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明末英雄》 作者:女侠独孤雯 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如何称王制霸解民于倒悬?知识才是古代乱世安身立命乃至树立权威的常见依靠。 第1章 前世今生 高墙大院之内的一个刚满九岁的男孩望着那六十步外早已在汗水下模糊的箭靶疲惫不堪,但还是奋力的射出箭壶里最后一支箭。(.) 疾箭如流星般消失在视野里。 他依稀看到远处的香儿举起了红色小旗。 “中了!海哥哥射中靶心了!”一个女孩有些兴奋的在远处叫着。 “我真的射中靶心了?”男童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解脱,伴随着连续两个时辰练武的疲惫险些昏了过去。 可此时身边一位中年的弓箭师傅却一脸严肃的训斥道:“古代养由基能百步穿杨!吕布能辕门射戟!张海,你才取得这么点儿成就难道就此自满么?” 要是一个月以前他这个中龄儿童或许对师傅的话言深信无疑,最近一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逐步恢复了前世在未来记忆,对此就只有不屑了。奥运会的冠军们那用的是什么规格的弓箭?超高弓体寿命外加工业时代顶尖水平的制造公差,也不过是能用低磅弓有效命中七十米外十二厘米直径的靶心而已。 张海在训练完毕后休息了好一阵最终下定决心和师傅摊牌讲讲道理:“养由基的射术或许比只练了五年武艺的我要强,但只怕所谓的百步穿杨也是用的一壶箭!百步外的杨树叶?能九发三中那就非人能为了。” 那中年师傅吃惊而又气愤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颇有天资、一向恭顺听话的高徒竟然突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没大没小。他习惯性的想去动手惩罚,却忽然想到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神力又在后天的锻炼中大有精进的武学神童,只好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终于摆脱了压力下繁重的训练,已经恢复些气力的张海此时终于有时间认真的思考关于自己的今后及未来的一些事情。 长辈们虽然自幼把自己这个武学神童当成宝贝一样关在深宅大院之中,甚至特意为自己修了这么一个长足有六十步的习弓围墙,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他还是清楚自己现在应该位于万历四十三年的直隶河间府沧州盐山县的一个制弓世家。 万历四十三年究竟是公元多少年?离明末的乱世还有几年?离满清第一次入关有几年?上天给予自己这么优厚的待遇、这么好的天资,不干一翻大事那真是对不起自己。可应该怎样寻找干大事的出路呢?是成年之后去考武举人一鸣惊人,然后利用军户在体制内练兵发家,还是闯荡江湖代替李自成混出名堂? 张海正坐在地上思索着,身着青色短褐梳着双平鬟的香儿已经从远处来到了身边安慰道:“海哥哥你不用担心。父亲和母亲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绝不会以饿饭的方式来惩罚你的,不信可以打赌?” 张海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些儿童不应该有的成熟与稳重,小大人似的回道:“我当然知道父母都不会如何为难我的。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和长辈聊聊。” “海儿!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你小小年纪就这样跟师傅没大没小,我担心你虽然有过人的天资,长大后却很可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会误入歧途!”张海的父亲**郑重的说道。 同许多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传统父母不同,把自己的这个孩子当做宝的**为了更好的让孩子成才把家里的很多事物都交给孩子的母亲杨秋霞去管,而自己专门全职做家教。处处督促要求的同时以理服人以图能有更好的效果。 张海平静的回道:“我从来没有对师傅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只是觉得继续这样训练不是能提高实战能力的最好方法。虽然像北狄们那样日日打猎实战的生活我不敢奢望,但至少应该想方设法的模拟实战中可能的情况吧?” **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当张海把自己的训练方法讲出来之后很快便欣慰的安排人去做了。 下午的时候高高围墙内箭靶边的壕沟已经挖好,身材并不算高的柳香举着似是人一样的木牌子时时晃动着露出壕沟外。 同时张海的大哥十一岁的张万勇、乃至父亲**都准备好布袋软弓亲自上阵,时不时的向正在摆开射箭姿势的张海投去。 虽然不再要求射中靶心,但是要在三个人时不时用软弓射出的木头箭和装满沙子的布袋威胁下去射六十步外隐显移动目标难度毫不在以前之下 张海此时已经不单纯是个孩子,他知道在可能的乱世实战能力对于安身立命的重要性,毫不气馁全神关注的投入这似是模拟实战般的练习。 起初摸不到门道的情况下张海只好不停的在移动中寻机射箭,可整整三十箭射完的情况下也没有打中柳香手中的靶,自己反被大哥张万勇仍出的沙包砸中。 看到远处的柳香为了照顾自己逐渐的停止靶子的移动,将人型箭靶静止着露在外面很长时间的时候张文高声笑道:“你在现在的练习中为我放水,就是要在以后的实战中让我养成了把敌人当靶子的习惯那可就要命了。” 柳香听到后也有些慌张,只好恢复到之前的出靶节奏。 上午训练的时候因为张海的顶嘴显得有些生气的弓箭师傅此时也略显欣慰,晚饭前休息的时候语气有些缓和的对张海说到:“其实以你的资质,长大以后从军要混出个名堂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不喜欢从军,在江湖上行走做打行也会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实不必这样苛求了。” 张海心说等我长大那时候好象后金兵就该大规模的兵围京师打进关了吧?然后是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就算我不想称王制霸解民于悬倒也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行。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 但是张海现在却不知道奴尔哈赤起兵没有、全国性的农民起义有征兆没有。只好郑重的回道:“我的理想是成为卫霍那样的人,让西域和草原重光没有过人的本领是不行的。” 高高的围墙下弓弦声不断,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秋天逐渐消散的暑气在北方意味着疾病的危险虽然降低了,但**的危险在增加。 沧州半民半匪有名的转角梁在远处的小丘陵前观望着这户箭匠世家,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这就是个普通的大户嘛。除了箭坊的人外家丁打手还有家里面能打的成人不会超过十个,算上箭坊的人不超过二十个,宅院却修的不小,但是却没有什么土围。这种普通人家你们王家也压不服?我还以为是什么硬地。” 王庄负责黑道联络的办事人讲道:“他们毕竟在河间官面那里有生意,听说进货的时候在海上也有关系,我们不好直接挑事儿。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可以,肉票和浮财归你们。如有可能不要让那里的箭匠有太多损伤。张家箭支的工艺在远近小有名气,那些归我们。” ... 第2章 匪盗入宅 万历四十三年九月的第一个月朗星稀之夜,野兽般的黑影在张宅四周时隐时现 尽管不觉得这户人家有多少实力,但为了谨慎起见最近开始在河间府一带活动的这股号称不畏白天的“白无常”土匪还是出动了三十余人负责这次行动并且准备夜袭。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平民百姓,派出一两个“高手”去冒风险并不值得。 张宅的围墙算不上是难以逾越,但**为了安全起见在四下里养了几条狗。 临近亥时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张宅后墙方向的狗忽然叫了起来,不由的使人警觉。 “准又是白天王庄的那群小崽子们前来捣乱。”负责家务管理的张海母亲杨秋霞安慰学徒工匠们道。 将四面的狗吸引到后墙之后,一股接一股的黑影借着月光和竹竿从侧面的一处翻过了围墙,就落在为数不多的两个值班护院的身旁。 “这不是寻常趁夜入室的小贼!而是强盗!”几乎被恐惧感制住全身的两个值班护院还算是有着比常人清醒些的神智,迅速判断出形势:这种情况,如果此时自己不履行责任日后同行也未必能指责自己什么,而如果大喊大叫当下恐怕就有性命之忧。 看到月光下的黑影们越聚越多,两个被控制住的护院终于无奈的低下了头。 临睡前的张海看到狗叫之后窗外有黑影闪动不由的心生警觉。算不得什么豪强的张宅是匪盗们的绝佳目标,在自己的记忆里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有贼人闯入。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之久,院子里似乎不再有什么动静,这才安心睡下。 张海自幼元气十足,又身怀天赋,对此并不感到恐惧。可忽然听到**板下有敲门般的响动,还是不由的大吃一惊。内分泌和条件反射般的恐惧瞬间使得自己毛骨悚然,似乎动转都不敢一样。 自从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后,原本朴实而无所畏惧张海内心中的胆量实际上因为受前世性格的影响大打了不少折扣。 怕什么?反正这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了,经验证明死后一定有来世!大不了死后回现代去!张海心中如此安慰自己,瞬间变觉得安心了不少,胆量也恢复了很多。 接着一个熟悉声音从**下传来大大消解了原有的恐惧:“海哥哥!拉一下你脚底下的**板!” 原来是柳香的声音,自己的**下有暗道!张海随即在被子里轻轻拉开**板,下面露出一间闪动着微弱光亮的屋子。父亲**和柳香还有母亲杨秋霞、大哥张万勇都在下面看着自己。 **下的密室并不算高,张海虽然只是个孩子的身躯但凭借着五年来习武的底子还是轻松的借着入口处的梯子拉好**板之后跳了下来。 “父亲,有盗贼要来是怎样发现的?”张海也意识到什么,好奇的问。 **胸有成竹的说道:“哑狗发现的,他们的这一套我在十几年前就很熟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几个时辰后去院外的出口观察观察便可。” 张海有些不解,印象中幼时也有盗贼闯入过家中,那时候全家可是发现苗头一起动员把贼人赶出去的,为何如今要躲在地道里? 张海有些不平的问:“箭匠师傅们和家里的财物怎么办?” 杨秋霞叹了口气,向孩子解释道:“外面的两位护院都没有发出警信,这意味着外面的人来头不小,不止一个人。我们也只好破财免灾了,好在贵重的东西都在下面。” 不知怎得,张海的心中有些不舒服。这样破财免灾是个办法吗?对方发现了自家的软弱,会不会以后各三差五就来找麻烦? 见孩子有些不解,杨秋霞劝道:“咱家毕竟不是亲朋甚多光明正大的本乡本土人,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有些事情不太好强出头的。” **此时郑重的对张海说:“十几年前咱家从外地来到这沧州回汉杂居之地隐居避祸,吃的亏受的气也不止这一次了。家里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和财力来培养和督促你习武,就是希望你能依靠你的天资早日成长起来,重震我张家!” **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的风雨坎坷中度过,直到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张海这样唯一一个孩子,对张海实是寄予了无比的厚望。 最近一个月来逐渐开朗起来的张海此时也沉默不语,仔细盘算着自己今生的回忆和自己的实力:场上比武,大哥张万勇远不如我。弓箭师傅从开硬弓到射准最多同现在的我半斤八两的样子。以父亲对我的重视,会请庸人来么?这古代向来是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高手大多从军,一伙连土围都不敢动只敢动自家这样势力的盗贼能有什么实力? 想到这里,张海便开始在地道密室的四下里转悠寻找武器。 觉得孩子应该有自卫的家伙,守在寝屋**板下出入口的杨秋霞和**并没有多在意。 张海拿了一张大约一斤重足有一石二斗力的反曲复合弓,还有一张比较短五斗短弓。这两样都是比较常见的弓型:一石二斗力的战弓是军种精锐用于对付披甲持盾目标用的,而五斗弓是寻常打猎用的。此外还携带了三十支不足一两重的轻箭及一把收藏了似乎不少时间的倭刀。 看着柳香也学自己的样子全副武装起来张海有些皱眉。虽然香儿几年来同自己一起习武也算有些底子,但资质差的远。五斗的弓都要花费吃奶的劲儿才拉的开:“你带诸葛弩、一张扁担两捆柴就够了,这样能更好的配合我对付敌人。” “扁担和柴捆用来干什么?”一向对张海言听计从的小女孩不解的问。 张海怕买关子误事,直说到:“藤牌铠甲一件也没有,父亲母亲还真是守法的良民,我们只能拿这个将就了。” 等待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特别是对于时间感比较敏感的孩子来说尤为如此。尽管通向出口的地道足有上百米的样子,还是很快就被张海找了出来。 凌晨时分回到主院的一间**口通道下面的时候,隐隐有说话声透过**板传了下来。 “算了算了!既然这户人家这么识趣,还是给人家留点儿面子吧!我们这次的收获不算小了。”几个盗贼中其中一个声音似乎比较年轻的人说道。 “这宅子肯定还有不少地财,我们需得等要紧的人从地洞里钻出来,好好逼问一翻才是。”中年盗贼笑道。 “如果他们就是赖在地里不出来怎么办?”有人问 “那我们就只好在这里常驻了,又多了一个据点!哈哈!喂,下面的听到没有?!”群盗中有人似是挑衅般的向下传话道。 原来这伙贼寇不是第一次吃大户了,在宅子里学摸几遍就知道通常的密室密道应该在哪里。 本来打算尊从父母的话,破财消灾的张海有些忍耐不住了:若不给这些人一些教训,让他们以后把自家当成摇钱树那还了得? ... 第3章 初显身手 张海听到上面贼人的挑衅下定决心抬起一石二斗的硬弓就要张弓放箭,他自信这样的箭支是可以透过**板杀伤对手的,因为平时的箭靶就是**板当材料做的。 母亲杨秋霞见状急忙制止了张海,哀求似的低声道:“海儿,我们忍过这一次吧!” 张海的心中有些凄然,杨秋霞做为经常抛头露面的**妻子,也是有一定武艺和底子的人,可为了自己不受到一丝一毫的风险竟然如此忍气吞声。 无奈的张海只要按照父母的要求在地道出口前猫着养精蓄锐,似是放弃了主动找事儿的打算似的,父母这似乎才安下心来。 一缕阳光透过虫子洞般的小孔照了近来,外面的天似乎已经亮了。地道的出口位于张宅门前几十仗外旁的小丘陵冲着前门的位置,地道口没有被彻底挖开以图隐蔽,但透过那虫子洞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的一些情况。 三十名匪徒并没有真的打算在那里常住,也似乎给了些面子没有像之前喽喽们威胁的话语那样放火烧宅。但看到那里贼人们连脸也不蒙,光明正大的抬着数条扁担谈笑风生般从正门里往外走的的样子张海的决心俞发的坚定起来:“一定要给他们个教训不可!大不了下辈子换个人家重生!” **制止了张海挖开地道口的冲动,直到那些匪徒们走过小丘陵才亲自动手挖开地道出口亲自走在前面出去探风。 张氏一家人走出地道口的时候,匪徒们完成了抢劫已经走过去一段距离了。 早已下定了决心的张海为了避免父母家人的阻拦悄悄向一旁移动了数步,见到最近一个贼人已经走出近百步的距离的时候鼓足了力量拉开一石二斗弓瞄向远处的对手。 目光的焦距适当偏向箭头,远处不时回头似是嘲笑般的敌人面孔变的模糊了。 传统弓没有现代弓的瞄准装置,因为觉得距离较远,箭头的延长线比平时打靶稍微高了越几人的距离。 不再犹豫,不到一两重的白木轻箭在相当于一百几十磅力量的作用下伴随着并不算大的弓弦声飞了出去。 断后观望的匪徒们早就警惕的注视着后面的威胁,但看到是一个孩子摸样的人张弓搭箭又是这么远的距离的时候却有些不以为意。可没有想到箭支竟然以强弩一般看不清中段身影的速度在百步的距离上依然箭道近似平直般的掠过群匪头顶。 张海向敌人射出的第一箭不知是因为距离过远还是兴奋和紧张射高了,却引起了群匪们的注意。 那一箭的威力虽然着实让匪徒中的不少人震惊,但看到远处不过寥寥四五个人而已,还有女人和小孩,群匪还是叫骂着鼓起势气回头冲了过来。 常和大户打交道,这些人并非没有是没有经历过仗阵的。十来个持有短弓的新手在后面于远处以四五斗的猎弓放箭抛射以掩护前面进二十个人冲锋。一般来说,哪怕是微弱的抛射威胁也会让对方的弓弩手实战效能大打折扣。而在这种人数规模不大的散兵战中所谓“百兵之首”的弓箭效能其实被近一步降低了。 父母**杨秋霞此时也不得不与对方翻脸,张弓迎击对手的反击,可在实战中不可避免的心理压力还有对方抛射箭支的干扰下两支箭先后走空。而张万勇和柳香射出的箭则是差的甚远,连迫使对方做下意识的躲避动作都没有做到。 张海第二次张开弓搭好箭的时候对手已经冲到了六十步左右的距离,并且其中不少人也已经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做直射掩护。中上水平的人这个距离在实战中若是射人墙般的队列还好说,对于零零散散围拢过来的匪徒却很难一击命中。 可天资加上数年来的苦练,还有转世的张海因为看穿了人生与死亡而大大增加的胆量终于没有白费,在这个距离上竟然发挥出了靶场般的精度。一石二斗弓射出的初速甚高几乎无影般难以躲避的轻箭如同强弩一般中了冲在最前面一名身材魁梧的匪徒的腹部。 因为这人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他中箭并箭头从身后冒出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原本气势汹汹从远处冲过来的群匪势头为之一顿。冲在最前面放箭做掩护的炮灰匆匆把箭射出之后,就迅速向后闪退了。 搞清楚情况的那些“白无常”骨干们也知道事情不妙,根本不值得再向前冒险也迅速向后变换着方向飞奔。 箭又再一次搭在弦上的张海和父亲**没有给被打退的敌人多少面子,两支硬弓射出的疾箭迅速射出。 张海射出的箭如平时所射的六十步人靶一样再一次命中了一名不知道变换方向逃跑敌人的上身,箭从肩头直穿而过。而**射出的箭支则擦着一名敌人新手的大腿掠过,似乎仅仅是划伤了对手而已。 感到了巨大威胁的敌人不再是所谓的“战术性撤退”了,大部分仅仅是用来凑数的匪徒们迅速开始逃窜而去,连抢来的好几扁担货物和押送的肉票也顾及不上了。 匪徒们逃出了很远看到张家人并没有急追而来,有几个胆量大些的喽喽迫于头目的威慑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喊话道:“有种你们就别跑!我们还会再来的!” 张海却不畏危险的追了出去,看到地上那个被射穿了腹部的匪徒在痛苦中挣扎,便在十步的距离上一箭暴头结束了他的性命。 敌人被打退,大部分财物也被追回,可张海的父母却怎样都高兴不起来,母亲杨秋霞有些悲伤说道:“你可知道你这次创下了大祸?” 因为自己以前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母亲似乎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说话。而此时的张海却在诧异中反思之前的战斗:在这平野旷地,对方三十人中的十几个弓手至少也向自己一方从远到近射出了二三十支箭,可却没有造成一人伤亡。香儿和大哥万勇不算,父母和自己的两三轮七八支箭就杀伤了对手两人,原来世上的歹徒喽喽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张海半是安慰的笑道:“原来父亲常说这世上人外有人,师傅也说射中六十步的靶子是基本要求。可没想到这群匪徒是如此的不堪,三十来个人死伤一个就萎缩不前,死伤两个就彻底败退了。他们射出的箭抛射才有百步之远,六十步的箭道都那么弯曲可见,就不会用轻些的箭以图更快么?还有,他们从胆量到箭法也实在太臭了些。” 没想到这一战之后父亲**的态度却是大为改观,似是不在像之前那样忧虑了,对未来可能的麻烦也有了些自信: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仅仅九岁年纪就在射术上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第一次临战就有这样超常的发挥能力。 “我张家箭支之所以远近小有闻名原因不外有三:一是规格整齐,二是箭头冷锻后磨制而成,不省人工。第三就是箭身匀称并以密实涂漆的白木为主,但略前粗而后细,这样能够以较轻的箭身承受硬弓的力量而不至于箭折伤手。寻常杉木桦木直做的箭杆,是射不出这样的快箭的,否则断箭极有可能插在前手上。这就是寻常箭支无法做到我们这般轻快而难以躲避的原因。这些不是什么秘方,见过箭支知道很容易,但是观念和想法的改变却非一般人能效仿的。”**说这话的时候似是有些保留。 “至于箭法?如今我也无需讳言了:当年戚少保练兵,对弓手的要求不过是八十步二五尺箭靶三中一便合式。如你已经能同为父或你师傅一般百步箭靶过半命中。实战中对寻常匪盗的优势更不可并论,所以说经过这一仗,为父已经无需忧虑了。你快去通知还在家里躲着的人,今天午饭之前我们要出趟远门了。” “打了胜仗还要出远门?”张海一时难以接受:“我们的家宅就这么轻易放弃么?” “对于对方的来路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又扬言要报复,那就说明起其势力是不可小看的。我们在江湖上的人同那些战场上的官兵可不一样,真是没有必要为了未知的危险去赌命的。”母亲杨秋霞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耐心的对孩子解释道。 正在此时,远处隐隐的尘土飞扬,大股手持刀枪的人群如蚁般出现在对面的土坡前。原来这股号称不畏白天的土匪大队人马早已在离张宅不远处守侯着,眼看就要围拢过来。 “快撤入院中!”**仅仅是片刻的思索便焦急的喊道。如今再想做好准备逃跑已经来不及,如果在眼下空着手四散奔逃在这世风日下的世道所要冒的风险还不如放手一搏。 ... 第4章 唐宋禁器 指挥来袭土匪当然不是由“大柜”亲自负责,而是二当家顶天梁负责。(.) 原本出动这三百人只是为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负责在白天接应夜里去的人们,也为了锻炼那些新丁。没想到打这样一户没有多少庄丁护院的宅院竟然在快要得手的时候吃了亏。 同动物界的野兽们一样,硬仗消耗仗能不打就不打,要计较代价和产出是职业土匪的一般原则。可见到回来的人中不见迎门梁,又听到败退回来的人们的哭诉。骑在马上年不过中年的顶天梁不由得皱了皱眉,显然这户人家几乎个个如高手般,虽人少却不是好相与的。 见多识广一些的“军师”转角梁观望了一阵心中也有所顾及:“他们见到我们大队人马前来没有四散奔逃而是打算顽抗,似是有所准备,这一仗怕是没那么容易。我们现在如果贸然冲过去,恐怕至少也得有不少的代价。迎门梁是帮内的兄弟,有了命债自然不能善了,但得准备周全才是。” 土匪们见张家人早已经带着夺回的财物回到院内,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准备好用于挡箭和用于纵火的柴捆准备以不大的代价给死去的人必要的交代。 张宅院内,原本对来袭的土匪喽喽们十分轻视的张海见此情况也不由发愁:对方战斗力和勇气虽然低下,但几百人有准备的进攻能够挡的住么?见柳香和张万勇似乎也紧张的有些悲壮决然忽然想起了什么:“父亲,我们家的镇宅之宝应该还在吧?” 父亲和两名护院的武师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带了七张带有脚环的大弩 “当然还在!但即便如此,要来的有是一场恶战?你们害怕么?”**有些决然的问。 自从知道了前世、知道了死亡也未必那么可怕的张海胆量早已非常人所能比,镇定的说:“父亲不用担心,我会尽我全力的。” 张万勇和柳香没有张海那样的天资,似是有些紧张,但还是并不慌乱的应道:“我们一定能击退对手的。” **又对留在宅里的箭匠师傅们和两名护院的武师说道:“如今这是生死之战,你们实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卖命。地道入口就在卧房的**板处,你们先去避一避吧!” 昨天夜里并没有发挥出必要作用的两名武师护院则有些愧疚的回道:“昨天夜里我们没有尽责,传扬出去总是好说不好听,就让我们留下来弥补吧!” “你们帮着柳香和张万勇拉弩即可,之后去院子的后面警戒防止对手超掠后路。”在江湖上久经风雨的**忽然顾虑到什么,吩咐道。 见到远处准备完毕的大股敌人正在大概一里外的距离上“整队”准备进攻,张家众人自是没有让对方舒舒服服的打算。 张海及张海的父母还有两名留下来的武师,加上柳香张万勇全家齐上阵,用五斗短弓向着近一里外冲过来的敌人接连展开尽可能快速的抛射,当敌人冲到不到二百米距离的时候已经把七十多支六钱轻箭射了出去。 这么远的距离上用轻箭进行抛射若是对几十人规模的散兵可以说是毫无效果,很难命中。可几百名并无正规队形冲过来的敌人人群纵深宽度足有十几丈的样子,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抛射精度的不足。 尽管落到人群中的大部分箭支不是落空就是被躲避或格挡掉还是有两支箭造成了队伍后部两名敌人的轻伤引起了敌群中局部的一小片骚动。 这样的杀伤当然是无法阻挡几百人队伍的前进的,反而激起了敌人的战斗**。 对手的上百名弓手展开了还击,一轮就是上百支如飞蝗般抛射而来的箭雨让张家人只能躲避在墙下的死角出躲避敌人的箭雨。 幸好张海等人对于这种被压制的危急早有准备:院墙上数块活砖掉落下来,露出了早已上好弦的三石强弩重箭箭头的寒光。 那正是几百年前曾经在战场之上威震敌胆的神臂弩。 元代之后制弩工艺不是失传、就是因为有了火铳没有人再愿意投入高昂的成本去制认真弩了。所以唐宋时期一直被列为民间禁止拥有的禁用军器的重弩,在明代落的个和弓刀一样大明官律也不禁止拥有的待遇。 **当年久历江湖反而认识到了这个“法律空白”的意义,花重金请人精心重制了这七件即便在当年也得是宋军中的精兵才拉的开规格的神臂弩。 神臂弩的拉距较弓略短,却比十字弓要大许多。在几百磅力量的作用下足有三两重的重箭被赋予了战弓发射轻箭一般的疾速。七支重箭在百步距离上箭道平直而难以躲避的飞向来袭的敌群之中。 尽管前面的不少人抗着准备好柴捆以图抵挡张家的弓箭,在强弩的劲力之下除了两支略高射偏的箭支之外,五支重箭还是穿透了那松散的柴捆箭支末入冲在前面的五名敌人的**之中。 箭支的杀伤力虽然不如步枪枪弹,但在冷兵器环境下有失血的危险就意味着丧失在这一场战斗中的价值要退出战斗了,可不似近现代的战场上那样扣动扳机就能作战,还有配属到连的医务兵负责包扎。 从前方突如其来的强箭杀伤让大股敌人无所顾及的冲锋速度为之一顿,但也仅仅是如此。在后面匪徒骨干的呵斥下人群重新向前滚动着前进起来。 “弓手掩护!”又是一群飞蝗般的箭支飞向院墙,但不论如何对于敌人这种水平的弓手而言要射中七十米外箭靶靶心般的目标难比登天,何况张海等人做为弩手无需所有人一直在射孔处观望。 张海这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弓的射速更快,唐宋时期却禁弩不禁弓。 敌人冲到大约五十步七八十米距离上的时候,再一次上好弦的弓弩在对手投掷兵器外又是一轮射击。 柳香和张万勇独自拉不开强弩,只能两人合力才能勉强开弩,因此射向敌人的弩箭少了一支。但在七八十米的距离上射人墙般的目标却是五发五中,又杀伤了五名在前面抗着柴捆冲锋的敌人。 遭受了十余人伤亡的敌人此时看到那仅仅不到一丈高的院墙也有些憷头,大队人群向前滚动的速度更慢了。 “不要害怕,冲到墙下他们就没办法了!” “用石头砸也砸死他们!” 土匪骨干们的吼声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在近射的弓箭和投掷的飞石掩护下,丢弃了那没用的柴捆的敌人还是用了不长的时间便有人冲到了张宅西墙边。 几百人投掷的石块也很有声势,如冰雹般的从不同方向砸了下来,一时间即便在院墙的死角下也是飞溅反弹回来的石沫横飞。 按照事先的安排,张海等人趁大部分敌人还没有用到近前的时候带着再一次上好箭的弩撤入了客厅侧面书房的西窗边准备,趁大股敌人翻墙的时候又射倒了三名敌人。 可张宅的围墙毕竟不是高达的碉楼土围也不是城墙,更多的匪徒还是很容易便在协助下翻过了院墙,众人只能退入内屋准备最后的决战。 “不要冒险进屋!烧死他们!”似是本地口音的几个匪徒在窗外叫嚷到。无数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扔到了张宅屋顶之上。用来挡弓箭的柴捆被翻入院内的敌人堵在了宅子的窗户和门前,点起了熊熊大火。 一时间,张海等人及整个房屋似乎被烟雾包围了。 ... 第5章 翻身决战 出乎匪徒们意料的是张宅屋顶上的瓦片竟然是连接在一起的。 不仅如此,房屋的栋梁几乎全部用耐火的泥漆包裹起来。而房屋里面的家具甚为简洁,根本没有几件易燃的物品,当然房屋顶部里还有不少用于排烟透风的暗缝。 **当年在江湖上见多了各种被莫名的火灾烧死的人,乃至因为他人的纵火而造成的严重损失。因此宁可牺牲家宅的舒适性也在防火防砸方面下足了功夫。一间客厅两间卧房两间书房构成的百余平米的主宅就像堡垒一般坚固。 可不知怎的,当烟雾逐渐上飘散去之后**却发现原本应该按照部署退入房中与张家人一起坚守门窗的两名武师不见了。屋子里能够战斗力量只剩下张海及张海的父母乃至柳香张万勇几个人。 柳香和张万勇虽然同张海一起自由习武,可毕竟没有张海那样的天赋,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守住一个门或窗口。而张宅南面和东面却有四个窗户加上门共五个口需要人守备。 危急的情况下,柳香大胆的爬到东屋书房的侧窗前独自担任守备。而此时张海等人为了防止暴露自身所在的位置却难以加以阻拦,只能默然的看着香儿承担自己根本难有把握的重人。 将房屋围拢起来的匪徒们起初打算破门而入,两个精悍一些的匪徒将铁锅当做盾牌,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相互掩护着从门边拥了进来。 寒光闪动,**手中的精制倭刀从下方扫来一刀就劈断了最先入屋的一名匪徒的小腿。正当第二名匪徒打算回击的时候,客厅门窗之间的桌子上站着的张海手中的长兵晃动从较高的心理盲点位置点中了后面跟进来一人咽喉的。 此时其余的匪徒如果趁机不顾伤亡的拥入的话,不是没有可能突破**张海两个人单薄的防线,可他们毕竟不是严格军纪下的精兵。进屋伤亡的危险使很多人知难而退,转而在其他窗口将兵器伸进屋中打算试探着闯入。 柳香把守的东窗做为门窗防线的薄弱位置很快就试探出来。仅仅同张海同岁的香儿虽然在力量和武艺上胜过其他孩子不少却难以用倭刀一刀砍断伸入屋内试探的长矛,两三个精悍的匪徒接连从东屋书房窗入了屋子。 张万勇拼尽全力持刀冲向闯进东屋的匪徒,却根本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将对方击倒。**不得不放弃原来门边的防守位置冲入了东屋,高喊道:“退入西屋卧房!” 见到机会的群匪从客厅蜂拥而入,张海难以从侧面堵住对手的情况下只能迎着五六把刀退到了西屋的墙角。 原本在压力下一直紧张着的心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反而放松下来,安慰自己道:大不了一死再次重生而已,怕什么? 张海手中的兵器是最近一个月记忆起往世来求箭匠中的铁匠师傅们业余打造的,本质上是一个只有三斤重两米长缩小改良版的陌刀式枪剑。刃长三尺的双刃直剑装一杆柄长三尺多的盘铁长柄上,足有大太刀一般长却拥有堪比刺刀的灵活性。 兵器上的巨大优势还有天资而来赶超成人的力量、外加视死如归的勇气压倒了身材上的不足。 张海用后腿猛登墙壁迅猛的以灵活自如的枪剑向群匪展开反扑,精准的利用兵器长度优势上扫群寇伸持刀伸过来的手臂,下挑众寇下盘。 狭窄的屋子群寇一时难以发挥人数围攻优势,又面临一个孩子般的人惊天般的逆转反攻在很短时间内挤在最前面难以退出去的五六个人就在长兵的刺砍中负伤。 敌人的慌乱又给了近战中进一步攻击的机会,短时间内又有两三个人被张海手中的枪剑刺中。 客厅的匪徒们如潮般的退了出去。 趁着敌人暂时的败退和慌乱,张海又携枪剑杀入西屋卧房。化解了被逼入墙角中母亲杨秋霞的危机。 此时**也趁匪徒的士气受挫在东屋转入反攻,将残余的敌人逼了出去。 相比凭借射艺在远处的杀敌,近战搏斗是如此的凶险和变换多端。如果不是狭窄的房间内仅仅拥有短兵的敌人施展不开兵力优势,外加在张海为主力的反扑下丧失了勇气,未尝不能凭借优势的兵力将张氏一家人淹没。 然而,在进攻中遭受的神臂弩投射杀伤加上主宅屋内的血战已经累计伤亡三十余超过一成兵力的群匪最终丧失了继续进攻的勇气。 “我张家与贵方并非有解不开的血仇,今日你们确定要继续攻进来拼个你死我活么?那我们随时恭候。”颇有些经验的**此时趁机喊道。 并不像转角梁那样谨慎保守,不是很畏事的顶天梁此时也不想继续打了。虽说贫民命贱,喽喽们的抚恤花不了几个钱,但如果在一次有主动权的进攻中付出的代价太多。特别是那些敢于近战的核心骨干,那么肯定会在整个组织力落下不好的影响,显得大当家并不是很珍惜那些卖命人的生命。 “常言道贼不走空,让我们付出了这么大代价现在就走人?想的美!” “院子里的几扁担财物已经归了你们,我想足够死伤弟兄们的抚恤了!如果你们是来寻仇的,我张家虽然势单力搏也只能跟你们血拼到底!” 听闻到找到了下台的台阶,群匪中那些做为核心的“老兵”也不想再冒险了。顶天梁看到这种情况也只得决定撤退。 临走前匪首忽然想起这次啃了个硬核桃罪魁祸首就是王庄的人,便把一具尸体扔进了屋。那正是王庄协来助战本以为避胜却战死在翻墙之时的人。 为了防止这善射的张家人像之前那样趁着撤退反扑捞便宜,二三百名喽喽们相互掩护着分批分散撤离了张宅。 战斗结束了,自昨夜开始的这场危机终于化解了。 此时张海似乎才发现自家人也非在这场战斗中毫发无损。相比其他人较弱的柳香和张万勇都负了不轻的伤,血流不止。就连自己在疯狂的搏斗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前臂上被划了口子。 幸好出身江湖的张家止血伤药和包轧等物品是出地道口的时候就随身携带的。 之所以在守宅的近战中险相环生,那两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武师实是负有很大的责任,其中一人还是不少日子以来自己的弓箭师傅。 “两位李师傅去了哪里?莫不是从**下的地道逃出跟着匪徒们一起走了?”张海有些气愤的说道。 回想起整个战斗过程,**也不由的心有余悸,但想起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事情也有些释然了:“想必是这样的吧,他们刚才没有在守院墙的时候或是我们在宅内战斗的时候趁机发难,也算是我们的运起了。” 可经历了这场战斗也有让**和杨秋霞为之欣慰的,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这个极富天资的武学神童不仅拥有几乎与自身相当的力量和武艺,还有着连自己也无法企及的勇气,在战斗中几乎成了全家人的支柱之一。 张海对那两个请来的外人并没有什么留恋之情,可不知怎得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想想自己对自己的父母可能做到言听计从?既然在没有环境约束的情况下子女对父母都做不到必然忠诚,现代家庭教育都是那样一门对自身素质要求极高的艺术,要想在这乱世做成大事又谈何容易?自己将来依靠什么人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宏股之臣?如果仅仅是传统的打江山坐江山争天下尚有那么一丝可能性的话,拯救早熟中走向衰落的中华文明却是那样遥远而无望。 ... 第6章 讨债立威 九月初三发生在张宅的恶战很大程度上的改变了张海一家人的地位乃至命运。 当那天下午田地里农忙完毕的准备回村的农人们看到经过几百人规模大股匪徒的围攻后,张家人居然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宅院,还带了十几具尸首赶去县衙不由的大为诧异。 “听说是最近的‘白无常’饶过了他家,可却没有想到这户人家竟是在不死一人的情况下拿到了十几个贼人的首级!”王庄的一家佃户在休息的时候对农友们说道。 盐山县令是外地流官,因为在官场上并不得志才被安排到这向来民风彪捍的河间府仓州盐山县。 衙门的威风仅限于县城,可即便在县城里对于这户不知从哪里新冒出来的“大侠”“魔头”也好似极为憷头。刘县令不由的叹了口气:“唉,又冒出一尊神。。” 对于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嫌杂人等,衙门是天。那里的差役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在十几棍子之下把小罪变成死刑。 可对于沧州地界这些豪强侠客,县衙里能够调动的顶多百把人实在是不够看。若不是对方有杀官造反谋大逆或者犯了什么盖不住的命案,请示州府派联络卫所派兵围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毕竟调动大兵剿匪是极费粮饷与活动费的一件事,还不一定有多少油头好处。 如今这张家小门小户一家人竟然击退了几百名匪徒的进攻,那证明要派兵剿灭之根本不是县里面能有绝对把握处理的了,搞不好比家大业大的王家人还难对付。 **最终还是决定把王家人私通匪寇的事情在非官方的场合向衙役县丞知会了几句。至于要解决问题那当然是众所周知不花费大的代价难以办到的事儿,诉之公堂实无必要。 进县城的事情是**自己一个人去负责的,张海和杨秋霞等人只是在城外等候以防不测。 自从家宅之战以来思索了很多,张海最终向从县城归来的父亲开口到:“咱家体现了这样的本事,今后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韬光养晦般的过日子了。同时也无需顾虑一些事情,当是拖展自己的势力才行。” 张海在作战中表现出的勇气和实力终于使得家里人不再拿他当成个普通孩子看待,对外行事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当年的底气。 不久后,几分份讨债的战书被强弓射入王庄的土围内。 王家也是在盐场里有生意同时在盐山拥有良田百顷,经常训练的壮丁护院三百多人南直隶都有些关系的绅晋大户,对于张家最初的这种威胁采取了不予理睬的态度。 原因倒不完全是像以前那样单纯的轻视了,而是东亚文明最重视的面子。 如果在盐山颇有势力的王家向张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妥协,这必然成为从上到下的笑柄,以后恐怕要麻烦不断了。 “算了,我想今后包括王庄在内也不再有人会像过去那样找我们麻烦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去主动惹事。等你将来以后有了前途,什么事情都会容易解决的。”**最终对张海劝道。 张海明白父母是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可能的避免自己在成长中风险的心思。可自己却有很多对于未来的抱负和归化,许多事情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从自己尚在年幼的时候开始筹划,不能等到成年之后。这曾经对自家不怀善意的王家只能成为讨债对象了。 同年关时才有的高利贷不同,盐山县王庄的秋收收租在秋天的农忙之后就开始了。田连阡陌的王庄的势力非寻常的村里小地主可比,尽管很长一些年份以来的年景似乎并不好,百姓们还是大多主动到王庄的收租院去交租。因为对这等人家拖延的下场可不是好玩儿的。 可不知怎的,大概就是从交租的时节开始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冷箭不停的袭扰着王家土围侧门守门的人,那些庄丁一些日子以来死伤了好几个,别人来交租的时候都不敢开门了。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张家那个小崽子们没事儿前来挑衅!”王庄管家在得到庄丁们确认的第一时间对庄主王元说到。 “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最好抓个活的,给张家人一个教训!”王元平静的回道。他以为是**这些年的武艺勇气大进,张宅之战的主心骨是**。至于张家那个孩子,一个九岁的孩子再怎样习武又能到什么程度? 王庄管家了解的情况更多一些,手下有人参与过张宅之战,清楚这个九岁的男孩张海也不是省油的灯。 十月里的一天,张海在凌晨前带着弓箭悄悄翻墙出门在王庄执行“袭扰任务”回家途中忽然发现上百名王庄的庄丁手持弓箭刀枪在远处拦住了去路。 张海虽是早已不畏惧死亡也心有余悸:幸好盐山这一带多是平川旷野没有什么可供隐蔽伏兵的地方,要是这些在近距离埋伏中涌现,自己就算能逃出升天多半也会负伤。 “乖乖的跟我们走吧!你就别想着回去了!”远处的王家庄丁们笑道,似乎这些人毫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一般。 张海见这些人不像进攻张宅的匪徒那样准备充分而来也不慌乱,抓紧每一分时间拿起五斗猎弓张弓就是一箭。 虽然对手的距离在百步左右的寻常弓箭抛射范围上,可张家轻箭即便用五六斗的猎弓射出来也是迅疾异常,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还算是有相对低伸的箭道,仅仅在王庄众人的头顶上掠过。 早已做好准备的王庄众人也开始张弓搭箭,其中三十几个弓手射出的箭如蝗虫般直冲高处向着张海的方向袭来。 三四秒的敌箭飞行时间内做为单个人的张海却早已以步发移动到五米之外躲过了射来的大部分箭支。很显然:王庄的弓手并没有像军队那样进行覆盖性射击的训练,甚至连提前量的概念也没有。 此时除了几十名负责掩护的弓手外,王庄的大部分人还算有些械斗经验,散开队形向张海围拢过来并无多少顾及的展开了冲击。 ... 第7章 御箭百人 虽然张海最初射出的一箭威胁不小,可毕竟没有命中众人。而且这样一个九岁孩子射出的箭也不是没有凭运气离众人头顶这么近的可能。 觉得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无需保留体力,当张海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持弓之手握着的第二支箭射出去的时候,仅仅五六秒的时间王家的庄丁骨干们变从百步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冲到了八十步左右的位置上。 张海的第二直箭偏低偏右了一些,没有射中箭头延长线想要瞄准的那个人。但是对方的队形还没有完全展开,大约二十克的轻箭以每秒七十米以上的速度穿入略微靠后的一人大腿之中。 这一箭的威胁也仅仅是使近百人的冲击速度稍稍慢了一些而已。这时已经有王庄的弓手冲到前面不停有人开弓放箭迫使张海只能在移动中放箭。 可这近百人规模的人群目标毕竟比单个的箭靶大了许多,尽管在移动中没有多少瞄准时间的快速发箭,张海也保持了百分之一左右的方向精度。第二箭在大约七十步约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射穿了冲在前面一人的肩头。这个距离上对方放出的群箭箭道也低伸了些,不那么容易很早的时候就可以展开躲避了。可两三秒的时间对于身材并不高大的张海也勉强可以躲开对方箭群散布的主要区域,对方弓手射出的密集箭群从张海的右臂不远处飞了过去。 弓箭的威慑力毕竟不及枪炮那样立竿见影,虽然在接连两个人的伤亡之下原本一些滥竽充数冲到最前面的人开始打了退堂鼓。十几个核心的家丁还有十几个尚算靠谱的弓手还是相互配合着前进,勉强维持着掩护中的冲击。 到了六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即便王庄的那些弓手准头不怎么样箭速也并不快,可成片的箭支已经是需要移动中开弓搭箭的张海无法躲开那十几支箭的主要散布区了。对方似乎也开了点窍,一些人似乎试着向张海前进的方向放箭。 张海只得在不停的躲避和后退中寻找机会。在对方一轮箭群的间歇,第三支箭终于被射了出去。 虽然张海在这种情况下射出的箭准头比平时大打折扣,可对于六七十米外的人群目标箭支还是大致靠谱的向敌人腰腹的高度飞去。 来不及观察战果,张文只得疾步转身斜跑着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 回头的时候敌人前面的不少人都开始委靡不前了,只有十几个敢于近战的核心还在试着向前冲,用于掩护的来袭箭支大为稀疏起来。 张海的第四支箭无疑问的射中了四五十米外冲在最前面一人。 付出了多人伤亡并且有人重伤倒地的情况下,王庄的那些庄丁们终于士气顿时开始委靡下来,似乎打算放弃了追击。张海抓紧机会,重新拉开一段距离后以不求瞄准的最快速度放箭压垮了本就不怎么顽强的敌群意志,原本企图围拢过来的少数核心骨干也不得不在威胁下退了下去。 王家的家丁其实算不上当年被李世民一壶箭的风筝射退几千人、或靖康年间被金人十七破两千乡勇的乌合之众。但在付出了百分之五六伤亡的情况下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和意愿去夺取这场战斗的胜利。 张海不断变换着步伐的压迫下,王家那抽选出来的庄丁们不得不向远处四散开来,顾不得那些受伤落后只能被张海一个人逐步收拾掉的同伴。拦截这个张家孩子的任务毫无疑问的算是失败了。 虽然赢得了战斗的胜利,但张海最终在思索片刻之后放弃了去王庄拦截这些人退路的打算。在没有铠甲的情况下击退这些人的进攻都如此险象还生,那么绝人退路单挑整个王庄的事情自己现在绝对还做不来。 张海一直在那些受伤的敌人附近等待着,直到这件事被乡里彻底的传开,**等家人得到消息也相继赶来的时候才离开。 张家在那一天没有继续下什么战书,所有的要求其实在之前就已经提过。 而这一天,王庄庄主王元终于再也气定神闲不住了:“这件事大家商议下吧!是答应对方之前的要求还是想办法与张家人斗到底?” 被请来的众人多半不是王元的直系亲属,名义上算是一家人,可实在觉得没有必要为了王庄这个早已有些松散的利益团体破财又拼死拼活。 “我的看法是先礼后兵,他们不就是要钱么?一两千两银子我们王庄还是凑的出来。要地那没门,我们丢不起这个脸。若是今后张家人得了得寸进尺,那我们就只能想办法动武解决了,他们无非就那几个人,还能不吃不喝不睡觉不成?”王家老三没有面子上的那么多顾虑,但从利益上分析事情显而易见。 其他人除了不发表意见的,多也同意老三妥协的看法。 出忽众人意料的是王元的态度在这事之后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表达了自己更为进一步的看法:“我仔细想了很久,张家人不算过分的勒索我们不仅仅应该答应,而且因该进一步交好。至于原因,我想今天张家孩子这一战后大家都应该清楚。” 毫无疑问:并不是张家全体出动,而是仅仅张家一个九岁的神童就击退了王庄近百人的堵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仅仅是那个孩子自己,长大之后就根本不是王庄的势力能够应付的了的。如果来阴的硬的,拼着损失一些财力人力不是没有把张家人赶出盐山县的可能。可人家家小目标小,日后能应付的了张家人的寻仇么?相反,要是做为盟友,这样一户势单力孤的习武箭匠之家将是王庄极大的助力。 **没有再为张海的冒失而批评什么,母亲杨秋霞也觉得高兴。没有想到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就如此的勇武出众,展现出如此的实力。 第二天早上当王家人把张家之前索要的一千五百两银钱送来的时候,全家人如过年般在密室里摆开小小的桌宴以庆贺危机不但得到了画解而且还赢得了彻底的胜利。 “孩子,说实话吧。你之前就让我们给王庄这样狮子大开口,要这笔钱的目的是什么?”**其实也有所忧虑,担心张海从此会目中无人走上邪路。这样的例子在他的人生阅历中并非没有见过。 张海沉默了片刻,整理了整理思绪郑重的开口道:“我想咱家应该开个武社,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能招一些比我还小的孩子。学武也应该至少从六七岁的时候开始打底子。” 本来张海想说去人牙那里买一些男孩子回来甚至亲自去外地从乞丐那里“解救”出一批人过来,但几经思索放弃了这个念头。 人口贸易在这旧时风气极盛。父母卖女儿、丈夫卖妻子即便在广为人知的明清小说中也被视为天经地义,但人口买卖多为贩卖女子。男丁一般视为极有价值的后人,即便有一些被卖的孩子也是那些久在社会上沾染了**习气的大龄少儿。而且男丁丝毫不便宜,要在这些游民阶层出身的人中选拔出品性优良的人实是当下难以接受的成本。 “六七岁的孩子要招多少人?”母亲杨秋霞问道。 “韩信领兵什么来着?”张海笑道。 “多多益善?”花了更多功夫在读书上的柳香却是反应最快答了出来。 ... 第8章 广收门徒 虽说好事不出门,那也要看是什么样儿的事情。 张家恶战大股匪徒还有张家神童独自击退王家众多庄丁的事情在入冬农闲之前就在沧州一带传开了。不论是张宅之主**还是年仅九岁的张海都开始声名鹊起。 张家人要开办武社的消息传开又逢农闲时节,百里范围内前来拜师学艺者络绎不绝。毕竟这是令人惊奇的实战检验出江湖高手而绝非打把势卖艺之辈。 虽然张宅大门前的横幅上写明了这次主要是打算收六七岁的男童做长期的学徒,也是这样对外相传的,可还是有不少不符合要求的人上门拜师求艺。 为了满足张海提出的苛刻要求,父亲**一段日子以来可是没少白费口舌。 “喂!俺是来诚心败师学艺的!凭啥不让俺进?”一个明显是有些家底的三十来岁身材魁梧的大汉不知是王庄请来挑事儿的还是真心想得到传闻中的“绝学”。 **淡然的笑道:“我张家以弓箭之技远近闻名,而非枪棒刀剑,更没有什么三十六路招式绝学。弓者,熟能生巧而已,出于众人凭借的不过是力、勇、技三个字而已。我看这位朋友力量早已有所成,勇气品性也算尚可,更不像少年幼儿那样需要师长督促矫正。” 见到那大汉似乎面露不块之色,**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朋友要学弓箭,估计最大的难处是寻常的弓身弓弦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损坏吧?我这里倒有一些如何在节省材料银钱的情况下练力练准的法门,兼有一些实战射法的要领。只收成本钱,五百文钱而已。” 弓箭没有刀枪格斗那些招式技法,这么说也易于让人理解,那大汉有些面露失望的走了。 也有不讲理的,那便只好由年纪看起来尚小的张海来唱红脸 有位十三四岁似乎一看就是一脸痞气的少年也来闻名前来凑热闹。那人见接待自己的是一个并不比自己高似乎还小上一些的孩子,便没有了之前的拘谨。少年装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笑道:“听说你一个人独自打败了王庄上百人?教我几招露上两手如何?” 这少年心想这张家人弓箭技艺出众而已,我哪怕是能够徒手比试打败这个所谓的神童岂不是也能闻名乡里?看他这块头能有多大力量能耐,健子肉也没有多少嘛,何况我还有独门绝技。 他却不知类似张海这样的神童虽然由于年纪的缘故练不出类似成人那样发达的健子肉,可力量却早已远超过寻常成人。 “是比拳脚么?那也好,我也只好承让了!” 张海五年来用于练习拳脚的时候并不多,可却清楚其实世上的任何武艺只要在力勇技三个字中占了两个字,对付常人就已经应有相当把握。 那少年在平日里的打架中也有了些门道,脸上笑着,但毫无征兆的便是一拳袭来。张海急忙前蹬左脚向后急撤。 少年看到张海这马步也没有身体虚浮的样子更是信心大增,接连展开冲拳踹腿似乎是逼的张海连连后退。 张海看到这少年的步法并非十分出众,在展开全脚攻击的时候也无法让前进速度超过自己撤退的速度无疑也有了把握。 在快速的打斗中,不论从心理还是反应见招拆招通常是难以做到的事儿,张海选择了以乱对乱。突然间张海停下了后撤的脚步以猛烈的日字冲拳向对方来袭的直拳展开猛烈回击。 远远超出成人的力量集中在并不大的拳锋上展现出异常凌厉的威力,瞬间就化解了对手的攻势。 张海没有决定就此罢手,反正自己现在的手上也并非没有人命。利用长期弓箭训练中手臂上的力量优势趁着对方慌乱的时候对着对手的头部和胸腹就是十成全力不留情面的一顿乱拳将那少年瞬间就打的昏迷不醒。 趁其势,张海以洪亮的声音明白的向四周告戒道:“我张家宅院物资钱粮都有局限,此次不受不在开蒙年纪的人,希望不符合要求的人不要再报这样的打算了!” 终于不再有不符合要求的人前来硬求着拜师。但即便如此,接下来的数天内下至五岁上至七八岁符合要求前来拜师报名的人还是多达数百之多。这里面有小康富户之家,也有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纯粹为了卖孩子般的打算将人送来的。 张海知道自己的长处和不足在什么地方。选拔幼徒这件事当然是以有着多年江湖经验的父亲**为主负责。负责挑选那些大致看起来比较朴实可靠人家的孩子,剔除那些背景太深或者家教不严培养难度太大的孩子。当然人心隔肚皮,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收进来的孩子都能成为真正的可造并且可以为自己利用的人才。 见到父亲**打算将一些体质过于瘦弱或者过于内向的孩子拒之门外的时候,张海也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虽然不是成为顶级高手的高材料,可我们这次打算广受门徒,目的并不是为了培养这么多顶级高手。他们能最大限度的念恩日后能够为我张家所用才是最重要的。底层贫民家的孩子,只要是没有太过**的苗头反而应该是我们收徒时应该关照的重点。” **想想这话也多少有些道理,接下来的日子便不在将那些看起来似乎是要卖孩子的贫民之家拒之门外了。那些打算要钱而不是送钱的人反而是重点选拔的一个范畴。 可这样一来,原本打算最多只招五十个孩子的规划就落了空。符合条件通过挑选的孩子足有一百三十人之多。 “海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破费了?”一直在管家务的母亲杨秋霞知道张海打算给予这些孩子的待遇。可哪怕只是一个冬天,这也相当于养活三十个成人,而如果考虑到弓箭练习中必然的大量弓体弓弦消耗还有被服等等,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张海耐心的对母亲解释道:“王家来的那些钱短期足够了。我当然不会把这一百几十个孩子全部留下来。那超过我们的经济能力不说,还会引来官府或者其他闲杂人等的注意。可要在这些孩子中进一步挑选出能够服务于我们的可造之材还要进一步的考验才行。” 见张海似乎对于接下来对孩子们的甄别考验胸有成竹,母亲杨秋霞也不再好说什么。 ... 第9章 选材育人 十多天的时间里陆续被选进张宅的一百三十余名幼童因为张宅场地有限,住宿的地方十分简陋。仅仅是刚刚搭建起来不久似乎是专门为小孩子用的木房。上百人拥挤在长约三十米宽约六七米的木屋通铺之内。 然而,每一位进宅的孩子都得到了精心准备的热水澡和带有丰盛肉蛋的饭菜和干净的衣服,对于来的绝大部分孩子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生活。不少人对于“这个冬天如何渡过”的忧虑终于消解了。 可毕竟这些孩子是刚刚来到一户有所威名的陌生环境之下,大多数被选进来的孩子都自觉或不自觉的收敛了些自己的天性。最初的时候没有几个孩子敢于私下里喧哗或交头结耳。 连续不少日子孩子们只见为自己日常生活忙碌着的柳香和杨秋霞等人,不见张海**等人的身影,终于有胆大外向些的孩子对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柳香问道:“师傅们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不知道,好象是外出采货去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柳香按照吩咐以并不怎么强势的态度答道。 大多在苦日子中长大、来到陌生环境下有有些拘谨的孩子们通过几天的生活也逐步放下了之前的那种拘谨。平日里众多的闲暇时光无所事事,张宅院子里也逐步热闹起来。不多久,这上百名孩子依据晚上睡觉时的临铺为原则三五成群的交往起来。因为每天早晚的点名报道,孩子们相互之间的姓名也逐渐开始熟识起来 “你叫什么来着?几岁了?”一位进宅较早身子基础也较好的男孩施彬对一名平日时里似乎不怎么与人交往的孩子坏笑着问道。 “我叫王新,过了这个冬天刚满七岁” “你这样子也七岁?跟我一边大?别吹了。来,咱们练练吧。” 同那些在武打影视下耳闻目染的现代孩子不同,此时即便是少年人打架也很少有冲拳猛腿对攻那种较有杀伤的打法。摔跤是孩子们之间最本能的切磋技艺,而且真打和玩闹界限模糊,可以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耍无赖。 结果并无悬念。施彬出身于南皮县大户,从四岁起就有两年多的底子,身材营养也是同类孩子们中出类拔翠的。把身材瘦弱被贫穷的父母倒贴钱送来的王新教训到爬不起来为止。 通过打闹中的比试、欺生,施彬等一批大户出身的孩子很快便熟识在一起。 十月天气彻底凉下来的时候,孩子们终于受到平日里忙里忙外的“师母”亲自告知的消息:从明天起上午铃响的时候是在张家主宅客厅临时启蒙课的时候,下午才是练武时间。 可当第二天孩子们来到张家主宅的时候却迟迟不见“师傅”也不见“先生”? “不是说好了今天开课么?师傅们还没来?”一些孩子们鼓噪道。 身为平日里并不是非常外向的女孩儿的柳香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支吾的回道:“我.我就是教大家功课的‘先生’” “啊?” 孩子们诧异之余许多人不由的一阵鼓噪和哄笑。 在这个贩卖甚至打死晚辈也属寻常的年代,孩子对于师长们的敬重决非后世可比。此时若是一个大人在此,一般来说大部分孩子绝不敢像后世那样需要教师拍板擦才能安静。 可对于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还是个女儿之身的柳香,孩子们却怎样也敬重不起来。 柳香没有上过所谓的师范更不要说实习,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她不好意思也不能像后来的很多教师那样遇到这些孩子们起哄的场景就负气走之让校上的权力机构解决问题,只好下定决心硬着头皮开课。 虽然她不过也刚刚熟悉过百家姓,连千字文都没有完全熟识,但既然海哥哥一定要这样要求她也只能将就了。 黑板与粉笔的推广虽然是19世纪中期的事儿,但是对于此时拥有张海这个神童的张家人来说却并非难事。 柳香手中白垩、白灰等物制成的粉笔在涂着黑漆的木板上写了六个大字,强自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可自己说话的声音竟然压不过上百个孩子中哪怕是一部分人的鼓噪声。 幸好此时的柳香没有师长般的脾气,也确实自觉自己身为一个女孩没有资格当这些孩子的先生,并不怎样生气。在孩子们的噪声中自说自话的照着事先背好的内容讲课,甚至布置功课。 许多孩子们在一个上午的鼓噪中早已不耐烦。可却没有想到午饭之后负责盼望已久的弓箭习射的武师既不是**也不是传闻中的张家神童张海,竟然还是柳香这个比孩子们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来负责。 相比上午的识字课程,习射教程上柳香虽然不像张海那样能拉开战弓,但射准的功夫却是明显比一般没有基础的人强的多。孩子们对于弓箭的兴趣显然也强于识字课程很多。 可是当几轮试射摸底考核之后柳香提出让孩子们在墙边左臂倒撑身体的体能锻炼,许多孩子没有多久就不乐意起来。 “我们是来习射的,为什么要连左臂靠墙倒立?” “你是在存心耍我们吧?” 不少孩子的鼓噪之下柳香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并非完全没有自尊心的柳香竟然在众多孩子的起哄指责之下哭着跑了出去。 此时身在墙外暗处的张海透过墙缝把这些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上午上课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表现也都记录在案,不由觉得有些伤感和惋惜。 这些孩子虽然还没有到九至十岁的第二逆反期,但对于没有权威的人难以像士兵那样遵守秩序纪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些孩子们中的很多也意识不到自己此时的不恭将使自己失去将来很可能的出人头地乃至荣华富贵的机会。 自己能不能把这些人中的许多留下来?张海很快的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常言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六七岁以后的孩子要想完成天性上的转变已经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了。 一个从小并不发自内心的对上敬重权威和秩序、对下也不仁爱弱者的人有可能真正树立超脱个人利益的理想乃至价值观么? 不能发自内心的听话和接受教育的人,自己有本事将他们训练成能堪大任的心腹骨干么?张海自认自己不是苏联的差生教育专家,没有这样的把握。只能在选材的时候就苛刻而严格的要求这些孩子们了。 晚饭前点名的时候张海终于现身,把每一个人的名字又认真的核实了几遍,确保勾掉的人名没有误会之后才拿着勾勾划划的名册离去。 “什么?这一百三十多个孩子只留五十个?”**有些诧异的问道。 张海仔细的想了想郑重的说道:“真心的敬畏秩序、尊敬弱势的人才能留。一个人的勇气和体质都是可以在实践中发展锻炼的,改变品性却很难。我从来不敢奢望他们今后对保证对张家的绝对忠诚,但对于优秀武装的骨干来说,这些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其实按张文的观察,这五十个人不过是在最初报名的数百个孩子中按十选一比例的挑出人而已,远远算不上完美。这些人恐怕即便再经历一次大浪淘沙也不足以构成支撑自己未来理想的全部骨干。他们只不过是做为最初建立基业的武力团队基石而已。 ... 第10章 少年军营 花了很多功夫招募过来的这些孩子,其中超过六成就这样在入张宅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被淘汰了。 不少孩子的亲属长辈带着哭泣的孩子前来赔礼认错请求张家给予一次机会。父母的态度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毕竟可以借此受一笔学费礼金。但张海坚持的说道:“我家暂时还不缺那些钱,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我张家在孩子们中的威信,乃至今后整个家丁团队的可靠性。”一向通情搭理的**再一次答应了张海的要求。而且,还在张海的恳求下尽量避免插手对于这些孩子们的管教工作。 孩子们刚刚在这宽松而清闲的一个多月日子里所交的朋友圈、关系圈瞬间便因为这次淘汰而被瓦解的七零八落,不少人都有失落感。 不过对于多数孩子而言,在张家似乎是锦衣玉食般的待遇相比幼儿记忆中清贫困难的日子还是要好上许多,并还没有多少人有恋家的感受。 但随后的日子,使这些孩子很快就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优良的近现代军营化生活与同窗学园生活最大的不同。 没有书院或未来校园里那样的自由活动、课间休息。 或者说:所有的自由活动与课间休息乃至休闲这些大多数孩子在书院学校里所拥有的自由空间都被张海所主导的集体场合下的拉歌与谈心等内容占据了。这意味着群体中的新人们不再有找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建立集体之下的小圈子的可能。 就连吃饭和睡觉,这些孩子们也与张海同在一间大厅内睡大通铺安寝同在一间大堂内吃饭。一旦发现哪怕临近的孩子趁张海睡觉的时候说了几句夜话,接下来等待着孩子们的就是近乎体罚性的高强度训练。 张海也明明白白的告戒那些新来的孩子们:“有什么话,要光明正大的在会上说。想抱小团的话,等你们成家立业之后吧!” 每天鸡刚刚叫的时候就随孩子们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洗漱展开队列跑步等晨练。随后进行的是对抗性的投掷沙中加有细小碎石的布袋,并且进行对抗性的“圆箭头”训练箭射击。 起初,孩子们对这种游戏般的演习式锻炼颇有兴趣。可当几乎每个人都在这种对抗性演练中品尝过哪怕是被那些重沙袋和训练箭打中滋味的时候、当一个上午的锻炼下来导致双臂发麻般酸痛的时候起初的兴奋和兴趣很快就消失了。 下午则是更为枯燥及令人疲惫的力量性体能性的训练。因为孩子们还小,张海还不能像特种部队那样进行成人的身体都难以承受的高强度训练以免影响这些孩子长大时最终潜力的形成。 可这样的训练配上几乎管到孩子们二十四小时的严格纪律下的生活让这些年级还不大的孩子们觉得度日如年一般。不少人开始怀念幼年时那些虽然清贫但却自由自在的生活。意志力差一些的男孩不时有人在夜间或者集体会上哭了起来。 张海同样也尽量以自己最大的意志力和自制力约束自己的生活。 即便是年仅九岁的张海自己,也终于透彻的理解为什么“天将讲大任于斯人也”后面头一号考验就是“苦其心志”了。 如果不是对于未来的危机感乃至坚定的志向,张海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将这样的生活坚持下去。 冬季的严寒没有影响到张宅大院之中火热的训练 对于军旅中的一些事情张海也终于有了更深的理解。 古代军队同近现代军队的差别在哪里?首先就是在于足够比例的军官团队对士兵自由活动的压迫和控制,让士兵形成同社会完全不同的紧张的生活作风,从而能够在战场上形成条件反射般的命令习惯。 而近现代军队中其实也有很多平庸与表现垃圾的部队,皇帝亲自率领的家丁卫队很多更是如此。 因为这种紧张而纪律的生活不仅仅违背士兵的天性,基层负责带并的军官将领也是人,世上除了极少数狂热分子或把事业看的很重的人外,几乎很少有人能把军营当成超脱于社会的存在,因此根本做不到对于整个基层部队时时刻刻负责而处事公正的管制。 让张海坚持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训练的另一动力便是自己在每日坚持不懈的练习中开弓的力量乃至干扰下的射准能力也渐渐的增加起来。 已经有足够基础的自己几个月下来提高的幅度虽然不可能很大,但恰恰处于弓手水平的一个门槛期:大多数一般开弓的力量因为左臂骨胳的局限都在一石二斗力以下,要在极近的距离上才能威胁那些披甲又持盾的正规战阵目标。 自己正逐渐能够拉开一石三四斗的弓,臂长也在随着身高有了微弱的增加,这意味着可以在战阵之上射出如神臂弩一样的利箭,在越来越远的距离上攻击寻常水准的重装步兵了。而这样的成就却是张海的父母都难以做到的。 紧张而枯燥的生活中,日子还是逐渐临近万历四十四年新春的时节。 以往的这个时候因为江湖出身的张家并没有多少远亲也没有怎样的势力,如同寻常小门小户那样显得冷冷清清。 自从张宅及王庄附近的那些战斗之后,不知怎的四乡前来串门或送礼的人却逐渐多了起来。这还不说,张海的父母因为一些事情也更为忙碌了。 再一次从孩子群里面走出来与父母见面的时候,**把过年要收印子钱的事情同张海讲了。 “我们张家成了财主,要收别人的债了?”张海有些诧异的问道,紧接着忧虑的皱了皱眉:“这些年来的年景通常也不好,有些事情我们不必要这么着急吧?” **苦笑道:“你以为你和这几十个孩子的每天不输大明官兵般的花销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些堪比小康人家的吃喝不说,为了供应这么多人练弓习箭,我们的弓箭坊所产的器材大部分都供你和这些孩子们‘练兵’消耗所用了。我家没多少地可收租又不放印子钱,你以为王家赔的那些银子能够花几年?不过这件事你一个孩子插手让人显得太不尊重人,还是我去办吧。” 张海回忆几个月来的紧张而枯燥的“少年军营”生活也打算给孩子们放两天的假,可是却没有想到他高估了这些孩子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尽管张海有意控制过强的体能和力量训练,可24小时几乎没有任何自由空间的压力还是早已压垮了这些本来算是比较老实孩子们的心理承受极限。 **再一次要离开张宅的消息不知怎的竟然流传到平日里习武的张宅孩子们中间。一场针对张海本身的“哗变”与“营啸”正在酝酿之中。 ... 第11章 哗变应对 万历四十三年除夕,在度日如年的紧张生活中已经变的有些麻木的张宅孩子们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 可在可以休息的日子来临的时候这些几乎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玩、如何度过这一天了。 大多数孩子难以掩盖平日里的压抑,哭声和悲伤在发泄中连绵不绝。 “我要回家!我在这里过够了!”终于有勇敢些的孩子喊道。几十个人相互过了几个月,竟然连彼此之间的名字都不是所有人都记的清。 “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小心引来师傅!那可是杀过人的主!”可大多数孩子除了那些沉默不语也没有几个人敢于提出逃亡或反抗的想法。那些比较顽皮外向有主见的孩子不是在入选的时候就被挡在了张宅之外就是在几个月前的考验中被淘汰了。 “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算得了什么师傅?他又不是大人,我们晚上五六个七八个一起上,他手里没有兵器,还怕制他不住?然后我们抢了大门的钥匙,逃出去便是。有觉得自己能忍不愿意走的尽可以留在这里。”沉默了许久,虽然秉性顽劣的孩子大多被淘汰了,还是有不堪这样生活的孩子大胆的提出了看法。 沉默的大多数虽然没有言语,心中却也开始不安起来:“要是出了这样儿的事,我们还能不逃么?那要受多大的责罚?” “大人来了怎么办?”有个孩子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大人们离我们的通铺不算近,我已经观察过。只要我们不一起大声吵闹,那里那墙外根本听不清什么。再说张宅主人听说外出办事儿去了,那些箭匠们不是张宅家奴,管不着我们。” 胆大些孩子的这些话并不能令所有人信服,可对于多数孩子们来说也只有默许这样儿的事发生了。 过年的前一天张海虽然给了孩子们自由的空间和时间,自己却并没有放假。觉得自己弓箭之术虽然逐步走向成熟,但拳脚枪剑等近战功夫还是欠课很多,整整一天在张宅的外面练武。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在饭后回到了孩子们的通铺之中安然入睡下。 特意睡在张海身边的几个孩子发觉这位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师傅已经入睡不轻的时候,悄悄的趁着窗外透过来的围墙处灯火之光将通铺大党之内的灯光点亮了。 十来个早已做好准备的孩子轻轻围拢过来。四个人分别按住张海的左右脚和左右膝盖,其余五个人分别按住张海的左右手腕和左右肩头乃至胸腹将张海死死的按压在**上。 孩子们不敢放开甚至拿起张海的手臂,准备好腰带的人只好先把张海的脚腕牢牢捆住。 “你们想要干什么?”似乎并未如想象般暴躁发作的张海平静的问道。 “我们只是想回家。”闹起事儿来孩子似乎还是有些拘谨,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想回去可以跟我明说,你们现在这样闹的原因是因为都不想留在此地了么?” “是。是的。”见到张海如此镇定,一些领头的孩子似乎也有些心虚了。 而大多数已经站起来的孩子如被绑架了一样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张海见状不在沉默和犹豫,身形一侧横向扭动整个身体便迅速摆脱了那些孩子利用体重对自己上身的按压。然后迅速将绑在一起的双脚向脚下方向的那个孩子的胸腹用力踹去。接着挥动双拳打翻了几个身边的孩子。四周围拢着的众人在这样的惊变下不由的向后退去。 张海从容的解开双脚上的腰带冷笑道:“愿意过来陪我练练的继续来?” 有几个孩子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个不满十岁的师傅的力量潜力早已如后世一些山区的神童一样双手便有上百公斤远超普通成人的力量,竟然靠上前来。被张海用两只手将其同时扔到了天花板般的高度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难以爬起来。 这些动手的孩子没有打架的经验和足够的意识,犯了数不胜数的技术错误,没有对自己下死手,更没有在出事后狂妄自大还保持着一丝对师长的敬畏。但是对于这些曾经冒犯权威对自己动手的孩子,张海没有轻饶的打算。 现在他们是没有那个心、胆、能,可要是以后呢?重罚他们会留下心里的阴影和芥蒂,棍棒之下出孝子从来不是事实,没有几个人在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真正体会到体罚自己师长的用心。若是轻罚他们,下次有人手段更为狠辣又当如何? 张海并不是一个毫无同情心的人,但最终下定决心狠揍了那些曾经动手的十来个孩子,然后将这些似乎是被打成不轻伤残的孩子直接赶出了张宅差人遣送回家,一个不留。 而面对其余并未直接动手也没有明确参与这件事、目光呆滞哭着求饶的孩子们。张海的语气再次缓和起来郑重而平静的说:“我对大家的要求是有些严格,可我自己不也是每时每刻同你们一样?我这样要求是因为我对大家的期望远不止是让你们回一些武艺识得一些文字。而是能在有生之年能够真正的建立功业名垂后世。”张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有些话还不到说的时候,有些话则不适合在众人的面去说。张海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在之前的训练中注意到了对这些孩子近现代优秀军人气质的培养,但对思想建设的重视还是过轻了,甚至连后来的蒋某人也不如。 新一年的日子里,张海并没有因为万历四十三年三十晚上的那件事而放松了对这些孩子的要求,但对于私下里的谈话乃至孩子们之间的相互监督的汇报更为重视了。 孩子们在同张海一起紧张而压抑的训练中也逐步成长。在文的方面大多数张宅的孩子们能够认识了最基本的汉字,武的方面则逐步能拉开四五斗的猎弓进行有一顶准度的射箭。 这里张海的标准还差的远,这样的力量射出的箭还不能威胁那些披甲持盾的目标。但是至少若再要面对像去年秋天那样的危局的话,这些孩子们也能够做为最基本的战斗力参与对非正规武装的战斗了。 张家势力的进一步增长也让张海在思考是不是依然要像过去那样做一个绝对守法的良民了。现在自己同真正的豪强最大的差距,应该就是那些人可以目无大明律的私制禁用兵器。而父亲**因为长期以来保守的性格还没有在张宅打破这个戒律。 “我大明私制甚至私藏禁器也不是前朝那样的死罪,不过是威慑寻常百姓而已。如今的我们应该拥有一些盾甲火铳做为新的镇宅之物了。”为数不多同父母相见的时间里,张海进一步的提议道。 ... 第12章 火器思路 许多东西看似简单,做起来才知道铁匠师傅们的辛苦与不易。哪怕是一件最为寻常的民间多见的火门枪三眼铳,说起来成本不过千把文钱,可这却往往需要工匠师傅们忙碌一个月才行。 “这火铳以前我也造过,这铸造之后的打眼是最难的。弓箭的成本很大部分在于材料和保管,尤其是动物的劲角来之不易。这火铳的成本要非很大人工。”负责箭头打制的郭师傅对张海说到。 同西方的卷制锻打火器不同,此时东方的火枪是在整块铸造铁的基础上钻孔,全天数个小时的汗水换来一寸的深度,长身管的火铳要一个月才能成形。不过相比两个人超过一年的人工才能磨制外加穿制成的鳞甲锁子甲之类,这火铳已经算的上人工成本和低的东西了。 平日里训练乃至了解帐目的时候觉得很多事情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而实地跟着工匠师傅们做一做才知道哪怕是刀、剑、弓、手铳这些相对廉价的兵器也是凝结着匠人们的汗水与心血。 “听说海外以及南方的军中有一种可以用燃烧的绳子点燃的鸟枪?”张海问道。 “鸟枪我见过,但一见便知道是以我的手艺力有不逮的事情了。那铁管之后用于闭锁的螺纹就是我等一般外行可以轻易造的合式的。那得是南方大户人家或者军中的能工巧匠才做的出来的东西。 张海这才觉得很多事情急不来,古代史的几千年技术进步虽然缓慢但也不是白发展的,很多看似很普通的军器实际上每一件都要求不俗的锻打磨制技术。而文艺复兴时代以后的很多西方装备乃至制法更是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础才行。哪怕对于有一定基础的工匠,要摸索一件新式器具从模具到锻造也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 但哪怕困难,张海也并不决定在蹉跎中浪费时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张带有文字的图纸:“郭师傅,你可识的字?” “承蒙张家老爷关照,这些年来也认得几个字。” “不要求鸟枪的闭锁螺纹,这种之字杠杆发射机构可单人手持发射的火门枪能不能做出来?” 郭师傅看了看又在张文的讲解下终于明白了:“原来竟然如此简单,这个没有问题。” “那么我下面的要求呢?带木柄的全枪不超过三斤重,并且能够打穿几十米外一分厚的铁甲,弹丸不能超过一钱五,装药不超过一钱,可能做的到?” 郭师傅紧锁双眉:“孩子,你可知这一分厚的铁板是什么概念?为何不做的更大一些满足要求呢?一钱五的弹丸和一钱的火药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的。” “人工总比装备费钱。五百根这样的枪支甚至枪管,如果你们二十几个人能够在六年之内加工完成,并且不打折扣的达到要求。在第一件符合要求的成品的时候我家就会付三倍的工钱”张海不讲什么组织管理控制之类的概念,只好这样说到。 如果对于外面的寻常工匠,张海知道这个堪比日本大名家私人高级工匠所产铁炮的要求是强人所难。但张家箭头的一个不传之秘便是用标准金尺和西洋玻璃制成的放大镜来控制公差,加上此时东方大多数情况下难以做到的火药保管原则和精确百分比的配方,上面那些要求虽然仍然是难了一些却不是没有可能达到。 从15世纪开始,西方与东方的火门武器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前者在单一身管的发射便捷性上找出路下功夫,最终发展出火绳枪燧发枪甚至远程高精度的米尼枪乃至后膛枪。 如今的张宅仅仅是从小门小户刚刚起家而已,燧发枪甚至更高级单管火器所需要的工艺技术人才条件是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不具备的。 唯一的出路,就是通过精益的管理和制造让火门武器在此时亚洲防护装具还不算发展的很成熟的战场条件下发挥出更高的效能。如果能把有效破寻常盾甲的火器全重控制在两千克以内,那么一个战兵就有能力携带四五件火器。 就算严格训练的近代步兵,实战中填装弹丸火药乃至射击的效率也会大打折扣。但如果只发射装好了火药与弹丸的“首发武器”则大不一样。 尽管实战中依然受到心理乃至敌人火器压制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却可能在中近距离的交火中把对于大群队列目标的首发命中杀伤率提升到一成以上的比率。 通过多联火器的配置让一个普通的士兵也能够确保在一次交战中以不大的伤亡风险很大几率的杀伤一名敌兵,做到如此就是很大的成功了。这样样通过战术安排来达到不逊色甚至超越一般燧发枪的火力效能。 箭坊的郭师傅虽然在思索了很久之后答应了,但张海却知道这件事急不来。制造出这样要求并不算低的一件火器成品,没有一年的熟悉适应过程是不成的。即便在工业时代生产一样新的武器装备也有一个“工业熟练度”的过程。 万历四十四年的整整一年时间里,张海的大部分时间并没有去工坊做自己并不适合去做的监工。而是依然把大部分的时间用于同孩子们在一起的锻炼和学习,自己也在逐渐增加的力量性锻炼中从射箭到防身武艺不断增长。 春节那件事之后,剩下的四十二个孩子经过一年多紧张有秩序的优秀军营般生活也逐渐适应起来。**岁年纪的孩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这样只有个人与集体之间的生活是那样难以忍受了。 张文从原来冷漠的瘟神形象也逐渐适当的与孩子们拉近了距离。 “这一年以来的时间你们的进步着实不小,开弓的力量不谈,至少在接近自己最大力量猎弓的准确性上按照当年戚少保的练兵考核要求也算是合格了,不过在实战中究竟达到什么样的水准还得我来试试才行。”万历四十四年秋季来临的时候张海打算以切身的比试考验一些这些孩子。 众人闻听此言不由的心有余悸。谁都知道张海的实力不要说一个个来,就是几个人一起上也是难以对付的。 “师傅,饶了我们吧!”众人喊道。 张文却笑道:“我独自和你们这么多人演习比试,该喊下手请注意的是我才对。” 听到这样说,孩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毫无反映。随后不少人心里都暗自兴奋起来。 对于这位管到自己吃喝拉撒,辈分却又不是很大的“师傅”,不少孩子虽然在力量武艺上服气,可却还是有潜意识想要报复和教训这位严师。 ... 第13章 武技立威 张海在孩子们面前展示自己现有全部实力的“实兵对抗”当然不是用真箭玩真阵仗。张宅也没有那个财力和技术力量准备周详的金属护具,而是以木盾抵御木制的圆头锤箭。 先是四十几个孩子从百步之外散开,近乎半包围的向举着木制大盾的张海一边射箭一边缓步推进。 张家箭支即便是以圆木头为箭头并以经过一年训练孩子们勉强能拉开的五斗弓射出,还是拥有远远比过去曾经见过的那些外面土匪庄丁的弓箭来袭速度快的多,箭道也平直许多。远不及过去同土匪及庄丁恶战时那些来袭箭支容易躲避。 加上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孩子在这种演习对抗中没有实战中的心理压力,准头也比曾经见过的外面土匪庄丁弓手强出很多,而且更有在对抗中对付移动目标的经验。飞来的箭群如同迅疾集中起来的黑雾一般覆盖从自己头顶上最多一尺到脚下,乃至左右近一丈距离的全部空间。张海如果仅仅为了逃命,当然也不是不能利用观察远处的预判逃出弓箭群覆盖区的可能。 张海却没有那样做,那样做意味着丧失了实战对抗的意义,因为这只是模拟相互对射之中的单方面的一个回合而已。 不到三分之一柱香大概十分钟的时间里,四十多个孩子按照平时里训练的法则连续对张海展开了三十轮齐射,每一轮齐射都几乎按照各自负责的区域覆盖近十平米左右的区域使只能来回走动移动身体而不能跑跳避开目标的张海难以躲开箭群的覆盖。 尽管年仅十岁的张海在侧身而立的时候正面面积投影不过三分之一平米的样子,可在箭群的覆盖下每一轮中箭的几率还是超过了七成。孩子们射出的一千二百余支箭中的二十八支箭插在了张文所持画着人形的大盾从小腿到头顶的各个方位上。 然而仅仅一支箭命中了头顶的部位,没有箭支命中眼眶或手脚等不可能被铠甲覆盖到的位置。 随后,张海开始准备向拿起同自己身高差不多能够覆盖住自己整个侧身大盾的孩子们开射。 “你们应该站的在远一些!”张海叮嘱到。 孩子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年来的训练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明白射击集群目标那还好说,射队形散开的目标可没有那么容易。 张海向孩子开弓放箭的距离足有一百一十步大约一百七十米左右的距离,所用的反曲度很大的弓足有一石四斗之强。一年以来身高力量的增长加上每日不忘的训练也使得张海相比去年的实力增加了不少。 超过百步距离的另一个优势是在这个距离下,大部分人已经很难通过对面是否做出开弓放箭的动作来进行预判躲避了。 一两有余的轻型战箭标准的箭支从在目光中闪现出箭影到到掠过或击中目标不过半秒的时间,使得很多孩子都难以做出极时的躲避。每秒近三十丈速度的箭支在飞行中段对于体重仅有成人三分之一的孩子们来说也产生了巨大的动量。虽然球型的木制箭头没有能力完全击穿孩子们手中的木盾,但依然强大的动量好似来袭的重拳或锤头一般一箭便能把孩子手中的木盾击的脱手,甚至连同整个身躯一起倒地。 同样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张海节奏匀称的射出了五十多支箭,虽然有一半因为精度和分散开来的孩子们躲避的原因没有命中,但还是命中了四十余个孩子中近乎七成的人。 强弓射出木箭的动量推到在地或是或是将木盾朋的打中了额头或小腿带来不少淤青挂彩。 演习刚刚开始不久的兴奋在大多数孩子们中不见了,一年以来曾经相互之间多次实射练习过的他们当然明白这种情况下一人对分散开来的多人对抗意味着什么。 为了让孩子们乃至张宅附近前来围观这场演习的乡里众人有更清楚的认识,张海还展示了一石四斗的反曲复合弓射出的一两轻箭在八十到一百步距离上的威力。 安装了张家破甲实箭的箭头不仅穿透了靶子外罩着的单兵藤盾,还透过藤盾打透了铁锅的锅底.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如果是顶盔贯甲的实战,年仅十岁的张海便能应付三四十个精锐弓手精心策划的围攻,这还是假设这些精锐弓手能具备同张海一样勇气的情况下。 而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张宅训练出的这些孩子虽然还拉不开能破甲的战弓,也完全不逊色于寻常庄丁或土匪中十里五里挑一的弓手了。 如果说以前的张家是虽然勇武但人单势孤,还不具备同王庄或寻常股大小的土匪正面抗衡的实力,而如今的张家却俨然成为盐山县一股新兴的豪强了,等这些孩子长大之后,张家人的势力更是不可限量。 远远观望完毕这场“演习”的王元紧锁双眉,其他几位王家的随行之人也都沉默不语。 “他们下了如此大的功夫收养训练这些贫民之家的门徒恐怕志不在小,现在该是我们必须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王元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趁着潜龙勿用的时候把这户人压服笼络、消灭,或者赶走。那么将来的整个盐山县都将成为张家的天下,连海边的盐厂能不能保都在两说。 “过去张家人单势孤的时候连几百号土匪都不能有必胜的把握,现在要解决掉这个麻烦要花费多大代价?划的来么?我看战不如和。”同过去谈论这件事比较倾向主战的态度不同。如今王庄上下的很多人早已对张家起了畏惧之心。 “那也未必!”曾经带着人在张海手下吃过亏,至今沦为十里八乡笑柄的王庄老三站在了王元的一边:“张家人收徒专选那些贫寒人家子弟却把有些基础的习武之家拒之门外一事早就在整个沧州引起了不小的众怒。只要我们肯花些精力代价,联合江湖人上其他势力即便灭不了张家也可以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这样定了,我们还是先礼后兵,看看张家的打算再说。”王元为了近一步统一庄内的人心还是退了一步说道。 ... 第14章 不靠姻亲 农闲前的秋收之时,并不靠种地过活的张家吸取去年的经验教训又开始了最后的备战。 没有财力与时间修建南方土豪那样的土围大寨,更不可能同直隶之地公开修建寨堡的闻香教都石佛口相比。 不过为了不让对手轻易的用锤子就可以把墙砸倒,或者两个人配合就可以轻易翻墙而上,在原有丈把围墙的基础上还是进一步加高了三尺并进行了进一步的加厚。墙上还加了木签做为阻隔,至少能使那些打算过墙而入的人要费一翻功夫。 除此以外,一年以来新制造的一批皮木盾牌和火铳等禁器也逐渐能够普及到整个张宅的大多数人。 张海同孩子们那场内树权威对外示威的“演习”之后张家便忧虑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可能因为恐惧张家势力日后的增长而采取行动,平时里的防备就更严了。张海的那些徒弟们也不得不削减了全训时间抽出一部分人用于夜里当值。 然而,预想中可能的危险并没有像去年那样突如其来,反到是似乎是有媒人来张家来说事儿。 事情没有进入到“提亲”之类的六礼过程,做为晚辈的张海一时还无从得知是有人要打自己的主意还是张家养女柳香的主意。 在风气相对保守的北地不要说是现在,就是经历过新文化运动及城乡社会改造后的新中国建国初期中那些最有地位思想也最为进步年轻干部阶层也不敢保证在婚姻问题上百分之百的排除父母影响自己做主。 虽然父亲因为出身低微外加自己天资的缘故,对年纪还不大的自己拥有其他人家难以想象的开明,视自己如成人。张海还是没有脸面向父母去询问这件事。 张海思索了很久,最终来到了张家主宅找到了正在夜晚习武的柳香。 “香儿,有件事我想私下里和你说。” 因为都远未到临近成亲年纪的缘故,加上张家门风,柳香与张海倒是没有多少男女之坊。 “什么事情那么神秘?”近一年的时间来同张海不常见面的柳香有些兴奋的问道。 月光下此情此景,张海倒很想自由自在的说你可愿随我浪迹天涯之类的羞人情话。可是理性和更为远大的理想却使得张海无法以这么小的格局开口,只能道:“我若是打算带领徒弟们被着外出一段时间锻炼一翻,你可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去?” “可那样的话这张宅怎么办?父母岂不是又要像过去那样人单势孤而受外人的欺负了?”柳香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事理的孩子,她虽然早已确定海哥哥就是自己未来的归属,却不能完全做到把情义置于恩义之上。 “我的徒弟们未必都愿意随我走,总会有不少人留下来。他们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准备,应付王庄的人那足够了。”张海想了想回道。 “要去多久?多远?” “至少一年,也有可能更久。”张海认真的说道,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在他看来,宅在这里练己筑基是一条出路,现在有了自己的班底,即便是外出闯荡江湖通过真刀真枪风霜雨血筛选出自己的班底也未尝不是一条差的太多的出路。 而如果自己在这么早就要依靠其他关系复杂的人家起家,那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自己未来班底的可靠性和纯度,即便功成名要实现自己最终的理想也会带来太多的麻烦。 当年刘邦朱元璋要靠大户靠姻亲,那是因为他们的太低,比拥有自保天资的自己差的太多,不得已而为之。 “父母既然没有问题,那我愿意!”柳香也肯定的答道,想了想又郑重的询问道:“我们走时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也不急于此时,明天看看情况吧。” 出乎张海意料的是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很久不曾见面的父亲**竟然主动的找到了自己,坦诚的问道:“有人想与我张家结亲,他们当然没有脸面再打你的注意。我想问问的是你对香儿未来之事的看法。你确定将来娶她做正妻么?如果是的话我便回了这件事。” 张海心中有所感动,郑重的说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婚姻之事首重品德的道理我是明白的。香儿的为人我已经很了解,做人,她是百里挑一的孩子,我不再打算冒别的风险。” 回答的时候张海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自己能像这时代的普通人一样到了刚刚能生育的年纪就谈婚论嫁娶妻成家么?显然不能。 霍去病曾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后世解放前也有军队干部婚姻二八五团的说法,更有很多干部是挨到全国解放才考虑成家问题。原因是什么?如果自己三妻四妾甚至哪怕拥有正常的婚姻家庭,那么手下及手下的亲兵又当如何?这毫无疑问会影响到发展关键期自己所能依靠团队的凝聚力。 这件事张海始终没有勇气也不好向柳香及父亲**当下讲明。 得知张家似乎丝毫没有要结好他人的意思,王元对从临近地区请来南皮、吴桥、庆云等地的一些世家豪强叹道:“我早就劝过各位这家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家是多么嚣张跋扈不懂规矩,他家根本不觉得在广收门徒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多少人。现在他们所做的事又是怎样坏规矩的事情?竟然仿效当年王安石只放四成利的印子钱,这分明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张宅我见过,虽然围墙补的还可以。不过好象没有多少人手,你们王家摆不平?”负责暗中联络这件事情的官衙里的一个人说道。 “张家一户都是颇有射艺的亡命之徒,即便孩子也是如此。我们庄丁要都凑足卖命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户行事不懂规矩的新晋之家早就有很多人不服了。这件事儿我可以想办法联络,银钱的事儿如果凑的起,千把能打硬仗的人手还是凑的齐的,绝对可以给张家一个教训。” ... 第15章 强敌摊牌 由于担心参与的人太多心不齐重蹈去年的覆辙,再次进攻张宅的主力还是由去年袭击张宅的顶天梁来负责。再加上各县武户临时抽派的人手乃至王家庄丁及盐场那边儿能够出动的人,足足凑整齐了一千二百多人。 为了让这些人不再出现去年那种几十个人死伤一人就畏缩不前的情况,讨伐的赏钱不单王家下了血本,沧州境内其他大户也捐了不少。 在如何对付张宅的商讨中,做为主要参与者头目的王元及顶天梁等人吸取去年的经验教训,最终还是放弃了夜袭的打算。 如今张宅的势力及围墙有所加强,夜间人少了去不顶用,而进行兵力众多的大股夜袭则存在不知名的风险。极有可能让张家的核心骨干从地道跑掉。 时隔一年多看到去年的那些人又来找自己的麻烦,在墙头上负责观察的张海母亲杨秋霞不由的叹了口气:“我们张家从未与这些人主动结仇,也没有争地也没有争产。为何他们就容不下我张家的存在?仅仅因为我家是十几年前的外来户?唉。” “不仅仅因为我们的祖上不是本地人,还因为我们张家已经具备了挑战这些人利益的能力。这种能力在今后很可能还会进一步增长,甚至能够改变整个盐山乃至沧州的面貌。而我们还不愿意与他们一起为伍吃相难看的去吃穷汉。不趁现在我家还保持着一些小门小户的矜持谨慎的时候撒野,难道等着以后我们主动去找这些人的麻烦?” 张海以前也不愿意在自己还处于“潜龙勿用”的时候就把事情闹大,可现在看来以后应转变这种思路了。如今这一仗如果不能给那些地面上旧有的势力以深刻教训,类似的麻烦还会年年有。 规模多达上千的敌人,分为三股从很远的地方就堵住了张家的去路。 与去年不一样的是为了对付张家凌利的弓弩,这些人如今已经明目张胆的动用了藤牌、火铳等禁器。持有火门枪或弓箭等投射兵器的人几乎将近一半的规模。 同满怀忧虑的父母以及兄长不同,经过上次那场演习,张海在孩子们中几乎成了神一样的存在。近一年来艰苦的练兵不少孩子在没见到战场上真正威胁的情况下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师傅,我们手中的弓箭好象比平时软了不少?这行么?”忽然有几个孩子发现了问题,询问道。 “寻常我们箭靶以外的距离上,你们学着我的样子做开弓放箭的比画就好了。到了六十步以内,不求你们瞄准了再打,尽最快的速度用手上的三斗弓向敌群放箭即可。如果敌人逼近到三十步的距离上,大家全都撤回屋子内明白没有?”张海知道以现在大部分孩子们能拉开的五斗弓,是无法对拥有藤牌等基本防护的敌人构成威胁的,还不如以略小一些力道的弓箭在中近距离拼射速蒙上一些杀伤。三斗弓射出的箭在数十米上也足以破口入肉了。 顶天梁倾巢而出动的几百群匪核心与战斗力稍强一些的盐场盐枭们的武装分做两路从张宅正门的两侧逼近而来,而战斗力偏弱的王家庄丁则主攻张宅后院。 张海与孩子们站在高高院墙后面的土坡上,带着铁皮做的斗笠,使拉开弓的左右手连同脸的中部稍稍露出了墙头。 远处如黑线一般的敌群在目光焦距放远的情况下已经能够清楚的区分轮廓,只是看不清五官。人的眼睛天生没有在一百米外准确判断距离的能力,张海凭借经验也只能保证这个距离上五十米内的误差,但是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将左手拇指的高度略略高过远处人群数个身位,箭头也超过人群头顶高度恰当一段,张海的视线回到箭上,一两二钱的标准战箭在一石四斗力的作用下迅疾的向敌群头上飞去。 短短的两三秒时间内,仅仅箭支仅仅下降了小小的一段高度就打中了顶天梁那群人中一个在前面持有藤牌的敌人。 迅疾的三棱箭矢带着巨大的力量穿透了藤牌的边缘插入并没有条件披甲的一名刀手的腹部,箭头带着鲜血从这人腰后穿出后才停止了前进。 对手没有想到这一年多来从开弓的力量到精度有迈过了重要门槛的张海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就能展开如此有威胁的箭支,这个距离上大部分乡野弓手连抛射能够够的上都难说。虽然没有造成多大比例的杀伤,人群却有些畏缩不前了。 “不要害怕!那不过是他们家早已上好弦的强弩而已!不论立功还是死伤,我们的赏格可是早就负了不菲定金的!”二当家在这时候只能大声喊到,并命令火铳手在这样的距离上开火壮胆掩护队伍前进。 匪众这才想起那丰厚的赏金,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大家冲!死伤了也值!”人群加速向前滚动起来,丝毫不因为第二支强箭没入人群引起的哀叫而像刚才那样动摇。 从正面冲击的敌群中二百余名弓手和上百支两人操作的火门枪也打出颇有威胁的声势,虽然因为围墙工事的保护,上百发从二百米外射来的铅子也没有打中任何一个人,却在张宅的围墙和房顶上溅起不少碎石土花。 飞蝗般接连不断的箭支随着敌群的向前不断的打在土墙上并落入孩子们的身边,不多久就有人因对密集的箭雨躲闪不及而被打掉了铁斗笠。 虽然一石四斗弓已经接近张海左臂支撑力的极限,这反曲度很大的复合弓开起来也要花费不少力量,当第十一支箭没入人群将一名持盾而行的敌人彻底打翻的时候。一直没有受到张海重点关注的右翼盐枭们的武装已经逼近到能够看人脸的距离上了。 “放实箭!”张海喊道。 第一次经历实战的孩子们却有十余个人在敌人越来越猛烈而准确的箭矢威胁下不敢抬头。其余的大多在拉开弓之后也是稍一露头便把箭射了出去。尽管最前面敌人的距离已在百米内,目标也比平时的箭把大的多可还是只有二十余支箭命中了敌群,在藤牌的格挡之下仅有五支箭射中了最前面几名敌人的腿部。 重赏之下外加见过不少阵仗的盐枭武装们似乎没有因为这几个人的伤亡而减少了多少速度,在两翼弓箭不断直射的掩护下继续前进。 忽然张海的身边传来惨叫。尽管有墙头工事的掩蔽,在箭雨中躲避的本事也练了不少时间,在上箭发敌箭的压制下还是有一个孩子被几十米外的敌人一名弓手射中了眼眶,箭头在力量的作用下整个滑入进了眼睛血流不止。 惨烈的叫声震慑着孩子们尚还幼小的心灵,再也没有人有战前的那种兴奋了。 张海见自己及孩子们由远及近连续杀伤了二十余名敌人仍然没有让在重赏之下的敌人有丝毫畏缩不前的迹象只得命令孩子们带着伤员撤离围墙工事,退入主宅的房屋之内做好战斗准备。 ... 第16章 连环拳铳 兵力多达上千的敌人在逼近围墙后很快就把张宅团团包围起来,冰雹般的石块从四面八方落入并不算大的院内各个角落里砸的碎石横飞,似乎发泄着承受弓箭之下三十余人伤亡的愤怒。 还有不少点燃的烟球扔进院子里,可燃物虽然无法将砖石防火泥外层的张家主宅点燃却将院子里弄的烟雾缭绕甚至从门窗的缝隙里透进屋子。 “出来吧!也省得我们费事!”不少声音似乎信心十足的叫嚷到。 慌忙中的张家人却根本没有功夫予以回应 从围墙防线上撤下来刚刚躲进主宅屋子里的张海及孩子们还有**粱秋霞等人还有没有将气喘匀就偶有石块越过围墙透过窗户砸了进来。 趁着贼众还没有大规模的登墙的机会,众人赶紧通过天窗上递下来的软梯蹬上天花板之上的屋顶隔层。负伤的人也被用竹框拉了上去。 “火铳的火绳都点燃并准备好了吗?”见到打算投入战斗的近二十名工匠师傅们在围墙战斗之前就撤到了房顶隔层上,张海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负责领头的郭师傅回答道。 近一年以来,张宅的工匠们开始尝试着用张海说的办法利用模具卷制和锻打火器。可是因为对于锻造火器没有经验基础,按照西方的火枪制法卷制锻打出来的火器不是比钻孔还费人工就是经常在卷制联结的地方锻焊不牢,装不了多少火药发射就开裂。 无奈之下,张海决定搞微型臼炮式的火铳。将火铳的口径扩大到一寸,外壳的厚度需求削弱到一分左右。并且不再要求近一米长的长管而是采用不到一尺五寸的短铁管。这样的“手上臼”发射近六两约二百克左右铅弹的时候,铅弹的初速根本不像火枪,而像是箭速良好一些的轻箭一样了,张海为这种武器起了个名字叫连环拳铳。 这种武器大概只有约三斤重左右的样子,作战的时候一个人可以携带六到八支装好弹丸也做好发射准备的拳铳在短时间内进行接连不断的开火应对在危急情况下冲过来的敌人。对峙的时候也可以如寻常火铳那样有步骤的添装射击,大大拓展了传统火枪兵的效能。 这样,尽管射方式还是比鸟枪都落后的杠杆带短火绳的扳机,却可以在将来对抗盾甲炮齐全的正规军的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远可如精锐投石兵或弓箭一样抛射覆盖,近可直射敌骑,对付东方大多数单兵防护装具水准的敌兵都可以构成“不流血的死亡或重伤”。 而且这种短管大口径拳铳在卷制锻造上要比一般长管正常口径枪管容易的多。二十多名工匠在十个多月的时间里就打造了一百余支拳铳。 拳铳后坐力却不小,几乎能和**当年曾经见过海外流进来的某些大号铁炮一样了。张海的几个徒弟试用的时候差点被推了个跟头,为了让这些孩子们有效使用这些后坐力不小的手上臼炮,不少拳铳都带了短短的倒勾状单支架,用于插在地上或挂在工事上进行开火。 此时四十架短梯从四面八方搭上了墙头,先是伸出墙头的刀斧迅速砍断了那些木签子,然后是四十用盾牌将整个上身掩护住的人迅速的登上了短梯进行翻越。 敌人似乎相信,这样的同时进攻是根本不可能被不敢近战势单力孤的张家所阻挡的。 可就在此时,接连不断的火铳声在张家主宅的房檐下响了起来。在光线黑暗处带着黑面罩持着黑色拳铳的张家人还有不少较为勇敢的工匠和孩子按照各自的防区向着五步之内将整个脑袋或上半身露过墙头的敌人迅速开火。十几名敌人连人带盾被打落会墙下,再也没能站起来。虽然没有流血,被打断的肋骨却早已刺破内脏。 其余那些刚刚冒出头来的敌人有迅速把头缩了回去。 “他们这一轮打完了,正在装弹!抓紧时间上啊!迟到的又要冒险了!” 虽然近千敌人已经受到了数十人的伤亡,可在赏赐的刺激下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顺着短梯蹬上墙头准备翻墙。 可却没有想到,刚刚一轮拳铳过后不过数秒种的时间又是二三十连环爆竹一般的火铳声,再一次将十几名打算翻墙而入的敌人永久性的打倒在墙下。 有些恐慌的敌人随即转变了攻击重点,向大院的前后门展开了冲击。 张宅围墙的前后门毕竟不是城门,没有吊桥也没有千斤闸。木制的大门再厚重还是很快被众人砸开。 不少再一次装好弹药的敌火门枪手接连不断的开火掩护,个别子弹钻入了顶层隔间仅仅两寸高不到的射击缝给张宅的人以不少的威慑。人群从前后两门迅速涌了进来,院子里百多平米的空地眨眼间就布满了人群。 就在敌人的不少人已经涌进院子,有些人已经砸开门窗之际。张海眼疾手快的迅速拉动从天花板上吹下的一根绳子。 地下早已埋好的火药撒成的通道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燃烧起来,紧接是巨雷般的声音在院子的四教几张家主宅前后两门之间炸响开来。 四个墙角沿墙边尾部相连相靠的石墩其实是发射石弹的短管石炮,瞬间在近距离就将八块几十斤的巨石沿着围墙的方向抛了出去。虽然这些几十斤的石弹在并不算高的膛压下远远没有拿战时期九磅或十二磅炮的能量,但动量却毫不算小。虽然不能连续打穿十几个人,却利用对下盘的碰装效应平均每颗石头扫倒了十几个人后才失去了威势。 巨石在弓箭的速度下带着巨大的动量从下盘滚过,近百名闯进院子里的敌人瞬间就被扫倒了,最终只有负伤较轻的几十个人勉强能够爬起来。 突如起来的打击没多久,炮尾靠在一起抵消后坐力的两门躺着用的石炮在张家主宅正厅内被从房顶隔层跳下来准备战斗的张海及孩子们冒着危险点响。 炮口动能不大,动量却不小的两个向前后门方向飞行的炮弹又撞到了冲入院子的十几个敌人。 伤亡早已超过一成,并且不少还是严重伤残或战死的情况下。重赏终于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萌生退意的敌人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不少人争抢着向门处逃窜。 ... 第17章 有限胜利 为了防止闯进院子里的敌人逃出去再来找麻烦,**杨秋霞还有工匠师傅们中那些比较勇敢的人再次从房檐下的射孔中利用那些还没有发射出去的拳铳向拥挤在门口的敌人开火。 闯进院子里的敌人虽然算是上千敌人中相对较勇敢的,但当中的火铳手或弓手却并非经常参与近战的勇武之人。 没有对手投射兵器压制的情况下,剩余的战前早已装要压实弹丸的一寸口径拳铳接连不断的把六两重的铅弹打在大门处的人堆之中。停止作用远非一般火铳可比的射击在敌群中产生了巨大威慑。 张海趁此时机迅速命令孩子们带好两米长的枪剑趁此时机从天花板的窗口中轮番跳了下来准备投入危险的肉搏近战之中。 其实此时的张家完全不必冒此风险就能击退这次对手的进攻了,可在战前早就有的商讨当中还是最终决定要与敌人有这一搏。如果只是在对手伤亡不大的情况下将其击退,就不能给这些人以深刻教训。囤聚在王庄土围的那些人还会给张宅以巨大威胁。 虽然在经历过伤亡及不久前的实战之后,这些天资本不算十分勇敢的孩子们不再像围墙上时那样惊慌失措,但近战前巨大的恐惧还是使很多人觉得口干舌躁四肢抖动而乏力。 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勇者不能独进,怯者不能独退。”为了鼓舞孩子们的士气张海奋不顾身的冲向大门举枪剑向一名敌人的背后刺去。 此时的张家还没办法批量加工处三棱刺刀来,枪剑的刃在刺入人体后因为肌肉的自然收缩反应而紧紧的夹住了来袭的兵器,张海趁机一脚再次踹向对手才把利刃拔出。 来自身后的鲜血与惨叫还有院墙的门前所遭受的袭击再次击起了原本打算撤退的敌人在绝境中反击的意志。 “跟他们拼了!先把这个小崽子解决了再说!”正门附近数名相对勇敢些的头目反身向张宅正门处的张海冲了过来。 张海此时的身材还逊色于成人,力量却早已超过寻常成人,尤其是手臂上的力量。为了扬长避短,张海双手仅仅握住两米长枪剑尾部最后一尺形成巨大的攻击距离优势似枪又似长剑一般的扫击来袭敌人的兵器。 因为是准备攻宅作战,前来的敌人大多带的是寻常的单手刀剑或刀盾或投射兵器一类。只有少数杂兵持有短矛。 勇气和力量乃至兵器上的优势还是弥补了张海近战兵器技术上的不足,眨眼间就让几名准备冲入屋内的敌人兵器脱手或是前臂负伤。 屋内还在临战中恐惧的孩子们终于在张海及越来越多反应过来的人的带动下投入了战斗,在拥有几十个人的情况下张家还是避免了像去年屋内防御战那样的被动,不仅紧紧的守住了屋内,还牵制了不少打算逃跑的敌人。 在屋顶上把所有准备好的拳铳打光的张海父母及众工匠来不及再次添装全铳进行射击,纷纷透过两寸左右的射缝斜着向下方开弓放箭。 此时不少恢复过来的敌弓手也纷纷展开还击,但屋顶上的众人不需要仔细的瞄准就可以在光线较暗不易暴露的情况下把箭射到院内。 依然相对密集的人群加上较近的距离使得射速更快也更有持续的弓箭形成了对敌更大的袭扰作用。 逐步适应了战斗氛围的孩子们在张海和几名较为勇敢者的带动下趁机从正门冲出对院子内的敌人展开了反击。 原本很少参加作战训练并不以勇气见长的工匠们在射完一壶箭之后也源源不断的跳进屋子内做为预备队增援上来。 此时即便以院墙内外的全部对手为衡量,在弓箭铳炮和近战冲击之下也付出了二百余人接近两成左右的伤亡。那些原本做为先锋冲近院子里的敌人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在墙外的敌人放弃了增援努力之后最终只得放下武器投降,张家没有派人冲出去追歼其他残敌的打算。 战前由张海主持的研讨推演中,张家可以凭借围墙和屋顶工事击退大股敌人的来袭,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全歼灭冲入院内之敌。 而如果像要追杀这数百残敌或者在王家土围附近进行拦截,实在是要冒太大的不必要风险。因为不论是仅仅经历过一年训练绝大多数还不到九岁的孩子们,还是那些很少有过械斗经历的工匠们都不是像张海及父母这样有相当底子与实力,不善长的近战肉搏中也可算的上精兵的人。有利的环境下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而如果是旷野决战则完全无法对其表现进行可靠的估测。 这场围攻战斗如去年一样在持续了不多久的情况下就结束了。张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和看似辉煌的战绩,毙伤敌至少二百余人,除此还俘虏了一百一十余人。可自身也有十余人伤亡,大部分是张海那些外围及近战中伤亡的孩子们,还有两人伤重而亡。 望着那些战时的惊魂和紧张旧旧难以安定下来的孩子们,张海以比平时和缓了许多的口气安慰道:“刘云和王山在这次战斗中牺牲,我会给他们的家里必要的补偿,至少是十年内可以吃喝不愁的财物还有力所能及的土地。而且我确定他们的名字在今后终究可以广为人知,你们和我家所有的经历也一样。暂时重伤而不能再短期内参加训练的王新如果残废,我家也将负责他今后的生活。不过我此时也到了向你们部分交底的时候了:类似如今这样死伤的风险,今后你们必然还会遇到过。而且可能是更大的阵仗。” 沉默了许久,终于有孩子鼓足勇气哭诉道:“师傅,我想回家退出!不知道能不能行。” 与孩子们想象的不同的是张海并没有生气或做严厉愤怒状,现在这些孩子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不是家奴也不是军官和士兵,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 “没有问题,不仅仅是死伤者,所有参加过战斗的人还可以去主宅那里领取赢得的报酬。如果家人不要你或者你改变了注意,一个月之内的话还可以回来。如果再久,为了我张家安全着想,我就爱莫能助了。”张海认真的说。 ... 第18章 堡垒战术 进攻张宅的战斗失利之后王元等人并不知道张家没有追逐反击的打算,除了少部分逃散离开的帮手外大部分人都临时退到了王庄土围之内。围子里聚集的男丁反倒比平时多了许多,增加到五百余人。 但是王元心中清楚,那些敢于作战的核心骨干在这次战斗中损失巨大,这些回来的人加在一起的实力可能还不如王庄之前那三百来号庄丁。 “他们竟然私造禁器!不怕官府来追究?”有人抱怨道,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张家的胆大妄为。 但大多数人心里却清楚:或许有这样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没有想到张家的那些孩子和工匠们也有如此实力。早知如此,即便要找张家的麻烦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来。 “唉,我大明的法令对那些私造禁器的人管的向来不如前朝严,最终的不过是流行没有死罪。这导致那些规矩在很多地方不过是一纸空文,仅仅针对平民百姓而已。我们这次不也是动用了许多火铳盾牌?”王家的管家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于今后的事情,由于不少人的思维惯性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张家躲的了这一次还躲的了下一次? 可接下来传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什么?张家那群孩子竟然鼓动了许多乡里的同龄人在王庄门口不远修建营垒?”王家有人惊讶道,经过这次战斗没有人敢于再轻视这些孩子们了。 “这样一来张家不免分兵,这群孩子暂时还没有工事依靠。难道还等着他们把营垒在王庄门口不远建起来不成?”吃过不少亏的王家老三愤恨的说道。 虽然此时经过打击土围内的众人士气低落,但也经不起如此的挑衅。 可当围攻张家的余部众人冲出土围打算教训这些孩子们的时候再一次遭到了似乎不用装弹就能发射的“连环炮”的袭击。 近四十个孩子每人都携带了两三根一寸口径的重弹拳铳。虽然为了克服年幼带来的后坐力障碍只能采用倒插在土壤里的勾状支架射击精度大打折扣,可早已没有了当初勇气的王庄众人在张海的快箭与孩子们的连环炮之下仅仅遭遇了十数人的伤残就不得不退回了大门。 张海在田地里看着那些退入院子的敌人也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当初在主宅房檐工事下近距离射击的时候还看不出来,野战中远距离的射击时孩子们打出的弓弩初速的六两铅弹竟然十不中一。要不是敌人骨干经历了严重的损失有些委靡不振,恐怕自己也只能选择向张家院子撤退了。 想到可眼下还来不及进行对拳铳战术系统的研究和教导,想办法把王庄的人敢出乡里甚至敢出盐山县才是当务之急。 在紧张的忙碌和临时聚集来的乡里孩子的帮助之,下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总算是在王庄正门外建起了两米高平均一米厚外带简单壕沟周长不过六丈长的小小“土围” 然而张海知道这样的小土围是根本不足以在夜间抵挡住可能的偷袭和进攻的,至少他不想在如今这个时候再次平白无故的损失人手,因此没有命令孩子们去驻守那里而是大多数人返回张家。 果不其然,夜里的时候有人借着并不是很亮的灯笼在小土围的外面燃起稻草借助亮光向小土围内投掷石块和标枪。 早已守侯在附近的张海没有携带有可能暴露目标的火绳拳铳,而是以五斗猎弓加轻快支箭向那些偷袭的目标不断的在暗处放箭,化解了敌人企图破坏小土围的企图。 经过张家人第二天的忙碌,只有两米围墙丈五见方的小土围变成了丈把高外墙、一人深以上深沟、内有简单崖孔藏兵洞的小方堡。夜里的敌人不再有决心在袭扰下破坏它了,而是打算派人占领之。 第三天白天虽然发现修建的小堡被人占领了,但早有预料的张海似乎并不为此如何忧虑:“现在是我们展开兵器测试的时候了。”张海对再一次带着拳铳赶来的孩子们说道。 小堡在第二天收工的时候尺寸就被精确的测量过,在附近完成了拳铳最大抛射射程测试的孩子们在标定的距离上从各个方向对那个小堡展开铅弹射程测验。上百发的铅弹虽然精度不是很理想,还是有十几颗落入小堡之内,很轻易的便砸碎了敌人用于防备寻常石块箭矢的盾牌挡板。铅弹除了相交射击直接打击外,在丈五见方的小堡内还形成不小的溅射反弹杀伤。人数有限的敌人除了死伤的只好赶紧跳出小堡向王庄逃去。 当孩子们再次占领那小堡的时候,敌人就没有类似的手段能够对小堡内的孩子们展开有效的攻击了,一颗越长越高越长越大的钉子终于在王庄的大门前成型。 没过多久,时间再一次到了秋后交租的时候。并不仅仅是张海一个人独自袭扰的情况下,终于彻底的阻决了王家的财路甚至是基本的出入。逐步陷入绝境的王庄只好派人出来寻求接触。 “冤家易解不易结?这个道理我虽然明白,但去年以来可是你们屡次找上门来挑事儿,你们的信用已经玩完了。”连**的面都没有见到,张海便坚决的回绝道。 “你们真的要把我们逼入绝境么?”前来的人似是威胁口吻说道。 张海冷笑道:“也不是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你们想要什么?”前来接触的人问道。 “要么你们滚出盐山县,把王庄还有全部的土地让出来。要么,那数百荫户的二百来顷地归我们包租,每年替你们负责应交税款和一成左右的租钱,你看如何?当然,你可以选则转身走人回去商量。”张海回到。 “这是**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 “既然是我替我父亲来和你们谈此事,这当然也是家里的意思。” 若在平时王庄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样的无理要求。可如果不答应那么不要说今年秋冬的收益,就是寻常的交通往来也会被彻底封锁,不得不最终做出了妥协。 ... 第19章 规则底线 发生在沧州盐山县一带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民变,但也多多少少的在士林局部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当那个不成器的远亲王元亲自派人带着求助信来到潍县大族陈家借接着诗会的名义来求助的时候,多多少少的让陈家少当家号称北溟先生的陈巽甫十分不快。 “你不要以为我远在潍县就对老家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件事情首先是你的不对。虽然父亲病逝之后这个家暂时由我来当,但是因为我的资历尚浅,不可能冒风险借助父亲的势力乃至官场上的人脉帮你搞定这件事。”陈家虽然是进士家族出身,但同那些远离京师的江南豪强不同,做事还保持着相当的的谨慎。 王家派来的人早就对陈家的家风有所了解,知道着陈家人好名不好利,而且多少还算是有一些抱负的人:“那户新冒出来的张家张扬跋扈还是小事儿,我担心武艺出众的他们似乎并不像是打算将来为朝廷所用的人。现在北方连续多年来年景不好,早晚他家在盐山必然闹出事端。” “亢龙有悔,对于这样的人就先让他们在那里肆无忌惮吧。你们暂时不要以强势或不服的态度来对待,让他们闹过了界限,要是有不轨之心自然就会自掘坟墓。”陈巽甫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这件事一个最终解决的办法。 至于民变可能带来的问题,做为有识之士的陈家以为并不值得忧虑。秦汉隋唐之时曾经有过有威胁的民变。但那些民变的基础确是建立在普及兵役制或其残余上的,除了大多数民众有过训练以外,他们还了解一些军事运作机制。而到了两宋,虽然存在辽金等严重外患,那些民变还不是只靠宋军正规军偏师一到就能迅速平定?元末农民起义能够成功首要的原因不过是元朝上层内部自己的瓦解罢了。而对于整体上对北方少数民族军事态势至目前看来还很强势的大明,任何民变就算能够在地方上风云一时,顶多数个月之内几万精兵一到还不是会被迅速铲平?大明自建国以来民变无数,但无异于自寻死路。 陈家早已迁到了潍县,对北直隶河间府的这些事情并不以为意,稍做告戒之后便对王家来的人做了送客的姿态。还很年轻的陈巽甫还需要那些士林里的应酬,还需要考中举人和进士,没有足够的能量与时间去管老家的事情。 万历四十四年秋收时节后的胜利并没有让懂得许多规矩的**因此冲昏头脑。张海的大哥张万勇倒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收获而欣喜的向张海提议道:“这样一来,我张家可以动员的人手可以多达几百人了。明年秋天的时候怕是能编连出一支几百人的常备强军来吧?” 张海虽然不像父亲**那样拥有众多社会经验懂得众多规矩,但似乎记得另一位面的太平天国金田起义,似乎就是因为杨洪在乡里编练民户而和清军发生对峙和冲突,那还是在偏远的地方。 因此谨慎的对大哥张万勇说道:“私造火器的事儿很多地方都存在,这属于法不责众。然而要是大张旗鼓的聚众开会甚至是练兵,这恐怕就是要触及官方的逆鳞了。这沧州虽然是江湖复杂之地,可毕竟离天子脚下也不远。我们不能这么干。王庄就这么乖乖把这些人地让给我们可能也包括了希望我们造反找死的意思。” 做为自家的同辈人,张万勇知道一些张海那些徒弟们还不了解的事情,他自从见张海对这些孩子们如练兵一样用心就知道这位天才的弟弟将来是要重新像父亲那样闯荡江湖的:“可如果只凭现在我张家这么点儿人,即便长大之后不要说造反,就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都是冒险。” 张海对自己及这些徒弟们的实力更为清楚,如果等自己接近成年力量完全长成之后,这些孩子也再经过几年的整训,实际上已经具备了占山为王的可能。可如果说造反起义,那还很不够,至少差着两层。自己不能浪费每一寸时间又要尽可能的壮大自己的力量,应该怎样呢? “我想再招一批学童。”空闲的时候,张海向父亲提议道。 **听到此言也很犹豫,认真的告戒到:“我们张家现在收着几十个徒弟如士兵一般演武,已经是很招人猜忌了。如果规模扩大到百人以上还这样聚众练武,即便在这沧州之地实际上就是触动了官府在此问题上的规则界线,即便是孩子也一样。” “我不是打算再继续收徒习武,而是读书的学塾。” “我们张家武人出身,不过是习得几个字而已。难道说你有把握做他人的先生什么?孩子你也不过是早年识得几个字而已。”**奇怪的问。 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到了展现自己前世记忆的时候,但张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会开这个口。” 不论是聚众练兵还是广收孤儿,都不是此时的张家可以逾越的红线。如果那样做,必然要引来官府认真的对待。就连此时在北直隶和山东一带颇有所名的联香教在此问题上也是谨慎的。 可张海却有超过时代的知识与认识:习武练兵,并不是只有传统人们所认知的那一种。如果自己的学生精于数理测距和绘地识图,如果自己的学生精于火药的保管和拳铳的加工。并且在做事做工方面真正的贯彻了精确化的意识和精益的思维,何尝不是一批强有力的种子?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如果能够展现出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学识,毫无疑问会增加从学生、徒弟到父母的神秘感,从而为更为引人注目的历史预言做铺垫。 不用主动宣扬或宣称自己是什么上天上帝之子神仙付体,做为自身势力润滑剂的准宗教自然就可以建立起来。 ... 第20章 贫民学子 虽说传统社会更有些家国同构的色彩,但在这北方临近京师的鱼目混杂之地,却并不存在南方那种以血缘为纽带方圆多少里都是同一家族的豪门望族。这种家族纽带即便有,在临近王权之下也显得很弱了。 不过,江湖上经历过很多风险的**还是对于如何在新得的这片地里选择可靠的人家心存疑虑。 “我亲自去走几趟吧,毕竟做为同龄人我可以更方便的同那些人家的孩子们打交道,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张海自告奋勇道。 迎着秋末初冬的寒风,张海似乎是第一次离开家独自来到者附近几里之外的他乡别处。除了一些荒凉野地里点缀的土坯房看不到一丝在外闲逛的人影。 年景不好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多少人有闲心在冬季里做其他营生。早已了解到这种情况的张海当然选择了早上过来看看有没有出来坎柴烧火的人,可附近这不少的人家在早上只有零零散散寥寥几人外出砍柴,其中只有一个似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摸样的人。 张海见那孩子没有走出多远就坐在不远处的田垄上呆呆的发愣,似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愁。。 “这临近冬天的时节,似乎只有你一个人从家里出来坐在这里?你的父亲才应该是家里的壮劳力吧?”张海问道。 这个孩子并不认识张海,但看到似乎比自己大几岁也高大上许多的张海如此问也有些拘谨也有些悲伤,直说道:“父亲夏天的时候不知怎的在外就病倒了,再也没有起来。” “你的爷爷应该也年纪不大吧?”张文知道此时结婚年龄普遍较早,通常这个年纪的爷爷辈岁数也未必到半百。 “爷爷先是身体发胖,瘦了下去;之后又是发胖、然后又瘦了下去,可很长时间没有再好转过来了。不知怎的,最近几天他总是在早上吃饭的时候赶我出门,我怀疑最近几天爷爷根本就没有进食。”孩子回道。 “走,我随你去看看。”张海说道。 简陋的炕上躺着年如花甲一般的老人,听孩子说这就是他的爷爷,实际年纪还果真不到百半。 “我是张家的少主张海,我来送的饭难道你也打算拒绝么?”张海声音洪亮的问。 似睡而醒的那位老者闭着眼低声叹了口气:“没用了。即便是有山珍海味送过来,饥饿之症也早已入膏肓。不论吃下什么都会原封的拉出来。现在想起来又是何苦?若是前不久尚有一些余粮的时候绝食而亡除了头两三天外也不会再遭现在这样的罪。” 张海忽然间想起了前世所记得的一些常识:浮肿的人如果再被饿瘦,往复两次就再也难以消化食物并好转起来了。 “不是刚刚秋收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张海不知道自己这话在底层的成人看来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一般来说对于底层百姓交过租的冬天是最难熬的,许多人家都选择囤积好足够的柴米油盐尽量避免出户的在家猫冬。 老者哀求道:“我知道张家去年收留过一些孩子,今年还要再招收人么?求你把我的孙儿收下吧。本人也姓张,同是多年前从外地来本乡谋生的人,这孩子名叫张金。剩下的米也只够孩子一个人独自度过这个冬天的了。”说着,似乎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亲眼见到这早就有所了解的悲剧发生的时候,张海还是在震惊中陷入了沉默。 不论张海的前世还是今生,都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贫困生活,也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变故或磨难。从前世影视印象中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到今生尚显优越的天资及生活环境,让张海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只有仔细的反省自身才能认识到的阶级意识。 “自己何尝不是同某些人一样、视‘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的残酷现实为一种天经地义呢?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究竟有多少真正是为了全天下所有受欺压和掠夺的人们,又有多少是仅仅为了自己的功成名就,甚至是庸俗的黄金屋与颜如玉?以前自我所暗自自恋的那些“胸有大志”可能还不如李自成的情操与动机更为高尚,不过是个条件更好的杨洪而已。 无限的愧疚似乎更加坚定了张海的决心:“老人家请年放心,今年我一定会收下这个孩子。尽我所能将其培养成才。就算他实在不是块材料,只要不走上邪路我家也一定会安排好他的生活。” 原本打算走访很多人家的张海再也没有了出发前的信心,他需要再好好仔细考虑考虑自己首先应该给孩子们带来的是什么。 自去年以来,自己把太多的时间放在了同徒弟们一起习武上,今后还处于成长期的自己不能放下自身的锻炼,更不能放松对自己去年那些徒弟们的严格要求。用于真正教课育人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重导许多失败教育的覆辙,宁可牺牲一些务实的近现代文化技术课程也不能放松思想品德乃至政治方面的教育。尽管这种教育并不能确保他们中每一个人的未来。 “师傅如今要交给你们一个新的事情去办。”回到张宅的时候张海对自己的那些还是孩子的徒弟们讲道。 “还要修筑王庄附近的堡垒么?或者给那些曾经为难我们的其他人一些颜色看看?”有人问道。 “都不是。是去本县但属于外乡的地方每人寻找三个贫雇农家但身体还算健康至少眼里还算好些的男孩回来,就像你们这样大或者略小些也可以。而且要说服那些孩子的家人同意来我们的学堂。”张海吩咐道。 “这怎么可能?像我们家当年那种家境,没有人帮助是根本读不起书的。”还算是明白事理的一个大点儿的孩子问道。 “我张家会负责那些孩子们的饭钱,但也仅仅如此了。其他的看你们的能耐了。”张海最后吩咐道。 ... 第21章 天授天机 办学的事情其实早在万历四十四年秋天之前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筹备了,从房舍到所需的蒙学读物乃至备用的纸笔。 常说穷文富武,可如果要想达到哪怕稍微高档一点儿的传统教学条件而不是像乡里寻常的学童那样靠着戒尺与死记硬背一年半下来认得千儿八百个能认不能写的字,然后长大后忘的成为半文盲,一个孩子的额外消耗也不亚于一个常练武的农兵。几万个大字一本书或者类似的纸张笔墨就要一两银子以上。难怪科举考试都要分南北榜,只有那些余粮余钱充裕的人家才有哪怕乡试的条件。 张海当年的开蒙不过是父亲在练武空闲的时候指物而学识得几百个字,没有读过正经的蒙学读物。当仔细翻阅父亲托人从省城里买来的几篇“三”“百”“千”不由的陷入了两难之中。 最基本的蒙学读物《三字经》也包括了很多道德乃至历史方面的内容,这就意味着张海要在这些孩子身上树立诚实守信言行合一的态度,必须开明宗义的就讲三观了。而不能像对待自己的徒弟那样久经磨砺考验后才讲出自己的志向和理想。 回忆历代农民战争的经验教训乃至社会的现实,张海觉得还是不能放弃“宗教迷信”“自我神化”这个精神武器,特别是在自己拥有资质上的先天条件和先知优势的时候,如果不用,那就等于巨大的浪费。那就意味着自己无法在战争的考验之前建立一支有足够凝聚力的团队。 但内从白莲教到太平天国,外到天主教会种种经验教训也是深刻的。教权在最大的情况下只能成为一种政治辅助机构,而不能靠以教代政、政教合一。如果让宗教成为等级化政治管理层的替代物,那将产生比儒家的消极作用更大也更难以约束的封建统治集团,也背离了宗教能够吸引人心的初衷。这可能也是后来的李自成虽然同教门保持着某种联系却不利用宗教做为统治工具的原因。 “父亲,你看我改的这篇三字经及注释怎么样?”张海终于下定决心首先向最亲近的人展示自己过人的天赋。 张海用硬毫小笔在几张大纸上写的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字迹让常人看起来都觉得眼晕。**是武人出身,靠着当年常与人书信往来才识得不少字,对于这字迹水平倒也不很在意。不过,张海居然识得如此多的俗体字却是**始料不及的。这其中除了几百个**认识的俗体字以外还有很多原本十分复杂的字体也变的简单俗化了。 “孩子,这些字迹你是同谁学的?难道说最近这一年来你把武艺和对徒弟的教导都放下了,专门用来学字?”**郑重的问。 张海沉默了许久,态度认真的对父亲说道:“我与徒弟们的演武你都看到了,像是荒废武艺主要把时间用来干别的样子么?至于去年以前,我从未远离过家。都是同父亲您在一起。这字类多达上千的俗体字乃是去年的时候我在梦中所得的上帝天授。这件事其实我早就应该对您讲了,只是一直觉得时机不成熟而已。” 如这时代大多数不可知论者的普通百姓一样,**并没有后世多数国人经过科学普及带来的一定程度上较为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惊讶的问道:“上帝的形象是怎样的?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这时候的基督教还没有在北方广为流传,上帝一词却古已早有。通常就是儒家所言的“老天爷”道教继承上古信仰而来的“昊天上帝”。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教者为了让人便于理解才借用儒家和道教中的“上帝”一词以代其西方中所说的神。 “上帝自称本无人身。但他化做一位平民装束的和蔼半百老人与我对话。他没有高高再上的样子,平实而直截了当的授予我许多在短时间内难以记住的知识,还向我讲述了很多天机,并说为了拯救世人天机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外传的。” 为了进一步证明这件事,张海还拿来父亲买来的一本现世版的说文解字说道:“这上面大概三分之一的常用字我都认识,大约三千个,父亲可以考教。” 一个有所天资的孩子如果只能利用别人难以察觉的业余时间,一年之内识得千把个字也不算什么希奇。然而要想在一年之内习得几千个字,那非要花大量的时间苦读不可,更不要说会读之外还会写,哪怕是俗体字。 很显然,在最近这一年的时间里如果张海花了如此巨大的精力用于借书识字,那么是根本没有时间取得武艺乃至对那些徒弟管教上如此巨大的进步的。 “上帝都授予你哪些天机?”**听说这些天机可以对外讲,好奇的问。 “万历末年,关东奴尔哈赤部后金起兵反明。新皇登基号天启,明军连败,丧失辽东。联香教于山东河北等地起义,年内事败。但有权宦魏氏横行于朝,新朝续七年不得久。之后崇祯继位,外有后金入关内有流民其起事,十七年后流民陷京师,后金得天下国号为清。中华剃发易服陷胡虏二百余年..”之前张海并不确定这个位面上的明朝同史实是一个位面,看到三字经里那么多与后世雷同的简化俗体字的时候还以为是另一位面,直到多翻了一些父亲买来的书才确定这一时空同历史大同小异。 若是今后的事情有所出入,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与人算卦还有变卦一说呢。张海虽然看过一些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大多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不愿多讲。当张海却觉得:先知不用,过期作废,一定程度上的自我神话没有什么不好。 “剃发易服这怎么可能?便是当年的蒙元之时也没有如此。”**听到这些天机虽然不尽全信也是惊讶万分。 “苍天上帝的化身就是对我这样说的。我家的使命就是要替天行道,终结已经渐不得人心的朱明,救万民于水火。”张海最终决定不再对父亲隐瞒,将大逆之言讲了出来。 原本以为对自己的孩子十分了解的**在似乎难以辩驳的事实面前终于相信了张海的所说,并没有如想象中的惶恐和反对。 “天命既然如此,你放手的去干吧。为父也不再好多说什么了。” ... 第22章 先放后收 张家所办的私塾没有像徒弟们的演练场所那样设在张宅围墙之内,仅仅是在里家不远能够有事照看到的一处空地上而已。 按照后世教室的要求,一间教室大约应该四五十平米的面积七八米的纵深。如果再大在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后排学生听讲也好、无眼镜的情况下看黑板也好就会存在障碍。 思索再三,张海觉得如今的私塾教育并不需要过于复杂的题型讲解也不需要大量的课堂练习,对黑板的要求可以低一些。无需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必须能够看清黑板,这样单独一间教室的形状就可以布置成比阶梯教室更大一些的弧型以满足一百几十个孩子的听讲。 张海前世没有上过师范也没有过教学经历,上学时讲台上的趁机闲扯演讲满堂灌却是有过的,同时对很多现代教学中的套路也是有所了解。自觉至少应该比这时代的一些乡下私塾先生强的多。 下面的孩子虽然有一百几十个,又多是好动爱闹的年纪,可在完全不同于后世时代环境的熏陶下对师长总是多了一些敬畏,课堂纪律要比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张海并没有如那些二流私塾先生们一样上来就是直接讲解内容,而是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并讲述了举手发言提问的规则还有上课前起立等一些规矩。 “先生,上课前的起立是代替拜孔圣、拜天子、拜先生么?”有个学生问道。 “上课前的起立是为了提醒年纪还不算大的你们,现在是上课了,请收心并集中注意力。不论拜孔子、拜天子、或是表面上拜师长那大可不必。这些都是人间的偶像,我们崇拜谁尊敬谁,是因为发现了谁身上的可敬可爱之处,而不是因为这些礼仪。天帝是唯一的神,唯一值得我们跪拜的偶像。”张海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上课喊老师好的作用也仅仅如此,到了小学高年级的时候便完全流于形式了。 人生而不平等,但人有生而觉得自己并不低人一等的天性与潜意识。一个完全没有可敬之处的人真的能够通过“礼”而获得尊敬么?隋唐五代造反的亲兵无数,两宋时期班直宿卫都有变乱的人。古代大多数造反的多是亲近之人,就因为发现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原来也不过是拥有众多缺点的普通人而已。优秀的教师能教育好学生却未必能教育好自己的子女,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在课堂上,能够有准备的注意到律身律己并高高在上为人师表。而要做一个在生活中也值得尊敬的人,却是大多数人所难以做到的。 见到有举手提问的先例,不知道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还是起了带头作用,又有站在后排年纪稍大一些的学生问道:“天帝是指玉皇大帝么?” 张海沉默了片刻,自己不是个爱说谎之人,可想到不依靠宗教偶像崇拜所带来的其他成本与代价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讲道:“天帝是万物的造物主。玉皇大帝还有道教那些传说不过是我们世间的人按照自己的朝廷进行的想象。事实上天帝如佛祖,并不是人间管理一切的天上朝廷,只是指定规则的人。如果没有造物主,那么世间的任何东西岂不是可以无限制的追根溯源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举个例子的吧:大家觉得世上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鸡是蛋生的,而蛋又是鸡生的,反复追寻下去会是什么呢?父亲的父亲是爷爷,爷爷的爷爷反复追寻下去又是什么?若是有一个尽头,答案只能是有一个无生父母。那就是我们的天帝。” “造人的不是女娲么?”又有学生问 “女娲如玉帝一样同样是我们民间的想象和传说,而不是天帝真实的形象.” 张海一边通过滔滔不绝的讲述,一边启发学生们竞赛比试性的讨论,由造物主谈论到整个世间万物和万事。从神在哪里,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儿的,直到三字经中的几千年历史。在丰富而绕有兴趣的讨论中时间不知不觉的从上午一直到远过了午饭的下午。直到觉得连自己就觉得有些饿了甚至天色有些变暗下来才临近终了。学生们却依然意犹未尽,这就是从低年级开始教育的好处,这些学生虽然很难在呆板的任务式课程中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但多很多事情的兴趣却远非那些大一点儿的孩子可比。 张海无意将这一百几十号人训练成如自己徒弟一样精兵战士做为权力中枢的武力依托来使用。他们将来是要经历战场的筛选和锻炼,不如此不能够看出真正的人品和志向,但更多的却是要承担起替代儒家系统的新知识分子火种的重任。 “先生,其他星球上也有人么?” “河外星系的外面是不是天帝的所在?” “泰西人征服幅员万理的新疆域只用了一百五十人么?” . 早已暗下来的天色之下孩子们顾不得再举手连翻提问道。 张海笑着无耐的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一年多来我抽时间编著的一本书:《一千个为什么》你们能识得这书中几个字?要想了解世间万物,今后还得用心下苦功把字认全了再说。 后世很多人鼓吹国外快乐教育、学生为主导,而中国的传统教育思想则以苦读为美德重视教师的主导性作用。张海认为这两种教育倾向都有所不足,在教育原则上“先放后收”首先拓展学生的思路形成科学化的思维方式,再随着年龄的增长夯实高等教育所需要的基础才是合理方向。 当然,对纪律与服从性的要求在学校生活的过程中是不能加以放松的,重视国民纪律教育、重视竞争压力相对较少关系相对单纯的学园生涯对人的影响也是现代教育方式的重要内容。 张海对于头一天可能过晚放学的情况早有准备,由于忧虑开学初期一些人可能的破坏,孩子们会家的过程中还是按照要求结伴而行并由由自己的徒弟在暗中护送。 ... 第23章 天下为公 第一天的课程其实无需复杂的备课,也无需准备烦琐的讲义,好比侃大天与人谈天一样。或者说:更轻松一些。毕竟与人谈天通常来说无法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指挥棒转,对于这些对事物还保留着兴趣的刚入蒙学的儿童来说则要容易的多。 第二天的课程张海虽然依然不打算马上进入正题,却也不得不在油灯下苦苦思索准备好讲义和提纲。 在接下来的课程中,张海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从儒家对上古先贤的传统崇拜中引申出近现代的政治经济理念。 这样做的确可能面临不少风险,但其实自去年以来张海便早已时刻做好了流亡他乡的准备。 流亡当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虽同样是个孩子却拥有安身立命能力的自己来说,却也未必是不能接受的。 “昨天我们谈到宇宙万物、事物原本、及人类的起源还有其他种种。谁还有那些问题要问?”张海开明宗义的问,有人提出了很多问题都做了一一解答。“先生:您说人是类似猴子一样的动物变的,还谈到了猴群之间乃至动物中的家庭关系。那么原始人也是如同猴子或狮子一样通过打架来确定王者,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赶走父亲霸占母亲么?”终于有个孩子问到了使张海可以发展下去的引子。 张海整理了下思绪认真的回答道:“即便是能够灵活攀岩爬树的猴子,它的独立生存能力也很强。因为轻小灵便,它的活动范围采食范围同人一样广,但是吃的却没有人多。这种独立生存能力使得猴子狮子可以不讲友爱胜者为王,可以自由自在只为自己活。原始人之间如果也是这般冷酷无情,像动物那样不照顾伤病的同伴,脆弱的群体很容易就陷入覆灭之中。所以从远古到上古,人类的群体虽然不断的扩大,相互之间有吞并和战争。但是在一个团体的内部,实行贤者全民举荐,王者选择为贤者进行禅让的制度,天下并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张海讲出这段话的时候,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张海思考过很长的时间,他自认为皇权没有条件在17世纪就打破。自己如果谋取大事,能建立的政权还将是一个帝国。但这个帝国,必须有一些全新的内容做为支撑。至少应该不逊色于后世袁某人的“中华帝国”那一套。如果只是像以前那样一切围绕着家天下“为帝而帝”,即便没有腐化最终的衰弱也是不可避免的。至于中学政治书第一册的内容是否准确是否增加了多少私货?乃至是不是事实?张海并不以为意,即便不能做到绝对准确,只要能做到片面准确,做为支撑一套政治经济体系的理论基础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张海继续讲道:“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田地的‘田骨’也是为一国内的庶民所公有,非哪家哪户所私有。至于田皮,则是不分男女老幼每一个人所平等所有。” “干活少的妇人也有么?老幼也是如此?” “田皮平均到每一个人,哪怕残疾、老幼、妇人。而非仅仅到户,正是为了平等的保障每一个人的权益。” 为了证明,张海继续说道:“我再教大家几个字:大家看第二本蒙学读本上的第三个字,念做‘姓’,它是由两个字组成的复合字:女与生。我们的姓一般是随父亲的,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个字的组成却与男子完全无关?就是因为上古的时候不仅天下为公、无处不均、而且对于弱势者的照顾不仅仅停留在道德的说教上,还拥有切实的人人平等的物权保障。” 虽然听讲的大多时些蒙学年龄的孩子,但是当张海讲到这里的时候,氛围却是出人意料般的鸦雀无声。来到这里的孩子大多家境贫寒,很多人不要说是家内的田地平均分配,根本就是连自家的田地也没有。 “先生,那财货也均分么?” “上古时代,除了平民百姓日常交易所需,价值五石米以上财货归圣库所有,如田骨一样属于天下公有。” 张海想到过太平天国的圣库制度,还有男女分营。那简直就是苏式计划经济和跑步进入**的翻版。聪慧而朴实的中国老百姓在还没有外来先进思想影响的时候,就早已对现有社会不平等的根源进行过很大程度上的反思,并找到了与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相类似的解决办法。 只是要求在前工业时代的通信物流条件下这种“跑步进入**”甚至是“跑步进入社会主义”的行为在一省之地也没有可行性。但毫无疑问,太平天国早年间的这些制度在最初流动作战的时候,无疑是曾经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张海无意在17世纪搞社会领域的急进, 但长途转战千里而避免明末流动作战时期农民军的种种教训,太平天国早期的许多理想及制度却拥有极大的意义。 张海向学生们讲述历史,从公为天下的上古理想,讲到了拥有治水之功的夏禺后来在政治上将权力化公为私搞家天下。又讲到春秋以来的公田私田之争。乃至公田私田之争末期唐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不让台下的孩子们感同身受般的悲伤,不少人想到自己的家人不由的哭了起来。 这些孩子不是来自于远离贫困的小康之家,更不是来自所遭受的经济掠夺也很隐蔽的资本时代,甚至是专门挑选出来的那些读不起书对生活无望的底层之家。大彻大悟的悲伤之后是无尽的期待和希望,不少孩子都举起了右手。 “先生!那个天下为公,无处不均的时代还会到来么?”一个孩子满怀期待的问。 “当然会到来,不要说是当今。便是千年前也有一位平民出身的英雄叫做王莽。他虽然失败了,但却证明了向着理想的目标前进,却是可行的。我们至高无上的天帝当然会站在善与正义的一边。” ... 第24章 启蒙教学 讲明天地大道乃至做为全天下的穷人应该有的理想和觉悟之后,张海并没有顺其自然的像很多平庸的教师那样主要采用布置作业、检查作业、讲解作业的方式进行填鸭式教学。蒙学时期的孩子也远未有像中学生那样的适应能力。 识字的主要方法依然是采用了在物品上贴字乃至贴图识字并结合踩字法、前进法等识字游戏或竞赛保持孩子们对识字的兴趣。 在没有太多辅课还有写作语法等方面内容的压力下,孩子们识字的进度超过张海原有的想象。大概临近年关的时候绝大多数孩子都认得数百个字。做为这时代一般的最初等蒙学教育而言任务算是完成了。 张海当然不打算仅仅如此,结合军事目的的数学与物理学习才是办这不但不赚钱反而有不少开销的义务学塾的根本目的。可当按照印象中进行起码的算术教育的时候,却发现在没有幼儿园教育进行启蒙的情况下,这些孩子连基本的数数能力都差。 “先生,九后面应该是什么?”当张海好不容易把从零到九这些基本的数字解释清楚并让孩子们记下其阿拉伯记法的时候才发现大多数学生每逢九就数不下去了。 “九后面的数字叫做十,十是由一和零两个数字组成的,代表进了一位。比如说:我们的左手伸出一个手指,右手攥拳头。这就是十的意思。右又出一就是十个手指之外再加上一个手指.”张海担心耐心的讲解不为所有孩子所听懂,讲道:“这里有一堆小铅弹,下面我和大家交替数这堆铅弹的数量!我数一个数,你们说下面一个数,然后交替进行.” 张海还是低估了幼儿园阿姨的工作量和工作难度,为了让这些孩子能数到一百以上甚至一千以上,足足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可他却不知道:在一个人对所有事物都有所兴趣幼年这种效率已经算是不错了。要是换成教育一个从全文盲环境下养成了固定意识的成年人,光是在棍棒教育之下分清左右就要花费远不止这点儿的时间。 可忽然想起儿时曾经在幼儿园退学当年连基本阿拉伯数字都要些好几张纸的自己,却不由的释然了:这些生于古时的孩子还没有受到太多生活与社会环境的污染,而婴幼儿以来生活环境又不及后世那样丰富,因此蒙学时期的学习能力实际上要比同等情况下过去的自己还强上不少。 让这些孩子学会基本的数数之后,又有加减乘除等一系列口诀等着要教。张海这才明白教师这工作的不易。很多看似简单的文化要从无到有的教会这些还算是好学的孩子们,也着实要花费不少精力。要是让那些三观定型的纯文盲成年人搞“文化练兵”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关的时候不再有多少人敢来在找这些孩子家里的麻烦了。这着实让不少家庭都感到欢心鼓舞,越来越多的人打算送孩子来张海的义塾里读书。 当然这些人家境相比最初从贫寒人家选来的孩子宽裕了不少,许多家人带着零零碎碎的财物来到张家致谢。 **这些日子看到张海比以往时候似乎更加忙碌了:在外要备课教学外,回到张宅还要检查徒弟们习武的进度,同时年纪还不大的自己也要陪着徒弟们一起锻炼习武,精神似乎也比之前委靡了些许。 “实在不行回绝了这些人也可以。我们张家现在不缺这几个钱了。”**安慰的说道。 张海也觉得不论从教学的房舍条件还是其他方面来讲,自己无力在与徒弟们一起习武的同时还要教两个班了,仔细想了想答道:“过了十五我会想办法让一些打算放弃长期上学的孩子离开本班,趁现在进度差距还不大再补充一些生源也行。至于其他的只能另请蒙师负责了。” 冬去春来,随着张家私塾在地方上逐渐小有名气,一些张海给孩子们教述的理念也终究纸里包不住火的传了开来。 此时河间知府黄体仁,正在绕有兴趣的听取亲自派出去的人从盐山县带来的消息。由于张海的“传教”并没有什么书面材料,仅仅是向孩子们口头讲述并风传到外面。为了从状告的王家人之外得到更确切的消息,黄体仁可是很花了一翻工夫。 “张家人真的只是在私塾里给蒙学的孩子们讲这些东西,没有聚集乡里的青壮也没有修寨堡么?”黄体仁最后一次核实道。 “没有。哦对了,除此之外,张宅附近时常有四十余个孩子们练弓习武。他们家附近的箭匠们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不怎么从事弓箭营生了。倒是经常干些制硝造铳之类的违禁勾当。” 黄体仁无耐的摇了摇头,虽然以他的能量和职位不像盐山县令那样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处理和摆平的事情。但如果仅仅就这些事情找上门去逼其造反,还不是很值得。 去年山东张国柱、周尧德等人的民变已经平息下去了。对于这号还没有拉起竿子的武人世家平定下去代价不小却捞不到多少平匪的功绩。如今在北直隶一带活动似乎极为猖獗的联香教才是要注意的威胁。 真正让他觉得惊异的是这样一户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家,怎么也知道去年辽事?建州卫称帝立国号为金的事情自己这个级别的人物也不过是在同僚的书信官府内部的氐报上刚刚得知而已。至于后面那些对未来的遇知揣测则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张家把一个孩子推出来自称什么天帝之使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的一户乡野匹夫之家居然懂得很多西学,甚至是西学中都闻所未闻的东西,又这么准确的预言了辽事。 黄体仁知道此时朝中的许多事情,如果自己就此写一封奏折上去,那必然是石沉大海。 如今京城镇抚司嫌犯家属们正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随着万历的身体一天差过一天,很多机构都已经不再管事儿了。还不如给士林里的同僚写几封信更能引起广泛的注意。锦衣卫的那些人在关注最近北直隶一带联香教之余也能对这件事瞥上那么几眼。 ... 第25章 箭与火器 又一年的春风吹过张宅外低低的小土丘,身高已近这时代寻常成人的张海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接连用一石二斗弓接连三支箭射破六十步外的铁锅。 看起来要在有效射程内破寻常的防护已不似去年那样困难了。而所选用的力所能及的十五个力的大号强弓射出的重箭则可以在抛射之末依然有这种威力。 张海三年前收留的那些还是开蒙年龄孩子的徒弟,还有前年招收的不少学生都见识过张海的武艺。那时人们凭借身高印象来说不过认为这位小师长隐瞒了实际年龄,可时间过去了几年,师傅却在还没有包括全身肌肉在内明显青春发育特征的情况下依然从身材到力量进步神速,使得很多原本心有疑虑的人更加相信师傅说的那些话:这位师长可能真的是天帝派遣到人间的使者,不然怎么会在不大的年纪下就有如此的资质? 传闻中岳武穆曾经刚及成年就能拉的开三石弓,师傅在这个年纪有这种水平也不算希奇。那可毕竟是传闻,脱离很多真正习武之人的认知。而自己的师长看起来到真有达到这种传闻水平的可能。 张海却还是为自己的那些徒弟的武艺忧虑,他们毕竟不是像自己这样拥有极好天资的人。即便这三年来充沛的营养和锻炼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些人出身带来的缺憾并让这些孩子的武艺小有所成,大部分的人还是只能最多拉开七斗弓,熟练自如的运用五斗弓。对付寻常乡勇喽喽要想不冒太大死伤风险还不得不依赖于拳铳藤牌等禁器,更不要说面对真正的战场了。 “师傅,我觉得这弓箭实战敌对临敌也不过数箭而已,实在不如这拳铳等火器看起来有用,装好弹药的数支拳铳威力也不差。我们下这样的苦功练箭可当初的实战中还是要依赖火器,这值得么?不如我们也随那些学塾的学生一起帮着赶制火药铅弹吧!”