他检查东宫六率的目的,就是要快速扩展兵力。 实在没想到,不足五千军的左右卫率,现在可战之兵居然有两万六千人! 李世民装作毫不在意的看着军营,偷偷瞄了一遍密密麻麻的营房,在心里计算了数目,果然能住下两三万人。 “何时招兵买马的,朕好像错过了不少新鲜事呀。” “回陛下,半年多了,李侍郎上任第三天的时候,提出来的。。” “很好,难怪你们说有战力。” “陛下,可要去军营里查看?” “不看了不看了,已经看到许多东西了,管中窥豹,不必多看。” “你们操练你们的,不要管我,我自己会走路。” “遵旨。” 李世民对东宫六率,前所未有的满意。 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军营,又串门到了三省里的中书省。 正巧三省六部里的大员们正在商量对策大草原上的局势。看到皇帝过来,都把李世民让到了里头上座。 “启禀陛下,正要准备明天请您上朝呢。” “是啊陛下,边关有事,不小,相信陛下也知道了的。” “启禀陛下,我等正在商量,何人统领三军的事情。” “知道了,诸位爱卿都莫要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李唐的朝廷也是应运而生,并非谋朝篡位而到手,所以朕相信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所以不必着急的。” “那是,陛下洪福齐天,会有神助的。” “嗯,还得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又要诸位爱卿们在后头劳累辛苦。” “敢不尽力乎?” “陛下放心,我等愿效死力。” “臣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有诸位爱卿用心,三生之幸也,朕的江山还会继续稳固的。” “对了,方才诸位爱卿们都说些什么?” “启禀陛下,说的是,三军统帅的事情。” “哦,不弄为难了,前番怎么应对的,这一次还老盘子端上来就行。” “陛下圣明。” “这样也好,按照陛下的意思,正好经验丰富。” “是啊是啊,前头的统帅们,正好一身的经验,又配合默契。” 三省六部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反正都是顺着李世民的意思来。 唯独李世绩低头沉默,等到大家都说完了一遍,李世绩终于开口了;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左仆射请言。” “臣的精力不如以前了,又添为宰相之首,还慢负责督促后方粮草,实在不敢耽误陛下的大事,所以这统帅军队的事情,臣恐怕做不好的,请陛下准许臣,一心一意的负责后方。” “嗯,左仆射顾全大局,心有所虑,真忠臣也。” “准了。” “谢陛下。” “嗯,不需客气,爱卿只管把后方的事情调度高便是。” “遵旨。” 如释重负的李世绩也带着不少的失落,李唐军方的三大战神,李靖归家养老去了。 秦琼死了,只剩下他李世绩一人,而且正在如日中天,作为三大战神之一的他,当着尚书左仆射第一宰相,又兼顾着兵部的一把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左右着整个李唐的局势。 他也想大展宏图,证明自己不比秦琼,李靖差半点。 可惜造化弄人,上天降下一个李钰,处处都比他厉害,处处压着他一头,且在身份上也稳稳的超过他。 前番总算能坐镇一方,独领风骚了吧,又遇到杀将秦琼唯一的亲传弟子李钰,大杀四方,光芒无限。 心里清楚皇帝心思的李世绩,只能联合薛万彻,屈居第二,为李钰的军功去铺垫道路。 同为三大总管,两人却要给李钰让路,怎能说道公平两字? 可是世间的事,总要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就像李钰说的三国故事里,周瑜不也在感叹,既生瑜,何生亮? 皇帝一边把李钰防备的跟要抢饭吃的野狗似的,一边又想要把李钰给扶持起来,制衡群臣,谁不知道了还? 李钰就是皇帝手里的唐刀,利用工具罢啦,这点破事儿,天下的能人都看的清楚明白。 所以,李世绩除了给李钰让路,别无他法呀! 他不让路,那就还得像上次一样,处处都得被限制,连粮草都要迟到…… 所以,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的提出来,还能得到皇帝的赞同! 看到尚书左仆射懂事退出,李世民很是满意,露出久违的笑容; “除了李仆射,其他人还各就各位吧,李仆射之前的要务,交给李道宗打理照顾,封其为左路大总管。” 被点到名字的李道宗眉角都带着笑容。 他本来就想这次争取一个大总管的位置,去掉那个副字。 这一回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达到目的的李道宗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臣遵旨。” “薛爱卿,这次换位右路大总管,跟李爱卿一道,为北方的战事出力。” “遵旨。” 作为之前李建成派系中的核心力量,薛万彻兄弟俩,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做人做事,生怕被抓住把柄,也私下里联合魏征,不停的警告自己派系里的人物,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所以李建成派系的力量,算是保全的最稳妥的一支,经过玄武门风波之后,他们基本上没有送命一个人头,都活的好好的。 当然了,人心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刚开始那几年,薛万彻兄弟俩,一心想要保住妻儿老小的性命人头,其他的屁都不敢去想。 可是随着局势越来越稳定,薛氏兄弟俩又想斩头露角了。 李建成派系的力量,也想出来参与天下之事。 于是有魏征领头,接近李钰,这才获得了从新复出的机会。 对于前两年,可以出征参与战事,对薛氏兄弟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能得到第三路军的总管位置,薛万彻更是对李钰感恩戴德。 这一次,又有不同,直接跟左路军的大总管平起平坐,薛万彻心情澎湃,暗中在心里琢磨; “太子殿下的这些人马,虽然不多,却也人才济济,几十个能人,文武具备,如果真的埋没一生,也太可惜了点儿。” “屈居李钰之下也没什么,只要能有机会起来就行,花上七八年功夫,把大家慢慢的拉上位,也不算是枉活这一世为人了,况且,殿下的后人,还在黑暗里受罪,怎么着也要……” 李世民又交代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包括粮草运送,也包括兵马调动。 作为一个马上皇帝,李世民对军方的一切都熟悉的很,出手就是重点。 “好了,基本就是这样了,咱们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毕竟贼人这一次来势凶猛,比上一次又多出了铁嘞八姓的部落人马,想要轻易取胜,那是小孩子的话,长久战只要能打赢,已经是苍天眷顾,大地保佑了。” “那是那是,皇帝陛下说的都是道理,不是随口胡说的。” “是啊,这次恐怕要往三年头上安排的。” “三年?恐怕都是少的,两边的兵马调动都的半年或者一年,粮草准备又是个无底洞,天下的粮草,都要运送去北方的,敌人又多,只计算三年,恐怕不太够用吧,必须要更加充足一些。” “不错,左仆射言之有理呀。” “是啊,左仆射说的对,宽备,窄用,这是兵家常识,也是人之常识,计算之时,必须要大出需要一大半朝上才行,到时候不论是粮草,兵器损耗,银钱绢帛等,甚至时间长短,用到跟前的时候,早有准备,倘若用不到更好,那是皆大欢喜得事情。” “倘若用多少备多少,一旦不够用的时候,捉襟见肘,寝食难安,难免会牵动心神,从而影响大局。” “那是,刘尚书说的太对了,当然是备的越宽才越好啊。” “王侍中您过奖了,我也是就事论事,说些老生常谈的话来。” “偏偏就是这老生常谈,处处都要起大作用的,朕打了不少的仗,之所以每战必胜,就是处处都要老生常谈。” “薛帅也是善于此道的能人,左仆射也是此道高手,大家都清楚,打仗打的就是粮草,打的就是银钱绢帛。” “比的就是谁家粮草丰足,和兵马调动灵活,反应处置敏捷,谁钱少谁吃亏,谁反应慢谁要吃大亏。”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世绩第一个在第一时间里应对; “主上所言甚是。” “然也,陛下照顾大局,处处先发制人,我等不如也。” “是啊,惭愧不如陛下您呀。”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第1073章 兵多将广 第1073章 ;兵多将广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兵多将广 公元六百四十五年春末。 北方的大草原上,终于度过了漫长又难熬的冬天。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又长莺再飞,牛羊开始肥壮了起来。 这是草原人的春天,也是草原人丰收的开始。 到了夏天秋天,草原上得一切都会欣欣向荣。 大雪山吐蕃国主弃宗弄赞,约好铁嘞八姓的可汗,加老友吐谷浑。 共同出兵,誓言拿下中原汉人的大好河山,把草原儿女的苦难结束,搬去美丽富饶的中原,江南等地。 吐蕃出兵十五万,铁嘞八姓出兵三十万,吐谷浑部落拿出了所有的家底,一共八万三千军马。 另外给有突厥想要恢复势力的旧部,大小二十九个部落,共计十三万兵马,和薛延陀归属铁嘞跟吐蕃的两部。 薛延陀部落里想要打杀汉人的,还有不少加起来超过了十万人头。 六十多万大军,沉兵列境,压的天下汉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汉人历史上最危险的时刻,最危险的一年。 李唐朝廷十六卫尽出,又有东宫六率加入。 除了镇守各处边关的人马,天下二十二卫里,可以调动的兵马,几乎被全部拿出来顶上去到边塞,能战之兵接近三十万大军。 这是李唐朝廷,自得天下之后,第一次倾尽全力的,大规模的用兵。 李世民也不是傻子,朝廷里的大官们同样都是精打细算。 所以,不等草原人聚会整齐,李唐十六卫,就开到了边疆镇守。 冬天就开始了调兵遣将,直到春末,草原人聚会了四十多万,李唐的十六卫才算整齐到位。 至于太子东宫六率,全部满员配置,成为了真正的卫率。 每卫率一万三千军,和当今的十六卫不少一兵一卒。 为何东宫六率迟迟没有行动起来? 因为之前的东宫六卫率,一卫率五千人上下,所以用的领头羊将军都是品级不高的。 现在的一卫率,成军了,成卫了,按照李唐朝廷的规矩,四品武将不足以镇守一卫兵马,只要是成卫建设的,必须有个三品大将坐镇指挥,哪怕是个从三品下的武将也行。 之前的东宫六卫率,只有两个三品武将坐镇,所以分下去,只能领两卫,还缺五卫的主将副将。 而李唐朝廷,拢共就这些位置,所以多出来的十个主将十个副将,狠狠地刺激着汉人的心。 不论文官还是武将,也不管是哪个派系的人物,汉人这边数得着的人物,都在惦记这十个名额。 包括皇帝李世民都在惦记的肚子疼,他也不例外,他也想把秦王府派系的武将们,发展壮大。 这是绝佳的机会,这也是很少能再次出现的机会,所以即便是皇帝的李世民也动心的很。 整个天下的派系,对此事无动于衷的,也就是李钰的派系了。 因为秦琼是武将出身,所以派系里头武将占据三分之二。 跟其他派系对比,李钰这边反而是文官缺少,对这些武将名额,李钰看都不想看,派系里的武将们,也都有自己的位置。轻易不想随便挪窝,免得被发现了马脚。 所以李钰这边显得轻松至极,同时也叫不放心李钰的皇帝,踏实了一回。 侧面也给李钰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因为李世民想好了,假如李钰对这些名额上心,他就准备在李钰收拾完边关的危险之后,下手清除李钰的党羽,同时要想办法接触李钰在朝廷里的那些职务,叫他回去安安生生的当一个世家门阀的好族长。 结果李钰没有任何兴趣,玄甲军回报的信息是,人家身边那些文武,都吃了睡睡了吃,都没给当回事! 李世民这才踏实下来,全心全意的争夺这十个三品名额。 直到春末,总算尘埃落定,李世民手下秦王府出身的武将,提上来四个,一个正三品下,一个从三品上,两个从三品下。 分别拿捏了东宫六卫率的三卫兵马大权。 剩下的六个名额,被山东士子派系,李建成派系,前朝遗民派系,和李渊派系划分干净。其中山东派,和前朝遗民派系,各自拿到两个名额! 李建成派系拿到的从三品下的武将名额,有已经去世的上柱国,永安郡公薛万钧的滴亲长子上位。 这是薛万彻病故大兄的长子,四十二岁,正当壮年,上一次边关征战的时候,就跟在叔叔薛万彻账下,立功不少,这一次上位,基本上算是理所应当,水到渠成,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反对和恶心,名至实归! 而李渊派系里拿到手的三品名额,是有李钰的死敌,清河崔氏滴亲大子派系里的中坚力量,一直死忠支持催胖子的一个叔父上位。 对此,李钰眉头紧皱,李钰的派系里也是非常的不喜欢,奈何朝廷不是他们能完全左右的。 最近又被皇帝看的紧,李钰手下的人都在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给皇帝看,所以李钰这边基本没有参与进去半个字的意见。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个敌人上卫,来统领军马。 然而,这还不是精彩内容,更叫人大跌眼镜的是,太原王氏和李钰敌对的那一房,有个族老,上位了。 人家可是正宗的,前朝遗留下来的老牌贵族派系。 至此,李钰的两家仇敌,全部有人掌控了实实在在的兵权。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事! 最近的好事就是,李世民总算下定了决心,给大儿子一个机会。 这一次,李钰名正言顺。 被封为镇北大总管,统领三十万军统一行动,坐镇西北,退敌保国。 三十二岁的帅,还是三军统帅,这在李唐朝廷里,是第一个。 三十多岁的统帅,就不提李唐,在历史长河中,也不多见。 如果去问民间的百姓,当今天下哪个男人他们最羡慕嫉妒恨? 那么唯一的回答就是李钰。 更多人把李钰传的,有三头六臂,是个妖怪一样的家伙。 还有人说,李钰是天上的神仙投胎转世下来救苦救难的。 白天是人,夜里就是神仙,可以撒豆成兵,可以嘴里喷火。要不然怎么去打退那么多的贼人? 说是前几年,边关那几十万人,就是李神仙撒了许多豆子,又剪出不少的纸人,变成了天兵天将,夜里杀过去把那些贼人打败的。 四月初三。 东宫六卫率,六路人马整齐行动,陪着主帅李侍郎,出征塞外。 李世民亲自送到了长安城西三十三里处的凯旋山。 之所以送到这里,李世民觉得名字很好,是个好兆头,好开始。 看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走在官路上,李世民感慨万千; “他的智慧确实不低,多年前他想要修路,方便四海调兵,五湖遣将,都是对的,如今咱们不说别的,只说这运送粮草上,就占据了大大的便宜,跟以前同等的粮草数目,现在能多吃不少天,皆因为路程减少,又好走,省吃俭用了好大一部分。” “陛下圣明。” 李世民的话引来身边一百多个官员的赞美。 “要我说,还是陛下您有魄力,都是您的功劳。” “哎……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了,李侍郎也有些功劳在里头。” 李世民是很得意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李钰也有那么一点点功劳,其他的都是我的。 “当然了,陛下说的对,李侍郎有些功劳的,可是没有陛下您的支持,臣可以肯定,再好的点子,都无法顺利进行,或许还要胎死腹中的份儿居多。” “有道理,王侍中这话,正好也是我心里想说的。”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世民在一片祥和声中回了长安,这边十万大军不紧不慢的赶路,直到戌时过半才停下歇息。 李钰带着一群将军在军营中随意的走动着,观察着,一点点细节,都被他看在眼里,什么都不放过。 跟在李钰身边的有一堆道士,一群将军,还有李氏二房的护卫。 禁军林家的长老几乎全部出动,都陪伴在族长的身边,毕竟这是近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战事。 李唐朝廷的兴旺成败,不算大事,但是李氏二房的族长的安危,可是很重要的。 况且这次牵扯太大,牵扯到了中原王朝的成败,这件事也非同小可,禁军林家很重视。 李唐输掉了事小,李氏二房安定的生存环境没有了,这才是重点。 所以历朝历代,朝廷遇到难处的时候,陇西李氏就要出兵相助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 生死存亡的时候,李世民向世家门阀求助,获得了五姓七望的支持。 五姓七望各自出兵相助,凑出来的兵马超过了十万,又出了个头。 这十万军,给李世民坚定了信念,给汉人吃了个定心丸,四海百姓都可以安心睡觉了。 四十万大军,开去北方边关,不论怎么说,都是叫汉人开心壮胆的事情。 就连皇帝李世民都很高兴,信心满满,因为他手下可调动的兵,从来没有这样多过,这还是第一次突破四十万兵马的数目。 不说李世民的信心满满,只说北路军统帅李钰,正在一处土坡下观看三个百人队各自搭建营房。 三个百人队的速度,错落有致,忙完之后站在营房前挺直了身子,接受三军统帅和将军们的检查。 李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的声音四平八稳; “你们这一队的速度超过了本帅要求的时间,做的很好,值得嘉奖。” 听到统帅的话,被夸奖的一队,个个面色红润,在看旁边的功曹已经拿出了本册准备记录在案,这些人心里更踏实了。 历朝历代的军营,都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案,如何行动得正,如何行动为错,奖励惩罚都有法度,当然不是能随便行动了。 随行的功曹打开本册后,对照了这个百人队的字号,然后禀报李钰; “启禀大帅,此为东宫六率之右卫率旗下,中军第三路,丁字号百人队,今年已经得过了七个正字,又一横,算是右卫率一百三十个百人队里,头三个百人队第二名,百人皆卒,无兵。” 随着功曹的禀报,军营前的一百个兵卒骄傲的挺起胸膛。。 李钰点了点头,依然面无表情; “难怪他们如此快速还规矩,原来是一百个卒!” “回大帅,正是如此。” “很好,我来问他们,其他人都闭紧嘴吧。” “得令!” “失锋阵有几个变化?” 李钰的话刚问出来,百人队前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老兵跨前一步,声音冰冷无情; “启禀大帅,变化无常,可随局势变化,也可随阵地地形变化,更可以根据需要变化,没有定数。” 随口问一句的李钰,并没有想着兵卒能回答个什么标准答案,正要去评价第二个百人队的他,听到士兵的回应就定住了身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冷酷无情的士兵。 “你是个士,你不是卒。” “是的,不过属下觉得士和卒没有什么重要的区别,把我算成兵也行,只要把将军令执行到位,名头不重要。” “没错,确实不太重要,执行军令才是真正的重要地方,伱说的话,我非常赞同。” “不过嘛,也有一些用处的,比如一个老兵带领一个百人队,和一个猛卒带领完全是两个结果,再换成一个猛士带领,那就更不一样了。” “你身上的杀气很浓,你手下的兄弟们,也都士气如虹,杀气冲天,这样的队伍就是猛虎下山,傲气冲天!” “汉人有你们这种队伍,保家卫国,吃饭睡觉都能踏实的。” “是。” “大帅夸奖你,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面对李钰的夸奖,猛士面不改色,也不阿谀奉承,李钰身后的一个将军着急了,举着马鞭就要抽打过来,被李钰身边的一个将军呵斥住了。 “老刘,你疯了,这在大帅当面,你怎好放肆!” “先放你过去,给老子等着,夜里再说长短,回应大帅都不会谦虚几句,真是气死我了。” 第1074章 第1074章 ;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大帅夸奖你,你不会好好得说话吗?” 面对李钰的夸奖,猛士面不改色,也不阿谀奉承,李钰身后的一个将军着急了,举着马鞭就要抽打过来,被李钰身边的一个将军呵斥住了。 “老刘,你疯了,这在大帅当面,伱怎好放肆!” “先放你过去,给老子等着,夜里再说长短,回应大帅都不会谦虚几句,真是气死我了。” 猛士依然面不改色,面对自家将军的训教,又顶了一句; “启禀将军,大帅说的对,百姓要的是保家的兵,不是耍嘴皮奉承大帅的无能之辈。” “你还敢顶嘴,老子抽死你……” “够了。” 李钰开口了,正要把鞭子抽下去的老头将军立刻放下手里的马鞭。 “退下。” “唯!” 军令就是军令,李钰说出来的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四十万军都得咬着牙执行。 李钰背着双手盯着面前不吭不卑的猛士仔细端详。 “你家刘将军是你亲人吧?否则你不可能学到上等兵法的。” “回大帅,是我阿耶。” “怪不得呢,能把失锋阵的精髓说出来,我就知道背后有能忍传授你,果然如此。” “大帅过奖了,这小畜生不会说人话得的,总是没几句好听的,大帅您莫要在意啊。” 小老头陪着笑脸,明显十分骄傲自己的儿子。 “我不在意什么话好听,我在意的是士卒兵的战力,和执行军令的结果跟速度,说好听哈没用,得手里头见真本事,真功夫。” “那是,大帅说的是道理,末将晓得的。” 李钰很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一脸风霜的中年人; “我看你实际上也就是三十六岁上下,对也不对?” “是,快三十七了。” “掌军司马何在!” “人在,大帅请吩咐。” “查清楚他的战绩!” “唯!” 右卫率的司马,从怀里掏出来几个小本册,挑选其中一本,快速翻看,没一会儿就找到想要的东西。 “右卫率中路军百夫长,刘长生,从七品下武将,从军十四年,斩杀敌首……这个,斩杀了……” “嗯?” 在场几百号人马都在等着随军司马念军功出身等,结果却卡壳了,好多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钰。 李钰的眉毛跳了两三下,都知道大帅这动作……是要发脾气了。 “司马为何要吞吞吐吐?难道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大帅容禀,军功不会有假,本册上应该都是真的,但凡一点错,皇帝陛下不说话,三省六部和三法司,也会诛杀三族的,篡改军功薄可是死罪!” “既如此,你不必顾忌。” “唯!” “启禀大帅,加上前头抵抗薛延陀的时候,这刘长生,一共斩杀首级七十一个人头,还不说其他带队行动时候的功劳,大帅您看,这事儿……末将都不敢念下去了,要不大帅您看看本册再说其他?” “拿来!” 李钰的不高兴是有原因的,别的不说,李唐朝廷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七十一个人头堆起来,才是个从七品下的职位,怎么都不好糊弄过去的。 李钰越看脸越黑,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带队厮杀二十六次,执行军令到位十九次,现在从七品下?” “左右卫率之前的统领呢?换过几次了?” “回大帅,从太祖皇帝开始,换过了五次,前头有四个将军负责过。” “查,必须查清楚。” “查清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凡有人压制的,没有合适的理由,我叫他全家人头落地,不管他是跟着哪方势力生活,跟着秦王府我也要杀他全家。” “大帅。” “大帅莫急,北方的兵事要紧呐!” “是啊大帅,可不敢乱来啊,大敌当前,阵前杀将,兵家大忌呀。” 李钰的心狠手辣,和干脆利索,天下百姓都知道,说一不二的。 一开口大家都害怕了。 “大帅千万不要动怒,之前掌管做左右卫率的将军们,最低也是个正四品下的将军,高的还有从三品上的……” “可不是嘛,大帅不敢动怒啊,牵扯太多太多,我儿当个七品就行,七品就行的,末将知足了,程咬金大将军的几个儿子也就是个七品呢。” 一看李钰发脾气,右卫率里的老将军,也慌了神,他心里最清楚,自己没有靠山,所以自己和两个儿子的前程,一直都被人打压着不准上去,真要是因为自家而得罪那些派系的力量,可如何是好? 人家大帅家大业大,不害怕哪个,自己就是个寻常百姓,怎能不怕? 李钰慢慢的合上本册交还给右卫率的司马。 “不着急?” “就这样的事情,天下的兵卒士,将军,谁还去用心做战?” “兵法云,奖惩要严明,否则军心不上,士不出力,败有其中也。” “你们个个都是家传几百年的本事,难道忘记了兵书里的记载?” “这……” “话是没错,可是大帅,咱们正在用兵,还没有走到边关呢,就先开了杀戒,这对于以后的行动……” “是啊大帅,得三思而后行啊,可以把这个小将提升,等回去后,再查清楚也不晚,这样就不用耽误大事了。” “耽误?” “哼!” “亏你们还是带兵的大将呢,这叫耽误?” “这种事情在军中出现,不快速解决才是耽误大事。” “我手里三卫兵马,没有一个这种打压别人的事情,都是按照军功薄记载那些说话的,所以本帅的兵卒士,都是勇冠三军之辈,从来不怕死,不说不败那些空话,起码也是经常得胜的。” “像这种事情,早就该查清楚赶紧解决了,挤压到今日才被发现,你们的心里怎么吃得下去饭?