初春月末听取每一个徒弟的单独思想汇报的时候有人下定决心把不少人的心声讲了出来。 对于这个问题张海早有思考,要是花大量的财力物力成本精研火器。比如造出钢臂弩那样弹簧钢身管质量的联装火器,这些人将来在战场的效能也未必会比精锐弓手要差。但问题在于:精锐的火器手是贵族和骑士的克星,这样的“神机军”能安全的成为自己的贴身近卫么?自从知道了来生转世这回事,张海已经不再像前世那样懦弱,但他不想如对待游戏一样的对待自己的今生,不想出了意外后重新再刷副本。让身边的人绝对忠诚是难以有百分百的把握做到的,通常一个武士或骑士只有十来个人的仆从,原因就是要通过绝对的武力地位近一步强化自身的权威。 张海思索片刻对提出这个问题的学生讲道:“你看师傅我当年与王家的那些人还有土匪们对战,可曾依赖火器?” “师傅天授其才,我们难以企及。” “当初乃至现在的我不过同你们一样还是个孩子而已。同步达到我的水平当然是强人所难,但你们若勤学苦练并树立正确的理想志向,待真正成年之后战场上勇武的本事在成年后接近我现在的水平则是可以做到的。装好弹药的火器带的再多也不过十余支,两军对垒实战临敌不同于我们所经理的械斗,弓箭的发射机会却多的很。更为重要的是:火器谁都可以运用,而武艺却是你自己的,如果做了军官,则可以有效监督那些使用固定规格火器的其他人。” 在张海与徒弟们每天拿出大量时间勤奋练武的同时,完成了基本识字算数教育的蒙学孩子也开始通过在张家制取铅弹火药的劳动时间进一步强化劳动中的原则、学习更进一步的数理。 武士或骑士的身边拥有一支装备精良火器的卫队是不安全的。但贴身卫队之外拥有一支装备能够克敌的近卫部队却是必要的。这也是张海在外面专门挑选家境不好的孩子建立学塾的重要目的之一。 为了尽可能的达到弹药的精确,从原料的搅拌到压实药饼与制粒,孩子们在帮忙制取火药的时候几乎每一个流程到做了万分的严谨。 制取一两成品的黑火药,通常需要几个孩子花费一刻种的时间去称量原料分量还有搅拌,并用五个方头铁锤模拟锻压机将潮湿的火药粥压实压密后晒干。再用杠杆一般的更大力量从上方将黑火药压碎。两张孔眼大小似乎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的网子来筛选出均匀而恰当的黑火药粒,还要用竹筒装上这些黑火药颗粒反复摇动磕碰以生产出少量的圆颗粒,再涂上铅粉以避免掉渣和方便火药保存。随后,生产过程中剩余的占大部分重量的黑火药粉末与残渣还要需要重新的兑水搅拌晒干重复上一遍的过程。一整天下来不算购来的原料,光是制取这十几遍过滤的精制的粒化黑火药就花上大量的人工。 最近几年从箭匠转行铁匠的张家李师傅看到这些不由的在私下里对张海微微皱眉:“唉,若是生产火药都像你这般,这恐怕一个人所用火药和铅子的成本比这火铳都要费人工了。十斤火药的成本都能赶上铠甲了!” “国内民间的很多人做不出像东洋铳、西洋铳那么好的火器。也做不出他们那样的刀剑铠甲,就是缺乏这种专注、认真、一丝不苟的精神。工匠没有上阵的危险,不会明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留血的道理。我们做弓弩或者其他木器,这长上一分短上一钱都没有什么大碍。我张家箭头在做工上严格要求规格制式统一,也只有对于少数高手才有用。然而这火器从火铳打造到火药铅弹的制取与保管,哪怕有着一丝一毫的误差,都将很大程度上的影响火器的效能。我张家火器多是发射箭矢速度的重弹,用药量不算多,但务必要求精方能准确。”张海并不避谈这火器相关同其他物件做工的不同,让人明白在这全新的领域失之毫厘差之万分的道理。 ... 第26章 联香教众 万历四十六年春天本该是北方百姓们农忙的时候,可不知怎的,自远方而来登门拜访张家的不速之客忽然间多了起来。 张海虽然在自己的门徒中宣扬过“天帝之使,真命所归”的思想及一些理论,也风传出去一些消息。可因为张家很少像其他地方的民间教派那样通过种种手段组织传教,在本地真正的信众却凤毛麟角。可到了四五月间的时候,就连本地的许多百姓也都风传张家料事如神,是天帝之使。 直到一位似是从京师而来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亲自登门,张家才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张海曾经被很多人视为无机之谈小儿之语的“天机预测”居然成了现实!建州卫果真在辽东一带起兵造反,奴尔哈赤书七大恨告天围攻抚顺。明军游击李永芳投降,守城千总王命印战死,震动辽东。 “想不到张家小少爷不仅武艺出众,还有料事如神知晓天机的才能。我看张家小少年纪虽然不大,志向却未必小。不如加入我联香教门以图大事如何?我们不但会封张家为盐山分舵的执事。还会提供在传教方面的诸多协助,教授很多法门。”来的年轻人姓郝名元,年纪虽轻却一看便知是联香教里分量不轻的一位人物。 张海这几年来对流行于北方一带的联香教有所了解,甚至加上后世的一些事还知晓其教中的许多事情。 即便如此,张海为了防止误会还是耐心的问道:“不知贵教拜的是哪一座庙,哪一位神?不妨直言。” “燃灯道尼、释迦僧尼、弥勒圣人皆为客观存在。但与世人所不知之处在于这三教均有三劫,为无相劫、庄严劫、星宿劫。劫变之时,天地为暗重归混沌,世间万物灭亡。” “那如何可以解脱呢?” “行我我教神功内丹之术,修炼自身与外界阻隔方得解脱。” 郝元从神色中早就看出这位神童自识甚高,怕不是那么容易入教的。因此介绍的也很简洁。 末世、神功、还有借原有宗教的法门,这种种特征中的每一样都似乎让张海似曾相识。这联香教之所以在明代胜极一时,靠的就是这种以所谓的气功进行传教,借原有的佛教等影响扩大信徒的原创发明,这在很大程度上使得他们能够在直隶山东天子脚下发展壮大起来。 可张海早在前年就在思考再三之后放弃了以宗教为组织手段做为起事依托的打算。如果搞传教那一套,就不可避免的在组织上鱼目混杂,被从朝廷到其他各方势力渗透、策反。这也是明清时代很多以传统宗教为手段的起事者不可避免的走向失败的原因。 不论对于行军作战也好,还是组织也好,宁缺物滥、兵贵精而不贵多才能确保最大限度避免失败的可能与组织者的安全。这也是拥有二百万教众的闻香教起事短短不到一年便失败。而曾经在商洛山只剩数百人的李自成却曾席卷北方的原因。 张海有过人的天资却没有金手指,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商路去建立什么庞大的情报组织,在情报领域与潜在的对手拼长短看起来颇有智珠在握一般的自我良好感觉,但实不是自己的强项和“比较优势”,张海不打算进行这种**。 似是反复思索之后张海对来者讲道:“你们主张末世,所以要自救。可天帝对我的托梦却不是这样讲的。人是伟大的宇宙万物之灵,人世不但不会毁灭,还将不断的走向文明和进步。人世文明之火久于天地,长于宇宙万物,永不熄灭。” 通过传闻乃至实地的各种调查,郝元其实早就对张海的世界观略知一二,这个孩子有这种反应并没有超出意料之外。 “说的好!不过,你我之间虽然算是道不同,但也未必不可相为谋。至少在谋取大事的这一点,我们都是相通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还需请教,期望能够坦诚相告。” “请讲。” 郝元郑重的问:“建州卫奴尔哈赤部起事,果真之后不久即能大败明军从而占据整个辽东么?” 见对方如此诚恳,张海整理了下思绪,同样认真的解答道:“建州经营辽东,东征西讨统一渔猎出身的女直各部已有几十年的时间,早在十几年前他们就有相当于相当于四个省镇营兵的经制之军。如今早已拥有民风强悍且制度完备的精兵几万,又有地利和情报之便,是以能打破朝廷随后可能的全力围剿。这并不同于那些民间教众的起事。” “这么说阁下并不看好我教在今后可能的起事?哪怕是朝廷的主力为辽事所牵制?” “朝廷的主力即便为辽事所牵制,暂时还有辽东走廊可以依靠。再为窘迫,两三万堪战之兵还是能拿的出来的。贵教教众虽怕不在百万之下,可又有多少经过训练的敢于死拼血战的人呢?不要因为觉得地方上朝廷的部队**已久就觉得全部军队都是如此。想当年方腊起事朝廷的主力也被外敌所牵制,可剿灭曾经声势浩大的方腊不及年余时间。” “阁下可有良策解脱?” “树挪死,人挪活,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成事与否全凭造化。”张海虽然对联香教众不抱多大期望,还是希望他们起事之后能拖延的久一些。 然而,郝元对此似乎却不以为意,相谈不久最终还是试探的问道:“若我教起事,张家在盐山可以相呼应?” 张海不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人,但还是觉得交浅言深似乎极有些不妥:“我张家门徒家众不到百人,还不及几里外的王庄。便是再能打,若面对朝廷大军的围剿也只能远走他乡过深山离隐居的生活了,可没有建州卫那样的本事。我们习武还有打造些火器之类不过是为了再着逐渐混乱的世道下暂时自保而已。” 郝元离开了张宅之后心思久久不定。他本是锦衣卫的百户,京师联香教分舵中的一个卧底,原本对于朝廷信赖有佳。张家这神一般的预料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大明果真会在今后的进剿中战败么? 回到河间府之后郝元把在张家的见闻一五一十的向上级副千户讲了。 “听起来这张家不过是因为对辽事有所了解才做此预料罢了。我们对这张家只需密切关注即可,凭他们在盐山现有的势力还掀不起多大风浪来。顶多不过是当年山东张国柱第二而已。”河间府的副千户对于张家之事早就有所了解,思考再三还是不觉得这户既没有在四乡传教也没有大规模的编练乡勇的寻常武人之家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 第27章 神箭初成 自万历四十六年春后金反明起兵之时起,接下来的几年大明似乎衰运不断。 先是大明统一中原以来似乎是前所未有的萨尔浒之败,四大总兵十余万明军主力被后金各个击破接连战败。然后是代替杨镐的辽东熊廷弼支持了不到一年又赶上万历架崩改朝换代宫内斗争接连不断。新的辽东经略袁应泰上任不到数月,在后金短暂的修养生息之后又趁机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中辽东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辽阳沦陷、关东沦陷、天下震动。 “唉,我大明二十年前还扬威于朝鲜,怎么不过一代人就如此不堪一击?集天下之精兵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东虏?难道靖康之变又要上演?”张海的父亲**并非士林出身,而是与士林向来不对付的江湖出身。可朝廷败于东虏却是包括他这样不少平民百姓江湖人物也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这时代没有西方概念的民族意识,华夷之防做为粗浅的概念做为经常要防秋防贼的北方之地的民众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认识的。 “海儿,娘问你!你曾经对弟子们讲的那些话可是属实?”杨秋霞趁张海回主宅一起吃饭的时候也问道。 “靖康之变的时候金国已经彻底征服了辽东诸部并且击败了辽军,还能够号令草原。那时候的大宋对朝鲜也没有救国之恩,同现在的形势大不一样。如今的东虏三面压力之下要真正的搞定关外还需要数年的时日。”张海前世不是精研历史的,但好歹是个资讯发达时代的普通军事历史爱好者,似乎不记得后金在天启年的时候曾经大规模入关过,更别说什么翻版靖康之变。 张海洪亮已似成人的声音让**和杨秋霞都宽慰不少。 “对了,这些年因为忙练武教课的事平日里来主宅的时候都很少,自家人倒是还没有见识过我与弟子们的演武吧?”张海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期待的问道。 如今张海已过了十五岁,身高足有这时代的一般工尺五尺六寸,折古尺八尺二寸约莫一米九的样子。几乎没有多少废肉的情况下体重也多达一百五十斤折合一百八十市斤,在青春期之后全身的健子肉也已初步长成,即便放在后世也算是体型不差的彪形大汉了。 张海清楚,一般男子在这个年纪身材已经大致成形,至成年后身高增加最多也不过几厘米。力量至青年或许还会有些提高,但大致的水平已经定位了。 如今的哪怕是依据自己的臂长和身材加大了两成的一石五斗弓对于自己来说已经算是极为轻松,约莫两分种的时间里就可以把一壶箭射出去,在抛射的末端也有很大几率破甲摧锋。 自己究竟能不能拉开三石强弓?三石强弓在张家独有的反曲弓型与自己的身材之下又将有何种威力呢?自几年前以来,张家的大部分弓匠乃至那些做为帮手的学塾弟子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火器和弹药的备制上,直到最近张海到了身材已经不会再有多大增长的年纪才让师傅们去制作三十个力的特号强弓。 “孩子,如果觉得费力,就不要勉强自己。”**还是有些忧虑,箭匠出身的他当年在江湖上见多了因为追求拉开强弓而左臂脱臼受伤的人。到了一定水准以上的人,肌肉力量已经不再成为开弓的主要限制,而人的左臂骨骼关节才是根本上的限制,许多注意不到这一点的人就在没有感觉费多大力量的时候就因为脱臼而导致伤残。 弓本来是一件没有多重的兵器,三十个力的强弓也让普通人都能看到那宽而粗厚的弓身,还有同双手刀剑般沉甸甸的重量。 站在院墙内的靶场上,张海也没有万分不受伤的把握。但如果自己不能拉开三石的强弓,无疑在弟子中的威信上是有一定局限的。 带好防止箭折的左臂护手,望好六十步外死物与活物相结合的厚重标靶,张海深呼出一口气。在吸气的同步以均匀的力量拉弓抬弓并逐步加大力量直到将三十个力的弓身拉满,没有犹豫多久便松开了右手的连手板指。 足有三两的重箭挂着隐隐的风声在一瞬间如同强弩射出的轻小疾矢一般离开了弓弦,迅速的在标靶的方向消失在视线之中。 从柳香、张万勇还有张海的父母等家人,到两旁的弟子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三十个力的强弓放一次箭虽然有些费力,当张海似乎感觉那还不是自己肌肉力量的上限。可他不敢再谋求更强的弓用自己的关节做赌注了。不过对于这从哲别到岳武穆都据说曾经有过经历的三石弓,张海在第一次放箭之后还是有了些把握。紧接着又是十余箭将那些重箭一一射完才算罢休。 因为担忧张海受伤,从弟子到家人的注意力大多不在靶子的方向上而在于张海本人。 可当人们来到标靶近前的时候虽然有所心理准备还是有由的为之震惊。 优等的弓形与拉力曲线外加张海的身材可以发挥出超出常人近两成的拉距,使得三石弓的威力怕不下从未有过的四石强弓或**石强弩的威力。四分粗的箭身不但击穿了一层铁锅和半尺厚的厚重木板,还把相当于大型橹盾之后的整只羊射了个对穿! 如果有对兵事有所了解的人再场恐怕将更能明白这神箭的含义:恐怕在二百步以内的有效射程范围内,不再有任何防护装具能够抵御的住这样的强箭!若是对付进攻中普通的披甲持盾的敌兵,一箭下去没入敌群至少要杀伤两个人或者更多吧。 对于自己的这种成就,其实张海早也有所预料。真正让他欣慰的是自己的弟子多年以来的苦功之下同样进步巨大。不过十三四岁刚刚青春发育的年纪大部分人就都可以拉开一石二斗的强弓。 虽然他们似乎同自己一样在掌握了正确的开弓方式之后显得有所余力,但张海并不愿意让这些孩子过早的去冒险开更强的弓,因为无数的实践证明:世上的绝大多数人经过训练在达到一石二斗的极限就已经极容易发生支撑臂的伤残事故了,并非所有的人都像自己一样拥有这样的天赋。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力量下的有效射击也使弟子们摆脱了对火器的过度依赖,成为真正成为在战场上对于进攻中的敌群“开弓即命中,命中即杀伤”的精锐之士。 ... 第28章 板条盾甲 万历四十三年秋那场变局逐步让张家从明哲保身走上了自强之路。虽然天下似乎越来越不太平,但六年张海与孩子们类似成人般的身材初步长成,成为沧州一带乃至直隶山东两地江湖上都小有闻名的人家。 六年来转箭匠为铁匠的张家作坊积累的拳铳、精制箭铳等轻型火器武备也多达近千件,还有上万发铅弹及相应的几百斤火药。还在逐渐形成土围的围墙四角修建了更利于防守的小堡楼,同主宅的屋顶工事相互配合,俨然已不逊色其他地方上的很多豪强。 可张海的心里还是觉得准备并不充分,印象中联香教起事不是天启元年就是天启二年的五月。今年上半年山东直隶等地并无大规模民变的消息,那么就很可能意味着在明年春末夏初的时候民变就会爆发,那个时候跟着起事劝服乡里的难度就要低的多。这就意味着今年冬天要准备的事情就更多了。 **还有杨秋霞等家人对于张海并不安分的志向早就有所了解,最初不论是父母还是大哥或妹妹都对此时持反对态度的,只是不好意思明着坚决反驳和阻挠张海所做的那些事。 可几年前以来辽东的很多事情竟然神奇的被神奇的预言所应验,这不由的使家人对张海的态度大为改变。 “这大明,当真能够被民变所推翻么?”**在冬闲刚来的时候郑重的问。 “世上没有轻而易举的事,在原本的历史上七年后的大规模民变也用了十数年的时间几经起落才得已打到京师占领北方大部。我们习武之家虽然不像那些饥民一样在最初起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依仗和准备,至少也不会比楚汉之争花的时间少。朝廷拥兵百万之众,堪战的兵力不会比十数万更多,考虑到后金的威胁乃至边陲的镇守,可以用以对内镇压的精兵不过三万,这是民变之后能够以流动作战甚至就地隐蔽而谋求生存的基础。”张海害怕自己编的瞎话穿帮,所以对自己的亲人索性按照记忆中的大致历史直说。 最终思考了很久,**才终究在张海的劝说下初步定决心:“这样也好,不过我们明年也没有必要急着跟风举事,先看看联香教那些人的动向在决定吧。你觉得我张家还有哪些方面准备的不够周详?” 多年以来,**逐渐也认识到自己这位极有天赋的孩子在天帝指导下某些方面的见识实不比自己要差了。 “我和弟子们现在已经不在是孩子了,我家现在已经不缺少武艺精湛的核心。就现有的人手而言,同样也不缺乏火器和弹药。可要脱离张家这些防御的依托在野外作战,盾牌铠甲等防护装具却是必不可少的。” 不论是外国的传教士还是一般的江湖人物,所能在那些集贸市镇上见到的明军不但大多为一些杂役之类的。而且使用的多是寻常刀棒枪弓等普通冷兵器。很少见到手持火器或者以火器操演的人们。明军步营车营等正规军的编制在此时算是绝秘一类的东西了。张海对此却有所印象:明军中从鸟枪三眼铳到百虎齐奔箭乃至轻炮等远射兵器一应俱全,至少省镇营兵和边军等精锐主力应该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兵器对于缺乏防护装具的游牧民和普通民变的农民军效能要比唐宋时期的弓弩更强,防护装具的意义就更有必要。 自从冬闲的时候开始,张家大院内的打铁之声此起彼浮,就连学塾的上百弟子也有不少人帮忙来张家干活了。 张海起初的打算是给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弟子及家人都至少普及上类似现在荷兰葡萄牙等殖民地军队那种胸甲和铁盔。全身甲因为关节部分有难度的话,整体式胸甲总是没有问题的吧?总不会比头盔或铁锅更难。 可经过仅仅经过工匠们三班倒连续一周的努力后张海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铁锅如农具一般是铸造的生铁,本身也没有切和人体的曲线要求。 而要把数公斤重大块儿的碳炼铁锻打成切合人体的曲面则非得有大型的水力锻锤不可。而水力锻锤涉及到的成本乃至时间就根本不是自家这普通一北方大户可以搞的定的,无怪乎即便是更有战争需求制造业也更灵活的日本,也不过只有少数将领拥有从西方引进的胸甲制造技术,普及那还远的很。 几经思索,张海还是选择了当年克雷西会战的刺激之后法国的一种应急防御铠甲:板条甲或者说条杉甲,由比较大片的长方形甲片拼接串联而成。可以节约工时的前提下还提供了最大的防护效果。相比之下,防御全面的头盔和护腿、护手之类的副件反而并不比上肢的板条甲节省多少工时。 “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这几年来一直钻研打铁技术的李师傅显得很有些压力,对张海说道:“今年冬天这数个月的时间我们二十几个老手加上三十个折合常在的帮工岗位,顶天可以打造四十副像您这种要求的全套铠甲,盾牌就只能靠明年春天临时靠门板来凑合了。 皮木的盾牌只能配合铠甲更多在心理安慰上发挥防护作用,自己不可能只靠自身和这不到四十个贴身徒弟来支撑其最低限度的战线,必然要还要依靠学塾弟子甚至更多的人做为核心力量。这样一来做为工事存在并且有完善防御能力的大型金属立盾就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在明军的装备体系内也未必能找到类似的提到。 经过慎重的思索张海提议到:“张宅的弟子和学塾的学生们你看能够负责这种条甲片的打造么?如果用于盾牌而不是铠甲的话。” “除了少数有天分者,初学者打造的甲片形状和厚度不太能够符合铠甲的要求。挂在木盾上当无大碍,而且可以打造的更大一些。”李师傅回道。 张海最终下定决心让一百多名学塾的孩子也抽时间投入到冬春的战备之中,力争在明年五月之前完成一百余副总面积不小于一平米半,披挂金属板条的大型立盾以抵挡可能的威胁。 “这板条盾甲果真能够抵挡可能的箭弹么?”箭法不俗的张家弟子有人疑问道。 “世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事儿,我们所能做的也仅仅如此了。这板条盾甲当然当不住为师的重箭,就连成年后的你们在中近距离也可以破之。但我相信这些年来能如我们一样一丝不苟勤奋练武的人在那些成年的军兵中是不多见的。 ... 第29章 虚拟演兵 临近天启二年除夕的时候,盐山县张家附近的乡下少见的鞭炮声透露出人们的喜悦。 尽管近些年来的年景依然不好,但因为日渐壮大张家的庇护下不少苛捐杂税租债宴请得已减轻甚至是免除,生活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宽裕但很久以前那种整日为生计甚至家人的安危烦恼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数年以来的经营乃至传闻使得张家附近方圆十数里内的百姓都对“天帝神使”的传说心有敬仰,部分人甚至是深信不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张家的每一份利益乃至名望都是靠在这混沌的世间驱逐各路牛鬼蛇神们的利益获得的,从民间到官府的各种不满和警惕也在凝聚之中,只是慑于数年前那些张家人在盐山树立的赫赫威名才无人敢动。 不过入冬以来的很多事情就连张家人自己都感觉已经做的过头了,来年面对官府的强压很可能是必然的。 唯一欣慰的是板条盾甲备制的速度超过预期,学塾的孩子们与张海的弟子帮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靠越来越熟练的收益与勤奋的赶工完成了绝大部分,在备制这些盾甲之余张海还特意吩咐制作了三样兵器:百余斤的小型火炮、一窝蜂火箭、三眼铳,还从海上的特殊渠道以不小的价格搞来一支鸟枪。这些兵器对于拥有不少高素质武人的张家来说不是不太实用就是脱离实际技术条件。但张海需要这些兵器让初战之前的弟子们对明军的兵器及战术体系有一个初步认识,以避免交战的时候惊慌失措或是应对无法。 “明军真的广泛装备这些东西么?我见河间卫附近集市上的那些明军恐怕还不如几年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乡勇精装斗志高,也根本没有什么火器。”一名弟子在过年前的月度会议上发言道。 “是啊,我觉得我们似乎根本没有必要下这么多功夫。就河间卫那些军兵,我看就是来个几千也不用怕。我们没准一顿弓箭就能将其射退,连围墙都不用守。”不少声音议论道。 “你们还记得我以前讲过的方腊起义的教训么?还有从三到万的寓言?”张海严肃的继续说道:“不要说是现在,就是我们以后打了胜仗,乃至打了很多胜仗都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古往的今来的败仗或许大的原因有很多,但战术上讲多来自于轻敌。所以我们必须料敌从宽,以真正的精锐之师来构想敌手。” 虽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张海还是带领着弟子们来到在白天早已校准实射好并调好目标的“百斤火炮”近前。 “现在我张家的条件还难以仿造出西洋水准的弗朗机火炮,只能以重量和前膛来模拟官府的七十斤火炮了,好在我张家在西学乃至铳药做工合膛的态度上应该不逊色于优等的工匠了。” 虽然这炮口径不过一寸二三分的样子,发射的炮弹不过和寻常秤砣相仿,可发射时的声势却并不小。一声巨响之后足足把用马车轮子架起来的轻炮向后推了能有两三米之远。 为了安全其见这门百斤身管重量的火炮以铜身打制,在有炸膛风险的时候往往会有鼓包等征兆。在但测试中还是务求炮膛清理干净并完全冷却之后再发射。 一刻种的时间火炮接连向向百丈外的篝火火光标记的地方打了十炮,在张海与弟子们走到近前观察攻击效果的时候才发现至少有两颗炮弹打在了约摸两尺直径的大树上,直接把这大树打了个洞穿,炮弹才在后面不远的墙壁上留下了不大的弹坑。 在弟子们的印象中,似乎就是师傅的神箭也不过刚刚能用穿过一尺的树干而已。 “类似这种炮在明军中有多有少,我们料敌从宽,两三千一个战兵营的明军精锐将至少有四十门这一类远射火器,其他还有很多打铁弹或铁沙的火器乃至车辆组成的盾墙不一一而论。 “也就是说我们以单列纵队在远处迎敌,大概半刻种的时间里至少要在炮火之下伤亡十余人?”有个算学功课还算好头脑也算灵活的学生问道,远距离至少方圆一丈的精度,几十炮齐射也至少能杀伤一人以上了,哪怕是松散单列。 “如果算上学塾的孩子恐怕还不止。我们不可能就只靠我们自己去面对那么多的敌人,总要其他人组成盾牌工事的。”张海继续说到:“远距离,我在半刻种的时间可以射出一百箭杀伤一二百人,但这并不能保证击退几千的敌人。你们即便能承受十几人的损伤,我也承受不起。这种消耗战是不足取的” 随后张海的弟子们又见识了自制的又三眼铳和一窝锋火箭,虽然这些火器的威力很低,对板条铠甲也没有多少威慑力,但在极近距离的声势却十分骇人。“大家说说,在尽可能少的代价之下,面对这样一个战兵营有哪些破敌之策?” 张海的弟子们沉默了许久,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像张海那样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破大型盾牌甚至车盾的神箭本领。 忽然有个叫王新的弟子说到:“我们把全部的近千支战前装好弹药全铳都集中起来,仅凭家里的工匠还有我们以及师傅的家人这六十多人在半刻种的时间内可以打出两千余铅弹,按照疏散队形每个敌人逃避疏散时占二十个人影计,再杀伤它一二百人。而我们躲避在比两尺树木还要坚固的掩蔽物之后开火,敌人的营伍就有可能动摇,再加上师傅的神箭他们就有可能被击退。” 张海笑道:“这是个不错的注意,可在极为有利的山地伏击这一招才有用。要是几千敌人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伏击我们,人数微薄的我们不是被击退而是很可能覆亡了。况且,我们装好弹药的拳铳要用于防备敌人骑兵或其他近战兵发起的反击或突击,预备队或预备火力的概念什么时候都要有的。” “远对峙不可取,近距对手的兵力十数倍于我,又有火力密集的铳炮箭矢,那么唯一代价不大的胜机在于我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前进,甚至是冲到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精确的箭矢压制对手炮手的头了。缺乏有力的单兵破甲武器,而我方单兵投射精准和威力远胜对手是唯一的优势了。”王新思索了片刻回道。 关于如何对抗官兵的讨论等于是明示张家很可能的反叛了。虽然张海的弟子们大多是被挑选出来的老实孩子又接受了张家这么多年的教育和训练,可还是有个别人在这种大事之前有些忧虑与惶恐。 除夕前回家探亲的路上,一名叫做李峰的张家弟子一直心神不宁:“张家要是起兵,很可能就要转战他乡,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难道也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么?这还不说以区区六七十顶多不足二百的核心兵力,真的有面对朝廷正式围剿的胜机么?那又要冒多大死伤风险?” ... 第30章 山雨欲来 李峰本来打算把这件事情先与家人商量,但是六年时间以来在张家的朝朝暮暮还有师傅那些神技乃至神预言终究是让他有些敬畏。再想到多年以前有人曾经中途退出也没有受到严惩,他终于决定把自己的想法主动向师傅坦白。 “师傅,如果我们举事。朝廷来的人太多要转战他乡,我们的家人可以随着一起走么?”私下里的时候李峰找到张海独自问道。 张海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和准备,也思索过多时:“住在一座房子里的直亲都可以带。不论兄弟姐妹还是父母,也无论老人还是婴儿,但非直亲的话那就无能为力了。我们也照看不过来,好在如果我们举义,那定是要十里八乡有关联的人一同举事的。除非十分不走运的话不会只有我们这些人。” 古往今来农民起义举事因为忧虑牵连亲人大多是如流亡一般带亲人一同走,这并非完全是因为所谓的“孝道”,更多的情况下这还是组织者得已管理约束部众的一种手段。张海虽然有把握通过这数年的言传身教带走自己关门弟子中的大部分人,但哪怕这些人里有一两个叛逃者所起的负面作用也会极大,更不用说那些没有经过长期言传身教的学塾子弟了。 这样做毫无疑问会拖累整支队伍的行军速度和灵活性,但对于哪怕包括自己这些关门弟子和学塾弟子乃至可能跟随起义的乡里乡亲顶多也不过几千人而已,从对于作战最重要的就地后勤乃至隐蔽性上来说这还算不上太大的负担。两千个成年人或者几千百姓在不算太偏僻的地方流动作战还是能够保障在大多数情况下获得足够的行军给养的。 在张海把事情正式向众人挑明后直接就有十余个学塾的孩子及其家人找上门来按照张海规定的要求选择全家退出,还有二十多个孩子的家人表示是否能够跟随张家暂无定论,要看看明年的具体情况。 张海知道,只有这么少比例的人选择退出已经是建立在自家这些年来在附近对百姓颇有恩义威名乃至预言神技的基础上了。毕竟明末农民起义的大潮还远未拉开序幕,联香教众还未起事,自己这一次如果搞不好没准就成了朝廷眼中的首恶了。 河间府盐山县张家人决定举义起事的消息终究还是纸里包不住火,早就对此有所准备的河间知府黄体仁迅速把这间事情向保定巡抚都御史胡思仲写了亲笔公文。 虽然保定巡抚都御史胡思仲是不久前才从任怀隆兵备道调过来的流官,但盐山有人以天帝之使传说煽动百姓,甚至图谋不轨的事情也早就注意到了。原本他以为这股实力如联香教一样在当地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可当他亲自派人到盐山调访查探之后却直接在公文里把河间知府黄体仁训斥了一顿:“不过是几十个庄丁的一寻常大户。在当地百姓中不过是稍有些威望罢了,远未如有些地方的民间教众那样组织严密,在周遍的乡绅中还口碑极坏。怎么你堂堂一个河间知府连这点儿事情都搞不定,还什么要请大兵围剿?” 直到黄体仁亲自带着王元家的众多证人亲自拜会胡思仲的时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 毕竟士林里都知道胡思仲是朝廷中少有的还懂些实务也没有太大架子的官员。 “这张家果真有如此本事?”胡思仲严肃而认真的问。 “确实是如此啊,当初我们联络了各县对张家不满的上千乡勇都被对方轻易的完败,这张家招事不能小看,非需朝廷调动大军出兵讨伐不可。要是能够讨平张家,我河间数县乡里定会予以重谢的。” 王家做为河间府各地的代表虽然不好直接带着金银送礼,但下人从客栈上传来的消息胡思仲还是事先了解一二的。显然河间府不满张家的不少人都为此花了不少血本,光是能够分到自家头上的定金就不下千两。 “这件事要朝廷调动大军围剿怕是不好办,他们毕竟还没有主动攻击县衙公所公开扯旗。我虽然是保定巡抚都御史,可也没有不加请示私自调动营兵正军的道理。要是请示朝廷,这又要花费不少财力乃至时间。要知道现在朝廷上新皇与大臣为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人选的事情不和,正闹的不可开交。这样办吧,我可以派三百家丁协同你们作战,再从河间府附近的参将那里抽调一些军械乃至从河间卫当地调一千检阅时用做充数的民夫。问题是你们能不能再凑的出一千可以打杂并一起参战的精壮乡勇?如果凑的出来的话,那同一个参将的奇兵营也不差多少了。” “没有问题,沧州尚武之地,不满张家的人可不再少数。鄙人早已联络多时了。” 听到胡思仲这样说从河间府的黄体仁到盐山王家来的人都感到松了一口气。保定都御史手下总兵副总兵们的家丁黄体仁有幸是见过的。至少在自己的眼里那都是常加训练的精锐之士,更重要的是有火炮助阵。张家那些新修起来没多久的土围乃至上次赖以得胜的主宅工事就没有多少意义了。而且官府的参与还能让不少人盾甲齐全不再像过去那样畏惧张家那伙人的强弓利箭了。 “下官这就下达要求着急**杨秋霞等人的传讯文书,要是他们不来。正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剿。”黄体仁等人愉快的告退了。 尽管不认为张家那些人有多神,可胡思仲没有轻敌的打算。把这件事情光明正大的趁着节前来往的机会向保定府下的各路总兵参将们讲了个大概。 “河间府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儿小事儿还要如此劳师动重。”保定总兵向巡抚笑道。 “不要轻敌,张家那伙人能让尚武的河间当地如此头疼说明不好惹。我们此次杀鸡用牛刀权做练兵也可以。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们去辽东前线或者应对东虏的入寇了。何况这次距离不远,好处费却着实不少。”对于这些武人,胡思仲讲话并不拐弯抹脚。 保定总兵府做为重地也算有些人才,大概的出兵方案没多久就草拟了出来。三百家丁全部是携带弓刀火铳齐全的骑兵,有利于督战。另抽出一百多炮手三十门中号弗朗机炮用于攻坚也用于威慑,还有三十五辆及偏厢车用于抵挡弓箭,为了武装那些乡勇,还从仓库里挑出不少单兵用的藤牌,这些器具也都进行了几次抽验。 至于做为兵力基干的那些乡勇和从卫所附近征集来民夫的武器,就只能靠自备了。其实即便是保定府奇兵营那些募兵,也未必比沧州之地这些年来打算对张家报一箭之仇而准备的乡勇们强出多少。 ... 第31章 再遇夜袭 自从数年前以来,春节前后的张家如一般小户一样非但没有节日的喜庆,还要警惕可能趁节来临的危险。 可这一次张家却高估了那些官府中人的生活方式及反应速度,江湖人物和底层百姓虽不太看重年关附近的节日,可官府的亲兵家丁们却不能免俗。直到初六的时候才有人从县城送来消息,说是有事情想要请张家父子商议,商量张家能够以武艺报效朝廷的事。 “海儿这件事你怎么看?”**问 张海忽然想到了什么,莫名的一笑稍纵即逝:“孩儿认为这件事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件天大的阴谋。” “为何这样说?” “我觉得我们张家还不够资格得到这样的主动邀请。类似的事情,一般是我们主动求人才对。再者说,虽然如今因为东虏之祸朝廷是用人之时,这东虏也终将是我们的对手。可如今的朝廷早已不值得托付我们的信任,也不值得我们去冒险**。” **笑道:“为父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如何不了解这些?这也是我的意见。既然已经决定起事,不去理他便是。” 可官方居然在没有人来摊牌、也没有人下拘捕文书或者主动找事的情况下就直接出动大兵还是以突袭的方式来找张家的麻烦,却是张海也没有料到的。 初八晚上入夜休息时,似乎不远的地方一连串的炮声忽然间响了起来。几十发重达十一二两的炮弹从一里之外埋伏的树丛旁在火药的高温高压作用之下飞出了炮口,覆盖了在入夜前早已瞄好的目标。 这些后膛弗朗机炮虽说是从武库中挑选的偏大一些型号,质量也算尚可。可在最大射程也只有五六里的情况下初速最多同二战82迫或12磅山地榴差不多,炮口能量却只有12磅山地榴的十几分之一,数支大号西方火枪的威力罢了。 可张家的围墙也没有考虑过此类袭击,数发炮弹的直接命中之下虽然没有被洞穿却被砸开了一个缺口。还有的十两炮弹掠过墙头和四墙角的城楼直砸在屋顶上顿时瓦片横飞直穿进了屋顶房檐工事之内。 在围墙四角堡上值勤的几个平日里的工匠迅速在黑夜中拉响了警铃,四下里警戒的犬声也叫了起来。 自从六七年前遭到几百人的夜袭之后势单力薄的张家便做好了面对未知敌人的预案:那就是先从地道转移。毕竟在夜间无法判断来袭敌人的多寡强弱也不值得去冒风险。 远不止千人并用刀矛滕牌之类武装起来乡勇在连续的炮火之后突入张宅围墙之内。而张宅的众人此时才刚刚全部转移到地下。 “有没有人受伤!?”张海在地道内迅速询问道。 “在外面职守的臧师傅被飞落的瓦片砸伤了头,其他人都没有问题。”有人最终答道。 幸好张海的关门弟子连同学塾内打算跟着起事的弟子都已返回并住在张家,此时几乎全都按照平日里演练的那样完成了危险情况下的转移。多年的纪律教育乃至训练之下显得井然有序。 当听到那么多炮声的时候,张海就知道情况远不同于当年,来袭的敌人可能远不止几百人,必须从地道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转移。 如果等到白天众多的敌人动员起四乡的人在更广的范围里巡逻,那么即便是两里长的地道要突出去这么多人也是不保险的。 针对弟子们多年的教育和训练在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了效果。尽管大部分人尤其是学塾的孩子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但在狭窄的地道内还是井然有序的按照往日里的单列队形在指引下前进,并按照要求携带了必要的干粮、水、每人至少六支拳铳及相关弹药还有相应的盾甲装具。平均每人的负重虽然不下二十公斤,但大部分孩子对于师傅还是信任的,对可能到来的战斗并不完全是恐惧还有旧时代久经训练的年轻人那种朴实的兴奋。 不知在昏暗的地道里向西南方向走了多远,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前面却什么光亮也没有。 “不会是走错了吧?”离张海最近的一名弟子问道。 柳香笑着低声安慰道:“这里又没有迷宫,我们张家怎么会费尽几年的工夫挖出一条错路来?” 原来自从张宅门前的出口暴露之后,张家这数年来又秘密的以少数几个亲信向西南方向挖了一条足有两里长的地道。这地道为避免暴露本是没有挖通出口的,只有在从里面打开支撑出口的粱子的时候,才会塌陷下一段距离使地道口才会大面积的暴露出来。 张家训练有素的一百四十余名弟子还有二十余名已经可以做为家丁的工匠乃至亲人没有花费多少功夫也没有暴露出太大的动静就全副武装的在黑夜里转移出来并完成了集结。 而此时远在家宅的方向,无数火把如翻星般在在远处游动着,似是有向四周扩散的迹象。很显然,在发现张家的人已经从地道转移之后来袭的对手们开始向外巡逻了。 “如非万分紧急暂不要使用拳铳!我去给这些人几个教训。”张海低声道。 “用我们帮忙不?”大哥张万勇问道。 “只有我能在安全的距离上袭击他们,你们不必冒险。” 张海说罢在盔甲外面罩好了防止反光的夜行斗篷,手持强弓身背特制的重型箭筒向前摸近了一段距离,随后连续将三支重箭连同弓身一起撑在左手之中。 黑夜里难以估测距离也很难看清目标,但那些以为人多势众明目张胆向外搜索还没有过于分散的敌群成了这夜间也很良好的靶子。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张海靠估测距离外加远处火把指引下向敌群连续射出二十几箭,虽然并不清楚杀伤了多少敌人,但远处的敌人在强劲的迅疾重箭的威胁下终于放弃了冒着危险前来搜索的努力,向张宅的方向推了回去。 张海的心没有因为这些人似乎没有体现出多强的伤亡承受力而感到一丝放松。他知道子时的那些炮声已经证明了官府的直接介入。明天白天等待着弟子们的必将是一场多少有些危险的战斗。 “海儿,不然我们撤吧!去他乡求活反而更轻便些。”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劝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必须要在天亮以后堂堂正正的打上一仗。这样才能带着弟子们的家人乃至更多的乡亲们一起走。”思索再三,张海还是最终下定了决心。 ... 第32章 开兵见仗 当保定府副总兵下的参将刘大勇率领三百家丁骑着马赶到张家大院的时候,见到征集来的乡勇不少人拥挤在院子附近而不是把院子让出来不由的恼火。(.) “妖言惑众的张家父子抓到了?”刘大勇问道 “禀参将,还没有。张家之人格外狡猾,似早有准备一般从地道跑了。临走不久还炸踏了地道入口,我们正在派人挖。庆幸的是这伙人似乎嚣张之极,夜里还在不停的袭扰。”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草料辎重准备好了没有?” “也都在院子里。” 此时一个总兵府的亲兵不耐烦的冷笑道:“所以你们就多半人挤在这不大的院子里休息?要不要俺们冲锋在前帮你去抓贼?” 王元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赶紧命人告诉院子里的各路英豪将张宅的原子让给总兵府来的亲兵卫队,虽然不少人颇不服气,可畏惧于保定总兵府的名头也不得不让地了。 之后来到刘参将附近赔笑道:“贼人现在正在四下里嚣张,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看还是让他们闹一闹的好。我们只派部分人在远一些的地方蹲点布网,等到天亮的时候说不定能抓住什么线索。” 刘大勇思索片刻,见这寒冷的夜里漆黑一片,装做勉强似的说道:“这样也好,你们先在这院子附近轮流休息保持职守便好。”心道不见仗也好,那样分给这些总兵府的爷爷们的赏赐就能节省下不少来。反正捕盗捉贼的事情不归自己管。 “这大冬天的,半夜赶来还没有捉到人也没仗打。真他娘的扫兴!”一个总兵府的家丁抱怨道。 “算了算了,要找人消遣还不简单,明天我们会会那些乡勇们。”一阵笑声中几百名装具齐全的家丁带着马走进了院子里歇脚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远处忽然隐隐传来的闷雷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如冰雹一般的铅弹带着巨大的劲道从天而降。挤在主宅屋子里的那些总兵府家丁还好,院子里的马匹到围墙附近的不少人哎叫声连连,不少人被这动量不轻的钝击伤害砸的骨断筋折嘴角出血,即便是顶起藤牌也无济于事。 “敌袭!敌袭!快在外面集合列队!”不少人喊道。 不论是总兵府的家丁还是那些征集来的乡勇还算是有些操演也见过些阵仗的人,匆忙之下花了不少的时间总算是在距离张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列队完毕。 幸好似乎袭击的人忧虑暴露目标那阵由铅弹形成的“冰雹”并没有持续像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奇兵营完成集结那么久的时间。但就是这一阵猛烈的五六两重的铅弹之雨还是造成了四十多人死伤,这些死伤还非死就是重伤。 仅仅是夜间的各种袭扰就造成了五十多人的伤亡是王元没有想到的,心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自己也早该想到这数年来张家积累的拳铳数量也早不是当年可比的了。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见到集结在张宅附近的人马似乎在两千上下的样子,还有几百名盔明甲亮四下里游动的骑兵,乃至排在圆阵外围的几十门火炮,见到这阵势才使不少人安下心来。 虽然见到昨夜里那些被重铅弹砸中的人死状恐怖,但做为这临时奇兵营中的骨干不少人依然认为这张家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他们敢冒头那就是灭顶之灾。 埋伏在张宅西南两里之外的张海等人构筑起来的临时阵地还是在天亮后不久就被开始在四下里游动侦察的总兵府做为家丁的骑兵发现了。 参将刘大勇觉得这伙人也就是趁夜骚扰一下,却没有想到到了白天他们这百十来来号人居然赶和这次集结起来的两三千人的大队人马公开见仗。不过看到这些人似是多少有些准备似的,也没有命令那些总兵府来的家丁们只靠自己的力量去进攻。除非以十击一,战场上也从来没有家丁独自进攻的规矩。 “真他娘的狂妄之极!炮队前进!”刘大勇下令道。 相比那些地位不见得比刘参将低多少的总兵府家丁,炮队的人还算是比较忠实听令的,其中的不少人跟自己的关系也算比较近。 上百名炮手推着到不算重的三十门七十斤弗朗机炮展开上百米的宽度,在纵深四五十米以战斗队形展开的一千余名武装起来充做战兵的乡勇护卫下团团前进。几百名骑兵则在侧翼和后方不停的一边游走一边维持着人群的纪律。 至于其他一千余名河间卫附近征集起来的卫所兵?刘大勇担心这些人缺乏作战的决心说不定出了意外还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士气,暂时让他们负责张宅附近的辎重守卫。 最前面的炮手乃至车盾手大概前进到距离张海等人的阵地约莫四百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还没有等待自己停下来准备开炮,就有从前面疾飞而来的利箭挂着风声掠过头顶,不知有没有射中后队的人。 “对手居然有**弩?在哪里”刘大勇问几名眼力最好的炮手。此时望远镜才被发明出了十几年而已,远不是万里之外非边关地区一名参将能够获得的。 “回禀参将:没有发现前面有**弩,但那条不时有人探出头的土垄旁似乎有人在依托壕沟开弓放箭,后好几个弓手在笔划,不清楚究竟是谁射出的箭。” 眼力极好的人可以在三四百米的距离上看清人的头部乃至一些装备特征,却无力看清这么远的距离上开弓放箭的动作乃至飞来箭支的痕迹了。 “比平时操练远一些的距离你们有没有把握?” “我们试试看吧!这么多炮一起覆盖没有问题。” 张海在身旁的众人面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判断对方的接近到拳铳400米左右最大抛射距离的时候只能靠勇敢的神箭来迫使对方停下来开炮。 此时的张海使用三石的强弓已能将三两左右的重箭最大抛射到五百步约七八百米之远,凭长期以来的经验判断已经能将这样的重箭以百米每秒的速度射出。但是在大约一半有余的最大抛射射程上箭头真正指向的高度已经比一般人的身高多出近二十倍上下,无法进行精确的直射了。 即便如此,在敌方开炮前的时间里以最快速度射出的十余支重箭也有四五支命中了敌群,强有力的重箭穿过敌人厚重的盾牌乃至车盾杀伤了对方四名炮手,有一箭透过两张盾牌却没有命中人。但也有一箭从头部的方向惯入连穿两人。 当看见远处点点硝烟开始从敌人的炮口腾出的时候,张海迅速飞身向左飞身而出并卧倒。两三秒内的样子,在张海离开原来的“散兵坑”不过两丈之远的时候,几十枚接连射出的一斤重铅弹的轰击之下腾起一片土花。 虽然一些精通算学的弟子清楚师傅这样看似冒险,其实两秒的时间足以形成上百平方米的误差和左右组合的逃逸区,几十发炮弹中的单发炮弹覆盖约几平米的情况下伤亡的风险在能够卧倒掩蔽的情况下不过百分之几而已。 即便如此,这种勇敢的行为也鼓舞了弟子和家众,不再有人为对方的炮火威胁忧虑了。 “测距完成了没有!”张海大声喊道。 数年来的训练和学习使得一百六十余名家众和弟子几乎人人掌握了利用掉线锤测量固定角度的本领还有数百米内依靠观察远处的人物与车辆进行测距的本领。虽然测距手段上的天然局限使的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误差也可能有数十米之远,但对于这样集结起来的古代目标来说却也是足够了。 装好弹药的两尺长一寸口径左右的三斤拳铳发射的200克左右铅弹当然无法和后世的轻迫炮或掷弹筒相提并论。但在接连不断的三轮射击之下打出去的近五百个发射筒射出去的五百枚铅弹在敌群中也造成了二三十人的伤亡。 精确的重箭乃至拳铳带来的威胁并没有完全压制前排的炮手,因为在这个距离上拳铳的抛射精度只能针对大部队整体进行射击,还无能力做到精确压制炮位。此时的刘大勇却没有耐心了:“全军前进!” 他不清楚对面这些人究竟准备了多少拳铳能够持续多久这样密度的射击。要想刚才那样一两个人的确定战果也没有的情况己方几十人的死伤,这仗就不用打了,以十击一打个民间反贼还要这样对射的话,传出去也会被同僚笑话死! 刚才那阵密集的拳铳铅弹唬住了不少人,乡勇们动身的时候显得犹犹豫豫。可当督战的家丁用带着红色染料的布球箭头点中了几十个人外加严厉的呵斥之下还是恢复了正常的进攻速度,越过炮位之间的间隙向前发起了进攻。 近千支战前装好弹药的拳铳射出了一半有余的情况下,张海没有再下达继续动用剩下一半预备火力的命令,而是赶紧命令人众人做填装弹药的准备。悬殊的兵力对比之下,如果不能在中近距离以猛烈的火力击退敌人可能的进攻,那么形势将会是危险的。 ... 第33章 初战之威 三石的强弓对于张海来说也并不轻松,但在二百米至四百米之间的距离上拳铳进行射击会浪费近距火力,而其他的人更是无法在这个距离上进行有威胁的射击。 虽然威力巨大的强箭几乎每一箭命中人墙都会在失去炮盾掩护之下的敌群中至少杀伤两个人,哪怕是那些简单的盔甲盾牌也无济于事,可稀疏的火力并没有阻挡手持长矛或是铳箭单刀的乡勇们前进。 “赶紧向前冲锋!磨蹭什么!”人群之中也有躲在后面的军官严厉的呵斥着,可当重箭从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身旁掠过的时候那几个最勇敢的人也只能停出脚步。 毕竟随着距离的临近迎面而来的“强弩”越来越准确起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射出的二十余支箭有十五支准确的飞入了人群,在只有简单防护的敌群中竟杀伤了三十一人。那些第二次被命中的人还好些,只不过是因为不轻的负伤丧失了前进的能力。被首中而贯穿的人鲜血没有箭支的阻挡下更快的流了出来,很快便瘫软在地上。这些伤亡的人还大多发生在多数人可见的前面。这使得千余人队伍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到切身的威胁了。 正在这时,按照预定的作战流程见到敌人展开了进攻后炮兵并没有伴随射击的打算,上百具带着支架的板条被甲大盾被立了起来。卧倒在简易卧姿工事内的张家众人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怕什么?张家那些人里也只有张海一个神箭手而已!其他都是些普通孩子!我们这上千人走的越快伤亡就越小,还犹豫什么?!”人群中的王元高声督促道。 进攻的乡勇们对此也多少有所耳闻,虽然做不到像第五次反围剿时期中央军精锐或者瑞士步兵方阵那样学会在战场上跑步冲锋,但向前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因为距离已经逼近能看清究竟是谁在开弓放箭的距离,尽管大多数张海的关门弟子们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实战中面对人墙目标也没有必中的把握,还是只能选择开弓放箭了。 “开!放!”做为张海挑选出来的首席弟子四十名精锐弓手指挥的刘洪涛下令道。 虽然经过六年多时间的训练,但此时大多数习箭弟子年纪只有十三岁左右,实战中使用的不过是一石力的强弓。因为身材的缘故所选弓型也非十全十美,不过相当于优等的九斗弓而已。 而为了保障杀伤力又不能选择太过轻的箭支,一两六钱约60克左右的战箭在这样的能量之下二百米的箭道远非如张海所射出的神箭那样相对平直。箭的延长线几乎要高过目标二十个左右的身位才行,超出了直射目测的范围。 可从整个上百米正面射来的箭群,毕竟有效的掩护了张海所在的真实位置,杀伤效果也超过原有的预期。 原本张海以为怎么说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人也应该配备二流铁甲外加藤牌,而且是像《风炉与骑士》给出的介绍那样可以防护上百焦尔的箭支的现代软钢水平的。可没想到第一轮的四十余箭就有一半命中目标,除重复命中被被盾牌中间部位乃至靠边部位挡掉的一些箭支外竟然有十余人在这有效射程外被弟子们的一石弓杀伤,虽然负伤的敌人并不是立即的觉察到。原来那些真正有着完善防护的敌人却并非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虽然乡勇们在周围骑兵们三眼铳的威逼之下不断保持着快步前进,可几乎没有人能够认真的开弓放箭或运用火铳进行精确直射还击了。 敌人几百个弓手射出的一千几百支箭因为没有进行有效的齐射,加上盾甲之上露头放箭的张家持弓弟子们站位松散,即便有几支箭蒙中了每人所在十平米散布精度范围内三四平方分米的头手暴露位置,也被躲避掉了不少。只有一个弟子的金属头盔被箭擦了一下但连轻伤也没有形成。 而在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内,张海连续射出的十八支重箭再次杀伤了三四十名敌人。近四十名弟子之外柳香和**杨秋霞夫妇乃至那些家匠们也持强弓加入了战团。六十余人射出的四百余支箭杀伤了九十余名敌人。 虽说弓箭的杀伤威慑力远不如枪炮,但累计在张家众人精确的箭雨下却也伤亡了一百七十余人,加上最初一轮拳铳的抛射伤亡逼近两成。 规模却不过千余人的敌徒步战兵群在督战下也再承受不住这种几乎是单方面伤亡的压力,开始有溃败和后退的迹象了。不少人开始背对前方,即便是那些内部的敌骨干们也有些遏止不住。 战斗进行之前还在夜里的时候,张海等人就进行了大致粗略的估算,就是因为在料敌从宽的情况下也有着很大的把握才选择与敌人正面开兵见仗。 而现在看来对手的实力比自己那料敌从宽的预计要弱上许多。大队人马还没有进入百米的距离、躲避在大盾掩护之下靠学塾的孩子们重新填装好的千余支拳铳还没有发挥作用的时候敌人的进攻似乎就要瓦解了。 此时在两旁负责督战的那些保定府的亲兵家丁们也早已没有了战前的不以为然,知道如果再不出手挽回形势,不要说赏钱就是自己的饭碗都有可能不保。 刘大勇第一次命人擂起了战鼓,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几百名总兵府的骑兵们此时接着那些乡勇人群的掩护也逼近到大概一二百米的距离上发起来冲击的作战准备。 “冲!”刘大勇亲自出马赶到了一线,他清楚碰上硬仗的情况下,如果他这个不比总兵府的家丁们地位高上多少的参将不做个表率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总兵府家丁队的战马似乎在平日里的训练里习惯了假冒的箭雨和模拟火铳的爆破声,从侧面向两旁飞速展开并向张海等众人拼凑起来的百余米长的单薄而缺少侧后掩护的战线发起了冲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有不少人马绕过盾牌阵从侧翼杀到了近前。 在冲锋的时候还不断有人从马上以三眼铳开火,虽然精度不佳威力也在铠甲防护范围内,但这火铳射出的弹丸毕竟不如弓箭那样容易躲避。上百名敌精锐骑兵射出的几百发铅弹就至少有一发铅弹打中了一名张家持弓弟子的头盔,虽然有头盔的保护不轻的动量也使那个孩子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准备好了没有?此时的张海也只好躲避在盾阵之下一面向侧翼暴露出来的敌人放箭一边向学塾的弟子们问道。” “准备好了甲组就开火!乙组继续监视正面的敌人!” ... 第34章 初战之威(二) 第一次面对骑兵近距离的侧后冲击压力,使得张家多半弟子及家众在巨大的压力与恐慌下双手捂住脸部不敢与对方正面交锋,在恐惧的控制之下几乎丧失了正面战斗力一般。接下来敌骑兵迅速在近距离射出的数以百计的铳丸箭式又杀伤了数名家众。板条甲的防护全面性毕竟不及全身板甲,三眼铳虽然只最多只能造成极轻的钝伤,但个别箭矢还是在动量的作用之下划进了盔甲的缝隙中。 多半人的初战反应并没有影响到张海、**、杨秋霞等为数不少的作战骨干。众人利用早就装好弹药的拳铳接连不断的近距离发射下很快就遏止住了打算近距骑射的敌人骑兵。几十个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射出的上百支装好弹药的拳铳同样杀伤了十多个敌人,在近战的边缘遏止了敌人首先抵达的骑兵。随后越过盾墙两边围拢过来的敌人也有了惧疑,不似最初的人那样无所顾及了。 在作战骨干们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连不断的使用装好弹药的拳铳进行开火。见正面的敌步兵群似乎早已丧失了战意,这种情况下也没有配合进攻的打算不少乙组的人也开始将头露出盾牌打击那些迫近的敌骑兵。 短短十数秒的时间内,几百支装好弹药的拳铳被发射了出去,由于无需在临阵的压力之下填装弹药,发射机构虽然是落后的杠杆式火绳也使得成功的发射率极高。上百名家丁队骑兵不是被打落马下就是因为马匹的负伤受惊而摔了下来。 敌人难以想象的连成一片的猛烈火力打击下,使得很短的时间内战场的形式便急转直下。就连平时里还算显得听话的马匹也不由的自主或不自主的掉头溃逃开来。 没有了近战冲击的威胁也没有了箭雨的压制,张家众人的拳铳命中率在有利的战场形式下一下子提升了不少。皆下来的数百支拳铳火力不仅在十秒之内就杀伤了打算逃亡的大部分敌人骑兵,还杀伤了数十名打算回头威胁的敌步兵群中少数剩余的骁勇者。 关键时刻的近千支早已装好弹药的拳铳如预料般一样扭转了战局。在自信之下渡过了初战恐慌的持弓弟子及张家众人重新恢复了战斗的状态,继续以弓箭去攻击那些早已丧失了战斗意志的敌人。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采取防守反击对敌进行冲击,既不会有多少风险也有很大概率取得歼灭性的全胜,但做为负责作战指挥的张海却不愿意再冒哪怕是轻微的伤亡风险。在健全的残敌彻底败退之前他不愿意练胆。 胜势之下向敌人背后的追射果然比初时面对敌人全盛时的进攻命中率和杀伤效率提高了不少。虽然张海射击这种越来越散的敌人反而比防御的时候战绩缩水了不少,最终只杀伤了四十多人,但张家家众及持弓弟子们的杀伤效率却提高了不少。 六十余张强弓在敌人逃出百步左右有效射程的短短半分钟时间里射出的三百六七十支箭再次杀伤了一百五十余名敌人。 见到旷野的战场上一千几百名战兵就这样被轻易的击败,驻守在张宅的那些卫所辅兵们在威慑之下也不得不选择了投降,见识了昨夜的弹雨不再有人以为这狭小的张家围墙是可以做为防守的屏障。几十门火炮乃至战前准备做为赏赐携带的大量财物也被张家众人在最后的追击清场过程中缴获了。 冷兵器的古代战场之上,哪怕是负了轻伤的人在败势之下得不到有效包扎的情况下跑不出多远也会演化为不轻的伤势甚至失血而亡。 张家众人一百六十余人中也只有**和杨秋霞夫妇因为多年的江湖经历有一点儿外伤的药品也懂一点儿包扎技术。 不到二百人两个仅仅相当于后世见习卫生员水平的人,也在医疗资源上超过哪怕民国时期至建国初期绝大多数中**队了。民国时期即便是正规化一些的国共军队也没有太多比例合格的连卫生员,包扎技术往往都要靠团卫生员重做。 在这个时代,一两个真正懂点儿外伤的人完全可以做为上千人队伍的全部医疗保障了。 但是张海并没有打算把这宝贵的医疗资源浪费在价值渺茫的人群身上。因此在战前的时候张海就对手下的众弟子们讲过:如果敌人败退,在战兵之中尽量不留俘虏,尽可能的放箭将这些人彻底杀伤。 这些参与进攻的人不是地位较高的敌家丁队伍就是与张家长期有过节那些人的家众,在这些人里能掏到金子的可能性很小。只有没有负伤并且装死的人中可以留俘虏,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并且身上有惩罚性旧伤的人才可以留下考察考察。 打扫战场的时候张家众人才发现天亮时分竟然有不少围观的群众目睹了这场其实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战斗,大多数并非没有见过死人的百姓并不对这些大白天战场上的尸体感到惊讶。 “乡亲们!这些官兵及贼众表面上是冲着我张家而来,但又何尝不是为那些恶人们张目!想让大家再回到过去那种任人欺凌的苦日子里去?除了我们带走的这些俘虏其余的凡是能割取这些伤者首级的人都可以在我们这里换取更多的财物做为奖励。带甲的军官五两银子,寻常的兵士二两银子!.” 敢于前来在战场附近围观看这种热闹的人不少是年轻人和半大小子,可没有家里的长辈那样持重保守。在张家的威信乃至利益的**下不少人冲了上来与张家众人一起给予这些没有多少希望能够存活下来的人以最后的了解。 由于乡里的不少人都沾亲带故,这样一做又使不乡里的不少群众被半绑在了张家的战车上。 战斗中其实包括张海在内不少的人都挨了铅子箭矢,忙碌完打扫战场的事情兴奋而紧张的神经真正过去之后不少人才感觉到伤痛。 不过因为盔甲的防护,这些伤大多是些连血都不见的淤青而已。算的上减员性负伤的不是头部中弹就是手部中箭,还有各别被箭矢乃至偶尔冲到近距的敌骑投出来的标枪穿入板条甲之间的缝隙的。 在学塾的那些孩子中终究有臧会松和田见金两个人因为伤逝过重而牺牲,一个人因为手部负伤而伤残。习弓的弟子中只有李辉一个人因为头部中了铅弹脑震荡而最终牺牲,其余的伤这大多得到了有效的包扎。 算下来林林总总算是减员性伤亡的人一共只有十余人,这些人除了一个伤亡于敌临近的步兵外大多是敌人突击的骑兵造成的,但总算被控制在了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与此对应的,参战的三百余名保定总兵府的亲兵家丁在猛烈的拳铳火力打击乃至箭矢的追射之下只有百余人最终逃了出去,战死和负伤被杀多达二百余人。 其余来袭的上千名敌乡勇步兵战死和最终负伤被杀则多达四百余人,另有被俘近百人。加上驻守张宅最终选择投降的千余卫所辅兵。 除了获得不少可以武装起更多人的弓箭刀枪藤牌之类的武器外,最重要的是获得了不少的火炮弹药乃至马匹。 两千多人拼凑起来的敌军在初战之中即便不能说是被完整的歼灭,也算是遭遇到歼灭性打击了。 拥有十数倍兵力的来袭敌军,在还没有与张家众人展开全面近战肉搏就在箭铳火力之下而遭遇到彻底的失败,除了给予敌人巨大的震动之外,也给予了盐山县张宅附近不少乡亲们巨大的震惊和鼓舞。 起初不少人虽然对天帝之使的传说半信半疑、也钦佩张家的为人和武艺。可对于面对官兵大队人马的围剿就连不少张家弟子也心有疑虑。 而这场战斗,则彻底的打消了不少人心中最后的顾虑。不到两天的时间,方圆十数里内的几个乡数百名早就慕名的青壮便被征集起来展开了应急性的训练准备应对更为艰难的选择。 正月初十准备第一次集训前的夜晚,忙碌了许久的张海偶尔有闲暇的时光在看望父母之后在主宅前休息。 “海子哥,你在想什么?”柳香终于有时间再次问道。 张海似乎没有注意到如今的柳香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而是正当妙龄的少女,依然如过去那样坦诚的回答道:“我在想为什么在战场上牺牲的孩子都是那些平日里表现比较老实而本分的人,李辉是如此,藏会松也是如此。将这些跟随我这么多年的弟子们带上沙场上考验真的是正确的么?” “以后你不要再像前年那样亲自带着孩子们直面敌人冒险了,尤其是最一开始不久的时候独自一人与那么多的炮车对抗。你不知道我还有父母是多么的担心。”柳香真心实意的劝道。 “可我又能怎样呢?至少未来一段时间内我不得不如此。即便这些报名来的乡亲们经过了基本的训练,我和弟子们依然是我家战力的主要核心。不过请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的,这次见敌必战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张海安慰道。 ... 第35章 起兵决策 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因为或胁迫、或慕名或恐惧聚集在张家附近乡众已经多达八百余户近五千余人。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看似声势不小,但第一天的训练就让负责此事的刘洪涛等张海的众弟子们直皱眉头。 在弟子们负责训练乡众的时候张海也没有闲着,同有些社会经验的父母一起整理起事之后的规章法度乃至军纪条款甚至包括内务条理之类。还要负责赶制旗号以备更大规模作战的情况下运用,虽然这些早就有所准备,但是要准备出许多份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见到傍晚的时候弟子们一个个愁眉不展,张海问道:“是训练的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 “即便只是青壮少年,光是让这些人站好能点数的队形就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让这些明白‘心是左胸是右’‘前北后南左西右东’” “虽然经历了上一次作战不少人对我们钦佩有加,可似乎看到我们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指挥他们依然似是有人欠他们八贯钱似的不自在。师傅,按规矩我们对这种人能直接纪律相待么”白天负责训练的弟子们纷纷抱怨道。 大弟子刘洪涛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些人人数虽众,可我看这些人的战斗力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具备的。下一次作战的时候这些人也只能做为战勤来运用了。比如协助装弹药或修工事什么的,幸好即便如此好好整备的话也不是没有价值。” “如果十天之内爆发战斗的话,我看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在战场的威慑之下怕是连这些也做不好!” 张海一时间没有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微弱的灯光之下他沉默了许久。 由于前世今生长期以来的思维惯性,原本的打算是先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整训队伍。在敌人下一次大规模的围剿前能够再给敌人一次教训,可实际的情况看来却很不乐观。 自己的优势是拥有强有力的作战核心,已经不惧怕敌人寻常的拥有上千战兵的中小股部队。而敌人若要集结更大规模的兵力在这人烟密集的直隶之地也不难查探到。这同当年土地革命战争起家时或小股游击时的情况有本质不同。 而如果在毫无依托的这张宅附近的平川旷野等着敌人准备好的下一次大规模围剿,无异于以己之短应敌之长。下一次要是再被敌人夜袭,还能带着这么多人从地道逃跑么? “我们主动出击,打盐山县和郛堤城看一看!”张海最终下定决心道。在起事的危机情况下已经根本没有多少练兵的时间。要获得合格的兵源只有在积极主动的流动、进攻中大浪淘沙了。 虽然这些年来的训练乃至前不久那一仗让孩子们的自信提升了不少,但听到要攻城不少人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必要的时候我们当然要有攻坚克难的勇气,但这一仗主要目的是看一看这些人跟随我们的决心。在实践和实战中筛选出值得我们下本钱去投资和教育的人。”张海继续说道。 张家的主宅已经成为临时的老营,利用那些投降过来的卫所辅兵新建起来的不少窝棚里已经住满了人。 按照规矩,所有参与起事的人都要将眷属集中在老营驻扎以便管理。 **与杨秋霞夫妇乃至张家其余二十多名家匠负责这八百多户几千人的管理一时也显得忙碌不堪。 “父亲,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张海开门见山的向父母说道。 **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也想到了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可我们能去哪里呢?” “先去打盐山县城及郛堤城,我们不能给周边的敌人以喘息及准备之机。如果大队人马明天凌晨要出发,老营能不能一起动身?” **虽然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但依然肯定的回答道:“明天起程没有问题。只是带着这些眷属若是要强行或连夜赶路的话肯定是不行了。” “能够准备出最起码的自卫器具,并在黄昏之前按时抵达即可。” 天启二年正月十一,初战后不过三天。盐山附近的平川旷野之上浩浩荡荡六千人如逃荒的难民一般的队伍在数十名张家家众及弟子的管理约束之下颇有气势的向县城行来。 除了几面写着“新”字国号的旗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哪怕连统一的“红巾”都凑不齐,更不要说统一的服装。可经历了最初的胜利虽然不少人依然有着惶恐不安的心思,可对于拿下盐山县城,却并没有多少忧虑。尤其是初战中缴获的那些炮车铠甲马匹和大炮,稍稍显现了这群人同寻常流民的那一丁点儿区别。 几乎是在张家附近聚集起的众人刚刚动身的时候,盐山的刘县令就有骑着快马的亲信如飞一般的赶回了县城。 盐山的刘县令从张家出人意料的胜利那一天起,衙门乃至家里就围绕着要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争论不休。 “保定总兵府的家丁们都没回去多少,这张家的势力远非我们以前预料的那样啊。现在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动身打上门来么?”刘县令的操守并不比郓城知县余子翼强上多少,可没有殉城的觉悟。 然而县里拥有众多房产宅地的本地中下层官绅却没有外来的县令那样可以随时轻易的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决心,并不希望因为刘县令的擅自脱逃而影响人心。甚至有不少人堵在了县衙的门口。 “这张家人又不是联香教那样在直隶山东一带根深蒂固的人物,只要我们县城不失守,他拉不来多少能战的人的。打败保定府的那些人不过是凭借了野战防守之利而已。如今这冬末初春时节县城方圆十数里都没有多少树木,也不可能临时打造攻城的器械。张家人再勇猛还能飞上城墙不成?这可不是王元家的那些一两人高的土围。”本地的师爷劝道。 县里的训导也不愿意离开这拥有不少根基的县城:“我们盐山县还不是孤立的县城,八里之外就是郛堤城,听说最近从河间府临时增派来不少人手,可以互为犄角相互支援。他们没有本事在朝廷的大军先锋到来之前吃下我们两座城的!” ... 第36章 攻城准备 张家众人带领的几千难民一般的队伍来到盐山县城的时候发现县城的紧闭。城头上时不时有人探出头向外观望,一副严阵以待的摸样。 城墙虽然在县城中也不算高,却也根本不是两人相互协助再借用一杆锄头就能攀登上去的,而在城外不要说成片的树木,就是连碎石也根本没有多少。或许这就是盐山县城看起来打算顽抗的缘故吧。 虽然相比那些拥有护城河或者壕沟或者依托地势而建的战略重镇这县城还算是基本上无限可疑。可攻城准备上的缺乏却使得在大多数人看起来这平日里并非没有见过的县城城墙也如同天堑一般。 而慑于张家的威名,守城的众人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出城而战的打算。 “堆土攻城的办法真的有用么?在石块箭矢下那要冒多大伤亡?”攻打县城的作战方案事先商讨过,虽然从土方量的计算上看并不算太花时间。但不论是大弟子刘洪涛还是**夫妇都觉得有些没谱。 “堆土攻城是中策,我们缴获了这么多炮,先看一看。”张海说罢下令将这五六千人中的两千余包括俘虏的卫所辅兵转化而来的青壮分为四队部署于县城四门外大概二百步外的地方,而几千人左右的老营布置在城东门大约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忽然县城东门城头之上微微的闪出点点白烟,紧接着老营方向一颗落下的炮弹掀起土花,虽然也没有造成伤亡也引起那些主要是妇女孩子还有部分老人的人群中一顿混乱。 张海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县城居然也拥有用来防守的火炮,迅速命令上百名学塾弟子和近四十名习弓弟子以拳铳予以环击。 三斤重的一寸口径拳铳虽然只能把二百克左右的铅弹以神臂弩一般的初速射出去,可依靠动量克服空气的能力却比一般弓弩还要好上很多,更不用说同弓箭相比。 城墙的高度早有人在平时略知一二,依托地物测距的精度也比往常高上了许多。加上从不同角度的抛物线来看,最大射程附近的角度抛射往往比其他角度准确,一百几十枚铅弹组成的弹雨瞬间就覆盖了冒出白烟方向沙锅内的城头。 虽然在有测距依托和多年训练的基础下也只有一半左右的铅弹落在目标附近方圆三丈之内,可负责开炮的炮手乃至周边的几个人瞬间就有近三分之一在弹雨下被砸倒,这没有想象到的从天而降的准确打击给了对此几乎没有多少心理准备的守城官兵巨大的打击。 没有负伤的炮手乃至负责掩护的士兵抛弃了火炮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在城头上开炮了。就连其他城墙上的不少壮丁和士兵也不再敢于探头。 “前进!前进!他们不再敢开炮了,即便开炮也打不准!” 张家手下的家匠乃至孩子们赶到四个方向上不断的催促着众人,不知花了多大的工夫才使这些青壮前进到距离城墙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 然而城墙上挑选出来的弓手射出的那一阵阵既不整齐也不密集似乎毫无威胁的箭支也一下子让不少人向后畏缩不前甚至溃逃到城头上敌人最大抛射范围之外。 张海这会总算明白历史上那些一两个人用箭就能射退四位数追兵的战例是怎么会事儿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那些在张家人眼里不堪一击的土匪乡勇们在乡里却能够横行。 不过,在这么多的人里总算有一些没有沾染上成年人的那种明哲保身之道习气的勇敢少年借着发下来的腾盾勇敢的没有保持后退。 张海从中挑选出了几名知道箭雨来临的时候适时躲避并在合适的情况下才举盾防护的少年:“你们几个跟我来!” 带着这几个少年张海退到大概距离城门二百步左右敌抛射的箭支所插最远的位置上,在环绕城墙散步之时以三石强弓射接连向每一处城门射出六支重箭。 “你们去城下尽可能近的距离上去看一看城门上插着几支箭,尤其是三尺以上的位置上好不好?张海郑重的问。 那些初临战阵的勇敢少年还是感到了不小的压力,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张海知道如果是对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弟子特别是习弓弟子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有挑战性的危险任务,但不打算冒不必要的风险。 披上板条铠甲手并拿起缴获来的藤牌后,几个勇敢的少年所感到的心理压力刚才少了许多,勇敢的向各处城门逼近。 在拳铳零星射击的掩护下城上的敌人不再敢轻易的露头放箭,直到那些孩子们逼近到三十步附近的距离上时才有人以石块向外投掷接着城垛的掩护予以还击。 “禀圣使,西门两支箭。” “北门一只箭” “东门三支箭都插在城门三尺高度以下的位置上” “南门六支箭羽全都在。” “你们觉得,西门、北门、东门的箭矢都插在比较低的位置上么?”张海继续问道。 那四名少年点了点头。 “很好,你们叫什么名字?户号是多少?” “我叫王巍,王十七户” “张小垒,张二十三户” “包南,包二户” “陈征,陈七户” “名字是新起的?是的,张家的小师傅们给我们重新起了名字。”张海郑重的表扬道:“你们敢为人先的英勇表现的确不错!这些盔甲和藤牌以后就归你们了,只有勇敢的人才配得到最好的防护。” 张海已经大致清楚了敌人城门的情况,以自己三石拉力的大号优等弓射出的强箭在这种级别城池的城门上还射不穿,就是敌人在门后已经有所准备。看来除了南门以外,守城的敌人还没有来的及将其他几个城门彻底赌死,那么即便是这些缴获来质量难测的轻炮也是有机会的。 随即,老营炮兵队拉着三十多辆炮车迅速在盐山县城的北门摆开了阵势,并在车盾的掩护下向前逐步推进。 “一百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你们有把握把炮弹全部打在城门上么?” “这城门看起来并不算小,比一人的面积可达多了,试射几次应该没有问题。”一名年过中年的炮手回答道。 ... 第37章 破城之虑 见到那么多炮车被推到了北门之外,攻城的人进攻方向已经很明显了。负责县城防御的训导赶紧集中了全县上百名能开四斗弓以上的弓手到北门附近展开了防御。一阵阵箭雨向临时炮兵队射来。 再逊色的弓手把箭抛射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也不算困难,尽管有不少人举着腾牌负责侧翼掩护,炮车的正面也有防盾,但偶尔透过藤牌的箭矢还是让推着车的炮手们胆战心惊。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边界上大部分炮手虽然还没有出现伤亡却不敢再往前了。 此时张家做为核心骨干的约一百六十人左右队伍也大多集中到了北面县城城墙边角外弓箭抛射距离之外。一方面准备掩护一方面也防备着可能从东西两门出城攻击或逃窜的敌人。 几百米处的测距即便对于经过了不少时间的张家众弟子来说也是难以精确的,但弹丸的横向误差却可以靠比较大的动量来大致保证。从北面城墙两侧向内开火的拳铳抛射的铅弹大部分都能落在敌人防守兵力的主要分布区里,沿敌人城墙长条型的而且尽可能的避免了城头上的死角,甚至还能打到城墙内侧。 一百六十名射手左右轮番开火下每十几秒种几乎就有七八十枚铅弹从两侧飞来,眨眼见的二三百枚铅弹就杀伤了北门城头上百余名弓中中的至少十余人,几百焦尔的能量之下即便有人举着门板和桌面做为临时的盾牌还是会受到不轻的钝伤,那些曾经从城垛内抛出来的箭支也变的稀稀落落了。 “开炮!”张海的命令下早已瞄准好正门调整好角度的三十余门缴获来的轻炮几乎在同一时间整齐的发出震耳欲聋炮声,喷土出连成一片的白烟。 除了少数炮弹杂在了城门边上之外,二十多枚命中城门的铅弹轰击之下木制的县城城门瞬间千创百孔一般漏出了不少空袭。 连翻十数轮炮击之下,盐山北城的城门被完全粉碎了,就连最下面几尺也露出了刚刚堆起来不久的砖石瓦块。 张海下达了向北门进攻的命令,可聚集在北门之外多达千人的青壮却还是犹豫不决委靡不前。少数几个人首先走出来的人看到这么多人都没有动也都退了回去。 “开仗之前我已经给了大家选择参战还是不参战的自由,大家也都默认了我张家起事之时曾经颁布的命令与纪律。那么大家这么不给面子,我们也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张海随即下令将火炮部署在人群的后方,似是准备开炮督战的样子,人群才开始逐渐挪动着向前推进。 见到在拳铳轮番射击的掩护之下已经没有几个守城的人妄图凭借北门之后临时构筑的街垒防守,不少人才开始放心大胆的向前。 可当这些人刚刚挪进北城城门的时候掩护的拳铳刚刚停歇,更远的街道两旁一些守成的散并游勇仍出的石块乃至零星抛出的箭支就让大部分还是迟疑不前起来。不论张海拿起一张过去曾经训练时的四五斗弓以训练箭怎样督战也无稽于事。只得亲自披挂上阵手持强弓身背枪剑冲到了门洞内人群的最前面,不断冒着时不时从前面飞来的零星箭石向前推进。 抛出的石块和那些不强的弓箭只要不是密度太大并不难以躲避,少数十几个守城敌人中的骁勇者再被接连杀伤了数人之后也开始向后退去。 张海几乎是只靠自己一个人凭借着身上的铠甲防护、能够接连快射的强弓冲上了只剩零星敌人守备的北城门,那些跟随而来的青壮这才反应过来并跟随着占领了北城并在张海的带动下把守城的敌人冲城头上赶了下去。 对于只有这一里方圆、三四百亩面积的北方小县城而言:占领了城墙的四周就可以用并没有多强的弓箭覆盖住城区内的大部分面积,剩下守城的几百敌人再也剩下多少战意只得投降了。 县里的训导和一名武举在北城门作战的时候被张海射杀,而刘县令最终迫于无奈选择了自杀,其他征集来的几百名守军在付出了累计约莫几十人的伤亡之后大部分投降了。, 其实从抵达城下到攻克盐山县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从下午到傍晚不过不到一个时辰而已,不论怎样说都可以算是“一鼓而下”了,而张海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攻城这么顺利,除了守军战意和水平都较弱,己方拥有多年训练出来的精锐拳铳手、职业弓手乃至缴获来的众多火炮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而这些跟随自己而来的乡亲们表现实在令人失望,如果不算其中个别勇敢的少年似乎并不比那些俘虏转换过来的卫所辅兵们强多少,连守成的那些鱼腩也赶不上。如果敌人要是及时堵上了四门,说不定自己拿这个县城还真要“连攻数日”了。 占领了盐山之后张海命令除少数表现突出的少年与孩子负责在周遍警戒放哨外,主力驻扎在城墙四周守夜,天亮之后才可以入下城。 “海儿你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么?”**有些顾虑的问,以这些日子以来对这些跟随来的人的观察,如果要实行军法那一套,必然会有不少人离开甚至有可能产生一些乱子的。 “要迷惑数日之后很可能赶来的大股敌军,并在征集必要的人才物资之后从容突围,只拿下盐山一个县城是很不够的。我们还在短期内拿下郛堤城甚至庆云县城。如果这些人都像今天这个样子,那有可能执行哪怕最起码的攻城作业任务么?” 多达几千人拥挤在四里的城墙上也显的略有些拥挤,不过这样多多稍稍可以依托城墙抵御些冬末初春的寒风。然而张海的弟子们没有给一些人留情面,端着灯笼仔细查看那些休息的人特别是做为参战主力留守北门的那些青壮们,并带走十几个身上血迹却似乎在负伤点名时没有应声的人。 ... 第38章 军法无情 那十几个似乎比张海大了一个辈份的三四十岁中年只有少数几个是俘虏过来的军户。(.)剩下的似乎是张宅附近的住户,也是从外地隐居沧州的,平日里日子过的还算尚可的那一类。还有几个是乡里典型痞子。 能在两千名青壮男性中垫底脱颖而出,年纪偏大、成分不好等一切不利于的要素似乎全齐了。 这些人平日里对张海为天帝之使一说本来就不十分感冒,自起事以来被这么多孩子一般的人呼来喝去早就有些不自在。 “行军打仗了一整天,大晚上叫我们来干什么?”有人不耐烦的说道。 “叫你们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只是核对一下你们的姓名,并询问一下你们家里有没有孩子在名单中。”说罢,张海把名单上的名字与呼号念了一遍。 张海的话虽然不是很客气,尤其似乎对这些中年似乎也毫无讲辈分之意,但毕竟没有什么敌意,来的众人或摇头或不耐烦的回到:“这里面没有我们家孩子,玩事儿了没有?” “第二件事是你们在白天的战斗中,在并不很大的战场危险下也显得委琐不前,是十足的懦夫。违背了信义,所以被我以染了颜色箭射中。今天晚上我要给予你们惩罚,每人赏你们三军棍以儆效尤!不然,很多人还以为我们是在逃难而不是在军中打仗。”张海硬气十足的回到。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虽然有些不服的样子但并不敢出声,倒是几个痞子摸样的人闻听最多不过三军棍,思索片刻笑着歪嘴道:“你动大爷我一个试试?信不信我先替你们张家老爷教育教育你这崽子?别以为你箭射的好就可以在大人们面前装.” 张海沉默片刻严肃的说:“鉴于你们几个当面顶撞一军之统帅,并且出言不逊。我觉得你们几个加刑到十军棍!来人!执行!” 张海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近战肉搏中对付这几个人的能力。毕竟自己的天赋过人,在**岁的时候力量就远超寻常成人了,而现在身材上对付这些人也不再吃亏反而占优。不过觉得这事情如果由自己亲自出手同这些人打成一团影象不太好,不如宣人进来有谱。 早就在城头上临时搭起来的帐篷外等候着的二三十个身披盔甲的弟子手持早就准备好的枪剑绳索闯了进来将这些人彻底的控制住并半绑了起来。 “十军棍就十军棍!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几个痞子似的人物不服道。 那几个准备好挨打的人没有想到还有人将两个平时用来挡箭的门板被加在了屁股两侧,只留约一棍宽左右的肉处。 “忘了告诉你们了,由我亲自来行刑!请放心十军棍内等于死刑!”张海不再像刚才那样冷笑,而是有些哀伤的看着这几个人。 木棍是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白腊杆,但在张海的手上如同长剑一般由上而下借着门板的瞄准与帮助迅猛的向下劈了下来。 一声清脆的暴响伴随着哀嚎,近寸把粗的木棒在第一下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折,而被打之人的屁股在第一下就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第二下的时候棍痕仍然准确的印在原来的伤处,棍子再一次被打折,众多的血管和神经在这一下被打断,鲜血飞溅到四周三尺之内,被打的人疼痛的昏迷了过去。第三,四根棍子接连打下去被被打折的时候**部的骨骼已经在模糊的血肉下被打的散了架,粉碎性骨折伴随着大出血没有过去多久之后被打之人就彻底失去了呼吸。 在这苦难自幼就潜移默化磨练着许多人意志的旧时代,视死如归和能够面对传统手段严刑拷打的人并非不可想象,可却决非这些面对一丁点儿的风险也迟疑不前的贪生怕死垫底之辈。张海能够宽容与理解那些懦弱的人,但却不能够原谅这些不尊重他人的残渣,所以任凭剩余的两个曾经出言不逊的人怎样哀求,张海依然接着用掉八根棍子在痛苦与残酷之中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生命的危险之下其余十余人已经呆若木鸡一般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如同刑场前的很多人准备赴死。 张海不打算要其他人的性命,也没有再继续亲自出手,而是让其他两个力量大些的弟弟子实打实伤叠伤的打上三军棍。寻常健壮些体格的人在像新加坡那样实施毫不留情面的肉刑的时候几下也能对人形成不轻的伤害,但如果体质不是太弱还不至于五下以内残废或者死亡。 被打死打伤的这十几个典型不但自身受到了处罚,按照事前讲明的约定连家属也一并在没收全部财务的情况下开除出队伍。 “告诉城墙上跟随我们的各户各人,下一次战斗如果有过半的人不听命令畏缩不前。我们依旧将处决同战死人数一样多的落后者,并给同负伤的人员一样多的落后者以血的教训。如果有人打算退出,最好在天亮前主动到北门报道。我们会从圣库里归还应有的盘缠。”事情过后张海迅速对负责传令的弟子们讲道。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于残酷了?”柳香也知道了这件事,主动找到了张海。自幼以来相处的娃娃亲如姐弟兄妹一般,并无寻常恋人那般顾忌与隔阂。所以柳香有所忧虑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张海向来疾恶如仇,亲手处决的那几个人我不感到怎样。倒是对被处以一般刑罚而打伤的那些人感到一些无奈。懦弱并不是一个人的罪过,在我们早就失去了尚武传统讲究中庸之道的北地,他们处世的态度也不是罪过,可是如果今天我不这样做,这些人乃至许多人会连经历下一次大浪淘沙的机会都没有,天帝所托付的开天辟地之业又如何完成呢?” 临近黎明的时候有不少人最终还是选择到北门处报名打算另寻出路。 “我们实在不是打仗的料,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为了不拖累队伍还是放我们走吧!”来的人态度倒还算诚恳,不似之前那种见到比自己辈分小的人就总有些不服与不屑了。 早已准备好相应财物的张海与**等人亲自送这些人下了城墙,在临别的时候张海还将不少刻了姓名的拆碎石片做为信物相赠:“你们离去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以后你们算是参与新朝大业的失散人员,即便是如此我们也不会相忘。” ... 第39章 盐山整备 由于最终确认提出退伙的人没有发现遭到清算或者被诱骗,再者许多人觉得一切缴获归圣库外加男女分营的制度实在不爽快,截止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累计到老营报名选择领盘缠退伙的人多达总数近三分之一。(.)八百户人家六千左右的人口最终只有五百户人家外加倒戈过来的军户约四千余人左右没有萌生退意。 但总的来看,相比攻城之前队伍好歹更有组织团体的意味了,少了一丝旅游团或难民营那样的松散和自由,一些无关紧要的命令也大多能得到落实,绝大多数人对于管理核心也算有了敬畏之心。 张海还是没有决定放多数人下城墙入城。 入城执行宣传任务、征兵任务的以临时建起来做为作战辅助主力的未成家的少年营为主。而打府库缴获各种军需物资还有征集民用物资的征集民间各种所需要的工匠艺人的,则以张家弟子及部分在作战中表现可靠的人为主。 对城里人的宣传和控制果然比在农村容易不少,经过一天的忙碌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又征集到不少人入伙。跟随队伍的总人口又重新恢复到八百户左右的人家,六千余人。 除此以外加上张家附近初战的缴获,整个队伍算上张家的家匠在内已经拥有了七十多名铁匠、百余名木匠,还有不少懂得染印制衣手艺的人,整个队伍自给自足的能力得到了近一步的加强。服装虽然短时间内凑不起,至少对于几千人的队伍来说车马、扁担、木板等一些大股军队的必备装具算是勉强凑齐,做为统一标识的旗鼓、同色头巾之类也算完成。 张海对长远来看的社会构架宏远的理想,但不打算在起事的时候就搞极左冒进,本来不想多杀人。不过为了弥补征集民间物资带来的损失的情况下不至于在经济上太过亏本,不可避免的吃了城中曾经在攻城时选择“顽抗”的大户及其家属。 傍晚前轮休的人准备继在城头上守夜的时候,张海将张家众弟子亲信单独进行了长时间的询问。 “你们真的发现没有有违纪甚至犯罪的情况么?”张海问道。 “进城的其他少年都是跟着我们,县城并不大,我们各组更多的时候也是集中起来集体行动,没有人有**的动议。” 旧时代的底层农民往往是朴实的,不是在恶劣的组织下沾染了坏风气、不是积年从事打家劫舍行当的一般人往往并没有封建文人们描述的那样如匪如寇。贫穷的人往往正义、富有的人往往不仁并非社会主义阶级观的简单说教,而是传统农业社会下的一个客观现象。更不要说为了避免出现城镇中影响战斗力的违纪在人员选派行动方案上的精心准备。 可张海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些弟子大多似是有所心事似的,于是临时召开了内部会议。 “你们觉得对城中那些大户的处理方式不对?有些过了?”张海试着问道。 “战场上委缩不前的人应该处罚,严重违纪的人应该处决。因为这关系到队伍的前途和利益。可今天我们处决这些人以后我们再攻城的时候遭到严重抵抗怎么办?”习弓弟子李峰问道。 张海似陷入了沉思,他忽然想到当年李自成攻洛阳之后三战开封之事。当年开封官兵选择拼死顽抗是否也有城中的大户们更舍得下本钱的缘故呢?但从更广的角度仔细思索却释然了。当年开封城内的人力和物力并不比城外的围攻的农民军要差多少,特别是后者还要面临“打援”的压力而时间有限。为什么开封城内的人几乎没有多少主动的战略决战呢?因为战五渣不论在什么情势下都改变不了战五渣的本质。缺乏信仰缺乏有效的纪律及组织特别是缺乏人品的情况下,所谓的“拼死顽抗”其实也并非如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更何况决定天下格局的根本不在于城防战而在于野战。自己起事之后要连打几个城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最基本原始资源的积累,这以后恐怕就要过着不是转战各地就是在山野间隐居练兵的生活。根本无需顾虑敌人在守城时是否选择顽抗,李自成最终的失利也同是否能够轻易拿下开封没有决定性关系。 “如果我们不鼓动甚至可以说是胁迫城内的百姓参与公审处决那些个守城时的骨干,不仅仅是我们要做笔亏本买卖,丧失可以用于积累的财物。可能从新来到到原有的,我们队伍中的许多人都会心存幻想而没有将事业进行到底的决心。我决定这样做,就是抱定了要让人们看到:我们是什么性质的队伍!我们是穷人的朋友,真心实意要把劫富济贫当做终生事业的义军。”张海向弟子们告戒道。 在下一步战略方向的商讨中,张海还是请了有些见识的父母参与讨论。 “我们被迫起事至今已经过去三天有余了,朝廷的官军会不会跟快到达?”杨秋霞有些忧虑的问。 张海对此也有些顾虑,虽然说以这时代正常的通信反应乃至行军速度,得到通报并进行组织动员再行军超过一府距离的一二百公里至少需要七到十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队伍还有数天的时间攻略周边县城,可他不想做孟达第二,凡事总有例外并料敌从宽的。 “我也有此顾虑,盐山县内的对手对我们早就有所了解和防备。现在囤积在郛堤城内的敌人兵力多达近千人,大部分还不是临时征集来的状丁。这样的军城准备也非盐山县可比,并且打下来也不会有多少收获,在效费比上是前途未知的。我的看法依然是南下庆云县看看情况,如果北直隶的敌人援兵赶来,攻城又不利我们可以向山东境内退去。”张海最终决定道。 “我们全师而动放弃盐山么?”负责日常管理事物的大弟子刘鸿涛忽然问。 “扩编后的少年营乃至青壮队共计两千余人全部带走,工匠也跟着我们。其他人留在盐山至少可以迷惑敌人”张海回答。 人们在心里清楚,这样一来盐山就只有几千老弱妇孺负责守卫了。 虽说老幼妇孺并非不能守城,至少面对郛堤城内的那些人坚持一日没有问题,但总似乎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可这又何尝不是不得不冒的风险? ... 第40章 攻打庆云 张家众人在出发之前为了确保盐山不出意外,也为了避免守备盐山的临时召集众因为觉得被抛弃而丧失信心还是留下张万勇及数名张家家匠乃至上百名青壮坐镇以防不测。(.) 由于时间的紧迫张海最终没有决定在正月十二的晚上选择夜间突袭,这些刚刚成伍不久的队伍即便是在平川地区能不能在一个晚上之内抵达近六十里外庆云县是很没有把握的。只能选择在白天行军。 另一方面:在这开阔的平川之地如果发现敌情也能更早的做出防备,最大限度的避免以外。 进攻庆云的总“兵力”多达近两千人,超过一半的人都拥有了缴获来的刀矛短弓等正规兵器。那些没有武器的人也拥有不少即可以土工作业也可以做为自卫的农具之类。还有张家之外和盐山县城缴获来的六七百匹马,整个算的上骡马兵器齐全了。这也得益于元代以来北方民间普遍饲养牲畜,民间马匹保有量并不算少。 但刚刚出发没多久,这些人就如同回归时的旅游团或者学校组织活动归来时学生队一样,稀稀落落硬是把分两组前进原本最多只有一里的四列横队拉出几里之远。 轮流骑在挑选出来勉强可做骑用的几十匹马上的张家核心弟子不停的在前后督促整队花了很长时间才迫使这些人不在有行军中掉队偷懒的人,勉强算是保持了次序。 保持一定速度的长途行军果然并不算容易,为了能在并没有优质鞋具的情况下保持长时间前进的能力。专门有一些负责计行程的核心骨干每行大概三千步或者说现代的六千跬步就命令整个队伍停下来休整一下。 每半个时辰休息一次,整个行军过程大概经历了包括午休在内五次左右休息之后终于在傍晚来临之前赶到了庆云县城。 “庆云县是为数不多的本朝以来的新建立的新县。城头虽然只有一丈五尺大概五米左右的高度,却四门齐全。东曰‘瞻岱’、南曰‘观澜’、西曰‘拱宸’、北曰‘望海’,城门有城楼楼顶,县城外的壕沟宽达三丈,深一丈有余,而壕沟距离城墙大部分的地方不过三四米左右的地方而已。”队伍规模已经多达数千的情况下自然不缺几个对附近这一带稍有了解的人,一名临时被请来的向导对张海说道。 张海等人此时也已经来到了城下,经历了一次攻城战似乎不少人也有了些经验。看着城头那些时不时探出头来警戒的人乃至早已紧闭的四门就知道这县城早已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张海再次像攻盐山那样以三石弓的强试射成本,却发现这样的强箭几乎在四门都挂在了门上而不是穿透而入。原来庆云县平时只有东西两门开放,南北两门早就是锁死的。得到消息的一天多时间以来知县及县里的训导早就命人将两门堆砖石封死。 盐山的防守如此严密,原本计划的方案有没有把握张海也难以确定了,攻城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利用多种方法寻隙进攻了。说不定需要自己亲自冲锋陷阵才行。 张海没有分散带来的炮队去同时攻南北两门,而是决定把力量集中放在东门准备展开攻击。同盐山不同的时候这次对手没有一开始就把为数不多用于守城的火炮摆出来对射。 经过盐山的初步整训,从城头上抛射过来的箭支至少对于近千人数左右的少年营及炮队的队伍来说不再像上次那样威慑力强了。 依靠炮车上的车盾乃至手持藤牌少年营作战人员的掩护下三十门轻炮很轻易的就推到距离城门大概百步左右的位置上,在张海持弓弟子的压制下偶尔射过来的零星箭支没有造成几个人的伤亡。 太阳落山前的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三十多门轻炮连续展开了几十轮齐射的轰击。东门的城楼终于被彻底轰塌。不但整个城门被轰碎,城门后的砖堆也被打塌下来露出了一人多高的空隙,似乎完全可以展开进攻了。 为了防止冲在前面的最勇敢的人遭到杀伤严重削弱整个队伍的士气和实力。这种试探性的进攻张海选择了主动报名和随机点名相结合的方式,在每一个临时编组的百人队里选出两名陷阵之士一共挑选出数十人做为首轮进攻先锋。 这些人并非是最勇敢的人。不少是少年营之外早已成家心思成熟的中年人。在张家众人铳箭的威逼之下才保持了勇不独进,怯不独退的进行要求的队形手持盾牌缓缓的向城门处挪动,可不论怎样威逼那些保守和心思复杂的年纪大一些的人总是会想各种办法落到人群的后面。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勇敢少年刚刚露出半个脑袋就引起门内弓弦声阵阵,十几支为一组的箭群瞬间射了过来。 在用临时制作的盾牌试探了几下确定那些弓箭并没有穿透木皮盾牌在杀伤拥有铠甲的人之后前面几个少年端起盾牌站起身来向前冲去。 正在此时,城门之内早就准备好的两门虎尊炮在近距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种几十公斤的火炮在发射霰弹的时候因为能量的损害外加火药的**,威力不过相当于数千焦尔的大号霰弹枪而已。平均每个十余克的弹丸只能获得几十到数十焦尔的能量,连最普通的盔甲和盾牌也不能威胁到。 不过近距离巨大的声势和多处被命中造成的钝击伤害还是使两名披甲持盾的少年负了轻伤,四十多人组成的先锋队被吓的退了十数米。在撤退的时候惊慌失措的人们忘记了注意城头上的目标,还有一名并没有冲在前面的中年在撤退的时候被箭矢杀伤。 东城城门内的敌人在击退了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还在鼓动之下勉强的欢呼起来,提升了不少士气。 预料中的抵抗虽然并没有造成张家众人的气馁,可大多数人也意识到对于庆云县想像盐山那样一鼓而下是不可能的了。 ... 第41章 攻打庆云(二) 初次东门进攻最终败退在前的又是几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中年。 自古以来,东方社会都是长幼有序极讲辈分的社会。然而在战争的实践面前就连以前很多畏惧权威的孩子不得不认识到:原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在危险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表现。很多孩子向往的“成熟”究竟是什么?是趋利避害、胆小懦弱、中庸油滑、明哲保身。 这些在平时看起来还算是可以理解的,可在战场上却是那样的可鄙。 “论尊卑论资历不论贡献的传统风气我还真就要从现在开始纠正了!”张海暗自下定决心。 按照早就声明的军纪,这次进攻没有人战死但是有两轻两重四人负伤。 “身上中了红箭的人过来!”执行一般军法的大弟子刘洪涛喊道,随即核对了户号,确认没有在作战中表现英勇而受到表彰的那些少年的长辈。那些三十岁以上年纪较大的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免于被责罚,就是有自家的孩子曾经表现出色。 被督战的持弓弟子以染了红色颜料的训练箭射中的四个人被押送到阵前当着无数人的面执行了一军棍至两军棍左右的军法。 虽然知道一两军棍的军法即便是健壮的人照实里打,也不至于使人重伤死亡或残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显现却是一种极大的惩罚了。 不少人没有想到这规矩竟然被确定下来,都不由的感到一阵恐慌。甚至有人怀疑自己投靠张家是不是正确的。 随后张海将两千名骨干编成的二十个百人队确定了更为详细而具体的编制体系,并在每个人百人里都安排了一名永久和一名临时共两名持弓弟子或张家家将组成的百夫长。并确定了更细的都、队、伍等体系。这两千青壮看起来总算是脱离了乌合之众的范畴了。 然而出忽人们意料的是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对东门的进攻却并没有停歇,进攻似乎要在白天的行军之后连夜进行。 一箭距离之外的无数火把前随机抽出的第二个百人队准备进攻了。在进攻前由那些前一次进攻的少年先锋负责宣传和鼓舞下一波人的士气。 “敌人的炮声势虽响,但是却没有什么杀伤力。打的是实弹最多杀伤冒头的一个,散弹的话会被盾牌挡掉大部分。无需惊恐!” 昏暗的灯火之下针对东城门的第二次进攻展开了。踏过临时达在外围壕沟上的木板,上百名确定了先有次序在督战队监督之下的少年营向着东门的转石土坡行进而去。 这此的进攻虽说是在朦胧月光的昏安下进行却显得有序了很多,从城头乃至门洞里射出的箭羽虽然难以看清并躲避了,但准头也差了不少。 但进攻的队伍再一次以密集对形举身着缴获来的铠甲举着盾牌向前突进在土石堆上露出头的时候,敌人的箭矢与炮声再次响起。 这一轮虽然有一个孩子负伤倒下但也仅仅是使人群迟疑了下,人群向前的推进不久之后又紧接着展开了。 这时候忽然门洞内杀声四起。早就准备好以长矛肉搏战应对来袭进攻之敌的守城中为数不多的敢战精锐从黑暗的门洞里涌出,借助兵器乃至士气上的优势与进攻的百人队展开了近接激战。 虽然这个百人队也算是少年营那些有些朝气的人,可毕竟大多数人受着传统与习俗的影响还没有树立什么为理想而战的信仰。在这旧时代的中国决定部队士气的很大程度上在于奖惩。很显然:在这方面庆云县内守城的一方似乎下了更大的赌注,在少数敢战之士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守城士兵紧紧的将少年营的孩子堵在了门洞之外。 “看起来庆云县的守城之人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他们却不完全清楚盐山丢失的原因!”张海的大弟子刘洪涛笑道。随后在烟火信号的传递之下早就在城东城墙两侧四百米距离外准备好的拳铳手再一次按照早已测算好的距离与角度轮番向敌门洞内测方向连翻开火。短时间内的数轮射击五百多发六两铅弹就给拥挤在东门一带的敌人以严重的杀伤。战局一下子就逆转开来。 从后面射来的督战直箭胁迫着少年营继续向门洞内进攻,哪怕在有人战亡数人伤亡损失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前进。 而做为预备队的百人队在完成抢救伤员的同时派人替补了因为减员所带来的损失。 原本对这次进攻不报期望的张海也有些意动起来,看起来火炮的作用还是不小的。这回没准又可以轻易的从城门攻入而不用翻墙了。 可张家众人做为临时赶到的进攻队伍在工程性盾牌等方面的准备不足还是带来的局限。守军迅速集中在东门附近的预备队在初时的慌乱之后也开始分分以标枪和简单的投石向临近城门的街道展开密集的投射,两个百人队还是因为遭遇到数十人的伤亡而不得不撤退下来。 鉴于这一次少年营的表现还算说的过去,没有伤亡不到一成就出现撤退迹象。主动下令撤退的张海并没有责罚众人。 “从城门进攻看起来伤亡太大。推土进攻看样子因为这外面的壕沟也难以展开,难道最终还是要花时间制造大量云梯和三角盾再进攻么?”刘洪涛等习弓弟子们也有些犹疑了。 “正门始终保持准备随时进攻的压力,防止敌人向其他方向上增调力量。我们准备动员大部分主力绕至城南展开一次堆土。无需堆到五米的高度,只要二十几个土方量堆到可以两个人协助的情况下上城即可。如果还是不成,那只能由我家武艺最高的我本人还有我的父亲**,乃至你做为精锐先锋在黎明前冒险亲自进攻了。” 回到临时营帐的时候听到张海命人讲早已准备好的长箱打开的时候,**、杨秋霞等人都赶了过来:“你难道准备亲自登城作战么?我们并不是非拿下庆云不可的。” “只要准备得当,这个险值得一冒。我们对于下面的队伍一开始就要求这样严格,如果我们自己在战斗中没有任何表现,那是说不过去的。”张海思索片刻还是坚定的说道。 ... 第42章 攻打庆云(三) 庆云的防备虽然完善,但是城墙并不算高。仅仅是勉强达到了不能在没有专门工具的情况下轻易越墙而上的高度。 因此,尽管东城门张家所部的进攻压力一直不小,负责庆云防备的训导只是把城中较为堪战的人手集中在东门附近及两侧。长达五六里的城墙上负责轮流职守的普通男丁及健妇依然多达千人,平均每十米就有超过大约一个伍的人负责相互监督与职守。 临近十五的月光给张家众人在城南的进攻带来了便利,树干劈成的板子越过壕沟很快就连成了可以供不少人通过并抵御一定矢石的木桥。除了封锁北门和应对南门的数百人外,一千三百名左右的青壮利用在盐山缴获来的麻包于很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出大约每人六十多斤约四十公斤的硬土,以行伍为单位分批轮流通过木桥展开了向城墙拐角处的堆土。 月光固然有利进攻方在夜间的行动,但也在一开始就将主力进攻方向的变化暴露了。 发现张家众人在城东南角展开堆土作业后,警戒的叫喊声迅速传了开来。城墙上由远及近的人纷纷抽出部分人手携带门板**板等物临时制作的盾牌并带着石块等守城之物向东南角方向集中。 在弓手赶过来之前,成片的砖石就从城头上接连不断的砸了下来。由于夜晚的时候很难看清来袭石块的轨迹并适时躲避,堆土作业只能暂时的中断了。 转移到城东南方向的五十名左右张家习弓弟子放弃了平时所用的强弓,以寻常普通士兵的四五斗弓在固定测算好的距离上抛射重箭。虽然平时习弓射箭的训练方向不一样,还达不到当年鼎盛时期的英格兰长弓兵那种抛射精度,但在射程有限而且重箭低速导致风阻能量衰减不大的情况下还是很快在东南角左右三十米,纵深误差不过三四米的范围内形成了远比拳铳精度更高的抛射压制。 这些四五斗弓射出来的抛射重箭为了追求抛射精度而牺牲了穿透杀伤能力,大部分可以被哪怕暂时制作出来的简易防具有效防护。但是这样一来,却大大的限制了城头上的人向下投掷石射矢的密度。尤其这些人大多并没有强军般的勇气的情况下。 负责过桥堆土的张家中人被分成了单人为单位接力般的冒着黑夜里零星投来的石块和射来的箭矢负责堆土。虽然这样一个投放麻袋几乎需要数秒种的时间,但因为兵力在角落上最大限度的分散也减少了被杀伤的概率。 扛着装土的麻包过桥的人虽然也遭遇到了零星伤亡,甚至曾经因为这种伤亡风险的压力而使的有的行或伍显得畏缩不前。但在有效的督战下经过一个时辰有余的忙碌,一千三百多个麻包终究还是在城的东南角堆起了三米高左右过桥可以攀登上并供人站立的土堆。 然而,虽然土堆至城头的高度不过两米左右的样子,初次由少年营先锋展开的进攻却并不顺利。 一个时辰的时间以来,守城方的人手虽然不足并且在黑夜里以固定对游动的情况下受到了很大的压制,但还是利用临时准备好的砖石和木板在土坡处搭起了负责防备箭矢的高台。每当在两三个少年营先锋队成员在四五个人抬着双脚的协助下展开登城冲击的时候,砖石和**板垒起来的临时小堡里就有四五支长矛同时攻了过来,虽然不一定能扎伤冲上来的人,却好几次把快要登上城头的人顶了下去,接连十余次进攻,还是有七八个少年负了不轻的伤。 在众人过桥堆土展开进攻准备的时候,做为核心骨干力量的张家众弟子其实也没有闲着。 “测试完成了没有?”身穿板条重甲,小腿与前臂、乃至脚部都用铁板或铁片包裹起来的张海已经全副武装起来,在进攻前最后问道。 “减半装药下的威力也没有问题。”同样利用缴获来装备身披带有铁皮棉甲的刘洪涛答到。 张家特有的一寸口径发射200克左右铅弹的拳铳在减少了一半发射药的情况下只能把200克的铅弹抛到二百米左右。如果是白天正面阵战,这不过是寻常优秀一些的投石索的威力,并不能保证对于有防护的人形成致命伤害,初速也有不足。 可是在减少了射程的情况下精度得已最大限度的保证,对于这些只有最简单防护的城头上的敌人来说即便不能保证形成减员性杀伤也足够起到作用了。 在精心的准备下,近百名学塾弟子利用早已装好减半弹药的拳铳对东南角两侧三十米以内距离的几百平米城头展开了突如其来的猛烈轰击。接连不断发射的九百多个二百克铅弹大部分都准确的从侧面落到东南角城头上的敌群之中。 拳铳接连不断展开轰击的时候,习弓弟子们也以强弓和三两重箭展开了决定性进攻前的压制。虽然这些向高初抛射的强弓精度并不佳,仅有一半落在城头上。可百焦尔左右的重箭还是对那些只有简易桌椅**板做为临时防护手段的敌人带来了不少杀伤。 在六百余支重箭及九百多枚铅弹密集的轰击之下,虽然大部分弹箭被防护了下来,但在短时间内造成的二十多减员性杀伤乃至更多人数的轻伤瞬间就压垮了在东南角守军的心理防线。虽然这些人都是从东门正面防线上抽选出来临时增援到东南角的“精锐”,仍然难以在黑夜中承受这样的打击,瞬间便崩溃并沿两侧的城墙向外溃逃开来。依然保持着射击的习弓弟子将箭雨更为密集的集中在通向东南角大约三四十米左右的城墙两端以外,更多随时准备增援上来的敌预备队也为之一顿。 箭弹攻击接近尾声的短短瞬间,用铁甲铁鞋铁盔披挂整齐的张海左手举起铁锅改制而成的小圆盾用于防备头部可能遭到的钝击,右手握住七斤重、全长两米有余、刃身厚重如斧一般的包铁枪剑的尾部在两名力量较大弟子托住左脚的协助下迅速以抬起的右脚在土坡上跃上了并不算高的城头。 ... 第43章 亲冒弹矢 长如短矛、两米有余重达四公斤的包铁枪剑是根据张海力量大概七倍于中等书生或者五倍于经常体力劳动的青壮普通人、或这年代普通战兵精心定做的。这也是体格并非如巨人症一般超常,而先天资质极佳的人所能达到的上限了。 如果以身材及力量打个比方,在短时间内的运用及及战中,即便不考虑武艺中的技术优势,也不考虑勇气与底气上的差别。这样的力量优势几乎相当于一个二三十岁的优等壮年对七八十岁中下等老年妇女的力量与身材优势;或者一个十八岁中等男子对十二岁中等大龄女童的力量、身高、体重方面优势。 但普通战兵的腰刀硬剑大概一斤十两约1公斤左右,再加上刃长只有三尺,同样握住最底部的情况下实际上只需要把枪剑当做单手腰刀来用大概八分之一的力量,又或者类似一个中下等的文弱书生单手运用军中的腰刀硬剑。 尽管张海以单刀的运用放手来使用这如短矛一般长重达八斤的包铁枪剑似乎手感略有些沉重,但若是与盾牌结合只负责自下而上自右而左或相反方向的横扫却是运用自如。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登上城头的张海迅速借着月光沿着右侧东面的城墙冲去,以避开城内向登城点可能的攻击,也避开南城方向潜在敌人可能的攻击。由东南角向东的城墙也是通向东门的重点方向。 拐入东城墙的一瞬间,张海低下身子以盾掩头减少可能的受弹面积同时从脚下的方向观察四下里的敌情。 以最坏的可能来料想可能的事果然没有错,虽然在弟子们猛烈的箭弹火力准备中角外的两段城墙都被清理出十丈以上的空地。敌人却似乎在指挥下早就料到了登城进攻的可能,没过几秒中从城内投出的石块及标枪就如冰雹一般砸在了身后那片刚刚登上城并走过的城头之上。 几乎与此同时,两段城墙上距离墙角四五十步外早已埋伏好的各十五名强弩手及各十五名鸟枪手突然开火,随着短促的暴响同时三十多支铳箭沿着迎面而来。 低着身子的张海虽然躲过了从头顶挂着呼啸声而过的箭弹,也有一部分箭弹因为敌人无法看清几十米外的黑影而紧张之下没有命中,但仍然有至少两支弩箭及一发弹打在了张海的盾甲之上。 一箭射在了左手持握的铁锅一般金属盾牌上端被挡了开来,巨大的动量只是使手稍稍碰了下头,弩箭头虽然射穿了金属盾却没有让整个箭头穿过。 一箭正中左臂肘关节前部附近的盾牌边缘上,尽管箭头没有穿透两层盾甲两层铁皮组成的防护,但由于丝毫没有缓冲的余地,巨大的动量还是使得疼痛伴随着整个左臂如受了锤凿一般瞬间感到了无力。 还有一发鸟枪射出的铅弹砸中了支撑在前的左腿大推上的板条甲片之上,大腿外侧是金属甲片重点防护的部位,外加上冬季的多层内衬终于没有使铅弹钻入骨肉之内,但巨大的能量还是造成了如锤凿一般的钝伤,无数微细血管的破裂瞬间使得左腿甲片之下起了如橡皮子弹造成的伤一样血肿起来。 短时间内遭受的剧烈打击和钝伤带来肾上腺素也难以掩盖的疼痛,一使间几乎使得张海丧失了反应和战斗力险些栽倒在地。 但同样准备已久的敌人却没有给予喘息之机,城墙内投掷石块和标枪的敌人攻击的目标也由城头处逐步向城墙扩散开来,一时间后面地上溅起的碎石还有声响如雨一般逼来。 毫无疑问,这接连不断的火力打击之下如果是寻常的登城士兵那几乎肯定会受到严重的杀伤,几乎不用两侧准备已久的敌人展开反击就会被杀伤殆尽。 可敌人没有料到冲上来的是盾甲几乎都被冷锻过、头脑反应上乘、意志也在儿时以来的训练和战斗中磨练的异常顽强的张海。 危急之下拖着负伤的左腿和左臂的张海依然抓紧时间从疼痛中恢复过来,沿东城墙一瘸一拐的向敌人靠拢,力图在对手的鸟枪及弩箭第二轮开火之前展开近战。 按照登城进攻之前事先的约定,为了避免掩护火力的误伤,做为核心的持弓弟子们在城下按照规定的节奏进行火力掩护,集中攻击的方位逐步向东集中并按规定的步骤和速度移动。 尽管城头上的情况十分危机,箭雨和拳铳攻击的目标在扫过四五十步敌人的头顶之后逐步向东延伸而去。 开火后因为黑夜里操作弩箭和火铳不便,张海前面躲避在桌子与**板搭成的临时掩体内的的敌人似乎没有再次开火的打算。见前面冲过来的只有朦胧月光下的零星身影,身材虽然不小却一瘸一拐似乎负伤而来,临阵恐惧之中的敌人似乎恢复了一些信心。 “这一定是个贼首!大家把长矛准备好!只要解决这个人赏赐那是不用说的!”人群中似有人低声道。 手持枪剑的张海冲到近前逼过来的时候,敌群从临时工事的掩护之下冲了出来。每一排都向前伸出两三米过手距离的长矛至少五支,第二三排的敌人将长矛头过前面的人的腰间缝隙组成了十数支矛头的长矛向前展开眼花缭乱的乱矛攻击。 “看我长矛便能刺!这阵法一出,世上再无关张之将!似乎领头的人再给守城的人打气道。” 张海没有与敌人搭话,仅仅是一声运气般的呐喊,负伤的左手很勉强的支撑起铁盾逼近到距离敌人矛丛不到一米的距离上,身体带动右臂拼尽半个身子的力量将四公斤重两米长的枪剑猛然自下而上向敌人的矛从扫去。 数倍于常人的力量,加上不逊中上等倭刀的厚重如斧般的三尺刃身,猛烈的掠过矛丛带起一片脆声。前排至少有三根刺过来的长矛矛头被砍断,其他两根未被砍断的矛头也被挡开了攻击。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向前纵步的同时张海单手持枪剑,手臂加整个枪剑之身展开至少三米的攻击距离。枪剑猛烈的如鞭般向后回扫,在砍断两个名敌人缺乏铠甲保护的双腿的同时又扫倒了两人。 在这突如起来的攻击方式打击之下,原本觉得万无一事的敌人,在前排敌人的哀叫之下被震惊了。 张海没有给惊慌失措的敌人以喘息之机,把如陌刀般的两米枪剑奇迹般的单手来用展开不逊于长矛的攻击距离配合盾牌向敌群展开连翻的进攻,又连续扫倒了数名敌人。城头上拥挤在一起的敌人再无决战的勇气向后溃散开来。 ... 第44章 城头激战 溃逃的敌人要不要继续杀?背后砍人好象有点儿不太仗义?类似的念头只是一闪之间就被左臂传来的疼痛打消。 虽然在自己面前大多数敌人很弱小,但这不是南山敬老院也不是北海幼儿园,而是战场。即便敌人的实力在自己面前形同妇孺,在盔甲盾牌武装下敌人及其武装不过相当于用气枪和弹弓武装起来的妇儒,但这些“气枪”和“弹弓”武装起来的妇孺同样是能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并且有一定挑战性的。 张海继续左手尽力支撑着盾牌右手持枪剑向前推进。不少敌人躲避在城垛下用于掩蔽的桌**造成的简单工事下,这些人不是刚才那些有所准备调集过来的精锐,很多人手中的武器不过是临时制成的短矛而已。 战场的压力及惊惧之下很多人如等死一般的蜷缩躲避在下面,被张海逐个捅死捅伤。也有个别人奋起抵抗,但在巨大的兵装、身材、力量差距之下不是被砍断兵器后刺伤就是直接在交手中被砍断手臂。 可昏暗的月光下总有看不见的阴影处,当张海刚刚走过城垛边的一个桌子旁,忽然迅疾的滚出两个黑影,其中一人在地上以三尺腰刀猛烈而准确的砍在了张海右脚后脚根的脚筋处。疼痛加上腰刀横扫而来似乎超出一般人的能量瞬间便把张海扫倒在地,紧接着那个人以简单而朴实的刀法直取张海的首级。 “不要惊慌,上城的只有一个人!那人已经被我亲自解决了!”另一个人高喊道,不少惊慌失措的敌人一方面因为距离城下张家核心弟子持续弓箭的封锁点不远被逼了回来,另外一方面在守城主将的鼓舞及少数几个骨干的带动下又逐步沿着墙边折身返了回来。 通常在这个时代的东方,很多披甲的人为了追求灵活性在大腿以下并没有有效的防护,类似板甲时代以前的西方那样从身子外侧到脚部的防护因为很少面对维京人那样的对手而并不重视。 负责指挥守城的敌主将副手却没有想到脚踏铁鞋的张海脚腕上也有特制的铁板防护,近距离的短兵相砍仍然可以透过盔甲防护带来一定钝伤,却远没有精制的强弩或鸟枪那样严重。 张海倒地不久在用盾牌架开来袭的刀剑同时,迅速以剪腿反剪来袭之敌的双腿将其摔倒。同时迅速挥动握着两米有余枪剑的右手斩断另一个人来袭的持着兵器的右手,头部也被枪剑的刃尖扫过,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迅速便扭转了局势。 可当张海打算站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不仅仅是右脚疼痛难忍,左腿关节也不知什么时候受了打击,一时间难以站立起来。 从东面后赶回来的敌人黑暗之下只见前面有人搏斗,没有发现站立起来的人,一时间胆气稍稍恢复了一些。 “刚才那个硬茬在哪里?大家注意了!见了他的尸体谁都不要争!不然队长饶不了咱也没用。”人群中有人喊道。 敌人终于将倒地的张海围拢过来,数根长矛刺了过来。倒在地上的张海依然利用过人的臂力将两米长的枪剑如鞭一般轮了起来,斩断其中一根长矛并拨开了另外几根,还造成一名敌人的手臂负伤。虽然有着人数还态势的巨大优势,折返回来的敌群却一时不敢前。 危急之下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有利箭接连不断的从三十步外的南面飞射过来,在刚刚能看到前面那些人身影的距离上意识到自己的儿子陷入巨大险境的杨秋霞拼尽全力以尽可能高的射速连续以一石左右的强弓将连同弓身一起握在右手的箭射了出去。 趁着敌人在突然其来的猛烈打击下愣神的功夫,躺在地上的张海迅速滚动身形再次手持枪剑如刀法运用一般向四周的敌人展开了攻击,瞬间又撂倒了三个敌人。 好不容易聚集起勇气的敌人终于再次无法挽回的崩溃了。 前来接应的人不仅仅有母亲杨秋霞,还有**、大弟子刘洪涛以及为数不少的少年营精干。原来在张海奋勇冲上城头的时候,随之而来从城内侧的投过来的石块和长矛暂时压制出了准备继续上城的人,**亲自督战组织东南角的几百名少年营稍算敢战一些的人用历次作战缴获过来的弓箭予以猛烈回击才将敌人打击的威胁降低到可以忍受的地步。众人抬着持有板条大盾为人为先锋好不容易才从堆起的小土坡攻上了城,留下一部分人压制东南角城下的人后其余的人才赶紧赶过来接应。 见张海倒在地上似乎站不起身来,杨秋霞来到儿子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悲伤,强忍之下的泪光依旧在眼中闪动:“孩子你的双腿怎么了?” 张海忍着伤痛以枪剑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强笑道:“我的身上绝无流血的伤口,都是敌人的血迹,如果还是不安心的话那就请检查吧?” 开始的时候张海也是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就这么在阴沟里翻了船终身残废不成?后来才知道为什么鲍超之类太平天国时期的武将都能身负一百零八处伤都能不残不亡。 在身材、力量、技艺、勇气都占压倒优势的情况下,在防护装具上稍微花些心思而不是用那些铸铁片凑合应对,在冷兵器时代面对广大并非训练有素甚至枪弩制造都不精心的对手面前,简直就是圣斗士之小强之圣衣一样的存在。战场上大部分的攻击根本无法造成致命至残伤。 东南角城上的突破口被打开之后,负责攻城掩护的张家核心弟子也都登上城墙沿城头展开了攻击。 消耗了过多精锐骨干的敌人再也没有以往那样似是像摸像样的勇气无可挽回的或投降或崩溃,在后半夜的战斗中,逐步从东南角和东门攻入的大部队控制了整个城墙。似乎像盐山之战一样,因为以张海为核心的精锐力量的加盟,看似守备完善、防御也得法的庆云县城墙在不到一个夜晚的时间内就被拿下了。 能够控制战场节奏的攻城战中虽然队伍遭受了上百人的伤亡,并有几十人战死。但终于使这两千来名青壮看起来不似是乌合之众一般了。 ... 第45章 兵临城下 在正月十二白天张海等人带着大部队去进攻庆云的时候,八里之外郛堤城的守军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起初是大部队走后仅有零星被做为炮灰的散兵游勇前来看看情况,就有人感到了诧异。 “这走的也太干净了?城上基本上看不到几个探出头来干净的身影?”一个化装成百姓的人在近一里的距离上探头后到。 “要不要我们再走进瞧瞧?”一个不更事似乎还是个孩子摸样的小兵说到。 “领头的人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决定返回:“把这异常的情况稍微提到下即可。要是中了对手的诱敌之计,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由于担心张家的大队并未走远,郛堤城最终还是没有敢于轻易出兵到数里之外。可到了中午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从周边各府赶到的多达几千规模的骑兵队伍最先赶到了。 张家附近那场失败的激战过去四天的情况下距离盐山最近的保定府、真定府、河间府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失败彻底震惊了。 民变和起义在明代并非没有先例,可那些民变很少有在第一时间甚至在起事之前就有击败甚至是歼灭性打击官军野战部队营规模武装的例子。虽说文官官僚们主导大明政治已经一百数十载,即便在直隶这样的地方也有这极大的惰性。可那也要分什么样的情况,在意识到了切身利益可能面临巨大危险的情况下,平时效率低下的驿站系统到是正常的发挥起来。昼夜不停轮番换马的五百里加急在事后的第一天就把消息直传到了直归宫中掌管的兵部。 此时的兵部正因御史弹劾张之厚杜文焕等人对正月里蒙古部大规模入侵山西等地知情不报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根本不可能做出动用顺天副甚至北直隶北部的兵力平定盐山之乱的决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派出几名信使授权盐山周边州府迅速出兵平叛。 不过在得到了兵部授权的情况下,周边各地州府倒是反应迅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派出各省镇营兵中的“精锐”骑兵敢往盐山平叛。临近目的地的途中得到盐山已经沦陷而郛堤城还尚没有沦陷的时候北直隶三府派出近两千名骑兵陆续赶到了郛堤城附近。并由保定巡抚都御史胡思仲亲自统领指挥。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员各部全体出城迎接?”几天以来一直惶恐不安的郛堤城的李守备终于盼来了救星。毕竟如果是张家那股贼人前来攻自己,那么自己恐怕是九死一生。而就算前来的大爷们让自己手下做炮灰攻城那却不关自己事。 事情也真如李守备所料,年岁已经不算小的胡思仲赶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李守备大致的情况。 “张贼的大部分人马好象去了庆云方向了!大概是上午的时候走的。”郛堤城李守备立即回禀道。 “那你们还龟缩在这军城里干什么?”胡思仲严肃的问道。 李守备赶紧喝令队伍准备开往盐山县准备进行试探性的进攻,至于胡巡抚带来的大股精锐骑兵。跑了一天半当然要临时在这军城中歇脚以“适时”的时候投入作战并应对张贼可能出现的主力。 在张家张海的光芒掩盖之下,父亲对于张万勇这个大哥却一直不怎么上心,做为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张万勇对此早就有埋藏在内心中的伤感和不快。 可张万勇毕竟不是一个人品多恶劣的人,没有把这种潜在的嫉妒换为恶念,而是力求在实战中表现自己。在两次战斗中做为张家力量健全的核心人员他也表现不俗,却依然被张海超强战斗能力的光芒掩盖了。 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一名跟随**多年的家匠无奈的摇头道:“看来我们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弃子了。” “你的意思是想说我们应该弃城投降?你如果想走,我决不阻拦。”张万勇坚决的说道。同时也意识到这世上有名正言顺的亲亲相隐之说,也有名正言顺的株连。如果不是宫廷之争或者田产之争那种牵扯到巨大利益的事儿,在造反不久就背叛最亲近的亲属是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只是抱怨下而已,我不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人。不仅仅是在书上,现实里受招安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在大部队临走之前,张海曾经把守城作战的一些要点及可能的情况展开过研讨,按照事先的约定盐山要坚持两天两夜左右,加上城内“堪战”的兵力没有多少,只能老弱妇孺全部在城头上布防。一百余名青壮以组为单位每隔六十米左右勉强能够通话的距离上一个小组。 同时,较为堪战的少年营与留下的有数的几个家匠在城门附近亲自督阵。 刚刚攻下的盐山准备远远不如庆云县那样完善,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只有不少木桌被搬上了城头,但远远不能掩盖住这多达几千人的老弱妇孺,更多的人还是只能蜷缩在城垛的墙角之下准备以简陋的砖瓦迎敌。 唯一值得祈求和安慰的就是这寻常的官兵之中很少会有像张海那样强悍的人,凑不起像张家那么多精于火器抛射甚至强弓抛射的人,一时之间更凑不起多达几十门的攻城轻炮。 但是这些官兵凭借着人数优势乃至源源不断的物资准备将攻城准备完成,那么盐山就再也没有什么依仗了。 原本的郛堤城近千名守军几乎全部做为试探性的进攻力量在一百多游骑的监督之下向盐山南门外压来,足够的骑兵力量使得进攻的一方可以把大部分步兵用于一个方向的进攻而无需在围困方面花费太多的兵力。 数百名举着盾牌的敌人从远处向南城门外逼近的时候,负责守卫这里的张万勇随即便利用城垛的掩护向敌群不断的搭弓放箭。 几名张家家匠接连不断的以全部装好弹药的几十支拳铳向敌群展开射击的时候,瞬间的杀伤威慑也的确使前进中的敌群为之一顿。 可在游骑的督战下不断前进的大股敌人还是试探出了这盐山守备的薄弱,直到接近南城门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这几个人的零星射击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多少其他能战的人了。 ... 第46章 盐山守战 在距离城头三十多米的时候,盾牌掩护下敌群中少数三十余名鸟枪兵开火了,还有为数更多的三眼铳一类。(.) 原本对于初次交战中防守南门还算有些信心的张万勇一下子发现远未如自己料想的那样。野战中面对种种防护手段威胁并不很大的那些被视为垃圾的单兵火器在城战特别是攻城战中发挥的作用超忽想象,基本上改变了传统城防战中的形态。 以前的时候就算城下有人持弓箭掩护,只要不是逼近到城底下,守城的一方总有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吧石块箭矢弹药投射下去。 可初速高达每秒种至少二三百米的那些铅弹飞过二十米的距离也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刚一冒头的情况下就会面对城垛间溅起的横飞碎屑。 原本可以在守城中发挥些作用的健妇和老人在这种考验先天勇气的威胁下也难以有效发挥作用了。 城头上为数众多的老弱妇孺中也有极个别为了保卫身边的家人而显得有些勇气的人,勇敢的冒头观察城外的动向告诉躲避在城垛下的子女是否应该把准备好的砖石丢出去。 但这样一来,反而让进攻的敌人看清了盐山城守卫的人虽然众多,却大多是并不堪战的老弱妇孺的虚实。 “大家不要惊慌,守城的人都是老弱,攻上去也没有什么危险!”城下有人喊道。 还有人鼓舞士气道:“攻下城头后三天内接触军纪,大家想干什么干什么!先登之士优先!” 攻城的数具早已架好的梯子下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攀登起来。 “还楞着干什么?难道要让敌人登城么?不知道城破的结果什么?”在兵力众多的敌人压制下无法展开射击的张万勇及几个家匠只好顶着盾牌冒着从两侧射来的穿透力不强却很猛烈的箭羽在城头督战。 即便在农业时代,性激素及性文化还是使大部分女性在勇气上根本无法同男性并论,弱者的意识深入骨髓。原本不论是张海还是张万勇都觉得这些成年妇女应该同张家的柳香杨秋霞等人一样能战,结果却大失所望。即便是那些十**岁的成年女性也并不比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好到那里去。 倒是不少成家年龄之前的女童还没有那么强的性别意识,少年以下的男童中也有很多勇敢的人,冒着从身后不时落下的箭雨以农具从侧面使劲的去顶搭在城头上的云梯。 可在敌人铳箭火力下无法露出头来的孩子们即便能把搭在城头上的梯子推离开来一下,也被梯子下面在盾牌的掩护下用力支撑梯子的敌人稳固住,没多少时候就有几名敌人登上了城头,大部分老弱妇孺守卫的城头方向在拥有完善火力和器械的敌人进攻之下行同虚设一般。 在登城突**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掩护城下从两侧斜射上来的箭雨少了,形势却依然危急。郛堤城的先登当然也是敌群中挑选出了“精锐之士”这些人不是张海,甚至不是建奴白甲,但在两旁胆怯的妇女和有效的孩子们面前却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挥舞着短矛大开杀界。 “我跟你们拼了!”老弱妇孺之中还算是尚有些战斗力的也只有那凤毛麟角的老人了。人到了五六旬的年纪,对很多事情已经不再像中年时那样在意,在亲人面临威胁的情况下举着锄头等农具直冲过来。 登上城来的精壮敌人虽然面对这些老人不再有如对妇女和孩子一般的容易,却也因为下盘更为稳固兵器上也算会两下子而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摆平了等城处附近敢于挑战的老人与儿童。 越来越多的敌人开始从南墙临近墙角的突**登上了城头沿着城墙向两侧攻来。 负责守城的张万勇还有几个家将只得在盔甲的掩护下亲自上阵,先以拳铳再以强弓不断的向登上城头的敌人展开反击,最终在一些从惊慌失措之下反应过来的青庄的协助之下终于将敌人重新赶下了城头。 可赶走这二十余名登城之敌的代价却是,留下为数不多的青壮当中五人在近战中战死,二十多人在城下掩护的箭雨中负了轻伤。就连身着盔甲的张万勇和数名家匠也在矢石的打击之下不少地方留下或淤青或肿胀的伤痕。 而在敌人登城突破的地方,或死或已经受了无法挽回重伤的老弱妇孺粗看之下就多达上百人。血迹和尸体在短短十余丈的城头之上散布的如同炼狱一般。 这次登城攻击虽然失利了,并且之后敌人似乎很长一短时间没有再次展开进攻。可即便如此包括张万勇在内的很多人也看的出来这不过是为更大规模的进攻所需的器械做准备做准备而已。要不是这次敌人准备来的梯子数量不够,也没有以炮火从正面展开进攻,盐山是一定守不住的。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坚守到明天么?”张家的那些家匠不是张海从小选拔教育出来的核心,虽然武艺不算差也精通自己制作出来的拳铳,却远不可能具备死战到底的觉悟。 城头上人心的浮躁、惶恐、疲惫张万勇看在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信心,似乎思索了很久之后终于做下了决定:“盐山我们是守不住的,看城下的士气郛堤城那里必然是早就来了大股援兵。既然如此,我们守在盐山也根本无力牵制住这里的敌人。太阳落山之后我们就连夜组织撤退!” 听到张万勇这样说,七上八下的几个张家的家匠稍稍宽下些心。不过还是有人提到:“城上这么多老弱妇孺与我们一起走么?” “我把事情同大家讲清楚,夜里向庆云方向分散突围各安天命吧!”张万勇叹道。 “也只能如此了!但愿庆云县那边儿能够被我们一股而下,否则我们刚刚拉起来的队伍就有可能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 力量薄弱的盐山只守了不到一个白天就险象还生的事情极大的动摇了人们的信心,张万勇马上着急各户组领头的人在城内脚下临时开了个传达决定的碰头会动员城上的不少人力下城准备绳索布缦一类的物品,毕竟如果打算挖开其他几个城门从成门撤退的话,毫无疑问会遭到敌人的抢杀与阻拦。 ... 第章 老营覆没 冬末早春的天色暗的倒还算早,趁着夕阳余辉还没有散尽的光芒,张万勇便顺着绳子与不少孩子及青壮们一起偷偷从城头上滑了下来。(.)数名留守盐山的家匠则负责在其他几个离城的地点帮助其他为数众多的老弱下城。 按照张万勇早先的想法,郛堤城的守军顶多不过一千余人。在白天已经全体接战出动的情况下,夜晚不可能抽出足够兵力在盐山城周围几里的地方组成在四周严密的可以防止夜间渗透防线,特别是对手要是有人点其火把的情况下。有两下子的自己及众家匠是可以打开一个突破口的。 然而下城集中起来的众人沿一路纵队向南开进的时候,却发现远处闪现出点点在地面上的星光,如游龙一般逼近过来。 当敌人的马蹄声与喊声也从不远处逐渐逼近的时候,绝大多数并非精干战士的人群惊慌失措的接连不断发出了恐惧的叫喊声,更加暴露了人群所在的位置。 还算是没有被恐惧控制住全身的不少人开始拉着自己的家人在威胁之下脱离队伍独自逃散开来。 面对敌人的威胁,张万勇没有在夜间遏止住人群崩溃迹象的能力,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恐怕就是向那些举着火把的敌人放箭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被来袭的敌骑兵所淹没。而对于那些举着火把游动的骑兵,弓箭是没有把握在中远距离上保证必中的。 “不要动,我们把近战的兵器握在手中躺下来装死!”一个有些经验的家匠李师傅在张万勇的儿边不远处低声说道。当年与**夫妇在江湖上的多年经历还使得他比刚刚起事后不久的张万勇有经验的多。 躺下来而不是趴着是为了防止被摸名的割掉首级,也为了防止被马踩死,虽然在有这么多女人和孩子没有多少堪战之士的情况下敌人八成会因为乱纪劫掠而有所松懈。 早已准备多时围拢过来的上千名敌人骑兵在远距离上的一轮火铳声就遏止了主要由老弱妇孺组成的四散奔逃的人群。不断的箭雨之下不断有人倒地伤亡,并在恐惧之下被压缩在盐山县城墙的脚下。 逼到近前的敌人为了防止意外危险发生虽然明白这些人群是由什么人组成的,但却并没有放弃杀戮。 死亡的威胁之下到是有不少敢战的老人和儿童冲了出来,并不是为了拼死决战,而是为了在黑暗中突围寻得一线希望,但很快被游骑所砍杀。剩下的人只能在黑暗和恐惧中不知所措的等待着可能到来的厄运。 大概是终究发现了不再有什么有威胁的敌人,来袭的敌人不由的有些扫兴。一个头目抱怨到:“我还以为这些起事的流民中总有一些青壮甚至精干的,没想到留在盐山的都是这么一些人。” 不少赶来的士兵有些灰心丧气:“平定民变斩首也是记功的,这会不知道能从这些人中挑出几个青壮男人的脑袋来,难道要在周边干冒功的勾当?” 为了稳定军心同时也为了防止意外可能发生的风险,负责这次行动的保定府总兵还是决定把这些剩下的妇女和孩子就近带回盐山。这当然会有不少违纪的事情发生,但却总比部队的秩序在这野外崩溃要好的多。 士兵们开始押着人群在黑夜中散去的时候,寒冷之中的张万勇及其他几个家匠悄悄的挪动身体,从遍布尸体的城墙边逃离了出来。 同时期进行的庆云县城攻坚战原本可能要花费很长时间内才能拿下,幸好在张海亲冒弹矢的战斗之下也仅仅用了不到半夜就拿了下来。 几个时辰在城头战地轮换休息开始后,张海开始准备天亮之后继续进攻庆云县城内部的一些堡垒。 从早先的情报里,张海了解到这庆云县是从京城皇宫到泰山举行祭祀仪式路程中一处重要的行宫所在,城内有早就修葺的堡垒一般的建筑,是同寻常的县城大不一样的。战斗并不是在于城头歼灭敌人主力后就取得了胜利,还要解决掉至少是压制住这几个堡垒才行。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张海对刘鸿涛问道:“这次战斗的收获怎么样?” 古代农民起义军相比后来土地革命时的革命战争最大的便利之处就是无需考虑武器弹药的赔赚,毕竟大多数简单武器寻常的群众顶多村里的铁匠也可以制造,性能也差不了太多。但要是有一些精良些的火器总还是可以找到用处的。 刘鸿涛无奈的摇了摇头:“都是些无堪大用的寻常刀矛普通盾牌之类。噢,对了,有十五支完好的鸟枪还有十张完好的强弩。那些火门武器在使用过后我看还是不要轻用的好。” 张海却笑道:“看来我真不走运,敌人的精锐全让我碰上了,你看旁边!我上城碰到的敌人也有十几支鸟枪和十余张强弩,还有十多副铠甲,这些战利品交给那些少年营中选拔出来的还像战士的敢战之士吧!” 正在此时,北面的城头穿来了低级别的警讯,当张海赶到北城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留守盐山的张万勇及几个家匠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到了庆云县。 此时张万勇不知怎的,虽然已经摆脱可能的追兵,并且看到庆云已经被自己的队伍拿下却总是感到莫名的恐惧。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张海的某种故意要为难自己的手段,会不会追求自己的失城之责。 “敌人的援兵到了?”张海如此询问。虽然自己留在庆云县的力量薄弱,应该也是能够抵当临近军城的威胁的。只有各府增援的力量赶到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的,大量的骑兵,全都是当初当初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那样家丁队般有战力的队伍。”张万勇稍做喘息后答道。 “留守在那里的大多数人没没有逃出来?”张海低声问道。 “大部分被赶来的敌人俘虏了,就是我们几个也多亏了在李师傅的提醒下装死才逃过一劫。” 虽然对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预料,但听闻到这个消息张海的心还是略显沉重。盐山失守老营覆没的消息势必会影响到队伍中相当一部分人的士气。敌军先锋的数量搞不清,但毫无疑问要做最坏的打算,是迎战还是撤离必须要尽快的做出决断了。 ... 第48章 战略选择 盐山失守可以算的上张家起事以来的第一个败仗。(.)在北城门城头上进行的一次张家核心人员的临时碰头会上,张海在众人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压力。 思考片刻,张海终于决定将心里话坦诚相谈:“盐山失守责任在我,而不在万勇。原因之一是我高估了留守盐山的人在守城时的战斗力。二是没有想到官兵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我原本以为至少要起事之战后七八天的时间才会有大队人马赶过来而忽略了做为先锋的骑兵队伍是可以更快赶到的。而直隶养马的人不少,官兵不并缺少骑兵。我们第一仗的全胜又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敌人。” 曾经有人说一艘潜艇的指挥官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避免说“我不知道”或者轻易的当众承认错误,那会给集体带来惶恐。但在一些曾经先进的组织中也有自我批评的说法。 张海最终选择了折中的态度,看到气氛有所缓解紧接着坚定的说道:“但更主要的原因,这是我主动的选择,是我放弃了他们。我不愿意看到我们队伍今后拉家带口带着这么多老弱行军打仗。行军速度倒再其次,如果转战各省长期流动作战,敌人的步兵大部队反应也没多快。可我们也就因此只能整天东躲西逃没有时间整训部队制造我们所需的精良装具了。难道我们打算就靠着这些人夺取天下么?我们要变的更为精干并且拥有更强的隐蔽能力,人数必须控制在一千人以下,我们在庆云需要再有一次扩军并在一次严厉的考验后筛选出真正自愿跟随我们的精干。当然就算是我和弟子们也要经历一次真正恶战硬战的锤炼,我的这些话,最好不要对下面的人进一步去讲。” 张海所讲的话充满了冷酷与无情,但却又无比坚定。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我们只剩下数百人,又要到哪里去呢?难道像父亲一样只带少数亲信重新再过隐居的生活?”张万勇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是个老实而忠厚的人,心存芥蒂的他也终究抱怨道。 严重的失败面前柳香也有些担忧张海乃至张家可能面临的安危:“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大不了换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去过隐居生活。” 张海郑重而坚定的回道:“我不可能遣散这些跟随我而没有几个选择推出的弟子们。他们要一直跟着我,我曾说过的话绝不是儿戏。我们武人之家应该鄙视那种追求老死**上畏惧战死沙场的保守作风。如果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敌人有能力迅速调集上万骑兵和几万大军将我们陷于绝地,那么我们即便逃出去也会不止一次面对这样的风险,未来很长一短时间没有走向胜利的把握了。但对此我是不信的,大家以为如何?” **本想说一些反对的话,但他知道自己这孩子自九岁以来的脾气,虽然很少耍小性子,但做出的决定是少有会更改的。张海的弟子们更是会认同他而不是自己这个父亲:“好吧!为父也是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人,不在乎再赌这一回!” 简单的碰头会刚刚结束,张海一方面派部分人在庆云城内冒着零星矢石的危险承担搜罗匠人及人才资源、征集所需物资及钱粮马匹。另一方面集中起六十多名持弓弟子及张家家众协同上百名少年营先锋对做为核心骨干展开了对城内几座孤立堡垒的猛烈攻击。 缴获来的那些在野战中没有多少人愿意用的火器如鸟枪三眼铳之类在这种小规模的攻坚作战中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那些并不算大也没有多少人防守的碉楼,二三十支鸟枪、若干看起来合膛度尚可的形成的支射火力就压制了大部分企图探出头来向外观望的人员。从四面八方相交射来的的使用重箭的五斗弓就压制了碉楼上的不少死角处的敌人。 尽管屋檐般的楼顶当住了拳铳抛射的射界,其余那些敌人也只能躲在有限部位紧贴着城垛,可几轮对这种碉楼的进攻还是失败了。能够同时登上城头的最多四五个人还是要面临众多敌人长矛的斜刺,而寻常少年营的士兵又不可能一边爬梯一边用单手兵器以一敌多。 看来,对于这种有准备的城楼如果没有想自己这样质量及战斗力远远压倒对手的真正精锐,是根本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突破的。 “从我们登城攻击开始,弓箭手准备四斗弓,铲型重箭!在我和刘洪涛等人登上城楼前不要停止掩护。”张海暗自部署道。 四斗弓射出的铲型重箭无力威胁防护全面的披甲攻城的精锐之士,至少可以把误伤的危险降低到最低。 张海身披板条重甲和头盔、手持铁盾和枪剑,刘洪涛、李峰等四个精干的持弓习武弟子也用缴获来的铁盔和铠甲全副武装起来。 十几名弟子全力抓住六米余仅比城楼稍高些的云梯,而张海等人扶着云梯的另一端,类似在撑杆一样登城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跃上了城头。 敌人的注意力全在城头上有没有架起云梯,没有想到张海等全副武装的人竟然内在众人的协助下将云梯变成杆子直撑而上,而且是在箭矢的准备还没有停歇的时候。 夜晚攻城虽然对进攻方的火力掩护有好处,尽量避免矢石被守城的一方躲避,可对于张海这种精锐来说显然白天的登城陷阵带来的优势更大。再也没有人能像昨天晚上那样在黑暗处展开暗算了。 等上并不算大的城头的数名张海精干挥舞枪剑与盾牌格挡开向下身扫过来的长矛,左右开弓向敌群猛扫。 防守这些碉楼的敌人似乎没有昨天晚上张海所需要的那些人那样陷入与强手的阵战还能支撑一阵,而是很快就溃逃入进楼内了。 趁此机会,越来越多张家弟子通过云梯的情况下终于最终迫降了这个顽固的堡垒。 这样的碉楼居然在进攻之下没有撑多长时间,另一处碉楼内的敌人也很快在压力下投降了。 不过可能这些最终投降的敌人并不清楚就在北城墙之外不远的地方,除了从北直隶各府赶来的先锋骑兵,山东巡抚赵彦带领武定府境内的万余青壮乡勇也随同来到了庆云城下。 ... 第49章 庆云守战 赶来的官兵在盐山轻易取得的胜利使得各府亲兵中大部分人觉得这群新起来的贼寇也不过如此。 “这盐山和庆云的守备也真是窝囊废!居然能被这伙贼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下两城,幸亏我们及时赶到。”真定府的一名参将笑道。 做为此次统兵的保定知府胡思仲是吃过亏的人,严肃的训斥道:“他们只派零星骨干就保护盐山的老营,说明张贼一伙没有善于统兵之人。但我们却委实不能小看这可能已经在庆云立住脚的骨干!” 新上任的山东巡抚赵彦一来是客军,二来保定府毕竟不同寻常,在这此任务中的地位要逊于胡思仲。他清楚庆云县从县令到守备都绝非庸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被一股而下,这伙人的确不可小看,但还是沉着的下令道:“先让武定府的人探探虚实吧!” 既然是探探虚实,赵彦所率领的武定府征集而来的乡勇中也没有排出最为精干的人员在第一批试探中去送死的。不过至少先登怎样来说也要有些勇气才行。 城下游骑在环绕城墙的时候不停的展开压制射击与扫射,数百支鸟枪及上千支各种火器的射击很快就压制了庆云城上经历了一天**行军与攻坚休息还未足够,十分疲惫的张家所部青壮们向外大部分的射击。 庆云县的城墙并不算高,虽然从武定府赶来的乡勇们也大多没做多少攻城的准备,还是找来四十多具早已准备好的梯子展开了试探性的攻坚。 张家并不能判断这些“先登”的水准大致如何,因此迅速调集张家核心力量就近借着城垛的掩护迅速赶到被搭上了梯子附近的城头初。 杠杆式发射机构的拳铳并不像燧发枪那样可以随时随地的点燃着火绳准备射击,虽说接连攻下两城后火绳相关的备取并不难,可在此时随时可是使用的拳铳也只有一百几十支。张海的一百几十名底子及家众随时至少保持一支点燃着火绳可以随时发射的拳铳。 几乎是在北墙的张家核心众人刚刚部署到被搭上梯子的城头处近前的时候就有做为先登的敌人在箭雨及铳弹的掩护下登上了城头。 砰砰的声音骤然间响起,早已装好弹药的拳铳从城垛侧面发射甚至借助着昨天守城的敌人用木桌和**板搭好的临时掩体的掩护接连不断的响起。企图登上城头的六十余名敌人尽管有督战人员的监督还是被这动量极大的二百克如强弩一般初速的铅弹轰了下去。 少年营的孩子们在几个小时的短暂休整后又重新被分配到张海的弟子附近做为辅手负责点燃其他拳铳的火绳并负责填装弹药。 击退敌人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之后,拥有兵力优势的对手似乎并没有被这一次失败所威慑住。一时间几千名弓手和濒临城下的众骑兵射出的用于压制箭矢更猛烈了。掩护着城头下支撑着云梯的敌人准备撤退。 “看来只有保定府的那些对手了解我们的厉害,其他各府的喽喽们还都是些二愣子。”大弟子刘洪涛笑道,接着下令道“准备射击!” 经过多次野战和攻坚作战,张海的弟子们拳铳的运用流程更为熟练了,而且在城上射击不像野战或攻城那样要留有余力以防万一。 一万几千名来袭的敌人凭借兵力优势环绕在并不算大的庆云县四周的情况下几乎无需精确的瞄准就能取得合格线以上的杀伤效率。 九百多支填装好弹药的拳铳没有选择抛射的方式,而是借助城垛及盾牌的掩护直接向外直射短时间内的六轮拳铳射击在敌群中至少打倒了一百五十余及几十匹马,那些依靠普通盾牌掩护甚至身披盔甲的少数精锐也会被造成难以起身的钝伤,没有盔甲掩护的人及马匹则会被相当于顶级高手投出的投石索般威力的拳铳轻易的夺取性命。紧接着在少年营众人的帮助下重新填装好弹药的拳铳又向城下的敌群展开了一轮间瞄曲射,将数百枚半装药的铅弹精确的砸在了敌人攻城处附近的人群密集处,又至少杀伤了数十名敌人。这种难以有效防护而又单方面的打击使几乎所有的敌人都感到了威胁,虽然这二百来人的伤亡还不至于使敌人发生全军动摇的事,但大部分人也躲避到六十步以外看起来很安全的位置上。城下依然有不少较为勇敢的弓手还在这个距离上并不放弃压制及攻击,但带来的威胁及压力却大为减轻。 张海再一次拿起了弓箭,昨天夜里的伤还使左臂隐隐做痛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并不算有多强,大概只有自己以前三分之一限度的一石大弓。优等的弓型及身材带来的较长拉距使它具备了寻常弓箭一石四五斗水平的威力,有效直射范围内可以威胁到这时代大多数比较二流的盾甲,而在射速上却可以发挥出最佳的水平。利用在城垛下常备倒插在箭壶中的普通箭支,张海以最大的限度不断变换着位置露头向外放箭,短短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内杀伤了至少几十名远处的敌人。 为了节约难以回收制取不易的拳铳弹药,学塾弟子及张家家众降低了展开拳铳曲射的频率,以前习弓的弟子们在命令下也以弓箭纷纷露头向外射击。宣示着百步以内有效射程的范围内敌人也不再安全,终于瓦解了敌人迅速攻下庆云的信心。 第一次面对规模如此庞大的敌人的激烈战斗还是不可避免的带来了伤亡。尽管在作战程序上没有什么问题。面对几千名鸟枪及弓弩射出的弹丸及箭矢的威胁,实战中十平米的散布精度对一两平方分米的暴露面积再乘以几分之一的命中率,还是必然会产生伤亡。至少有两名学塾的弟子被射来的铅弹打中了头部及面部而最终身亡。城头的少年营精干及其他青壮们也有至少十余人不小心在箭余下伤亡。 “敌人的兵力如此众多,我们夜里能突围的出去么?”虽然庆云的首战比盐山那些老弱强的太多,战损比也还算理想,但张万勇想到昨天夜里的情况却并不乐观。 张海也在反思这些天来的战斗情况,很显然:相比对方,己方实际上是属于明显战斗质量更高更强,也更依赖中远距离杀伤的一方。放弃这个优势选择在夜间面对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敌人突围绝不是个好主意。而且自己的核心力量固然强,但却没有把握在夜间的混战中哪怕带走少年营的大部分人。 ... 第50章 间瞄曲射 初战进行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到中午的时候就结束了。 围攻庆云的一万几千名敌人在城头上的威慑下退到了二百步外,大概是寻常弓箭勉强可以威胁到的地方。 围困县城的敌人营垒当然不是在方圆数里长的距离上撒胡椒面一样分布。主要集中在县城的四角。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二百部外以州府为单位形成了四个相距不到两里相互掩护的营垒。 炮队的一名的军官被找上了城头,张海询问道:“现在我们缴获的那些火炮的情况怎么样?” 一名年纪近中年的负责常年操炮的人皱了皱眉头:“我们的炮大多不是铜炮,铜炮在危险之前大多有鼓包的现象。庆云之战开火的次数不少,虽然现在还没有炸膛的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像以前的那种打法,再开火个五六十轮就很危险了。可是现在实心弹却已经不多了,最多只能再打三十轮。” “如果用药减少到两成五左右,单炮寿命可否增加到四倍?”张海询问道。这种小将军炮一类的火炮威力它见识过,虽然本就不怎么样,而至少在两百步大概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还在之射范围内。凭张海前世今生从理论到实践对于火器的了解,这炮的初速最多二百米每秒。两秒初速大概就是或弓弩或寻常火炮最大有效直射范围,火器即便炮类的有效射程也比两秒初速要低。初速太高的火器没办法抛射,弹丸太轻也影响稳定性,就像一般枪弹很少曲射一样。不过如果将炮的初速降低到50掷弹筒或强弩那个级别,就另论了。 “用药减少到两成五的话,那寿命增加应该不止四倍。”中年炮队军官凭经验说道。 张海没有迟疑,迅速就抽出几名学塾弟子中经验比较丰富的临时进行试炮。并准备建立新火器的“射表”这个工作也只能由文化水平远非那些传统射手并论的张家弟子来完成。 从庆云县城里穿来的隆隆炮声能够传到几里之外,城外的敌人最初着实惊慌不小。胡思仲与赵彦等人正安排相当部分部队休息,准备夜间展开对庆云的一次决定性猛攻。隆隆的炮声将不少城东南角外营垒初的敌人惊醒了。当发现炮声传自城内,不少人在最初的惊慌后又欣慰起来:“这是贼人们内讧了吧?我们要不要趁机攻城?”有个别前来的参将问道。 胡思仲下令派出几名游骑在城头察探,毫无疑问遭到了城头上张家持弓弟子精准的还击后也百思不得其解,稳妥其见还是下令道:“这不像是城中有内乱,各部不要上了贼人的诱敌之计。” 县城边长通常来说在一里左右,但是从城内的东北角到西北角却有近一里半的距离,完全可以满足大多数抛射弓弩火器的实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紧张忙碌,利用清理出来的空地及线尺等装备。不仅火炮的大致射表被测了出来,张海勉强运用三石弓抛射三两重箭的“射表”也被大致实测出来。 刘洪涛忙碌完毕之后不由的直摇头:“没想到我们缴获来的这些炮从炮到弹再到火药按照我们张家的标准都完全不合格,同一门炮按照相同的角度发射都能有那么大的误差,还不如我们的臼铳发射六两铅弹在野战实战的精度高。” “能威胁到敌人集中分布的营垒就好。