睡得下去觉?” “唉,大帅呀,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冲动就能解决的呀大帅。” “是啊大帅,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打仗和做官是两个事情!” “我承认,做官有另外一套,做不好官,很难生存下去,可是也不能太过分了,方才我看到的那些,太不公平了,太他娘的不公平了。” “东宫六率的风气不改的话,再这样下去,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 “还好今日我发现了,还好…” “大帅……” “都莫要再说了,本帅兼顾兵部侍郎,处置这些事情,理所应当。” 李钰解释完,扭头看着一个一直不说话的人。 这是李钰派系里的大将军,从三品上的职位,身份地位非常的高,李世民亲自封赏的,秦王府出身的二线大将,同时也是在兵部里坐镇的大将,被朝廷派来跟随李钰行动。 其实,说起来军队里的事情,真要认真起来的话,此时此刻的李钰,几乎管着李唐朝廷一大半的武将。 除了那些镇守各处的武将外,只要是来抵抗草原人的这些兵将,全部都归李钰管辖,一直到北方的军事结束,李钰三军统帅的生杀大权才算到头! “从现在起,将军负责调查东宫六卫率里,一切不公平对待的事情,十万军到达边关之前,我要一个结果。” “得令。” “请教大帅,倘若是……” “不用请教。” 李钰从怀里掏出两个令牌,交给了对面的小老头。 “不论他是谁,你带着它俩,三省六部的所有人,都会掂量着行动的。” “明白了大帅,大军行到北方边关之前,末将会把事情弄明白的,到时候还请大帅定夺结果。” “可。” “东宫六卫率,前后一共有五任统领,不说现在这一任的将军们,只说前两任的主将,副将,司马,主薄,功曹,只要是六卫率里的,都得给我查个清楚明白,咱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不能放过一个罪人。” “末将明白。” 李钰扭头看了一圈身边的将军们; “军营里不能有毒瘤,脓疮,必须挤兑干净上路,否则兵将不合是其一,士兵不敢用命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以前,我不在这个位上,自然是管不到许多,但是,从我拿到帅印的时候开始,所有的军营里,都不准出任何现肮脏的事情, 否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半分半 毫,天下人都知道我这个脾气的,我说要杀人,不是嘴上说说,我说过要灭杀性命的人,从来没有叫他活过三个月的。” “而且我的身份地位,轻易也没有谁能干倒我,所以,都把狼子野心给我装起来,安安生生的带兵打仗,自然会有富贵极品,自然会有食禄万钟。” “所有人都在心里琢磨琢磨,生出二心之前,都先想想家里的族人,妻儿老小,就是不为自己,也为他们脖子上的吃饭家伙考虑一二,可别到被砍头的时候,才醒悟后悔,那时候就晚了。” 李钰说完不等人回应,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指点另外两个百人队。 “你们这队合格,也仅此而已,你们这个队,不行,速度太慢了,这样的速度,别人都躺下睡觉了你们还在等待中,等于你们这一队人,比其他人要少睡半个时辰,战阵上,多睡半个时辰,就能多恢复体力,这是要命的事情,必须得尽快改正过来,七天,本帅给你们七天时间,赶上第二队,否则你们一个百人队都要军法从事。” “得令!” “细节决定成败,军中无小事,每件事都必须认真对待。” 李钰一边走路离开,一边在嘴里继续念叨着; “如果事事都要凑合,最后打不赢是第一,关键问题是,吃饭家伙,都不敢保证能留多久的。” 跟在李钰身边的一群将军都点头符合; “大帅说的是。” “是啊,这话老帅也说了一辈子,可就是有些人记不住太多。” “记不住?记不住就送命,这太简单了,你们回头看看,查查过去千年来的那些战策,但是战死沙场的将军,全部都是马大哈,都是无所谓这三个字送了他们的命。” “是啊,几乎都是这样,细心的将军带兵打仗,总是能活下去的。” “可不是嘛,我当年那几次,险些死亡,最后生还回来,靠的就是处处仔细小心,处处谨慎,要不是这样,我早就投胎又成男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巡查了军营,各自回营房里歇息,李钰也回到了最大的中军帐里。 随行的李氏二房禁军林家的长老们都在场,好几个都皱起了眉头,大长老林老妖怪的亲兄弟,忍不住了。 “族长,臣有话说。” “大长老请言当面。” “是,启禀族长,臣有些担心那催氏,王氏,那十几个将军……” “大长老不必担心太多,他们跳不出我的五指山。” “族长英明,可是咱们老祖宗也有话交代下来,有危险就要尽早除掉,如今这……可不是以前那样的局势了,现在的他们,都是掌控实在兵权的将军,臣担心,久则生变呀?” “是啊族长,臣也觉得,越快越好,免得他日里给咱们造成困惑。” “族长,臣附议大长老三长老的建议。” “臣也附议。” “不着急不着急。” 李钰笑着坐下后,摆了摆手安慰一群长老们。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说实话我心里是赞同你们的提议,可问题是那些人一个个的,品级都不低,有三品四品的,最次也是个七品的,这种等级的武将,轻易不见了,本族长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傻子都能猜到是咱们做的,所以说呀,还得从长计议。” “族长,可不敢太长久的。” “是啊族长,本就是敌对的势力,又是新得势的,时间久了怕是要生出变数来。”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族长,不能太久的。” “嗯,长老们放心,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那一天的。” 李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等着他们露出尾巴了,本族长绝不会心慈手软,直接斩草除根,连他们的儿女都得灭杀干净,半个都不留。” “况且是老鼠,总得出来偷粮食的,不用等太久……哼哼……” 第1075章 讹诈军费 第1075章 ;讹诈军费 第一千零三十章;讹诈军费 公元六百四十五年夏。 李唐军动用四十万兵马,抵抗草原多方联军,随着三轮统帅兵部侍郎李钰的到来,四十万大军全部到位。 李唐又动用五十万民夫百姓,运送粮草,整个大唐这部机器,运转熟练,当然了李唐朝廷几乎是拿出了倾国之兵来做殊死搏斗, 另一方面,草原联军可也不是吃素的,共计六十八万草原各部落的族人,沉兵压境。 边关两头的百姓都后退百里安置,两边出动的兵马超过了百万,算是百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用兵。 空出来的战场上,几十里方圆弥漫着浓厚的杀气,叫人不敢大口呼吸。 到达边关之后,李钰带兵巡查东西边关线,忙活了十八天,才算把所有阵地城池观察了一遍。 又带领几十个道种,轻装上阵,昼伏夜行,用了九天时间,把草原联军的后方,摸索一遍。 至此,敌我双方所有的情况都被李唐军掌控在手心里,甚至联军有那些人不和睦,那几个部落是死敌,那些部落最近两年干过架,等等等等,李钰都花钱打听的一清二楚。 李钰花钱的速度谁都会心疼的! 因为他光是花在情报上的费用,就拿出去两千多万贯。 连魄力十足的李世民,都没有给肯定的答复,这些钱到底要不要报销。 长安城里的朝会上,留守的文官们为了这个话题,吵的全部一嘴白沫! “陛下,两千七百万贯呐,可不是两千贯,这简直就是胡闹。” “没错,王侍中的话,臣也赞同。” “是啊陛下,老臣也有话说。” “嗯,爱卿讲来便是。” 李世民的脸色明显是也不高兴的,这叫反对派的文官们大喜。 “陛下,这也太荒唐了,李侍郎给的数目,谁敢答应半个字儿?” “可不是嘛,用天下文武官员的俸禄节省出来,这个臣没有话说,也完全支持李侍郎的说话,就是一年不给俸禄米谷,臣绝不会多嘴一个字儿,但是陛下您想啊,就是三年不给俸禄,能节省出来三千多万贯的银钱绢帛?” “刘仆射,你这话我听着就有点不大懂了,不够可以慢慢凑嘛,军情当然是最重要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可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经验教训,你干不遵守祖宗们的教训?” “你……程咬金,伱休要扣我屎盆子,祖宗们的教训,我当然不会忘记,更不敢违抗半点,可是和花三千万贯买军情,有什么干系?” 这一次行动李唐朝廷的武将几乎全部出行,唯独两个人留了下来。 一个是坐镇后方大指挥的兵部尚书左仆射李世绩,另一个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了。 自从秦琼去世后,李世民就没有放过程咬金离开长安城半步,连程咬金两年一次回老家的权利都给没收了。 许多人都私下里讨论,程咬金失宠了,因为武将不准上阵厮杀立功,这是最大的悲哀。 实际上聪明人都猜到了,程咬金就是皇帝最后的底牌。 因为有人发现,程咬金夜里偷偷的去玄甲军的营地里…… 这说明什么? 实际上有心人还真是猜对了,李世民正在分化李氏九房禁军的权利。 而且已经初显成效,借着一个族人大管事犯错的机会,李世民叫他回老家族里养老。 然后就暂时把三分之一的玄甲军权交给程咬金保管。 说的是过度一下,等待选出新的大管事上位,可是谁知道要多久? “有什么干系?” “这里头的干系可大了。” 花钱买军情,古来有之,往前说,秦朝统一天下,一大半的支出都是用在战场以外。 说近一些,两汉朝廷六百年的日子,也为军情和安抚异类花去数不尽的银钱绢帛。 祖宗们都这样,你来教唆陛下不通过政令,这就是违抗咱们祖宗,你这就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而且我怀疑你是贪图那些俸禄,不舍得在汉人生死存亡的时候,丢弃一个大钱。” “启禀陛下,臣愿意十年不要俸禄,为大军买换军情出力。” “你,你血口喷人…” 六宰相其中之一,看着皇帝本来没有发火的脸色,被程咬金忽悠的很不高兴的瞪着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陛下,您可不敢相信程咬金的话来呀陛下,臣的心日月可鉴,天地都知道臣的忠君之心呐陛下。” “哼!” 程咬金抱着榜子孤零零的站在武将阵营那边。 如今上朝的武将只有七八个,官职最大的就是程咬金了,其他五六个都是站在最后头,中间和前头只有程咬金一个人,空荡荡的。 尚书左仆射李世绩以前是在武将这边站班的,可是由于做了六宰相,所以改成了站在文官们的前头,所以武将这边原本是几十人的空地,现在只有程咬金一个人在。 所以程咬金几乎是一个人盯着反对派的所有声音。 虽然形势不对,但是难不住程咬金,否则也不叫混世魔王了。 他向来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有的说成没的,最擅长混淆视听,跟人胡搅蛮缠,要不然能有那魔王的外号? 李世民不反对花钱搞事情的,只要花钱能把六十多万敌人退下,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双手赞同。 可是这一次的数目太大了,大到可以灭掉一个国了,大到李世民心都是疼的,因为李唐这两年总算积累一点的国库,已经在半年内见了底。 可以说李世民已经没钱了,朝廷也没有钱了。 如果这一场战争还要持续下去,那么李世民只能等秋天的收成,而且李唐朝廷各种用钱的地方全部都得停下。 所以李世民很是忧郁,他本就有讹诈百官俸禄的心,程咬金说的他当然赞同,再听程咬金说文官不舍得出钱,李世民立刻就敏感了起来,哪能给不舍得花钱那些人好脸色看? “既然你说自己忠君,为何老夫说愿意十年不要俸禄,你不敢答应出来半个字儿?” “亏你还是个宰相呢,我看那,你还不如我个三品官里!” “你……程咬金……” 说话的六宰相之一,气的浑身发抖,话都没有说完,李世绩就不吭不响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家资薄,人所共知,但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臣懂。” “所以臣附议程大将军的说法,臣也愿意十年不拿俸禄,再另外拿出来三千贯银钱绢帛,支持陛下,支持朝廷,支持所有汉人的性命。” “陛下,臣也愿意。” “臣愿意。” 武将阵营里剩下的五六个在长安城镇守的,都快速站出来,然后紧接着文官队伍里也有人出来了。 “臣也愿意十年不拿俸禄,另外再拿出来五千贯。” “臣附议,臣再拿八千贯。” “臣拿六千贯。” “臣也附议,并且,臣愿意另外拿出来两百万贯,支持陛下的江山,支持汉人的江山,不是臣说丧气话,摆在面前的就是,城破了,无数汉人的家,都要没了,臣是个人,臣是个汉人,然后才是陛下的臣子,留着钱,城破时被异类抢走,不如支持汉人的保家血战。” 长孙无忌一出场,直接起步就是两百万贯,震慑了变会上所有的官员,看的李世明笑的合不拢嘴。 李世民心里清楚,站出来的官员,不论文武都是他的班底,都是新贵,之前都是没落家族,说直接一点,都是穷鬼,没啥钱的。 这个长孙无忌大舅子就不一样了,家底虽然比不上门阀世家,可是也小有积蓄的,况且这些年,长孙无忌跟着大儿子做买卖,也赚了不少,李世民心里比谁都清楚,所有官员的家底,他都知道的很清晰。 谁有钱谁没钱,谁有多少家底,大概数目是瞒不过皇帝眼睛和耳朵的。 所以,李世民明知道拿出来两百万贯银钱,伤不住长孙无忌的根。 现在的李世民不是十几年前那个穷酸皇帝了,两三千万贯,虽然压力很大,但是也吓唬不退他半步。 而且他心里有数,就这里这些有家底传承的官员,随便凑凑都能凑出来两千多万贯。 但是作为一国之君,讹诈官员的银钱,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需要有人站出来挑头才能顺利进行。 这些事情当然是提前两天,就商量好的了,今天……就是来表演给这些人看的。 “两百万贯?朕不好准许的,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学那些拦路抢劫的匪类呢,算了,算了吧,再苦再难,朝廷慢慢的想办法吧,唉!” “陛下,臣拿两百万贯,不是炫耀家产多大……” “知道,爱卿的心,真知道的,向来忠心可嘉,朕又不糊涂,怎能不知道谁忠?谁……” 李世民说了一半不说了,满朝文武都不是傻子,个个都是老油条。 都在心里琢磨着; “天知道那三军统帅李钰,到底花了多少银钱,皇帝这会儿就是要挤兑大家的,在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陛下臣不是不想拿钱……” 之前的一个宰相还要解释,立刻被程咬金给打断了。 “你不想拿钱就别找理由,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不够恶心人的,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当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的家伙。” “不想出钱就别吭声,非要出来瞎逼逼,皇帝陛下难道是傻子?没看皇帝陛下的脸都黑成啥样了,扣这点钱阻碍子孙后代的前程,这样的买卖,可不划算的很喽。” “哼哼!” 前头那些话,程咬金大声说,后头这些程咬金就是退回去以后,小声嘀咕的,只限于附近的人能听到。 听到这话的文官们都陷入了沉思,没多大一会儿,都站了出来。 “陛下,臣附议,另外再拿五千贯。” “呦?崔侍郎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谁不知道你有数不尽的家产,清河崔氏三房的大族老呢,就拿这点钱出来糊弄人吗?” “你……陛下,臣说错了,臣要说的是五万贯,最近上火,嘴也歪了,有点说不清爽。” 程咬金一听五万贯的数目,不再冷嘲热讽,但是还忍不住呛了一小句。 “爱卿忠心可嘉呀,但是朕怎么忍心叫大家拿出来家产资助士兵呢?” “陛下,您可不能阻拦的,这都是臣子们的心意,臣拿三万贯。” “臣出一万。” 之前说话反对的宰相,也想通了,就当花钱给儿孙们买个平安吧。 “陛下,臣出十万贯。” “好爱卿,这……” 本来是讨论李钰的措施是否符合军情朝廷的,结果这会儿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众筹军费开支了。 好像谁不拿钱就是想造反一样,达到目的的程咬金,又靠在柱子上扣鼻孔了,那样子叫不想拿钱的人,看的恶心至极,又无可奈何。 没多大一会儿,文武百官们都说了差不多的数目,李世民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还真是李钰出的馊主意,那些文官真的没有冤枉他什么。 只是李钰也确实有花钱买军情的事在里头,不过花的暂时没有那样多,只花了三百多万贯而已。 但是李钰的计划还真是三千万贯银钱要砸出去的。 这也是经过了军方大佬们的认同的事情,同时也是李世民认可的事情。 花几千万贯出去,要是能分化敌人的团结,何乐而不美之! 所以这些都是提前商量好的。 李世民根本不可能拒绝的,两边的下头今天都是两个记录的官员。 李世民早就安排好了,生怕记不清楚谁说了多少数目,所以特地多安排了两个负责记录的官员。 而李世民也在心里不停的计算,果然和李钰说的差不多,虽然没有弄够三千万贯,但是,也没错多少了。 看看差不多了,李世民假装又推辞一番,无可奈何的离开太极殿,说是交给六个宰相处置,他是在不好决定结果。 不想花钱的官员们嘴里叫着恭送皇帝陛下,然后都在心里叫骂; “说白了,你李世民才是那个想要当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的人!” “当谁看不出来了?” “真他娘的够抠门了。” 第1076章 去送死吧 第1076章 ;去送死吧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去送死吧 公元六百四十五年中夏。 朔方城,大帅府。 卯时三刻。 早上五点半。 天刚蒙蒙亮,还透着一丝灰色,李钰已经高坐在白虎大堂上。 背后是唐朝出名的画圣,刑部郎中,阎立本,在李钰出行前,亲手所做的一副猛虎下山图。 猛虎下山图,高一丈一,宽七尺七寸又七分,几乎占据了快一整个墙壁。 所有人都认为,阎立本这一副白虎出山图,比当年画的最好那幅,挂在秦大将军府里那个,还要再传神三分,入虎骨四分。 李钰背后的墙上别的什么也没有,山水画没有,字帖没有,只有这一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猛虎图。 猛虎的胡须跟真的一样,老虎的眼睛是用朱砂吊坠的,血红色。 四个獠牙比得上成人的食指粗,显得恐怖至极,给人一种~要择人而噬的压迫感,百兽之王的气息十分浓厚。。 别的不说,就这一幅图挂在后头,再配上端坐不动,一脸威严的三军统帅李钰,十六卫里来报信的士兵,都是缩着肩膀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卯时三刻点兵,这是李钰的规矩,雷打不动的规矩,这个规律比其他将军点兵要早了半个多时辰。 不论太平时候,还是厮杀的时期,都是这个节点点兵,从来不变,满朝文武都知道李钰这个规矩。 所以没有人敢迟到半刻钟,连太子六率里,李钰的三家敌人,十几个将军都不敢迟到片刻。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本就绝情冷酷杀人为乐的李钰,如今执掌三军生杀大权之后,绝不会给任何人讲人情的。 事实上李钰一直在寻找机会,他想要找个机会把敌对的十几个武将,想办法弄走。或者直接杀掉祭奠军旗。 可惜这些人很聪明,从来不迟到,交代的军令,执行的一丝不苟,弄得李钰半个月了都没有找到任何杀人的理由和借口。 行军司马替李钰点完名之后退了下去,站在左手第二位。 行军大司马可是李钰的三大副将之一,同样的权势滔天,正是左武卫兵营里的副将,从三品上的秦豹,带着县公的爵位。 这是秦琼同宗同族,一个祖爷爷的堂不出五服的兄弟。秦豹的爷爷,跟秦琼的爷爷那是一母同胞,亲生兄弟俩。 同样学的是秦家的千年兵书,也是一肚子学问,却一直跟在大兄秦琼的屁股后头,吃喝拉撒都在秦大将军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豹是个家将。 实际上这是秦琼手下最猛的将,之一,也是朝廷里的三品大员,曾经镇守一方的主将,可不是无名之辈,只是喜欢低调。 “启禀大帅,点兵已毕,武将整齐,文官到位,无有一人欠缺。” “嗯。如此最好。” “东宫六卫率里贪墨将士的那些人,那些事情,都查的如何了?” 李钰盯着白虎大堂外,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的所有人心里一愣。 “又要怎么折腾了!这是?” “不是早就抓了吗?” 负责此事的武将赶紧站出来答应; “启禀大帅,已经查明了一切,军功上头,不公道的事,一共二十六件,牵扯到的武将有三十一员。” 白虎大堂上很安静,静可闻针,但是武将们都不停的吞咽吐沫。 来的路上李钰只说要查清楚,所以大家知道的是,查明白了,也禀报三省六部了,皇帝也知道了。 具体细节,没人知道,大家都猜测的是,得有三五个甚至六七个人参与,要被拉下水的。 实在没想到居然有三十多人牵连,这要是一股脑都给办了…… 东宫六率还能剩下几个武将指挥?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头都不敢动,但是眼睛都在拼命的往上头看。 都想看看这个一根筋的统帅,怎么处置如此多的武将。 打仗前杀自己人嘛,哼哼,恐怕要坏事的呦! “都是几等身份?” “回大帅,最高品级的是,太子六卫率第三任第四任统领,最低品级的正九品上。” “在这堂上的几人?” “回大帅的话,八个人在此。” “大帅!” “启禀大帅,末将知道错了,请大帅网开一面吧,末将一定改!” 忽然一个武将就从后头站了出来。 李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本帅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大帅,这是大帅的白虎堂上。” “你也知道这是白虎大堂?” “退下。” “唯!” “白虎堂就是白虎堂,都别忘记了规矩,白虎下山,吃遍人间,这不是瞎说的,白虎主杀,本就是要造成杀戮无数的,不介意多杀几个。” “一切本帅心中有数。” “守规矩的,祸不及家人,懂了吗?” “懂了大帅!” “很好。” “所有事情我都查清楚了,你们几个有要叫冤的没有?” “没有,请大帅网开一面,放过末将妻儿老小吧。” 说话的人不敢违抗军令,只好站住笔直,流着泪求情。 “准。” “谢大帅不杀家人之恩。” “最严重的那十三个,我已经叫人绑走了,所以伱们看不到,还有两个大人物是在长安城里坐镇的,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三省里的大人物,但是本帅是什么脾气你们心里知道的。” “我已经冰雹了三省,和皇帝,所有的事情,那三个人,就算躲过朝廷的律法,就算有人求情,也没用。” “你们清楚本帅家族的底子,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三族里的人头,也会一个不少的出现在本帅的案几上。” 李钰嘴里说着冷酷无情的话,随手一掀,案几上的红布就掉落在地。 露出一排血淋淋的人头,可不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 都是老熟人了,还是三四品等级的大员,谁能不认识这些人头? 白虎大堂上全是咽唾沫的声音,和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我既然说过要杀人祭旗,绝不是吹大话,拿来吓唬人的。” “我喜欢说到做到,不喜欢空口白牙,胡乱放屁。” “很多人都觉得,按照常理,厮杀之前,不可斩杀自己的大将,否则不吉反凶。” “所以很多人断定,本帅不敢这个时候杀人灭口。” “可是,本帅从来有说过空话,从我十四岁上去到长安城里,到今天已经有十八年了。” “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所以断定我不敢杀人,不会杀人的,都想错了,我甚至想说这些人都是蠢货。” 李钰说着话抚摸着其中两个人头的脸,好像在摸一个古董艺术品一样。 “这两个身份最高,一个得到消息后,连夜带着家人老小往丝绸之路上逃命,另一个赶紧去找皇帝求情。” 这两个难怪能做到三品大员,都很明白事理,能看懂形势,知道我会杀他们灭口。” “但是知道归知道,想躲避灾难是不可能的事情,皇帝也不会保护他们的性命,因为他们间接的谋害了老二。” 李钰说的老二,就是李承乾了,如今的天下百姓,都知道李钰是皇帝的大儿子,但是这层窗户纸,没有人敢捅破。 所以名义上,李钰还不是…… 但是李钰有皇后义子的身份,可以借来说出心里话,所以李钰总是叫李承乾老二。 “来人呐!” “在!” “拿出去,挂在边关的城墙上。” “唯!” “慢着。” “是,大帅请吩咐。” “把这些人头拿上,从东到西,给三军将士们看一遍,回来再挂。” “唯!” “去吧。” “得令!” “将军相遇,勇者胜。”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我要说的是,勇必须勇出来,勇出去。” “如今敌人有六十八万,城外全是人头,我军四十万,还有老弱病残,相之甚远。” “我想来问问诸位将军们,当何以待之?” “启禀大帅,末将以为,应当谨慎防守,滴水不漏,静待时机,一动就要灭杀他们。”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嗯,大将军说的对,本 帅也觉得这个思路正确,但是这个思路是个中策,顶多算是中上策。” “真正的上策是,主动出击。” 没有人说话,白虎堂就是白虎堂,一个不对就要吃人的,刚拿出去的一排人头就是铁证如山,这里绝不可放肆出来半个字儿。 李钰很满意,他对军队的要求,比秦琼还要严厉三分,算是得到了师父的全部真传。 “最好的防守就是出击。” “这是本帅的座右铭,也是经过沉淀积累下来的。” “传令!” “刷!” 所有人都把两只脚并齐整,声音整齐划一,这是对三军统帅的尊敬。 “牵扯进去的武将,除了斩杀人头那几个以外,明日夜里出征。” “得令!” 几个得了军令的武将,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主帅。 尽管他们清楚,这是敢死队,出去就是必定死亡的局面,可是他们还想给李钰跪下磕头。 因为将军死在战阵上,等于是最佳的归宿,最好的归宿。 “兵卒士,我这里没有,有的就是四海之内的罪犯,老规矩,除了你们以外,其他罪人,斩杀贼军三个人头,无罪,多一个就是卒,多两个为士。” “得令。” “你们也有你们的事情和待遇,怎么做能保住性命,怎么样能继续留在军中,本帅的锦囊妙计里写的清楚明白,你们拿去一看就知道了。” 李钰说着话摆了摆手,身后一个李氏二房的血卫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大把卷起来的文书递过去。 几个罪犯武将,赶紧站出来接令,然后哆嗦着嘴唇颤抖着声音; “谢大帅照顾。” “谢大帅的恩情。” “谢大帅。” “不用客气了,你们也清楚,就算有活下去的条件,也非常的苛刻,几乎九死一生的局面。” “我只说几句,不说第二遍,你们听好了。” “唯…” “做到里头第一条的,死后,可按照士的待遇下葬回去。” “做到第一条第二条的,抵消罪名,死后以原本的职位下葬回去。” “做到前两条不死的,回来后降三级使用。” “另外,你们没有选择逃跑,所以我不碰你们的家人。” “谢大帅。” “启禀大帅,末将有事请教。” “讲来。” “唯!” “启禀大帅,末将想要问的是,那些囚犯多少人数,可有甲胄下发?” “总人数有三万六千四百三十九个犯人,包括罪臣的家人,族人,下人,也包括那些犯了王法的贱民百姓。” “大唐,目前没有罪人了,所有的罪人都被我找到弄过来了。” “只要是流放之上的,包括流放的罪人,都被我安排过来了。” “当今天下的牢房里,现在关着的那些都是很轻的罪名,只剩下不足三千人了,有的县,牢房里几乎没有罪人,有的县城,牢房里头还有一个两个,但凡是稍微重一点的罪犯,全部被我弄来边关准备送死了。” “许多人说我心狠,把几万人弄来边疆送死,还有人说太平盛世,基本没有罪犯什么的,都是瞎扯淡。” “本帅要说的是,冤假错案,我已经叫人查清楚了,改判的也有不少,甚至有些被冤枉的,直接就被本帅释放回家去了。” “本帅不会冤枉哪个,但凡是被我弄来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犯罪者,既然成男了,就得为自己做下的事,承担一切后果,所以死了也不用叫委屈。” “况且,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实际上我是不赞同他们活着回来的。” “因为这些罪犯里头,尽是些叫我恶心的渣子,比如,有些人坑蒙拐骗,恨不得把他人的命都骗去。” “有些人,玷污强暴妇人,有些罪犯欺压百姓邻居,还有些是当地的恶霸,痞子。” “虽然我不想叫他们活着回来,活着不想让他们活下去,但是,该怎么还得怎么,甲胄全套,唐刀人手一把,铁朔人手一把,弓箭,三人配发一套。” “该做的我都做到,剩下的就看天意了,真能活着回来的,或许是天道的意思,我不干涉,也不去迫害。” 几个武将没听进去其他的道理,只盯着有三万多人,心里都踏实了不少,心情也稳定了下去。 且还要配发全部兵器甲胄,只这一点就能做出一些事情了。 第1077章 兵败重伤 第1077章 ;兵败重伤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兵败重伤 公元六百四十五年夏末。 草原联军和李唐军终于拉开了血战的序幕。 李钰欲使死士前往草原深处联络阿史那社尔部落,和回鹘部落联盟。 但是这个计划早就被草原联军计算到位,防范的十分周密。 三万多死士几乎死伤殆尽,引发李唐汉人援军,前往救助。 结果又被草原人算中,围点打援,把李唐军打的节节败退。 初战失利,二战又失败,李钰指挥大军行动,四十万汉人军队,争先恐后的救援前军。 第三次厮杀,汉人依然不得便宜,草原联军还是掌握着主动权,汉人江山危险到了极点。 吐蕃国主弃宗农,和铁嘞八姓的可汗商量,紧急派出人马,去往中原各地散发边关告急的消息。 想让李唐朝廷内部产生更大的恐慌,进而撤换掉三军统帅李钰,然后趁着老帅离开,新帅初上任,不熟悉大军内情的时候,一举消灭汉人的军队。 其实所有的消息,都按照李唐朝廷的规矩,八百里加急,三天一报,传送回去长安城。 只是一直被朝廷压制着没敢让天下百姓知道,边疆已经极度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守。 然而,随着草原人装扮的汉人,过来中原把消息散开之后,汉人这边真的恐慌到了极点。 距离北方最近的许多郡城里的百姓,都在收拾行囊,观望局势,一旦不对头的情况出现,就能在第一时间里逃走保命。 也有些胆小的百姓人家,不敢等待,已经带着家人老小开始逃窜。 可是! 如果边关失守的话,整个天下都要被草原异类们占据,应该往哪里逃呢? 恐慌一直在蔓延。 三省六部的文官们也开始坐不住了。 朝会上,几乎天天都在争吵,要不要换掉李钰,安排他人做主帅。 程咬金已经压制不住场面了,尽管李世绩也帮着程咬金支持李钰。 可其他人似乎全部主张换人,还要求快速换人,局势紧张到了极点。 这一天上朝,刚说几句,不知道谁又把话题扯了过来,朝会上又吵得像是东西两市那般热闹。 如今的官员分成了三个派系,其中一派支持有副统领李道宗为主帅。 另一派主张有副帅薛万彻接受三军统领的位置。 还有一派主张,应当有尚书左仆射,兵部尚书,李世绩前去带兵。 如果不是退休在家养老的李靖已经病入膏肓,只等最后一口气,这些人肯定要把李靖搬出来的。 李世民黑着脸一句话不说,他已经两顿没有吃过东西了,连续七八天,他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经常夜里睡不着出去散步散心。 对于大儿子的行动,他全不知道,临走前大儿子已经把要做的事情和整体计划,全部说给了李世民听,这个世上知道内情的,只有李世民一个人。 可是尽管李世民知道一切都是在演戏,可李世民依然寝食难安,他担心大儿子弄巧成拙,假最后做成了真,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那样的话…… 李世民不敢往下想了,他很矛盾,一方面他知道大儿子的天赋惊人,有李氏二房的传承,兵书战策倒背如流,又得到一生不败的杀将秦琼的传承,还有禁军林家的长老们整齐行动。 可是另一方面,他还担心李钰斗不过那些老奸巨猾的草原首领们。 万一失败,中原就要面临草原人的屠刀了,那样的话,李世民就是所有汉人心里的千古罪人了! 毕竟草原联军超过了六十万大军,而大儿子才三十多岁。 可是自己都不支持他,外人谁还能对他有个好言? 李世民又想到了当初年轻时候的自己了,不也是这样吗? 那时候的自己,多么渴望得到阿耶的支持? 以上种种,种种……导致李世民左右摇摆不定,忧心如焚!度日如年! “陛下?” “陛下!” 群臣的呼唤,终于叫醒了正在内心挣扎的李世民。 前几年中的丹毒,虽然有李钰安排的道士救活过来,可是李世民的身体也收到了很大的伤害。 如今的李世民,苍老的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身体也不行了,精力也跟不上了,曾经强大的内心,也一去不回! “嗯?” “哦,诸位爱卿所言何事?” “启禀皇帝陛下,边关接连三次出现失利,李帅已经不堪重任,臣等恳求皇帝陛下,赶紧换帅吧。” “是啊陛下,再迟……恐怕就要酿成大错了,请皇帝陛下慎重考量。” “请皇帝陛下慎重考量!” 几百个文官异口同声,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的整齐。 “这……” “诸位爱卿莫急,待朕仔细……” 李世民没有说完就停下了,因为红翎信使又到了。 太极殿外仗起来急促的竹哨声,然后马蹄声越来越近。 “报!” “报皇帝陛下。” “快说,边关的局势如何了?” “唯!” “启禀皇帝陛下,边关告急,请皇帝陛下速发救兵,我家大帅……” “啪!” 报信的士兵话都没有说完,李世民就一巴掌拍到了龙椅的扶手上,李世民怒容满面! “你家大帅?” “还有脸来说吗?” “朕四十万将士交到他手里,难道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昔日,朕的猛将勇士们,哪一次不是以少敌多?” “以前才多少人马?现在呢?这一次的兵力,超过以前多少去了,居然还要连着三场失败?” “到底怎么回事,他个小畜生到底在做什么?嗯?” “说!是不是又在军营里弄一大堆女人淫荡取乐了?”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走下了台阶,指着报信的士兵,使劲吼叫! “启禀皇帝陛下,我家大帅没有玩弄女人,没有淫荡取乐,自从大帅去到了边关之后,马不停蹄的安排事情,经常一天就吃一顿饭,就这一顿饭有时候还是在马背上啃的干粮。” “皇帝陛下呀,我家大帅他尽全力了,真的尽力了……” 来报信的士兵倔强的为自家大帅辩解,却被李世民再一次打断。 “尽力了?” “他是怎么尽力的?” “出战三次,失败三次,他就是这样尽力的行动?” “他口口声声要做个样子给朕看,他就是这样做事的?” “他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还窝在他的中军大帐里吃肉吃酒?” “启禀陛下,末将不知……我家大帅他……他……” 坚强的士兵说话都哽咽了,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这话加上士兵的眼泪,吓的李世民忘记了军情紧急。忘记了边关告急。 公开给世人知道的大儿子,被发配走了,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才保住那个畜生的性命。 如今这个最优秀,最像自己的大儿子,难道也出事了? 边关有六十多万贼军对阵,可不想长安城这里,李世民还能护他…… 只一瞬间,李世民就天昏地暗! 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这一刻他不是九五之尊。 这一刻,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普通的阿耶。 旁边的程咬金和李世绩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陛下!” “陛下!” “陛下您醒醒!” “陛下赶快醒来!” 短暂的昏迷之后,李世民被两位大臣掐住了人中救醒过来。 旁边跟着跑下来的老内侍钱得海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道家留下的大还丹,又叫人取来温水给李世民服下。 醒过来的李世民紧紧抓住两个臣子的胳膊。 “我…儿…那小…畜…你家大帅如何了,你别着急,慢慢的说来。” “唯!” “启禀皇帝陛下,贼人势力太大,又是悍不畏死,都是那吐蕃国主生出来的注意,说是抢到汉人的任何东西,包括钱财牛羊,女人,都给士兵族人们分去七成,剩下的三成才是他们首领可汗的。” “因此,边关那些异类,全部都是士气如虹,不要命的冲杀。” “还有啊陛下,贼人并不是六十万联军,他们人太多了,末将听大将军们说话的时候听了几句,说是快八十 万军马了,那些部落几乎都是放出了全部的军队,咱们人手不够,捉襟见肘。” “副帅李道宗,带兵救援五个万人队的时候,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被围困在两狼山附近,我家大帅怒火攻心,带领人马亲自过去救援,结果又被他们算计到了。” “朕知道了,伱们不容易,你慢慢的说,朕的……他到底如何了?” “我家大帅不见了,身受重伤……” “什么?” “啊?” “哦……” 太极殿的君臣,面色大不相同,有惋惜的,有心疼的,有差异的,其中还有三四个,脸上写满了得意忘形,被年迈的皇帝看过去,赶紧底下了头。 李世民人是老了,但是心还是那样的睿智,怎能看不到那些个幸灾乐祸的恶心嘴脸! 可不就是那三四个蹦跶的最厉害,叫嚣着要灭杀李承乾的家伙? 这会儿一听说李世民又一个儿子重伤,估计难活下去了,高兴到无以复加,所以没忍住,露出了不该有的笑容,被皇帝看的清清楚楚。 李世民深呼吸两口气,阻止了想要继续禀报的传令兵。 “你到朕的书房里说给朕听,朕的大儿子怎样了。” “唯!” “嘶……” “陛下慎言呐!” “陛下?不能乱说话呀……” 李世民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回,无限落寞的离开太极大殿,一边走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 “左仆射,知节随我进来。” “遵旨。” “是兄长。” 程咬金强忍着泪水,叫出了几十年前的称呼,紧紧跟在李世民身边,搀扶着一摇三晃的皇帝。 一行人来到书房里坐下,李世民仿佛回到了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代,脸上都是坚定刚毅的深色。 “说吧,我大儿子怎么受伤的,重不重,现在何处?” “是陛下,启禀皇帝陛下,铁嘞八姓调动二十万大军……只为……我家大帅冷不防,被吐蕃的军队围困,厮杀了两天一夜,刚冲出包围圈,就碰到了事先就有阴谋的铁嘞人,大帅带领的七万军,拼命抵抗,但是不敌对方两家联合起来的二三十万联军。” “混乱中,大帅被贼人抢到手的咱们的轻弩射中了左胸,掉下马去……陛下……陛下!” “陛下。” “兄长!” 程咬金怒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李世民听到对方抢到了李唐的轻弩,反过来射中了大儿子的胸膛,眼睛翻白,软在太师椅里,顺着椅子就掉落在地下。 几个人都慌了,赶紧上去搀扶,内侍总管钱得海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再拿出一颗大还丹,撬开李世民的嘴巴,用手捏开,和了清水灌到李世民的嘴里。 可能是这一次的打击太大,半个时辰后,躺在榻上的李世民才睁开眼睛。 “陛下,臣愿前往边关,不破草原贼人,誓不回还长安。” “兄长,弟愿前往北方,为兄长效死力。” 不论是李世绩,还是程咬金,两个人想的都一个方向,赶紧去找到皇帝最聪明那个儿子,然后扫荡敌人,力挽狂澜不到,保住汉人的江山,和无数个大家小家…… 实际上,此情此景,如果单说个人安危和家族安危,都不适合请命的。 毕竟敌人实力太强,而且局势明显对李唐军十分的不利。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烂摊子,而且烂到没办法再烂了。 不论是谁,临危受命,赢了皆大欢喜,输了遗臭万年! 但是两人都是坚定不移的请命,纵观李唐朝廷,此时此刻能够胜任三军统帅的只有三人。 除了快死的李靖,剩下的就是还在边关主持大局的薛万彻,和镇守长安城的程咬金,最后一个就是坐镇后方总指挥调度粮草的李世绩。 除此三人之外,剩下的都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再也没有其他的统帅之才。 两人心里也是清楚明白,自己不出,无数汉人的家就要危险了。 甚至…… 就算去了边关,都不一定能力挽狂澜的…… 第1078章 第1078章 ;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如今的李唐朝廷中,虽说还有那些猛将如云,战将如雨! 可是…… 除了快死的李靖,剩下能担当大任的能人,就是还在边关主持大局的副帅薛万彻,和镇守长安城的程咬金。 最后一个就是坐镇后方总指挥调度粮草的李世绩。 除此三人之外,剩下的都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再也没有其他的统帅之才。 两人心里也是清楚明白,自己不出,无数汉人的家就要危险了。 甚至…… 就算去了边关,都不一定能力挽狂澜的…… 为什么说程咬金这个人,居然能够做三军统帅呢? 历史小说中的程咬金,来来回回就那三斧头,便要黔驴技穷了。 真实的程咬金可不是这样,真实的程咬金,家世非常显赫,祖宗世代为官,都是镇守一方的大能。 所以真正的程咬金肚子里不是没有墨水,而是故意装给人看的。 真正的程咬金,一肚子学问,不论是治国安邦,还是厮杀战阵,又或者统领三军,程咬金都能做到稳妥谨慎。 连李世民的王牌,秦琼,遇到事情的时候,都要找程咬金商量,可见程咬金的本事能耐,不是吹出来的。 否则李世民也不会把坐镇长安的人选,落到程咬金的身上,这可是把后院整个都托付到程咬金的身上了。 虽然两人都豁出去了,哪怕身败名裂也要站出来,为君王效力,为天下苍生流血。 可是李世民并没有同意,反而是摆了摆手; “不着急。” “不着急?” 两大统帅整齐反问。 李世民点了点头; “不着急,得海。”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 “叫人都退下。” “遵旨。” “都退下,出去书房外三十步。” “唯!” “来人。” “人在,请大总管吩咐。” “书房外三十步就是生死线,踏入一步者,杀无赦,不论身份如何,也不管他是哪个。” “唯。” 看到所有人出去,李世民指了指左手的书架,钱得海点头后从第五层上,取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拿出一封书信来。 “陛下。” “叫他们看看。” “遵旨。” 程咬金接过了书信之后快速打开,两人一块查看。 两人虽说都是面无表情,可是都在深呼吸,压制狂跳的心脏。 “兄长,看完了,您还收着。” “嗯。” 李世民勉强坐了起来,钱得海赶紧把靠垫放在皇帝的后背。 “先不说你家大帅,先说说你是什么品级,在哪一卫里当兵?” “啊?是,回皇帝陛下的话,末将是个从六品上的校尉,在左武卫第三营里当兵,管着一个千人队。” “真好,爱卿的年纪顶多三十五六吧,能到这个地步,也算相当厉害了。” “谢陛下夸奖,出些蛮力,机缘巧合下立功几次罢啦,没什么大能耐,都是我家大将军,和大帅抬举起来的。” 李世民勉强露出微笑; “很好,钰儿练出来的兵,果然不同凡响,对了,你是被谁派回来的?” “回陛下,大帅出征前就把进退之事都想好了,但有不对,叫我连夜回长安找陛下回报军情。” “哦?这么说,伱并不知道你家大帅太多事情?” “启禀陛下,末将听说大帅落入陷阱被贼人困住的时候,就直接出发了,第三天的时候,后头追上来的兄弟告诉我的,说大帅中了轻弩,生死不知。” “嗯知道了,那告诉你军情的兄弟,还说了什么?” “比如,有没有说你家大帅现在去了何处?伤势如何?身边跟了多少人保护他?” “回陛下的话,说了,我家大帅身边跟着家族里的死士三百,岭南猛卒五千,道家门里的道士,有男有女,具体多少不知道,听说有三百多个。” “还有别的没有?” “回陛下的话,还有,还有左武卫的两个千人队,南北衙禁军各三千,加起来恐怕也该成一卫兵马了。” “嗯,朕知道了,你家大帅之前还交代了什么?” “回陛下,之前交代的是,大帅如果中了埋伏,或者被敌人围困,就叫我连夜回长安,禀报陛下,左仆射调动粮草供养,不能乱动,程大将军继续留在长安也不能动,边关的事情大帅都交代了副帅薛总管,说请陛下放心,可是陛下呀,末将心都揪着,即便我家大帅身边有一万人马守护,可草原上的狼崽子们,那么多人,站在城墙上看出去,全部是连绵不断的军营,一万军真的不够人家看的。” “那你在朝会上的时候,为何说要朝廷给你们救兵的话?是不是你家大帅之前交代好的行动?” “是的陛下,那些话都是我家大帅的命令,不让回来乱说话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歇吧。” “对了陛下,还有一事忘记说清楚了,也是我家大帅交代的。” “说。” “唯,我家大帅有交代,但有高句丽人趁机作乱,可调岭南军前往镇压,有程大将军手下的副帅,苏十三郎带兵,以和为贵。” 李世民跟两大统帅听到这话,都是眼睛一亮,李钰的建议可谓一针见血,安排的大将也是名不见惊传,实际上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两人不行动的情况下,唯一可托付大任的能人。 “知道了,你回去歇息吧。” “唯,末将告退。” “准。” 看着来人松了一口气,离开书房而去,李世民看着手下两大能臣; “最后的安排,两位爱卿觉得可否?” “回陛下可行,也是最好的安排。” “回兄长,完全可以的,高句丽必定要趁机作乱,这个想都不用想,所以应当立刻用八百里加急,调动岭南军北上,同时安排苏十三带领部分玄甲军,直接过去东北,防患于未然。” “准,这整好也是朕心里想的,这些年,高句丽已经嚣张跋扈到忘记自己是谁了,他们必定造反,祸害东北那边的边疆要塞。” “左仆射明天就得安排,越快越好,朕估计,他失踪被困的消息一旦传开了去,高句丽必定要趁乱起兵的。” “臣遵旨,今天就要安排,请陛下放宽心吃喝。” “只是一条,方才那将军说的一点不假,侄子那边虽说跟着万人,可关外的草原上,遍地尽是狼崽子,陛下……要不,知节留在长安坐镇,臣过去一趟北方?” “不必了。” 李世民狠下心拒绝了这个非常诱惑人的建议。 “你们也看到了他的谋划,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虽说疲惫敌人的计策有点过头了,但是朕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更快的解决边关的所有问题。” 程咬金在旁边点头符合一句; “另外还能少死几个儿郎。” 听到程咬金的话,李世民狠狠地点了点头; “对,尽快结束,就能少死一些人,不论是汉人,还是异类,都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死亡。” “所以不用搭理他,虽说局势已经烂到无法再烂,但是朕相信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看到皇帝的决绝,程咬金不再多嘴了,改成了面对现实;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明天还得继续跟那些文官们吵架,吵上两天之后,再开始假装安排替换的统帅,总而言之能拖几天是几天。” “没错,知节说的正合朕意,就这样安排好了。” “遵旨。” 那么李钰到底怎样了呢? 有没有中计? 一切都在他得掌控之中吗? 答案是半对半错。 大部分决策都是李钰和两个副帅决定下来的,头三步迈出去,皆在敌人的预料之中,也是李钰的计谋。 被包围,甚至连受伤都在李钰的预料之中,但是唯独一样,超出了李钰的猜测范围。 那就是,他对头派系的那些武将阵营里,终于有人行动了。 一出手就是王牌。 李钰被围困的时候,刚杀出重围,就遇到铁嘞八姓的冲杀,再度陷入新的包围圈。 这些都是李钰提前算计好的事情,接下来应该是汉人的军队,上来解救他,然后再次被草原人打败,然后他借失败遁走,最好是想办法带点伤逃跑。 然后去寻找阿史那社尔,和回鹘部落,故技重施,三方联合,打破草原联军,另一边用重金收买联军里,能说的上话那些首领。 然后一个势力一个势力的瓦解,最后有重金收买的那些首领们提出建议,跟汉人坐下来议和。 这些就是李钰的整体战略,当然了,要想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判,其中有个必然的条件,那就是拿出汉人的实力,打一次漂亮仗,把草原人打疼。 打不疼,不论是铁嘞,还是吐蕃,都不会安生下来和谈,所以,李钰必须好好的打个漂亮仗。 然而,事情到这里之后,出现了不可控制的转变。 冲出铁嘞大军的封锁之后,李钰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行进。 可是刚走了一天,夜里就遇到了突然袭击,还好李钰手下的兵,严格执行军令,没有玩忽职守的人出现,几十里外就发现了敌人。 “报。” “站住。” 传信的兵卒被李钰账前当值的左武卫兵营里的千人队校尉拦住。 “何时惊慌?” “报将军得知,三十五里外,发现大量贼人,怀疑还是铁嘞那边的狼崽子。” “什么?” “你随我来。” “是将军。” 李钰的中军大帐并不大,因为是急行军,又只带了一万多人,所以李钰一切从简。 但是大账内外的护卫一个不少,李钰虽然睡下了,但是他警惕性非常的高,又因为道家三护法拿出了养生的方案帮助他,所以现在李钰的身体,可以说算得上是健康的身体。 别小看健康这两个字,人生堕地,天赐其寿,四万三千八百天,都为一百二十岁,两个甲子。 不讲究的,不在意的,各种减寿,比如往死里吃酒,昼静而夜动,打仗流血,乾坤逆转,日月倒行,等等,都会导致身体出现病痛,从而减少阳寿。 而健康的人,不会没有原因的生病,又因为阳气足够而百病不生,百邪不侵。 比如李钰带在身边的左武卫出身的几千军,就是他当初当做特种兵训教出来的那些兄弟,全是用中药喂养一年,调理了身子的。 战斗力相当彪悍,个个精神充沛,生龙活虎,随便弄个小帐篷睡一会,起来就是战斗力满满。 这一点看着无所谓,却是很厉害的,出门打仗不生病的军队,几乎可以算得上天降神兵了。 身体健康四个字,不是胡乱说的,事实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不是健康人。 