炮队对城外的试射攻击准备好了么?”对此张海并不以为意,实践中几百米距离上的曲射大部分的误差其实来自于测距。相比野战的情况下守城袭扰有更多的机会进行试射。 近一个时辰几百次试射之后,炮声又一轮响起的时候该休息的敌人依然在营帐里休息,似乎早已不以为意。 这种缴获过来水准并不高,远远逊色于拿战时代山地榴弹炮的行营炮发射散弹的效果极差,而且并没有多少标准化的霰弹弹药,一次只好拿七八枚一两上下的石子来替代了。虽然发射这种临时石子误差大到可怕,可对于二百步外动不动足球场般大小的敌营来说这算不上是个显著的缺点。 其中一门用做试射的火炮几轮精心的准备之下,近三十门火炮第一轮“霰弹”打出去的二百多个石子落入敌营。低水平的火炮抛射出的弹丸威力也极弱,对于没有盾甲防护的人也只能造成轻伤,甚至还不如投石索发射的小型石子。但对于缺乏有效准备的敌营也造成了至少十余人伤亡。 当敌营做出战备和防御反应的时候,张海重新操起了长弓重箭。十数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之后左臂隐隐的伤痛似乎好了许多,至少在试射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二百步外的目标,在优等弓型顶级力量拉距的长弓重箭之下属于能够精确直瞄射击的范围。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便有二十余支重箭发射出去,给几千人的敌营造成十人或死或残的严重损伤。 几千很少操练的乡勇在二十余人的伤亡也很可能发生崩溃,幸好营外来回巡逻力量占明显优势的各府“精兵”发挥了足够的督战作用才没有发生炸营。但要想像预先准备的那样在白天于敌城下展开有效的准备怕是做不到了。 临时赶到庆云城下的敌人虽然兵力众多却一时缺少攻坚器材乃至火炮之类,难以展开相应的还击。 赵彦也显得有些无奈,值得与胡思仲商议讲营垒向后撤出一些距离。可没想到随着在城外营垒重新扎好营之后,从庆云城头之上的火力以直接瞄准曲射的方式展开了一轮轮更为凶狠的射击。 在敌人难以威胁到的距离张海也好似当年的王瞬臣一般更无估计的向外放箭。 经过整整一下午的较量,围城的敌人在几百支射来的重箭乃至城头上火炮几十轮开火的轮番试探性压制下又付出百余人的伤亡直退到了距离城头近两里的距离上才算是彻底避免了火力威胁。而且经过轮番袭扰射击在迫使敌人无法有效休息的情况下为守城的己方争取到更多的休息时间,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夜间敌人发动全面进攻的危险。 “敌营距离城头已有两里之远,一万余人连营多达十几里,我们选择在夜间突围应当问题不大。” 炮队及张海在城头作战的时候,**杨秋霞等人做为为数不多的核心武力成员也没有闲着。傍晚临时碰头会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样一来,夜里组织队伍突围并非没有可能。 张海沉默了许久,在大致构画中:至少几百个可以做为精干核心力量的人手是需要一次硬仗来考验筛选出的。然后再用大致两年的时间于或太行或商洛等江北的山区建立一支装具齐全,战斗力超越这时亚洲地区一般野战部队战斗力的队伍。那时就可以横行于北方,赚取更多的优秀兵源乃至工匠等人才资源。再进行两年左右的种田练兵,将核心骨干队伍从一千人扩充到几千人,有能力同敌几万正规战兵交手,跨过起义战争的“山坳子”,从此不再流动作战就有希望了。 “我们不能总是回避那些硬仗,分散突围的风险其实并不小,我认为最后在凌晨的时候以进攻的方式展开突围。”思索了片刻张海最终说道。 ... 第51章 突围部署 正月十三的夜幕终于降临下来,但即便是早已将生死看透勇气相比前世倍增的张海也感觉到了无形中的压力,明天凌晨就是决战的时刻。(.) 怎么打?能不能赢?决战失败了怎么办?决战成功,张家核心力量带着必要的人员突围的话,下一步的方向在哪里?为了安定更多人的心,入夜休息之前除了在城头上留守的值班人员。张家核心力量的大部分都被召集过来,一方面研讨作战方案一方面安定军心。 “我们起事算起来至今不过五六天的时间而已,兵力两千有余看起来不算少,可我看这些人比城外那些武定府来的乡勇也强不了多少。要是面对敌人骑兵的冲击,他们的反应连不知所措的境地都达不到。除了少年营的不少人,大多数人会在接战之前就四散奔逃。”经历过第一次作战的学塾弟子赵征说道。他不但经历了张家起事后的第一次实战,也亲自负责青壮中队的督导管理。 张海知道赵征的说法其实是有有些富余的,在没有盔甲也没有足够多超长矛的情况下岂止是接战时才会溃逃?那是拿战时期欧洲所谓的“近代步兵”之水准。恐怕是战前就有不少逃兵,敌人骑兵准备冲锋的时候就会发生动摇。 “我看敌人那些武定府临时来的乡勇也远不及沧州那些多年来与我们有过节的仇家,从装备到人都是如此,我们远近至少两轮以上的拳铳、再加上箭雨,数百伤亡之下不信那上万凑数的人群不会后退。”张万勇经过白天的观战,信心却恢复了不少。 “如果你负责敌人的临时作战部署,你会怎样?”张海对大弟子刘洪涛问道。 刘洪涛回忆了下上次起事之战的情况:“武定府的这上万乡勇虽然人数多了许多,但如果不十分堪战的话,敌人会以足够的骑兵在后面压阵。有溃逃者当场斩杀,甚至通过****的追杀逼迫这些人以一定的速度向前,用这些人消耗我们的中远程火力。当我们陷入近战或者刚刚可以把敌人这些乌合之众击溃的情况下就陷入与敌人精锐的激战中。” “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用这种强硬的手段督战。我们虽然只有两千左右的队伍,为城下乡勇五分之一,但是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乡里乡亲。至少还是有一些人是因为师傅的神使威信跟随而来的,应该远非对手可比。”李峰回道。 众人忽然陷入沉默之中,这些人中很多人是跟随自己起义的乡亲,远不同敌人那里主要由北直隶的精兵督战武定府的情况。可如今要想取胜又有什么办法呢? “督战、甚至在战场上屠杀自己乡亲的事情即便在给他们以选择的情况下确实也有些残酷。但如果我们的事业进展不顺,不说失败,哪怕是晚一开辟新的时代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亡?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在我们的大业面前清楚应该怎样选择。”张海坚定的下决心道。多年来的言传身教,使得这些核心弟子能够摆脱中国社会很多情怀式的思维方式,所以他相信执行战场纪律的命令可以执行:“全部队伍一共是二百多个小队,每小队十人上下。我们今晚休息之后重新整编为一百六十小队,每一小队都由我们张家乃至众弟子们亲自带领督战。小队之间也可以相互督,我们要靠他们击败那上万乌合之众,然后由我们自己接受敌人真正的挑战!” “俘获的工匠乃至炮队的那些人也要参战么?”这时候久久沉默不语的**却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道:“我们攻盐山、克庆云。根本目的实际上除了锻炼和筛选队伍,就是要获得我们所需的这些可为之所用的工匠资源,特别是铁匠。他们留在后面做最后的预备吧。” 随后的下城突围及迎敌作战步骤安排完毕之后,张海之留下了最为可靠的习弓弟子及张家家众谈了对今后前途路线的看法。 多年来一张在张海的指导下做了不少修改完善的两京十三省草图被打了开来,足有一人方圆的样子:“常言道:金角、银边、草肚皮,可我不同意个别人去南方的看法。最大的问题是十里不同音,方言差别大到了我们难懂的地步。北方不少山区虽然也是如此,但那里的百姓因为来往的需求多少还能说一些我们听的懂的话。再次南方多雨水,不利于我们优势的发挥,至少这种风险变大了许多。”其实更为关键的一点张海却没有说,在河网纵横的南方其实十分不利于队伍在危急情况下的流动作战。想到后来的中央红军在湘江之战后的严重减员,而位于江北的红军却没有在长征中面临那么多的危险,。当年的刘六起义乃至以后的明末农民战争也大多选择在北方流动作战其实并非没有原因。 “还是回太行山去吧,那里有不少我当年认识的人。”此时**忽然说道。 “太行是我们的第一个根据地。我们突围之后在庆云先过河南下进入山东境内,然后沿北直隶的边境不远的地带急进。在早春冰河化解之前越过顺德与大名的边界进入太行南麓武安,如何?”对于父亲当年的起家之敌张海当然并不陌生。 相比商洛山或者大别山,太行南麓的回旋空间并不大,而且离九边及直隶并不远。可以说从理论上来看并不是最佳的选择。而且在山西与直隶的交通之地附近,常有土匪活动出没,要在那里扎住脚跟恐怕还得有不少麻烦,但张海却不愿意第一次就逃到太远的地方。虽然因为一些原因自己被迫先于闻香教起义,可闻香教今年五月的那次起事会因为自己而推迟么?显然不会,甚至会提前不少。在这件事上恢复发展些实力的自己当有所作为。而商洛山或大别山,那是下一次乃至下下次出山大规模的屯兵开辟根据地的背选,不益在自己力量还不强大的时候就用掉并暴露掉。 “武安那里的朋友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按照我们这行的一般规律估计早已易主。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牵绊和麻烦。”**对此并没有异议。 ... 第52章 破围之战 经历了白天一整天的作战,还有城内弹矢的袭扰,夜里庆云城外的敌人除了派小股部队试探性的进攻了几阵之外没有发动决定性的进攻。(.)不知道是轮休正等待着明天白天的决战还是有意放出的烟幕。 尽可能离墙更远一些的县衙附近的街道上,张海针对全城的各中队分为两波分别展开了两次训话:“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明天凌晨我们的突围必然会面临生死决战。我们承受的伤亡风险乃至面对的压力决不是之前的城防战可以并论的。我绝不会欺骗大家,我不希望带着众多会临阵脱逃的上战场。如果有人打算离开的话,从大人到少年如果是一家人可以一同离开,除了圣库里的财富还会平分出每人至少一两银子及两千文钱的所得财物。选择离开的人可以留在城头最后走,趁我们突围战斗的时候离开。选择留下来的人,在战场上我们张家则会执行严厉的战场军纪,后退者斩!法必责众!” **曾经忧虑过这样做会在战前就动摇军心减员太多,但最终通过两次轮换的训话,只有大约两成的人最终选择了退伍离开。其中大概三分之二是数天前刚刚被俘的河间府卫所中的那些中年,还有一百几十人是本来就不太信奉张家人那一套的外乡群众,可以说早就有所离心离得的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多数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或者在优势的条件下仅仅初受战场锻炼的人意识不到将要面临的压力意味着什么。 虽然攻克了两个北方县城,但张家至今没有一块钟表。计时主要是靠火绳线香乃至更夫的沙漏。寅时快要过去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微微的曙光。 张家众人迎着寒风带领大部分打算突围的队伍秘密在城北城垛下集结,夜里负责探路的少年营先锋回来之后做了最后的安排。 “我们的安排都记清没有?”临战前张海做了最后一次的嘱咐。之后所有的人都叼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木牌以防那些没有多少纪律训练的人在夜里发出嘈杂的声音。 庆云的城墙在县城之中也算是比较矮的,还没有两层楼高,这给了有准备的情况下的下城极大的便利。先将成品未脱壳的十数石麻包粮草在预定的地点投下就可以将脚部到落点的落高控制在一层楼的高度以内,在地面并不硬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避免轻伤。 以相距不到百米,随时可以结成战斗队形的两路双排纵队为单位,整个队伍的下城并集结在张家及核心弟子众人的带领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完成了。就连二十多门不超过一百二十旧斤的火炮及相关剩余的弹药也被抬了下来。 虽是在天没有完全放亮的凌晨,可这样的动静却不可能完全隐住城外的敌人。尽管昨天白天的交战因为炮火的威胁,北直隶与武定府各营驻扎的地方选在了离城两里之遥的外围,还是在夜间安排了不少负责观察的哨探。在得到警训之后城南冰封的河边附近的敌人大营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并向北面的军营集结。 张海事先已经告诉了所有的人:在敌人眼皮底下溜掉根本不可能,或者要冒巨大的危险。所以必须在正面的决战中击败临时赶来的对手,之前的鲜血和风险才不至于白流。 起初的时候,西北方向大营的敌人觉得出城向自己攻来的城内这伙贼人是自投罗网,并没有怎样的在意。可再短短两分钟之内,在年营的孩子协助装弹的情况下,塾弟子们将九百多支拳铳轮番填装了两遍并发射了出去。加上之前的待发弹,共有两千七百余枚六两铅弹的抛射在了敌人的大营之内。对于静目标更为精准的测距和杀伤率,再加上夜晚难以有效躲开飞来的弹群,瞬间遭到的几百或死或残的严重伤亡给予了西北处大营的敌人严重的恐慌。从武定府征集而来的那些临时乡勇们几乎是抛弃了所有辎重四散逃窜。驻扎在那里的真定府正兵营的亲兵们也顾不得许多纷纷上马飞奔逃离险境。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张海等人张家核心战力亲自带领下早已展开了攻击队形的一千几百人向恐慌中的敌营士兵展开了全力的围攻。 初战对人是很重要的,一个能够在面对面撕杀中轻易获胜的男人很容易在潜意识里扫除一部分对于竞争和战斗的天然恐惧。在这种有利的情况下,原本大多数人几乎笼罩着全身的战前恐惧消除了,有的只是紧张与兴奋。只有个别青壮面对少数绝境中的敌人时才会面临反抗,但这种情况很快会被人数并不多的张家核心弟子及少年营骨干手中的弓箭解决。 仅仅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西北除的敌营就被精心准备的进攻击溃了。超过七百余人伤残或被斩杀,从周围的敌营最先赶到的敌骑兵群不断的追杀督战之下才勉强收拢了上千名残兵。 初战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此时的战局并没有让张海感到轻松。张家起兵之前因为赶工的需要六两铅弹的准备的并不多。虽然在前几次战斗中不少弹丸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整理回收,但还是有很多弹丸来不及整形,所剩余的弹药,最多再展开一轮完整的作战而已。 此时太阳虽然还没有从地平线下完全生起,但两里之内的敌人已经在朝霞的辉映之下隐约可见了。 早有准备的敌人虽然没有想到临时的营垒会这么轻易的被原本还在守城的敌人攻破,但北直隶各府的骑兵部队还是做好了作战准备很快便完成了集结向突围的西北方向赶了过来。 面对刚刚占领了原有临时营垒的张家众人,北直隶的各府总兵们并不想亲自在这种情况下亲自冒险攻坚。 “武定府的那些乡勇都集结好了没有?”保定府的总兵不耐烦的呵斥道。面对似有些不安的赵彦,胡思仲却没有给予太大的压力:“不要太过忧虑,这一仗只要各府的精干们督战得利,战功少不了武定府的。” ... 第53章 破围之战(二) 城西北处被临时攻占的约几千人的营垒并不算有多大。(.) 因为不像正规军队那样有不少懂得土工的人及不少行营器材,外围仅有纵马就可以越过仅仅刚可容身的壕沟,方圆范围不过六十步不到百米左右的样子。 但这条可以不借助任何器材一越而过的壕沟却给了黎明昏暗时分的人群最大限度上的心理安慰。借助这条仅仅可以在低着身子的情况下的容身的壕沟,携带过来的盾牌按照各小队张家核心骨干的吩咐下很快就被支立起来。 从远处赶过来的那些没有吃过亏的敌骑兵,在之前的攻城战中也初步试出了守城一方的斤两,并不觉得在野战的情况下那是多大的挑战,一次比一次更多的黑影在环绕中斜冲过来。 有承受不住压力的少营覆辙协助装弹的骨干承受不住敌人骑兵威胁的压力提前扣下了拳铳的火绳板机,但很快就被喝止了。 “服从命令!开火的任务交给队长!离近了在打!”张海喊道。 当从城四周赶过来的敌人骑兵发动上千骑的冲击的时候,依靠三百名填装手及一百名射手只能维持每分钟六百发弹丸火力的拳铳,再也无法通过可持续的火力把敌人骑兵遏止住了,通过透支持续力的开火再打出了上千枚弹丸的时候才勉强杀伤百余人。对付这类游动目标时,初速只有七八十米每秒的大口径拳铳的缺点充分暴露出来,即便在二百米的距离内粗略的利用简单的齐射瞄准具开火也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杀伤率。 环绕中的敌骑逼近到大概七十步已内的时候,借助外围盾牌之下的张家持弓弟子们开始亲临一线开火了。 骑兵的优势是面对或投射威力大但射速慢的铳弩、或者射速快但投射威力不大的弓手时总可以发挥从机动到速度再到打击承受力某一方面的优势,成为远比步兵难对付的目标。 但是在面临即有足够的射速,又有足够威力的弓弩打击时,防护力过于薄弱的缺点就暴露出来。六十余名张家持弓弟子及家众每分钟六七百箭的弓箭火力大多都可以达到一百几十焦尔之上的威力。虽然一些年少力弱的弟子没办法靠这个能量杀伤持有盾甲的重步兵,但给予马匹足够让其减员的杀伤却是足够了。 三千多赶来的骑兵的轮番进攻付出了二百多匹马及一百几十人的伤亡,可却因为无法集中实战火力却没有杀伤几个依托盾牌防御中的张家众人。觉得这些人头可能带来的赏赐不值得拼命的各府精兵还是退了回去,决心大手笔的利用那些武定府的炮灰一下。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规模多达九千以上的人群从南面被驱赶过来。很显然,这个规模的兵力还无法针对张家众人的火力圈形成完全包围,只能选择正面突破了。 “畏缩不前者杀无赦!” “畏战者杀!” “快点!磨蹭什么!” 对于武定府那些临时被征集来的人们来说,这并不仅仅是来自身后的呵斥,甚至是直接从后面不停传来的火铳声与惨叫声!不少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但在这战场之上也已经别无选择。 见零星的放铳督战无济于事,北直隶各府赶来的那些亲兵卫队开始直接抽出腰刀在人群的背后大肆砍杀起来,虽然有少数不服的人想要反抗,但巨大的装备训练乃至组织上的差距让这些不听话的人转瞬便覆灭了。向前惶恐的逃亡如同巨大的作用力推动的人群,使这些被临时征集来的人以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拥有的速度在战场上向前滚动起来。 战前的部署上张海早就向学塾弟子们确定了几种不同情况下的火力使用原则:很显然,敌人是打算依靠这些武定府的人群来突破防线,然后跟在后面紧随其后的杀进来。在投入了巨大督战力量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像上次一样以骑兵主力从侧后展开冲击了。 “各小队弓手准备!各小队拳铳按次序开火!”当远处的敌人进入射界的时候张海再一次下令道。负责传令的人迅速以旗号向六十步范围内的各队传达了简单的作战信号。 已经令不少敌人都胆寒的砰砰声再次伴随着点点向上冒出的白烟传了过来。随后不远的天空中迅速出现飞蝗一般的黑点。 零星交战来说,这些弓弩速度的铅弹并非难以躲避,可大规模的群体交火加上密集的人群这种可能性被大幅度的削弱了。 由远及近不到一里大概几分钟的路程里,督战下远比一般进攻队形密集的人群在张家最后接连四轮三千多枚铅弹的排射之下遭受了七八百人的伤亡。几乎所有人的身边都发现有人或死或残的打击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的神经在平时根本难以承受的高压之下濒临崩溃的边缘,只是来自后面血腥督战下的推动力还在推动着人群前进。 进入到弓箭范围内的时候,张家持弓弟子们猛烈的弓箭射击将大部分的杀伤和恐惧都集中在了从正面从过来的敌营最前面,从前面传拥挤过来的无形推力一下就遏止了数千队伍的前进。 尽管那些简陋的盾牌在至少一百几十焦尔的箭支面前形同虚设,但六十张弓再猛烈的杀伤威胁无法同一两千下马手持刀盾长兵的督战家丁相提并论,人群在残酷推动之下还是向前逼迫过来。 敌人的大队马上快要逼近普通人投掷杀伤距离的情况下,为了避免随后不可预料的风险,也为了让队伍中那些并非张家核心人员的青壮们发挥作用。张海当机立断下令各小队做为队长的核心骨干撤退到全队的最后承担督战职责。 虽然打算留下来战斗的一千数百名青壮经历了必要的锻炼,也算有着必要的组织,已不再算是寻常的乌合之众,可面对人数占明显优势又似乎不要命一般逼过来的人群在张家核心人员后撤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开始有零星箭支从人群的后面抛射过来的时候,盾牌之后的大部分成军不过数天的青壮们都不自觉的把头埋了下去。仅仅把手中的矛头伸出做为掩蔽的大盾之外如同等待行刑的囚犯一般等待着那决战时刻的来临。 ... 第54章 破围之战(三) 武定府那些赶来的乡勇虽然水准还不如张家那些成军数天刚刚编组成军的武装,但是人数优势、进攻态势带来的气势乃至后方巨大的督战压力还是弥补了这些。 敌群最前面那些不敢将头露出小型盾牌,如同盲人摸象一般无节奏挥舞着兵器的人群还是很快就突破了第一次面临大规模近距肉搏的张家众青壮组成的防线。 初战似乎失利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张海认为如果因为这一战而损失了太多队伍中最有潜力的少年营核心,那么即便击退敌人也没有达到起事以来这些战斗的根本目的,还是失败。他没有让各小队做为核心的人员去在最前面做为骨干,而是在后面督战。队伍整体水准太差的情况下是很难像第一战那样通过少数人的英勇表现来鼓舞起士气的。 依托城西北大营临时而形成的方圆六十步左右的圆阵,转瞬间就被突破了壕沟的敌群挤压成半圆,四面合围过来似乎看不到尾队的人群随时有压垮每米距离上不过四五个人组成的单薄防线的危险。 此时的张海没有在最一线,为了进行更有效的传令控制大营设在圆阵中央略靠后约莫离前沿几十米的位置上守卫着那些以简陋的盾牌护住身躯的征集来的匠人等非战斗人员。 “是否准备开炮?”炮队的头目紧张的询问道。 “做好敌人逼近的进前开炮准备,五步之内再开炮!”张海说这话的同时从一辆从未动过的手推车上取下一张弓五斗力大概65磅左右的弓,这弓从未用过,是起事不久之前才新制作出来的弓形。最大限度的模拟了清弓的特征使得它可以比普通弓箭高出六七成甚至更多比例的单位拉力蓄能,再加上张海的拉距略高于常人,这65磅弓足可以射出110焦尔威力的箭。 箭也特别的加重了,实际上是类似于日本和弓的某些大箭,重达约150克。这种普通士兵威力的战弓配上这样的超重箭会极大限度的危害射程和初速,如果是正面野战是并不合适的。但如果做为类似标枪一样的战法,在后方配合战列步兵则另当别论了。很明显这种配合肉搏步兵在一线作战的间瞄射法是最大射程越近、箭支飞行时间越短越容易相对精确的射击。 对于张海来说这张用一两成的力量就能轻易拉开的普通弓在负责传令的大弟子刘洪涛的专门配合送箭的情况下发挥出极快的射速,如向后抽拉的弹力一般几乎每一秒种就能把一支箭送上天空,同时三五支箭分布在由近及远的空中。 高抛射法除了需要技艺还需要一定的文化底子,这虽然不是张家箭术的侧重点,但对于张海这样的高手而言还是在保证射速的情况下把距离误差控制在二十分之一左右的范围内。箭支除了极个别误伤之外大部分落在了正在趁势前进的敌群之中。 武定府那些人数众多的乡勇在初战时曾感觉到似乎将要把自己压跨般的临战恐惧,几乎是靠着督战队在后面传来的多米诺效应被动的前进。如今却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一般似乎感觉胜利在望了。 敌阵后那些负责督战的北直隶各府精兵们似乎也大松了一口气,毕竟与顽敌亲自决战总是有风险的事情。 可正在这时,接连不断的重箭精确的落入战线之外纵深五米内的人群最密集处,几乎每一支箭都能带来有效而精确的杀伤。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有近三十名因为陷入近战而缺乏向上举盾防护的人在从空中而来的威胁下非死即残。 短时间内的杀伤虽然没有遏止住规模多达数千敌人的前进,却终究使临战的恐惧如瘟疫般又回到了敌人身上。不少将要被突破的地方的危机得已缓解。 “保持战线!不能再退了!后退者斩!”张家众人及核心弟子也开始运用手中缴获而来的长矛以拍击的方式督战起来,只有对于个别精神崩溃而溃逃或者爆发出对士气危害十分严重的喊声的时候才直接执行战场纪律。 虽然没有像敌人那样残酷而血腥的督战,但在张海射出的接连不断的重箭配合下还是迅速的稳定了战线,使整个圆阵始终保持着应对各个方向危机的兵力及能力。 此并非军人出身的胡思仲也看出了问题所在,负责作战指挥的保定府总兵迅速以旗鼓下令北直隶各府战兵按照预定的防案全力展开进攻。 张家在前面支撑着的那些临时武装同敌人的乡勇一样是低水准的队伍。实际上更像是两个没有打过架胆小而懦弱的人靠着对方没有在进攻中硬拼的勇气而维持着某种平衡。 当北直隶一千几百名战兵从督战的岗位上替换到一线亲自披着铠甲以长斧戈戟投入到对人群的不对称打击的时候,勉强维持下的圆阵的半个战线瞬间便被冲垮了。 张海迅速下令后面各小队向前展开迎敌作战,整个阵线由对各个方向有效防护的圆阵简单的变为一线对敌的厚阵也无济于事。这不仅仅是因为双方投入到一线力量上的不对等,还在于张海在战前并没有真正的对那些弟子下达像敌人那样血腥督战的命令。如果那样做,即便取胜也将给自己的队伍建设带来长远的危害。 不过一二百米总长的弧型阵线由溃退变成接近了溃散和溃退一般。大多数做为肉盾的二流中队不是被砍杀就是在惊慌失措下四散奔逃。 当核心人员逐渐撤入阵中央的老营之时,全体包括非战斗人员在内两千余人的队伍只剩下张家及其核心弟子一百六十余人、四五百还没有彻底崩溃掉的少年营主力,乃至三百多工匠辎重勤务人员及炮队成员。 觉得没有必要在分兵进行侧后助攻的敌人投入进攻的兵力达到了两千多下马步战的主力,仅有数百游骑准备进行最后的追杀。 “放!”在敌群马上要将自己的队伍淹没的时候,张海果断的下令道。 炮声并没有响起,这些缴获来的火炮其性能根本无法与后来拿战时期的那些轻炮相提并论,如果用实弹进行开火。不论实心弹还是散弹面对全副武装的敌人都不能确保杀伤哪怕三四个人,多次使用之下的炮膛也无法确保其能承受足够的能量而不炸膛。张海在战前只能在这些最后使用的火炮下装满了用于喷射和燃烧杀伤的硫磺及其他燃烧物。近三十门火炮沿着敌人进攻方向顺风喷吐出远达五六步,几乎同射流型防身喷器差不多远的灼热的滚滚浓烟,还有近距离三五米之内的火舌。 不算轻的后坐力之下这些炮身在喷射之下也不由的向左或向右歪斜,覆盖了正面上百米纵深数米的区域,近二百多名准备以盾牌来抵挡那些威力并不算大霰弹的敌人瞬间被烟火吞没笼罩了。 有了一些作战经验的张海虽然在布阵指挥方面同敌人三流总兵一样没什么头绪,但却也知道在敌人遭受火器或最有威力的投射杀伤之后迅速进行近战反冲击的重要性。 早已准备多时的喊杀声响起,在敌群因为前面的人遭到烟火杀伤而惶恐不安、正规队伍为之一顿的时候,四百多支被缴获来做为近战兵器的长矛被当做重标枪一般接连三波投了出去,杀伤和威慑了更远距离上的一些人。 用尽大部分兵器及火力的张家核心众人身披板条铠甲手持似乎还未曾用过枪剑转入了向敌人的肉搏冲击之中。 从之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的少年营中队的不少人也纷纷在带动下身披之前的作战中缴获来的铠甲加入了战团。 ... 第55章 破围之战(四) 趁着硝烟还没有在敌群中散尽的时候,张海右手将两米有余的枪剑化为单手兵器,左手以铁盾侧掩住头部,尽可能低着身子迅猛的向前攻入敌阵。从战线较为关键的右翼展开冲杀,并在不停的转身与移动中用尽全力扫荡着烟雾下方那些暴露出来腿部。 即便拥有五倍于寻常战兵的力量,力量及身材上的优势对绝大部分敌人如同成人对大龄女童一般仍然需要有所顾及。要想一次将几名敌人的上身破开不仅难以做到而且会损害兵刃,混战中扫荡下方,对峙中攻击敌人前臂或长兵杆就成为不二的选择。 当烟雾将要渐渐散去的时候已经有十几名做为先锋的敌兵在短时间内的七八次攻击中被张海砍倒在地,引发了局部的混乱。 由于担心深陷敌阵不能自拔,张海并没有继续向前比整个横队攻入更深的距离。 对于赶来的北直隶各府战兵来说,虽然前队的人淹没在烟雾中,也意识到了这伙没有随着众人溃散而去的残敌可能要展开的反扑,却没有预料到居然有人敢以陷阵的方式进行突击。 “他们只是个别人比较勇猛而已!后退!注意前后掩护!” “各伍注意协同!” 一线的军官不停的督战道。 如果说军官的比例乃至编制细密化程度是古代军队与近代军队最重要的形式差别,那么有没有相关的组织乃至基本的协同训练就成为了一般古代正规军同乌合之众最重要的形式差别。两千多人的北直隶各府战兵并没有如武定府的乡勇一样丧失了督战稍遇挫折就溃退起来,而是迅速收敛队伍准备迎战。 毕竟在这些北直隶各府战兵刚才的交手印象里,这伙人中的的大部分明明都是乌合之众,那些残余下来的所谓“精锐”就算比刚才的人强一些又能强到哪里去?对敌我强弱的判断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士气,欺软怕硬乃至人之本性。 面对长短兵器重新组合起来的长矛冲,一般情况下的近接阵战都是相互试探很长时间再发动决定性的进攻。 可敌人却没有想到,张海以及张家核心弟子同刚才那被击溃的大部分人差别太大了,大到了天壤之别。以前往往以投射甚至间瞄曲射的方式往往让人难以认清这一点而已。 “杀!”仅仅是大弟子刘洪涛一声简单的命令,此时已做为先锋的一二百名张家核心战力在拥有简单而基本的铠甲防护下整齐的摆动着三尺刃长的枪剑由下向上拨击,面对敌人勉强刚刚摆出的长兵之从似乎没有多少紧张和恐惧一般展开了全线凌厉的劈入反攻。 负责指挥的刘洪涛清楚:如果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陷入混战,兵力弱势带来的侧后很快就会面临敌人骑兵与步兵的前后加击。 当张海再一次从右翼对敌群进行陷阵攻击的时候,至少十余名结成鸳鸯阵的敌人迎了过来,似乎是专门赶过来救火的。 张海在左手持大盾挡下来自上方猛砸下来的狼筅同时,能够单臂运用的枪剑展开至少三米的攻击半径将左面袭来的狼筅斩断,并将右面袭来的狼筅格挡开来。前面的两个敌人迅速在单手盾牌的掩护下一个用刀猛刺张海上身,一个用刀横扫张海的下盘。 如果是比武,使用类似规格兵器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同时避开至少四个人的攻击,但在战阵之上,单刀对于披甲目标的攻击力还是太弱了。还不及强弩鸟枪在未穿甲的情况下形成的钝击要大。而张海回扫过来的枪剑却能在数倍的力量之下迅速的将两个人扫到在地。 最前排的敌人胆寒威慑之时,张海展开如同长兵一样攻击范围的枪剑再次将左右两名狼筅接连扫倒。 趁着敌群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海迅速借助左手大盾的掩护迅速向前展开了进攻,在挡住前面来袭敌人兵器的同时右手的枪剑攻击将其兵刃连同手臂起一砍断。 不少从左右而来的长矛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冷箭还是无可避免的袭在了张海的身上,但不论是枪矛还是刀箭要想对全身披挂铠甲的人形成威胁性的伤害却并非容易,远非如比武一样点到就算胜利,在运动的情况下结实的全力落在对方身上更是难以做到。 而对于拥有数倍力量的张海来说,即便是力道没有尽在对方身上的枪身扫碰,也足以形成减员性的杀伤,刃部劈砍则可以轻易的斩断一个人的上身或者两个人的双腿。再加上看破生死轮回之下远优于对手的勇气带来的反应与技艺优势,那些专门用来救火的精兵在接连不断的交手中被斩杀近三十余人,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了。 张家弟子虽然没有张海那样惊人的力量与身材带来的优势,但这却是一支多年自幼选训而下形成的超脱这一时代、拥有坚定理想和信仰的队伍。人们资质虽然普通,近战肉搏也非大多数人的主训项目,但多年坚持不懈的管训还是使这些少年在年纪很轻的情况下就拥有不逊色于成人精兵的力量。可以无视那些落在铠甲上的钝伤打击展开竟然有序的攻击。 面对面的短兵相接和肉搏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张海及核心弟子相比对手的质量优势终于在连续的交战中压倒了对手。 北直隶在最前面投入的堪战精锐伤亡并不平均,在付出二百多人损失的时候,真定府的那些总兵府家丁战兵就因为消耗近半而开始有部队转身溃败开来。局部的溃败在并不减轻的猛烈攻击之下终于演化为全线的溃败。 敌人留做预备队的骑兵还是终究发挥了作用。在没有骑兵优势的情况下,对敌人的追杀终究是有所顾及的。在前进了四五十步、单方面的杀伤了三百多敌人之后整个队伍在由横队恢复为松散圆阵的情况下还是适时的在号声之下停止了快速冲锋。但整个队伍依然以维持快步前进,向南面敌人临时的辎重之地及本队前进。 ... 第56章 踏上征程 庆云县西北各府战兵针对张家众人的进攻失败了,而且是近战肉搏中精锐严重受损、士气受到重挫的失退。就连对兵事并不是十分熟悉的保定知府胡思仲也知道要歼灭这伙人事已不可为。 “其实我们这一战也算不得输。只要他们给个面子,赶紧走并把那些裹胁之众的首级留下,我看我们还是撤退领功吧,怎么说也能交差了,而且会是大功。”年纪已经不算小的胡思仲叹道。 赵彦却是朝廷之上为数不多颇有觉悟的人:“这怎么可以?我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差人通知山东各府精兵。只要我们能将这伙顽固的残敌拖住,用不了两日就能将其会歼在庆云城外。这些贼人显然并非寻常的贼寇,如放虎归山,日后必为大患啊!” 胡思仲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二百步之外如同**弩发射般的重箭挂着凌厉的风声从头顶掠过钻入人群之中,带起至少接连两声惨叫。 激战之后的张家核心及少年营众人不断的前进中,张海借着盾牌的掩护射出接连不断的凌厉箭支,跨越几百米的距离直接就将敌人战场后勤及马匹所在之地笼罩在内。没有了冲锋进攻勇气的敌人在十多分钟的时间内又受到百余人的伤亡,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不由自主的撤退起来。 胡思仲终于下定决心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赵彦没有多少自己能够调动的正规战兵赶来,只得心有不甘的向南撤退了。只留下了几十名尚算没有彻底丧失士气的骑兵在近两里之外的远处象征性的保持着侦察。 激战的状态算是基本结束的情况,注意力的焦点迅速从敌情转移到自身上来。即便是曾经英勇无畏的张家众人也忽然感到了迅速袭来的伤痛与疲惫。 这一战双方的损失都在千人以上,但明军至少有八百名从北直隶各府赶来的正规战兵不可恢复的损失了。张家众人被斩杀和击溃的大多是成军不过几天的人,但从少年营骨干到众弟子甚至包括柳香与杨秋霞在内几乎大多数人的身上都留下了被箭矢或兵器碰状而形成的隐隐伤痛。缴获来的盔甲在面对大多数水准还并非精锐的敌人时,还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若非如此这一战即便不会全军覆没也会被彻底击败。 “有人还在流血没有?”一个女声在人群中问道,向队伍中问道。杨秋霞等人只能负责简单的包扎,所能做的也仅仅如此了。应者并不算多,只有十几个在激战中被砍断了手指或脚指的人。 很多负伤的人因为在激烈的战斗中不可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失血过多而亡了。这一战确实是张家自起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伤亡,习弓弟子中有三人在战斗中战死,加上之前损失的,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有超过一成的人或牺牲或残废。加上学塾的弟子则仅在这次战斗就多达七人战死,少年营中则有六十多人战死,严酷的考验之中险些被击溃,但终究还是坚持下来。 “你说我们这些天来的激战到底值不值?我们起事之后连克两县的思路对不对?直接去那些名山大川里招兵买马是不是更合理的思路?”休息的时候,张海向集结起来的习弓弟子们问道,三四十名入室习弓弟子并非是仅仅在训练和作战上较为出色。更重要的是在接受新的思维方式上几乎彻底的摆脱了这个时代甚至可以说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子。凡事都可以从更理性的角度来计算得失,是在战场的考验中证明真正有着为理想而奋斗之决心的人。 “我们牺牲了十几个人,但却增加了三百多个优秀的苗子,这些人是在别处招集进来也难以考验出的。更别说缴获来的足可以武装我们所有人铠甲和马匹,还有获得的二百多工匠。”李峰思索片刻后回道。 “获得的这些人才和物力如果靠我们闷着头去搞,至少还要再花上七年的时间。起事之后的这些考验是我们大浪淘沙所必须的。这一仗之后我们已经是一直精干的队伍而非寻常意义上的流民了。”大弟子刘洪涛盘算许久后也回到。 张海通过长期的管训了解这些人,知道这不会是附和之词。但终究更明确了原定的路线和方向暂时还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 “类似这样的恶战,但愿是我们这些做为今后栋梁的人最后一次遇到。”张海叹道。 天亮时才开始的战斗在时候中午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就结束了。包括少年营在内的张家众五百余战兵利用缴获来的马匹足足带了两周之久的必要给养,并利用大盾临时拼成的担架携带着伤员向南渡过庆云县南冰封的河流踏上了征程。 “好象还有尾巴在跟着我们?”骑着个别缴获过来的马匹在外围负责警戒的弟子发现没有被彻底打败的敌人似乎贼心不死的居然利用游骑尾随跟踪而来。 张海再一次决定由自己出战。拳铳的弹药大部分消耗之后也只有自己才能威慑住那些在一里有余的地方跟踪侦察的斥侯哨探了。出战前张海没有再告诉家人以免带来不必要的担心。而经历了这次战斗,弟子们对于张海的叹服比往日里更进了一步。从投射到肉搏,张海一个人在全力的战斗中杀伤敌战兵近二百余人,几乎占了整个队伍四五分之一的比例。在近战中压倒性的优势更是起到了左右战局的作用。并不为师傅执行这种任务而忧虑。 尾随在队伍后面一两里的几十名敌人游骑在队伍刚刚绕过一处小村落的时候遭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张海还有几名习弓弟子骨干的伏击,短短的半分钟射程内的时间就有十余人跌下马来。从此,只能逃到在难以确保发现目标的三四里距离上象征性的执行任务了,因为即便是人口稠密的平川骑在马上的通视距离因为村落树木等原因也很少超过三里之远。 张海等留下的尾队利用少数缴获来的马匹加速前进跟上队伍之后终于将敌人的追兵彻底甩开,向着武定府的方向行去。 “我们再去打武定府么?”大弟子刘洪涛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传令全队折转向西甩开敌人可能加速跟来的第二批骑兵!”张海下定决心传令道。 队伍终于踏上了向着太行山南麓的千里征程。 ... 第57章 千里行军 为了随时应付可能遇到的危险,五百多精干的战士分两路排成六十步长左右的四列纵队以随时可以结成横队或圆阵的战斗行军队不做停留以急行军的方式前进。辎重及非战斗人员在两路之间的中央。 带了一些伤员和辎重的情况下,急行军即便在平川之地也无法以小跑的方式展开,实际上就是没有大小休息的长途连续健步行军。 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队伍在一处并不算大的小村落里临时取水并做安营休息的样子。但随即张海迅速命令全队在夜色下加速前进,又行进了二十多里才在一处远离人烟的凹地展开野营休息。 日趋百里必折上将军,即便包括张海在内这些精干们的体能在这个时代还算比较好的,少年们的精力也还算充沛,但还是感觉到疲惫不堪,几乎是如病倒一样大部分人一屁股做在寒冷的地上似乎再也难以起身一样。 “明天我们还要这样行军么?如果此时哪怕队伍遇到兵力并不占优势的敌人正规战兵,就算不被歼灭恐怕也要遭重创。”大弟子刘洪涛也低喘着气说道。 “那如果是遇到几百名临时组织起来的乡勇土匪什么的呢?”张海问道。 “不披甲的非正规部队不算战斗力量,我们以那些缴获来的垃圾火器外加师傅的神箭就可以吓退敌人就是了。”刘洪涛这才有些回过味来。 张海思索片刻肯定的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远离危险,尽可能的机动与隐蔽才能回避被敌人缠上的危险。只要那些当地牛鬼蛇神们奈何不了我们,危险就尽可能的会降到最低。”张海安慰众人道。 虽然野营之处选择的是背风的地方,但阴冷的寒风吹过头顶的时候还是勾起人们的阵阵寒意。幸好经过不少人轮流轮换的紧张忙碌了近半个时辰,多个行军灶总算挖好了。尽量背光的坑中篝火点燃之后多多稍稍的驱散了一些寒冷。 热水伴干粮本不算什么美味,但对于一场激战加上连续五六个时辰急行军后的人们来说似乎透着莫名诱人的味道。 “大家注意了!先吃饭,伤病员用水半个时辰后再饮水!”几名负责传令的弟子到各队传令道。 张家众人及弟子都知道这样做的含义: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各种意外,战斗力最为虚弱的伤病员虽有不少优厚的特殊待遇,但也要承担试探风险的责任。临时的少年营的孩子们暂时还不明白这样做的含义,但也也终究没有多问。 吃饭过后并没有安排众人立即休息,而是轮流以热水泡脚以免因为初次的急行军而影响今后的行动。同时关于战后的总结及相关的思想动员张海并不打算仅仅在张家核心弟子众人中进行,而是对以最为密集的方式聚拢在围坐在方圆不过三丈范围内的少年营三百多个孩子鼓励道:“不要灰心丧气。今天早上在战场上的教训就是你越害怕敌人,那就越容易伤亡。今后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了铠甲,即便面临近战肉搏也不再会那么容易伤亡了。” “可我们拉不开强弓,也没有拳铳,实在是拿那些披甲的敌人没有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败敌人,见到失散的爹娘”回忆起那场令人心有余悸的战斗,终于有一个孩子悲伤的说道。 张海闻言也沉默了许久,这些孩子与自己的父母离散固然是为敌人所害,但这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安排? “有没有人打算离开队伍?你们应该也都清楚,我不会阻拦,而且会发给大家家里原有的财物还有一些必要的盘缠。”张海郑重的说到。 恶战之后,并非没有人灰心丧气感到恐惧,可终究没有几个人再有勇气独自离开去寻找自己的父母。 张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自己的一张起事不久前才特制的弓拿了出来。就是那张用于曲射时最大限度模拟轻弓五斗长弓。他在这三百多名弟子中找了一名身材相对看起来算是比较强壮的孩子问到:“你以前习过弓么?有没有把握射穿敌人的铠甲?” “没有,起事后这几天才跟师傅的徒弟李大哥学会怎样开弓放箭,射不准远处的目标,也拉不开能破甲的强弓” “你试试这把,就在近处抵着射也可以”张海指着旁边挂在车上粮袋上的一件有几处破损的缴获来的富余敌甲。 那个看起来身材近似成人的孩子用尽全力,终于搭着箭把这五斗弓勉强撑了开来,在两步之外的距离上把箭放了出去,并在要求下接连射了五箭。 孩子们在近处仔细观察才大吃一惊,原来强大的能量使重箭的几乎每一箭都穿透了铠甲,不是在强大的力量下转入甲片之间的缝隙就是直接把甲片洞穿。跟随张海弟子的日子里不少人都略有了解,即便在极近的距离,这也是八斗以上的战弓才能有的效果。 “我们的弓箭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你们当中的出众者在刚刚习弓的情况下就能用这优良弓型的弓箭在近距离射穿铠甲,乃至透过单兵盾牌的最上或最下的部分杀伤敌人。我敢保证,只要你们用心训练并且在战场上不要慌乱,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可以在直射范围内起到你们那些师兄们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当然,他们也不过还是些没有成年的孩子,用这优等的弓型会变的比你们见到的更强。战场将不是以一挡十,而是以一败十!甚至以一歼十!弓箭乃至你们见到的拳铳都并非是什么奇巧难造的东西。我们有这么多的工匠师傅们跟着我们,用不了一年的时间我们这数百人就都可以全副武装起来,遇到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张海继续给大家算道:“我们数百个人明年将纵横各地,缴获足够的工匠和及物资后再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发展到几千个合格的战士。就能够轻易的在更大规模的会战中击败几万敌军正规战兵。朝廷百万大军,像这样的堪战之兵其实五个里也未必有一个。我们一次战斗就是一对几十的纯损失比,那时候我的力量就并不关内的官军逊色多少了。完全具备了争雄天下的实力.” 其实张海高估了这些连基本文化都没有补习过的孩子们的数学能力。看似简单的算数在大部分连蒙学都没有经历过的人中,是没有几个人能如张家那些核心弟子们一样有清楚认识的。但在行军战斗的间歇这样鼓舞士气的言语已不在被天然的认为是简单的说教,起到的作用却是巨大的,至少在明确的路线之下人们不再迷茫不安。 临近休息时间的时候,张海松懈下来的身躯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和隐痛,一阵阵眩晕之感涌了上来。对此张海却并不以为意,因为在长时间的紧张、接连不断的作战与急行军中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现象。 “附近负责警戒的人白天在行军中休息好了没有?”困倦与疲惫使得眼睛也难以挣开的时候张海最后叮嘱道。 “负责警戒的人都已安排好了,白天的时候行军当值的人一直都是乘单架休息的,师傅难道你不知道么?”刘洪涛觉得有些奇怪,转眼查看的时候师傅似乎早已进入梦乡,但又总有些古怪似的不似寻常的睡眠。 ... 第58章 千里行军(二) 似乎朦胧的睡梦之中,张海似乎感觉自己再次置身于嘈杂的战场之上,自己身负重伤在冰冷而布满石头的河滩上爬行,身上没有铠甲手中也没有兵器。(.)浑身的肿胀酸痛使想站立起来也十分困难,敌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停的嘲笑着自己。这是要被俘还是已经被敌人俘虏了? “就你一个逞匹夫之勇的人,也配做春秋大梦?” “你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没了力量和身材,你什么也不是!” 边说着边用无数的石头砸向自己,浑身的疼痛更加剧烈了,自己难道这是要被处以石刑么?回想起自己自幼年准备起事以来的种种,自己走上这条道路并不完全是因为外界的挑衅与压迫。对自己的弟子说自己是天帝之使,其实同那些闻香教众又有什么区别呢?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帝王将相那些追求,而那些真的是需要自己付出如此代价与风险的么? 这时,似乎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远处呼唤着自己,随之射来一群群利箭驱散了敌人。原来是柳香带着弟子们赶了过来。 当张海醒来的时候时间已至巳时了,天色早已大亮。队伍却并没有出发。 “昨天我们又遇到袭击了么?”虽然感到体虚而疲惫,但张海还是尽自己最大的气力说到。 “你昨天腰部中箭负伤难道没有察觉么?鲜血把下身的裤子都染红了。幸好只是箭头压入甲缝而没有全部入肉,能够自结笆而痊愈,整个左腿外侧和右臂外侧全是淤青!”身边的父亲**有些责备训斥道。多年以来**一直迁就着自己的一切,可自己这个孩子在危机的情况下如此不知畏多次身陷敌阵也就罢了,后来截断跟踪的敌人游骑那一仗完全不必亲自出手的。 “要知道你现在是全军之主,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杨秋霞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若是把自己视为特例,我们现在的这支队伍就要损失不止两成的战力。不过请放心,今后这样的危险我会尽量避免了。”张海只得安慰的说道。 张海勉强站起身来向四周望去的时候才发现柳香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劲。 “我们的事业还在草创的时候,对于弟子乃至那些舍弃了家庭跟随我们的人们,我总有不少顾及。我以严格的军纪要求他们的时候,自己就不能为所欲为。难道你因会因为我的这点儿小伤或者因为我们不常见面而如此悲伤么?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人。”张海有些疑惑,认真的向柳香问道。 “我.我可能因为重病而没有多少时间了.”柳香低声的对张海说起的时候再也忍耐不住悲伤留下了眼泪。 当张海把事情询问清楚的时候,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病情来的时候注意身体,不要过于劳累,过个三四十年,自然就会没事。世上近一半的人天生有这种病的。” “一半的人?”柳香看着张海那种坦然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你问问娘就知道了。”张海笑着回到,想到自己尽量不要在这老营里待太久的时间,也为了避免弟子们惊慌还是亲自赶到了人群聚集的正营下达了起营出发的命令。 有着不少马匹驮载辎重,又基本为精干少年组成的队伍果然不同于拉家带口的流民式武装了。休息和恢复了一整夜有余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的精力重新充沛起来,似乎再次可以展开不加休息的急行军向前赶路。但是为了照顾外围负责警戒探路的人,并应对随时可能的危机张海还是决定以常行军的方式展开前进。 队伍在昨天以急行军从庆云城外急行至德平县至武定府之间的野外,又花了三天有余的时间才在正月十七的中午赶到了北直隶与山东交界处的清河以县与武城的交界之处。 沿途似乎不在有各种骚扰和危险,一些少年营的人们似乎也放松下了。中午闲聊的时候有个孩子自豪的说道:“清河就是我们老家了。据说武松就是我们清河县人,在清河县打的老虎。” “武松不是在阳谷县打的老虎么?”有人质疑道。 “你想啊,武松是从沧州回清河老家的时候路过景阳岗,全程都在北直隶境内,他怎么可能绕道去山东阳谷县境内那么远去打虎?” 张海闻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问道:“你们是谁听说武松是在清河县境内打的老虎?”张海心道这明明是<<**梅>>的胡编乱造,把清河县都搬到山东境内去了,当然施耐安也是好读书不求甚解。” “回师傅,我们那里最近几年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孩子们并不知道有<<**梅>>这回事儿,坦然的回道,忽然有问:“这清河县境内我们能打到老虎么?” 张海笑道:“老虎也好狼也好,与我们人共同生活在一起这么久至今也没有灭绝,不可能有这么蠢的,想必听那武松打虎的评书你也知道这类动物是以偷袭为生的。烈马是一个人徒手甚至持有兵器对付起来也很危险的,但敌人的骑兵就比那些披甲持盾的人好对付许多,如果是面对面交战,强弓劲箭之下老虎总不会比马匹更难对付。”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少人才想了件比较重要的事:庆云以来连续四天多的行军,所能携行的食水都消耗了很多,是该就地取些补给的时候了,尽管在激战结束不久的时候这样做并非没有危险。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几天的给养?”张海向负责勤务的李峰问道。 “还有十天左右的干粮,水源我们都是就近在冰河中取的。” “总不能临时抱佛脚,我们要试试着清河县究竟有没有老虎了。”张海下定决心道。 队伍的前队刚刚渡过冰封的河流前队刚刚上岸的时候,一声做为信号的炮声响了起来,上千名早已准备好的挑选出来的弓手从三面将箭射了下来,如同飞蝗一般的箭支从空中急驰而落。 原来新上任的大名府知府卢象升早已判断这样一支强悍的队伍在没有遭到真正重创的情况下绝不会逃之夭夭而走的太远。 ... 第59章 千里行军(三) 敌人为了不暴露自己,把布置伏兵的地点选在了约莫一百五十步外的民居内,成功的避开了先头外围警戒的视线。(.)在这个距离上虽然普通弓手只能用轻箭勉强覆盖到目标,四五十分之一的抛射命中率之外还有杀伤力的问题,但依靠兵力优势短时间内的三千多支箭还是造成了越过冰河的前队包括张海在内的七八十人中箭。 幸好利用上次大战的带来的缴获,少年营等留下来的人大多也能够携带盾甲等装具,仓促之中伤亡的人只有十几人。铠甲覆盖更完善的张海虽然没有躲过从侧后飞过来正中左腿的一箭,却因为板条铠甲与内趁的防护没有负伤。 若是之前,这样突如起来的打击必然给队伍带来多多稍稍的慌乱使敌人拥有更多的攻击机会,但庆云城外那场激战的历练与淘汰,已经使这支队伍的承受力强了很多,很快就将负伤的人撤了回去。前队又双路双队结成半圆阵,低下身子并以盾牌掩护住可能遭到重创的部分身躯。 趁此机会,四百骑兵从二百步外的距离上忽然涌现出来展开了针对张家众人前队的进攻。当张海及三十多名走在前面的习弓弟子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敌骑已经缓速前进到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冲锋。 张海虽然因为几天前激烈战斗带来的伤痛无法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还是在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内以特制拉距的一石普通战弓在一名弟子的送箭协助下射出了近二十支箭,由远及近杀伤了十几名直射距离内的目标。 其余三十余名尚在少年的弟子因为还无法完全达到合格的力量、所用弓型也并不是最优化的,要是在实战中比赛对披甲持盾的步兵目标杀伤加在一起可能还不如张海一个人的效率高。但是冲击中的骑兵虽有速度优势,马匹难以有效的防护却是致命弱点,不到半分钟时间内的近百支箭就将三十余名敌骑射落马下。 要是在以前,四百名正规骑兵在进攻中怎么也能承受超过一成的伤亡并冲入敌阵。可这些骑兵大多是两天前才从庆云城外赶回来的大名府战兵,曾经严重的损失乃至这些“贼寇”恐怖的近战能力让很多人心有余悸,见到过河的前队似乎毫无慌乱已有所准备的时候伤亡还不到一成的时候就被击退了。 “步兵还要继续进攻么?”大名府总兵问这话的时候心中早已有些恐惧和厌倦 卢象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士气在四天前庆云城下的那仗就丧失了,还没有恢复过来。至于那些营兵?面对这样的对手贸然发动进攻也是图增伤亡而已。把你手下的那几个最优秀的家丁借我一用,如果这伙人要撤退,我来亲自跟着他们!” 按照常理,决定转进的流寇在不久的路上再遇到追兵,不论这伙追兵实力强弱都肯定会逃之夭夭。卢象升知道那些人虽精但人数不多,所以还是冒险赌了一把。 不过卢象升还是小看了张海等人。张海回忆起遇袭的过程始终觉得有些诧异,再仔细回想的时候才突然记起了什么:好象这个时候大名府知府是卢象升?怪不得这么忠于职守。如果是其他情况那么队伍应该另选路线转移,可如果是他?不在他的境内搞出点儿事让他喝一壶怕是队伍转移到武安也并不安全。 “传令!全队集结前进!目标清河县县城!”张海果断的下令道。 对此命令虽然各部都大致执行起来,不过还是有人疑惑不解。张万勇亲自赶来有些疑惑的问:“我们难道又要攻打县城了么?火炮的炮弹还有拳铳的铅弹都消耗的差不多了,难道你又要亲自登城冒险?父母一般不管队伍上的事,可也绝不许你任性胡来。” “我们不是攻城,而是去抓一些打算逃进县城的人。否则难道还贴条子威胁等人送钱来不成?我们可没有那个时间” 尽管卢象升早有准备,没有把大名军镇的营兵全部用于进攻而是周密的在周遍各庄及县城做了布防,清河县边境的失利还是随着紧急的动员传便了整个县城。 张家众人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清河县县城下的时候,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似乎很长一短时间。城头的防御准备虽然似乎很充分,离着很远的距离就有不停的炮击,以至于队伍都无法在城头方圆一里以内的距离轧营。兵力充裕的敌人还派了不少精兵在城门列阵显示出与河间府的那些守卫大相径庭之处。 可张海没有打算攻城,而是派出部分外貌上还没有脱胎换骨的少年营战士以便装在附近埋伏,绑来不少打算去县城避难的人。很快便从中找出了几个有价值的人物。 “你叫什么名字?”似乎带有几分毫不在意的杀气,一名相貌凶狠的少年营战士问道。 “我叫.我叫方升”那个平日里有些气度的中年还是感到了畏惧,本想瞎编一个名字但经验与直觉告诉他这样做可能有巨大的风险。 “此人就是清河县境内排行老三的大户,名叫方升。”一名起事以来曾经在盐山县募集来的“万事通”忽然想了起来。 “这名字真是俗不可耐。”刘洪涛叹道。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土老财,一般穷苦人家起名除了方便记忆的重八刘七之类就是什么富、什么贵,或者什么玉安。富裕人家起名则多与升官有关,也就士林里还像回事儿。 “各位好汉,鄙人就住在这附近,多多少少也算小有声望。不论是缺钱还是缺粮开口即可。即便是要人,不论壮丁还是女子,那也可以好说好商量.”方升谨慎而恭敬的回道。 张海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钱我们不缺,绝不会白吃白拿。人我们也是宁缺务滥,除了就地补充些食水,就是想让手下弟兄们去你那里逛一逛,接受接受教化,学习学习您这闻名乡里的乡贤。您放心,如果我们得了天下,您的事迹必会被我们在教育孩子们的书中天下传诵。” 方升闻言微微皱眉,还以为是村子里的女眷们在这伙官府也摆不平的强人面前又要遭殃了,但也只得跟随这伙人一起回躺家。 ... 第60章 为何而战 大多数由未经人事的少年为主组成的队伍,加上不久之间遭受伏击带来的警惕终究使得数百人的队伍没有在清河县附近的庄户里有什么严重违背纪律的行为。大多数少年营为主的兵力在庄子的外围严密警戒,张海与众人来到村中取水之后先以牲口试水。 等待安全的时间内,张海终究开口询问道:“家中可有人做官?” 方升心道你们是造反的贼寇,家中有人当官怎么能与你们说?想罢平静而郑重回答:“没有,前几年才混了个秀才的身份而已,不过是靠着祖上的辈分高了一些而已。” “秋收和年关已过,进庄之前我见依然有人进进出出。看你这宅院家底,年入怕没有几千石?” 方升心道这更不能承认了:“您真是抬举了,我哪儿有那本事。都是族里的公田,归我家管的不过三分之一而已。” 进庄之前负责侦察的几名样貌小些的核心弟子就以同是孩子的身份在这附近有了一些调查,见方升没有哪怕说一句真话的习惯,面色渐渐冷了下来,直接对身边的刘洪涛说道:“我们去那个院子里看看!” 房内此时忽然涌出近百名壮丁将张海等人围在中心,方升心道不好,准是自己大哥那个二楞子犯糊涂了,但此是在想劝为时已晚。 “怎么?要和我们见仗么?朝廷大军的伏击都奈何不了我们,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的斤两!”李峰冷笑道。 此时还没有等张海下令,战据了土围外围的柳香张万勇等人及以些家匠迅速反应过来,迅速搭箭展开准确的直射,毫无铠甲的那些壮丁当场就有不少人倒下。 虽然遭到不少杀伤,不过在这民风并非如河间山东那样强的地方却没有人再敢于做翻脸的样子。 “走,进去看看!”张海下令道,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阻拦这股强悍的“贼寇”。 **在隐居沧州之前就是太行山上做没本的买卖,对于这一般大户宅院的布局,张海也并非是陌生的,很快便找到了略微高些地方的一排多用土石少见木檐的屋子。原本结实的门还是被激战后满是缺口伤痕的一把枪剑破开了。 “让少年营在外面职守的一半人也过来看看吧!”张海说道。 仅仅是在这纵深两丈宽十来丈的物资里就有二百个以上五尺高,底部也有两尺见圆的大缸。张海的弟子们大多是有一些文化功底的人,甚至做过不少相关的算术练习。刘洪涛很快就大致估摸出了了个大概:像这样的大缸,容积怕没有五六百升,装满粮食的话至少是六石,仅仅这排物资地面以上的仓储就是一千石以上的粮食,还不包括那些对方在墙边的粮袋。 弟子们在入选的时候大多是贫寒人家的孩子,并不清楚自己交上去的粮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张海站在房屋的外面拿起一块儿早已准备好的时候以七八成左右的力量从窗外投进了屋子里,猛烈的一声脆响,一口存放粮食的米缸被砸破了。又有几件准备好的刀剑被扔进了屋子里划开不少堆放在墙边的粮袋。 “你们轮流进去参观参观去吧!”张海对弟子们说道。 屋内地上的老鼠们见到有人闯了进来四散奔逃起来,整个屋子散发着霉烂腐朽的气息。被砸破掉落在地上的谷物十有六七已经霉烂变质,即便是按这时代中下层的标准也不可能再被食用。 “你们收上来的粮食保管情况都不时常检查么?不进行脱水烘干么?就这么不管规格的堆放着,不注意挤压情况也不用袋子装好么?”张海向负责看守这里似乎一名头目摸样的人问道。他不打算讲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大道理。以前还是孩子的时候的自己对这种事似乎还有些悲天悯人之感,而如今所思考的东西却远比过去更多了起来。 负责这庄子上粮仓管理的看守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在这样一伙强横的人面前还是认真的解释道:“包装严密又太干燥的话那很容易失火的,损失的粮食比这些霉烂也未必小。” “那么你们不会时常检查这些粮食的冷热么?”张海故意问道。 这头目头一回听说存储粮食还有这么多道道,但看这人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这不纯属找茬么?不过他还是没有狂妄到不懂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英雄教训的是!我们知道了!” 张海郑重的问一名少年营中还算朴实直爽些的孩子道:“日后我们得了天下,有没有可能永远过着与乡村普通百姓一般的生活?” 少年营的孩子加入队伍不久,可没有受过张海那些弟子们一样多的“教化”,即便是如此也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妥,但最终还是鼓气勇气说道:“不瞒大家,我来到队伍上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就我的那个什么来着?噢.就我的觉悟来说。我真做不到那样的觉悟,我们为了天下的百姓出生入死,最终却泯然众人?对不起,我没有那么高尚!而且我觉得这样话其实是另一种极大的不公!当然,如果是我犯了错,师傅这样惩罚我也认了。” 张海对大家说道:“我们建立天下为公的新世界,这当然并非是说世上的所有人都一律平等无处不均,甚至不是说任何贵贱之分都没有。英雄王莽当年所建立的新朝也并非如此,一样有富贵,一样有贫微。也许有人会问:既然如此,我们革新天下的目的又何在呢?仅仅在于解救我们自己么?这就是我们的答案---”张海指着那些霉烂的粮食。 “公家的粮仓也有各种亏欠霉烂甚至倒卖,这些成本依然要转嫁给民众,可即便按照宋时的‘鼠雀耗’一石粮归公也不过二斗浪费。这还是包括了各种亏称流通等方面的损耗。而这种大户家用于积备多年的私库呢?我们张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两年之积,至少会有五成比例的各种浪费与损耗。底层百姓的民脂民膏如果真是用来让更多的人过上富裕或小康的生活也就罢了,常言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么!可这私有社会的最恶并非仅仅在于制造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和不平等,还在于巨大的浪费和落后乃至低能!这就是我中华上千年来,拥有亿兆人口远多于口外的蛮夷,却总是深受其害的原因。” ... 第61章 再临追兵 张海前来清河县本就没有报着小打小闹的打算,也没有打算“请客吃饭”或者“温良恭简让”式的造反。仅仅在方升的庄子做了很短的停留,之后又在该县的多处连灭了好几个大户,将其守卫驱逐斩杀殆尽之后鼓动百姓分了不少人的浮财。 不少畏惧同这伙强人交战的省镇营兵军官也有些犹疑起来,个别人终于答应随年轻的知府一起去袭扰牵制住这伙人。 “兵贵精不贵多,不是自愿的就不要强求了,徒增伤亡而已。先自愿报名再谈赏格!”卢象升说道。他不愿意看到太多仅仅是为钱而战的亡命之徒,需要的是真正对自己的实力有所自信的人。 数百正兵营家丁及上千营兵之中总共是挑选出十几名精壮敢战之士又挑选了几十匹快马,第二天夜里张家众人打算趁夜撤离的时候才牵着马在听不见声音的远处尾随而来。 离开清河县之后张海带领众人向山东境内重新南下,以图给人以远走高飞的印象。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全队打算在一天的路程之后向西展开一次夜间的全速急行军从广平府与大名府警戒力量比较薄弱的交界处穿过去。 “我们尽可能的还是争取赶在冰河解封之前赶到太行吧!”南下行军的时候,张海对刘洪涛说道。 张海没有骑马,他这个身材与体重也不适合骑那些缴获及征集过来的轻型马,而是不停的如一名宣传员一样行进中不停的变换着在队伍中的位置。看到师傅的精神状态似乎比几天前的时候恢复了很多,不仅仅是家人,就连一些弟子也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午饭的时候,后队才传来了警讯。一名负责通报消息的弟子急忙跑了过来:“几名少年营负责准备柴火的战士不见了。” 目标小上很多的情况下果然要比臃肿的大部队灵活上许多,卢象升等人的精干小队直到队伍重新南下至中午的时候才被发觉。 “师傅!这种事儿还是我去吧!”刘洪涛肯定的说道。 “海儿,你真的还要再去冒那种风险么?父亲**也劝道。 张海沉默了下来,仔细的思索着风险与利弊:自己现在拥有的实力自己是了解的,在明末,如果真的有一个在天赋与武艺上与自己的匹敌的人并且参与世事,那么他一定会在青史上留名。鳌拜那种有可能,官府的家丁乃至小兵中有类似于自己这样人的概率实在太小了。退一万步说,自己有所三长两短,张家众人会因此作鸟兽散么?不会,多年的教化、天赋、神预言对这些孩子们的影响至少能够使核心弟子其中的相当部分不是庸俗的追名逐之辈。自己的起事是在拥有早就规划好的完整路线前提下的行动,没有自己做为核心,夺取天下的几率依然在六成以上,只是这之后才难说而已。 张海郑重而又直接毫无顾及的问道:“我们的拳铳铅弹用的差不多了,队伍整体实力是很强。可除了我以外,谁有绝对把握可以对付这些很可能是军中职业练武的人呢?让家父去还是刘洪涛亲自去?我并不是这个队伍里特殊的一员,如果我若有所意外,我们今后的方向和方略我曾经写过不少东西,在家夫手上。不违背我们的信念和理想的情况下你们要听从他的吩咐。” 天色将近暗下来准备黄昏前的大休息的时候,张海将武艺最为出众的刘洪涛、李峰、余杰几人留下潜伏在曾经驻扎的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小自然村里。小小村庄位于边界的荒僻之处,由于这种地方通常并不安全,人烟也显得稀少了许多。村子附近两里之内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要想有效的跟随队伍而不被发现那么不可能离开村落的掩蔽的。 “丘县东南十五里外汇合?有没有问题?父亲曾对那一带了解么?”张海向父亲询问道。 “那地方确实是没有什么人烟的荒野,如果有变化的话联络的原则弟子们也对我讲了。”**安慰倒。他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次去冒险,可面对强敌的跟随又能如何呢? 队伍黄昏时分自然没有在村子里休息,而是加速展开了夜间行军迅速向南急行。 借着北面村落民居做为掩蔽尾随而来的十几名敌骑果然闪现出身影,但是并没有靠近队伍驻扎过的村落而是停留在二百米的距离之外不停的观察着,起初显然似是有什么疑惑和顾虑似的。 “一百四五十步的距离,有没有把握?”张海低声问道。 “寻常人七成以上,但是命中人还是马则说不好。”刘洪涛等人达到。 三十多弟子中的少数出众者虽然还没有到力量完全长成的年纪,却已经有人能够拉开一石三斗的强弓,并且身材带来的拉距也并不寻常人吃亏。为了应付散兵交战,每个人都带了不少不到二两张家特制的白木强箭,配合近二百焦尔的大致能量可以射出初速极高难以被发现的箭支。 这个距离上在黄昏之下已经看不清人的五官,但眼力出众的李峰与张海仔细观察了许久终于确定了这些人在交谈中望向中央的那几个人的概率更高一些,相互之间已经心领神会。 张海等人先将拉强弓在掩蔽物后带箭拉开,迅速侧着身子,露出手与半个脑袋向那十几个人中央处的三人展开了一轮放箭,其中张海与刘洪涛两个人负责最似是敌人头目中的一人。 优良的弓在拉满的情况下只有轻轻的弓弦破空之声,百米之外并不引人注意。箭道平直箭影在黄昏的光线之下也极难发现。 “小心!”卢象升在发现村子似乎有所情况有人探出头手的时候就向身边的人警示道,同时迅速主动翻身滚下马来,可身边那些人却还没有发觉危险从何处而来。左边的一个亲信虽然身着铠甲,还是被威力及速度如同强弩一般的箭矢贯穿了腹部栽落下来。右边的大名府总兵运气好的多,这么远的距离上很少有人能命中半身目标,威力强劲的箭羽却几乎大半个箭身没入了马匹的前匈被甩了下来。 ... 第62章 安内攘外 张海等人射出的四支利箭本没有飞偏的,但面对强敌也只是杀伤了一人两马,自幼有武艺基础也初经过实战的卢象升还是躲开了本来必中的一箭。 一轮杀伤之后张海等人并没有停歇,刘洪涛和李峰两名实力较强的弟子持弓以最大力量独立放箭,张海持普通战兵所用的一石三斗强弓则在余杰将箭羽直送到手边的配合下展开了几乎每秒就是一箭的速射。 射人先射马这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因为在远距离射骑在马上的人本就没有绝对把握。张海等四人短短不到十秒内的十数支箭就把六七匹马和两个人放倒在地上产生的威慑是巨大的,十几名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骨干”瞬间就有十余人四散本逃出了杀伤区。 卢象升也不是莽夫,远处袭来的猛烈而准确的箭羽之下他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马匹也知直线逃跑的危险是巨大的,而是并不顾及自己进士的身份卧倒在地减少暴露面积连滚带爬的躲避到一个大树的后面。几名最为精干,反应迅速的家丁也趁还没有被命中的时候迅速蹲着身子以铁质的盾牌掩护住身躯躲在了卢象升的两边。 几乎不用张海亲自嘱咐,这时候负责辅助射箭的余杰迅速把优等的长拉距三石强弓及能够及远的重箭送了过来。 重箭不是挂着风声掠过追兵的头顶,就是将那些还在远处以为逃到安全距离上的人连人带甲整个穿透,再没有人敢在卢象升附近的地方逗留了,最为勇敢的人也逃到了一里以外。更是又有几个人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之外被强劲的重箭杀伤。 “你们两个快躲到我身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卢象升迅速提醒身边的卫兵,身边两名总兵府的亲信并没有参加过与张家众人的战斗,还不了解为什么这位大人如此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的行?” 以顶尖的箭术和强弓逼退了伴随而来的大部分精骑之后张海与亲信侧身走出了村落围墙的掩蔽不断的向卢象升藏身之处逼近,大概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在这个距离上张海自信可以射中任何静止的人或与人身差不多宽的树木,而世上绝大部分人的箭却难以多自己及跟来的弟子构成威胁。 与弓型匹配,没有多少能量浪费的箭支在释放的时候没有带来太大的之声,自以为凭借优良的盾牌能挡住来袭重箭的一名亲兵连铁盾铠甲一起被射穿,箭支末入胸膛。另一个人倒还并非庸人,惊惧之下趁着接下来的箭支没有袭来迅速躲到了卢象升身后。 不到十秒后的第二支重箭穿透了枯树的整个侧面,但终究失去力量没有再贯穿卢象升所穿的铠甲。 几名弟子举着带来的盾牌掩护着张海逼近到距离树木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这是绝大多数人射来的零星箭支勉强可以躲避掩蔽的地方,也是张海可以对头部大小的目标精确射中的地方。 三石强弓再次被拉开,迅疾的重箭在瞄准之下有意略偏了一些,重箭在树木边缘纵深较薄的地方直穿而过,从卢象升的颈前掠过。 见这树木并非寻常箭支能够穿过,刘洪涛等几名弟子迅速从远处展开了包抄并在三十步外展开直射。 然而,这些武艺出众的弟子们连射了几十箭,因为射速远达并不到张海的水平,都被躲卢象升身边的护卫以铁制盾牌挡开。 当张海侧向绕行的时候,偶尔露头观察的亲兵提醒下卢象升也跟随树木移动,始终回避张海的正面。 通过实战中的交战乃至观察卢象升早就知道,此人的箭术远远在自己之上,是压倒性的优势,唯一的期望就只能是这人用大多数的时间专攻箭术,或在近兵技巧或在其他方面有所局限了。 “既然远射奈何不了我,何不近前过来一搏?当日你在军阵之中也是勇猛无敌,一个人以斩马剑和大盾就能破得了一队精兵的鸳鸯阵,怎么今日反倒畏首畏尾?”卢象升有些挑衅似的说到。他知道但凡武艺超群的人往往自高自大,容不得轻视。可张海却并非文人们所想象的那种武夫。见方圆两里之内暂时没有追兵也没有动静,张海平静而郑重的以不同于平时的嗓音回笑道:“战阵之上不过是危机之下我不得不亲自出手,近战肉搏一凭勇气,二凭力量,三凭技艺。在下不才,少年以来全身的神力专注于这五尺高的强弓之上了。就算空有魁梧的身材与力量也还不敢在近战技艺乃至火器暗器等方面上藐视天下的英雄。此次我亲自出手,不过是为了断掉你们这群尾巴不再跟随而已,天色全黑之后我自会离去,只是要借你们那几匹还有没射伤的马一用。估计仓促之间你们能借来的这些也不是什么能认主的良驹,但总比我们搜罗来的那些好多了。” “你就不怕我在拖延时间,之后陷入我们大队人马的重围?” “乌合之众而已。要是你能在仓促之间组织几万训练协同有素的大军在这临近天黑的夜晚从几里方圆之外展开悄悄的合围,那也活该我命里有此一劫。” 只答不问?看来这孩子并非胸有城府野心性格十分强势的那种枭雄,想到这儿,卢象升忽然有所期望的再次说道:“如今新皇登基不久,正临东虏强寇在关外势大。像你这样武艺惊人不逊项王岳王又初有领兵经验之人,根本不会为小官所累,必为之重用。怎么也好过你们这样如流寇一般奔走他乡!你放心,为了外虏而进行的招安即便是在那宋时也不会落的个宋江一样的结果。” 张海有些认真的回道:“现在我们要是有独自扫平东虏的能力?那我也会先收拾你们大明。就像如果我是那皇帝,首先要做的也是整顿亲军收拾你们这些从乡间到朝堂之上的牛鬼蛇神。若是一开始小有所成就亲征去那前线,还不是重蹈英宗覆辙?这天下从上到下都弥漫这腐朽之气,早就需要新朝打碎重来了。这叫攘外必先安内!” ... 第63章 天下强兵 张海不清楚卢象升乃至那名应变能力看起来很强的亲卫近战技艺如何,终是不愿意做无谓的冒险。 大概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夜幕早已降临,快要使人看不清远处景物的时候张海及刘洪涛等人终于相互掩护着逐步退后来到马匹的近前。又带着马匹来到距离那大树一百四五十步投射工夫寻常之人根本无法威胁到的地方带着行囊迅速翻身上马向南疾行而去。 为了避免很可能借马蹄印赶来的追兵,张海等人在离开原地一段距离后先是牵着马在冰河上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约莫在月光下望见一条较宽阔的大路的时候再沿着大路飞奔至丘县县城之外,利用星空带来的方向辨别与步行测量相结合的方法竟然在凌晨之提前于大部队赶到了丘县东南的预定地点。 尽管张海等身负绝艺的人早已不在对乡间的夜晚有常人那样的恐惧,但习惯了集体生活与伴随队伍行军之后的行动总还是让人心中有所不安。 “队伍不会迷了路吧?”余杰有些不安的问。 “相比队伍迷路,我倒是有些担心我们这个提前想出来的集结之地会不会暴露?”刘洪涛也有些不安。 张海警惕的了望四周,忽然发现了远处似有隐隐的火把正在赶来。忽然他想起些什么,有些无耐的低声道:“我们行动的临时方案基本上只对你们讲过,还有就是我的家人。不过我还是搞错了一点:清河县应该隶属广平府,这两府交接之地那位有心的年轻进士知府怎么可能不做安排?当然仓促之间暂时不可能调集很多很强的人手便是了。” 几个人的行动目标的确小了很多。在夜里负责在两府两省交界之地巡逻防备的并不是两府可投入的省镇营兵,而是只有一些分散下来的营兵临时武装起来的乡勇,但看着样子如果不打一仗是根本不可能过的去的。 天色微微放亮的时候,**、杨秋霞率领的数百人的队伍终于赶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样大的队伍却在也难以隐蔽的情况下从两府边界穿行而过了。甚至连眼下在要道上巡逻的乡勇也不可能再隐的过去。 “我们又要先打上一仗了,剩余的箭支还足够么?”回到队伍后的张海急忙问道。 对此刘洪涛心中早已大致有数:“寻常的弓箭我们过去的几仗消耗不少,但也缴获不少。比我们临出发的时候还增加千余支箭,但是三石强弓的重箭很多没有回收,总共只有一百三十余支了。” “武安如果是个合适的地方恐怕还要面临硬仗,这些箭留到需要的时候再用吧。”张海吩咐道。 远处似乎发现了队伍的乡勇凭借着营兵壮胆不知深浅的围拢过来,这些人似乎还没有听说过庆云城下官军的失利似的。 虽然在拳铳弹药消耗殆尽之后整个队伍的战斗力及应变能力大打折扣,但对付这些非正规武装就连经历过恶战的那些少年营战士信赖队伍中张海等骨干的战斗力不再缺乏信心。 旷野之中,队伍展开完善的略有弯度的横队快速向前推进。强大而自信的气势让那些不名所以的丘县地区赶来的乡勇们也为之展开,不再赶主动展开进攻,而是畏首畏尾的将身躯蜷缩在以木制的临时盾牌之下。 百步之内刚刚有人能将零星的箭支抛射到队伍的前面的时候,三十多名习弓弟子短短半分钟之内就将一百几十支箭准确没入了敌群。短时间内几十人的杀伤就让似乎规模多达上千的临时征集而来的乡勇瓦解了,陆续敢来的人看到前面的溃败也终究搞清了情况不再打算自讨没趣。 学塾弟子的不段帮助提醒下,队伍由横队在行进中转变为双路纵队掩护着工匠后勤等车队组成的老营直接在大道展开快速的前进。 又经历了接近一天**的连续急行军,当第二天黎明前夕的时候似乎终于进入了太行南麓的大山之中。 就连体力充沛的张海也感到了这连续长途行军的疲惫,而队伍中大多数人的状态也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幸好当值负责警戒的人在白天倒是获得充分的休息。 而在这种情况下张海及其弟子带着少年营的战士们仍然不忘做一些隐蔽扎营的基本功。数百人在夜色下没有交头接耳儿,只有对命令默默的执行,丝毫不见士气有根本的衰落。 “你说这普天之下,有没有哪支队伍能够像我们这样连续行军不断还能有如此的军纪与士气?这些天来我很是见识过了一些朝廷平时似乎见不到的队伍,但那些人显然不会我们这样的意志的。”休息中的交流时,一名张家家匠叹道。 “师傅,你说这关外的东虏与我们的队伍相比如何?”忽然有个弟子向张海问道。 张海仔细的思索了片刻才认真的说道:“我和你们这些自幼跟随我而来的弟子们都是为着理想和信仰而战的人,实战也检验了你们都是不怕牺牲的合格战士。从这一点上而言,后金那些人是比不了的。可是恕为师直言:我们在排兵布阵乃至战场经验方面同那些强虏相比还是学生。而且你们的力量也还没有真正长成,算不上真正的职业战兵。这些弱点使我们的优势会很有限的。如果是庆云之战以前,我们的拳铳炮兵等战力还在的时候,我们独有可以克制重防护的火器大概能相当于两个牛录的实力,为师的神箭有你们的配合也能独自克制或抗衡大概一个牛录,而现在的你们充其量只能相当于两个不满编牛录的实力。换而言支,庆云之战前的我们全部战力也不过相当于一个甲喇约五个牛录而已。” 后金的一些基本情况张海是同弟子们讲过的,身边的不少人都为之差异。 刘洪涛有些不解的问:“这么说后金一千几百人就能像庆云之战时的我们一样抗衡至少几千各府战兵,算上仆从的话都几乎是至少数倍官军战力了?可师傅不是说过去年的浑河一万余川浙精兵就给予了数万东虏重创了么?” “这只能证明川浙那些精兵拥有与后金相去不远的战力而已,而不能证明其他。我们在战斗中经常是单薄的散兵对敌,似乎拥有兵力优势的一方加成不小。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人手太少,真正堪战的力量才刚刚能支撑其一个不被弓箭集射的六十步基本面。如果我们有几千堪战之兵,那么就算遇到几万的敌人,敌人的兵力优势并非那么容易轻易发挥的。一成有余的伤亡损失对于草原上的北狄或许是可以直接将其击退的重创,而东虏却能在损失之后连续作战。” 张海却继续补充道:“在歼灭浑河川兵和浙兵一万人后,不过几天的时间之内东虏就渡过太子河强攻辽阳,在城外打垮了明军好几个总兵。攻进城门还打了**的巷战。在萨尔浒他们也是这样不畏伤亡损失与疲劳的连续作战---就像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一样。而这些,我看是朝廷那些精兵在同样的情况下做不到的。” “他们有如此强兵,为何不入主中原?比如说像前金的那时候?”刘洪涛并不怀疑师傅的话,继续问道。 张海回答道:“为师不是早就预言过么?快了。而且,史笔如刀,当年起兵时强悍异常的前金是又如何败亡的?他们终究是为利益而战的队伍,比起淳朴的关外草原人来说从凶狠到懦弱的战斗力腐化更为容易也更为迅速。这些可能就是他们如成吉思汉一样对于消耗中原的畏惧所在吧。” ... 第64章 馆陶山寨 山区边缘地带早春寒风的呼啸声并没有打算早已疲惫不堪的战士们的睡梦。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队伍依然进行了时间比较长的休整。除了轮值负责警戒的人大多数战士终于睡上了一个完整的觉,数天来的疲劳终于在很大程度上得以缓解。 “早上外出负责寻找食水打探消息的人有消息了没有?”午饭的时候张海询问道。 急行军中的队伍也取过几次水,虽然暂时的食水并不成问题。但是进入人口更稀薄的山区这一点对于数百人的队伍来说也显的重要起来。 少年营中的人所组成的便衣队不负所望的在午饭前的时候就跟着**赶了过来。毕竟这太行山南麓还算不上什么荒芜人烟的地方。 “我们是现在磁州以北,武安还要在往北。过了篷山应该就不用这样辛苦的打探了,那一带过去是为父常去的。”**对众人说到,听到师傅的父亲如此说,孩子们的心也安定下来。再次展开行军时的氛围也宽松了许多。 李峰不太好意思直接去与师傅的父亲搭话,而是破有疑虑向师傅询问道:“我们这么多人上山可以么?不会招来王伦那样的猜忌?” 张海自幼以来不是勤奋习武就是把时间用于管理弟子方面,与家人接触的时间算起来并没有多久。可是对于江湖上的往事还是多多少少的听父亲提起过的。 “家父已经近二十年不干这山上的活了,临走的时候大当家就已年今中旬。其实自古以来即便是帝王,又有几个能活过知天命之年?江湖上的这种众矢之的,即便是街头的那些混混组织,所谓大哥也好霸王也罢通常也都是年过四旬就自动让贤,这还是好的的情况。所以,不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做好再进行一次战斗的准备。”张文对弟子们提醒道。 其实张海忧虑的并不是旧时的山寨不给面子,如果是那样事情反而好办了。就怕这里的人们听到了自己在北直隶的威名假义逢迎礼让三分,那就很难以达到自己的目标。因此并没有耽搁,准备了充足的给养后就迅速向目的地开进了。 除了张海等少数人之外大部分孩子们的盔甲兵器乃至马匹都是从明军那里缴获的。在这还没有得到东边传来消息的武安县馆陶乡,负责在山外巡逻放哨的那些半民半匪的哨探以为是朝廷前来围剿的官兵,远远在山上望见那些旗号和盔甲的时候就迅速有人将警讯以专人传达给未于小店村山岭处的山寨。 “前来的官兵有多少人?”小店村山寨的顶天梁问道。 “大约七八百人,多半都是披甲的战兵,似乎还拖着不少炮。”前来传信的人认真的回答道。对于小店山寨这些经历一些阵丈的人来说自然知道那些能用马驮着走的炮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此突如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寨子里负责处理日常事物的顶天梁有些不满的向三当家问道。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周边两县都有不少我们的人,关系同我们也不算差。即便是朝廷上面下来的行动并从外府调兵,我们也不可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做为转角梁的老三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有些冤枉的说道。 正在这时,再次有消息传了过来,仅仅是一封并非有多紧急的书信。负责读字的人在内室讲罢,不由的让山寨的几个头面人物大送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伙外地逃窜到我们这里的流寇,这就好办了。以我们的实力,他们惹不动我们的。”转角梁自信的安慰众人道。 与南方乃至沿海的情况大为不同。论战力,在这贫瘠的北方山区没有几伙山贼敢说自己强于朝廷那些披甲的战兵,尤其是在这里九边不远的地方。可对于这山势险要的馆陶乡山寨来说则有足够的自信来应对这个规模的官兵。毕竟能够通向山寨的道路就那么三条,临近山寨门的坡度也不小,从上面往下射箭不但射程至少增加一半以上,五到七斗的普通猎弓发出的箭都能威胁寻常的盾甲了。如果将外面能够撤进来的人收到山上,防御的兵力多达近千。还拥有多年来备制的足够数量的滚木擂石等物,决非一般城墙那样能够被轻易攻破的。 “报!有人从山下射来书信!”寨子外面忽然又有消息传了过来。 对于这种不明来路的信件,一名负责读字的下人把信在安全的地方拆开看过之后不由有些惊讶与惶恐。 “隔着这么高都能把书信射上来,看来前来的人倒有些武艺不小的人。前来的人说什么?”许久没有发话的大柜不经意的问道 “信上说的是.他们说让我们把寨子让出来,方圆四十里之内都是他们的领地。可以送我们三千两银子的借寨之费。不然的话就只好一个不留的武力解决了。后面还有一些完全不成词句的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密语一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一向稳重的顶天梁也有些气愤的说。 “对!要是官兵说这大话也就算了。他们一伙哪里都不能久留,根本无法对我们展开长期围困的流寇也敢说这大话?” 做为首领的大柜还是有些谨慎的提醒道:“认真准备吧!他们能从朝廷那里缴获那么多铠甲马匹,想来也决非等闲之辈!” 观望动向的少年营骨干们仔细的观察着山头上的风吹草动。 写信的时候**并没有回避张海乃至刘洪涛等人都并没有回避。 “父亲,以这么强硬的口吻去信,这合适么?”张海有些不解的问。这信上的内容虽然说出了自己乃至许多弟子们的想法,但父亲平时从来不像这样的人。 “当年老当家的在安子岭陷入官军重围打算趁夜分散突围之前一段密语约定而已。如果今后老山寨被外人占据,不懂我们的暗语受到这样的信就不会认出是故人相逢。”**解释道。 ... 第65章 山寨攻坚 试探的信件射到馆陶山寨之后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也没有动静,山寨之上探头探脑的人反而多了不少,似乎是在戒备着准备将要面临的进攻。(.)**有些失望的叹道:“看来这故地如今早已易主了。” 等待山上的人反应的时候,张家众人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山脚下准备安营扎寨。与此同时,张海随同十几个弟子在山寨的外围观察了很久。 虽然在过去的战斗中经历过几次危险,艺高人胆大之下还是认不住有冒险发起进攻的冲动,毕竟在世上大多数人对于自己来说不论披甲与否都形同无甲的孩子一般。但张海顾虑起其他的一些事情,还是犹疑起来。 “师傅,明日要展开攻山么?”余杰问道。这样的山寨进攻起来其实比攻打县城还要困难,除了张海以强劲的战力沿山脊登城作战外似乎别无它法。虽然张海早已在弟子们面前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但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 “我们准备些时日恢复些实力在说吧。”张海最终说道。以自己的实力加上有限的准备,似乎并非没有拿下这宅子的可能。毕竟这寨虽然依山而建,可似乎是因为上面的人自觉有了很大的地利,木制的寨墙并不高也并非坚固。但是如果在攻坚作战中消耗了太多的优良箭矢等资源,又忽然遇到北直隶甚至山西境内的追兵呢?必须有应对意外的本钱才能展开进攻。 箭匠家庭出身的张海早就知道知道制作优良的箭矢所要花费的工夫并不低,这些只能从长计议了。短时间内恢复拳铳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铅弹的模子还在么?”张海向负责保管模具的李师傅问道。 “我还见在,金尺、模子这些重要工具我怎么会丢弃呢?”做为家匠之首的李师傅笑道。 虽然经历过不少恶战与风险,但因为重要的物资都由家人乃至最可靠的人负责保管,从足有十多石重的银钱所得到七八石盐与药材乃至或缴获或携带而来的二十多石杂号铅弹铜钱都没有丢弃。 接下来的十余天时间里,队伍没有展开攻山。一面派出队伍到不远的地方负责坎柴采木及征购麻绳布条等物,一面加紧了进攻前的准备。 在拥有模子的情况下制造大号的铅弹也并不困难,工时造价大概相当于铠甲的几千分之一,熟练的工匠一天就可以制作二十个。而从铜钱或将缴获来铅子重新熔炼也不需要炼铁的木炭和竖炉。但张家对于火药的严格要求恢复这些拳铳的备弹还是多花了不少时间。 不过从盐山庆云乃至敌人的军中缴获到个别算不上平庸的木匠与铁匠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师傅你看这是什么?”思路远比一般弟子更为宽广些的刘洪套拿来一张盾牌与一件头盔。 头盔当然是原来张海所用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制作出来。但似乎好象多了向前突出并且能够与头盔连接成一体的面甲。 由于长期的禁武导致缺乏从使用者着想的兵工思路,不要说是面甲,就连张海在起事前所特制的铁鞋及护腿都已是十分鲜见的了。 这面甲不但能够向上搬开,并且除了眼缝之外还在呼吸处留了许多小孔。确保能够呼吸顺畅的情况下抵挡住实战中动量和能量并不大的大多数刃伤。水平和设计思路已经同二百余年前初入文艺复兴时代的法国相当了。只是那时西方从手指关节开始的全面防护却非自己现有的这些条件能够做到的。 特制新作做为张海所用单手大盾的板条盾甲由半分厚的锻打铁皮及一寸后的木板组成。除了带有支架之外还在盾牌上留了寻常箭矢难以穿过的观察缝。 这一系列的防护看起来没有多少质变,实际上却使张海面对危险时的信心大增。 “这些在实战中不会影响视线吧?”李峰似有些顾虑的问。 “多多少少的影响当然会有。但是庆云之战时你们难道没有经历过与敌人面对面的恶战么?战场实战的时候包括为师在内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言观六路耳听八方,攻击大多是凭借感觉和模糊的印象向着威胁最大的地方展开的。这些改进可让为师增加了并不少攻坚破难的把握和决心啊”张海赞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现在我们的六两铅弹攒到多少了?试射过射表了么?” 虽然起事以来发射的六两铅弹多达上万,但乱射的时候少,平均到每支来说却并不多。 “除了半成左右的拳铳的在激战中有所破损修复的有些影响,大部分仍然保持在五十分之一的曲射精度内。缴获来的铅子及所有的铜钱都重融了铅,杂质太多没有凑够每支六发,大约只有四千余发的样子。”一名学塾弟子回道。 张海觉得这山寨之上的土匪不会有太过顽固的战意,整个队伍在山下的营地进行了长时间的准备以后已经有把握展开进攻,并应对可能的意外。 当在负责查探周遍动向的少年营骨干除部分留守负责警戒报信的人归来之后,准备周全的张家众人便展开了对馆陶山寨的进攻。 铳箭与人群集结的声势之下,山上的敌人似乎终究没有能够沉住气将张家众人放到山腰上在展开防御,几块负责威慑的雷石在队伍刚刚从山脚下散开队伍向上爬的时候就滚落了下来,索性没有造成严重伤亡。但很显然:这些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是很难用盾牌防护的。 少年营的主力在两侧山脚下展开试探性徉攻的时候,张海及三十多名核心弟子百余名学塾弟子全部移动到了山的左翼山脊处。 当山上的滚落兵器投放而来的时候,因为山脊并不是笔直的直线,不少石头和滚木落不到半山腰就歪斜滑下去了。不过居高临下的优势得那些原本不算出众的弓手也能将箭以不小的力道射到一百五十步以外。 ... 第66章 山寨攻坚(二) 对着山脊线的左翼寨墙上越来越多的射手聚拢过来,足足有五六十名弓手分上下两排在宽不过七八丈的范围内不断将箭射来。(.) 张海及最前面的几名弟子身批重盔顶着挂着板条铁皮的盾牌沿着山逼近到距离敌寨大概一百五十米远左右的地方。 此时寨墙内纵深范围内那些挂着绳子的投石索成群的飞了过来,还有十分简陋的轻型抛石机也向山脊上投处重达几斤的石块。 那些敌人的投石水平并不怎么样,如果是在平地也不过能攻击百米外的目标,而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却能把石头投到上百步远。为了避免意外杀伤和躲避飞来的石块张海及弟子们的队形不得不拉的很长,只有很少的人可以在前排与人数众多的敌人对射。但张海却清楚,继续前进即便有盾甲防护出现伤亡的危险也已经很大了。 张海将挂着板条铁甲的大盾让给了大弟子刘洪涛,数名弟子在前面于山上的敌人投石投掷范围的边缘处立起了盾墙,随即便从后面接来三石强弓将笔直的箭头沿着山脊向山头上瞄去。 这寨墙的主体由这太行上比较多的乱石砌成,远远比野战用的橹盾要坚固。即便是速度每秒**十的三两重箭也难以穿过。可城垛处却大多没有用真正泥与石灰砌起来,仅仅是类似平民人家那种黄土黏结而成的墙体。能量多达数百焦尔如**弩一般的重箭在第一次命中垛头的时候就将那些并不牢固的石头彻底打塌,但更多的时候则是精准的从凹处掠过将放箭的人彻底穿过。 在百步的距离上张海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射中那时不时露出来的头部,但在接连多人被精确的强箭杀伤的情况下,射过来的箭羽一下子就委靡下来。 寨墙内的不少敌人似乎发现了左翼进攻上来的那伙人兵力虽少却可能是用于进攻的精锐主力,越来越多的人手也被调到了左翼寨墙内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进攻。当张海的弟子们试探着发起进攻的时候,更多的飞石从墙内飞了出来。 这时山脚下威胁距离之外的众学塾弟子不时传来做好观瞄测距及发射准备的信号,张海在准备好用于突击近战的工具之后传达了展开开火的手势。 同时发射的小型臼铳每当连成一片的砰砰声响起不久,就有百颗左右的铅弹就从山脚下越过二百多米的距离从各个方向飞至馆陶山寨上空砸了下来。 尽管这山体的高度使这些六两铅弹的威力大打折扣,可因为这寨子里的山贼远远没有北直隶各府战兵们那样的铠甲防护及优良的盾牌,被砸中的人还是绝大多数非死即残。即便有那简陋的盾牌阻挡也无济于事,只有躲避在屋子里或者这些天来临时搭建的那些木板掩体下的少数人才免于别落下的弹丸杀伤。 但无论如何,两分钟内接连十余轮臼铳打出的千余枚弹丸轰击之下没有多少人敢于暴露在外尤其是接近左翼寨墙附近向外投石了。 在铅弹抛射火力展开的时候,张家临时普及了拳铳的几百名少年营战士每人携带两支臼铳全队迅速沿着山腰前进,逼近到距离敌人的寨墙很近的地方组织了冲击前最后一全军臼铳齐射。尽管少年营的那些人没有像学塾弟子一样在抛射火器方面很深的训练基础,却也有把握在近距离把弹丸抛射到公顷计大小的敌人主宅内。 没有了山体高度给臼铳威力所打的折扣,从二百多米相对寨子高度的空中抛落而下的上千发铅弹组成的弹雨瞬间就造成了守在寨子里的各处敌人五六十人的伤亡,即便是一些木顶屋子里的人也被砸死砸伤。 当张海在几名骨干弟子的协助下翻越过底矮寨墙的时候,登城处原本预想中的激烈抵抗并没有发生。 原本准备在这里迎敌的那些山贼早已逃离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一些准备好的陷阱都在学塾弟子们精确的铅弹洗礼下露出了本来的面孔。当张海全身披挂闯进几个屋子的时候除了呆若木鸡造已丧失迎战能力的人就是那些伤残的人。 “后山的寨墙还没有派人去封锁,要不要包抄过去?”刘洪涛问道。 张海却觉得南方某些半民半匪的人群或许有改造消化的价值,然而这些在商路不远处的职业团伙却不在有多少消化的价值了,还不如以后在附近山区的百姓中通过斗争获得有价值的兵源。 “我们的目的是夺寨,逃散的那些人就让他们去吧。”张海叹道。 整个对馆陶山寨的进攻仅仅用了几百支箭雨、两千数百发铅弹击毙数十人杀伤百余人就获得了胜利。只有少年营的几名弟子在发射臼铳的时候摔伤,一名学塾弟子被从山上扔下来的投石砸伤了腿部。 最终没有逃出去的俘虏还是有不少人,临时分开逐一审讯的甄别之中没有发现什么头面人物。**等人也没有发现当年曾经认识的人。 不过在俘虏中那些年纪最长的一些“老兵”在审问中也算得到了一些信息。如今馆陶山寨上的这伙人是十一年前才来到这里占山为王的,初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早已荒废多年,并不是夺寨所得。这附近的许多百姓也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官军围剿的兵祸之后从附近两省迁移过来的人。时隔不到一代人的时间,这馆陶山早已物是人非了。**和杨秋霞还有家里的不少年近中年的家匠不由的心中悲凉。 “看来当年那一战之后没有多少人老寨的朋友能够活着逃出来。”**不由的感叹道。 张海还是最近才了解一些父亲当年的事,不由的问道:“当年遇到了多少官兵?如今我们要是遇到能对付的了么?” “和我们今天攻寨的规模差不多,三百多省镇营兵,总计不到千人。不要说今天我们这队伍,就是只有一名像孩子你这样的出众高手在,局面也会大为不同。不过这些都是旧事了,今后无需再提。” ... 第67章 铁匠师徒 夺取了馆陶山寨的张家众人并没有清闲起来,除了打扫战场火化尸体之外首先便是趁春季来临之前清理整顿这山寨各个角落的卫生。虽说人群中的大多数正是患病率最低抵抗力较强的少年,但人数多达数百的情况下如果不注意从食水到睡眠处的卫生仍有可能带来不小的病患威胁。 “这寨子里储存的钱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入夜之前张海按例询问道。毕竟经历过这些天队伍里带来的粮食所剩没有几天了。 刘洪涛是弟子中思维最近于张海的,知道师傅大致想要知道些什么:“大概六千石左右的样子,粗粮为主。两个时辰以前就经过我们的人以牲口的多处检验,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这些粮食怕是这山上的贼众一年左右的积蓄了。索性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要不然就这么个存方法,到了夏天之后少不了要霉变浪费不少。我真不知道这山上的贼众们看人数看起来与我们也大致相当甚至略多,怎么有信心靠这些坚持到冬天?---哦,对了他们可以在外活动的。据被俘的几个骨干讲。所获的金器及粮食乃至铜钱一般有那些逃跑了的头目保管,而银钱则是均分,至少到方才为止除了两千贯钱外只在俘虏身上搜索到了每人平均二三两的临战赏赐。” “再发下少许铜钱去,让他们带着那些盘缠远走他处吧!如果有少数愿意留下来的,住在山下的村子里也可以。”张海知道那些被俘的人大多是早已年过三旬之人,而自己的队伍绝对没有解放战争时期主力部队中那个规模的政工人才资源,完全无法消化这些价值观早已成型的“矿石”,便是戚少保当年对于这样的成年人也只能另起炉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香忽然从寨子里的临时老营那里赶了过来问道:“李峰在后寨找到了百余名被关起来的女孩,我们发放遣散费的时候没有几个愿意回家了。” “大致有多大?” “小的大概十一二,大的如我们一般的年纪。” 见自己与柳香在一起的时候弟子们如确定两人关系似的笑着回避起来,张海不由感到一阵不自在:“这样正好,盐山之败后你们那里的女营又可以成立了。” 张海当然知道这些女孩在这山贼的宅子里是做什么样的用处,为何绝大多数不肯回家。但仔细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些女人留下来。 一支队伍要保持严格的军纪,除了成分要比较纯最好是未经房事的处男组成外。对于这些孩子们舒缓视觉压力也是很重要的。这支起家的队伍除了要担负起重要的军事使命还有相当重要的政治使命存在,不可能效仿旧军队搞什么“军中乐园”。但如果整日紧张的生活在一个军营般的男性世界里而见不到任何有关女性的形象,哪怕是美图也没有,必会对这些孩子们的身心有不健康的影响。 队伍在馆陶山寨安顿下来进行了两日左右的修整,随后又迅速忙碌了起来。从河间募集来的工匠们从周遍搜集黏土做耐火泥开灶造炉收集木烧碳。而众弟子们每人带领至少两名少年营战士 按照张海的大致计划:如果年内没有周遍两府的官兵主动来攻山,队伍在这馆陶山寨于未来七个月的时间内至少要增加两千七百支臼铳,使队伍拥有的手持臼铳的数量增加到三千六百支,当然还要在增加三万枚以上的铅弹。少年营中的二百余人与近百学塾弟子构成三百名专业曲射火器手,全部的三百左右的现有辅兵也要具备一定的战斗技能及纪律成为可以用臼铳近距离直射对敌的人。 这样由远及近的不到一里内的三分钟接敌时间内,三百少年营骨干将在三百战斗辅兵的协助下发射出三千六百枚铅弹,力争有能力杀伤大概三百左右的敌人。近距作战距离内全部六百名火器战兵及战勤人员将把三千支事前装好弹药的臼铳接连发射,力争有能力杀伤五百左右的敌人。 在弓手方面,如果在弓型方面做很大的改进并且在这些少年营战士中挑选出三分之一适合习弓的人,七个月左右的时间还是能够使其中的大多数人拉开七斗左右的普通战弓的,在弓型上尽可能的优化则可以让七斗弓射出一百几十焦尔勉强满足战场要求的箭支。而七个月后大多数习弓弟子将年过十四,拥有成人至少九成的力量,加上优等的弓型则可以射出神臂弩手一般的强箭更上一层楼了。 这样若是再遇到与规模庞大的敌人交战,仅仅是近战肉搏前的铳箭火力就有杀伤一千二百人左右的敌人的潜力。就是遇到一个省镇范围内所能集结起来的万余精锐战兵,也不会有之前庆云之战时那样的危险局面。 可在落实的时候张海却发现要近一步改进臼铳质量,使重量能在两斤左右的情况下发挥出原来威力却并非那么简单,仅仅是人工上就查出不少。 尽管起兵以来歼灭过敌人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奇兵营,攻克过两座县城。全部能干铁匠活的人连同张家家匠在内也不过只有百余人,按照每月两支的进度要在入冬前完成相关铁器的备制至少还差着一半的人力。恐怕众弟子及少年营众人也不得不再次像过去那样“帮工”了。 在跟随张家队伍的人群中有一位年过五旬左右的陈师傅,据说是在庆云县当地最受敬重的铁匠之一。起初的时候实际上是李锋等弟子以半强迫的手段拉到队伍中的。在这十分讲究论资排辈的年代,见这队伍上都是一群孩子们当家他及不少人都满怀忧愁和恐惧,感到了前途的渺茫。 可经历了几次激烈的战斗,这些孩子们严格的纪律乃至为人处事的态度都不像是寻常土匪山贼之留,尤其做为“头目”的张海竟然屡次身先士卒不打折扣的亲自战斗让不少人暗自钦佩。特别是当联想起自己这半辈子以来的种种辛劳与委屈。 “陈师傅,可否告诉我一个合格的铁匠,从没有基础的学徒到出师,最少需要多长时间?”张海认真的问道。 陈师傅想起少年时在铁匠作坊内的自己,沉默了许久,似是在回忆着种种往事。又似乎是在下决心是不是要对这个应该似乎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孩子讲讲这个行业内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 ... 第68章 铁匠师徒(二) “说起来,当家的应该也是干过匠人的出身。不知道可否听到各行各业很都有这样一句话:叫做‘三年出徒五年出师’”陈师傅终于下定决心讲讲自己的很多东西。 “这意思可是学徒三年可以成为合格的匠人,五年之后才可以收徒弟?我是习武出身,对这句话深有体会。我自幼习武至今已近十年时间,也只敢说在这箭术上做到了最佳。近战技艺全凭勇气身材力量,技艺上还差的远。” “这同学武不一样。讲究实战的功夫除了天赋的勇气和身材之外,力量与步法都是很重要并且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锻炼的。真正用在技艺上的时间也就是少年力量长成后的那几年,职业的打行,除了极个别有天赋的人往往也是竖业有专功,在一件兵器上专精那么几招而已。”陈师傅不是学武出身,但是因为常与各路武人打交道,对此也是有所了解的。 说罢,他接着说道:“铁匠不需要把大量时间用在步法与力量上,但既然做这一行往往就要应对各种各样器物的打造。从铁锅和甲片到农具与刀剑,各种铁器的用力方法乃至技巧方式都不一样,所以有五年出徒十年出师的说法。” 张海不由的对比起跟随父亲多年的家匠,张家箭支之所以在远近闻名除了认真二字之外,业有专攻、每个人长年只负责固定器件的制造其实也是重要的一点。后来转型半个铁匠,是通过外购铁材的方式免去在冶铁知识技艺上的要求,专攻一类规格兵器的锻造,方有如今的成就。” 想到这里便十分直截了当的问到:“不要求全能,只是专门在一件器物下工夫呢?”说这便把队伍上的一支三斤臼铳拿了过来。 “这火铳虽然壁薄一些,却也只能在模子上铸造后锻打了,削弱一半方能锻打成铁皮后卷制。这个并不难,一件器物的锻打数量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即能手熟了。” “学徒里的五年时间里大多是学各种器物的锻造么?”张海还是有些奇怪。 陈师傅回忆了很久,终究真心实意的说道:“各行各业的学徒,至少有一年的时间是当杂役来用的。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旁别人做活,其实就是长工。师傅很少去讲任何东西。铁匠这行,真正的徒弟多是儿子或亲眷,经验和技艺全靠自己积累。打算认真教授的徒弟或自己的亲眷儿子:何种的煤、何种的碳能出什么样的火。如何盘炉子,风箱如何、配如何拉,还有铁料的认定,这些方面的技艺至少要一年时间,否则料钱控制不下来,不是价格上亏本就是价高无人问津。铁锤上手之后就靠熟练与做活了。若是在官家负责养人的匠营里做活,那些新人没有接到多少活的机会。通常那些年长的工匠与老师傅们都会警告新人:没事不要破坏器物,小心出挂彩,这些警告就是为了自己今后的饭碗和锻炼的机会。大多数学徒工匠就只能靠时间来熬了,一般熬到中年才会有出师的水平.” 张海沉默了很久,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近千年来泱泱中华却从来没有闻名于世间境外的刀剑铠甲精品。并不仅是儒家中庸之道的熏陶下那种刻在文化基因中的懈怠和不认真,更不仅是因为官营与铁禁武禁,这落后的封建式师徒关系乃至分工的不充分也是阻碍整个社会技艺进步的最大绊脚石。 “陈师傅,你相信我们能最终夺取整个天下么?”见这位庆云县的铁匠对自己如此坦诚,张海认真的问。 没有几个人对此时朝廷的力量有象样的认识,只有极少数最为见多识广的人才能推算出如今明廷的危机。但对于跟随张家而来的很多人来说,只能从自己所见的表象来分析问题了。自从庆云城外的那场表现出张家弟子众人实力的战斗后,陈师傅也毫不例外的改变了原先的很多看法:“我不是能够指点江山的诸葛孔明,但以如今你们张家的表现,我相信通过不断的积蓄发展会有那一天的。到时候只求我及我那还不成器的儿子在官家的工场里有口常年能吃的饭就心满意足了。” “在我们起家的时候,我们需要你们为以最快的速度和尽可能好的质量培养出第一批学徒。如果我们获得了天下,就算那些文人们阻拦,我要授予像你这样对我们的事业有突出贡献的人世袭往替的爵位。并且我们不是商家,也不在意成本。只要质量能够达标,我不介意相当于每年百石粮食或七两黄金价值的报酬。” 在这时代的东方,工匠的地位不要说和后来的技术工人相提并论,怕是相比农业时代人数尚且不多的近代工人阶级也多有不如。艰辛的劳作往往只能换了勉强能够湖口的待遇,如此的待遇乃至报酬那是想都不敢想。 陈师傅虽然是久经世事的人,并不听到什么都信以为真,但也看到了张海的真诚。淡然的承诺道:“我乃至我在庆云的几位已经成才的土地都会号召大家尽力的。” 那天晚上张海与弟子们外出习武回来之后久久不能入睡。毫无疑问,建立类似技工学校那样的全新的培训机制、最大限度的进行分工协作无疑是今后提供劳动效率与质量的主要出路,可在当下这真的可行么?自己的队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也没有大量财力可供挥霍的现在,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前线战士参与装备生产、基本的质检分工之外进一步强化质量奖励并鼓励技艺共享等一些很有限的变革了。 有过一些劳动基础的张家弟子乃至少年营的战士们每人每天拿出至少一小时的时间伦值做武备的帮工学徒的情况下勉强凑够了臼铳及弹药补充计划所需要人手。 张家众家匠及外来的个别箭匠带着任务不是很重的木匠则重新开始了老本行:制作新的弓体与箭矢。 ... 第69章 弓手新军 弓的制作虽然有几十道工序,但是在手艺人还没有成为中产阶级的古时真正所花费的工时却不多。单体长弓在选材和伐木上有很大要求,造价不过相当于英国的四五十公斤小麦,复合弓的价值也不过千文钱大概普通年景一石粮食而已。 张家众人并不缺钱,二三两银子的工钱和奖励也不在意。短时间内也不缺材料,制作一百几十百余张弓的二百多斤鱼胶与牛筋并不难搞。但是要在满足大半年时间里的职业化训练,如今的少年营弟中选出来的弓手可不再有当年张海在盐山老家时的那种条件了,不可能用实体弓来进行成本高昂的训练了。 “加把劲!” “啊!” “呀!” 山寨的围墙内拆掉了很多原有不必要的建筑,用这太行山上常见的山石简单的垒起了如迷弓般的数道石墙。近百个少年营的孩子利用缴获来的长矛搭在石墙构成的窄巷上进行正手引体向上的训练。 经历过战争淘汰下来又被挑选来接受训练的百余名少年当中没有体质太差的,也根本没有超重的,多数人的意志力也远高于后世的普通学生。但即便如此,短短数天的时间里基本掌握了正手引体向上要领的这些人大部分拼尽全力也只能拉出七八个引体向上,距离最低标准也远的很。 弓箭手力量训练所需要的那几块肌肉更有特殊的侧重点,因此在利用引体向上进行力量训练的时候要求双手的距离更宽一些,按这个要求进行训练的话多数人的成绩一下下降到四五个。 除了略宽手距的正手引体向上,要覆盖住弓手所用力量群的辅助动作还有反手俯卧撑。就是在一个抗洼处,两臂加紧身体,手肘向后抬起,双手支撑在身后的坑沿上。腰挺直,屁股向下坐,之后用两臂的力量把身体撑起,同样以抬高脚的方式增加强度。在加上少量的正手俯卧撑训练就基本覆盖了弓手所需要的主要肌群。 尽管考虑战场实际快速追求战斗力形成的情况下,准确性不是首要要求。但要将弓的力量真正的稳定发挥出来还是需要各肌肉群协调性方面的训练,近百个孩子在力量训练之外每天还是要进行十几次牛劲拉力器的锻炼与十几次利用缴获来的弓箭所进行的拉弓训练。 早春的时节已经来临,除了战备警戒与值班的部队绝大部分少年营战士与张家众弟子都投入到了让人紧张而疲劳的训练之中。那些已经跟随张海练武数年的习弓弟子筋与肌肉纤维的力量早已赶超了这个年龄段关节的上限,可经过进一步的力量训练在射速与稳定性潜力上也有很大提高。 张海在安排训练计划的时候也参考了幼年时父亲对自己的要求,并没有连轴转的满附荷要求。进入了青春期的少年,肌肉在这种逐年的锻炼中逐渐显现出来,尤以张海为最。 一天轮休的闲聊的时候,修习火器一名思路广阔的学塾弟子忽然问:“你说这人的力量从何处而来?” “应该是这健子肉吧?” “不对,这弓臂的力量更多来源于筋,人应该也是如此。年幼的时候师傅根本没有什么肌肉,力量也是同样惊人的。”有名习弓的弟子仔细想了想却说道。 张海也不清楚人的力量形成的全部因素,但肌肉并不与力量成正比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尤其是一些天生神力的人比如自己,年幼的时候的确与常人无异,但却有惊人的力量。上战场以前的张海只有与家师亲人弟子们单对单过招的经验,有时候甚至觉得一个肌肉过于发达的人对于近战肉搏乃至行军打仗是个负担,可是经历过起事以来不少激战之后张海却改变了看法。那些无关武艺技巧摆设作用居多的肌肉也并非任何实际用处都没有,在真实的战场上一个身穿盔甲却没有必要胸腹肌肉乃至腿肌的人挨上铳箭也有可能遭受有关筋骨的致命伤,而如果有必要的肌肉做为阻拦,则最多不过是淤青血肿而已,盐山城头多次披甲的时候遭到钝击却不至于长时间丧失战斗力的自己多半也是靠这少年以来所长成的并不算夸张身前健子肉。 “海哥哥!爹在李师傅那里叫你!你快看看去吧!”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柳香的声音,张海起初不明所以,仔细一想才猜测出了大概:八成是新造的三石强弓已成了。 果然不出所料,其实早在起事不久的时候**也同样有了进一步改进弓型的想法,只是他更多考虑的不是所有持弓弟子,而是张海本人这个对队伍的战斗力也起不小作用的射手。 新完成的三石强弓花费了数斤重的鱼胶和牛筋,弓身立起来足有两米,新造的重箭重量也足有约莫四两或一百五十克左右。 已经过了身材体力成长速度最快的年纪,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锻炼,张海的肌肉和气力还是稍有加强。可依然感觉到这崭新的三石强弓所需要花费的气力大为不同也已感觉出来: 比较长的弓梢增加了力量接近最大时的包线。 第一箭瞄向的目标是一张板条大盾后披着锁甲的七分厚的木板,尽管新的重箭比寻常箭支重出了一两,可似乎箭道却依然近似以前那样平直,如同强弩射出的最优的轻箭。 第二箭瞄向的目标是三张张披了锁甲的七分厚的木板衣架。经过多次战斗的实战,张海与弟子们也大致总结出一个规律,一名敌兵身体自身的防御阻力在弓箭面前与七分后的木板相当。 从寨子所在的山腰到目标所在的山头足有二百多米远,但索性在晚间的风不算大,两箭都没有射偏目标。可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张海却不由的有些失望,虽然箭支将两张披着铠甲的木板完全穿透却终究没有力量再杀伤第三个披甲的人了,同之前相比在远距离的威慑力或许有所提高,但并不是本质上的提高。 “再试试这支,向内屋的墙壁上射试试看”父亲**说道。 第三支箭粗如轻标枪一般,重约莫十一二两足有四百克左右的样子,拥有三寸左右特制长钉般的铁箭头。在新制的优等三石重箭之下似乎也以毫不比寻常箭支逊色多少的箭道钉如墙中,入石至少深达两寸。张海终于意识到这有这怎样的意义:“能够以弓箭射速发射的踏撅箭!” ... 第70章 近战兵器 张海知道自己所能直接射出的踏撅箭意义也并不大,除了自己以外整个队伍又有谁有把握在登城陷阵突击的时候能够把伤亡风险降低到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呢?除了自己几乎没有这样的人。即便是一些出众的弟子,张海也不愿意让他们在没有自己的协同下独自面临那样的风险。而且除了自己,也没有人能够拉开这三石强弓。不过这类似轻型标枪一般的巨箭对于阵战配合作战的意义倒是巨大的。 “这类的强弓能不能制成多做几张改制成小型**?多占数个人工及大半年时间也无所谓?”张海询问道。 **闻听又有些皱眉:“孩子你难道又要打算在以后依然像以前那样么?” 战阵之上,张海知道自己实力强悍也并不敢保证自己万无一事绝对不会伤残牺牲,他不想出现万一后给后人留下“天父杀天兄,倒都一场空”的士气打击,只能实话实说的叹道:“如今我们的队伍人数少力量有限,按朝廷那里的正规编制我还算不上什么‘一军之主’,为了克服战斗中的某些困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让弟子们去填命?不过我可以像父亲保证,当我们的队伍明年或者更晚一些的时候近一步有质量的扩充,真的能够让我这个‘逞匹夫之勇’的人起不了多少影响的时候我会退到更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去的。这一点父亲应该相信。” 杨秋霞及柳香等家人的脸上还似是有些忧虑,但张海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有时张海回忆起事以来的那些冲锋陷阵乃至近战中所冒的各种风险的时候也是心有余悸。两米枪剑做为单手兵刃再配和上大盾并不是专门依据自己的身材力量所做的近战兵器,只能说是即兴发挥临时凑合而已。虽然已自己的力量即便是这种临时凑合的兵器也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一次至少能砍断两根来袭长兵的身杆,但还远远不能将自己拥有的潜力全部发挥。枪剑是参考普通人所可以使用的陌刀或马剑所做的一种双手长兵,在弟子们当年平时的各种比试推演中如长枪般长度的斩马剑或长型陌刀是一般阵战最佳的兵器,用法如同长枪。 而对于自己这个身材与力量级别的人来说,两米左右的枪剑已经远不能满足要求了。按照五倍于健壮常人的力量计,再考虑应对战场的结构强度,自己所用的双手兵器至少有五米长,六公斤左右。按照五倍的力量大概相当于一个普通战兵运用与身高差不多的四公斤带长刺刀步枪所需要的力量,或者一个很普通的人运用普通七八尺大枪使所需要的力量。兵刃与身管重量比较均衡又相当坚固的情况下,至少应该有两公斤左右的一米半剑刃,枪头如同日耳曼大剑一般形成比较大的出招时的扫荡面积。 “李师傅,这样的一丈五尺十斤枪剑,身杆包铁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来打造?不需要太过精艺求精,满足一场大战的基本所需即可。当然还有满足六十个勇气和力量表现较为突出战士的近战兵器。”私下里的时候张海询问道。 张家的家匠大多是起事以来经历过与张海一同的战斗的,也了解这个拥有神力孩子的潜力,哪怕如此规格的长兵,要在实际的战斗中经历住杀伤至少上百个人的考验质量也绝不可太差。 “白木枪杆不难,包铁与刃身的打造,要与上次那六尺枪剑的质量相同的话,我与师弟一个月左右的协作问题不大。再加上数十件常人所用的类似兵器的话,规格小一些要在大半年的时间内完成恐怕也要占用十个人工。” “只要不太过影响弓箭与臼铳的进度,这不是问题。”张海并没有太大的失望。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张海注重开始强化自己的近战技艺。 习武练劲用的“大刀”利用比纯吨铁还重的铜包铅打造,“刀”头臃肿如锤一般一看就不是实战用的兵器。兵器全重约莫一百二十斤七十公斤左右的样子。即便张海的力量超过常人数倍又有一定身材优势可挥舞这并不算长的七八尺长的练劲大刀还是感到笨重无比,与那实战用的兵器是天壤之别,攻防的速度甚至连常人运用普通兵器都不如。 张海以前是个务实派的武者,对于兵器套路并不怎么看重。可经历了几次上规模的战场实战之后看法却有了改观。 如果是擂台上两个人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比武,那些什么三十六路六十四路之类的兵器招式套路意义不大。可要是两个心理勇气都并非顶级的普通人以命相搏,就很难有见招拆招的心境了。通常都是以乱对乱,以攻对攻,就像两个普通少年在教室里打架一样,心理素养不行,通常都是拳脚对攻。 当不是强强相搏,而是战场上一个身材魁梧心理素质优秀的顶级高手面对众多的敌兵的情况下,有些兵器套路就不完全是没有价值的了。 这一百二十斤的训练用大刀按照过去学过的几招套路舞动起来的时候,即便以张海远超出常人的身材和体重也感到有些下盘不稳、重兵器的惯性带着身子稍不留神就摇摇晃晃。 弟子们不是没有练过武的人,对这练劲兵器的重量当然是有概念的。有人不由的叹道:“那些评书里动不动就几十斤百把十斤的兵器重量,我看是胡扯。如果真能有人把这练劲的兵器挥舞如常,那得怎样的身重才能镇的住?” 独自挥舞了几阵兵器的张海始终觉得这样练效率并不高,近战习武训练不论是拳脚还是兵器,根本离不开对抗性练习的,便停下来笑道:“《梦溪笔谈》中说古之三斤才当现在之一斤,要是这样算,至少那些运用小几十斤的猛将也并非夸张,只是师傅我可能还赶不上那些人而已。对了,找些麻绳和棉包把这重兵的前面包起来,我以这重兵与你们实战比试几下,才能更清楚的看到问题在哪里。” 上百斤的沉重兵器重到大幅度的降低了张海运用武器时的反应和速度,与拿着缠布棍棒的普通弟子们对练交手时也大为吃亏。要是按点数计算,张海与那些比自己低一头的孩子们比武交手就是单对单也要挨上十余下才能有一下得手。不过这上百斤的“大刀”即便是包了很厚的棉包,砸在人身上时却完全抵的上甚至反超那十余下了。 近一个月艰苦的对抗训练后,喜讯终于传来:新的丈五枪剑终于制成了。 ... 第71章 初临会剿 类似枪法一般的长兵动作有很多,可最基本也是用处最多的也只有拦与扎两类,拦就是寻常人拿上长兵对敌使也懂得的来回摆动枪头形成一个扇面用于防御。对于整个长兵前端近三分之一的部分由厚重如斧一般的大剑组成的枪剑来说,拦拿摆杀之术就更为重要,它不仅是防御的基本动作也是进攻的基本动作。因为相比长枪,前端扫中敌人也能形成致命的杀伤。 张海右手握住五米枪剑的最底端,左手握在距离底部不到一米左右的地方借助披了板条铠甲的右腰为杠杆左右手来回相反方向用力摆动起来的时候,原本似乎在铁皮的包裹下丧失了弹性的白木身杆似乎也在巨大的力量下展现出如大枪一般的弹性,前段近一人长度的大剑以单手兵器远不能达到力量和威势在山头上的演武场上挂起呼呼的风声。 对于常人而言,即便是不包铁的五米长兵也基本丧失了摆动时的灵活性,只在密集方上有用,而在此时的亚洲密集方阵极为罕见,为了散阵所需寻常的长兵大多在四米的长度左右。而对于张海而言,这却成了一件在任何场合下都极为趁手的兵器。唯一的不足可能就在于挥舞枪剑时的威力使得平日里与弟子们灵活的实战对抗变的很难了,即便上鞘包软物也极有可能给弟子们带来意外。唯一的实战演练办法就只能是十几名或更多弟子模拟敌阵的第一列以众多长兵器搭在有内凹的矮墙上。张海面临众多长兵组成的敌阵在左右两名持盾弟子的掩护下扫击矮墙的凹处同时尽可能的避免被攻击。 当在矮墙凹面处摆上模拟敌人兵器或腿部的木头进行实测时,利用长度优势直接越过敌枪阵摆动枪剑时的左右两次左右猛烈扫击就将十多根木头扫断。 农历三月来临的一天,正当张海在寨外的一作山冈上与弟子们一起练武的时候,阴沉的天空中响起了滚滚的雷声。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张海及陪练习武的弟子乃至外利用铁杆在周边测距绘图的弟子没有继续在山上作业,而是赶回寨子进行室内的劳作与学习。 “冬天以来连续几个月都无雪无雨,但愿这贵如油的春雨能使家乡今年不再是个大灾之年。”一名少年营的弟子在作训间歇的时候感叹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了无牵挂的孤儿。 包括张海在内的大多数从军之人却并不喜欢雨季甚至是夏天的来临,雨季或夏天不仅仅会带来弓弩甚至刀枪锈蚀,还会使疫病高发饮水也不再清洁。更重要的是在战场上披甲对阵更成为一种艰熬。或许只有对装备要求不那么高的农民军才会喜爱在夏季进行作战。 可正在此时,在十几里外负责伦值侦察警戒的雇佣的民间坐探乃至少年营战士却穿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在馆陶附近出没的莫名其妙的商人似乎有些反常的增多了,行为也有些反常。刘洪涛派遣持弓弟子抓了几个舌头进行仔细询问的时候才发觉即有河南彰德府当地派遣来的人,也有外省不明来路的人。 “是远在大名府的卢某人又坐不住了么?或者还是彰德府的那些人又坐不住了?”弟子李峰颇为自信的笑道。 “要是只有两府的营兵们前来攻山,我们是能够取得大胜的,而且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可上次北直隶各省能够抽出的骑兵都有三千,周遍三省能够出动的兵力只有两府么?”身为张海言传身教多年的大弟子刘洪涛所想的远要更广泛些。朝廷的力量虽然不像原来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但却有所了解。在多次推演中,没有至少几千的精兵如果面对多声大规模的围剿长期的在一处生存下来是很难的,唯有远离京师的流动作战才是可能的。 张海也感到了一丝迷茫和恐惧,现在队伍的力量过于弱小,起家的时间也不算长。根本没有能力经营属于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而自身的力量还没有三打开封时李自成那种正面抗衡朝廷全力的水平,真的要在这里坚持到秋季么?又回想了一遍起自记事以来所得到的所有外部讯息,这今世的大多数事情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故。而自己自河间以来的起事和战斗,只会使可能于今年五月发生的闻香教起事提前,而绝不会使之推后,从而终究下定了决心。 “南方之乱朝廷至今未平,东虏之祸依然牵制了边军大部分力量。即便天帝所暗示的山东起义因为一些偶然并未发生,我军被几万战兵困于这馆陶山寨之中的最坏局面发生,那也未必是绝死必输之局。如今抓紧战备准备应敌,依然是我们最佳的选择!”张海对弟子们坚定的说道。 而在此时京师大内的皇宫之中,年过天命之年刚刚执掌司礼监不久的魏忠贤同样处于人生中最不得清闲的时候。底层出身又有过皇宫内外多年经验的他深深的明白要牢固的掌握天下的权力,一直属于自己的近卫亲军同样是不可少的。 宫中演武的小操场上传来阵阵整齐的枪炮之声,上千武阉组成的新军正在天启皇帝面前进行着演练。 “好,这一年来这支强军终于成军了!朕也不是孤家寡人了,如今要是有人还敢像去年邢部刘某人那样出言不逊,朕就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绝不会再姑息!” “皇上也不可操之过急,等到着内侍亲军扩编到万人以上的时候再与那些假道学们摊牌不晚。给事中惠世扬、尚书王纪等人贬职即可,罢免到不必。” 回到司礼监的时候魏忠贤也终于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外面的一些政务消息。 “又是大名知府卢某的折子?听说最近有个头目为**的强寇人数不过千余,就在河间在庆云城下一次折损北直隶各府上千精兵?倒是很行啊。就让这个卢某人闹一闹吧。最好联合北直与山西两省军镇的精兵去这深山中探探这伙人的虚实。如果他们元气大损,也不用给某些人养寇自重的机会,要是更蹦掉周边军镇的几个大牙当然更好。这朝廷内外的力量越弱,我们相对的实力才更强。” ... 第72章 三省会剿 会剿武安馆陶山寨的消息再次传到北直隶各府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积极求功了。哪怕朝廷上面下发过来的开拔费远高于当初。 北直隶军镇各路大军分批汇集在大名府的时候以胡思仲为首的各府总兵巡抚们似乎早已是心灰意懒。 “我说建斗兄,你也是亲自领兵参加过庆云之战的人,同那伙人没少交过手。你跟我们摆自信没有用,可曾问问你手下的那些千总把总们愿意不愿意为这几两开拔费同那伙人拼命?要是平地突袭伏击什么的各省要是能齐心合力的话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让我们去这伙人驻守的山寨?不是我长它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我们能在山下把营寨扎下来完成围困就已经是稍高香了。” “是啊,山西九边那群人不是很自觉得了不起么?二十多年前他们不是也去过武安么?让他们亲自去攻这山寨试试去。” 各府总兵纷纷议论的时候胡思仲等人却是沉默不语,按他的看法,大名知府这个年轻的进士即有了参战的经验不应该是个不知深浅的人。 “关于攻馆陶山寨,下面士兵议论最多的是什么不知各位总兵可有耳闻?”卢象升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还用问?张贼中似有一身材高大的少年勇悍无敌力大过人,实是项王再世之辈。”人们纷纷议论开来。 “我看要真是项王再世那到好办了。起码没听说过项羽擅长使箭,对付起来还是有办法的。这家伙远战皆精简直是薛仁贵被项羽负体,没治了。还有一群悍不畏死的弟子家众,实是强悍之极。”广平府总兵叹道。 “那伙人有几个勇悍武艺过人之辈这倒也没什么。我们的家丁及军中自幼习武的人也不少。俗话说好虎也架不住群狼。要论这群人中威胁最大的,我看还是那种可以随身携带手持发射的铳炮。这百丈以外飞来的如秤砣般的铅弹看起来威力不大,却是寻常的铠甲盾牌都挡不住。威力比军中最厉害的抛石手还大,中者身不流血却不是五脏俱碎就是骨断筋折.”大名府总兵的话引来人们在战场之上的回忆,众人不由的深以为然纷纷附和起来。 卢象升此时却胸有成竹的说道:“那东西我们没有缴到一件实物,可却也难不住我们的工匠。不过是很简单的铳炮就能做到的事情而已,甚至还没有鸟枪复杂。想来那群声势不大的贼寇也不可能制造出什么能难倒我们的火器,不信大家可随我去演武场一观。” 众人来的校场的时候只见数百名大名府的正兵营标兵手持粗粗铳管的火门铳利用烧红的铁丝在操演发射准备。 与一般枪炮相比并不算大的开火声连成一片的时候联想起当初战场上的情况不由的使人胆颤心惊。如群起的黄蜂或飞雾一般的铅弹只冲云霄,转眼之间一里以外土丘及附近的树林里腾一片尘土。 众人来到近千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大名府知府近两个月来所赶制的数百余件发射六两铅弹的臼铳威力比张家贼众所用的威力似乎还要大上许多。 “虽然我们没有缴获到实物,但从历次交战的情况来看贼人的臼铳一定不会很重,否则无法以那么少的人在近战的时候接连发射。官军拥有足够的人手,无需在轻便等方面有太多顾虑。威力远胜贼众,那馆滔山寨有山势的优势,我们也不必担心会单方面的在贼人的铳炮面前死伤惨重。” 大名知府所展示的东西无疑让北直隶各府总兵们宽心不少。但提到山地进攻不少人还是愁眉不展:“这兵器是能让下面的军士减少绝望之感,不然的话我担心向山里进发的时候逃兵就控制不住。可对手有山寨筑垒,我们从下进攻总还是没有胜算把握的。” 卢象升沉默许久,身为官场上少见的文武双全的年轻人他在内心还是希望能与这伙强寇一决雌雄在正面将其击败的。可理智终究让他决定在妥协的情况下退一步:“攻山自然是没有把握,我们要做的就是围困。不但我们要这样做,同时也要告戒宣大那边儿的人不要轻敌,不要轻举妄动。” “怕是宣府大同那边儿的人们自视甚高,未必肯听人劝。”保定知府胡思仲有些忧虑的说道。 正如北直隶的一些人所料,早已于五月前从边军中抽调集结在山西潞安府一带的四个营一万几千名边军战兵在得到必要的粮饷补充后迅速的就跨过晋豫在北部的边界进入彰德府武安境内。 “不过是一伙顶多不会超过千人的残寇而已,也至于吓成这样?北直隶那些人是怕我们抢功还是怕我们抢了他们挽回声望的机会?”接到北直隶那边过来的飞鸽传书,宣大总兵对于如此劳师动众的用兵有所不解。按他的理解,这件事河南的彰德府自己就应该全权处理好。今年早春的时候入边的蒙古人刚刚闹了没多久,大规模抽调边军去执行这种活实是莫名其妙。 思索良久,他最终还是打算进快解决掉武安那边儿的事情,毕竟如果拖到雨季对军心不利,蒙古人那边说不定趁边防空虚之机就算是不合适宜的季节说不定也会捞一把:“全军加速前进!”宣大总兵下令道。 自万历三大征、辽东建州之乱乃至最近的西南之乱以外,又一次涉及北方重镇三省之地的大规模用兵正在酝酿与聚集之中。 北直隶、山西、河南的标兵家丁乃至各镇营兵足有近十个两万五千余战兵在武安周遍云集。精锐战兵用兵规模堪比开封决战之前明廷对闯军所部几次围剿的规模,只是因为用兵之地距离北方重镇更近,也不长途追剿所以节省了不少从卫所及当地征集的辅兵而已。 而远在馆陶山寨的张家众人却没有一方诸侯般长期经营的情报网络,甚至连闻香教众人的情报能力也赶不上。也没有足够的火药和人力去玩什么半路击之或者什么“管你几路来,只奔一路去。” 当负责数里外警戒的少年营战士发展做为儿童团的哨探发来的警训的时候,首先赶来的宣大四营精骑约莫几千人马的样子已经将有所戒备的馆陶山寨包围起来。 ... 第73章 战术诱敌 张海及刘洪涛等人从数十丈高的山头向下往去,敌人骑兵队伍虽然不一定比北直隶各府临时抽调的人从外表上看更精锐,相互之间的协同却是井然有序。(.) 而更为让张海有些忧虑的是敌人的骑兵不是单一兵种独自而来,不少骡马牵引的行营炮也将各山头的去路拦截住,大的规模不下三四十门,偶尔还有新增。 张海受前世的性格影响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将才,原本已有的决心在临战的时候不由的犹豫起来:真的要把全家人乃至弟子及众官兵的前途当作自己**的一个筹码么?在敌人大军来临的时候困守山寨是不是一个合理的决策?貌似从明清不少失败的农民起义都源于难以舍弃已有的根据地。北直隶起事后的作战因为自己的反客为主,很多时候都并不面临对手炮火的威胁甚至处于炮火优势中,然而今天看来要在己方炮火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作战了。自己的弟子特别是少年营的那些战士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坚定而认真的战斗么? 由于顾虑给下面的弟子战士带来的士气影响,张海始终都没有下达撤退准备的命令,而是问道:“外围的那些围墙都加固了没有?守战的器材呢?我们不畏惧敌人在白天的进攻,但夜袭是要小心的,并不仅仅是在通向山寨的那几条路。” 太行山中大部分山远不似西部或南方有些山川那样险峻,如果不考虑前进的速度的话,大部分山坡上都可以展开进攻。而且这北方的山坡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地方极容易被进攻者利用,虽然两个月来的忙碌使得这个缺点大为减轻,但夜间恐怕还是要面临巨大压力的。 正在张海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山脚下的号角声远远传来,刚刚抵达不久的明军即打算展开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显然并没有把这伙造反的山贼放在眼里:民间的那些造反者声势浩大的话还值得谨慎,新来扎道初出茅庐的人能够有什么样的强兵?最多几个十几个练武的或许能打而已。 二百多名虽不是标营家丁却是各营精锐的选兵做为先锋迅速集中在一起,沿着馆陶山寨右面侧举着厚重的盾牌缓慢攻了上来。 张海立即觉察出这似乎是个难得的机会,绝不能浪费,便向守卫在寨右的弟子传令说:“诱敌射击,五十步之内在由我来对付,其他的人不要把头露出来只管投石即可” “明白!” 诱敌开火是早有约定的一个述语,箭手以最大保护自己的原则以五成左右的开弓并且快速露头不认真瞄准时把箭放出,不顾精度。铳手则把误差有意扩大一倍,这种情况下队伍的整体火力将至甚至八分之一还不如。 防守寨子右翼的十多个习弓弟子、二十个刚刚习箭没有多久的少年、再加上百多名使用火铳的学塾弟子及少年战士以不高的频率时不时的露头向外射击。 可即便如此,箭弹借助山势也的确真有不小的声势,若是以前那些比寻常乡勇强不了多少的北直隶营兵说不定就被这象征性的箭弹所击退了,可这边军精锐们的盾牌和铠甲果然不不同寻常。以四五斗力射下来的箭矢虽然怕没有七八斗的弓力,可大多还是被边军选锋盾牌乃至腿甲所当开了。 明军派出进行试探性进攻的前进到半山腰的时候,才有几个抛射而来的六两铅弹砸倒了零星的一两个人。前面的边军先锋只是稍稍一顿,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约莫六七十步的距离上早已准备好的选锋鸟枪手和精锐弓手开始放箭,强劲的铅丹和弓矢由下向上飞跃六十多步的距离势头依然不见,在刚刚修葺完善的馆陶山寨右翼寨墙上打出点点尘土,墙内回击的火力迅速有些委靡起来。山上的守军似乎只能把头藏在墙里盲目的向外投掷石块了。 如同张家众人攻取山寨时的情况类似,那些沿着山脊投下来的时候最多只能滚落最多二三十步的距离就沿着两侧滚下去了,偶尔对人群有威胁的时候也能被轻易躲开。 直到开火的距离依然微弱而低水平的抵抗让负责试探性进攻的明军精锐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更为自信的向前逼近。直到距离寨子四五十步的时候忽然有凌厉的箭矢射下,怕没有一石二三斗的样子,强大的能量接连不断射中了并击倒几个人,队伍里也有人开始伤亡。 而正在这时,收兵的声音从山下传来。选锋们虽然有不小的余力但也没有在合适代价比例的情况下独自夺取全寨的信心,按部就班相互掩护者撤来下来。 山上脆弱的防御表现尽收观阵的大同等地边军将领的眼底,的确如外面所传扬的那样:这伙贼人中有个把武艺出众的人压底,可也仅仅是如此了,余下的人远远没有友军们所吹嘘的那样。即便是那几个“武艺出众”的人也不过是因为喽喽们的水平很低才突显出来,远远没有到惊人的地步。 “这回可以展开全力进攻,诸位有何意见?”宣大总督向新赶来的各营部队将领们问道。 “将军就下令吧,自以为拥有地利的愚蠢的山贼而已。我们大军已齐按部就班的就可以独自拿下,不必等北直隶的那帮人!” 几十门火炮的隆隆炮声伴随着点点的白烟从山脚下冒起,轮番进行的火力准备中上千发碗口大小的炮弹被打了出去。虽然这些炮弹威力远非合格,向山上开火时的准头也大又问题,又被高度削弱了不少能量,可还是在正门及两翼的几处进攻通路上把寨墙打出了多处缺口,使不少地方显得残破不全。 炮击之后是两千多名逼近到半山腰的弓手向山上发射的密集箭雨还有轮番的火铳,借着弹矢火力准备的巨大声势,早已在各个方向集结准备并完成了对山寨包围的数千战兵在盾牌和铠甲的掩护下逼了上来,山寨中的火力似乎已经在巨大的声势下被彻底压制住了。 ... 第74章 优势尽显 虽然是依托山寨工事进行防守,但第一次面临优势兵力众多的敌人在大规模炮击的掩护下冲锋还是让不少少年营的战士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数人在炮击之下被砖石砸伤,还有几个人被交叉射来的流矢射伤了后背。 幸好即便是这时代的边军也根本难以在山地进攻作战中施展什么“步炮协同”,有了足够的喘息时间,大部分普通战士都在核心弟子的鼓舞下恢复了士气和作战能力。 “我们两个月来我们虽然攒了一万几千发铅弹,所缴获携带的铅材却用了大部分。不管敌人的火力如何猛烈,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听附近的号枪开火。”负责中路防卫的刘洪涛像其他骨干弟子那样对身边的普通战士告诫道。 稀疏而且没有多少威力的箭支零星散射根本难以压制住数千明军精锐几乎从山坡的各个方向上多路而来的兵力。包围圈越来越小,山下人群也越来越显得密集。 敌人早已进入张家众弟子乃至普通战士的有效火力范围内,但张海却并没有传达开打的命令。这是难以遇到而绝不能浪费的一次机会,如果不靠一次猛烈的袭击将这路强兵彻底打跨,那么以后当敌人兵力云集抵达的时候就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了,所以他宁愿浪费这敌人从山路逼来的诸多射击机会。 见在己方无数铳箭的压制之下山上已经不再射来有威胁的箭矢弹丸,敌人前锋速度开始快了起来。以几乎比赛般的速度几乎每秒种都能前进至少三尺的距离,很快就逼近到几乎二三十步内的距离。 张海以及三十多个手持新造长弓的弟子不在犹豫,用脚踹击寨墙上的几处特定位置,带有射缝的铁板露了出来。 弓箭射缝不过是两道约莫半寸宽左右板条大盾铁板上的缝隙,一道在与眼差不多到的高度用于观测左右侧翼的动向,一道用于由内向外放箭,大概刚刚容的下较粗的重箭由内向外飞出。相比城垛或厚墙上的射孔拥有更大的观察范围乃至射击范围,防护却相对更严密些。 射缝的背景还尽可能用与铠甲颜色类似的帆布照起来遮蔽阳光,使得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条黑缝而很难看清里面的人与景物。 全身披挂的张海再也没有留余力,两个月来用改良并逐渐上手的一石长弓握在左手,在两名随时将箭送到右手前预定位置的弟子协助下展开快速的连珠箭法,几乎每一秒就有一支箭被“弹”了出去。 较长的拉距优良的弓型乃至居高临下的态势都使的这普通的一石弓几乎发挥了如同优等士兵运用的腰开弩一般的威力,那些边军们单兵可以运用的披木盾牌外加包铁绵甲也当不住巨大的动量。即便有人靠运气没有被连穿盾甲,巨大的动量之下也能被弓箭打翻在地率下山坡。而在几十米的距离上,不少箭雨连续穿杀两三个士兵的头部,带给人们巨大的威慑。 张海的核心弟子们虽然力量还没有完全长成,也不可能用这一石的强弓施展什么匈牙利射箭法,但这近两个月来所新造的强弓还是大幅度提升了原有的威力,使这普通的一石弓也能射出二百焦尔威力的箭矢,在借助山势不减能量的情况下即便射不穿盾牌骨架连同铠甲所重合的地方,强弩般重箭的威势也使不少人滚落山坡。 一时间,山寨中利用射缝工事施展出的强悍弓箭火力不由的让原本以为可以很轻松赢得战斗领取赏钱的明军精锐们大惊失色,数千人进攻的势头迅速为之一顿。 虽然更多的臼铳火力此时还没有暴露出来,张海与几十名核心弟子射出的强箭还不至于阻挡从山的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优势兵力的敌人,但山下观战的宣大总督依靠多年的实战直觉还是敏锐而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猛烈爆发出的强悍箭支火力让他觉得馆陶山寨上的敌人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见到敌人在远处的令旗挥舞之下已经有了撤退的迹象,张海果断的下达了全寨各个角楼守备的火器手展开全速开火的命令。 快速传令的烟炮升到空中炸响开来,包括不少工匠和勤务人员在内的六百名左右的火器手向刚刚准备撤退的敌人在极近的距离上开火了。 相比18世纪亚伯拉罕平原会战中的英军,少年营的大部分普通战士还没有堪比近代精锐英军的纪律性及战场历练,手中的臼铳中近距离的精度也达不到燧发枪的水平。可依托工事开火和居高临下的射击大大弥补了这些缺陷,使得向下平射中的臼铳命中率比以前与北直隶各府精兵作战时高了很多。 短时间内被连续两次发射出去的一千二百支早已装好弹药的臼铳在极近的距离大部分都飞入了人群,排除重复杀伤的不少弹丸也在瞬间就打倒了七百多名云集在山寨周围那些披甲持盾的敌人,虽然没有飞溅起的血雾,诡异和震撼性的场景还是给了那些经历过不少战场锻炼的边军以巨大的威慑。 张海及三十多名核心弟子向敌群的开弓放箭一直都没有停止,当短短半分钟后第三轮装好弹药的六百余支臼铳再次响成一片的时候,早已承受了上千短时间内杀伤的敌人不再是有秩序的撤退,而是不顾相互掩护的向山下溃逃起来。 虽然不在有正面对阵时巨大的心理压力,当敌人向山下退去的时候不少人连滚带爬的身躯使得目标小了很多。臼铳对这些松散的之敌的杀伤效率也大幅度下降,但大部分并没有放弃追射敌人的机会。 在敌群退出一百七八十米的臼铳及核心弟子重箭有效杀伤范围的一分半时间里,六百多名火器手又打出了一千八百发六两铅弹,杀伤三百余人。张海及三十多名核心弟子们射出五百多支重箭杀伤二百五十余人。 虽然敌人逃出了大多数战士们从山上精确直射的火力范围,但张海却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按照事先早已演练好的作战方案,精通曲射的学塾利用战士们不断的填装臼铳向着早已事前测距标定好的方位,如远处一里外的敌炮手阵地、马匹辎重地展开了接连不断的齐射。 ... 第75章 胜利信心 山下负责后勤的敌人没有能想到山寨上的人竟然能用铅弹大致范围精准的向一里外的目标射击,辎重之地一片混乱,在每分钟至少两轮数百枚铅弹数十人伤亡规模的打击下开始溃散开来。 好在拥有多年边关经验的宣大总督还是握有一支随时骑在马上的预备队,自己也在马上。终究没有被溃败下的人群所冲散。 张海见状没有给敌人太多喘息的时机,迅速下命令全部核心弟子与少年营中不负责为学塾弟子辅助添装的人展开反击。 张海与众核心弟子们全身披挂铠甲、身背特制箭筐从寨墙的缺口处闪现出来的时候。绝大多数敌人已经丧失了以之前的声势正面对敌的勇气。 不过这边军之中还算是有一些勇悍些的精锐,以铳箭向从山上逼下来的张家众人还击,以图收拢队伍重新整军。 然而在这山地之上,地形对投射兵器带来的加成与减成还是体现出了巨大的作用。那些边军中的精锐射手射出的箭其实并不比用以前传统弓的张家核心弟子逊色多少,但是当箭飞到数十米相对高度六七十步外的时候就从一石到一石二斗的威力削减到顶多不过五六斗甚至四五斗,不靠盾牌的寻常铠甲都能抵挡住其中绝大部分杀伤。 而借助山势的张家核心弟子们用优质弓型的一石弓射出的近二百焦尔如同寻常神臂弩一样的箭支有效射程却可以延伸到一百五十甚至二百步远,几乎从山寨附近直抵山脚下。逼近到半山腰的时候箭雨的覆盖范围几乎把许多逃离山口的出口都覆盖了。 从山腰到山寨火器手以臼铳或平射或抛射,数百人每分钟一千几百发的弹丸火力加上张海及几十名弟子每分钟三四百支强箭仅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又杀伤了上千名来不及撤退的敌人。 敌人的溃败终于变为少数精干家丁组成的预备队也震慑不住的崩溃,不少人丢盔弃甲放弃山下的辎重马匹溃逃起来。 虽然局面已经十分有利,但张海终究没有下定追歼残敌的决心。毕竟在不打算放弃山寨的情况下能够用于进攻的兵力太少了,面对的对手虽然大部分人比较平庸,却拥有一些训练水平乃至勇敢度都不差的个别精锐。在依托地形优势就可以获得不小收获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再像过去那样冒险了。 趁着败退出去的敌人正在收拢和整理队伍的当口,山上的少年营战士也分配出不少人负责下山迅速清理战场。 张海所率领的新式队伍不需要以割首级的方式记功,但对于那些失魂落魄的敌伤兵甚至装死的人并没有妇人之仁。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场地、人手、给养来养活战俘更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来医治这些人的情况下送其上路顺便练习近战肉搏是现实中的最佳选择。 对此问题队伍上在以前也有不不少意见和争论,但张海下定决心:就算是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多一些代价也绝不要沙子。成家年龄之上改造难度已经很大的人如非主动投降中的选择或者见营养程度就是那种可以改造的阶层,绝不贪多消化。 除了将那些负伤的残敌彻底消灭,张家众弟子及少年营的战士们重点搜罗铅材、火药、铁器。包括在交战中己方打出去的那些弹丸,也包括敌人遗弃的炮兵及辎重等物、还有寻常士兵的腰刀火铳等铁器。 即便是宣大边军所用军械在张海看来也远非合格,但这些材料却是维持这一年的战备生产所不可获缺的。还有不少尸体上的布面铁甲则是北直隶各府精兵中少见的,很多钝伤而死的敌人身上的铠甲保存却很完整。 “这火药的成色看起来很不好,也归我们么?”一名少年营的战士向身边负责挑选敌人铠甲的刘洪涛问道。 “这火药直接来用对于我们来说当然不合格,不是威力和射程不能把握就是有炸膛的危险。不过捻碎分离出来重新来配应该是有办法的。今后的木碳可能不那么容易获得了,铁器要多收!” 足足忙碌了约摸半个时辰的时间,数百人来回几趟的忙碌才把从上坡上到山脚下几千具尸体上的四万多斤各种铁器、两万多斤铅材及上万斤火药收缴上山。就连负责辎重的一些马匹和炮车也在众人利用绳索的牵引下拉上了并不算陡峭的山寨。 馆陶山寨面对的第一次围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结束了。与战士们原来预想的不同,败退的敌人虽然依然有条件也有时间将残余的主力收拢起来,可再也没有威逼到山寨近前扎营甚至袭扰的打算了。 整个作战过程持续时间连同收尾也不到一个时辰,在彻底消灭三千多敌人的同时防守馆陶山寨的众人伤亡不到三十人,又是一个一比一百损失比的大胜。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凭借寨墙的防御工事回避了大量的伤亡风险,如果不是居高临下的山地防御带来的巨大优势,如果不是敌人的轻敌冒进外加骑兵难以有效像之前与北直隶各府交战时那样发挥作用,根本就难以取得这样的大胜。对于铳弹乃至训练准备还没有达到计划中的理想状态的众人来说那会是一场险象还生代价巨大的恶战。 但从张海及其核心弟子的神箭,再到利用不大能量的钝杀伤、几乎可以对付这时代的亚洲绝大部分盾甲防护的臼铳,整个队伍显然具备了同近万敌人正规战兵正面抗衡的实力。 “日后我们出山,再也不必像做贼似的到处赶路生怕遇到集结起来的大股敌人了。”一名少年营战士在战斗结束后长出一口气暗自叹道。在印象里,开封之战以前流动作战阶段的李自成等部农民军所能拥有的也不过是如此的力量。 而对于这时代的兵事有所了解的张海及众核心弟子而言看到的则是力量对比转折点的临近,乃至对于战争前景的信心。 ... 第76章 山东起义 在这落后而封闭的时代,官军精锐在武安馆陶地区的大败并没有迅速的传便整个北方的乡野,但却瞒不住自己人,也瞒不住朝廷内外那些对此有心的势力。(.) 正要开赴彰德府集结的河南、北直隶各府战兵闻讯后虽然还不敢上演一处望风而逃的闹剧,却也迅速停下了脚步在距离武安县境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观望起来。 对于明庭而来的坏消息接踵而来,自年初广宁大败、蒙古入寇、河间“悍贼”起事之后不少辽东难民纷纷逃往关内。紧接着一场震级虽然不大影响却巨大的山东曹州、兖州等地地震的消息又传到了宫中。 “朕不是一个月前刚刚减免了北直隶各府今年的辽响加派了么?怎么上天却待朕如此不恭?”刚刚即位不久对很多事物的认识还并非成熟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叹道。 魏忠贤却不由暗自庆幸:幸好现在自己的权势还欠缺点儿火候,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不知死活的东西把这些“灾相”的屎盆子扣自己头上。随后似是思索了片刻,并没有说什么那些都是小事一桩或子虚乌有一类,似是坦诚而自然的对天启说道:“东虏大敌当前,关内的那些乱事尚只是小患,下旨督促北直隶与河南两省的营兵标兵进剿将强悍的张贼围困在山中,再于北直隶各府广授团练补充力量即可。” 此时的魏忠贤虽然还没有执掌东厂,不过也算在锦衣卫中颇有势力的人物了,对于朝廷的现状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这些年来北直隶及山东一带的教门势力发展极为迅速,加上朝廷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一系列困难乃至山东的灾变,很可能有人挺而走险。 但他并不担心这些民间的造反者。即便是靖康之变前后在宋朝那么危急脆弱的情况下,民间起来的那些势力又什么时候成过气候?让不满那些官绅的百姓们闹一闹,清理清理那些早就该被教训的灰尘垃圾们反而有益于朝廷。 而此时远在郓城县的徐鸿儒终究难以再等待下去了,他决定把起事的日子进一步提前到夏季来临之前。这不仅是因为中秋起义的事情已经泄露,甚至不仅是因为曹州一带的地震给了自己天赐良机乃至很多人的信心。还因为从庆云到武安传来的一些消息他觉得即便是官军的精锐主力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郓城县的六家屯,徐鸿儒焦急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运河以西曹州府的兄弟们都到起了没有?”徐鸿儒最后问道。 “运河以东兖州府的沈家、夏家、侯家等也早已差人来通知准备好了。只要我们的人马经过,我们在郓城乃至巨野的人随时可以响应。” 北直隶的王家所创立的闻香教神秘而等级森严,但是不设总坛的徐鸿儒却不像直隶的王好贤或者山东东部的南无量教等很多教门那样在上层核心中也摆谱,至少在成事之前相互之间还是似是兄弟般相称。 当徐鸿儒走出村外的时候,几千名从各处赶来的弟子早已聚集起来。相比盐山时的张家人不同,徐摩下早已传教发展壮大多年的闻香教山东教门早已取得了曹州一带地下教门的主导权,如今聚集而来的都是曹州各地精选而来的虔诚信众与早有准备的精干力量,远非一般农民起事时临时裹胁的平民可比。对于最初时在山东西部一带的作战计划,徐鸿儒及其亲信大多显得胸有成竹。 负责传令动员的头目们根本不用做什么动员与鼓动,仅仅是用于起事的头巾发下去,旌旗招展起来。准备在战斗中奔赴“西天”的信众们便高喊着口号携带着临时发下来的简易刀矛石块一类跟随着旗号踏上征程。 今年以来官府才开始在梁家楼一带设立的监视据点乃至周围的魏家庄、徐家庄还没有彻底消化掉的几个大户壁垒在数千不畏伤亡远非一般民众可比的信众围攻之下很快便陷落了,跟随起事的人短短不到一天就发展到万余人。 郓城知县余子翼今年春天以来早就派遣不少亲信关注着周边一带,但风声刚刚穿来的时候早就做好准备的知县在徐鸿儒起事众人赶来的前一天就逃离可县城。 徐鸿儒没有像朱元璋那样谦逊,直到有足够把握夺取天下的时候才称帝,而是在起事后的第一天就在郓城县徐家庄一带举行了登基大典。自称中兴福烈帝建号大乘兴胜还设立了诸多官职。 这让处于一片混乱惊慌失措之中的郓城县衙有了喘息和准备的时间,县里的训导亲自组织起自己的人手完成了守备的动员。 当闻香教众多达上万人来到城下借着石块和临时制作用于登县城的长杆锄头、牵绳锄头这些简陋的临时器具进行登城作战的时候才发现这郓城县远非是可以一鼓而下的样子。 此时的徐鸿儒等人还没有获得运河以西的大胜,既没有张家众人第一次攻打县城时那么多缴获来的火炮,也没有精良的臼铳乃至武艺像张海一样绝顶出众可以为先登进行突破作战的人,对这小小的县城也有些一筹莫展。 