特别是那些靠石锁,锻炼出一身横肉,打仗非常厉害的武将们,和健康两个字都不搭边的。 这些人表面壮实,实际上五脏六腑早就受到了伤害,阳寿短的很。 李钰的健康,是从内到外的,五脏六腑结实无比,反应出来的情况是,皮肤娇嫩柔滑,三十多岁看上去像是十几岁的样子。 夜里虽然熟睡,但是李钰的六感六识,几乎是半醒状态,随便一个动静,李钰就能感觉到。 所以当值的将军带着报信的兵卒进去大账的时候,李钰已经从后账出来,端坐在白虎堂上。 “报大帅,下头回来禀报,三十多里外发现贼人,正在往这边过来。” “知道了,说说你们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 “唯,启禀大帅,末将带着手下兄弟正在西北巡查,一个兄弟从风声里发现了不对劲,我们就顺着走出去十几里,然后发现有两三万贼人,正在悄无声息的前进,连马蹄子都包裹了粗布,没人说话,看上去训练有素的样子。” “巧合?还是不期而遇?” “尊上,弟子觉得并非巧合,恐怕是有人泄露了风声所导致的结果。” “嗯,无泪观主的说法跟本尊不谋而合,如果这样的话,以后的路,走下去就非常的有意思了。” 李钰一脸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不紧不慢的端起来茶杯,压了一口再放下,李钰大声喊叫 “传令下去,执行第二套方案。” “唯!” 第1079章 汉人的主力军 第1079章 ;汉人的主力军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汉人的主力军 听到说刚逃出来包围圈,上路一天就被盯上了,李钰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巧合?还是不期而遇?” “尊上,弟子觉得并非巧合,更不是不期而遇,恐怕是有人泄露了风声所导致的结果。” “嗯,无泪观主的说法跟本尊不谋而合,如果这样的话,继续往下走,以后的路,就非常有意思了。” 李钰一脸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不紧不慢的端起来茶杯,压了一口再放下,李钰大声喊叫 “传令下去,执行第二套方案。” “唯!” “报。” 这边刚出去,帐篷外又有探子回营禀报军情。 “传进来说话。” “唯!” “报大帅得知,咱们的粮草路线被贼人冲杀散了,押送粮草的刘大将军差人来报,贼人竟然把他们送粮食的路摸的熟透,敌军势大,只能暂时后退,躲避锋芒。” “暂时不得送来吃喝,不过刘大将军也说了,他会另外想办法的,叫大帅这边莫要着急。” “知道了,既然粮草路线被断,说明敌人已经摸清了许多事情,恐怕后边要追上来人马,前后夹击的。” “这个属下不知。” “去吧,盯紧点。” “得令!” 打发了报信的兵卒之后,李钰又端起来茶碗,一边品尝,一边等待。 “该来的,总要到来,一味的躲避也不是办法,无泪观主以为如何?” “是,弟子认同,天道降下考验,寻常人可以选择止步不前,可尊上贵为道子,是躲避不开的,否则,恐对修行不利。” “嗯。” 李钰答应了一声,侧耳倾听帐篷外的动静。 到处都是马蹄声,和人跑步的声音,除了将军们偶尔来几句命令,吆喝几下之外,没有任何人说话。 这就是李钰训教出来的兵卒,这就是李钰要求的标准。 除了执行命令,还是执行命令! 没过多久,帐篷外又传来禀报声; “报大帅,有紧急军情。” “进来说话。” “唯!” “启禀大帅,后方截断粮草的路上,杀过来三四万人,行军很是匆忙,着急赶路的样子,虽然行军有点忙乱,但是也算过得去。。” 李钰微笑着看向帐篷外头,仿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是因为后头距离咱们这里太远了的原因,很正常的,他们担心无法跟前军一起攻击,耽误事情,所以才慌乱所以才着急前进。” “属下明白了。” “传令。” “人在!” 李钰一声令下,帐篷里十九个传令兵立刻上前一个答应; “南衙禁军出行一个千人队,去后方说说情,叫他们再慢上一些时间,如果他们过来太早的话,可就要轮到咱们去手忙脚乱了。” “得令!” 李钰带出来的这一万多人,他心里最清楚明白其战斗力是如何的彪悍。 这一万多人有岭南亲自训练出来的野人部队,还有手下三卫兵营里的猛士,可以说全部都是士,连个卒都没有半个。 个个都是杀人机器,个个都是冷酷无情,只知道执行军令,不考虑其他任何事情,李钰觉得,足够比得上少年前横扫六合八荒的大秦锐士。 这种士,最厉害,最勇猛,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比如今夜,听到将军们下令,叫赶紧行动,马上要和三万多敌人厮杀,这一万多人不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个个都摩拳擦掌,兴奋莫名! 对于这些人来说,对阵三倍于自己的敌人,无非就是费点功夫罢啦。 这就是典型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概念了。 李钰稳坐在中军大帐里喝茶看书,帐篷外的猛士们心里更加踏实。 怕个鸟毛? 没看大帅还在吃茶? 不说这边的一万多人正在准备迎接贵客登门,单说三十多里外的黑夜里。 “首领!” “回来了?” “回来了。” “怎样?都说李钰的智慧天下无双,又传闻李钰行军时,探子都是七八个人一组,散开四面八方几十里,可有其事?” “嗨,狗屁,首领您不知道啊,根本没有七八个,他们的探子就两个人作伴儿,装模作样的出来看看,不过还真是非常的认真呢。” “怎么个认真法?” “就是每半个时辰,出来一圈,然后躲个背风的地方呼呼大睡,我带着孩子们观察他们三次了,从天快黑的时候到现在半夜,一直如此,从来没有超过半个时辰的点,也算是挺认真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说,他们汉人还确实挺认真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首领身边的许多人都跟着大笑起来,首领双手往下压一压,场面立刻安静下来,显示出这些人的军事素养,并不是泛泛之辈。 “都说李钰手下掌管的三卫兵马,乃是汉人那边,最厉害的锐士,当真是传闻不如一见纳。” “是啊首领,半个时辰巡查一次,他娘的屁,够咱们杀他们十次了。” “就是就是,就这还要去呼呼大睡,汉人就是娇气的很,没有咱们草原儿女吃苦耐劳的心,吹个风能冻死人不成?” “这要是换做我手下的孩子,我敢宰了他,娘的,还偷偷睡觉,敌人来了怎么办?割了吃饭家伙,以后咋整?”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来问你,这会儿他们那边巡查的探子过去了没有?” “正在巡查呢大首领,得三碗酒的功夫才能跑去睡大觉。” “哦?那就等着他们睡大觉了咱们再过去。” “是首领。” “传令下去,都不要忙乱,就剩下这最后三里地了,都别着急,记住了不论是谁,只要斩杀了李钰,赏赐牦牛一千头,羊三千只。” “呜呼……” “好了好了,别着急欢呼,一会儿宰了李钰再说庆祝的事情。” “是首领。” “走,你带本首领前去查看,我要亲自看看前头的形势再说。” “是首领。” 首领一行动,身边几十个人都跟着行动起来,领头的家伙立刻阻止; “都留在这里别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首领,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从汉人来跟咱们打仗开始到现在,他们赢过一次没有?” “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 “别去的人多了,惊扰了汉人的探子,越少越好,我就带两个护卫过去就行了。” “首领,有必要再去看看吗?” “当然有必要的,要不是咱们一直小心仔细,不辞辛劳,怎能打赢一次又一次的仗?” “走了。” “是首领。” 这个领头羊的身份很不简单,乃是铁嘞九姓中第二大姓的可汗的亲弟弟。 铁嘞九姓里头最大的一个部落,就是回鹘部落,已经独立分家出去几十年了,不说回鹘部落,就属这个部落最大,而这个千载难逢能灭杀汉人三军统帅的大好机会,被铁嘞八姓第一厉害的部落可汗,争取给了亲弟弟。 这个家伙虽说是可汗的弟弟,但是比兄长可汗小了二十一岁,基本是可汗养大的,跟儿子一样溺爱,所以才争取到了这个天大的机会。 而且这个家伙是要继承可汗位置的汗子,必须得弄些功劳在身上,否则威望上太欠缺的话,可就非常难办了。 一行六个人轻轻打马,走了两里路就赶紧停下来。 弯着腰走路,又跑了半里地,事先已经有飞鹰看好了一切,带着自家的大首领上了一个小土坡。 大首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望远镜,放在眼睛上,仔细查看汉人军营里的情况,然后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十分简陋的鹰眼,虽然是汉人那边的什么第一代东西,并没有现在的第五代看的清,看的远,但是~就这也是可汗兄长花了一千五百只羊,加三百只牦牛,又两千张羊皮,才从汉人那边五姓七望之清河崔氏家族里一个大管事那里换来的。 整个铁嘞八姓联军里,就这一个,今晚只是分配给这个军队使用,用完之后立刻就要还给大汗的。 像这个宝贝,吐蕃哪里他妈的居然有两个,具体是怎么弄到手 的,谁也不知道了。 这位被宠着长大的首领,看到的是,半里外的军营里,几乎都是黑灯瞎火,唯独那中间的帐篷,灯火通明,还能听到里头的声乐。 不用多说,这个天下最风流的帅,又在吃着酒,看女人跳舞了。 “哼,果然和传闻一样,死到临头了还在享受美色,也罢,随他去吧。” “一会回去了,你们要传令的时候说清楚点,中军大帐里的女人,千万不能乱杀啊,啊不。” “是一个都不能杀,更不准放箭射人,知道吗?” “知道了大首领。” “大首领?” “有屁就放。” “不是要杀汉人的统帅李钰吗,怎么还不让放箭,还不叫杀人……” “当然不能放箭了,伱们把美丽的汉人女子杀了,老子跟你们没完啊!” “嘻嘻,知道了大首领,那个……” “大首领,听说李钰的那些女人,有好几十个呢……” “都他娘的把心放到肚子里,老子一个人也玩不过来那些的,兄长可汗说了,不准我死到女人肚子上,所以你们都能分到一个漂亮的汉人女子玩耍。” 可汗这一句话说出来,身边的几个将军都笑得合不拢嘴。 “谢大首领。” “嗯,走吧,回去调动兵马,慢慢的过来,悄悄地走路,然后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全部冲刺起来,记住了,要像打雷闪电一样,叫李钰的军营里的兵,来不及捂住耳朵。” “是大首领。” “一定要快啊,越快越好。” “记住了大首领。” “对了大首领,不要等着赤护他们后边的人马上来再动手了?” “蠢货,我说你蠢货你还老是不服气,等他们上来,咱们前后夹击是挺好的,可是老子的功劳呢?” “再说了,他们虽然是铁嘞八姓部落里头的不假,但是咱们和他们不一个姓的,你们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就是就是,大首领说的对,再说了李钰横竖就一万人,说不定还有老弱残兵呢,咱们三万六千人,吃掉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还用得着别人来帮忙支援吗?” “就是,可别忘记了,汉人说话喜欢刷嘴皮子,夸大其词,说是一万人,其实七八千人都是多说的,或许还没有这些数目呢,毕竟汉人喜欢说大话多少年了,这是他们的习惯。” “没错,你们说的和老子想的一样,废话不多说了,赶紧的走。” “是大首领。” 众人一路急行回到军队里,然后快速出兵,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快到地方的时候,又停下来不走,一直等到两个汉人巡查的士兵懒洋洋的离开,这才赶紧又往前走。 都是不行拉着马走路,直到李钰的军营外半里地才停下来,组织队形。 领头的将军们刷的一下抽出腰里的圆月弯刀。 “冲。” 三万多人二话不说全部策马奔腾,不要命的往前冲。 万马奔腾的声音终于惊醒了军营里的汉人,快要冲到军营的首领将军们看着前面的汉人互相惊叫着四下乱跑,眼看着无头苍蝇一样,将军们更加兴奋了,草原勇士们的血液都沸腾了。 接二连三的胜仗,叫草原人习惯了一个事实,汉人根本不是草原人的对手,吃五谷杂粮的汉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吃肉长大的草原雄鹰呢? 没有人怀疑什么,还用得着怀疑? 没看汉人军营里稀稀落落的? 果然和首领们猜测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上万人,汉人还真是喜欢夸大其词,喜欢到处说大话的,就这点儿人马来保护兵败逃命的主帅,顶个屁用? 恐怕连三千人都不够,还说什么一万多人马? 这是所有草原人的内心想法。 所有人都觉得,大首领有点儿太小题大做了,这点儿人,一个万人队杀过去就能解决问题,居然还叫两万多人一块儿冲杀。 应该多留一些兄弟在旁边看着,半个万人队进去都足够用的。 第1080章 不再保留 第1080章 ;不再保留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不再保留 冲杀到汉人军营门口的草原人都看明白了,尽管是在黑夜里,尽管汉人军营里的火把不多,可他们还是敏锐的观察到了大概情况。 汉人军营里明显已经乱套了,许多人都在四处乱窜,还有一些人在往中军大帐靠拢。 更有一些人,在往军营后头撤退,连主帅都不要了。 果然和首领们猜测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上万人,汉人还真是喜欢夸大其词,喜欢到处说大话的,就这点儿人马来保护兵败逃命的主帅,顶个屁用? 恐怕连三千人都不够,还说什么一万多人马? 这是所有草原人的内心想法。 所有人都觉得,大首领有点儿太小题大做了,这点儿人,一个万人队杀过去就能解决问题,居然还叫两万多人一块儿冲杀。 应该多留一些兄弟在旁边看着,半个万人队进去都足够用的,还好汉人不论干什么都喜欢大,就像这个几千人的军营一样,弄得真大,装四五万人进去还显得空旷呢,整好合适大军冲杀进去,要是军营太小的话,冲进去之后,马儿都不好拐弯的! “冲啊!” “杀!” “呦吼……呦吼……” “驾,驾驾……” “呜呼……呦吼!” 汉人军营的辕门,根本就挡不住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 草原人早就和马儿成为了朋友,人一动,战马就知道该做什么,人马合一之后,个个都是非常轻松的跳跃进去,然后往军营深处拼命奔跑,因为斩杀一个汉人的人头就可以换到三只羊呢。 该死的汉人,胆小如鼠,跑得到那么快,提前就开始逃命了,叫伟大的草原雄鹰们不得不往军营里头奔腾! 铁嘞部落的未来可汗,到底不是完全的蠢货,留下了一万五千人在外头观望,瞭阵, 冲杀进去的两个万人队就算遇到突发情况也没关系,外头的一万多人马随时都可以冲进去救援。 就在草原雄鹰正策马奔鹏的时候,叫人吐血的情况出现了。 “噗通!” “扑通……” “哎呀……” “噗嗤!” 正在奔跑的战马,忽然掉进黑夜的陷马坑里,下头传来人的惨叫声,和马的惨叫声,还有东西插进血肉里的声音,噗嗤,噗嗤! 一道陷马坑像是一个半圆线,又像弓箭的弓弦一样,把李钰的中军大帐保护起来。 整道陷马坑前后宽六米,两边连接整座军营,所以不论你的战马多么厉害,也不行,蹦跶不过去的。 前仆后继的,无数的草原人掉落进入,第一层毫不例外都是被陷马坑里的竹子扎死的。 后来掉进去的,又被再后来的压死,不透气,憋死的也有。 场面非常的混乱。 “停下停下!” “怎么回事?快速上前去查看明白,回来报我,散开,全部散开,快给我结成防御阵。” “是将军。” “是首领将军。” 万人队的首领十分生气,吩咐完上去查看后,赶紧叫人换阵,他生怕狡猾的汉人要偷袭! 事实上他基本是多此一举。 “报首领。” 查看的兵卒快速回来; “报首领,前方有陷马坑,东西贯穿,前后六七步,掉进去不少人,没发现汉人,估计都往后头逃命去了。” “他娘的,把死了的堆在一起,先冲过去杀人立功再说,回头再来收拾孩子们的尸体。” “是首领。” “首领将军,大首领叫我来问问什么情况。” “没什么,你回去禀报,一道陷马坑而已,本将军正在挖土填埋,今夜必须为大首领立功的!” “是将军。” 话不多说,总算忙完了一切,首领将军还叫人在旁边护卫,结果没有一个汉人出现。 “首领,前方汉人军营的深处,火把已经熄灭了一半多,估计人都往草原深处跑去逃命了。” “哼!没关系的,能跑多久?能逃多远?这里是大草原,可不是汉人的地方,他们能有咱们熟悉草原?能有咱们跑的快?” “那是,半个时辰就能追上去的。” “首领,肯定从军营后头跑了。” “别担心,都给我追。” “是首领。” 折腾半天,也没有一个汉人出来放冷箭,草原人忘记了陷马坑里被扎死的那两千多人的疼痛了,踩踏着同伴和战马的尸体,又开始疯狂的追杀。 等他们往前跑了几百步之后,检查了所有的帐篷,才发现,果然都逃走了。 “首领,没有人了,估计那两三千汉人都逃跑了。” “他娘的,给我追。” “是。” “首领,我看见军营后头有个大帐篷里还有灯。” “什么?那可是李钰的中军大帐,哈哈哈哈,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逃跑的东西行囊呢,快点的,别耽误,快点冲杀过去。” “是首领将军。” “呦吼!” “驾,驾驾!” 汉人的军营很大,真的很大,因为汉人喜欢这样。 李钰的军营尤其大,前后三里多地,中军大帐就在靠后的地方。 终于看到汉人了,果然两千多人,瑟瑟发抖一样,吓得缩成一团,围着中军大帐。 很明显,李钰正在收拾东西,或许再迟片刻,他们就要逃跑了,因为眼睛好使的人都看见了,那个最大帐篷里有很多人影在乱跑,还有尖叫声传来。 这是汉人逃命时候的真实样子,草原人打草谷的时候,看到太多次了。 “杀!” 马背上的万人队首领很是兴奋,一边骑马一边下令。 一块进来的有两个万人队,他可不想被另一个家伙抢了功劳。 前头那两千个左右的汉人,吓得屁滚尿流了,冲过去还不是砍瓜切菜? 然而今夜注定不是个容易过去的夜,好好的天,开始起了风。 不过没关系,草原汉子见多了这种天气,吹点风算个屁?草原上的雄鹰可没有汉人那样的娇气。 眼看就要冲过去的时候,就在草原人马上要立功的时候,诡异的情况出现了,真的很诡异… “咚!” “嗖!” 一声鼓响,然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弓弦被放开的声音。 这两种声音不论哪一个,都是草原人非常熟悉的声音。 咚的一声鼓响,就是汉人的战鼓传令声,嗖的一声是放箭的声音。 尤其这种更加清脆的声音草原人更加的熟悉,这是汉人弄出来的铁胎弓的声音,能贯穿两个人的铁胎弓!杀人不眨眼的宝贝弓箭,草原人梦寐以求的上等宝物。 但是~一把铁胎弓的声音,没有如此震撼,这起码得两千个弓箭手同时放箭,才有如此震撼耳朵的威力。 听见是一回事! 反应是另一回事! 听懂了是弓箭,想要躲避开,这是又一个概念了。 没有谁能及时躲避。 因为弓箭太快了! “噗嗤!” “噗!” 翎羽扎进肉体的声音,也很整齐!真的很整齐! 然而这才是个开始。 “躲避,散开!快点散开,有埋伏!” “咚!” “嗖!” “噗!” “咚!” “嗖!” “噗嗤!” 草原人计算的也不算太差,确实是两千人一块放箭。 但是,不是一个两千,是很多个两千人。 李钰的一万多人,个个都是很厉害的弓箭手。 每个人都配发了三套弓箭。 对的,就是三套,很奢侈! 放箭的速度,一轮接着一轮。 两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往后逃命的草原人,也被整齐的弓箭射成了马蜂窝。 别担心!李钰带出来的这一万出头,全是猛士。 不是卒! 记住不是卒! 更不是兵! 这是士,还是猛士! 每个人都有射出去三十箭的本事,而且紧接着还有不错的战斗力。 只是,区区两万人,陷马坑里留下了两三千,过来的就一万六七,真的不需要射出去三十箭。 只三轮弓箭射出 去,草原人就死掉了一大堆,剩下的不足五千人,看样子也就三千多了。 有的人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箭,穿透前胸后背,但是他们像不知道疼一样,拼命想要逃回去。 因为黑夜里啥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汉人在躲着放冷箭! 所以他们想要快点逃命出去,他们想离开这个活见鬼的军营。 还好! 还好战鼓声只响了三次就不响了,如果再响三次,恐怕没有人能活着跑出去的。 可惜事与愿违! 虽然战鼓不响了,可是弓箭却没有停止下去,一路上的草原人不停的落下马背。 没有汉人摇旗呐喊,甚至没有汉人说话叫喊,真不知道汉人的将军怎么命令弓箭手放箭的。 这是后来死亡的草原人最后的想法,没有一个人活着出去,两个万人队的性命全部留在了李钰军营的后半场。 “大帅!” “说。” “唯!” “启禀大帅,都杀了,末将衡量可能是两个万人队。” “两个?” “是的大帅,不会再多了。” 放下了茶碗的李钰皱着眉头; “真麻烦,今夜想要睡觉都不能了吗?怎么对方还留一万多人在外头?” “大帅放心睡觉,末将出去灭杀他们?” “大帅,末将也可以的。” “大帅,末将手下的千人队出去就可以了。” 李钰的帐篷里十几个大将争前恐后的请命,仿佛把外头的一万多人当做了待宰的羊羔。 “不不不不。” “没那个必要,我不喜欢以少胜多,那样太费劲了。” “前头几个月太费劲太费劲了,四十万大军,每战必败,真的很辛苦,朝廷里的官员大老爷们,都无法理解本帅的辛苦。” “唉,真不容易的很呢。” 李钰一边感叹,一边站起来往外走,身边所有人都跟在屁股后头。 “是啊大帅,每次都得输,而且还要输的像那回事,说实话,末将每次都很憋屈,也很辛苦。” “可不是嘛,这几个月过得,谁都是一肚子苦水,委屈都顾不上了,真他娘的不容易。” “不必再辛苦了,这回咱们可以放开手脚厮杀的,尤其是咱们这次行动,派人回去传令,把左武卫,南北衙这三卫禁军全部调动过来,加上岭南出来的五千军一块过来。” “三天,我只给他们三天时间,三日内必须到来,不准多一天,我要在草原上打个闪电战,打个游击战!” “得令!” “一个传令兵答应后快速离开,朝着军营后方消失在黑夜里。” 李钰的话刚说完,身边跟着的贵妾林霸王就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 “传令回去,把咱们的三千血卫全部调动过来,三天内我要看到他们出现在我眼睛里,需要什么东西全部带上过来,不要落下任何兵器。” “是娘子,奴婢立刻安排下去。” 一群将军看到大帅往前营行走,都着急了,赶紧吩咐手下。 “分出去一个百人队,可别出现没死透的。” “得令!” “快,咱们也派出去一个百人队,打扫战场。” “得令。” “大帅,大帅要去前头?” “没错,本帅得去前头当诱饵,否则外头的鱼儿不上钩,可是个非常麻烦事情了。” “大帅慢点。” “来人,把中军大帐收了,挪到前营。” “得令!” “来人,快快派人去把陷马坑里的尸体弄走。” “多去点人手,里头该有两三千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呢。” “是大帅,多去点人。” “得令。” 李钰换了个地方李钰喝茶,看美女跳舞,完全不把外头的一万多人当回事,可把人家着急坏了。 两万人进去,没有动静,然后汉人的三军统帅还他娘的在中军大帐里吃茶,再然后军营里许多人拿着火把跑来跑去,不知道在搬运些什么,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终于! 铁嘞八姓第一大姓未来可汗,带着一万多人闯进了李钰的地盘。 旧戏重演,陷马坑里留下些尸体,然后,李钰的一万多个弓箭手,收割了一万多性命。 再然后! 后面需要前后夹击的三万多人,姗姗来迟,再然后,李钰李钰做诱饵…… 是夜! 草原联军消失了七万多人,包括战马。 李钰的一万多人,毛都没掉! 不对! 或许哪个人洗澡的时候……掉几根毛也说不定的! 第1081章 汉人发威 第1081章 ;汉人发威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汉人发威 铁嘞八姓第一大姓未来可汗,忍不住黑夜的侵袭,忍不住两万人的离奇消失,带着一万多人闯进了李钰的地盘。 旧戏重演,陷马坑里又留下不少人和马的尸体,然后,李钰的一万多个弓箭手,收割了一万多性命。 再然后! 后面需要前后夹击的三万多人,姗姗来迟,李钰继续做诱饵…… 是夜! 草原联军消失了七万多人,当然包括了战马。 李钰的一万多人,毛都没掉! 不对! 或许哪个人洗澡的时候……掉几根毛也说不定的! 李钰的手下放箭的时候有分寸,射人不射马,因此,保留了不少战马,都是擅长草原奔跑,耐力十足的马儿。 李钰全部装备了自己的手下,第三天上午,三千血卫先来,两个时辰后,三卫禁军也跟着到来整齐。 至此,李钰身边,三卫禁军每卫一万三千人,共计三万六,五千岭南野人军五千人,四万一! 林霸王手下的血卫三千,一个不少,又有李氏二房的族长近卫三千,加起来李钰身边有五万出头了。 五万人,在草原联军六十多万年前,还不够看的,当然不会把草原人吓到,问题是,这些人全是骑兵。 五万训练有素只知道执行军令的猛士组成的骑兵,有多恐怖,很快就要被草原人见识到了。 叫人咋舌的还不止这些,随后七八天里,两三人就可以发射的轻弩被陆续拉过来一万三千架,谁也不知道汉人是怎么躲过几十万草原联军,把批量杀人的恐怖兵器运送进草原内部的。 一万三千架轻弩,不是个小数了。 李唐朝廷从来没有出动过如此惊人数量的轻弩,因为轻弩需要的材料十分少见,犀牛角,上等牛筋,百炼精铁,海底玄铁……等等等等。 全部都不是银钱能衡量的,制作轻弩的材料,几乎全部是李钰命令族人去五湖四海寻找来的。 卖给李唐朝廷的价钱是,一架三千七百七十贯。 所以就是李堂朝廷,一卫兵马,也就给装备了一百架。 前三次战斗,由于不是攻城战,所以汉人没有大量的使用。 这一次,李钰不在保留半分,把长安城里开出来的轻弩全部带到了身边,顺道过来的还有一百多个工匠,这是修复兵器的高手,工部里带出来的,最低档次都是个从八品下,可见这一百多匠人都是修复兵器的高手! 终于! 七日后,草原联军派来了新的军队,但是,看到的是乱七八糟的尸体,和吃剩下的战马的骨头,一堆一堆。 有伤的战马,李钰选择毫不保留的吃掉,在李钰的军营里,可没有带多少粮食,一日两餐,吃的是马肉,喝的是骨头汤,李钰规定,肉得七成熟,保留三分到四分的生鲜。 所以李钰身边的五万多人,现在都是浑身精力无处发泄,不论是谁,这样吃喝都要力量强悍的,更何况本就是军人出身的儿郎? 按照之前计划的路线走下去,李钰证实了猜测,推测,一路上全是埋伏,这说明汉人那边有叛徒! 具体是谁,大家都清楚,不用查就能猜到。 于是李钰从新指定计划,改变路线,在草原上东奔西走,把草原联军弄得晕头转向。 三个月零二十一天,这是草原人最揪心,最难熬的岁月。 因为李钰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大到八十老人,小到半岁婴儿,李钰所到之处一个不留,杀光烧光,抢光。 所以没有活口传递消息,所以李钰才能如鱼得水。 不到四个月里,李钰斩杀了三十七万老小的性命。威震大草原。 三十七万人,不论哪个部落,都有牵扯,李钰又多了一个外号。 “勾魂使者” 还不说遇到的草原联军,也被李钰斩杀十几万,这给边关的压力,减轻了一半不止。 李唐朝廷的所有文官都选择闭紧了嘴巴,看不见,听不见,把杀人当做娱乐的人,他们只在史册里看过。 白起都没有这个魔鬼杀的人多,所有人心里对李钰的评价只有两句话。 那就是~残暴至极,畜生不如! 公元六百四十五年腊月。 李钰先后打败了围困阿史那社尔部落,和回鹘部落的草原联军。 释放出了两大帮手部落,至此草原联军们知道,想要胜利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李唐朝廷的兵马本来就不少,之前三次厮杀,虽然失败,人家却没有亏损多少,如今想来,恐怕是故意的了…… 加上阿史那社尔和回鹘两大部落被释放出来,联合李钰那五万恶魔,草原联军们都害怕了。 他们真的怕了。 因为李钰还是那个样子,不顾及任何人的指责,谴责,不论他去到那个地方,只要是和他敌对的部落,全部都是一个样子,鸡犬不留,牛羊全部抢走。 草原联军内部开始出现议和的声音了,但是还有许多人坚持厮杀下去。 对此,李钰笑而不语,他在坚持自己之前的方案,打人得打疼,打不疼,他们不会退步。 三个月后,草原联军里的所有人都期盼李世民议和的文官赶紧到来。 因为李钰在这几个月里,根本没有闲着,更没有停下脚步,他把大草原上杀了一个整遍,又跑到了大雪山脚下。 吐蕃国主等不及议和的官员了,赶紧带领部队回援,被李钰的联军打的犹如丧家之犬。 吐蕃大雪山下的部落平民也被这个魔鬼斩杀了七八万人口,而且李钰还在继续,因为没有李唐朝廷的文书命令,李钰又是三军统帅,他想要怎么做,没人可以阻止他。 弃宗农慌了,他真的慌了。 因为李钰断定草原联军被自己杀破了胆量,不敢乱来,只会等着议和,所以李钰就把汉人的军队,从各个边城要塞里调动出来二十万。 形势逆变了。 变成了李唐朝廷,和阿史那社尔部落,还有回鹘部落,三方联军四十六万人,来围攻大雪山。 灭顶之灾就在吐蕃人的眼前。 吐蕃国主顶不住压力,打又打不过,几乎每天都有无数的族人死亡,实在没有办法的他,自己绑了自己,叫手下送他去李钰的军营里认罪。 “国主别来无恙?” 吐蕃国主弃宗农忍不住偷偷观察见过数面的李钰。 如今已经三十三岁的李钰,长着十几岁的面孔,脸上带着七分妖孽,三分邪气,根本不像是人世间的…… “宏八米百米哄!” “嗯?” 打招呼之后端起来茶碗的李钰,听到这句佛语时,停顿了手里的动作。 对于忽然出现的声音和人,中军大帐里的所有人都瞬间紧张起来。 李钰身边的北斗七星个个都在第一时间里绷紧了身子。 然后~刷刷两声,跟随着大军行动过来的当代道门三大护法,整齐出现在中军大帐里,显得潇洒飘逸! 忽然出现的是个穿着普通喇嘛衣裳的白眉毛老头,和一个中年光头喇嘛,并肩行走进来。 两人身后都跟着三个神情肃穆的老光头,寻常人都能感觉出来,这八个光头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唵嘛呢叭咪吽。” 李钰随口而出一句佛语,听得两个和尚身后六个护法脸色一变,然后又快速回复原样。 领头的白眉毛老和尚,不为所动,轻轻的低下了头; “参见使者。” 两个领头的和尚弯下了腰,表现的恭恭敬敬。 李钰冷冰冰的回应一句; “两位高僧驾到,有失远迎了。” “贫僧不敢在使者面前耍大,使者您当高坐在上,贫僧当来觐见,只是云游未归,耽误了参见使者您的大事,真是罪过,罪过。” “不罪。” “拜谢使者在上。” “诸位高僧从西方教过来当真辛苦了,路途遥远,不知走了多久?” “回使者您的话,走了七年。” “你的汉话说的很好。” “贫僧胡乱学的。” 李钰点了点头,把身子靠向太师椅里侃侃而谈,张口就是西方教的事情,仿佛亲眼看到的一样,八个高僧虽然面色不动,却内心震惊…… “一百多年前,由于外族的入侵,地方势力豪门的兴起,西方的朝廷崩溃瓦解,因此出现了许多小国,各小国之间总是兵戎相见,崇尚武力。” “你们西方教禁武向善的理论不再适应那边的世俗,神权 没有王权的支持,自然得不到发展,从而走向衰落,也是必然而非偶然。” “善哉,善哉,使者不愧是另一方世界过来的,果然知道过去未来。” 领头的白眉老和尚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话就叫李钰浑身一震。 宫殿般的中军大帐里,三百护卫,道门弟子聚会了几十个大能,又有猛士不少,都把大帅跟和尚的对话和动作看到了眼里。 听得高僧说大帅是另一个地方过来的,大部分人都想着; “大帅果然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传闻果然不假。” 李钰露出冷笑,立刻改换了口风; “什么偶然必然的先压下不提,你们西方教派,在经历了严守戒律的清贫生活后,到了大乘佛教时期,随着教义上的某些改变而变味儿了。” “当然了,也由于世俗贵族和商人的支持,寺院经济逐步发展起来,不少僧众过着奢侈豪华的生活,这些也是导致伱们西方教派没落的原因之一。” “发展到密教以后,更是从禁欲走向了纵欲,不但不进行约束,反而放任教徒乱来,胡行,这样的教派自然不会被世人百姓所拥护,所以你们的教徒才被迫变成了丧家之犬,所以本尊才说你们的没落是发展必然。” “更何况还有婆罗门教对你们的冲击,和残害,也加速了你们的灭亡,这些种种种种加起来,你们西方教派逐渐失去了对世人百姓的影响力。” “所以才有向外扩张的结局,所以才有东渡的事情发生,对也不对?” 领头的白眉老和尚依然是一副雷打不动的神色; “善哉善哉,使者所说皆是真理,贫僧不敢否认。” “西方确实没有容身之地了,所以我等东渡而来,希望找到新的土地,生长出新的教派,吐蕃国主正好是个教徒,又愿意出力,当真妙哉,贫僧发过誓言,想要大成佛教,广布四海……” 老和尚正在说话,冷不丁的被李钰打断! “够了。” “善哉善哉。” “吐蕃国主一心想要霸占中原汉人的地盘,恐怕也是想着,尽快为你们的教派出力吧?” “使者慧眼。” “哼,别说我不提醒你们,汉人的世界固若金汤,再千年,也不会被西方教统治,你们的梦想,早晚会带去再一次的杀身之祸,你们的佛祖也曾有过言论,戒贪,痴,欲,难道你们都当做耳旁风了?” “没有,贫僧一心伺候佛祖,不敢有忘佛言。” “那就安安生生的呆在大雪山这边传教,莫要痴心妄想,否则就要招惹杀身之祸。” “尊使者法旨。” “很好,你很有智慧,什么也不说就听本尊的安排。” “佛也是道,尊者贵为道子,当然也是佛祖的使者,使者的话,贫僧不敢不听。” “那就好,免得惹毛了汉人,出动全力,来灭了你们大雪山刚建立起来的佛种。” “是。” 白眉老和尚慈眉善目,对于李钰的话,只点头,不犟嘴,得到了李钰的认可。 但是旁边那个看不出年龄的和尚,嘴角的肉抽动了一下,李钰看的清楚明白,于是盯着那个有些煞气的和尚; “你这和尚似乎有些不服气?” “回使者的话,不敢不服,只是也想辩解几句,不知可否?” “说。” “尊法旨。” “启禀使者在上,汉人的朝廷非常厉害,这个确实毋庸置疑。” “但是,大雪山这边的儿女也并非一无是处,倘若有农耕之术,再叫他们休养生息三代,孰是孰非很难定论的,况且我西方教,东渡过来大雪山这边的苦行僧也有三百多个,其中有些能耐的也有七十有二,汉人想要来杀干灭静,恐怕不容易的狠了。” “哼!” 李钰看了看帐篷里的道种,扭头反问那和尚; 第1082章 正一品王爵 第1082章 ;正一品王爵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正一品王爵 那个不知年龄几许多的和尚,面子工程做的不错,对李钰开口闭口都是使者在上,腰也弯的很深,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和尚的心里不服气! “回使者的话,不敢不服,只是也想辩解几句,不知可否?” “说。” “尊法旨。” “启禀使者在上,汉人的朝廷非常厉害,这个确实毋庸置疑。” “但是,大雪山这边的儿女也并非一无是处,倘若有农耕之术,再叫他们休养生息三代,孰是孰非很难定论的,况且我西方教,东渡过来大雪山这边的苦行僧也有三百多个,其中有些能耐的也有七十有二,汉人想要来杀干灭静,恐怕不容易的狠了。” “哼!” 李钰看了看帐篷里的道种,扭头反问那和尚; “是吗?” “你和尚先看看我这帐篷里的武力如何?” “使者的护法们很厉害,但是能战之辈只有新来的三位道友,其他二十一位道友,再低了几分,不足为虑,我和大师兄身后的六个护法罗汉,就可以顶住这二十一个道友。” “至于这三位能战的道友,贫僧就可以阻拦,我家师兄是空闲着的。” “放肆!” 李钰和白眉老和尚两人同时出口呵斥,说话的和尚立刻低下了头闭紧嘴巴。 老和尚面色和善,说话却里外带刺; “冤枉你空活了这三百多岁,连起码的……都做不到,空修行了,你且退下回去山里面壁思过,没有我的法旨不准出山半步。” “遵旨。” 看着离开的和尚顺便带走了三个跟随的护法,李钰笑了; “我知道伱们的本事,即便你们有心,也不敢动我,且我道家门里,还有他们三护法的师尊,还有另外四个大宗主,共计七人,个个都是跟你们一样活了几百岁的大能,所以你们不要以为打败了我这里的护法道种,就可以称霸天下,竞争四海了。” “贫僧不敢,使者放心,贫僧不是那种痴心妄想的人物,贫僧只想守住大雪山这边的地方,传教布道,弘扬佛法,再无他物。” “倘若贫僧不去中原游历,我大雪山的国主就不会听信谗言,妄动这刀兵之祸,更不会有使者发怒,大雪山教徒死伤惨重的事情发生。” “然,一切都是天道,或许也是佛祖的安排,贫僧欣然接受,只恳求使者留下一方净土,这里不会变成西方教那样的结局,会有严厉的法度约束僧人,请使者宽心。” 白眉老和尚说着话就虔诚的跪下,就像跪拜佛祖那样恭恭敬敬得给李钰磕头请礼。 李钰这才放松了脸色,他一直对这个老和尚有好感,似乎冥冥之中有不知名的力量,牵引他过来这边,要不是这样,他吐蕃人实在没有太大兴趣,毕竟这里海拔太高,许多士兵都出现了高原反应,李钰也想快点撤兵。 李钰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出案几往地上的老和尚靠近; “尊上止步。” “尊上!” “尊上……” 一看到李钰要靠近这个被道种们定位为最危险的人物,所有道种都慌了,三大护法刷的一下移形换位,所有人眼睛一花,三大护法整齐出现在李钰面前拦住了去路。 李钰一脸微笑的摆摆手; “都不用紧张,他不会加害他心中的佛子,都给本尊退下。” “尊法旨。” “佛子?” 帐篷里的普通护卫们心里都是一百个问号。 跟着大帅时间久了,都知道大帅是道家的领头羊,被天下的道士们称做是道子。 今天怎么就变成佛子了? 李钰走到老和尚跟前抚摸了老和尚的头顶; “准你在大雪山这里传教,不可过界,不必出去云游了,中原的天地,已经有了适应的佛教,哪里不适合你们过去,看住大雪山的王,守住你们这片静土吧。” “尊法旨。” 白眉老和尚匍匐在地上…… 李钰满意的抬起头; “传令三军,拔营起寨。” “得令。” 李钰命令下发之后扭头看着丢弃宗农; “安心守住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看顾好你得子民,农耕之术,水利灌溉,桑树蚕宝,我给你安排。” “经过这次差点灭族的教训,你应该懂事成熟了,不要再被小人利用。” “谢大帅放手,不会再贪心了。” “甚好,给他松绑。” “得令。” “传令厨房,做一桌上等素菜拿过来,我要宴请西方教的护法长老,和吐蕃国主。” “唯!” 站起来的白眉老和尚,依然还是那样和善的面孔,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三个护法罗汉,对着李钰躬身下拜,退出了中军大帐。 没多大功夫一桌素菜上来,三人分宾主落座,交谈甚欢。 忽然! “报。” “报大帅,铁嘞八姓第三姓,许多部落还不服气,不等议和使臣去到,就有又起刀兵,联合其他五姓,出兵十六万,突然进攻我军西北方向,请大帅定夺。” “知道了退下吧。” “唯!” 吐蕃国主和老和尚都是低眉顺眼,半个字都不说,只一心吃喝。 李钰想都不想扭头吩咐两边的大将; “传令下去,十六卫出兵十万,从左路迎接上去。” “得令。” “这里三卫禁军先行,两日内到达他们的左路,怎么打我不说,你们看着办,要打就不要留手,轻弩发给你们三千架。” “得令。” “派人传令去阿史那社尔跟回鹘两个友军部落,请他们各自出兵十万,告诉他们,我要把铁嘞部落这六姓,打成残废,四十多万人打他不到二十万,应该能叫他们后悔的,最好是全部斩杀才合我心意。” “这一次,本帅要以杀止杀,给两边的百姓创造一个千年太平的世道。” 正在低头吃饭的弃宗农心里琢磨,还好我有两位上师保护庇佑,像铁嘞八姓那边,就惨了,十几万孩子呀,都是活生生的命呐,这家伙一句话,就注定那十几万人头要变成军功了…… “唯!” “派人去截住议和的使臣,叫他们放慢脚步,迟到三个月再去。” “得令。” 随着李钰一道道命令下发,中军大帐里四十多个武将顷刻之间离开了一大半儿,所有人都知道,围攻大雪山的这些恶魔军队又要去往别处杀人灭口了。 李钰是个行动派,吃完饭,送二人离开之后,不等催促,就带着大军往回路上行走。 还在担心李钰会不会遵守诺言带兵离开大雪山的弃宗农,被白眉上师严厉呵斥后,脸红脖子粗,听到汉人军队已经离开上路,不知是出于感恩,还是惭愧,又或者为了以后的路。 弃宗农下了个英明千古的决定,派各个不论献上牛羊,凑够三万只羊,六千只牦牛,叫人赶着走路,追上去送给李钰本人,并且言明这是给李钰本人的礼物。 同时送过去的,还有十几车珍贵至极,世所罕见的中草药,擅长炼丹长生的大护法,看到这些中草药之后,腿都软的走不动路了,给李钰的总结是,这十几车草木之精,顶上一万个和氏璧,李钰当然是照单全收了,回赠礼物是一封书信。 具体写的什么,没人知道,只听说吐蕃国主看完书信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嘴里念叨过几句。 “好像说什么,想要的时候,什么也得不到,想开了不要的时候,什么都来了,白眉上师的预言当真厉害……果然全部都应验了。” 离开大雪山的李钰并不着急赶路,四路军马都安排出去了,他相信汉人朝廷那些精兵猛将,会在他过去的时候,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果不其然,李钰带着队伍游山玩水到达战场附近的时候,还不清醒的那十几万人,已经被围杀干净,逃命升天的不足一万人。 而这一切,只用了两个月零三天,绝对没有超过李钰要求的三个月时间。 连长安城里的李世民听到战报说结束了,灭杀十五万人头,李世民手脚都在哆嗦。 完全放权之后,李钰给他带去的惊喜太大,太多。 大到他的心理无法承受,因为即便二十多年前的李世民,威风八面,心狠手辣,他也没有斩杀过如此多的性命。 而大儿子出去这一年多,灭杀了草原人将近百万颗人头,其中许多都是婴儿,和老人…… 如此心狠手辣的…… 天下皆惊! 年迈的李世民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狠心和煞气,所以被李钰灭杀人头的数目,惊吓的大病一场,躺下后就没有再起来过,一直在榻上吃苦药度日…… 即便在榻上养病,李世民也没有清闲过,因为派去顶住高句丽得将军,实在没有多少可用之兵。 被高句丽打的节节败退,东北地区的百姓被高句丽烧杀抢掠,四散逃窜。 李世民在床榻上气的昏迷不醒,醒来后听从大臣们的建议,把勾魂使者连同四十万大军调去东北地区,抵抗高句丽。 李钰在边关小城巡查的时候,接到了三省的文书,调令,和皇帝的手书,看完后顺手交给副将。 “我讨厌高丽棒子,真的很讨厌他们的贪得无厌。” “大帅,不知调令上的内容,可否告诉我等?” “可。” “皇帝的手书只有一句话,随便我怎么杀,怎么打,就这一句。” “太好了大帅。” “哈哈哈哈,痛快啊大帅,自古到今,从来没有哪个武将能如此畅快淋漓的打仗呢。” “可不是嘛,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实际上,朝廷监督着将军们的一举一动,放个屁都得请教,拉坨屎都要等着朝廷的文书,真他娘的贼窝囊,窝囊到家了,只有跟着大帅,才能痛痛快快的厮杀。” “大帅,又可以打仗了吗?” “没错,得去东北方向了,高句丽人欠收拾,咱们得去收拾收拾,要不然他们吃几顿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原来姓什么了。” “打他娘的。” “必须打,把他们打回以前和咱们说好的防线上。” “不不不不,这不是我想要的,要不不打,要不就把他们打疼,打残废,不打疼他们还会浪起来的,以后的麻烦太多太多了,得给后世子孙留个安静的成长环境。” “对对对,就的按照大帅的想法打。” “诸将听令,十天内启程,前往东北地区,镇压叛乱,越快越好。” “得令!” “还有,这次三省六部和皇帝都给我放开手脚了,那么就得变化一下。” 听到主帅说这一次要变化,好多将军都很诧异,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怎么变大帅?” “是啊大帅,能变成啥样?” “可以杀人放火,但是不准强奸妇人,所抢来的一切,朝廷两成,本帅留下三成维持开支,剩下的五成,归三军将士私人所有,抢的多,分的多。” “得令!” “这一次,本帅只要看到结果,整体得部署,本帅的中军大帐会给出一个方案,至于具体如何厮杀,诸位大将军们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唯!” 听到李钰彻底放权,身边一百多个将军用尽力气答应,声音整天。 可想而知他们对于能得到一个随便发挥的机会,有多激动? “大帅,我们的事情可以等到东北战事结束回到长安再论功行赏,大帅您跟我们不一样,您是三军统帅,带着三军打下如此巨大的功劳,朝廷里总得给个说法吧?” “是啊大帅。” “就是啊大帅,三省六部不能就这样吧?一纸调令,就去东北接着厮杀了?别的就不提了?” 李钰微笑不语,顺手把三省的文书和圣旨交给一个大将军,自己笑着回去曾经的马邑城里歇息。 一百多个将军呼啦一下围过来查看,拿着圣旨的将军大声的念出来; “被追回皇家血脉的……准其继承卫怀王李玄霸之正一品上的王爵,加封右仆射,大司空……” 一百多个将军都听的瞪大了眼睛,好多人都在倒吸气。 “嘶……” 李钰的两大副将,正三品的武将,都是冷眉竖眼的呵斥; 第1083章 认错也不行 第1083章 ;认错也不行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认错也不行 面对将军们的抱不平,李钰微笑不语,顺手把三省的文书和圣旨交给一个大将军,自己笑着回去曾经的马邑城里歇息。 一百多个将军呼啦一下围过来查看,拿着圣旨的将军大声的念出来; “被追回皇家血脉的……准其继承卫怀王李玄霸之正一品上的王爵,加封右仆射,大司空……” 一百多个将军都听的瞪大了眼睛,好多人都在倒吸气。 “嘶……” 李钰的两大副将,正三品的武将,都是冷眉竖眼的呵斥; “嘶什么?咱们大帅还不值得这王爵之位?” “值得太他娘的值得了,要不是大帅,都不敢想了,天知道怎么打退那六十万草原军队?” “可不是嘛,一个不对头就是灭顶之灾呀,大帅可是力挽狂澜的人物,当然值得一个大司空了。” “肯定了,工部尚书罢啦,我记得工部的老阿公回家养老的时候,曾经说起来过,他老人家说大司空的差事,满天下也只有咱们大帅才能做好的。” “这个没人说二话,就说那些兵器吧,除了大帅,别人都不懂,去做大司空也是瞎几把扯淡。” “我还是觉得大帅做右仆射更美一些,武将吃亏太多,能做个宰相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是,六宰相第二位呢,仅次于李尚书了,这可是当年房宰相的位置呢,厉害的紧。” 七日后良辰吉日。 李钰带领三十八万军马一块行动,大军分成九路,直逼东北过去。 “启禀王爷,良辰已到。” “发兵。” “得令!” “大帅令出,三军行动。” “得令!” “传令下去,三军出发。” “唯,三军出发,三军出发。” 几十个传令兵四面八方的打马狂奔,身后的战鼓咚咚直响。 战鼓响震八方。 三十八万铁血部队,开始踏上新的征程…… 正在东北抢占地盘坑杀百姓的高句丽人得到消息后,一边不相信和六十多万草原猛将打完后的汉人朝廷,还能聚会多少兵马,可是也不得不防,同时向边关增加兵力。 实际上高句丽人真的小看李钰,小看汉人的军队了。 李钰早在一年前就向朝廷建议,面向四海百姓征兵。 加征三十万常规部队,因为李钰觉得只有铁枪杆子才能威慑四面八方的宵小之辈。 当时的情况是,大厦将倾,李世民和三省六部的官员都很赞同这个提议,而且他们也在主动考虑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征兵的事情有兵部尚书左仆射,一手包办。 新军已经锻炼了一年,其中有些是曾经退下去的十六卫老兵。 到了四十五岁年龄的全部按照李世民后来公布的新规矩,退回家养老。 那些人除了杀人放火,别的啥也不会,许多人回家后都得了不同程度的抑郁症,退休病。 征兵令一出,说是之前退下去的优先录入本册,这些人高兴的瞬间病愈,各自拿着铁朔弓箭,有马的带着战马,没有马的也有带着骡子的,牵驴的,还有走路的步兵。 总之,个个都是眉开眼笑,乐开了花,终于又能去合法杀人了…… 这次新军三十万,也被朝廷拨下来一半给李钰使用。 而李钰还不放心,因为第一,东北地区的形势复杂,第二隋朝就是死在高句丽身上,第三,东北有些部落百姓为了吃饭,加入了高句丽的军队。 第四,历史上为了高句丽人,唐朝费尽心机,掏空国力,打了一百多年,最后成了安史之乱的诱导因素。 所以李钰这次非常的小心,五十多万大军还不放心,又邀请阿史那社尔部落出兵十万,回鹘部落出兵十万。 前后加起来,七十多万人马,可以说整个大唐世界的兵力都在往东北方向移动,各地的官道上都有兵士赶路。 即便如此李钰还不踏实。 走了十天后李钰在中军大帐里下令; “我的贵妾林霸王呢?” “启禀族长,出去了,小郎君闹着要出去耍里。” “哦,霸王这第三个儿子有点太调皮了些,跟我小时候有点像,总是四处乱跑,不肯停不下来歇息。” 李钰这些年总是在军营里生活,所以许多儿子都是在军营里出生长大的,比如这会儿,道门弟子在军营里,就给李钰生出来四十多个儿女,所以李钰不担心孩子们没有玩伴。 李钰的话刚说完,林霸王就拉着一个两岁多的胖墩进来,一路走一路教训着,数落着。 “就数你皮,为何跟几个弟弟妹妹抢东西吃?还打架?再这样下去,我就叫人送你回蓝田老家呆着。” “阿姨阿姨,宝宝不要回蓝田嘛,宝宝要去东北厮杀!” 跟五姓七望其他家族一样,李钰的所有孩子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李氏二房的主母,颜七娘,所以都得叫自己的生母为阿姨。 “就你?还去东北厮杀?” “娘子,启禀娘子,族长找您好一会儿了。” “哦,快把他弄回去自己的帐篷里呆着,这几天不准他跟别人玩耍,我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是娘子。” 李钰笑盈盈的看着进来中军大帐的林霸王安排好小儿子。 “族长,可有大事吩咐妾身?” “有。” “伱去安排一下,调动陇西李氏上三房各房出兵三万,其他五房各自出兵一万五,接到我的族长令牌后,立刻行动起来,去东北聚会。” “唯!妾身这就去安排行动。” “嗯,越快越好,我要一次解决高句丽的麻烦,把他们打怕。” “唯!” 下发命令之后,李钰懒羊羊的半躺在后账的榻上。 李钰的中军大帐,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帐篷,这是组合款式的,有公输家族设计修造出来的,十几个帐篷联合在一块儿的中军大帐,真正的最大的帐! 中军大帐方圆百步都是空的,所有军队都围着中军大帐向外,一层一层又一层,防止被偷袭攻击主帅。 床榻上李钰身边的上清宫刘大宫主笑着建议; “尊上自大军征战大雪山以来,有四个月都没有亲近女色了,要不弟子安排一下?尊上有所不知,我上清宫门下,刚刚选过来十几个佳丽道种,其中有四五个都是处子之身……” 李钰挥了挥手,显得兴趣不大; “这些年,本尊玩过的处子也有五六百个了,几乎都是死人一样,躺在那里,甚是无趣,还是算了吧。” “尊上别着急,剩下的十几个可都是他人之妇呢,这一次弟子早就有所准备,专门挑的是会伺候人的,保准能叫尊上满意。” “哦?那就叫进来吧,只是我这身子被上代三大护法调理的,你们也知道,十几个妇人,恐怕是应付不了本尊的。” “尊上放心,太阴观也送过来二十多个女道种,各有千秋,还有其他观的观主们,都准备了不少,加起来得有三百多个呢。” “甚好,那就先叫过来五十个妇人,再弄几个处子,本尊今日好好玩弄她们一回。” “遵旨。” 