早已准备好门板桌椅等简易守战防具的数百名守城的青壮仅仅用城头上的砖石就瓦解了闻香教众第一轮漫不经心的进攻。 “怎么回事儿?负责城门的不是我们的人么?”徐鸿儒问道。 “禀陛下,城门上根本不见我们的人,很可能是被城里官府在昨天全替换下来了。” 徐鸿儒手下颇受敬重的一位青年“大侠”站了起来:“陛下,这样漫无目的的乱打,徒增伤亡,让我去吧!” 讲话的正是早年河间府籍的刘子云,六年前曾经败于盐山张家一个九岁男孩之手,在收徒之前就被赶出来的人。从那以后,刘子云习弓无门也承受不了练习弓箭的高昂成本,数年的勤学苦练乃至实战锻炼中练出臂膀上不俗的力气,外加这时世间少有的投石索本领。 除了刘子云之外,因《水浒》而闻名的郓城县也有不少武艺出众善石流石平时做护院或者镖师一类的人物。 徐鸿儒将这些武艺出众的人集中起来做用于突破和支援的核心,又花了几天时间用于打造云梯等最基本的一些攻城器材终究在三天之后攻克了郓城。自此之后,除了在圣人之乡的兖州阜曲,似乎再也没有受到像样的抵抗了。 ... 第77章 东进战略 张家众人并没有发展多年的山东及北直隶教门那样庞大的势力,更没有专职而庞大情报网络。对于几十里以外的事情基本上是靠张海一些朦胧而又零散的“先知”外加俘虏与道听途说。 当山东西部的闻香教起义通过侦察行动中的偶尔风闻传到馆陶山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消息可靠么?”张海向轮值负责此事的一名少年营战士问道。张海的核心弟子甚至学塾弟子因为多年的教化已经在外貌及言行上与这时代的普通孩子有了太大的出入,执行这样侦察任务的人往往并不是山寨中最为精干的人。 “我这次冒险向东过了大名府,还没有到范县阳谷一带,就看到那一带有很多乡勇都已经动员起来。不像是朝廷放出来的烟幕。郓城乃至水泊梁山一带的起义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那里都传说中兴大帝就是当年梁山后人,如今又刚刚击败朝廷五万大军的围剿,活捉了山东都司杨国盛。” 跟随张海多年的众弟子大多听师傅讲过北宋时梁山起义的一些情况,也清楚演义与史实的不同不由的忧疑起来。 “说书人的那些事儿真的可以在如今上演么?他们真的可以起到牵制北方边省精锐力量而减轻我们的压力么?” “元代以前北宋时民间习武之风远胜当代,那梁山三十六英雄好汉却确实不是徒有虚名之辈。但是他们当年在北直隶乃至山东等地攻城掠地转战超过一年,人数却连我们的规模也没有。北宋后期虽然上层乃至政治上昏窥,但被文人们骂了几百年的王安石在路线上却是靠谱的。当时的‘国进民退’只不过造成了一些局部上的矛盾而已。而今天北方乡野间却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你们来我家读书的年级尚早,可以不耻下问的问问那些新来不久少年营的战士。”张海对弟子们讲了讲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之后,继续谈了谈看法:“我看不抽九边的精锐,不大规模调动临省的力量,山东当地的官军是搞不定的。” “那么对于山东起事的闻香教那些人我们是帮还是不帮?直接帮还是间接帮?”大弟子刘洪涛有些直接的问道。 按张海以前的想法,大概在今年雨季过去之后山东义军陷入朝廷各省围攻的困境之初,全军放弃馆陶山寨在河南境内大闹一翻,攻城掠地中征选足够比例的人手物资后西可退入商洛中,南可退入大别山中消化力量。当拥有几千精锐核心之后就可以越过内战的门槛面对官军的主力大部队无需远走他乡了。 可这些日子以来,特别是馆陶山寨一仗扫去了包括张海在内许多人的生存危机之后。张海又想到了更远也更为重要的一些问题:大别山与两淮之地的民众也好,商洛山当地的民众也好,这些人中征选出来的骨干在内战之后怎么办?从巩固天下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合理的选择么?他不由的想起了当年红四方面军出身的很多人在建国后的情况。又想起不论是商洛山的李自成也好,还是后来定都南京的朱元璋也好,都不可能在地理上过于疏远起家的核心之地。 而且自己众弟子大多是北直隶乃至临近的山东等地出身,渡过起事初期的创业阶段之后不可避免的会面临骨干弟子与众多后辈中的精选之才之间的矛盾。如果再加上地域问题,就会使得整个未来的统治集团变的更为不巩固。 从建国后的长远角度来看,能够站稳脚跟的第二根据地不能单纯从眼前的军事利益乃至地理上考虑。自己之所以从当年收徒开始就精挑细选,不惜花费巨大精力以身作则的严格要求不就是为了尽可能的通过权力依托的核心更为精干而避免成事后不必要的麻烦么? 除此之外,这些日子以来在馆陶山寨上的工匠作业与劳动也使张海对这时代的兵工劳动有了更深刻的意识。虽然依靠张家人在管理思想与分工经验上的优势制作弓箭与臼铳这些十分简单的东西尚还可以做的合格而精良。可是当想铸造能比当代缴获明军的那些装备更上一层楼、满足基本性能要求的火炮、或者锻造哪怕不包括手指关节与肘关节部分的板甲就遇到了盐山庆云等地征集来的工匠们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技术难题。更不用说那些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的燧发打火装置乃至膛线了。 “朝廷现在于辽东战场及南方之外,北方几省究竟有多少斤两大概在今年雨季过去之后就会显现出来。如果那个时候闻香教那些人陷于困境,我们还是要用力帮一把的。不然,很多蛰伏在北直隶乃至山东的势力觉得形势不妙就会蛰伏起来。”张海对核心弟子们讲道。 “那如果我们帮的力量太大,一下的打破了平衡给他人做了嫁衣怎么办?”刘洪涛忽然问道。 张海了解这些利用宗教组织起来的势力很多根本上的局限性,并不相信山东的那些人能够利用自己的帮助彻底逆转败局,便说道:“如果是那样,倒也减轻了我们与北方明军主力决战的压力。那样我们的主要敌手就是堕变的山东那些人了,朝廷说不定还会是我们的友军。可是那些人能够走到这一步吗?我看最终依然会被朝廷各个击破。我们要的就是朝廷把自己全部的力量暴露出来,并为我们扫清这山东地面上不平势力,为我们的事业而前趋。” 明确了今年雨季之后山上的队伍很可能要进行一次外出作战,甚至不再转战他乡寻求新的落脚地的情况下包括张海自己在内的众人的压力进一步大了起来。尽管夏季来临的天气给训练也带来不少麻烦,特别是每天还要抽出不少时间来擦拭保养那些从弓箭到盾甲的很多铁器,但是整个山寨中上下绝大多数人在经历了多次恶战之后更加明白平时的训练对于实战的意义。从做各种器械弹药的赶工到少年营的战士们相关的箭铳训练更加紧张的持续进行着。 ... 第78章 内务条例 北方山区的夏季阴雨连绵的天气并不常见,在还不丰裕的环境下为了尽可能减少战士们病患,不让高强度长期战备消磨了战士们的士气,遇到早上阴天或者下雨的日子张海还是打算至少给那些新来的少年营战士伦休的机会。 不知在紧张与疲惫中挨了多少日子,第二十三小队的少年战士终于盼来了这样的一个早晨。哨声响起的时候见到外面那残酷的阳光没有再一次照进屋子,几乎所有人都低声的欢呼起来。 负责管理第二十三小队的只是少年营中并不算太出众的一名张海的核心弟子石垒。身为张海选训出来并言传身教多年的骨干,他当然了解那种不同于旧军营的严格而紧张的生活作风对于战斗力的意义。可自从馆陶山寨的守战以来不少像他这样对于天下的形势从师傅那里稍有了解的人都似乎有些松懈了。 八个小时的睡眠似乎根本不足以缓解这些日子以来训练乃至帮工积累下来的疲劳,早上起**整理生火作饭吃饭再加上洗衣和保养擦拭铠甲箭铳的活之后,距离准备午饭又仅仅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战士们终于有时间躺在木板**上从儿的经历到战场与未来的闲聊起来,别看少年营的战士们在一起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要说一个小队之内,就是整个山寨上很多人的面孔也能熟识了,可在严格的纪律管控之下能说上话的几乎却很少。一个寝室里的十二个人同袍数月很多事情却像庆云城下的战场前一样陌生。 “还是他们火器手轻松,不用天天练臂力,只要在山下动动嘴猜猜数然后在师傅那里读读书就可以了,战场之上也可以躲在后面开火,还有那么多大人帮趁,唉。早知道我就不去主动报名习弓了。”李小武哀叹道。 身为队长的核心弟子石垒笑道:“这么点儿苦都吃不了?那我告诉你大头还在后面呢。上次山寨之战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们连同师傅在一共不不过一百六十余个人,用臼铳的有多少人?连同工匠都做战勤上阵了,六百多号人。可杀伤的人却不比我们多多少。更重要的:我们的锻炼出来的臂力也不仅仅是在射箭的时候有用,博命时也是不可获缺的。我们天天出工为他们打造臼铳不过是为了全队的安危防止敌人依靠人多势众人海突袭而已,对峙交战中的杀伤,只要我们的力量能打穿敌人的铠甲,作用绝对是那些速成的火器手难以替代的。”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魁梧而高大的身影在窗外闪现,原来是师傅来了。众人见状不敢再在**上躺着,赶紧站了起来。这并非仅仅因为是等级下的礼仪,也确实因为师傅在战场上的表现是令绝大部分孩子们敬仰的。 “为师知道,夏天以来大家的训练都很辛苦。可是我们离下一次出战远征越来越近了,如果我们不进行这些战备,全军遇到敌人的大部队很可能又是类似庆云城下那种伤亡严重的恶战。你们将来都是开创新朝天地的栋梁之才,为师宁愿你们今年紧张一些也不愿意你们无谓的伤亡和牺牲,大家理解么?”难得的休闲日子里张海不希望占用战士们太多的闲暇时间以招至恶感,但却知道鼓励在艰难的时候应该时常存在的道理。 “师傅放心,下一次我们作战的时候只要敌人在直射范围之内再也不会出现那种射在盾牌边缘的‘肉’上也无法让其见血的事儿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训练及帮工的任务繁重,但李小武及许多战士们都似乎是别着一口气,要把要其撒在敌人的头上。 张海对于这一阶段以来战士们的训练成效是满意的,从初学到技巧上掌握弓劲乃至满足最基本的射准要求,并且能够拉开七斗以上的战弓,正是弓手实力增长最快的时期,加上孩子们很多处于十四五岁到十五六岁最后一年的快速成长期的时候就更是如此。平时古代军队因为管理松散以及训练密度不够,如无特殊的选兵,这样基本合格的要求在好的强军中也要至少一年。而战士们仅用了四五个月就接近了这一要求,所下的苦功可见一般。 可当张海的余光偶然向**上扫视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被子是没有叠好还是在临时休息的拉开了。 张海没有去问新来数个月的那些少年战士们,而是私下里向做为核心弟子的石垒严肃的说到:“内务条理新战士们可能不清楚,做为基层队长的你怎么能不清楚?我们在张宅的时候可曾有过例外么?” 石垒知道师傅不是一个死板而不讲理之人,虽然并非不了解当年师傅对这一问题的解释可还是自信而坦然的回到:“我们的战士虽然入伍才数月,可那么也算是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的人了,绝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在战场上拉稀打折扣的。” 军队中对于内务的要求在中国曾是从北洋新军时代开始流传下来的,可“叠被子难道能把敌人叠死?”的疑问不仅仅是在21世纪存在,在革命战争年代的优秀军队中同样存在。张海并不是一个教条主义者,他相信并不那么遵守内务纪律甚至在弹药箱上点火做饭的朝战后期志愿军中绝大多数人不会在进攻命令下达的时候因为战场反应而迈不开腿,也理解二战时期类似《星星敢死队》那种精英侦察兵可以无需完全遵守一些内务条例。而对于不那么精锐而优秀的普通士兵而言,这确实是近代军事变革的重要内容之一。 “我们的战士或许不会,可以后新来的战士呢?我们现在队伍上不敢说所有的人都很强,但平均起来自然是可以一以当十甚至以一胜十的精锐,可当我们今后扩充到两三千战兵的时候每一个少年营的新战士都要成为其他人的表率。现在不严格让他们样成良好而自然的生活习惯,难道想让旧军队那种拿新战士当仆人的风气今后在我们的队伍上滋长吗?我不希望在我们还没有结束战争的时候,就让这旧时代的那一套规矩和风气在我们的队伍上蔓延。”张海对石垒认真的叮嘱道。 ... 第79章 故人求援 天气在过了最热的月份后似乎在逐步转凉,难熬的夏季正在逐步过去,**月间的“秋老虎”似乎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长时间以来对在这夏季披甲持盾进行作战颇为畏惧的北方三省官兵乃至路过山东地区的广东兵正越来来越的赶赴山东西部运河等地战区。 对于明廷来说,或许意识到隐蔽在武安等地的张家众人是更精悍也更有威胁的对手,但就眼下而来先集中力量对付水泊梁山附近的闻香教众却为了必然的选择。因为这次起义对京杭运河的威胁直接威胁到了朝中上层很多人的利益,几乎没有多少借题发挥的党争与争议。 然而张海等人在庆云和馆陶山寨两战中给予北直隶各府及宣大边军的严重打击造成的影响、乃至事实上的客观存在却显现出一定的作用来。虽然周边等地不少闻风而动的起义被轻易打压下去了,可身为都督侯王、总兵魏七却依然有些犹豫不决。 “陛下,如今再不突围,到了天气凉下来官兵可以披甲野战、军马也开始秋高马肥的时候我们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右丞相陈灿宇劝道。 自从广东兵北直隶与山西等地累计近三万的精锐战兵云集曹州后,仅仅是几次象征性的作战就打的曾经的十几万临时聚居起来的武装烟消云散。要不是之前自己的核心精干靠着对手的无能全歼了数千山东营兵、缴获了大量火炮火器乃至铠甲,恐怕官兵们不用围困,可能立即就会开始攻城了。以前教内的不少人都觉得那些曾经见到过的明军是如此不堪一击,而自己拥有这么多精干之士起事虽然比远计划被迫提前了不少也有七八成的胜算。如今才知道真正意义上选训充足盾甲齐全的正规军同寻常武装的区别,也就不在因为人数和声势而轻视当年在河间起义的张家众人了,他们虽然被迫转进,可能在北方边军乃至各府标兵家丁面前以寡对众而不败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徐鸿儒回道:“武安馆陶山寨与我们虽说各着至少一省,但实际上不过两府的距离,现在突围?且不说胜算,就说我们今后怎么对的住下面那些举家而跟随我们的人?此时就免谈了吧,我绝不会放弃邹县、郓城那些跟随我们的百姓。” 众人见徐鸿儒心意已绝,也不再好说什么。不少心腹也知道大当家这样说,那必是有了与之联络的决心。只是朝堂上并非亲信的外人也又不少,不好讲出来罢了。 “刘大侠?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可有突围把握?”徐鸿儒郑重的问教中似乎是最有真本事却是基本自学成才江湖人称“天外流星”的刘子云。 刘子云这些天来也多次去城头上督阵过,要是围城的人少些那还好说,如今三万精兵连营包围在这方圆一里有余,包括两个一箭之地也不过两里范围的县城周围那是无论如何也难有把握脱身的,诚实的回道:“在下没有把握。” “若是给你精兵三百或者你手下那三十名高手呢?”徐鸿儒又问 刘子云想了想回道:“若是能那么突围出去,我们也不会被围困于此了。要是全军集结足够的力量在夜晚展开一次夜袭不求脱身只求制造敌人的防备和混乱,那么我说不定能找到突围的机会,但不敢有十成的保证,所以希望陛下谨慎决定。” “如今我们的全部希望就在于此了,当然如果你若觉得有风险,朕决不会勉强。” 刘子云能够在今天于江湖上出人投地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寻常庸人,很快就答应了徐鸿儒的要求。 九月初八的夜里,邹县的城头上忽然响起了阵阵炮声,上千名早已准备好的精锐向城西几连绵几里的明军营寨发起了突袭,最终在集中起来的大同府精锐连绵不绝的炮击下被击退,又早骑兵追杀损失数百人。 然而脚上包着棉布,身穿夜行衣靠的刘子云及手下三十多名弟子中超过一半的人终于趁着明军防线尚不完整,也没有人敢大规模的举灯火巡逻的时候分多路渗透出城并约定于武安山寨上集结。 临近秋季的时节,馆陶山寨上所有人都加紧了战备。山脚下清理出来的练兵空地上,张海在完全熟悉了近战用的五米枪剑之后也像父亲手下几位会武艺的师傅学习投石。 开始练习投石索的人比刚开始习弓的人还差。不要说精度了,就是射程和威力往往连空手投弹都远远不如,至少一半的六两铅弹掉到四五米远外的地上,其余的最多也不过投到三四十米远。大概花了几天的时间张海才能蒋六两的铅弹投到二三百米远,射速也达到到了约莫每分钟八到十发的样子,可以说基本上算是入门了。就是精度方面只不过相当于那些核心弟子之外的少年战士们用二斤不到的轻型臼铳在完全不用支架时的精度一样,二百米外的误差范围往往能有三四十米远。 “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寻常人要有这个水平没有数年之功是根本办不到的,即便如此,在战场上也强过那些普通臼铳手不少了,寻常人要做到这些非有数年苦功不可。”李师傅对张海安慰道。 可张海却有些无奈,自己在天赋力量及身材上的优势这么大,要是仅仅追求强出一般士兵而已的战斗力,那么自己徒手扔铅弹都没有问题,相对更准也射速更快,完全不必要投石索。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毫无征兆的从天上飞过来几块如流星一般的黑点,接连打在张海瞄准目标附近方圆不过十米的距离上。是外出侦察的学塾弟子在练习臼铳么?就算是用臼铳也根本打不了这么准,只要是抛射不论在多远的距离上。而且怎么可能没有开火的声音传来?张海及陪练的弟子及李师傅等迅速就知道是有敌情了,而且来者必定不是寻常人。 只见一个似乎没有任何武装的灰布年轻人骑在似是缴获来的官马上停在了距离张海等众人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是官家派你来送信的么?”见对方似乎没有手持明显的兵刃火器,张海放下手中弓箭抗着长枪剑问道,这个年轻人虽然轮廓上有些熟悉,却是一个陌生青壮汉子,比自己要大上好几岁。 “我是来拜师学艺的,不知你们那里叫做张海的那位当家可愿收我为徒?鄙人年纪虽然大了些,不过也算的上是可造之才吧?” ... 第80章 故人求援(二) 二十步外的距离上又有核心弟子护身,来人也似乎没有携带什么火器之类。张海并不担心刺客之类,实话实说道:“本人正是张海。我见你能把这铅弹以绳索投掷越过山丘还能有方圆三丈的精度,也算是可以开宗立派的顶级高手了。不必要再拜我这个年纪略晚的人为师。倒是本人在这方面还要多向阁下求教才是。对了,我们以前可曾见过?敢问高姓大名?” “本人姓刘名子云,六年前还曾经讨教过。”刘子云也没有再拐弯,直说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才忽然想了起来,正是当年在张宅之外曾经与自己交手过的一名少年。但在这件事儿上张海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对,即便是按照传统的规矩也是如此:“你觉得我当初做错了?以你当时的态度我应该收你为徒?” 刘子云笑了笑说道:“当初是我错了,我那时年少轻狂不懂礼貌。像我当初那种态度去任何一家山门拜师都是会被打出来的结果。尤其是后来我才知道很多师傅对于弟子们的要求。恐怕我就是侥幸入了张宅最后还将是会被淘汰出来。” 正在这时,又有两名布衣赶了过来,来到身前。都是略小于张海的少年,与张家核心弟子们差不多的年纪。 “在下施彬!”一名少年形同陌路的回道。 “在下王巍!师傅这些年来一向可好?”另一人似乎对张海却颇有敬意。 张海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施彬是当年自己对那些进张宅的孩子们选训的时候淘汰出去的其中一人,而王巍则是后来在一次孩子们的营啸闹事中被自己赶出张宅的。 张海不觉得最初选拔淘汰有什么不对,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品行优良的可造之材。对于弱势的上级不能尊重的人,又要花费多少代价和时间让其建立对权威的认同呢? 可对于那次闹事中被自己赶出去的人,张海回想起来却总觉得有些歉疚:当初的做法是否过于自私而苛刻了呢? “随你离开的其他人还好么?盐山起事之后你们去了哪里?可曾受到官府的连累?”张海没有用对外人的口气,而是关心的问道。 “陶勇、候佳听说是迁到他乡去了,三年前就再没有消息,可能早已隐居起来。其他几个弟兄跟着我一起加入了闻香教,在刘大侠手下做事。”王巍认真的回道。 张海沉默许久,问刘子云:“你们这次来,是打算回家,还是做为闻香教的使者而来?” “我们这次是做为中兴大帝的使者而来,希望师傅能够出兵山东相救。”王巍认真的说道。 刘子云也郑重的劝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如今朝廷势大,如果山东义军主力为朝廷所灭。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会是师傅您了。” 张海为人不喜欢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对王巍说道:“你既然还称我为师傅,可愿回到当年师兄弟中间?当年那件事,是师傅过了。” 王巍听到如此说似乎依然是有些犹豫不决。 张海知道王巍在犹豫什么,对刘子云直来直去的问道:“你们真的不相信我,反而相信王家人的什么三教应劫的说法么?闻香教真的传授给你们什么回避劫难的神功么?” “我不信王家人的那一套。但徐大哥为人宽厚,于我有恩。我又怎能背信弃义?”刘子云也郑重的回道,特别是“为人宽厚”这几个字,间接的告诉了为什么他不可能重入张家门下的原因。 张海觉得很多事情难以用三言两语就能把道理讲明并让人信服,而是就事论事的开出了自己的价码:“不瞒诸位,我们这几日正要准备动身出山,解山东义军之围。但是你们的实际身份我可不能听你们三言两语就做定论。你们还是随我大军一道出征为好,最好在实际的战场上在交上足够的投名状。在我军营一年之后,你们再决定是去是留,如何?这算是我的一个条件吧。” “阁下不怕我们是朝廷或徐家的坐探心怀不轨?”刘子云笑着问道。 “必要的防备当然会有,这也是规矩,希望诸位不要少见多怪。至于其他,我营中其实并无多少在交手与战场上不可能得到的秘密,你们以后就会明白。” 刘子云等人就这样的被留在了营中,安排在距离老营较远的一处比较孤立的院子里住了下来。平时的活动除了老营乃至火药房等少数禁区倒也还算自由。至少比那些要日日操练赶工的张家弟子乃至山寨里的战士们轻松自由很多。 最初的一天营里的不少人对于这些闲人的眼光颇为不屑。不少人也觉得师傅有些奇怪:这样一个荒废了多年武艺早在数年前就被扫地出门的闲人,养在营里有何用处?也有不少算是念旧情的人对于王巍留在营中还算是理解,至于那个连门都没入的刘子云,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同其打招呼了。刘子云随弟子们一起在山寨以外自由操练的要求,张海也没有反对。 山寨里动身出发前一天的合同演武之中,刘子云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惊人技艺:六两的臼铳铅弹在他手中居然可以用投石索就投出对六十步外的二五尺靶十中七八的水平,而且这还是在以完全不逊色于弓箭的射速中左手持盾用右手单手投出的,至于抛射,也几乎是类似三斤标准型臼铳一样约莫一百几十丈的射程,在这个距离上可以把十之七八的铅弹落点控制在方圆三丈之内。 在张海的箭术面前,这样的精度算不上什么。可是哪怕与一般张家弟子比起来就着实了得了,单论同等威力下的射速就至少相当于几个拳铳射手,精度上或许还强出一般人不少。 “训练场上是一回事儿,就是不知道真到了实际的战场上如何。”李峰做为核心弟子中的初众者对此却依然有些不屑。 张海对此却并不忧虑:“毕竟是徐鸿儒亲自派出来又能最终突围的人,我相信这样艺高人胆大的人在战场上也不会是平庸之辈。” 刘子云等人这几日以来所思虑的却是另外的事,馆陶山寨中战士军纪之严整让跟随自己来的人都不由的深思。毕竟同山东义军中的精锐相比也似乎透着巨大的差别。然而这几天临近出发的时候也不见山寨外面有其他地方集结过来的兵力。就凭着整个寨中最多也不会超过千人的兵力,真的有把握解邹县之围么? ... 第81章 新军出征 如果说这些天来在馆陶山寨给刘子云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第一就是渗透到日常每一刻的纪律而有规律的生活和训练。第二就是无处不在的认真而精益对待事物的态度。精益和认真到这至少在中国似乎不像是一群由人组成的队伍。 若说这时代普通的百姓为了省钱可以浪费大量的劳力和时间,那么在张家队伍中就是为了节省时间提供方便乃至战力的有效提升不惜投入银钱与成本。 “这些是什么?”李峰派遣来的战士送来包裹物品的时候刘子云问道。 “这是铁口牛皮袋包装好的腌肉年糕还有水袋背心,大约十六斤左右腌肉年糕、一共是十六份。腌肉年糕当中的一半是水一半是货真价实的成品食物,这样在使水袋背心尽可能轻便的情况下提供五天左右的食物和饮水,就是我们遇到方圆百里的荒山沙漠都不怕了。还有这个是装水五斤左右的水袋背心,可以提供必要的饮水也可以为战士们降温。其实行军打仗,打仗的天数没有多少,行军才是主流。而在这中原一带的行军当中,冬季我们并不缺少防寒的衣服,夏季负重行军中的炎热是最能引起疲惫的困难。有了这些,至少在十分重要的出战战役阶段我们就不用为了挖行军灶和埋锅做饭浪费大量的时间,全军正常行军累计可以达到四个时辰,行八十里。也更有利于队伍的隐蔽。”排来的战士虽然看起来并非是军中骨干的级别,却耐心的解释道。一些习惯性的术语也让刘子云等人觉得新鲜。 “那么这些呢?是止血的药还是填装火器的备份火药?”刘子云指着一个带封口的小皮囊说道。 “这是保养兵器的油脂。噢,对了,还有这个白毛巾,一方面可以用来擦汗。在夜间行军的时候也可以更方便,我们的队伍今天夜里出发。最好先休息,到了晚上出发的时候只会留下个别的人吹熄灯的哨声,会通知大家出发。 也不能怪刘子云见过的世面少,毕竟这些年以来投石索还有石弹铅弹是自己远近皆用的兵器。其实对于具备真才实学的高手来说,擦拭保养兵器及铠甲的油脂是应该认识的。 大概天启二年农历的八月将要过去,阳历约莫进入十月一日时候,初秋的炎热似乎要过去。山夜里似乎曾经十分猖獗的蚊子也不多见了。虽然在进行披甲负重行军这类消耗体力很大的运动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炎热带来的苦闷,但在薄薄的水袋背心的协助下却可以将部队的状态随时保持在最佳。全山寨在熄灯前后迅速接到了全军出发的命令,可全仅仅能听到人们忙碌或行动的声音而没有说话的声音。即便无需靠嘴里叼信物来保证这一点。 对此早有准备的刘子云等人在各队集结完毕约莫寸吧火绳的时间才完成集结。 “今后我们要一直夜里行军么?”刘子云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李峰问道。 “是的,在出征距离不算太远又有重要作战任务的时候,天气又这么好。为了最大限度的突然性,我们这七八百人的队伍就要在夜里行军了。今后如果我们的队伍更为庞大,留下的行军痕迹无法避免又要随时征集大量的粮食物资,即便夜里行军也不可能保持隐蔽性的时候或许就不用如此了。”李峰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尽量避免说,但对于刘子云的这个问题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听到出发的全队仅有七八百人,刘子云等人更是有些心惊。难道自己请来的援军就只有这么点儿人?这些日子以来刘子云等人一直在山东与围剿的众官兵打仗,深知这么点儿人在战场上除非战线十分单薄,否则根本支撑不起足够的场子来的。难道张家众人就是靠这点儿兵力在庆云或是馆陶重创了管兵? 缴获来的那些马匹并没有人一般的纪律,三四百匹驮载辎重的骡马还是多多稍稍使的夜里行军的队伍也显得有些嘈杂。潜伏在山寨附近的极个别大名府哨探还是发现了队伍下山的行踪。可当驻扎在武安的敌大部队反应过来的时候,队伍早已出了彰德府境地进入河南山东两省所夹的北直隶广平府与大名府交接的旧地。很多在这一带负责巡逻的精干乡勇都调动到山东运河那边去了,夜里在远处虽然有不少火把在巡逻,但远远没有上一次的密度。 听到有大部队的动静的时候那些人似乎假装看不见一样任由张家新军大部队穿过卢象升等人最为忧虑的警戒地带。 黎明前全队在一个临时借宿的村子里休息的时候,全队又清点了一遍所携带的物资以免有些遗漏。 确认改携带的物资大部分都已携带的时候,张海的心才稍稍安慰下来。全队张家自己人及核心弟子还有那些各队新军少年骨干一共五百余人,老营熟悉火器并也有一些的铁匠二百余人,还有非战斗兵一百几十人及跟随队伍的二十多名在之前的战斗中残废的军人。张海没有把他们留在当地放弃的打算,这让不少人都安下心来。 八个月的战备使得全队的物质条件相比以前已经大为改善:在武器装备乃至物资方面,全队携带的银钱药材已不如以前,平均每人下来不过两斤。七百余套铠甲、五千四百支两斤臼铳及十万八铅枚三两铅弹,九百支原有的三斤臼铳及万余枚六两铅弹、两千斤黑火药及若干火绳、二百多张新式优等战弓及万余支战箭、一百几十张大盾及七百多具三斤枪剑,还有个别攻城用的便携器具。累计约莫八万斤上下的武备使几百匹马到八百余人几乎全副武装到了行军携载的极限,除此之外只有压缩下来的那些仅可供五天给养的生活物资了。 “现在的人员马匹负重大多分配给了我们这些日子准备以来的武备,能支持我们到邹县么?”休息之前父亲**有些忧虑的问张海道。 张海也并无隐瞒:“以我们现在的底子及弹药并不畏惧一般的攻坚了,过了大名府的山东东昌府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然后沿运河只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扫荡攻击邹县附近的敌人。” ... 第82章 东昌之战 七八百人的队伍昼伏夜出,利用不起眼的小自然村借宿或者野营,连饮水也很少惊动当地驻户靠携行解决。由于拥有了那些北方少数民族的精锐侦骑才会携带的“高级野战食品”无需埋锅做饭。再加上这时代挑选出来的顶级强兵也未必有的近现代水平的纪律,因此连过两省边境都没有被察觉。 进入山东省境内那些日常在外忙碌的运河附近的民夫乃至辅兵却根本没有任何隐蔽行动的意识,反正“剿匪”似乎已经进入尾声,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取得成功了。 在身在张家队伍里的刘子云等人看来不由的暗自心惊。若是徐大哥遇到这种强悍的隐蔽行军能力的对手该怎样?岂不是处于盲人与对手打架干挨打的境地?幸亏这样的队伍以张海之才也只能通过自幼的用心才锻造出这数百人而已。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始终把对手当成顶级强兵或者名将来看待的张海却依然感觉到了压力。运河附近的不少地方是人烟稠密的平原之地没有什么可以在白天能够有效隐藏数百人队伍的地方,而即便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村落也时常有前来征粮拉人的官吏。 “俗话说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这些只是寻常的军兵而已,我们也是初来乍道。大家也不必过于惊慌。”几个蛮横的前来拉人的差役走后,拥挤在零星十数户累计二百多平米的贫民家里土坯房中的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间刘洪涛安慰众人道。 可与张海最后一次战前临时开骨干会议的时候不少弟子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至于要这么小心么?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精干的精兵,大多又没有铠甲和火器。完全可以同这一带的敌人面对面的打。” 张海却再次重复道:“凡事我们能够做到最好,就要做到最好。关于眼前东昌府的敌人大家有什么看法?” 队伍的实力和家底较起事之初的时候已经增强了很多,可是要第一次攻打像东昌府这样的府城却似乎还是颇有挑战。 东昌府建于宋熙宁三年,在洪武初年的时候又如全国很多地方一样用大型砖石和三合土进行了彻底的重建。城周七里一百零九步大概一平方公里左右,人口小几万的样子。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种完善的府城已经拥有了比较完备的瓮城,像盐山那样缴获几十门炮就可以轰开城墙或城门一鼓而下的事情很难办到了。 约莫十余米高的高城不论是堆土还是架梯都很不是很轻易的事情。进攻县城的时候云梯被推倒也无所谓,造成不了太严重的伤势。而进攻这种城墙几乎类似北京城那样高的府城一旦云梯损害就会出现严重伤亡。 “如果这样的城我们都能轻而易举的打下来,那何不去打开封乃至京师?收获更大了。”平时不怎么发言的张万勇忽然说道。虽然张万勇对张海心存芥蒂,但知道其实父母最不愿意的就是张海做为先登参加这种攻坚作战。 “打那种大城市先不说战力够不够的问题,几十里的城墙我们这数百人要想防守的过来除非人人都是我这样的神箭手。如果真是如此,我也愿意带着大家去开封或者京师。”张海说罢扭头向大弟子刘洪涛问道:“现在我们队伍上在中近距离交战中可以近战肉搏以一当十的人---是有质量的以一当十,也就是说类似与你不相上下的人能有几个?” “全队恐怕也就我和李峰两个人了,其他人有力气有身材的人虽然有一些,但是毕竟没有像我们一样有数年时间训练,恐怕没有把握对个别职业练家以一对多。 人到用时方恨少,张海大致算了算:自己一个人有了长枪剑和完善的铠甲在身,暂封堵一面城墙通道是有把握的。 两名出众的核心弟子再加上父母甚至连张万勇也算上最多不过五个近战强手,要有绝对的把握封堵两丈距离的另一断城头还是有些不够。 “人数还是不够,让刘子云做为先登加进来怎么样?”张海忽然想到,向众人试探着提议道。 “他是朝廷的坐探怎么办?他的实际身份我们还不能十成把握的确认。”马上就有弟子这样问道。 张海早已确定了疑人关键问题上不用的原则,这样问只是看看弟子们是否敢提意见或讲真话:“那就从众弟子及新战士中选拔出几个可堪重任的吧。” 关于对东昌府兵力的判断负责外出侦察的战士也有了大致的概念,从进出城门的粮食还有白天城头守卫的密度来看。防守东昌的人数当在一万以下,大约一个营两千左右的战兵。 打府城相比打县城有这样或那样的困难,但是在张海看来以如今的条件就登城突击作战的难度来说,并不存在特别的障碍。做为局部突破的先登作战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所准备的充裕臼铳乃至弓箭火力反而可以提供更为绵密而完善的支持,而这东昌府看起来并不存在什么有针对性的防御准备。 攻坚作战平日里的演练和商讨中早就有了每一小队做为领头的核心弟子都十分清楚的方案,因此作战行动便迅速的决定下来。 约莫阳历十月四日入夜的时候,七八百人的队伍安抚好马匹便携带着装有各种兵备器具弹药的扁担徒步潜伏到东昌府西门清远门以南的西南角。在傍晚前比较密集出动的侦察行动中各小队的人都在学塾弟子中叫优秀的人带领下进行了详细的实际测距会大致绘制好了夜晚各队应该部署的阵线防卫。 队伍没有在夜间展开攻坚作战,而是选择在了日出之前的黎明,天色恰好已经足以看清几十步距离内的人影但对百步外的潜伏目标还并不能清楚看到的时候。 身在队伍中的刘子云等人被可以安排在距离张海和老营都比较远的地方,可他却觉得有些奇怪:云梯的数量并不多,也根本没有云梯车和楼车之类。这真的是打算攻城么?一但逼近城墙被人发现之后和送死有何区别? 正在刘子云等人疑惑的时候,张海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各队臼铳手和弓手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几个负责传令的弟子底声答道。 ... 第83章 东昌之战(二) 突袭作战对于这么高的城墙不可能事先通过望楼或者搭土山的手段观察清楚,尤其是在凌晨时分的敌情。(.)因此这次对府城的突击尽管事先做了周密的火力规划和对抗性的推演准备,这仍然是一场**。 城头上的敌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一些情况,吆喝着向西墙的南端云集过,并向着城外的人影呵斥着。 “什么人?” “这点儿贼人是打算来送死的么?” 做为大弟子的刘洪涛似乎觉得远处的人影有些不妥,在进攻前来到张海身边说道:“有些不对,那城墙上的军兵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张海问道。 “临近墙角的地方还算正常,约莫离西南角六十步左右的地方似乎就没有人影灵便的晃动了,按说发现我们这么多人集结在此的时候没有这样悠哉的样子,我怀疑那一段的敌人是在城墙上跪着走的,还要不要发起进攻?”刘洪涛解释道。 张海随即下令调整些火力规划,但并没有取消突击作战的**。 天色逐渐开始放亮,远处的人物似乎都能看清的时候张海最终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发令进攻的信号烟花腾空而起。 仅接着距离城墙几十步外的地方似乎响起了一阵绵密连成一体的闷雷声。从学塾弟子及懂得火器的铁匠到普通少年战士约莫五百余人利用连装在一起的臼铳斜角发射架将两千多枚六两或三两铅弹按照错落有秩的角度在很短的几秒种时间内发射了出去。 攻击的目标没有放在紧靠西南角的一段城墙上,而是放在了从距离西南角三十步到到七十步左右这六十米的城墙上,两千多枚铅弹的绝大部分落在了沿西墙纵向大约六十米,横向大约十米的范围内。 在城头上,平均每一平米大概就在短时间内落弹三枚,六七十名已经部署到位借着城垛掩护的敌人也没有躲过沿城墙纵向方向的弹雨袭击,瞬间就有七八成的人被打倒,成片伤残带来的哀号在一瞬间还威慑了那些企图敢来增援的人们。 弹雨刚刚停歇的时候一百五十余名核心弟子及新练成的弓手以七斗或一石一斗的新制优等弓射出一百四十秒焦尔以上或二百一十焦尔以上的重箭,以小队为单位错落有秩的开弓形成每秒钟二三十支箭的绵密箭雨封锁区。 为了尽可能的把射程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以利在抛射中谋求精度,精锐弓手使用了在馆陶山寨新制的接近半斤重、粗如标枪一般的八两大箭,这样可以在六十步左右的射程上也能把绝大多数箭支落在方圆六七米的城头上,形成让敌人难以通过的重箭之雨封锁幕,并且并不因为射程的缩短而降低了威力。 早在第一轮箭雨开始展开射击的时候,全身披挂完毕的张海也身持新制的三石优等强弓向着六十步外的预定冲击地点全力拉满了弓,将半斤重粗如轻型标枪前短身粗约三厘米左右又有着三寸钢尖套头的精制踏撅箭射了出了去。半斤重的踏撅箭六七百焦尔巨大的能量下以寻常弓箭一般的箭道划过一道道弧线准确的连成略以一定斜度向下的角度连成一线,间隔三四尺的距离钉挂在墙上。 短短时间半分钟之内射出六支重箭之后,张海等人迅速接着掩护向城头预定突击地点发起了冲击。冒着从城墙内零星射来的弹矢迅速赶到了城墙下沿着踏撅箭连线的死角内。 踏撅箭一共只有六支,不是从城墙底部开始的,而是从三丈多高的城墙中四五米处的地方开始向上走的,但借助五米左右的枪箭还有大弟子刘洪涛和李峰等人的协助张海迅速就借助支撑的力量抓住了第一支踏蹶箭的根部。 五倍于一般士兵的力量使得尽管全身披挂后的张海至少相当两个普通青壮的体重但还是娴熟而轻松的在短短数秒的瞬间就窜上了数米的距离翻到了城垛之上。 当张海展开对城头冲击的时候犹如当初攻打县城时那样不少城墙里的敌人接连不断的以小型投石机似的东西将石块接连不断的砸在城头上---只是整个弹箭火力准备连同张海等人的突击登城在内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使对手还来不及做群体性的调整。 等到翻过了城垛的时候猛烈的炮声从身边传来,张海才明白为什么飞来的石头都落在了距离自己右翼很远的地方。 正如之前自己及弟子们所猜测的那样:西南角似乎是个有预谋的陷阱,敌人似乎熟悉了自己上一次突击县城的作战方式。每一个城墙边角的两段城墙五六十步外都部署有木排被覆掩盖着的数虎尊炮和十几名鸟枪手及十余名刀盾手,再加上至少十几架投石机使得若是从距离西南角五六十步内等上城头的自己将面临九死一生的考验。可向靠北方向提前了很大一段距离的张海等上城头的时候才发现敌人木排搭建起来来的城头低矮的“暗堡”就自己右侧几米远的地方。 张海见状迅速左脚猛瞪城垛跳出一丈多远,落在了暗堡的木排之上。随后右手甩出抗在肩上的五米枪剑向着城垛角下惊恐之间蜷缩成一团的几名敌人扫过了过去,瞬间就杀伤了这几人。 脚下的木排在多轮密集的箭弹袭击之下似乎早已不在向以前那样坚固,张海借助全身的力量猛然向上跃到了距离木排数尺高的空中,用尽全力将五米长十来斤的包铁枪剑横劈下来连同双脚一起落在了木排上。搭在城头上的这个敌人临时暗堡的木排之顶再也经受不住巨大的冲击跨塌下来,数名炮手和火器手被砸死或压伤,其余藏匿在里面的火器手在惊慌失措之中逃了出来迅速被张海伸展攻击距离可达两丈左右几乎可以封锁整个城头宽度的长兵撂倒在地 还算有些经验及灵敏些的十余名近战精锐趁此机会迅速滚出了木排之下结成三才之阵从三面反扑过来。 十斤丈五包铁枪剑在张海手中发挥出比以前临时凑合的剑盾大的多的优势,当敌人还没有攻到身前的时候,近两丈的攻击范围使敌人一不小心就被迅猛沉重的长兵扫到整个一个三才阵,在也没有人有把握向前展开攻击。张海拔出插在木排上的几根近半斤的重箭向敌人投去最终击退了对手,并趁此时机展开挂在后腰上的箭筒和和弓箭最终解决了敌人。 正在这时,披上铠甲携带武器体重也不算太重的刘洪涛已经从跃上了城头。在城下的队伍利用早已填装好的几千支臼铳,外加一百几十名弓手射出的箭支,累计每秒数十箭弹向火力两端逐步沿城头扩散。猛烈火力掩护下,张海与刘洪涛两人联手用抛上来的绳索将武艺最为突出的李峰、**拉上了城头,形成了由四名高手组成的临时突破口。 ... 第84章 东昌之战(三) 张海等少数几个先登在凌晨时分突上了东昌府西墙南端的短短十数秒的时间内,漫长的城头上乃至原本布置在西南角处的明军官兵也醒悟过来。 沿城墙两侧远处的各上百名比较精锐的战兵已经集结起来。虽然西城墙方向上的敌人慑于密集横扫过来的弹幕不仅不敢前进还被逼的连连后退,但南墙临近西角处的封锁火力就弱的多了。早已准备部署在这里的精兵在短短十数秒内已经集结起百左右的兵力排成纵队时刻准备逼近过来。 而此时在城下的弓手也开始转移火力向着西南角至火力封锁线的方向接连不断的抛来几斤重的轻型石块。几乎每隔十几秒的时间就有六七枚石块落向张海等人附近二三十米的范围内,幸好这些石块的截面积比铅弹大的多、初速更低、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并不是那么难以躲避。砸在城头上崩起的碎石和木屑也难以威胁到全身披挂的张海等人,可从城内到西墙方向上百名弓手以每十几秒排射过来的每轮上百支箭组成的箭雨却让众人根本无法忽视了。 若是对手早有预谋,根本无需在箭头上藏毒,就是箭头上开个小凹口里面用厕所里随处可见的脏物涂上,都有可能带来必须临场自残才有可能挽回性命的后果。 张海挽起李峰等人携带来的优等三石强弓以几乎每三秒左右就是一箭、力所能及的最大射速向西城墙进攻而来的敌人放箭,同每排十人分五排轮流向自己的方向开弓放箭的敌弓手勇敢的展开了对射。 对手这些弓手虽然是为这处“火力陷阱”而专门挑选出来的人,在一百米外的距离上开射的时候箭支抵达张海身前附近却只剩下九十焦尔左右的能量了,这或许对缴获来的很多铠甲是威胁。对内衬锁子甲、外套板条甲的张海来说:全身上下大概只有六分之一的部位是较有威胁的,大约零点一平米左右,除了面积不大的手和头之外还必然包括一些甲缝之间的结合部。 这些射手在校场上或许可以达到《练兵纪实》那种这年代寻常武举也难以做到的百分之一左右的方向精度、四成命中以上。但在实战对射的情况下还是降低到了五十分之一左右的方向精度、三成左右的命中率。打静靶对张海都只有一百二十分之一的命中率,考虑到头手等距离眼睛视线近的地方可以有效躲避,理论上一分钟左右的接连开火才能给张海带来严重威胁。 而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张海射出的十八支六百焦尔以上的三两重箭却可以精确的射入百米外的敌群略靠腿部左右的位置上,一箭不是穿透一人再杀伤另一人就是从前面敌人没有铠甲防护的小腿或颈部穿过连续杀伤三人。 那些平日里见惯了赏钱,对这些激励早已不十分敏感的精兵们,终究不可能有与看破来生转世的张海进行生死无畏同归于尽式的血拼。在重箭之下接连伤亡十数人后就丧失了继续对抗的勇气,不少借着尸体的掩盖躺到在地上装死,也有人飞身向后溃逃与刀盾手拥挤做一团,在逐渐逼近过来的箭弹之幕下彻底放弃了对抗的打算。 接连不断紧张而激烈的对抗中回过神来的张海才忽然感觉左腿大腿下方一阵肿胀与刺通的感觉,还是有一名强手射出的箭支以巨大的能量滑入了板条甲的缝隙之中,又穿透了梭子甲的薄弱处,箭尖带着挂着丝的丝绸透入肉中。幸好两层铠甲最薄弱的地方也使箭支丧失了大部分能量,没有能够使整个箭头入肉。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在张海与正面的敌人对战的时候不断有从身体右面侧后方向袭来的箭支时不时砸在背后。从右腿到到右肋至少中了三箭以上,多处的疼痛使得不清楚那些箭到底有没有入肉而挂在身上。 在张海协同城下的箭手堵住准备来增援的敌人的时候,刘洪涛、李峰、**,以及随后登上城的杨秋霞却来不及全力封堵从西南角处源源不断集结起来的敌群。因为城墙内侧的上百敌人也需要至少四五个高手依托城墙来压制,城下敌人上百名业余或转业的弓手乃至十几部头石机打出的抛射火力同样需要每分钟几十支精确度不低的抛射重箭来压制,张海的父母及两名高徒不得不将插在木排上的重箭不断拔出来向百米以内飞出投石机的臂杆乃至箭雨的地方还击而去。抛射的杀伤效率并不高,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了大幅度削弱了敌人向城头上的火力威胁而已。 正当突破口处人手匮乏的时候,几个身影接连不断利用飞索攀上了三丈多高的城头,正是刘子云等人。 察觉到的刘洪涛不由暗自心惊,只能时不时的向这几个人的方向察看以防止情况有变。 刘子云等人也没有解释什么,从背上解下铁制的盾牌挂在左手,当住西南角处不断拥来的敌人射来的铳箭。然后几个人又将几十枚铅弹兜在盾牌与左手臂膀之间,娴熟的以挂着盾牌的左手和右手配合给投石索送上弹丸向敌群处甩去。 同张海这样的顶级箭手比起来,刘子云投石索直射的精度就远有不如,仅仅和训练场上的精锐弓手差不多。可刘子云右手间数秒种抛出一发的的约莫四百克左右的初速如同寻常弓箭一般的重铅弹同样是那些敌人举着盾牌也根本无法防护的。施斌和王巍二人虽然投弹的威力仅为刘子云一半,只能最多用寻常的二百克铅弹,精度也远有不如,但三人累计起来每分钟二十几发的铅弹投甩还是给予了打算冲过来的敌人巨大的威慑,敌人冲到四五十步付出十几人伤亡损失的时候就开始畏缩不前起来。 从张海登城开始直到包括张海在内八名高手于铳箭的掩护下在城头抵御住三四百敌战兵的围攻,不过短短一分半左右的时间,从火力准备开始算也不超过两分钟。当事先装好弹药准备好的几千支臼铳火力用尽、重箭也消耗大部的两分半左右时间后,已经有十七八名携带弓箭和近兵身披铠甲的核心弟子以飞索在突破口处增援上了城头,彻底逆转了东昌府西城南端的战局。 ... 第85章 东昌之战(四) 登上城头的核心弟子分成两队,一队二十余人分成密集的两排封锁住西南角处,一队依托城墙展开防御。(.)两队分别以以每分钟二百支箭的投射密度封锁住了城内敌人和南墙初敌人的进攻通路。 而张海以及刘洪涛、李峰、**、杨秋霞外加刘子云等八名高手得已全力展开向西城门方向的进攻。 在城墙上对敌群几乎每箭必中、中必杀伤的八名高手使得惊慌失措溃败中的敌人所谓的“精锐”拥挤成一团,近百人的残兵除了十余人侥幸逃脱外大部分在约莫四五十秒时间内还没有逃出弓箭及投石范围的时候就被大部杀伤在地。 刘子云等人见状正要加速前进冲向西门的城楼却被张海喝住。 “前面这一大段城墙都已经没有敌兵,不趁着个机会抢攻西门城楼等着什么?”刘子云有些疑惑的问。 “等等我们的人,前面可能有危险,我们步步为营的推进。”张海叮嘱道。 没过一分钟的时间二十来个少年战士先后在被控制的城墙背着登上了城头,那是从进行火力准备开始把事先装好的臼用掉后就再次填装臼铳的几百名城下的战士最送来的装好弹药并点燃着火绳的四百多支臼铳。并且城下负责运输的部分习弓新兵不断错落有秩的将城下几百名战士填装好的臼铳接连不断的派人利用绳索和竹框送上城头,同时拉上来的还有不少铁皮圆筒般的东西。 自从下山以来让刘子云等人惊讶的早已不止一件事,可这种严谨、巧妙、精确的攻城步骤和构思还是带来不小的震撼,不由的苦笑道:“我原本以为我着投石技能也算是一门出路,每想到苦练数年之功竟然能够被普通的军兵用这种方法就能简单的达到。若是邹县那里也有几千支臼铳,何苦会被围困在南边?” 看到那些弯起来足有近一人左右的长条铁皮弯成并用木板加固拼接起来的圆筒,刘子云有些奇怪的问:“准备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抵挡寻常弓箭盾牌就行,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吧?” “有备而无患,或许再向前走几步你我也许就会知道为什么。”张海回道。 不出所料,当从西城南端攻上城头的张海以及跟上来的战士们逼近到距离西城楼大约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从西门城楼侧面的窗口中冒出朵朵白烟,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砰砰声传了过来。如蝗虫般飞向天空中的黑点从空中落下,接连不断的砸在从登城处到西南角的城头上,溅起铅弹砸出来的碎石屑。 原来张家多次在作战中克敌至胜的“法宝”竟然被官兵那边的有心之人学去了,不过张海见此情况似乎并不十分忧虑。 其实此时就算是西洋在数学乃至很多方面仍处于启蒙阶段,基本的弹道原理要等一代人后的伽利略才提出来,而因为空气阻力的大致原理要到牛顿时代才提出来,军事上要言要到18世纪中后期才算比较完善和靠谱。 而精确到度的正弦和余弦角度表早在张海在张宅带领弟子们练武读书的年纪就制出来,又了解大致的重力加速常数和基本的弹道公式,还了解诸多现代圆头迫弹榴弹的经验性性能数据,再配以多年来众多的标准化火药的实测才有今日臼铳之威力。这些条件都是如今再为有心的敌人所根本无法掌握的,此时的孙化元何如宾等人拿外国人三磅炮的测试结果当做红夷炮的弹道测试,也不尽是因为不认真或缺乏精益的态度。 果不其然,那些城楼里的敌人虽是在城头似乎早有测算,臼铳的误差范围也超过纵向百米之远,对于最初登上城头的张海等数十名精干也短时间内也难以造成致命的威胁。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那城头之上足有三层十几米高的西城楼上的敌人开始有人反应过来用威力不小的臼铳向外直射过来,打在了圆筒盾牌之上。 这种臼铳破铁甲的能力并不强,主要以不小的动量杀伤对手,若是遇到举着寻常盾牌并披甲的人。或许可以给对手带来严重的钝伤。可这近一人高的铁皮弯成的圆筒虽然有不少被砸的坑坑洼洼却抵挡住了来自西门城楼上的多数射来的重铅弹。 此时累计登上城头并逼近到距离西门城楼百步左右的五十多名优选出来的精干火器手借助着筒盾的掩护分成五排,不断利用从城墙下放送上来的添装好弹药的臼冲向城楼上的敌人展开轮翻开火。平均每个发射手约莫三秒左右的时间就能将一支二尺臼铳瞄准并发射,五十多人每秒十数发连一片的臼冲发射出的弹丸不断的砸在高不过十几米,侧面不过五六米的西门城楼上砸得瓦片横飞,但更多的弹丸或直射或抛射越过木窗,砸入楼内的地板与官兵中。或是从天花板上反弹下来落入人群之中。 远出并不算很靠下方地方射来的猛烈火力使西门城楼处射来的火力瞬间稀疏起来,不仅如此,赶到西门城楼北侧的西北角守备的三百名明军战兵在不断向外逃出的守军人流震慑之下也不再敢向内增援。 而正在这时,在五排臼铳手掩护下的张海张万勇等**名高手已经持盾牌冒着凋落下来的铅弹同时携带长兵和投射兵器逼近西门城楼房檐之下,并准确的将一排排箭矢或弹石投射进窗口内,十几名携带了二百多支装药弹药臼铳的战士也跟随着抵达张海等人的身后联手向透过破损不堪的木窗向里面的敌人射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遭受一百几十人死伤的敌群再也承受不住密集集结起来的战力和火力溃败出西门城楼。 张海杨秋霞等人的掩护之下,张海等人卸下肩后的长兵、劈开开城楼侧面的木墙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十数米的距离,让那些潜伏在楼上的残敌向下投掷的机关和石块落空。 与此同时拼尽全力横扫而出的五米长包铁枪剑将城楼北侧的木墙彻底扫倒了一大片,木屑伴随着寒光又如游龙般穿入人群之中。 残余的敌人人数虽然众多而密集,但早已在之前的消耗与对射中丧失士气。几乎没有人敢于转身抵抗的情况下,不过十几次长枪剑沿小腿方向的横扫和二十多轮的摆荡攻击之中又伤亡了百余人。此时不少跟上来的战士也抵达了身前,接连不断传来的猛烈的开火声粉碎了残敌争夺西门的最后希望。 西城的战斗短短不过一柱香左右的时间,部署在西南角、西城楼、西北角处的近千名战兵损失过半。 看着平时训练有素却不断逃下城墙的军兵,身为临时驻防东昌的大名知府卢象升心中不由的一阵悲凉。原本打算利用东昌府做为陷阱给张家逆贼一个沉重的打击,却没有想到这群人竟强悍至此。 “撤退吧!”大名府临时正兵营的将领们匆忙的劝道。 原本打算激励城中官兵与对手拼死决战的卢象升不知怎的也终究以默然的方式同意了,相比东昌的失守与否,不要让现在南线的围战功亏一篑才是最重要的。 ... 第86章 府城收获 攻克西门城楼之后,众人并没有决定迅速突入城内。学塾弟子中优选出的火器手在其余众人不断填装并向城头运送火器的支持下,继续沿着城墙向南城和北城的残敌展开了进攻。 张家众人进攻的兵力毕竟有限,因为要留守不少人防止敌人出城侧击。最终卢象升等人借助南北城楼的掩护还是让大约千余名敌战兵及数百辅兵撤出城外,沿运河向南逃去。 西门城楼之战后的张海没有再继续随队伍向前进攻。登城战斗时左腿的箭伤虽然只是绝大多数时代的伤亡统计中都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微挂彩,但因为在战斗中来不及处理,十余分钟的激烈战已经让鲜血向下湿润了整个膝盖,起初不显什么的微小伤口已经肿胀起来。 感觉到左腿传来的异样后张海迅速拔出腰中的匕首迅速沿着缝隙解下并划开左腿处的甲片、帆布、丝绸等被覆。 杨秋霞此时正在远处带着个别的帮手为其他负伤的弟子及战士处理伤口,此时将事情交给柳香后也迅速赶到了张海的身边。 “是毒箭?快坐下。”杨秋霞急切的说道。 临时做为止血带的绳子迅速在伤口上方三寸的地方连同一根手指尖紧紧绑了起来,之后撤出了手指,再利用当年张海在张宅制作的吸吮器将伤口附近的淤血吸了出来。过了许久,疼痛感虽然未消但肿胀消除了很多。 “是什么毒?”张海此时却有些兴趣的问。 “不清楚,看样子像是蛇类的提炼物。”杨秋霞并不以行医为职业,对外伤毒物一类也并不精通,不过当年随**常在江湖上行走,这类伤患是见识过不少的。蛇毒并不是毒物之最,但却是成分最复杂最难以根除救治的古代毒素。 长久以来张海心中都有一种疑问:那武侠小说影视中带毒的冷兵可了不得,无解药碰上就死沾上就亡。若是如此,为什么古代战场诸多战例中少有大规模使用带毒冷兵的战例?直到伤口开始消肿减轻的时候才似乎有了答案。 对于不披甲的原始部落或寻常行走江湖的人来说,或者说对于打猎的猎物来说:将整个带毒的凹槽容器射进肉中或许是可行的,甚至还可以使用一些尖锐的藏毒管状物攻击对手。 然而,哪怕是明军普通士兵那种糊弄小兵的刷漆锈铁外加几层棉布构成的简单防护之下,管装尖锐物的投射兵器就很难入肉,用毒水煮过的箭矢也会在帆布丝绸甚至甲片的阻挡之下丧失大部分表面上的残留毒物,就算是箭毒木的提取素也根本达不到正常人的半数致死量。再加上保质期和提取成本,使得毒物在古时很少成为正面阵战的重要辅助品。 尽管有着周密的准备、这时代的军队少见的严密协同、迅猛而快速的登城突击。整个东昌之战在击毙杀伤数百敌人俘虏上千人的同时还是在几千支投射过来的箭弹之下付出了二十多人伤亡的代价。大部分都是类似于张海这类箭矢碎石之类的轻伤,但也有三名学塾弟子被敌人射来的铅弹砸碎了整个头骨或在投石机的巨石下战死。而按照原本的战前推演中值估算,除非敌人决定与整个城池共存亡进行拼死的抵抗并进行激烈的巷战才有可能遭遇二十人以上的伤亡。又或者驻守在东昌的敌人根本不止一个正兵营的兵力。 “这些俘虏的敌人看来有些不同,还要像以前那样处理么?” 当张海随刘洪涛等人一起去看看在城头的激战中那些被俘虏的敌人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明显不同。 以前俘虏的敌军,战兵之中多以看起来年纪不算很轻的壮年或中年为主,对于这个岁数又有一定体质的人张海的态度向来是改造起来麻烦很多还不如消灭掉以防止这样的战兵继续被敌人利用,只留那些看起来根本不是战兵材料的人回去,收留那些入伍不久并且看起来地位很低还有伤疤旧怨的人。 而这一次俘虏经过询问才知道多是卢象升上任近一年来新招募并训练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初步观察其中至少一半左右的人似成同自己及战士们类似成婚年纪的少年。其中做为骨干的青壮年“精锐”大约只有一成而已。 “说起来你们也算是我们队伍的半个学徒?只不知道你们还有你们的那些个兄长大哥们输在什么地方?”张海向甄别出来的数百名大名府战士问道。 被俘的大部分年轻人依然沉浸在刚才一边倒般的战斗,惊魂未定,沉默不语。只有几个看起来似乎是懂些武艺的人轻声说道:“诸位大侠勇武无双,我们甘拜下风。” “那么刚才的战斗是我们十来个人就打下这东昌府的?” “刚才的战斗实在是甚猛,可我们还不太清楚为什么城头那么少的人就打出了数百人的队伍才能有的火力。”终于有人回道。 此时的刘洪涛在张海的授意下释放了几名俘虏者直到他们的身影走向远方以示诚意:“有人愿意加入队伍的可以站出来,各队轮流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强求。” 对于这些新训之军的俘虏,张海没有大开杀戒以削弱对手战争潜力的打算,反正只要是有心之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选训出类似的队伍。 最终近千名俘虏中除了做为军官的人以及百余名家丁标兵之类的被解决掉以外,还有不少伤者被释放或选择离去,约莫五百多名俘虏兵被临时编入三四十名核心弟子及百余名较优秀的学塾弟子领导的各队利用东昌城头开始进行了临时的整训。 “南北门和东门已经被我们拿下了!”这时负责追击残敌的李峰等人赶了回来。 “刘子云等人呢?”张海忽然问道。 “刘子云等三人控制北门去了,我们赶到北门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大概是随明军一起走了吧?” 众人虽然不敢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但也多不敢确信,刚才在城头的激战之中刘子云等人可是交了不少的“投名状”若说他们是朝廷的人,也不需要临阵反戈一击,就是不参加登城也会给张海等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东昌城激战后的临时统计不久就估摸出了个大概,这场战斗一战消耗了一万几千发铅弹和几千支箭,就算包括少见的同类臼铳缴获也有上万发铅弹的净亏。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五六百看起来消化难度不算太大的俘虏兵外加几百套那些同其他地方的明军比起来还算是合格的铠甲了。 “幸好我们打的是突袭作战,没有多少人被撤退的敌人临时带走,但愿在这东昌府城之中能有不少收获。”李峰有些期望的叹道。 ... 第87章 府城收获(二) 至明后期,沿运河也算是不大不小南北商业重地的东昌府,府城早已不像元代以前那样用高大的围墙把城市按照方型格局分割成若干坊块。类似京师和不少北方重地那样以胡同及街巷为单位的市镇式格局已经初步形成。 走在北门正路上的刘子云等人没有去管两旁的街巷,径直向不远处的衙门走去。虽然因为邹县附近的战事东昌在不久前就已进入战备状态,但张家众人对城头突袭速度乃至战斗节奏进行之快不仅是守城的卢象升及临时驻防的大名府始料未及的,也超出了城内绝大多数人的想象力。 “站住!什么人?”北街的正面负责巡逻的四五十号衙役中几个头目在距离三人很远的时候就呵斥着,约莫是城头的激战惊动了距离城墙不过一里的府衙。府衙不比县衙,几百号人总还是有的,便分出去四队二百多人打算去去城头增援。 “大概是城上的逃兵吧?按理说你们大名府援兵的这事儿不该归我们管,可你们几个也太不识抬举了,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面上?我们只要将你们拿下再送到城头了!”那衙役都头看到前来的这几个逃兵虽然有铠甲但连武器都没有,又是这样刚一接战就跑下来的向来也不会是什么硬茬。 刘子云等人知道这大城里的衙役不比寻常县城,虽然大多算不上什么硬角色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碰上几个练家,并不敢轻敌。 几人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逐步逼近那群衙役的同时脱下伪装成斗笠的盾牌掩住左臂,在内部露出左臂与胸间装有三十多颗六铅弹的布兜子。 “这是小的送您的孝敬和见面礼,行个方便吧.”正说着的时候,约莫距离对手最前面的人不过四五丈左右距离的时候刘子云迅速甩动左手将一枚铅弹以二十大米几每秒的初手速度甩了出去。王巍和刘子云等人也紧随其后。 三枚铅弹在半秒左右的飞行距离上,如果是有戒备的单个武人或许能够躲开,然后这几十名衙役在这并不宽阔的街道上显得太密集了。难以闪转腾诺之间瞬间就有三个人被打倒。正当不少人想要冲过来的时候刚走了几步第二轮三枚铅弹又到了:刘子云等人对付这种近距离的无甲众不再觉得有必要需要上投石索,手上有不少劲力的时候直接拿手扔砸在对手非要害的部位也是张海那些人所说的“减员性负伤” 终日里在城里混的府城衙役们远远没有督战队压力下的正规战兵们那样的承受能力,短时间内死伤五六个人就便土崩瓦解了。 刘子云等人却没有收手的打算,趁势向前追击着投掷,半分钟一百多步的距离内那些人被砸躺下了大半,余下的人再也没有径直会府的打算溜入附近的街巷中。 此时站在府宅内的东昌知府已经似乎观望到城头的异样,不由的惊讶不已。 “老爷,我们走吧!千金散去还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夫人听闻到消息后急忙劝道。 东昌知府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在这官场上县一级的清官不是没有,那是不少人的重要晋阶也是古代规模并不大的整个官僚体系的末层。 而到了知府这一级基本上是很多士人的天花板了,不再有各种顾及,家大业大的情况下般家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也罢!带上能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和贵重的石玩字画我们就出发吧!”不得不说身为一家之主的这位知府还是比较果断的,除了平日里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准备好的一扁担的字画及上百两黄金和做为盘缠的干粮碎银路引之外,迅速带领包括四五名小妾乃至不少家眷家丁一大群人就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百余枚六两铅弹如雨一般落在宅院从大门到二十多丈外整条街道上飞溅起如雨花一般的碎石,当场就有一名负责前面探路的家丁被砸到在地,余下的人只得退会宅院之内。 从城墙到府院恰好在距离城头一里左右的最近处,张海等人在已部署了臼铳手用三斤臼铳封锁了这府城之内重要的区域。 打了一个痛快仗,正在向府衙逼近的刘子云等人被着从空中突然飞过的弹雨吓了一大跳,幸好没有人负伤。 “真他娘的晦气!本想着进去好好爽一把,没想到又得让给张海手下那些人了。” 徐大哥那里的闻香教的义军向来对军纪要求比较严格,在自己教民活动范围的地盘,****抢劫普通百姓的人会被处以极刑。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儒家社会下的底层民众十分保守,在性权益方面也十分敏感。 在没有足够有纪律的近代团队之下,有严就得有弛才能服众。一般来说奸淫掳掠这种和官家占边儿的大户,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告状的风险,即便有只要不是太离谱在义军内部也不会遭到惩罚。 可这些规矩对于完全以处男军官和少年士兵为主、纪律性同平均年龄三十岁以上的农民军或官兵完全不可类比的张家队伍那里却未必有把握适用了。在性犯罪与否的纪律性上,处男相比非处男就是在日后的现代社会也有本质的区别,不论是什么文化什么国籍。 “刘大哥你们怎么还不进去?”赶来的李峰等人对刘子云笑道。 “哈哈,当然是有功大家同领而已。我们一同在城头上激战,怎么好意思抢这最后的功劳?” 东昌知府乃至衙役们经历了刚才的威慑后最终觉得自己不过俗人,放弃了殉葬以图身后名声的打算。只要自己不最终“从贼”也不一定会连累家乡的亲眷子女。 “你是打算在乱棍之下殉葬,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除了这些细软之外的地财都报上来?”李峰语气缓和却有有些威严的对那知府逼问道。 刘子云等人一听就知道张海的这名高徒在吃大户方面完全是个外行。果不其然,这位知府虽然惊惧不已却最终沉住气半软半硬的回道:“这些就是我多年来的全部家底了,鄙人虽然不敢说是什么两袖清风的清官,却也绝不是外面所传闻的那样,最多加上一点儿家里带不走的存粮。” ... 第88章 府城收获(三) 不论李峰如何以死相逼,甚至直接动手打骂,不仅仅是这位知府就连其很多仆从也放下了悬在身上的心。 “这样的雏真敢对老爷动手么?怕是不一定吧?”不少人甚至怀着这样的心思安慰道。 正在此时,似乎不远的地方大概府宅的后院传来了阵阵哀嚎声。等李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一个中年的妇人还有个老头如同囚犯一样站立在侧面开口的笼子里,脖子上套着枷锁脚下顶着砖,几乎没有多少时间脖子上就已经透出血红。 等李峰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刘子云手下的弟子施彬正在带着几个从徐鸿儒义军那边跟来的士兵在对东昌知府的一名师爷还有知府的夫人行刑。 “这叫站笼,一般乡下的大户对付底层百姓的常见手段,好象是最近一两代才兴起的。没想到这堂堂知府宅里也有,我们只好借用了。”施彬接着向李峰解释道:“不论是打板子军棍或者鞭子,都不容易掌握火候,不是威慑力不够就是很有可能把人打死。” “那凌迟或阉割呢?”李峰饶有兴趣的问。 “阉割这事儿你别提了,徐大哥当初在郓城县附近称帝的时候就为这事儿死了十几个人。好几个手下兄弟自愿给自己开刀的时候流血不止疼痛而死。还有的人让自己的老婆捏掉自己的****,结果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后来听一个道士说这阉割都是皇家千年不传之秘,怎样废掉男人的****又能让人活下来有我们普通人所难以知道的窍门。即便是皇宫大内那些操刀高手十个离里边只能有七个活下来,比妇人生头胎风险率还高。” 施彬这么一说,李峰也忽然想起小时候听师傅张海讲过的故事:说在另一世界,二百多年后有一个人叫洪秀全,称帝的时候找来几百个人去用各种方法阉割做太监,结果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只好用女官来代替太监。 施彬接着说道凌迟:“我们义军当初打过不少大户,不乏有人做过将人凌迟的尝试,但是没有一个能挺过四十刀或者一个时辰连续流血的。后来才知道为什么这乡下的大户对付普通百姓一般多用竹板,次用站笼,少用极刑。” “什么是极刑?”李峰继续问道。 “民间的极刑就是针决” “这个我好象想起来了”李峰身边的一名核心弟子忽然说道:“听师傅说天帝在梦中曾给予他读过一本原本历史轨迹描述的《天书》,是一个叫做顾诚所写的《明末农民战争史》,那些残暴伪善的乡绅在对待反抗的农民时以针决处死,就是在人身上不断扎针直到扎到数百支。这样就不需要像凌迟那样顾虑自己技术不行而放血不够时候就死了.” “不过这为知府及其手下好象是没有暴力对抗我们,我们用数百次扎针针决他不太好吧?”施彬的一名手下笑道。 “我既然这样,我们只扎它一百针就好了,只要每针控制在三分左右的深度,体质弱些的人也死不了。”这时候刘子云赶了过来威胁般说话的同时把数根针分别扎在了那两个被关在站笼上的人身上。又把知府拉一同拉了过来准备行刑。 疼痛与惨叫声中,这些人终于明白了早已被富贵所淫的人是根本成不了英雄或者烈士的。 “我说!我说!我全说.。” 这知府一家当然没有老老实实的就把全部的家底都交代出来。不过在刘子云等经验丰富的吃大户行家拷问之下终于把价值三万多两银子的现钱和其他价值四五万两的有流通价值的贵重物品及钱货的准确储藏地点供了出来。同时还有这城里其他一些大户商户的帐本之类。 其实张海一些自幼习武的核心弟子对外面社会的了解还是远不如刘子云等人,起初的时候见师傅的一些言论看法乃至起事以来的行为不少人都觉得有些苛刻了。可听闻到这时代的那些伪善之人对于平民百姓的残暴,才觉得这些人在这时代的悲剧也终是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如何同情。 “关于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如此的熟悉?是否受过什么仇人的欺辱?如果有可以说出来。日后只要我们能够遇到,定当为诸位了解怨仇。”李峰在事后思索了片刻对刘子云坦诚的讲道。 刘子云闻言就知道李峰等人有些误会了:“小瞧我们了不是。对于我们这号教门里的头号侠客来说,我可以同你这么说:在我教起事之前就算我去夜探济南府,那里的镖师和护院也只会以飞黄石打在我的身边不远处以做警示。挨打的那些顶多是平民百姓小偷小摸一看就没有跟底的小贼而已。像我们这一类的人物,那些大户们抓着了我们通常也不愿意结怨,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了解到这些,李峰等众弟子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什么这千百年来的传统社会如此敌视,立志以改天换地般的革新为终生的目标。 拿下城头之后,张海还有大弟子刘洪涛等人并没有随李峰刘子云等人一起去抄府衙,而是分头直奔事前了解到的东昌府各铁匠铺、木工场、城中粮库、武库、染坊、残余军营及马场等军队所需的重要部门。 在城头留守的三四百老营勤务人员及少量新兵骨干用于防备城头和管训那五百左右新接受过来的俘虏兵外,主力数百人在几万人口的府城中忙碌到阳光渐渐转黄的时候才把所需要的物品归结整理完毕。 “在城中的府衙还有一些有关联的‘官僚资本’缴获金银铜钱各种通货十万零三千两;铁匠户七十多户、包括一百三十多名学徒在内的家属;合格的辎重马匹二百多匹及拉车的马车七十多辆;还有足够我们这一千多人水上行军的船只及;铅弹火药方面的收益不多,如果有几天的时间临时加工改造的话也刚刚够保本而已。”负责整理的学塾弟子将这次作战的暂时收益讲出来的时候张海还是觉得与最高预期有所距离,要独立应对各种威胁,目前队伍上的家底还是有些薄,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些收获。 而攻占东昌之后下一部的进军方向又提上了张海与核心弟子等人的临时议程:是立即去解邹县之围还是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日子并攻略周边围魏救赵? ... 第89章 陆军水战 弟子们讨论是救援邹县还是在附近发动百姓精选人手扩张声势的时候,张海却有些沉默不语。还在少年时期的张海虽然没有多少社会经历,但从父亲那里耳闻外加前世逐步记忆起来的诸多知识却让他在与弟子们讨论问题的时候能够思考的更多一些。 “现在的我们不是考虑如何出击,而是如何防御的问题。”首先发言的确实张海的大弟子刘洪涛。 一张根据张海对地形地理的大致印象外加父亲在直隶山西山东一带多年的知识激烈所绘成的草图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东昌附近的运河水流流向似乎是由南向北,我想知道的是是否整条河流上的流向均是如此?”刘洪涛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只有一个大致印象:“大运河的水流虽然并非一直是由南向,但至少在邹县济宁附近一直到黄河这段河道内的水流流向是由南向北,通常南来的船只无需纤夫” 身为张海的核心弟子在文化与算学方面都是经过言传身教的,对于一些常识也有个大致的概念,如果真如师傅所说那么如果敌人走水路,昼夜不停顶多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从济宁一带抵达东昌,而如果从东昌南下没有纤夫几乎不可能。 “怕什么?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在没有大铳的前提下府城攻坚我们都不怕,还怕与敌人进行水战?”张万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张海的众弟子在水战方面没有多么渊博的知识,但长期以来的作战经验使大多数人觉得陆上的明军即便在最有利的状态下也是不堪一击,狭窄的河道上还怕与敌人进行水战不成? 然而张海对此时期的明军水师却是或多或少有一些印象,不论当年梁路海战之时对日本战船还是在越南内河作战,甚至哪怕是同此时期的西洋人交战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惨重的大败。这一方面是因为宋元明初以来的东方造船技术有着深厚的根底,即便在这时代也没有同西方拉开明显的差距,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此时代的西方在弹道学和火器的发展方面其实也是半调子。朱元障时代以来形成的以火器和火船代替接弦战为主的作战方式也是重要的一方面。 不过,这却难不到对此问题不是没有全盘思考的张海,张海转身向父亲**问道:“父亲,这运河上的水深都向东昌城外这样可以不会水的人也可以下水游泳么?” “当年在武安老营寨的时候为父只是听一位外出走水路的朋友大致聊过此事,除了江淮这样的大河,南方河段也不过刚刚能把人没入而已。如今不是汛期,又是在江淮以北,大部分地段的河深不过齐腰而已。水泊梁山那一带的湖泊或许深不见底,但受制于运河与周遍河网也不可能有走海的大船,不过车轮船和舱山船如果并非满载,也不是不可能在此时通过。” 车轮船和舱山船是什么张海不了解具体的数字,但大致有个印象,估摸吃水顶多就在十几吨的样子。内河能走的大船显然也就是如此了,需知此时代大多数远洋的海船也不过就是类似哥伦布麦哲伦时代那种几十到百余吨的海船而已。 如果想定敌船的最大排量是十二吨,标正的把它按入三尺河低大概需要数万焦尔的能量。人力能够在野外方便携带的重物约莫二百斤或一百二十公斤左右是极限,需要四个人抬或者人力车。这样的重物若要至少达到五六万焦尔的能量每秒三十米以内的初速也足够了。这样的威力相当于寻常五六千斤配重物四五丈臂杆的配重投石机,即便达不到重心沉底所需能量的实际所需,也足以使船舶漏税倾覆。 最大射程八十到一百米左右用黑火药发射的“投石雷”是解放战争时期曾经于防御战中存在的土装备,用五公斤左右的黑药发射百余公斤的炮石雷也事实存在的。看来,若要对付这种寻常的小船或者火船抛石雷是最佳的选择。 如果是水战,发射这么大后坐动量的武器或许像一二号的福船那么大的船才能承受,可陆地上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了。而且即便是陆地上的简易土垒也比这些小船要坚固,对射起来可以完全不吃亏。 默默将以前的估算结果心算的差不多,张海对众人说道:“水战与陆战总是不同的,我们没有在摇晃的船上近接作战的训练,甚至没有相关的投射训练。我们的那些臼铳虽然可以在近距离以密集火力杀伤对手,弓箭手也未必是敌人的那些投射兵可比。但我们中绝大多数人的箭弹连守城敌人那些木排都难以打船。和敌人在双方都有工事依托的情况下拼直射火力,就算有为师还有几个高手的帮忙,能有一比十的损失比就已经是顶天了。这显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 从张海的语气中,众人知道师傅早已胸有成竹,仔细的聆听着接下来可能的部署。 整个队伍在休息之前重新进行了整编和部分调整。在战斗中表现最为突出,业务也最为精熟的三十名学塾弟子成为火器小队的队长,另外六十名为副队长,吸收二百四十名体格偏差一些的俘虏兵编成三百三十人左右三十小队的火器部队,共编为六个中队,六个最优秀的学塾弟子做为中队长。 二十个核心弟子及一百个习弓少年还有俘虏兵中对于弓箭已经有过一定基础或有力量天赋的一百名年轻俘虏兵形成二十个小队四个中队二百二十人左右的基层弓箭部队。 张海、还有武艺最为突出的李峰,刘洪涛,外加跟随自己历经多次战斗已经有些作战经验的张万勇和**还有优选出的十余名核心弟子分为五个指挥组。指挥一个由两个火器中队组成的火器连队外加四个混合连队。 杨秋霞及几名负伤或轻伤中的核心弟子还有众张家家匠负责规模二三百人的老营还有其他一百几十名俘虏兵的管理。 刘子云等人已经在实践中部分的证明了自己也交够了投名状,当张海还是觉得把这些人分李峰的指挥组更为合适,他们带来的那些人则被安排在老营。 ... 第90章 陆军水战(二) 部队重新编组后形成了五个主战连队五百六七十名官兵的野战部队,老营及训导人员不包括少量伤员在内也超过五百人左右,形成了一千一百人左右的体系完整部队。这个规模的兵力当初在盐山庆云一带交战时也不是不曾拥有过。可那时可以依仗的核心力量不过张家家众及其弟子一百六七十人左右,其他都是还不怎么堪战的临时武装。 经过战场的淘汰考验和大半年的整训,如今这上千人的队伍中绝大部分水准都至少在敌人的精兵质量之上。 原本张海打算只在东昌的整编中为今后全队扩充成几千人规模可以独立应对敌主力的“营”做好准备。 可总结多次实战经验乃至考虑到敌人也大量装备臼铳后带来的威胁,张海还是决定以包括五百战兵左右的一千一百人的队伍形成完整的独立作战单位,更靠近后世意义上拿战时代以来营的概念。 精锐武力为核心乃至远远超出这一时代的近现代化训练使得即便只有千余人左右的总规模,也可以在战场上支撑期一个难以被对手以投射兵器集火杀伤的最小作战面积。虽然没有成熟的火炮也没有燧发枪队伍可以完全忽视对手大部分铠甲防御的杀伤力也使得提前了一二百年达到或接近了拿战时期同规模欧洲军队的水准,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队伍在刚刚编组之处肯定还有诸多不完善的地方,比如说旗帜军号等大范围的指挥联络体系虽然大多数普通战士也已懂得,但还是没有在战场上更多的检验。刚刚编组之处就进行作战的话组织和协同也不可能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但对于应付现有的对手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今天晚饭后全军进行重新整编之后大家要正常休息。从明天开始,队伍就要临时做为石匠进行一天左右的赶工,然后南下执行作战任务了。”晚休之后的各基层单位临时小会上,弟子们传达了张海关于下一步行动的安排。 同主张“愚兵”的传统作战思想不同,张家新军诸多骨干已经是有理想信仰及主观性的作战意愿的队伍,将可能到来的作战行动透露给下面的战士不仅会减少上下级之间的距离隔阂,还会鼓励队伍的士气。就算是那些愿意为理想信仰而付出或牺牲的骨干,也不愿意自己因为不明不白也不知价值多少的原因就牺牲掉。 “听说我们明天要去干石匠活再去打仗?这是要干什么?”小队里初来乍道的那些刚被编入的俘虏兵不敢多问,火器小队里的一名普通少年战士向副队长问道。 “当然是去做投石雷了,虽然没有实训过,但是当年在师傅家完整的制作方法和要领我们都复习过很多。现在来不及让你们背射表,照命令还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阳历十月六日整整一天,数百人队伍除了少量负责警戒的人外都在紧张与忙碌中度过。采石并不困难,城里的府衙和城头都有不少厚在两尺左右的巨型石砖。可要把这些石砖加工成哪怕并不十分规整大致一百几十公斤重量的球形还有称出具体重量,却比在硬土地上挖二十个土方量还困难。五十余个小队足足花了十余个小时的时间才备制出五十余枚约莫一百一十公斤到一百三十公斤不等的石弹。还进行了几次“试射”,按照称出的重量和大致的计算确定了各石弹的火药分配比例。当然这种“技术兵器”运用的也必然是张家新军那种严格按照规定制造和保管下来比较标准化的黑火药。 巨大的石块在爆炸声中从挖好的标准土坑中飞出的时候,即便对此有所了解的一些核心弟子也不由的感叹:有了这种技术性的爆破攻坚手段,以后攻城无需架起那些容易招至炮火的投石机也能破坏敌城头上的那些加固措施了。 当年黄昏玩弟子及战士们忙碌完毕后早早的就用饭和休息,没有进行夜会。至半夜时分经历了充足的休息后主战连队的各小队开始在哨声中集合于夜间出发。包括张海在内的所有主战连队外加老营募集来的一百名左右负责马匹和掌管火器的战勤人员约莫六七百人的队伍悄悄出了东昌府的东门沿运河向南赶去。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不必要风险,队伍还是尽量本着昼伏夜出的原则隐蔽行军。 在经过十月七日太阳落山后数个小时的行军后发现朦胧的月光下波光粼粼,方圆数十里水域的梁山水泊同黄淮段大运河连为一体。虽然这还不是海,但对于包括张海在内很多成长于内陆甚至沿海州府曾经过着“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北方人来说,还是凭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面积的水域。对于年纪还没有完全摆脱童年时代玩心的少年战士们来说不能乘船与敌人交战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师傅,你会水么?”大休息的时候刘洪涛无意中向张海询问道,按照不少弟子们的想法,师傅名字中带着“海”字那必然不会是什么旱鸭子。却不知这件事还真是问到了张海的短处。 当年张海还没有回忆起前世往事约莫七八岁的时候父母曾经带着自己去河边练习过游泳,旧时人们不懂什么科学训练,仅仅在后腰上系上一根绳子的情况下被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投入河中。结果练出了张海水准不俗的踩水本事,落入水中不会淹死。然而身子在向前倾斜哪怕狗刨似的游泳就总是要呛几口水,至今没有学会怎样换气和呼吸,当然也就谈不上人们通常意义上的“会水” “为师虽然志在四海,却不会水。我们队伍上大多是北方人出身,会水的人也不多。虽说这船战并不是比水性,可为了安全起见这也是为师选择在陆上阻击敌人的原因之一。”在最为亲信的核心弟子面前张海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隐瞒这一点。 十月八日的凌晨曙光刚刚从湖的东侧露出光亮的时候,张海及战士们便放下各小队以“四人抬”式的网架抬着的五十多枚两石重量上下的石弹,负责运输的人也从马匹上准备好相应的盾甲火器和口粮。在大运河从梁山水泊的出口处两侧构筑简单的土垒准备迎击南面可能从水路赶来的敌人援军。 ... 第91章 陆军水战(三) 从约莫阳历10月5日东昌失守开始算,直到两天临时驻守东昌府的残兵“先锋”抵达济宁的时候还是在临时任山东总兵杨肇基那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来袭的贼兵约莫有多少人?”杨肇基见到卢象升的时候语气严肃的问。虽然这个年轻进士的来头不小,又有文人的身份,但是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是使杨肇基理直气壮的责问道。 “回杨总兵,最多不过千余人。”卢象升很奇怪的如实回答道。一般来说这种败仗都是将敌人的兵力往大里说撇清责任,而卢象升却没有如此。 “你率领一个营几千兵马驻守在东昌府城,居然能被对手一千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城,还损兵近半?我没有责权罢你的官,但必将此时上奏朝廷!你可有何话说?” “东昌之败是我用人不当、治军无方、守城不利。但我还是想请大人相信:这伙人人数虽少,然而箭弹之猛战术之犀利前所未见,强横远在同等人数的东虏之上,万不可轻视这张家贼寇啊!”卢象升急切而认真的说道。 杨肇基在山东民变之前曾是山西总兵,自然知道卢象升所言非虚。但在他看来,馆陶山寨之战不过是这伙贼人当初在山地防御中占有极大的地利而已。若是在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攻城或者平原野战,万余精兵当可破之。 杨肇基又询问在山西时的挚友,同时也是负责督师山东境内围剿行动的赵彦。赵彦没有参加过直隶与武安境内针对这股流寇的作战,但在他的常识认知中:强兵就算是强如关外建奴的白甲,在双方都无骑兵优势的情况下正面与官军正规战兵对敌也不过是一以当十而已:“邹县之敌早已呈苟延残喘之势。我看已经用不着我们大军在这里长期围困。当务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拖住东昌之悍贼防止其流窜,先以六营水师及辎船协载火器营六千兵力在东昌之东安营轧寨占稳脚跟,再迅速往返以水路增兵以两万左右的主力协水师首先解决东昌之敌。” 杨肇基这才想起来:虽然临近北方运河枯水之期,但**月以来连降的几场罕见的大雨使得运河水位仍然维持在正常状态,这导致从江淮一带调来不少水营的大船,这些大船虽然比不得海上的福船船体的厚度却也完全可以抵挡寻常箭弹。 “告诉水师的人,如果遇到强敌不要轻兵上岸。他们要做的只是在东昌城外扎营而已,听到没有?”赵彦最后向负责向济宁府传令的人叮嘱道。 沿淮而来的水师六个营十二哨战船拥有二十多艘长过四丈,宽过丈余的大船三十多艘。七十斤以上二百五十斤以下的各种铳炮三百余门以及各船多达几百支之多的鸟枪,这让接到敌情后的水师统领信心十足。 在早已被官军所控制的广阔水面上,三四百艘鹰船、网梭船等小型船只以及三十余艘装满铳炮的大船似乎犹如那海上庞大的船队一般。而且在这内河湖泊上也无风浪之忧。 “那些海上的海主大盗若是没有船支的优势,在内河上与我们交所能用的招术怕也只是堵河了吧?” “还有就是安置水底龙王炮?这么浅的水,埋伏水手都会被我们的船压死。传令各船:在进入梁山水泊以北的河道的时候让小船先过。如岸上没有发现大股敌人就排人侦察打探敌情!” 这些抽调来的江南水师不是没有同内河上的贼寇交手的经验,还是谨慎的做着部署。 负责查探的人刚刚登上梁山水泊与运河的北段交汇处的岸边,就遭遇了土垒里早已恭候多时的冷箭,凡是踏上河口岸边半里附近的人都不明不白的被穿过芦苇从的强箭所杀伤,余下的人不得不退了回来。 “敌人会不会放弃船只从陆上进攻我们?”在作战讨论会上曾经有位核心弟子向张海问道。的确,如果是在成熟火炮与燧发枪的年代,船支与陆上的堡垒对抗是不智之举。通常的选择都是上陆进行进攻,可在这刚刚进入火器时代水战的东方却远无这种概念。哪怕是小船,船体的防护力也堪比陆上的寻常盾牌,所能够依托的火器火力也不是陆上能比的,真遇到陆上强敌,在船上对抗远强于下船。 果不其然,明军船队开始逐步以鹰船,网梭船等约莫几吨排量、最多不过可携载十余人、吃水不过尺余的小船展向河口展开了试探性的冲击。 部署在河口两岸半里范围内的张家队伍临时阵地上却是沉默无声,只有少数几名箭手负责向敌船零星放箭。 这无疑让船上时刻处于紧张状态的明军大为松口了气。 “小股贼寇的探子在袭扰而已!大家不要理,所有人进船舱掌舵。顺水流前进即可!”几个水师的军官下令道。 与此同时,小船上的射口内不断向外喷吐着火光。 虽然这些火器当中除了少数精制的鸟枪威力不大,却也打的打的岸边如同暴风骤雨袭过一般草木皆动。 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五个战斗连队中各小队除了个别人负责时不时从土垒间的缺口观望着开始开进河道的两路敌船。 约莫经过几分钟的时间,八十多艘两丈长一人宽左右的水师小船分成左右两路已经拥进河道进半里左右的宽度。 此时,无需张海亲自下令,各弓箭中队纷纷点燃了插满了箭支或是装满了不到一寸直径铁弹的“喷火筒” 这些铁皮临时弯成的喷火筒直径大多在两三寸左右,长约一米左右。每个都凿上了至少二百个小眼并把箭支的箭头部分插堵在上面。喷筒的一端装着猛火油,点燃之后可以持续燃烧数秒到十秒的时间。短时间内的旺盛的火苗可以在瞬间将这些箭头插入小孔的一段烧红却不让高温过多的影响连接箭杆的一段。 带着烧红箭头前端的箭雨瞬间就从小河岸的两边射了过来。 二十个弓箭小队包括张海在内的二百多名箭手在距离河道三十步内的极近距离上打出大约每秒平均四五十支箭的密集箭羽。 更靠后的位置上,三十个火器小队的三百多名铳手将早已装好火药的几千支火铳摆在工事之后,临时射击的时候将烧红后依然略小于口径的铁弹以铁钳置于铳口之中,铳口稍上抬以望山瞄准远处目标只到铁弹遇到火药后被射出口中。 这些加热后的箭头或弹丸对抗金属防护的能力素大大下降了,但是对付简单木制防护目标的能力却大大加强了。 每分钟至少七八十发带着数百度高温的箭弹在半里多的河道上将敌船打的接二连三的燃爆起不小的火光沉入齐腰深的河中或是燃烧起滚滚浓烟。那是船内火器的火药被穿入的箭弹点燃了,更多的人被穿入船舱中动能不算很大的箭弹烫伤。还有不少反应迅速的人迅速逃出了小船的船舱却被应面而来的密集箭羽所射杀。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打头的船还没有冲出火力封锁射程的情况下八十多艘小船满载着的近千敌军的就被杀伤殆尽。只有末尾邻近河口的一些小船上的人迅速弃船逃了出去。 ... 第92章 陆军水战(四) 由于张海等人从直隶再到武安和东昌所制造的种种战例,这次前来沿运河北上作战的水师统领还是本着宁可破费也要遵循“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原则。(.) 在准备小船组成船队执行探路任务的同时,还在小船上部署了不少可靠的精兵。又以三十多艘战船上的火器甲又将主要的铳炮分成两排装好弹药准备提供掩护。 与此同时,满载着一个营规模几千陆师先锋的二百多艘小船在两翼抢先登陆。对可能存在威胁的区域形成四面扫荡合围之势。 按照预先的想法:就算东昌贼寇的主力已经尽数转进至此企图阻挡大军前进并且这些人的战力强横,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将能够抵御寻常箭弹的小船队消灭掉,必将在大船火力的压制和四面围攻下被歼。可却没有想到,千人规模的轻船队居然在几息之间全灭。 “快开炮!”大船上的明军火器甲的头目们纷纷下令道。 虽然这些铳炮的弹药并不标准,填装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但二三百发早已装好弹药的铳炮还是在短时间内发射出去覆盖在沿河两岸几公顷的距离上。 几百发从四两到一斤多不等上万焦尔上下的炮弹虽然初速和直射射程比强弩强不了多少,还是打的河口两侧一阵尘土飞扬,不少土垒被击中。 在歼灭敌船队上千人的过程中,部署了不少参加过与海贼交锋的精锐的小船上还是打出了上千发还击的火力。 尽管战斗呈现一边倒的状态,两岸少年战士们还是不可避免的遭遇了伤亡。至少三人头部或者侧身被射来的铳炮击中当场身亡,还有至少四人在对射中被铅弹打中手或头部负了不轻的伤。 几乎来不及抢救伤员和作战,各小队负责后面警戒的战士传来了警训。 大概在河口西岸距离张海所在的混合连队的敌人已经出现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这些人似乎被远处穿来的河道上的烟火和猛烈的火铳声音震慑住了,没有人再愿意向这样的对手冲锋,一时间停止了前进。只是由少数弓力较强的人漫无目的的向土垒射来阵阵箭雨。 两三千名赶来的敌人精锐战兵中二百多名精锐的弓手并不逊色于混合了大量新战士的张家新军普通弓手太多,半里左右的战线上每分钟一两千箭左右的箭雨还是带来不小的压力。 古典时代的克里特岛投石兵曾用于压制敌方的弓手,而在此时。拥有更完善掩蔽阵地,利用装好的弹药每分钟可以发射二十多支臼铳的至少三个中队的河口右岸三个火器中队一百几十名火器手在各小队队长的指引下以每分钟三千发左右的射速迅速向弓箭抛射来袭的大致方向展开了压制射击。 “我们强悍的投射力量使得可以尽量避免同绝对优势兵力的对手近战,但我们决不是一支畏惧短兵相接的队伍。”早在战斗之前,张海就这样向战士们叮嘱道。 而在此时,见敌人已经在张家队伍的强悍战力勉强萎缩不前,张海迅速下定决心传达了各弓箭兼近兵中队向敌发起反击的信号。 弓箭兵相比弩手或火器手经常做为近战兵使用不仅仅是因为弓及箭支都比较轻,能为携带近战武器乃至铠甲盾牌等提供方便。还因为通常在战场上敢于应敌射箭的人也兼需不少力量和勇气。 随同张海出阵的弓箭兵中队只有两个中队一百几十人,但在三个火器中队打出的猛烈旧铳曲火力掩护下似乎还未接近到敌战兵营的有效射界范围内就彻底的压制了那些敢于集体站起身来的敌精锐弓手。 大约在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张海示意各弓箭中队停了下来,仅以小队下的两个组前面的人以盾牌掩蔽防护住正面敌人可能射来的箭弹。仅依靠张海及几名做为核心的领头人在举着盾牌的新军战士掩蔽下向那些趴在地上的敌兵展开了精确的射击。在这样的距离上几乎不需要那些一石以上能够确保威胁敌人简单防护的弓箭了。但张海以优秀弟子所用的一石二斗新弓在协助的弟子不断将箭送到弓弦中央的右手边的情况下以每分钟三四十箭的速度向远处以盾牌倾斜着掩蔽着头部的人展开了精确的箭击。 大弟子刘洪涛及几个核心弟子也分别以每分钟十余箭的向四十步外的敌人精确的点名。 旧铳和精确可射头部的箭矢联合夹击之下伤亡了三百多人的敌战兵营已经开始有瓦解的迹象,不少忍受不住重点射击压力的人开始不顾风险的逃离阵线。在督战压力下被迫将火箭车和虎尊炮推上前来的人也遭遇到直袭面部并且盾牌也当不住的强箭袭击。 正在这时,再一次从河口处传来的隆隆炮声似乎鼓舞了战兵营的明军,远处的敌船头再一次接连不断腾起开炮的烟雾的时候,两个弓箭队负责警戒的战士迅速发出了信号。大部分人也不得不趴在地上掩蔽起来。只有张海和刘洪涛等少数几个人以跪姿警戒着敌人。 一二百发炮弹至少有两发打中了打在了弓箭中队的战士身上,还有三发打在了火器中队的成员身上瞬间造成了数人伤亡。 如果不是三个火器中队的核心弟子及战士也跟随逼近到进前展开了对敌人一轮有威胁的射击,那些战兵营的敌人似乎又要重新跃跃欲试准备发起冲击了。 当敌大船开始自持着拥有几寸后的船身做防护不太畏惧这些没有铳炮的岸边之敌,开始开进河口的时候。 巨大的爆炸烟雾从河口岸边腾起,精制黑火药在掩蔽好的坑中将二百斤上下的巨石不断抛向空中砸在了河口之处的敌船队中在浅水中溅起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这些投石雷尽管在百米以内的距离,精度虽然不佳却刚好随即覆盖整个十数米宽的河面。虽然对于驶入河水中的大船至少也要四到六发才有机会命中一枚,仅仅迫使敌船搁浅就消耗了过半的弹药。但二三十发直径两尺左右的巨石和三四手沉船却一时间堵塞了河口,使得敌人的主力船队进入河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此时,部署在河口东岸**、张万勇所率领的连队也越过不足腰深的河水从西岸不远处敌战兵营的北翼包围了对手。 对凭借强悍的箭弹火力自信,五个主战连队的正面展开明显超过了敌人一个战兵营许多。压力之下再对抗信心的参与一千几百名敌战兵开始逐步向河边剩余大船的方向抛弃了辎重爬行着退去。 ... 第93章 法式炮车 在击退了自济宁而来的在河口西岸上岸的明军战兵营后,大部战士撤退到距离岸边半里之外的位置上,只留少数人负责监视可能继续上岸的敌人。 那些排量可能多达十余吨的“大船”又接连向河口的东岸发射了数轮共计千余发炮弹,终究没有再次发起进攻的决心了。 战斗在对峙中最终以水师带领残存的数百名敌军撤退而落幕。 不论从哪个角度上说,以数百战兵击败几千敌军的袭击、以二十多人的伤亡毙伤敌近两千人都可以算的上一场完胜。 然而不仅是张海,就连大弟子刘洪涛却不知怎的毫无胜利的畅快和喜悦。 这场战斗损失的不少人都是优秀的骨干。一名做为弓手小队长的核心弟子战死,两名做为火器小队长的学塾弟子战亡,负伤的人中不少都是极为严重的伤残,全部损失中至少有多一半的人不是牺牲就是再也不可能参加战斗了。 同张海手下的不少核心弟子一样,韩金星平时是个沉默寡言但又严守纪律、对下面的弟子严格要求的人,武艺与学识表现也并不是最为突出的。可当他牺牲后,入伍大半年的少年们并没有像平时所设想的那样:要是队长死了,换一个对大家更为宽容的该有多好。韩金星平日里点点滴滴却引起了战友们深深的敬意。 张家新军队伍里的确有亲疏之别和等级之分,但除了那些最初跟随而来后又溃散的临时跟随而来的武装,对于牺牲的所有精锐之士而言却没有亲疏之别。通常是马革裹尸选隐秘处而下葬并做好下葬处的定位并按顺序做好纪录。 除了自幼跟随张海已经行成新的世界观的那些弟子,这时代的人们还难以接受火葬。而且张海也有信心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尽可能把己方损失人数减少到最少,并尽可能的避免在夏季或者边远南方进行大规模的作战,并无后世土葬带来的种种压力。 “当年在盐山第一次作战并以寡击众获得胜利的时候,战场压力解除之后我感到的是喜悦和兴奋。然而如今却再难有这种兴奋之情了。至少在今天冬春季节朝廷不在乎付出几万伤亡十万以上的损失,大不了关外不要了,南方的叛乱不平了。可我们这些人难道还要再付出几百人的损失么?”夜晚于梁山水泊与北段大运河的河口宿营的时候,刘洪涛在作战总结研讨的时候有所深思的说道。 “大家现在详细的想想看,我军相比敌人的最大优势在哪里?又为何不能零伤亡的取得胜利呢?”张海问在场的不少核心弟子。 打仗当然要死人,哪有敌人伤亡我不伤亡的道理似乎是一种思维定势。然而在场经过张海多年教育的弟子们当然不会拘泥于此。 “要说起我军相比敌人的优势,首先当然是在于我们的火器规划恰倒好处。用鸟枪也未必能够威胁某些披甲的敌人前锋。而相当于优秀投石兵用投石索抛出的铅弹那种威力的钝杀伤武器可以用不大的铳口能量就有效的杀伤马匹或持盾甲的对手。我们的士兵素质足够优秀和在战场上坚定的开火,还能使一次携带多件武器杀伤对手成为可能。弓箭手就不用说了,戚继光当年的练兵法,一天只内只是下午一个半时辰的时间用于自由训练。而我们是是每日三四个时辰有监督有规划的训练。我们优等的七斗弓就可以发挥出一石弓的效能,更是让训练周期不算太久的弓箭手成为可能。我们的箭弹武器都可以有些威胁对手的铠甲,敌人的装具不太优良,盾牌的许多部位连同铠甲一起也挡不住,而不是碰运气才能杀伤。”李峰并不忌讳的总结。 “而我们的战士负伤一般是手部和面部,累计起来不过方圆四五寸的面积。在防守的情况可以有效的用盾牌加铠甲抵挡住对手的绝大部分进攻。能不能破防,这是我们能同对手打出悬殊伤亡比的根本原因。”刘洪涛也简明的直接说道。 “如果面对同我们一样火器的对手呢?比如我们在东昌城遇到的那些对手。我们并不知道装备这些臼铳的对手是仅仅普及到大名府那个战兵营还是在南面的敌人那里已经广为装备。”张海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如果是那样,我们与可能多达几万敌兵交战有没有胜算?” 弟子们沉默了许久,虽然结论很简单,大弟子刘洪涛也是心算了一边才说道:“完全没有,就算这种臼铳弹道不直,需要在战斗中坚定的认真用标尺瞄准才能发挥作用。我们只靠勇气与纪律上的优势在对射中最多也就是一比十的效率对比。我们的战士在作战中至少用火器杀伤两倍敌人的话,对手只需要五倍于我们的兵力并且采用我们一样的作战方式再配合其他部队就能使我军遭受严重消耗。”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洪涛似乎感觉有些奇怪:既然东昌之战就表现出这样大的风险,为什么当初在东昌商讨作战任务的时候师傅依然有信心南下?想到这里,便忽然问道:“师傅,是不是早就已经有什么办法或者新发明来应对这种威胁了?” 张海并不隐瞒:“在东昌城头之战后我就思索了很久,直到我们临出发之前才想出了短时间内简单可行的办法,明天早上第一批赶制过来的新装备应该送来了。” “是当初东昌城头上用的那种圆通铁皮盾?”有弟子问道。 “当然不是,那种东西的成本不菲。也只有在城头的小规模狭窄战斗中可以排上用场。如果是大规模成线型的野战,光是足够掩盖队伍的圆筒盾在行军中的携带就是麻烦事。”张海笑道。 夜里回到各小队处野营的张家弟子们心情喜悦而不安,不知道天亮时从东昌城送来的是什么新鲜玩意。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太过机巧复杂。 天色放亮的时候沿着河道的李师傅带领东昌一些辅兵和临时征集来的人手终于送来了所需要的东西。 原来仅仅是在临时制做的马车甚至是连轮子都没有“桌子”上面经过改装后可以加装带支架板条防盾。在三尺宽左右的车盾上可以并排安装二十五支装好弹药可以接连发射的连环臼铳。这样,就可以进一步缩短发射时间增加火力密度,同时安装在“车盾”上的铁板被覆的盾牌再加上人员的披甲就可以避免手脸等部位遭遇袭击,还可以抵挡主要靠钝杀伤、穿甲火力并不强的臼铳火力。 “这火器既然是师傅发明的,就给起个名字吧!”李峰笑着问道。 张海前世今生都是个比较诚实的人,并不善说谎:“我可不愿做冒名顶替的事。这类火器本来并非我们中土所发明,是二百七十年前的泰西有个叫做法兰西的地方的人发明的。他们同拥有强悍弓手的英格兰打了一百年的仗,想到了一切可以对抗长弓手的办法。却屡战屡败,在百年战争的最后的几年才想到了克制长弓兵的办法,就是这种带防盾的排铳炮车。” 近几百年来的世界历史经过多年教育的张海弟子们并不陌生,当初师傅说到百年战争末期的神奇逆转的时候很多习弓的核心弟子都有些不信。如此优秀的职业弓兵是那些早年火器就可以击败的么?还是从大战中一比一百的损失比逆转为法军以轻微伤亡靠火器击败英军?要真是如此,以后同火器众多的官军作战有何胜算可言?直到今天才得知其中决窍。 “这兵器若被对手所仿相比师傅已有破解之策?”有弟子忽然问道。 “当然有,这个就让为师以后再卖个关子吧。”张海当然知道这种炮车只是火器早期时代专门为了对付拥有强悍投射力量的敌兵所布置的权益之计,并非火器火炮发展史中的最终方向。 ... 第94章 大战前夕 梁山水泊河口之战无疑给了时任山东总兵的杨肇基等人当头一棒,水师与先锋的残部败退回来之后即便是赵彦也没有了出战取胜的把握。(.) “眼下我们在邹县附近还有大军十万,精兵三万左右。围困好徐部残贼的同时准备应对强贼可能的南下方是正途。”赵彦叮嘱道。 卢象升等人也只得沉默不语,除非短时间内能够有上万精兵来援,否则就是全面放弃邹县对付北边的强敌也没有把握。 从山西临时调到山东出任战时总兵的杨肇基当然也并非军务上的外行,迅速从周遍的曹州济宁等地抽调兵力在损失了一个战兵营后可以堪战的战兵依然多达三万五千人。除以一万精兵协同大量的辅兵约五个营的力量继续在邹县等地附近负责围困徐鸿儒残部外集中起十个营五万军队约两万五千战兵的力量集结起来构筑向外方向的防线随时准备应变。 此时已经被围困几月之久的徐鸿儒似乎陷入了绝望之中。 “算日子外出求援的人也应该有消息了,官军还没有解围的迹象么?”这位中兴福烈帝又向右丞相陈灿宇询问道。 “这些天来城外的官军照常袭扰,似乎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粮食再这样下去也只能坚持十几天了。如今跟随的将士多是靠的住的心腹,并不同寻常。臣想适当节省些口粮也不会生太的变故,或许能拖到下月。”陈灿宇也一愁莫展的说道。 而此时负责城头防务的总兵魏七却忽然发现城外的官军有些不太寻常。到了现在,城外敌人的兵力围困我军于狭隘之地已经完全足够。怎么这几日来却有在离城一里之外修建营垒的迹象? “魏大人,难道还没有缕顺下面的人么?”一个负责联络的锦衣卫头目似乎以这些天来变的有些强硬的口吻嘲讽般的问道。 魏七本以下定决心,可观察到城外的动向后又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恭敬的说道:“这城中的人徐家的耳目众多。不过现在我已经有至少六成的把握可以控制西门。只要城外的大军配合,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一股而下。” 这位锦衣卫的头目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六成把握?你什么意思?难道城头的守备不归你管?” “不瞒来使,最近徐逆派了不少亲信安插在各城门。小的要解决这些人虽有把握,但还毕竟不敢保证万全,不过只要城外的大军攻的猛烈些我就可以将这些人调到别处,把握当然更大一些。”魏七笑着保证道。 送走来客之后魏七心神不宁的过了**,最终还是下决定心:如果不是粮尽的绝境时候朝廷发起进攻,那么就不会去配合城外的官军。 张海等人自然没有在河口之战后就迅速南下。马车甚至**板改装的带盾排铳车虽说制作起来并不困难,但是打造足够的数量也依然需要时间。直到四天之后的阳历十月十二日才完成作战准备带着从东昌赶来的二百余名辅兵南下。 “东昌府会不会为敌所趁?”想起当初的盐山,刘洪涛有些忧虑的问。 “府城不比县城,若是敌人能在我军南下这数天到十天的时间内迅速集结起足以围困府城的兵力并攻克之。山东之乱就不会能闹到现在了。”张海其实也有些忧虑,但行军作战之中想获得必要的生活又怎能不冒险呢?当初盐山是带有有意放弃而的意味,如果有足够的青壮负责守城城墙也足够高大的话也不至于会在短时间内被攻克,何况在攻占东昌之后也做了数天防守准备。 往往是忧虑什么就来什么,就在张海等人集结了足够的器械和辅兵带着七百多人南下行军两天多接近邹县附近的大规模敌群的时候。东昌失守后十天内从北直隶新增援过来的辽东兵为主的战兵营却抵达了力量极为空虚的东昌城下。 这些年来在关外与后金军队的交战中辽东兵中几乎没有人能积累起什么“实战经验”,但与此相对的,守城和守城准备的经验却是有不少,虽然没有足够的器械却被认为适于攻城。 “我听说这北直隶新起来一伙悍贼,官军每战必败。这让我们南下的差事会是什么好事儿么?来的时候我看北直隶那些地方军看我们的眼神似乎总有些不坏好意的笑。”一名亲兵家丁在行军时陪主将喝酒的时候颇有些忧虑。 “你懂什么?咱不说别的,我就问你:你从当年从军到现在也十多年的时间了。可还记得刚来军队里的时候队伍上是什么状态?东虏起事这些年我们虽然没有与东虏大规模交手过,可这些年里队伍上又是什么状态?” “小的刚入营伍的时候,每五日一次的检阅从未有认真的考核过。即便是当初的亲兵和家丁也不过是在校场上玩玩而已。不过是为了避免在营中受人欺负才时常注意练些拳脚力量,不少人还嘲笑小的是挨箭的命。东虏起事这些日子以来,至少正兵营中的战兵每日都不敢松懈,检阅考核的时候赏罚也是分明的。” “这就对了,想我们当初的边军都是如此。这些内地直隶所谓的兵又会是些什么货色?想当初的响马都能成为这些窝囊废的所谓强敌也就不足为怪了。”从辽东先锋营的主将有些感叹的继续说道:“如今这些混球以为是送我们去死,而实际上这却是我们一个难逢的立功良机,让那些朝里指责我们的人看看究竟是东虏太强还是我们太弱。” “要是朝廷上那些人觉得我们能打,又让我们出关去送死怎么办?” “到了关外就是我们总兵说了算了,朝廷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指手划脚又如何.” 虽是这样鼓励身边的人,可从大名府出发后向东昌前进的路上新来的辽东兵却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花了数天的时间才赶到了东昌府城之外。 “大名府的人留下来的这些玩意儿好用么?听说贼寇就是靠这玩意儿才屡胜官军?”看着那些连鸟枪都不如的火门臼铳,接手这些火器的辽东战兵营火器队的人不由的摇头。可经过测试才发现,因为做工简单,这些火器的质量要比寻常接手的鸟铳强出不少。装药无需过多也不会炸膛,而且因为足够的弹重在远处也不发飘。虽然一样没有打穿做为靶子的木板却被打倒了不少,信心才开始强了起来。 ... 第95章 东昌守战 在杨秋霞的记忆里这虽然不是自己第一次带领队伍独当一面,上一次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不过盐山之战并没有给其他的人留下怎样的阴影。 经过攻占东昌以来**天时间的准备,虽然张家队伍的大部分力量已经随张海南下,但东昌的守备也远非像张万勇守盐山时那样仓促。 在东昌城内临时征集来的青壮战队多达两千余人,被分成了四十多个临时中队由杨秋霞和柳香还有没有随张海一起南下的张家家匠二十多人、刘子云等人及其手下的十数人分别带领,并用东昌之战缴获来的装备还有府城武库里的器械全面武装起来。 这些临时征集起来的府城里的年轻人虽然经过针对成分不好的人必要的淘汰,也经历了数天时间的训练,可连当中的大部分人连府库里打了折扣的五斗都拉不起来,也无法有效运用弓箭。幸好那些三眼铳等火门武器给了这些人勉强还堪一战的战力。 “敌方的箭矢弹雨袭过来的时候大家不要乱动,轮休的人在城垛下的木箱和桌子下面睡眠也没有多少危险。值守的看见敌方的梯子搭在城头上要听各队队正的话迅速移动,明白不?如有人胆敢惊慌失措畏缩不前的,各队队正可是当场战杀的!如有集体抗命不从的,我们若是失败也就算了。如果我们守住了城头,战后必以军法从事!”虽然经历过多次战斗,柳香并不是个性格多么强硬的女子,可大敌当前也不得不按张海林走前的丰富对临战前募集来的青壮威慑到。 经历了不少城池攻防战,如今张家队伍也大致明白了守城应该怎样布置兵力。不是把有限的兵力在整个城头上撒胡椒面---除非兵力相对城头异常充足,而是以中队为单位并以城垛下面搭起来的临时工事为掩蔽集中起来分段把守,并时常变换位置。对于那些登上城头的敌人或搭上梯子的敌人可以做到集中攻击。 四十多个中队的防区在整个七里左右的东昌府城头分别负责近六十步左右的防区,遇到敌人的攀登器械搭在城头上的情况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至少集结起二十人以上的力量攻击二十步范围内的目标。 这次前来的辽东兵见城头的守军似乎早已严阵以待,探头向外观望的人虽然有不少却极有规律就知道这一仗不太好打,没有展开仓促的进攻。 “大名府给留下来的那些臼铳和鸟枪没有什么瑕疵吧?”李参将问手下的副将道。 “抽检了几批,都没有什么异状。火药的品质也算良好,按规定的药量发射的两倍试射也没有炸膛的。就是上月大雨后的路不太好,云梯车等大型的攻城器械还要两天之后才能从大名府运达城下。” “传令全军先锋随我一起出动,先抵达城头试试敌人的斤两再说!”李参将迅速下令到。 赶来的辽东战兵营以车盾做为掩护逼进到最为薄弱也早在上次攻城中早已破旧不堪的西城门下对城门展开了接连不断的炮击。 此时军中火炮的威力虽然远不能和后来末代滑膛炮相提并论,在数以百计的炮弹轰击之下也仅仅是在城门的上方轰开一个缺口,却根本无法看见城门之后瓮城的内城门。最终李参将没有下令直接从城门展开进攻。 紧接着,盾车的掩护下全身披挂的先锋战兵抵达城头三十步以内的距离不断以鸟铳,臼铳对城头上冒头观察的青壮展开射击。 这样距离之下的抵近直射对不城头上的不少临时征集而来不过经历数天训练的青壮产生了不少的威慑,几乎数十步的城头之上都看不见多少敢于冒头或侧上向外观望的人影了。 按照张家队伍几次作战的经验教训,示弱于人更有利于取得最大的战果。张家核心弟子经过长期的纪律和价值观训练已经不拘泥于古代军队那样对士气极为敏感的带兵范畴了。可西城以带却多半是是由刘子云及其手下人带领队伍分段把守的,怎能打这样的憋屈仗? “再这么下去,士气非跨掉不可!”刘子云想到这里,左手举起最近防制而成的带观察缝的板条盾牌站在城垛的后边向外轻轻扫了几眼城外明军的大致位置,右手抓起临时制成的四百多克左右的铅弹,没有用投石索而是直接向城外抛砸而去。 异于常人的技巧和力量带来三十多米的出手速度,加上城头几十焦尔的势能二百多焦尔的能量虽然比不上精锐的投石兵用投石索抛出的能量,却依然能给城下那些仅有简单防护装具的敌兵巨大的威慑。接连三枚抛下来的铅弹至少带来不远处一声被砸成重伤的哀号,带起身边的人部分士气。 “还看着干什么?等着对方登城不成?给我向外面的官军射击!”刘子云一边说着一边严厉的向身边那些畏缩不前的人们督促道。 他当然知道这些临时征集而来的士兵就算依靠城墙也无法把石块徒手投出五十米远,更不可能有效的使用投石索,杀伤不了多少敌人还会给对手提供弹药。不过发射那些早就在城垛甚至工事的掩护下装好弹药的火铳却多多稍稍的给城外的明军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威慑。 见刘子云如此,附近的施彬和王巍等人也分别带领身边的人向城外的敌人尽可能的展开还击。 初次的交锋让前来的李参将心中有了大致的谱:看来,至少在西门这一段城墙上并不存在敌人的精锐主力。张贼的精锐主力的确就像南面传来的军情那样早已南下了。可要在此时展开强攻虽然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付出的代价乃至必然随之而来的破费却是他不想付出的:“传令后先锋的队伍后退五十步扎营轮休,准备简单的投石器械骚扰城头之敌。两天后云梯成赶来的时候再准备展开夜袭强攻!” 白天相互试探性的对射交锋让负责不远处城头的杨秋霞也看的出来袭敌人的经验之丰富和战力之强远在一般关内明军之上,没有展开全力的攻城不过是还没有准备好充足的器械不准备随时太多的人命而已。 可此时的杨秋霞与柳香最为牵挂的还是很可能正在此时开仗的张海等人。 ... 第96章 邹县决战 天启二年阳历十月十五日黎明,就在东昌府的杨秋霞和柳香等人准备迎击云梯车抵达后辽东兵前锋营准备展开的决定性攻势的时候。张海率领张家新军主力已经抵达邹县以东的平阳寺镇附近。 这一带运河两岸都是方圆十数里不止的一马平川,又是秋收季节之后草木开始凋敝的时候,实是大规模军队会战的理想战场。 然而对于人数不过七八百人的张海众人来说,这样的地方意味着拥有庞大兵力优势的明军可以充分展开兵力实施有效的合围,可以利用骑兵优势在任意方向上快速投入精兵给予队伍严重的威胁。 在天色还暗淡的时候亲自负责侦察十余里外敌情的刘洪涛赶回来的时候也有些愁眉不展:“远处的敌人早已严阵以待,外围游骑密布,我不敢带着弟子们靠的太近。不算那些用于牵制县城的兵力,仅仅是用于针对我们的兵力就能不会少于万余战兵。 “万余战兵我们对付过,不惧。上限大约是多少?往多里说。”张海认真的问道。 “堪战的力量三万战兵六万大军,敌人不太可能超过这个规模的力量集结在一两个总兵的明下,不可能再多了。”结合明军省镇营兵的兵制乃至当前的形势,乃至前面的敌情刘洪涛沉默许久大致判断道。 作战之前依据实战历程的兵推进行了不止一次,这个规模的敌人虽说有可能给队伍造成不小的伤亡,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如果赢得这次会战取得一个比较大的胜利,则很有可能给队伍赢得又一个成军周期大概大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 “敌前潜伏既然不可行,我们就过河后准备光明正大的前进!”张海终究下定了作战决心毅然道,他坚信近现代化的军队与古代模式下军队的不同,如果这个规模的明军都可以在不轻的伤亡下而士气不衰战力不减,东虏根本不可能如此猖獗。 河口之战数天之后临近枯水期的运河水已经不及两尺深,刚刚过膝而已。已经无法容的大船安全的在河中行驶。 借着朦胧晨光,明军负责在城东轮换侦探的游骑在距城十余里的运河边发现了那整齐而单薄异常的队列。 “这么点儿人就敢来撒野?还排成个这么单薄的一行半散兵横队前来,又没有多少马匹?”直到负责侦察城东的明军骑兵头目亲自前来的时候才确认之前不久下面报来的敌情,其实也早就风闻过这伙北方悍贼。在他看来,以少胜多的例子无非是利用各种有利条件以有备攻不备进行奇袭而已,又或者像东虏那样利用精干马匹组建的骑兵抄略后勤而已。这么点儿车步为主体的队伍在天亮的时候从平川旷野而来不是送死是什么? “让我们就教训教训这群毛没长全的娃娃们组成的所谓‘悍贼’吧!”城东明军骑兵先锋的头目集结好百余骑的队伍后笑道。随后这一百名左右的精锐其并散开了队形悠闲自在的散着步子逼近到距离张家队伍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并随后利用积攒起来的马力越来越快的小跑起来。 前面的对手果不其然的似乎慌乱起来,在骑兵射程外远处的压力下不得不两翼后撤成一个杂乱无章的“圆阵” “以为这样就能安稳了么?连矛阵也没有又这么单薄,直突都可以打穿了。”前来的明军骑兵不由的有些轻视。几十突骑在二百步外迅速加快速度冲在在前,几十名弓骑在后面稍稍加快脚步并将弓箭举向了天空准备玩一次箭雨下的冲击协同迅速打跨对方对列并破坏对手的辎重物资。 为了躲避袭来的这几十支箭组成的箭雨,那单薄的队伍果然在威胁下漏出了一个大洞。突击的骑兵对这几百人组成的圆阵更为轻视了,直接全速直冲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跟随掩护的弓骑也冲进了百步距离之内,依然不断向那些蜷缩在盾牌掩护之下似乎已经完全被压制的“贼人”们放箭。 可就在似乎要瓦解这些图有虚名之辈的刹那间,那些“胆小懦弱”的少年们忽然间将手和头露出了盾架,在敌骑兵冲击方向上的两个混合连队首先以火器中队一百一十多名士向冲击过来的敌骑展开了一轮猛烈而准确的半连齐射,一百多发六两重的铅弹将五十名冲在前面敌人中的三四十人连人带马瞬间打倒在地,紧随起后的一百多支箭射向百步之内那些暴露出来的敌弓骑,又将数十名敌弓骑中的约半数射落马下。眨眼间的猛烈火力并没有就次停顿,几秒后奇怪的第二轮火力又紧接着袭来。跌倒在地上刚刚准备爬起来的那些冲击骑兵在炒豆般的铳声之下被一扫而空,不少弓骑也在猛烈的火力下被射落马下。马匹比人的反应到是快一些,惊慌失措位于靠后面一些残余下来的十几匹马也许是危险时的自保、也许是为主人着想、先于主人的命令迅速向后四散奔逃起来。 张海迅速挽起三石强弓接连不断的在几十秒的敌逃散时间内射出了十余支强箭,但这种逃散的少数骑兵毕竟不像进攻中的大股敌人那样好命中。最终还是有三匹马不知负伤与否的逃了回去。 百余名精锐游骑几乎在瞬间覆没的消息证明了前来敌手的强悍战力,再也没有敌人因为这股贼人的人数少而视之为无物。 但是对于几万大军要不要在数百人来敌的面前摆出防御的姿态,杨肇基却在心中有些犹豫:如果在拥有这么庞大的兵力下仅仅是逼退了这股强贼的后果是什么?毫无疑问,只要这股贼人继续在别处做乱,那么自己即便不会被撤职查办也会被免职调任。还会丧失在朝廷眼中可用之才的地位。如果在积极应敌,先不说数百人怎么可能在光明正大的决战中战胜几万人,就算败了,也证明了这神一样的敌手。就算因为战败之责而受到处罚,当日后这些贼人惹出更大的麻烦的时候朝廷也一定会想起自己。 想到这里,他向赵彦乃至卢象升等人询问道:“如今贼人来势迅猛,我军当集中主力与之列阵决战破之。二位以为如何?” 卢象升多次与这伙人交手过,心中其实如杨肇基一样有所不安。但想起这些人不俗的远战火力,又觉得被动防守其实也未必能带来什么增加什么胜算,便迅速同意大军迅速集结列阵迎击。 ... 第97章 邹县决战(二) 全歼不自量力的敌精骑百余人后,除了负责后勤的临时工匠战兵队负责补枪和收拢敌精骑身上那些唯一值得一换的铠甲之外,五个主战联队的五六百名战兵继续排成一里宽左右的横队向前逼近。 集结起来从平眶的原野上源源不断的赶来的敌骑兵聚集起多达几千人的力量企图在平川上缠住这股悍敌,甚至企图从四面八方堆积弓骑之海用远程抛射的箭雨就给予这数百顽敌以消耗。 这些赶过来的敌人骑兵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之前那股负责侦察的精骑那样精强的骑射本事,不少人还要靠三眼铳火门枪之类的近距手段。稍有一些骑射本领的人受制于箭支水平也最多不过能把箭以五十米每秒左右的初速到二百米左右的距离,百步左右才是平均水准。 然而数千人的骑兵虽众,能够在队伍前后左右展开的兵力却不过千左右。一百四五十步的袭扰距离却是三十名左右习弓核心弟子有效直射的范围,甚至接近了普通弓手或臼铳手威胁性射击的边缘。 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进中连续十多次交锋中的开火,还有张海在身边的人协助下接连不断的箭支,累计将接近半分钟最大火力输出的两千余支箭弹打了出去,四百余名敌人跌落马下。没有决定性的进攻命令传达下来的情况下再也没有几个人敢于骚扰这支稳步向前推进的队伍。 而明军骑兵在十多次交锋中包括火箭在内累计射出的数千支箭,大部分因为对于这种单薄的队型缺乏提前量的概念射在队伍的后面,只有小几百支箭射在队伍前后五米的范围内,二十多支箭打在了战士们的身上,只有四五个人被射伤了小腿或因箭支透过了甲缝而造成了负伤。虽然在前进中没有盾牌护身也没有工事依托大幅度缩小被杀伤面积,但从攻击远距目标的训练水平到战场上的稳定发挥能力、对抗防护的杀伤能力还是带来了巨大的差距。即便在邹县附近的中下级明军官兵中也再也没有多少人轻视这之以少量兵力大摇大摆直击而来的队伍。 “幸亏这不是东虏的大股骑兵,而只是数百车步兵。”有过在边地交战经验的杨肇基不由叹道。 当徒步过河的张海等人花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逼近到敌主力近前不过两三里距离的时候,准备用于同张海等人决战的十个车步营及数千骑兵仅有骑兵及四五个战兵营完成了由守转攻的集结整备。 “各骑营收队!车营准备开炮!”负责临阵指挥的赵彦向身边的旗手传令道。如今并不能判断这伙强敌的主要长处是什么,从实践上来看以少胜多的可能除了以最快的速度陷入阵战之外别无他法。群体近战之中至少兵力优势的一方更难以发挥人数的优势,勇气和武艺的优势也能大。建奴中的精锐以少胜多的时候也往往是以近战破敌。因此,以车营展开的火力准备在二百步以内给对手以杀伤就成为了最现实的原则。 在这基本弹道原理在欧洲也没有成形的年代,二百步已经是很多红夷重炮在野战中的有效范围了。可当张家队伍还没有抵达这个距离的时候,在大约四百米左右接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密集的箭弹便如蝗虫一般整齐的一波又一波的从空中袭来。 不仅仅六个火器中队三百多名火铳手在远处沿着与线锤搭成四十五度角的盾牌,在最大射程左右的距离上用三斤重型臼铳展开了连续开火。二百多名两翼侧后附近的工匠辅兵也不短的在前排战兵的掩护下,不断填装三劲臼铳送给附近的人。张海及其三十名弟子组成的弓手也分别以优良的新型一石以上强弓射出七十克以上的标准箭之甚至更重的重箭向远处整齐的敌群抛射而去,在箭道之末也有至少上百焦尔的威力。 不过短短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四千多支箭弹以纵向不超过五十米左右的误差落到至少十列战兵以上的敌群中。敌群中只有第一排携带完善的盾牌防护和有效的盔甲,纵身各排可远没有古罗马军队或者此时代的欧洲军队那样防护严密,几分钟内就有包括二百多战兵在内的几百人非死即伤。两个战兵营还没有接战几是一阵阵的骚动,镇型开始散乱起来。 早在第一批箭弹成群落下的时候,杨肇基和赵彦等人就知道以守待敌是错误的,迅速对身边的旗手和鼓手下达了赶到战场的其他步兵营从两翼向前对敌阵发起冲击的命令。转化时间已经做到最快,可还是给对手几分钟的攻击机会。 已经抵达并发起冲击的八个战兵营四万大军超过两万以上的战兵在远远超过张家队伍一里阵线的近三里宽的正面程锋矢之阵展开发起了冲击。骑兵全数部署在尾部两翼,一方面督战一方面随时准备在适时的时候展开冲击。卢象升所带领的一千多残兵携带着并不输于张海队伍多少的臼铳也部署在预备队的位置上,随时准备给对手以致命打击。 从距离最近之敌近一里左右的远处开始,张海及众弟自手下七百多人组成的核心队伍一直没有停歇下来。而是井然有序的一面开火,一面以每分钟三十米左右的速度各中队接连缓步后退。 三分钟内的四千余支远距抛射的箭弹虽然精度和有效杀伤能力并不比起初那几分钟内高多少,但还是又造成二百多明军的伤亡。被迫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明军战兵营已经开始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停滞不前,甚至直得再次龟缩在盾牌和后面的车阵之下转入防御姿态。 其他各营前进到距离张家队伍一百四十步的距离程半包围完成冲击前的完全展开的几分钟时间内时候也在箭弹火力之下付出了二百余人的伤亡。 雷鸣般的鼓声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从两翼及前方响成一片的传来,带动起几万士兵壮胆般的呐喊声,还击而来的箭支如飞蝗,火铳声接连不断的响成一片。 在兵力众多的敌人很可能的切实威胁来临的时候,最前面近半里战线上的张海及其他人带领的五个战斗连队开始转入防御态势,蹲下身躯将头掩盖在盾牌防护之下。只从观察缝和射孔中观测敌人,等待着决胜时刻的来临。 ... 第98章 邹县决战(三) 明时因为对火器广泛产生的依赖,优秀的弓弩手已不像宋时那样常见,更没有女真人满人那样的弓箭传统。但数万大军至少两万以上的战兵中达到当年《练兵纪实》所要求考核标准的弓手不算骑兵还是至少有上千人之多,这些远比寻常火门铳手更为精锐的力量在进攻中也被安排在两翼。很显然,横队中薄弱之处就是两翼,在城防中体现在城角,在阵战中也是如此。 两翼选锋营的压迫下,两侧**、张万勇的两个连队被迫举盾逐步向后撤退。整个队伍像开始上弦的弓一样形成一个弯曲的弓身之形。 即便以这种方式利最大限度的避免被优势兵力集中抛射来的箭雨杀伤,可两翼一二百米有效射程范围内的千余名敌精锐弓手还是如雨般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近万支箭射了出去。 如果不是张海等连队的队形远比对方松散单薄,是单列横队而不是十人以上的战兵组成的横队;如果不是弓型乃至箭支做工对手远不如张海等人的弓箭中队使得并非所有的敌箭在抛射末段都有杀伤力,这一轮密集的箭雨就既有可能将两翼的二百多人的战士短时间内全数杀伤。 而事实上在从侧面和前方多个方向上密集袭来的箭雨下,侧翼**和张万勇的两个连队几乎大多数官兵都被箭雨射中,每人人的盾牌上都插了不止一只箭。虽然这些箭支因威力普遍不足而没有尽数穿透战士们身上的铠甲,但也造成四十多人负伤。数人被射中头部当场死亡或昏迷倒地,鲜血与轻微的钝击带来的伤痛使最为优秀的官兵也不由的紧张异常。 “检查身上有没有挂彩,挂彩的赶紧去后面自己进行包扎!其他人准备好了没有?”**和张万勇乃至领队的众核心弟子倒是没有伤亡也太多的慌乱,对战士们叮嘱道。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有太多的小伤不注意变成大伤甚至流血而死的例子。 “准备好了!”战士们的声音并不洪亮,却也低沉整齐,指挥员这下确认了战斗力没有在威慑下受到严重损失。 此时正面的敌人也已经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顺着一连串腾起的白烟,六个战兵营以上的百门大小火炮和各种火门武器在远处发出连成一片的爆响声,不过这上万大小弹丸带来的威慑却不大,寻常的火门铅弹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更不能从铠甲的缝隙滑入,车炮发射的弹丸倒是造成了十几张盾牌被砸破导致后面的战士非死即伤。 见到没有箭弹继续袭来也逼近到攻击范围之内,正面三个方向上的敌群不再有犹豫,鼓声及紧接着的喊杀声四起,人海如潮一般开始漫了过来。 各连队火器中队的三百名左右火器手从满是插着箭雨早已被打的坑坑洼洼的盾牌后面开始发言了,瞬间连成一片从己方阵列发出的臼声至少在战士们的耳朵里压倒了来袭敌人的声势,也证明了战友们的可靠。 装好弹药和火绳的火铳被连续发射的情况下好似无数排横队在接连不断的开枪从无停歇一般。 包括张海在内的二百余名弓手也在连绵不绝的火器压制掩护下站起身来向敌群以最大限度的射速开弓放箭。 有效射程范围内的重铅弹和箭矢如同迎面而来的冷水一般瞬间就熄灭了对面的喊杀声乃至刚刚鼓舞起来的勇气。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喊叫还有督战军官们的督促与叫喊声。刚刚冲起来的队伍便转成了缓慢的步行和移动,花了一分钟的时间逼近到六七十步约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来袭火力变的更猛烈而准确了,除了把头埋在根本无法有效掩蔽身体的进攻型盾牌硬向前挪动身体之外不再有多少敌人敢在威胁下与战士们对射,到了还最后却连有效的前进的勇气都不能在鼓舞起来。 大约两分钟时间内,二百名弓手以每分钟十二箭的最大限度射出了四千八百支箭,普通弓手以四五十分之一以内的方向精度误差大概将六成左右的箭支命中了似是人墙般的敌群,命中对手的至少四成没有被盾牌和铠甲的多重防护区所挡住,再减去重复杀伤大概五分之一左右的杀伤率。包括不少核心弟子射出的箭矢在内杀伤率则提高到了四分之一左右,造成至少一千二百敌人在箭羽下伤亡。 三百名左右的火器手,在将五千二百个装好弹药的臼铳全部发射出去的同时又以三斤臼铳重新打出了六百多个弹丸。这些弹丸就算被盾牌铠甲防住也产生了不逊色于精锐投石手以投石索抛出弹丸的杀伤力,命中对手的大部分都造成了杀伤,排除概率重复也累计造成一千九百名敌人的伤亡。 张海以普通战士大概自己三分之一力量规格的一石弓,在身旁一名弟子的协助下以几乎每秒一箭的速度将箭弹出弓弦射向敌群。除了少数被盾牌中央的核心部分连同铠甲抵挡、乃至与其他密集火力造成了重复杀伤之外大部分杀伤了一百名左右的敌人。 短时间内三千余人的伤亡的打击彻底的遏止了对手前进,但还有不少人报有侥幸心理,以为这么点儿人的全部弹药就只有这些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张海及二百多弓箭中队的弓手依然将插在地上的箭射出两千多支、三百名左右的臼铳手也接连发射出六百多支弹丸。累计四千人左右伤亡接近敌战兵的近两成、敌全军步队超过一成的时候,被遏止住的敌人七八个战兵营有的早开始崩溃,大多也在猛烈的压力下难以有效保持有效组织的转身撤退开了。 在交火中压迫对手的同时,张海身边旗手的指引下,四百名处于第一线的战士向对手逐步逼近并相互掩护着展开了冲击。 张海没有像以往那样跟随战士们一起冲向敌群展开无双血战,而是随一百名左右被当众指认过的火器营新兵还有负伤的伤员一起来到二线老营的车马队中,那是最后的应变力量。 就在此时,敌群后面早就准备好的骑兵展开了迅速的出冲,因为无需面对兵力众多的敌阵使得无需太过多的保留马力。早已集结起来的数千骑兵犹如镰刀一般从逐步败退的敌阵后面冒了出来,骑兵全速冲锋的速度使之在短短一两分钟之内就冲向了由包括张海在内约一百名战士和二百名做为战勤人员车马辎重之地,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可能来弥补这悬殊的兵力差距了。 “就算不能全胜,给这些悍贼以重创,为朝廷争取时间也是好的。”赵彦和卢象升在最后时刻终于展开了冲击。 很显然:张海等人缺乏骑兵力量组成的步兵最为脆弱的时候无疑是反攻发起的时候,这也是步兵很难对敌人打出歼灭战的根本原因。 瞬间来袭的敌骑兵集团在很短的时间就从有些射程外逼近到二三十步左右的近距离,几乎没有给张海等人多少开弓放箭的时间。 然而,那一百辆左右很寻常甚至不少连轮子都没有的马车或手推车在板条防盾的下放却接连不断的喷吐出火光,以出人意料的射速速发射起来,短短几秒种内就有前段的几百骑兵连人带马跌落下来。 ... 第99章 邹县决战(四) 决战之前张海与刘洪涛等人的多次对抗推演和商讨中没有多少争议的得出一个结论:遏止住对手正面的冲击是有把握的。实上除了极个别的死士或者宗教选拔者,没有哪支军队中的战兵可以承受近两成短时间内的伤亡。 就算换成自己的队伍,如果短时间内遭遇这么大的伤亡,就算队伍依然还有战斗力也会选择撤退,只不过要比对方更有秩序罢了。 而以数百人妄想在正面决战中歼灭敌人几万规模的野战集团也是根本很难做到的事,这不仅仅是战斗力决定的。也因为张海更倾向于保守的性格乃至匮乏的实战指挥经验,贫乏的情报来源使得不可能像名将那样做出大胆而冒险的安排。 唯一能够取得的比较有价值的成就,就是对对方骑兵和精锐部队的打击,敌人这些队伍是部队在山东转入胜势后威胁较大的力量。即便不能全歼之也要给予其战意严重打击。 作战前全队共携带了在东昌之战中缴获来比较合格堪用的臼铳一千支左右,自制的准备的臼铳六千六百支。其中缴获过来的臼铳及自制中的大部分约五千二百支用于正面对敌。 两千四百支臼铳被安装在一百辆辎重车及临时赶制的带盾发射架中,二十四支臼铳横排差不多是这类车的最大宽度了。而如果打算采用单元式的发射方式或其他发射方式,不仅仅工时成本上来不及,也会给发射安全性带来不确定性。 在二十到四十米左右弓箭打猎级别的有效距离,车载发射的臼铳尽管精度不完全尽如人意也将绝大部分弹丸没入如墙一般而来的敌骑兵群中。 这种排车而放的臼铳重复杀伤的概率也较人员操作略小一些,更多的重复杀伤来源于轮放射速过快而导致超过两轮以上的火力接连打中敌人。但依然累计有一千二百匹马连同其身上的人在猛烈的火力中跌落下来。 这些明军骑兵显然不似近代骑兵那样以墙的方式密集前进,而是排成无数排的散阵。 惊慌失措的马匹和所有能爬起来的跌落下来的敌兵乃至由此带来的混乱瞬间使得敌群以预料不到的速度如潮般的向后清空了数十米,原本部署在靠后的位置上准备给予反攻中的张家预备队以致命代价的卢象升等人的臼铳队被提前暴露出来。 打光了车所有已填装弹药臼铳的张海等战士们见此情况没有立即展开脱离车盾掩护的反攻,而是继续动员身边那些做为辅兵的工匠们迅速重新填装弹药向暴露出来的敌人展开射击。 在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敌骑兵冲击下早已惊慌失措的那些辅兵看到车盾前面那些成片哀号的敌人马匹和伤兵后士气才稍有恢复。 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竟然序但其中心理状态尚好的人还是使六十名左右的火器手发挥出超过一百人的火力,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将上百枚六两重铅弹打了出去。张海所带领过来的四十名弓手则发挥出更重要的作用,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就将三百支箭。 这些箭弹没有完全射向暴露出来的卢象升等人的火器队,但也给其造成了接近一成左右的伤亡。 看着那些在短时间的打击之后已经毫无斗志的骑兵队,卢象升终于放弃了组织人手进攻的打算,下令队伍向着邹县的方向撤退,可尽量维持组织的撤退远远不如附近那些已经丧失斗志的骑兵队向后躲的快,又有上百名明军臼铳手在还没有来的及赶到百步之外的距离上窜上马匹的时候就被背后袭来迅猛的弹丸和箭矢杀伤。 以不到千人的总人手,张海终究没有决心向依然保持着绝对优势兵力残敌展开全面的反攻和追击,只是按照步兵阵寻常的战术规矩在队伍向前扩散追击到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投射兵器清理了二百步范围内的残敌还有敌人的伤兵后就退了回来。或许让这些残敌退入邹县外围的营垒是个更好的选择? 邹县外旷野上的决战再一次因为对手对张家队伍实力的低估而在很短时间内就决出了胜负。 在前哨战和随后的进攻中敌人累计付出了五千五百人损失的代价,在撤退中直接被射倒后杀伤的人也多达一千四百人,另有上千人因为混乱和践踏而损失。各营的参战骑兵在对手没有骑兵队伍用于反扑和追击的情况下就损失了三分之。累计七千战兵在短时间内的损失虽然没有从根本上削弱邹县城外敌人的实力,也未达成大规模的歼灭战,但对于敌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决定性的。 大战结束后,不少在紧张与兴奋中掩盖下来的伤痛和疲劳再一次袭来。连张海的左肩和左肋都各中了一箭。虽然在较一般士兵更为优越的铠甲防护下没有见血,但左肋隐隐的疼痛却依然没有消散。大部分射手在竭尽全力的消耗战之后都感到肌肉的麻木。 战前在盾牌和车盾上做了种种准备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可能的伤亡。但超过一比百破解“克雷西魔咒”的损失比却依然没有达成。 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对手从两翼带来的巨大威胁,还有后阵应对敌骑大规模进攻使方圆过小的圆阵都使得盾牌难以掩盖中从各个方向射来的箭雨弹丸。敌人大部队规模不小的铳炮在进攻中也造成了严重的杀伤。 “十余名战士战死,虽然没有核心弟子在战斗中战死,但弓箭二中队的第二小队长张松被透过盾牌的铳炮打中,伤势似乎很严重。见血负伤的战士超过七十人,好在没有与敌人进行激烈的肉搏,也没有太多过于严重的伤残。箭支消耗了大半,不过缴获的敌人尸体上的箭支乃至射过来的箭支中却有不少堪用的。铅弹消耗了大概万余枚,但只占我们准备的很少一部分。”队伍集结休整的时候,刘洪涛对张海讲出各队报来的作战统计。 大概花了约莫一刻种左右的时间休整和恢复,又花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整训那些残存的放下武器而没有被杀伤早已失魂落魄的俘虏并尽可能的搜集缴获战利品。 张海随后看了看附近的战士们还有那些在视线下逐渐远去撤向邹县外围阵线的敌人:“我们的作战还没有结束,看来敌人还抱有在这附近赖着不走的幻想。我们要把残余的几万敌人彻底赶走!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没有装腔做势的高声,但张海听出了经历了这次以少敌多的胜仗后,战士们对于自身战力的信心较之前更为充裕。 撤退到邹县外围的敌军虽然战损和逃亡超过万人,但同邹县城下的四个战兵营的预备队汇合后依然恢复了战前外出作战规模的兵力。 但是就算是对于前景最为乐观的杨肇基等人也不认为这支早已丧失与强敌交战信心的大军有能力一边维持对邹县的围困一边击败来犯之敌了。 当张海等人的车马出现在几里外视县范围的时候,邹县外围的十余个残余战兵营的明军还有骑兵队不得不在慌乱中匆忙动身,争先恐后的向北拔营了。 ... 第100章 势力范围 就在邹县城外的大战还没有展开的时候,城头负责观望的总兵魏七就在军中挑选了几名视力最为突出的好手观望几里之外的作战。(.) “武安张家的援兵来了?大概有多少人?”魏七有些犹豫不决,投靠朝廷这事儿虽然已经与心腹重新商议过,并暗中软禁了不少不太可靠的人以为应变。但这张家援兵究竟靠不靠谱却成为最为关键的决策依据。 “禀报将军:根本看不清从西面来援的援军旗号。只看见集结起来的官军几乎遮蔽了整个战场并似乎呈包围之势。很可能来袭的援军并不多。” 听到这样说魏七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就有些失落。心道张家这伙人是脑子不清还是有病?人数少到从远处都能被对方的队伍从容的半包围,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战? 然而,远处大股官军的围攻声势在片刻之间就发生了逆转,只看见远处战场上淡淡的烟幕也根本听不到几里外的铳炮之声,连绵几里的明军似乎就开始有败退的迹象了。 起初城头上的人们还不感相信。直到明军分多路撤退后战场真正的暴露出来、点点被抛弃散落在战场上的马车、辎重还有正向城头方向逼来的那稀疏而整齐的援军队列缓缓逼近,兵被负责观望远处的兵士发现的时候人们才恍然大悟。 “快去通报圣上!城外的明军已经开始大败,是我们出击的时候了!”已经并不算毫无临阵经验的魏七迅速的就判断出战场上的形势,下定了暂时不会叛变的决心,并将情况迅速向徐鸿儒的府邸通禀。 做为县城的邹县并不算大,拥有数千核心骨干的情况下行动与指挥也算灵便,当全数准备好的城内各门队伍看到城下的明军已经开始彻底在大白天逃离营垒的时候迅速决定突围并予以反击。 张海等人因为根基尚浅而且在兵源的吸收方面近乎于苛刻般的严格,并没有多少骑兵。然而在兖州、济宁、曹州等地乃至北直隶拥有深厚根基的徐鸿儒核心部中却无此限制。在之前的作战中缴获了不少铠甲兵丈马匹,又拥有不少养马户和倒戈官兵的加盟,此时不少辎重的马匹被杀了充饥的情况下依然拥有千余精骑,瞬间从四门杀出针对撤退中的明军展开了攻击。随后的步兵中的精锐也出城接应,打算大摇大摆撤退的明军各营后卫又陷入了苦战中。 跟随徐鸿儒的农民军精锐战斗力及装备其实并不差,只是在十余个营绝对优势明军的围攻和更为精锐的明军骑兵围剿下才陷于绝地。如今双方士气状态虽早已不同,杨肇基却咽不下这口气:“骑队和广东兵负责支援各营后卫,我们就是败退也一定不能让这些贼寇缠住遭受更大损失!” 两广来战兵营在去年的时候就开始拔营出发,原本是用于增援辽东前线的,恰好碰到山东起义。这些部队同北方各营一直互不信任,因此并没有参加之前与张海等人的决战,并没有太多的人感觉到与这些残敌交战有什么压力。 骑兵营组成的集群却吃过张海等人的亏,知道必须随时准备撤退,因此反而畏缩到广东车步营的后面去了。 逼近到距离战场不到一里的张海所属五个战斗连队毫不客气的再一次展开了远距攻击。整个队伍所携带包括缴获到的火器在内的八千余支装好弹药的臼铳展开了毫无保留的最大限度远距攻击,发射完毕之后的火器中队官兵依然没有停歇,继续轮番以标尺瞄准开火。二百来名弓手也在三分钟的时间内射出了身上所携带的所有箭支。 虽然远程抛射的杀伤效率无法和近距决战相比,但短短三分钟之内超过一万五千箭支与弹丸的抛射打击下瞬间就给那些打算以密集队形抵御出城的徐鸿儒部骑兵的广东营以沉重打击,短时间内超过千人的意外伤亡让那些还算尚有一些勇气的留守部队在联合攻击下瞬间崩溃了。 这也算是自张海起事以来唯一一场损失比远远大过克雷西之战的“零伤亡”作战了。虽然主要同明军纠缠的闻香教众并不是零伤亡。 明军败退之后,出城的闻香教众在打了个痛快的翻身仗在打扫战场掠夺了不少车马财物军辎,缴获到堪比上夏天那场大胜中的军辎。 然而徐鸿儒却命令手下将这些搜集来的战利品全部归整好,一件不留的将差人将其送到张海等人的队伍面前。 徐鸿儒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差人来做,甚至没有像原来的打算那样仅仅派英烈王徐和宇前来与张海等人联络,而是坦诚的亲自带队相迎。 “不知我该怎样称呼?是要称呼陛下么?”生于张宅的张海并不是广有社会阅历之辈,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来看并不算是很有礼貌。但徐鸿儒在二十步外已经看到张海脸上的笑容,加上解围之恩知道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是友非敌。 徐鸿儒沉默了很久才平实的回道:“阁下不要笑话我等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思考了良久,觉得当初起事不久就称帝一事是错的。这中兴大帝的名号可以让于阁下,你看可好?还有这些战利品。原本也应该属于作战功劳更大又舍身救援的众兄弟们。” 张海并不是一个十分擅长与人言谈交往的人,而更喜欢开门见山的商讨问题:“你们暂时放弃称帝是对的,称了帝就不好与江湖同道打交道了。几年之后或者更久,当你们真的能够在起义中发展壮大让我等也能甘拜下风之时,再仿唐宋乃至本朝以来的先例不迟。如果真的是那时,那么我张海甘愿向阁下称臣。如果反之,也希望阁下不要多添刀兵之苦,如何?” “我徐某谨记教诲。”徐鸿儒笑道。但心说看这言谈,张家这伙人并不像是什么拥有雄才大略的人,也就是一武夫而已,并不像刚才想象的那样值得忧虑。 张海又提议道:“谈谈眼下吧:兖州、济宁、曹州等地自然是贵教的地盘。等我们归救东昌之后,东昌府也可以让给贵教。济南府树大招风,必要的时候可由我们合力攻打。水泊梁山五十里范围之外的泰安府部分,还有青州及莱登等地望还望多多关照给个面子。由我们负责对付那里的明军,你看如何?” 张海之所以当初决定救援山东,并不是单纯从短期军事战略利益角度来出发的。不论怎么说山东中东部都不算的上是一个拥有足够迂回空间的地方,远不如去商洛山或大别山那些地方去整军。 然而若从保证自身势力最大限度的可靠性方面出发,山东中部的泰安府和青州莱登等地却是全国少见的民风淳朴之地。在这里淘到可造之材的金子的机会远大于其他地区。对于这些,常年传教的徐鸿儒自然是知道的,不由的略略收起轻视之心郑重的回道:“三年之内,我们一言为定,如何?” “一言为定。”张海也当众郑重的承诺道。 ... 第101章 船马并举 当云梯车等正规的攻城器具抵达东昌西城外的时候,杨秋霞等少数骨干虽然战斗力不俗,但缺乏合格士兵的缺点一下就暴露出来。 相比容易被火炮所摧毁的楼车,云梯车的结构与制作更为简单,也更不容易被彻底破坏。凌晨时分的辽东兵上百名精干借助夜色的掩护在第一轮冲击的时候就在张海原来等人所攻入的西南角站稳了脚根,随后在一边倒的肉搏战中控制了南城楼和西城楼外之间的整个城墙。 溃败的人流之下刘子云手下的施斌等少数人虽然尽全力督战却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还有两名刘子云手下带来的骨干被集中兵力攻来的辽东兵精锐所射杀。 部署在城内主要由俘虏兵组成的预备队在危机之下大半的人逃亡甚至倒戈,城内一片混乱。 杨秋霞、柳香;还有刘子云等极少数被迫退分别撤到西门和北门之后以亲身肉搏的方式对势头正胜的城墙上的敌人展开了一次反冲锋才稳住了阵脚。但随后从城头翻入城内的明军与倒戈的俘虏兵汇合,三个方向袭来的箭雨使得残余的几百名留守的核心力量不得不完全退入北城城楼上展开防守。 “幸好这东昌府还有这比两个城墙还高的城楼,不然我等恐怕还真是像上次攻城作战时的敌人那样一股而下了。”即便是刘子云这样的高手也心有余悸。 性格并不算强硬无畏,武艺也谈不上出类拔萃的柳香则在刚才激烈的混战中负了不算轻的上,被抬上了二楼的一处墙角由杨秋霞亲自负责包扎。 “我们还能撑多久?”年纪并不大也缺乏历练的柳香有些恐慌的问道。 “放心吧,料这些关外新赶到的敌人也不可能像我们的队伍一样使出那种攻坚的法子。也不会有像海儿那样勇武的罕见高手。这仗我们也早有准备,在城门楼上早就准备好的粮水和器械足够支持下去的。” 缺乏有效纪律训练和火器训练的辽东兵虽然也从大名府那里得到了不少仿制的臼铳,却也不可能像张海等人之前那样井然有序的将火力集中在城头的一个方向。但从城墙内外和两段四面八方射来的炮火和箭弹却将高大的北城楼在短时间内打的千创百孔,又有不少退入城楼内的战士被钻入门窗的弹丸溅起的碎石木屑杀伤。 “看来不用我们亲自进攻了!光用铳炮就能把那些残留在城楼里的敌人解决了。底下的将士们自入关以来就受了不少的鸟气。都有些跃跃欲试了!现在的各队局可以入城了吧?”一位军官向李参将问道。 还有人报告仅仅十轮开火就有的铜炮开始出现起泡的现象,铜炮是用于监测铳炮状态的镜子。这种情况下铁炮继续发射的风险也会陡然增加。很显然大名府提供的这些火药超过了之前的质量标准。让习惯了劣质火炮的火器营很不适应。 李参将却有些皱眉,自从后金起兵这些年来,辽地的官兵虽然平时训练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打马虎眼了。可却变的似乎相比以前少了一丝谦逊和服从,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他最终还是觉得不能从现在开始就纵容部队,不然在局势未定的情况总是会有莫名的危险的。想到这里,李参将便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下令道:“残敌不灭,不准进城!如果各队的主官不愿意现在开始开始对北城楼的残敌展开短兵战的话,那就赶紧去附近的小树林准备简单的投石臂等器材,听到没有?” 猛烈的箭弹火力准备之后,虽然把北城楼打的千创百孔,但却不再有人愿意近攻这种硬岔子。一定要强攻的话,那不知道需要自己破费多少。 李参将打算在第二日的凌晨再次展开一场决定性的攻击,先用猛烈的投石机抛出的石弹逼迫三楼上的残敌退入下层再展开攻击。实践证明在自己拥有兵力和战力的双重优势下,趁着凌晨的夜色进攻总是可以避免许多无畏的伤亡。 此时的张海在结束邹县附近的战斗也打扫完战场补充了必要的人手和军辎后于阳历十月十五日的辰时三刻起就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北回援。 先是借用徐鸿儒残余精骑的千余匹马只带必要的装备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个半时辰内就赶到了百里之外的梁山水泊南端。原有的辎重则利用小船走沿运河而下走水路前进。在闻香教等人的指引下水泊梁山的南端又起运了不少埋藏起来却可以运输整只部队主要战斗力的不少小船。利用马匹的最大速度和顺流水路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急驰。 从邹县济宁一带到东昌约莫三百里左右的路程,最为精锐的骑兵不依赖水路也不是没可能在一昼夜内到达。但张海手下的大部分主要训练时间放在了步战上,多数人对于骑马连入门都只能说是刚刚及格,这些“精骑”的马匹也根本不是从正规的军马中优选出的,骑行三百里快速回援根本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但马匹急行与顺流而下的水路结合起来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这种根本没有多少晕船问题的两尺上下深度的运河水路。接连不断的连续“行军”的同时也能完成充分的休息与作战准备。 黄昏来临的时候,小船和木排组成的船队就过了梁山水泊。在危险的骑行颠簸带来的疲劳中恢复过来的战士们一边轮换着人手继续行船,一面在休息之后迅速用携带的干粮和饮水补充身体。 “夜里行船虽然更为艰难,但好歹没有落入这深不见底的湖水中的危险了。”过了河口的时候李峰不由的叹道。 缓慢的水流、业余的掌杆者还有浅不及腰的河水使得即便顺流在河道中的速度也不比健步的速度更快。有人提议强行军的方式展开夜行,张海最终没有决定这样做,只是派出各中队轮换在两岸负责伴随掩护,一方面防止可能的敌人在两岸的埋伏。一方面防止长时间的水路行使使得队伍有上岸后的“晕岸”反应。 经过顺流近十个时辰的行军,队伍还是在船只的帮助下行军二百余里,以最快的速度在不到一昼夜的时间内赶到了东昌附近。 ... 第102章 城头相聚 阳历十月十六日凌晨辽东兵展开最后一轮进攻之前,李参将等人并不是没有意识到沿河方向上的风险。除了在远处沿河地区部署了不少哨探之外也留有不少的警戒力量。毕竟并不能完全确信东昌的主力是去了几百里外参与解围,潜伏于不远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但下面的军士经过几天的查探发现方圆几十里内都根本没有大股敌人出没的身影,也就逐步放松和懈怠下来。执白班的人还在相互监督之下需要应付差事似的站岗,夜哨就是对付了。 不少火把之下早已准备妥当的临时人力投石车虽然在这时代已经十分原始,最多不过只能把几斤重的石弹投到百米左右而已。但几百人操作起来的几十架这类原始攻城武器还是给杨秋霞等人临时驻守的城门楼巨大的压力。先后几百枚石块儿的攻击之下,楼顶和二三楼的不少地板都被彻底跨踏下来,包括刘子云等人手下的数十人死伤,没有多少人再敢于将头楼出窗外。 城头上的明军精锐以拉上城头的车盾为掩护展开了推进,将又一车燃烧起烟之物堆了过来:很显然:即便在现在这种有利的环境下。辽东兵还是没有费力肉搏的打算。 此时的张海早已经下定了近战突击的决心。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张家队伍凭借严格的纪律与训练往往以投射火力做为在战场上压倒对手的力量。而即便是核心弟子中的一些人也开始忧虑如果长期如此,会不会危害队伍面对恶战险战的勇气。 “白刃战不是平时训练的重点,但也决不会逊色于对手。”刘洪涛向张海保证道,张海也认为如此。一支队伍如果能在严重的战场威胁下几乎不慌乱的井然有序的展开射击,那么白刃战实力虽然未必如何出类拔粹也绝不会差。 “各中队如果都做好准备了,就趁敌人的哨探被我们甩开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机会,下达展开近战突击的命令吧!”张海对大弟子刘洪涛回道。 张家各中队依然是比较保守的二五制编制原则,最基层也是五人以一小组,不包括小队长在内的十人一以小队。仅携带了铠甲及少量装好弹药的臼铳后便以近两米长左右的枪剑为主要武器展开了冲击作战。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的情况下点起火把的敌人成了最好的目标,而脖子上围着用于夜战的白色围巾的张家新军各中小队的官兵们像往常一样展开松散但以小组为单位的横队以最大的控制面攻向了正在围攻北门城头的明军战兵营后队。 良好保养下的闪着月光的长刃当然还是被敌人后队中那些负责警戒的人所发现了:“什么人?敌袭!” 然而,当冲击之前用于压制对手士气掩护步兵前进的法式铳车接连不断的将约半数一千多枚弹丸轰向那些仅有简单盾牌防护的人们之后,就再也没有警告性的火力袭来。 这似乎是张家队伍起事以来罕见的在双方人数差距不大情况下的交锋,以接近长兵的枪剑对辅助性的兵器、以有甲对几乎无甲、以远强于敌人的精锐战兵对辅兵。几乎在相当一部分战士还没有将枪剑修长的刃身捅入敌人的身体的时候,后队的敌阵就彻底的崩溃了。半包围的攻击又使向中心方向涌动的人流撞在一起并向前涌动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城下后阵的变局和喊杀声迫使那些北城门楼附近的敌人放弃进攻的准备,转而掉转火铳和火箭的射口依托城头进行防御,但从远处的排铳车上抛射而来的第二轮上千枚铅弹使敌人彻底丧失了这种打算,向后撤退开来。 向外观望的刘子云和杨秋霞从那铳声和尚显年轻的喊杀声听出了是归来队伍的声音,欣喜的重新打起精神不断依托那些被投石砸开的墙懂展开了控制城门楼附近城头的作战。而张海等人则迅速通过早已被攻破的西城门杀入城上,逐步完成了与留守人员的汇合。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除了辽东先锋战兵营的李参将等人带领不少骑兵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东昌外,大部分人都被重新控制了各城城墙的张海等人关在了城内,不得不最终投降。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为了避免给给弟子们带来言传身教上的消极的影响,张海一直尽力避免与异性甚至家人相处,而是始终在弟子和战士们中间。当在核心弟子大多已经在多年的教育和战斗中成长并成熟起来,不少人独立成为了小队乃至各中队的军事主官,这种顾虑也有所减轻了。 