没多大一会儿,五六十个美颜的妇人和七个娇滴滴不敢抬头的处子道士,来到中军大帐的后面。 刘大宫主摆了摆手,所有人都开始宽衣解带。 “都上前过来,站那么远,尊上能看得清楚你们身子?” “领法旨。” “一个一个的来,都从这边过来,从那边过去,叫尊上仔细的挑选,先玩弄你们哪个?” “领旨。” 这是李钰的规矩,伺候他就得学会走模特步,还要一丝不挂,还要仔细认真的走路,李钰歇息的地方,当然有铺地毯的,最上等的地毯,一尘不染! 这边的刘宫主伺候李钰宽衣,开启了李钰最喜欢的群欢模式…… 如此一边享受一边行军,两个多月后,李钰带领的中军,到达东北和左右军汇合起来。 李钰刚到两军阵前,高句丽人就赶紧派来使臣,递交国书,低头认错! 李钰端坐在白虎大堂上,两边四十多个武将杀气腾腾的盯着两个使臣,看的两人心底发毛。 “启禀上国兵马大元帅,我家国主已经知道错了,亲手写下血书……” “血书?” “人血还是狗血?” “额,大帅玩笑了,当然是国主身上的血了。” “我不信。” “你们高句丽人说话和放屁一样,出尔反尔的事情没有少干,这一次是看我带着百万大军过来,陈兵压境,才慌忙认错的,当我不知吗?” “大帅您真的误会了,有小人在其中做怪,教唆我家国主犯错的,那三个罪臣武将的人头已经落地, 三个家族,老少加一块儿,共计两百六十五人全部斩杀,拢共两百六十八颗人头,全部带来了。” “大帅可叫人查证,三人都是三品上的大将军,曾经和贵军对阵过得,绝对不是随便砍杀几个百姓的人头,来糊弄大帅您,我们是真心实意认错的。” “认错?” “哈哈哈哈哈。” 李钰站了起来仰天大笑,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趁着我们忙北边的事情,赶紧来侵略我汉人的边关,烧杀抢掠,奸淫妇人,无恶不作,半年时间里,你们杀了我们三十七万多接近四十万汉人老少的性命,抢走银钱绢帛无数。” “把我主折腾的病倒不起,又叫我来回奔波,大军四方调动,如今一句知道错了就想蒙混过关?” “大帅容禀,两军对阵,杀敌一千还要自己折损八佰九百,不是善举呀大帅,您可得三思而后行的。” 另一个使臣可不是这样,他是负责来唱黑脸的,只见他冷哼一声; “大帅可知我三军将士也不下百万之数?” 整好李钰要赶人离开,同时开口; “你们走吧,两军交战不杀来……” “嗯?” “放肆!” “杀!” 李钰一声放肆落地,两边几十个将军还有帐篷里三百多猛士护卫同时整齐出口,杀声震天,吓的两个使臣浑身一哆嗦。 李钰笑了,笑的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情柔和,可是汉人都知道大帅生气了,因为大帅一生气就是这个样子的表情。 “你还敢威胁我?” “你们国主派你们来唱红脸黑脸吗?真是蠢货,愚蠢到家了他,天下人都知道老子吃软不吃硬,你们居然要来唱黑脸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说的也是事实,前头你们汉人的军队也跟我们打了半年有余,我们高句丽人好不好欺负,大帅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还有一事,大帅可别忘记了,前头隋朝的杨广,他也动过百万大军过来,结果他的江山都没有了,所以我说的是事实,根本不是吓唬人的。” “嗯,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你们高句丽人确实难缠的很,所以刚才我想放你们离开回去,不想把事情做绝,以后不好谈判议和。” “大帅知道厉害关系最好不过了,这样的话,大家都好看。” “不不不,你的汉话说的还行,但是对于汉话的理解不对头的很。” “我说的刚才,不是现在。” “人来?” “人在!” “把他们两个推出去,在城关外千刀万剐,叫他们高句丽人看看,汉人不是孬种,不全是怂货。” “得令!” 个刀斧手兴奋的答应,然后上来抓小鸡一样抓住两个人就走。 “李钰,你太放肆了,你敢这样对我们高句丽的使臣,我家国主不会放过你得……李钰,放开我,大帅饶命啊!大帅……大帅饶命……” “哼!不自量力,本帅的百万大军可不是以前杨广的军队,狼上狗不上的,还粮草供应不上,本帅留在长安的兄弟一百多个,谁也不敢在后头捣乱,粮草一事,本帅根本不用担心。” “且大军又是铁血猛士猛卒,带着大胜之威,又有各种上等兵器宝贝做助力,灭你高句丽都不算登天之难,顶多就是多打十年八年的事情,还敢来本帅面前撒野?” 李钰背着手站在白虎大堂的正中间,翻着白眼,嘴里唠唠叨叨,没有一个人敢接话,因为李钰的规矩非常严格,多一句嘴就可能被打断一条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李钰的军营里,没有人乱来半个字儿。 第1084章 围城打援 第1084章 ;围城打援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围城打援 公元六百四十六年深秋。 李钰再次做出了震惊世人的决定,把高句丽两个使臣千刀万剐,喂了自己的一群猎狗,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而这一切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军阵前进行的。 高句丽王知道后怒火冲天,又有主战派在一边起哄,况且前头隋朝也来过百万大军,就被高句丽人打败过一次,所以高句丽王膨胀了。 盛怒之下的高句丽王下令,举倾国之兵,对抗李唐汉人。 李钰一直按兵不动,百万大军,从东北到西南,连绵不绝四百多里地。 等到高句丽的兵聚会的差不多了,李钰叫公输家的来人用阴符经择日,找出煞气最重的时辰,先从李钰对面的城池下手。 这一天凌晨六点,天刚刚亮,还有一些昏沉。 丹东城外,已经聚会了七个万人队,七个杀阵不知不觉已经摆好,等城头上的高句丽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杀阵已经快要安排完毕。 幸好城头上的高句丽人一直在做准备,都知道对阵的是李唐三军统帅,所以丹东城后方,还有三十万大军在时刻准备着,城头上还有三万多人,随时当值,盾牌兵就有五六千人,防备李钰的弓箭手部队。 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盾牌,李钰笑的合不拢嘴,环顾左右; “你们看高句丽人守城倒也严谨,盾牌兵还不少里。” “哈哈哈哈哈,这些蠢货,对上别人或许有用,对上大帅您,这些就是想孩子的玩意儿了。” “谁说不是?大帅要是被盾牌兵困住不进,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今日的主将听令。” “末将在。” 李钰的话刚落地,薛万彻的滴亲长子就横跨一步站了出来。 “午时三刻我要看到猛士进去他们的三个城门。” “做不到这点,你阵前自刎谢罪。” “得令!” “大帅您等着,不用午时三刻,末将要是拿不下三个城门,不用大帅的刀斧手麻烦,末将自己引颈就戳在大帅的辕门口,拿我的人头祭旗。” “好!说的好,有志气。” “程处嗣。” “人在,大帅请下令。” 这是李钰的大兄,混世魔王程咬金的滴亲大子,跟着李钰五年了,现在已经是从四品上的武将,单独带领六千军马,三千猛士,三千猛卒,平时文绉绉的程处嗣,一旦厮杀起来,比其父程咬金还要再吓人五分,简直就是第二个夺命死神尉迟恭。 “敌人城破时,你带着伱的兄弟,从中门杀进去,记住了,不要想着占据城池,杀一通就退出来,不能跟他们纠缠不清,但有一个不对,立刻撤兵。” “得令。” “尉迟宝林何在?” “人在,请大帅下令。” “城破之时,你负责冲杀他们的东门,进去冲杀一番就回,不计算时间长短,但遇到危险,提前撤退。” “得令!” “牛大朗听令!” “末将在,大帅请下令。” “你负责攻打西门,跟他们一样,不计较得失,今日就是冲进去杀几个人头就退回来,本帅要得不是这座城,本帅要的是一个开门红。” “得令…” 李钰安排的可不是寻常人的布局,负责破城的三万人,李钰不准乱动的。 攻打城池的得是另外的人马,这是李钰的规矩,他喜欢用生力军冲杀上去,人多欺负人少,是李钰最擅长的。 而且李钰并不想占据城池,所以高句丽人,一会儿就要头大的。 当他们引以为傲的盾牌兵被杀败的时候,汉人会轻而易举的打破他们的防御,当他们醒悟过来,要拼命厮杀的时候,李钰又不要城池了,蜻蜓点水一样,进去杀一阵就收兵。 李钰的手法没有任何轨迹,他就是随遇而安,随时都是新的打法,否则李靖临死前不会感叹,自己还不如秦叔宝的徒弟! 其实很简单,李钰也没几个特点,第一李钰打仗,毫不顾忌,什么都不考虑,屠城,老少通杀,不顾及他人的嘴,不顾及礼仪之邦,不顾及任何,所以李钰打仗几乎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一句话心狠手辣到前所未有,比战神白起还要狠毒百倍。 第二大特点就是,李钰从来不计较战争的胜败,他最计较的是,士兵的生死大事,他每次都要反复交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帅令也可以不管,但是一定要审时度势,该撤退的时候,必须撤退,撤退不及时的就要被收拾问罪。 这一点,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李钰是第一个这样做的统帅。 打仗就要死人,打仗讲究的是士气如虹,就怕有人撤退逃命。 可是李钰的兵经常打打退退,一个不对就要逃命。 刚开始的时候,草原联军一看汉人军队撤退逃命,个个都以为把汉人的士气打落到底了,好多人都以为,汉人不过如此,一旦退起来,就是排山倒海的威力。 结果所有人都傻眼了,说逃命就逃命的汉人军队,第二天不但没有萎靡不振,反而和之前一样,战斗力丝毫不减,刚打没多久,又他娘的逃跑了。 李钰这两个特点弄得手下兵马个个都是滑不留手,比鱼还要滑! 个个都是贼精,占据上风的时候,狠狠的厮杀,打不过的时候,提前就要逃跑,你想灭杀他们都抓不住尾巴。 安排好一切之后,李钰登上城外军营里的高台,坐着吃茶,观看攻城战! “擂鼓发令!” “是将军令下,擂鼓发令!” “是擂鼓!” “咚咚咚……” 一通鼓响,排列整齐的军队都拿下了身上的弓箭,看得城头上的高句丽人哈哈大笑,想要用弓箭射盾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世上居然有如此傻的统帅,难道不知,盾牌就是为了挡住弓箭用的? “咚!” 又一声鼓响之后,拿着弓箭的士兵,都向右横走两步,露出后面的一排轻弩,和又一排五人把操作的重弩。 不等高句丽人看明白,薛万彻的大子刷的一下把空中的宝剑斩落。 “咚!” 又一声鼓响,一排排轻弩,嗖嗖的射上城墙。 拿着盾牌的高句丽士兵被冲击力弄得东倒西歪。 还没有站稳脚跟,又一声鼓响! “咚!” 一排排重弩,射上城墙,还在坚持的盾牌兵,有的胸膛被射出一个大窟窿,有的直接被爆头。有的被射掉一只胳膊,有的断了腿。 因为重弩射出去的弩箭,几乎就是长铁朔,轻弩射出去的事短铁朔。 两轮轻重弩之后对面城墙上大乱,这边又开始弓箭手上场,三轮箭雨下去把乱成一锅粥的城墙上,射的狗屎不如。 城墙下头的汉人军队,三个万人队还是纹丝不动, 薛大郎拿着望远镜查看对面的情况,见对方终于换好了另一批人守城,薛大朗狞笑着举起来手里的宝剑! 从早上到巳时三刻,高句丽人被射的麻木了,城墙上几乎没有一个活人,因为露头就死,谁也不敢露头了! 城墙上彻底没有人后,薛大朗这才一脸的微笑。 “打开城门。” “得令!” “将军令下……” “咚咚咚。” 连续三声,三个百人队,抬出三根准备好的花梨木树干。 低声叫着号子,从军阵里冲出去,等到了军阵前头,三个百人队立刻退下,另外三个百人队替换上来,抬着树干就往前冲。 而军阵里的弓箭手,同时开弓射箭,又是三轮箭雨,这次是抛射,目标是城内。 弓箭手们刚停下来,三个城门同时被打破。 三个百人队快速闪开到两边,往回就跑。 城里的高句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逃命出去的三个百人队集体趴下,然后拿出背上的盾牌盖住自己,以防止万一被弓箭手误伤,安全工作和动作简直做到叫人惊叹! 三个城门里,刚追出来的高句丽人,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但是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汉人的铁胎弓果然厉害。 许多箭都是射死两人,还有的穿透了两个人,射伤第三个。 还有的高句丽人,傻傻的摸了摸心口流淌出来的血,又抬头看了看汉人这边整齐的队伍,这才不甘心的死去。 好容易弓箭手停了下来,三个城门外,三个六千人的军队,正式进攻。 城门楼下侥幸活下来的高句丽士兵,连反抗的余地都 没有,就被整齐的失锋阵送去了阴曹地府,投胎转世! 三个城门外的万人队,所有士兵都没有退下,对应整齐不变,准备随时接应进去,救援冲杀进去的兄弟。 一个时辰后,三个城门里,陆续退出来三支队伍,虽说是撤退,阵型一点不乱,出了城门口,立刻散开,城门外的万人队,又是三轮箭雨,把追到城门楼下的高句丽人射死一大堆。 “是役,高句丽的士兵死伤超过五万,震惊高句丽整个朝廷。” 毕竟刚一开战,就被割走一万多人头,还有两万多人被乱箭穿心,怎么不叫人心寒? 开门红之后,李钰又一次按兵不动,又一个月,高句丽人松懈之后,在深夜里,被李钰的兵马杀进丹东城里。 谁也不知道汉人到底是怎么进城的,三天后,丹东城外,人头堆成了小山,超过了十万颗。 冬天来了。 高句丽人以为汉人过不习惯东北的冷天,赶紧偷偷调兵遣将,增援丹东城,补充守军,结果,半路上中了埋伏,被杀的四散逃窜。 没有人知道汉人是怎么把军队弄到高句丽人的地盘上的。 整个冬天,高句丽人派来增援丹东的军队,被斩杀了十七万人,加上丹东城本来的十万人头。 真的堆成了山,总是有野生动物来吃人肉肉。 高句丽人终于明白了,李钰是在围点打援。 于是,高句丽人彻底放弃了增援丹东城,李钰占不到便宜了,于是下令,彻底攻破丹东防线。 只用了半天多时间,整个丹东六个城门全部被汉人拿下。 攻进城里的汉人军队,严格划分百姓种族,汉人放过,异类全部斩杀,高句丽人的头颅又增加了不少。 公元六百四十七年春二月。 李钰下令全面进攻。 百万大军分成九路,齐头并进,只要遇到高句丽人,无一幸免,不分老少婴儿,全部灭杀干净。 一路上的城池门下,全是发臭的死人头颅。 夏五月末。 李唐百万军队,越过新义州,朝高句丽人的老窝继续推进。 秋七月初八。 长安城兵部收到的捷报上,斩杀的贼人头颅超过六十九万,李大帅写的很清楚,朝廷收到书信的时候,有可能会增加到七十万颗。 至此,李钰的外号又被改变。 “屠夫!” 六百四十七年冬,李钰向高句丽老窝又推进百里,高句丽王数次派使臣投降,皆被半路斩杀。 六百四十八年春三月,李钰的大军距离高句丽王城,不足三百八十里。 两年多时间,李钰灭杀的高句丽人的人头,不论老少,加起来超过一百四十六万颗。 杀的高句丽人,彻夜难眠! 杀的高句丽王,吐血驾崩! 同年夏天,高句丽王暗地里派出的使臣,终于说服李世民,和朝廷里三省六部的官员。 兵部发下文书,皇帝的亲笔书信也同时到了李钰的手里。 兵部的行文写的是,朝廷已经接受高句丽为臣属国,高句丽新王,遣子入长安城为质子~谢罪,命令三军统帅李钰,立刻停止进攻,回师长安。 而李世民的书信里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话是; “我的儿,阿耶的身体马上就要不行了,撑不住多久的。” 第二句话是; “我儿要是回来的早,还能看到阿耶最后一面,还能说几句贴心话。” 第三句话是; “赶紧回来,商量出下一任皇帝的合适人选,否则朝廷里必定大乱。” 白虎大堂上,李钰看完兵部的行文,冷笑好几声,没有评价半句,因为朝廷里的一切,都有留守长安的秦琼派系的官员背地里禀报的一清二楚。 李钰随时随地都知道朝廷里的一切事情。 第1085章 油尽灯枯虑未来 第1085章 ;油尽灯枯虑未来 第一千零四十章;油尽灯枯虑未来 兵部的行文写的是,朝廷已经接受高句丽为臣属国,高句丽新王,遣子入长安城为质子~谢罪,命令三军统帅李钰,立刻停止进攻,回师长安。 而李世民的书信里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话是; “我的儿,阿耶的身体马上就要不行了,撑不住多久的。” 第二句话是; “我儿要是回来的早,还能看到阿耶最后一面,还能说几句贴心话。” 第三句话是; “赶紧回来,商量出下一任皇帝的合适人选,否则朝廷里必定大乱。” 白虎大堂上,李钰看完兵部的行文,冷笑好几声,没有评价半句,因为朝廷里的一切,都有留守长安的秦琼派系的官员背地里禀报的一清二楚。 李钰随时随地都知道朝廷里的一切事情。 李钰知道李世民说的实话,不论是道种们的飞鸽传书,还是手下派系官员的书信,都写着皇帝病危,弥留之际! 不知为何,李钰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防备他半辈子的皇帝,弥留之际,居然想到找他商量未来国君的人选。 生命的最后,皇帝终于真心接纳了这个从小走散的大儿子。 “大帅?” “大帅?” 面对一百多个将军的轻声呼唤,李钰置若罔闻,还在愣愣出神。 守护在旁边的上清宫刘大宫主,一看李钰的深色,已经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吓的刘宫主瞬间没有血色。 颤抖着双手,刘大宫主一边摆手制止所有人说话,一边轻轻的搭上李钰的脉搏处。 片刻后,刘大宫主一言不发,快速从怀里掏出来一枚袖剑,甩手打出,穿破帐篷后,发出刺耳的声响! 响剑划破黑夜的长空,爆发出一片彩光,紧接着,嗖嗖嗖的声音不断。 四面八方的道种从自己的帐篷里窜出来,朝着中军大帐靠拢! 李钰的军营里,道子门下的直属势力,随军保护李钰的道种,就有三千三百多个,正儿八经的高手如云。 速度最快的三护法,第一个到达白虎大堂。 三个护法看到李钰神游天外的样子,当场变色。 总算天道有情,又有好生之德,半个时辰后,李钰总算踏踏实实的沉睡过去。 直到两个时辰后天亮,李钰才醒过来,三位护法给李钰吃的是,用大雪山的灵丹妙药炼制出来的大还丹。 睡一觉起来的李钰神清气爽,看到一百多个将军仍然站的笔直,李钰随口问旁边的三护法; “三位夫人,我这是睡了多久?” “快三个时辰。” “尊上何故?牵动心神魂魄?” 孙思邈的妖怪女儿,拍打着心口; “你好悬就去地府投胎,我那两儿一女,只差半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屠夫老爹了!” “你个妖女,老子还没有把你两条大长腿玩够,哪舍得去地府报名。” “去伱的,这么多人在场呢,你个老不正经……” 三位护法各自检查了李钰的身体,然后轻松离开。 围在白虎堂外一层又一层的道种们总算长出一口气,各自回去歇息。 “好了好了,有劳诸位将军,本帅安然无恙,你们不要硬站着,都活动活动,想坐下的自己找位置。” “大帅没事就好。” “可吓死末将了。” “嗨,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我不也是?” “多谢诸位将军们惦记,多谢多谢。” 称处嗣十分严肃的交代; “阿弟要保重身子。” “知道了,谢大兄。” 尉迟宝林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贤弟千万注意身子,我阿娘前几天的书信还叫我把你照顾好来着。” “好好好,多谢老婶娘惦记孩儿,多谢宝林兄长。” “大帅,可是朝廷有事?” “没错,皇帝陛下快不行了,叫我速度回去,商量大事。” 李钰的大事,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要决定下一代君王的人选了。 “霸王?” “在呢族长,妾身在后头这里坐着,您吩咐。” 坐在李钰身后的林霸王赶紧起来。 “这几天的家书里,稚奴都在做些什么?” “回族长,上学五天,歇息两天自由活动,都是按照您交代的进行。” “哦,有没有出去偷鸡摸狗?” “没有,早就不往外跑了,只逢年过节去长安城里给皇帝请安问礼。” “飞鸽传书,叫他去皇城里伺候老皇帝,没有我的交代,不准他回蓝田老家居住。” “是族长,可是族长,他在皇城里连个院子都没有的,夜里去何方歇息都是问题!” “去老二的院子里住,如果皇帝病重,他就住皇帝屋里,打个地铺就行,眯一下继续伺候。” “啊?族长……他都没有吃过任何苦头,又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哪里会伺候他人,何况还要住地上?” 李治是李钰一手带大的崽,爱屋及乌,也是李氏二房的宝贝疙瘩! 李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没吃过苦那就现在开始,不会伺候人那就学着伺候,把他乳娘安排过去教导他。” “是。” 看着林霸王出去,白虎大堂上的所有将军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都变成了聋子,不曾听见大帅的话一样。 “传令下去,三军班师回朝,十五内收拾完毕,寻找吉日良辰,回归长安而去。” “得令!” “左武卫,南北衙,这三卫禁军,并同岭南军,随我先行,速去长安。” 这一次答应的只有四个将军。 “得令!” 话不多说。 三日后,三卫禁军保护李钰先行,七月回到长安城。 皇帝命令。 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三军统帅回家。 生命的最后时刻,李世民放下了一切,只想当一回老爹。 风光无限的李钰第一时间来到皇帝养病的卧室里。 整好李治给李世民端药,可能是没有睡好,也可能是不会伺候人,苦药还没有端到床边,就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看到李钰忽然进来,李治吓得浑身哆嗦,他的心里面,生父李世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亲戚,这个兄长才是他的老爹。 兄长交代来伺候老皇帝,尽人子之心,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好,又被当场看到摔烂药碗,李治赶紧蹲下捡碎了的……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是。” 李治对着皇帝和兄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低着头就跑。 李治的乳娘,乃是昔春大娘子,母亲的妹妹的女儿,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这样毛手毛脚,脸红脖子粗,心里有火又不敢乱说话,对着旁边的宫女就是一巴掌。 “啪!” “还不去重新熬制苦药?” “是是是。” 李治的乳娘当然被李钰睡过无数次的,否则怎么可能被委以重任? 所以李钰才没有发火。 不过李钰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娘子被我托付大事,我是何等信任?” “可娘子教出来的儿子,叫人不是太满意的。” “阿郎莫怪,我儿是个出类拔萃的,只不会这些琐碎小事,正儿八经的学问可了不得呢,奴婢亲自监管多年,不敢放松片刻,现在的他,经史子集无不精通,阿郎不信随时可以拷问!” “阿耶,您身子如何了?” 李钰没有回应半个字,只上前去蹲下再李世民的榻前。 这是李钰真心地呼唤,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皇帝。 床榻上的李世民,和李钰穿越过来那会完全不一样了,糟老头子一个,快死的样子。 刚醒来没多大一会儿的李世民,一直盯着进来的大儿子,仿佛看到了刚做皇帝没多久的自己,这个大儿子身高,相貌都和自己年轻时候真一模一样,威风至极,霸道至极。 听到李钰叫阿耶,李世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叫的自己,接着……老皇帝情不自禁的泪流满眶。 “我儿回来了?” “是阿耶,刚进城。” “哦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对了我的儿,你看你哪个兄弟……那个,说起来这 个事情,阿耶觉得对不住你呀,你小时候……” “阿耶莫要多言,一切自有定数,天地之道安排的,谁能抗衡?” 李世民很满意大儿子给出的台阶。 “你长大了,知道圆熟了,你娘娘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娘娘?我很久不敢想她老人家了,或许已经再世为人了。” “这个……” 李钰后头看着昔春的大表姐; “你教他学那些经史子集有什么屁用,不如多学一些兵法战阵,来的实在些,就像这几年,周围的野狼,一群又一群,经史子集管用吗?” “最后还得是兵书战策管用……” “有用呐儿,有用的。” 李钰没有说完,李世民就打开了话茬子,赶紧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儿你只想着外头的豺狼虎豹,可曾想过,你把事情都做了,剩下的人们,能做的就是舞文弄墨了,你可想过这些?” “这个,倒是没有想过,我倒是想着,再有那个野狼野狗蹦哒出来,下次我就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灭杀它们的国,然后杀他们的族人,杀到他们疼,杀到他们怕,杀到他们的子孙后代都不敢再乱来。” “另外还有万里之外的那些部落,国度,都还没有跳出来,儿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很重,需要兵书战策的时候还要很多地方。” “够了够了,我的儿呀,世间何其大?