似乎是数年以来,张海第一次花了超过半天的时间陪同负伤不轻的柳香在一起。似乎如初识一般说了很多没有丝毫装饰与掩盖,也没有多少忌讳的知心话。 “海子哥,不要说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无人能比的。怕是今后在不少其他的女人心中也是如此。将来有了那些从全天下挑选出的女子,会花多长时间与我在一起?我听说在宫中即便是皇后也不是能与帝王朝夕相处。”虽然柳香负伤不轻,但并无重病带来的整个身体的虚弱,笑着问张海道。 张海或许算的上是一名优秀的教官和将军,却从不是一个善于言谈交往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一个善于同女人沟通并且会哄人开心的人。似乎用着同弟子们商讨问题似的口吻在沉默了许久后郑重而真诚的答道:“中国的皇帝制度延续了一千八百年,有些东西甚至更久,即便不可能被废除也必然要做很多变革了。我不打算再搞什么三宫六院几千宫女,掠人之美是一种罪恶。或许我只会有你这一位皇后----”张海忽然觉得自己话有些绝对,条件反射般补充道:“最多如民间的寻常大户那样多几位有名分的伴侣而已。” “你不必为我如此。我虽然武艺不精却也是读过书读过史的人。史上的昏君其实多并非花心薄情之人,反到是专情之人更多一些。如果因为我而让江山延续不稳,我这未来的皇后不做也罢。”张海想错了,柳香毕竟不是一个男女平等意识广为共知时代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感到怎样高兴。 可不知怎的,当离开了外面的弟子们,也离开了暂时的外战危机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由然而生。 在掌握了看似有望能够凌驾天下的权力的时候,一种对自由和放纵的邪念由然而生。 自己真的是一个专情有义之人么?自己真的对柳香爱恋多过其他么? 显然不是。自己虽然在今生拥有这样那样的天赋,可在回忆起往事的时候却不可避免的受到前世社会上文化思想环境的熏染,甚至受到前世单亲家庭出身的影响。对一些基本的道德伦理即便是相比后世的不少常人也更没有内心的执念。 同这时代一些思想淳朴的民众乃至自己教育出来的弟子相比,张海也不觉得自己在充满**的环境下会是一个自律能力很强的人。 可思索了很久,他终是没有勇气对柳香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不自信和苦恼。 或许这就是天下所有恋人婚前的悲哀:充满了对对方无限的期待的幻想,而事实上却是几乎所有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弱点、不足。 ... 第103章 扩展战略 与家人短暂的重逢后张海又看望了这些日子以来负伤和伤残的战士。(.) “我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东昌东城门楼的临时会议上,不少核心弟子都有如此的感叹。 的确,自张家起事以来损失比较严重的大战有三:盐山守战、庆云之战、还有就是这此东昌守战了。临时征集起来的那些缺乏战斗力的兵源即便在守城的时候,如果面对的是有准备的攻城之敌而自身缺乏足够骨干力量做为核心,同样难堪大任。战斗力同盐山起事以来经历过战场的筛选也经历过严格训练的骨干力量相比,战斗力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也不能说是毫无收获。物质上暂且不提,至少缴获到敌人仿制我们的不少臼铳。大部分战士也都有了从缴获中挑选出来的质量尚算合格的铠甲。从武安山寨的守战再到攻东昌、守河口、邹县外的平阳大战我们累计伤亡了一百几十名守过训练的核心战力,纯损不过**十。但是至少获得了超过三百人以上经受过战场的严峻考验可以做为种子的战士。还有至少百人左右的随军工匠。”李峰却觉得相比这并不算严重的损失,东进以来的收获还是巨大的。 “对,其实全队分成以中队群甚至小队群为单位在县方圆的宽度上形成拉网式扫荡清理乡间,最终获得一两千合格兵源完全不是难事,哪怕是在适龄兵源中百里挑一”刘洪涛 “东进战略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获得优良的兵源生源。但是在眼下,最为紧迫的事还是合格工匠的欠缺。”弟子们充分发言之后,张海最后思索了许久开始谈了谈自己的看法:“按照我们的标准给一个战士配备充足的装备和军辎,即便有充足的原料也至少需要十工作月左右的工时量。我们要在明年秋季之前扩军为拥有两千正规战兵以上的武装那就至少需要两千左右的工匠。这还只是同军械方面相关的,而我们打掉对手一个战兵营,也不过获得几十随军工匠而已。” “这么会需要这么多?”刘烘涛还是有些不解:“今年以来我们靠着大家一起在做训时间抽时间动手帮工,不也是搞出了规模不俗的武装么?” “那是因为我们专注于臼铳和弹药这些容易简便制作的进攻武器。要而在整个体系超越对手,就必须以对方根本达不到的做工和管理搞出一些新的铳炮和防具来。这个在以后我们以后会进行商讨。” “这山东就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冶铁炼铜之地了么?”刘洪涛还是觉得要是靠针对进攻敌人部队缴获随军工匠的方法不是很行的通。如果等敌人反应过来在各县或者军中进行预先的安排那就更不好办了。 “我们已经达成了以最快的速度南下针对集结在山东南部的明军集团解围的目的,下一轮目标当然是针对青州和莱州的重点城市。那里虽然距离不近,但相对我们来说却是距离最近也最有可行性的大规模铜铁冶炼之地,又是良好的兵源之地,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张海问道。 “我们依然隐蔽行军么?”有弟子忽然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隐蔽行军的益处当然是有的。但在当前的形势和环境下这能够给最大限度的威慑么? “我们以十个中队加上辎重兵为单位进行分散行军,捎带脚的路上收获一些。”张海最终决定道。 这个决定对于从过去到将面临诸多对手的张海来说,或许只算的上是一个再十分寻常的决策。却依然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在东昌府仅仅休整了两日,等待按照约定前来接管城池的闻香教先锋接近抵达的时候。张海已经带领着包括数十名伤残人员在内的一千余人的队伍踏上了征程。 自月初以来东昌附近连续的战事让百里范围内的不少大户都胆战心惊,不少人都逃到了济南府甚至更远的地方。但济南知府樊时英的挚友也是当地望族的王家就住在济南城南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凭借着同德王的远亲,管理着百余顷连成一片的良田,拥有着上百名负责护院的家丁,除了几孩子随同主事的人躲避进济南府避风头外,晚辈的亲眷与官家一起留守在乡下的围子里。 这些人虽然平时比较松懈,但在今年山东乱局这数个月的时间以来却丝毫不敢懈怠。分三班轮流戒备、训练后构筑工事、休息。 “不好了!远处似乎有成群的流贼来犯!”负责观望的家丁在清晨的时候慌忙赶来报告道。 “有多少人?都骑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身为管家的王义虽然不由的感到紧张却没有表现出怎样的慌乱。 “只带着一些大车,没有多少马匹,约莫百来人的样子。看着似乎不像是寻常的蟊贼。”家丁回禀道。 “不是骑着马,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大队的先锋。一百人对一百人,我们又有这么久的准备,怕什么?”身为王家长孙与管家一起负责主事的人在墙头观望了片刻后说道。 王家的管家虽然不通兵事,但却是一个稳重的人:“最近难道没有听说过北方那伙悍贼么?对朝廷的正兵营都能以一败十,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明枪持箭的站在墙头利用土围抵御是下下之策。即便我们或死或伤的代价击退了对手又能如何?还不是什么功劳也捞不着?要是能俘虏个一两个甚至十个八个,那我们对朝廷当是有大功的人!” “你是说以巧计施暗算?这方法要是对付十个八个一伙哪怕二十来个一伙的不是没有把握。一百人却有点儿太多了。如果对方真是强兵不会有多蠢的。”王家长孙虽然狂妄,却不是一个无脑之辈。 “我们哪里有能把握对付一百名连朝廷都头疼的悍贼?我说的是我们只要能活着俘虏几个人,必有大功!你告诉手下的人,让他们先撤吧。这事儿由我来应付。人太多在众人面前很难隐藏,容易惹人怀疑。” ... 第104章 难免隐患 “在往前走一日就到了五岳之一的泰山脚下泰安镇了吧?这泰山你可去过?这云据说就是雾气?”李峰跟随张海多年,虽然在自然知识上远非这时代的一般人可比,早就破除了迷信,可游历毕竟不如此时与其跟随在一起的刘子云。(.) “是带着风的雾气。对了,要不给你师傅说说?我们大队在这泰山之上暂时落户如何?” “拉倒吧,我们要若拉几千号人的队伍,所需所用难道天天靠挑夫么?这种名山大川看起来十分险要,但却不是现在我们这已成气候的队伍所应追求的。”时常与张海的其他弟子们在一起讨论问题外加一些实战经验,李峰自然知道过去或许可以,而此时一个泰山已经容不下力图扩展的队伍了。 茫茫平原将尽的时候,远处似乎有一座建着丈把高土围的大庄,李峰等人并不以为意。张海将队伍以中队配上相应的战勤人员为单位分成十队前进,路线规划相距几里之远。李峰和刘子云这一路可以说是实力仅次于张海那一路,实力第二强的一个百人队。这样的大庄理应是自己的任务,尤其是这样临近黄昏的时间。 “这样的大庄最多也不过百把个能战的战力,我们要是在有人挂彩的情况下才能将其拿下恐怕非要让刘大哥等其他路的兄弟笑话不说。”刘子云这些日子以来也了解到张家队伍的战力,不以为意的笑道。 众人开始在李峰的命令下做好战斗准备,数十名弟子们纷纷取下箭壶的套准备战斗。可当临近的时候却才发现这样一座大庄却连一个在围墙上探头探脑的都没有。 “没人守卫还是等着致命一击?让我先探探路!”说着刘子云逼近到距离围墙一侧略靠边的位置上接连不断投出十几块石头砸入墙内,始终没有动静。“八成是没有人,要是在这地方上还真有令行禁止的硬岔也算奇怪了。” 为避免伤亡李峰等人还是在充足的掩护下跃上墙头,这才发现整个大庄几乎空无一人。 “按理说我们规模这么小的队伍分散前进,即便不是隐蔽行军这里的人们又怎么可能撤的如此干净?必然是有什么暗道!”一名做为小队长的核心弟子说道。 这庄子范围约莫接近方圆六十步约十几亩大小的样子,不少是下人们和远亲住的杂乱排房,百余人分散下去要完成对整个土围的控制还颇有些难度。而且如果遇到危险情况还会给队伍带来不小损失。 平时各种对抗推演使包括李峰在内的张海等弟子养成了在任何情况下谨小甚微的习惯,因此还是让受过不少训练的精干战兵在墙头负责防备,仅派那些由工匠和战俘所组成的辅兵搜索各房。 但有那么几处却是由李峰亲自来负责的,比如主宅和女眷的卧房。张家的宅子是如此,相比除了石磨马厩之类的地方这种大户的暗道乃至藏匿浮财的地方也在这些地方。多少场危机下来,即便是李峰等人也都默认了身为骨干弟子应该在遇到各种危险的情况带头在前的原则,因为身为骨干应变还有承受牺牲风险的能力也更强。 身为童养媳被抛弃在**板下的关小娟平时虽然是少见的大胆而倔强的女孩,此时却依然在**下把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大气也不敢出。呆呆的看着外面有人踹开了房门闯进了屋子。但似乎也就是一两个人而已,这让紧张异常的她稍稍放松了些。 明晃晃的枪剑长刃猛然间把**劈了开来,再也忍受不住惊慌的关小娟饶是平时是个胆大的女孩也不由的惊叫起来。 掀开**板后李峰和刘子云二人看见了**下的铁箱还有蜷缩在后面的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李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注意力一时间被这个衣着整洁鲜亮的漂亮小女孩所吸引。虽并不以为意却望了日常弟子们经过千锤百炼的推演商讨所总结出的种种作战条理及细则。没有用兵器再去试探附近的地板。走到进前拖动箱子的时候才忽然感觉箱子似乎连接着什么才感觉到不好,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跳跃。然而,整个**附近的地板却轰然垮塌下去,使空有力量的双腿借不到力,半个身子在瞬间陷了下去。 李峰不愧是仅次于刘洪涛的骨干,也幸好在拖动箱子的时候左手没有松开做为长兵的枪剑。用枪剑杆和刃身之间的握把挂在垮塌下去的地道陷阱边缘。迅速反应过来的刘子云也出手相救,这才免于落入做为陷阱使用的地道口之中。 就算李峰经历过多年的管训也经历过不少战事还是吃惊不小。 箱子后面的小女孩似是知道什么似的打算紧随其后利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逃入地道,却又被刘子云以兵器逼住。 “真是好险,我都不敢想象像李弟你这样的张家骨干之材若是落入敌手回是个什么后果?你师傅还不得方圆几十里扫荡个天翻地覆?”平时谈笑风声刘子云也不由叹道。 李峰也有些气愤,沿着陷阱口的边缘将那个被兵器逼住的小女孩一把抓了过来:“叫下面的你家大人爬上来!”却忘了自己的手已经将那女孩的脖子掐的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你们张家的规矩是如何的,敢于拿我们当敌手来坑的通常都只有死路一条。当然,即便老弱妇孺如果参与为敌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沉默了许久,自邹县之围以来很多时间又跟随张家队伍很多不少时日的刘子云并非处男,却已几个月没有房事了,早已邪念从生的按耐不住。而平时在江湖上沾染的习气又早已褪去了其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所应拥有的道德底线。淫笑着将李峰手里那个几乎早已被掐的昏了过去、大口喘气的小女孩拉了过来。 “不用害怕,你身高刚及车轮而已,想比就是关外的贼寇也未必要你的性命。叔叔今天告诉你一些你家大人平日里瞒着你的一些事情。比如:你是从哪里来的,同你的父母是什么关系。”说这些话的时候刘子云向李峰再次询问道:“张家的规矩是否管的到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 “你们毕竟是外人,只要不涉及队伍上的安全,管不到的。”李峰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当着老弟的面方便了?我之后你要不要也新鲜下?” 李峰是个心思活络的人,见弟子们远在主宅之外也有些躁动不安。本领不逊色于刘洪涛但地位却在刘洪涛之下很大程度上也是张海觉得其品性没有刘洪涛那样优良而已。 但李峰毕竟身为张海多年管教下的处男,没有对房事的过高需求。对自己的师傅也多少有些了解。对于像自己这种地位的人,虽然不太可能因为这样的而而对自己真的杀一儆百。开除出队伍让自己隐姓埋名或者始终做个见不得他人的隐身某士却是很可能。自己现在可不能因小失大。 想到这里,便郑重的对刘子云说道:“你的事儿我自然无需和师傅提起。不过下面可能还有那些同我们过不去的人隐藏在地道里。我去差人准备些柴草火引好将他们逼上来。最多一柱香的时间,不能再久了!”说罢,李峰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这庄子住宅的卧房,向外走去。 此时的李峰却不知道即便在张海手下其他队伍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战勤人员中,诸如此类的事儿早在东昌城之时就已经有了。 ... 第105章 道不相同 就在李峰和刘子云等人在王庄镇针对那些设伏挑衅的不安分之人大开杀界以儆效尤的时候。张海及王巍等人所率领的大约百人左右的头队也在黄昏前赶到了王庄镇以北的桃园镇附近。 “这临近泰山不远处的方圆二十里之地三面环山,还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就是人糟践了。”张海与以前曾经离开张家的弟子王巍单独在一起走在队伍前面的时候,王巍也终于在张海的宽容之下暂时放下以前的悲伤和愧疚的往事,路上由的叹道。 “在江湖上闯荡的时间,你其实要比为师我久,师傅有些事情其实还应请教。就你跟着刘子云的这些日子乃至起事的日子以来,在不了解情况也没有多少时间的情况下怎样快速判断一处的大户是劣绅,还是不管好坏颇有民望的人?”张海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处村落问道。 王巍也看见前面那个庄子了,虽然他很长一段时间是同刘子云一起习武,“闯荡江湖”说到底也就是进闻香教这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这两年时期他却了解到不少的东西,仔细观望了一阵笑着对这海回道:“师傅这就问对人了,在教里我和刘大哥就是负责这类事儿的。你看前面那庄子了没有?我们这一带既不沿江海也不并不濒临什么穷山恶水,可以说不是匪患严重的地方,甚至不是多灾的地方。可这方圆十里八里就有一处不小土围?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里的大户和这里的百姓之间并不信任,而且搜刮掠夺极多颇有权势。如果这一带不是劣绅横行,那么这样的庄子和这样的土围就是极大的负担,为开明之士所不取。” 张海听到觉得有理,但仔细一想又问道:“可如今却正值山东战事之时,相比在省内大部分地方都有战备的要求不能说明问题吧?” 王巍一想的确如此,不过又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法,与师傅观望战俘的办法相近了:我们看一看那些庄丁的年纪是否整齐就知道这是新募的还是早就有的。还有,这附近的百姓的面色怎样并与庄子里的人面色对比如何。庄丁本身有无衣着面色上的差别等。依照这些方法,刘大哥随教里的老人在外办活,不敢说没有冤枉过一个人但绝对有九成以上的准确。当然这年代至少在这北方之地十有**的乡间大户都符合上述标准的判断” 张海笑了笑:我也想到如此了,但愿这回我们能碰上个不一样的。 桃源庄并不算年长的主人没有像其他地方的大户那样要么逃跑要么顽抗,而是打算近距离的了解一下这伙传闻中的悍贼,因为一般的匪盗决不能可能有那样强悍的表现。因此在观望到远处的新字旗号也发现对方那严整的队伍之后就放弃了抵抗的打算,打算以友相待。 “两三里的路程还有一阵,快去准备些热水饭菜之类招呼客人!”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继续吩咐到:“告诉下人们还有庄里的人们打扫干净屋子之后准备出围迎接来客。” “实在是有失远迎!久闻大名诸位好汉能来我们这里实是荣幸万分啊。”桃源庄的这位年轻主人对赶来的张海等人笑道,见到张海的身材还有身后这些队伍,就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犯错:这绝不是寻常冒名而来的土匪。必然就是当初在武安邹县等地威震三省的强寇。 见到这儿的人们竟然有勇气全体出庄相迎,而且人们的衣着气色还算朴实。与外面的寻常百姓差别不大,这让张海高看不少。但张海毕竟不想被别人的礼数迁着走,只是冷冷的回到:“你也不用如此客气。我们只是行军中借宿而已,占不了你们几间房子,而且主要替你们守备土围和外房屋顶等高处,你看如何?” “那可需热水饭菜?” “今天的我们自己已有准备,最多在你这里征集点儿铜钱和粮食而已。” “好,英雄尽管开口。” 张海等人从围墙的各处进庄之后一位手下对这桃园庄的庄主低声在耳边问道:“这人身材异于常人,怕不是传闻中那伙悍贼的头目吧?要不要?.”桃源庄紧锁眉头以示否定。 晚间并无战时需要商讨,习武又担心浪费了体力对付不了突发事件。轮休的弟子们便以小组为单位教授新来的战士文化功课。而难得清闲的张海则在一名核心弟子和几名战士的护卫下在院子里闲逛。忽见一个比战士们小不了几岁的男童在树下的石桌前灯笼下拿着一本书背诵着什么::“所恶于上。毋以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有,毋以加于左;所恶于左,毋以加于右:此之谓矩之道。”见到张海等人过来便沉默了下来,虽然似乎有些紧张但也并没有失态。 张海并不是脑筋不太活络的人,稍稍想了想就知道这孩子在这里是谁安排的。在几名战士的随从护卫下向那孩子笑着问道:“我过去更多时间用于练武而不是读书了。想请教下这些话的意思?出自哪里?” “好象是出自孔子的《大学》,具体意思我也不太懂。先生让我背诵明天要查,听说大概意思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君要设身处地的行仁政。” “那你说,什么是仁政?”张海问道 孩子想了想道:“先生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减少做为与干预,就是仁政。秦始皇不修仁政而以法家治国,为历史上最短的朝代。文景之治才奠定了汉朝四百年根基,为自周以来最长的朝代。” 张海不懂儒家,但这个孩子却以最简单明了的语言讲述了儒家两千年来行政上最主要的核心观点和那些对国民性影响最多的东西。仔细一想,心中不由冷笑,再加上心学的那些人性论,这些观点似乎又与启蒙时代以后自由主义经济学和民粹派的那一套还有**人士讽刺和反对**的种种说辞一唱一呵。看来古今中外相似的利益集团学说总会有某种相似之处的。张海不想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最终还是问道:“那你可知秦始皇和汉景帝大概收几成税?” “秦始皇不了解,汉景帝听说是三十税一。” “你们家的租子呢?” 孩子稍稍一楞,想了想才说道:“对半是外面的规矩,不算灾年,我们这里一般实收不到三成而已.” “你们算是好人家,我张某自当像你们学习:己所不欲勿失于人嘛。” ... 第106章 幸运收获 张海前世似乎听到过这一类的话,比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乃是中世纪的道德标准。(.)”“严于律己,宽于律人”等等。自童年以来为了确保最初的培训不出问题也确实以身作则以言传身教为弟子们做表率。 可当自己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太直接负责基层带兵或任教的时候,就越来越对的对这些话产生了许多疑问。 如果不是自己自幼习武锻炼出的坚韧意志,如果不是明末的危机压迫下的远大志向,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像年少时的自己一样时刻保持对自己的高标准与严格要求呢?因为自己做不到,大家之间相互宽纵、放任人性?结果就是整个社会在相互之间的纵容下充满肮脏、惰性、低效。 玉不啄不成器,文明的进步就是通过训教乃至严刑对那些“心性”“人性”加以训练和修整,并且使人们享受到这种训练和修整的好处以获得进步。这个过程是艰巨、困难、充满风险的,是一个逆自由而决非顺自由的过程。但要让整个民族的文明面貌焕然一新,摆脱原有的轨道,这却又是一条不得不走的道路。 桃园庄的庄主不是迂腐之人,自然看的出来这位最近以来威震北方的头领仅仅是识得几个字,谈不上什么学者。但却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似乎是更偏向法家那一套,便陪笑道:“世人皆认为秦始皇是暴君,而鄙人也赞同如果仅仅用朝代长短和对朝代寿命的影响来评论那实是有些浅薄了。正如霍去病一生刚及弱冠,字都没有取;又岂是痴活八旬的寻常乡野村夫可比?如今其实天下正如那春秋战国之时,我中华不过是天下中的一域而已。若要真的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非以法家治国不可。” 虽说西学已东渐,这在这并非多么开放的山东腹地也能有人有这样的认识,实是出呼张海所料。不过张海其实对法治也非完全的迷信。从旧时的帝国到近代的苏联,法虽然是一个如儒家社会那样的工具,然而整个社会却并不是一个以法为核心按照一定的规矩运行的社会。为什么这些近代**政权基本上既不鸟儒家文明的统治原则也不鸟西方普世那一套?这是偶然的吗? 因为一个社会只要形成一套大致固定的竞争规则和法律标准,就算这套规则和标准是上层统治集团制定的,它最终只会为善于利用这个规则和法律标准的民间精英集团所把握。这不论对于上层统治集团的利益来说,又或者对于统治者或统治集团以自己的意志改造社会的目的来说,都是有害的或者说难以把握的。 理想的传统封建社会是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民众,文科精英集团,资本集团共治天下。而近代**政权当然不可能与谁“共治天下”,极权下的竞争才是其内部活力所在,也是最高统治者能够把握人事斗争为己所用并拥有相当执行力的关键。 如果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的话:参考资本家或企业管理层的用人,就是在所有人在位的理论大义下的没有规则。要是企业管理层的岗位都按业绩或考核来固定,谁也不能插队和例外,那这社会就简直不姓资了。 见张海似乎有些不意为意的神色,桃园庄主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判断错了,于是便说了些比较实际的话:“不知道这位英雄的队伍上招收成员可有什么要求,你看我家这孩子怎么样?” 张海也是照实里回道:“做为苗子来说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纠正过太费工夫。做为一般的战士来说年纪又太小了,无法在不长的时间里形成合格的战斗力,而且看样子不像太能吃苦的人。这样吧:赶明个一早你负责让几里内的庄户集起来报个道,我看有没有年纪合适而且有足够意愿的少年。” 第二天早上张海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这庄里的人的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了。而且从上千名赶来的男丁中对从军甚至是“从贼”看样子没有太大抵触心理的居然有近百人的规模,这其中符合年龄条件的也有二十余人。张海便让这些人赶着征集来的车马携带沿途所获得的物资继续前进。 桃园庄主见张海等人走后不由的皱起眉头来:这样一伙人真的有可能夺取天下么?如果真的是那样,不但将是国之大害,而且将是全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大害! “快去准备笔墨,我要向北直隶去封信!”年轻人坚定的对孩子说道。 由于过去的行军作战乃至训练中队伍上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约定在泰安汇合的计划没有耽误太久的时间。 十个中队群千人左右的队伍经过一路行军路过几十个乡,募集了三四百名年少的壮丁和不少的车马,数万贯可以做为火器原料的铜钱,整个队伍发展到一千三四百人左右。 张海没有想到按照这么苛刻严格的标准也能做到在所有男丁中一百人可以选拔一人入伍的标准,这些人除了不是盐山人与全队的战兵们大多不同乡以外几乎完全不逊色于庆云之战后的考验筛选出的那几百少年骨干了。 “我以前认为按照我们的标准在这全省之地再募集两千名合格的战士苗子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几天而已就收获了这几百人。不过虽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我们毕竟没有多少时间盘查,这些收获已经算是不错了。”李峰等人向张海报告道。 不过刘洪涛那一路似乎到了泰安州的泰山脚下才有了些比较独特的收获:“在泰安我们遇到一位在泰安州逃跑出来的商人,仔细盘问才知道那是从北边儿逃来的一位官员。见到我们队伍的时候提供了一些有关铜铁矿产的一些情况。” “你是说往北的博山产有耐火砖?”张海在亲自询问的时候也有些兴奋。很久以来,张家队伍所产火器以简便为核心要求。不少臼铳和铁盾的铁料虽然经过锻打,但还是不完全尽如人意。与缴获来的那些明军铁器并无本质上的优势。重要原因除了这方面的“高级技工”不足就是耐火砖的问题了。 “全国主要的耐火砖产地有二,南方景德镇,北方就是我们博山了。冶铁之名胜,南在广东佛山北在山西境内。不过博山也有不少琉璃工和铁工。博山往北可达淄川,也就是洪武九年以前的盘阳,那里的金岭有闻名北方各省的铁工,还有不少煤矿。往南的莱芜则是铜铁矿兼有。”那人回答到,又陆续谈了很多。 从东昌至泰安再到莱州这一路上有不少矿产张海原来从父亲那里有个大致概念的,却没有想到潜力这么大。看来自己为防夜长梦多要抓紧行动了。 “会不会有朝廷的圈套?”有的核心弟子有些不安。 “所以我们要趁朝廷做好可能的准备的时候尽快。我想至少在月内敌人还没有可能掉集足以消灭或重创我们的力量。” ... 第107章 未雨筹谋 阳历10月22日集结起来的队伍经过一天多的行军抵达泰安州下莱芜县附近并在凌晨展开包抄攻击的时候,戍卫在那里的民团和少量败退回来留守的明军仅仅在一轮火器齐射面前就彻底崩溃了。几乎没有反扑或近战抵抗的打算就大规模的主动投降。 对待战俘,张家队伍向来手段严厉,一切有可能成为敌人作战潜力的人都可以没有顾虑的解决掉。这种做法在尽可能纯洁队伍的同时给了敌人以极大的威慑。而对于这些倒戈投降过来的人们怎么办?难道弃之不用或者拒之门外?或者甄别清理?刘洪涛也觉得有些为难,虽然最终有了注意但还是向张海请示道。 经历了自早春以来的多次作战张海也在反思以往的做法,觉得在今后以段防备和巩固成果的阶段杂鱼也有杂鱼的用处,像以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做法并不完全可取。毕竟大浪淘沙也要有足够的沙石才行。 “现在暂时集结在县城的人有多少?”张海问道。 “铜铁矿的矿工及附近工匠外加县城里的冶炼所就有千余人,这将近我们过去以来所有收获的数倍。倒戈过来的游兵营及临时征集来的乡勇及其亲随则多达三千人,看来我们又要恢复到盐山起事时的声势了,不过对于离我们预期的目标依然有些距离。”刘洪涛答道。 这个问题张海与核心弟子中的骨干当然大致的算过,要全副武装起近三千人的战兵,不算现在基本靠缴获的铠甲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制造比较简便的板条防盾每人十七斤、二斤臼铳及火弹药每人十二套就是三十六斤、近战兵器至少三斤、工程工具三四斤这些至少就是十八万斤约摸上百吨的铜铁铅药等物资。 如果再加上铠甲和粮食那光是行军及携载就需要五六千人规模的半骡马化队伍了。精训的弓箭兵或许能减少对这些物资的依赖,但考虑要新增的炮兵乃至战勤人员的基本装备乃至火耗加工时的浪费,这恐怕还仅仅是最低限度。 “莱芜县只是我们第一个收获比较大的地方,到莱登那一带的时候我们的队伍怕不下万人了。” 不是严格挑选来的兵源,张海没有打算扩充部分单位并把这些人编入队伍的打算,而是按照年龄组和性别重新打散便组,不要说是同乡就是同户也按照太平军的那些原则拆开以便控制管理。三千余负责车马运输的人乃至近千匹征集来的马匹车辆分为三十个运输中队,由近百名经过多次战火考验具备一定可靠性的张家队伍中的战勤人员负责管理,这些人中当然也有少量女性负责女营的管理。 在莱芜县获得了丰厚收获之后张家队伍的主力浩荡的继续向北前进,但也以征集来的部分马匹组成临时的马队并分排出两个中队的战兵由李峰带领向北以更快的速度前进。 就在由精干力量新起的大军整滚雪球一样的向山东东部发展的时候,邹县之败的消息在经过数天的时间之后也早已传到了京师。 不过好歹京师也是经历过万历末天启初年辽东大变等多次考验的,早已债多了不仇。 “损兵万人的败仗即便不算外战,在过去也并非没有过。只要朝廷速调宣大边军入,与退入济宁等地的我军元气未损的余部汇合当能.”兵部右给事中得到确切消息后正在安慰朝臣的时候。继位以来一直不敢同东林公开决裂的天启忽然说话异常硬了起来:“只要?那么这此战败的责任由谁来承担?” 这时忽然有几个朝臣站了出来,公开弹劾兵部右给事中侵吞挪用军饷千两一事。 “荒谬之极,饷银又不经我手。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早就知道为什么这些时日以来朝廷关内关外连吃败仗,都是你们这些人结党营私!”天启冷笑道。 山东战局的转折使得魏忠贤等人看到了向东林党全面清算的机会,没有等到天启四年的时候制造莫须有的罪名主动出击,而是提前两年就展开了全面反攻。虽然由于此时朝中阉党的势力还未占据绝对优势,没有做到像后来那样让各地纷纷建生祠的程度,却也已经一战彻底掌控了朝局。 “这山东的张家究竟会不会成为建奴那样的大患?”虽然搞定了朝局,但是天启并没有因此就觉得心情多么畅快。万历时期的事儿至少证明了朝廷的财力地力完全有能力应付至少两个像辽东或者援朝之役那样大战事的局面。可自安奢之乱乃至山东变局以来,整个朝廷等于是辽东北方西南三线作战,旧有的兵力格局早已是疲于应对。尤其这张家看起来远非寻常的农民武装那样容易击败的情况下。 “这山东内患不同于同辽事乃至西南诸藩,那些人与官兵同根同族语言文化相近,如果稍有不慎,失败的后果可远甚辽东那些大败啊?在辽东朝廷虽然损兵折将,可损也就损了,少有人能为东虏所用。这内患可就大为不同。”魏忠贤早在邹县之败后的第四天就通过加急的厂卫文书得到了大致的消息。这些天来对此问题思考了不少。 “那从宣大继续调兵对且不对?”天启似有些认真的问道。 “恕臣直言,如今要遏止山东贼势蔓延,当然要尽快的调动兵马。但再像以前那样轻率的冒进只会招至无畏的损耗。宣大之兵当然不能倾巢而出。需从西北增兵四万以镇守济南庆云等要地。当务之急是要抓进时间编练补训新的强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形成大军合进之势将贼压缩至山东东部以求全功。” “那这练饷需要多少?”天启问道。 “每年二百万两当不会引起恶果。不是亩征,而是盐税、茶税、丝税,商税。” 在进行军事策划的同时,魏忠贤却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些不安来自于这张家势力前所未见的战力乃至在武安所初显的扩张之势。贼势众不怕,而如果精锐如此,即便是朝廷调动大军将其逼成流寇又能如何? “自武安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给了你们几个月的时间了,当初我的交代有没有什么实效没有?”魏忠贤会到****的问厂卫的一名心腹道。 “这张贼选人极为严苛,就是对于战俘稍微看不顺眼或者有些年纪的便处理掉或释放。只挑选那些在我们看来还未可靠的少年。我们起初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不过是在东昌的时候才有了一些眉目。” “有眉目就好,只要他们不到处流窜而是打算壮大,那必然有我们的机会。” “早就按您的吩咐,按照近、中、远期,死间、活间的要求部署了四路人马。一路为探听那里虚实情报的活间,以近期和最快为要求;一路为刺杀为主的人马,分内间和外路多个组,即针对张贼头目也针对寻常骨干。一路为远期需要很长时间准备才能落实的人马。下以财,老以财;上以色,少以色。还有负责长期潜伏以谋求发展的暗间。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安安稳稳的成事!” “暂时还是不要心急,循序渐进,以免打草惊蛇。”魏忠贤叮嘱道。 ... 第108章 淄川会议 李峰以一个连的兵力用最快的速度在对手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时候就击溃了在博山为数不多的当地民团武装。(.)这些地方的民众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团看起来并不比二流的明军战兵逊色多少。在这通信不发达的时代,实际上某种程度上就是同乡间的风闻传播比速度。 没有多少人愿意离开故土,李峰也只得以武力动员这附近整乡的人对那些被俘中的某些乡勇头目和明军残余用“石刑”以做跟随队伍的投名状,然后将并将人群男女分营以束伍。 当李峰等人带着几千人的队伍在淄川同张海等人汇合,又吃掉了那里的煤矿的时候,整个队伍膨胀到上万人。 这一万余人中虽说至少有六成左右是举家跟随的老弱妇儒,张家队伍之外真正募集来的青壮不过三千人左右。但即便如此,因为至少要维持上千匹拉车运送缴获过来的铜铁铅钱甚至木器等物资,整个队伍也扩张也接近了一个极限。 “人数再多我们就要分兵行军了,要在行军中可以保证时常获得充足的粮食而不影响行军速度,还要保证温饱饮水。近万人的消耗就是一个极限,即便在这中原之地。”负责掌管勤务的刘洪涛对张海说道。 攻克了淄川县城之后的临时会上,张海对担任各队管理的核心弟子认真的询问道:“你们看这些人的质量怎么样?” 自起事以来,张家队伍所面临的几次失利和险境都和临时征集起来的武装缺乏足够的战斗力难堪大任有关。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师傅在家乡旧有威名,人群的凝聚力尚可的话;这山东内地的百姓其实要比我们在盐山起家时的那些乡里强出不少,虽然我们那里也算是半个习武之乡。”一名弓箭中队的小队长首先发言道,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这些人大多是我们强征而来的,起初的不满和畏惧情绪现在虽然稍稍安定,但我怕这些队伍依然缺乏基本的战斗力。守战中也难堪大任。” 张海思考了良久,觉得过往的策略也确实有不足之处。农民起义若要获得堪战的兵源在没有多少时间训练的情况下那就只有一种方法:战场锻炼。而战场锻炼的本质其实并非是对每一个参战的战士都有战斗力的正面作用的。很大程度上它更像是一种鉴定和考核,用“敢不敢”“能不能战”的实践检验大浪淘沙般的筛选出其中那些有培养潜力的苗子。 即便按照这种传统套路,当下的队伍也不是没有独有优势。首先在已经拥有了战力强悍的核心队伍的情况下,可以尽量避免败仗和不应有的损失。尽量通过节奏可控的攻城战锻炼筛选出可以依靠的力量。想另一位面的李自成如果没有开封围城战,也难以轻易的取得之后那些对来援明军的决定性胜仗。 “那月底以前我们就打打青州试试看吧?青州哪里的情况怎么样?”张海随即向众人询问道。 从学塾弟子到核心弟子各骨干都明白时常要注意消息的汇总和甄别,这也是在人手势力不足的情况下队伍上比较重要的情报来源了。 李峰从刘子云那里了解到不少关于山东有关的大致情况,仔细整理了下平时同**张海等人的学习所得讲道:“青州有山东第一府之称,城墙周长十三里,比济南府还要多一里。城墙高有三丈五尺不止,几乎同京师的城墙一般高了,比济南府还要高四尺。在青州还有规模不小的火器工厂乃至一个卫的驻军外加新编连不少退入城内的乡勇,守军的武装恐怕比我们进攻的人数还多。当然,我们的核心力量远优于对手,拿下青州城依然是有把握的。但要靠这些临时征集来的人?除了准备工城器具恐怕没有什么用处。” “这不是关键,只要我们有把握打的下来就好。关键是,即便打下了青州,我们的方向在哪里?究竟以这‘山东第一府’为核心准备以城池为依据抵挡明年开春甚至一两个月后明军可能的大规模围剿?还是按照预定的计划收获了青岛之后扫荡继续扫荡莱登,并以登州为依据?”刘洪涛则想到了更远一些的战略问题。 张海也陷入了沉思。毫无疑问,青州府孤立于山东腹地,从原则上来说相比登州之地不算是可靠的防地。但这只是对于一般的势力而言的,而对于致力于高效的建设高战斗力高质量队伍的张家队伍而言,这就不是一个劣势而是一个长处。 利用守城的大概一年左右时间,自己完全有把握发展出一支拥有三千战兵的精干力量。从突围进攻的角度讲,四面临敌的城墙反而增加了对手筑墙壕围困的难度,至少突围反击的选择更多一些。而在四面环山的登州,一方面队伍起初没有足够的合格兵力方位周遍要地,二来突围反击只能选择少数山谷山路,无疑大大的增加了风险和不确定性。 “我们可不可以选择去东江境外?”李峰忽然提议到,接着说道:“在很早以前就记得师傅说过:当我们的势力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引起东虏和明朝的警惕。他们可能选择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种情况下,我们打明廷则东虏可能来救援。而我们如果选择主动打东虏,明廷来援的可能性小的多,受局限也大的多。” “那么你觉得我们有把握用一个冬天甚至半个冬天的时间搞出一套能够抵御东虏相当于明军二十个头等战兵营进攻的防御体系么?”张海问道,他忽然想到前世一部明穿架空小说的套路。 “先不说渡海的风险,从时间上看那也太紧了些。我们所有的人手都用于建设新的工事乃至破冰负担的话,还有多少精力用于训练?我们需要近一年的时间完成新征兵员和选训已经是很繁重的任务了。这个‘山东第一府’是给予我们足够时间的唯一选择,我们的力量如果再壮大四到五倍,那么才有资格讨论东虏和明廷先对付谁的问题。至少在这一年之内,我认为是不太肯能出现朝廷与东虏议和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情况。即便是那样,在这中原地带我们也有把握突围出去另训他路。”刘洪套仔细思索后认真的说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明日拔营先去青州看看吧!”张海对弟子们说道。不少人已经大致猜到,师傅大致赞同大弟子刘洪涛的观点。不过如果能够在青州一战中锻炼出能够满足守城最低限度要求的队伍,那么去莱登抄掠一翻再于隆冬之前返回青州也是一种选择。 ... 第109章 攻城验兵 明末战乱之前山东曾是全国人口第一大省,超过清末民国时的半数,北方地区的经济重心。而从莱芜至博山再到淄川则是山东最重要的工矿业重心。 在张海在淄川的最后一次全面动员才发现仅仅这一县之地的手工业者不下三四万人,大部分还是规模颇为集中的以男性为主的工场。这不仅仅带来了不小的兵源潜力,还使得钱粮的筹集变的方面了许多。在没有地方行政系统的情况,维持万人以上规模的行军曾是不小的难题,而这下至少在眼前就变的简单起来。 “别看这么多人,我估计在我们不亲自督战的情况下城头敌人火器之下伤亡数十人左右就能大部分溃散。” “我看这些人的气色还算朴实,没有多少浮滑之辈。至少有哪怕每人一贯钱的奖励和保证充足的食水,承受上百人的伤亡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戚家军之前的义乌矿工们打群架,不是都能承受超过一成的伤亡么?” “那不一样,我们毕竟是外乡人,暂时还难以让这些人明确作战的目的。” 张海在弟子们负责整理各队午休时的间隙听到这些议论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虽然这些弟子是自童年跟着自己一起学习和训练,可终究还是免不了对异己群体及弱者的轻视。这在军队中是正常现象,可对自己对弟子们的期望可就差了很多。晚间临时军官会的时候,张海有些严肃的批评了这种态度:“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合格的战士,我们的那些盐山走过来的少年,又是从多少人的队伍中考验出来又经历过什么样的训练呢?远得不说,当初在张宅第一次遇到那些乡勇民团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反应难道都忘了?如果你们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而是自己抱团,以后又怎么能够严格的要求战士们?这么办好了:以后中队以下的军官只要是负责管理那些应征来的人,与那些人一起吃饭。同宿不超过小组。毕竟重新分组之类的事情也不低。” 从淄川向东至青州的行军并不顺利,包括煤矿工在内募集来的两万多工人加上原有的一万人,再加上两万随属一共五万人上下的浩荡队伍即便按照封建军队里的军官要求还是超过了张海等人的管理能力。以每天四十里左右的速度花了三天时间才抵达青州城下。即便如此沿途掉队逃亡的人大约也有万人左右。城下清点人数的时候不算张家核心队伍,大概仅有包括一万五千青壮在内的四万余人。 浩荡而几乎没有统一服装的队伍倒使城头上观望的青州参将知府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愿不是盐山的那伙瘟神。而是山东本地的乱民。”青州知府祈祷道。 青州参将在这商路发达的通衡之地对这伙人当然是有所耳闻:“我闻那伙武安的强贼素来对队伍征集颇为严苛,并不像其他的乱民那样随便裹胁人口。究竟如何一试便知。” 说罢,在西面浩荡的人群还没有行至步兵武器的作战范围的时候,四五十门大小将军炮和虎尊炮就集中在城西摆开了架势。当规模多达几万的人群行至距离城头一里左右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时候随着青州城头上升起的点点白烟,猛烈的炮声伴随着半斤到一斤不等的铁弹飞了过来。 尽管学塾弟子及分派出去的不少战士尽量的控制队伍的队性及人群密度,还是有四五枚炮弹命中了人群较多的地方,一下就杀伤了十几余人。虽然没有像几千级的乌合之众在这样的杀伤下就有崩溃的危险,但也引起了一阵骚乱。直到张海继续传令让人们举着简单的木盾向两侧展开对几个主要城门实施包抄的时候才在骨干们的安抚下继续行动起来。 可也已经有不少人看到那高大的城墙觉得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头脑活络的不少人见没有人在后面督阵逃亡不少。 当在张海的传令下队伍接近到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前后的时候,城墙上的箭弹火力接连不断的袭来。虽然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不论是火铳的弹丸还是抛射过来的箭矢命中率都极低,猛烈的火力威胁却一时间使得构筑临时壕墙的作业根本无法进行。半个时辰之内的十余万枚射来的箭弹还是造成上百人负伤,还有一些人死亡。 “不要担心!城头上敌人的弹丸也是有限的!”张家队伍中的骨干安抚众人道。可仍然有不少报着混口饭吃来形态的人见到逃跑的人没有受到处罚,开始拉家带口的溜号起来。 张海当然是有意把队伍拉到城外一箭之地左右的地方构筑围墙接受战火的锻炼,因此也没有广泛的进行家庭分营和执行军法的队伍。 当城头上的敌人觉得对着这些人浪费大量弹药没有价值,很多火器在连续射击下也已经不安全的时候,火力才稀疏下来。可留下来认真干活的人到天黑之后的第二天清点的时候却只有抵达城下的一半左右。整个队伍也大概减少包括八千多名青壮在内的两万六七千人左右。 夜晚的时候即便是留下来的人也有不少人惶恐不安。青州是古九州之一也是兵家要地,不少人都私下里传扬明天的时候这伙东来的强寇必然要求大家蚁附攻城,那几十两银子的登城赏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这还不说这些强悍的外向少年人是否真的可以信赖。 但没有像这些人没有像以前的监工那样强迫裹胁来的人不准逃亡,却也赢得不少朴实之人的信任乃至好感。 “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如果这些人逼着大家去无畏的牺牲。我们大不了那个时候反他娘,反正他们这些人虽然箭术强悍火器犀利也看不过来这么多人。”一位二十来岁的的矿工说道。 而与此同时,包括**和杨秋霞等人的不少人都在劝说张海不要在明天亲身犯险。 “这些事情交给弟子们来做就可以了。队伍扩张到现在,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些认真的对张海说道。 “负责日常领导队伍的人是我,拥有可以威服众人潜力的人也是我。除了我亲自参与鉴定这些战士们,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让这些人对我们的队伍快速建立认同么?这还不说与城头的敌人对射是一项非常浪费弹药的战法,要尽可能节约的同时威慑住城头的敌人,也只有我与挑选出来的骨干亲自参战了。”张海思考片刻又说道:“大可放心,这次又不是登城陷阵。我会尽可能的避免无谓的风险的。” ... 第110章 攻城验兵(二) 阳历10月26日似冬季一般的寒风第一次袭来之前,上万名劳力在威胁下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在距离青州城城墙百步左右的一箭距离上于盾牌的掩护下挖出了简单的战壕。城头上射来的箭弹则造成了几十人死亡,二百多人负伤。不过依然留下来的人却比起初坚定了许多。经过一个晚上的淘汰,即便没有看管逃亡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对于这些无组织也没有经过纪律和政治基本动员的人来说,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让张家的弟子们着实高看了不少。 早饭的时候张海仅仅带了两三名亲随,身穿铠甲亲自来到简单木盾和壕沟掩护下的第一线壕沟嘘寒问暖,还询问有没有遭人欺负或者是否对今天的战时过度害怕。环城一周的巡视中张海除了表明自己的身份,还告诉人们除了自愿者不会强求人们攻城。 虽然很多人并不相信这样一个面相如此年轻的人会是武安那伙让人闻风丧胆武装的头目,但看其身材和穿戴也知道至少是上层人物的亲随。 这些奴工们自小到大都被视为下等人,就连平民百姓家的女眷往往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一翻巡视虽然显得有些做作,给人们的感受却是从来未有过的。 不过还是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有些怀疑:“就是不让我们攻城,恐怕也是要干些城头下挖洞的危险伙计。大家可不要被鼓惑!我就不信,他们征集我们这么多人为的只是观看那些人自己攻城!”这些话起初没有多少影响力。可是当张家队伍中抽派的人开始将八千多青壮进一步编组的时候不少人都开始恐慌紧张起来。 临阵的压力不少并非十分有天赋的战兵中队少年战士们是清楚的,光是心寒胃痛就能使寻常的人至少丧失四分之一的战斗力。 “不愿意出阵的请后退!”远处穿来张海的命令。 这命令是专门让人后退出众,又是分散下达给各队的,虽然狐疑的人不少,但还是留下了五千人青壮被编为五十个百人左右临时中队,以百步左右的间距集结在壕沟之后。 五千支左右的臼铳被发给众人并教授了基本的使用。五千人的战兵每人都获得了一支装好弹药的臼铳、两枚药包、两枚铅弹。 “就凭这些装备难道就能拿下青州城?”在有了心理安慰的同时,不少人也有些忧虑。 忽然火器中队及学塾弟子中挑选出的一百余名少年战士随张海一起来到了岱宗门外的一个临时中队青壮们的身前,分发给众人缴获来的铠甲。 没有想到刚刚编伍的人居然能获得铠甲,这着实让不少人感到不已。可临阵的紧张却让很多人迈不开脚步。 分成多个小队一曾又有层的将人们掩护起来,在张海亲自的安慰乃至战士们的单对单护送下才向城墙逼去。 负责推车盾的弟子的掩护下通过木板搭成的便桥,掩护着全副武装的张海等人展开三十米宽分为四五队的狐形小横队向城墙逼去。 “不要紧张,听到命令后再开火。这是我们天帝之使亲自负责为大家掩护参战,无需太过担心城头上的弹矢。只要大部分人把三发铅弹打出去就算完成了任务,就可以撤退了。队伍最多逼近到距离城头三十步。”战士们按照吩咐对大部分由矿工组成的青壮叮嘱道。 “没有攻城车又没有云梯,这是打算干什么?来做靶子么?”城头负责守城的青州卫明军疑惑道。负责西城们防御的军官当即下令放箭,同时把不少铳炮推了上来。 大约距离城头大概百米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阵阵铳炮之声从城头响起。一轮猛烈的彻底让彻底让二百来人披挂整齐的队伍停滞下来。 然而当不断冒头的敌人打算展开第二轮射击的时候,张海却利用搭在车上露出观察缝射口的特制板条大盾掩护着全身,不断向城头那些露出头手来闪现出的目标快速放箭。 这种双方都有足够盾甲城墙掩护依托的对射,如果双方都没有能够破防的精锐射手,通常效率并不比19世纪西南战争时期或者淮军平捻乱那种两三千发子弹杀伤一人的效率高上多少。 然而对于经过多次实战本身又有天赋的张海来说几十分之一于寻常人的箭支散布面积加上几倍的射速几乎顶的上百余名弓手。在负责送箭战士的帮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的一壶三十支箭左右就将城头一名露出头观望的敌人杀伤,箭支没入一名刚刚把头露出来观望之敌的下额。数十名携带了从缴获物资中优选出的鸟枪的战士们的上百次开火中也打伤了一名将手露出来的敌人。城墙当面露出的火力暂时稀疏下来。 张海赶到面对防守中的敌人进行精确射击,百米左右的距离还是有些远,便下令全队继续前进。 在两人严重负伤之后城头火力范围内集中起来的敌人变的谨慎起来,射向战士们的火力也稀疏了很多。可前进中的队伍还是给城头的敌人以压力,不断有人将弓拉好之后迅速放出。或是把装好弹药的火铳举过头顶向着大致的方向射击。迎着零星射来的箭弹,队伍终于前进到距离城墙三十步外的壕沟边。城头上的大型铳炮暂时没有威胁了,绝大部分临时编成的青壮都蜷缩在盾牌和车辆掩护之下。 “注意发射后再装药,注意把捅条拔出后再开火。”火器中队战士开始在监督下让那些刚刚掌握火器操作的人开火。有的人几乎是在战士们手把手的全程控制之下才勉强的把弹丸射了出去。大多数人也在紧张的压力下经常忘了装弹和装药的顺序。但仍然有一小部分人让火器中队的战士们也刮目相看。 城头上的明军开始将不少精干人员调集了过来,越来越多的强劲的箭支射透了插在车上的盾牌。甚至连放的火箭也破有声势的射了过来。但随即便遭到张海等人更为精确射杀伤。 数分种的对峙作战,那些临时征集来的青壮才把大部分铅弹打了出去。但在撤退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两人负伤。 就这样,张海及火器中队挑选出来的百余名精锐花了五六个时辰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一对一的亲自通过出战对射的方式“鉴定”这大浪淘沙出来的五十个中队以矿工为主体的新兵。当敌人懒得露头的时候,张海便命令展开对城头的佯攻。 就这样通过接连不断交火中杀伤的百余人也终于让城头上明军的士气有些低落,没有人想到以这样毫无效率的对战也能带来如此的威胁。 这一整天的“激战”也是张海在印象里自解决少时的训练以来最为疲惫的一天,一天下来射出了近两千支箭。比当年的王瞬臣还多了一倍。 这五十次出战中城头上射下来的无数弹矢还是让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在连绵不断环绕城墙的作战中负了轻伤。车盾和铠甲可以防护住大部分方向的箭矢,可还是有从侧翼或者远处抛射过来的箭弹绕过了防护带来不可避免的挂彩。 张海出色的射术及敢为人先的精神所有参战的矿工都看在眼里,对于未来的疑惑和忧虑无形间减少了不少。 “各队的表现怎么样?”对右肩的小伤简单包扎后,张海在临时会议上让参加白天选训出战的那些火器中队战士们也参加了骨干会议的讨论。 “以我们队伍的标准当然并非合格,但其中表现突出的人的数量超出我们的意料。” “我看这些留下来的五千多年纪还不算大的矿工中至少有近千人左右并不比武安作战之前的我们差,可以做为扩军的兵源。其他有些人表现也很突出,不过年纪有些大了。我怕在高强度训练下的可塑性不如年轻人,提高空间有限。” 学塾弟子说着的时候也将参加验兵作战战士们的报告递了上来。 张海也是参加过白天轮战的人,知道这些人虽然还不是合格的战兵,但如果依托更坚固也更有心理优势的城头作战,不再会是像盐山或东昌那些临时征集来的民夫一样的表现。只要有足够的兵备是能让这样高的城墙起到应有的防御作用的。 ... 第111章 青州攻坚 经过种种考验接受选训的五千多青壮以淄川的煤矿工人占了多半。虽然煤矿工最初的总数并不占主流。类似世纪之交山西那些煤窑年百分之一左右的死亡率再加上后来的发达国家也难以完全杜绝的各种职业病外加上逃亡,这些人没有几个熬到三十岁以后的,大多是少年和年轻人。但即便如此,也只有大约一千五百左右新来工作不超过五年的少年和刚刚成年不久的人还保持着尚算健康的身体。在这些人中青州城下验兵仗表现较为突出的八百人左右被做为张家队伍新吸纳兵源的候选。 “一万几千青壮中最多选八百,我看戚家军当年在义务东阳选兵也不过如此了。”见张海还是这样苛刻,**也笑着叹道。 张海却一贯的一本正经的答道:“这不能相比,戚家军并不是只收未成年的人,有买卖和工作的大龄青年也收。即便如此也不过从两县的几万矿工农民中选拔出四千左右性格合适的。当年浙江那些沿海民众饱受倭患之苦,不少人与倭患有血海深仇。我们要建立一支更为优秀的队伍以达到更大的期望,以尽可能的精干免除管理漏洞和军阀隐患,即便在这民风淳朴的优良兵源之地也要建立更为严格的标准才行。我们的训练标准管理方法虽然当年的戚家军也无法相比,但是戚少保当年有几年的时间,而眼下的我们没有。” “攻城器具和及方案准备的怎么样了?”张海忽然向刘洪涛问道。刘洪涛及李峰等人都没有参加白天的验兵轮战,包括这些人在内的大多数核心弟子都在临时的老营随同李师傅及杨秋霞等人忙碌着准备攻城器具。 虽然张海说月底以前拿下青州都没有问题,但是队伍才刚刚扩充,尚缺乏几百里内的战役情报能力是谁都知道的事。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风险与隐患,在验兵完成之后攻城只能尽快展开。 “这城实在是太高了,附近又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要用多段木材制造云梯车虽然不是不可行,但是没有数天的时间是根本无法完工的。即便完工,那也很不安全牢固,十分容易被准备充分的敌人用城墙后的投石车甚至是集群的投石索破坏。不过这一昼夜的时间上千名工匠的忙碌,云梯倒是准备了不少。”李峰有些愁眉不展。 张海苦笑道:“那也无所谓。看来为师又要亲自登城陷阵了。好在这青州城有战斗力的守军不算多,这十三里的城头除了城门附近防备到不算很严密。”对此张海其实早有料想。依靠自己少见的战斗力亲自登城陷阵当然是对方难以仿效的手法之一。而且看起来虽然有很大几率负伤,风险却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师傅如今已是万人统帅,攻城怎么可能总是依赖于师傅亲身登城陷阵?尤其是这高达三丈半的城头落到地上已经有重伤的危险了。我看还是只能采取攻盐山时的老办法。”刘洪涛想了想说道。 “你是说推土攻城?这太难了。几万石的土方很难在**内于一处完工的。敌人肯定也会以类似的手段加高城墙并且破坏我们的城下作业。”李峰不知道刘洪涛这样说。在他看来,对于拥有完备火器防御的高大城池,唯一的破城之法也只有城下爆破作业了。可城秒爆破作业依然面对对方种种对抗警戒手段的变数。 “最终目的和堆土助攻差不多,只是在实现手段上要力争一次完成,不被对方判断出我们的意图。”刘洪涛继续说道:“我们难以为对手短时间所仿效的优势除了精锐武力当然还有爆破和投石。就像在梁山水泊河口之战时一样。” 张海等人瞬间就明白了大致的手段。 就在张家众人紧锣密鼓筹划攻城的时候,青州卫守将也不敢闲着。虽然自夏天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城防,可兵临城下的两天以来依然组织人手尽一步加固城头。整个青州城的大部分城垛都用土木工事包裹起来变成了《守城录》里那样有顶盖的堡垒。能够抵御投石索、六两铅弹抛射、甚至是简单投石机抛出的几斤重的石块。为了防止掘土爆破还在城墙每个不远就埋设听嗡。并且寻找了不少失明已久的盲人负责判读。 “报!岱宗门外有动静!”就在兵临城下的第三天,时刻准备迎接贼众进一步行动的守将终于接到了警报。 “城外的贼人已经开始在贷宗门百米之外开始掘土作业了么?”见来的人青州参将就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当亲自登城观望的时候不由笑道:“这群人获得了这么多矿工做这种事儿也这么外行。居然在城外六七十步的地方就开始图省事儿掘土攻城。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他们要在哪里突破么?传令!准备我们的人也开始对挖,并且准备好万人敌!让他们连城们也摸不到!” 张海刘洪涛等人当然没有选择在城门外百米的地方掘土作业。而是由上百名从各队抽调的学塾弟子连同几百名负责协助的少年战士用三天左右的时间在用线尺的丈量监督下,在精确的挖了数千个倒三角状的抛射坑。 几乎与此同时,三千多名征集起来的青壮工匠及其亲属被动员起来从城西南的群山中几天内的时间开采并加工了万余枚百斤左右的石块。并用在淄川矿场寻来的黑火药做为补充准备了万余枚抛石坑。 最后装弹添药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兵临城下后的第四天夜晚突击完成的。 城头上的敌人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在第三天开始的时候就不断以火箭和抛射做为干扰压制,不过终究被负责掩护的投石雷抛石坑射出的百斤石弹所压制。 “不会有太大问题么?”张海有些怀疑那些搜集来的火药质量。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缴获过不少黑药并做过详细的测试,对于成色和用量还是有大致把握的。百米以内的误差应当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负责火药和爆破的学塾弟子最后说道。 ... 第112章 青州攻坚(二) 阳历10月30日的凌晨,隆隆不断的沉闷炮声犹如闷雷一般伴随着一连串的烟雾在青州西城门外响起。 西城门楼及城墙上的并没有闲着,几天前就调集了不少精锐骨干和五百余战兵数百辅兵轮班进行重点防备。已经有人猜测到对方很可能要进行土工爆破作业,也有人预料到对方可能以火药爆坡石块进行攻击。可却没有想到抛石雷攻击准备的规模如此之大,也如此之集中。 抛石攻击的重点放在了敌人兵力防御最为密集的西城门楼上。几千枚接近一人重的巨石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被抛了过来。 要把这六七十公斤上下的石块抛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或者把三十公斤左右的巨石抛到二百米外,用弩炮来发射需要历史上创世界纪录级最大型号级别的弩炮。而如果用配重投石机来发射,则至少需要两丈两尺以上的投臂外加上万斤配重的投石车才有可能。几千枚这样的巨型石弹则相当于数十部大型配重投石机把可靠寿命消耗掉大部分发射出的能量。 原本高耸的西城门楼在巨石雨短暂而猛烈的轰击之下加杂着无数的血肉和悲哀号彻底的垮塌下来,虽然大部分的碎石木屑乃至砖瓦越过了城墙塌落到城墙的后方形成高达城墙一半高度左右的半个斜坡。但也有不少巨石及砖瓦落到了城门之前。 紧接着的第二轮更为猛烈的轰击开始了,数千枚石弹略低角度的攻击虽然没有彻底击毁着厚达两丈左右的高耸城墙,却让城墙前面形成了一个由**下来的巨石搭起的石堆。 **千枚六七十公斤重的石块乃至凋落下来的砖瓦木梁让原本相对高度十二米左右的城头在局部变成了只有五六米垂直高度如县城城墙高度一般的城头。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放亮,早已准备好的数十架联装云梯搭借助石堆的支撑搭在了城头,这样就不再担忧强度不够或牢固度不够。云梯的最前段还仿造楼梯般的模样安装了木梯板以便以最快的速度登城。 重点攻击之下已经没有多少箭弹从早已成为废墟堆一般的城头上射来,甚至在威慑乃至重点的箭弹抛射阻击下少数打算来援的敌人也被遏止住了。 张海、刘洪涛、李峰等人亲自带队,选拔了包括三十名弟子二十名优秀战士组成的精干突击力量沿着还不到四十度的乱石破和木板梯展开了冲击。 也有零星的人力投石机抛出的石块乃至箭雨从城门楼之后的远处袭来,但守军的力量还是过于薄弱了,分派在西城门在巨石雨的威慑之后依然敢于坚持作战的人寥寥无几。 向城头分批冲击的队伍虽然几次不得不停了下来,但最终还是在没有付出什么伤亡的情况下等上了早已成为废墟的西城门。 在张家队伍经历的几次攻城作战中,青州之战因为人手众多准备充足算是首轮登城突上城头的力量最强的一批,也是过程最顺利的一批。 张海率领二十五名先锋分位五排向北沿城墙进攻,而刘洪涛及李峰率领二三十名先锋负责向南沿城墙进攻,陆续上城的火器中队的少年战士们紧随其后。 部署在靠近城门里坊内的的敌人终于被足够的力量从城头完全压制住,而张海在几名战士持盾掩护和送箭帮助下一个人以每分钟六十发左右的射速射出的箭矢就压制住了不算赶来的敌人。刘洪涛及李峰因为天赋的原因武艺要比张海逊色不少,但在两个人及火器中队赶来的战士接连不断的臼铳火力下也压制住了从南面增援赶过来的敌人。 在西城头站稳脚根这后,队伍采用当初在东昌之战时的连绵不绝于狭小区域递送轮装火器的办法形成强有力的扫荡力量沿城墙推进。 而与当初东昌之战不同的是:因为对之前铅弹压制火力的需求小了。八千余件自制及缴获来的臼铳可以由几百名战士及辅兵携带一次型的逐轮开火,而无需调动不少的人手负责装弹,这样腾出来的人手就可以负责清理和掩护沿城头土木工事内残余的敌人。 短短一分钟之内可以发射几千发弹丸的猛烈火力压制之下,南面的阜财门及北面的瞻辰门很段时间内就被拿了下来,只有数名战士在进攻城门楼的是否负伤。 打算从东面的海晏门撤退的敌人遭到了早已埋伏在那里的一个弓箭中队及火器中队乃至不少临时战勤人员协助下的阻击,最终只能退回海晏门在张海及刘洪涛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夹击下不是伤亡就是投降。 同那些不大的县城攻坚战不同,在控制了整个青州城头之后战斗并没有随即结束。因为城池方圆足有几里之大,已经不是靠抛射火力相交就可以完全控制了。 在五千多名青壮等上城头负责协助掩护之后,张海等人集中起十个主战中队群的兵力拉网式的逐次清理那十余个里坊。 零星的战斗持续到阳历十月底左右才算结束,整个作战中队伍还是不可避免的遭遇了伤亡。一名火器中队的少年战士在城门楼作战的时候因为倒塌的梁柱而战死,另一人在巷战的过程中被鸟枪击中头部而亡,负伤的也有十数人。张海还有跟随冲锋陷阵的多个骨干虽然没有再次流血负伤,也被流矢箭弹制造了几块舆青。 “这青州卫不是以营兵为主,抵抗到还算坚决,不逊色于东昌卢象升手下那些人。知府和参将可曾抓到?”针对城内府库的清理工作完成之后张海问道。 刘洪涛平时是一个习惯了忙碌的人,可如今面色似乎也有些疲倦,但还是认真的回道:“没有,很可能化装潜逃了。不过我们在城里府库里获得的军资却是不少,已经有些腐朽的不算,光是各种堪用的火器就有一千三百多件。再加上于城内缴获的两千余件各种兵器铠甲再补充一些我们的队伍能有富余的臼铳也足够武装起五六千人的队伍了。辅兵也可以利用凿碎了的碎石等物协助守城作战。” 张海再没有继续询问俘虏和从城外转运物资等方面的情况。队伍过去还是不到千人单位的时候,对于参谋、医疗卫生、传令等正规建制辅助机构的依赖还不是很大,而当统帅下的队伍扩充到至少数千人的级别的时候,一套完整的建制体系的完善就显得较为必要。 ... 第113章 扩军商讨 青州之战之后刚刚处理完收缴工作、队伍及青壮家属的整编工作后的阳历11月2日,张海就在青州东城门楼的城头临时指挥部召集除了担任轮值任务负责从周边转运粮草物资之外的所有弟子商讨队伍扩编及留守人员组成的问题。 早期的预想上来说:张海自童年时开始花了很大精力选训出的一百三四十名弟子大致就可以做为拥有两三千战兵的一个战兵营的军官力量。即便按照基层军官到类似排一级单位的近代标准也完全足够了。 近一年时间以来的带兵实践上来看:行军作战中的队伍并没有在张宅时那样好的管训条件,童年与少年、自己这样有天赋和威信的人同一般弟子负责管理的服从性差别也大差别。要做到不打折扣的确保监督落实日常每一个刻的管理,军官骨干至少要到班或小队一级单位。 在重新商讨建制问题的时候,刘洪涛就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传统军队里的二五制基层编制其实并不完全符合我军作战时的情况,尤其是上次邹县之战面临面临与我们总实力相差不大的规模庞大敌人的时候,中队一级的指挥员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要负责五个小队有所力不从心。我们的学塾弟子及弓手中的战斗骨干在小队一级单位则有浪费的情况下。一个伍有时不得不安排两名以上战斗骨干。” 张海其实也感觉到这些实践指挥上的问题。二五制基层单位的建制原则起源于很早的时代了,行伍制形成的根本原因在多次推演中看来,是因为冷兵器时代条件下的横队纵深至少要由五名,一般情况下是十排战士组成。而对于如今张家队伍基本以投射火力为主要战斗力并且相比对手有极大的战斗力优势的情况,部队的作战队形密度实际上已经达到了米尼步枪时代横队的程度。或者说与民国中前期的中**队很大程度上类似:在作战中完全可以用以单列密集横队迎敌作战。按照最有利于灵活管理的原则至少在连以下的基层建制上应该采取三三制原则。 “小队扩充为中队,中队以下新设班级单位。中队部由正副中队长及两名传令兵及一名卫生民情员组成,下设三个战斗班及两个战勤班。班为十人,班长一人战士九人。战勤班的二十个人可做为预备队也可做为补充数各班负责臼铳填装及携带箭支兵器等任务,不编入原由的战兵而只编入原有的战勤兵。这样十一个人的小队就扩充为五十五人的中队了,中队部及战斗班的正副班长为原有人员,大家暂时有什么意见没有?”张海问道。 这个改动不算很大,但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是为了未来更为强化中队一级的独立作战能力而设定的。五六十个全副武装起来的一线参战人员按照张家队伍的原有战斗力标准,至少相当于一个上等的明军奇兵营,只要不犯严重错误不是那样容易轻易的被地方上的牛鬼蛇神们所威胁的了。 没有人质疑十人班是不是小了点儿,二战时期的步兵班曾经有过十二人或更多编制的,但那是因为现代班级支援火器需求的缘故。而如今的队伍里并没有那种独特地位的支援火器,十人班也就显得更为适用。 “我们五十个战斗小队如何编组?不再搞火器和弓箭纯队了么?”又有人问道。 其实对于臼铳类火器与弓箭的争论一直就有。弓箭原本不是什么希奇的兵器,但在制弓出身张家的严格要求乃至近现代化的选训机制下人与弓其发挥出来的潜能,在这防护装具还不如百年战争后期法国的东亚,就完全不逊色于最优秀的滑膛火器了。 “并举吧,优良的弓箭当然是我们日后作战步兵的主要依赖,火器中队的战士也要在平日里的基础上加强这方面的训练。但在眼下,新扩充的部队若要维持基本的战斗力也只能以火器为主了。” 新扩充的五十个中队计划被编为保留十六个连在内的四个步兵营。获得了大量工匠完全可以解放出来的张家家匠还有原小队以上指挥人员八十余人则建立了组级规模的连部和班级规模的营部。为了减轻杨秋霞那边儿的压力。这些日子以来在东昌、临淄、淄川、青州等地获得了几十名有一定业务也被证明在外伤医药方面尚算合格的医生经过最简单的培训则建立了从连级开始的简单医卫系统。这些江湖医生虽然比起建国前后的连卫生员来也未必强到哪里去,外伤方面包扎卫生常识都要重新叮嘱培训,不过这总比传统军队里营或相当于后来的团一级主要靠巫医等心理安慰,只有少数主将才有稍微靠谱能把外伤处理好的情况强出不少。 “除非降低兵源标准,不然这十六个连四个步兵营的战兵队伍怕是扩充不起来。我们入选这八百多名少年只是在作战中表现比较勇敢而已。体质方面有很多人并不特别理想,日后的训练作战任务还很繁重。”李峰忽然提议到,再以往的时候他可不是个类似刘洪涛那样爱在会上积极发言的人:“我们当初在盐山和东昌的两次留守作战打的险象环生归根结底是过于信任城墙的作用而留守的力量不足,部队质量又差。如今要保证青州城区不容有失,再绝不能随随边边的象征性留下点儿主力应付了。” 张海当然清楚,要完成这四营精兵的选训仅靠淄川到青州一带的兵源是不够的。队伍仍然要尽快的进行一次扩军东征。青州城的留守作战就又成为了一个问题。 “既然我们留下二十一个火器小队大概二三百的原有主力战兵按一扩五的原则扩充为二十个中队七个步兵连大概千余人左右是没有问题的,就留下这个比例的人吧。当然要以中队为单位负责整个城头的支持还是有些不够。我们原有的几百战勤人员还有经过考验的东昌俘虏兵也可以同其他四千多青壮按照临时中队几个人的比例混编负责督战,确保参战的主力及选拔出来的青壮都能在作战中发挥作用。其余的力量在青州城的事忙完之后就可以抓紧时间展开东征扩军了。大家以为如何?”张海最终决定道。 时间不等人,虽然超过一个月的粮食所能够携带的军资材料在这些天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转运进了青州城,不少城内没有征兵征工价值的原有居民也被清退出去。可要等在周边筹集到足够数万人一年左右的粮食却需要不少时日。而没有什么人有把握在冬季缓过神来的明军不会集结新的力量展开进攻。 ... 第114章 难免细作 其实张家拿下青州之后,带来的上万随属也一直没有闲着。不停的从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大以银钱征集各种物资甚至从更远的淄川等地转运各种器材到城内。好在留下来的那些骨干还算是有些组织力的人,也分派出不少人负责押运,倒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尽管张家队伍的纪律虽然比寻常驻扎的官兵好上那么一些,但除了那些在最近几天因为尚可的待遇脱离了苦海的劳工奴工,“受害者”也是不少的。不少被赶出城的大户、市民及他们的随属远比一般的下层百姓脾气更大抱怨也更多。 “这些贼寇简直堪比强盗!要是让这些人得了天下那还了得?!”一个妇人咒骂道。 “算了,你少说几句吧!咱们还是赶紧去济南府避难的要紧。看见不远处那堆战后的乱坟岗没?不远处的军兵小心直接把咱埋里面!”年近半百的一位老人劝道。 有些残破道路也有些坑洼的青州西门外,几个没有经验战士用多匹毛驴同拉一辆车运粮,这毛驴的习性不同于马,又不像军马那样经过集体生活的锻炼,结果结果相互较劲发生翻车,一片忙乱的景象。 而正在此时,初冬晴日里的寒风中两名衣衫破旧身材十分精干的少年城门望了许久才终究下定了向前走去决心。 锦衣卫中的人多数都是可以在外面亮明身份吃饭的,真正被蓄养管教的专门人才并不多见,可以说是上面来了死命令才在厂卫的机构中选出了不少精干的探子分多批的行动。不少成年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碰了不少壁之后才有针对性的选派出那些品行忠良又在家中有所牵挂,资质也还算优秀必然会被选中的孩子前来征兵,王二和陈义当然也是这样的人。 陈义是罕见的自幼就被收养的人也是地位说低不算太低的一名头目,最后一次对王二叮嘱道:“做我们这活计,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要入戏,自当我们就是要投靠张贼,没有其他的想法和顾虑,明白没?如果遇到审查盘问,不要惊慌,多是些恐吓手段。如果你被抓去了拷问似有上刑的意思,我没有期望你是钢筋铁骨,但切记哪怕用说假话假装默认的方法也要坚持两昼夜的时间。” “大哥无需挂虑,这些我都记住了。”王二郑重的说道。经过多次教训,能被选派这种任务的已不再是街头上随便拉来的乞丐王。 王二虽然这样说,但心中依然非常紧张,他不知道昨天发现的情况能不能让自己最终避免这种任务。此时已到了最后时刻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昨天我在城北一里外方便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马蹄印和车辙的痕迹。花了不少文钱咨询巡查才知道昨天晚上的时候似有不少的人马从离开了城中。不像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陈义当然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虽然他知道王二很可能是因为害怕执行潜伏任务才如此,这行当里也有尽量避免独来独往相互监督的规矩,但思索再三还是打算让王二回避一下。这种任务为了避免牵连还是单独的好。” “怎么害怕了?不过也好,像你这样的胆小鬼我还怕事后惹出娄子呢。” 负责征兵的人当然不是临时编组的普通战士,而是各队多名身经不少作战的骨干少年战士一起轮班负责。自从新来的民夫都能吃上充足的粗粮还有不少细粮的消息传开后。以前不少畏惧战斗而中途退出去的人家又有不少人有了新的打算,重新志愿来当兵。虽然这样的人即便在朴实的山东内地也不算多,可总数却算不上少。 “我都显然要叫你兄长了,这样的兵不归我们管。如果你能把这一斤重的石头投到十丈之外或者可以用五斗弓射箭的话,那么就去北门那里报道吧!”少年战士中年纪稍偏大身材也还算魁梧的人用着不温不火的语气不耐烦的对又一个前来应征的人说道。 在这战乱时期,很多情况下的征兵都是拉夫强征,如果有能自愿来参军的人通常是哪里都不会拒绝的甚至能当上头目的。而人们却没有想到刚刚拿下青州的这些强贼募兵居然如此苛刻,哪怕是二十多岁有家室的人都不要,四周一时唉声叹气甚至抱怨的声音不再少数。 陈义装出一副朴实内向的摸样终于来到近前,吸取不少前辈的教训没有太多的话,有些结巴的说道:“你看俺.行不行?” 负责征兵的几名少年一看这人就是那种容易被管束的,不由的有了些希望的问:“多大年纪?可曾婚配?你的家人呢?” “十六岁,家人在我刚能做活的时候就病死了。”陈义朴实而没有悲伤的一句话是这年代不少人都有的经历。 “让我看看你的手!”征兵的人又说。 陈义庆幸自己这些年来所干了不少的活而不是专门习武。,年纪轻轻手上的茧子确实已经有了。 “那你能拉的开五斗弓么?” 陈义想说射箭我也会,但是临走的时候听老人们谈及不少探子的教训的时候才回答到:“那试试吧” 陈义的确是很用力的才把一张曲度很大似乎比平常的弓要费力不少的弓拉开,又把一块斤把重的石头真正扔到了十丈外。 “这还算是个好兵苗子,去那边儿的河儿报名处洗洗澡吧,只要没有脏病可以去城里的新兵处了。” 陈义紧张的心并未完全放下,不知道面对的自己的将是什么。盘算着如果有太为欺生的人自己应该怎样应对。 张海率领六个中队的精干力量悄悄趁夜从北门离开、**杨秋霞统着上万人在青州张罗着招兵运粮初训守城战备等繁重工作的时候宣大总兵杨国柱率领的六个营三万余人的步骑战兵与退入济南的明军汇合已经不少日子了。青州沦陷的消息早已传来,但从武安的教训到邹县的事实都让他有些犹豫不绝。 直到最近从不少相互印证的渠道都了解张家队伍的主力很可能像以前那样外东征的时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趁机去打青州。 “张贼曾经在盐山和东昌吃过一些亏,如今会不会主力依然在城中,只派少量人员去东征?”杨国柱向虎大威问道。 “我们这回的骑兵不少,也无需那样忧虑。就是他们的主力依然在城中又能如何?”虎大威虽然是个谨慎的人,但毕竟没有领兵参加过对张家的围剿,而是一直在边关。在他看来,即便是关外的东虏如果只有千把人几个牛录的人马来此守城也是自寻死路。 ... 第115章 军营新兵 按照张家商讨出的原则,新兵班里除正副班长外,战士则要尽可能是不同口音的人避免不少老乡同在一个基层单位里。(.)如果实在无法避免,也必须尽可能的相互之间不是同事或朋友或邻居。人在失去了小圈子的依赖之后,才能最大限度的依赖于整个集体从而更有服从性。 而在当下敌人的大军随时可能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兵源大多是淄川至青州本地一带的人,为了在“明天爆发的战斗”中更便于指挥。临时编组的班和中队不得不大多由同一个地方出身的战士组成。 济南府口音的陈义便成了暂一营二连三中队二班中唯一一名“远乡人”,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基本战斗力并且避免等级森严中的军队中可能产生的各种隐患。三中队队长张海学塾弟子王辉只好将刚刚报道不久的新兵就投入到了高强度的训练中,让这些人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不在渴求别的或者想别的,当然,认识到命令的权威和处罚的严厉也是一方面。 高强度的训练当然就是投石训练,实际上中队之间的对抗性训练。两个中队的近百人共准备一百个一斤重左右细小碎石组成的麻布袋在相距十五米或者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大规模的群体对抗中直接相互投砸。甚至分为城上和城下两中队进行模拟对抗。 在不允许相互接近的情况下,这个距离“丢布袋”的命中率当然是就如实战一样很低的,如果是两个人相互扔石头几乎没有打中对方的可能。但是数十人之间的群体对抗就总有意外,一旦被装满碎石的斤把重的布袋砸中,不是头破血流昏厥过去就是身上一块舆青的肿伤。 尽管为了培养纪律意识所有的投掷都是按照回合制按照中队长们之间的命令来进行,一整天的训练下来上千轮的投掷中几乎每一个新兵的身上都被砸中过,还有几个人脸上如挨了重拳一样被砸的红肿流血。 稍有牢骚和怨言的人则会被这种装满细小碎石的布袋处以“石刑”被砸的浑身伤痛,丝毫不比乡下大户们的竹板威慑力差。 “士气有点儿低啊!累了还是怕了?现在你们面对的不过是几层软布包着的斤把重的细小碎石而已。真要是敌人来了,扔出的可不是这种小儿玩物,而是至少上百米外几斤重的完整石块,能把一个批甲持盾的人当场砸毙!”王辉喊道。 按照便于记忆的原则,一营二连的三个中队都是这些挑选出来兵源中质量更为拔尖的,几乎人人都可以把斤把重的布袋投到约莫三十米的距离之外。而其他连中的大多数战士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于是全连就只能做城下的“蓝军”接受其他各连的“考验”了。 唯一让人们在伤痛疲惫之余有些庆幸的是被选入正规队伍后可以完全可以吃掉北方大户人家才能吃到的细粮了,而且还是几乎没有多少虫子的那种米饭。晚饭的时候白米饭之中还有零星的鸡蛋和死牲口肉及其榨出的油水。这让不少战士觉得或许事情真如中队长所说的那样这些只不过是战前临阵磨枪的紧急训练而已。 夜晚昏暗的油灯下大多数战士本以为可以获得不少休息时间,结果中队长把全中队的人召集在一间宅院里练习臼铳的保养和训练筒模拟的弹药填装。按次序轮装的时候在近距离的众人中练习实弹开火的砰碰声干扰中进行。 从滑膛枪时代到近代,很多部队都不会给新兵们太多的实弹射击。因为在相互火力压制之下没有多少士兵会在战场上像靶场上那样射击。实弹射击的唯一意义除了增强士兵的自信就是选拔天赋较好的战士了。张海却不这样认为,自己的这些臼铳相比滑膛枪来说弹道更为规则,中远距离上的精度还是有把握的。但前提是必须让新战士也了解这种弹道特性,否则命中率会下降到不堪忍受的地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就连夜晚熄灯睡觉之后也有专门负责“放内哨”的人听墙根。食不言寝不语除了必要的训练中的请教外几乎所有的人没有几句聊闲话的机会。这种压抑的氛围让习惯了宽松自由生活的北方出身的少年也极为不习惯。 不过很多人担心的“守人欺负”“打架”“吃不饱的情况下干重活”等方面的忧虑却没有发生,不由的给了众人一些宽慰。 外面听墙根的人似乎有些多余了,新战士们在遭了一天的罪之后连卧谈会的心情也早已没有,大多数人早早的抓紧时间入睡,不知明天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陈义的底子不逊色于那些少年矿工中的佼佼者,虽然也很疲惫却远没有到那种程度。远非想象的紧张训练让他想到了兵临城下的可能。对于可能发生的激战,自己将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呢?想起临走前百户的交代,陈义收起了谋求立功的想法。上面没有给自己安排这种任务,自己的目标就是最大限度的自保,有时间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或者有机会的情况下选择离开。那些“大事”自然会有其他安排进来的人负责,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抢功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正当城头的人们盼望着能够来一场雪让攻城变的不可行的时候。青州西南面的群山中已经传来了做为警讯的烽烟。 从济南府那边儿赶过来的骑兵先锋已经抵达了淄川一带,幸好两天前接到外面打探的人最初消息的时候杨秋霞和**等人就下令几十里范围内的运粮队撤回城里准备迎接战斗。青州城内的近两万名战士和其随属也已集中在城墙内侧或城头,准备迎接着可能比上一次在东昌更为严峻的考验。 疲劳的训练虽然暂时停止了,但最为为数不多的骨干力量,一营二连三中队分成班为单位看守着那些左右一共五十步内其他那些跟随过来的青壮和民勇。 几天来所遭受的管束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机会,对于那些违反纪律交头结耳的“长辈”少年战士们也终于有了机会给予惩治。经过一天多的战备整顿,城头上的数千人还算勉强像是令行禁止的军队摸样了。 ... 第116章 堪战新兵 古时的中国未必是拥有城镇最早的地方,可在近代以前无疑是拥有世界最多大型城市的地区。近两千个县城、数百州城、几十个府城或重要大城构成了庞大城市经济群体。可从军事角度上出发来说,这些城池的城墙对于王朝末年有限的堪战兵力来说却显得的太长了。远不如单纯的军事堡垒更为坚固。 虽然在张家队伍自东昌一路上不断扩军,又有了必要的数天到十天的时间对这些优秀兵源地的新兵加以选训。可数千兵力对于长达十三里左右青州城头来说还是显得有些不足。如果要保证有效的夜间防御力就不得不用青壮以外的老弱随属协助守城。 “除了负责的人以外没有命令不要随意向外观望!”王辉最后一边走动在城墙上对数十步防区内负责上城值勤的人们喊道。 约莫阳历十一月中旬左右全军抵达城下的杨国柱当然没有对这堪比京师城墙一样高的山东第一府的城墙一股而下的打算,试探性的进攻当然是必然的。执行首波试探性进攻任务的当然是那些在山东各府强征来的乡勇乃至队伍里并不算重要随时可以替换的杂物兵。只有少量还算堪战的弓刀手鸟枪手加杂其中以起基本的组织和威慑作用。 见城头上只有零星的人影晃动,也没有火炮或者什么守城器械露出来的影子,虎大威向旗鼓手下达了试探性进攻的命令。 颇有威势的喊杀声和鼓炮声助威下、几乎无法逃脱的宣府战兵胁迫下、上千名官兵从一箭距离之外以纵队队形顶着简单的木盾向西城墙一段不起眼的预定的城头发起了冲击。 数百名弓手射出的几千支箭的猛烈箭雨挂过预定的城头,虽然不是很精确却也让垛内不少地方的木排上插满了箭。 三十多架带钩的云梯几乎并排着集中搭在了二十来米宽度的城墙上,趁着两翼的云梯还没有被破坏,顶着盾牌的官兵在火铳与火箭的威逼之下从云梯群的中路展开了冲击。 城头上的哨声响起,虽然大部分的新兵因为临战反应怎么也不敢从垛下的木排工事里出来投射,但集中起来的情况下每个班两名经历过不少作战的骨干一阵棍棒之下还是让这些人从恐惧中勉强恢复起正常状态。按照命令将左右手握着的三块儿斤把重的石头向数米之外的云梯群中头去。 一个中队的防区集中起来的兵力累计投出的上百枚石头虽然没有什么杀伤效力,几乎都被城下的敌人躲避掉了,但却重新把爬上数米高度的不少敌人重新逼了下来。军官和骨干有效组织指挥下的投石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浪费。 敌人当然没有张家队伍主力那样在猛烈而精确的箭弹掩护之下攻城的能力,盾牌下畏缩了不少时间才重新开始登梯。 而在这时二十多辆臼铳车在城后的一学塾弟子的指挥下终于赶到了有效射程内并在标顶参数的指引下向通报过来的防卫展开了射击。 在经过预先测算和使用优良火药的情况下,半里射程内的精度达到了五十分之一左右的方向误差,数百枚弹丸一下就杀伤了聚集在连环云梯之下的二十多名敌人,不少人在简单的木盾掩护之下也还是遭遇到了伤亡。 虎大威又在城墙的其他方向上以这种并排起来的云梯群发起了七突击,也遭受到了差不多的抵抗,伤亡了大概一二百人。 很显然:城头的防御并不算强,没有见到火炮、炸雷、油锅等有威胁性的器具。似乎只有极少量的堪战兵力在督战和支持。能够不被在城头突破完全是投入试探性进攻的官兵平均质量也不高而已。 “看来张贼虽然扩充了不少人也留守了一些像样的力量,但他们的大头可能早已东去了。”虎大威并不认为那是城头敌人的诱敌之计,对杨国柱说道。 杨国柱还是有些不完全放心:“换正兵营的人上,再进行一次真正的试探,争取上城。” 黄昏前日头西转的时候,又一次试探性的突击放在了很可能有重兵防御的西城门外展开。 披着包铁棉甲的战兵躲避在人群的后面展开了突袭,在臼铳车来不及调过来的时候就用正规的盾牌顶着那些威力不算很大的石块摸上了城垛。 翻垛之前,数十件飞斧和火罐从云梯上向上投了上去,短时间内就杀伤了准备迎击敌人的三五个人。趁着大多数守城的新兵愣神的功夫二十米范围上并排着的三十多架云梯上已经有七八名敌人翻到了木排之上。 “打!”从中队到各班的骨干们群声下令道。 经过几天的整训,这些选训出的新兵虽然远非到了合格的程度,却也粗知了军纪的严厉。没有多少人敢认真瞄准开火的情况下还是把三十多件火器中的弹丸向冲上城或者刚刚冒出上半身的敌人射去,尽管距离十分近,又是对这种防护不强的登城进攻之敌,还是仅有一个敌人被打落城下。 整个中队防区内的十余少年战士及一名学塾弟子组成的骨干还是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连续以弓箭的不断直射精确的压制住那些打算向人群砍杀的敌人。让手持各种火器的新兵用乱石和城内缴获的火器消灭了城头的敌人并抵挡了云梯下后续敌人的进攻。 第一天的战斗尽管在消灭一百几十名敌人的情况下只有十余人死伤,可负责守城的城头上大多数新战士们却感到了压力。城下规模这么庞大的敌人这次显然携带的攻城器具及并不少,只要稍稍加大规模在多个方向上投入像样的力量进攻城头上就会立刻陷入险象还生的境地。 唯有在城门楼上负责全局指挥的**杨秋霞等人见第一天的云梯蚁附并不能形成真正的威胁才感到稍稍宽了些心。 “夜间或凌晨的时候城外的敌人很可能发起一次真正的大举进攻。像样的守战弹药都抽查过了没有?内城沿城墙进行的土工作业乃至所需要的弹药也没问题么?”**向负责此时的几名核心弟子问道。 “没有问题,也没有多少在白天的交战中受到损害的” 守城的全部力量当然如敌人的进攻手段一样没有完全暴露出来,**相信这样守战物资完备的大城市是敌人在短时间内难以靠这种强攻的手段拿下的。毕竟在火药时代,城防战的原则已经同以前大不一样了。 ... 第117章 守战策略 太阳落山之后城外拥有不少兵力优势的敌人继续不断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似乎是要在疲惫城头上为数并不多守军的神经。 **却按照实现商议的策略不为所动,只留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负责在城墙内侧轮休,三分之二左右的人守依然在城上值勤战备。各中队之间按照不同的作息时间竟然有序的负责轮换。 城外的敌人精锐几次通过并架云梯做掩护,利用飞爪、杆子等方法让全身披挂的“精锐”突上了城头,但这些突上城头的人却不可能有张海等人那样的武艺。在两侧几十米范围内数十名新军队伍依托的火器排射下非死即伤。 当然十多米高的城头往往要花费登城者至少十数秒的时间来攀登,更多的情况下则是那些负责登城突击的敌人还没有爬上城头就被沿着登城器具的地方泼下来的开水赶了下去或者以橇棍铁叉支开登挂器具摔了下去。 不过夜间难以辨别从城下投射上来的箭矢来袭方向,几万支箭构成的负责掩护的箭雨下还是有十余名负责守备的随属及新兵在战斗中负了上。 “用这些简陋的云梯、飞爪、撑杆打这样的大城,简直是图耗人命啊!”不少参将都直接找到虎大威有些不满的说道。夜色之下监督那些临时征集来的乡勇去攻城变的越来越困难了。这些人虽然知道后面都是大军不敢逃跑,却总是消极作战。虎大威虽然无法命令那些将领们的家丁去执行这种几乎没有多少生还可能的消耗性任务,但上百名还算优秀的正兵营骨干的损害还是闹的各营人心惶惶,盼望着倒霉的不是自己。 “诸位不用过于担心,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说不顶明天白天就能在这青州城头立住脚。” 城东外的平原上曙光微微应起。卯时刚到,早已准备多时的真正进攻就展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从各府征集的十几架楼车载着几百名精兵靠着黑布和夜幕的掩护悄悄逼近了城头。 可再怎样掩蔽,需要众多人推动和看清路面情况下,那些曙光中微微映出的庞然大物在大约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还是被城头的守军发现了。 从火器战的角度上说,青州并不算是近代意义上的棱堡,这极大限制了城头火炮对攻城方的威胁。不过张海在刚刚拿下青州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特意改造了城头近百个大小火炮发射点的射口,使火炮可以对着近距左右总计一百二十度范围内开火。较远的距离上则依靠高于城头的炮台进行向左或向右的射击。 如果是平地对着野外的目标开火,这些质量按照张家标准的百斤左右轻炮对于二百米外的目标能有几分之一的命中率就算不错了,不比弓弩的命中效能强多少。可近十米高的楼车大大减少了弹道曲线带来的误差。四五百步范围内的十几门火炮在楼车从百步外逼近城墙的几分钟内连续打出了三十多发炮弹,几乎大部分命中了楼车。这些炮弹集中在楼车群的两翼,烧红的炮弹让至少四辆楼车燃烧起来。 可对于十几里长的城头来说,百于门可以多人抬动的轻炮为主的火力防御在抵御夜间的突袭中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还是有满载着二百多精兵的七八台楼车逼近了城墙。相比云梯车,楼车看起来更为笨重也不方便后续部队上城。可如果一旦能够攻破城墙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形成比较密集的兵力抵御守城方的兵力火力立足脚跟。 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负责指挥战士们的各原张家新军核心骨干按照事先商定的原则不再吝啬使用成本更高、制取不易的专业守城器具。 “投火弹!”城头一名张家弟子下令道。集结赶来的几十枚近十斤重带着马尾般投臂的厚陶壳制成的炸弹在全身披挂的战士们猛力挥动下向敌人的七八台楼车扔去。新战士们也纷纷用标枪向来袭的敌人射击。 黑火药的爆炸威力相距现代炸药很远,这些爆炸的陶壳炸弹似乎丝毫没有撼动临近城头的楼车,投来的标枪对于有顶盖防御的楼车上的敌人来说也一时没有形成致命威胁。这也是黑火药做为发射药一直用到19世纪甚至解放战争时期时期的投石雷发射药。然而做为战斗部装药却很少见的原因。 可这时城墙内侧的火器手却早已准备好了。原来在拿下青州之后,众人就在学塾弟子的指导下沿着城墙挖了数千个百斤巨石的抛射坑。在减少装药的情况下可以把百斤左右的巨石抛到到四五十米远的地方越过城头攻击临近城头的敌攻城器具。土工爆破作业是张家掌握的不同于其他军队的独特攻城手段也成为了独特的守城手段。 精益的测量和构工的情况下,这些土工爆破的投石雷误差在四五十米的距离上被控制在五米左右的范围。敌人重点进攻城段后的近百枚一下就把七八具楼车砸塌了五具,终于化解了城外敌人依托专业攻城器具的一次重点突击。 城西首轮突击的同时,拥有众多人力的城外之敌又在城东和城北展开了以云梯车为主的进攻。同样在投石雷和陶炸弹的还击之下做罢。 这些曾经在过去上千年的时间里十分重要的攻城利器在精于火器和火药运用的守军面前似乎已经不在有用武之地,让虎大威既失落也有了庆幸之感。庆幸之于今后可能面对强悍的敌人,官军是否也可以依托这些火药武器有效的守住重要的城池呢? “这些攻城之法已经过时了。青州原本就是朝廷在山东重要的火器场所在之地,如今被贼所夺。我们要拿下青州之剩下一种可行之路,那就是强行凿洞炸城!”杨国柱征集了不少幕僚和下面的将领,最终也只有这样一个结论。 从攻城的第三天开始,城外的敌人将厚达两寸以上的厚重橹盾被涂上了后厚厚的防火泥,两个连结在一起搭在手推车携载。 猛烈的箭弹掩护与后阵的威逼和重赏之下,城外选锋们冒着不断的死伤将一车又一车的三角型重盾框架组件在城下的死角处搭了起来。不断叠起来的三角盾架形成了一个坚固而难以破坏的洞棚。 唯一能摧毁这些洞棚的投石车或投石雷却因为城墙死角的缘故难以展开有效攻击。就只能靠零星的普通箭石弹丸威胁那些在城下作业的明军了。这虽然给攻城的明军带来不少伤亡,可却无法从根本上组织凿洞作业。即便是另一位面的明末开封城,如果不李自城等人因为城外援军的缘故能够攻城的时间过于短暂,也最终会被这种凿洞爆破的手段破城。 这种很有可能的攻城手段当然也被张海想到了,从进入青州后开始就开始搜集多余的刀具和矛头。并将这些刀具矛头嵌在十余斤铅块当中。在城头上烧红了刀刃的前端之后从十余米高的城头上投落下来形成五百焦尔接近**弩一般的攻击能量以破开那些防火泥,并用炙热的刃身烧透下面厚厚的木盾杀伤里面进行挖土作业的敌人。 爆炸声伴随着哀号不断从城下传来,那是透过重盾的滚烫的铁器引爆了城中的火药。在经过多天的较量之后,城下作业的死伤风险终于超过了城外的明军可以忍受的限度。攻城的密度终于缓了下来。 ... 第118章 勇武考验 青州城的守战连续进行了七天,宣大的明军以及征集来的乡勇进行了数十次的集中突击攻城、付出了两千余人的伤亡也始终没有在城头上立足。 张家新军留下来的弟子们及“老战士”虽然总共不过两三百人,却在数千负责轮值守军中起到了中坚作用。使明军始终处于用常规而廉价的蚁附攻城难以在城头立足,最多只能给守军少许杀伤威胁,而正规的攻城手段及精锐士兵又面临从“投石雷”到“铅弹刀”等器具的压制而难以发挥作用。 经历过几次守战的**杨秋霞等人不由觉得当初决定留下四成主力守城的正确性,尽管这些新征集来的兵源表现也比东昌时强上许多。但如果没有堪战的力量还是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把握。 就在张家队伍离开东昌后拿下青州后又分兵东征的日子里,整个山东大量明军被牵制和震慑的情况下原本各地奄奄一息农民暴动又迎来了新的**。 阳历十一月初,北直隶一直在石佛口一带观望的王好贤在准备数月的情况下聚众举事。通过内应一举拿下了滦州城,周边早已准备多时的教民纷纷携带马匹相应,一下子就拥有了近万人的“马队”。原本从辽东前线及北直隶各府抽出准备用于山东平乱的数个营又不得留在直隶一带应对。 阳历十一月初至中旬,当张海等人的队伍在莱州一带出没的消息传开后部署在半岛一带的明军风声鹤唳。而利用战争考验重整了内部的徐洪儒等人则趁着山东南部的明军龟缩在济宁一带的时候大饲攻城略地,山东东部一带活跃的南无量教等不少民间教门也趁机暴动举事。 由老编制三个连六个中队加上马夫兼战勤人员组成的人数不过五百人左右的张海所率领的张家主力在人数大大精减的情况下以几十户甚至十几户的小自然村为依托翻山越岭抵达莱州境内。只一轮猛烈的臼铳火力乃至随后精确的箭支制造的声势,就吓的驻扎在莱州卫的守将差人私下联络,表示只求象征性抵抗以交代差事就献城。 这让张海不由的感慨以往的推算还是高估了敌人。尽管明政府对内对外多持相对以往朝代较强硬的态度,但要是明军像民国苏区时期的政府军那样每一军每一城均需硬打,几十万核心人口的建州又何以征服已经进入半火器时代拥有亿万人口的大国? 自北直隶乃至山东境内一次又一次在张家看来很寻常,而在外人看来却是一个又一个奇迹般的战例。至青州攻防战的消息传播开来后,几百年造反起事不可能同朝廷大军抗衡的神话正在破灭,已经开始有人认为或许新的“真命天子”出现了。在莱州之战后,不少民间的势力都主动前来投靠。有的是差人送来名贴,有的则是带着队伍前来投靠。对此,张海并没有让刘洪涛等弟子直接予以拒绝。 “要怎么样才可以不这样将我们打入另册?倒是划出个道道来?!” 张海等人一路攻掠直到登州城外的时候已经将队伍扩充到几万之多。然而带着队伍前来投靠大越几十股多达几千人的“民间义士”却一时没有被编组起来。 李峰亲自会见各路“豪杰”派遣来的“代表”的时候指着山脚下的登州城头桀骜不逊的笑道:“我新朝义军不喜欢太多的弯弯绕,但最重勇武之人。登州城头的官军并没有在我们的火力威慑下投降,看来这是一个硬核桃。不设督战、不设重赏,自愿敢与我们一起去攻城并且用云梯执行攻城作战的可以留下来。至于年纪比我们明显更长的那些人,若是可以先于现于我们登城,独自带队伍投靠也无妨。” 张海命李峰放出的消息一时让众人哑口无言。很久以来,以勇武为高尚的精神在汉人的文化中逐渐消亡了。这实际上是自私自利的世俗文化压到了原始朴实精神的结果。而要考验这些人,战场成了最直接的手段。大多数心怀鬼胎乃至更重个人利益的投机者根本不可能能够自愿的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风险。而敢于这样做的人不能说全部,至少十有**会是朴实而心思单纯的人。 “我听说你们张家连山东第一府青州都拿下来了,对付这样一个小小的登州城还用的找如此繁琐?这不是徒耗人命么?” “官军一时也不可能来援,我们为何不能多准备一些攻城器具再作战?” 面对这样的质疑,李峰不再予以理睬。只是向身边的人传令道:“向下面临时编组的各队通报!城下挖洞扶梯子只有一贯钱的赏赐,登城的只有两贯。不愿意随我们一起来攻城的绝不强求,而且发给二百文钱做为路费” 山东最近的局势使的半个省有被拿下而无需流动作战的态势,因此近四万人的队伍中的随属不过一半左右。两万人左右都是分散行动的各队从莱登地区多县集体征集的少年至顶多刚刚成年左右的优良兵源。 可在即便在民风纯朴的山东东部的山区少年们,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么低的收益下执行风险这么高的战斗,登城与同城头的敌人进行简单的对射可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任务。 在准备云梯的一天**的时间内,有近九成的人选择离开。而选择留下来的队伍还不到一成,在那些打算投机的江湖人士中,最终也只有几十个人选择留下来参战。 而到了城南的攻城战斗展开的时候,见张家队伍并没有准备什么特殊的攻城手段,原本对战事抱有幻想的不少人在临阵的恐惧之中又选择离开。 几次不成功的突击作战中只剩下一千几百人和十几名侠义之士跟随张家队伍一起参加登城作战了,总人数加起来还不如登州卫的守军多。 同四面临敌的大城不同,拥有水寨的登州虽然有十一里左右的城墙,但能够有效展开进攻的城头却不多,众人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遭到失败后又有不少人选择离开。 张海见剩下的人中除了有个别武艺精强之辈还在凭借着自信而不退,剩下的人大多是已经开始适应了战斗表现也算不差的少年。终于下定决心由自己及队伍中的弟子和骨干亲自展开一次对城头的突击。 ... 第119章 登州破城 进攻号令发起的时候,战勤兵点燃了早已测量好射角的排铳车。每秒五六十发铅弹以不过五米左右范围的精度猛烈轰击之下城头上的敌兵只能龟缩在城头土木工事之下不敢冲出来布置太多的人进行抵抗。 紧接着从百米之外的土垒后飞出的五百多枚几十斤的石块集中轰击在重点突破城段六十余米城头的两翼,死伤带来的哀嚎声一片。 几乎在火力准备的同时,张海所率领的三十个主战小队中的百余人左右扛着三十具用绳索拼接好连成一排的云梯冲到了城下加起几百平米面积的云梯墙发起了突击。而其余三百余人则用几千支重箭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向城头的精确抛射掩护。 全身披挂的张海及刘洪涛、李峰等二十名弟子组成的核心骨干冒着从两侧更远的地方抛射而来的箭雨和不断在城脚下爆炸的火弹发起了登城突击。大概在十数秒左右的时间内就逼近了城头。 在临近城头只有大约一人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二十多枚三斤重的陶壳火弹在木杆的支撑之下被顶上了城头,随即在拉绳的作用下前端的火绳塞被拉了下来点燃了火弹。几乎在战士们头顶上两三米处高度爆炸的黑火药炸弹只造成了两米外全身披挂的几名弟子的轻微负伤,却严重杀伤了躲避在城垛死角之下的几十名敌人为翻城突击扫清了障碍。 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却需要极高的制造工艺可靠性乃至勇气的保证。 三十多支云梯架的两边被破坏了不少,可由于进攻的队伍主要走中路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至于泼下来的热油和开水,由于城垛内的人不敢探出头来,也因为云梯架与城面程一定角度也索性没有造成有人重伤或死亡。几名为了躲避来袭的投石滑下来的弟子因为并架云梯而没有造成残疾或重伤。 在众人登上城垛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几十名标枪手和和数十名鸟枪从城墙内侧的架子上依托城垛向登城的战士们展开射击,当场将四五名弟子刚刚露出上身的弟子打落城头,因为可以在跌落云梯架的时候抓住云梯架减速,最终只有一人负了重伤。 张海等人翻过城头的时候又遭到躲避在搭在城头的土木工事间的敌人射出的数十发弹丸和强弩的射击。 对于这种最坏的情况在战前的推演中张海等人早有预料,众弟子纷纷以倾斜起来的板条盾沿着城垛边构成掩护以抵御射过来的弹丸和强弩。 经过几次登城突击实战,张海没有再次以五米枪剑为主要武器,而是只携带了较方便的两米左右的短小枪箭配备长短弓为全部的武器。 很显然:绝大部分情况下城头的敌人不可能有足够的防御密度,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敢于近战冲击的士兵,投射兵器依然是高手应对这种情况的主要武器。 近几个月来队伍获得了还算充足的军辎,这使得张海自己也有条件在力量接近极限的情况下强化中近距离使用普通战弓的近战射准能力。百余日来训练和实战中累计两三万箭的锻炼虽然没有使自己的水平有本质上的提高,但短时间瞄准的情况下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打射孔靶和头面靶的命中率却提高了很多,不逊一般精兵实战中五步外的精度。露头对射中张海以四支箭连续杀伤了三个人之后一下将南墙西侧工事处的敌人箭矢火力压制了下去。 逼近到十几步外又以两支箭杀伤了两个露头观察的人后西侧的敌人几乎不敢露头了。 趁此机会张海在数名弟子的掩护下迅速快步向前冲去以两米左右的枪剑登上登城处附近的土木堡垒之上不断的透过木向下披砸。又有数名敌人伤亡的情况下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了。 而此时,远处数十米外的另一股城头土木堡内已经有十数名看起来精干些的敌人沿着城边赶来增援,被张海以弓箭速射迅速击溃了。 刘洪涛和李峰两个人射准能力虽是相距张海并不算远,可因为没有天生的神力,使用普通战弓开弓放箭的速度就要慢上许多。仅仅是在对射中勉强的干扰了来自南城头右面土木堡垒中敌人的箭弹射击却无法面对二十多个依托工事的形成优势和突破。 可此时在张家队伍突**不远地方的十几个人却趁城头上的敌人一时被李峰刘洪涛等人吸引的时候利用十余部并架云梯登上了城头。张家新军的不少精干战士也在突**源源不断的赶上了巩固了城头的立足点。接下来的战斗就是如同青州东昌等攻城作战的一边倒的扫荡了。 这场仗张海因为不像以前那样冲锋陷阵而没有负伤,刘洪涛却运气不好的被鸟枪的铅弹打中了肩头,即便有铠甲的防护也险些骨折,还有几名弟子负了伤。 而自愿参加攻城留下来的一千余名优秀的兵源却付出了超过一百人的死伤,十几名剩下来参加战斗的高手也有数人负伤,可却没有多少人觉得不公。 很显然,没有张海等人一股气将城头拿下并立住脚根,凭借着千余人是根本攻不破登州的。 “看来没有人能独自带队伍投靠了。不过诸位的表现显然不俗,我们也不会亏待。随属也是可以跟来的。”刘洪涛对那十来个武艺尚可又在攻城作战中有积极表现的人说到。 让李峰觉得有些安慰的是这些最终留下来加入队伍的武人仍然是年轻人甚至少年人为主,很少成过家的人。 刘洪涛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向张海说道:“虽说这战场上作战成过家的大人通常比较浮滑,自利的心思多。可之前的几十人中也应该有义高人胆大的人。怎么会连一个壮年之人都没有?” 张海却回忆起自己过去的某些做法觉得有些过了:“可能是我们之前的规矩太严了些吧。看来这都已经名声在外了。这其实并不好,在这还保留着不少纯朴民风的山东腹地,并不是所有三四十岁的壮年都像普通人一样,即便是四五十岁的人中也会有不少金子的。我看我们应该专门成立一直类似的队伍。” 虽然意识到可能的风险,可这趟东征之行一时能够获得的优良兵源也不算多,张海还是决定留下这些人。这些经过战场考验的少年新兵有些看起来是不太安分之辈,纪律的考验下还可能淘汰不少。回来依靠威名在多征些人也只能刚刚凑够五五制扩军所需要的目标而已。 ... 第120章 登州水寨 相比登州城,面积总计不过一平方里有余的登州水寨更像是个寻常县城一般。(.)或者说:从陆上看起来比一般县城更好打,围墙比一般县城还底,简直就是个大户人家土围而已。 站在山头之上的李峰笑着对几十个应募而来的人讲道:“登州城那么顽固我们都已经拿下了,初步估算仅仅容易携带的通货财物就至少不下数万贯钱。这登州水城,你去告诉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们,我们提供攻城的箭弹支援。只要是能够参战的人,每人至少可以获得十贯钱或者四两银子。” 十贯钱对于这时代的人们来说虽然不够命价,但也不算是个小数。打登州城的时候不少人由于临阵的畏惧没有参战,但总还是有上千人选择留了下来。张家队伍攻城时摧枯拉朽般的猛烈火力是所有人都见的到的。再说这水寨城头又不高,摔下来也不会重伤。一时间在依旧请求留下来的人中引起不小的骚动。 “我参加!” “我决定参加!绝不会再畏缩了!”不少人下定决心保证道。 就这样,重新聚集编组起来的人竟有一千七百人之多。这些人虽然缺乏有效的组织或者说负责督阵的人,可从兵源上来说还算是“质量尚可”的乌合之众。在张家箭弹的掩护之下拿下水寨的城头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刘洪涛及张海等人都是参加过当初梁山水泊北河口之战的人,知道明军水师舰船哪怕是这些水寨里并不算的那些船只的声势。 “兵力相当哪怕质量尚可些的乌合之众,即便在我们的掩护下攻入水寨,又怎能抵挡住这三个水军营几十艘大船的炮火?我担心至少一半的人被赶出来,很可能更多。很可能就招不到足够的兵源了。”刘洪涛有些忧虑的说道。 “主导权在我们手里,这不是问题。其实选择留下来的这些人都可以带着随属跟我们返回青州了。我们下去做些准备吧”张海想了想决定道,他似乎觉得过去的标准有些拘泥和苛刻了。从青州到跟随自己到登州城下的这些人要论平均质量,完全不下于庆云之战结束后剩下来的那些盐山弟子。 防备严密的登州城被一股而下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了水寨,水寨里有那么几个哨的官兵是参加过当年河口之战的。张家新军的神威即便在水师当中也有所耳闻。密集的火器在城头声响起来的时候,水寨里的明军一时间风声鹤唳,留守在寨墙上的人手全都撤到了船上。 “慌什么?城外的那些人一时间还不可能在四周寨墙上布置好炮位,我们在寨墙上的炮也都撤了。难道就凭外面那些人的火铳和弓箭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派遣船只守住河口,如果他们把炮拉上寨头我们撤退也不晚。”一艘百吨左右仅此于二号福船的哨船上的水兵营军官向众人说到。 几乎没有多少防备的城头很快就被众人拿下了,上千名正值少壮的兵勇并不知道不到百步之远的那些船只的厉害。不少人一边跑动着一边用缴获来的火铳向那些大船开火。 然而,一连串从不远处穿来的炮响伴随着船上腾起的烟雾袭来。三十多艘战船上的近三百门大小火炮打出一轮又一轮的铳炮。 这时代明军战船上的火炮大多不过七十到一百斤重,威力不过拿战时代风帆战列舰时代海军炮的几十分之一而已,其实就是弓弩级别初速的大号臼铳。虽然在水战的情况下不足以形成摧毁敌船的主要火力,还需要依赖跳帮战,可却远非是寻常盾牌可以抵御的。几百支鸟枪连同火箭等其他火器也轮番抵岸进行开火。 在几千发炮弹和上万弹矢的压制下冲入城中的少年们伤亡百余人却对里面的船只无可奈何。除了依托掩蔽卧倒在地上放弃抵抗的人,已经有不少人选择撤退了。 占上风的交战大大增强了明军水兵营的自信。已经有不少人以旗语请示要不要上岸展开攻击,俘虏不少贼寇以减轻水寨被攻破的罪责。 正当船上的明军有些越越欲试的打算在上展开反击的时候,张海等人率领三百余人组成的核心主力已经以匍匐前进和手拉车的方式占领了水寨出口城墙头的两段。 那种让人心惊的密集臼铳火力虽然并没有给水寨中的船队带来什么伤亡,可出口被占据的情况下却让里面的水兵营只得放弃进攻的准备而选择突围。 为了尽可能的在水寨中多少有一些收获,早在青州的时候队伍就早已准备好了一百三十多枚五十斤上下直径约六寸左右的铁弹。这些铁弹因为形状更为规则,所需的抛射坑工程量大为降低。 硫磺喷筒短时间内的烧灼之下使这些铁弹的表面变的通红,用推杆推入简单的抛射坑的时候就在超过一斤黑火药的作用之下被抛射出去。 敌船队向出口一边开火一边行使的时候张海没有下令开火而是命令队伍利用出口处高于水面的城头进行掩蔽。直到敌船队的头船开始临近出口的时候才下令将喷筒烧红的数十斤铁弹推入抛射坑中。 五十多斤的铁弹从几十米的空中落下的能量也足以砸开这些排量不过几十吨左右战船的甲板甚至船舱,从上面落下的数十斤中的烧红的铁弹更是使不少压舱物也并不全然有效。六寸直径直抵船底的洞口更让传统用于堵漏的大多数木塞难以发挥作用。 经过约莫半个时辰的较量,水寨中的三十余艘战船只有十余艘难以被命中的小船携带着不少水兵营的官员闯出了寨口。而接连数艘大船在出口处被猛烈的巨铁弹打沉之后虽然上百枚铁弹大多消耗的差不多,水寨的出口却已经被堵住了。 蓬莱水寨的作战虽然负责攻城的青壮及少年们付出了近二百人的伤亡,可因为周密的准备及纪律,张海所率领的队伍终于第一次没有这种作战任务中有人挂彩。 “如果明年秋冬的决战我们获得了胜利,这里完全可以做为我们的海军了吧?”经过整整半个白天加一个夜晚的忙碌,战斗结束后的打扫战场的工作接近完成了。距离蓬莱水寨不远处的山冈上,刘洪涛想到少年时师傅所讲的那些东西不由有些兴奋。 而张海望着临近冰封时节平静的海面却不由的想到了更远的一些事情。 ... 第121章 海边思考 初冬的北方海面是那样的平静,虽是万里晴空迎面却吹来北方凛冽的寒风。 “海的那一边就是东虏的地盘?他们会不会在冰封的时候垮海而来?”有弟子问道。 “冰封时节只是沿岸不远的地方尚能通行人马而已。他们没有把握在海上朝廷哪怕在北方的水师。数百年前的宋时,那时宋朝不过几千水师就曾经大破十倍兵力的女真海路大军。现在明军在沿岸全部的水师力量怕是宋时十倍也不止。”张海回答道。 同这时常人不同,张海的核心弟子们经过多年言传身教,对这海上的世界已经稍有了解。不少人愁眉不展。 虽然因为强悍的战力,在陆上哪怕没有特殊的地利和抛石雷,战士们并不惧怕同几倍兵力优势的朝廷水师在岸边对射。但当听说这海上仅仅在中华沿海吃饭的海上巨寇外加朝廷的水师就可能有十数万之众,并且在几万里外的西方,那里还有比中华海域更为强盛的海上力量的时候也不由的心惊。 “想当年三国时期,不过是大军过个长江湖泊,曹操就需要让不习水战的北方士卒搞连环船。我听最近被俘的俘虏说远海之上即便是天气正常的情况下,往往有近一丈高的巨浪和听顶伞难张的强风。陆上岸边我们不畏惧朝廷的水师,简单的土垒就能比船板更坚固。可到了这大海之上我只怕船只和士兵都缺乏长久锻炼,能战胜同倍的敌人就已经很难了。”李峰虽然如此说,但却对师傅有其信心,知道师傅既然能想办法在陆上建立对敌人的绝对优势,这海上同样也能如此。 “大家可见过鸟枪中最为顶级的上品?”张海向弟子们问道。 刘洪涛仔细想了想首先说道:“火器二中队曾在东昌之战的时候缴获过城头伏兵所用的一支鸟枪,师傅应该也是见过的。此枪据俘虏说是密鲁进口,采用我们的火药最猛时直瞄三十步外的头靶额头,弹丸不会打中下巴。” “那火炮中的上品呢?” “三十步外至少有会有一头距离的偏差。” “大家随身都有纸笔也都明白算法,算算看吧。”张海对众人说道。 粗略一算下来不少人都明白了些什么。 “只要我们在火器方面将我们所掌握的标准尺、热涨冷缩、精益原则最大限度的运用到制炮上去,能将同规格的火炮威力增加为原来的四倍。按照优良鸟枪的弹丸和全枪重量比例,四匹普通马所能拉载的六百公斤火炮当能把六斤重的炮弹打出不逊色于红夷巨炮的威力。两千石排量的普通海船按照最大船弦布置的原则最大限度利用人力,则可以安装二十四五门千斤炮。几千人拥有二三十艘的船只则可以有六百门以上的这种优良重炮。或许那个时候我们才有像荷兰人那样争雄海上的实力,但如此考虑到船舶或海上经验的问题。依然难以垄断全国的海面称霸海上。”张海对众人讲道,但神色却似乎在提示着弟子们提出自己的看法。 “六百门千斤重炮怕是能有六十万斤了。类似规模的火器我们若是用于陆上,那成本工时就足以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所有工匠大干至少几年时间了。我们要是再多一万人规模的类似现在这种水准的精战力量。我可以确信:即便是师傅口中的东虏全师也奈何不了我们。”刘洪涛早已想起了什么说道。 “不错,同样的力量我们如果用于海上。甚至还不足以成为这中华海域内的霸主。但却有了统一天下的资本。我们搞海上贸易海上商业。我们垄断一半的贸易收取四五分之一的份子钱。那不过每年一二百万两或几百万贯的收益。虽是庞大,但却如何能与获得天下的利益相比?而如果我们有资源武装出足以制霸几千里之内海上的人力财力物力。那完全可以武装出八到十万规模堪比现在的精锐力量了。蒙古人当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也完全可以通过路陆做到。”张海的名字里带海,而且张海乃至张家新军的所有弟子都没有字这一说,但张海却并不迷信后来欧洲人提出的海权思维。 站在欧洲人的地缘角度上,海权论是有其道理的。从西欧沿岸出发,距离总面积七千万平方公里的大块大陆富饶的一侧都不过几千公里的距离而已。而欧洲的全部人口还不及中国四成,欧洲国家谁掌握了海上殖民利益的通道,所带来的财力人力物力加成不言而喻。而如果从中国沿海出发,就是当年翻越过无数水道的郑和也未抵达过真正有价值的新大陆东部,非洲西部等等。 地缘上的不足决定了中国必须在充分发挥自己优势的情况下以陆为主,陆海并重的完成扩张及利益所需的巩固。后世偏重海上不过是核时代在国际利益格局已经形成的情况下的无奈产物。 张海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携带亲随及少量人口利用海行远渡他乡完成种田升级然后衣锦还乡的计划。可是先不说到了地广人稀的他乡所面临的行政管理及约束问题,那样做虽然回避了考验的风险,但也放弃了考验和选拔的机会。又怎能将中国境内尽可能优秀而善良的人群凝聚起来形成新文明的火矩? 繁忙而紧张的计划使得张海等人不可能在海边停留太久的时间就将弟子分派到战士和新选训出的兵源当中,准备踏上归途以避免夜长梦多。 三百左右的核心战兵加上一千名左右选训来的官兵再加上二百久经考验的战勤人员按照新的部队构架编组将三十个左右的小队扩充为中队并形成十个新的步兵连。虽然不少班并不满员,似乎还需要在归途及青州附近在征集一些队伍。但这反而有利于在比较激烈的战斗中保证班级骨干对战士的监督。 跟随这些官兵而来的随属并不多,数百名工匠和一千左右的随属被独立编组并由各连在各个行军方向上担任护卫。接近三千人左右的队伍差不多接近能够隐蔽行军的上限了,但为了迎接可能十分凶险的返城战斗,张海等人也只能暂时先将带来的人数控制在这个规模。 ... 第122章 抛射弹坑 青州城外的大规模战斗实际上在围城后的第九天就逐渐停歇下来,这些年来的冬天似乎一年冷过一年。冬季不过刚刚来临,附近的河面就早已结冰。 守军不但将城头泼成冰雕一般,还用装满水的容器将城头下数米内的地方泼的光滑。如果只动用寻常的简单攻城器具甚至连给守军消耗性的风险都难以达成。 到了大约阳历十一月月底左右的时候,连夜里面的侦察试探间的碰状也少了。围攻青州的明军将队伍收拢到距离城头大约五百步左右的安全距离集中扎营,城四处各驻扎四个集中起来的大营,相距大概在五六里左右可以相互之间看清的地方。拥有大量骑兵的情况,守军不论从哪一个方向上大规模突围都很可能被至少三个方向上的九个营围困住。虎大威认为即便张家队伍的主力仍在城中,这数万大军也完全有信心将其拖住。毕竟在步兵的重装防护面对对手的箭弹已经不靠谱的情况下,骑兵更能给对手造成威胁。 而此是面对对手最强的东城城头,即便是柳香和张万勇等人也亲自带领队伍在木板搭起的城头工事的掩蔽下忙碌起来。 淄川的泥瓦匠中挑选出来的数百人分成多批不停的用锄头之类的工具在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尺把深的小坑,然后添上泥水、再将似乎一寸左右直径几寸长度的圆头木头块插入其中。城头上不少的学塾弟子用线锤和尺轨等工具也赶来指导着匠人进行“劳动”。 “注意角度,沿着这个角度把木头插进去一节即可。”一个学塾弟子叮嘱道。 “怎么相比上一批的斜度又变陡了?”一位工匠有些疑问的说道。 “这个,算是有备而无患吧!”那弟子答道。 张万勇却是一头雾水:“这是要干什么?” 柳香有些神秘的笑道:“到了晚上你便清楚了。” **这时也赶到了东城头,对工匠们说道:“忙碌了一天,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到工匠们撤离之后,秘密的战备集结却在城头上展开。新建并在数天的守城战斗中得到考验的六个连约一千名新军几乎全部集中到了东城墙头预定地点。其他位置暂由抽选出来的工匠及随属乃至少量负责投石雷操作的战勤人员把手。 很显然:这是准备向当面之敌发动反攻的信号。 凌晨时分,距离东城门三里之外,张海所带领的十个连队经过多日的准备和七八天的行军已经通过昼伏夜出的方法避开大股敌人派出的游骑潜伏到了距离敌人城东大营大约一里远的地方。 在**等人调兵派将之前,杨国柱等人似乎早在白天就在针对城头的观望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于是命人把其他方向上各营不少战兵调入城东大营的辎重兵中。整个城东大营聚集了包括两千精锐在内一万两千名拥有马匹的战兵外加八千多名辅兵。就是辅兵也大多不是在周边临时征集来的寻常民夫。 “也只有这样的才能应付敌人的突袭。贼寇不来则已,若来?定要在青州城下全歼这股悍匪。”杨国柱在得到消息之后似乎已经有了许多自信。锦衣卫原来早有消息从莱登一带来传来,加上白天城头的异动。他判断出黎明时分青州内外之敌必然有一次里应外合的行动。如今在青州城下的明军包括辅兵在内已经多达十多个营六万余人,三万战兵几乎可以全骑兵化,之前的那些畏惧和顾虑也就小了许多。况且有准备的情况下,凌晨最危险的时候反而各营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迅速出战。 然而,当第二天黎明来临的时候,城内的敌人似乎没有溜出城头准备集结的迹象,直到天色似乎已经开始亮起来,负责外围巡逻的游骑已经发现了趁夜部署在城东大营东部张海等人队伍的时候。 就在杨国柱虎大威等人开始疑惑并随后开始传令各营整队,准备首先对城外张海等人发动大规模围攻的时候。如同夏季下雨前一般的滚滚雷声似乎在东城头的方向上传了过来。 那是部署在城东大营直对面的东城头上的战士们早已把城头冻土泥坑中插着的圆木棒拔了出来,就形成了近万个规整的洞口。装好火药六两铅弹连同后用火药粉及棉线制成的导火索一起塞进去就成了最简单而临时的“臼铳” 一般投石雷抛射坑或工兵发射炸药包的“没良心坑”因为土质不够结实的缘故最多只能把弹药发射到最远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而如果是在坚固并且冰冻起来的冻土泥上,则可以按小型**弩一般的初速把重铅弹发射到七百米远。 那些为了节省重量的两斤左右的小型臼铳也用寻常的冻土来加固铳身,则在第一轮有准备的射击中同样可以把重弹抛射到五百步以外的距离上。 就这样,近二百米范围一千平米左右的城头上一万个抛弹坑一次就把近万枚六两铅弹抛到了出忽城外敌人意料的距离上。留在城内的两千五百支经过冻土箱架加固的臼铳还有张海等人所在的队伍所携带的五千支插在冻土中发射的臼铳也把七八千枚铅弹一次型的发射了出去。 这些从数百步的距离上用简易方法增程抛射来的铅弹虽然误差范围大到了以公顷计的地步,但对于连营四五公顷以标准防御阵型扎营的城外敌人大营来说却已经完全足够了。 <<纪效新书>><<练兵纪实>>等原则所要求一个营在防御中的面积不过方圆六七十步,携带不少马匹连营驻扎的明军也达到了每三四平米左右一个,一个人的投影面积大约零点六平米。考虑到重复杀伤,杀伤率也达到了七分之一。如黑雾般蝗虫一样飞来的一万七千五百枚六两铅弹几乎在短短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内就杀伤了包括千余辅兵在内的两千五百余人,原本两万余人越越欲试准备集结队伍出战的城东大营在猛烈的杀伤之下一下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拔出臼铳后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没有犹豫,而是迅速向城头预定集结地发起了冲击,因为必须在早已做好准备的青州南北之敌赶过来之前完成与城头主力的集结。 ... 第123章 破围之战 战前得到消息的杨国柱等人将三万骑兵三万辅兵中的一万两千人骑兵及八千辅兵部署在城东、一万八千骑兵及两万两千左右辅兵分做三股部署在其他方向。大营之间的间距要比青州城的方圆大小多一倍,相距大约六七里左右的样子。这六七里的距离寻常骑兵做长途冲击,大约**分钟左右的时间。 若是寻常赛跑甚至是越野行军,对于张海等人来说在**分钟的时间里前进两里半左右的距离算不上有多大难度。可在吸收了大量新兵源还要使队伍携带大量辎重兵器不至于混乱的情况下达到这个短距速度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要惊慌!我们一定能够先于两翼的敌人抵达城下寻求掩护!” “城东大营的敌人早已我们震慑的找不到北,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不要脱离队伍!战场之上擅自离队当场处决!” 分配到班以内的新军骨干们不断的向那些加入队伍刚刚不过数天到十来天的新战士呵斥道。 虽然在进攻之前张海冒险的决定将携行的辎重粮食留在几十里外的一处临时密集营地里,战士们抵达城下的时候所携带的物资已经是以军火为主。但在全身披挂总平均负重六斗的情况下越过这两里半的距离还是使不少缺乏锻炼的新战士感到气喘吁吁。 当临近城头的时候,敌人骑兵先锋也从远处逼近了队伍,抛射来的箭支造成零星负伤带来的恐惧加剧了这种疲惫。 队伍在敌骑的威胁下似乎有混乱和失去控制的迹象,可位于队后身为军官的前弓箭中队战士们以最大限度的掩护射击逼退了敌人的先锋游骑后整个队伍还是相对安然的早于敌骑兵大队赶到了城下。 而这时人马构成的墙似乎已经抵达了距离战士们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整个队伍在火力青黄不接的情况下面队如此多的骑兵无疑处于最危险的时候。从远方袭来的上千枚弹矢已经造成了不少人的伤亡。张海及战士们在最后的掩护移动中虽然也杀伤了数十名敌骑,但对于并非乌合之众的上万敌骑来说似乎杯水车薪。但在此时,由战勤人员组成的临时军官队伍依然督促着自己负责的新战士们以最快的速度按照原来练习给队伍携带的臼铳填装火药和弹丸并不断纠正那些新战士在紧张中所犯的错误。 就在这看起来十分危急的时候,东城头上从两翼由远及近传来的滚滚雷声终于安定了人心。**杨秋霞等人刷另众人将两千五百枚装好弹丸的臼铳在城头连绵不断将铅弹从城垛的射孔中向近至五六十步,远至百步左右的敌骑展开了直射。 机动中的敌骑兵无法对城头上依托城防开火的战士们构成多少影响的情况下,即便是不少选训出来的新战士也能正常发挥出以前张家队伍的火器中队战士们在野战中的臼铳命中率,几乎大部分的弹丸都末入敌群之中。排除打中马匹及造成重复杀伤的弹丸也在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杀伤了冲在最前面的近八百敌人,青州城外南北大营回合后的敌骑巨流终于在距离战士三五十步的标枪杀伤距离外被遏止住了。 有了这半分钟的时间,张海所率队伍终于在核心骨干们的整顿下恢复了队形及防御次序。整个队伍依托城墙分成两列密集横队分布在一里左右距离青州东城门不远的城墙下,战兵们纷纷利用支在地上的盾牌为掩护以清式复合弓向停滞在数十步外的敌骑以每分钟三千多支箭的火力展开射击。新战士们则在战勤人员的监督下填装弹丸 城头上的张家新军也开始以少数骨干的臼铳射击协助城下的弓手们防御,大多数新战士则在城垛的掩护下填状弹丸。 敌人在城头上下火力连击之下又付出了七八百人左右代价的情况下终于放弃了从正面对张海等人的队伍进行全面突击的打算。只有少数精锐将几百支标枪和飞斧投在了合适的距离范围内杀伤了几十人。 “只要我们的队伍不在敌人的冲锋和突击中被打败,而是对峙之中。那么胜利终将属于我们我们。”这个在推演和实战中得出并不断向战士们灌输的结论又一次得到了印证。 仅仅是大约四五分钟时间的僵持,就让城头几千人队伍手中的七千五百支臼铳重新填装好了弹药。 而因为城垛和盾牌的掩护,重新集结起来的敌骑却不能了解这一点。见到城头下这些兵力和纵深都很有限的张家主力似乎已经把携带的箭支消耗了差不多,只有零星火力射来的时候。虎大威还是决定进行一次冒险,很显然:身为骑兵一方的自己有这种冒险的本钱。 当部署城东大营的主力终于在混乱中恢复了秩序并集结起队伍加入战团的时候,新一轮的进攻以连绵不绝的威势展开了。 然而迎接敌人的却是声势同样比以前更为猛烈的滚滚雷声,近万枚沉稳而准确的铅弹及箭矢直到六七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才向拥来的敌群飞出。 最前面几排几乎所有的敌骑都连人带马跌落下来,虽然以六两重弹为主的火力飞溅起的鲜血并不多。但巨大的停止作用和短时间内遭受的严重伤亡让那些在边疆经历过战阵锻炼的马匹再也忍受不住向后拥挤着退去,队形的混乱还造成不少跌落马下的敌人被后面的马踩踏而死。 天亮时分开战以来累计包括六千多名战兵在内七八千人的伤亡超过了青州城外全部明军的一成,战兵的接近两成。让这支朝廷曾经依仗的边军主力也丧失了继续冲击的勇气,败出了青州东城下的交战距离。 “要不要展开对敌人大营的反冲击?”刘洪涛向张海问道。 很显然:在遭受了这么严重的打击之下敌人已经不可能再承受多少损失了。城头上下的队伍若完成汇合,完全不畏惧这剩余的两万多敌骑。 张海却没有下达向城外的敌军大营展开反击的命令:“今夜他们会走的,至少是暂时放弃对青州城类似现在这样的包围。” 自起事以来,张海其实一直以稳重而不是冒险为最大原则,可即便如此面对未知的对手其实也承担了不少风险。在没有充足的规模和侦察力量能够有效掌握敌情的情况下慎重显然是更重要的原则。 而在另一方面:青州城下的战斗已经让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对队伍的前景有了信心:即便明军今后调集像关外针对东虏那样规模的军事力量,也根本无需担心青州城内的队伍会被围困而死了。 ... 第124章 军中俗套 青州城下的交手虽然看起来张海等人的队伍没有占据明显上风,只是依靠城墙才最终让主力顺利完成的回城,但却让数万明军从士兵到将领都为之色变。 “我们还是撤围吧!让队伍集中起来在更远一些的地方驻扎。这伙强贼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又获得了那么多可以发射的臼铳,而且似乎射程比先前大为增加。下面的参将自昨日以来也都觉得惶恐不安。不仅是辅兵,就连正兵营也在昨天的时候开始有逃兵出现了”军议的时候虎大威思索再三向杨国柱提议道。 甚至还有军官提议撤会济南府至少是淄川县城,因为很显然:对方的手段让所有有觉得即便扎营也不安全。 此时的杨国柱远比虎大威更为心惊胆战,但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敌前撤退,那么身为主帅的自己很可能会被重罚。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决定:全军集结在青州城北四里外扎营,而且大兴土木开凿壕沟,再用连起来的木排覆盖上土层来抵御很可能抛射过来的重弹。五六万人的队伍集中起来即便是营寨布置的稀疏一些占地数顷也不太忧虑外围兵力的不足。 可这样一来,虽然凭借骑兵的优势还能确保掩护从周遍的征粮乃至后勤线,但对青州的围困却只能等到初春的时候北方边境压力有所缓解的时候才能进行了。集中在四五里外驻扎虽然避免了来自城头火力的袭扰,却让观察北城门处的动向都要派出侦骑。而夜间青州城至少三个方向的城门几乎可以畅通无阻的出入。 利用这种机会,张海等人不但将隐蔽在城西几十里外群山小村落中的莱登等地官兵的随属们接了回来,还派出队伍在数天时间内新征选训了三百多兵源补充了之前作战中永久性减员的人后还填补了作战编制的缺额。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实战,外加完成了城头四周不少地方大小抛射坑的构工,在城头上轮值中矿工中考验出来的数千人在少数火器中队骨干的情况下也对守住城头有了足够的信心。大部分的核心队伍就完全可以在城内展开整训了,工匠也开始按部就班的在指导下忙碌起来。 留在城内的百姓乃至大部分军队随属被集中安排在几个里坊之内,空余出的数条街道里坊甚至青州府衙外整理出的小广场成为张家新军新编成的四个步兵营十六个主战连队的练兵厂。 大多数选训出来的新战士经过这些日子的作战、恢复、初训已经逐步开始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至少再累也不会像攻城之前的临阵磨枪那样进行危险性很大的对抗性投石训练了。可即便这些人是在这尚武且民风相对纯朴的地方适龄兵源中十里挑一,也有资质上稍差的人。 甚至,不仅仅是核心骨干以外的新战士们,就连盐山来的老兵经过多次战斗乃至拥有训练上的天赋后在减轻了战争的压力乃至对前途的忧患后也不知不觉得随着职务的生高而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一条小巷里进行火器填装和队列训练的四营二连七排二班 班里几个登州来的新战士居然明目张胆的在全班及班长面前用家乡话私聊,这可是犯了张家新军中的忌讳之一。一支优秀而严格的军队不同于校园的标志之一那就是除了编制之外,不能出现包小团和结小圈子的现象。张海及弟子们对几乎所有下属的要求中:要么不说话,要说就一定要尽可能的讲那种类似辽东方言一般的“张家官话”。相比弓箭中队平时的训练任务更为轻松的火器部队里,对一切人性的克制乃至纪律的要求无形中就显得更为严苛。 在登州城下经过战场考验被选拔出来的那些“新兵”也显然不是寻常的“软柿子”,虽然还不敢公开顶撞基层的老兵军官,却用家乡话放低了声音暗暗的骂了一句。 “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四营七排二班的班长板着面孔冷笑道。曾是一名表现突出的战斗骨干,很想去更有发展前景的弓箭中队却一直不能如愿,很想在今天拿这个外乡的新丁来出出气。 然而,一名在战场勇敢而优秀的火器手却未必是打架斗殴的行家。单挑打架的伤亡风险比战场低的多,寻常少年中的至少两三成都不会感到有多恐惧。讲究冲突爆发前出其不意的出手时机也讲究身材和经验。 这位登州选训而来平时就好勇斗狠的新兵见到山雨欲来便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去打算先控制距离。 虽然因为距离感掌握的不好而没有着上力,但两人之间却陷入势均力敌的拳脚对冲的殴斗中。 旁边的战士们出于各种原因考虑不但没有拉架,反而六个人加在一起参与到对那三个登州人的围攻中。 参加城东火器测试的四营七排二班副班长会来后见到几个新来的登州兵的样子思考了许久,终究还是趁机把这件事报告到了身为张海核心弟子的四营二连长那里。在武安读过条例的他是知道这样的问题是可以越级向上反应的。 张海刘洪涛等人在接到逐级报告后的随后,则通过弟子中的“十人团”普通战士骨干中的“三十人团”的秘密报告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在很多人看来,特别是那些东昌过来的俘虏兵对这样的事儿不以为然。军中这样的事情在此时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军队中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一个在种种压力下由缺乏长期义务教育和现代文化熏陶的年轻人组成等级群体,只要不是被高强度的训练或战斗修理的筋疲力尽,怎么可能会避免这样儿的事儿?特别还是有职务的骨干与普通士兵之间? 张海却早在很久之前就已下定决心向包括此类事件的“寻常事”宣战。在战后休整队伍的时候有意降低了训练、轮值、弟子们管控强度,就是想看看骨干们带领下的这支队伍在扩充了规模后是不是正在落入传统军队的俗套。 ... 第125章 理想军队 类似四营七排二班这样儿的事儿还不是孤立的。(.)实际上自从东昌扩军时候以来,尤其是东昌守战俘虏兵们那次叛乱之后。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仅仅是“三十人团”在历行会议后秘密报告上来得到三人以上的材料相互印证的事件就涉及到六十多人十余人二十多起,而且性质比此更严重。 在这缺乏普及教育熏陶的旧时代,“合法伤害”“社会施虐”远盛后世,哪怕亲人之间乃至一同劳动的农民乡里之间也是寻常事。对于淄川至青州一带的矿工泥瓦工来说就更是如此了,大多数人不但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还觉得这些盐山来的老兵们并没有拿自己当外乡人。然而登州一带选训出来的出众者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才有了类似的事儿。 青州北门街临近北城门楼有一座直径近五丈左右的如粮仓一般类似蒙古包一般的帐篷,只不过帐篷的顶部及内部如亭子一般拥有砖石和木排架起来的掩蔽顶棚,那是新建起来的能够召集全营的几百名骨干一起开会的日常会议室。 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若要让人听清楚讲话甚至能听清训斥,纵深距离不能超过八米。要容纳四五百人按每人零点三平米左右的面积坐着听课或讨论就只能采取这种类似蒙古包一般的建筑结构了。 不过当张海的众弟子及盐山来的老战士第一次齐聚一堂的时候张海没有让这四五百人携带板凳或坐垫。 “你们大概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今天我们召集全体人员开会是商量什么事情吧?下面我宣布经过军法处的调查乃至审理,对一些事情的处理结果!”张海似乎有些冷意的说道。 众人听闻至少有五人因为平白无故欺压或指示他人欺压新兵而遭受开除军籍、销毁档案、外加杖毙示众的严厉处罚虽是有所心理准备也不由的暗自心惊。类似四营七排那样过错不全在军官及老兵的,也是事件涉及的人全部开除军籍外加刺字及军棍的重刑。在这没有带照片身份证的年代,这意味着即便离开军队也别想在今后如同常人一般觉得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照常过日子了。 “这些处罚似乎比军规中大致规定的稍严厉!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对于你们来说根本不会有多少威慑作用。”张海向众人训斥道。 沉默了许久,张海语气稍有缓和的说道:“可能有人觉得不体罚不打骂如何带兵?如何能够快速形成战斗力?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是对新兵的一种磨练和考验。可我深恶痛绝而且极不赞同这种所谓的锻炼和考验!就是父亲对于儿子,师傅对于徒弟的侮辱打骂也是我所反对的。你们可以问问那些自幼就跟着我的核心弟子们。我向来严格要求他们,可有没有像你们中某些人一样作威作福?对于你们的期望我很早就说过,我要的并不是一支仅仅能在战场上畏惧军官甚过畏惧敌人的战场工具。而是一支能够出将入相,既能平天下也可以参与治天下拥有理想主义和使命感的部队!你们不是才入伍的新兵,告诉我,你们的使命和理想是什么?” “天下为公!扫除人间不平事!”众人条件反射般的回答着。跟随张海接近十个月的时间并进行长期整训过的战士们自然都经历过诉苦教育及社会理想教育的,这时已想起在武安张海弟子们的训导。 张海接着严肃的说道:“天下为公或许你们能说到做到,但恐怕为公之后你们就将成为新的不平事之根源。今天我这样做,就是要让你们知畏,并铭记于心。知道你们头上三尺不仅仅有神明,还有做为天帝之使的我。即便我不在了,还会有人民的需求及天帝择出的新的英雄。不过我现在同你们一样年轻,比你们长不了几岁。我还了解许多卫生养生方面的学识,成不了南越王赵陀也自信可以平天下后掌权六十年。不论山有多高皇帝有多远,我可以时刻监督你们到你们孙子那一代。如果有人觉得我们在盐山起事是要一家得道鸡犬升天?那么趁早打报告,你们都见过也都清楚:只要不是紧要的战阵之上,主动选择离开队伍的人我们从来没有处罚,不消档案还给路费。” 那一天黄昏前,张海对这四五百名核心骨干宣布对一些人极为严厉的处罚决定之后还讲了很多。即便在一些张家核心弟子的印象里,师傅在严于律己身先士卒等可敬之外似乎是第一次表现出如此令人畏惧的一面。 “你觉得我今天的言行是否有些过?”在与总部核心弟子中的一些骨干商量事情的时候,张海向刘洪涛问道。 刘洪涛能有现在的地位除了身手优秀之外,自然是因为在众弟子中相对诚实而又聪慧的一面,但今日似乎有些消沉“没有。只是这些事情的责任多在我们盐山的老队伍身上让我着实有些伤感。实话实说:排除对师傅的了解所以有更多敬畏之心这一面。盐山起事经过战争考验出的这些少年们并没有如今在山东淄川至登州一带得到的新战士更为朴实。” “我们不是因为家乡的父老乡亲过不下去了才去起事的寻常队伍。而是为了实现全天下的理想,天帝的理想。我们是以信仰和理想而不是以关系和乡谊凝聚起来的队伍,这决定了我们要依靠的是全天下所有能够被改造并属以正确价值信念的人。”张海对刘洪涛说道。 “所以如果有后生能比我更为忠诚可靠,也一样会成为比我更加值得重用的人?”刘洪涛问道。 “是这样的,我相信你也能够理解这一点。而且我相信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你会主动去塑造这样的人。而不是像当年的诸葛亮一样造成‘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的局面”张海对刘洪涛抱以期望和信任的说道。 对**现象的整肃并没有影响到青州之战结束后的一个月里对新战士们的纪律性共同科目补充性训练。深入到排一级做为军官层、可靠性远高的多也拥有共同理想的学塾弟子们最大限度的克制了这种事情对纪律管理造成的负面影响。对于趁机不服从训练和抵制正常纪律的新兵则掉入由总部直接负责的“直属补训队”进行强化管训。 出武安的东昌之战以来队伍上因为扩军和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而导致的涣散现象也得到了初步的遏止。 ... 第126章 火炮预研 随着做为各班长、副排长的基层骨干逐步在作息和训练中担负起了对新战士大部分的管训任务,在没有多少战事的情况下不仅仅是核心弟子、就连一些学塾弟子也空闲出了大量的时间。 以往在武安的时候除了带兵之外负责训练之外还要抽出时间负责赶制火器或进行帮工,那时候全队的工匠资源还很有限。现在获得了超过一万规模、有一定基础可以随时在指导下转做火器的时候虽然每天仍然要花数个小时的时间负责指导那些工匠们按照标准和规程做活。还要为不少人进行文化补习。但是仍然能抽出一些空余时间来参加新火器的设计和研讨。 毕竟除了有多年文化功底的张家弟子,还没有多少人能协助张海进行新火器的设计和研讨。 北城门楼里的一次位于纸上推演中,刘洪涛构想敌人利用丰富的人力物力仿制出大概一千辆左右的臼铳盾车与张家完成训练的四个步兵营,共计十六个弓箭排及三十二个火器排进行对抗。与此同时,敌人还有一万左右的精锐骑兵助阵,每名骑兵还都至少装备了三支以上骑兵用的臼铳。 这个设想的敌军规模并不比青州之战时甚至邹县之战时的敌人战兵规模大。在数个月的准备时间内,只要朝廷有一定的重视程度,并不难获得。就算没有张家精益概念乃至制造上的一些管理方法,这些臼铳的成本也太低了,而且其钝击杀伤的原理防护成本也有些高。 “对方仿制我们的火器的军队我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即便他们仿制了我们的兵器,可并没有我们的纪律性、战场意志、知识技巧。那些臼铳弹丸在远距离的杀伤率按我们的统计只有二百分之一,近距离则有三四十分之一。归根结底是我们拥有与敌人近战对射稳定发挥的勇气,所以不在乎更稀薄的队型,以单列横队全队都可以有效依托车盾掩护。”李峰回想去过去的一些交战经历说道。 可不轮怎么计算,在拥有十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明军的前阵也可以有效得到车盾的掩护,远距交战中命中率虽然是战士们的十分之一甚至还不到。在拥有十倍人力添弹丸的情况下所能携带的几十万枚重弹丸还是可以给队伍造成上千人的严重伤亡。 而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能够抵御住敌上万精骑的冲击,因为一线减员过于严重,阵型遭到了严重破坏,还是很容易陷入危机之中。 “不用再算了,我们试研火炮组建炮兵部队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张海说道。 “敌人如果又要仿制我们的火器呢?”李峰有些无奈的说道。 “过去我们没有多少合格工匠又要赶数量,因此只能因陋就简让人一看就明白什么原理。这一次,我们要有点儿技术含量至少让对手跟风的阻力很大。”张海有所信心的说道。 这信心却是从最近一个月的时间特别是最近十几天试铸火炮的无数教训得来的。 寻常从明军那里缴获的弗朗机乃至大小将军炮的制造方法其实同小型的臼铳大同小异。都是用整块儿的铁板卷制在模具上锻打。根据固定距离上弹道落差和炮弹重量的大致测算:这种炮的炮口动能达到一万焦尔左右就是极限了,而且很难做的更大。直射射程也很有限,未必相比**弩并没有本质区别。 而当工匠们诸一按照“验证样品”的图纸和指导试制出稍大一些铁炮铸造件的时候,不知怎么会事,这铁炮好象在铸造中一加厚强度就下降了很多。就连青州城里一些优秀的铸钟师傅虽然能铸造出音律合格的大钟,但这火炮却似乎完全不同,管臂一厚就承受不住多大的压力,铸件越大质量就越差。就连一些学私塾弟子也完全搞不懂原因。 “只能看运气了!就是佛山甚至那边儿的那些红毛人,听说那里的熟练工匠铸造千斤左右大炮的成功率也只有两三成而已。”青州火器所里一名铸过的炮也似乎了解过许多的南方口音的老师傅叹道。 有些事情如果不明所以,则要在实践中花费巨量的工作和漫长的实践。幸运的是张海对这一问题却是在朦胧的记忆中稍有印象的:“大家记不记得我们冬天里使用臼铳的时候,有些铅弹塞进去的时候就会个别出现困难?” “热胀冷缩的原理我记得师傅几年前就讲过。”一名负责对负责铸炮的工匠进行标准化培训的学塾弟子似乎想起些什么说道。 张海对大家说道:“我看问题就出在铸件出炉后的冷却问题上:炮管外面与空气接触,冷缩的速度更快。烧红的炮管内孔中气温灼热冷却较慢,这炮管内外空气的一热一冷就会造成炮管的内部像绷紧的弹簧一样紧张,一旦炮管内部稍有压力就会产生裂闻。 铸铁炮的这一问题当然可以有办法解决,但是在铁炮铸造过程中的巨大困难最终使得张海等人放弃铁炮而选用铜炮。 青铜的铸造性能要好的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几乎没有多少热账冷缩的效应,甚至是反之。除此之外还可以采用锻造的方法制造。 更重要的:铜炮的成本很大程度上来自材料本身,却可以在工时和加工方面节约巨大的工时成本,铁炮的成本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出在废品身上。这对于需要在不算久的时间内制造出大量合格火器的张家新军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两千二百多名直接负责火炮这一块儿制造的人分为七十二个班,二十多个工作间。按计划分三班轮班工作。每个班由一名精通铸炮和铸铁的专职工匠和**名由琉璃匠转过来的火工学徒负责。同时还有一名或两名学塾弟子负责过程监督和知识制导。 而自青州之战结束,这些工匠约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是忙于实验尺寸的泥制铁模模具建造。相比泥铸模,铁模所需要的时间反而大大减少。而且无需顾虑铁模铸造铁炮时那么严重的温差缩胀。 又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的轮班忙碌,终于试制出五种弹丸重量口径,每种弹丸口径十四种青铜配方的火炮准备在这些日子以来临时开辟出来的练兵广场上进行火炮测试。 ... 第127章 试炮选型 出武安后从东昌打到邹县再从淄川一路走来直到攻克青州,张家队伍相对于自身需求,并不缺钱。 这七十多门青铜炮虽然花费的铜钱原料就将近两万贯,为了在试制选型中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质量,两千多人八万个工作日的工钱采用按每半个时辰一结根据工作进度及质量实时监督评价的原则支付。按照平均每半个时辰十六文钱的报酬掌握,折合除了基本的食宿外每月接近四贯钱的报酬,这比这时代一般群体出工的工匠收入高了至少一倍左右。平均每门试制炮的成本就高达四百贯左右。 为了节约成本,在试制阶段没有大规模的制造相应的火炮车架和弹药车。所有的各类青铜炮在铸造完毕后都是安装在简单木块架上进行发射准备。每种弹重口径的炮只准备一种制车坊新赶制的铁轮带架炮车。 什么样炮弹最有效?这往往也需要长巨额投入的实践,然而张海却通过印象中的历史经验确定了五种火炮做为主力火炮的备选方案:84毫米口径的四磅炮或“三斤炮”、95毫米口径的6磅炮四斤半炮、106毫米的8磅炮或“六斤炮”、113毫米口径的10磅炮或“七斤半炮”、121毫米口径的12磅炮或“九斤炮”。身管标准确定为口径的二十倍径左右。 早在进攻青州之前的行军实践中,张海就对火炮重量原则有了初步考量。重量标准也选取了相对有意义的重量级别:三斤炮和四斤半炮都选择250公斤重的身管,以火炮身管的一般长度,这是六个人抬行长途越野的最大重量。六斤炮和七斤半炮选择400公斤左右的身管重量,这是普通的三匹马可以挽载并长途行军最大重量限制。12磅炮的身管确定为550公斤,连同车架就更重,对马匹的要求比较可靠。但是张海有信心选训出几百匹能够有效协作拉炮的马匹。为了在制造中精确的控制规格,负责在工匠中的各班监造的学塾弟子们很是花了一翻功夫。 青州府衙前横贯东西开辟出的一条大道上,七十门试制出的火炮分成七组轮流按照规定可以达到尽可能大速度的装药量开炮测试。街道两旁建筑内的居民都已经被集中迁移到别的里坊内。 火炮的标靶则是部署火炮发射出一里距离以内二十多排四百多长六尺高五尺宽的一寸厚度左右的木板靶。按照一般的经验一寸厚的木板大致相当于一个只拥有中等防护的亚洲冷兵器士兵。 接连不断的巨大炮声在冬季的空气中直传到城外数里之远,引的那些冬日的清晨中刚刚醒来的明军城西营大营中的军兵一阵阵恐慌。青州之战中从投石雷到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到很远距离上的铅弹带来的印象还很深刻,直到没有发现四周的人有伤亡的迹象才逐步按下心来。 “是不是城内的贼人发生了内讧?” “也有可能是想引我们上当吃亏的‘假内讧’。”军议中,各副将参将们纷纷议论道。 杨国柱此前一直有些紧张的心却在接到昨天的消息后有些底气的舒缓下来,安慰众人道:“我们不用管它城内的贼人发生了什么如何打算。南方战场早已传来大捷,三个月前从南方起程的大军、陕西军、加上我们北方边军的后续部队将于一个月后云集于青州会剿这古强贼!” 若是以往听到杨国柱这样说,下面的军官肯定会对外省的大军抱以轻视、埋怨,担心那些人抢功。可经历过青州城头下的交战后做为先锋赶来的众将只盼望那些友军能够早点儿到达,也在这青州城下吃吃亏才会理解自身的苦衷。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临近会剿的时候加强巡逻,不要再让城内的大股敌人逃出成为流寇。即可,实在不行,就算吃不下也要跟踪和缠住这伙强贼!”杨国柱见诸将的神色也不由的暗自摇头,毕竟很多人都已经清楚这根本就是难以做到的事儿。 可当东昌府赶来的辎重队冒着寒风把第一批新仿制出来的四千多门臼铳及几百门大小臼炮及其配套的弹药送来的时候引来城西大营中诸将不由的赞叹,心也放下来很多。 “诸位!我们其实还是要感谢东昌府的卢大人,感谢圣上和厂公爷!早在武安之战以前,对这些简单却又实用的火器仿制就早已在进行之中了。”虎大威也欣慰的向众将讲道。 按照以往的历史和经验,一件犀利的火器从传入到推广,时间进度那是以年为单位来进行的。然而远非崇祯时代可比强力且有效的皇权外加危机带来不少优秀人才的作用,使得这一时代整个朝廷的运作显然比以往要快而有效了许多。 整整一个白天的火炮测试中七十门各型火炮分为十批累计发射了一百多批次近七百发炮弹,直到把准备的木拔打的千创百孔才算结束。 每一轮火炮射击之后,街道两旁的测验员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对弹孔进行标注,以区分哪些弹孔是哪一门火炮造成的,并对不能再承受炮击的木板进行更换。所有的工作都要在大约四分钟以内的时间完成。 因为一些青筒炮的铅锡含量过高,再加上往往是以要求中理想的火炮装药进行测试,七百多炮的试射中竟然发生了九次炸膛事故,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几十次鼓包和裂口等险情,若是铁炮恐怕就是几十次炸膛了。当然因为在试炮场所建立了可以快速躲入的工事堡垒。在繁重的试炮过程中由李峰刘洪涛等人亲自监督,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这些事故的代价终究考验出了最佳合适比例的高铜分比例介于黄铜和青铜之间的炮铜。 白天的试炮之后参与试验的一百多弟子们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进行分析进行总结。张海也亲自参与凌晨时进行的最终总结讨论。 “毫无疑问,三寸六分六的九斤炮是最合适的选择,我们以前觉得四磅炮或三斤炮更好的想象并不正确。”结论显而易见,刘洪涛直言不讳的说道。 “就是五百公斤的身管太重了,我看只要不是对火炮寿命有太高的要求,使用二百五十公斤身管不知道会如何。”李峰并不怀疑白天试验得出的结论,只是觉得这炮的重量有些过重,会给几千人队伍将来的战术灵活性带来影响。 ... 第128章 忠勇将军 短暂休息后,第二天又开始对七十多门样炮选出的两门九斤炮进行了减装药的测试。(.)其中一门炮进行为了测试极限寿命整整进行了大半天左右的连续开火,直到打出五百发左右炮弹的时候才开始出现起包等危险现象。 火炮测试中,也只有九斤弹炮以全威力发射的炮弹才能在一里左右的远距离连续打穿十数张一寸厚左右的木板。更小级别的火炮都很难在这人员防护普遍更高,队形也更为密集的时代彻底的发挥炮弹的能量,除此之外存速能力不足还给远距精度带来更大的影响。 “身管还是有点儿长了,如果将倍径减少到十四倍左右从我们的测试来看不会给精度带来多少不利影响,仍然可以在理想装药的情况下发挥出极限威力。”一名负责测试的学塾弟子说到。 在参与了火炮第二天试射的全过程后张海更进一步确定了主力火炮的大致构想:“寿命不是问题,哪怕二百发能够保证大致精度的有效的寿命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九斤弹火炮身管的重量完全可以减少到二百五十公斤,这样也更适合我们现有的马匹和试制出来的轮架。” 经过很多类似的火器试验的学塾弟子们却知道,身管和弹丸的重量如果不到五十分之一,那么接近音速或更高初速带来的后坐动量会把火炮推出很远。不过,因为在从很早开始就试制出来拥有大约接近一米半直径轮子的轮架很大配合上不超过千斤的重量,至少会是复位更容易。总的来说对射速的影响还在允许的范围内。经过铁制部件的改良,轮架的整体重量也比现在常见的火炮形式减轻了很多。 “恢复炮位的时候,炮长负责观察弹着点并估算距离。八个炮手四人准备填装炮弹,三个人准备火药,按步骤和次序轮番进行,大约每分钟四发炮弹的速度是否可以达到?”张海线几个被选拔出来比较优秀的学塾弟子问道。 “每分钟四发难了点儿,但如果兵源优秀再加上充分的训练,外加上敌人没有什么远距离的对抗手段。每分钟三发左右的紧急射速在几分钟内的短时间内还是可以保障的,但这只适合针对三百米内的目标进行射击。”王叶思考了很久才回道。 通过大量的试射和操炮试验,主力火炮的规格大致确定下来:那就是四百余斤身管、包括轻型炮车轮架总计八百斤左右的九斤弹“加榴炮”在比原有的12磅加农炮削弱了一半重量的情况下就不需要火炮前车和中型马才能有效运用了。 一个炮班的八名炮手在大量的火炮量产装备之前还要成为合格的马夫,完全掌握六匹马牵引的一门九斤弹加榴炮及可以携带五十发炮弹及相应火药的弹药车。 因为火炮重量的减轻和针对半冷兵器的敌人炮弹需求的减少,拿战时代一个炮兵连的火力可以完全浓缩到一个排中,由六个炮班和正副排长组成的五十人炮排就可以拥有六门炮。 炮兵连加上连部班仍然可以控制在一百六十人左右。包括炮侦、联络、人马医疗等全部单位不超过七百人的炮兵营就能拥有七十二门主力通用火炮。 “你说我们的九斤炮战场杀伤敌人,单就一个炮班而言同为师的本事相比,究竟谁更胜一筹?”与众弟子们在临时开会的帐篷商讨估算完毕后,张海忽然问道,有意想看看弟子们是否能具备合格人臣的品质。 平日里的讨论张海有意让弟子们养成直言不讳事实求是的态度,但对于师傅,这些弟子们终究难以是有些顾虑。 最终还是刘洪涛思索片刻后盘算着说道:“以我们测试的情况来看,在战场紧张地面也未必平整的情况下尽管我们的炮弹存速性能好,打四百米远的对列目标考虑到跳弹和射到队中,能折合三成的有效命中就不错了。二三百米的中间距离,命中率差不多可以提高到六成,近距可以算九成平均六成。精度大概在百分之一左右的级别,相当于有效射程内靶场上少受战场干扰较少的普通弓兵或鸟枪兵的精度。以敌三分钟的中等压制下步兵冲击时间计,加上待发弹可以至少面对敌人至少打出十发炮弹,针对溃败和撤退中的敌人还可以发射四五发跑按左右。精熟而勇敢的炮组,一场作战应该至少可以把**发炮弹打入大规模的敌人队伍中。按我们测试的结果考虑到敌人的一般队形:近距杀伤十四人、远距杀伤十人、平均十二人计。大概可以在整个作战过程中杀伤百人左右。” 刘洪涛似乎还觉得差了一些,接着说道:“不计有效寿命的装药或者使用身管近千斤的重炮,并且挑选出最为强壮而勇敢的人做炮组,使用部署在两翼的侧射法以侧射轰击为主:近距可以杀伤二十个人,远距十人,平均十五人。面对敌进攻的过程中或许就能杀伤百人,加上追击杀伤累计一百五十人。算起来对付敌人一次突袭式的进攻大概可以杀伤一百五十人。” “那么这样看来,是与为师这样的鲜见的顶级高手大致相当了?” “师傅不是鲜见的高手,而是我们所仅见的。如果史书乃至师傅所讲的一些历史属实的话,历史上能达到师傅高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即便是如此,单以弓箭神射三分钟内射出六十支普通箭和三十支强箭,再加上减半追射也不过杀伤一百四五十人,看起来与这九斤炮的极限潜力相当。”刘洪涛这样说的时候张海理解这些并非奉承的话。 “师傅并不只是能以强箭杀伤敌,近兵相接利用力量和兵器优势杀伤敌人的能力也很强。而且若是与炮班对抗,单个目标很难瞄准。如果用霰弹,百步以外的破防命中能力都不理想,即便是六个炮班也会在师傅的神箭下与百步外被压制吧?毕竟炮手要在炮口前填装弹药的。”李峰补充道。 关于霰弹或者其他样式的炮弹张海也命人试制过,但至少对于现在队列类型的敌人都并非理想。即便是碰运气打到敌人队列中的榴霰弹也不能面对披甲持盾的人造成穿透杀伤后打到第二个人,除非敌人的前排如18或19世纪的士兵那样没有防护。而横向扫荡宽度,杀伤十余人已经是最佳的运气了。至于开花榴弹,这恰恰是黑火药特性的最短板,用陶制或石制的九斤地雷埋在模拟的人靶当中,看样子顶多也不过有效杀伤十余个人而已。 经过连续几天的试射张海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说在18至19世纪的拿战时期实心弹在炮弹中的需求比例都在七成左右,南北战争时期榴霰弹或霰弹才成为最佳选择的话。那么对于如今尚处于冷兵器时代的敌人来说:打保龄球一般的实心弹是最佳的通用选择。 张海遥遥头笑道:“近战接敌毕竟是不得已情况下的搏命,用我们推演中的术语来说:单次多杀伤一些敌人会冒降低‘使用寿命’的风险的。如果要是真有七十余名武艺与为师不相上下的绝世高手,虽然这些人或许也能联手对抗几万大军,但为师可绝对没有把握有效管理这群高手并使其为我们卖命。而这炮,它临阵叛变造成的风险很低,也难以欺负势单力孤的人,敌人越多越气势汹汹它越显现神威,我们就叫他忠勇将军炮吧。” ... 第129章 新枪远景 自从队伍出武安以来在运河沿线及淄川至青州征集到了大量的工匠艺人,其中也不缺乏铁匠,通过最近一些时日的试制及准备也仿制出了一些鸟枪,加上从缴获物资中挑选出品相尚可的鸟枪,凑了四百多支鸟枪。(.)但通过详细的测试、对比试验、经验总结张海最终放弃了在传统长管身火枪上下太多工夫的想法。最终只打算把这类武器做为一种攻坚或特殊用途的火器。 很显然:要想让鸟枪成为一种十分实用的武器所花费的工时及管理成本太高了,更不要说燧发枪之类。 在严格的监督管理、合适的激励乃至量具标准化的情况下制造大中口径的火炮可以把误差控制在毫米级,并因为热障冷缩及身管弯曲考虑在121毫米口径的九斤炮中留出近3毫米左右的游隙,然而在枪械制造上这就是难以容忍的缺陷。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采用弹一火器在战场威胁环境下填装弹药而不是射击事先填装好或在掩蔽下填装好的弹丸,即便是远远超越这时代一般军队的盐山来的作战骨干实战的命中率也会大为下滑。 虽然是做为辅助武器,也尽可能在研讨和实验测试中尽可能的实用。相同的技术工艺条件下总有相似的选择,新制的鸟枪口径被确定为类似西班牙火绳枪一般的23毫米。以黑火药不至于在高温下变软的最大初速发射出去的时候虽然已经不可能用弹道落差法测试速度,但依据其穿透威力估算其枪口动能大概可以达到四千焦尔。两寸厚的偏厢车盾乃至一些简单的木制寨墙都拦阻不住这种数倍于亚洲鸟枪的火铳。打在城墙垛口中的时候溅起的碎土碎石也能在很大程度上的威慑对手。 “我觉得没有必要在鸟枪方面投入这些资源。不论是用我们的方法选拔和训练出的弓箭手,再配以改良过完全不逊色于东虏的弓箭;还是在一次型臼铳方面下工夫,不论是威力还是射速都似乎是远高于这些鸟枪。城战攻坚压制这种特殊需求也无需专门下这么大工夫,缴获中挑选的火器就完全可以实用。”在少数核心弟子中关于火枪的临时讨论会上,李峰直言不讳的说道。李峰暗自思考过自己不如刘洪涛更受重视的原因,除了自身的能力师傅显然更倾向于更为坦诚的人。 “还记得师傅几年前讲过的关于未来火器的那些事儿么?”张海思索了片刻终于决定从现在开始在单用单兵火器的进步上花上一些工夫。 李峰刘洪涛等人都想到了几年前师傅转述天帝的预言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未来时代。什么射速比诸葛连弩还快、稍经合格训练就可以达到接近师傅一般的神箭精度,威力在二百米外都不逊色于近距离的两石强弓的单兵火器。若是普通火器就可以让一般士兵就达到堪比师傅这样绝世高手的战力,那这世界该会是什么样的时代?当然小时候的弟子们虽然感到惊奇,但对师傅所讲的话却没有多少怀疑,尤其是万历末年那些惊天预言得以应验后。起事以来的这些日子通过更深入的火器操作实验,不少人却都有怀疑起来。 最终还是更善于思考的刘洪涛提出了很久以前就意识到的疑问:“最近试制新枪的时候我找了一个据说是在弹药填装方面远近都颇为有名的民间猎人,在别人的帮助下弹丸也配好药包的情况下一分钟可以发射五发子弹。可使用我们制出的能满足基本破防要求的大威力火器,仅仅是这五轮发射下去,枪管就热的已经无法再填装火药了。师傅可知那些未来如诸葛连弩一般射速,精度威力又如此惊人的‘未来火器’是如何解决枪管过热这个问题的?” 张海想了想答道:“在天帝指引的梦境中,为师似乎用过那种未来火器。子弹并非简圆铅弹而是一种包铜圆柱状尖弹。发射的时候没有烟雾,热量很大部分被外壳吸收后从侧面抛出。而且那些火器即便是热的冒烟也不代表不能发射。这些火器依为师所见,远非我们今生可以企及的。” “那师傅可知现时我们所见的火器之后,又像这哪个方向发展呢?有什么在今天可以试制出来的么?”李峰忽然问道。 张海仔细的回忆着自己所曾经有过的记忆,拿出一张纸大致画了一些模糊的草图:“这枪就是不借助未来神秘机器的下我们也许能搞出的最先进的火器了。我仅仅是见过他人试用过而已,对它的详细原理并不完全了解。它不是把铅弹和火药从枪口前膛装进去,而是把火药及弹丸从枪管的底部上方的开口处装入,用这样一个类似勺子般的螺栓完成填装弹药后的闭锁,枪管内还有简单的螺旋线。这些精巧的铁制机机构还有精密的螺栓和螺旋膛线我们现在就是完全了解。以我们现有的人力也需要至少几年的锻炼和提高才能满足最低限度的实用化量产。为师估计这枪即便在几年后对于我们的成本也不会逊色于铠甲的全成本,但那时我们会拥有众多的人力财力,尚可接受。” “这种后装枪的射速大概多少?”有弟子问道。 “大概和寻常的的士兵使用适合自己拉力的神臂弩相仿。虽然也需要一定技巧,但无需特别精熟的射手才能达到每分钟五六发左右的射速。至于枪管过热问题当然也很严重,但把后膛枪的枪管放大一倍使用十五斤以上的枪管发射七钱左右的弹丸,问题或许就没有那么严重。”张海说道。 做为核心骨干的弟子们都有认识问题的能力,李峰这才知道为什么虽然鸟枪等火器于现在的队伍来说已经是鸡肋,但仍然需要原青州火器所的很多工匠从最基本的鸟枪枪机开始熟练闭锁螺栓的制造工艺。 张海又大致估算着说到:“这种带有旋转手柄的后膛枪需要使用燧石发火机构,这对我们又是一个考验。不过相比我们现有的作战手段,应该是有其价值的。它的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二十步之远,并不比优秀的弓手或臼铳手逊色。而且因为初速较快避免了估侧弹道时的标尺误差,精度可以弥补这枪相比优秀弓兵的不足。在另一方面,虽然这枪还不能顺利的采用卧姿射击的方法,但跪射或座射也将近一步降低队列目标。综合起来看,至少相当于我们标准一个理想合格弓兵两倍左右的作战效能。” “就是所花的时间太长了,按师傅至少几年以后的说法。我估计那个时候平定天下对于我们来说早已不是问题。战事顺利的话,恐怕已经海内鼎定了。不论是朝廷的大军还是东掳,吃怕是没机会撑到挨上这种火器。” “要是年内马上就能量产,我还担心技术泄露被敌人所掌握了去。”弟子们纷纷议论道。 张海望向密室里抢上那许多画师按照自己的印象不断休正后得到的比这时代大致精确些的“海内全舆图”郑重的说道:“天下,天下,什么是天下?我们要做到当年蒙古人所无法做到的事儿。而我们潜在的对手,却比几百年前强了许多。如果是规模过大的远征还会带来不低的政治风险。所以这火器虽然对眼下的战事用处不大,却是值得我们的工匠们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积累经验和技艺的。” ... 第130章 精细管理 隆冬的时候,棋盘街附近临时整理并新建的工坊中却在尚算充足的碳火下温暖如春。整个街道上乃至街道两旁的工房坊中传来乒乓的打铁之声。 如果说传统冷兵器制作最花工时成本的是铠甲和弩箭,那么在青州的上万名获得的工匠大致可分为四个部分:以铸炮为主的火器坊、盾甲坊、衣被坊。弓匠箭匠造车比例不大的部分也勉强可以算做一块儿。 从淄川到青州最终留下的近万工匠在张家新中除了核心骨干稀少、内部管控也并不像战兵营那样严格外,在大的管理原则上与军队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在日常的工作中所受到的监督毫不逊色于战兵营们的训练。 除了“时薪管理、当即结算”的原则外,连成一排的房屋上方还时刻有堪比未来某些影视中战俘营或监狱一般的巡查人员。幸好这时代的人对此还没有概念。 即便总的算下来所获得的报酬比以往干活的时候要多出一倍甚至两倍,工作时间也算不上长。但大部分工匠如同新战士一般对这种时刻监督并设立专门抽检机构以最快的速度检验下分工劳动很不适应。 在传统社会,不论是军队训练还是一般工匠劳动都很少有落实到工作进程的监督,质抽检就已经是很进步的概念了。很多工匠听说过军品上刻名字或监造官的名字那些方法,但即便如此质检乃至整个劳动过程也通常是如家庭劳动一般的由自己负责,在这样的监督及激励方法下进行劳动,连几句闲话也说不上的工作着实给了人不小的压力。 张海只有一百多名算是可靠的弟子,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对整个工匠体系乃至战兵营进行管理几乎每个人都要当值两个班左右的时间。但如此还是人手不够,不得不从东昌的工匠中选拔出一些经过战场锻炼从事过战勤工作的“匠人老兵”来协助管理。 不遵守纪律,利用权力从工匠身上谋取好处或者睁一只眼避一只眼的事情也通过秘密及公开两个渠道发现了几件,都被军法部门除以严厉的处罚。 “小时”之间过程评估间歇休息的时候,一名打刚刚打完一张棉甲甲片的匠人向一名学塾弟子辛春辉问道:“明年夏末这些活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差不多就能打破朝廷的围剿了吧?以后还需要像现在这样劳动么?” “一个小小的甲片,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么?” “你看现在的待遇就该知道,等换了天下。不论是军户还是匠户,地位将不逊色于那些摇头摆尾的读书人。我们师傅举义是要开创一个崭新的世道,使我们天下使普通做工的人能够得以翻身的机会。至于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跟着队伍的人,那以后的待遇就更不用说。”辛春辉在各坊流动负责监管的同时也负责一定程度上的政治动员,这些话早已滚瓜烂熟。 但转而又再一次告戒道:“不过上一次在裁缝那里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些铠甲的甲片并不单单是为战士士们制造的,也是为你们自己将来在战场上的安全所做的。” 原来城里从工匠到战士的每一个人都逐步测量好了身材大小所需分成不同的字号,并且从臼铳到铠甲,每一个工匠都至少对应一名战兵营的战士。使双方的铠甲兵器可以搭成伙伴通用,在战场上也有相互配合之则。铠甲也是根据战斗任务的不同做为战勤人员的工匠和战兵轮换使用的。 在战场上,虽然由于强悍的战力使得战兵营的一线战士们能够以单列迎敌,但如果再配以过重的盾牌总会使的单兵的战斗总重“不堪重负”加强铠甲也就成了必然选择。 在还缺乏水力锻锤乃至利用机械方面的熟练工的情况下,板甲的制造远远比鸟枪的螺栓技术门槛更高。拥有较大甲片的“板条棉甲”也就成了这种情况下最合适的选择。在防护方式上达不到板甲的效果,要想谋求良好的防护力就只能把那些缴获来棉甲中的铁片彻底回炉重新冷锻一途了。以板甲为例,即便是同样种类的铠甲因为材质的不同防护力也大有差别,顶级的铠甲防护力几乎可以达到普通铁甲的近三倍,以金属为主要防护的盾牌也大致如此。 为了尽可能的确保盾甲质量,考虑这些工匠中的大部分大多不是专职的甲匠,在拥有棉布、铁材等诸多原料的情况下也计划安排整整大半年的时间以三千左右的工匠完成三千套冷锻金属防护为主、木或棉防护为辅的全新铠甲的制造。 张海不能确保天启三年秋天之前不会面临战略决战,但幸好通过轮班制度使得第一批盾甲在青州之战两个多月后就赶制了出来。并由制作这些包铁棉甲的工匠在城头轮值的时候试穿以取信于人。 对这些年纪较大已经不可能像对少年那样快速建立起认同的成年人来说,也只有奖惩并重以奖为主,并结合自己承担制造品战场风险的方法来最大限度的确保严格管理下的积极性乃至制造的质量。 在规格上,新一批的板条盾甲由两分厚的木板或藤牌钉上一毫米厚的冷锻板条外甲组成。在防护面积确保0。7平米的大较大面积的情况下重量控制在含支架八公斤左右的样子。这样的轻型大盾虽然不能保证抵御超过五百焦尔的鸟枪或七斗以上的战弓在有效距离内的直射,但连同身上同盾牌防护力类似的包铁棉甲就足以能够做到这一点。而战场上大部分情况下侧射过来的流矢或流弹则大多没有这个威力效能。 包铁棉甲实际上相当于清代官方所称的暗甲,通常只有将领或军官才配备。而在城内的张家队伍里,竟然对于寻常士兵的铠甲也花费这么大的工本和精力同样让此时城内本已潜伏下来的某些人更为忧心。 各坊工匠队的管理毕竟不像战兵营那样严格。各工匠队探亲假的时候,普通民居点里一间屋子**下的密室内。一个中年男子思考了很久,终于决定下定了决心:“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怎么行动?干掉李峰我们或许是有机会的。但然后呢?就算是他我们恐怕谁也无法活着出城,而且至少我们这一路人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接近张海等人的机会。要是如此,还不如等着其他组甚至是城外锦衣卫的人通过种种手段揭发我们,或者干脆自首,或者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只要有开火的机会,我们就有机会同城下的人取得联系!”那中年说道。 一旁的两名同伙都是摇头不已:“难道你让我们射书城下进行联系不成?” 那样貌似很普通的中年拿出一颗似乎是寻常的铅弹,不过掂在手里倒是重了不少:“这是足足用了数两黄金做内衬外面包铅制成的弹丸,中间夹着我们的书信。这些天来通过战兵营那里的穿来的消息我也掌握了这火药要包和臼铳发射的一些规律。我们开火的时候以这表尺最大的角度发射着弹丸,加上九倍于寻常的装药当可把弹丸打到四里外的城西大营附近,张家其他队伍据我们所知根本没有把这弹丸以这种方式打到这么远的手段,从使用寿命上那根本不划算。大营不会只有一个人,在白天一定会有人发现的。这是我们和东厂的人事先约定好的方式,想必外面的将领对此也有所准备。然后朝廷的大军会在信中指定好的地点进行攻城,不论能不能破城至少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 第131章 千斤石车 “一!二!一!半!五”冬末寒风中的街道上,到处都有新战士以排为单位排成紧密的四列横队在街道上如墙一样的站在一起望着道路上从两侧闪现出来的人影。(.) 那显然不再是队列训练中的报数或者齐步走之类,而是每一个战士都于在不确定距离上闪现到道路上的人影都要报出距离的一种方式。 “一”就是要瞄准目标点之上一人身内的地方。不论是弓箭还是臼铳,因为初速和弹道性能远不如后来的枪弹。后世标准的全威力步枪弹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弹道天然落差也不会超过一个半身靶的高度。而以张家队伍统一的弓箭或臼铳:大概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落差就足有一人之远,而在百步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弹箭的足有十倍于人之高的落差!对于精确的瞄准就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以古代战弓大概二三百箭的满弓弓身寿命,每个士兵花费四十张弓身大概五十贯如同铠甲一般的成本用于训练也不能只能习射万箭左右,只相当于现代专业射箭运动员两个礼拜的射箭次数。 因此为了最大限度的提高在战场上的射准能力除了严格的纪律教育和进步的政治教育克服战场反应外,就只有在判断距离和瞄准点上多下工夫了。实战射击训练虽然远非这个时代绝大多数部队可比,但隔一天进行一次三十箭左右的实战演习测试也比《练兵纪实》之类三五日一次操演考评试射三发的标准,也大概提高了近二十倍左右射准训练强度。 每日黄昏前的时候战兵营在北门街、北关街展开一天训练后的疲劳外加远处飞过来两斤重的沙包干扰下的不固定距离墙靶射击训练。为了配合战兵营的实射训练,张海甚至不惜动用与四个战兵营人数相当的辅兵,这虽然削弱了城头的防御。但至少在白天建立了完善战情通报制度的情况下张家队伍有信心在远处敌人的大股进攻前增援到城头。 士兵们按照运动员的标准除了每天六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外,还有一个小时的距离瞄准训练,武器保养,乃至两个小时以上的政治与文化课程训练及两个小时的队列训练。哪怕伙食消耗比寻常的情况增加一倍也再所不惜。 在这样科学而紧张的高强度训练下,仅仅两三个月的时间大部分新兵都渡过了按照张家标准“在战场上无实用价值”的菜鸟阶段。虽然还不如武安整训后的老队伍在几个月前的时候强,但是至少能够通过箭弹给予对手有效的杀伤了。如果按照《练兵纪实》中旧军队的标准,至少相当于明军中经过一年不打折扣训练的“精兵”了,只是要充分发挥潜力达到张海等人所预期中那堪比武举科考前几十人的程度还有不小的距离。 “看来十六个弓箭中队的八百多名少年现在大部分人都可以拉的开七斗的战弓,这要在正常正常的古代军队中,就算兵源基础好恐怕也要花一年的时间。”张海这些天来也看过不少战士们的训练表扬道。 弟子们这些日子以来虽说自己练武的时间少了,但为了搞好部队建设并不轻松,一名连长对张海的说道:“现在战士们开五斗弓只能说刚刚完成最低要求的力量训练外加找到射箭的‘弓感’,保证精度下的射速还是不行,只是我们的弓型发挥了作用可以折合一般七八斗战弓的威力而已。 “现在的重点还是使用训练弓保证力量,保证动作协调。至于远距离精度在力量定性后集中训练,这样就无需要浪费大量不同型号的训练箭了。”张海接着给众人定心道:“至少在今天夏天结束以前,如果不是战事危急,我们不会轻易离开青州。清出青州部分人口外加破城后这些日子以来的积累,我们的粮食支持到入秋问题是不大的。” 正在这时,城门方向上似乎连续三颗烟花弹飞到了空中,炸出几里外都能听到的特有响声。这是青州外城西大营的敌人有准备大规模进攻迹象的信号。 “奇怪,这些日子城西的敌人不过是每天派个百把人骑着马在城墙四周上来做零星骚扰而已。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胆子?”那名身为连长的核心弟子似有些忧虑的神色。 “我们出武安以来至今已有不少时日,想来是其他方向上的援军赶到了,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海镇定的说道。 “还可能是朝廷那边儿新到了大笔的银钱。”李峰也不以为意的说道。 张海对于哪个战兵营相对战力和状态最好些自然是有了解的,因此迅速亲自率领李峰直接负责的第一营迅速赶向西城头。 还没有接近城头,冰雹般的铅弹就从城外很远的地方不断的越到西门城楼后方的街道上,不时的在路面乃至屋顶上飞溅起横飞的碎时。 好在这并没有仿碍经过几个月训练的第一营各排战士在协助下通过网绳迅速从其他方向上攀上城头从城墙后面首先以班为单位进入到几个主要的堡垒中。 一万多枚从城外一里左右的地方打入城内的两万多枚铅弹及数百发山寨般的百斤巨石抛射而来的投石雷尽管精度至少比张家队伍在类似距离上的投射能力差出十倍,也造成了百余名从工匠和辅兵中抽选的当值战士的伤亡主要是威胁能力比较大的黑火药发射的“抛石雷”造成的。 本以为对手不过是是为了骚扰和虚张声势而已,而却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将六十多部奇怪的矮车并排着向西城门楼附近的一处墙面呈弧形飞速推了过来。 这些矮车几平米的顶部和前部覆盖着灰泥黏结起来的大约两寸厚的石板,数件拆开了的铁甲连接起来在外层又形成了一层金属防护网,进攻的城头范围内累计有十几门缴获过来的大小将军炮和虎尊炮接连打出了几十发炮弹,终究有两发在近距离命中了这些千斤以上重量的低矮石车,没想到这些石车被一斤左右的石弹命中后炮弹竟然从车前板直接穿过,虽然杀伤了个别负责推车的精锐却无法从根本上将这些千斤石车破坏。 前斤石车通过不断的向前运动躲过了从城墙内侧发射的一轮百把斤重的投石雷的防御性开火抵达了城墙下的死角处。不伤亡的敌精锐在城墙下的死角处依托这些千斤石车的掩护不断的开凿着墙面。从十多米的高度放落下来抱着烧红刀子的重铅弹对这些石板车也无济于事。 而依托盾车群抵达攻城处附近百步范围内约越一个精锐战兵营组成的敌人也开始以猛烈的火力向城头展开压制性的射击,箭弹火力一时迫使城头负责轮值的战勤辅兵在伤亡了近百人后不敢抬头。 在城外的敌人展开锐利而猛烈攻击的时候,张海和李峰等人率领新军第一营已经在城头展开了密集射击的作战准备,从城头三分之二的囤积点上送来的填装好弹药的臼铳也做好了射击准备。 几个月来的战备加上原有的臼铳数量,能够集结用于一处的臼铳就多达上万,加上二三百名精干弓手所携带的七八千支箭完全有把握在三四分钟的短时间内就彻底击退蜂拥在进攻地点附近的敌人,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完全根除城下那些正在轮番开凿城墙准备炸城的千斤石车。 “在赶造好应的守城战具之前,我们惟有出城一战了!”张海下定决心道。 ... 第132章 最后冒险 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突击作战的准备很快就完成了。(.)六十多名盐山老兵中优选出来的弓兵骨干很快就分组集结起来。青州城头几百人用接连不断的添装好弹药的臼铳再次打出如滚雷一般的声势。 城外的敌人大多在之前的青州城下吃过亏,就连一些留在千斤石车下的一些明军精锐也在畏惧和惶恐之下跟随队伍向外飞撤。猛烈而准确的火力之下不到一分钟的箭弹风暴就在城头下留下了几百具尸体,还有不少负伤的人倒在了更远的地方。 依靠优势兵力的敌人虽然用车盾之阵在一百四五十步外的地方勉强站住了脚,但在短时间的猛烈火力之下射向城墙的还击铳箭也大为稀疏下来。 “不要惊慌!城头上贼人这么猛烈的弹矢必不能持久!”一些声音从明军的后阵传来,不少军官害怕部队在压力下崩溃打气般的说道。 这话也确实没有错,虽然说战士们依托城墙的箭弹射术远非城外的敌人可比,但在明显的兵力劣势下依然有这样的压制效果确是靠了积攒下来早就填装好弹药的火器之功。机会,也仅仅就在三四分钟的时间之内而已。 内衬锁子甲、外罩新制成的包铁棉甲,仅仅手持弯弓腰胯箭囊的六十多名少年连同张海一起迅速通过数十根绳索翻过了城头飞落到城角下向几十米外留在城下的六十多部千斤石车赶去。 一百几十步外最大火力范围内的数百名第一线敌人也在奖惩的威逼下时不时的向城墙脚下以仿制的臼铳冒着压制火力时不时的开火,城墙外飞来的重铅弹也如同冰雹般的袭来。转眼间就有几名少年战士就被重铅弹所击倒。 千斤石车下的明军挑选出来的精兵有些依然还留在车内并没有完全逃离,这些人为了自身的安危也依托石车从前面射来箭支。几十名少年战士第一次面临这样危险的局面,在敌阵与石车两路火力夹击之下倒下十数人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趴在地上规避起来,再也无法前进。 此时跟在队伍靠后面的张海并没有卧倒,而是低着身子迅速以跑步的速度从阵前距离敌千斤石车二三十米的距离忽进忽退,同时不停的将带着滚烫箭头的箭支以一石二斗左右的强弓射向敌人的石车内。或瞄准人,没有人的情况下瞄准那依稀可见的火药处,仅仅两分钟的时间内就杀伤或引爆了车中的人或火药。 尽管城头上战士们的压制最大限度的减少了从敌阵里袭来的火力,可四周飞来的猛烈箭弹之下还是有两支从一百几十步外的强弩弩箭射在了张海的后背和腰间。还有一枚远处飞来的重铅弹因为近失形成跳弹打在了右侧大腿后部。 这些弹箭在飞行了近二百米的距离之后虽然没有能够穿透精制的两层铁甲,但猛烈的钝伤、尤其是大腿后部传来的伤痛差一点儿让张海摔倒在地,连抬腿都似乎异常困难。 “师傅,接住!”城头上有声音急切的喊道。 数根绳子从城墙上抛了过来,张海虽然腰腿短时间内难动,却尽全力抓住绳索。城墙后面早已准备好的重力石块和滑轮作用之下被迅速拉上了城头。 “师傅,怎么样了?”李峰和刘洪涛赶了过来急切的问道。 “我没有死,也没有残废?城下的弟子们怎么样了?”腰腿上的伤痛有所缓解的时候张海却问道。 “三十多个能站起来的战士都利用绳索回来了!”刘洪涛回道。 因为敌人也广泛装备了仿制的臼铳,这一次城下的冒险似乎比以往阵战的时候凶险了很多。张海似乎意识到除了某些特殊场合,以后这种阵前冒险随着队伍的扩充既失去了必要,潜在的风险也使这样做变的不在划算。杨秋霞此时也已经赶到城头,心有余悸的劝道:“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冒险的事儿了。” “我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了。但这里十分危险,娘没有批足够的铁甲,赶快回到堡中去吧!” 正在这时,上万枚战前填装好弹药的臼铳、第一营二百多名弓箭手的六千多支箭雨已经在短短四分钟内的时间里发射完毕。虽说杀伤了上百名依托车盾防护不断向外射击的明军精锐,但这场人员伤亡仅仅一比五六,还显些让张海陷入险境的战斗怎样来说都是不划算的。 城头上猛烈的火力虚弱下来的时候,城外兵力众多的敌人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抬着以云梯或盾牌分成多个横队逼了过来,似要打算在这防御最强的地方搞“蚁附攻城”,城头处的战斗又一次激烈起来。 虽然失去了积攒下来的火力,但第一营在宽不过超过一里内的敌人进攻重点的城头上轮番的箭铳火力却进攻中的敌人只能躲避在盾牌之下,根本就难以真正真正展开有效的攻城。从城头上不断飞下来的石块儿还造成不少城下敌兵的伤亡。 忽然有一种疑问在刘洪涛的心中升起:城外的敌人在没有什么专门攻城器具的情况下于防御最强的地方,难道企图用这种落后的方法达成有效的突破么?不要说突破,就连给城头守军轻微的杀伤都很难。那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一营各连战士井然有序与敌人激战的时候,依靠兵力优势的敌人在附近其他防区的城头上也展开了进攻。但这种攻城方法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对于这些日子以来经历了不少锻炼和训练的一般轮值的战勤人员也够不成什么威胁。 当然,战兵营以外的队伍良莠不齐,并不面临危机的情况下怯场的人也是有的。典型表现就是要花很长时间来装弹并且左顾右盼。 一名手持臼铳的中年男子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数包配药接连不断的填装入臼铳之中。 “你忘了装弹!装这么多药也不怕把你肩膀震废了?或者干脆在你手中炸膛!”身后负责督战的一名临时班长提醒道 “我心理有谱,多装些药打的准一些也远一些么?一定要把远处那些依靠盾车的人也打的粉碎!”那中年男子辩解道。临时班长见城外的敌人竟然越来越多的涌到了城下,也没有工夫去管这些有个还算有些心思的“民夫兵”,去督促别人去了。 这名身材健壮似是朴实的农民的“民夫兵”早已估算出了侧面大概六七十步外那“重要目标”大致所在的方位。 张海对自身的保卫和安全并非没有基本的防范,至少一般来说除了核心亲信及家人少有人能随便出现在距离自己二三十米“狩猎距离”之内的地方。 远于这个距离射来的单个箭弹一般很难对自己构成威胁。而这时代寻常的火器在单个射击的情况下即便有效射程超出这个距离,不是难以命中就是可以在发现征兆的情况下及时躲避,又或者弹丸无法对精制的铠甲构成威胁。最多不过是刚才那样的钝伤和不入肉的血肿而已。 为了取得成功,寻常民夫兵身份的陈风以及一名跟在自己身边的手下打算用九倍装药的三斤臼铳不惜冒炸膛风险的向远处射击。不论得没得手都要利用自己的武艺迅速翻过城墙谋取生路。 陈风身后一个在内墙内部做预备队的手下忽然翻过了城垛,趁着周围人的惊讶和城墙前的人们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用藏在袖中的刀刃割向一名轮值的战勤兵临时班长的喉部。 而此时的陈风则迅速向内墙靠拢,瞄准右侧远处的目标扣下了装有九倍标准发射药臼铳的板手。 ... 第133章 情报思考 把200克的铅弹以优制鸟枪般的初速打出去,其威力甚至超过大多数此时代明军的轻炮,后坐动量也完全不在很多轻炮之下。200克的弹丸乘以400米每秒左右的初速犹如现代某些狙击榴弹乃至14。5毫米级别的枪械了。现代武器拥有完善后坐缓解装置外加足够的重量才能缓解到足以让人适应,而在这黑火药滑膛武器时代,黑火药在压力下巨大的力量让整个三斤重的臼铳炮铜都炸裂开来。 而陈风的右肩则犹如挨了沉重的一记铁锤,整个人摔倒在地的同时右肩也被巨大的后坐力震的骨折脱臼。 伤痛对于习过武、也算是久经危局的他来说当然没有压倒求生的意志,趁着城垛附近的数个人在一名帮手的袭击下陷入混乱的时候以左手解下围在腰内早已制好的索钩飞身向城下翻越过去。 轮值的工匠乃至一般武装起来的战勤人员虽然也经历过一定的锻炼、优选,但毕竟不如战兵营的少年们那样反应迅速。当附近的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陈风和他的一名帮手已经利用简单的索钩跃下了城墙。 城下的明军虽然是早有安排并知晓内情的精锐,却不会为了掩护这两个人而退兵。重赏和督战之下继续以连成排的云梯发起了猛攻。使得陈风等二人想向后撤寻求掩蔽也一时难以做到。 如轻炮威力一般的六两铅弹以声音的速度被打出去后虽然是瞄向张海的上身,但终究在震动下右偏了些,飞过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后弹道也稍稍下落了下。正打在张海左边附近的一名正在填装弹药的核心弟子王平蹲下的上身。威力巨大的弹丸几乎洞穿了他那带着两层铁甲的上身,威力大为削弱却没有停下来,带着血迹从张海的左腿后划过并让右腿后的肿包爆裂开来,疼痛让张海几乎昏迷了过去。 “师傅!怎么样!”李峰和刘洪涛在身边急切的问道。 “伤处你们见到了。我没有事。但万不要慌乱!守住城头!”张海咬紧牙关说道。 李峰虽然已经过了对师傅十分崇拜的年纪,但他知道如果此时张海有了意外,队伍会归张家、归刘洪涛。因此连忙命人连同自己以身体为掩护将张海抬入西城门楼附近的土木堡垒之中。 反应迅速的刘洪涛早已确定自己应该干什么,叮嘱附近的人传话道:“火器手填装臼铳的时候加满四个药包!利用铳身支架勾住城头向下开火!” 虽然早就有想法这样做,并且进行过不少测试。在四倍装药下,三斤重的寻常臼铳平均使用寿命降低到十发左右,但三发之后就有炸膛危险。有些经历过不少作战的兵器在**的环境下则是第二发就有炸膛风险。但今天却是在内鬼的暗算提醒下才下定决心这样干,毕竟这顶多不过一二两的黑药即便炸膛也少能造成生铁铳炮那样的后果。 第一营的少年战士们在刘洪涛等人的组织指挥下接连不断向从左翼不远处向猛烈攻城的敌人展开侧射。短短一分钟内的两轮开火就打倒了近千名蜂拥在城下的敌人,那些平时似乎能够抵御住寻常箭弹的重盾这一次却再也承受不住如**弩一般初速的弹丸,在猛烈的打击之下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可却没有想到四倍于寻常的装药之下即便是一百四五十步外的出发阵地也不安全了,又遭受了数百精锐主力的伤亡后的敌人在天色暗淡下来之前彻底放弃了在白天拿下城头的打算。 远处敌人大营附近似乎有着源源不断的兵力,看样子实力已经远超当初青州城下激战的时候。西门附近再次爆发的激烈战斗在整个夜晚都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时不时有弹丸和箭矢打在西城门楼上溅起碎石瓦片落在附近张海所在的城头堡垒之上。 “这里很不安全!把海儿送到城下去吧,杨秋霞对**说道。”原本以为孩子会如以往一般固执的反对,但经历过白天这场自当年盐喊张宅之战以来最大的险事,张海却没有了以往那样的固执。 张海并不担心城头上少了自己就抵御不住敌人的进攻,现在各营队伍训练尚没有达到理想的指标,炮兵也没有成军,没有把握在野外对阵敌人大规模的主力集团。但这几个月来的准备使张海有信心城头就算被炸开一个缺口也不会被一股而下。反到是自己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来重新思考很多事情。 “卫生班的事情还顺利么?我听说很多女孩对这种事情感到害羞。”再次见到柳香的时候,张海询问道。 柳香见了张海的伤势后一个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些日子与外人的接触还有忙碌使得还是懵懂少女的她多了一似成熟与干练之气,似乎已经少了当初那种给人软弱的感觉。 “别说是那些女孩,就是队伍上的一些负伤的老兵似乎也觉得很别扭。战士大多还是少年,这些事儿我。我觉得还是男人负责比较好。”柳香还是有些害羞的说道。 “我们其实都不是什么精通医术的神医,那需要很多经验的积累而我们则没有这样的条件。只能为伤员做些最基本的事情。对于长久在军营中的男人来说,女子所能够起到的印象与安慰作用是寻常男子所不能替代的。这一点你能理解么?”为了避免误会,张海郑重的说道。 柳香点了点头。忽然感到有人站在门外,知道必有重要的事,便暂时离开忙碌工作去了。 李峰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并不比身为大弟子的刘洪涛轻松多少。由于负责外联而初步有了一些与外面的人打交道的经验,自攻克东昌以来一路上以来建立新的文艺宣传队伍的事情也由他按照与弟子们很早以来就商议好的原则来办,无形中增加了不少负担和压力。 见到负责外情的李峰前来认错,张海思索了许久坦然的说道:“你不必自责,这是师傅我的问题。很久以来是是我对外部情报过于忽视。这些月来我们稍稍有了些势力,你却又要为其他的事情分心,这样的事情是难免的。” 张海以前并不像很多人那样看中情报机构的作用,认为凡行奇之道,不过是建立在对手缺乏有效的组织及凝聚力的前提下才会有所作用。但现在仔细想来,就算是自己这样的队伍也非是完全无懈可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世上又有多少势力和集团能像后世革命年代的革命化组织一样滴水难侵呢? 不要说从近期的安全保卫乃至争夺天下等“打天下”的角度考虑,就是从未来治国的角度出发,类似厂卫那样的庞大内情部门也是必不可缺的。自己今后所要做的事情,也必然要同内外很多人为敌,自身的安全即便在自己有出众武艺的情况下同样不可忽视。 但理性却告诉张海:对于起家不过近年的自己来说,自身势力至今的扩充已经不算少了。有些事情急不来,否则后果也会难以预料。 “筹建新的对外机构的事情现在并不急迫。我们并不缺乏可靠的人,那些就很容易搭其构架,只是今后不仅仅是包括我在内的张家人身边,凡在各连营的核心弟子们都要建立起必要的警卫机构了,警卫机构的人选统一来负责。” 不远处城头方向上传来的隐隐铳炮声在经历了**的时紧时送后在天亮前夕的时候终于停歇下来。外面的敌人虽然似乎获得了大量的增援,也终究没有再次承受天亮时强攻代价的勇气。 ... 第134章 火器坚城 攻占青州后的第三个月的时候,从南方和西北各地赶来明军就已经云集山东境内。济宁曹州乃至郊东一带曾经在张海等人的援助下重整旗鼓的闻香教、南无量教等部重新陷入了重围之中,在大军压境之下很短的时间内不是被消灭就是只能转战他乡。张家队伍从臼铳到土工爆破等攻城手段虽然对于缺乏文化训练和专门训练的队伍来说即便仿效,其效果也因为从武器弹药制造到精度等方面大打折扣,却也使得临时起家的民间教门武装几乎难以有效守住任何城头。 南方赶来的明军会同宣府兵主力还有秦军等除辽东之外关内几乎所有可抽调的机动兵力随机云集至青州城外。青州城外的明军总兵力一下增加到了三大总兵四五十个战兵营近二十万大军的规模。 之前同张家队伍的种种交战经历使得即便拥有几乎绝对的兵力优势的明军仍然不敢大意,四五十个营的明军集中起来驻扎所需要的粮草过多,就依然分为城西、城北、城东南距城墙三里之外可以相互登高遥望的距离上分三处扎下大营。并在青州城外两三里的地方开始挖土添墙企图彻底将整个青州城围困住。 众多的兵力使得城外三处大营没用了几天就形成了完备的防御设施,三处大营集结起来的明军在冬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再次对青州城展开了猛攻。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这二十余万大军每月的消耗就不下三十万两银子,拖个大半年就是二百万两,再加上辽东和练兵乃至其他费用。朝廷今年打算加征的商税也要入不敷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那伙强贼从庆云到武安乃至青州以来的不少事诸位不是听说过就是亲自领教过。如果让这些贼人在城中安安稳稳的练兵扩军,那么就算是如今朝廷在青州城所花费的这么大本钱依然没有歼灭这伙强寇于青州的把握了!”已经升为三路总兵之首山东督师的杨国柱在大军安顿就序后又迅速展开了对青州的强攻。 重新集结起来的上百部千斤石车再次向西门附近在更为厚重盾牌的掩护下展开了推进,在前些日子的作战中。宣大兵付出不少精锐为代价在城角下炸开了多个大洞,城墙的不少砖石墙面都已经被炸塌。似乎在再从那里进行几次象样的进攻,就有挖开更深的大洞炸垮城头的可能。 要破坏这笨重的石车并不困难,但在仓促的时间里能够制成的方法也只有利用最简单的黑火药和烧制的砖泥所赶制的上百斤重的“万人敌”。虽然并没有把握将城下的石车全部炸毁,但巨大而带有拉火线十分精确的泥弹却能杀伤方圆一丈以内任何盾甲防护的重装士兵。上千枚装有几十斤黑火药的百斤泥弹杀伤了城下几千名负责土工作业的敌人。 严重的伤亡和巨大的心理威慑使得城外的明军不得不使出另一撒手锏。 十几门千斤以上重量的红夷大炮此时已经提前购置并由雇佣来的洋夷炮手亲自做指导在城西门摆开了阵势。 与此同时,二百多枚大小炮车也在盾牌的掩护下布置到略微靠前的半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针对城门的轰击。 从早上到中午大半年时间里发射的几百枚十几斤的重炮炮弹乃至几千枚斤把重的轻炮炮弹不但将西城门楼打的千创百孔,命中城门的上百发炮弹终究不但把城门打的稀烂,还崩开了囤积在门后的土石。青州的城防在这似似乎才被彻底的洞开。 虽然是投入了新式的重炮才做到了这一点,但对于这么快就破了西门,已经升为宣大总兵的虎大威却总是有些不详的预感。不过既然针对城门的进攻不需要再由宣大出兵。不过既然督师杨国柱决定南方赶来的各营也抽出精锐组成的队伍完成首攻,城外的兵力又这么雄厚,终究还是迅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为了稳妥起见,对城门的进攻先以骑兵的快 速冲锋进行试探性的佯攻,再以特制的带刀冲车发起尽可能快的冲击。 没有什么防护是可以抵御住城上手段的攻击的,唯有快速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 重装骑兵的冲击不出所料的遭到了加强装药的臼铳轮番射击,在狭窄的街道上没有冲过半里就被击退。 城外的几百门铳炮再次展开了掩护性的射击,上万枚臼铳发射的铅弹再一次轰击之下,西城门楼的不少地方都已经垮塌下来。无数神火飞鸦在城门内部及附近掀起的浓浓烟雾的掩护之下,用湿布围住嘴鼻子千余名重装士兵有前面的人推着轻便而简单的刀车向城内发起了突击。 虎大威觉得所有可能的威胁都已经尽量的考虑到了。城上的箭弹和万人敌当然会给破城的先锋造成不少伤亡,但即便进展不顺这些拥有优良防护的精锐应该也能够及时撤退并在后面队伍的接应下重新展开进攻。 然而就在进攻的敌人在猛烈的掩护下冲入西城门洞的时候,一阵阵低沉的爆炸声似乎在城内二百步左右的远处响起。 岱宗门内大概二百步左右的位置上,用最新一批铸成的十八门九斤弹铜炮早就利用提前搭建起来的砖石土木构成了一个二十米左右弧长分上下两层的密集炮垒。如风帆战舰的舷窗一样上层八门炮、下层十门炮。 三个炮兵排的炮手展开竟然有序的轮流射击,连续三轮炮击以最大装药打出的十八发九斤就将蜂拥在城门内外二十米范围内的几百名敌人几乎在瞬间彻底荡平。浓烟和铳炮声中后面的敌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仅仅以为遭遇到了轻微的抵抗而已。 大约二十余秒的时间后,炮垒再次按照预定的针对城门的角度和防卫展开了射击。十数枚炮弹几乎又将几百名冲入城门重的敌人彻底荡平。 地上还残余着的一些伤兵发诡异的哀号终于引起了后面敌人的警觉,而不敢轻易的进攻。当硝烟散去的时候才发现西城门门洞下早已如炼狱一般布满了尸体、残肢断臂乃至奄奄一息的伤兵。 尽管短时间内两轮最大装药开火射击之后的青铜炮身已经开始发滚,新组建的“忠勇将军炮”炮兵连的十八门青铜炮在简单的擦拭降温之后再次展开了最大限度装药量的一轮开火,硝烟散去之后的目标却已经转为在远处暴露出来的敌那些带着盾牌的炮车组成的如矮墙一般的军阵。 六百米的距离上青铜炮连的炮手们打出的十八发炮弹大概只有两发命中了敌阵,却将那些原本看似坚固的炮车轻易的击碎后又造成了数人非死即残。 以急速射的速度短时间内打出的第四轮十八发炮弹则彻底的惊醒了城外的敌人们,躁动并不安的明军车营炮手们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不少人条件反射般的不顾军法的威胁,放弃那些轻炮逃入阵中。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破城手段在城内战士们火器的猛烈射击之下再次遭到了失败,身为宣大总兵的虎大威见四下里似乎早有疲惫之色的众将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不久,传信的军兵再次来到虎大威的军帐:“报!南方赶来的云贵总兵询问什么时候时候发起全面总攻!” “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让他们在城东南发起进攻试试看吧!”虎大威有些不愤的说道。今年以来与这股“强贼”的多次交锋让即便是面对过强敌的宣大边军众将也早已有了疲倦之意。 ... 第135章 新兵军魂 攻占青州的第四个月来临的时候,青州城外的明军再次掀起的攻城**持续了已经不止一天。千斤石车的威胁最终被成本工时可以接受的百斤重的“万人敌”化解,而新投入的西洋重炮虽然比张海等人所铸的“忠勇将军”重了很多弹丸也大了很多,却根本没有正确的射表。射速和制造精度也远不及更易制取和加工的青铜炮,最终被越来越多机动也更方面射速更高的“忠勇将军炮”所压制,再也没有炮手愿意逼近城头操炮。 仅仅经过几天的危急,青州的城防似乎又巩固下来。张海决定新投入的炮兵连参加城头实战外,四个步兵营结束了在各方向城头的值班后依然以训练为主要任务。每营的四个步兵连每四昼夜中的**在城门楼附近当值以防备城外大股敌人可能的夜袭。 经过多次交战的胜利,即便是比张海更为保守的刘洪涛也不认为现在城外人数虽众的明军有胆量再次展开大规模进攻,似乎城外的敌人能用的看似有效的手段只剩下挖地道了。而这一点不说不难防备,城头炮火威胁之下要从三四里之外遥远的地方挖地道,最快也恐怕要到秋天来临的时候了。 集结在城头东南的明军是由南方各省派遣的战兵营集合起来的队伍,没有在距离城头较近的一二里范围内。对于这样没有大规模攻城器具准备,也似乎是客地作战的敌人即便是较为重视这路敌人的张海,也最终放弃了于其当面部署战兵营步兵连的打算。 “这些南方兵真有师傅所说的那样值得重视么?”李峰也有些疑惑的问道。 “至少应该同城西、城北大营的敌人同等对待,甚至要稍稍侧重一些。毕竟城西大营的敌人兵力虽多,但经历过多次激烈的交战。实力及战意都已大不如前。”张海回到。 在不增加城上正规战兵营轮值人手的情况下,负责城头布防指挥的刘洪涛也只能将一些“成分和表现尚好”的少年矿工出身的临时中队部署在城头各处的对面,虽然这样做有可能减缓城内军品制作的进度。 离农历天启三年的新年还有一段时间的阳历二月刚刚到来不久,城北大营及东南大营的敌人就几乎将最精锐兵力倾巢而出展开了一轮猛烈的夜袭。 投入转移至城北投入作战的毛兵、土兵没有携带什么重型攻城器具,也没有多少枪炮火器,甚至连成排的云梯架都没有。负责进攻的数千名南兵精锐先锋只有分量不轻的寻常勾索而已。远处负责掩护的人有的也只是能够在临时如行军灶一般的炉坑中点燃的烟雾,还有投矛器和投石索一类的兵器。 然而,这些看似原始的工具在掌握娴熟技巧的人也熟悉夜间协同的人手中却是简单而有效的。 夜间中顺着北风而来的烟雾不容易被事先察觉,当城头的火把似乎已经被呛人的烟雾所笼罩后不久,飞蝗般的石块儿投标在不远的距离上密集的飞向城头。远离城门的城角处当值的战勤兵虽然已经装备铠甲盾牌自身也逐步算是合格的战士,却还是一时间被压制住了。 经有不少反应快的人心中警觉:城垛上并不见敌人来搭的云梯,难道在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敌人也打算用勾索登城攻击吗? 体重精干、习惯了山地作战的南兵精锐们等上着看似高大的十二米的城头几乎只用了十数秒的时间。 越来越多的西南精兵登上了青州城头,完成了以前宣大边军用各种正规的攻城器械都难以达成突破的城头。自幼就过着半民半匪生活亡命之人在攻上城头濒临近战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喊杀之声。反而是城头各临时中队的青壮们用于壮胆提气的喊声和联络声在夜间的烟雾之中成了对手攻击的目标,不少人被莫名的砍杀。 当烟雾渐渐散去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上千南兵精锐攻上了城头。沿城墙向两处进攻的最为精干的先锋沉默而井然有序在黑暗中以密集的队形利用盾牌以及不断从后面送过来的投枪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在这种狭小的城头的夜战中,质量和勇气带来的优势是压倒性的。随着城头突**不断的扩大,越来越多的明军后续部队开始光明正大的以火把和云梯登上了城头。当部署在西门城楼附近和东门城楼附近的战兵营反应过来并投入步兵排、炮兵排组成的联合力量展开猛烈的督战暂时稳住了阵脚的时候,已经有四五千人规模的明军控制了近两里的城头。 “用绳索翻过城墙!城内攻击!”登上西北角的明军虽然已不如先前那样精锐,但也算是优选的主力,战场之上还是知道此时应该干的是什么。 看似固若金汤的青州城居然在一次大规模的夜袭中就被全面突破,躲避在城头残余土木堡垒中的不少人已经感到了空前的危机。 而此时早已从最初的慌乱及恐惧中反应过来的匠营临时中队新兵王新生再也没有沉默和犹豫。十二支早已装好八个药包的三斤臼铳的发射准备完成,已经有了一些火器经验的王新生知道以这个装药量发射弹丸将意味着什么,但他依旧毫不由于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随着如炮声一般的猛烈铳响,迅猛的六两铅弹在空气中以笔直的弹道钻入城头上敌人队伍的后背之中掀起一串血雾。两名身披铠甲的敌兵竟然被一发重铅弹当场击毙。 如炮声般的怒吼又接连不断的从城头的土木堡垒中射出,企图以简单的盾牌来抵挡的敌人也依然被连续两人甚至三人的一同杀伤。 在第二支装满八个药包的旧铳开火并将身管炸的报废的时候,王新生就感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眼前陷入骤然出现的白雾之中。即便在燧发枪时代,都经常有士兵被做为发射药的黑火药燃起的火光造成暂时的失明,更别说这种夜间使用火器下不顾炸膛风险的强装药带来的后果了。 当忍受着连续十二支臼铳炸堂的代价把弹丸发射出去的时候,眼前的白雾已经变为血色,随即陷入黑暗之中。 尽管王新生依靠臼铳的支架勾住小木堡的侧墙做为掩蔽没有在第一发臼铳开火的时候就被震的右肩骨折,这样拼出性命的开火还是让接连不断的炸膛将自己的左手炸的鲜血淋漓、,右肩脱臼、双目失明。北墙向西进攻的敌人后队顿时在二十多人的死伤之下陷入混乱之中。 整个临时中队的战士中多半人都被王新生的铳声所惊醒了,纷纷依托这个曾经被忽视的小木堡利用尚算完好的火器向外展开了射击和抵抗。 当整个城池陷入危机的时候,类似英勇无畏的抵抗也不是孤立的。当烟雾早已散去的时候,城头上喊杀声和抵抗的激烈铳声此起彼伏响扯整个城头。 从西门及北门赶来的两个步炮排组成正规战兵终于透过了从慌乱和拥挤中恢复过来的人群抵达一线展开了火力。 发射九斤弹的青铜炮两个炮排十二发炮弹每一轮开火都将上百名等上城头的敌人打的非死即残,仅仅一分钟内急速射就把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南方精兵先锋一扫而空。 各个方向恢复过来的猛烈打击之下,原本以为十拿九稳可破城的敌人终于招架不住,开始不断有人顺着云梯和勾索退下了城头。 天亮的时候,经过激烈战斗的城头西北角不到两里的范围内躺着四五千具尸体以及身负重伤的人。六七千名投入战斗的西南明军最精锐的核心主力最终只有不到一半得以在夜间脱身。 然而攻入城内的人就没有那样幸运了,城内三个战兵营及上万武装起来的工匠围剿之下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将数百名攻入城中的南方精兵最终消灭。 ... 第136章 新年准备 突上城头的部队失败了,但达成突破的事实却让杨国柱以及亲自负责监军的京里来的厂卫有了在春节来临前拿下青州城的幻想。 趁着败兵传回来的消息还没有在营中扩散开来,在朝廷的严令及数十万两赏银的激励之下,青州城外的敌人又在接下来的三昼夜依靠南方精锐为核心心内展开了全力的攻城。 城外的敌人攻势**期部署在城头的上的四个战兵营配合矿工瓦匠队伍中经过战火考验中筛选出来的核心以里为单位集中起来部防,以四座城门楼上的四个临时四门制小编制九斤弹青铜炮兵排为核心依托不断的将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涌上城头的敌军先锋打倒。 更有不少少年矿工出身的战士从各个堡垒冒着己方炮火的威胁夹击登上城头的敌人。 参战的四十多个战兵营累计近万名精干主力战兵在城头上的伤亡终于让杨国柱及虎大威等人再次丧失了信心。至于下面不少的参将甚至更低一级的军官们,则是不论怎样催促甚至许下重赏都不愿意继续登城作战了。 “厂卫那里从城内传来的消息说青州城顶多只有四个营两千正规战兵,其中多数还是成军顶多三个月的新兵,其他都是勤杂兵。根本难以守住这十三里的青州城头。而在前几日我们几乎从哪个方向上城几乎都遭到猛烈的弹箭乃至肉搏抵抗!那绝不会是什么勤杂兵!” “是啊!不要说那些所谓的‘勤杂兵’就是没有那些人,四个城门楼上我看至少部署了上百门红夷大炮,打的还比那些西洋人还准!我们登上城的人越多,就有越多的人成为靶。这仗我看在朝廷搞到足够的重炮之前我看是没法打了!” 杨国柱知道众将所反应的并不完全是埋怨,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我们也只有先困住城内的贼众做长久的打算了!” 天启三年农历春节前连续几日的强攻虽然给负责城头值守的人带来了庆云之战以来前所未有的损失,负责城头值守的战兵营二百余人伤亡,盐山以来的军队骨干也有几十人伤亡。工匠营战勤部队的各临时中队接近两千人伤亡数百战死。但这些天来的战斗却暴露出城外敌人的全部虚实和敌我双方现有的底牌。 很显然:想通过突袭的方式一举破城在短时间内是根本办不到的。因为有了威力巨大也方便移动的青铜炮连在城头上的助阵,就是敌人想打消耗战利用兵多将广的优势消耗城内的有生力量也已变的不可行。 这使得张海依然能够有决心只在夜晚的时候以一个轮值步兵营四个连左右的兵力配属青铜炮连还有已经全副武装起来的战勤人员及辅兵负责城头的防御。 天启三年的春节来临的时候,队伍显然依旧在战场的压力下加紧着训练。城内工匠各坊也因为前不久激烈战事中的教训而自觉遵从赶工的安排。 在近代,不少亚洲政权在近现代化转型的过程中都抛弃了复杂的传统历法改为公历为主要的历法。即便是当年的苏区,也把十月革命节做为重于春节的新历。后来社会文化西化后的年轻人则越来越多的倾向于圣诞节。 为什么所有的新生事物和拥有新文化背景的人都不在意这些传统的节日呢?因为旧式的节日象征着家本位和传统社会下一系列复杂的人情网,也不言而喻的象征着宽纵、不严谨、讲究人情及过度的家族主义等一系列旧习俗旧文化。这无疑同建立一个讲究纪律和原则的崭新规则是相抵触的。 起事的一年以来在张家内队伍内部也没有沿用旧历传统。这到没有引起什么误解与不适,毕竟每一个崭新的朝代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历法,甚至历史上的一些独立政权也都会有自己的历法。 随着这些日子以来应对如此规模大军的进攻队伍都能在未尽全力的情况下轻易守住城头,包括张海在内几乎所有人的信心也越来越强。正式建元并举行重大的庆典的事情也早已开始着手准备了。新的历法自然也就是议程之一。 “士大夫总是把历法弄的很复杂很神秘。而我们历法的原则则是方便各种事情的量化考评、方便树立百姓的时间观,因此历求简单明了。我们把一年分成十二个月,每个月是标准的三十天。在每一年的最末五天则设为公共节假。每隔四年,新年公共节假则增加为六天。这样除了不如参考日月的汉代以前的阴历外,相比现行的历法则最大限度的减少了误差。或许一百几十年的时间才会差上一日,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累计几百年后我们的世上还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则证明我们没有完成天帝的使命。”张海的核心弟子在多年的言传身教中已经了解很多东西,自然是知晓西历的规则的,因此也并没有对师傅的这些说法有多少疑问。 “那么我们把哪一天定为建元之初呢”负责这些事情的李峰问道。 “我们把今年旧历的正月初八定为新朝元年初始吧!按照我们的历法,这与大多数传统农历新年的平均日期接近,也便于人们所接受。檄文通告什么的,暂时没有必要去对外广泛宣传。现在如果我们把我们为什么起义的通告告于天下,就不得不说一些假话、套话。迎合传统文人及现在百姓方面理解的话。而我们要建立的却完全不是一个传统的朝代,如果现在直接对外宣扬我们的意图,虽然不可能阻挡我们最终的角度也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张海关于这些事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策略一些而非像自己原来所设想的那样“任性”,毕竟现在队伍的实力即便完成了这批新兵的训练,也没有到可以十拿九稳的出城后横扫天下的地步。 想到从很早以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的事情,张海再次从李峰的手中接来“新朝建元大会”准备中的“节目”清单。 自己还没有能力给天下百姓一个惊喜,所能做以及所能依靠的,就是给近一年以来的广大官兵特别是弟子之外包括所谓新兵在内的基层士兵一个惊喜。 在队伍出武安攻克东昌以来的数个月间,也渐渐积累起了这样的资本。大多数正规战兵营的战士们在最近一两个月终于有了属于自身样式的铠甲、常服。也有条件印染色彩鲜艳的旗帜,而不再是大多数装具都要依靠那些质量参差不齐也未必合身的缴获了。 在旧时代,看似寻常的被服装具都是成本很好且反应人们身份地位的东西,一件崭新而有层次的被服对于出身贫苦的寻常士兵而言,其价值甚至能够抵消掉在军中和战场上的诸多苦难。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成本不逊色于铠甲,拿战时期的近代军队也十分注重普通士兵色彩鲜明的被服装具,直到纺织品成为相对廉价物的工业时代这种需求才渐渐淡化下来。这些对于张海的众弟子而言虽然早已没有了那样的价值,但对于队伍扩充后的新兵而言却是重要的。 一支近现代化的军队也不言而喻的需要军歌、国歌,乃至属于自己文化不止一首的歌曲群。张海记得后世从中国、苏联、朝鲜诸多各种类型的军歌、红歌、革命歌曲。一些旋律尚可的经典流行歌曲也同样记得,这些都是李峰所熟知并有不少做为节目的备选。 自己虽然曾经算是“传统左派”可仔细想起来张海却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这些歌曲有些虽然十分适用于特定的和平建设年代,但却并不与自己所建立起的这支武装的本质匹配,也并不适于现时的军乐。尽管由于种种优势,自己的队伍已经不需要用特定的“排队枪毙”的严格队列来进行作战,也不需要十分严格的进行曲。 思考了许久,张海似乎终于明白了那些似乎更好听也更能感染情绪“红歌”“革命歌曲”内在的政治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 ... 第137章 新军象征 在本质上,18世纪以来的种种现代政治哲学及其文化都不可避免的带有欧洲启蒙时代特定时代的特征。 那就是欧洲在没有科举制度的情况下经历了漫长的封建贵族主导政治社会地位的时代。社会中上层的市民及小资产阶级却无法通过类似中国一样方式谋求的自身地位及政治需求。 工业时代初期陡然增加的社会矛盾乃至对自然经济下民众利益的侵蚀则又促进了整个社会底层的觉醒。 不论是自由主义也好、科学社会主义以来的**运动也好,都是这种应运时代而生产物。通过高举民众至上带有某种民粹主义基因的思想从而把20世纪打造成一个平民的世纪。 然而在那些“获得了解放”的平民至上的民主社会,整个社会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得到的是同传统中国似有些神似的对自我的放纵乃至进步追求的懈怠、得到的是愚昧的政治正确和畏惧牺牲付出的懦弱。 “这些歌曲或许适应天帝所说的某个时代,但对我们有些东西却是有潜在危害的。凡是带有过于自我吹捧、自我标榜先进、歌颂具体事物、以及吹捧自由放纵内容的歌曲都不适合做为我们的军歌、教歌。我们真正需要赞美的是追求自我改造、自我进步之精神的东西。在文化宣传上,我们不能仅仅宣传追求公平正义和底层翻身当家的思想,还要让人们明白精神懈怠和自我放纵所造成的后果是什么,需要宣传的是我们所需的使命感乃至对信仰的敬畏。”张海思索了片刻下定决心说道。 李峰虽然算是多年的核心弟子,但也一时难以明白师傅的要求究竟是什么。直到与刘洪涛等人经过几次商议的时候在追一的对备选歌曲及其他文艺内容进行审核,并由张海把关最初初步确定了军歌和赞美天帝的教歌。 不赞美具体的人和物,只宣扬某种精神和事业似乎是苏俄歌曲中更常见一些,但不论是《国际歌》也好还是卫国战争背景的一些歌曲也好都太悲壮了。 “如果我们需要唱这些歌的时候,恐怕那就是我们的事业遭遇到巨大的挫折了。这种宣扬牺牲的做法对于一般的军队或许是有意义的。如果我们的战斗力同敌人差不多,甚至因为敌人的技术优势我们的伤亡还要更多一些,我们或许需要这种宣扬牺牲和悲壮的歌曲来壮胆。因为未来那个时代炮兵和机枪占主导作用环境下的普通战士来说,多数人只是炮灰,也需要宣传那种虽然没有多少‘斩获’却有‘螺丝钉精神’的炮灰,对于我们来说这样就不完全合适了。”张海说道。 此时刘洪涛忽然想起师傅在张宅时所教授的三首完全不同的《共青团员之歌》还有两首完全不同的《少先队队歌》,便提了出来。但转而又有些后悔:这些歌曲依然不是有些悲壮就是有些自我吹捧的意味在里面。 三首共青团员之歌分别是后来的中国共青团团歌、卫国战争背景的共青团员之歌、以及赫鲁晓夫时代苏联电影《志愿者》中的主题曲。 “再没有别的路更加好,甘愿在世界上锻炼煎熬,为的是让家乡得安乐,河两岸小夜莺歌声飘绕。共青团员青春美好,重友谊、重理想、生死相交,有需要我们敢赴汤蹈火,去开辟一条康庄大道---”当唱道这一首《志愿者》主题曲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悲壮和歌颂的俗套,但在没有其他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张海最终把着首苏联电影《志愿者》主题曲做为军队的军歌。 很显然:张海并不愿意让军队承受工业时代那样的消耗战,对于广大官兵来说平时的律己律人和艰苦作训乃至行军中的吃苦耐劳往往显得比对牺牲的鼓动更为重要。当一支军队的任务不仅仅是在战场上,于革命年代的社会重塑中也肩负着巨大的使命的时候,这就与苏联电影志愿者中的歌词所更为吻合。 为了弥补中华民族千年来逐渐缺失的敬畏之心,张海在发现自己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也只有选择《圣母颂》的旋律做为第二军歌,虽然他也不知道这首原本是基督教的教歌在这时候是否涉嫌侵权。 “节奏是不是有些慢了?”刘洪涛似乎觉得这样的第二军歌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张海便提示了这歌的一种轻快节奏的变化,更似是云雀合唱团版的圣母颂,结果就大不一样。 再次进行最终商讨的时候,不论是圣母颂也好、还是《志愿者》版共青团员之歌也好,歌剧还是有些片面。最终决定以老版的《少先队队歌》做为正式队歌。 如果说“我们是**接班人”有假大空唱高调的嫌疑,那么“把黑暗的势力从全中国扫荡”则更明确了队伍在战事乃至和平年代的具体使命。 新军队伍的旗帜,则在盐山起事的时候就大致明确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条件还很简陋,根本无法去搞除了除了黑白两色以外其他颜色交叉的旗帜。从东昌以来的路上获得了不少纺织、印染方面的工匠的情况下比较正规的旗帜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类似少先队的星星火炬旗当然更能反应队伍所处的状态乃至最终的使命:在黑暗和愚昧似乎漫无边际的时代,新式的组织、新式的文明和军队就像引领人们前进的火炬一样,可以一个接一个的传递点燃最终照亮整个世界。五芒星则有象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意味,也象征着天亮前那颗最为明亮的启明星。 不过后世少先队的队旗中的火炬是不充色的虚线,而星星是主体。在张家新军的旗帜上,黄色的火矩则成为中间位置的主体,而五芒黄星则在前上方占据主导性的位置。 军服的大致规划虽然没有像旗帜那么早,也早在队伍于青州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开始了。拿战时代红色的英军军装并不是孤立的,传统的战袍也是红色。除了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这有提神的作用外也能最大限度的降低战场上的鲜血带来的恐惧。同时,它掉色之后也不显的太难看。而且红色相比灰土布或青蓝色是成本更高更不常见的一种颜色,这无疑就成为了一种地位和身份的象征,对于那些新入伍不久的战士无疑是有着更重要的激励作用的。 在军歌、军服、旗帜等形式上的东西之外,勋章体系则更是成为队伍上很早就开始策划的事。只是如果在青州之战以前每次战斗颁发勋章,毫无疑问:包括张海自己在内还有众核心弟子无疑将垄断大部分的战斗勋章,这对于部队的成长乃至对于自身来说是很不利的。而且除了庆云城外那次作战之外,整个队伍的主力战兵很少遇到伤亡严重的艰险硬仗。类似邹县之战那种情况就已经算是激烈战斗了。如果按实际战绩细算起来,按照张海等人在历次战斗后的大致统计,从弟子们到盐山以来的骨干平均每个人都杀伤了二三十名敌人,至少十人以上的斩获。 张海最终决定应该有勋章和军功章两个体系:军功章只记可估算的杀敌战绩,以集体军功章为主,个人军功章为辅。集体军功章达到一定程度的指挥官和将领也可以获得相应级别的个人军功章。 勋章则分为纪念章和个人勋章两类,只颁发给连级以下的基层官兵。纪念章是参加某次重要战役战斗的集体经历的象征。而个人勋章则是一种对英勇忘我表现的孤立,性质上类似于“苏联英雄”或“荣誉勋章”之类。 尤其是不久前青州城头上有些并非战兵营的新兵中队中少年的英勇表现使得张海觉得一次宣传那些英勇事迹大会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 在中华长期的传统文明已经使“实用主义”深入骨髓的情况下,荣誉需求的建立不是朝夕之间能够建立起来的。为了让人们在一定程度上重视这些勋章和名誉评价,建立相应的待遇和制度也成为了一种必然选择。 ... 第138章 英勇勋章 专门授予连以基层官兵的最高勋章并没有规划的太复杂。(.)张海信任这支新式军队通过大规模战争时期所无法比拟的选训教育条件、还有传统中国贫困阶层相比工业时代的美苏等国更为朴实的精神能够使更多战士获得名副其实的表现,虽然这种机会看起来并不多。 按照张海的大致构想:英勇勋章专门授予连级单位及以下拥有优越战斗表现的人。所有能够在战场上表现出如同训练场般坚定而沉稳作战的战士都会授予早已准备好的银色英勇勋章。而表现出明显超越一般群体具备明显牺牲精神、为战友乃至整个战斗带来重要贡献的人则会获得金色英勇勋章。勋章将像金星勋章那样大量使用真金白银。银色英勇勋章的获得者将永久性的获得每个月折合三石米价值的通货及粮食做为恩给金。金色英勇勋章的获得者将出必要的恩给金福利保障外还将一次性的获得折合一千两银钱大概普通城镇居民劳动力约三十年左右抚恤收入。牺牲的,这些钱分配给家属或按照遗愿指定的人;伤残的,配备专门的家政服务人员。其他待遇还有待拥有一定控制区后考虑。 “按照现在的选训练标准和兵源质量,你觉得在我们今后的战士中有潜力获得着两种勋章的人大概占多大比例?”张海最终向刘洪涛询问道。虽然对于自己的弟子们比较了解,也通过情报线了解到扩军后一些新战士的情况,但总没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负责城头防御的刘洪涛了解的更全面一些。 “我们几个主要的战兵营至今很少面临被动的战局,在目前的选训作战表现下可以说几乎少有临阵胆怯的情况。但如果在箭支上写些姓名,我估计如果面临接近短兵相接情况下的冲击,或者与相当于我们实力一半以上对手的对射。弓兵中能达到训练场上精度的人则只会降低到十分之一以下。毕竟战场的压力多多稍稍还是有些影响的,大部分情况下只能概率射击。臼铳的精度与此类似,但不好在弹丸上也写上姓名。就只能按照射速表现来进行十比一的优选了。至于金色英勇勋章的条件,这只能是可遇不可求了。如果我们每次作战都力求拥有两倍以上的实际战力优势,最多只有几百分之一的人可以获得这一荣耀。”对此问题刘洪涛早就做过大致的推算,毕竟在比较大的战事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小单位在局部面临危急情况的。 这个比例可以说相当不低,要知道按照二战时期为标准的概率:大概平均每战死数百人才会才会有一人获得金星勋章或美国国会荣誉勋章这类。将领军官对军队表现的观察条件更好、民风比工业时代也更朴实的南北战争时期,也大致是战死百人左右,累计参战近千人左右才会有一人获得美国国会荣誉勋章之类。 但张海大致估算下来:只要今后的战争局面不出现大的被动,以尽可能保持绝对优势的装备和战力,还是并不抽勋章的这些真金白银成本的。 临近起兵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构造简单而实用的新礼堂也终于在青州城内远离城墙的地方搭建起来。 在缺乏扩音器的情况下,尽量保证最后排距离讲台不超过一个普通教室的对角线大概10米左右的距离。还要允许排除城头值勤部队外的三个步兵营的官兵一同开会,整个大厅只能按照人民大会堂中央大厅的三层格局呈扇面上下分布。只不过只能采取十分拥挤的布置,六百多人要拥挤的蹲坐在在一百八十平米的面积内,前排直挨着台上。这样,在仅有二三百平米使用面积的情况下勉强可容下近两千人。 为了保持大堂内拥有足够的氛围,在特定节目的时候顶棚将燃其多盏上百支大号猪板蜡烛或油脂制成的吊灯,并利用台上顶蓬处的黑布和抛光的铜面来控制光线。无特定节目需求的一般会场时则可以在顶棚采集自然光来保证光线。没有现代大堂或地铁的通风措施,则尽量可能在附近单薄仅仅可以遮蔽阳光的木墙上利用“百叶窗”式的东西进行通风。 而处于火情等安全角度考虑,整个大堂只是在各层坐架上尽可能使用涂泥木料力求坚固,而外墙在本质上则更类似一个大号的蒙古包。发生火情时四周的可燃物并不多,烟也比较容易向外散去。 扩军后新成立各步兵营战兵除城头值班部队的近两千人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在近两层楼高的大堂内齐聚一堂的时候,不要那些入伍三个月左右的新战士。就连张海的一些弟子们也有一种宏大、兴奋、敬畏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在习惯了现代事物的儿童们来说在第一次面临的时候也是存在的。 不过几个月来以来的训练乃至整个队伍的组织结构毕竟不同于校园,强出不少的纪律性还是使得众人分层做在大堂内的时候没有多少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全体起立!唱军歌!”台上的大弟子刘洪涛喊道。 “我们是新国家的少年,我们是新少年的先锋。把黑暗的势力从全中华扫荡,红旗招展前途无限量!”虽然没有伴奏,但经过几天高强度的排练近两千名少年齐声唱时却有一种乐器所取代不了的声势。 虽然并不善个人交往但并不畏惧台前讲话的张海走向了前台,如平时日常会时一样坦然:“我们自从起事以来胜仗一次接着一次,依靠我们严格的纪律和艰苦的训练乃至优良的品质: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战胜敌人,而且大多是一倒几乎只看的到敌人在阵前尸体的漂亮仗。直到前些天,朝廷从全国集结起来的大军也无法撼动我们的队伍了。这当然值得欣慰,但也值得警惕。骄傲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了苗头,我听有的人这样对下面的战士乃至其他的临时中队的人说道:‘等大军完成训练出城与敌人决战,打一次大的胜仗我们就可以直捣京师平定海内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在场的诸位:就算我们每一个新战士都完成规定的训练并拥有更好的战斗力,也很难将城外三座大营内众多的敌人一网打尽。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来进行马上的训练乃至对马匹的训练。按照最顺利的情况,也至少还要三四年的时间才有可能一统中原,但在这之后我们将面临远比城外那些旧军队强大的多的敌人。除了战场上的敌人的铅弹铁矢,可能还有滚烫的金弹银弹、从体内或体外攻过来的肉球团制成的炮弹,如果你们忘记了我们现在为何而战,天帝与我都将带领那些没有忘记自己为何而战的人们来清理门户。” 张海在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个左手没有手指,目光也早已没有了明亮的陌生少年在刘洪涛与李峰两名核心弟子的指引下走上了台。 “告诉大家你的名字,还有你那已经经过查证确认无误的事迹”刘洪涛问道。 “以前的名字已不堪入耳。我叫张新生,是来到队伍后报名处的人帮我新起的。因为年纪小而且体力还不错,也有过用火药的经验。打青州的时候我有些害怕,临阵退缩了,后来就被分配到常值的临时第二十三中队中。城外的敌人上一轮攻城的占领了城头。一开始我同其他战友一样因为慌乱和恐惧在交战不利的情况下躲进了城头的木堡中,可我意识到当时很可能马上就要迫破城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使我重新清醒起来,战场上从来没有过的清醒。想到那天城头敌人的探子那件事,我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我在身边的每一个臼铳中填装了九个药包以求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直到在黑暗中把九个臼冲打完。并在似乎堡外敌人的火把都已熄灭的黑暗中脚步声似乎近了,我就用摸到的枪剑向外不停的刺。直到远处不同于敌人那隆隆的炮声穿来和敌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我才知道安全了。” “向敌人开火的时候,你意识到肯能失明了么?” “有这个怀疑,但已顾不了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多。” “那么现在,你想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勇气没有?”刘洪涛郑重的问道。 尽管事前有过不少时间的准备,少年还是沉默了许久最终响亮的回答到:“以前,我不了解世上还有这样的队伍,经过了几个月时间以来的变化我却忽然觉得:我再也不可能接受以前那种暗无天日,任人欺辱的日子了。队伍上一开始虽不尽善尽美,但公正和纪律下的变化却给了像我这样在任何地方都会遭人欺负的人新生的希望。” “真正的英勇不属于那些欺软怕硬,好勇斗狠的敌人!而属于我们中那些朴实无华,在危机时刻临危不惧的战士!”张海拿出了第一快金色英勇勋章向在场的众人问道:“新年第一块儿金色英勇勋章授予这名当初没有被选进战兵营中的战士,应不应该?!” “应该!”并不是所有人齐声回答,但显然当初在城头上负责打扫战场清理伤员的第一营的不少战士们却表达出了自己的钦佩。 新军第一枚金色英勇勋章没有授予张海自己或者身为队伍上层的核心弟子乃至军官骨干,而是授予了一名地位相对较低部队的普通一兵,这让曾经习惯了卑微的不少新战士都感到惊讶而感动。 ... 第139章 舞台话剧 与金色英勇勋章相匹配的还包括指纹手印及细笔画像以做印证的荣誉证书。(.) 在新纪念的授勋会上,当然并不止张新生一个人获得了金色英勇勋章。 “现一营三连二班班长盐山少年王义:面对敌人骑兵的冲击、整个队伍新征集的民夫溃败迹象的时候依然与四周的敌人展开无畏的肉搏,在自己没有过人武艺也没有经历过武安那些训练的情况下连续杀伤十余名敌人,在左腿和左臂于肉搏中严重负伤的情况下依然坚持作战到战斗尾声。经多方证实和评价商议,其作战表现完全超出了当时条件下一般战士应有的水平和义务!特授予金色英勇勋章及荣誉证书!”张海再一次面对在场众人说道。 除了张海亲自授予的金色英勇勋章之外,还有五十余名盐山以来的老战士及数名第一步兵营二连一排的登州新兵获得了银色英勇勋章及相应证书。这些银色英勇勋章及其证书直接发到当长的三十多人手中后更让人惊讶的是都有谁在哪一场战斗中的什么位置,具体表现如何、长久以来的作战表现如何都被提及了。 这无疑说明:那些在战场上认真履行职责英勇而坚定坚持战斗的人虽然默默但并非无闻,从以核心弟子为主的军官到相互对比证实的“义务轮值监督员”都在无时无刻的关注着战士们乃至基层军官们的表现。 除此之外,起事以来唯一可以算的上恶战的庆云之战每一名核心弟子及很多盐山老兵都获得了特定战役的战役铜制纪念章。 “可能有不少战士事前已经听到风声,我们马上就要建立新朝,国号为新。虽然我们现在掌握的地区还仅仅现于在青州城中,但城外敌人那全国而来的大军也难以撼动我们的事实证明了我们掌握十三省乃至更广的地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有人以为我可能要称帝、要封百官、定国法。这不新的历法已经出来了么?历朝历代大多数情况下,皇帝都要依靠那些读圣贤书的人。要么就只能靠佛靠道,靠编造的异端神话。而我的依靠不是那些读圣贤书的人、不是百姓们对于权贵和神话的敬畏、不是君臣父子牵强附会的礼仪---是所有得到天帝的教化,与我怀有共同进步理想、怀有拯救世人再造人间志向的人。现在来说,则是在座的众人还有城头上那些值勤的战士!我希望不仅仅在战场上你们能铭记天帝的使命,即便在几年以后要肩负起战场之外的任务的时候也能不忘记自己的根本和使命.” 张海虽然在演讲中对战士们这样说到,可却没有真正的信心能让包括许多弟子在内的军队中的大部分人能长时间的坚持这种使命。就连善于思考的刘洪涛在了解了很多事情后也并不看好这些十四五岁甚至更大年级才入伍的新战士们。他们虽然是少年,正是世界观形成的年纪,但毫无疑问已经被旧时代烙上了太多的烙印。即便是平时最为有效的在旧军队中的诉苦教育,也有不少人认为世上的很多事情就如同长辈对晚辈的教训一样,是那样的天经地义。 “相比从儿时就开始接受师傅教育的弟子们,我觉得这些新战士入伍已经太晚了。当然为了最短的时间内的战事需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刘洪涛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有忌贤妒能压制新人的嫌疑,但在到了大厅后台的时候还是直言不会向师傅讲出了自己的忧虑。 “说实话,你觉得你觉得你可以在今生仅世永远像过去及当下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用在我们的事业上么?”张海忽然问道。 刘洪涛在理想和志向乃至对自己的要求上可以说是众核心弟子当中最为突出的,可同时因为他的诚实却依然犹豫了许久。 “师傅身为天帝之使,也不感下这样的保证。何况这些战士们?我们起事以来不过一年时间而已,就有不少盐山来的少年老战士在成为班长之后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我们这些时间来的整顿也只是刚刚恢复了些。人们总是对老兵或军官有这样或那样的崇拜和看中,而事实上只要不是双方训练水准差距太大。完成了基本训练指标的新兵在经历了两三天以上的适应性战斗之后通常才是整个作战生涯的颠峰状态。这次有关勋章和奖励的商讨中下面报上来的材料就很能说明问题。只有将新思想和信仰的火种几年一批的传递下去,才能保证进步之火永不熄灭。” 对起事以来作战中的战士们的受勋与表彰结束之后,是李峰在攻占青州以来花了很长时间才准备的一场完全与众不同的“戏剧” 大棚内的台上面透过来的吊灯的辉煌光芒逐渐暗淡下来,过了许久才有一丝如火光般闪动着的微弱光芒映衬映衬下来,在黑暗中似照亮了台上的负责表演的新演员们。 传统戏剧艺人乃至各种口技的艺人虽说不难找,但张海却觉得那样把戏剧与现实过于区分的艺术形式在政治宣传上则是有太多的短处。 这时代已经开始在英国流行起来的话剧相比那些滑稽戏、口技、戏剧对演员的基本功要求要低的多,也是欣赏门槛及表演门槛更容易推广的艺术形式。 后世很多知名影视剧演员虽然表演已经十分成熟,但除了极少数人归根结底在人物塑造上依然是同自己本的某种性格挂勾。张海小学乃至大学的时候都见过完全没有表演功底的普通同学表演简单的话剧,却从来没有见过完全没有艺术功底的人能够表演喜剧、相声、小品、戏曲这些内容,显然后者的难度要大的多。话剧、评书雏形的讲故事、歌会、报纸等也就成为了部队里文艺宣传上最主要的手段。 早在新的文艺团队组建并完成基本的锻炼和排练之前,类似于白毛女一类的话剧草案就由李峰自己大致构思出来了,经历过新式组织生活的人只要对这个时代和社会稍有了解,就不缺乏种种不公和苦难的素材。 张海却不完全满足于这些,那时候就对李峰讲道:“我们对战士们的文化要求决不是刚过来没几个月的俘虏兵的水平。政治文化宣传要经的起时间的考验,要上层次,要想到我们的战士不仅仅要承担战场上的任务将来还会面对更多的考验。” 因此,依据21世纪初新左翼的舞台话剧《切格瓦拉》也从传统的诉苦剧改进而成了后现代的新剧。虽然文化背景上差了很多,但张海并不认为这种文化背景差别会大过传统戏剧与现实生活的文化差别。 “你不是可以写进诗经、诅咒世上硕鼠,要与太阳同亡却千古流芳的夏朝奴隶。” “你也不是那盛世大唐路上的卖碳翁,看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却忍受千年以来人们习以为常的不平却有诗人把你的事情记载。” “你甚至不是那清河县的武大郎,看似拥有天降的幸福也只能在这世风中成为自己的悲剧,但至少却有英雄的兄长来为自己雪恨。” “你是遭人污称为懒汉的泥腿子、**也看不上眼的赖蛤蟆、从家里的爹娘到外面各种各样爹娘眼中的晚辈和受气包、遭人咒骂的窝囊废!” “你面容憔悴、肢体枯瘦、除了良心再没有一样东西能够值钱!”一个似是江南富贵人家少爷打扮的锦衣书生对着一个乞讨的军户少年笑道。 “那.良心可以换良心吗?”黑暗中的光芒下,那衣衫褴褛的少年问道。 “做梦!良心可以换给鬼门关大钱庄,换取十个铜板”一个声音嘲笑着回答道 “苦难没有放过我,在梦中他盛开的花朵却比十个春天都要绚烂。。”那名似是大雪中的少年似幻想般的继续说道:“我设想:有钱人应该能分为两部分:一些是坏的、嗜血如命的;而另一部分却是有同情心的。我为后者的幸福祈祷。现在,我开始明白:为富不仁是第一个悲剧;穷困潦倒却安守本分是第二个悲剧;天真的以为抵押掉良心就可以换得未来是最后的悲剧.”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一个身着新军军服的人歌唱着,词语通俗、声音却似乎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其实世界都只有一个人,其实人间都只有一颗心。如果还有人饥寒就是地狱,如果还有人绝望就没有天帝的福音.” 在原本的话剧《切格瓦拉》中有很多过于理想主义和激进民粹主义的内容,当然没有被照葫芦画瓢的改编,也没有让议论和思辩成为剧目的主体。重点还是放在旧军队和旧时代的社会底层的种种反动和不公。 不论是经济上的克扣伙食、借保管**等形式所要钱财、还是寻常的打骂,其实就算对于这时代的少年来说也在自幼起的儿闻目然之下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事。虽然在几个月以来崭新团体下的生活带来了鲜明的反衬,可还有不少人觉得这些似乎是不伤人格的天经地义。青州卫守军的诸多口供及调查档案进一步在剧中透露之后,似乎终于惊醒了习惯于沉默和压抑的少年们:在青州卫的的2451名士兵中,母亲被糟蹋有107人,被霸占的有21人,被迫改嫁的有185人;妻子被糟蹋的有57人,被霸占的有53人,被迫改嫁的有93人;士兵被**、霸占的姐妹有159人,被糟蹋、霸占以及被迫改嫁的嫂嫂有175人;士兵的母亲、姐妹、嫂嫂被糟蹋、霸占以及被迫改嫁的,总计达850人。这还没有计算旧军队内之外对其他地方平民的侵害。 这些犯罪的人也不全是军中的那极少数军官,毕竟在这时代的军官比例远没有解放战争时期的****中那么高,罪恶也就被那些在战场上未必积极作战的“老兵”们所继承。逐步从“老兵”向整个团体扩散衍变,使整个军队成为一支在客地并不见得比东虏逊色多少的犯罪集团。后来民间起义的口号也理直气状的转变为“剿兵安民” 以前即便是张海中的不少弟子也对师傅对于敌人俘虏的某些严厉做法觉得有些不合适,而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家队伍并不依靠那些从旧军队转变过来的俘虏兵。张海也吸取了解放战争时期对大多数国民党军俘虏兵过于宽大的教训,在朝鲜的战俘营中就得到了应验。反动军队之反动,必然是一支军队中的大多数的一个整体罪责,而远非“少数人”“军官阶层”那样简单。 ... 第140章 威信渐显 新朝元年大年初一后的第二天,火炮坊两千多名工匠分三班的轮班制下第二批十八门九斤弹青铜炮制造成功。忠勇将军炮第一连在经过不少日子的实训锻炼下也逐步掌握了这些火炮的弹道和操作要领,建立第二个青铜炮连的条件也已成成熟。 对于青州城防来说,三十六门九斤弹青铜炮不但能够同时巩固城门和城头的防御,还有了足够的条件对三里外远距离的敌营目标展开轰击。 为了最大限度的震慑敌人,仅仅在第二炮兵连亮相的第一天就像三里外城西大营在半天左右的时间内打出了一千余发炮弹。 九斤弹炮在这个距离上的火炮仰角虽然高达5度左右,超出一般野战时火炮仰角的范围。但因为有了相比野战更充足的时间条件来进行水平侧角和效准射击,在那么远的距离上依旧保持了五六十分之一左右的方向精度。平均起来十八门火炮的每一轮射击都有一发炮弹以依旧猛烈的势头命中敌营,即便没有命中敌营中下方的一些炮弹也有不少以跳弹横扫过营内的营帐。 上千发炮弹轰击下几百人的死伤起初没有引起杨国柱等人的警觉,扎一座这么大的营帐连同围困的寨墙并不容易。不少人还有“城内的火炮已经没有多少发寿命的幻想” 但连续三天接连不断的炮火终于震慑了城外三座大营的所有敌人,两千多伤亡的被动挨打终于使敌人放弃了修建了一个多月的围墙,退到了距离青州城头五里远的距离上。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扎营虽然依然能够靠足够的人力修建一座延绵几十里的土墙和壕沟用于围困,但在很大程度上却丧失了有效相互联络支持的可能。仅仅是凭借对自身兵力和骑兵优势的自信,杨国柱等人才最终决定青州城下的四五十营的明军依旧分三处扎营。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几乎就等于是向张家新军彻底敞开了随意外出流动作战的大门,没有人敢于冒着个风险。 不仅仅如此,在新朝元年之初的时候。拥有了足够冶铁锻造经验的情况下臼铳的质量也有很大改进,使得两斤左右的臼铳就能通过双药包填装达到了三斤六两弹臼铳那样五百多焦尔的威力和百步左右如强弩般的有效射程。 依托城墙进行四倍药包装药量发射的时候,炸膛的风险也降低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这无疑在弓手排中的新兵还没有完全达到新军队伍最终要求的时候就大幅度的提高了火器排的战斗力。 几个月来队伍实力的不断扩充不仅仅让张海等人及张家众弟子越来越信心十足,就连曾经在前不久的交战中伤亡严重的工匠临时中队的人们也从战斗的阴影中恢复了不少信心。 毫无疑问:强劲的战斗力表现不仅仅让人们远离了造反风险的阴影,不少人也开始崇敬其未来:更早“从龙”并且身在这支得到足够重视关怀的精悍队伍,就不再忧愁未来的出路。 但青州城内也有不少人却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随着负责工匠中队各班管控的学塾弟子们在各个队伍中建立了更值得信赖的凝聚力,完善了这些非战兵组织中的内情网络。一些未被发现的事情也逐步浮出水面。 北城头夜晚值勤时如厕的时候,第17中队2班的一名年近中年的工匠李七似思考着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曾经与自己熟识的不少人都同中队长私下里谈过话后,中队长似乎知道了自己以前不是淄川本地的匠人。不仅仅是一般人,就连自己所知情的一名暗线最近也很少与自己联系了。他在望了望城头之后还是最终下定了决心:不论是与城外进行联络还是趁夜逃下城头都似乎再没有一丝机会,特别是前不久那件事之后。而如果继续沉默和等待下去,自己几乎一定会被确定为怀疑目标,他了解这支队伍的行事作风,这样下去的风险丝毫不比自己主动自首要好。 “报告班长,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中队长谈!”自从当初城头那次刺杀事件后,张海及其弟子都加强了戒备。学塾弟子的戒备虽不严,却也不是像李七这样已经开始受到怀疑的人能在当值并武装起来的情况下所能直接相见的。但李七报定了打算,就没有再犹豫。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他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确定:这些人的势目标虽然还不大,但决然是难以被朝廷在可见的未来能够轻易剿灭的。 而此时的张海,也在抽出时间看望了杨秋霞和柳香等人所在的女营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独自思索之中,足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以目前的训练和军工方面的进度推算,只要秋季来临之前不出大问题,当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击败目前云集在青州城下的明军重兵集团。就算因为骑兵的劣势而达不成大的歼灭战,也完全有把握席卷整个山东。 这之后呢?山东是有近百个县全国数一数二的大省,人口少则千万多则两千万。短时期内可以靠从临时中队抽出一个班左右的核心大概千人左右、外加上万新征集的力量中的优选者来做为军管各县县城的核心依托。 征战天下的时代行政任务服从于军事,并不重。但长期下去如果没有真正可靠的人必会给长久的统治带来问题。这还不谈有效管理基层的问题,按照宁缺毋滥的原则那是建国很久以后的事了。 张海并不认为只靠象牙塔就能培训出足够合格的干部,也不是干部不够就害怕先利用敌人的政权模式“先结婚后谈恋爱”的临高主义者。 但初步的军事战略安全能够得以确保后,新一批应该自幼开始培训的新式学校应该着手建立了。 可这样就又面临一个问题:要有广泛选拔的条件还要尽可能的避免传统社会各种人情关系的影响,这些人如果不是太监就最好只能是孤儿。 现在队伍的条件比当初在张家时要好上许多,可要获得足够脱离家庭关系的男童并不容易,他不想在面临当初在盐山时那样残酷的抉择。而这时代合适年龄的女童于人口市场上却很常见,也很容易获得。如果没有迫切的军事武力需求,在今后的行政与情报领域,大量使用女性到底合不合适呢? ... 第141章 女童弟子 自从到了青州城之后,新朝队伍在男女分营方面就不在像太平军那样严格了。但即便如此为了比家庭劳动更有效的进行劳动监督管理改善协作能力和质量,从各战勤中队的伙食医疗到被服坊集中参加劳动的依然有多达两三千人规模的女性。 女营的工作场所当然是禁止家属随意来接的,坊前负责门卫的女营女兵见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年前来的时候有些眼熟。 在比较远的距离上她似乎是见过顶盔惯甲的天帝之使张海,也听过张海讲话时的声音,甚至还从柳香那里听说过天帝之使的容貌。因此虽然不认识张海也有些犹疑起来,不过既然她被杨秋霞选为女营的门卫自然是因为忠实靠的住的人品最终还是打算问一问。 张海没有等她回话就早已拿出了令牌,自己的身份当然是独特的,但这样做却也不是为了形象或宣传。毕竟制度不严就可能再次面临诸如当初在城头时所面临的那样风险。 “圣使恕罪.”女兵摸不清那种万人景仰之人的性格,但礼多人不怪,觉得慎重些总是好的。 “不必。”张海也很简单的回道。 在弟子们中甚至各战兵营,张海与战士们已经无需这种封建礼数。但在张家弟子们很少打交道的女营中显然不是如此。那些在传统社会的磨砺下早已懂得谨慎和规矩的人看到张海走来虽然并不认识,却也知道是队伍中的极重要人物。纷纷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向张海行礼。 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张海并没有制止这种行为。 “这些都是工匠们的家属么?”见到柳香的时候张海询问道。 “大概一半是,都是知根知低相互之间能够熟识认识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工匠的家属们大多还是在纺车间那边儿工作。”柳香似认真的回到。 几个月难得一见的情况下,柳香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于工作中越来越成熟与稳重了,而在自己的印象里,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孩子。 张海忽然注意到了远处那些负责裁缝衣服和烧火做饭的人,似乎有不少年纪不大的女童。当来到这些女孩儿们的身前的时候似乎总觉得有些异样:这些孩子的工作态度乃至对人的礼数似乎不像是这么小的年纪应有的,而且这些孩子的资质看起来都在中上之上。绝对是经历过什么特殊筛选的。 “这些孩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张海的语气中并没有质问的意思但却郑重的说道。 “主要是从东昌、临清等沿途购买而来的,都是资质尚可的。还有抄没**时候的一些刚刚选入的女孩儿。有一些是清算大户的时候得到的女童,我怕终有隐患所以打入另册,并不在这些孩子中。年纪太大可能有问题的也是如此处理。将来海儿有了三宫六院,总要有些能贴心的人才能惹出不少事端。”柳香犹豫了片刻才支吾的说道。 “这是父母的意思?”张海知道虽然队伍上并不缺钱,但柳香能够支配的并没有多少,而且如果是军队范围内的自己不可能不知晓。也只有母亲杨秋霞所在的老营才在武安山寨的时候也有相对独立的财务了。 “是母亲的意思,但如果海儿不同意这样做这些人也完全可以留下.”柳香害怕张海发怒,有些低声的说道。 张海当然并没有表现出怒气,反而更加有了些犹豫。但却最终下定决心先试一试看看自己的所思所想行不行的通。便坦诚的对柳香说道:“父母确实对我很了解。我思来想去,在今后数年的时间里除了太监还有还有家人们乃至众弟子,也只有这些自幼培养的女童能够成为可靠的人。男童虽然更容易在武艺上成材但不易得,也需要太多的精力才能保证可靠。不过我只担心香儿会误会我是个**且残暴的人。” “怎么会?我怎会是那种不认识大体的人?”柳香有些欣慰的说道,隐隐的也有些酸楚。 张海的内心却有些羞愧,此时的自己正当青春少年,加上长期以来严格紧张的自我约束生活、乃至在只有男性群体的环境下、潜在的对性的需求和渴望已经使张海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儿的人。 “她们都识字么?”张海努力的扭转了自己的心思,回到原本的打算上了,问道。 “这几个月来功课并没有放松,这些日子以来大部分孩子都学会了五百个字。”柳香认真的回道。 “昨天这些孩子们学的什么?今天准备学什么?”张海又问道。 柳香想了想说道:“千字文的中间部分,我们请来的先生也只懂得这些了。昨天似乎到了‘户封八县,家给千兵。高冠陪辇,驱毂振缨’今天黄昏前应该是‘世禄侈富,车驾肥轻。策功茂实,勒碑刻铭’,一天的进度是十六个字,先生那里说总要三遍过关才算是掌握。” “先去吩咐把她们集合在大课堂里吧。然后每人发上足够的笔墨纸张,布置下作业:不要求遍数:但求将昨天和前天所习得的三十二个字一遍一遍的抄下去,半个时辰后检查。孩子们写做功课的时候,尽量不要有人在课堂里面或是其他太显眼的地方。”张海想了想说道。 柳香先是有些奇怪,张海向来对这些传统功课并不十分看的上言,怎么会如此要求?但稍稍思索便明白了张海的意图。 当初张海筛选核心弟子的时候,除了面试那关考验孩子们品性的就是让明显弱势一点儿而且水平不是很好的教习来教课。当初还是孩子的柳香就是充当的这个角色。 而女孩却与男孩不同,这个年纪的女孩往往在自制力和服从性等方面远远强出还是讨人嫌年纪的男孩。非放松管理且没有具体课业要求的自习课则不可能考验出真正具有自觉性和服从性的孩子。 第一天自习课的时候三百多个女孩即便在一间诸如蒙古包一般的大堂内也很少有几个人说话。可接下来的第二天平时的活也没有什么安排,日常生活都被管的少了,才有不少人在寝室里跟附近的孩子聊些小话。不少人相互熟识之后第二次自习课着实显得枯燥,才开始有声音渐渐的起来。第三天放松管理要求的时候,自习课才终于似乎有些热闹起来。 通过这样的方法,再结合平日里做工时乃至学习时的表现,才花了不少时间挑选出一百三十名刚及总角年纪的女孩初步遴选出来。 ... 第142章 女童弟子(二) 新朝正月之后,青州城里从工匠管理制造到部队的值勤和轮训已经步入正轨。除了与弟子们每五日一次的旬会、半旬会乃至日常的一些密报之外可以全身心的空余出大量的时间。 相比既要练武和管理核心弟子们又要在张宅之外教书的少年时代可以说时间充裕了许多。但张海思索再三,没有打算按照培训近卫精兵的模式对这些女童们进行苛刻般的要求。 对核心弟子那样要求,很大程度上是有武力及培训军官将才的需求,而对这些女孩儿就没必要了。 青州城内一间以前是普通人家大户的院子里,心有余悸的小女孩儿不敢在院子里聚在一起嬉闹,只能拿着带来的一本千字经独自默默背诵以前学过的内容。甚至即便是同桌临**之间也不敢交头接耳。 自从记事儿后不久的日子里,这些不是被亲生父母卖掉就是从远处拐来孩子本身大多都有一段痛苦的经历。而在女营里的那次甄别筛选,更让每个孩子都刻骨铭心的谨记应该时刻谨慎的对待每一加事。 直到晚饭的时候习武完毕的张海独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给孩子们送来了队伍里最优等的“突击作战口粮”:驴马肉及酸枣制成的优等年糕、还有很多芝麻香油炒成的蛋炒饭及近现代做法的煎饼果子、柿子干甚至还有专门的鸡腿等无数在这个时代的底层平民看来即便是过年也几乎从未见过的美食。而喝的,是淡薄香纯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美酒。 同时,还有不少制做精美而又贴合身材的凌罗绸缎制成的精美古代女童装,甚至还有人专门梳头洗发,让每个孩子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屋子里的**上,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法铺了多少层被子那样的宽大、柔软而舒适。 仅仅是不过半天的生活,就让这些从苦难和谨慎中走过来的女孩儿惶如在梦中一般,凌晨起**的时候看到不少仆人来亲自为自己扫地甚至服务更是让每一个孩子都不知所措。 不知怎的,第二天张海再见到众人的时候忽然一个女孩哭了起来,引起不少感同身受的孩子们也哭了起来。 “你们哭什么?”张海对那些女孩平淡的问道。 “爹对我们太好了!不知道我们应怎样才能相报!”现代的小女孩儿见到陌生而年长的男子可以称呼叔叔,甚至可以管张海这个年纪的少年称呼为哥哥,这已经是很礼貌的说法。然而不少亲身经历和教训却早已让这些年纪还很小的孩子们懂得对于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知道怎样称呼的人一定要尽可能的用最高也最亲的说法来称呼,否则后果难料。 张海却冷冷的笑道:“这话你们现在说还早了一些,也不要过早的称我为父亲。毕竟我虚岁刚满十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愿意,现在你们称我为师傅就好。” 张海又对那些并不了解的女孩们教授了丢布袋、捉迷藏一类的游戏。这些平日里有些拘谨的孩子终于使院子里变的热闹了一些。 这些孩子们似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幸福生活也就仅仅持续了三天,从第四天开始就不再有仆人前来为孩子们服务了,甚至还收走了精美的衣服和**被,所有的卫生都要自己打扫。直到晚饭的时候,才有未必管饱的粗粮稀粥乃至野菜之类送了过来。 除此之外还要去劈送来的木柴、烧火做饭、到了黄昏前甚至依旧要在张海的教育之下识字念书,最为落后的人还要挨上重罚。刚刚似乎升上天堂的孩子们似乎在**间又掉回来原处。 夜里,与孩子们在同一间屋子里睡觉的时候张海甚至还听到了隐隐的哭声,便叫醒了所有的人,问其中的一个女孩:“你因何哭泣?” “我。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你觉得这种生活是一种惩罚?难不成你们以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何现在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一种惩罚?” 女孩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张海,再也没有言语。 张海却坦诚的告诉孩子们:“头三天那样的日子对于你们来说或许还会回来的。我却要你们有一些由奢入俭的体会。明白少数人的幸福乃至奢靡的消费是由多少人的不幸福换来的,我们应该怎样做才能对的起我们今后的可能的生活,仅此而已。所以我决定:每一个新年的正月,也就是佛家的头一个斋月都为我们的斋戒之日。战士们需要维持作战的体力和士气,这个另当别论。明年的斋戒之日除了不能开荤之外或许可以吃的好一些穿的好一些,但为了避免有些人以其他种种手段忘记以往当初正月来临时的年关,忘记年幼时的苦难还要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日出后和日落前不能进食,以示我们永不忘记根本。” 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孩子们的杂活少了。识字的进度却在充裕的文具供应乃至张海亲自的讲解和教授之下突飞猛进。仅仅一个月的时候就增加了四五百左右的识字量,甚至不但能认还能读写。在相互帮助和借助队伍里编纂印刷的字典之下还能以细毛笔书写各种总结与文章了。 在新朝元年正月一个月的时间里,张海除了教授这些女孩们完成基本的识字之外当然也没有完全放下队伍上的事情。 自己身边新开始选训的这些女孩的最终目的是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司礼监与名副其实的内阁秘书群。要扩大和保障君权,比如增加工作量到每天处理上百以上的奏折密折、规模不算小的人事和财务档案管理。没有这样一个可靠且终于自己事业的内阁秘书群是办不到的。相比太监,女童也终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比如依然有成为吕后或武则天的**,比如执行外面任务的时候会遇到种种阻力。但只要不专**某些人不搞等级制切运用管教得当,就是比太监更容易掌控也更为安全的力量。 不过,要培养足以替代至少是抗衡传统文人乡绅集团的势力仅靠这些却是不够的。当然还要以学塾弟子以核心做进一步的扩充。理想的情况是按照每班一百人、一比五十的极限师生比从幼童开始的七年制精益求精的打造五千名没有家庭关系掣肘完全在意识上归属新文化的新人。再配合军队中以士兵为依托的管理人才完成最初一代人政权的掌握。 用一代人左右的时间去革新科举、推广新式教育从而获得能够有效同勋贵制衡的新的士人。至于更高层面上的革新追求,则恐怕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革新与整理的。 进青州之后的四个多月的时间里,拥有掌握了庞大的工匠资源,要武装的军队却仅仅是旅级规模。再加上整个队伍的凝聚力不断提高,尽管对质量的要求不低也提前完成了很多铳炮、盾甲、弹药、旗帜被服的生产任务。这使得能够腾出十多名学塾弟子从队伍中抽出用于开设新的以男童为主的少年学堂。这到不完全是弟子们不够用,而是队伍上暂时还不能在保证品性的情况下选训出足够符合要求的男性孤儿。 内部安全方面则在新年正月初的时候就传来了佳音。不计被查出并处决的十数人,以李七为首的十余名混进来的内应相继在压力下自首。 这些人能够层层过关直到现在才暴露出来,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在厂卫那里有不低分量的“骨干”或能够做事的优秀分子。 张海没有对所谓反间计之类报以过多的期望,但掌握初步谍报领域的知识和经验乃至诸多社会经验的人却是队伍上最为缺乏的人才之一。因此便指示李峰等人将其编为专门的顾问团,为新训的普通坐探提供知识和经验上的帮助。 行政与内部安全来自于自身的凝聚力乃至经过长期培训的专门人才。而外情方面这样做就有些浪费和得不偿失。依托资金以及适当的暴力和场所为来自外部的情报人员提供足够短训并用于谍报的“西方模式”或许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尽快取得足够的效果。 ... 第143章 娼妓隐患 天气稍稍开始转暖的时候已是新朝元年的阳春三月、阳历四月左右的时候了。碳火消耗的减少乃至敌人基本上丧失了主动攻城的勇气,都使得队伍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夏季重防护不便而阴雨众多的情况下,敌人对城池的威胁就更为渺茫。但那样的日子对弓箭的维护和寿命也将提出更高的要求,各排的战士们则在能够肩负其重任的各班班长带领下投入到更加忙碌的训练中。 尤其是弓箭排,从守城表现优秀的中青年青装中吸收了不少优秀分子后达到要求的比例便的更高了。 三分之一左右的兵源选拔加上近半年的训练已经使九成以上的新战士都能拉开八斗以上的战弓,三分之一以上的战士能拉开九斗以上的战弓。在传统军队中,这不过是弓兵刚刚合格的标准,虽然一般人难以做到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强悍之处。但张家仿清复合弓依靠更优良的拉力包线使七斗弓也终于可以发挥出一石强弓的威力。在有效射程范围内都可以达到上百焦尔的威力,正到了弓兵的破防战斗力从量变走向质变的关键门槛上。 “要告戒战士们:不论是习弓还是其他方式的力量练习,在进行任何力量练习的时候都不要因为贪多求快而影响了姿势的正确,那样对肌肉群发展的平衡性很不利。虽说先求远再及准事半功倍,但这是在保证正确的姿势能够形成习惯的前提下的。”张海在视察弓箭排的战士们训练的时候对一些身为正副班长的盐山老战士说道。但心也更为放了下来:虽然这些经过五个月左右训练的新战士运用标准战弓的冗余还不太够,射速也不高。相比经过这数个月来补充性训练的大多数张家弟子及盐山的老战士,这些弓手距离理想的要求还有一定距离。但守城不同于野战,近一个月的质变让大部分新兵都具备了有效杀伤有一定盾甲防护的进攻之敌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张海在远处看到一个成绩比较突出的工匠营临时中队调过来的战士不但使用型制似是一石的强弓在放箭,而且射速开弓放箭都不算困难。起初不少箭都命中了八十步外的靶子。这让张海觉得自己需要去表扬一下。 可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个中年男子面目表情却雌牙列嘴的有些奇怪,似是有多大痛苦似的,箭也有些射不准了。 “无需这样紧张,我们的队伍已经无需考评不达标打板子的规矩。”张海平静的说到。可那人的神色还是有些奇怪,连张海走到身前都没有发现似的。 “听连长说临时中队那边儿不少人最近都有这种症状,估计是湿疹一类的情况吧?不会是瘟疫,否则早就传开了。”一名身为班长的盐山少年似乎有些不解的说道。 而这是不知怎的平时一直负责城头防御的刘洪涛却有些神情严肃的走了过来,在张海的儿边耳语了几句。 张海闻听便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不再打算给这样的士兵面子,而要以儆效尤。 “天气也不算凉的过份了,把衣服脱下来让战士们给你瞧瞧病吧,看看是小病还是绝症。”刘洪涛有些严肃的继续说道:“还要我请人来帮你吗?” 虽然对于这时代包括军营在内的很多人来说,寻常皮肤上的疾病并不是多么新鲜的事。但张海并不相信在严格的卫生条例及制度下,临时中队也会有病情这样严重的人。 这名临时中队的中年战士下部的溃烂几乎让在场的战士们都觉得震惊。 “趁我们的战兵营队伍上从未有过这种例子,曾经没有也无需过相关条规: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一是说明原因,我们为查明原由雪恨。二是继续隐瞒,但也不能讲你继续留在营中。你只能去青州以前的监牢里自生自灭了。当然如果你要求痛快,这也好说。”刘洪涛继续严肃的说道。 不长的时间里,由刘洪涛李峰等人带着核心弟子对全城各处的战兵营战士乃至临时中队的在编人员都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不可避免新的问题早已浮出水面。 “除了阴疮之外还有广疮梅疮,正是师傅当年所讲的性传播疾病。五十个工匠中队八千名青壮中有患有此病的上百人,其中六十多人都是最近小半年的时间里患得的。幸好刚刚蔓延到我们战兵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临时提前召开的半旬会上李峰心有余悸的说道。 张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没有如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气愤,而是平静的思索了很久。 这是军营中终究无法回避的一个难题。自己的弟子们战兵营尽量选拔以处男为主的良家少年乃至矿工等特殊群体尚没有大问题,但在战勤和后勤人员中:不说性犯罪;性病、性需求就连抗战时期的八路军乃至设有专门营妓的日军中都无法避免。 “是不是我正月以来的一些做法让弟子中的一些人也误会了?”张海忽然想起什么,郑重的问道。 李峰的确是有些误会了张海的意思,说道:“弟子当然不会误会师傅,师傅现在收留那些女童的目的当时会是为了从有用的地方着想。本来不包括老营那里的情况,队伍上这一路走来攻州克县本来也并不缺钱。可这五个月来,五六万贯的铜钱做了青铜炮和铳炮弹药的原料,给工匠营按照时薪为单位支付报酬每个工作时都要一百六十多贯,这方面的开支就超过了十万贯。仅仅是这些就让我们所能携带过来加上青州所得的铜钱有些不够了,不得不动用了两万多两的白银。我们现在手中的通货可不够按照过往的这个速度维持到年底。” “时薪法则和必要报酬我看还是有意义的,也是我们质量管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名负责一线监督的核心弟子说道。 “所以师傅打算让这一百几十个女童回笼一些银钱?”刘洪涛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以往对弟子们的教育中,张海虽然谈到了一些平等的理想,但并没有着重去宣扬男女平等。也没有去重点讲解世上一些事情的危害。但连大弟子都问到了这里,却使得张海不得不就这一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这些女孩当然不是卖良心换钱用的。众弟子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经常在师傅身边。师傅身边也需要一群可靠的人协助处理更广的事物。思来想去,可靠的人也只有用这种办法找了,这件事情如果弟子们有什么疑义可以直言不讳的讲出来。”张海首先澄清道。 接着,张海有问李峰道:“讲实话:****我们抄过不少。通过里面的师傅这里有本帐,这些人日常的收入如何你们那里也有本帐吧?” “营有营妓、家有家妓、宫里还有宫妓;这还不算数不清的奴婢仆从,除极个别地方,绝大多数这样的场所也只能面向底层。为了避免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地痞恶霸,防止这些人让那些本来可以假装从良骗钱的**们鸡飞蛋打,大部分都是小户经营。可是如果在我们的管理下没有让这些人畏惧的衙役地痞之流。又不像民间**那样需要支出一大笔钱给打行龟奴,那样的话能回笼的银钱就不可同日而语。”李峰大致估算道。 千年来重视家庭的中国文化传统使得国人一方面在家庭关系上和性关系上远比从古至今的大多数外国更为保守。 而另一方面,缺乏足够道德约束也没有军事政治上的理想和信仰的情况下,整个中国传统社会千百年却又是极为纵欲的。可能也只有经历过大乱的王朝初年某些时候还尚算保守。整个社会潜在的性商业需求不言而喻。 ... 第144章 人间正道 “**如着世间的贫富人群一样,也大致粗略分五等。五等娼妓的日收入在生意旺盛的时候一天也只有大约三百文。把上等的平均下来按二三等计,大概每日的纯收入可达一贯。如果最大限度的打压人口贩卖加上对大户重新洗牌减少家妓奴婢,这类场所的收入会猛增,那至少可以折算每年三百个红火日每年三百贯。寻常**民妓要应付各种人还有很大的看守、保镖方面的开销。官妓则有各种上等人的白吃白喝乃至白拿。这些成本拥有足够武力效率的我们都可以节省掉大部分,仅有娼妓们的生活成本还有衣被胭脂等少量勤杂等方面的成本,按一半计那就是一百五十贯。每一个大城市能够有效控制的娼妓可占人口比例一般为百分之一计算,那就是平均每人头一贯五。在加上**和私人借贷,那就是平均每个城里人至少三贯,整个山东粗略估算那就是七八百万贯。于显时我们的青州城来说,按半年计至少也可以回笼几万贯的银钱,使我们不至于给工匠们拿不出原有的开销。”李峰认真算着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些三教九流的行当收入能有这么多。 张海却依旧平静,直到李峰把话说完后很久才忽然问道:“关于东虏你们大致了解多少?比如说他们的兵力、人口?” “师傅曾对弟子们说过:东虏所有牛录加在一起兵力可达九万之众或更多,常备维持的兵力至少也有六万。他们的人口加上奴役下的汉民大概百万左右。汉时的匈奴虽经常称控弦几十万但实际上也大致就这个规模。”刘洪涛当然对这些最为熟悉,回答道。 “三分之二常备也就是那样一说,但想来这些完全可以骑着马行军的人折算下来的费用也不会比一般常备步兵少多少喽?那么他们每年所必要的费用至少应当在三百万贯左右的样子。” 张海接着叹道:“我们汉人经常咒骂关外的强虏为贼,可是他们却以百万左右的人口能够供养至少相当于数万至十万规模的正规军队。他们那里有没有大规模的**、**、还有那些杂七杂八各种各样把良心换钱花的行当?以东虏来说,其实他们早在二十多年前朝鲜之役结束后不久就开始着手大规模的编练军队了,这数年的战事以来还从来没有大规模的入关劫掠过,虽有少量走私但基本上可以算是自力更生以一州之地独抗半国。要是按照东虏的效率,我们整个山东不算隐户人口就多达千万,我们能够掌握的财力或者折算成财力的人力物力就至少多达三千万贯钱,足以武装百万大军。这对于精益求精谋求所能做到的最大战斗力的我们来说,就是我们今后打出国门横扫天下也可以说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说用不了那么多。我们若能掌握这样的财力会很大部分用于文教、医药、产业培殖等最能够改变整个社会的领域为实现天帝交给我们的长远使命服务。可在现实中这些钱去了哪里?养了妻妾仆人房产马匹,甚至在仓库里囤积居奇而滥掉。又有多少财力能被集中起来有效运用?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没有了人和乃至人对自我的约束,拥有偌大的财源也难以有效利用。除了为师和为师的家人乃至诸弟子,大家还觉得我们有多少可靠的人手可以经手百贯万贯的财务而不私吞浪费?所以,良心换钱的事情我们对战士们那样宣传,自己就不可能再做那样的事。”张海想到了未来的欧洲,在经历过数不清的革命和战争乃至冷战之后整个社会的民主法制已经相当发达。但即便如此,色情业带来的大规模人口贩卖乃至种种黑社会现象乃至相伴随的毒品交易依然不能够剥离出来。可以说:不论在怎样的法制环境下,强力控制、逼良为娼、人口掠夺是这个行业一旦建立就会因为行业的需求而必然会有的现象。就算是经常卫生检查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杜绝性传播疾病的危害。这也是张海不愿意搞用良心换钱花的原因。 近代中国历史上也有过一些势力因为种种需求搞这一套,比如性质更为严重的鸦片,但带来的效果及对部队战斗力的影响如果认真的同那些事之前做对比的话,未必如人们想象的那样是积极的。 “至于私人借贷一事,我的看法是:以我们国人目前的习性来说,没有几个人拥有借贷盈利的思维。即便是朋友之间很多情况下,也都是在还钱希望渺茫的情况下才会借大数,根本不会在有还钱把握的情况下这样做。我们做这些事,不管利率多少都不会使得人心的事情。” 李峰沉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大错。不该冒着犯原则性错误的风险来提这些事情,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来师傅的原则大致是什么。 刘洪涛却想到了更近在眼前的一些事情:“那么时薪的政策还要落实下去么?或者削减我们兵工的目标?” “千金散尽还复来,全面而有效的武装队伍我们的队伍来说在将来是致关重要的,强上一分就有了一分的把握。队伍在莱州金矿获得的那两三千两黄金中的四分之三都可以做为报酬。如果还不够,可以用城中的存粮替代。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凝聚力能够控制整个城头的情况下相当部分粮食不论在我们这里还是在工匠们的手中都已区别不大。”张海又想起了队伍上的那些事:“除了一些刚刚入行不久的,我们暂时没有太多的可靠人手花费在她们身上冒险,我们暂时能够做的事情是让她们中的大多数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并非仅仅是受害者那样简单,娼妓更不是什么劳动。而是让她们首先知畏才能知耻:除了重病而短期内没有接客的人,凡是查出有严重性病且从事过交易的一律斩首。另外对于零散的娼户悬赏通告,通告之后短期内不自首的。没有严重性病的人先在原有的衙门里劳动改造一年的时间再说。”张海以前对所谓的“劳动改造”是不怎么感冒的。不靠良好的环境与人的感染,但靠劳动怎么可能改造人?但后来明白:思想的转变当然要靠整个社会的转变,劳动改造这仅仅是让那些寄生阶层适应普通人生活的一种必要手段而已。 “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点儿?”有个核心弟子想到过年幼时自己姐姐的一些经历。 “我们并不是只有对女人才如此为难。想想我们对俘虏官兵的做法是什么?从情理上看,他们当初许多人也是被抓的壮丁乃至从军户中强拉的人,他们在还没有在军营里的时间呆的太长的时候或许也是受人欺负的可怜人,这些人是我们选训新成员的来源之一。可随着时间的转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值得同情,甚至会成为我们乃至民间的祸害。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条件去做逐一甄别像青天大老爷包公案一样明察秋毫。我们的出发点就只能是考虑各种因素,做一件事情对我们的事业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 想起那些并非是处男的工匠营中许多人,张海也觉得这样没有休息日的连续三班倒在战事紧急的情况下无可厚非。可如今还是需要给那些有家室的人必要的节假。便说道:“我查过帐目,我们的兵工进度相对于原料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宽松的。每五日一天的轮值城头值班时间后可以增加一日的休假。至于没有家室的那些孤身一人的青壮们。我看可以同母亲那里的女孩乃至女工们组织一些拔河、丢沙包一类的活动吧。如果我们传授的**方法和这些都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这样的人也就暂时不适合待在我们的队伍中了。” 方圆不过三四里的青州城对于如今城内随时可以调动起的几千力量来说不算大,可忙碌完毕处理全城私娼乃至对整个队伍的检查甄别并做出相应处理之后依然到了太阳落山后很晚的时间后才算告一段落。 普通的院落在四周加筑了高墙之后不论是实际的建筑面积还是给人的感官都大了不少。高大的院墙在太阳落山之后如同巨大的黑影,使得整个院子似乎变得更加黑暗起来。自身的痛苦的经历乃至两个月来张海的管教让院子里的一百三十多个孩子们不敢随意嬉戏打闹。夜晚的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引得的尚且年幼的孩子们一阵惊慌。尽管这么多孩子聚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黑暗也不至于让人吓哭。 院子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闪进了院子才终究惹的不少女孩们出声般的惊慌失措。 “是我,你们的师傅回来了。”张海的声音让不少女孩安慰下来。 “饭已经有人给你们送过了吧?不过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年纪还小,同我不一样。减法口诀表明天再检查吧!”张海思考过很久之后就没有再对这些孩子们以少年军校或培训近代精兵的模式来进行了。从一切为了可靠性的角度出发对于并不缺乏权力和施威机会的自己来说严格要求的同时爱而不腻才能做到最大的保证。 此时的张海依旧像当年与自己的众核心弟子们一样,与孩子们睡在大通铺上以便于对成群的人展开最大限度的监督。可望向那些女孩的时候却不知怎的有一股奇怪的躁动之感涌上心头在下身乃至心头。 男人在公众场合或者使自己忙碌起来的时候还觉察不到什么,可一旦在积压了很久之后处身于特定的环境和场合**望伴随着邪念却涌上了心头。 “不,自己绝不能行**之举。哪怕是假借其他方式之名的间接行为也不可取。否则这两个多月来的功夫就白费了。即便要如此,也绝不是现在。”理性而不完全是道德让张海告戒着自己。如果那样做且不说对香儿的不丈义,还会给这些孩子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从而减少这些孩子对事业的忠诚。想到这里,张海便暂时离开了女孩们的同铺大堂,来到院子里独自一人练习起步法和暗器起来。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和队伍整体实力的加强不再需要自己亲临战阵一下左右局势,但以后自己若拥有些行事的自由,一些不便携带兵刃的场合所需的自卫武艺也必不可少。 当然哪怕在新军高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张海这样的觉悟所需。 此时的张万勇正在原府衙监牢牢房外的心中躁动不安的度着步子。在可靠的人手有些不够的情况下张海只得把甄别出来的未有任何疾病的娼妓交由自从队伍扩编以来一直没有什么事可做的张万勇负责打理。 “来人!我要去甲号的牢房看看!”张万勇终究下定了决心:弟子们畏惧张海,那是因为因为有可能犯错而遭到重罚甚至是赶出去。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有何担心? ... 第145章 幼女刺客 张万勇怀着一颗早已躁动不安的心来到女囚牢房的门外。(.) 白天的时候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些三百多娼妓在卸了状之后虽然大多姿色平庸不过是干手活的料,但却有几个就是青州知府的奴婢家妓也无法与之并论的上等货色,似乎来路很不一般。那几个女孩儿看起来年纪虽然正当妙龄,但目光灵动。即便在危险的环境之下只能谨小慎微也看的出有一种与她们的年龄极不相称的风姿熟韵。 负责看守女囚的监牢是临时新建、并由工匠营家属中挑选出来的壮妇负责看守的。因为即便是在这青州府城,真正的女监也只有死囚牢中的区区几间屋子而已。 在这时代,大多数女性所犯了罪责之后都是由家族负责处罚甚至行刑,交由衙门的大部分是犯了大罪只等秋后问斩的少数死囚,数万人的府城一年也有不了几个。 “咱着哪儿是在当看守?纯属为这群小姑奶奶们当仆人来了。这几百号人吃喝拉撒不说,每天的卫生还要我们亲自打扫、被服还要我们洗?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监牢有这规矩,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没有听说过。哎,算了,伺候谁不是伺候,这些活的报酬也不算低。还有不少零碎油水将就着就干一个月吧.” 即便是监牢,张海也不放松卫生要求这让新来的看守们似乎有些不适应。 “我要提审几个犯人!你们先开门吧!”张万勇亲自下令道。 认识张万勇的人还没有认识张海的人多,但监牢里的看守自然认得谁是头儿。看到张万勇神色似乎有些奇怪而且还没进门下身某个地方似乎向前凸了起来不由的闭着嘴强忍住暗笑打开了牢们。 现代监狱里,即便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级别的美女在特有的囚服和短发伺候之下也会倒退到寻常中上等人**十分的级别。而张家队伍的被服坊一时还来不及为一次性这么多女犯剔发配服,身着寻常人家白底青花孺衣的几个女孩儿在其余众人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出众。 “你们几个出来跟我走一趟。”张万勇低声道。 牢里的许多娼妓在白天的威慑之下已不敢直视管理自己的那些,但却向那几个女孩头来可怜的目光,来到女监的囚犯能有什么样的好结果?那几个正当妙龄身材娇小的女孩却从声音中就听出了自己似乎有希望,尤其是那些人似乎不准备给自己带枷的情况下。 似乎是很少动用且早有准备的缘故,宽大刑室里的地面也并不肮脏。带着三个矮着自己一头的娇小女孩刚刚进门的时候张万勇便早已按耐不住。一面强令这些女孩脱衣,一面猛然拔开一个似乎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孩的上衣将其按在地上翻滚起来。 几个女孩没有被绑也没有被束缚,因为在这完全由大兵和大兵家属接管的青州城要逃出去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这几个女孩年纪虽小,但早已不是**。而是经历过很多场面的熟手,一见这小伙子的动作和态度心就安了下来。一面装出惊恐撩人的叫声假装不从并轻手轻脚的推委抵抗着,一面向一旁的两个女孩儿施以嘲笑似的眼色:大致意思是这位哥哥虽然看似位高权重,却根本就是个连入口都找不到做事的时候便早已委靡下来的雏。 站着的两个女孩儿其中有一人斜视了几下墙角边的绳索,似乎是向姐姐询问要不要将这个似乎位高权重的大男孩绑起来或者解决掉。 被压在张万勇身下的女孩以严肃的神色制止了两个妹妹盲动的企图。这个不认识的人似乎是个掌管刑狱的人。要是换成张海或者**之类即便不可能有活着的后路那也算死有所值不辱使命。 张万勇初期的躁动平静下来后,三个久经训练与世面的女孩一个在地上用胸前白花花的玉团悟住张万勇的脸如潮般涌动。另两个在下身一个用嘴轻轻的吸张万勇下身的臼铳般的东西,最后一个女孩则在另一面把二两圆肉含在湿漉漉的口中轻吻。再一次让初尝荤腥的强壮小伙**起来很久不能停歇。 “原来竟是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停歇下来的张万勇才得几个似乎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三姐妹真传,有些懊恼的叹道。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公子与我们姐妹看起来要长久在这监牢之地了,我们长久都是公子的陪伴,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不过公子选的地方可不好,不知道公子可有家室?看年纪也是成婚的人了,难道至今尚未圆房?”那个大一些名叫容怜的女孩儿问道。 张万勇这时才自信的笑道:“我知道因为刚才那事儿你们几个小**对我颇有些瞧不起。不过你们要以为我仅仅是个监牢的看守那可就错了。北直隶张海**之名像你们这样儿的人恐怕不会孤陋寡闻。本人就是新朝天帝之使张海的兄长。你们不信也无妨,跟着我日久之后自会知道。” 这几个女孩见过很多自吹自擂的人物,不过看这个懵懂少年似乎有些无奈的语气也不像是说大话。年纪稍大一点儿的大姐容怜便以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的声音的问道:“这么说城内外的大军也都在你的掌管之中了?” 张万勇同张海一样也是个诚实且不会说谎的人:“新军四大支柱之一的步兵第四营的营官便是我。不过现在更多的军政大事更多是我弟张海及其弟子们在打理,他是有天赋的天帝之使,这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所不能比的。” 容怜兴奋而又有些欣慰,但却不平的说:“即便是天子,也没有不重兄长的道理。你这个弟弟仅安排你做这样的位置实是有些过分,要么就是你父亲实在太偏心了。” 张万勇也是有所感慨,但忽然间又警觉起来,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挑拨离间?青州虽是大府,北边儿若是有你们这样姿色的娼妓想必远近也会有些名气,怎会如此默默无闻?起事这些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探子被当在外面,如今又碰上你们这样的货色,朝廷里的厂卫做探对于我们这支让其闻风丧胆的队伍真可谓是下了血本儿啊!” 被说中心思的姐妹三人早有准备的表现出惊恐不已的神色,稍做思考就放弃了拼死一搏的打算,既是来者有准备,而自己手无寸铁寸木,那么成功的机会相当渺茫。于是便条件反射般的求饶道。 “我看你们的年纪也不大,吃过的苦头也不算少。劝你们几个还是放弃妄想比较好。我实话可以跟你们直说:我们这支队伍就现在来说:就算是我和我弟双双暴亡,朝廷也绝不可能剿灭我们这支队伍了。眼下城外他们聚集了全天下这么多的大军,其实我们队伍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并不放在眼里,他们的大败必然就在不久之后。” 听到张万勇如此说而不是直接叫人将他们拉出门外,几个女孩儿却是有些宽下心来重新又有了期望。 看来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要从长计议!容怜暗自下定决心道。 此时习武完毕回到通铺后的的张海也有些疲惫,回到大堂的通铺之后不久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而一名躺在铺上的年纪较小的六七岁的小女孩却有些惶恐不安握着手中尖尖的劈柴。她自四岁到六岁经受过两年左右的训练,在手无寸铁可用也没有任何药物工具的情况下即便用尖尖的劈柴或者断筷也能在黑暗的夜色中找准睡梦中成人可以一击至死的血管。 想到春天是对于自己来说教习所纷纷的要动手的最后日子了,如果春暖花开之际还没有动静,不仅仅拯救自己于危难的教习难以避免惩罚,还会祸及自己的家人。他们甚至还会主动以种种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 看着另一名自己的同伴此时也有些惶恐不安的坐了起来,小女孩终于下定了决心手握尖尖的两根劈柴,张开嘴以降低喘气的声音,光着脚低着身子向张海所在的位置移动过去。 ... 第146章 欲望之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中,张海见到自己与孩子们在似曾相认的庙宇外的山林中玩捉迷藏的游戏,上百个孩子在散开之后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找了许久终于发现只有一个小女孩似躲在大树下笑着露头观望,笑道:你来捉我? 张海似乎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不对,我应该还在青州城中,这不过是个梦。既然是梦中,那么放纵自己的任何行为也就不算是现实中的恶行。 想到这里一股**涌上心头,张海冲了上去来到树后的小女孩身前。由于自己身高太高,竟然一把没有抓住她。自己的右脚却突然陷了下去踩进了一个似乎脚下满是蝎子的坑中。稍稍的疼痛之感从整个脚面穿了上来,整个右脚都已经肿了起来。当要拔脚的时候却发现似是捕兽夹一般的东西夹住了自己的整个右腿怎么也拔不出来。 “师傅平日对你们不薄,也已告诉你们将来的前景,为何还要事先准备好来害我?” “青州蝎,天下闻名,随处可见。何需事先准备?”那小女孩儿淫笑道。 女孩儿虽小,却是那样的蛇蝎心肠不由的让张海吃惊。 张海感到麻木渐渐传遍了全身,眼前也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黑暗中的知觉告诉自己刚才那不过是个梦而已,现在不过是多梦的异相睡眠向正相睡眠转变的梦厣之中而已。 当意识到自己再做梦的时候,梦厣终于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可这时张海却感到黑暗中的身边似乎有人来到了距离自己十分危险的距离上,虽然在梦厣之中动转困难可却尽自己的全力挣扎着。 来自锁骨附近的刺痛终于惊醒了自己,可睁开眼睛的时候更为剧烈的疼痛却让自己不得不重新紧闭双眼。 两个小女孩儿在自己的身边用木刺扎在了自己的锁骨附近的皮肉之上,虽然稍稍偏差了些没有扎中动脉却也鲜血直流。几乎与此同时,其中一个小女孩还在自己的眼上撒了一把食盐与灰土,虽然不像石灰那样足以永久至盲却也让张海在黑暗中双眼疼的不感睁开。 朦胧的月光下所发生的这一切还有张海叫喊声几乎让通铺大厅内大部分的小女孩吓的在被中直抖,虽然已经醒来却丝毫不敢醒。不要说是刚及总角年纪的女童,就是 没有多少时候,两个有备而来的小女孩儿也度过了下定决心之后最初的紧张和惊恐,见到四周的孩子吓的不敢反应张海虽能勉强站立却似已经难以睁眼外加流血负伤才稍稍安下心来。 经过训练的两个小女孩依然大气儿也不敢多出相互示意之下才悄悄的度着步子准备重新发起攻击。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走回头路认错求饶也没有了用处,除了拼死一搏外想不到有其他生机。 对峙了许久,又一根木刺扎在了张海右腿大腿后部尚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口处,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鲜血直流。 张海身出手在四周滑动着的时候又被一个小女孩用木刺札在右手前臂之上,但女孩儿的位置却大致暴露了。张海忍受着几处正在流血的伤口猛然不顾一切的一个对前方的扫腿将其中一个女孩扫倒在地。 决不放过机会的张海迅速找准位置趁那个小女孩儿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左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师傅如果死了,你们跑不掉,而且必定不会痛快的死。在来人之前出手相助平息事端的话或许还能洗清自己的罪责!” 张海的声音提醒了不少在镇定中早已看清事实的女孩们儿,终于有一个女孩儿杨娟想起师傅平日里从来没有过的关心和爱护挺身而出,奔向了惶恐中忧郁的柳小青与其打斗起来。幼儿尤其是女孩没有掌握打架的要领,即便是同柳小青这种粗通无艺的孩子相比也是明显的下风,眨眼间就被摔在地上。 可杨娟的行为却鼓舞起七八个较为勇敢女孩儿的斗志,而七八个女孩儿将柳小青困住之后更多醒来的女孩儿赶了过来。 张海拧断了那两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小女孩儿的脚腕和胳膊,鲜血却也沾满了自己的睡衣,在已经亮起的灯火之下着实吓人。 好在从东昌到青州这一路的所得使的一些少见的珍贵止血的药材也能为自己所得,随身携带在身边的也有。 摸到医药包的包装完好无损张海才放心的在孩子们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 又有懂事的孩子们打来了装着水的脸盆,张海摸着没有问题的时候才在大约一刻中左右的清洗后双眼才渐渐的得以睁开。 早已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女孩儿们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不知道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将是什么。 张海也陷入了两难:自己的生命在一次遭遇了暗算,可能敌人早就知道对于这样年纪的孩子只能要求他们在寻找到机会饿情况下尽快下手,从而避免夜长梦多的麻烦。 这一次能轻而易举的就这样算了,仅仅惩处冒出来的这两个孩子么?如果还有忠于敌人的暗线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一批孩子全都处理掉,以后再重新换上一批更可靠的? 右腿后面的伤痛让张海心中起了杀机:应该果断的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这些孩子,再换上一批新的。《君主论》中不是似乎说过么:要让人们的恐惧重于爱戴。 可当仔细估算起今后的许多事情的时候才发现,至少在今后不少年的时间里:自己不会缺少国内的敌人,也不会缺少以种种手段投入大本钱想要对付自己的人。随着自己出青州后的做为更加暴露,敌人这样的动机也会更加明确,再选拔一批人同样会冒这样或那样的风险。 思索了很久,心绪平静下来的张海终于做出了大致的打算。 柳小青和张晶两个孩子还远远没有到了拥有坚定信仰的死士之地步,两年多的时间也难以做到这点,此时这两个孩子也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师傅饶了我们吧!我们是被逼无奈!以后。” “若是你们在刚才一击不中就如此求饶还可以解释为一时的冲动,可刚才你们的行为叫师傅怎么可能轻饶?让你们痛快的去死都不可能!” 两个孩子的嘴被堵住,一个不算深的坑被张海挖开。即便如此,行刑处决虽然微弱但惨烈的叫声还是隐隐的传到了高大的围墙之外持续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除了刚才帮助过师傅的人,其他人究竟该如何处罚就看你们今后这两天的表现吧。”张海思索许久终究拿定主意,穿好战袍锦衣在夜中离开了宅院,身后穿来低低的哭声。 当值警卫班的班长盐山老战士王新早就感觉感觉到院子里似乎有些异样,可并没有听到张海的呼唤声而只有小女孩儿们的闹声而叫声,拿不定注意是否要进去看看。见到张海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路程不算远的府城之中张海没有起马也没有做轿子的习惯,而是仅仅带着负责值勤的警卫班的人向老营的地方赶去。” 张海似乎想到了一句话:“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而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可对于自己来说,在拥有了似乎已经不可动摇权力的时候真的能够做到如此么?这次的事儿某种程度看起来是一种必然,可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放纵,非要与这些已经过了孩提时代的女童们在一起惹出的事么? 当值的老营卫兵已经认识张海,虽然张海没有携带令牌却也终究没有为难。只是到了里坊最内其中的一处院落前一名从暗哨内闪出的不认识张海的女兵才盘问了一些口令和密令。张海思索片刻一一回答后径直来到柳香所在的宅门前。 时已是后半夜时分了,大概距离天亮不过一个半时辰的样子而已,但张海依旧下定决心喊到:“香儿,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柳香有些兴奋,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海儿这是怎么了? “我们下个月成亲吧!我想父母都不会反对。”张海见到身着亵衣迎来柳香后忽然突兀的说道。 “这。也不必如此急。”柳香不知所措中条件反射般的有些委婉的说道,可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了,重新整理了下思绪高兴的回答道:“那样也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见见爹娘。” “今天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与你在一起吗?”张海终于鼓气勇气最后说道。 从孩童时代之后张海与柳香就很少见面也很少在一起了,这反而使得柳香那有些纯粹的爱恋在思念中一直保留着。如今张海虽然如此突兀的提出这种看起来有些过分的要求,却也终究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柳香到现在这个年纪没有见过“压箱底”也对人事十分懵懂。 新朝元年阳春三月的早上依然有些寒冷,但卧房内被褥间却是那样的温暖、乃至躁热。张海并不像柳香方才所想象的那样急不可耐。张海起初也并不在“性头”上,用了不少的前戏才终究鼓舞起一发不可收拾的**。 而直到此时,柳香才忽然发现张海的身上竟然有不少的伤痕,有些是早已经痊愈的战场上旧伤之痕。这些旧伤集中在持前臂和左右腿的侧面,但在脖子与锁骨间手碗处几处接近致命的地方却有一些新的伤痕,甚至还在包扎着。 “是谁下手这样狠!”柳香先是警觉,而又气愤的说道。 张海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一路上也没有去构思谎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说来有些丢人,我这个身负天资驰骋疆场的所谓英豪差一点儿就在阴沟里翻船被两个六七岁的女童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暗算掉。而且,这件事是我心中不净,才会有此险。我。我担心如果我在孤身一人下去终究会违背我们儿时的诺言。”张海坦诚的说道。 心里话总不及甜言蜜语那样顺耳,但在柳香所爱的人口中说出却是那样的让人牵挂:“不必多说了,我知道海儿是怎样的人,以后不要再冒这种危险了。那些孩子们就交给我去管教与甄别吧。 张海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找不到在柳香面前能够说出口的借口或理由。想了很久见柳香那有些愤怒的神色才安慰道:“从犯了罪的孩子,到袖手旁观犯了错的孩子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想我做的已经足够了,不必再去为难她们。我们要完成远大的事业,有时候总是遇到难有更好选择的时候。” **苦短,远不及半个夜晚的时间没有给张海和柳香体会相拥入眠一觉春醒的欣慰就又要面对新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早上杨秋霞与**等人当然在并不算晚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张海和柳香进门之前就已经得到内院仆人们的禀告,因此并没有多么吃惊。 “这样才好,你们其实早已经到结婚的年纪了。如今城外数里之外的敌人连城根都不敢在摸,我看象样的操办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说道。 张海并不愿意这样,但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沉默的接受了。 ... 第1章 佛法新义 青州西城门附近是张家新与与城外的敌人多次激战的地方,可距离西城门外不远的地方却依然有名号不小的以来重新在城内修建的规模不小的龙兴寺内寺,僧众千余人。(.)加上未于城内的其他寺院,在这兵戈之争不止的时候排除最终逃往城外的僧人,留在城内的僧人依然有两千之众。 城外大军围城已多达近半年之久,可事到如今,不但城内的军民依然经常在街道上组织训练,看不到存粮减少的征兆,而且传来的消息也越来越显现着张家新军对于未来战事的自信。 龙兴寺的僧众们大多依然视张家新军为“贼”并无多少好感。因为攻下青州的时候张海等人赶出了不少城内的居民,内部又形成了完善的组织。香火钱这数个月来都没有进帐,为了获得张家队伍起初从城外运来的口粮,大部分僧众又要按照虽不算繁重,但极为苛刻的标准备制石炮石弹乃至制取火药。更加加重了这里僧人们的恶感。 “他们准备了这么多机关,那张海等人真的回来么?”龙兴寺知事向首座僧破颜询问道。 在张家队伍半年之前由东昌府一路向东的时候。厂卫里不少力量暗自如天罗地网般的布置下来。厂卫内部松散涣散、人才凋零的情况下甚至不惜重金打听和搜罗各方堪用的“能人异士”,在青州城头和原本看似可靠的私院接连遭到两次刺杀之后,张海随是有拜访这著名古刹的意思,可想到前世一些小说中的情节也不得不对城内的庙宇敬而远之。 龙兴寺首座僧破颜在对张家队伍稍有了解之后也曾视为大敌:很显然,他们宣扬的天帝乃至一系列理论大不同于道家,很有景教、天方教那种一神教唯我度尊的说法。从这些人一系列的做派来推断,如果他们掌权那必然将是僧道儒三教共同的大敌。 但最近一些时日,破颜也有些后悔了:看起来,指望城外的朝廷大军最终攻破城池已经几乎没有多少指望。而厂卫在寺中的那些人恐怕终究是纸里包不主火。 “难道时隔不过三百年,古寺又要遭遇大劫么?”正当掌管龙兴寺城内寺院的首座的破颜经过**的苦思而不得果,自首无门暗自哀叹的时候负责在似中监工的人中有一人将一封请贴交了过来。 当然,与期说是请贴还不如说是传票。新朝那边儿有人要求首座在新兵处那里更换僧衣之后再跟着走一趟。在寺内的不少人看来,这是无理且充满了不信任的举动。而破颜的内心却稍稍一亮,知道这是龙兴寺现在唯一的机会。 传唤的人催促甚急,甚至不给龙兴寺其他管事干涉的机会,这又让破颜的内心安下来不少。 不久,一座普通大户人家的院子里,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年纪看起来却顶多不过刚及成人的少年坐在院内的普通的木桌之前。 “不知施主如何称呼,有何见教?” “无须相瞒,本人就是新朝之主张海。世事繁忙之中难得空闲,一来是想在对弈请教。二来是关于佛理有一些疑问希望赐教。” “贫僧对这两样只是粗通,忘不要见笑。”年纪并不算大尚在中年的龙兴寺首座没有过于客气。 可刚刚对弈了片刻就让龙兴寺首座不由暗自心惊,惊讶的不是张海棋力之高强,而是持黑棋的张海棋力之烂已经让破颜很久没有见过了。恐怕就是很多刚刚开始学下围棋之人脑子稍稍活泛些的就在张海之上。 似乎思索了片刻,破颜终于下定决心进行一次冒险试探,他不是特别的畏惧生死,却要终究看看这位新朝之主的为人。稍稍正常发挥了一些时候,张海的黑棋就似乎要遭遇全军覆没之危险。 当濒临最后的险境可又要轮到张海下棋的时候,张海终于没有把棋子再次落下。而是似乎态度诚恳的请教道:“佛家有三界六道之说,其中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为三恶道。如晋惠帝、隋炀帝等造成千万人或饥荒或****而死的昏君暴君,不知死后会入何道?” 破颜思索片刻后回道:“人中酒色贪念甚重但无罪行的人,不过有沦为畜生道的报应;而守财而不知施舍以至自富而民穷的昏君富绅都则都会入饿鬼道。饿鬼道之苦甚于野兽中景遇最差的虫蚁,堪比翁中之蛊。犯下如此重大罪行的人当会在饿鬼道中忍受万年饥饿乃至自残之苦。” “如有一个罪人,他身负上千的人命,****万计的妻女。还有下令屠杀千万人间接造成亿万人死亡,还以残酷的手段害人而感到乐趣。这样的人会不会堕入地狱道甚至要遭受永火之刑的阿鼻地狱?这地狱之苦非人力所能承受,恐怕用不了几个时辰人的神经就会非疯即癫。这样的人到了地狱如何才能脱离苦海?” 破颜思索片刻不由的叹道:“错了!是贫僧错了!” “你何错之有?”张海有些奇怪。 “贫僧先前的解释错了!” “错在哪里?” “地狱之苦漫漫似乎无期,可终究还是有期。地狱之苦的本意是让那些本性罪恶的人能够在痛苦中自省。可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有足够漫长的痛苦,又如何能够使那些本性邪恶几乎顽固而不化的人翻然悔悟?寻常世人能够所想象的那些痛苦对于这些人来说往往只会增加他们的积怨仇恨。终不可能使他们解脱本性。可见不是佛道残酷而无情,而是地狱之苦源于人心。轮回中的天道、修罗、人间、畜生、饿鬼、地狱乃至最终能够超脱轮回的人之所以有种种因果循环,不在于业,而在于念。”破颜浅显的说道。 前来青州名似如此询问自身或可能罪孽的权贵之人绝非只有张海一个,这一类的回答往往是虽然不完全符合佛理却是最为实用的回答。只是自己在紧张间差点儿忘了。 ... 第148章 佛法新义(二) “也就是说六道轮回的原则不是以行为论,而是以不灭神识中的心性论?一个人只要自身品性端正或者平庸,哪怕亲杀千人以上并且因为自己的政令而导致千万人死亡也只会按照心性善恶的原则来决定轮回入三善道还是畜生道,而不会堕入恶鬼地狱之中?” “理是如此,世人但切不可做此想。”破颜忽然感到一种危险,便思索片刻说道。 “为何?”张海问道。 “想凡间世人修佛者甚至佛家大多数同修都要戒酒戒荤,仅仅是荤食给常人带来的不易察觉的微弱恶性都可能使人难以入三善道,何况是如此?一个人如果是心性端正,即便为君王又如何会犯下如此罪行?”破颜又解释道。 “想来我这一生终不可能与三善道有缘了。不过就算是畜生道,想来还不像八寒八热地狱那样令人难以忍受,也并不比这时上民间广大底层百姓之苦相去太多。”张海闻之苦笑道。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诚意的。前世的记忆让张海对轮回之说已经多少有些相信,只是要完成自己在今生改变世间的宏大理想,又怎么可能不死人?又怎可能避免大规模的阶级、宗教、乃至民族等方面的清洗?所有要有些超脱百年之局限做为的君王都不可避免的要以相当的代价来做为偿还,更不要说自己在起家阶段的杀业了。而且这些事不论怎样看都未必是自己所认同的罪事,忏悔终究是难行且难以依靠的。 “倘若一个人为了自身的功名成就而做事,不论有多么高尚的借口,那终是利己。利己多于利他为世上最为广泛的恶因。何况为了利己而造罪?但如果并不以自身的功名成就而为根本目的,而是真正为了这世上的百姓造福民众广结善缘,或者在未来种下巨大的善缘福缘,是可以抵消自己的造业的。”破颜接着举例道:“这就好比一个普通的兵士或者刑场上的屠夫,只要他自己心性端正杀人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功名之利,仅仅是为了保卫家园或惩恶扬善,就可以抵消其很大部分的业力。”破颜仔细想了想那些套话说道,面对张海这样极有权势的人,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也要因人而异。 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张海有询问道:“修习外教之人,如道家。还有那些假托佛义而生的民间宗教,按佛法来说可会入三恶道?” 张海知道对于异教和异端,亚洲东南的很多宗教包括佛教在内没有天方、景教那样极端。可不知道在宽容性上究竟在什么程度,自己在今世假托天帝之使的行为又会如何。 对此,似乎破颜似胸有成竹的说到:“佛法不是天上哪一尊神仙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予世人的奖惩,大多数外教也多有惩恶扬善的内涵。