不知有多少部落,种族,国度,你永远都杀不完的,草原上的异类,自秦朝开始,这是第一次被屠杀如此多的性命,百年前的高句丽,何等的狂妄,霸占汉人几百座城池,把杨广气的吐血,都没有办法,最后还灭亡在高句丽的身上,结果呢?” 如此嚣张的高句丽,阿耶本想着,子孙后代,慢慢的打,一百年不行,就两百年,总能把他们打趴下的。” “结果被你这几年杀的,死了那么多男女老少,你把高句丽人赶出去居住那小小的岛上,已经很厉害了。” “我听说,东北那边,一路上全是尸体,人头满地乱滚,高句丽人吓的夜里都睡不着觉,许多人担心你打过去,扬帆出海,寻找别的部落生活了。” “阿耶敢说,他们从此以后至少两三百年都不敢乱来了,所以说兵书战策虽然重要,但是以后,还得靠经史子集来治理天下的。” “所以稚奴学习那些,有用,不但有用,而且大大的有用。。” “或许吧,对了阿耶方才要说什么?我没注意,打岔两三次了。” “启禀圣上,启禀阿郎,陛下刚才说的是要决定,选择出一个未来的皇帝,奴婢想着吧,我儿就很可以胜任这个差事的……” 昔春的大表姐,兴奋的眉飞色舞,正在向皇帝推销自己养大的孩子,建议皇帝优先考虑自己的孩子。 可是看到李钰越来越黑的脸色,吓得赶紧闭紧了嘴巴,低下头不敢再说半个字。 老迈病重的李世民这才想起来,李治也是个滴亲子。 “叫你进皇城是照顾皇帝陛下的,不是叫你来参与朝政的,你可知罪?” “是,奴婢知罪,奴婢错了,请阿郎降罪。” “哎,我儿莫要发火,莫要发火,她也没有说错什么,稚奴也是滴亲的出身,完全有资格的。” “对了迎春娘子,说起来了,你是他的乳娘,对他最了解的。” “你觉得他品性如何,心肠是否……额,就是心平时,狠不狠,比如他养过狗崽什么的没有?怎么对待狗崽的?或者小兔子也行!” 迎春偷偷看了看李钰,不敢多嘴半个字儿,李世民赶紧撑起来病重的身子解围,对着李钰埋怨; “你看看,你看看,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场,这又不是太极殿上,就说个家长里短的,也不影响什么局势,你也不叫下人说话,哪有这种家教的?” “皇帝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应,不准多言,也不准说瞎话,听见了没有?” “是阿郎,奴婢记住了。” “好了好了,你家族长准许你说话了,你快说说小稚奴那孩子,养过小动物没有?” 第1086章 院锁佳人 第1086章 ;院锁佳人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院锁佳人 李钰皱着眉头教训下人; “皇帝陛下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应,不准多言,也不准少说,更不能乱说瞎话,听见了没有?” “是阿郎,奴婢记住了。” 床上的李世民着急的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你家族长准许伱说话了,你快说说小稚奴那孩子,养过小动物没有?” 李世民如此询问,是有原因的,总是昏昏沉沉的他,这会儿经过提醒后,总算想到了伺候自己好几个月的居然是自己的滴亲儿子李治,可不是也有资格继承大宝的? 可得问清楚了再说,因为李世民最怕的是出现李钰这种心狠手辣的人物,像之前的胖子李泰,要灭杀他自己的儿子,将来把皇位传给兄弟…… 实在是太可怕了,狠到这种地步的人,说的话谁敢相信?铁定是上位之后就要灭杀兄弟们的。 所以李世民要问李治养过小动物没有,怎么对待小动物的,以此判断李治是否可以继承皇位。 其实李世民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境地了,要不是李钰派的道们高手照顾汤药,早就去地府报道多时了。 所以也可以理解,此时的李世民为何把皇位如此重要的事情,建立在养过小动物没有这种幼稚的话题上。 李钰最是清楚现在李世民的糟糕情况,因为门下弟子的飞鸽传书,他几乎天天要看的。 知道皇帝现在的处事方法和三岁的孩子差不多…… “启禀陛下,幼稚奴养了两只狗崽子,现在都九岁的老狗了,之前也有养过两只,但是很早就死了,他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奴婢日夜不敢离开,才哄的他开心起来。” 后来一次抓了两个,还是起的之前的名字,这次他操心了,小心翼翼的呵护到两三岁,现在已经是老狗了,天天跟着他身边。” “小兔子没养过,倒是养了十几个大鸡,天天下蛋,吃不完的,其他的没有养过了,要不奴婢在仔细想想?” 李世民听得非常认真,听迎春罗里吧嗦的说了许多话,也不觉得烦躁,还听得高高兴兴。 “好了,够了够了,不用在想了,朕已经知道想要的东西了,你下去吧,我跟你家郎君说说高句丽的事情。” “是陛下。” “奴婢告退。” “去吧。” 李钰对着屋里的宫女,内侍们挥了挥手; “都出去守着。” “是王爷。” “阿耶,钱大总管呢?” “哦,他呀,这几天被孩子们接回去啦,总是腰疼,走路都难,我就让他回去住一阵子歇歇。” “哦。” “阿耶方才要说选择未来君主的事情?” “是啊,不过不用说了,朕心里有数了,就把这江山交给稚奴好了,狗死了都要哭的人,不会狠到哪里的,且他在你身边长大,那些畜生们想要害他挤兑他,也得看看你的脾性才能行动,所以我决定了,就是稚奴上来坐那个位置挺好的!” “行,哪个都行,只要是阿耶的儿就行。” “那可不一样的,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先把事情办好再说其他,要不然我老糊涂了,转身又要忘记的,对了那几个假道士,真是害我不浅,当年的丹毒,把我身体掏空啦,算了算了,不再多提旧事了。” “扶我起来坐好。” “是阿耶。” “拿笔来。” “哦,来了。” “磨墨。” “嗯。” 李世民颤抖着手,坚持着把最后一道圣旨写好,扭头吩咐角落里坐着的两个负责记录的官员; “写好了没有你们?” “回陛下,刚写好,墨水未干。” “拿来朕瞅瞅,可别写错了名字,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遵旨。” 接了记录官的本册,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就去三省里备好,告诉袁天罡李淳风,就近找个日子,越快越好,叫钰儿看着,让他赶紧登基称帝。” “遵旨。” 自始至终,李钰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谁当皇帝都可以,他半句不参与。 连迎春的反应,都跟李钰没有任何关系,并不是李钰指使的结果。 安排好一切以后,李世民又和李钰说起了家长里短。 “听说你现在有一百多个儿子?” “是啊,一百三十多个了,许多人都在想,我以后怎么分家都是个头疼的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哪怕一个人分一百贯呢,都是命。” “哈哈哈哈哈!” 听说李钰给儿子们一个人分一百贯,李世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因为一百贯家业实在难说成是个家业的。 俩人又说了一会,李世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李钰轻轻的给他盖上被子,走出内室来到外间。 “陛下最近一天醒来几次?” “回尊上,有时候四五次,最少的时候只醒来两次。” “你们三个说说,还能撑多久?” “最多半年。” “五个月。” “撑死不过三元一百八十日,还得从刚病倒的时候计算,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多,恐怕最多也就是四五个月的光景了。” “可有办法……” “启禀尊上,这些年,皇帝都是捡来的命,已经多活很多年了。” “尊上当年不下法旨的话,皇帝那年就去了。”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他,度过最后的岁月,你们三个,这几年确实也辛苦了。” “弟子分内之事。” “不辛苦。” “辛苦也是弟子心甘情愿来的。” “去请莫大宫主进来。” “遵旨。” 半个时辰后,道家门下左右两宫的莫大宫主进来。 “参见尊上。” “免了。” “遵旨。” 把你宫里的能人,弄一些过来,组成个北斗七星阵,明天开始寸步不离稚奴身边,他被皇帝选中,这个月就要继承大统了。” “遵法旨。” 吩咐完的李钰,坐在李世民常坐的椅子里看书,李世民醒来,他就陪着说话,喂药。 三天后,钦天监给出了日子,得到八月半以后才能有个吉日,算算还有二十一天,皇帝问李钰可否,李钰点头,于是日子公布三省六部。 李钰就这样足不出户,看书加伺候陪伴李世民。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治登基的日子到了,李钰也没有出李世民寝宫半步。 李世民非常的感动。嘴上什么也不说,他闻到了大儿子身上的嗖味儿,知道大儿子一个月没有换洗过衣裳。 总算过了冬天,到了公元六百四十九年春天。 李世民昏昏沉沉,已经口不能言,李钰一句话没有,整日陪伴在床前。 皇帝李治每天过来看望三次,总是着急询问李钰怎么处理政务,李钰忍无可忍,教训李治不当人子,一巴掌打的皇帝顺嘴流血,李治低着头不敢犟嘴,又叫人把皇帝赶出门去。 这一幕正好被再次醒来的李世民看在眼里,弥留之际的李世民总算看懂了大儿子的心,到最后还是防备半辈子的大儿子日夜守护在床前尽孝,李世民忍不住老泪纵横! 看着气鼓鼓出去透气的大儿子,李世民笑了。 回光返照的他,在一群宫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坐了起来。 “笔墨伺候。” “是。” 李钰是真的生气李治,不知道关心生父的态度,所以是真的发火。 半年来没有出过寝宫的李钰,回到自己的大安宫里洗澡换衣服。 只要李钰回皇城里居住,他当年的手下就会出现在大安宫里伺候。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李钰在皇城里散步,也没有目的地,就那样随意走动。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李钰随口问下人; “这里头明明有人说话,怎么上了门锁?” “回王爷,这是隐太子和另一个造反派,他们两家人居住的地方,所以一直锁着的。” “打开。” “是王爷。” 听到外头有人说话,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李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翻江倒海。 “李建成的家人和李元吉的家人,不是都被杀了灭口吗?怎么还活着?”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院子,李钰到没有感觉,跟着 的内侍凶狠的呵斥; “你们这些贱人,还不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地上跪着三十多个人,里头有妇人,男子,老人,中年,青年…… 李钰没有回应地上的一群,而是反问说话的宫人; “为何要行跪拜大礼?” “回王爷的话,他们都是贱人贱命,不用客气的……” 内侍的话都没有说完,李钰就冷冷的吩咐; “把他拉出去,凌迟处死!” “得令!” 李钰身边跟着当值的一直是左武卫,和南北衙禁军轮流,这些杀人如麻的猛士,猛卒,可不会客气半句,抓了内侍起来就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错了,王爷……” “慢着。” “唯!” 李钰转过身子; “就在这里,把他人头拿下来。” “唯!” “噗嗤!” 内侍没来得及说话,头颅就离开了脖子,被一个猛士抓在手里,吓得地上一群老少浑身发抖。 “启禀大帅,人头拿下来了。” “嗯。” “扔过去。” “唯!” 脸上皮肉还在扭曲的人头,滚落在地上,一群老少抖的更厉害了。 “你们是陇西李氏家族的人吗?” “回王爷的话,曾经是的,后来被皇帝陛下贬为庶民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曾经是的?” “是是是,回王爷的话,是的。” “是李家的人,就站起来说话,别他娘的怂成这样。” 领头的两个美貌妇人,估计是李建成李元吉的正妻,咬着牙站了起来。 “我是太子妃,曾经太子殿下李建成的正妻。” “我是李元吉的正房。” “亏待你们,不抬举你们的,给有几个?” “还有好几十个,负责管理这个院子的人,这些年就拿我们当牲口,吃的穿的用的,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如,我的孩子们都是面黄肌瘦,王爷您请掌眼过目。” 李钰找了个花坛边坐下,看了一遍站起来的男男女女,冷冷的叫喊一句; “人来。” “人在。” 两个护卫头头如狼似虎一样上前一步答应,左手按着腰里的唐刀。 “传令今日当值的禁军统领,把负责这里的所有人,拿来这里砍头!” “得令!” 曾经的太子妃,曾经的王妃,扑通一声跪下; “谢王爷出气。” “你们再给人下跪,我就打断你们的腿,起来说话。” “是,谢王爷抬举。” “我叫李钰,乃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 “奴婢们知道,王爷的所有事情,奴婢们全知道,那年出事之后,袁天罡来看了我们一次,给我们说过,只有天上的星宿下凡,才能叫我们重见天日,所以我们费尽力气打听您的一切。” “就是上个月里,奴婢还被地上这个玩弄了身子……才换来您已经在宫里居住半年的事情……” “是啊,奴婢和姐姐日夜期盼,每天都在这里说话,希望能让正巧路过的您听见……” “那你们达到目的了,今日我有些烦闷,心情不好,就出来透透气,整好走到了这里,听到上锁的院子里有人大声说话,就进来看看。” 三十多个老少男女,都高兴的浑身颤抖,两位主母的计策果然厉害…… 就在李钰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宫人快步跑进来。 “你慌什么?把气喘匀实了。” “是王爷。” “呼哧……” “启禀王爷,这是陛下方才醒来后写下的圣旨,记录的官员都写上了,这是要发去中书省的,奴婢想着王爷您照顾奴婢家人,就赶紧抽空跑来给您看了再去中书省里。” “什么?我知道你认识字的,我不看了,你说说陛下写的什么就行。” “是王爷,写的是叫您监国呢,叫左仆射李尚书回家养老,您接替他第一宰相的位置,另外加封您为司徒,和兵部尚书,之前的那些不变。” 内侍显得非常兴奋,手脚都在不规则的颤抖。 内侍的话,说得在场的人全部扭曲了脸上的肉。 尤其是囚禁多年的男女老少。 第1087章 三公威名震四海 第1087章 ;三公威名震四海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三公威名震四海 “是王爷,里头写的是叫您监国辅政呢,还叫左仆射李尚书回家养老,您接替他第一宰相和兵部尚书的位置,另外加封您为司徒,之前的那些不变。” 内侍显得非常兴奋,手脚都在不规则的颤抖。 内侍的话,听得在场的人全部扭曲了脸上的肉,因为太震撼了,自古以来三公权力一身这种情况太难出现了! 尤其是郑观音和李元吉的正妻,更是呆如木鸡,因为两人见识最多,都曾经是人上之人,当然明白老皇帝这些手段意味着什么? “这……和做皇帝有什么区别?” 李钰却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在嘴里念叨着; “本王总管天下兵马大权,回来长安之后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叫我上交兵权,虽说没有名头,实际上,本王已经是掌管兵马的太尉了。” “去岁又接手司空之位,如今还要管军,还要管民,倘若再受这司徒的位置,连政务都要牵扯上一大堆,实在太累人了,不是人干的活计,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呀。” 李钰的这番话,能把天下的能人气死过去一大半,数之不尽的能人,奋斗一生的梦想就是三公之一。 可也就只是个梦想罢了。 这会李钰做到了,而且是三公加持于一身,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他却再说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次不气人? 坐在地上的李钰摆了摆手; “去吧,做你的事情去,发月例的时候,你会多出半年的钱粮。” “谢王爷赏赐,谢王爷。” 来报信的内侍嘴巴都笑到了耳朵根,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跟他打了个照面的是几十个如狼似虎的铁血禁军,抓着几十个内侍宫女押送进来。 之前李钰就有过命令,所以进来的禁军对着李钰行了军礼,直接开刀问斩,就地执行军令,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说。 这三卫禁军是老帅秦琼培养多年,然后交给李钰手里,又在刀枪剑戟中厮杀后存活下来的。 全是猛士猛卒,同时也都是只知道执行军令如山倒的,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 李建成的正妻郑观音,和李元吉的正妻,并肩站立在当场,两个美丽的妇人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一个个人头落地,然后被禁军并排放在一起,之所以地上的人头放的整整齐齐,因为李钰的规矩最严格。 “报大帅,负责这座院子的,包括离开调走的,共计三十三人,宫女十一人,内侍十八人,婆子四个,人头落地全部到位。” 李钰可不像被关起来多年的这些老弱病残,看到几十个尸体,吓得浑身发抖,好几个都尿的裤裆湿透。 李钰饶有兴致的起来靠近; “果然黑心的,血也腥臭。” “都去吧。” “唯!” 几十个甲胄在身的禁军,整齐的离开院子。 又一个内侍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结果看到地上血流成河,人头一堆,当场就尿了结巴的不能人言; “报……报报王爷,皇帝陛下……他,他他……” 李钰扭头瞪了一眼来人,坐进郑观音叫人抬出来的太师椅里,一个太子妃,一个王妃,紧紧的站在李钰身边。 “老皇帝几时走的?” “回王爷的话,酉时四刻。”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不必慌张,也不用忧伤,更不得意,只平常心待之既可。” “去吧,把我的话禀报给小皇帝。” “是王爷。” 李钰抬头看着跟在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 “小娘子出来做事七八个月了吧?” “回族长的话,七个半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刘小娘要安排你接手内宅第一大管事了吗?” “回族长,暂时还没有呢,阿娘只说让我先学着当差,几时接手,还得阿娘禀报阿婆之后才能定夺。” “哦,不用其他大家长点头的吗?” “回族长,半年期满时,大家长们都点过头了。” 李钰有些玩味的调戏着刘娘子唯一的闺女; “厉害,恐怕…这背后…刘小娘没少出力给伱跑腿说人情吧?” 年轻女子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还倔强的回应着; “阿娘是有些帮忙的,可我自己也争气,又是打小就学着管人处事长大起来的,没有些能耐,大家长们也不敢胡乱点头。” “呦呵!” “有你阿娘的威风了,不错不错。” “族长不信,可随手安排些活计下来,看看奴婢的本事。” “好!” “有种” 李钰扭头看看身边的两个美人胚子,又看看几十个老少。 “给她们从里到外做一身衣裳,他们的身份你都知道了,不能再按照之前的规矩穿,但是也不能招人见笑,普通人做出来的,我可看不上眼。” “反正左右无事,老皇帝去了,今天开始我不用伺候人了,今后我就是个闲人喽,这样吧,我就在这院子里等着你叫人拿衣裳过来,他们穿好了跟我一块出去。” “唯!” “族长放心,奴婢安排三大裁缝的亲传弟子动剪刀。” “完全可以,那几个早都是大管事的身份了,天下有名的厉害,他们几个出手没的话,我没得说。” “族长等着看吧,奴婢先去安排。” “可!” 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的闺女答应李钰之后,往外就走,一边走一边快速吩咐; “彩虹!” “奴婢在,娘子请吩咐。” “你负责照顾族长,直到我回来,这中间不准任何人坏了规矩,我第一回接族长的差,谁敢叫我难看,我就打到他皮开肉绽,犯错严重的,我叫他魂归地府,从新做人。” “是娘子,奴婢记住了。” “好!够霸气!够威风!” 听到身后族长的喝彩声震天,走到院子大门处的青年女子抬高了脖子,显得傲气十足。 李建成李元吉两人的家眷,被雪藏羁押了二十年,深深的体会到了奴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猪狗不如的日子里他们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人人都可以欺负她们,还得笑脸相迎,卑微苟且。 年年月月日日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她们,迫切想要重见天日。 她们不像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孩子们,一无所知,他们怀念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她们是人不是牲口。 她们无数次的幻想,袁天罡说的那个可以救她们出水火的下凡星宿。 当年的他俩心里比谁都清楚人情世故,倘若是容颜不在的时候,躯体老去的时候,等到星宿搭救,拿什么去交换自由? 所以当年那夜,两个苦命的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袁天罡也被她们打动了,三年后,带来了二十八个葫芦,交代的清楚明白,每个月吃一颗丹药,可保容颜不老,躯体不衰。 所以这两个女人依然还是当年三十岁的样子,成熟妩媚,动人至极。 只看李钰的眼神不停的盯着她俩的裙子就知道了…… 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指望身后的孩子们,倒是也有几个女儿姿色不错的,但是都未经人事,怎能拉拢住这个可以主宰一切的能人? 郑观音给弟妹打了个眼色,然后笑着弯下了腰; “想必大帅为了伺候老皇帝,多日不曾洗漱了吧?” “是啊,记不清楚多少天了,日夜陪伴在榻前,我自己都闻到了,身上比狗嗖,娘子这里可有热水洗澡?” 李元吉的正妻听了这话快速点头; “有有有,有的有的。” 郑观音不露痕迹的拿右手在衣裙上下过了一遍,尽显迷人成熟的风姿,同时把李钰毫不含蓄甚至露骨到极点的眼神尽收眼底。 “大帅请移贵步,里头有现成的屋舍可以安心洗漱。” “可。” 李钰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跟着郑观音往里头行走,嘴里随意吩咐; “地上的那些,拖出去喂我那些毛孩子们,可别给浪费了。” “唯!” 留在院子里当值护卫的几十个禁军胸腔发音,答应的浑厚有力,给郑观音这些被欺负了二十年的罪臣极大地鼓舞和充足的安全感。 刘娘子的闺女临走时留下的那个贴身侍女,快步跟上,梁大胆的妹妹,梁剑侍,同一组北斗七星随行左右。 不论这些犯人有没有能力伤害 李钰,她们都不会马虎大意,因为李钰经过了好几次刺杀,对于李钰的安全,不论是道家门里,还是李氏二房,再或者三卫禁军,所有人都是仔细小心。 李钰说出来的,把人剁碎喂狗,可不是吓唬人,李钰说的所有话,都是必须实现执行的。 言出必行是历朝历代,李氏二房族长最大的特点,所以天下的五姓七望,最怕的就是二房族长开口,因为他们千年来,从不说一句空话,只要是说出来的,就必须要落实到位。 李元吉的正妻指挥孩子们帮助贴身侍女内侍去烧热水,又忙上忙下的布置李钰洗澡的房间。 好大一会儿才把李钰伺候进宽大的木桶里,木桶当然是下人去大安宫里抬过来的,李钰专用的那个,坐进去五六个人都不嫌拥挤。 李钰笑看着木桶外脸色通红的两女; “你们刚才不是还说要伺候我吗?怎么还不脱衣?” “啊?哦!” 李元吉的正妻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看到嫂子郑观音大大方方脱干净走进去,一咬牙也跟着行动起来。 李钰一边享受两人的伺候,一边欣赏盆里的香艳景色,手里也没有闲着,折腾的两女气喘吁吁,春水东流。 “你俩的驻颜术是袁天罡的妙手吧?” 郑观音点了点头; “回大帅,正是,给了些丹药,说是吃了对身子有好处,我们俩就吃了这二十年,不曾间断。” 李元吉的正妻壮着胆子抬起头; “大帅有所不知,这二十载,我们姐妹俩从来没有过头疼发热,身体健壮如牛,若非袁天罡的丹药,恐怕我俩早就撑不住,魂归地府投胎转世了。” “袁天罡的丹术,学自孙道长,确实是真本事,这毋庸置疑,只是没想到能叫你们保持到这等地步,倘若瘦它一分就显得美中不足,要是多上些许,又要太过丰腴,这等样子,整好合适。” “特别是杨家娘子这些芳草……比人之头发还要茂密,看得我心动……” “来吧……美人儿……” “啊……” 李元吉的正妻杨氏,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男女欢好,还要被旁边几十个人盯着? 可是架不住李钰的热情奔放,再说二十年不曾发泄的她,又身体结实如牛,早就是春水泛滥成灾了,压根儿就不想抵抗。 