依据实际的心性业力决定入三善道还是三恶道,只是终不能脱离轮回之苦而已。” 听闻这样说,张海的心也就宽慰了不少。张海算不上佛教的信徒,实际上是疑神论者。而在世上各种主流宗教中包括道教在内大多宣扬有神,这无疑就是与自己以图建立自己的队伍及权力凝聚力的“天帝之使”的说法相根本违背的,甚至是与近代科学相干涉的。儒教虽然不宣扬有神论,但是在排斥科学体系方面并不比有神论的说法逊色。唯有佛教或许可以在佛教徒自己能够接受的情况下改良为无神论或者与有神论相包容的宗教。 张海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在思索史上三武一宗灭佛,乃至佛门中的种种恶行往事。又想到宗教对于阶级斗争和进步理念的种种阻碍作用,不断的权衡着利弊。 在城镇化的现代社会,或者人均资源丰富的一些发达农业地区,除了禅宗外的主流佛教所主张的思想除了对平等性的认同这一点外,与印度教没有本质不同。那种消极避世的思想在这种情况下对经济和国力是有害的。 而在明清时期的中国,人均资源不充沛的南亚或东南亚,佛教的流行则有其必然性。 避世出世思想的另一个产物是寺院经济。有寺院就有与寺院相围绕的经济活动,不论是“公有或集体所有”的十方寺还是“家族企业式”式的子孙寺在没有或多或少的全国监督外部的监督的情况下,在财务上比政府和军队更**,可以发展到堪比资本主义企业或地主阶层这类的级别上。但不同之处在于:民间剥削阶级可以合法消费投资,而只要在消费端和投资端上建立全国性的法律法规,寺院及僧侣**的危害是可以控制的。 南北朝末年的时候,北周北齐的僧侣发展到五百万人,占当时北方人口近三分之一,赶超工业时代中国具有城镇户口的居民比例。佛教的过度发展造成的沉重社会福利负担无疑是与当时谋求全国统一争霸战略需求的北周相背离的。这种有组织的团体还是潜在的暴力集团,因此遇到统治者的警惕。 而如果进入到国家军事机器和统治能力有所发展的准近代水平社会,有其他方面的文化发展保证足以不使佛教发展到南北朝末年那种状态。汉传佛教及其模式就是现代社会福利制度的一个有效补充?而且单纯的给无业者发放福利对提高国民素质和纪律性训练的好处是有限的,“出家”却能起到这个作用。还能起到消化传统社会中“剩男”的作用 在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海再也没有讳言,而是同破颜谈到了三武一宗灭佛的根源还有末法时代僧侣们的诸多行径。佛家回避社会社会矛盾的主张可能对社会本身带来的影响等等。 “自五代两宋以来,世风日下。唐宋元明改变秦汉至唐代的趋势不断加强的重刑立法尚且不能重整腐朽没落的事间。多数佛门同修往往也是世间的**凡胎中来,在世人迷信的哄抬乃至权贵之人的纵容之下种种违背佛门规矩的丑行也就在所难免了。”破颜叹道,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为这种行为上的辩解。 “还是能够尽可能的避免这种事儿的。道德与心性的修养需要监督,只要在全国建立专门的宗教刑司衙门,以超脱世人标准的规矩和法度向来可以避免三教九流中的不少事。并且在完善各寺财务制度的情况下广泛建立举报奖励之制。除此之外,废除大多少寺院田产改为按照查实的人数规格建立国家相关的财务保障。想必可以使不少人即便不能超脱轮回之苦度而成佛,也能让不少佛门中人真正得以免除堕入三恶道之苦。”张海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只要用人得当不草菅人命,重典亦为善法。”破颜一时没有想到太多,只是稍加思索后应付般的说道。可当平静下来仔细思索的时候又觉得这其实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唐宋时期佛法衰败儒家兴起,这固然有三武一宗灭佛的缘故。可大乘佛教中功利敛财之风乃至僧侣的种种迷信下的特权又何尝不是使其丧失民间信任以至于不可能在这数百年来得以壮大的重要原因?这些现象当然不可能彻底清除,最可能的情况自己这些名寺上层的利益不会损失多少,却可以大大约束佛门下层。尤其带来的威信提高则可以壮大整个佛门的势力。 可此时的破颜并没有被闲谈冲昏了头脑,再了解到张海本人对于佛家并无自己以前想象的那类恶意的时候终于向张海请罪般的跪了下来:“是贫僧以前听信谗言一时糊涂,误会了施主,才会把一些事情隐瞒至今。” 随后,破颜把自己了解到的城内寺院中厂卫的情况向张海主动做了坦白。 “你虽有罪,难迷途知返当能在一定程度上将功补过。不过,我希望不再有人把我的这种信任还有今后我们共同曾在青州的当做资本来炫耀。”张海也终于对破颜叮嘱道。 同破颜的会面一定程度减轻了这些日子以来张海心中的罪孽之感,也迅速拔除了厂卫留在城内寺中的不少机关暗线。但更重要的收获,还是新朝立法上的思考。 五代元明以来,历朝典法逐步加重,却没有挽回社会文明逐渐衰败的势头,除了重礼而轻法,法律包含了太多公开且显而易见的等级痕迹,就在于包含了太多以业定罪而不是以性定罪的东西。 工匠们的轮休制度使得不少学塾弟子得以从长时间的监督工作中解脱出来,得以有不少空闲时间用于日后一些基本所需律法的商议。 即便是封建时代,一套比较完善的律法也需要长时间的编纂和多年的实践,只靠如今这些人手还有有限的时间只能确定一些最基本的刑律乃至吏律的大致原则。张海是一个法律工具论者,而不是一个法律至上论者。至少在需要漫长过程的大变革时代,法律的更改与修订往往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难以从根本上应对实践所需。新中国的社会主义时代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也是在没有刑法的前提下靠婚姻法与宪法两部法律至天下么? 但在青州不少日子以来的初步实践来看,在自己的队伍乃至整个组织根本无法同革命年代的执政党相提并论的情况,如果不在吏律和刑律方面确定一些最基本的原则那就会给不少人以可趁之机。 “官吏贪赃,唐代以来就有六赃一说并规定了各种非法获得利益的行为及其处罚,并为各代所继承。可依我来看,对于明确的受贿和监守盗等贪墨外,坐赃、受所监临等一般以权谋利的处罚都太轻。至少在现在暂时看来,没有区分这些行为的必要。我们并不缺少财物的来源、这些行为造成的上下不忠乃至组织的涣散才是最严重的危害。不论数额的大小,反应的都是一种对队伍的不忠。在我们还尚未在实践中完善的时候,立法当力求简明”商讨关于吏律基本法草案的时候张海对众人说道。 “明初的时候六十两的斩后剥皮实草,在我看来虽说是死后的剥皮实草虽有一定意义的意味,但不如做为人体解刨的依据更有对医学的利用价值。而六十两也好,五十两也好,有的人认为严了,我认为不算严。如果考虑粮价的不同,东虏那里对战亡军士的抚恤也未必有这个数。一个底层的平民百姓,日常消费每年的衣食住行折合三石折合粗粮或者三贯钱已经算是颇为宽裕的了。四十两银子就在绝大多数年景中就可以足够一个人过三十年,也就是大多数常人的后半辈子。所以乱世重典:我们的队伍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收授索取财物,折合超过六十贯也就是一个贫民足够养活后半辈子的银钱那都是斩刑。而六百贯以上,则足够是一个小康之家全家人后半辈子的消费了。到了这种程度以上,我认为在性质上堪比谋逆,视情况除以极刑。” 张海又补充道:“为了更为方便操作:我们的吏律的涵盖面不仅仅包括担任职务的官员,也包括为我们服务的军民,自然也包括在坐的众人。三代之内的亲属和下一级犯了六赃之罪家主及上一级连坐同罪。再以外,除特赦之例的减等处罚。唐代以来的律法中死刑之外往往是杖责,我看杖责这事很不好操作。轻的改为徒刑加剥夺若干亲属后代的权益。重的可以斩指等肉刑替代之。一些基本的律法越简明,越方面我们刊印或者差宣传员背诵传播之使之广为人知晓。为了进一步强化有关经济的犯罪。我们还要建立抄没奖励制度,举报同级的可以获得所没贪墨的半数奖励,举报下级的按三分减等奖励。若是向上越折合九品举报近两万倍我们实在拿不出钱怎么办?超过万贯的赐予特殊的地位。” 仅凭严刑峻法当然不可能永久性的杜绝这类事,还需要整个社会构架更高层面的保障,但若没有这些严刑峻法。参考一些官僚无主或者完全形同虚设的近代社会,不要说三百年周期律,可能连古代标准一两代人的时间都熬不过去。 ... 第149章 宽严准则 便于密集写在一篇榜文上或者花费不长的时间就能让人背诵了解的“基本法”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对内部军政工教及其雇佣人员进行约束的“临时吏律基本法”,以统一而简明的原则,追求严刑峻法却又不超出唐代以来对性质最恶劣的**行为惩处的原则。 为了最大限度的获得财力并为抄掠大户没收敌产服务,这些对自己人进行约束的“基本法”也适用于所有民间有敌对行为、不服从中枢政令军令的“反动乡绅”,并不承认他们的一切私有产权。 对于举报地浮财的人,除了没有“越级加赏”这一原则外也将获得最终获取数三分之一通货的奖励。 敌对官员及官员三族以内的亲属的所有财产、官有皇有资产田产、逃亡大户的无主任何财产则属于被没收的“官僚资本”。这些“敌对分子”的家眷也一律充入新军女营、老营中的专门机构管理等待发配。 “那民间刑律的原则呢?依大明律,还是最简单的约法三章?”有学塾弟子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则不算轻。 历朝历代的正式法律中,哪怕是最简单的死刑也不完全是按照“杀人偿命”的原则,通常要反衬出封建尊卑的等级秩序。既仆从等部曲杀尊长和辈分高的人要重刑,反过来则要逐步减轻。平民杀官员要重刑,反过来要轻。妻妾谋杀亲夫要重刑,反过来要则要减轻罪责。通常还要区分谋杀、殴杀、过失杀等诸多条款。 “我与弟子们在盐山学堂的时候就说过:历朝历代要家国同构,依靠封建礼法那一套。这一套如今来看已经走向没路了,如果我们依然走前人的老路,就不可能真正的实现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理想。这个过程虽是漫长的,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要遵循约法三章的大致原则,最多只能稍做补充。” “凡人,杀人者斩,已杀才能构成定罪。”张海说着提议到:“当然有以下几种特殊情况我们要做妥协或特殊让步。杀父母者,依唐律谋或已杀未遂杀过失杀皆斩。现在这已经被普遍认为十恶,我们暂时取消对谋算的刑罚,未遂者斩,已杀者绞。复仇杀和自卫杀为我们的实践需要,只要有人证物证的复仇杀均无罪。事实清楚的自卫杀有无限的防卫权,居民住所内的自卫杀有无限防卫权,妇女拒奸杀人同样。直系亲属如父母子女妻妾之外另论,有关我们军政人员的另论。这就是我们对传统宗法观念所能做的最大妥协了。” “拐卖呢?”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最终还是大弟子刘洪涛提了出来。很显然:远的不说,新军队伍里有不少的孩子就是从人贩子那里得来的。这其中包括张海那些新一批的女童弟子中的不少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此需求,如果严刑这一点,以后遇到问题怎么办?而且很多弟子都知道张海对于穷困而孤单的底层男性始终有天然的同情态度。在很多传统的山区不少的光棍村,拐卖妇女这一连元朝时的蒙古人都定为重罪的刑法却能得到不少地方汉人的理解。为了照顾这种实际情况,就连近现代一些东亚国家在实践上碰上失主找人也是能拖就拖。 在这一问题上,张海也是低头思索了很久。他想到了自从起事以来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由的有了新的看法。毫无疑问:这时代的农村底层无产阶级从经济和政治上所能得到的权益相比现代是少之又少的。大部分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去了哪里?成为大户人家的奴婢或者沦为**里的角色。有几个会是像潘金莲那样被补偿给矮穷搓?又有几个人家会要去买来路不明的男孩当家?至少在这个时代,这种行为不仅无助于平衡广大底层性的性需求及传宗接代的需求,反而是进一步加剧由此带来的矛盾,难怪“讲究人情”的中国传统民间根本没有几个哪怕是片面善解人口贩卖的民间传说。 “人口拐买连当年的蒙古人都知道是重罪,更无助于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平衡。在性质上往往是奸、拘禁、奴役各种罪行并进,我看应与杀人同。至于来自于中央的特殊任务及所需,这个当另论。”张海最终定论道。 毫无疑问:贪、杀、拐都是与中间统治阶层及其利益或手段相关的罪,在这些罪上张海经过思索决定以历朝法规中相对偏重的量刑进行惩罚。 而在偷、盗、劫、奸等有与平民更为相关的重罪量刑上,张海则更倾向于量刑较轻的唐律。以唐律为基础在去封建等级化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改进。因为如果这些有关平民的罪定的十分重,无疑就过度的加重了基层官府手中的权威。 “明律奸刑绞,就是未成也是杖一百,流三千里的重罪。而唐律无特殊情况仅仅是徒两年,和奸通奸也不过是一年半?这合适么?”刘洪涛见有这么大差异也不由的犹疑道。 张海想到了长久以来自己管辖下对监牢的要求同古代的差异,普通此类犯罪两年的量刑确实也有些轻了:“那就翻倍,寻常奸刑徒四年,和奸两年。监守奸及幼女奸七年;奸母亲等女性长辈者同唐律绞” 相比上述重刑,盗窃、抢劫则是民间最普遍的犯罪;对于这类犯罪不少在传统法里多实以杖刑及双倍罚款。这些看似不重的罪在张海看来却是有太多的自由裁量权,于吏治极为不利。 “双倍罚没归公之罚看似公平实为不公。这一点我们取消,仅保留退赃减刑一等这些处罚。该为依据盗窃抢劫等收益而定的徒刑虽然有种种弊端,却终究是不超过我们能最大限度控制和忍耐范围内。” 除了政民刑律,若占领地方之后的税收又成为一个摆在面前的突出问题。 想当年李自成起家之后曾经提出过三年免粮的口号,张海也没有一开始就建立完善税收的信心,尤其是考验最大又最为复杂的田税。古典时代的盐铁专营以及接管一些官营工厂必然是初期最主要的财税收入。统治的权柄在精益求精的要求最一开始可能还不如某些古代王朝,只有通过耐心的师承繁衍培训与逐渐建立统治力后人才选拔相结合,才能逐步打开局面。暂时,抄掠则是唯一获得经济资源的办法。 或许当年的李自成同样有和自己一样可靠人才不够的困局,不同之处在于:多年以前一贯坚持的最大限度的军事精益原则最大限度的提高了武力的质量,应当可以结余出相当大的一部分财富在满足军事需求之外还有很大的结余以安民生。 初步立律的草案虽然也很不算简单,但一些最基本的律法条款的完善并没有花费去多少时间。 ... 第150章 大战前夕 张海上次遇刺之后再次回到高大围墙下一座普通宅院里的时候,已经是近一个多月之后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临时负责管理那些女孩儿们的柳香以及一名肩负顾问之责的当值学塾弟子对待这些孩子们可再没有张海那样客气。 先是对那些危难中表现不佳的孩子们饿饭两天。之后便是按照张海留下来的课程进度表加倍速度的要求背诵九九乘法表。 九九乘法表的背诵虽然对于这个年级的孩子来说虽然算不上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需要十天半月左右的时间才能人人过关,之后是倒过来的除法口诀还有几乎海量的练习。大量四则算术训练的同时还要默写外加墨背每天至少十个生字以上。 每半天的一次的考核加上私塾式的体罚似乎又让其中不少孩子回忆起来张家之前那些苦难的岁月。 “你知道你们浪费的文具有多少么?你们这一个半月来所浪费的纸和墨大概是价值五百多贯,足够一百五十余两,足够至少一百三十口平民至少一年的消费。就是一个连的精锐战兵比起你们来恐怕也有所不如。以后,我在你们身上花费的财力、精力、时间可能还会更多。为了不让我那些冒着再次被暗算的风险的心血白费,我今日必须考考你们这一个半月以来的学习成就。不符合要求的,看见那院子里两个坑了没有,我虽然不会让被淘汰的人死的那样惨,但也不会给出局的人什么好结果!”张海再次来到孩子们中的时候态度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诚恳与和蔼。 当初不觉得什么,可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却让不少女孩们都回想起两个月前师傅与自己那断似乎相处越来越亲密逐渐熟悉如同父亲和女儿们的日子,再面临这样的景遇悲伤和紧张交加之下不少孩子都低声的哭了起来。 “你们几个先来!”张海专门指着那些在悲伤和压力之下哭出声来的孩子说道。 没有给这些女孩多少调整的时间,张海就让她们默写了几个句子并完成一些两位数乘法、三位数加法、四位数加法的心算。 在相对保密的屋子里单独考试之外,张海还这些孩子中的每一个人都让其在低声的情况下讲讲这些日子以来群体和身边人有无重要的异样,检测完的人都要站去院子的另一边。 这种单独的考较极为花费时间,张海想起前世自己的小学老师要求放学前逐个背诵古文的情况,不过三四十个同学就要花上相当于两节课的时间。这一百三十多个孩子完成一次单独的口头检测就花去了几乎大半天的时间。 这些孩子们识字和算术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的进展大大出忽张海的意料,即便是那些心理素质最为脆弱准备时间又最少的女孩也在自己最初的要求下只是稍有迟疑就顺利过关。经历过苦难、一定程度上选拔的孩子们这些天在面临生死存亡危机与戒尺体罚的双重压力下进展可谓神速,甚至远超过张海印象中学塾弟子们在类似学习阶段的进度。 当然张海也注意到这些孩子们肿起老高伤的不轻的左手。 当临近傍晚的时候,张海在战战兢兢的女孩们面前沉默了许久,用这些孩子们可能自生下来就从来没有听过的赞许与理解的口吻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们的表现这样优秀,虽然这识字和算术还不能说大功告成完全过关,但每一个人的表现都是不错的。或许一些时日之后师傅就会带领着弟子们面临一场大战,为了以方万一,我想现在就告诉你们今后的使命乃至任务是有多么的重要。 尽管自己亲自带着这些女孩儿们的第二个月开始就在为灌输一些理想和理念做铺垫,可得在不轻的劫难之后见到张海的真诚以及对自己如此重视。不少心中似有怨言的女孩也感动的低下了头,低声哭了起来。 “师傅不但希望你们是诚实的人,还是希望你们足够坚强,并且能够从明天开始承担起许多成年人都无法肩负重任!” 那一天的晚饭,是如孩子们刚来的时候一般那样的久违与丰盛。 那一天的夜晚,张海再次同这些孩子们在一个通铺内一起入眠。 当然,张海这次可不敢贸然的睡实,而是很大程度上装睡。可张海在不久以后才暗中了解到的是为了保护师傅不再遇害。不少孩子们同样在这个黑暗的夜晚中无眠。 从第二天,不少外面请来的先生开始教授这些小女孩中的一部分人这时代商户已经开始常用的三脚帐的记张法。而另一些孩子们则开始分成临时的三个四十人班,接触张海曾经知晓过或已经过期的上次青州之战的各排及各临时中队战报及训练文件,在年纪尚算不大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初步尝试通常只有张海的学塾弟子们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了。 阳春三月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过去之后,虽然张海最先提出的是一个月后与柳香成婚,但为了这个年代人们一贯的习俗,羊年出生的自己还是安排在旧历五月的大利月成婚。 不知怎的,平日里一向比较塌实沉默的张万勇在得知此事后却也突然在阳春三月就提出了成婚的请求。而且蛇年出生的张万勇婚配的大利月在就在阳春三月,这事似乎更为急迫。 张海起初担心张万勇似是与自己有什么芥蒂,可有一次见到似有些眼熟的一个似乎有着脱俗般灵气的少女容怜的时候不由的有了些忧虑,难得的一个私下里的场合的时候张海对张万勇告戒道:“容怜如此动人而又有灵气的姑娘完全不像是这青州府城勾栏之地的人。弟弟我经历过敌人两次暗算,真心的希望哥哥要小心谨慎才是。” 张万勇也直言不讳,诚恳而坦白的告诉张海几乎是同一个夜晚青州旧监里发生的事,并且似乎对转化这名大有做探嫌疑的美人颇为自信。 张海一直有一种不能确定的怀疑:哥哥似乎应该早就对自己心存芥蒂了,只是他的性格不是那种张扬外向的恶人而已。但为了避免嫌隙扩大,也不再好说什么。只要这位哥哥将来不成为和申那样的人物,在不影响到社会整体大同的情况下拥有较大的富贵的一个特区,自己是能够赐予他的。 五月的一个早上,青州的街道上阳光明媚。虽然说民间的传统中农历五月是夏季袭来的恶月,疾疫多发,可是这些年的五月却还是如温暖而不闷热的春末景象一般。 张海没有像弟子们那样隐瞒自己将要婚配的消息,可在自己的提议下也没有在这濒临战阵不远的情况下大操大办的打算。尽管自己即便是放在抗战时期的革命队伍里,除了年龄不够二十八以外在资历与职务上也都够军中婚配的标准了,不会引起大多还是刚刚度过青春期的少年的官兵们多少反感。但至少为了安全顺利还是选择了仅仅按照十分寻常的大户人家相对简明下的规矩来。 城内的老营前,算不上十分排场的锣鼓唢呐还有迎亲队伍的热闹在这沉闷已久的营前也显现的十分热闹。柳香是张家收养的孤儿,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按规矩由做为伴郎的张万勇负责背出来送上花轿。 张万勇武学天资远不如张海,但也是多年习武的人,丝毫不感觉有何沉重。心中不知怎的泛其一阵酸楚,转而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表现的怎样异样。 按规矩,有功名人家的迎亲队伍要四人大轿开锣。可锣声会传的很远,如果事出紧急会有误会。于是改为不开锣的寻常富裕人家头婚的标准,可为了现实堪比皇后的身份则是在不开锣的情况下以八抬轿、十六人执事的规格。 不过累计两里的路程并不算远,而在柳香的心中却是那样的漫长:虽是与自己自幼就熟悉的人婚配,可却想到了今后的许多事。以张海的身份,今后就算不是嫔妃宫女成群,还极有可能不止一名伴侣,尤其是那些现在还是孩子的人。自己今后要如何与那些人相处?会不会遭到史书上那样的陷害或报复?最终回忆起张海的话时还是让她的心中稍稍安慰了些,他要开创一个与众不同的王朝,拥有完全不同规矩的帝王家,力求避免那些悲剧。 不知不觉中,轿子已在娴熟轿夫们的掌控之下越过了碳火盆,快要进入拜堂的时候了。 张海当然自信自己的射术,可是还是害怕万一。弓与红箭都是刚刚制出不久用于新人训练弓箭中的优品。以三斗弓和二两大箭在不到三丈的距离上放箭以确保万无一失。 三支红箭都射向了轿子的轿门偏下的方向以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 红箭过后不久,张海在通赞和引赞引导的声音下迎出了柳香,两人共同在堂前引香叩首。之后。 不知怎的,三拜相结之时的默然使竟似乎使时间过的那样快。似乎唯一美中不足而又使张海有些满足的,是从小门小户共同出身的自己和香儿都没有太多的掣肘和牵挂。不论是父母还是来的众弟子,都不是见外的人。没有近现代婚礼让那些让向往自在的青年有些感到拘束的外亲远朋。 可是正是如此,那些前来赴喜宴的人除了**杨秋霞之外的众弟子却远不是什么懂得人情事故的人,既要打算敬酒,又不知道前来的这几十人该是怎样的规矩才好。堂堂的喜宴参加的人不少,竟然如同会常一般冷场了许久。 “弟子们不必拘束,这酒都是特制的清淡米酒,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可靠酿造和保管的数量也不多。那些一口就能尽的小杯是灌不到为师的。想比也不会影响今晚的值勤。” 没有外人也没有外话,张海与弟子们如同闲话会一般聊起了除了兵事之外的生活,直到天色已晚的时候。 柳香在洞房内等候了很久才听见张海的声音。 “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不会有人来闹洞房的。我是天帝之使,不怕鬼上门。你还在担心以后的那些事情么?”张海交心而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相信海儿是个心中永远都会有我的人。”柳香似郑重的对张海说道。 盖头早已掀开,可柳香在张海的目光中看到的东西却似乎有些让自己恐惧与失望。 “你的心中并没有我!”见张海那似乎有些愧疚的神色,柳香默默的低下了头,忍住了自己的眼泪。 “前世的平庸、今生的忙碌、的确已经让我不懂得什么爱。想与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不想在欲念中滑向深渊。我需要一个至少能够在品性上约束我的人。但我想我相信:青春少年盲目而冲动的爱,并不一定能够带来长久的幸福,也并不一定能经的起时间乃至其他种种事的考验。这世上大多数平庸或悲剧的婚姻,是因为真实的对方同自己心目中的人相去太远,是因为没的选才不得不在一起凑合,彼此心性又是庸俗而平庸的人。而以我们的才资和为人,难道你不相信会有那最终经的起考验的幸福和感情么?” 柳香的心终于在张海的坦诚下平静下来。 城外的敌人始终没有发现城内的异样,因为已经没有多少人敢于抵近城墙侦察。闷热而多虫的夏季就要到了,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展开大规模的攻城。闷热而潮湿的夏季,死人的尸体会很快通过蚊虫苍蝇让城外十几里甚至更广范围内的军民不得安宁。似乎如今对于城外的明军来说唯一破城的胜算就是等着青州城内存粮的消耗完毕。还有那已经连续修建几月之久的足有几十里长的用于围困青州的土墙与壕沟。 冬季的战事里屡次碰壁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杨国柱与虎大威等人在几乎动员起大半个明廷的财力人力动员下获得了不少人力财力物力的加强,重新恢复起一点儿对抗城内悍敌的信心。大半年的动员和训练还有铠甲兵器的不断补充,人员的不断轮换。让这曾经空有名头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名归实至。 包括山东督师杨国柱在内的不少人都知道,在这超过当年三大征战争动员的前提下如果自己还不能取胜,所要面临的严重后果。 “能确定城内敌人军民全部的大致人数么?”杨国柱最后一次请教东厂的人。 “初次青州之战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多方核实过,他们运入城中的存粮与原有的加在一起绝不会超过超过一年,尤其是在有那么多马匹的情况下。像他们这样主力很可能大部部署在城内练兵的情况,能坚持到九月重阳时分就不错了。” 而在事实上,张海运入的粮食虽然不少是成品粮,要大大多于那些厂卫探子的估计,但在少年官兵与工匠营们紧张的训练与劳动之下不杀马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坚持到重阳时分。在整个山东,甚至可以说对于整个中原来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战就要为期不远了。 至新朝元年七月夏末,已经经过近十个月繁忙而严格训练的各战兵营新兵们弓手几乎都能够熟练的掌握七斗以上的优等战弓并以每分钟十二箭的速度展开速射,最大开弓力则基本能拉开一石的强弓。包括核心弟子在内以及不少盐山老战士的则在度过了青少年最主要的成长发育期后普遍能够拉开一石二斗左右的优等弓并熟练运用一石左右的强弓。 火器排的战士们则以多次战斗来的实战改进了臼铳的望山使之不必费力瞄准,冶铁和锻造技术的进步则让以前最大射程只有一百六七十步的二斤臼铳也能发挥如同原来三斤臼铳一样的效能。 战兵营战士们缴获过来的铠甲和临时制作的盾牌也已经被重新制作并大幅度的改良过,使之在防护力更为突出的情况下质量上也有所减轻。 更重要的:新建筹建的拥有四个炮兵连、七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炮兵营也完成了铸炮和填装炮弹等训练乃至城头上的实射完全具备了初步作战的能力。 虽然去年秋末携带入城的原料辎重如今多半已经转化为铳炮盾甲等装具,队伍的实力已经有大规模的扩充,可张海极其核心弟子对于将要来临的决战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有是把破围的战场放在五里外长围之内还是长围之外?这一战如果我们只打了一个击溃战,势必会给以后的收获作战及下一步战略方向带来不少的麻烦。”李峰接着信心十足的说道:“如果敌人保守不敢与我们交战,我们在于白天突破长围敌人也未必能当的住我们。” “炮营过敌人的长围终究是有些困难的,我认为还是凌晨出击事前布置更稳妥些。”刘洪涛则对于自己不明确的事物不愿妄加揣度,同张海一样形成了比较保守谨慎的原则。 ... 第151章 大战前夕(二) 夏季本不适合马匹活动,但为了确定通过这些时候的训练新军的马匹乃至接受了基本骑乘训练的“农民军式马队骑兵”能够针对溃退的敌人展开有效的追击作战,张海还是站在坊墙上仔细的去看了看各队在街道训练的军马。.最快更新访问: 。 北方民间并不缺马,加上自东昌之战以来的缴获和一路以来的征集,两千匹以上去过势的马还是有的。这些马大多不到四尺高,重不超过五百斤。携带上一个全副武装起来的少年战士似乎就已经显得很吃力了,已经不可能携带更多的辎重。 起初的时候各队战士在完成基本训练后‘花’了两周左右的时间基本上掌握了对马的‘操’作要领,能跑能停能转弯,还在这不高的轻型马上学会了上下马。不少人都有觉得似乎是堪比关外‘精’骑一般的飘飘然的感觉。 可夏末多雨的季节终究还是赶上了一次从天而降的大雨,雷声和落在马身上的雨点瞬间就让这些平时大多习惯于躲在马厩里吃草的所谓“战马”一片大‘乱’。 这些马虽然习惯了战士们平日里训练和测试火器时的铳炮声,却根本不适应野外的气象环境,也不怎么适应大规模的集体生活。 “没有在野外长期的锻炼,不要说是当战马来用。就是当大规模运输时辎重的军马都有些勉为其难。”一名教习活下来的从明军那里俘虏过来的骑兵军官有些无奈的叹道。 张海也大致有所了解:马是‘性’格上最像人的动物之一,拿人来说:张家新军的新兵大概三个月就可以拥有基本的纪律,这是因为他们是民风淳朴的地方经过考验或者十里挑一选拔出来的优良少年。而且,对人可以十分方便的进行纪律管理。 可这些习惯了孤独生活的民马来说,训练用做中小规模运输的军马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能够供应给骑兵,光是对马的纪律‘性’团体‘性’训练就至少要一年的时间,这是后来近代大正时期日本人的数字。这些在狭窄的街道上仅仅折合经历过几个月全训时间的民马,按照近代标准不过是刚刚勉强可用做军用大规模运输后勤的马。 为了对这些马的纪律‘性’进行进一步尝试,队伍上还对这些马匹进行了一次伤亡耐受力的实战测试。结果毫无以外的就像临时征集起来的民团一样,一百匹临时凑合在一起的马群被战弓‘射’倒了几匹几乎就难以控制。 骑乘训练和战马训练不容乐观的状况反而让队伍上层的作战决心大致确定下来:“击溃战就击溃战,我们不介意通过多次作战一次接一次的把敌人消灭掉。”李峰并不以为意的说道。 其实为了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自从新‘春’前后城外明军最后一次对青州城头的进攻高‘潮’结束、并后退到城外五里处扎营后大规模的挖掘城作业就已经展开了。 从距离岱宗‘门’不远的地方向着西‘门’外城西大营的方向二十四个优选出来的挖掘突击小组二百人左右展开了四条宽阔地道的挖掘。每个地道挖掘排分为四班八个小组。每班六个小时之中由前后两排各‘交’替一刻中进行开掘以保持最大限度的劳动强度。与此同时还有近千人轮班负责运土和加固地道。 经过一千多人七八个月二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忙碌,四条两里左右的地道已经直通城外。两里左右的距离也大概是留守在青州城头上的各临时中队以简单的火器能够有效抛‘射’支持的最远距离了。每条地道可以五个人并排行军以保证能够在最少的时间将部队部署到位。这些地道还能够通过大部分轻型马匹和炮车。 “地道向城外延伸了两里,可距离敌人的大营及敌人构筑起来的壕沟突围还有三里左右的距离,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上将敌人的土围轰开一个足够通行二十列人马的缺口,这可行吗”刘洪涛有些怀疑的向张海问道。 新成立的拥有七十二‘门’青铜炮的炮兵营是新军的重要作战支撑,张海除了肩负起近卫第一营的指挥指挥重任外也负责整个炮兵营四个炮兵连的部署与指挥。 张海当然是了解这些火炮的诸多测试情况与后勤资料的:“我们的火炮寿命并不十分充裕,所能携带的炮弹也不多,三里的距离还是有些远了。出地道之后我们应该把队伍向前在推进一里至敌营以及土围两里左右甚至更近的距离上才是可靠的。 接着,张海向众核心弟子们讲出了自己的大致构想:“经过去一年多次‘交’战的较量。我想我们的对手已经大致了解了我们的实力。如果我们全副武装的光明正大出城迎战,敌人还敢于像前几次一样以为人多势众或者仿制了我们的一些火器就一拥而上么?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因为畏惧我们的铳炮弓矢而不赶出垒迎战。而我们如果只以一个营的兵力配上炮兵连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攻击城西大营的营垒土围呢?” “一个营战斗群的兵力太少了,就是面对城西大营敌人的反扑也不保险。毕竟如今城外敌人的兵力已经比上一次青州城下之战多了很多。”即便是一些普通的核心弟子也能够通过以往的战例推断出个大概。 “除了近卫第一营,李峰和刘洪涛的两个步兵营都可以采取夜间出潜伏的办法利用卧姿散兵坑隐蔽起来,我们的四个宽大的地道,实际上更多是为了炮兵连的快速部署到位准备的。”张海最终讲出了自己最终的大致构思。 这种办法看似可行,却第一次对各营之间的协同作战及战役作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为了最大限度的消灭对手‘诱’敌出战。除了在兵力上示弱于敌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新朝元年七月末,当夏季快要过去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一个多云的黄昏。而城中的存粮已经已经减少到不到两个最大携行基数了。 准备多时的出城决战动员令终于在那一天的入夜后传达到四个战兵营及炮兵营组成的全体官兵。 见到张海那似乎有些顾虑的神‘色’,**知道这绝不是畏惧这次重要的决战,在岱宗‘门’城楼上对张海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和香儿肩负守城指挥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即便没有炮兵在城头,敌人也休想像上次那样轻易的攻上城头,绝不会重导之前的危局。” ... 第152章 大战前夕(三) 虽然孙子兵法中曾有“愚兵”的说法,但很显然:那并不适合张家新军这样士兵具有自己灵魂的新式部队。 对于临时会堂上全体少年战士们,张海也已不在忧虑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消息先于队伍的速度泄露出去。 “明天早上我们将与城外的敌人展开决战,而且要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震慑敌人的士气以打开山东的局面。城外的敌人汇集了朝廷从北方边镇到南方各省全国大量的堪战精锐。如果我们取得了重大胜利,那么可以有**成的把握断定:至少在明年夏季以前不再会有能够威胁到我们的敌人再次前来挑衅。而如果我们再有大半年到十个月左右的时间,队伍就有机会完成新一轮的扩充,进一步增强我们的力量。扫荡天下更换人间的时日在那时就要到来了!而如果这一仗我们战败?不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会失去家人,我们还将失去自东昌以来所获得的大部分财物及匠人,重新在深山中展开漫长的养精蓄锐。” 张海见到不论是从盐山过来的“老战士”还是山东等地这十个月的时间以来已初步形成了合格战斗力的山东士兵,在过了足够的训练乃至与城外敌人在城头上的交锋后并没有寻常部队大战来临前的那种紧张也不由的有些忧虑。因此不介意事实求是的补充到:“明天我们当然有很大的胜算击败敌人,可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超过营规模的会战。总体上的优势并不像过去那样必然等于局部上的优势。敌人精锐比较集中而我们的火力又不够的地方,难免会与对手发生白刃近战,盐山的老战士可能有印象,上次队伍面临大规模白刃近战还是庆云之战的时候。如果我们再面临那种陷阱,大家介意不介意再次用枪剑把敌人的精锐捅出去?! “不介意!”虽然没有什么事先的排练和准备,两千余人却大多在同一息内坚定的回答道。 过充分休整的四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三千多名官兵迅速行动起来,以连为单位分成四路长纵队,携带好沉重的装具迅速从指定地点进入了足有丈把宽近一人的地道中。 漫长而又幽暗的光亮中的行进让张海想起了当初从张宅以地道向外面的敌人出击时的场景,这个时候的队伍可以说是比较危险的时刻之一。如果此时城外预定地点有敌人大大股部队集结并且搞清楚了四条地道的大致位置,队伍将面临极为危险的局面。就算在城头火力的支持下逃回城内也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因此,在地道中行进的各连队都将弓箭排集中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以应付可能的夜战,临时制作的伪装斗篷也早已批在了除了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之外其他各营战士们的身上,遮蔽住火红的棉甲战袍。 而在此时的城外地面上,队伍中选拔出来的不少负责战场侦察的人也趁着凌晨时分的夜色携带可以用于向地道内传递警报的“震撼弹”提前在地道所在地及其附近负责侦察。 尽量的缩短处于危险状态下的时间显然是减少风险的最好方法,长期的纪律训练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前进在四个地道内的十数个连纵队大概以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在携带着沉重装具的情况下行进近两里赶到了地道的出口前。 微弱的小型随身烛光下:张海、刘洪涛、李峰、张万勇在抵达出口附近的时候大致检查了一下专人负责保管的优质线香以核对时间,又以临近出口的传声筒中穿来的特定声音信号为约定几乎在同一时刻推开了出口处被覆着的木板。 出口的木版是塔在一个比较平缓的斜坡上,从地道地面的出口不但较浅而且坡度比较缓。不但方便人力推行的伪装成辎重车的炮车通行,也使得以连为纵队的大部队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走出了地道,几分钟以内就在预定的位置上部署完毕。 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开始按照规定的步伐在数分钟内向敌人大营方向推进了近一里左右的距离开始构筑供应持续炮击的炮垒,并不断接受着后面的战勤人员不断运来的炮弹。而其他各步兵营在初秋的原野上部署到位之后便迅速开始土工作业开辟能够隐蔽自身行踪的卧姿散兵坑。 为了以防万一,很多情况下张海都以最坏的可能来构想战场上可能遇到的情况,而事实上早在很久以前城外大营内的敌人就很少去派夜不收在距离自己大营两里以外的地方去侦察了。 在夜间对于距离城西大营一公里以外各新军步兵营的动向,尽管因为兵力的充裕用于夜间在土墙上值班的人不少,也终究没有多少察觉。 当然,为了防备很可能粮草将尽的城内悍敌再次于夜间前来袭营,这些天来即便是山东督师杨国柱也不敢怠慢。每天凌晨不仅在宣大边军各营地负责查看营内的守备。也不放松秦军、南方各省军镇以及近一年来新编练的精锐乡勇的负责在外围的当值情况。 起初除了吃亏比较多的北方官兵,南方各营官兵觉得过于谨慎了。直到前不久在城头上所吃的那次大盔之后才收起了轻视之心。 “大雨过后这土墙和木排都重新试过了么?”做为一营之主的虎大威来到一处南方营营垒的外围问道。 “不要说是寻常臼铳,就是轻投石臂从百米外投来的几斤石块儿也砸不开这些木排,大帅请放心吧。上次我们吃亏是因为在城头之上毫无遮蔽,城内那伙人要是敢来我们的地盘。我们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过这些天来的战备,一位南方战兵营的参将颇有自信的说道。 城外各处大营的兵力当然不是均衡的,为了防备城内的张家新军沿最近的路线重新窜入城西的深山之中。以宣大兵为主体的城西大营的兵力已多达九万,并且拥有三营中一半左右近的堪战兵力,这无疑中也使先前的作战中吃过不少亏的营内兵将安心了不少。 第153章 诱敌决战 天色逐渐全亮的时候才有长围上值守的军兵沿着晨光的方向发现了两里之外那忽然出现的如朝霞般火红的新军旗帜。 几乎与此同时,点点白烟似乎在远处点起,紧接着挂着呼啸声的九斤重弹飞掠过来,在距离长围十多丈外的地方点起丈把高的尘土后又窜了上来落入营后。 凌晨趁着夜色构建起来的临时土垒火炮阵地掩护下的十八门九斤弹青铜炮的逐一试射展开了。 即便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所配属的炮一连是在城内从事试射人物最多也最有化和经验的炮连,在两里的距离上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以比较高的效率去精确轰击野外的敌人野战队列。 但对于那五米高左右的土围来说,几乎每三发炮弹就有一发直接命中在敌人营垒的土围上,如果包括近失跳弹,发射出去的炮弹在这个距离上也几乎有近四成的比例命中敌人大营外围的土墙。 各炮炮手的发射井然有序,但并不追求过高的射速。以每分钟一发左右的射速在拥有充足冷却降温擦拭工作的情况下接连不断的展开对敌人长围的炮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近千发九斤炮弹就让那些五米高一丈厚左右的土墙被命中几百发炮弹,不少地方都被轰踏下来。似乎盾车都可以直跃而上。 城西大营外一直轮换游荡着的伦值侦骑当然早就发现了不远处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的动向。 “我方兵力数十倍于当面之敌,如今却要如临大敌般的死守挨打。这像什么话,哎!”一名秦军参将不欧的叹道。 “觉得那些人兵力少、队列又单薄那你去带领几千人进攻试试?我宣大边军当初虽然吃过亏,不过想来战力一定是不如你们秦军的。”一名曾经多次与张家队伍交手过的北军参将冷笑道。 杨国柱当然亲自了望过,也似乎了解前面的情况,但还是难以下定决心。卢象升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虎大威倾向于打:“贼人的队伍距离我们虽有两里远,但距青州城墙约摸三里的样子。在这个距离上青州城头上是不会有什么靠谱的掩护能够威胁到我军。我看贼人的打算是故计重施,诱我方至青州西城门下依靠掩护火力展开决战。如果我方能再从南北两座大营集结起足够的骑兵,以十万左右的大军、七万左右的堪战兵力从三个方向展开进攻是能够耗完他们的箭弹将其歼之的。 “如果贼人故布疑阵,主力在城东门突围怎么办?”也有的人问道。 “这无须担心,拥有骑兵优势的我方完全可以牵制贼人,再聚集起三处大营的主力不是难事,而且东面不远就是三面环海的困地了。而且,即便拥有不少利炮,要破开东面的长围也需要不少时间。”虎大威思索后下定决心道。 接连一个时辰的炮击不但轰开了敌营,而且把长围丈把后的土墙也轰开了一个大缺口。 此时集中起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战兵城西大营内人马在炮声中忙碌于营外集结队伍,准备三面出击对张海等人暴露在外的数百人展开围攻。 按照杨国柱虎大威等人的想法,当无边的大军涌过来的时候,这么少的贼人势必会后撤企图依托城头那边的火力寻求掩护。可当近三十个营的战兵在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近卫第一步兵营的南北两翼部署完毕并且逐渐缩小包围圈的时候,张海等人似乎毫无撤退的打算。 面对这种异样的自信,虎大威示意各营谨慎起见,以亲兵传令各营在距敌近一里左右的地方停歇下来,以铳车对对手展开一轮轰击试试看。 经过多次交战已经对明军有所了解的张海并不感到太多的畏惧,但见到从三面紧密协同、层层压进、规模庞大大军反而有一些疑惑。 这个疑惑实际上早在盐山起事后不久便有:似乎在所有的交战经历中,张海忽然发现似乎很少见过明军的主力见死不救的、很少见到这些营兵畏战退缩或者协同不利的情况、很少见到未经恶战而因为其他原因士气低落的、甚至在这些省镇营兵中很少见到临战时空饷缺额严重的情况。至少在与自己交战的敌军中大致如此,虽然这些部队的训练和兵器质量总还有些局限。 如今而见到进行规模这么大的兵力调动竟然也有这种风貌,不由更加困惑起来:这真的是明末的明军么?这真的是那支崇祯末年于朱仙镇面对刚刚起家不久的李闯军队都不战自溃的官军?印象中王朝后期的军队根本不应该拥有这么高的水平,更不应该几乎就没有犯过什么严重错误。 就算是万历援朝时的明军,也根本不该这样除了“正常的平庸”之外,有些完美无缺的感觉!就算这些军队是国内挑选出来的力量,不代表一般卫所的水平也是如此。 而张海没有想到的是,天启初年实际上还算不上是“明末”的范围。 在天启借着阉党的势力刚刚重震皇权,尚还没有成为“木匠皇帝”,朝内党争还没有因为魏忠贤的过度专权而愈演愈烈的时候,自己这个内部大敌的出现恰恰使朝中局面呈现出有效而明事理的中央集权依靠太监体系能够有效做为的“中兴之状”。 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比张居正乃至万历时期的政治体系更为有效,如果不是因为武将勋贵的没落乃至政治平衡被打破,乃至很多事上积弊太深,说不定要堪比明成祖太祖时期了。更远非崇祯年间因为皇权的昏聩导致内外失衡的年代可以相体并论。 但张海转而又坚定了自身的信心:即便是成祖太祖时代的开国盛世之时又如何?到了如今有许多的思想、条件、化及见识都是最优秀的东方封建王朝也不可能具备的:首先他们不可能如自家一样是这样的重视工匠的地位乃至测量工具标准化的管理,即便有充足的人力也难以高效的进行合格质量的军备生产。这还倒在其次,此时代任何政治势力靠的都是权力需求的平衡乃至上下利益的分配,而拥有先知优势的自己在一开始就依靠这种优势建立了能让人信服的宗教来确保人心。如果从父亲那一辈开始算,则是花了足足两代人的时间来建立权力所需的核心班底,更是有史上少有的武艺天资做为安全保障和队伍凝聚力的依托。这些种种条件凑在一起加上超越时代的许多设想,才使自己有了今天的局面。 阳光明媚的初秋青州以西的原野上,伴随着一排排腾起的烟雾,那种如滚滚闷雷一般的声音忽然从敌人那边传来。打断了张海的思绪,使张海意识到决战才刚刚开始。 旗帜在风中招展飘动,那是传给个连队的信号,在弹雨来袭的时候,大多数近卫一营的步兵连战士蜷缩在夜里临时开辟的卧姿散兵坑内并以盾牌掩蔽住身着铠甲的身躯。 明军各营中仿制的四万余件臼铳打来如铅弹之雨一般的火力,接连六次发射从一里外抛射过来的二十几万发铅弹密集的覆盖了整个营横队所在的前后数十米的区域。几公顷的土地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打的千创百孔,即便有距离后背不远的盾牌处的抵挡,散兵坑内几乎每一个战士的背上都像被用锤子砸了一下一样疼痛,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身来。炮手们则依靠临时搭建起来的炮垒避开了这如雨一般的袭击。 张海还是下令各连按原定方案展开还击,即在遭受到敌人远距离的火力准备之后,只有四成左右的战士以臼铳开火。并且不要打的太准,以便使敌人确信在火力准备之后不需要过于严重的伤亡或许就能取得成功。 卧在地上的战士们数分钟内回敬给敌人的只有十余轮次的开火,每一轮次的开火只有三百多枚弹丸的射击,准头大不如前,只给几乎无边的敌群带来不过百人左右的伤亡损失。 然而此时在有效距离上不断开火的十八门九斤弹青铜炮在十余轮开炮中打出的近二百炮弹有六十多颗飞入了敌群,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造成了数百人倒下,不少的敌人十人纵队在直飞过来其势猛烈的重炮弹下被直接荡平,一下就打出不少缺口。 猛烈的炮击一下就让规模庞大的敌群处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境地。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但毕竟见到起来还击的人并不算多,杨国柱在观望了一阵敌阵后还是最终下定决心展开了全面进攻以图彻底消灭这些炮垒。 在信旗传令之下的鼓声隆隆的传遍了整个阵线,从南北左右两翼各五千合计万人左右的精锐骑兵以一里半左右的攻击正面,二百多米的纵深展开了冲击。 而整个炮身并不算重的两个炮排各炮班的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在发现远处敌骑兵处于集结状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展开了将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炮口对准一里外远方敌群上方大约一度左右或两三个身位的仰角趁着炮身还温的时候便点燃了火炮的引信。 第154章 少年近卫 近代骑兵或古代一流军事政权的精锐骑兵并不畏惧迎着炮火按照规定的节奏前进,但对于此时东方的传统骑兵而言每个骑兵两三个平方丈的占位已经是能够在进攻中避免混乱的最小单位了。此时的明军可没有能够两个人的小腿在两匹马之间加手帕的本事。 为了在累计一里左右的进攻锋线上展开足够的兵力,上万骑兵不得不排成数十排间隔不远的长纵队展开进攻。这无疑使得青铜炮对于这种传统骑兵的杀伤效力增加了不少。每个炮排的一轮开火打出的六发铅弹,由远及近平均有三发有效命中敌群,巨大的能量使得就算炮弹的命中位置偏低了也能在侧射中十数或二十匹马的马退打折。 应付左翼和右翼冲击的两个炮兵排各六门左右的青铜炮火力还是过于薄弱了,尽管不停的炮弹引起的骚动和混乱使敌人不得不花费时间重整队伍,骑兵群的先锋花费了一分半左右的时间还是直抵到近距范围内。 在一里的范围内,第一炮兵连的十二门青铜炮以急速射的速度在六轮开火中打出的七十二发炮弹有近四十发命中敌群,造成了二三百名敌骑的损失。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阻止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敌骑冲向两翼的炮垒。 几乎无需等待阵中传来的号令,当由远及近逐渐变大的敌骑在臼铳所配备的标尺瞄准具中逐渐变的有第二个格一般高度的时候,卧姿掩体内的火器手们首先在大约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射击。 即便是左右两翼步兵连的弓箭排手们几乎每个人也都同时携带了早已填装好弹药的二斤臼铳首先在卧姿的情况下接连不断的向敌展开射击。 无需进行烦琐的弹药填装,仅仅是简单瞄准下的开火使得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左右两翼近卫第一营两个步兵连的三百多名战士就把三千多枚六两重的铅弹以最顶级投石手才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和准确度投了出去。 原本以为以骑兵冲击这些躲在坑里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敌人不过是手到擒来,却几乎没有多少马上正在冲击中的敌人想到:这些臼铳很早的时候在无需填装弹药的情况下就可以用卧姿来发射的。 如同从地面里冒出来一般飞蝗般的攻击使得冲在前面的敌骑瞬间就被扫倒在地,即便是这些马匹也往往难以经受的住五百多焦尔能量的重弹打击,后面涌过来的敌骑却需要一个减速的阶段才能停下来,一时间:密集拥挤在不到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敌骑成为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前面巨大的混乱终于引的不少后面的敌人畏缩了,但从后面传来用于督战的铳炮声还是遏止了这些原本质量还算尚可敌骑的退却。 几千发铅弹在不远距离上的猛烈射击加上十二门青铜炮在近距离上打出的二十四发炮弹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杀伤了一千二百余名进攻中的敌骑,连同之前给进攻中的敌骑造成了一千四五百人的伤亡。有效火力线附近几乎布满了或人或马的尸体,但左右两个步兵连的“火力外壳”在敌人绝对优势兵力的冲击下却被打开了。 两个步兵连的近百名弓箭手虽然也开始站起身来不断向在督战的压力下不断恢复过来的敌骑放箭,使得那些对危险已经产生了本能恐惧的马匹不敢靠近。但从骑兵的后面逐渐渗透过来的蜂拥而至的数千名许下重赏又较精锐的敌兵先锋,还是不断的逼近过来,迫使左右翼两个步兵连的少年战士们不得不一边放箭一边后退。 “看来我们只要能够承受一定的代价,消耗掉那些贼人所携带的火器乃至箭矢,终究是可以战胜的!”负责城西大营临阵指挥的虎大威终于下定了决心。 见到两翼的进攻终究以不轻的代价取得了进展,正面的敌骑兵伴随着规模庞大的敌军部队终于蔓延过来展开了决定性的进攻。 第一步兵连及负责防备西面进攻之敌的第一炮排六门青铜炮虽然以最大限度向蜂涌而至的敌群猛烈开火。三分钟的时间里连续发射了六十多发九斤铅弹、一千六百多发六两铅弹以及上千支箭矢的情况下最多也不过能杀伤千余名敌人,最终还是在数十上百倍兵力蜂涌而至敌人的压力下被迫相互掩护着一边放箭一边后退,炮兵最终也不得不放弃了炮垒迅速撤退。 原近卫第一步兵营及炮兵连总计大概五个连**百人的兵力在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代价后虽然还有八百人左右相对完整的兵力,却不得又最初的横队变成三角阵,由三角阵退却为方圆不过百米左右的圆阵。即便如此也不过刚刚能维持紧密而又单薄的单列队伍而已 不过庆幸的是进攻的敌军也由骑兵变成了密集的步兵集群,十八门青铜炮的每一轮开火在近距离上都能一次将三百多名重装的敌兵彻底打倒再地。 再加上二百多名使用拉力曲线十分优良的弓箭、早已形成战斗力的弓手们以最大限度的不断放箭,掩护着火器手不断的开火。每分钟两三千发猛烈而沉稳的箭弹火力勉强的压制着百步外距离上周长两里左右处于敌一线的敌群,使敌人在猛烈而有效的打击下无法以密集的臼铳展开有效的射击。 但即便如此,张海也看的出来至少弓箭排的战士们是根本无法以这样猛烈的射击持续下去的。 当来袭的箭弹稍稍松懈下来的时候,规模庞大的敌人凭借兵力上的优势似乎再一次向前涌动起来。 上万名明军臼铳手依靠前面不少人的肉盾从后方按照大致的方向展开了覆盖性的抛射。虽然火药备制难以按照精益的原则最大限度的标准化,更不像张海一样通过对后世一些迫炮和榴弹性能指标的了解对空气阻力的特性有比较清晰的认识。也没有在测距和最大弹道抛射方面进行长期而完善的训练,一里左右距离上的铅弹抛射散布足有方圆百步之大,但即便如此千余枚弹丸也一下打倒了阵中上百名官兵。从敌人那里射来的沉重铅弹同样是战士们还很传统的盾甲所难以抵御的。 第155章 伏兵四起 很显然:尽管近卫第一营井然有序冷静沉稳的开火杀伤了多达六千余人相当于自身兵力八倍的敌人,发挥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火力。可还是在城西大营明军源源不断的进攻下陷入了绝境。 不仅仅是臼铳的火力,依仗优势兵力的敌人从百步以外的距离上抛射过来如飞蝗一般的几万支箭雨也让不少战士负了轻微伤或手脚被命中,向敌人打出的箭弹火力一下就委靡下来。 张海虽然没有被抛射过来的箭羽打中,但仍然有一个颗从侧面飞过来的六两铅弹形成的跳弹打在了左腿小腿的迎面骨上。尽管新制的护腿乃至地面都分散了相当部分的能量还是感到一阵刺骨而又钻心般的疼痛。 虽然不知道规模庞大的敌人已经到底有几万兵力集结在近卫第一营周围,但看到队伍的状态也知道是时候下达命令了! 仅仅在两军接阵的阶段情况下就遭遇数千伤亡,大多还是性质严重死亡率很高的重伤,其实也已经让城西大营规模多达十万的明军处于承受极限的边缘。 战至此时,即便是不少各营参将也已经看的出:对付千把人都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或许城内贼人主力的出城,是说什么也难以阻挡的了。如果将眼前的这股悍敌全歼,或许还能在围困失利后找到得已掩盖失利的战功。 而在另一方面,不断开火射击的炮垒打出的一轮轮准确猛烈的重弹还在不断的消磨着前方不少人的血肉,不论是围困和用轻炮对峙似乎都不是个好方法。 战鼓和催促进攻的炮声再一次从阵后隆隆穿来,数万主力在号令下如潮一般展开了针对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的最后冲击。 而就在此时,随着几颗奇异的烟花弹在近卫步兵营的阵中升到了十数丈的空中炸裂开来,引起明军中不少的惊疑与骚动。 虽然围攻近卫一营的明军拥有众多的兵力以至于能够将其团团包围起来,可出于对于青州西城门城头方向的畏惧,除了少量负责警戒的游骑以外,还没有大股的敌人敢于从东面进攻近卫第一营的阵地,无形中数万人的队伍沿着青州西城墙的方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横队。 而在此时,早已在卧姿散兵坑内埋伏多时的刘洪涛、李峰两个步兵营八个步兵连一千几百名战士翻开了覆盖在身躯之上由盾牌顶着的伪装,在各连排军官的指挥引导下以不同的速度的向着敌群展开了冲击,大概距敌距离约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忽然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虽然做为警戒的侦骑在身着火红色棉甲的少年战士们显身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但在正在围攻近卫第一营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却一时难以做出有效的应对。 刘洪涛所在的步兵第二营一连火器一排的战士们首先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二斤臼铳接连不断的射击,紧接着此起彼伏的铳炮声响在两里左右的范围上响成了一片。 两个步兵营所携带的一万两千支二斤臼铳打出的上万枚六两铅弹将包括很多警戒侦骑的三四千敌兵打倒在地,瞬间就对敌人的大部队产生了巨大的混乱。 紧接着各连弓箭排的四五百名弓手和数百名火器手开始向敌群展开虽然不猛烈但却具有持续力的射击。 趁着这个时候,地道出口附近负责保卫地道出口的张万勇所率领的步兵第四营也开始有所动作。 在从散兵坑内起身的步兵们的协助下,五十四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炮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被迅速推出了暴露出来的地道口,在步兵战士们的簇拥保卫在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推到了距离敌群百步左右的近距离展开了第一轮开火。 猛烈而准确的九斤重弹斜着撕开无数条血肉小巷,几乎一轮开火就又把近千名敌兵打倒。步兵第四营的各连战士们也开始纷纷向敌群开火。 所有的这一切,几乎都是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内发生的,猛烈的火力打击下规模庞大的敌群终于全面的陷入了混乱之中。 近卫第一营在消耗了所携带的大部分箭弹、战亡和挂彩的人接近三分之一的情况下近一步的收拢伤兵和剩余的人员,退缩到炮垒附近的组成两排密集横队盾镇准备迎接最后近战时刻的到来。虽然面临险境,但在基层士兵也对战役布置大致知情的情况下没有多少人怀疑最终获得胜利的将属于自己。 从敌人侧后方向响起的隆隆铳炮声,乃至看似四面八方漫无边际敌群身后发生的骚动虽是早有预料,却也极大的鼓舞了近卫一营官兵们的斗志。 “要不要展开反攻?”一名随身的学塾弟子问道。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也为了避免步兵在己方炮火下的误伤,张海还是打算以各连青铜炮的炮火持续不断的打击敌人为主。 七十二门青铜炮继续最大限度展开着火力,几乎每一轮炮击就将上千名敌人从各个角度打到在敌。而炮击在炮手按照次序的逐一操作下几乎每二十秒就展开一次。 规模庞大的敌人终于开始不成建制的溃败了,为了回避炮火风险的逃亡更是引起了不少人马的踩踏,成千上万的人不是被踩踏而死就是被在负伤并失血更多的情况下只能艰难的爬行。 在留下了数不清的死尸、伤兵、车炮等装具的情况下敌人终于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四个步兵营及炮兵营组成的三千人的张家新军战兵集结在一起的时候张海终于下达了向残敌展开反攻的命令。 三里之外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敌人修建的连绵四十里的土墙和壕沟没有成为阻挡张家队伍突围的屏障,却成为了阻挡残敌外逃的重要屏障。 最先撤退的敌骑兵在不长的时间内就蜂拥至早上近卫一营配属的炮兵连刚刚轰开不久的土墙缺口处。 然而此时已经集结起来的七十二门青铜炮组成的强大火力却以交替射击连绵不绝的火力向远处密集集结起来的敌人骑扫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又杀伤了上千企图逃出去的敌骑。 步兵们则继续以营为单位向打算从南北其他两处大营方向逃去的敌人展开了追击。 在缺乏骑兵的情况下,即便战士们的体力远优于大部分敌官兵,可还是很难追的上那些丢盔弃甲的人,更别说从观望到战局突变就开始做撤退准备的南北两座大营的敌人了。 张海开始明白为什么从萨尔浒到松山之战,乃至两宋时期的很多大败:就算对于有骑兵优势的一方往往也只能一次歼灭一半左右甚至更少比例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 为了弥补缺乏骑兵追歼能力的不足,张海做出了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的诱敌冒险,并让七十多门青铜炮的炮火效能发挥到最大,战场的选择还限制了一部分逃敌的逃亡。可即便如此以这么少的人去追歼大股的逃敌还是让绝大多数少年战士们感觉到了疲惫。 在战前,战士们就早已被反复的灌输过一些原则:凡遇到健全的敌尸体都要尽量在它的脖子上先抹上一枪剑,那些可能是装死的人。敌人在战场的伤兵也一概不要留,当场处决之。只有三种情况下的敌人可以饶恕:一是在自己的喊话声中停住并且早已经丢弃了所有的武器装具乃至铠甲,二是临阵起义主动倒戈并且战功甚众的人,还有就是躲在大营里没有武器装具等着来解救的辅兵。 大规模的溃败,乃至前所未见的迅猛火力让敌人彻底的丧失了守住青州外围乃至大营的打算。当张海、刘洪涛、李峰等人赶到敌人大营前的时候能跑的人早已经跑的一干二净。 在青州这一年建军练兵的时间里即便是在配属各步兵营的战勤中队中也有比较完善的书及联络人员。可直到过了正午日头之后大规模的战场打扫才进入尾声。 在拿战时代,会战交战兵力往往相若。取得胜利一方的军队杀伤对手的人数通常情况下在三成左右,比较常见的千人三四炮配置下每门火炮在一次战斗中可以杀伤四五十人左右。青州城外的明军主力队形远远较队列火力时代更为密集,又没有足够的反炮兵火力,使得九斤弹青铜炮的威力可以充分发挥。 七十二门青铜炮累计发射的近两千六百发炮弹对付或远或近的敌群平均命中率虽然只有三成左右,却仅仅依靠炮火杀伤就毙伤了一万上下左右的敌人。平均每门炮的杀伤人数在一百四五十人左右。 十六个步兵连两千五百余名官兵所携带的两万五千支臼铳及近三万支箭以趁稳而有力的火力杀伤了一万五千左右的敌人。 短暂而猛烈的打击下,还有近万左右的敌人因人马踩踏而负伤或战死。仅有数千名残敌因为一时来不及越过远处的长围和壕沟而遭到追杀。 整个会战中明军战亡以及负伤被杀的人多达四万左右,接近当年萨尔浒之战的死亡人数。辅兵也大多数逃亡的不知所踪,但还是有一万左右来不及逃跑的人做了俘虏。 而张家新军战死和减员性负伤的四百余人近四分之三集中在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虽然不算轻但也尚算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第156章 心理创伤 “要不要趁天黑之前对溃败的敌人展开追击?”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有弟子疑问道。 当张海在大战之后感觉到身穿铠甲的情况下,午后的阳光似乎还是有些温热,就暂时放下了这个打算。 虽然这些年来的北方的初秋并不像寻常情况下那样如夏季一般炎热,但各种蚊蝇显然还没有停止活动。如果不注意处理好战场,可能就要面临大疫的考验。 因此为了尽可能稳妥的处理好那些死去的人马尸体,避免瘟疫的传播,队伍在短暂大战之后依然忙碌了很长时间。在城外忙碌完这些活的时候,哪怕训练有素的新军战兵营的战士们也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了。 “大家吃的下饭么?有没有呕吐的感觉?还有体虚、胃疼、困倦这些现象?要是再有****肿胀的话,那么恭喜你,你怀上了.”大战之后的的晚饭上,近卫第一营的各连连长们故意向各连的战士们笑着询问道。 这个不算黄的段子却引的不少战士有些心里发虚,但也只能装做若无其事一般。被怀疑为孕妇那倒是次要的,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这些现象显然就是男人在经历过战场之后的轻微心理创伤综合症的早期征兆,性质稍微严重些的就会有这些如同疲劳一般的反应。但虽然彼此相互了解却又乐观处之的态度还是使人们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即便在伤兵营,负伤的战士们也一边按照早先的要求尽可能的忍受着疼痛不要发出可能感染其他人的声音,一边观看李峰等人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新培训的艺术人所讲解的似是评书一般的内容。 张海不由于的感叹任何心理创伤最好的治疗方法都是相互理解而又积极的环境。如果从经历战场的强度来说,整个世界历史上都没有没有几个例子比二战时期的苏联和德国所经历的那场战争更为剧烈而又牺牲惨重。但战后这两个国家却开启了时间将近一代人积极而又快速进步的时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给多数参战国带来沉重灾难的同时却没有留下像一战那样的心理阴影,很大程度上就是社会进步带来的积极的环境医治了大多数人的心理创伤。想必当年朝鲜战争相比越南战争成为美国人所“遗忘的战争”也同整个五十年代美国社会蓬勃向上的保守主义社会环境有关。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不少最终被抢救过来的重伤员在醒来的时候却有些沉默不语。一个因为在战斗中装药过多导致炸膛失明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战士还有些悲伤的低声哭了起来。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未来,这哭声当然没有遭到周围众人的不理解与鄙视。 “哭什么?是怕找不到媳妇么?”张海知道越安慰越会加重哭泣之中的人心中的悲伤的道理,有些乐观般的笑道。 “我信任队伍,也信任包括圣使在内的所有人。可我还是.还是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小战士终于鼓起勇气有些坦诚的说道。 张海想了想便对那个战士说道:“在天界天帝的指引下感受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女子,她自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光明,不仅如此,她还听不到声音。因为记事就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嘴型还不会说话。是靠触摸还有一位蒙师对他动作的猜测才逐步学会了与人交流,并最终通过用手去感受吸气和吐气的不同乃至说话时嘴型的变化逐步学会了说话。她后来成为了一名天下知名的学者.”张海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这一过程的艰辛。 张海接着说道:“你比那些失去右手的战士们幸运多了,对于他们来说。光是重新学习这近一年时间以来的用笔写正字就要花费不少时间。你们每一个战士都是在少年时代就开始接受我们队伍中新化、新词汇、新知识的人。我们需要用弓箭和铳炮去与丑恶势力作战的人,但也更需要用笔去改造社会的人.” 战士们在战场上远比敌人更为坚定而沉稳的作战有很多原因,但不忧虑生活与后路的保障是其中诸多原因之一。而张海的构想,又为不少永远也不可能返回军营的战士们指明了今后光明的生活。 戌时战场临结的总结会之前,昼间大战的情况终于有了一个更明细的汇总,一些更为详细的暗报也由刚刚肩负起众任的小女孩们分几组确认总结了下来。 “这次作战在日出时分前后开始,算上我们对营垒的炮击阶段也不过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左右。核心的交战及对敌人的打击不过是一刻之内的时,可以说在顷刻之间就击败了城外时余万主力,我看今后的敌人就算对自己可能的出路再不满意,也会有不少望风而降的事儿了。”李峰有些欣慰的笑道。 “可我们这次的缴获离预期还是有些远。”对于这次作战的胜利,从张海乃至不少核心弟子都是早有预料,但大胜之后的缴获却离心理预期有点儿远。 “以前我们认为敌人的二十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但从这次战场的情况来看,有所出入也相去不远。虽然我们进行了种种安排和布置,又有敌人构筑起来的长围自缚手脚,可大多数敌人还是逃散了。在缴获上,我们虽然获得了七千多副尚可修补的铠甲、包括数百铳炮在内的七万件兵器火器、五千多匹马,但这个数字连师傅所言在萨尔浒三路明军的损失总数也没有,很显然;依然有相当多的敌人主力在见到形势不秒的情况下逃离了战场。索性敌人不是有组织的溃退,但为了最大限度的收获战果,我们必须必须在明天有所行动了。”刘洪涛似有些失望的说。 张海却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达到最终的目标不可能是一促而就的事情:“但所获得的财物却有不少,不算铜钱光是金银就多达五万余两,很显然:为了保证士气,在财力上朝廷可以说算是下了血本。利用敌人的这些兵器装具,至少我们新动员起来的辅兵装具是不愁了,在我们完成新兵训练之前所有的辅兵治安军都可以成为‘披甲兵’这至少能够使他们在守城乃至野战的时候不会被非正规武装所轻易击败。” 第157章 天下攻略 张海再一次在仅限于核心弟子的高层会议上,将那张近一年的时间以来重新准备的一比五十万规格左右比较完善的战略地图。 这些地图上的诸多地理信息是从历次攻城掠地歼灭敌军乃至征集的书籍中所获得的各种材料整理所得,然后再参考张海印象中的全国地图大致比例和形状绘制而成。虽然比旅游的地图也有所不如,不能完全做为像现代军用地图那样的依赖但也能看出个大概。 “在为师看来,攻略天下大致分为这样几个步骤:第一是凝聚灵魂与核心、并抵御住朝廷可能的围攻。这个所有起义型的内战中最为困难也最为关键的阶段,甚至可以说是革新圣战的‘山坳子’如今的我们已经相对顺利的渡过去了。” “那么如今我们是不是能像师傅过去所说的那样对全国的敌人展开战略反攻了?”李峰忽然问道。 此时的张海沉默了片刻,他想到了近代中国革命战争中的形势:即便在解放战争蒋军在各个战场上都已经处于守势的年底或48年初,全国的战略决战及大进军也没有立即到来。这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或许是抗战时期的动员制度建设提供了充足的兵员,或许是抗战结束前后的日降美援物资让蒋军有了大量预备部队从而可以不断的重建遭到损失的部队。但此时的自己可以同那时候的革命军队相提并论么?自己现在手下只有四个步兵营的野战兵力,这四个营的野战兵力配以炮兵及必要勤务后虽然足以承担起步兵后勤作战半径内的绝大多数作战任务,面对敌人的重兵集团也可以通过更为灵活而隐蔽的战术抗衡之。但考虑自己所要进行的一定程度上革新而不是改朝换代,“传玺尔定”恐怕并不现实,那就会在守备部队及绥靖地方的问题上花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更重要的:关外还有东亚最强的一股势力,东虏。虽然现在东虏面临三面作战的形势情况,并没有拥有崇祯年间那样大的优势。可如果中原陷入混乱、明军被打垮、他们依然可以趁虚而入。自己分布在大战略区范围内难以有效联络的野战兵力就有被各个击破的风险。 “必要的反攻当然要尽快的展开,我们总要扩大这一仗的果实。但目标止在全国的大打就就不必了,出省也无必要。我们今后这一年的主要任务还是积蓄实力,不要忘了在关外还有东虏的存在,他们这几年也是歼灭过不少明军的重兵集团的。” “如果每个战兵营获得多一倍的臼铳的话,那就有很大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歼敌潜力提高到一万,东虏能够外出的顶多六万机动能力吃的下么?”近卫步兵营第一连的连长王新问道。 即便在张海的核心队伍中,还是有不少的人轻视东虏的作战能力。在不少人看来:要用数万人才能打赢明军重兵集团的实力也不见得有多高的战斗力,如果他们的实力真的远超过白天在城西大营时的那些明军主力,为何至现在依然入不了关呢? “朝廷或许有不妥协的历史法统在,但军队就未必。如果关宁军加上东虏一同入关呢?我们的形势就更为被动。”见有人依然把东虏同明军相提并论,张海不由的进一步说道:“不要忘了,我们弓箭中队所用的优等弓,很大程度上还是仿效东虏的呢。关外的蛮夷缺乏足够的选兵条件,也不可能按照我们的标准来训练,但不要小瞧其中的精锐所能获得的射术。同明军陷入近战我们的盾甲也足以抵御住大多数攻击。要是面队东虏的大部队,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出于对拥有先知之能的师傅的信任,再也没有多少弟子在此问题上存有疑义。 张海接着说道:“在渡过初期最为关键的阶段之后,我们下一部的目标当然是阻断敌人的财路,拿下青州周遍县城、拿下济南府、再克复东昌,形成以三府为核心的根据地。如有余力,还可以克服莱登。当我们的势力进一步巩固之后,向西展开进攻,拿下开封洛阳等地,之后还可以向南展开进攻。总之:今后的战略可以归结为‘十字求财’,以运河和黄河这一横线和竖线为中心展开抄掠。目的,就是我们积累我们扩充治安军所需要的财富为接受天下做准备。同时,也通过重要交通线路的切割迟滞敌人进一步动员的能力。” 此时的张海想到了很多搞商业产求财的出路,还有诸如借贷金票之类的“金融手段”,但这些看似明的手段在历史面前却是太微不足道了。在工业革命之后都尚有那么多的侵略战争及工业国之间争霸战争,只是到了核武器的时代才有了那么一些明的面纱。而在这个时代:附加值最高也最有效率的行业及产不是玻璃也不是丝袜,是铁血和铳炮。在拥有组织优势和技术优势的时候尤其如此。 “我们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攻略天下,至少实力应该在翻为原来的四倍。如果我们拥有十六个步兵营和四个炮兵营,一万四五千左右的堪战兵力,再配合上必要的战勤人员。那么至少就可以旅的兵力来应对北方的威胁。虽然没有在正面作战中必胜的把握,但却可以最大限度震慑敌人确保我们的安全了。可我顾虑的是:如今队伍中排一级的指挥官就是由众弟子担任。如果按照上次扩编的原则,你们有把握选择出可靠的连排干么?”张海忽然郑重的问道。 不少身为连长的核心弟子都认为全连十来个以上表现突出而有拥有一定头脑的战士,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选训是挑的出来也有确实人选的。可刘洪涛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如果按照战斗力不明显下降的原则,我们盐山来的老战士我认为符合基层军官要求的也并非是所有人,大致只有一半左右。而山东选训而来的不少普通战士中的较优秀者?我完全不能保证他们是否会像我们一样时刻注意到对新战士的严格要求。” 的确,如果不可避免的只能利用山东兵这个最有潜力的近现代风格兵源地,那么各种范围的同乡就是再怎样调整也不可避免的。可就算军官和士兵不同乡甚至不同省有怎样?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如果不是像张海的众弟子那样在童年开始就处于全新的教育环境下根本改变不过来。 “军官没有把握,我们就只能在兵源上尽可能的选优了。”张海思考了片刻摊开地图:“以连群为最小单位的话,要完善的控制到每一个县的基层以保证以乡为基础的选训,那么就至少需要一个有基本战斗力的连级单位负责守城,而另一个有战斗力的连战斗群负责各乡村基层的清理整顿。” “那我们现在最多十六个连群的野战力量可能连青州府的各县都无法有效照顾到。”王新有些疑虑的问道。 张海想起之前作战中的种种教训,完全没有训练整顿基础临时募集起来的乡众,恐怕就是发上铠甲和正规军器要负责县城防备的话恐怕也是难堪大任:“从经过守城战考验的各工匠营临时中队选出十六个最优秀的中队。配备缴获来的铠甲、鸟枪、以及至少六件以上缴获来的臼铳,还有十六个比较普通的工匠营中队,携带车马、铠甲、我们的盾牌及枪剑做为补充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各步兵连形成五百人左右接近营规模的远征分队。这样同时控制县城与清乡就有了足够的把握。” 众弟子都不由的感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铠甲及其他不谈,要知道此时明军中十件单兵火器中有一件是合格的鸟铳就算不错了,十六个中队的两三千支鸟枪几乎占了缴获火器中鸟枪的多半,可见张海对这此行动的重视。 打算首轮全面控制的县城也在讨论中大致确定下来:“日照、诸诚、莒州两县一州濒海我们可以不管。益都、临淄、博兴、寿光、昌乐、临朐、安丘、蒙阴、沂水、高苑、乐安这十一地是我们首先要控制并清理敌人可能逃兵的地方。济南府以及治历、历城、禹城、章丘四县也是我们首要的目标” 几乎在下定决心的同时,负责传达命令的弟子们就分派下任务赶去了青州城各中队驻地,质量几乎全在敌人水准之上的十六个营群八千余人开始在行动之前的头一晚就忙碌开来进行出征前的最后准备。 数月前张海与柳香成婚后虽然有了属于自家的独立住所,可为了大战前的各种准备,张海依旧更多是同开始承担起重任务的孩子们在一起。柳香也经常在女营忙碌着各种事物,在一起的机会虽然不算少,可离新婚夫妇的标准却是差了很远。以至于至今也没有自己的妻子怀有身孕的消息传来。 想到这次战场上的遭遇,张海总觉得凡事没有十全的把握。自己这次出征恐怕又要在队伍里承担前线接敌的重任,临走前可不能再对不住香儿了。 第158章 夫妻夜话 “今后老营那边儿的事情就交给母亲去处理,我们同孩子们住在一起。寻常人家都是这样,我们只要时常注意些就是了。那些孩子再可靠也不及香儿,毕竟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幽暗的灯光下、温暖的**上,张海对柳香耳语道。 “那这岂不算是犯了后宫干政的大忌?”柳香还是有些顾虑。 张海却在被中抱着柳香的肩膀笑道:“想那武则天协助李治治理天下那么多年,在拥有不少外戚的情况下想要上位还要李治死后数年之后。而你根本不是武后吕后那样性格的人,我也不会是什么李治。只要不过多结交宫外的权臣,仅仅是帮助为夫分担负担而已又有什么大碍呢?” 受现代的影响,在评价那些古代拥有权力的女子的时候不论是持负面看法也好,还是持正面看法也好,都不会过于偏激。而这些话却让怀中的柳香惊慌失措起来,柳香读过一些这时代所谓的“史”那些女子显然是做为妲己一般的红颜祸水乱臣贼子而看待的。 “我.我。。对天发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柳香有些急的哭了起来。 张海郑重的对柳香说道:“你无需发誓。我记得很早就说过,我们新朝要建立的不应该再是一个像以前那样家天下的王朝。我们的革新圣战为的是世间的革新,而不是我们张家一家一姓的利益。如果你真的能成为一名可以肩负重任的人,我将众人禅让于你又何妨?但我只不过是担心如果过早这样做不过是害人害己而已。你明白我的用心么?” 柳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相信张海说的是真心话,也不在顾虑和犹豫:“我会用心辅佐海儿的!” 张海忽然感觉到柳香似乎有些困倦和疲惫,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有这么多孩子可以分担负担,也无需过于劳累,操劳。” 可当无意中发现柳香自己也用手抚摸了下胸前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可大意:“最近香儿是不是觉得胸前有些肿胀,而且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呕吐般的感觉?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如果这些状况均有,而且已经十多天没有月信征兆,那就是香儿已经有喜了,这两个月只能委屈下香儿了。” “真的吗?”忐忑不安的柳香忽然有些兴奋起来。 “不要高兴的那么早,这可是人生中的重要一关。而且,如何教育好我们的孩子又是世上很多父母都为之忧虑的事情。”说到这里,张海的心情也不由的沉重起来。 没有什么人能够保证自己的子女一定能够成龙成凤,虽然教育很重要,但性的形成却在很大程度上是掷色子。 “我倒希望这一胎千万不要是个男孩儿。”张海诚实而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受张海观念的影响,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张家虽然没有寻常人家那样重,但听到张海如此说柳香却也有些疑惑。 “翻翻史书,实际上历朝历代政局不稳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家天下及立嫡立长的思想,导致平均每一代皇帝的在位时间也只能有不到二十年的样子。而二十年的时间不要说对于我们的革新天下来说根本不够,就是对于一个合格的帝王建立起自己的亲信并熟悉朝政来说,时间也太短暂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皇权难以起到平衡社会作用的重要原因。如果在自家之外找不到十分优秀而可以托付的人,我倒更希望继承大统的是以孙一辈为优先,以满足年龄条件者为优先,可我又忧虑我们的孩子不会是个识大体的人。”张海并不隐晦心中所想,有些忧虑的说道。 想到今后的这些事,柳香也不由的有些忧愁起来,思索了很久才说道:“我听说宫里帝王的孩子都是由奶娘抚养成人的?” “我也听说过,可我不想今后我们的孩子像他们一样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忽然有个想法:在孩子们成长的过程中,或许可以先隐瞒他们生在帝王家的身份,仅仅以弟子的身份同外面优选进来更为优良的孩子们在一起生活乃至承担重任。直到合适的时候才告诉他们的身份。可这样对于柳香来说却又显得有些过于残酷了,张海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没有说出口。 “这样沉重的话题我们不必今晚就有结论的。”为了缓和氛围张海有些委婉的说道,而且有些坏意的笑道:“既然为夫不能在交你的公粮,那么反过来如何?毕竟明天我这一去可能时间很短,但也可能很长。说不定会面对**把持不住中了敌人的圈套。” 张海虽是有些玩笑的语气,柳香却再也不敢不认真。虽然根本不是浪骚的性格,却也努力的按照张海的构思模仿着在柔软的被褥中倒转过身躯用光滑而有力的大腿绞住了丈夫的头颈,努力的从张海下体最柔软的部位开始亲吻抚摸起来。相比女性,男性的敏感区更为集中,舒爽的感觉一阵阵的刺激着心田。 在这个没有法律保障的年代,可能也只有自己最信任的人才能自己毫无戒备门户大开的如此了?要是让一个陌生的女子这样做,碰上敌人的暗线,恐怕让自己这个拥有绝顶武艺和力量的人阴沟里翻船恐怕也是顷刻间的事儿。不知怎的,此时张海的心里却如此感慨道。同时,也是对自己青春少年时代在权力的熏陶下那颗躁动的心的一种安慰。 张海也有些困倦了,渐渐的进入梦乡中。朦胧中的自己来到了一座宫殿里有些烟雾缭绕妖气森森的大堂上。 “这难道是京师的宫殿?” 一个妖娆的异国女子在像自己招手,笑容妖异声音甜美动人:“来啊,这是梦中,一切都无所谓的!” 人在梦中如果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很多情况下就代表着理性思维区域引领整个大脑开始活跃而觉醒,梦就难以持久。可张海上窜下跳使劲拍打自己的脸却总也逃不出这梦厣。 张海只得无奈的叹道:“你不过是我幻想出来的妖魔而已,还想永远把我困在这里么?” 第159章 川军决断 梦中妖娆的异国女子笑了:“你们男人不就是这样儿么?” 说着,不仅仅是这个西域装束的妙龄女子。身着朝鲜族服饰的双胞胎小女孩、似乎是占城那一带来的少女也都忽然闪现在眼前走了过来,身上似乎仅仅罩着一层纱 “你叫什么名字?请正面回答!”张海忽然想到了从梦中解脱的办法。 “我叫.梦琪。。这个名字还是你取的呢。”那妖娆的异域女子笑道。张海再此回忆了下往事确认自己在梦中的时候终于放纵了起来。 “梦琪?你还会再来么?”不过多久,张海终于使眼前黑了起来,梦已似乎经醒了。当张海似乎听见了怀中香儿低低的哭声。 张海不由觉得无奈,柳香显然是误会自己了。可当刚要解释的时候,张海却没有勇气坦诚这一切。很显然:不论自己的身有没有**,自己的心却早已**了。 柳香是那样的伤心,伤心自己的丈夫在新婚的时候就坦诚并不真爱自己,没有多久又是这样的变心。想起儿时以来张海在事业上的忙碌乃至为理想的付出,柳香的心绪转而又平静下来,由悲伤和怨愤转而又自责起来:自己究竟怎样才能改变自己呢? 这时候院子里负责当值的小女孩见负责计时的线香已经开始熄灭,又看见太阳已经过了外墙窗户上的某个位置,便立刻吹响了起**的哨声。 “这此出征不会走太长时间的。”张海向柳香安慰道,心中有所愧疚的张海在匆忙中用过了早饭就收拾行装倒别后出发了,临走之时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贷宗门外的队伍早已集结起来,以四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为核心,配属了三十个中队总计八千余人的队伍早已整装完毕。 张海虽然感到有些体虚乏力,但毕竟底子远超常人,再加上昨天左腿处的轻微伤也稍稍缓解了些。因此在弟子与战士们的严重依然是那样魁梧而精力充沛。 “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么?” “简单的攻城器具及足够的铅弹火药及墨具早已准备妥当,所需的切糕等野战食也已检查过了。”刘洪涛自信的回道。 “那就分头出发!”张海最终下令道。 来到城外大营的时候张海就得到过消息:并不是昨日取胜后的所有残敌都在队伍的威慑之下望风而退。西北四十里外群山边的临淄城下似乎还有大股敌人似乎没有撤退。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哥张万勇,由于担心什么意外发生。临别的时候对第四营营长张万勇叮嘱道:“青州州边县城之敌并不急于扫荡。那些人逃走反而更好。最好我们的队伍出发三天击破了青州以西群山之北的大股残敌,再离开青州扫荡周边不迟。 初秋清爽的微风下,集结在青州城西的队伍终于浩荡的出发了。由于从临淄至济南府一线随时可能再次遇到大股敌人,为稳妥起间张海还是决定自己所率领的近卫第一营群与刘洪涛及李峰率领的第二、三营群暂时依旧在相距四五里左右的情况下分三路纵队直接前进,首先扫荡临淄至济南府沿山一线的残敌。 而此时驻守在临淄城的,正是因为去年平定奢崇明之乱有功而被新调为四川总兵的秦良玉。青州围城期间,从四川等西南地区调集过来西南明军主力约有近三四万之众,还有两万多两广等地赶来的南方兵,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这些西南兵中的很多人不论是同西南山地的土著还是关外的建虏都曾经正面交锋过,也是在天启三年春节之时唯一大规模的突破青州城防等上青州城头的军队。 虽然没有在城西大营附近的决战中同张海等人于野外正面交锋过,但青州城头上张家队伍犀利而又准确的炮火、战斗力不强却又意志坚定的守军却是很多西南参将们都难以忘记的。尤其是亲自参加过登城作战的秦翼明、秦拱明等人。 “姑母,父亲!两广的部队昨天撤了,我们也撤!困守这里绝不是办法。那些人明显是拿我们川兵当炮灰。昨天北兵为主力的近十万大军几乎在顷刻间就战败。这些强贼的战力决非东虏可比,也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 秦民凭却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军队可以如此强悍,以那么少的兵力真得就能击败依托城池作战的两万川军:“我们这么多的人,留下的两万人几乎全是战兵,如果连临淄县城也守不住。面临几千贼兵就望风而降,这像什么话?当年在为父与人数占优势的东虏野外血战,最终不也是活到了现在么?那些北兵不过是平时与悍敌交手时吃亏怕了,有了畏敌之心才会招至大败。” 秦良玉能够在其兄长之上并以女性的身份最终获得四川总兵之职,也并不完全是秦邦屏在浑河血战之后的余泽。昨天的时候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但青州围城战的时候那远超西洋人的红夷大炮的猛烈炮火,还有城门楼处少量正规敌兵火力之猛烈也是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询问调查有所了解的。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当然也不能望风而逃。就我的观察,这伙强贼战力之强应该在东虏之上,但特性却与东虏有很大不同。他们没有合格的骑兵---甚至可以说连合格的马队也没有。在取得大胜的情况下也不敢追击作战。如果敌人的追兵赶到城下,我们应该积极的应战,就算败了也不会大败。这此北兵虽然大败,不也有那么多的人最终逃回来了么?”身为川军总兵的秦良玉为了摸清这伙强贼在野外中的确切战力还是下定了决心:如果赶来的追兵不多,那就应该放手一搏,而不能让对手安安稳稳的依靠炮火优势展开围城战。 日头稍稍偏西还没有临近黄昏的时候,负责在临淄外围侦察的少量侦骑就传来敌情紧报。 “确定他们只有两千人左右的队伍,没有多少马匹?而且从北面平川而来?”秦良玉仔细的询问过。 川军中的侦骑马匹并不多,但负责这些事儿的却是极为亲信可靠的人:“有偏差也绝不会超过三千人,而且并非所有人都是身着红色棉甲的正兵,不少负责车马运输的人。真正的披甲战兵,我看没有两千之众。” 秦良玉当然也从那些北军败兵的口重得知过一些消息,这伙强贼当初在城西大营外取得大胜,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通过地道和夜间的土工作业隐蔽了众多的兵力。 如果入夜之后等待着这些强悍敌人在凌晨时的袭击当然是下下之策,而趁对方在野战中没有工事依托又无法隐藏身形,难以利用林临淄以南的山地之际展开轮番进攻毫无疑问是上上之策。 “各营除做为预备的辎队外,主力准备在城头下集结!”某种程度上说秦良玉相比张海更具备为将的决断和素养,面对这种情况,毫不犹豫的决定集结城内的主力对来袭的敌人展开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而不是力求依托城头,也没有过于保守的留下太多预备兵力。 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虽然在之前的作战中有所损伤,但从经过这一年来训练和考验的工匠营临时中队中补充了少量年轻的战士后战力并不比四个步兵营的平均线逊色,而此时充足的辅兵更是让战士们信心十足。 北面刘洪涛所在的第二营群乃至南面负责警戒山中的李峰等人,以传令兵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了询问的旗语:要不要集中起来应付临淄城下之敌? 张海并不清楚部署在这小小临淄县城内的敌兵究竟有多少,看样子仅仅列于整个城北的敌兵就连绵一里有余,不会少于一万人,那么城内必然存在敌人的重兵集团。 可如果自己三个营群如果展开包抄进攻的时候敌人溃败怎么办?张海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在以一个营群在正面迎击这伙还没有撤退的明军主力,以猛烈的炮火迫决战,并封锁城住城门。如今在得到大量战勤人员加强后,队伍的火力及实力可以说要比当初在青州城外从地道出击的时候显然要强出不少,有信心敌人大股的重兵集团。 想到这里在距敌三里左右的时候就命令炮兵连的十八门青铜炮摆开了阵势向着北门及其附近的明军展开了射击。 三里距离上实际上算不上青铜炮的有效射程。火炮仰角需求高达五度左右,超过了寻常野战火炮的四度仰角。几乎十八门炮的每一轮射击才能将一发九斤重弹打入敌群。 但即便是这样接连不断的几十轮炮火之下也造成了城下的川军中几百人在炮弹下伤亡。当初在青州围城战的时候包括川兵在内的西南明军主力就领教过城内炮火的威力。可不少人以为要打出这种声势和射程的火炮,恐怕要比红夷大炮还要沉重。没有想到这些火炮竟然可以在没有多少马匹的情况下于野战中也携带这么多,这不由的让秦良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可进攻却如在弦上的利箭一样不得不发了。 第160章 熬战川兵 经过多次西南战事乃至在关外与东虏的交手,在指挥意识和战场经验上:不论是年近知天命之年的秦良玉还是其兄长秦家秦民屏,都比力求以最小的风险革新天下的张海等人强的多。 完全由战兵组成的凝聚力完全足够的队伍又为良好的临阵指挥提供了必要的基础,虽然统帅的人马比张家新军多的多,却又如同营旅规模的队伍一样娴熟而自如。 川兵没有足够多的骑兵,但在远处川兵们低着身子以松散队形的交替跃进还是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十八门青铜炮之下的伤亡损失,也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了体力。 敌人由远处展开进攻的十余分钟内,配属近卫第一营群的青铜炮展开了二十余轮炮击发射了近四百发炮弹,但不过只实在近距离才杀伤了四百多人而已。 秦家川兵不同于寻常明军并且能够在浑河之战中有突出表现的原因除了充分发挥了兵源的潜能也有着尚可的纪律外,也是明军中少有的几支鸟枪比例非常多的部队。几乎以鸟枪完全替代了北兵中的火门武器。近两万参加进攻的部队中除了肉搏兵,鸟枪手的比例多达七八千人,完全达到了清代中期的水准。而同清中期的军队广泛应用的兵丁鸟枪相比,明时民间鸟枪的威力又随弹丸重量提升不小,铠甲的质量也还算合格。 知道张海等人的火器犀利不可硬冲,也看的出张海等人不但缺乏有效的骑兵,还缺乏必要的指挥魄力,秦良玉便安排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鸟枪兵迅速展开队形,开始逼近到百步以内的距离上从三个方向上,对张海等人的半圆形队伍展开了围攻。而在濒临山地的左翼,则借助前面鸟枪兵的掩护安排了最为核心的几千白杆近战兵准备在一个点展开以纵队为基础的冲锋。 百步以内随着阵阵铳炮声响起的时候,双方才发觉都低估了对手。但很显然:秦家川兵对张海等人部队野战能力的低估更为严重。张海对这时代顶级武装的战斗力也是大致有个谱的。而张家新军依靠独特的方式堆积起来的火力战力则超过这时代的普遍认识。 在近距离上的各炮连炮手更是发挥了出意料的火力,十八青铜炮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打出的五六十发炮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严重的杀伤了千余人。 而在配备了足够的战勤辅兵的情况下,四个步兵连近七百名官兵手中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臼铳就像源源不断打不完似的以不可思议的射速一轮又一轮的把强弩般初速的重铅弹抛到了敌群所在的大致方向上。 包括弓箭手在内的每个战兵都携带了平均十支左右装好了弹药的二斤臼铳,负责一线勤务的七百多名战勤辅兵则每人携带了至少十二支装好了弹药的二斤臼铳乃至为数不少的后备火绳,其中三分之一左右的弓箭手还带了三十支箭。 四面八方的川兵鸟枪手打出的八千多颗弹丸面对蹲姿射击为主的张家新军大概只有六分之一左右的实战命中率和一成左右的包括重复杀伤在内的命中率。而在优良的盾甲防护之下只杀伤了一百余名各部队战兵及几十名战勤辅兵。 两万多枚箭弹中的一万四千多克六两铅弹打出去的情况下,虽然有效杀伤率因为对面高于一般明军的有效杀伤命中率降低为五分之一,但这些以钝杀伤为主的重弹只要不是面对西方水准的板甲部队,几乎都能构成有效的杀伤。 加上之前炮兵造成的损失,累计五千多人伤亡接近部队整体两成五左右,瞬间就让这支这时代原本看起来优秀的队伍在枪炮火力之下濒临崩溃的边缘。 部署在前面的很多鸟枪手在震慑之下本能的躲在地上规避炮火,再也难以进行弹药填装作业打出第二发铅弹。左翼部署的白杆兵杀手队则则暴露出来,在数门青铜炮的开火射击之下一次就就近百人被打倒。 以火器为主的猛烈打击之后,紧随而至的是各连弓箭排的弓手们展开的火力。但由于对手用于侧翼冲击的近战队伍在局部针对第三连集中起了绝对优势的兵力,一时还是在不断的伤亡下展开源源不断的冲击,很快逼近了到了第三连的近前,不少的战士在近战中被对方刺倒。 当官兵们的火器射击临近尾声,在火器威慑下倒地不起的敌人让部署在侧后的大股敌长枪手近战纵队暴露出来的时候,张海就意识到了危险。 尽管有不少战勤辅兵,但张家新军的队列依旧十分单薄,在蜂拥而于的精锐长矛兵面前很快就被击破了。 而此时越来多集中过来的炮火使得带领队伍杀开敌阵的秦良玉意识到如果不摧毁那些威胁巨大的青铜炮阵地,队伍想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难。 自从对手开始不断仿制臼铳,而队伍的规模又开始不断扩充,张海就很少如同以前那样亲自冲锋陷阵了,而此时却不得不再次面对这样的考验。 在几名精干的核心弟子协助下,张海再次张开一石二斗的战弓将二两左右的标准战箭以初速八十余米的速度几乎以每秒一箭的速度快速射出。 准确、猛烈、而又接连不断的箭支乃至明显比一般战士更为高大的身材使得敌人不但没有在炮火和箭支的伤亡压力下溃退,规模上千冲入阵中的敌人反而散开队形向着张海所在的距离最近的炮垒位置猛冲过来。 十余枚在不远的距离上横扫过来的炮弹打在了冲入阵中敌队的缺口上,一下打到了三四百人。 巨大的震慑下稍稍一楞的功夫,张海已在前后左右名刀盾手的配合下重新操起五米长左右的钢制枪箭向着逼到近前的敌人展开了抗击。 枪乃百战之王,对于训练有素的人如果是同等条件下的平地,野战要优于类似陌刀一般的战马剑。然而在张海五倍于一般军兵的力量乃至身材优势运用之下则大不一样。沉重的枪剑在张海的手中几乎如长枪一样灵活。虽然在招式上没有多少复杂的技巧,但几乎每一轮向敌群快速的反扑都能展开两丈有余的攻击距离将数平方丈内的数名或十名敌人在瞬间扫倒。 第161章 追歼残敌 第9章追歼残敌 这一年时间以张海在力量已近颠峰的情况下运用长兵的技巧多少还是在日常的习武演练之中有所精进,虽然不敢贸然冲入人数众多而又源源不断的敌群中。但秦良玉等人打算像当年那样擒贼先擒王的打算却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取得成功了。 令人胆寒的火炮声再一次响起,阵中的辎兵也开始反应过来纷纷以臼铳向冲入阵中的明军展开攒射的时候,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进攻终于败退了。 多次的交战使得张海对态势的把握有了一些提升,再也没有放过反朴的机会。特制的信号弹腾空而其时候。 除了护卫炮兵的留守战勤和辎兵外,四个步兵连的战士们迅速向早已在火器与箭矢的打击下丧失了进攻决心的川兵展开了反扑。 战术反扑冲出百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由于担心队形过于疏散遭遇不侧,缺乏骑兵的张家新军不得不收拢队伍,继续以青铜炮追射败退中的大股敌人。 临淄城北原野上的这场大战虽然在秦良玉和秦民屏等人的优秀指挥下在战术上占近了上风,甚至还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达成了对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营群阵线的有效突破。但在火力战力上的严重差距却使得这些兵力和战术上的优势安然失色。 原本以为即便失利也不会在缺乏骑兵的张家众人勉强付出多少代价的川兵,累计有近三千人伤亡于十八门青铜炮的射击之下,四千余人伤亡于两万余支战兵和战勤兵所携带的各种箭弹之下,还有不少人被辎兵所携带的火器射杀。虽然没有在张家新军等人的战术反扑中伤亡多少人。却在一次进攻中就覆没了近半的兵力。 如果考虑到这些损失的进攻兵力中不少是比较精锐的骨干和主力,则相当于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力量,这还不考虑这一仗在士气上给川军带来更为严重的杀伤。 紧张的战斗松懈下来的时候,张海才发现自己再一次负了伤。一发三钱上下的小口径铅弹在距离大的能量之下虽然没有穿透精制的铠甲,却让整个左肩都感觉到火一样的疼痛。同样的钝伤疼痛也从自己的左腿处更为剧烈的传了过来。 战兵营刚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战士们再一次遭遇到了不轻的伤亡,战兵营的近七百名官兵,至少有三百余人牺牲过挂彩,如果算上战勤和辎兵中队的人两千余人的队伍竟有四五百人伤亡,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人就有一成五左右的比例。 但在接下来进攻临淄县城的战斗中却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无疑是已经开始有些低落的士气稍稍恢复了些。 尽管优良的防护避免了流血挂彩,但左腿、右前臂、还有左上臂这些容易在近战中负伤的地方新旧伤痛叠加起来还是再一次使得张海感觉到隐隐的疼痛。面对强有力的对手,这每战近百斩首上百杀伤的亲身战绩却是以不可避免的负伤风险换来的。 县城的城头上各营群的队伍汇合的时候,刘洪涛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郑重的对张海劝道:“这仗之后师傅回青州,不能再这样冒险下去了!而且,连续在两场大战中充当主力,近卫步兵营也该进行时间比较长的休整了。” 很显然,相比各营集结起来的大规模作战。打垮了位于临淄的川军主力后,这种扫荡残敌的任务很可能还会分成步兵连为单位的数百人的队伍,甚至更小规模的作战。以张海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不可能不亲自出手,但这所要冒的风险太大了。 身上的伤痛似乎提醒着张海:刘洪涛的说法是对的。历史李自成、张献忠那些农民起义军中考验出来的领袖,其身先士卒的多风格固然令人欣赏,然而正是这种农民军中的风格让其最终在亲自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都不明不白的死于敌手,教训却是深刻的。 如果有优良而精制的全身板甲以抵御主包括臼铳在内的绝大多数威胁,或许经常亲临敌阵的风险也可以降低到能够接受的地步,但现在绝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 可如果自己率领着携带不少伤员的队伍此时回青州,对外的影响且不轮,对近卫营的战士们又将带来怎样的恶劣影响呢? “败退的敌人显然还没有被我们打散到需要分成小股力量清扫的阶段,我们这一路先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打到济南府城的时候再说!当然重伤员可以由一个步兵连及一个战勤中队护送明天早上的时候回青州”思考了许久,张海还是放弃了此时就回城的打算。 当初为了维持青州围城近二十万大军的供给后勤线除了从运河沿线至济南府动用了大量人力外、从济南府再到章丘、邹平、临淄的几百里前线战区还以县城为基础建立了规模不小的兵站,除了逃散的人青州大败后的残敌也沿着这条后勤线向济南府撤退。 因为不清楚聚拢在钱粮集结地所在各县的残敌兵力,为了以防万一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群还是与刘洪涛及李峰所在的两个营群六千余人汇集在一起,沿着大道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展开了追击。 在各路兵力汇集在一起的情况下,为了加强炮兵及辎重单位的前进速度,青铜炮的身管便拆卸下来由负责帮助的战勤中队协助帮忙轮换抬运。而不轻的炮车则是人与骡马轮换形成抬运,最大限度的在这平川地区跟上了急速前进的步兵队伍。 山脚下并不算平坦,只是被这一年来朝廷大量的辎重马车压的十分平坦的官道上,张海没有骑着马行军。事实上队伍里也找不出什么马匹能够驮载着张海这样身材和体重的人前进还能在日行中赶的上队伍。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张海也只是徒步在队伍中前进。 四五百斤的轮架,在这样坑坑洼洼的地上由张海一个人负责拖拽似乎也显得很轻松似的。而只有在张海身边几名负责随身护卫的核心弟子才看的见师傅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还有有些颤抖的左腿。 “师傅,您的旧伤还没有完全好。这些事儿就由我们来做!”有个弟子说道。 张海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自己做起来轻松无比的事儿如今确实有些困难。想到今后平天下治国的路还很长,也担心今后积累下来的伤患捞下病根便没有再说什么。 临淄西北的桓台县县城虽然不大,也不是一路上朝廷最重要的粮草后勤中转地,但这两天以来从青州外围败退回来的溃兵却有相当不少临时在这里会聚了起来,整个县城犹如大营一般重新聚拢了三四万之众的敌人。几乎轮番班职守的情况下可部署在城头的兵力都能按照接近野战横队的密度布满城头。 早在青州之战以前,张家队伍猛烈而准确的臼铳和重箭抛射就让很多敌将为之胆寒,在青州围城战的数月时间里,即便是像桓台这样不是十分重要仅仅做为辎重中转之敌的县城也被按照《守城录》那样的要求用木排完全包裹起来,这暂时使得那些经过上百里的颠簸败到桓台县县的各部残敌还稍稍按稳了一些。 而那些在还依然在城外大道上各处几十人或十几人一伙的散兵就没有那样幸运了。 张海及李峰刘洪涛各营中除了缴获敌人的鸟枪中挑选出来的上,还有许多在青州制做的重型火绳枪。 在管身比较长的情况下有效射程如西班牙重型火绳枪一样有效射程可达六七十丈远,在没有足够火力威胁的情况下射击远处的散兵和游骑取得了远远比弓箭或臼铳更好的效果。不少认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鸟枪在野战火力输出上似乎早已跟不上张家新军的标准,为何还要准备不少此类装备。 在没有大规模的敌人有组织的威胁下,三个营群的官兵展开足有近五六里的队伍沿着被车马踏平的通蘅大道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前进。有相当水平的精锐弓手及重型鸟枪手不断的开火射击驱赶着道路上的那些零散残敌。 当敌人在驱逐的压力小稍稍有所聚笼的时候,配属各营的炮队便在两里以内的有效射程上展开轰击。 猛烈的追歼使队伍加快了行军速度,不到中午就逼近了桓台县城。 “快开城门!”不少聚拢在桓台县城下的军兵们高叫着。 可在在很远的地方望见张下新军那特有的青铜炮点起的硝烟的时候,城内的守军便开始慌忙用早已准备好的砖石把城门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堵起来有近一人的高度,即便是想开门也来不及了。 远处飞掠过来的九斤重弹砸在城头上飞溅起的碎石终于惊醒了聚集在桓台周遍的溃兵们,即便疲劳和饥饿交加也再也没有多少人敢聚集在城门附近,纷纷向北方茫茫的原野或是南面的群山中逃去。 不知道是第一次面临攻坚战了,虽然这一次看起来这样的县城守备的兵力似乎远多于以往,张海等人却没有了以往时的那种憷头。 日益雄厚的家底不但在野战中可以对付更多的敌人,对于这种攻坚战来说也必将产生由量变到质变的效果,张海也觉得或许不再需要自己像以前那样亲自登城陷阵了。 第162章 连破坚城 青州之战十个月以来,为了防止张家队伍对溜出重围并抄掠大军的后勤线路。包括桓台在内的几做做为战区后勤中转之地的县城除了在城头修建了木排工事之外,还以在城墙的四周临时建起了砖土结构的碉楼,并且城墙之上还修建了不少炮垒。 距离城头大约一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隆隆的炮声便伴随着点点白烟从城墙的方向传来。上百门大小将军炮和虎尊炮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弹道落差就足有几十米的样子,但几十门炮连续几次猛烈开火打出的上百枚弹丸还是造成一名战士中炮牺牲。 处于炮火范围内做为先锋的刘洪涛所在的第二营就迅速稍稍后撤了一些距离,大概在六百米左右的地方将近卫第一营群及第二营所配属的两个炮兵连集中起来从城的东北角方向展开了向敌人城脚方向的猛烈炮击。 一里半的距离对于初速远比对手高的九斤弹青铜炮来说最大落差不到十米的样子,相比野战在充分条件完成对城头的测距的情况下至少发射出去的炮弹中将近四城都命中了墙角处的敌炮垒。 两个炮兵连在几分钟内展开的五轮炮击打出的一百八十发左右的重弹中的七八十发就彻底轰塌了那丈把方圆、高出城头不过一丈半左右的小小土垒。 而那些县城毕竟不是适合火器时代守城作战的棱堡,城头上部署的铳炮虽多,却没有多少门能够集中在东北角处与张家新军的主力展开对射。 “青铜炮抛射的科目我记得你们应该测试过?”张海忽然向配属近卫步兵营的炮兵第一连的弟子问道。 “青州城的条件不算太好,这么远的距离上没有。但一里以内的抛射杀伤用臼铳的药包测试过不少。”有人回答道。 “那就把炮位在向前移动六七十步的距离,反正敌人城头上的炮位在这个角度上不会有多少门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在众人的努力下进一步向城头逼近的火炮以二三十分之一于正常的微弱装药展开了试射,各炮组分担不同范围试射角度的情况下不过一刻种的时间终于沿着恒州北城墙的方向把一枚又一枚的九斤重弹以弩炮级别的初速抛射到空中、之后飞落在城头上。 哪怕青铜炮的炮口动能减少为原来的几十分之一,初速不过七八十米,简易的城头木排工事也是绝难抵挡这些上万焦尔完全不属于寻常配重投石机能量的炮弹。 五十多青铜炮累计发射的上千发炮弹中的至少四百多发落到了北城头东北角近百米的范围内,把这一段布满了各种木顶工事的城头杂的七零八落。临近城角处密集的人群也在不断袭来的重弹威胁下死伤上千人,最终还是在逃入城中的川军所部一些残余的精干战士督战逼迫之下才有不少人被迫进入抛射来的炮弹威胁范围内随时以鸟枪铳炮准备迎击可能攻上城头的人。 “登城的木板准备好了没有?”快速协同进攻发起的最后时刻,张海最后向辎兵中队准备整装出发的人们含道。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城头,新朝大军还特制了“登城板梯”。这种登城木板长约十五米左右,宽约一尺半左右与人的肩部相当,厚约有一寸左右,重约两石左右。通常有三个人负责抬行。一寸后左右的木板能够遮蔽寻常明军单兵武器射来的箭弹对下面抗梯子的人的进攻。同时还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火力误伤。 其前端还装有滑轮和支架。而木板之上有不少用来攀登的凹槽,相比寻常木梯由于不担心踏空所以能够进全力的展开登城的同时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 六十多名精选出来的战勤人员抬着二十余架登城木板在两个营的几百名弓手掩护之下迅速冲过了火力范围逼近到了临近敌城角的地方将这二十余甲用于登城城的长木板搭了上去。 几乎与此同时,两个营的一千五百多名战兵在距离城头二百余米的范围之内以接连以三万件二斤臼铳在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向城东北角方圆足有百步的范围内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准备。 充足的物力使得火力准备不仅仅在落在了早已被炮弹轰的坑洼不平的城头上,还落在了城头之下,杀伤了不少准备在城内通过抛射火力覆盖城头的敌人。 十五米的两石重长木板搭在不到两丈高的城头上的时候,仰角不过二十几度,完成了火力准备早已集结起来的二百余名精锐弓手和一百几十名枪剑兵以最快的速度编着密集的队伍直冲上城头。 三百多名先锋战兵分成两个加强连队,每个临时编组的精锐连队在城头展开纵深十多排的密集横队向城头的残敌展开进攻。 控制了整个城头的东北角之后,一里之外的青铜炮开始以更大的装药向更远的城头展开了射击。 再次上千人彻底引发了城头敌人的混乱和崩溃。毕竟此时聚集在桓台县的残敌战兵的比例不足三分之一,又再先前的败仗中丧失了很大一部分勇气。当见到城头那些土木工事也难以抵御住张家新军摧枯拉朽一般的火力的时候,再也难以鼓气作战意志了。 见到两三个营群逐渐逼近城头,城内却没有多少人敢于出城迎战的时候,秦良玉就明白了这小小的县城已经决难守住。趁着张海等人进行炮火准备的时候就早以传令各部分散撤离准备西返济南府去回合了。 逐步冲上城头的近卫第一营群和第二营群轮番沿着城头展开进攻,再也没有多少企图顽抗的敌人。 趁着县城的城头还不算太高,不少敌人甚至不顾摔伤的危险徒手跳下城外或跳进城内四散溃逃开来。 张海等人有限的兵力终究不能在攻城展开的同时确保对整个县城的有效围困,在给予桓台之敌歼灭性打击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人冒着李峰所在的步兵第三营群在城西部署的炮火乃至臼铳等火器的打击逃向城南的山野丘陵之中。 聚拢在桓台县城内的三四万残敌除了最终逃散的一两万人外,大约有两万余人被歼灭。除了三千人左右在攻城的火力下丧生或被杀,大部分做了俘虏。 第163章 攻破省城 对拥有重兵防御的桓台县的攻坚作战是张家队伍第一次在类似作战中死伤比大于“克雷西魔咒”几乎一边倒的轻松攻坚战。 不管怎样的城池,只要能够在局部集中起足够的抛射火力和攻坚火力,并配备实用而简便的攻城器具,只要不是棱堡那类复杂的单纯军事堡垒就会被轻而易举的攻破。整个青州的攻坚作战从战兵营到各参加进攻的战勤人员,只有十余人负伤,三名战士因为激烈的战斗中没有察觉出严重的负伤而流血牺牲。这些伤亡中除了城头激战中伤亡于躲在工事中少数精干分子的伏射外,还有几个人是被己方的臼铳掩护火力所误伤的。 战斗结束的时候,时间不过刚过正午而已。 作战缴获对于队伍来说也是不小的,除了四五百件可以看的上眼的军官所穿的铠甲乃至鸟枪和仿制的臼铳外,还有搜出的上万两银钱。 “让战士们在城头展开午休,留下一个步兵连群和两个勤务中队负责处理这些俘虏并负责尸体的掩埋。我觉得我们集结在这里的主力不能把一切准备完毕,耽误到明天才继续展开进攻。追歼这一路上的残敌应该尽快,否则那会给我们日后各县的清乡带来不小的麻烦。”思索了片刻后张海对刘洪涛说道。 追敌两天以来的两场大仗就消灭了近三万之众的敌人,接近在青州城下城西大营之战的六成,但在历次作战中逐步增强的战场感觉告诉张海,必然还有更大规模的敌人早已有秩序的向西撤去,必须以尽快的速度将残敌打垮。 “这一万几千名俘虏干万处理战场的活之后怎么解决?”刘洪涛问道。 “城内的存粮还有不少?”张海问道 “看样子还算充裕,至少一个月内供应这些人是不成问题的。” 张海并不是什么拥有圣母心的人,以往俘虏到大量的敌人除了少数年少而有改造价值的吸收近队伍,还有看起来贫困异常而又散漫的辅兵外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处理掉。然而想到青州城内的许多事后张海却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毫无疑问:随着自己给予敌人沉重的教训一个接着一个,敌人对自己也早已开始有布置乃至布局。吸收进这些队伍中看似可靠的人做为预备的战兵营是存在隐患和风险的,而上万规模的杀俘则必然会给以后的绥靖地方带来麻烦。 “可以由一个连群负责押送几千战俘去巩固桓台的防御,等到青州周边的张万勇那里将附近县城巩固后排人来联络接应的时候,再送这些人去青州负责旧城墙外棱堡化的改造。”斟酌之后张海决定道。 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张海又让炮兵连的人统计了下各连所携带的炮弹。队伍出发的时候各门炮都携带了三个基数每炮90发,总计四千五多发各种炮弹。尽管两次大战的消耗就消耗掉其中的多一半,但剩下的弹药依然可以维持一次大规模的作战所需。 “要是敌人经过我们的这么多次教训还敢意志坚韧的同我们顽抗?那我们还真该高看这朝廷一眼了。”对此李峰并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们发射的不少低装药用于攻坚的九斤重弹损毁并不严重,特别是命中了城头的木排工事有所缓冲的炮弹。营匠们必要的修整之后是可以重新使用的。这样至少两次攻坚战的炮弹就不必发愁了。”看到城头上一发还算圆度完整的重铅弹张海似想起些什么似的说道。 三个营群的五千余名官兵仅仅在桓台县进行了一个半时辰的短暂休整,便又在号胜中集结起队伍准备重新出发了。 重新出发并展开快速行军的队伍,在天还没有全黑下来的时候就抵达了四十多里外的邹平县县城之下。 可负责试探性进攻的辎兵战士门直接在火把下用登城木板搭在邹平县城的墙头的时候也没有从城上投射下来的箭矢或石快。 为了谨慎起间,张海等人命各弓箭排的战士把一支又一支点燃的火把射上了城头,并让少量部队从多处以飞勾登城探明情况才终于察觉此时的邹平城头早已空无一人。 很显然:不少溃败来的士兵、那些将官们负责联络警戒的亲信们的通报、让聚集在这里的残敌早就已经闻风而逃了。 在确认了城内没有大股的伏兵之后,张海没有打算停留,再此留下了李峰所在的第三营一个步兵连、一个战勤中队及一个辎兵中队总共五百人左右做为县城的守备人员。 其余包括九个步兵连、三个炮兵连、十八个辎兵及战勤中队总计四千五百左右的张家新军主力连夜继续向西展开急行。 为了行动的隐蔽性,也为了不让济南的残敌逃脱掉,张海还是决定将队伍分为三个营群三陆相距数里的一千五六百人的队伍展开前进。而在昼间则尽可能的隐蔽与休息,力争经过两个夜晚的急行,后天凌晨左右直接抵达济南城附近。 连续的追歼作战虽然让战士们有些疲惫,但桓台县面对大股敌轻易的胜仗,使得近卫营中的不少战士的自信也从连翻的恶战中恢复了不少。 此时的济南知府樊时英却一刻也不敢懈怠,正连夜组织人手加紧修葺四周的城墙。 自从两天前山东督师杨国柱及虎大威等人青州兵败,并以最快的速度同负责通禀消息的侦骑一同赶回济南之后,就知道山东的大事有些不妙。 第二天紧随其后的各地客军败兵除了秦良玉等少量有觉悟负责断后的部队外,纷纷赶至济南府。 “收拢在城内重新整顿好的部队一共有多少?”杨国柱知道面临如此大败,自己的官途也可谓到头了,但青州的悍贼战力之强,实力在这青州之时增长之快,却让包括他在内的不少为将之士也都忧心其今后朝廷的前景来。 “大概五六万人左右,披着甲的不到两成。” “二十万大军,怎么至今只有五万赶到了济南府?” 因为这股悍贼并没有强有力的骑兵,不少营以上的队伍都在决战那天得已安然撤退,在杨国柱的印象力,即便有一些逃散的士兵甚至是逃散的队伍。可因为这些军队大多不是山东本地人,而是外来的“客军”不该有那么多的人至今还未归。 就在这时,桓台城外大战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济南府。 “什么?秦总兵那里也在吃了败仗,贼人的主力队伍正在向西迅速猛攻?”当东边传来的消息经多方汇总逐步确实之后,连虎大威也有些坐不住了。 一个念头迅速就在杨国柱的心中生起:“面对这股神出鬼没的悍敌,不能再抱有侥幸心理!队伍必须尽快撤退,确保运河要道才是正途!”可城内的不少人还是有些顾虑。 当桓台大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不仅仅是杨国柱,就连不少外地赶来的参将也有些坐不住了。“我们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然而做为大多数人眼中“剿匪后方”济南府中大量的家眷和财物却不是说撤就能撤的。 直到新朝元年八月初五,旧历天启三年八月十三天色似乎已经亮起来的时候,除了零散的车马之外大股人员的有组织撤退才在济南城西泺源门源源不断的开始涌出。 然而,迎接出城人群的却是早已埋伏在西城门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李峰所在的步兵第三营两个连群三百余支臼铳如远方响起的鞭炮一般接连不断的铳炮轰击、十二门青铜炮的轮番开火。 杀伤的效率虽然算不上不可逾越,却引起了西城门处争相出城的人群与逃向城内的人群自相践踏引起的混乱。 趁此机会,两个连的步兵由近一步缩小了与城门的距离展开了更为精确的射击,在付出几百人的死伤后终于没有人敢向城门处涌去了。但城内的人在铳炮火力下关闭城门都成为了一种妄想。 就这样,城内的“五万大军”被人数仅有四五千人的张家新军主力通过围堵城门的方式困在了城内。 当臼铳和弓箭火力完全可以完成对城门及其附近城墙的围堵任务后,张海就在一次下命将各炮连逼近到更近的距离上对四座城门的城门楼展开近距离的直射,几百发炮弹的轰击之下这些城门楼似乎并不比桓台的角楼更为坚固,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垮踏下来。 随后各炮连开始集中到东面的齐川门及南面舜田门之间的城东南角处,仿桓台的战例以较低的装药展开沿城墙方向的火力准备以扫清城角附近的木排被覆工事。, 李峰所在的第三步兵营群这此承担主要进攻任务,张海原本以为进攻这么多兵力防守的如此大的城池怎么说都必然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然而战斗进行的过程却同桓台一样顺利,充足的火器准备使得整个队伍在只付出了十余人伤亡的情况下就击溃了那些留守在城内的五万大军。 只是四五千人的兵力还是太少了,面对大的多的济南城,还是有超过两万以上的敌人最终突出了城外步兵松散而又间隙很大的包围圆逃散而去。 第164章 再临考验 至济南城头被完全占领始,历时数天针对云集在青州城外围之敌的反扑作战算是告一段落。 在数天内的决战和追歼作战中,累计参战兵力不过三千余人的张家新军战辅兵以不到千人伤亡损失斩杀敌官兵五万三千余人,俘四万一千余人,消灭了从北方边军乃至南方各省云集而来外加不少新训之师累计二十万大军中大约一半左右的兵力。超过了当年萨尔浒之战的战绩,其影响不逊色于明末的松山之战或者朱仙镇之战。其余残余的明军很多也丧失了营或营以上的组织,暂时如散兵游勇一般逃亡自济南至青州沿线附近的乡县之中。 趁着战乱之时,城内似乎也开始混乱起来,不少地方似乎隐隐传来微弱的哭声与惨叫声。 一般在占领一座城池的时候,张海并不愿意的轻易让大部队入城执行任务。通常是明确好各队的任务区在弟子们能够有效监督的范围下才进行大规模的抄掠。 但自从去年的东昌之战之后,使张海对于队伍也更加信任起来,同时执行这类任务也更有经验。相比那时,自己现在的人手和准备总要充裕多了。 在搜集城上消耗的弹药的时候张海才发现配属各营的各炮炮连的弹药所剩不多了,即便加上城头上一些损形不算很大可以修整后短时间内重新投入使用的炮弹,五十门青铜炮平均也只有六发左右的配弹量。幸好不少炮弹是低装药的抛射攻坚消耗,初步抽测后各炮可以保证大致精度的有效寿命依然冗余不少。 庆幸的是在队伍出发不久的时候张海在与核心弟子们的简单推演之后就对可能遇到的炮弹后勤问题做了安排。如果战事顺利大概最多一至两天就会有新的至少一个基数每门三十发左右的炮弹运抵过来。 “我们所带来的三个炮连要集中部署在济南府了么?”一名负责炮兵连的学塾弟子问道 张海思索了再三,觉得还是把这些火炮轻易的防止在县城中是不妥当的:“都留在济南府,这济南府至少是我们不能轻易放弃的。青州那里张万勇搞定周边之后应该已经回到了青州城内。加上城内的工匠最近应该又有所收获,是不缺乏防备的力量的。” 济南府做为一座府城,周长范围如东昌或青州一样超出了单兵火器的有效范围,但是城头上的青铜炮迅速沿城墙就近向城内动荡混乱之地试射开火的时候,在也没有多少人敢大摇大败的活跃于平地了。就连趁机做乱的一些歹人也不得不寻求掩蔽将身躯藏匿起来。 以九个学塾弟子负责的各战兵营步兵排为核心,配上战勤中队和辎兵中队步兵排组成的临时连群迅速下了城头向城内府库宅院军营住所等许多军政要地直奔而取,通过已经轻车熟路的逼问就缴获了大量的财物,不计超过十万贯的铜钱,仅仅是暂时所获得的各种现银就超过七万两 查抄济南各府要地的所得当然不仅仅是通货财物,甚至不仅仅是城内积蓄的当初准备用于供应大军的粮末乃至城中的艺人及铁木等军事所需的工匠,还包括主要官员及及其亲属家中的大量女眷。这还不说,因为济南府是座颇有名胜的省城,从城内教坊司那里也掠到了不少资色虽然谈不上什么绝佳却也远超过一般府城中那些庸脂俗粉的女子。 在城头炮火的威慑之下,来不及在乱中逃出城的济南知府樊时英早就对东昌府当初的许多事有所耳闻,不敢顽抗以招致灭顶之灾,乖乖的让家丁们集合起来放下武器走出了大门让出院落并配合那些人的审问。 青州工匠营辎兵中队一名年过三旬依然没有配偶的中年班长刘二在亲自押送府里一名家妓的时候觉得下身燥热心头直跳,再也忍受不住了。虽然在押送这些女子的时候装做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悄悄的把那名年纪不过二八芳龄少女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从身后扣住那名女子的两只玉手,并让那女子的手在自己的裆部时不时的悄悄轻揉。 虽然年纪轻轻却也久经人事的家妓少女似乎明白些什么,终于从最初的惊恐之中回过神来,轻轻的微笑着配合着用双手轻揉女男子身下早已挺拔起来的****下的二两肉。 并不是所有有勇气的下层男性都有勇气冒着得花柳病或者其他刑法纪律的风险偷尝**,但动手动脚却是在许多人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的事儿。 “你的胸前怎么鼓鼓囔囔?是不是藏有凶器或未交出的财物?!”刘二装出一本正经的口气问道。 那粉色衣裙的少女又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又看到周边好几个军兵的眼神终究是有些紧张。 紧接着刘二手下早已如饥似渴的军兵把那女孩强行拉拽到大院内的墙边并按在一处墙角下上下其手七手八脚的抚摩撮揉着那女人的胸部和下体起来。 “我活到这二十多岁,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胸脯是什么样!摸一摸这女人的胸部,就是战死杀场也值了!” “我还没有见过这女人的****是什么样,听别人说这尿道和生孩子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见班长都开始默许,小战士们纷纷跃跃欲试起来! “摸不犯纪,看也不犯纪,但犯纪的事儿大家可不能做!你们几个明白没有!”刘二笑着对几个军兵说着。 几个军兵再也没有顾及,除了“值守”的人外轮流着把那娇小的少女压按倒再地压在身下猥亵起来。 “你们说,这些女子最后会送到哪里?上面据说是不会开教坊司之类的官妓的,队伍的治下没有营娼,也就不会有官娼。” “似乎以前一个战兵营的排长私下里给我们透露过:大家不必像现在这样着急,这些抄掠来的女眷早晚要挑其中优秀的分配给包括战兵营各连排长还有我们这些早已失去了家室的人们,只是要在战争结束后的役期期满退伍之后”刘二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些话起初让军兵们一阵莫名兴奋,可想起战兵营的不少连排长们是圣使弟子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大问题,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165章 再临考验(二) 很显然,如果这个资色尚可的少女家妓几年后被哪个战兵营的军官或圣使弟子娶了去,再将现在的这些事情抖出来,那可决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加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搁,虽然几个辎兵中队的战士都没有尽兴,还是只得整理好铠甲押着这个女子匆忙向城头赶去。 济南城北的大明湖前,张海独自坐在一块光滑的石板前手中夹着木炭笔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这此出争为了避免不太好的影响,没有带自己的亲自柳香前来,也没有带那些刚刚才可以肩负其众任的小女孩们,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来估算。 自从出青州这几仗下来,不算用于扩充军备和充当士兵零用钱的各种铜钱。仅仅是金银通货的所得就获得了价值十六七万两的财物。但这些钱算下来仅仅勉强够今后一年战兵营的扩军费用。除此之外为了保证质量所必需的工匠部队的时薪支出、扩充根据地所必须的治安军训练经费都还有很大的缺口。 按照原定计划:在拿下济南府之后队伍将接连展开迅速的西进与北上,继续抄掠东昌至清临一带的北方经济重地以最大限度的首先获得资财资源。 可却没有想到:尽管早在拿下青州之前自己对部队的整训就煞费苦心,甚至可以上述到自从童年时代以来累计多年的良苦用心,可一些事情的苗头还是在秘报中反应过来。 只有军队中对性犯罪的独特严厉惩罚,而没有向战士们明确其他行为的**行为同样违反军规的确是一个重大的漏洞,这个漏洞如果不堵上,那么在接下来更为重大的任务中就有相当大的隐患。 凭心而论,张海自己长期以来也身受军营煎熬之苦。对于这些行为,并非过于保守而难以理解。当年近代中国革命初期的时候,革命组织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清教徒式的禁欲主义者。但在长期的实践和无数血的教训中却得出一个结论:对于这些有可能导致队伍涣散和侵蚀队伍灵魂的行为必须防微杜渐。 “除了负责值守卫戍还有处理俘虏的人外,队伍全体在城头外集合!”张海像身边一名做为通信员的核心弟子吩咐道。 济南府的西城门下,张海站在当着各战兵连排、战勤连排、辎兵连排近四千官兵的面讲明了对十三名人官兵的两军棍并开除军籍的处罚及其原由:这些人所犯的错误不是企图私吞财物、就是猥亵押运过来的官妓、家妓、仆从、甚至敌人官员家眷妇女等。 城下不少的人都为那些犯了事儿的人捏了一把冷汗。两军棍的处罚听起来不重,但新军中包括辎兵的多数人也早已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仅仅是比杖毙好那么一些。而开除了军籍,意味着近后丧失了可以光宗耀祖的巨大机会与福利。对于不少官兵来说,这是比死刑还要痛苦的处罚了。 “很多人可能以为这些处罚是有些过重了,但今天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拯救你们当中的许多人,也避免我们的队伍在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就过早的丢失一个战士的灵魂。”随后,张海不在隐瞒自己的一些看似应该避讳的私事,讲到了那个夜晚就连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曾经成为敌人的刺客险些要了自己命的事。 “我们的敌人为了对付我们不但在战场上花了投入了很大的本钱。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也动了很多脑筋,投入了很多本钱。现在受了这样的重罚还算好的,我不希望你们中有人不是牺牲在战场上做为烈士受到万世的敬仰,也不是在新的时代丰裕而幸福的安度晚年,而是还没有成年甚至还没有成家就死在敌人的各种圈套中!” 青州城内张海与张万勇过早的婚姻乃至战时对战士们的严格要求不是没有引起过个别微词,但听到张海这样讲,终于明白了张海此时的良苦用心。 事后刘洪涛却将自己的一些疑问提了出来:“师傅讲不希望战士们‘过早的’丢失灵魂,这话似乎有些不妥。而且对那十几个人的处罚是否过于严厉了些?” 张海思索了很久,终于如实的对刘洪涛等人讲出了自己的心理话:“没有多少人可以永远的按军营的规矩生活下去并且高标准的要求自己的。我想就连身为天帝之使的师傅也难以做到。如果能够那么轻易的让大多数人做到,只能说明我们在军营时对自己的要求过低。当然,这些战士虽然被开除了军籍,并且受了那么重的刑罚,如果我们在没有合适的补偿与安排,等于是宣告了这些人的死路,与我们处罚的初衷就相违背了。” “再攻敌人城头的时候,让我们打头阵!”有个年纪不大的战士咬着牙说道。 队伍里两军棍的刑罚已经相当严重了,那十几个受罚的战士再次见到张海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今生是否能再站起来。 张海平静的回道:“如果对敌人拥有这么大战斗力优势的我们到了要搞敢死队的时候,那就说明队伍已经面临众大的危机,还轮的到你们么?跟着自己的以后的老婆好好过日子!对了,不要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如果受了什么委屈,队伍上会为你们出头,绝不会允许什么妻管严。但也希望你们不要自报自弃,善待家人,平安幸福的做一个好人!” 那些过受罚的战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位年近中年辎兵连老兵疑惑的问道:“自从父母过世后我在乡里替人打了十几年长工,还从来没有人为我说亲过。” “分给你们的妻子当然是你们所‘爱’的那些人,为了解决这件事,队伍上可是为你们破费几百两银钱嫁妆做了不少时间的工作。只是我希望你们至少在四年内尽量低调做人,这个期限之内保守秘密,不要宣扬这些事。”李峰郑重的对那些人说道。 即便妥善的处理了济南府中遇到的这些事儿,之后队伍马上就要面临的任务还是使得张海有些忧虑起来。毕竟,做这种事队伍上要面临的考验太多了,唯一能够追求的:是尽可能的在多年苦心培育出的弟子们还没有懈怠,还能够保持对队伍有效控制的时候最大限度的把这些事情在短期内做完做全。 对于古代政权的信息流通速度和行政效率虽然张海在起事这些时间里已经初步有了些了解,但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还是决定带着队伍的主力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趁冬季来临前在济南至青州的“轴线根据地”之外再进行两次规模比较大的远征,尽可能的掠夺足够的财物甚至是女子,就像另一个位面的东虏所做的那样。 比起经商和“种田”,这种积累手段虽然有些****,却是革新事业所必须的。当初队伍在山东直隶边境之时由于势单力孤而缺乏能力做的事情,如今的条件就已具备了。 “我们攻占济南城的消息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运河北端诸城地。如果我们晚了一步,收益就极有可能大为减少。”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 对于运河北端一带,即便是张海的父亲**也有所了解。要论全国商贸繁华之地,除了苏湖杭松等地外,就要数山东与直隶交界处的运河沿线那一代了。临清等地也是全国少有的工商业重镇之一,仅仅外城城墙长度就有三十余华里,相当于三个济南府或者青州府府城的长度,除非云集数万堪战的战兵驻扎,否则这样的地方是根本没有多少防御价值的。 “打临清一带也要我们三个营的主力一起行动么?”李峰这些时日以来对兵事也是有所了解的,队伍当初也不是没有路过那里。在他看来,就算是有一个齐装满员的总兵在那里把守,这么大的防区面积基本上就等同城防形同虚设了,根本不需要三个主力营一起行动。核心弟子中有人提出的意见是:一个营群的主力扫荡临清,另两个营群的主力集结在一起先复东昌,然后以最短的时间内沿运河南下直接扫荡南京至苏杭一带,除了财货之外那里的具行业也是如今队伍治下的地区所急需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刘洪涛首先发言了:“年底以内南下我没有意见,但是不应该是在这个月,晚一些或许会更好。我在青州的时候就从一个商户那里了解了下南方那里的大致气候,以苏杭那一带为例:如果到了旧历九月,降雨虽然也有不少但这些年来平均只有五六天有雨。阴天的次数也不足一般,气温也会更适宜,这对于最大限度的回避气候和水土风险是有利的。除此以外,每年的九月也是运河南端水位最浅的时候,对于缺乏水师的我们来说,不论是渡江还是克服水网都更为有利,但并不影响我们去年像东昌那样利用运河最后枯水前的时间段利用水运。 张海大致算了算时日,也决定先集中力量西进运河线北端。除了上述因素之外,队伍上也需要至少二十多天的时间来新制一些南下所必需的兵装工具。 第166章 临清烟云 明时的临清城实际上是一个商人众多事务繁巨的商埠。大运河成为南北交通的大动脉,有人形容其临清“绾毂南北”,“水路咽喉”,“萃四方货物”,皆萃于此”。“其盛时,北至塔湾,南至头闸,绵亘数十里,市肆栉比”。水浒或**梅等故事诞生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且少为人知的是中国历史上稍有的一次商民上万人以上的闹事就发生在嘉靖年间的这里。 张海等人在济南府仅仅稍稍做了安顿,不到黄昏的时候就又向西面广阔的原野展开急行军,为了最大限度的追求速度没有携带那些九斤弹青铜炮,仅仅携带了十八门刚刚由后方运输队运抵新制的同样使用九斤弹的百斤臼炮及其必备的弹药。 张海及众核心弟子的底子毕竟比一般战士强上许多,因此在旧历八月十五前夕晚上与距离临清不远的野外宿营的时候也并没有感到特别的疲惫。 “你说这临清城内可真有一位西门大官人么?”闲聊的时候,李峰笑着问道。 “《**梅》那书你们没有时间去看,师傅我就有时间去看了?不过有关这西门大官人的原型暗喻的是谁我倒有是有一些风闻。”张海笑道 “究竟是谁?”一直在张海身边负责协助作战的几名核心弟子也好奇的问道。 “应当是嘉靖年间那位有名的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胡宗宪。” 普通战士不知道胡宗宪是谁,对史稍有了解张海众核心弟子们可是有所而闻的:“胡宗宪是书香门地的官员出身,同西门庆那种市井上来的人物也差的太远了?” “要是把真人真事原封不改明目仗胆的写出来,恐怕当时没有几个书商敢接了。这不说借那位兰陵先生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丑化明正言顺的读书人,当然要在开头假定这位西门大官人一开始并非官员出身。可在书中后来的很多隐喻暗线却甚至日常里用词却很能说明问题,别的不说:随便举几处:西门庆和胡宗宪同有二位正室;第一位正室均“早逝”;第二位正室均“获比章夫人封”;第二位正室均长寿,若以胡某生辰为基准,应是同死于大概万历十八年前后。这四点凑起来,在县以上的权贵当中究竟有几个会被误伤?” “可胡宗宪是抗倭英雄啊,怎么会是西门庆那种人?”有弟子疑问道。 “这两者矛盾么?旧道德喜欢搞连带捆绑,比如什么一个孝敬父母的人就一定是一个德高尚的人,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就必然在其他方面完美无暇。而实际上:即便是为师的心中也有愧疚,有恶念。如果不是因为天帝的召见乃至赋予我两世为人的使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终究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儿的人,更别说我手下的仆从了。权威,是这个世上暂时还必要的所需,然而在道德监督也不会有多强的情况下拥有权威和权力的人总要面临这样或那样的考验,没有多少人能经受的住这种考验。” 师傅的这些说法是在少年时代的教育中也少见的,甚至更有些像当年师傅宣教中所批判的民粹主义,但张海现在已经不介意对身边的这些核心弟子讲。这些人要跟随着自己很长时间,会越来越多的看到自己凡人的一面。对理想的忠诚就不能简单的绑架在以道德为基础价值观上:“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这只是一个从纯道德角度美好的理想。我们的社会在大同实现之前总是需要一些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拥有主宰权力的人。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避免这样的阶层过多、过于膨胀、过于因为人多势众而感到不受约束。同时,最大限度的使民众明理,实现底层与顶层的共治,以这样的方式来最大限度的削弱少数人人性的**给社会的负面影响,而最大限度的增加整肃世间,促使人心进步的力量..” 虽然去年的时候张家队伍从临清附近经过,曾经引起过人们不小的恐慌。但经过这一年以来的升平,似乎千里之外的战事早已经远离了自己,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至少很多人认为:贼寇势大来袭的时候,势必要声势浩大才有可能在天子脚下不远的通衡重镇闹事儿,那样几万人大股队伍的席卷之时至少事先几天一定会得到风声。大部分浮财和重要人物完全可以事先向北沿运河撤到保定府甚至是京师,再不济往难可以走陆路向开封一代撤。 而在这花好月圆的中秋团聚之夜,大部分留在临清本地过中秋的官绅商户们尽管在一些不利的风声传来的情况下也没有多么惶恐,直到济南府失陷的消息通过一些反应迅速的耳目传到极少数大户人家耳朵里的时候才引发了一些忧虑。济南府距离临清可并不算远。 与家人及友客们迎寒祭月的中秋宴席之后,散居贤职的胡员外没有像往常一样同家妓们在一起直到很晚才休息。而是同管家一起安排了不少明晨撤退的事宜。 “明日北上船如果不够的话,六成的浮财就先埋起来!我们总会回来的,朝廷绝不会允许这个地方长期沦陷于贼手。我们只带六七十个家仆还有包括四十余石大概六万多两的通货先走。除了我和夫人乃至老爷子以外其他的人可以走陆路先去开封避避风头:总之,一个人也不能留下来让那群贼人当了肉票!” 平日里似乎有些放纵严苛的胡员外如今也似乎关心起下人的安危来,让不少的人心里都安了心。胡员外正是当初被海瑞教训的那个兵部尚书的不肖子胡柏奇的孙子,并没有如其他两位爷爷一样返回南方老家,而是留在了山东。在青州的时候曾被张海等人赶了出来,对这股有些特别的贼寇既是痛恨却也有些畏惧。 然而,即便是城中早已开始得到消息的人对张家新军主力行动之迅速依然有些低估了,就在旧历正月十六凌晨前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似乎如雨前的滚滚雷声一般的声音就借着风淡淡的传来过来。 经过近两天的隐蔽行军,在夜间抵达了临清城下的张海所属九个连群近三千人左右的主力迅速向临清的外围展开了进攻。 第167章 临清烟云(二) 由于是在紧急行军后于夜里展开攻城作战,所进攻的又是这样大而且这样重要的商业交通枢纽市镇,本着张家新军一贯的保守主义作风在进攻前花费了不小的时间用线绳进行了实地勘察测距离,然后分成三个营群从城门附近展开了密集而猛烈的火力准备。 短短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十八门百斤重的臼炮从多个等城地点就把近千发数斤重的石弹或铅弹抛上了城头。 紧接着的是如以前的攻坚作战一样猛烈而迅疾的弹余与箭雨,还有不少被投射到城头上的火把。 火力准备接近尾声的时候,全身披挂的战士们踏着登城木板冲上了城头的向前一边尽全力放箭一边逐层推进,可过了许久才感觉到有些奇怪:“如果说是诱敌深入,怎么队伍在土城头上前进了这么长的距离不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一些守城必备的器具和木排工事怎么也都看不见?!” 起初在推进的时候从张海到各弟子乃至战士们都不敢大意,甚至不少核心弟子还觉得九个连群在各处同时展开进攻有些分散力量了。 可当各连群的队伍在延绵三十多里漫长的土城上汇聚起来,并且时间也渐渐快到了天亮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漫长的外围城头上除了有一些喝醉酒或者装睡不起的老弱外竟然是毫无防备。 “可惜了这些弹药了!浪费了这么多只打死打伤了五个在城垛下装睡的人,我们的一名战士还在自己的箭弹下险些被砸的减员性负伤。幸好铠甲的质量还算不错。”控制整个城头的“战斗”结束的时候,李峰有些没好气的抱怨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以正胜敌是我们的强项,就要相信这些有可能翻船的阴沟。这些弹药虽然花费不小,确保原则下的浪费还是必要的。”张海平静的对汇合后的部队传令道。 临清虽然是一个经济重镇,但设立在这里的总兵府下辖的堪战兵力仅有两三千人,这还不少是一年前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军队。可经过这近一年时间城市中繁华的熏陶。大部分士兵都没有像张家众人所遇到过的明军队伍那么敢于战斗了。青州大败的消息早已先于济南府的事传了过来,几千名军在这伙领人闻风丧胆的人面前大部分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这些人打散了恰好可以当作我们的运输队了,当然,除了粮食以外的贵重物还是由我们的马携带好了”李峰笑道。 经过起事以来一年半有余的实践,张海等人从十分生疏到对于应该怎样吃大户还是摸到了一些门道。可这临清还是同一般的府城有些出入:首先是标准以上的大户及宅院过多、区域过广、以此次前来的战兵辅兵累计只有三千余人的队伍来说从军事到政治上的风险还是不小的。 “原则上是大同小异的:控制了人就等于控制了财,而事实上:我们这次的原则是人才两要:要打消那些人的侥幸心理。不要以为可以用匪过如梳的办法应付过去。” 其实早在青州城内的时候队伍上就对今年秋冬季节的反攻提出过具体的计划。按照大概数家大型商户、一千家作坊、上百绅缙大户的规模以排群为单位按照不同的区域展开拉网式的清理。 每个百人左右的排群要把五十至一百户左右的大户内的核心人员以突袭的方式召集起来。如果这些户内所附属的人口太多,比如说拥挤成一团也超过了一亩地的占地,那么就派遣负责传令的人在高处以旗语通知,调剂到征集人数比较少的排群管区内。 刘洪涛对主要负责各战兵排指挥的由学塾弟子们吩咐道:“告诉他们:我们这次要来的目的是整个城市的大迁徙,连人带家全部迁移到青州核心地带。并告诉这些人:不要报有侥幸心理,如果要是有什么人把重要的东西丢下了,那么这些东西连同地盘在内恐怕就要永远的丢给别人了。慢说被击败的大军已经昭示了新朝队伍的前途,就是运气不好面临穷途末路的话,一定会让你们先陪葬。同时,也别想着逃跑,在那里我们早已为你们准备了深沟长围之类划定范围。到了外围城头之后:同时男女分营、儿童单独分营。通货财货重要工具,让他们报出地点由我们的人负责来运。” 张海本来打算以几十人的班群为单位,几十人规模的单位在冷兵器时代就很遭遇什么暗算的风险了。但如果那样,就没有自幼经受过多年训教的弟子做主官了。济南府时的很多事情让张海意识到:如果那样干,虽然不可能成为后来人笔下所描述的李闯进北京后的那种状况,可也必然会对队伍的战斗力及可靠性构成不必要的损害。违纪事件虽然不会如乱世的乱兵或外虏一样,却也一定会多到难以接受的地步。实际上即便是以经受过多年训教的弟子们所能领导的最小单位为基础执行这种任务,张海也并非完全放心,只是权衡利弊下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 “三个营同时下城开始行动么?”刘洪涛最后询问道。 “各营轮流行动,告诉战士们,行动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每营要在两个时辰大约四个小时内完成行动,我们要立争天黑之前首先把携带了必要食水的集结起来。今天晚上到后天凌晨之前则要利用城内的货物完成大军出发前的准备。” “遇到**妓馆之类的地方怎么办?”忽然有人问道 “这样的地方有李峰、刘洪涛、或者我来负责!另外大家要记住:我们的革新事业不是要与这些人共治天下,也不是请客吃饭。完成任务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在遵守纪律的前提下无需对那些人客气。”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第一步兵营各临时排群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迅速从城头各处沿着简单绘制的临清草图开始在行动起来。 “开门!开门!”一个规模不小的宅院内,几个战士以土工作业时用的小铲对着大门外敲击道。 片刻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开门的情况下,为了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只得由手持臼铳的战士向门锁处开火。再由几名战士踹开了房门。 负责的护院的人从暗处看到了门外的阵势不敢摆谱,但也打算以种种言词拖延时间。而李峰亲自带队的情况下显然也没有给那些人以机会。各班相互掩护着闯进了院子里直接去踹卧房的房门。 终究是吃人饭忠人事,见到这些战士仅仅是杀气并不甚重的孩子,怎么说也得表现出自己的义务来。几个负责护院的打行终于忍受不住硬气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叫你们上官来!” 然而,这些人没有想到战士们对于这些人的态度基本上就如关外的东虏对异己民族一样,回答他们的是早已装好弹药瞄好那些态度不友善的人的鸟铳。 院子里乱了起来,虽然不少的护院见到外面近百名身着盔甲的军兵选择了明哲保身,但还是有不少人颇于在这一行混饭吃的压力或者担心被清洗下的自卫叫嚷着选择了反抗。甚至有还有箭矢和飞石从楼上飞落下来,当场把一名身着铠甲的战士砸倒,负了不轻的钝伤。 战斗在此时已经展开了,回答这些人的是早已装好弹药连翻开火的臼铳和能穿透木楼里的木板杀伤后面没有披甲的人的利箭。 虽然统一指挥统一行动是原则,但在这种情况下负责指挥的学塾弟子刘进海乃至亲自负责领队的李峰也只得下令分成十人左右的组群分散行动清理各个院落中的房间。 女子的惊叫和哭喊声忽然从不少房间里传来 原来,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民间**,虽然主要还是做一些下等皮肉生意,但面向的对象却也是有些资财的普通商旅,而非那些面向底层的四五等勾兰小户。 “等我穿好衣服!”门内一个女子惊恐的问道。 “我看亵衣就很好,天气也不凉,城头体检的时候不用费事了!”一个战兵班班长说着的时候手也没有客气,一把就将那衣删还不算整齐的女子拉出了门外,当那女子要哭闹的时候,冰凉而令人恐惧的枪箭已经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知道你们这里主事儿的人还有**在哪里吗?”女子在惊慌失措中摇了摇头。 搜索了好几处屋子,都大致是这样的结果:主事儿的人显然已经藏起来了。这是此次行动中料想到的最麻烦的事情。 按照事前的吩咐:遇到这样的人可以分散开来进行最多一柱香时间左右的搜索。如果没有结果,那就威胁起来拆房毁屋。如果院子里的房子不是和树木乃至易燃的物紧密相连,经连里核心弟子请示后就可以组织放火了。如果人人都是这种硬茬,那么人员集中起来的话就根本不够,总是要多少冒些险。 李峰是艺高人胆大的人,虽然这里的暗道不像寻常大户人家那样好找,但懂得如何用枪剑柄的敲击听声。很快就发现一坐似是卧房的地方**下虽然没有异样,但是柜子下的地板却有些异样。 第168章 临清烟云(三) 李峰用整体锻钢制成的枪剑向一处卧房的柜子下面用力猛戳,几声透过缝隙的惊叫隐隐传了出来,原来柜子下面的地板正是这**的一处秘道所在。 可当李峰仔细去查探的时候,这秘道不像是很多直上直下所通深远的那些用于逃生的秘道,更像是一个临时隐蔽之地,是个角度斜向下的死胡同。幽幽的灯火之下,里面正藏着一个颇有风韵、身材丰满的中年女子。同时还有三四名女子正当妙龄,资色远非寻常庸脂俗粉。 很显然,这**里最值钱的除了外面已经被查超出的银钱通货之外就是这几个资色远非寻常,恐怕才艺也远非寻常专门经营大户生意的女子了。 “藏在这里,是想葬身于此么?外面的喊话难道你们没有听见?”李峰颇有威胁意味的警告道。 起初神色似乎十分惶恐的中年女子听到这话之后心理反而安慰下来:如果真的要杀人的人,要么不会言语会用刀子同自己说话,要么会第一就逼问财物。 “不.不.不知道是大军到来,有些惊慌失措.。请不要误会。”