两个熟女都是半推半就的回应着李钰的奔放! 两女生怕李钰不敌二人的功夫,心里早都想好了,之前也偷偷商量过的,只要李钰随便来几下,就放开嗓子叫喊求饶,以证明李钰的雄风强大。 结果到了事情头上,他俩才算真的长见识了,两女不用装,不用做作,就被强悍的李钰折腾的,嗓子都叫哑了,李钰还不下马! 一直到两女彻底瘫痪在盆子里,两女才瞪大了眼睛,因为屋里几十个女人,陆续脱光了衣服,被李钰整整齐齐的玩弄了两遍…… 看得两女目瞪口呆,对于李钰的强大,两女闻所未闻,听都没有听过。 李钰正在和刘大宫主厮杀的激烈,门外走进来刘娘子的闺女,靠近李钰之后拿手里的丝巾擦拭李钰的汗水。 李钰动作不停,顺手抓住刘娘子闺女胸前的衣裳,刺啦一声响,劈成两半,露出娇嫩的皮肤。 “本族长这好几个月都没有享受过女色了,从那天给你**之后,再也没有空闲碰过你一指头,今日可得好好的玩弄你个小妖精的身子。” “家住莫急,奴婢去洗个澡再来伺候家住玩弄,跑上跑下的,刚安排好两个贵人的衣裳,其他的这会也在赶工,家主尽情的玩耍,不着急出去的。” 看着脱了破烂衣裳的刘小娘子,扭着性感迷人的屁股进了木盆里,李钰忍不住一巴掌抽打过去,刘小娘的半个屁股就开始发红。 第1088章 逍遥的意思 第1088章 ;逍遥的意思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逍遥的意思是想怎么就怎么 看着脱了破烂衣裳的刘小娘子,扭着性感迷人的屁股进了木盆里,李钰忍不住一巴掌抽打过去,刘小娘的半个屁股就开始发红。 “你尽管洗,一会老子要把你玩弄个两三遍,送你升天……” 刘小娘子坐在木盆里,对着李钰抛了个媚眼; “家主尽情玩弄奴婢的身子就是,不用着心疼的,奴婢从小吃苦药吃到大,足够承受家主的雨露。” 李钰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狐狸精!” 两个时辰后,半夜里,李钰总算结束战斗,带着两个走路腿酸身子发软的郑氏,杨氏,屁股后头跟着两家当初的家眷和下人,走出皇城的角落。 再次走进皇城,两女泪流满面,一左一右抓着李钰的衣服角不丢,生怕再次被欺负,再次被打落到谷底。 李钰知道两女的心思,反手抓住两人的手,不紧不慢的行走,路上巡查的禁军看到李钰立刻停下站好。 “拜见大帅。” “好好好,二狗,七郎,老刘,小路,疯子,今天该伱们当值了呀?” 一连串的名字叫出来,把十几个禁军高兴的不行。 “大帅您记得属下的名字?” “当然了,老子跟你用过一个破烂碗吃饭,怎么不记得?” “嘿嘿!” “疯子,你阿娘和你阿耶的病都轻一些没有?” 李钰刚说完,人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叫喊…… “谢大帅,大恩不言谢,兄弟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 “拦住他,快点的,别把头磕坏喽。” “大帅,让疯子多给您磕几个响头吧,您叫人拿去那三百贯,疯子下辈子都还不起的,何况还有那三根老参,叫他磕吧。” “放屁,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他娘的,快拉他起来……” 李钰说着话就冲上去,把地上的汉子拉起来抱在怀里,两个大男人紧紧相拥。 “蠢货,磕坏了怎么办?你家就剩下你一个了,得照顾婶娘和叔父养老送终的呀!” 汉子泪流满面,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大帅,谢大帅,大恩大德,兄弟没齿难忘!” “提这些作甚,我是贪图你回报的人?” “当然不是,大帅义薄云天,救人于水火不图回报,兄弟们都知道的。” “对了,你父母都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大帅,谢大帅惦记,两三个月前都好了,我阿娘已经下地干活了呢。” “太好了,他老人家身体好了,你家那些崽子,就能吃口热乎饭了。” “嗯嗯!” 魁梧结实的汉子不停的点头,明显是个不会说好听话的。 李钰跟一群兄弟简单说几句就离开了当场,声音从前头飘过来; “不论是谁,也不能只提咱们这三卫,只要是军营里的兄弟,谁家有难,都可以找自己的将军说,我已经叫人在安排了,这方面会组织一个基金,专门管理士兵家里的难题,调查清楚后,有朝廷负责到底,朝廷暂时钱不到位的,我李氏二房家族,拿出来。” “只一条,家里有事不说出来的,被我查到了之后,军法从事!” 正在前头又走路的李钰没有听到答应,立刻扭身过来; “都他娘的聋了?” “得令!” 十几个铁打的汉子,受伤流血没有皱过眉头,这会儿却全部在掉泪。 “瞅你们这点儿出息?屁大个事儿就流猫尿,没出息的东西。” “走啦,本帅回去吃酒看舞。” “送大帅。” 十几个禁军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到这情况的郑氏杨氏,在黑夜里互相对看一眼,各自轻微点头。 意思是这一次托付的男人,够种,还心底善良,看来老天有眼呐! 回到大安宫里之后,李建成李元吉的家眷都站在正堂里规规矩矩,虽然被囚禁,但是良好的素养一点不缺,换洗了上等丝绸之后,更显得精神。 郑氏杨氏跪坐在李钰左右,还是紧紧拉着李钰的衣服。 “好酒,半天功夫,该做的做了,酒菜歌舞都准备了,不错,你有些本事,难怪大家长们都点头通过你接任的事情呢。” “谢家住夸奖。” 跟其母亲一样,坐在李钰身旁的刘小娘身子发软,被几个侍女搀扶着。 “知道你累,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今天被老子狠狠玩弄几次,当然要累坏的,但是我还有差事给你,所以你得再坚持一会儿。” “是,奴婢没事,洗耳恭听。” 李钰放下酒杯指着下头的几十个老少; “把他们安排些宅子,就在长安城里,咱们那些宅子旁边。 再安排些伺候的过来,这两个妇人和家人,按照探春的那些安排就行,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用,全部和探春一个样,不可短少,她们以后都是二房的族人了,不必见外。” “啊?唯!” “娘子啊什么?” “没没有,按照探春夫人得规格?” 刘娘子小心翼翼的重复一次。 “是的,,她俩的身份来历,出身,都是和探春差不多的,所以得按照她的规格来布置。” “是奴婢记住了!” “一二三等侍女,丫鬟,婆子,下人,共计一千零二十四人,不会短缺一人,另护卫三千三百三十人,都会尽快安排到位,请家主放心便是。” “好,我到要看看,你这第二回差事,几时办好。” “嗯,奴婢回去歇息了。” “可。” 刘宫主看着不说事情了,这才挥了挥手,声乐响起,十几个美女走了进来,开始摆阵,然后跟着音乐节点翩翩起舞,一看就知道是高手中的高手,许多高难度动作行云流水,跳起来比常人高了一倍。 看的李钰聚精会神,旁边郑氏和杨氏哪有心情看跳舞?两人嗓子眼儿都是干的。 他俩猜测后半生能指望这个男人享福,可没想到规格竟然如此之高! 即便二十年前她俩最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也没有护卫三千,更没有一千多个下人来伺候吃喝拉撒…… 两女都在不停的吞咽吐沫,从舞女进来,两家的家眷都赶紧退开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至极。 一直等到舞蹈结束,女人们退出去,这些人赶紧又出来站好。 李钰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都很讲规矩,也守着规矩,有些话,我得交代清楚,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是。” “过去的,全部都忘掉,就当又投胎转世了一次,记住没有?” “记住了。” “很好,往后出去见人,只提我陇西李氏二房的血脉族人就行,放眼这个世上,听了你们的出身,还要为难你们的人,应该没有,除非是他不想活了,想要被诛杀三族。” 一大群人听得热血沸腾,紧紧攥住拳头。 李钰指了指左右两边的郑氏,杨氏; “她俩是我的妾,记住没有?” “记住了。” 你们这里头身份敏感的没有婚配的女子,不用想着找人家的,没人敢要的。 以后都把自己打扮干净一些,我不喜欢邋遢的女人,懂了没?” “懂了。” 这一次答应的只有七个女的,有二十多的,有二三十的,也有三十多岁的,全都是处女。 “身份不敏感的,可以在族里找男子婚配。” “谢大帅。” “叫我族长。” “是,谢族长。” “好了都去歇息放松吧,今夜就住我这大安宫里。” “是族长。” “谢族长夫君。” 郑氏,杨氏都含着眼泪感谢李钰。 “不必客气,一家人了,不用的。” “报。” “报大帅,那年出卖咱们军情那些人,罪证全部查清楚了,周将军在外头侯着。” “请进来说话。” “唯!” 没一会儿,一个老将军进来,看到李钰左右的两个女人,一愣,快速恢复正常,低头行礼; “参见大帅。” “大将军快快起来免礼。” “谢大帅。” “交代你的都弄好 了?” “好了,全部到位,证人,证据,来往书信,全部查清楚了。” “很好,明日早朝,你带着去朝会上,禀报天子,记住要在老皇帝的丧事安排完之后立刻提出来,其他的你不用多嘴。” “得令!” “将军劳累数月,赶快回家歇着吧,你家的两个郎君这会儿估计还在兵部衙门里头没回去呢,不必担心,最近兵部里头的差事不少,许多官员都回家很晚的。” 来报信的将军,一听两个儿子都去了兵部,兴奋的浑身发抖,紧紧的抱住拳头; “谢大帅。” “去吧。” “唯!” 看着来人离开,李钰盯着屋里当值的一个禁军统领; “去大将军府里告知秦豹叔叔,就说我要把名单上那些人,所有妻儿全部斩首示众,叫他今夜安排大家通气,明早的朝会给我个结果,不得有误!必须明天早上就一锤定音,三日后午门外砍头示众。” “唯!” “去个人找崔氏的三郎,叫他给老子快点安排那些个美人送来,他两个兄长要死了,大族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该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唯!” 郑氏杨氏听得目瞪口呆,郑氏小心翼翼的问; “夫君,可是清河崔氏那老头的三儿子?” “不错,就是他个野心的家伙,想当大族长都想疯了。” 两女都在心里感叹,好家伙,五姓七望里头的大家族,清河崔氏的未来大族长,都要被这家伙安排…… 杨氏好奇的询问; “不知那催三给夫君承诺过什么?” 李钰再吃一口酒之后扭过头来,凑到杨氏耳朵边小声说话; “我帮他坐上大族长的位置,他把他所有妻妾送来,让我玩弄三个月,从今以后每年送过来我这里一个月。” “夫君也太好人妇这口了些……” 杨氏凑了一句之后抿着嘴笑,这边郑氏也听见了,脸红脖子粗! “这些可不能乱说出去的,毕竟那些都是催氏大房的族长夫人,和妾室,年年叫我玩弄身子,外人知道了,可要笑话他们的。” “是。” 李钰身边的十几个女人听了这话都点头答应。 “好了好了,你俩陪我去看看老皇帝那些女人们,过阵子就要去皇陵陪葬了,去看看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们,现在什么样子也是个乐趣。” “估计都要来找夫君您的,毕竟这才刚收到老皇帝去世的消息,说不定已经有人要来了。” 郑氏的话刚落地,外头就走进来两个女人,跟随者的下人不敢阻拦,只能跟着。 “启禀族长,杨贵妃非要进来,小人不敢阻拦……” “嗯恕你无罪,下去吧。” “谢族长不罪之恩。” “今夜有人到来,你不用阻拦,任由她们进来便是。” “唯!” 进来的女人看到郑氏杨氏,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睛里闪烁着无限光芒。 “李帅安好。” 高贵无比的杨贵妃,也弯下了腰! 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男人不在的女人,可以任由他人欺负。 李世民死了,即便她是贵妃,这会儿也就是一块儿是过期的臭猪肉,一个不对头就要被拿去陪葬皇陵的,所以她不得不低头。 看到同宗的杨氏,居然没死,坐在李钰的身边亲热,杨贵妃立刻懂了。 “一切都好,贵妃过来有事?” 李钰摆了摆手,正堂里的下人,乐师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保护自己的北斗七星,和梁剑侍,还有郑杨氏。 杨贵妃带着同伴亲热的走到李钰身边坐下,抓着李钰的手就塞进了自己的衣裳里。 “老皇帝去了,许多事情都变味儿了,我也不说好听话,我和堂妹,不想陪葬,想好好的活下去,能办的干脆利索的,只有大帅了,所以才求情到大帅您的榻上。” “够直接,不拐弯啊。” “这个时候拐弯抹角,等于是自寻死路,妾身不敢。” 李钰狠狠地揉捏着杨贵妃的两个小兔子; “很好,假如你来这里还不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那么我可以说句实话,天下之大,没人可以救你们两个,一个月后就得去陪葬皇陵了。” 杨贵妃拍着自己的小心口撒娇; “哎呀好吓人的哦,还好妾身识趣,要不然等于是个死人了。” “没错。” “刺啦……” 第1089章 第1089章 ;大唐逍遥地主爷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大唐逍遥地主爷 “啊……大帅不要嘛,真的要在这里玩呀?” “没错,就在这里,老皇帝的亲笔书信,除了皇位,一切我想要的就可以拿去,所以我可以踏踏实实的玩弄这后宫佳丽三百七十多个美妇人。” “对了,我知道的清楚明白,老皇帝八九年前就不行了,这快十年的光景,你们后宫这些女人,都饥渴坏了吧?”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把杨贵妃剥的精光,直接提剑上马,开始厮杀。 后宫的消息传的是最快的,杨贵妃姐妹俩自动送肉到大安宫里,在正堂里公开宣淫的事情,不到丑时就传开了。 是夜。 想要活命不想陪葬的女人们争先恐后的往大安宫里钻进去。 李钰把后宫的女人干了一个遍,最后承诺,不叫陪葬任何人,连宫女和内侍都不陪葬一个。 此决定感动了整个皇城。 那些被李钰玩弄了的女人们,哭着给他磕头感谢,感谢他玩弄了自己的身子,感谢他给了个活命的机会。 一个月后,李世民下葬。 三年后结束国丧,云贵土著部落造反,杀死了刚旅游到黔州的李承乾,讯息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的书房里,李钰正在看书,钱得海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爷……” “嗯?海叔有事要说?是不是想要回去养老的事情?” “没事的,随时都可以回去,我不拦你,之所以把你带在身边,一是习惯了皇城里有伱管着不出乱子, 再者是担心你回去了孤零零的,没人陪你,你的子孙都有自己的事情,哪有空闲来陪你?” “并不是不叫你回家养老,你不要弄错了我的想法。” “王爷多虑了,奴婢就没想着要回家等死,这把老骨头住习惯了宫里,回去家里老是睡不着。” “哦,那是别的什么事情?” “那个,启禀王爷,太子殿下在黔贵州出事了……” 李钰的面前,李承乾永远是太子殿下,谁也不敢犯这个错误,就连李承乾身边伺候的人马,也全部都是是称呼太子殿下的。 李钰的眉头瞬间就竖了起来。 “什么事情?” “额,土著造反,不知天高地厚,太子殿下刚到黔贵州一个多月,还不熟悉当地的人和事, 随便发了道政令,结果却引起了土著的不满, 后来……他们聚会了过万人,打进了太子殿下的宫殿里。” “王爷您是知道的,修造府邸的事儿,外头人都没有当回事,都是按照您当年说的,三十年修好都行,所以挡不住那些土著的进攻……” 李钰没有再说话,伸出左手掐了十几次乾坤日月决,然后长叹一声; “虽说多活了几年,可最终还是短寿,谁也挡不住天地法则的安排呀。” “传令左右武卫大将军来见我。” “是。” 半个时辰后,左右武卫两个大将军入宫觐见。 “拜见大帅。” “老二在黔贵州被土著造反所伤,去了地府投胎转世,本帅痛心的同时怒火攻心。” “大帅您请节哀顺变吧。” “嗯。” “节哀可以,顺变不行。” “命你二人带领兵马甲胄十万,发往黔贵州,灭杀当地土著,给老二报仇雪恨。” “得令。” “大帅,这……抓杀那些参与进去谋害太子的,还是有牵连的全部斩杀性命?” 李钰站起来把手里的兵书塞进书架上,顺口而出; “这些是必要的,我另外的意思是,把黔贵州的土著,另外再斩杀个七八成,要不然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至于怎么杀,从哪里开始杀,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杀完也无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也不用心疼。” “是,末将明白了。” “末将告退。” “两位大将军请便。” “是。” 说清了太子殿下的事情,钱得海浑身自在多了,没有了任何压力。 “陛……啊不是,王爷,华妃那边叫人来报,说是她和另外几个姐妹新弄的什么荷叶露什么的,想叫王爷今晚过去尝尝,要不今晚歇息到华妃那边?” “你看着安排吧,华妃那骚货,瘾大的很,一个月不弄她几次她就心痒难耐,可不是有七八天没弄她了,今夜去她寝宫里吧,别叫她个骚货忍耐不住,给我带了绿帽子就不好看的狠了。”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李钰一直居住在皇城大安宫里,除了大安宫就是李世民的书房,至于李世民的寝宫,李钰让给了皇帝李治,李治却说什么也不住进去。 李治对当皇帝没有任何兴趣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人人抢破头的皇位,能落到自己头上,三分惊喜,另有三分不适应,还带着几分厌恶,他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喜欢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天天找他。 可是大兄非要自己登基称帝,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这几年。 在李治的心理,把自己抱着养大的兄长李钰才是他的老爹,老皇帝的寝宫应该是兄长老爹住才对的,他不敢去住老爹的寝宫,所以还住在东宫,朝会本来也要在东宫举行,效仿当年李渊在的时候,李世民在东宫朝会的做法。 但是这一点被李钰否决了,所以朝会还是在太极殿里进行。 对于国家大事,李治恨不得全部推到兄长李钰那边才美。 自己就能总是出去游山玩水,看风景了。 李治喜欢跑出去游玩,完全是受李钰的熏陶,所以他经常带着妻妾一堆,出去长安城附近安营扎寨,看着青山绿水,开心无限,还轻松自在。 对此李钰严厉警告他多次,要多学习治理国家,多学习做好君王,李治嘴上答应后还是我行我素。 而李钰,虽然不是帝王,却基本过着皇帝的生活。 蓝田的妻妾美人,都在皇城后边依山傍水修造的府邸里居住,出了皇城玄武门就是,李氏二房的新居,方便李钰随时回家。 皇城里原来李世民的那三百多个妃子,原样不动,还是各自居住在各自的寝宫里。 只是换了个来睡觉的男人而已,不用陪葬皇陵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劫后余生了。 慢慢的三百多妃子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又开始互相争宠起来。 后宫里的争斗层出不穷,特别是李钰强大的背景实力,和同样强大的小兄弟,导致后宫的争宠更加激烈! 对于后宫的争斗,李钰就像对待朝廷里的那些派系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就行。 今日伺候在书房的是清河崔氏大族长的妻妾,其中正妻还有五个月的身孕,每年一个月的伺候,清河崔氏大族长一直如约履行着。 李钰临走前看着身边想要跟上的大肚子婆娘; “你都有身孕了,不必跟着吧?” “我不嘛,是你说过的,有身孕的妇人对于房事更加的需要,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你的玩弄,当然得跟上过去。” “那还愣着作甚,走啊!” “唯!” 崔氏大族长夫人笑嘻嘻的拉着李钰的手就走,只要被李钰玩弄过得女人,无一例外都有个特点,那就是热情奔放,对于男女之事,需求量很大很大,所以崔氏大族长才把每年一个月的时间,扩大到半年,他是真的承受不住这十几个女人无度的没日没夜的索求…… 一年半后,两卫大将军血洗黔贵州之后回师长安,按照李钰的交代,把李承乾的家眷孩子全部接了回来。 三月后,李钰开始逐渐放手,慢慢的把政务全部交给李治,压的李治喘不过气来,经常要熬夜加班!总是因为劳累过度而生病,眼睛也开始近视! 李钰也无可奈何,他感受帝王般的生活已经过瘾了,所以他想退隐!带着女人们云游四海! 再说李治早晚要独立自主的,不可能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自己也没有闲工夫处理一辈子政务,过把皇帝瘾就行了。 又一年春二月,李钰终于走出皇城,带着宫里三百多妃子,和李氏二房的女人,还有道家的女弟子,共计三千多个女人游山玩水。 出门前李钰上了奏本,请辞一切职务,职位,只保留王爵。 李治习惯了兄长在后方坐镇,高枕无忧,一看奏本吓的六神无主,心慌气短,寝食难安,身边人建议,烧了奏本,当做没有看到。 李治大喜采纳,警告群臣,没有大事不要去打扰大帅游玩。 不知情的李钰,以为卸掉了所有包袱,高高兴兴的带着护卫和女人们,在各处名胜古迹游玩…… 那一月李钰的大部队行到嵩山,与禅宗四祖下棋唠嗑后,离开了嵩山,前往五岳之首泰山,想去拜访端木兄长。 半路上李钰心情大好,骑在马背上笑问身边的美女如云; “诸位美丽的娘子,我算不算个地主大老爷?” 颜七娘笑的花枝乱颤; “除了皇帝陛下,夫君您就是当今世上最大的地主爷了。” 杨贵妃也笑着凑趣; “可不是嘛,陛下您……啊不,又给说走嘴了,应该是王爷,王爷,王爷您算是最大的地主爷了呢。” 刘娘子的闺女接任内宅大总管已经三年了,骑着马跟在李钰的身边; “是呢族长,您的土地四海之内遍地都有,当然是最大的地主爷喽。” 李钰满意的点头后再次询问; “那诸位娘子说说,我这个地主大老爷的日子,过的逍遥吗?” “何止是逍遥,尊上拥有的美妇人过千,揽尽天下美人儿在榻上,又能随心所欲,乘风驾露遨游四海,正中这逍遥二字也。” “是啊,尊上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岂止是逍遥啊?” 李钰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对了,本王就是要做这大唐最逍遥的地主爷!” 第1090章 完本感言 第1090章 完本感言 感谢尊敬的读者们的支持! 万分感谢! 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写作大军。 记得二十八个月前,新冠疫情爆发第一次,那时候是正在过春节。 胡同里不准出门,全部百姓都在家里自我封闭。 闲来无事,看了一本书,写的穿唐文,许多地方我觉得那个作者写的不如人意,于是我就写了这一本大唐地主爷的开头,当时没几天就写了二十多章开头。 那时候不会弄,啥也不懂,就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也不会分行,不会用标点符号,就那样写着玩的。 后来有一次,儿子随口说,老爸你发布出去,还能弄个烟抽。 我说还能发布出去挣钱? 儿子说能啊,你试试吧,反正我也是听同学们说的。 于是我赶紧上百度找资料,怎么发布,在哪里发布。 后来学会了,要在专业的网站里发布,于是我就注册作家号,那时候啥也不懂,两分钟注册一个作家号的事情,我弄了三天加四夜,才注册成功。 注册后,发布出去,手机就收到可签约信息,于是打合同快递公司,然后一天天的更新,一天天的写。 所以这本大唐逍遥地主爷是我第一次写书。 第一本处女座,能坚持下来四百万字,真心不容易,一个书写了两年半,总算是写完了,明天可以踏实睡觉,暂时不用再熬夜了。 两年半里遇到很多事情,风风雨雨的,有时候生病,有时候孩子高中有事需要过去,也有埋葬祖宗得时候,总之事情一堆一堆,好多时候真是忙的没有时间去写书,但是没办法,必须坚持下去,否则读者会不高兴。 有时候我也着急的不行,快到时间了还没写一个字,想写来着,但是在高速路上开车,没办法停下来,好几次都是这样,终于找到一个停车区,赶紧进去停下来写作业。 我觉得吧,只要是个人,他就会有一堆堆的生活琐事,有家的人更是一堆堆的屁事和屁事一堆,不可避免。 无数次想过烂尾楼算了,可是最终又战胜了自己,第二天继续坚持…… 因为不能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必须给她们拿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虎头蛇尾,不太好,对读者也是最大的不尊重,所以只有咬着牙坚持。 这本书写了两年半,家里有事也总是惦记着今天写作业没,压力太大,现在完结了,计划休息一阵子再发布新书,新书已经准备好了两本。 如下; 新书 《诡道修仙我能豁免妖魔侵袭》写的是仙侠类主角~粽子大杀四方,降妖收魔,一路成圣! 新书 《本尊就是下山体验生活的》写的是术师类,都市文, 猪脚墨雨乃是隐藏在人间界维持法度规矩的中神道的接班神,被沈万三的后人请下山入世,对抗隐世家族,因此拉开序幕,最后查清楚五界六道背后的阴谋诡计!从新定下人间规矩! 猪脚三大法宝 执天罚笔,掌无极图,挂天地人三才生死印,他~可判五界六道事! 三宝再次聚会,无量劫悄然而至!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