那风韵的中年女子可不敢在这种人面前撒娇摆谱,在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乱世时的军官面前不论是以财贿之还是以色贿之都有很大的风险被杀人灭口,因此故做慌张的低声说道。 “你们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要搬家去青州地界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属于你们。朝廷的几十万大军都溃败了,不要抱不且实际的幻想。仔细想想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带,比如金银通货之类,如果没有什么要带的,现在就赶紧走!”李峰一本正经却有有些郑重的说着。同时,李峰的目光紧紧的盯在这几个人的脸上。 常言说少年**、老年好财,但济南府的那些事李峰却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师傅未必会容忍和默许损害队伍形象和凝聚力的事儿,要是自己的下面没有把门的,虽然有可能网开一面也会遭到极重的处罚。但至少对于自己这个层次的人,不会为人知晓的财物或许则大有不同。 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间李峰发现几个惶惶张张向外走出去的女子似乎都没有打算带着什么东西离去,只是那风韵的中年女子似是在扭头观望的时候稍稍看了看墙壁上的灯火一眼。 李峰见状猛然间拉住女中年女子的手腕,随后上下其手在那女子周身上下摸了起来,摸到那中年女子圆润柔软的胸前两团肉下似乎有个有个缝在内兜里的硬物,同时在腰间还有有两个硬物,便强行取了出来。 那是三件看似十分精致的钥匙:接着低声冷笑道:“你说还是我搜?” 女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所的危险,仅仅片刻思索后就哀求道:“是我的错!我记性真是不好,刚想说。。但结果忘了。” “在哪里?”李峰问道。 “在那里,这些财物我不要了,也绝不会到处乱说,求你饶过我.”那颇有风韵的中年女子抱着李峰的大腿根处哀求道。 李峰以枪剑破开灯火附近墙上的三块儿砖,原来是三个不大、约莫四寸见方的铁盒。这些铁盒盒子不大,但是拿起来即便在有过不少习武基础的李峰手中却是异常沉重,比印象里这么大的铅块儿还要重上不少。很显然,近乎有数十斤之重的东西能装在这么大的盒子里面的东西不言而喻,当这些盒子用要是打开之后果不其然,正是或五两上下或十两上下的黄灿灿的金锭。 即便成分有些不纯,这三个铁盒里的金锭怕没有超过约摸二千两一百二三十斤的样子。 “你一个并非最上等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的黄白之物,恐怕来历不简单?你们不老实的话要面临刑讯,最好别有什么隐瞒。” “再也没有了.我发誓.” “好了,你们如果没有什么贵重的物要带的话就去院子里集合!” 李峰把其中体积虽不大重量却很沉重的近百枚累计约莫五斗重量的金锭放入腰背间的箭囊与铅弹袋中。 心绪似稍稍平定后才走到外面,将几个沉重异常的盒子交到了平日里一直由张海负责的警卫班的人手中:“这大概是一千二百两黄金,加上其他地方搜集来银钱差不多一共折合五万贯上下的样子了,我们这一路的收获可不小。” 警卫班的战士并没有什么疑问,虽然按照师傅的说法:仅仅数百年累计下来中华之地的黄金产出的总计价值应该同白银差不多。但因为这些贵重财物往往流通更少且保管更为隐秘,且更为集中于京城乃至王公之家,一般之地所获得的黄金远不及白银价值。当然,当初在莱州有不少获得的张家队伍上是个例外。 八百两黄金虽然重不过五斗,但在李峰的身上却似乎感觉到百斤般的沉重。这些黄物算起来足够底层贫寒之家几百年的生活或者七八口的小康之家一二百年的日子了。就是维持锦衣玉食般的日子,只要家人仆从不太多也能过几十年之久。 对于懂得很多事情乃至师傅长远构画的李峰来说:随着今后新朝治下必然的经济规模扩大和工商流通扩充,海外贸易中较少做为通货的黄金就算未必升值,也至少会保本。在拥有一定权力方便洗钱的情况下,这价值数千两银子的财货最终能发展的规模恐怕远不止如此。李峰觉得以师傅的目标,还是会允许至少如自己身份一样的人最终过上如王侯一般的生活的,并不觉得这与数代人时间以后“世界大同”的理想绝对而必然的相违背。至少,哪怕到了有条件进行社会全面改造的时候,一个反面的样板还是需要的。 二三十支队伍轮番在这方圆**里的临清城中的抄掠还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虽然大部分人在武力威慑下选择了服从,可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或对抗、或拖延。针对城中的清理直到太阳落山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才接近尾声。一群群或男或女、或老人或孩子的队伍在押送下赶往城头指定集结的地点。 第169章 通货思考 在对临清进行大规模的抄掠之时,张海也毕竟不想让队伍有蒙古人或者英法联军那样的名头,对于在这样的城中放火还是谨慎的,基本上只选择了十数户顽抗到低的官绅之家以敬效尤。 即便在军官培训周期和素质上,这支部队可以说超过了近现代军队的要求,又多是少年为主。但张海却不像很多故事中的主角那样相信自己的队伍是圣人般的队伍,从私吞贵重物、到滥杀无辜、轮流强暴妇女杀人灭口等严重犯罪必然会有,只是在内部的组织与监督下,出发前的训诫下不会成为主流罢了。自己没有时间也不太可能通过这数以万计的人群来进行广泛的检举揭发调查清楚每一名战士。 不过思索起当年宋时金兵南下靖康数年之后,依然在后来的富平之战中取胜,他相信这些战士倒未必会因为纪律问题而动摇未来数年未来的战斗力。强敌的丧失远远比这类事情中的纪律更会侵蚀队伍的战斗力。 “大致的情况有了底细了么?”见到刘洪涛忙碌了**之后才于凌晨的时候赶了过来,张海问道。 “外面传言说临清城中商民百万,我看未必属实。要是算上整个临青辖区内的所有人口或许会有这个规模。我们抄没了数百家大户、征发了一千数百家匠人与商户还有不少的仆从家役。斩首和处决抵抗者大概千余人,征发人数男女老幼包括一万多守城军属在内大概八万之众,估算城内的贫民乃至一看就是殷实人家的普通人的乞丐等等顶多十几万人。所查清的银钱属于我们的,大概白银五十七万两,以宋钱为主的铜钱十一万贯,不属于我们完全所有的资财银三十三万两,铜钱二十七万惯;除此之外,还有查没出价值至少白银七万的黄金八千多两。 这么多财货着实让刘洪涛吃惊不小,以往攻破某些县城甚至府城的时候所获的白银能够与宋钱为主的铜钱差不多或者与城中的人头数差不多就算了不得的收获了,而这一次“拔萝卜”式的全面清理竟然有这么大的数字:“一个算不做头等大城的临清城竟然有近九十万两白银。不知道全国各个城镇乃至地上地下的白银总数究竟能有多少?” 刘洪涛只是随便感叹的一问,但张海却郑重而认真的回道:“按照天帝当初大致透露于为师的许多信息:唐以前长期战乱时代的不计,从唐宋元外加明开国至今这千年左右的时间里,各种银课的累计之合大概四亿两,自正德以来从南方乃至东南累计流入的东瀛、西夷等地的白银至今约近三亿两。考虑到大半因为战乱带来的无主的埋藏遗失、制做金银器乃至损耗掉,做为通货存在于城乡的白银应该在三亿两左右。按照全国城镇外加乡里的富户合计三千万人口计,平均每人口的白银地浮通货应该在十两左右。这些通货的分配当然是极不平均的,大部分掌握在京师开封苏杭南京广州等地的一线官绅及其附庸手中,我们抄掠的临清可以算是平均线上的繁华市镇,按照城内大概二十万左右的人口推断:这里的白银通货总计应该在百万两左右。” “这么说还有大量的通货财物被我们漏掉了?”刘洪涛更为惊讶的问。 “常言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从某种意义上说要抢时间的我们某种意义上更类似于‘匪’,在仅仅一两日的时间内能有这样的收获就已经是值得欣慰的了,也就是这样移根式的抄掠或许才有这样比例的收获。” “那海内所存有的黄金大概多少?”刘洪涛又饶有兴趣的问道。 “太过遥远的时代因为长期战乱已经损失巨大或因自然摩损遗失已不必计算,但黄金的储藏性毕竟比白银强上许多,仅至现在来说:天下海内海外世界各地的做为通货的黄金累计当在折合八亿两左右。我们华夏并不是盛产金银铜等通货的大国,就连合格的铁矿也稀少,黄金产量猜测最多不过世界的十分之一。但这千年以来做为通货的黄金也应该超过现今各种铜钱的总流通价值,估测在**千万两的价值。” “可我们收缴的黄金仅为白银总值的不到十分之一,连金银价之比都及不上,这太不寻常了。”刘洪涛开始有些怀疑,其实张海也有些怀疑必然是个别弟子私吞了不少。从历史上看:于上层来说,**的最大危害是对组织的不忠,是容易被敌人侵蚀和利用,但在任务繁重的当下:也只能以一些简单的方式展开有限的清查了。 张海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引起弟子们之间的猜忌,便说道:“金器显然比白银更容易隐藏,这个遗失率也并不足以为奇。” 日出前的晨光已经映了东边部分的天空,临清外围土城上的人们依然在忙碌着清点人数和组织生火造饭。 张海一边吃着做为野战食的切糕一边望着那些数以万计似乎毫无组织纪律性同自己的弟子们一看就知道有天壤之别的芸芸众生,这不由的让张海想起了未来的很多事情。 如果说刘邦好歹还有个十里亭长的官职,新中国则不少是小康之家或大小商人出身,而朱元璋则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真正出身算是底层民众的皇帝。身为社会的底层,在任何时代都不会是商经济的受益者,众人都知朱元璋痛恨贪官污吏,即便是自己的发小也不相容。可却很少有人知道朱元璋对商经济同样厌恶,以至于他的孩子们也对此长期保有警惕。有明一代,不但曾经禁止白银流通,甚至还长达数十年之久没有开过铜课。而明朝后来的发展演变及其结果则证明中国传统思想中的重农抑商以维护民众和国家利益的看法未必就是错误。 张海在前世也算是社会上的中下层出身,也不是资本主义乃至市场经济的仰慕着和完全受益者,是同底层出身的朱元璋至少神似的苏式社会主义计划公有经济的仰慕者。当少年时回忆起前世往事的时候,也曾有过在掌握国家政权后迅速推行比王莽乃至朱元璋更为激进的左翼社会主义经济政策的想法。 但是带领队伍起事这一两年的时间以来,特别是负责青州不少本来就经过选训和考验的人的教化与训练、如今再感觉这种强大传统惯性之后,不由的使张海比当年更为谨慎起来。 “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银,都是大同世界的最大阻力。当年明太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或许应该能够做到。”看到师傅有些忧虑的神色,刘洪涛坚定的说。 张海没有想往常一样在片刻之后就予以回答,而是在思考中沉默了很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的旗帜是星星火炬之旗,我们的战斗力即便放眼整个海内海外,也可说是数一数二的精锐。可在政治上:我们还仅仅是那黑暗中微弱的星星之火,力量太弱小了。” “那我们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够实现千百年来民众正义的理想?” “正常情况下是几百年,我们现在还不到弱冠,注意养生安全和卫生,至少可以执掌天下六十年。我们仅仅有这六十年的时间,如果后代教育可靠的话顶天可以管到**十年。我们要让天下的民众都懂得乃至了解我们的道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新人,这就已经是个冒险的不能再冒险的时间表了。” 张海接着说道:“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新兵,只要选训优秀装备得当,也有可能一上战场就是强军。而我们获得可靠的干部,就必须要在各种考验中检验中大浪淘沙,不是完全能够通过自幼的教育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我们不能像那个武大郎开店的笑话一样:因为害怕这样和那样的风险就削足履适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修炼。我们不应该害怕黄白之物,也不应害怕女色,甚至:我们以后执掌天下一样也无需像宋明的统治者一样刻意的打压民间的商经济。我们还要让这种经济所发挥的潜力发挥到现有条件下的极限。如果连这个考验都无法通过,我们又有什么资格以那样宏伟的理想为我们的目标?还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的主张是有进步性的呢?” 张海回忆起英国在18世纪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夕时那堪比改革开放前夕的产业结构,似乎那个时候的英国农业产值占经济的比重就降低到三分之一左右。而那个时候的英国在大众教育水准上却依旧还很低,以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来看,工业化时代前提升近代质量的空间还很大,便继续说道:“天帝在军事器具上的指点就使我们获得了敌人难以匹敌的物质条件,在农业、工商服务等领域我们的潜力也很巨大。在六十年内,让海内只略强于宋时后期的一亿几千万人口增长到两亿,人均农业及工商经济总量之和还可以至少再翻为原来的三倍。经济的总量至少可以翻为原来的五倍,城镇工商就业潜力的规模增长潜力相应扩充的比例其实横大,应是原来的十倍左右。我们的工匠营可以做到的事情最终天下的市镇都将能够做到。” 第170章 前景夜谈 见刘洪涛听到十倍这个规模的时候有些惊讶,张海一边思考算计着,讲起来很多:“海内的人口以我们这些时日以来缴获的的资料乃至隐户的大致比例估算,应当在一亿三千万人口左右,略多于宋末。可在我们以不长的时间和较小的人口代价统一天下后,承平盛世时期人口必然会大量增长,以千分之十二来推断,三四十年的时间人口就会近两亿,六十余载会翻倍至两亿六七千万。” 刘洪涛少年的时候在张宅听师傅讲过许多天界关于异世的传说,因此并没有天下能不能养活这么多人的疑问,但还是饶有兴趣的问:“我听师傅讲过另一世界当年东虏入关主宰天下后人口曾经达到过四亿?” “四亿还是官方户口上所载的人口,摊丁入亩的情况下隐户虽少但还是存在的。此外:东虏还曾经把关外当作自己的退路之地,禁止汉人向那里移民。东虏失天下后的三四十年后,依靠相比现在相去不大条件,海内养活的人口已近六亿。这大概就是海内农业潜力的一个极限了。” “一百几十年后耕地不够用了怎样办?”刘洪涛又问道 “如果自我们一统天下一百几十年时间若还是在原有的圈子里打转,不能让新的城镇生活成为主流,自然的遏止过度生育。在这期间也不能大举向海外及西域迁徙人口,那就是我们的事业失败了。至少说明我们没有革新成功的资格。”张海有思考的说道。 刘洪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五亩养活一口人不奇怪,可这三亩地养活一口人是怎样做到的?记得当年说是靠外来的番薯?” 张海仔细的回忆了很久,才详细谈起了清季农业进步的主要原因,并非简单依靠番薯那样简单:“现时我们北方的农民犁地十分粗放,旱田耕作普遍不过几寸而已。如果彻底解决了北方问题而无需要在平时的农耕地区承担大量的养马负担,广用牛力,则可根据土地的实际情况来深耕和更密集的种植,一般的旱地当以七寸左右为宜。行据和株距依据作物面积的多寡来有效的分配,连片越多株距越密。此外:还有选种,有清一代人们十分重视选种:选种:农家经常选育新种。以稻而论,不下数百种。此外现在我们北方的农民很少复种农田,而那一世界山东、河北、陕西的关中地区,已比较普遍地实行三年四颗或二年三熟。苏北、皖北亦行二年三熟。即:每年种一季秋粮,隔年种一季越冬作物,隔年冬休。越冬作物多种小麦、大麦,夏收后种豆类、玉米、晚谷等,冬闲地来春种高粱、玉米或春谷等。当然这种轮作,须要注意天气。现在江浙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稻一年两熟制,即水旱轮作,在那时,这些耕作制度已经推广到湖光江西等很多地方。种稻时日地域还加以改进,普遍开始更早时日的耕种和更多的向北耕种。此外是对精耕细作的重视,遏止北方地区现有普遍的广种薄收的现象。此外,人口牲畜增加的情况肥料也会增加,那时还普遍推广了饼肥、绿肥等现在已有的农加肥。上述种种单项算起来的改进同新作物的引进一样不大,但累计起来就相当可观了。但对于我们来说要在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还是要最大限度的精良农人们耕作的工具,提高铁的质量。我们此世的条件还很宽余,终六十余年,包括肉食牲畜的消耗人口均五百斤左右的成粮是可以达到的目标。” 张海继续说到:“我们最大限度的遏止农村田地分配的不平等,减少浪费的情况下。完全脱离农业劳动在城镇从事工商的人口应站到整个人口的两成,比现在的比例至少提升一倍,总量增加为三倍。再加上妇女普遍参加社会劳动,城镇之中的可用劳力至少相当于现在的四五倍。在完善培训、标准化、管理方面再有巨大的进步提升的话。六十年工商规模十倍于现在是可以预期的。” 刘洪涛是有自己思索的人,他觉得师傅如今似乎是想要在建国后有意扶持这些人,觉得并不妥当:“官商勾结,为祸最甚。我们真的要在新朝之初就这样搞么?” “我们只做我们力所能急的事,当然不会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就好高骛远。几十年后条件具备,这些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张海继续算道:“我们的一百几十个弟子在南下的任务完成之后就不可能再担任战兵中队一级的管理了,至少要退到连一级的主官位置上。除六十四个步兵连及十六个炮兵连的军事主官外除了你和李峰还有师傅身边的几个人都要投入到‘火炬学校的构建中去,四十多个弟子至少可以负责二十个班一千四百名学生。至少在建国的五年之内,我们都只能利用军队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分子对天下进行军事管理。核心只能放在都城以及少数地方:如果那些读书人没有太多识时务的不给我们面子的话。但在五年之后,我们至少可以有七百个可以从事职工作的少年官员了。排除可能的战病亡及可能的**清理,剩下的至少四百人留做种子,在十数年大概一代人左右的时间后才可接替旧的统治层所有核心与重要的职位。少则二十多年,多则三十年,经过三轮教育繁衍,我们才会有一个新的知识分子阶层用以接替旧的读数人阶层,主导乡以上的基层政权。在我们人手最不够用的初期,我们能够管好一些大事乃至都城里的事儿,就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激烈的斗争,包括不会停歇的斗与武斗,在今后整整一代人的时间里都不会停歇。其他各行各业新一批的人才,则至少也要十年的时间才能成才出师。传统的师徒模式还难以取代、也不可能留太多的人做种子的情况下,每十年以行业中一成二三左右的人做种子,翻出五成左右的人才;那么六十年的时间当可提升为原来的十倍。” 第171章 江南攻略 刘洪涛当然知道师傅这是泛泛而谈,实际上从人口的推测到其他都有太多不可预料的变量。但是回想起自己在张宅的许多事情,便很快发现了这其中问题的关键:“我们的大义和训教推广天下,让每一个百姓不但能读书识字还能明理,这至少需要多少纸墨?” “当年在张宅你用过的草稿及作业纸张可还有保留?可知这七年来所用笔墨纸张的重量么?”张海问道。 “大致算过,七年学日至少两千,用纸一万一千余张,大约百斤左右的重量。这还是我们核心弟子习只是辅助,重点放在习武之上的结果。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师傅一样,必然还要依赖于各种教材书籍,更别说课堂之外的各种化图书出版的需求了。” “对大多数学生们,不可能像为师当年对你们要求那样严苛的,你们身上的重任同寻常学生根本不同。即便不以武艺体能为主攻,你们这些课业换做一般的学生也可以放宽到九年。”张海说着继续算道:“在清亡之后约二十年之时,那时候的海内主要的用纸还是手工制作,每年各地总产量合计大概是五亿斤左右。理论上粗算,大致可供每年四五百万入学学生以十年为期的用纸。两亿人口每年能够如学的学生包括很多女生在内大概也就这个规模。可是我们的纸张产量不可能全部全部被用来当做作业和草稿用纸。从教材到各种化出版书籍的用纸比书写用纸还要多一些,此外还要包括成人乃至其他行业的用纸。以草稿用纸占三分之一计,那么传统手工业下所能做到的纸墨产量则只够三年人均教育的了。利用海内的人力资源,我们能够最终达到的目标,不过是使两亿人口中的五分之一城镇居民普及九年教育,再加上几年管理良性的军事训练或技工训练才能确保对国民性的教育化改造。至于广大农村,我们也只能保证一年半到两年左右最基本的识字乃至算数教育了,即便如此意义也是同样重大的。” “如此说来清后的几十年里六亿人口人均教育只有一年?”刘洪涛试探着问道。 “还有从海外进口的许多纸张乃至一些海外学校,因此人均教育一年半有余。其实在宋时,海内的教资源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平,只是在方向上谬误被很大程度上浪费了,我们所要做的不过是在史上旧有的高峰教育水准上再提高三倍,并且保证方向的正确。”张海说着这些的时候也在大致推算着欧洲是在什么时候达到类似水准的。英国应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后达到一年半左右的人均受教育年限,按照整个19世纪平均每十几年人均受教育年限提高一年的程度,三年水准的城乡人均受教育年限大致就是19世纪中叶共产革命在欧洲风起云涌,不少国家的工人地位开始大为改善的年代。教育水准的意义并不是仅仅在于化准备,还在于不同于社会的环境下通过‘专门培养不适应社会人际关系的学生’来平衡现实社会中的**性竞争等恶的一面,还大幅度的提高了民众的权益意识,是公民时代的必要条件。 谈到这里,刘洪涛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次南下攻略会面临种种风险,师傅也要冒险一试了。不要说一两代人以后的天下大治之时,就是以争战掌控天下为主要目标的现在队伍上也需要规模不小的教及经济资源。 “可如果打算沿运河南下,那要冒的风险也太大了?按那全舆地图中所示运河长江交际的镇江段必然是朝廷防备的重中之重。如果我们只有几千人的队伍在多个地段分批于夜间武装泅渡,虽然困难也很大,但成功的希望也是很大的。但是如果像今天这样携带大量征发来的人财货物并且想要沿运河北归,那势必要遭到水师的堵劫。而且因为我们扫荡和侵犯的江南之地是朝中许多人的根本之地也是朝廷的财富教之地,必然会引起极高的戒备。我们在长江之上能打的赢朝廷的水师甚至海船么?”刘洪涛不无忧虑的说道。 张海思索片刻回到:“直言不讳的说:按照最怀的可能推断,不要说海船,就是大规模的水师船队我们在水中对抗也没有胜算。可是长江毕竟不同于大海。按我们这些日子从河工那里的了解:在汛期过后的秋季镇江至应天的很多江段宽度不过两里半左右。两里对于敌人火器来说是望尘莫及只能依靠水师,但却在我们的炮火对付大中型船舶的有效范围内。如果这些天新一轮的火炮能够完工的话,我们原有的四个炮兵连都将获得加强,总计拥有九十六门九斤弹青铜炮和及二十四门五十斤弹臼炮。即便炮弹配到每青铜炮4个基数120发炮弹,每臼炮1个基数30发炮弹,炮弹运输和火炮运输所需要的总运力也不过三千人左右。步船主力渡过后我们只要以运河为通道在镇江段附近建立封锁江面的堡垒,准备诱创敌主力。万一渡江的决战失利。我们放弃大部分所获得的人财物,趁夜渡过长江返回即可。” 张海和刘洪涛都明白,这些话说起来简单,可不论是步炮主力倾巢而出分头作战还是夜间渡江归途海战都是充满了风险和变数。 “赶回济南的时候看看准备的情况?”张海最终还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这样说道。 旧历八月十七新朝元年八月初九的上午,忙碌完临清大规模的队伍出发前的最后准备工作后,浩浩荡荡数万人的队伍开始分路向并不遥远的济南府返回。 随后,以李峰为主的第三营群主力三个连又重新攻占了东昌,并以配属的战勤营为核心留守了不少新征集的动员兵。这样的防备力量可以说比当初邹县决战时东昌的留守兵力还要薄弱,但包括张海在内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青州城外大规模的决战明军主力溃败后,还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前来攻城。即便如此,济南距离东昌并不远的情况下增援也要远比当初方便的多。 做为运河沿线的大府,虽然人手不多,但重新对东昌进行“移根”式的清理中也搜集出不十数万贯铜钱及二十多万量的白银乃至几千两黄金。再加上原本在章丘和济南府等地的收获。 整个队伍在反攻以来的日子里除获得了二十万大军所需的四十余万石存粮乃至储备在交通要到各地的二十余万石存粮外。还获得了总计价值一百六十多万量银子的通货乃至数量多达五六千规模的工匠。这些财资足够花费一年左右的时间编训十万左右的正规仆军了。 从青州再到已经被张万勇的第四营所完全清理了的周边各县,火热的征兵和选训正铺垫盖地的进行着。 而这一切诸多重要的事物都需要**乃至柳香等人打理,身在济南府张海投入到了南下忙碌的战前准备之中,甚至没有时间回青州府去看一看。 自然的湖水在夏季就不显得温暖,入秋之后的大明湖人在入水后已经有寒冷刺骨的感觉了。 “不要听下来!尽全力的运动!”几名弟子叮嘱着身边的战士。 虽然早在青州的时候,包括张海在内的绝大多数战士都已经抽出时间利用青州城中的河流学会了游泳。但进行大规模的全副武装泅渡训练却是第一次,可这么短的时间除了进行大规模组织的适应性检验乃至一些早已准备的防水皮革装具的测试外,是根本起不到渡长江这样的大江大河的作用的。 因此在进行了整整连续一天的泅渡训练之后,各战兵营极限训练的重点就放在了驾驶小船的掌舵训练之中。 “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海训至少半年。这种水训按照最低标准的要求也要至少四十天的准备。如果只有十三天的时间,能够掌握基本驾船的技巧或许没问题。但是我担心长途的运河航行乃至反复渡江带来的晕船问题会导致不必要的减员。”一位曾经出过海,也做过河工的工匠营临时营长虽然完成了不少新船的制作,但得知队伍主力要下江南作战还是很有些忧虑的说道。 对此张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花费一天乃至至少一天**的休整时间利用济南城里早已准备好的陆上“秋千船”乃至类似空军训练一般的“滚球筐”进行一次最大极限的抗眩晕训练及测试,以淘汰出至少五分之一左右对此抵抗能力最差的战士。 虽然依靠力量与体能上的天赋乃至多年来的底子,张海在武装泅渡方面的能力甚至赶超不少水性十分好的船工出身的辎兵战士,可却没有想到前世从无晕车反应也被父亲取名为‘海’的自己却在原以为有十足把握的这方面差强人意。 为了防止种种作弊或人情,锻炼战士们最大的忍耐力,陆上在战勤中队的人负责摇动秋千船乃至“滚球筐”的时候这些练习器具都是用黑布蒙起来只留几个透气的小孔。直到里面的人们有过于**的反应才停止。 第172章 江南攻略(二) 张海出于自信,没有去让身边的那几个核心弟子来摇动“滚球筐”。而是有意让几个在暗报中平时对战士要求颇为严苛的战勤中队的盐山战兵教导员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负责摇动滚球筐。 起初的时候不论在秋千船还是滚球筐上张海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碍,尤其在看不见周边景物的情况下来自前庭的眩晕感并不强烈。 但是几名盐山战兵教导员见此情况后就循序渐进的加大了推摇滚球筐的力度,张海感觉头晕脑涨直到再也忍受不住开始呕吐起来并且顶端的握把再也握不住了,只是因为四肢都被困在内梁上才没有被迫的翻滚起来。 几名训导的战士见旁边其他很多战士虽然在滚球筐内也有严重眩晕的反应,但还能与人答话,甚至没有以大声的**乃至全身的挣扎以求示警。而此时张海的反应却并不算最严重的,就没有过于在意:“如果不能坚持了,就说句话。” 在如同受酷刑般的折磨和煎熬中,张海似乎感觉原本拥有充沛力量的自己全身虚脱连挣扎之力也不再有,更发出警戒之声以求救了。 “抗眩晕训练会死人么?”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产生不久,张海便昏迷了过去,再也没有了声音。 直到滚球筐内没有反应传来,连如同干呕的声音也不再有了,几个负责训导的战士在知道到了里面的人到了危险与警戒的边缘。其他负责训练的人也大致是战士们到了这个地步才抬出来看看。 痛苦与煎熬中醒来的时候张海感觉到自己在柔软的**上,四肢没有被困,却依然难以意识到周围的人都是谁。眩晕与恶心的感觉始终无法消退,就连进食也变的极为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虚脱而疲惫的自己才从挣扎中缓解过来,起身都变的困难了,但让身边的人清醒的是好歹已经不再呕吐能够进流食了。 恍然间意识的丧失使得张海一时间竟然无法想起些事情,只到见到母亲杨莲还有妻子柳香等人的时候才真正猛醒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原本以为没有多少事情的过度抗眩晕训练竟然如此危险。 刘洪涛也在身边,虽然有些疲惫但似乎比自己要恢复的好一些。张海知道他是个实在而少有人情顾及的人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日?战士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是旧历九月初一的黄昏了,队伍里有三名战士不幸死亡,还有十几人因为呕吐过度导致下巴脱臼或软组织挫伤,另有七八人至今没有脱离危险。”刘洪涛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决定印象。 张海没有想到眩晕过度的后果竟然这么严重,仔细思索了很久似乎才有所印象,晕船呕吐的最严重反应,是有可能因为胃酸丧失过多和全身脱水而导致体内碱中毒而猝死的。 “如今我们的战士就是打下一座精锐战兵营防守的府城也不会遭遇这么严重的牺牲减员,是为师的疏忽.”张海似乎是第一次有些自责的说道,也庆幸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自己的战勤与辅兵能够完全担负其守城任务的城内,要是在战场上,那恐怕不是成为首级就是已在押往京师的囚车中了。 “代价总是难免的,至少我相信通过这次煎熬,出海虽然不敢说,但排除两三成较差的战士负责留守后,水战应该不再会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了。”梁秋霞知道张海的固执,虽然有些担心全没有权张海放弃南下的打算,而是安慰着的说道。 “离开似乎有好久些日子了,今晚夫人再留下来拿捏下你的夫君?”见到柳香似乎依然有些忧伤,张海笑着问道,以图缓解下这似乎有些沉重的氛围。 在以前与张海同**闲聊的时候,柳香听说过重病的人在稍有缓解的情况下行房事有可能重新导致病重。所以即便在自己有身孕而无需行房事的情况下,对于房事以外的性乐也有所顾及:“队伍出发前似乎还要准备几天,也不急在今夜。吃过粥也看过医后今晚就好好休息!”柳香语气缓和的安慰着说道。 天启三年旧历九月初四前后,队中的大多数人终于在水上演练后最后一次的极限训练后恢复过来。排除了负责留守的人员整个战兵部分进行了重新的临时整编,形成四个加强了战勤三连队制规模达到一千人左右的步兵营。 每个步兵营配属四个二十四门青铜炮和六门臼炮组成的拥有三十门火炮及近千人员数百马匹后,重新成为近两千规模营级作战集群,整体火力相比青州城外决战之时还有所加强。 “涂了漆灰的木制救生衣、木制的划水脚板每个人都已经配备了。此外虽是秋季行动,但还是准备了不少防蚊驱虫的药。”在报告物资准备情况的时候,李峰信心十足的回到。 “我们的小船为了方便陆上抬行,普遍只能装载十余名战士,最大排量不过数吨,自重不过四五百斤,普遍不过只有一寸五分左右仅能抵挡单兵火器的木板,这样的防护能行么?”还是有张海身边的核心弟子似有些疑虑的问道。 “一寸五分的木版已经能抵挡绝大部分敌人单兵火器的射击了,包上适当的铜铁之后还能最大限度的遏止敌人的火弩火箭。”为了打消战士们的疑虑,张海向弟子门讲解道。 “水上与敌人近战怎么办?也靠远距离的青铜炮营么?” 张海来到了船上,看到了那些在规划之下早有准备的船用单兵火器:是用金属筒套制加固后的八斤重特制臼铳,可以把二百克的六两铅弹的初速从七八十米提高到二百米每秒左右,不少小好弗朗机或者将军炮之类的小炮也不过这样的威力。由于在船上携行问题变的宽松,每个战兵营的火器排战士至少可以携带六门这样的加固臼铳,总计一万余这样的加固臼铳被安排在八百多艘用来运载整个队伍的小船上。 除此之外还利用缴获敌人陆水营的不少火箭进行初步的测试后安装再各小船上,辎兵中队的还准备了不少几百斤重的黑火药飘雷。 这些准备虽然无法确保这些小船能够抗衡经验丰富规模庞大的敌水师,但在行驶距离不长情况下的简单自卫却足够了。 第173章 再战水泊 浩荡的队伍在出发的时候,没有选择分散隐蔽前进。这似乎预示着谋种自信。虽然朝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不是没有可能再次聚集起大规模的兵力,但在至少大战之后的两个月内,队伍上在海内是不再会遇到如同上次一样级别的对手了。 运河沿线从临清到济宁段是逆水,天启三年夏季雨量似乎比往常正常了许多。即便进入旧历九月时节北段的河水依然深可近腰,水流的速度也比往日快了许多。 但是哪怕是用拉纤的方式,张海还是选择走水路而不是抬着船前进。负责运载一个班的船舶船重加上人员物资不过顶多四千斤的样子。这样的重量在水上往往只需要两个人拉纤就已足够,即便是在长江上游许多地方的纤夫也是如此。于这水流在较快的时候也不过相当于寻常人游泳速度的运河上来说,这样的负担比几乎能够使拉纤的人以类似徒步行军的速度一样前进。 无需要像商业运输那样考虑成本的情况下,一个班的船可以分成至少两班甚至三班,由每组四个人轮流负责拉纤,一个白天就能在保证休息和吃饭的情况下行进至少一百四十余里,加上夜间的轮班,就是几乎如骑兵奔袭一般的百余公里,并不比在湖中轮流以人力划船的行军速度逊色,而如果是抬行前进,则是很难获得这样的速度的。 昼夜不停沿运河公开前进的情况下队伍刚刚动身不久青州张家队伍南下的消息就通过种种途径风传开来。 可是同以往队伍一暴露就有各种敌人在军令的压力下前来找麻烦不同,经过去年和今年的多次交战,就连驻扎济宁乃至梁山水泊一带的水兵营也再也不敢轻易来战。水上的各路人马乃至散兵游勇们远远的潜伏观望就已经算是很有胆子的了。 然而一像料敌从宽的张海,却打算再次考验一下部队基本的水战能力。 “水泊梁山地带的湖面我们不能拉纤,而且那里必然还有朝廷的水师,我们需要炮兵前出部署炮垒在掩护下前进么?”李峰问道。 “那样我们一天能行进二十余里就不错了。”刘洪涛盘算了许久,他赞同师傅在出发前的看法:如果敌人水师的规模不是异常庞大并且有海船,队伍具备与运河乃至梁山湖泊上那些中小型船只水战一博的实力,虽然这极有可能也是一种冒险。 “首先:我们的主要火力和战力并不一定要在站立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效用,不论是一次型发射的轻臼铳还是经过改进的重型臼铳都可以在卧姿的情况下开火。这弥补了我们小船人员过于密集生存行不佳近战能力欠佳的缺点。我们与敌各有优势的小型交战,双方的炮火都能有效的击穿对方船壳的情况下,火力战无疑成为水上交战的主要局面。在本质上,这其实相当于双方兵力密度都很分散杀伤率较低情况的一种炮战。我们负责与敌人水船交战的船只至少可以携带六十支重型七斤臼铳,光是这些火力如果大部分命中敌船,就有能力杀伤那些船只上至少近半的人,实现彻底的压制。而敌人除了近战中的火罐乃至每船不超过十门左右的大中型的铳炮外,并没有其他火力可以威胁到我们的小船。实际上这也是火船战术从过去到现在得以流行的原因。” “我们的七斤重型臼铳能够击穿至少苍山船的船板么?”张海有些疑虑的问道。 “前些时日老营中抽出的人在登州重新测试的报告我看过,应该没有问题。”刘洪涛回道,事实上这也是他对与敌水军有作战信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种不到半磅弹丸的铳炮威力虽然可能只有这时代欧洲主力风帆战列舰二三十磅弹舷炮的数十分之一,但面对最多十几吨级别的内河船只是却足以起到击穿敌船板的作用。当然,每公斤一千焦尔的装药密度下,这些臼铳的寿命也觉得这些兵器只能在某几次水战中被有限使用。 “各连通过志愿与点名相结合各抽出一个班的人的人在外围负责护航,力争与敌人的水师较量看看。”三百多名战兵如果出现重大损失,对队伍的士气当然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说明要改变江南作战的决心了,但这个险,却值得一冒。当队伍再次抵达当年的水泊河口并探明情况的时候张海终究下定决心道。 去年的河口之战,南边儿赶来的水师虽然曾经损失严重,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通过抽调轮换的方式也很快恢复了元气。部署在水泊一带的水师仍然维持在四个水兵营包括苍山船在内的四十多艘战船近两千人左右的规模。 这些日子以来水兵营里部署在地面上的军兵在风闻到北边的敌情后再也不敢耽搁,纷纷搬到了船上,各船的军官大多听说过当年的河口之战与青州那伙人的威名也大多尽可能远的避开岸边。 驻在这里的水师参将虽然对于北边来的这些强贼也不敢等闲视之,也不想与这股强贼交手。可当远远的看见河口处驶入湖泊中的船只几乎就没有正规一点儿的大船,数量也不过区区三四十艘的时候,就起了立功冒险之心:很显然,在这大军溃败贼人肆虐的危急时刻,如果自己在湖中的水战中能立下一个小小的战功,那么说不定一步登天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如果战败,在这危急时刻徐州的总兵也不会给予自己多少重罚。 “你们都看到了?那些贼人是何等的狂妄?以为凭借这么点儿只配当花船用的小船就能抗衡我们河道水师么?你们觉得战还是不战?”通令这几营水师的参将终于有机会试探着鼓动下此前各船官兵并不算高昂的士气。 虽然这几个战兵营算不得南方水师中的精锐,许多船上的兵士都是为了应付考核临时凑数而来,可看到自己这边儿的船面对前来挑衅的贼人有那么大的优势,也不由的跃跃欲试的准备起填装火药起来。在号令下掌舵准备起应战来袭贼人的对形来。 “那些船这么冒失的前来肯定是打算来纵火的!只不过连帆都连帆都不想升而已?全船撤退!用炮火打乱贼人的队形!”大船上负责传令的军官向各船指示倒。 湖泊里的水师操做硬帆的技巧没有海贼们那么强,也没有什么纵队横队集体炮战之类的概念,可要保证对这些奖划的小船却已拥有足够的优势。 四个水兵营距离那些小船最近的船只大概二百步左右的距离,轮番不停的以船上的轻炮轰击,四十多艘船上的近三百门铳炮轮流对接近的小船开火。 在第一轮开火中就有十发炮弹命中了哪怕船舷并不算高的小船,至少一艘小船在最近的几十们铳炮轰击之下多处近水,来不及堵塞的情况下船就已经无可挽回的沉没了。至少一名战士被敌炮当场打死,两名在木屑之下负伤的战士来不及抱紧救生物的情况下沉入水中后再也没有起来,落水的战士则尽全力向其他的船靠拢。 大船上依靠航速和距离优势接连不断射来的炮火瞬间就让湖中的小船没办法在展开攻击的情况下保障正常的队形,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 岸上在远处观望到战局的张海等人心情异常沉重,迅速以烟花信号弹下达了各船向岸边撤退的命令。 可这时,四个水师营的四十多艘大船两千多敌人已经将几百名战士和三十多艘小船围拢在湖中展开轮番的炮击。不到一个时辰的近万发炮弹的轰击之下,大部分船只都在敌船猛烈而持续的炮火下负了伤,十余艘船被击沉上百人落水,战死这多达几十,为了堵漏在也没有行进操船前进了。 不过这样连续的使用炮击而不是近战似乎在水师中还是第一次,在进行了几十轮并不高速度的开火射击之后,明军的水兵营已经有船发生了铳炮炸膛事件,外加看见远处前来救援的众多帆船,从而不得不促使水泊的明军水师参将下达了近战俘歼贼人的命令。 新军中负责指挥这次水战的是张海一名平日里十分寡言少语并不闻名的学塾弟子周松,但在这濒临绝境的时候却终于发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以约定的旗语信号船令各船准备与敌决战。 由于在命中击沉了不少船的情况下那些小船没有发生爆炸或起火的事情,这也让迫近来的敌船去除了最后的顾虑,就连一些做为一线炮灰的普通明军水兵也都有些兴奋起来。准备好鸟枪弩箭准备从射孔中对那些被浪翻落水的敌兵“打死鸭子” 更多的明军水师官兵早已经纷纷毫无顾虑的开火向船上的战士们射击开来。幸好这些单兵火器威力不大才没有造成更多伤亡。 当双方船只距离缩小到四十步到百步不等的距离的时候,周松终于下达了各船自卫反击的命令。 依托船头或船舷,后坐力巨大威力远胜敌单兵火器近十倍,几乎如小号虎尊炮威力一般的铳炮轮番展开了火力向逼近的敌船快速射击起来。 第174章 再战水泊(二) 虽然小船被击沉了不少,但拥有放水包装的重臼铳却大多被集中到了剩余的船上,还算尚能保持战战斗力的二十多艘小船上的二百多名战士及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向敌船射出了近两千支填装好弹药的铳臼铳弹丸,主要瞄准的目标不是车轮船的轮子就是敌人船上暴露出来的射孔乃至人员大致所在的位置。 因为很显然:四千焦尔仅仅不过是质量合格的大号抬枪级别威力的火器,哪怕对十几吨的河船也没有把握应付水线处的压舱物,只能以透过船板的人员杀伤为主了。 虽然在长期的压制下船只损伤过半,人员近半落水,伤亡也不小。但自开始的选拔和一年多的训教还是发挥了巨大作用,在绝境中大部分战士依然谨记望山的作用和射击敌船时的目标选择。 这时代的大多数水军虽然往往有这不错的小团体凝聚力,但并无陆战那样的承受严重消耗的觉悟,更别说近两成四百人上下的伤亡下即便是这时代的陆战精锐也极有可能面临溃败了。 见到这些水上的残兵败将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发挥出这样难以想象的火力,又见到远出河口处乃至自己的南面又有源源不断的小船群敢来,即便是最冒险的军官也再也不敢恋战了,不等负责指挥的旗船下令,纷纷向南逃去。 第一轮填装好的重臼铳弹药打光之后,二十多艘小船上的火力一下就委靡下来。周松的心又一下紧张起来:如果敌人的水师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指挥也得当的话,即便能趁着突袭杀伤不少敌人自己和这些战友们也及有可能覆没了。 只不过这运河之上的水师又怎会有这样的觉悟呢。 已经站在船头的刘洪涛一直沉默不语,张海的心情也有所沉重。虽然说在水泊上测试水战的先遣船队算是勉强独自取得了胜利,但代价的巨大乃至过程的危险却是以前没有预料到的。如果敌人的水师稍稍敢战一些,那么就会面对巨大的变数。 “我们还要南下么?”有身边的核心弟子向张海问道 “这一仗结束后我们继续南下徐州直至镇江对岸!看看长江上的岸炮的表现再说!”张海这一次却下定了决心。 近八百艘小船分成几十队,在水泊与运河的北口处从四面八方向残余的敌船队围拢过来。但即便如此,因为双方船速乃至掌船水平的不小差距,将大部分残敌围困起来多半还是靠了先遣交战船队的巨大功劳。 猛烈的弹雨从四面八方准确的袭来的时候,大部分敌船都决定投降或跳水逃亡。毕竟张海等人这些只靠桨划的小船航速并不快,对于那些有一定水性基础的人来说落水而逃的概率不像在大船队或帆船队面前那样渺茫。 两千多人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悍不畏死之人,见到逃亡的希望渺茫便打算通过潜泳的方式逃过这些看似并不算大的小船队的封锁线。 幸好战士们大多在陆战训练中做过分派任务轮流射击开火的训练,每当敌人露出头的时候,不轮是在远还是在近处都会遭遇到十余支装好弹药的臼铳集射。初速高重量轻的的鸟枪弹不一定能穿透足够深的水面,但二斤轻臼铳发射的如弩箭一般初速的弹丸斜落入水中后却能穿杀几米之远。 还有极个别优秀的“水鬼”水然能够顶翻其中个别小船,却逃不过友临船只负责掩护的火力。 围歼水泊上明军四营水师的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之久终于在午后左右结束了战斗。还是有约三分之一抛弃了装备辎重的人跳水的人最终逃出了小船构成的包围网,三百余战死,包括数百伤兵在内的近千人做了俘虏。 虽说这一仗哪怕不包括俘虏在内的伤亡比也算是占优,却给之前曾经十分自信的张家队伍提了个醒:就算有绝对的战斗力优势,没有陆炮的掩护、也没有足够的帆船乃至能够有效操作帆船的人、在水上与敌舰交战依然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 “这些俘虏我们留着么?他们根本不够投诚受降的标准,甚至连抵抗中的不少做法也不达标,按照我们以前的规矩:军官一个不留,士兵中凡是以前的甲兵一个不留。其他人遣散,少部分留用。”有负责水战指挥的军官询问道。大部分弟子们的看法是这个险些造成庆云以来新军最大败仗的敌人没有必要客气。 张海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在交战的过程中却改变了想法:“以前我们势力单薄,敌手众多,也没有消化大量战俘的习惯。水营的敌人我们暂时没有必要那么严厉,甄别出官兵并分离即可。对于水师军官和士兵的原则,应该同以前倒过来。” 很显然:陆军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在于士兵乃至基层官兵的士气和训练,水师的强弱却在于军官乃至整个队伍的纪律性。相比优秀的海盗或近代海军,这些水兵营的军官不算合格,士兵也不算有纪律。但是其中懂得基本操帆乃至有一定出海经验的人却是自己的队伍所需要的。同时,也需要为近后可能对自己其阻碍作用的敌水师一个提醒,防止敌水师在抵抗中带来更大的困难。 如今队伍上的家底已经比当初雄厚了许多,对于从这四营水师身上缴获了军辎火器已经没有多少人像以往那样看重。但这可以直同自己根据地又可直通江海的十几吨排量级别的“大船”却是队伍上一笔不能忽视的财富。这个级别的船只在大海以外的水战中至少可以是一个相对稳定的火力平台。 “有多少艘船可以大致完整的战斗力?我们的青铜炮可以有效的在船上全装药开火么?”午后出发之前张海并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缴获了多少兵甲铳炮,这些“大船”却引起了张海的注意。 “距离太远,我们并没有投入多少陆炮。重型臼铳的更多作用是透过船舷杀伤敌兵,整船的破坏并不大。三十余艘‘大船’大多可以完整使用。可以操船的人虽然死伤或逃亡了过半,但因为这些船上平时就有不少富余的人手,保持某一时段的航行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第175章 南下扬州 张海最关心的还是这种青铜炮在船上的运用,因此专门在水泊南出运河之前利用小船在事先就已经携带的九斤弹青铜炮及少量弹药在不同船型上展开了一次试射。 在二百料约十几吨排量的苍山海船上,这种炮在完全装药的情况下后坐还是太大了,已经对行船及射击的稳定性构成了影响。而在二百料左右的平底巡沙船上,至少在做为船尾炮或者弦炮来运用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问题,适合于海上的苍山船显然并不是内河作战最佳选择。 “这平沙船在江面上的航速能够保证么?”周松在水泊以小船对大船的作战中可是吃足的操船能力不行航速不行武器射程也不行的亏。然而在观察了九斤弹青铜炮在一百五十料到二百料巡沙船上的试射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船上做为射击平台多少有些不稳定,但在风浪不大的江河之上至少对大中型船舶目标五百米内的命中率保证了同陆上交战对敌队列差不多的命中率。 陆上因为地形的限制乃至对队形的考虑面对敌人的冲锋往往没有回避的空间,而在海上即便面对敌人的“纵火船”在有效射程拓展到一里左右的情况下以高性能青铜炮的水平也至少能展开二十多轮射击。三四寸直径拥有足够威力的炮弹虽然不敢说对于福船之类能构成多少影响,但通过对选为靶船的个别船只的实际测试,通常十几发命中炮弹就能让一艘二百料左右的船面临难以损管的风险。 还是有一直在前线战兵部队负责指挥的弟子有些忧虑:“可船头能够安装的炮数太少了,如果只有两门炮,就算在有效射程内面对较快而且操作水平较高的敌船发射四十发炮弹,一里以内的命中率按三四成算,那也只能靠炮战消灭同我们吨位差不多的船只,当不住吨位数量都占优势的敌人的,必须拥有足够遏止接舷战的火力。当然,不是说遏止敌步兵登船的火力,这方面我们的战士以及所拥有的铳箭已经足够合格,而是对那些靠近我们船只的纵火船的威慑力。” 张海似想起了什么,便回道:“你还记得我们出发之前在重臼铳上准备的铁弹么?在制作了不少之后才觉得因为无法填装火力不足而作罢,其实可以做为烧红的葡萄弹或链弹的补充。再加上可以把二百斤热石球抛到几十米高的配属在甲板位置之下的臼炮,平均每艘船在最后时刻就具备了对付两艘以上火船的能力,我们还可以在船上配备早就准备好的大气压原理的喷水管以最大限度的应付其他可能形式的火攻。”见到这些准备,大部分战士才从之前危险的水上交战中恢复了不少信心。 在心中,张海也大致做了个粗算比较:“以拿战时期的1500吨级三级风帆战列舰为例:配备加炮为主火力的情况下,74炮战舰的炮弹齐射量大约为1。7磅齐射量针对1吨的舰船可以做到火力主导下的有效杀伤。 如果海上的平台不稳定乃至过于坚固的大舰外壳才使得近接交战有了不少概率,那么在相对平静的江河之上并使用性能更为突出的青铜炮,累计24磅以上加农炮齐射量的火力已经完全能够在远战中对付至少两艘以上的二百料船只了。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在于大型海船是否会逆江而上参加决战,如果那样,就会对后勤乃至队伍提出十分大的考验。渡江作战无疑是一场消耗战。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顾虑,张海思考再三没有在水泊作战之后就急于选择南下。而是用了一天左右的时间进行准备,尤其是对大船的各种改造。随后,以俘虏做为牵引船只的补充继续逆河而上准备进攻济宁。 济宁山东之乱以来少有的几个没有被攻破的府城了,又身处运河要冲,部署在这里的明军加上汇集的各种溃兵使济宁的明军重新多达三四万之众。 不过,从水泊地域逃回来的明军水师溃兵的一些风闻中,驻守在济宁地区的总兵并没有被贼势所吓倒,不少的军官也是恢复了信心。 “贼人单兵铳炮十分犀利,陆上炮火极为突出,可是并不擅长操船。在水战之中,我们应当还是有极大胜算的。”一名留守在济宁的水师参将说道。 其实不少陆军将官心中都有些底:你们水师的王八们是没有见过青州张贼那些火炮罢了,不过自己难道就要被当成炮灰挥霍掉么? “如今我们的确不适宜和强贼硬碰,向各地通报战况、汇集兵力与敌决战于长江才是最终最重要的!”也有不少将领纷纷建议到,但是毫无疑问:从强敌主攻的运河一线迅速撤退成为了这些将领们的主流意见。 实质上运河一线匆忙而纷乱的大规模溃逃开始了,就连驻扎在徐州重地的主力在青州城外的那场决战失败之后也开始决定撤退。在沿途的各城只留下一些临时征集而来负责凑数的大户们的壮丁而已。 济宁、徐州原有的兵力加上汇集的各地败兵虽然算起来也能有包括几万披甲在内的十万水陆之众,但却都知道贸然与北边的张家队伍交战人多势众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数。 七八千人力量比原来更强的队伍基本上在重镇济宁城下只进行了一阵火力准备就夏的负责城门守备的人开城投降。 为了让投降的敌人在运用起来变的更为可靠,在这样的府城,清洗了原有的组织结构的情况下还是要抽出至少几个战勤连队的人来做旧军队中深入到百人队以下的军官阶层以最大限度的确保堪用。 在济宁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之后,队伍在顺流的情况下继续轮番拉纤以求更快速的前进,并在前进中清理不知是敌人还是逃难的船民遗弃的废旧船只,仅仅用了一昼夜的时间就抵达了徐州城下。 徐州的城头并没有青州或济南那样高达,城墙也没有十里之长,但却有着三丈深宽的护城河。 但是在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抛弃,早已失去陆战决心的人们面前,却再也不可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二十多门石制臼炮外的猛烈射击几乎让百米左右城墙的敌人放弃了在队伍过河的时候进行投射攻击的意志。虽然守城的敌人因为距离山东远一些,不少人临时征集的民夫乡勇还在保着侥幸心态守城,但在亲身见识了那些木排工事也难以抵御的攻城猛烈而准确的抛射火力,自身也没有多少堪战主力留下来的情况下依然被队伍以微乎其微的伤亡代价攻克了。 扬州府乃至海安一带并没有多少官兵人员参加过之前北边的作战,虽然从北边的传闻使得民间也有不少恐慌情绪,但是在军政上层了解一些情况之人的耳中却并不以为然。加上从淮安到徐州一带运河水流是向北顺,不少沿运河的水师将领就起了轻慢之心:“这伙贼人顶多不过万人之众,还不像东虏乃至当年的刘七那样拥有不少马匹。有那么可怕么?我见过军情的内报,贼人南下虽然带了不少小船,可连会操帆的都找不出几个来,我们主动出击当有胜算” 年近五旬的扬州知府刘铎是个对北方贼寇的强硬派并不主张撤退,自从北面青州大败的消息刚刚沿运河传来的时候就开始加紧动员编练城内青壮家丁组织训练、构筑工事。可对于派遣水师出战一事却并不赞同:“贼人不善水战或许不假,但这运河之上毕竟与那湖泊之中大为不同。我从不少还算靠谱的武将口中听闻早在青州城防作战时那些人的炮就可以打到两里之远,就算退到镇江又有什么用?何况扬州城内至少十万户的百姓能在短时间内跟随大军一起撤退吗?不要说城内的百姓,我看如果就是这些云集于城内的大军都来不及在贼人赶来之前撤退。扬州城兵民众多财资雄厚,有了临清的例子,城中大户又守城的意志也很坚决,愿意出人出资的不少。野战或许无法面对强敌,但也绝不能把这样一座繁华的大城拱手相让!” 不少北方逃来的将领们听这话都不由的摇头,暗自心道:那是因为你刘某对这股悍贼的了解还不全而已。他们岂是仅仅善于守城和野战?就是攻城的手段也很独特而强大,那些门板**板搭成的城头工事根本顶不了什么用。 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武官地位低微,这扬州知府刘铎官虽不大,可在官场士林中却是极有名望手眼通天的人物,只得沉默不语。 在留守了不少人员后,依然拥有七八千人之众的张家新军终于到来了离扬州不远的地方。 听到负责在远方查探的侦骑传来的消息,原本在诸多顺利的攻城战下颇有信心的张海也有些忧虑起来:历史上像扬州、开封这样的大城因为拥有充足的人力财力,甚至还有不少顶尖的人才资源,从来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攻克的地方。新军的攻坚能力当然比打开封时的李自成甚至是南下时的清军强上许多,可不论是当年的开封还是清军南下时的扬州都没有多少正规的大军退入城中防御,都现在队伍所面临的情况大为不同。看来:如果不能一股而下,想在运河枯水期来临前完成北返不知是否可行了。 第176章 再遇水战 仔细思索之后张海的心又安定下来:运河枯水季节无法北返也无所谓,这些大船可以做为新军的水师留在这方圆几十里的洪泽湖至骆马湖一带,这一带今年就曾经是黄河水泛滥的地带。在这些地带不益驻扎大规模的步炮兵,但枯水季节时的水师却无妨。实在不行,还可以把扬州做为青州与济南之后的第三个落脚点。青州时的守战使张海有信心以此时的三四个营群为核心的诸多辅兵防守住三个府城了。更别说在较短的时间内,敌人也很难再组织起像去年那样的大规模攻势。 似乎从徐州南下没有多远,运河沿线的湖泊就是一个接着一个。战士们无需再拉纤了,而且湖泊之上的水域虽然在抵进淮河之前依然是逆流,水流的速度没有多大。在拥有不少人力的情况下三十艘缴获后改装来的大船护卫与牵引下,数百艘小船组成的整个队伍南下的速度并没有比之前慢上多少。 “过了洛马湖又是洪泽湖,这洪泽湖是江苏境内最大的湖,方圆怕没有百里左右,而且与淮水相连,过了淮水,船队将顺流直下扬州。淮水直通大海,我担心在这洪泽湖之上我们恐怕又要经历一场水战了。”周松有些忧虑的说。 刘洪涛也是沉默不语,经历了水泊之战后许多弟子都对在这水上与敌交战有了些顾虑。 “我倒希望敌人的水师分出不少海船在这洪泽湖之上与我们决战。在这平静的湖面上水战,总比要在江面、江南等地找我们的麻烦要好上不少。上一次是我们的炮火没有参战,兵力也有限而已。”张海对弟子们安慰着继续下定决心道。 “真是忧虑什么来什么!”看到远处上百艘大约二三百料规模不小的沙船乃至不少苍山船的帆逐渐在水天交界之处的远方显现出来。新军刚缴获的二十余艘作为主力的巡沙船上的帆手们心神有些不安起来。 “对面水师的大船太多,我们还是回避!”甚至有刚俘虏不久的水手们这样对船上的张家新军军官们说道。 “不要惊慌失措!船尾向敌,展开队形之后你们以船桨的速度稍稍向北退就可以了。这仗之后你们就应该明白了!水泊那战你们没有见识过我们的火炮而已。”负责看管那些操船的战士们以镇定的神色说道。 看到船上这些人见到湖面而来的大股水师也不慌张的样子,还有大船附近并不逊色于对手的小船,不少人还算是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 虽然扬州知府并不主张水师在北面远远的出击水战,但这话也只是对那些逃亡回来的水泊一带水师的残兵败将管用。在得到镇江府的声援后,淮安至扬州一带部署的水师重镇却并不不以为意,决定要在这洪泽湖之上给那些连操帆都不熟的贼人们以重创。 集结在洪泽湖一带准备迎敌的除了十五个水营一百五十余艘主力内河水师船只近六千官兵外,还有携带了不少的火船。 见到远处的那些敌船把小船龟缩在离大船那么近的地方也就罢了,视力好些的军兵又看到远处那些数目本就不多的“大船”居然以船尾应敌,都不由觉得好笑,原本十分紧张的战前压力不由的大减。 “那些从来没有跟海寇打过交道的北边儿水营居然在湖中遇到遇到这样的贼寇都能惨败,也是让我开了眼了。传令各营!准备包抄围拢那些上船的北姥贼!”一名水师将领不由的笑道。 同具有很大突然性和不确定性的陆战不同,这广阔湖面或者海面上的战斗大多是堂堂之阵的阵战,双方在很远的距离内就看清目标了,可是距离开火的距离却还很远。 可利用风向占据上风的明军水师还是没有想到这群以似是陆上的阵型迎敌的水贼们居然在两里的距离上就选择了开炮。 起初还有不少人嘲笑那些贼人的胆怯与外行,这时代的亚洲,两里左右的距离是不少常见的铳炮最远测距时的抛射射程了,水师的火炮也相差无几。在这个距离上开火完全是壮弹的行为。 可当远处点点白烟后,清晰的炮声却似乎从并不远的距离上传来。几乎与此同时,几十发迅疾而猛烈的重铅弹或把硬帆打出个大洞,或在船前溅起从未见过如同水底龙王炮一般的水花。还有几发炮弹几乎在第一轮开火中就命中了几艘镇江水师从淮河过来的那些高大的三四百料的海船。 在近两里远的距离上势头依然猛烈的炮弹把那些船从船头到船尾几乎打了个对穿,虽然没有威胁到水线之下的部分,几发命中的炮弹却杀伤了十数名船内正在休息准备近接迎战的甲士。 张家新军上船后的青铜炮炮手们继续在在比较稳定的大船船尾位置上开火,仅仅以缓慢的速度减少相对接近速度以便发射出更多的炮弹。 三十余艘迎敌的战船在试射的不到十分钟时间内的十五轮开火打出的六百多发炮弹就有七十余发命中了敌船,杀伤了四百多名船上的水兵不说,还造成多艘苍山船被打的船舱进水,至少两艘船因为进水严重不得不退出战斗。 密集队形迎面追击在很远的距离上就感受到炮火压力的敌船也颇有经验,指挥与协调同当初的水泊水师相比也强上不少,纷纷散开队形顺着风向从两面展开了包抄,还算娴熟的操作着船帆以之字形的队列逐步向密集集结起来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船队靠拢。 然而双方的距离越近,猛烈袭来的炮火就越准确,明军各水营感觉到的炮火威胁就越大。而且相比在沿海,这运河附近的内湖上还没有那些平常就有四五级水准的海风,帆船的速度大受影响,就连火船也不可能以在海上利用海风的速度前进。 镇江前来负责统领的水师将领知道自己遇到了那几乎如南洋西夷一般的对手。在这几乎没有多少风浪的湖面上,拥有炮火优势的一方无疑所占的便宜更大,但是如今除了以火船迎敌之外又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呢?最终也只能选择让集结在东南面上风顺湖流处的小船群出动。 第177章 再遇水战(二) 这次湖上使用的许多火船是舢板渔船临时改装的,要比海上使用正规火船小不少。每艘船的后面还有不少只有几个士兵驾驶的竹舟准备趁乱登船准备收获成果。 这些小型目标如果浪费宝贵的青铜炮火力无疑是不划算的,张海及周松所在的旗舰上依旧下令各船主炮依然瞄准远处逼近的大船继续开火,而小船上的战士们则做好了应对那些火船的准备。船型一横一竖的编成密集队形,竖船使用准备好的大威力臼铳准备填装烧红了的特制铁弹。船上炮手不断向敌人越来越近的大船开火射击的同时,预备的炮手同样也准备好了为数不多的链弹用以在百步之内的近距离杀伤敌船的硬帆。 决定性的近接交战首先在新军船阵外围的小船百步之外展开了。进入百米左右的有效射程后,仅仅在一个方向上,适当增强装药下猛烈的臼铳火力短很短的时间内就以猛烈的火力打出上万枚六两铅弹并有数千发命中敌船,在猛烈的步兵火力面前虽然有着船板的防护,队形也更为稀疏,但是远远没有张家队伍所面临的陆上强敌那样兵力优势的小船队们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几被命中几百艘船支的几千发铅弹打的溃不成军,不少人落水。 这些人有些是被动的落水,当然也有些是主动的落水企图以水鬼的方式来袭击船队。那些带着铁环充皮囊做为备用空气的水鬼们还真造成了船队上的一阵紧张,几十艘小船受到威胁,十余艘小船被拔翻,二十多个战士在水中被杀害,三十余人负伤,比在对射中敌人给战士们的轻微伤亡大的多。就连张海所在的旗船都受到了威胁。这时代寻常的火铳鸟枪在入水顶多一米左右的时候就失去了威力,力量不强的寻常箭支在入水后也会失去准头。 然而或许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张家队伍上威力堪比神臂弩一般的优秀仿清弓射出的穿甲战箭乃至正常装药下的单兵轻臼铳却都可以把箭矢斜射入水中很远。给战士们造成十余艘小船上的货物装备损失及五十多人伤亡的代价是一千几名参加作战的“水鬼”伤亡损失过半,余下的不少人也在逃亡的过程中被射杀。 但稍大一些的火船紧随其后的逼来,船头向敌的竖船上的重臼铳开火了。烧红的铁弹虽然不能连续发射,甚至还要两个人配合来发射,但敌主攻方向上七百名战兵战士发射的七百发发烧红的铁弹一下就将百米外最前面的百多艘火船打的燃烧起来。 横船上猛烈的轻臼铳火力则把六两铅弹打入那些火船的船板之内杀伤了不少敌人,而大船上除炮手之外的不少箭手也将负责掩护小船的不少人打落水中。 即便各船没有升帆,从一百五十步外单兵火器威胁边缘处释放的大量火箭以及不少神火飞鸭终究还是将张海等人船阵上的不少小船引燃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战士们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大船上桅杆高处负责灭火的人利用高度和气压联合作用组成的喷筒将水流射向十数步范围内的大船或小船上。小船上往往也备有灭火的皮管,在不长的时间里就熄灭了船舷上的火源。只要火船无法突破小船组成的防护阵挂在大船之上,火攻并没有对整个船阵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然而近战火攻中制造的滚滚浓烟却很大程度上在一二百步的近距范围内遮蔽了大船上青铜炮手们的视线和射界。使得本已在一里以内的十几轮炮击数百发炮弹的轰击下又有千余人伤亡的敌水师在濒临崩溃的时候重新在鼓声中鼓舞气冲击的勇气来。 似乎这些不算腐朽的太重的明军水师中不少人经过常年的灌输的一些意识:擅长远距火力的人必不善近战。 张海下令已被烟雾包围起来的船阵以桨滑的速度向侧后方向移动,依然是利于火炮稳定性发挥的船尾迎敌。 被烟阵包围起来的船阵还算在敌大船船队来袭之前腾出数十米左右的能见范围,当烟雾中的突然出现在五十步外距离上的时候,迎接迅猛而来的敌船的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链弹。链弹几乎是在单兵火器的射击距离上瞄着敌帆的下部略靠上几个身位的位置发射。四十多枚九斤弹青铜炮发射的链弹一下就将二三十艘涌上来的的敌大船上的桅杆打断。 但这并不能阻止有着更多人力也依然有着上百艘船依靠惯性而来、规模庞大之敌的冲击。 不少火罐火砖从敌船上扔了过来。不得不说:虽然在炮战武器配备上明军水师极其垃圾,但在实在搞不出优良枪炮的前提下,这些“旁门火器”在近接水战中还是多少能够在其拥有的条件下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可火罐也好还是火弩手也好,因为此时代的东方水师并没有“海军是技术兵种,需要集中配置资源”的意识,配备的还是太少了。在极近的距离上即便是有远比小船更厚的船舷掩护还是遭到了包括青铜炮发射的散弹在内的各船铳炮箭弹火力的连击。 发现跳棒作战根本不可行,又接连有大船在射程极斤威力却极大发射几百磅弹丸臼炮的轰击下沉没的时候。阵后旗船附近的不少战船都开始打了退堂鼓。 无法迎着猛烈的近战火力展开近距战斗,意味着要承受接连不断的火炮霰弹轰击乃至沉稳而精确的箭支打击。 数分钟僵持时间内,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二三十艘大船上四十多门火炮发射的几百发炮弹再次轰击之下,已经承受了巨大损失的敌船早已崩溃动摇起来。 同陆战不一样,以前的陆战每当张海等人在正面击败数量庞大的敌人后,残敌撤退的速度远远超过进攻的速度,撤退中队形之分散远远比进攻的时候更难打。 可在不少船人员伤亡严重甚至桅杆都被打断的情况下,又是在这缺风的内湖之上,面对拥有长程火力的张家新军船队,有效的逃跑却成了一件难事儿。 猛烈而连续不断的打击之下来袭的敌船大多选择了投降。 由于担心残敌的反扑,张海不敢让战士大规模的轻易的登船,只得挑选出一些懂官话与南方话的人在火力威胁的配合下展开劝降。当敌人打算投降后,就让一名辎兵战士带着几十个在洛水湖被俘的官兵上船负责搜索残敌。 除了被击沉击毁的几十艘敌船外,还有逃跑的二三十艘敌船,被俘获的敌七八十艘大船上还真发生了个别贼心不死的事件。只要在一艘船上发生了异状,张海等人宁可少俘获一艘船也选择以臼炮的射击乃至纵火来击沉它。 虽然这一仗还算顺利,包括水鬼和纵火武器造成的伤亡在内一共只有一百几十人死伤。战兵各连的伤亡仅有不到百人,但大致的战况清点出来之后还是不由的让人心惊。 包括征集来的水鬼在内一共七八千名参战的敌人,兵力上其实同自己差不多。即便自己这边儿这算一线野战战兵,那也不过是两三倍的兵力优势。仅仅是大船和水战及操船经验丰富些,在这最有利于自己的湖面之上带来的压力却赶超地面上十万明军主力。因为船只的防护性还有队形的分散性, “七八千名敌人承受打死打伤了近一半才有少部分人投降。有这么意志坚定的水师,怎么不用在地面上?”就连李峰也着实有些惊讶。 张海思索了片刻才看出其中的门道:“其实不应该用‘承受’二字,而是‘遭受’二字。主要原因是没的跑,只要被选出来的少数操帆的人不打算跑,甚至把帆操到敌人的方向后自己逃跑,整船的人也要承受我们的火力。恐惧之下又没有多少人敢于走出来而已。这就是海战的特点。 七八十艘敌船还有不少小船上的上千支鸟枪还有不少铳炮虽然做为陆战兵器来说并不为战士们所看中。但很多人都知道即便是这些鸟枪还有性能不怎么样的铳炮,在攻坚作战的时候也多可以物尽其用。 拥有更多船只、人数也多达近万的船队浩浩荡荡的继续向南行去,经过了不知多少湖区才濒临距离长江不远的扬州。 “听说扬州是一做拥有几十里城墙,比青州还大几圈类似临清那样的大城?”一名身边的核心弟子向张海问道。 听到弟子们的语气中有不少轻敌的态度,张海有些担忧起来:“的确同临清差不多大,而且比临清更繁华。但你们不要因此就就觉得这扬州城会如同临清那般只有一群乌合之众,就是正规军主力也会腐化。临清不过是有些靠河吃河的过商而已。这扬州城内的山陕商帮和徽州商帮虽然争斗不休,但都是历史久远颇有些长处的商人及士绅,远非北方那些守财奴可比。我们在攻城之前要进行充分的准备,并要让战士们有再面临一场像当初那样强硬攻坚战的准备。” 过了高邮以南的湖泊后,水域终于收窄了起来。船上的战士们经过多日的水路行军后准备登陆上岸并建立临时的锚地,还有卸下包括火炮在内的不少辎重换乘小船继续向南前进。 第178章 扬州攻坚 居住在扬州外城的居民有不少,但是因为城门在大军驻扎后早就开始封闭起来,城头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构工。就连头脑活络一些的城中底层游民也知道这是大战来临前的征兆。同很多平时闲的紧爱看热闹的北方农人不同。风闻外地远道而来的强贼要来临,没有多少居住在城外的民众再赶逗留。数以十万计的民众或渡江向南逃去,或向周边的乡下亲戚那里套去。少数有门路的也走不得城门,只得被屈尊被竹篮调上城头。 此时势力财力都有所扩充的张家新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乎是在黑暗中行军打仗,能够排除的侦察情报人员多达百余人,能够使用的资财乃至各路投靠交往的人也有不少。对于扬州城防的一些大致情况,从不少出过工的力役那里还是了解到一些大致情况。 “城内的人口我们不清楚,可就算不计郊区外闻风逃逸的那些人,推入城内的人口以面积和大致人口密度状况估算,也当在五十万以上。五十万以上的人口不计壮妇等非战斗潜力人员,仅仅是青壮就能有十万支重。如果加上各地退入云集在城内的大军,那么敌人可供使用的兵力就是二十万之重。精锐程度可能比我们当初在青州城**到的那些敌人还要差,但在充足财力下的守城决心并不能低估。这样兵力的敌人守卫在二十几里的外城城头之上,几乎每一个垛口都能有至少三名敌人轮流职守了,这是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城池攻坚战没有遇到的。也就是说我们不论选择拿一段做为突破,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轻易的趁城头敌人防备薄弱而建立巩固的登城地点,并排的云梯板也有可能遭到敌人城后抛石武器的破怀,登城之战必然是要付出一定伤亡的消耗战。”弟子们虽然对情况大多有所了解,但张海在战前会的时候为了避免各连排官兵的轻敌情绪还是这样传达道。 “按照以前的原则,我们直攻距离最近的北城外的墙角么?”有做为连长的弟子问道。 李峰有些忧虑的说:“这是最大的问题,这扬州城因为地域广大并不像很多北方府城那样有城角的弱点可以利用。并且听说为了巩固城头之前的日子里城外不少的树木都被砍伐了,还有不少房屋的栋梁都被征集,在城头每隔近百步左右就有一处砖泥和大型木梁构建的堡垒。按我们以前攻城的经验,我怀疑近百个堡垒应该是炮垒。按照城内敌人的规模和一般编成推算,应该有大小多人铳炮前余门。而且也怀疑这些炮垒里有不少像我们一样储藏起来用于连续攻击的火器。” 不过说到这里,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也多少有了些把握。很多时候攻城时遭遇到的伤亡就是因为不清楚敌人的布防对策。有了大致的了解,以现在队伍上的条件制订相应的火力准备计划就不困难了。 很显然:任何单兵火器包括重臼铳在内都很难对那些城头炮垒构成威胁,就连青铜炮以低装药抛射的方式发射的九斤弹也不行。装药太多射程太远精度无法保证,而装药太少威力则不足。唯一能够有效对付那些炮垒的就是能够发射上重达两石左右巨型石弹的二十四门重型臼炮了。 天启三年旧历九月十三日左右,队伍抵达扬州北城城下单兵火器攻击距离之外后,很快就以青铜炮的直射震慑住了城头那些企图与队伍上对射的火炮,逼近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寻常弓箭抛射或大众型投石武器的攻击距离边缘,距离城头极近的地方扎营。 又以十五米的登城木板立在数米深的土坑中,由吊篮上去负责侦察的战士大致看清了北城门附近几处距离队伍扎营处比较近的炮垒所在位置。二十四门臼炮为了更为快速便捷的填装巨型炮弹开始构筑用于发射的臼炮发射坑。其他大多数步兵则在距离护城河并不算远的地方开始构筑起用于防御的壕沟土。 当张海等人的队伍抵达城下的时候,刘铎问讯就亲自来到远处的一处城头亲自查看城下的敌情。 看到这看起来顶多不过万人左右的贼寇,就把十万大军威逼在坚城之内不敢出城野战,着实有些痛心。可刚刚由刑部被贬为扬州知府不久的刘铎却难以说服那些早就被这些人吓破了胆的大军出城迎敌,最后只得亲自去扬州城内的山陕会馆寻求帮忙。 “城外贼人的炮队对城池威胁极大,这样被动的守城根本难以抵御主城外贼人的进攻。到时候整个扬州城必会像临清那般遭遇劫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官希望各位义商能够出资相助,以四十两的出战悬赏,五百两的死伤抚恤悬赏担保为城上的军士们做担保,不知如何?” 虽说富不跟官斗,但这自百多年前就在扬州城内扎根立足,又是朝廷所不能不重视的一股力量的扬州城内山陕盐商,却并不需要像寻常的商人那样看这位因为政斗失败而被贬斥到扬州为官的南方知府。 “要凑多少人?” “城外的贼人怕不下万人,夜袭敌营怎么也要四千精锐死士才足以达到目的。” “四千人四十两的出战悬赏那就是十六万两,这些钱我们尚可拿的出。但要是出城的人覆没,这二百多万两的死伤抚恤现银,怕是把我们梁、张、郭、申四家的三脚帐翻个底朝天短时间也凑不出.”潼关的张家故做为难的说道。 身为江南人士的刘铎虽然早就对这些扬州北方盐商不通人情世故、吝啬而不善与外人交际的风传早有耳闻,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连一些客气的情面套话也不会讲。 正在此后不久,一位让刘铎颇有些熟悉口音,装扮也更为雅的书生般的人物却主动求见知府刘铎表示愿意慷慨解囊。 而几代以来扬城内新晋的新安商人也就是徽商却在与官府的交际乃至为人处事方面远远要比山陕商人用心的多。史上明末清初扬州十日不少人家家破人亡,这之后新安商人不念旧怨,敢再同满清官场打交道,并实现了扬州城内就近为官涉足仕途的全胜就可见一般。 第179章 扬州攻坚(二) 扬州知府刘铎虽然依靠新安商人的支持筹集到了足够银钱,终于说服了不少战兵营的参将们。在军中募及了几千名年纪不算轻但却有一定底子的老兵夜袭敌营,因为在北方各营中早就有传言:朝廷陆师官兵如果被俘,那些年纪稍长一些的中年甚至大龄青年活命的希望渺茫。 “贼人以前往往能以少胜多所依仗者,一曰坚甲、二曰众多已装药弹药的连射火器、三曰强弓、四曰利炮。前三样现在的我们这些军中的先锋都已经不再缺少,全军大半的仿制臼铳都在你们手中。你们中的不少同贼人一样也能够使用优等的战弓,还有不少是打行练家子出身,在夜战中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同时在进攻前:城头上我军还会配合你们的进攻。”跟随北边儿的败兵一起退入城中的卢象升鼓舞士气的说道。除此之外还向这些军士们将到:城外的贼人虽然可能有七千到一万之众,但因为猖狂而目中无人的在没有多少水师骑兵的情况下分兵围城,集中一点的攻击却能够拥有足够的兵力优势。 他知道,这四千多名十万大军及城中十万青壮中挑选来的人,人数比例虽然看起来不大,却是下了相当大的血本,显示了扬州知府坚定的守城决心。 为更近一步的做足准备,同时也为可看一看拥有众多兵力之敌的决心,张海等人并没有像以前的攻坚战那样在抵达的当日就展开迅猛的进攻,而是让各排士兵展开充分的轮休以应付可能持续时间更长的作战。 “扬州城北面除了有正面的北门外还有镇淮、广储、便益三门;城西有通泗门;城东有利津门、通济门;南面除了正面的南门外还有安江门及便门。围困这十座城门,除了我们做为主力的近卫第一营群仍然在正面的北门准备展开进攻外,其余各部队由三百三四十人包括战勤人员的加强连群及类似规模的炮兵及辎兵组成七百人组成的营群负责防御。这样算起来,因为我们每个加强连配合各种辎重炮兵后的兵力多达七百人,又至少拥有八门九斤弹青铜炮和两门臼炮,加上强有利的步兵火力,封锁住敌人的城门问题不大。但是我担心在兵力微薄的城西通泗门附近,敌人仍然可以从城墙头下城集结兵力。”一名核心弟子在黄昏前的备战会上说道。 除了有绝对的把握,张海很少直接下达自己的看法,但不少弟子却已经都知道:很多情况下,一些弟子的看法往往就是师傅的看法。 “近卫营青州城外的两次大战都是承担主力,伤亡损失不小。第四营群只是在家门口附近负责清理残敌,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黄昏后,就让近卫营群分出一个连群负责便益门,由负责原便益门防御的第四营第二连群潜伏在城西南负责监视城上敌人的动向。”很少在这样的会上发话的张万勇忽然提议道。 城内明军的反击果然选在了城门最少、城外张家新军相互呼应兵力也不多的西门。亥时刚至,扬州西门城楼上的明军便开始不断向早已瞄准好的距离城门很近的通泗门外的第三营营群四连群的营垒处展开了射击。 几十门铳炮和十多架投石机接连发射的上千枚炮弹和石弹有不少砸塌了简单的壕沟崖孔及简单的备覆盖,十多名战士在敌火力下伤亡。但是当城门大开,城内的大军准备蜂拥出城的时候,迎接敌群的却是早已瞄准好目标八门分成两拨接连展开射击的九斤弹青铜炮。 在急速射之下,几乎每十秒左右的时间就有四发炮弹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准确的直射在城门处的地方,每一轮开火都能打出十多米至二十米深的血肉胡同。拥有众多兵力的敌人在八门重炮准确而猛烈的射击下却根本难以从城门处冲出。数分种内的十数轮火力下伤亡了近千人之后只得放弃从通泗门处直接展开夜袭反攻。 而与此同时,几里之外张家新军防备比较薄弱的扬州城西靠近城池西南的地方,上百条绳索在百步左右的城头上轻轻的抛了下来。全身披甲整齐叼着木板以方有人出声的城内精锐们仅仅在月光和微弱城垛内火光的照耀下分批逐次下了城,并利用早已准备好的浮具渡过护城河在扬州西南外集结。 虽然这些年纪已经不算小的“精锐”们似乎并没有十分严格的纪律,仍然有不少低声的交头接耳,但不少人却相信这样的动静至少在百步以外是根本难以察觉的。 正在此时,正部署在扬州城西西南附近的张万勇亲自带领第二连群的部队潜伏在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已经开辟好的潜伏掩体内,当然发现了城头处的一样。 “我们要对那些人展开阻击么?”一名负责通信联络的人员问到。 “他们的目标不是逃跑就是攻击通泗门外第三营的连群,通泗门外的连群拥有一整天时间构筑起来的营垒,我们可没有这个条件。夜间贸然接战没有必胜的把握,等敌人展开对第三营群的进攻我我们再从侧后袭击敌群不是早就商议好的决定么?”张万勇说道。 再次向坑外的人传达完作战安排后,张万勇感觉早有些躁热难耐,在一处战士们临时挖开的掩蔽坑内将身边一名白嫩娇小的“卫兵”压在身下抚摩亲吻起来。那女子当然就是同新婚不久的妻子容怜的一同被纳入张万勇营中的女子李水瑶。李水瑶虽然只是是个二七之龄的初春少女,拥有的经验却从不缺乏。纤细的双手一手抚按着张万勇后脑处的经络,一只小手以恰倒好处的力量在下身处轻柔,微笑着配合着那个粗壮男子的动作,正在张万勇有些飘飘然似要进入**的时候。李水瑶不知不觉中却已经将右手撤回,两只小手分别轻纂住男人下面二两肉猛然间用力翻拧了下去。 来自下身直通肺腑般恶心的痛感让张万勇连**和叫喊都很难发出,闷哼了一声整个身躯就瘫软下来,整个人在剧烈的疼痛中昏迷了过去。李水瑶和另一名名叫李元珊的小女孩配合着用早已准备好的绷带将张万勇的双手双脚如捆猪一般从身后反绑了起来,心情紧张的等待着坑外的动静。 几声似乎是火药包爆炸的声音从第四营二连群的几处辎兵阵地上的阵中传来,暴露了部队阵地所在的大致位置。 早就得到情报安排联络的卢象升等人没有去攻李峰直接负责指挥的第二连群所在的通泗门外的营垒,而是趁着夜色直奔已经失去首脑的四营第二连群而来。 虽然没有作战的命令,在军队的条例中也有遇到敌人袭击各自为战的原则十二个战兵班及其配属的战勤兵在临时掩体向月光下快速逼近的黑影不断开始开火射击。 黑夜里的混战中,即便是最有利于隐蔽自己位置的弓箭也终究招致大股敌人的逼近,第四营第二连群虽然依靠点燃火光的照明沟和自身的火器杀伤了不少敌人,却不得不面对兵力优势之敌的夜袭迅速放弃原有阵地向后撤退开来。但还是有几十名火器排的战士在兵力众多的敌人连翻臼铳的猛烈射击下被杀伤。当黑夜中负责查探的敌人发现炮垒所在的位置后更是蜂拥般的从黑暗中赶了过来。 聚拢在一起的弓箭排的数十名战士们也有些恐慌了,很显然:自己的箭支即便全部射完也难以抵御住几千敌人的夜袭。而更多使用弓箭向敌放箭的辅兵显然并不能射穿来袭敌人似乎还算优良的铠甲,火器手则更担心暴露自己的位置,没有有效指挥的情况下险些陷入混乱。 而正在此时,辎兵的炮垒附近黑暗中的利箭抵抗一忽然间猛烈起来,不少冲在前面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敌兵在箭雨下接连不断的倒下,身上的铠甲似乎对那些射来的强箭毫无作用。 张海亲自带领的近卫营群集结起来的一个三百多人的弓箭连这时早已赶了过来,连同聚集在炮垒处的四营二连群剩余的战士抵挡住了敌人在黑暗中的进攻。 拥有八门火炮的炮连此时也已从最初的惊慌和混乱中反应过来,搞清楚了周边的敌我情况,不断的以自卫用的臼铳依托工事向逼近的敌人展开射击。 激烈而危险的战斗终究不可避免零星而血腥的肉搏交战,但当李峰所在的第三营群中的不少队伍也赶来支持的时候,在夜间的混战中伤亡严重的敌人终于退了下去。 虽然少年战士们依靠远比敌人更为优秀的纪律与临战反应获得了胜利,这场夜间与敌人出城精锐的遭遇战却是张海等人自起事以来少见的一场代价不轻的惨胜。杀伤两千多来袭的敌人并最终将其击溃的代价竟然是四百多人战死或负伤,还有近百人失踪。其中第四营二连群近七百人伤亡过半,一百六七十名核心战兵不算轻伤的纯减员都将近一半。 张海这一次迫不得已的再次出手了,虽然再一次凭借经验和箭术乃至身边弟子们的配合射杀了上百名敌人,却难以避免的身上多处都中了箭矢,幸好有优良的铠甲护身才没有避免过于严重的负伤。 “怎么回事?大哥现在在哪里?”战斗开始的那一刻张海就预料到问题的严重性,但直到战斗结束后才有机会向第一连群中的虽然负了伤却还没有像不少人一样失踪掉的弟子询问道 第180章 扬州攻坚(三) 幸好旧历九月十三入夜后的战斗中因为张海等人的危险预感在开始不久后就反败为胜,也或许是身材虽然比张海差不少但对于两个小女孩儿来说过于沉重,还可能是袭击第四营群二连群的敌人战斗开始后着急逃跑而不是杀人。临时指挥所和掩蔽坑内的张万勇在战斗结束后很快就被张海等人抢救下来。 张万勇在醒来被松绑后感到下身剧烈的肿痛,直通肺腑的恶心感让喘气和说话都有些困难,甚至一时间连下地走路也都无法进行。 “什么人伤你至如此?敌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临时潜伏在这里的消息?难道说我们的弟子中出了内鬼?”天亮的时候张海郑重的问道。其实在张海的心中早就对这个大哥有些不放心,担心内心有所不满的他早晚会出些事端。可是看到大哥痛苦的脸上有些愧疚的神色才不由安下一些心来:万勇的性其实并不坏,也不是因为妒忌而没有底线的人。不太可能是那种很多影视小说中的恶人。 张万勇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愧疚,但实在不敢将事情的原本讲出来,他承受不起那样的羞愧:“可.可能是太不走运,我们夜里构工的时候惊动了潜伏在附近的敌人中高手.这才导致大意而遭到了突袭。” 虽然张海依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却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耽搁太久,他意识到:针对扬州城的主攻必须立即开始了。 或许是为了显示报复的意味,也或许是因为城门楼是张家新军攻城战术最主要的危险和障碍,也或许是顾虑残敌在形势不利时的南逃:主攻的方向由原定的城北调整到扬州城西通泗门靠近西南处的地方。 二十四门臼炮集中配置在已经侦察好的扬州西墙八个炮垒大约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上的近前,并由不少步兵战士以盾牌和弓手抵挡和反制从城头上乃至城内袭来的零星抛来的箭矢石块儿,以掩护从地面上推送巨型石弹的人。 接连十五分钟左右的炮击二十四门臼炮发射了近五百发用小船运过来的重型石弹。在二百多米的近距离射程上,至少二百多发巨型石弹都命中了敌人的炮垒。其中命中八个被选中炮垒中最外面则是重点攻击的对象。 威力堪比整个亚洲都少见的十吨配重投石机才能发射出的重弹的几十发臼炮不但将那些原本看似坚固的砖石木梁构筑的堡垒彻底粉碎,攻击距离两端堆积起来的石弹碎片某种程度上还成了增援的敌人难以逾越的阻碍。只要越过那些高于城垛的石堆就会遭到弓箭与鸟枪的射击。 随后,规模庞大的炮兵队伍从各处秘密集结至扬州城西靠南的主攻城段上。 九斤弹青铜炮在扬射并且不需要很大射程的时候一次可以发射五十多枚六两铅弹,而重臼炮的一次开火则可以把几百枚单兵臼铳所运用的六两铅弹打到几百米外的城内。 这些抛射的散弹精度很差,在不到一里以内的抛射距离上散布都有接近一公顷左右的范围,堪比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敌人运用臼铳时一般。但上百门臼炮和青铜炮每一轮射击就可以发射上万枚弹丸,杀伤超过一公顷的面积。这些火炮发射的散弹外加上近三万支轻臼铳一次可以打出的四五万发弹丸一下就覆盖了城墙后面大部分可能攻击到城头的敌人箭手乃至投石机的操作手。 而集中起来做为主攻的李峰所在的第三营群主力及近卫营群的部分兵力约三千余人,以大量已经学会臼铳操作的新兵使用半数装药做为掩护火力,并配备各营群集中起来的合格弓手六百名左右,展开每分钟一万发左右的箭弹火力做为攻击城头杀伤人员的火力直接掩护。掩护着最为精锐做为进攻先锋的包括张海与李峰在内的五十名最为精干的先锋做为突破力量,上百名负责搭登城梯的战士做为随后进攻的力量。 在这样庞大的火力准备集中于不过几公顷面积几十米所攻击的城头的时候,特别是此时带的大城还基本上没有棱堡式的防御结构,虽然驻守在这里的守城明军及临时征集起来的青壮不缺兵力,抵抗的意志也不算太差,可还是招架不住如此迅猛的进攻。 扬州的外城远没有青州或济南府那样的高度,长达十数米的登城板连在一起搭上城头的时候的很短时间内张海等人带领着一些弟子及各连挑选出的精干战士就全身披挂的冲上了城头。 城墙两侧百米范围内的守城中人也有不少拥有勇气的人将胳膊和头一起露出城头外向登城的张海等人展开侧射,但当即就遭遇到不少鸟枪的掩护性射击。一些箭弹命中了登城的战士们却没有造成多少杀伤。 每各百步就有拥有十余门火炮的炮垒原本准备用于威胁登上城头的人,然而这些炮垒基本上被摧毁、外加城头上落了不少巨石堆的情况下,就连反击的步兵也一时间难以集中起兵力涌来。 在城墙内侧准备以抛射的石矢负责掩护的兵力被火力准备或杀伤或驱散的情况下,张海及李峰分别率领各七八十名精干的弟子沿城头的两个方向展开了扫荡。 按照试先的推演和不少攻城战以来的经验,为了在精锐扫荡敌人的时候遭遇到诸如爆炸物、陷阱、隐藏在土垒石堆和土木工事下残敌的反抗而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在控制了向南或向北一箭之地的时候就停止了前进,等待着李峰所在的第三营群官兵利用再次填装好的臼铳弹丸展开新一轮的攻势。 没有被压制的城头上兵力众多的敌人,迅速从南北两端展开了反攻。但因为双方的战力和装具差距都不小,进攻有掩蔽的张海及其众人难以拥有足够的依托,进展十分缓慢。不到十分钟左右当几万支臼铳在一次填装整齐并接连不断的送上城头的时候,扬州通泗门以南漫长城头上敌人纠集众多兵力的反攻终于被瓦解了。 拥有了足够兵力和战力上城的战士们开始有节奏的从城内侧和城头上分两路按照每十几分钟一轮进攻的节奏利用充足准备的火力扫荡着城上的敌人,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分别攻到了通泗门和安江门城门楼下。 第181章 扬州攻坚(四) 为了避免同数量可能超过十万、并且有一定抵抗意志的敌军陷入陷入“杀敌一万,自损八百”式的消耗战从而导致部队的严重伤亡。 当炮车和盾车都被拉上了城头之后,在与敌人的交战中第三营及其他营群参战的部队还是尽肯能的使用抛射火力,无死角的压制那些掩蔽物与城头上盾牌工事之后的敌人。并使用威力不小的九斤弹青铜炮在远处直击没有被清理掉的炮垒工事乃至城门楼。按照推演中“歼敌于百步以外”的要求强调在百步至二百步左右的范围内精确的杀伤城上的对手。 虽然退入城中的敌人也有一些仿制的臼铳,但不论是数量还是火药标准化乃至射击精度都大打折扣。城头上的陷阱、地雷、爆炸物还有那些虽然不准确但靠数量蒙过来的流矢火铳流弹成了唯一能给推进的战士们早成伤亡的东西。 这种城头上的扫荡难以有效的展开兵力,但从城下轮流添装好弹药的臼铳乃至炮弹和火炮井然有序的输送保障下,仅仅两个多时辰之内就用六门青铜炮的近二百发全有效寿命摧毁了北面广储门和南面便门以西的五座城门楼。并用队伍所携带的约五万枚左右的六两铅弹和不少缴获来的箭矢完成了对城头敌人的清理。 推进的过程中面对精锐汇集在前面的敌人,还是有三百多战士被流矢流弹乃至陷阱爆炸物一类的东西所杀伤。 在城墙头顽抗的敌人在付出了近三万死伤俘的代价后大部退入城内企图顽抗。部署在城外的张家新军其余队伍的大队趁机登上了城头。 面对城头上的威胁,新城区内惶恐的人们有的躲进地窖暗室内乃至家中藏了起来,有的潮水般的涌向面积并不算大、周长不过六里的旧城。 经历了外围几乎一边倒般的战斗,几乎没有多少人对坚守扬州再有信心了。 “要是这些悍贼敢与我们面对面的硬拼也就算了,但面对铳炮之技高超至此的敌人,我们留在这城中死守还有什么意义呢?内城是一定守不住的!逃出城外重新整顿大军才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早已先于人群撤退到扬州旧城的将领们早已失魂落魄的急着要求突围。 刘铎却最终不同意突围撤退,而是要留在城内继续战斗,便说道:“贼人火器犀利,又获得了不少船只,我们突围难道就能抵挡住贼人进一步的进攻么?不过这攻城的贼人顶多不过万余众,我们在这么大的扬州城内与敌周旋完全可以将贼人拖在这扬州市巷内以待援军。” 如果但从理论上说,刘铎的话看似有些道理。但不少实际领过兵打过仗的人都知道那是书生之谈。世上有多少队伍在丧失了组织和监督之下还能自觉的与敌人战斗?陷入混乱和分散的队伍又如何能抵挡住依靠城墙从高处有效指挥协同下大军的围剿?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明军军官都有如此清醒的头脑,当残余的超过十万的大军及青壮云集在内城之后连城头都无法将这些剩余的人装下。城墙内侧可以部署的兵力似乎如同正面阵战一样雄厚,密集的兵力还是给予了不少不善思考的军官们虚幻的安全感。 然而天色还没有黑下来的时候,从外城上猛烈抛射而来的炮弹就粉碎了云集在城内敌兵的这种虚幻的安全感。 张家新军在外围城头上缴获了三四百门遗弃下来的火炮和上万发各种炮弹,这些火药和炮弹的规格远远没有自用的青铜炮那种质量,更没有通过有效的试射制定过射表。炮手们只能按照平时操作火药时的诸多经验来进行装药和发射,抛射的精度甚至比更容易受风影响的强装药的轻臼铳都有所不如,但即便如此,上万发炮弹也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打到了扬州旧城城头内外范围不超过百步的地方,千余人在半斤至一斤五钱不等的铳炮炮弹下伤亡。 而趁此时机,在三个营群留守外围城头的情况下,以刘洪涛的第二营群两千人左右的队伍为主力的部队展开了对内城的攻击。 内城的城墙高达且坚固、守备的兵力也密集,但在张家新军特有的攻坚火力结构面前密集的兵力没有成为助力,反而成为巨大的负担。 两千余人携带的几万发十几分钟内连续填装好的弹药再次展开密集轰击的时候,攻击方向上半径一箭之地部署的敌兵几乎近半的兵力都被杀伤,哀嚎声连绵不绝的声音中刘洪涛带领第二营群的精干力量一举占领了旧城城头并建立了巩固的城头临时阵地。再此利用之前的防守、再次添撞好每人十几支臼铳的弹药后展开猛烈反攻的办法很快就控制了城头总长远远小于外城的内城。 对扬州内外城的进攻过程并不像张海原来想象的那样困难。很显然:要防备这城区面积近二十平方公里海内少见的大城,就算没有如此犀利的火器战法也很容易被外敌所攻破。 张海这时才忽然想起了什么:虽然当年清军破扬州的时候有个扬州十日,但清军从抵达城下到破城不过只用了七天的时间。集中起来的火炮将城墙攻开之后就直接突入了城内。 但看到外城城头上为了控制这漫长的城头,三个营群的五六千人不得不分成很小的单位来守城的时候,张海就感到要完成对这庞大城区的全面清理,自己的人手恐怕比当年的清军都有所不如。 “炮兵队在城上控制住城内的局势,各营群分成六七人左右的组群为最小单位展开拉网式的清查,还是有可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完成城内的清理的。”有弟子提议到。 “六七人的组群太小了,光一个纪律和相互监督性就完全无法保证。”自家队伍和清军的性质虽然在敌人眼中差不多,但终究有别,不过因为大量并非处男战勤兵乃至辎兵的加入,还有临清城内的前车之鉴。张海还是认为如果不小心谨慎还是极有可能遭遇到难以预料的风险。 “内外城的火炮架起来之后,还是像临清那样做。控制街道上的人流,先清理新城之内的大户和商铺,以一个营群规模中班群为基础的单位先城内的所有大户的人控制起来。不过要集中到城头进行抽查式的审问。”经过简单的讨论队伍最终决定到。 不过张海这还是低估了这扬州城内情况的复杂,尤其是在旧城。旧城内的道路并非像扬州新城那样看起来有横有竖,从城头内能够一目了然。 云集在旧城内的大军在溃败之后虽然大部分都伪装做地痞流民,但是有不少的家丁及精干利用的复杂的道路对抗和袭扰入城的队伍。毫无疑问:民众中起事的贼寇在某种程度上是这些士绅大户眼中比东虏更难以接受的敌人。 这些抵抗的人中甚至有不少是聚集起来的少年,甚至健妇。往往隔着院子里的高墙投出袭击的砖石,也有的藏匿在家中准备同闯进门的人抵抗到底。虽然攻击的效率并不高,可也造成不少分头执行任务张贴告示的小队遭遇到伤亡 陈方所率领的大约二十人左右的班群的走一处深享内的宅院附近的时候,从院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连不断的飞出上几百块石头,怕没有百人上下的攻击规模。战士们狼狈不堪的躲避袭来的石块,可还是大部分人都被石块击中,还有一名战士头部被砸当场倒了下去。就在这时近百名少年从后面及两侧的墙上手持镰刀、镐头、菜刀等器具冲了上来当场就砍死砍伤数人。 危急时刻反应过来的战士们开始有人以枪剑展开还击稳住了阵脚,并不断用身上的臼铳或弓箭与以回击。 即便是局面最为不利的近战,优良的铠甲和更为优秀的训练还是形成了压倒般的战斗力优势,很快就击散了那些没有多少合格铠甲和像样兵器的袭击者。 见到院子里的门早已打开,不少袭击队伍的少年都逃了近去,陈方再也克制不住愤怒带领虽然不同程度负伤但还尚能战斗的十八个人冲了进去与里面敢于抵抗的人展开了近乎是一边倒般的战斗。 “院子里其余的人都在哪里?”陈方对战士们抓住的一个少年逼问道,这已经是第三个被俘的人了。看到地上其余两具血淋淋的尸体,那孩子虽然终究忍受不住袭来的恐惧,似乎在恐惧中条件反射般的看了看前院大树下的空地上。七八名战士用枪剑在大树上及附近戳来戳去试探了许久,终于发现了躲避在地窖里的人们。 盖子一掀开就发现了不少藏在里面的人,这显然意味着这个用于藏身的地窖并没有通向他处的地道:“你们是打算走出来,还是留在下面打算活埋?!”陈方用出发前学来的并不算标准的当地话问道。 里面陆陆续续有几十名躲避在里面的少年和其他五六十名男女老少走了出来,临临总总不下近百人。 想起历次战斗都少见的伤亡,看到那些人中不少并不友善的目光,陈方与不少战士们的心中油然腾起杀意。 第182章 扬州暴行 面对死亡的威胁,即便是在民风远比汉地强悍的多的蒙古人时代的中东地区,大部分毫无纪律与组织训练的平民百姓都选择了宁愿引颈就戮而不是在反抗中灭亡。 很显然:选择被杀似乎如选择自杀一样无需承担战斗时胆量上的煎熬,是人惰性上的一种天然反应。 战士们虽然很想像传说中的东虏一样将这些人如羊一样的赶成密集的一团,然后再从三个方向上用枪剑戳死,但陈方忽然想起做为师傅弟子的连长所讲起的很多东西,还是担心这么多人之下众目睽睽,保不准就有十人团的人泄露出消息,使自己及战士们受到处罚。自己必须要从对队伍有利还是不利的角度来做出选择。 “说,你们家是做什么的?”陈方冷冷的问道 “我.我们是新安做铁匠的,刚来扬州不久.”一个似乎有些经验的老人最终回答到。他似乎幼年的时候听长辈们谈过当年蒙古人时的一些情况。在这种类似外虏一般的强贼面前,说自己是做匠人的尤其是做铁匠的活命的希望最大。 陈方笑道:“即便是刚来做铁匠的?那怎么院子里连个基本的炼铁炉乃至相应的工具都找不出来?别以为我们是一摸黑的外地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街道之上早就有人告诉过我们。你们是新安来的盐商!” “我们的上峰说过:按你们这类人的情况来看,怕是有不少的地浮财。至少的规模我们早有掌握,先让你们拿出来数来看看!谁来说说!银钱都放在哪里?” 似乎莫名的恐惧之下没有人敢于做声,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少年忽然说道:“就在树下的地窖里,最里面的一个木门破开,就是。” 陈方犹豫了片刻才派了两名战士去地窖最里面的门处,并没有发现人群中其中几个老人有些惊异悲痛的身色。 地窖下面传来两名战士的惨叫声,当门被破开的时候,门前的地忽然间陷了下去。两个战士落入了布满竹签的坑中。虽然出发前的战士们如79年对越作战时的中国士兵一样对此早有准备,穿了铁鞋垫。身上的铠甲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伤亡,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滑伤了手部鲜血直流的的走了出来。 早就忍无可忍的陈方和战士们再也没有由于立即动手以枪剑将近百人中的几十个少年绝大部分戳死,剩下的则做为威慑的典型用石碾滚压全身使其痛苦的而死。 “没有人对此负责的话,那就下一个!”陈方说着,人群中又有几个男孩被拉了下来送入了石碾之中,其中一人还没有粉碎到膝盖,就在鲜血直流与痛苦中死去。 扬州也好、新安也好、本不是民风强悍之地。巨大的震慑之下终于由人再也承受不住,站起身来,在押送下除了搬出屋内**下的二百多贯铜钱和百余两银子外,还亲自从地窖内门前的陷阱之下取出了几千两白银及上百两黄金。 “不对!远远不应只是这个数!”陈方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办法,但却早就下定了决心故意为难这些人的说道,说罢又处决了几个孩子。 就这样血腥的逼问之下,又有两万多两白银及超过千两的黄金从屋内已经被砖泥彻底封死的很深的地下去了出来。 陈方觉得已经杀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队伍友好的本分人家,本来就是报复。索性之下在这种反复的逼问之下将剩余的几十名男丁几乎全杀光,只留下了妇女和和年幼一些的女孩。 在没有现代化妆及各种广告影视美女经济吊高了男人们审美标准的时代,这些南方大户稍微顺过点儿眼一些的女性资色在战士们看起来似乎就是女神一般的层次了。不少人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陈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扒开了其中一个少女的衣服。 虽然惊恐与屈辱无比,但见到地上如修罗场一般的死尸却没有只能把哭声憋在嘴里。 一个战士有些顾虑的向班长陈方说道:“算了!我们杀人求财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革新的事业,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担心死后受到报应。毕竟不论佛道讲究的都是论心不论行。可如果我们这样做,那就是显然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恶,我不想.” 陈方回想起家乡河边的种种遭遇,还有自己的母亲被大户掠去后的种种经历,冷笑道:“常言说杀恶人等于办善事,奸恶人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是找会应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已!.” 尽管班长的这些说辞在寻常的战士们看来也有些牵强附会,但是想起刚才不久的危险遭遇,气愤便冲破了道德的顾虑,轮番放纵起自己的**来。 相比临清,扬州城更大了,似乎没有多少烧杀劫掠强暴带来的哭喊声从城内传来。内外城不少的地方虽然燃起了大火,但黄昏前天边传来的阴云和滚滚雷声乃至随后降下来的蒙蒙秋雨却没有使火势近一步的蔓延。 接连四个昼夜的时间,轮流出动的各营群完成了城内大户和商铺作坊的人员的征发与清理,仅仅是报上来的在抵抗中杀死的人就多达近万人。 虽然有来自内部的线报乃至大户们集结起来后讲明政策的揭发调查相互印证,张海还是不能确定这万人左右包括不少妇女在内的死亡中究竟有多少是死于违纪和暴行。 但对于最终清查出来的至少包括十几名战兵班战士在内的七十余名犯下严重罪行的官兵,张海不得不为了向队伍内外表达公开的态度对这些事实相对清楚,也大多认罪的人除以极行和惩罚。 虽然这根本难以安慰数以千计在劫掠中受害的人,却使征发来的不少人至少对于自己的前途有了一些宽慰:“至少这些强贼在公众场合这样做,说明还不是毫无底限的势力。” 即便是这种移根式的征发抄掠,短暂的时间内当然不可能将扬州城内的地浮财一网打尽,但三百万二十多万两白银、几十万贯铜钱、不少质量上乘的盐与药外加数万两黄金、几千石书籍纸墨、上万可以从事军辎相关工匠的收获还是最终确保了队伍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所需了。 队伍上付出的代价却也不算轻微,从城外的夜战到攻城乃至城内遭遇到抵抗的伤亡,还有不可避免的违纪处决使得四个营群近八千人的队伍承受了包括数百纯减员内的上千伤亡。 在拥有了足够的收获,队伍累计承受的损失也不算轻的情况下,还要继续冒险渡江么?一个疑问摆在了张海的心中。 第183章 长江炮战 “这此扬州之战的弹药消耗情况怎么样?”见到负责第二营群的作战指挥乃至平时不少军事事物的刘洪涛的时候,张海问道。似乎自从水泊之战后,刘洪涛就一直有些消沉,虽然张海早就安慰过他这是难免的事情。 “两次攻城消耗六两铅弹共八万余发、加上清扫城头消耗十万余发、城内巷战消耗一万余发累计消耗近二十万发六两千弹,接近我们这次队伍上所携带的所有同类弹药的八成了。此外还消耗了两万余支标准战箭及七万余支缴获来的非标准战箭。这些也占我们所拥有及获得数的近半了。九斤炮弹消耗了三千七百余发,还有三百余发重臼炮炮弹。此外还有六门青铜炮因为弹药消耗过多已经出现了起包等危险征兆,益退出作战序列,四门臼炮也有危险的征兆。”刘洪涛回到。 很显然:对扬州的攻坚不亚于青州城外的会战和追歼,再次给予集中在扬州的规模庞大的敌战略集团一次歼灭性的打击。 为了取得这五万多对敌杀伤、三万余俘虏、数以万计化装潜逃的战绩,队伍不单付出了不算轻微的人员伤亡代价,包括还消耗了三十余万箭弹及四千多发炮弹在内的累计一百三十余吨箭弹火药,占了多携带及缴获弹药的大部分。 要使队伍至少再能承受的起这样一次大的战略决战,很显然还需要至少几天左右的时间收集和修理这些消耗掉的铅弹乃至利用缴获的火药原料按照张家新军的标准重新备制符合要求的弹药。尽管这些事情在攻破扬州城头的城内清剿之时,留守在城头上的战士们就已经开始再做这些事了。 “趁着至少现在大运河的水流还没有进入到枯水期,先把这扬州城内近万户十万余人的大户、工匠、商户们按男女老幼分营甄别开来由张万勇的第四营群负责分批将这些人押运北返济南一带交由老营完成甄别与安置!”关于俘虏来的这些人及至少上百吨金银通货、上百吨盐药等其他各种物资乃至乃至数百吨规模的铜钱的最后安排并没有什么疑问。 望着数以万计的人纷纷踏上小船在军士们的看押下北返的路程,张海似乎已经意识到沿途恐怕又会有各种难以避免的各种强暴、贿赂等不少违纪的事情。再加上下江南后的种种考验,恐怕回到青州之后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来甄别队伍上这些日子以来积压下来的近数千并且很有可能达到上万的各种内报了。 “既然押运这些人与物回程也要一些时日,那我们就顾虑行程了。反正日子算下来,我们不可能赶在运河枯水集结前走水路完成北返了,只要我们在运河下游还能通航的时间里完成渡江作战就可以。”张海这样对刘洪涛说到,显然表达了自己下江南的决心。 当越来越多的海船开始出现在扬州至镇江一带的关键江域的后,渡江作战的研讨中就改变了原有的作战计划。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意外风险,队伍决定以诱敌的方式首先在长江岸边与敌船展开炮战,重创敌船队并迎接对岸敌人可能的大规模反攻。 如果战事顺利,那么队伍再以运河上缴获来的巡沙船等“大船”为核心展开明渡,而不是原先设想的武装泅渡和偷渡。 天启三年旧历九月十四日队伍攻破扬州城,到九月二十二日完成渡江前的初步弹药重整开始,部署和集结在南京至镇江一带的东南明军重兵集团虽然越来越多。但在风闻到仅仅用了一昼夜贼人就攻破重兵防御的扬州城后不由的胆战心惊,并不敢渡江迎战。 从来没有完整的听说过张家新军这一路来的各种事迹的浙江与福建一带赶来的不少水师却似乎没有感到多少压力,尤其是观望到运河河口的那些顶多不过是二百料左右巡沙船和苍山舟之类的贼寇水师后。由二百多艘海船近两万水师中挑选出的精锐组成的规模庞大的船队,显然对于在江中迎战这些陆寇显得破有信心,只是碍于吃水的问题才没有向运河河口展开进攻。 “千万不要小瞧了那些贼人犀利的炮火!比起海上的夷人来只在起上,而绝不会在其下啊!”从扬州逃回来的水师残部不少人都告戒负责这此指挥的邓家后人道。 听到不少人都这样说,负责统令福船水师各营的邓家后人到也有了一些谨慎。夷人的火炮什么水平,他自然是知道的。在海上海风强劲波浪摇晃的情况下夷人的火炮也打不准小船,如有足够的兵力优势还是多少有些办法来应付。可是若是对付那样水平的岸炮可着实要有些损失。 可当他打算向云集在镇江南京等地的陆师明军借兵或要求协同反攻江北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胆量了。就连不少参将都觉得只要守好江面就是胜利。 旧历九月二十二是清晨,镇江对面的运河河口处忽然有了些动静。从扬州南下的三十艘巡沙船缓缓的驶出了河口。没有利用江流顺流而下,而是斜逆着江水滑行以克服此时秋季的镇江段江水缓慢的水流速度,整个船只行进的速度就更为缓慢。 早已云集在运河河口以西处于上游地段的明军上百艘海船组成的规模庞大的水师迅速沿江而下展开了追击。泰州方向云集起来的规模更大的明军水师也利用风帆逆着秋季缓慢的江水摆开了阵势,准备将张海等人做为先锋的船队团团围困在江中,至少是在船队于水际滩头登陆的时候给予重创。 长江两侧远处,那高大而几乎布满了整个江面的船队让负责操船的不少刚刚转化过来的帆手们胆战心惊。就算曾经见识了张家新军在扬州之战中火炮的威力,对于对抗规模这么大的敌人也显然没有取胜的把握。 张海也没有打算以这么点儿微薄的家底儿在水上同规模庞大的明军水师公平对垒,当看到敌船距离进入释放飞火类火器和火炮的距离已经并不算远的时候,就下令各船向北岸预定的地点靠拢。 幸好做为诱敌任务的这些缴获来的“所谓大船”是能够走运河的平底船,靠近江边抛锚也并不算困难。同时,也并不影响陆上火炮阵地的射界。 对于那些由远儿来的大船群,负责炮兵指挥的弟子向张海保证道:“对于这样的目标,我有信心在三里远的距离上就能以很大的把握命中!” “让后备的辎兵来试着操炮,你们看着就可以了。装药的时候按两成全装药填装!”张海下令道。 “什么?这。那些辎兵完全没有背过射表也不熟悉如何测距!”负责各炮连指挥的弟子不由的疑惑道。 “诱敌开火,你们装不想。敌船进入我们链弹的绝对把握有效射程的时候再开火,务必给敌船以最大限度的重创。” 听到师傅的解释,众人也都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那从多远的地方开火?” “从省着点儿炮弹的角度出发,你们估摸着两里左右就可以让那些辎兵们试着操炮和开炮了。自由射击即可,无需齐射。” 让仅仅经过基本训练的外行在炮兵们的指导下操炮,原本可以十分犀利的九斤弹青铜炮只能发挥出原来三分之一还不到的射速。再上两成装药和那些外行战士们射表望山掌握的不好,整个炮群的战斗力不知道打了几十倍的折扣。 初速下降一半的情况下,原本可以覆盖封锁整个江面的炮火射向敌人的时候仅仅在一里有余距离上就能偏差出十丈上下的距离,当敌船队驶一里左右的有效射程范围的时候四十多门负责佯攻诱敌的火炮依然十不中一,不少的炮弹打在敌船队行进路线之前飞溅起巨大的水花。但仍然有零星的炮弹在这个距离上命中赶来的海船。 这些船虽然是海上的战船,但也远远没有18世纪风帆战列舰那样坚厚的船板,近似19世纪初12磅山地榴威力的炮弹也能轻易把那些船板打穿。这样诱敌的火力之下连续十轮左右的开火也给来袭的敌船造成一二百人死伤,产生了微微的混乱。 张海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威力和精度的炮火倒也没有让赶来的敌船队完全看扁,庞大明军船队还是纷纷降下帆观望了一阵,决定以船上的千斤弗朗机还有不少的大炮展开了对射。 见到这种情况,张海迅速通知负责联络的通信员通知各炮:继续降低射速为原来的三分之一,并且每三炮只瞄准敌舰开火一次。 延绵近两里的百余艘敌船展开横队,可以部署在船头的两百多海船重炮的炮火还是给了岸上的张家新军不小的威慑。 几百门海船上的千斤重炮接连发射的数千发炮弹把不少地方的炮垒和工事都彻底轰踏。五十多名部署在岸边阵上的辎兵和保守乃至负责掩护的步兵都在重弹下被杀伤。要不是队伍的兵力密度远比正常的古代队形稀疏,很可能这一轮炮火下来哪怕有工事掩蔽也要付出千把人死伤。 不少从远处飞来烟火球与神火飞鸭又让船队锚地与炮兵阵地附近的张家新军所在的阵地上腾起阵阵烟雾,似乎被彻底的压制住了。 第184章 长江炮战(二) 江面上庞大的船队继续向北面张家新军船队临时锚地及炮兵阵地处前进。进入到大概二百步距离的时候,火箭和神火飞鸭乃至船铳炮一齐向三十艘平地巡沙船射来。 船上虽然涂了些防火的泥、也没有升起硬帆,但在四面八方的引火武攻击下还是有不少的船都燃起了火光。船上除了少数炮手以外的其他士兵纷纷忙碌着以气压喷管救火、堵漏排水等工作。 此时尽管拥有兵力和船支上的优势,可凭借此时明军水师上的火力依然不能做到轻易的靠火器摧毁船只。 按照以往的经验,迫使对手船上的大部分人忙于损管就是最大的胜利了。当年万历援朝收尾海战之时的邓子龙就是因为友船误投火器导致敌船趁机反攻而亡。 从高处见到那些巡沙船上的忙碌景象,前来接战的明军水师官兵不少人那临战前紧张的心都不由的轻松下来:看来:虽然敌人的炮火虽然还真像那些陆师的人所说的那样有些水平,但兵力上的劣势下同水师对射火器焉有不吃亏之理? 不断有敌船驶入百步以内的距离,当高大的敌船似乎马上就要濒临近前火炮对桅杆的射击死角要展开极占优势的碰撞和跳帮的时候,从船上到岸上炮位上的正牌炮手终于各就各位开始准备真正意义上的炮火射击起来。 比较费时间也不太好发射的“烧夷弹”放在第一轮发射,九斤弹的空心铁球成本高昂,各个营群的加强炮连九十多门青铜炮一共只准备了不到二百发。 这时代很难获得能把铁完全融化的炉温,因此这些空心铁球在发射前就已被加温,然后填装好炼铜炉烧化的滚热铜水,之后立即装入填装后发射以其到最大的效果。 因为不担心这些弹丸像铅一样如果装药过多就可能在发射时烧融,因此九十多门炮发射的实际大概七八斤重的“烧夷弹”时比平时的标准最大装药量还增加了三四成。 在完全能够精确命中单个船只的距离上,猛烈而滚烫的烧红炮弹划出火红的光芒飞向早已选定的敌船大致甲板附近的位置展开了精确开火。 在这个距离上,几乎没有一发炮弹重复命中或失的。九十多发炮弹很轻易的就穿透了那些看似庞大的明军海船舷板,直接扫荡了整个甲板。 由于不少人在甲板上正准备跳帮作战或为释放小船登陆提供掩护,这些炮弹在近距离对船上的人员都形成了如同陆战队列一般的杀伤效果,一轮射击之下不但打倒了靠近船支和岸上炮连阵地上的九十艘船上的近千名敌人,滚烫的铜水和烧红的铁球壳还迅速在敌船上燃起了火焰,甚至烧透甲板将这种火焰只透到舱内。 猛烈的打击下正在小心翼翼在船舱划桨的桨手们也有不少混乱起来,虽然没有使用链弹,但敌船群逼近的速度却大为下降了。 铁制弹丸并且用价格不菲的铁网捆接起来的的烧红葡萄弹展开了第二轮成本高昂的攻击,为了获得穿透敌大船船板的能量,这些散弹后来拿战时期远比对陆攻用的霰弹重的多。每克铁制小球的重量高达一百几十克,并不达到黑火药弹丸的极限速度也足以击穿大多数能够行使在江面上的敌船船板。 虽然杀伤人员的效果对于这种正面驶来的船只,却在杀伤人员的同时靠着概率点燃了不少船内的引火物,给敌九十多艘靠拢的敌船再次带来几百人的伤亡。负责指挥的邓师通令从后面的旗舰上早已意到敌人的危险,迅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但很显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庞大船队的后撤转移并不足以在三四十秒内的时间内真正完成。 第三轮高成本的九十发炮弹,是两半空心铁球中间连以铁链制成的链弹,初速仍然可以比发射铅弹时高上许多并且采用过火的炮弹。虽然链弹的威力和射程都有限,但近百艘正面驶入近距离的单兵火器掩护范围内的情况下,敌船七八成被打断了主桅,三分之一以上连同辅桅与主桅一同打断。 随后:趁着敌船在因为火力的威慑和桅杆被打断后速度降下来距离也极近的时候,二十门部署在船上或路上的臼炮开始展开了射击。一轮开火就让六艘多发中弹的敌舰开始大量进水濒临沉没的考验。 而此时已经处理外船上火点和漏水点的各船战士们开始用支架依托船舷,不断将早已装好弹药的七八斤重的重臼铳中的弹药发射出去,威胁那些企图登船或登陆的小船。 从船上到附近的岸边,猛烈的步炮火力一下就让来袭的敌舰见识到了这支北边而来的强敌所传非虚的真正实力。 不少海船的桅杆被打断的情况下,只得依靠不少人下舱依靠船舱内的人力滑桨向江中逃逸以求以最快的速度躲避这看起来接连不断的猛烈炮火。 当然这样一来,无疑相比全员趴在舱底的情况下更容易被穿透船板的炮弹所杀伤。 价格昂贵的复杂弹丸当然不可能连续运用,但不断袭来的可以轻易打穿海船整个船舱的九斤重铅弹依然给予各船敌人不小的威慑。 总计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一边倒的炮战中,部署在三十余艘巡沙船上乃至陆上的九十门青铜炮和二十门重臼炮发射了至少三千五百余发九斤重弹、二三百发高成本近弹、三百余发重型臼炮弹。 如果说直到十八世纪的海战中主力舰才能靠火力击沉与自身吨位差不多的舰船从而最大限度的避免接弦战,那么张家新军的九十门依靠相比铁炮更容易掌握精度和故障征兆的青铜炮,以射速优势用平均12磅的加农炮就达到了平均弹重三十余磅海军炮的效果。 理论上海战中摧毁敌主力舰的能力就接近一千七百吨到两千吨,而在这秋季几乎没有多少风浪、水流也不汹涌的江面上火炮的作用发挥的更大。剩余在后面的敌船彻底逃离了覆盖整个江面的火力封锁区后,八十多艘平均吨位在六十吨左右的敌海船在诱敌决战中被击沉或迫降。 命中敌舰的上千发炮弹加上近战中的杀伤,给两万之众的敌水师带来了超过两成的死伤,包括俘虏在内的损失超过三成。再也没有多少船只敢于停留在距离张海等人预定的渡江地点三里以内的距离上了。 第185章 定都思考 携带着六十门青铜炮及二十门臼炮的三十艘平底船组成的船队以缓慢的速度向对岸驶去。 偶然有一些不开眼不信邪的敌船行来的时候,便由两翼的船只船尾向敌以最稳定的平台模式向其开火威慑,往往一轮十余发炮弹的轰击就能把敌船在两里以外吓退。随后,船上炮火继续攻击的目标就选在了丹途境内的河口之上。 原本守备在岸边打算在水师获胜之后捞功的镇江府的明军陆师营兵们也有不少,可在江上船只上的火力打来的时候才从刚才的激战中猛醒过来,纷纷向西南应天府方向退去。再没有多少人还对那些传言报着质疑的态度打算找不痛快。 三十艘平均在二百料左右的内河大船往返过江输送队伍一趟虽然要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但在天色黄昏之前还是终于完成了运载任务。把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群、刘洪涛的第二营群、李峰的第三营群共六千多的队伍连同七十二门青铜炮和十八门重臼炮及大量辎重运抵达丹徒段长江南岸。 岸上还有敌人的大营,但在炮火的威慑之下人却早已远远退去了。作战决策一向保守,宁愿攻坚打硬仗也不愿意投机取巧的张海等人见这一带的地形并不似北方许多地方那样开阔,就没有下令追击。 队伍在丹徒的一处村庄及其附近扎下营垒之后打算进行休整,于第二天展开向镇江方向的全力进攻。 夜间休息闲聊的时候,不少弟子甚至是战士听到丹徒这名字总感觉怪怪的。一般的地名有俗有雅,但通常不会给人不好的感觉。 “丹徒在秦以前叫谷阳,相传秦始皇南巡至此的时候有风水先生说此地有天子气,于时名赭衣徒三千凿京岘山东南垄以断起龙脉。”这个典故并不生僻,个别运河上被俘反正过来的船工就知道,张海也想了起来许多,向战士们解释道。 “丹徒曾经做过国都么?”有弟子问道 “印象中只有汉朝时刘邦曾封过其一个亲戚在此为封国,除此之外南朝多选西面的应天南京为都。” 说到这里,张海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虽然十分重要,但之前似乎却很少考虑过:平定天下之后真的要以北京为都么?如果能够平定东北并彻底压服草原,从全国的战略重心来看或许是如此。 然而若要以北京为都,就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一个都城发展空间的问题。在对于中国近代化进程的战略布局中,以天子脚下的都市经济与化为核心扩散四方是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如果定都华北,除了运河经济以外恐怕还要下大工夫以其他手段拓展人口与经济的空间。定都北京也当然有这样或那样的有利因素,但如果从山川在德不在险的角度来看,这些理由的格局对于今后的理想来说又似乎显得有些小了。况且定都南京也有诸多有利条件:它距离水力经济的时代所需要的一些东西更近。张海没有在未来“跑步进入工业时代”的把握,那么这一点儿就显得极为重要。而且,如果要定南京为都城城的话,这次南下江南之行的很多策略恐怕都要改变。 张海没有把这些事情藏着腋着,而是至少与够资格讨论这些话题的一些比较突出的弟子进行了简单的讨论。 “那些南方口音我可学不来。”不少学塾弟子笑道,显然:在这些学塾弟子的观念中还根本无法摆脱地域之鉴。 “当年明成祖移都北方是为了抵御北方少数民族的大患,也因为燕王的根基在北面。可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我们能把扬州这样大城的所有大户们北迁,自然也可以彻底的清理掉一个城市从人口到房屋建筑的一切,把这些人全移地别处。明太祖当年能搞人口大迁徙,做为新朝开国之初的我们当然更有这样的能力与魄力。即便不能这样做,我们也可以依靠全宿式的学校管理将北方官话推广到南方”在李峰的眼中当然没有那么多顾虑,继续说道:“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敌人显然并非是那些关外的狄夷,而是这江南之地千百年来崛起的士绅。” 张海想到并又提起了很多:从关于运河穿黄对黄河水患治理再到水运对经济的影响。定都江东的理由实在是有太多了,而定都江东的顾虑,则大多是一些地理和人上的东西。或许在未来的工业时代,北京一代是最合理的首都选择。而在自己今生所面临的时代,或许选择这六朝旧都真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等我们攻到应天时看看再说,不论我们是否最终选择应天为都,眼下最重要的则是:我们是打算在这江南按原定方案大掠一翻北返,还是将这里当作现在的根据之一。”刘洪涛说道。 想到这里,张海又想到到在今天冬天至明天夏季来临前选择江东为依靠的一些利弊:虽然明朝有不与外敌妥协的传统,但在风险考虑上却不得不把任何最坏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内。 对于队伍来说: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就像历史上的1644年那样,因为自己对明王朝的打击超出了预期,北方明军边军投降东虏,位于中原一带的自己遭遇到明清联合力量的围剿。又或者明中央与东虏像抗战前热河抗战蒋介石与日本人那样形成某种妥协,不是借师助剿的借师助剿。虽然说此时新军队伍越来越雄厚的底子未必就不能与东虏单独一方展开战略决战,但要是那样队伍就必须龟缩在一地准备迎战,要放弃很多已经得到的地盘。并且因为自身的指挥经验也存在承受极大伤亡损失,影响队伍扩军计划的可能。而南方的不利:对于火药投射兵器的影响、乃至对于弓矢的影响,在自己处于守势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严重问题。如果要在明年夏季之后出城展开战略决战,依然可以通过运河迅速北上展开中原攻略。明太祖和成祖的两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定都江南的,可并没有影响到对北方的战事。 在讨论和思考当中,越来越多的理由支持队伍将主力移到南京,即便是在眼下。 “第四营群北返回:加上各营留守在济南至青州一带的四个连群如果全力守卫青州那么已经足够了。即便是在没有多少火炮的情况还要负责新兵训练也如此,去年我们已经用实践证明了这一点。”刘洪涛虽然不知怎的并不愿意南下江南,可在讨论中他还是渐渐知道怎样是正确的:“唯一值得顾虑的是从南京到青州,往返不下三千里。运河枯水季节来临之前能不能通知到青州并完成我们在山东一带新征兵源的南下。工匠我们队伍上就有很多,在这东南一带又必然有很多所获,除了人以外的扩军条件并不是我们的顾虑。” 临时曾经负责水师的弟子周松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江苏境内的骆马湖开始,即便是运河枯水期也有为数众多的河流可以利用,算起来到应天一带的路程足有近九百里,如果算上这一段,那时间上还是来的极的。” 而此时的张海却忽然想起此时正在青州的妻子香儿怀孕或许已经有两个月了,虽然还并不影响行动却也是十分危险的时候,这个时候还要让她跟着南下么?思索了片刻张海还是做出了决定:“香儿还有我那些新收的女童弟子们也一同迁移到南方来!老营那边儿最好也可以一同南下,张万勇他们返回后就可以动身了。不需要折合两个营群的兵力,单纯的扩军和训练我看一个营群就已足够。具体的消息,我们攻到南京城下的时候就可以统治留在扬州的张万勇他们” 商议了许久之后,张海与负责各队的弟子们都分别安抚队伍休息去了。不知怎的,张海在睡前查探各连营的官兵们的时候发现不少该睡觉的士兵也没有入睡。 “是扬州之战后开始有了临阵紧张么?除了当初队伍力量还不强的时候,我记得在青州决战前你们也没有如此的反映?”张海向战士们询问道。可是那些被问道的战士似乎神色却有些异样,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 张海没有往下问,对这轮江南的作战也有些担忧起来。其实张海很早就怀疑临清扬州的两次大规模的抄掠中不少战士都很可能有过或轻或重的违纪行为,只是没有想到仅仅经受了并不算严重的消耗,就开始使得一些战士开始像不少日子以前一样庸俗起来,也有了到影响了休息地步的临战反应。 “今天晚上无法入睡的战士都集合起来做为预备队,不要影响到执行进攻任务的人。”张海休息前向各营连弟子们传达倒。 天亮后队伍迅速展开了对并不遥远的镇江古镇的进攻。 明时的镇江已经远不如唐时的规模,可怎么说也是一个依山而建拥有十余里城墙的府城外加军事重镇。原本包括张海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对镇江的进攻将是一场不下于扬州的硬仗,可却还是低估了这些日子以来队伍的连翻大胜其实给予敌人士气的打击更为严重。驻守在这里至少一个总兵的力量不战而逃了。印象中:这还是敌人第一次未经接战就放弃了具有重要地位的军事重镇。 第186章 六朝古都 平民百姓中很早就有南北京的说法,张家新军中也时常这样称呼,这至少比应天、顺天之类更不容易引起歧义或者给人以这座城市是很不重要的府城一般。 力量有很大发展的张海等人所统帅的队伍自从青州决战后就再也不像以往一样如同黑暗中潜行的流寇一般作战了。早在丹徒登陆之前就派了不少人以为数不多的马匹前往南京等地侦察。 新朝军队中很多人原本世代都是习惯了风气保守的北方农业时代社会的人,大一些的市镇也很少见到过。但自从出武安之后连克东昌、济南、青州让不少人大开眼界,虽然张海并不觉得如何,但在不少战士们的眼中那些山东运河沿线的大城之繁华却是以前原本难以想象的。 扬州之战则是第一次面对几十万人口规模和拥有几十里城墙的“一线城市”,不仅仅是富裕,不少平民百姓都如同队伍里的老兵一样识字知史也是让战士们颇为惊讶的。 幸好身为张海弟子的连排群及以上军官们都是自幼接受张海言传身教的人,才没有觉得这些如何希奇。没有给队伍上的政治工作带来太多的问题。 而南京给人的印象则是完全超出这时代哪怕不少乡里读书人城市的概念,从外面来查探,这南京外城虽然并不算高大,但是竟然让分头侦察的人上午出发日落之后才在指定地点的江面附近汇合。平均每个人都数出了十来座城门,核实的时候才明确是十八座包括栅栏门、江东门、大驯象门、小驯象门、大安德门、小安德门、凤台门、夹岗门、上方门、高桥门、沧波门、麒麟门、仙鹤门、姚坊门、观音门、佛宁门、上元门、外金川门。 “这么多城门、这么漫长而底矮的城墙,简直就是为攻城方准备的,敌人要部署多少兵力才能守的过来?难不成动员里面不知有几何的男女老幼来守城?” “看来这一仗未必难打,只是这么大的城市,我们过江的这些兵力能有效的控制起城头么?” “别看似乎有山,这里面一定还有内城,内城绝不会如此漫长而底矮,就如临清或扬州那些地方一样。” 挑选出来负责侦察打探的战士自然想到了任务的要求,更多从军事角度来。 也有负责经济领域的多组情报员了解到了其他一些有关江南的信息。 苏州、杭州、南京曾经是江南一带名声不相上下的大城,究竟谁是天下第一城?如果定义拥有做为军事意义上主防线城墙内的城市人口,那么似乎唐时的长安都要比这南京内城大上许多。苏杭一带的本质上更像是人口益出郊区不少的“城市圈”而难以对城区的范围有效界定,虽然这两座城的本身也不算小。 而如果定义拥有城门来定义范围并且内部拥有明确占主流农业脱产人口为城市,那么此时的南京则毫无疑问算的上是天下第一大城,仅仅从这外城的面积按一般经验的推算人口就多达二三百万之间,甚至要明显的胜出此时北方的京师许多。 在镇江大致得到消息的时候,张海就暗自庆幸昨天夜里做出的大致决定是理性的,如果要按出发之前预想的那样把整个江南东部核心地带经济圈内的大户像临清与扬州那样的全部北移?以朱元璋式的铁碗不是不可能做到,可那样势必费时很多,必然要耽误队伍大量的扩军训练时间。即便要彻底清理整顿这些核心地带内的人口也并不是现在。 就在张海所率领的三个营群九个连群六千多人的新军主力向百里之外的南京展开急行的时候,此时南京城内早已闻到风声的外城市民们恐慌躁动起来,不少住在外城有门路的富商士绅纷纷从外城各城们出逃。可虽然外城并不算高大好歹也算是道有城门并且连成一线的城墙,并不是驻在外城内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门路,更多的人携带着行李与车马蜂拥般的向高达而坚固的南京内城涌入 虽然南京城内的人经过明初以来的多年繁衍已经显得颇为拥挤,但对于这些从外城涌入城内的人主管南京事物的南京兵部尚书李春烨并没有像很多平庸的守城之将那样一概拒之门外,而是要求只允许携带足够钱粮乃至南京一带口音的青壮入城,而且这些青壮前来入城报名的时候却必须有做为家人的老弱妇孺予以简单证明。这样一来就最大限度的遏止了敌方携带武装的坐探大规模入城的可能性,又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外城城的人力财力来巩固南京内城的城防。 “这南京城不比夕日的长安乃至现在的京师等地,城墙七十余里而城内的人口却仅百万有余而已。想那扬州城也不缺兵力人力还是终为贼所破,缺乏足够的人力用于守城恐怕是其中的关键。”李春烨并不是扬州知府刘铎那样还算有些士大夫的信仰与责任的能官。 同时,并非士人家庭出身中年才中举步入仕途的他,在大多数同僚乃至百姓眼中也仅仅是一个没有多少野望偶有官场上常见的敛财之能的庸官而已。仅仅是以为曾是当年南宋初年主张抗金的李纲后人并且受到天启的赏识,也是东林党人之中起初表现激烈但很快就软下来投靠的一个人,才得已获得南京兵部尚书这样看起来十分显赫的职务。 但即便如此,在危急之时也显得比留守南京的魏国公徐家后人显得有胆色的多,至少不是风闻强敌来临就想逃。 如同在朝中党争之时对待阉党曾经的表现那样,他还想在最一开始表现做戏一把。尽管事前没有多少准备,城头连象样的城头工事也没有,也要以他能够想到的一切手段搏一把。 留守南京分封的魏国公虽然是明初大将徐达后人,靖难之时的许多事带来的祖训要求乃至环境影响之下也是个不敢表达多少野望更不敢积累民望的人。虽然本意是对抵御这伙风传中如凶神一般的强寇没有任何把握,但还是低调的赞同了李春烨等人的看法。 第187章 直捣皇城 天启三年旧历九月二十五日,经历了一昼夜的连续行军并在最后**展开完成休整之后,并列三个纵队行军的张家新军三个营群的主力濒临紫金山脚下。 城内的敌人虽然没有打算在紫金山大规模的驻兵,却也没有完全打算放弃这山川之险,仍然在山上留守了两个正兵营万余人负责警戒。 自从武安山寨之战后,山地攻坚之战张家新军似乎是起事以来第一次遇到。然而这江南的山岭哪怕是这紫金山也远远没有太行山区武安山寨那样险峻。山上的植被阻挡了防守方畅通的视野,复杂而低缓的山坡则更有利队伍依托山势掩蔽来自山上的攻击。 但更为重要的是:这股江北强寇的威名已经开始传便南京一带的情况下驻守在山上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已经被抛弃的战兵营再也没有像张海在北方等地遇到的那些强敌一般的斗志了。 仅仅张海率领近卫第一营群经过简单的接战,以几人负伤的代价杀伤了守在山岭上的几百人后,山上的敌人就选择了大规模的投降。 而李峰和刘洪涛等人所在第二和第三营群则大胆的以二三百人规模的排群为单位从南京外城的十八座城门附近轻而易举的用简单准备的云梯在稀疏火力的掩护之下就攻上了主要是一些老弱妇孺负责把守的外城各城门。 投降虽然能避免伤亡,却不得不使队伍花费时间来完成甄别和打乱建制的整理,趁此功夫,张海极刘洪涛等人通过亲自从山上观察还有派出去的侦察情报人员的回禀终于搞清楚了这南京城的大致面貌。 “这南京城依山傍水而建,西南面是秦淮河、东北面是紫金山、北面则是面积不算小的玄武湖,真正可以攻大部队有效展开进攻的地方只有城南和城东。相比师傅曾经大致讲过的京师乃至长安等大城,这南京城墙的长度虽然相比市内的人口来说并不算特别,而是如果考虑到环着大面积的水域江域而难以展开有效进攻的部分,防守的宽度则大大减少。加上从外城退入内城的青壮还有原本用于江防后来却云集于此地的大军,整个南京城可以参加守城的人数超过了三十万之众,在有效可以展开进攻的城段上,恐怕敌人用于守城的兵力之雄厚比野战的情况下还要多。”张海身边一名亲自负责侦察过的弟子说道。 “南京城东的护城河之宽,城墙是高是我从来见过的。推测怕没有六丈上下的规模,比青州府、济南府城门楼的高度还要大一些。我们原本准备的登城板全立起来也没有城墙那么高,就是两条云梯板连接起来那也是很陡的颇度了,真不知道这样高大而坚固的南京城当年靖难之时的燕王是如何攻破的。”另一名弟子不由的谈道。 张海在见到南京城之后也不由的不叹道如果是在冷兵器时代、如果不是自己的队伍拥有强大而精确的抛射火力乃至不少特殊的登城器具,还真不知道改如何进攻这样的城池了。 可是在张海的印象中,这南京城做为六朝古都也算是饱经战乱的了,即便明初之后也是如此,但是为什么却没有发生过一次相对成功也比较让进攻防付出严重时间和伤亡代价的守城战呢?北面的太原、济南、开封、北京却大多有过这样的例子。 凡防守这南京城的势力,总是不明不白的就丢失了首都。哪怕在解放战争末期,太原城打了近半年,迫使四野只能派出一个先遣兵团南下而主力不能参加渡江作战,而这南京却是在渡江之后的一两日内就被一股而下了。无怪忽会有一首感慨于此的诗篇。 想到这些,再从钟山上看到了南京城头上的一些情况,不由的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我们在北方的几乎所有攻坚战中都遇到了一排排的城头堡垒或者木排工事,这些虽然不能抵挡我们的进攻,却也让我们不得不付出一些物质上甚至人员伤亡上的代价。而你们看这南京城头上却几乎是空空荡荡根本没有按照《守城录》的要求修建任何用于抵挡投石等抛射火力的工事,那些守城的青壮们以为只靠盾牌桌子**板就可以抵御攻城的弹丸。这还不用说,这里的守军们似乎完全没有吸收北方作战的经验教训,自持防守兵力雄厚把太多的兵力放在了城头而不是城下做为掩护的预备队。” 张海的话让在侦察中感到绝望的弟子与战士们重新鼓舞了许多勇气。 “如果为师所料不错,别看南京城防之坚固险要远远超过扬州,而我们这一战的代价绝不会如扬州之战时那样严重。”说着,张海继续趁着秋末南方少有的好天气眺望这南京城,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片似是皇宫般空荡庄严的地方竟然位于城东靠近内城城东朝阳门附近的地方。 “这皇城怎么会如此靠近东墙?”张海问道。 对此有所了解的并亲自侦察过的一名核心弟子说道:“东南的正阳门外正对着的就是宫城的洪武门,之后是承天门午门。而朝阳门则正对着宫城的侧面。” 原来明朝南京的宫城并没有建立在当年六朝古都也就是现在南京内城中央的太初攻及建康城的市区之内,而是在靠东的位置上选择了新址。市区内其他的地方已经为守城军户及其家属外加各种富绅权贵及其仆从门的所在了。连京师城内的那些城内应有的贫贱之地都已经搬迁到外城。 毫无疑问:南京内城东南这种重中之重必然在建城的时候就是守备的重点。在那里无数的巨石砌成将近六七丈高的高墙。但在济南南下的时候就对传统意义上的攻坚作战早有准备的张海却下定了决心。 从十八做外城城门附近攻突入外城上的官兵们以火力做威慑虽然过程远比在扬州城时轻松很多,但利用外城内百姓也大多看的懂告士的优点用了三四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还是迫使留在外城的上百万老弱妇孺集中在不足方圆一里的范围之内并命令这些人自己构筑好外面的低矮土围。偶有的几千名胆敢反抗的人在一边倒的屠杀之中也只给几十个战士带来轻微伤亡,不到两人重伤。随后各排群在内城护城河外完成了集结准备。李峰所在的第二营群三个连群分别控制了城北的太平门、神策门、金川至凤仪门一带。 刘洪涛所在的第三营群则封锁了秦淮河至正阳门一带并做为近卫营群攻坚的预备队。 此时日头虽然有些偏西了,但张海在接到了队伍扫清了外城已经直抵南京内城城下消息的时候,仍然将近卫第一营全营在南京城东集结起来:“我们直接在朝阳门附近的城墙试试看!大家有没有信心?” 战士们回答的声音勉强及格,但包括一些弟子在内的人们都知道这并不是应付差事儿般的形式主义,而是大多数普通战士也都明白如何克服这些看起来高不可攀的障碍。 已经集结起来的全营十八门寿命还有上许多的九斤弹青铜炮,在朝阳门的护城河外摆开阵势,开始了对城门楼的第一轮炮火准备。 朝阳门的城门楼是坚固的,主体完全是砖石而非木制结构,但这城门楼的修建者显然没有预料到东门将要面对的火力水平。 城头上兵力众多的敌人虽然也像扬州的守敌一样也拥有不少火器却没有多少炮火干预在近卫营群的勉强把炮台出垛口进行对射了。使得可以部署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护城河边的炮火甚至能够精确直瞄轰击城门楼正面的每一个箭口。 仅仅是十几分钟内的三十余轮火力打出的五百多发炮弹,就将城门楼内的守敌连同砖石结构的楼牌彻底轰平,原本部署在那里准备迎敌的上百名“精锐”也在炮火下伤亡殆尽。 几乎与此同时,刘洪涛第二营群所配属的加强炮连也开始对正阳门的城门楼展开助攻时的炮火准备。 本来用于准备登城的连接起来登城板没有立即用于攻城,而是连接起来在宽阔的护城河上架起了一条可以迅速通过的通过的笔直浮桥。 浮桥刚刚搭上人员还没有准备通过的时候,部署在城门一带尚算“堪战”的敌战兵就从城头上乃至城墙后射来阵阵箭雨暴露了守城方大股兵力所在的大致位置。而那些箭雨即便有不少射在了浮桥上,却依然没有对连接起来的浮桥产生致命影响。 让无数敌人都为之胆寒的臼铳火力准备展开了。虽然没有鲜明的城角可以利用,但近两千名战士依然从两侧以集中在近卫营的两万余支轻臼铳和用来抛射散弹的五门臼炮将近三万枚收集后重新模好的六两重铅弹以强弩般的初速打了出去。 这种火力准备虽然曾经让无数敌人都吃过亏,但却没有想到城头内传来的凄惨喊叫声确是如风一般连绵。 完全没有针对这种全新敌人作战经验的南京守军,在防备上重中之中的朝阳门附近及内外几万平米的区域上部署了包括五千余名战兵在内的上万武装在猛烈的弹雨之下一下就有数千人被砸倒再地,其余的也大多不敢站起身来。 那些仅仅能够防备普通箭矢抛射的简单盾牌甚至是临时凑合的**板根本没有多少起到应有的防护作用。 第188章 直捣皇城(二) 在对城头进行火力准备的同时,抬着似乎是一个超大型单杠一般竹架的两行队伍沿着登城板在护城河上整齐而有秩序的冲到了城头的岸边。 冒着己方火力准备尾声时个别掉落下来重箭的威胁,将数十公斤重二十多米的诸多竹子连成的支架搭在了二十多米高的城头支上。 两张竹捆架起来的木杠越过城都的时候,在整齐的口令声中二三十枚重不过十斤左右的瓷壳黑火药炸弹通过绳子被拉了上去,同时负责拉绳子的人在瓷壳黑火药炸弹跃过城头高度的时候迅速拉下了瓷瓶底部直通顶段的火绳引线。一排越过城头的黑火药炸弹在城垛的上方连成一片的炸裂开来 这些不算简单的火力准备当然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杀伤躲在城垛下的人,使其至少不敢轻易面对这种吊上来的瓷瓶炸弹,而只能躲避在城垛后的工事中。 第二批被拉上去的当然就不在是这种瓷瓶炸弹,而是近卫第一营群中挑选出来的三十多名做为先锋的战士。 本来张海也要打算冒险一试,但这么危险的攻城方法还是终究被身边的弟子们劝阻了。最终是周松带领几个连排弟子做为军官骨干与一些挑选出来善于近战的精锐战士参加了这场危险的登城突击。 战前出发的时候即便在历次交战中对敌人都拥有不小的战力优势,有“以强欺弱”的经验,可这么高的城墙还是让不少人觉得紧张。 然而当战士们双脚等着绳子下的马镫般的东西被拉上并越过城头的时候越来越紧张的心才陡然间放松下来。 原来在攻击的朝阳门以南主要登城地段附近的城垛后,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于战起来抵抗,不是在猛烈的火力和瞬间惨重的伤亡下被吓的不知所措倒地装死。 上城的战士们没有功夫来判断威胁,不少实战中的经验告诉人们对于这些伤残或倒地的人每人都要在后脑或后腰处补一枪剑。 一时间,朝阳门附近的城头上变成了屠宰场一般,上千名乃至更多在猛烈火力准备的杀伤后残余下来的人被登上城头的战士们用白刃了解了性命,三十多名上城的先锋几乎每人都手刃了至少几十人。 而逃向城墙两侧远出的敌人,没有构建起来的城防工事可以掩蔽也没有重整兵力展开反攻,只有距城墙不远的宫城内不断有弹矢抛射而来却根本没有多大准头也没有多少杀伤力。上万支射来的箭只有千把支落在城头,五十支命中了在城头上的战士们,造成包括一人重伤在内的十余人负伤。而此时陆续被吊送上城的战士们已经足有二十余轮将近一个连群了。 城头的战士们完成了新一轮的火铳装弹后向城墙下不远处的皇城内乃至南北方躲避在远处的敌群展开了猛烈射击,压制住敌反击火力的同时让城头上原本兵力就过于密集的敌群在混乱下拥挤成一团。原本在城后武装起来的民众在不少人丧失了组织和监督的情况下也纷纷逃亡。 见到城上之敌的这种状态,首先上城第一连群连长迅速命令队伍向南北两侧拥堵在一起的敌群在足够的火力威慑之后展开了白刃冲锋。 很长时间以来因为张家新军所拥有的强悍投射火力乃至抛射火力,近战白刃战的例子并不多,不知怎的不由的让不少战士乃至弟子对这种交战方式心存畏惧。可如今才知道面对战斗意志早已不足的敌人,白刃战的效率和效果其实远比弹药有限的投射火力效果更好也更节约。 这种肉搏锻炼的机会并不多,第一连群的连排长都没有留俘虏的打算,而是打算让更多的战士轮番上阵,在一边倒的交战中把这些敌人当成刺杀的肉靶。 城上战斗持续的时间还没有后续部队克服着高大的城墙登城花费的功夫多,张海没有再次冒险参与前线的肉搏战,而是做为炮兵连的先锋登上了城头协助战士们一起把一门门九斤弹青铜炮拉上了原朝阳门附近的城头上。 “正如师傅所猜测的那样:这南京城虽然依上傍水,然而却像很多历史上的攻坚战一样,没有经历过恶战和激烈的抵抗就被强势的我军攻上了城头。”一个弟子不由的感叹到。 然而等上城头与近卫营会师后的刘洪涛却想到了更多事情,乃至今后自己队伍在这里定都之后的情况:这东南繁华之敌的大城往往不善战,甚至做为前线时也往往如此。究竟是风水不好还是繁华经济与城市的繁荣消磨了守军的意志? “是牟利之风的侵蚀还有缺乏忧患意识带来的懒于训练和付出。”张海想起了太平军攻南京时那些持弓勇敢作战的满族妇女们、还有当年同是在东南一带作战的戚家军、当然也有冯玉祥的回忆中那些军官对士兵管理不管不问,把军营视做家庭生活一般懒散的旧军队。 “《纪效新书》中的军队并不与我们一样,也是一支允许士兵平时在东南做买卖参与经济活动的军队。可是因为军官们都有着随时应敌的忧患意识,这并不影响这支军队在戚继光死后很多年的浑河之战时都有出色的战例表现。或许就是这南京城防太过坚险而让这里的守军丧失了备战的意识。”张海只是浅浅的感觉到。 仅仅以二十多人的伤亡攻战了南京城最为高大的东城城头之后,配属第一营群的十八门青铜炮和五门重臼炮都被甲上了城头。对准百步外的皇城城头乃至不到两里距离上的宫城城头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三十轮炮击、五六百发炮弹的轰击之下,并不算有多厚的南京皇宫外围和宫城的外墙在命中的二三百发炮弹轰击之下被轰开了十丈以上的宽阔的缺口。集结在朝阳门附近的七百多人大约一个连群的队伍迅速向被轰开的缺口展开了进攻。 炮火的压制之下聚集在皇城内的的敌兵已经没有多少敢于继续顽抗了,不少人终于反应过来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当然也有不少残敌在涌入城内的新军队伍围攻之下退入了原本被视为禁地的南京旧宫。 第189章 占领南京 远远看去十分雄伟气派远非一般庙宇可比的南京皇宫,当战士们涌入之后才发现却是那样的破败不堪。秋末的树叶落在地上积了很厚也没有人打扫,而且皇宫的主殿等很多宫殿竟然因为年久失修而跨塌下来。 对于这皇宫里面的格局并不是所有人都熟悉,只是负责引导的弟子们能够直接以旗帜引导部署在东城上的炮火在远处直瞄开火打通通路。 “连长似乎从圣使那里听说过,这皇宫的靠北后半部分是后宫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怎么除了敌人这些退进去的残兵败将,连个宫女嫔妃什么的也见不着?”在扬州城中早已开过荤的一名战士有些失望的叹道。 陈方笑道:“这南京的皇宫里要是也有几十嫔妃几千宫女还有不少太监,你说这北京的天启帝还睡的着觉么?僭越也没有这么个僭越法。听连长说过:这南京皇宫原本是做为长子且太子在弱冠之后分封的地方,但是自成祖以来的近二百年间,明朝没有一个继位的皇帝符合在弱冠之前还没有继位并且有这种地位的条件,这南京皇宫也就逐渐荒废下来了。” 空空荡荡而又荒凉的后宫宫殿内更是布满了灰尘尘土乃至蛛网,不由给人以凄凉之敢。 “怕是冷宫不过如此”有个战士不由的叹道。 “景阳冷宫好歹也有人打扫,绝不至于破败至此。”说这话的时候陈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提醒手下的十多名战士道:“想要开荤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在这宫城如果万一真碰上什么宫女嫔妃可千万不要想这事儿。” 看到个别人疑惑的眼神陈方继续说道:“将来圣使入主这里,要是看上了谁或者得知了此事,那我们绝对是吃罪不起。” 起初的时候偶然有顽固的残敌还躲在宫殿的门后殿内打算顽抗,其中不少是南京锦衣卫的人。但是战士们从不分成个人或数人的小队冒然闯入,至少也是披甲持盾的至少十人以上为单位相互掩护着拉网式的清理各个殿堂。 遇到抵抗比较激烈的宫殿,则由组群或班群为单位的小队负责在外封锁,集中起队伍展开进攻。 张海早就告诉过负责指挥各连排的弟子们:无需太过顾虑保存这些宫殿,如有顽抗的敌人可直接呼叫城上的炮火。 躲入宫城内上千残敌射出数百伏击的箭弹虽然有上百命中了目标杀伤了十数人,但换来的却是大部在优势兵力的围攻中被歼灭。 虽然南京城内的抵抗远不及扬州城内那样激烈,攻入城中兵力仅仅只有数千的张家新军靠安民的告士乃至宵禁下的逐步清理城内各要地还是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完成了对南京城内残敌的清理还有对许多关键要地的控制。 至旧历九月二十七日晨,云集在南京城内的“三十万大军”除了一万几千人战死,近半数临时征集起来的青壮逃散隐匿外,大约有十多万人都做了俘虏。 以往为了保证核心队伍能够拥有足够的战斗力优势,对于这些俘虏来的敌人乃至市人中的征兵自东昌守战之后就予以不信任的态度。 可一个切实存在的问题却摆在了眼前:随着队伍攻占了不少府城乃至全国性的大城,如果每一处都留下以战兵为核心的核心队伍做为守备,那显然就会分散自己的力量,也不足以完成对大面积区域的控制。 而如果像当年的李自成等农民军那样不加管理与甄别的招纳叛兵和临时征集民众为兵,所带来的问题仍然很大。很显然:队伍需要立刻着手建立一支未必如张家新军那样精悍、但却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最基本的战斗力,能够担负起守备和治安职责的部队。 对于不加任何训练的临时编组起来的人们战斗力之低劣,张海从起事后不久就深有感触,因此没有像以前那样轻视对这些部队的整训。 从被俘投降的十三万南京守军中各连排的弟子及战士们最终甄选出其中匠人出身或者年纪还算轻并且一看就经常从事过劳动的四万名左右的青壮。 “如果按照以前那套只管考核,三五日一操的练兵办法。让这些本不就是最佳兵源的战士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形成战斗力。我们的办法还是按照我们新军中的练兵办法进行必要的政治训教和纪律训练,为此:必然要在百人队之内设指挥组,营一级的单位上设指挥班来负责全营的训练。每五百人左右治安营至少要有五名战兵班官兵和十名我军辅兵负责有效的管理指挥。官兵比至少达到三十分之一,这样才能实现‘管到人’的军营管理。”张海下定决心说到。 “可这样一来,我们抽出一个七百人连群用于训练治安军,只能担负这其中两万人左右的训练了。”见到可用的兵力越来越少,第二营群的刘洪涛也不由的有些忧虑。长期以来在缺乏侦察渠道的情况下作战使得不少弟子都有“随时应对最强敌人大规模突袭”的作战意识。 “我们即便只剩下两个营群可以机动作战,包括炮兵在内的力量就是青州城外的敌主力也难以轻易撼动的了。因此各营都要留下一个营群负责这些新征兵源的管理训练。”张海下定决心道。即便不久之后新征集的山东兵就可能南下替换工匠营人员补充到队伍中形成完全脱产的全训部队,队伍仍然需要一支规模不小并迅速形成基本战斗力的队伍来应对整个东南地区的几乎相当于江苏省地区的城防管控。 从漫长的七十里城头到宽阔的皇城之内,从俘虏中甄别出来的四万大军再加上从城内征集而来的三万青壮分成了一百四十个左右五百人左右的治安营迅速展开了初训。 在现代,初中高中的学生大多能服从教官的话并且自身也在长期的学校生活中经历过不少纪律的锻炼。 然而这七万多人虽说也是成份尚可的青年人为主,却有不少早已成家立业,并且在城市的生活中已经脱离了少年时那种服从权威的意识,训练的难度陡然加大。 特别是见到一些年纪还不如自己的“长官”的时候,更是有不少人觉得不服不愤。 “向右转!”宫城内近卫一营负责“天兵队”的班长陈方对那些新征来的士兵喊道。 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反应,还有一半的人不知所措,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全无军队的样子。 “我们听不懂你这北佬在说什么!”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汉子笑道。 平时做事时就比较严格的陈方当然是专门挑出来训练和教育这些成员的。起初人们装听不懂的时候,陈方先是亲自耐心的用手一个一个把几十个新兵的身子向右。 然后用这种方式把基本的队列口令及其含义都一一教授。 当第二轮训练的时候再有人听不懂的时候,棍棒就直接打在这些人的肩膀、腿、或手臂上。 在新军的核心队伍中,即便在训导队体罚也是被严格限制的,更别说在近卫一营。因为不合格的人直接被淘汰出局,张海需要一支不是为庸俗目标而作战的部队。 而在治安军的管训队,张海则批准了使用体罚手段的权限甚至给出了允许的死亡率指标,还阐述了体罚的原则。 语言不通?列强在殖民地训练军队的时候就很少遇到这种问题,因为一切都可以靠肢体语言和棍棒来说话。 为此,治安军的管训队中还效仿英国陆海军采用九尾鞭刑罚甚至轮流鞭毙做为处罚手段。这九尾鞭并不是威力有多大,相反:它设计的目的是为了相比军棍或衙门里的板子等体罚工具减少杀伤力。棍板之类的工具随意性太大,而九尾鞭则是用柔软的棉布甚至是丝绸制成。这种鞭通常需要几百鞭才有可能导致一个人的死亡,通常很少有人能靠自己的体力在一次体罚中导致要打的人的死亡。 但就是这种削弱了杀伤力、通过次数来威慑的体罚工具却可以在制造最大痛苦的情况下减少重伤或残废的概率,使负责的教官可以更广泛的运用,同时尽量减少弊情。 从平时的纠正小错到处决逃兵时的公开重罚处决都可以有效运用。 “年龄大就是兄长?你们错了!我们队伍上的观念:除了做为弱者的老人值得照顾外,只有单纯和勇敢的人才是值得尊重的。你们这些所谓的成家立业结婚过的人在本质上都是泼皮无赖和自以为是的懦夫,我们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不老不少却自以为成熟的人!对于有些战士可以不用体罚手段,而对付你们这些人就不行。”陈方痛快的对这些人骂道。 身在军营,只要不是管理松懈的生活性军队,从上到下都会积攒着某些难以忍受的怨气。张家新军也不例外,而在这些治安军的管训队,负责管教这些新兵的人终于可以无所顾及的修理这些远远不成气还对人缺乏敬畏和尊重的人。 对人的短暂改造也不可能一促而就,但连续几天的惩罚性教育让治安军步兵营中的绝大多数战士都学会了对命令的服从和对等级权威的尊重和畏惧。 第190章 宫城思考 要让这些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知道为何而战的士兵形成有价值的战斗力,除了严格纪律训练和让这些治安营的新兵们见识到刑罚懂得上级的威势之外。在经过短短五天的初训之后各临时的治安营还有意的进行了一次训练考核。 训练考核中最容易评价成绩的当然属箭术和鸟枪,七万多征选而来的人并非什么强兵,大多数人平时很少进行训练,考核往往也是应付了事。 五天纪律训练之后的再次测试,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提高。但张海下这样决定的目的不是为了督促各营在必要的纪律训练之前就把技能训练放在第一位,而是以“立木为信”为目的在矬子当中拔将军,当众给予必要的赏赐以让新兵们对于战时的赏赐并不怀疑。 七万多人里还是真筛选出数百个开弓可达一石以上符合张家新军战弓兵标准的人,还有数百个十分善于鸟枪填装对于维护这些兵器也有些门道的人。大部分营五百多人里尚还能挑选出少则一两个,多则数个这样的人。 当着军队和家属的面,队伍上决定当众给予这些人如之前所说的大概几两到几十两不等的必要赏赐,之后不久至少几个私吞赏钱的辎兵营战士被当众处决。 通过这些事,虽然仍然有一些人对张家新军心存疑虑,但绝大数人至少明白了在这支严格而苛刻的队伍中毕竟还是有所希望和出路的。 在新征集的队伍在城头及皇城前进行着苛刻而忙碌的训练的时候,张海直接所属的一个连群则每天抽出几乎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在整个南京宫城内展开忙碌的卫生清理。青州之战后两个月来羁押的上万件队伍上的密报也只能在抽出最近和一些重要时间段的数百件加以整理。 张海原本打算在初步完成了对南京的占领及布防事情后就迅速向东南方向继续展开攻略,力争在老营等人南归之前占领包括杭州、绍兴、徽州在内的整个东南财赋之地。但是仅仅抽查的这数百件密报就让张海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对原有的打算产生了疑虑。 “我赞同这些在南京征集来的治安军步兵营至少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整训才能堪以重任。现在就连百人队一级负责指挥和训练的战士们连那些人都还没有完全认全呢。即便是守城和治安作战也不保险。”在原定东征准备前夕的作战会上,张海改变了主意,并不觉得当下应该立即进攻苏杭。而且态度又这样坚决,这让不少弟子们都感觉到奇怪。 “虽然说从嘉定到苏杭一带还有不少明军的残余力量,可经历了南京这一战,又有什么象样的敌人能够对队伍构成威胁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敌人趁我们东征之机重占据了南京城,那又有什么意义?南京虽然坚固,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堪战兵力防备并不难破,尤其是我们撤退前可以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刘洪涛还是感觉到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苏杭一带虽然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却是对敌我都不可忽视的钱粮财赋之地。即便不像在扬州和临清等地那样玩移根式的聚敛,仅仅是查没十分必要的敌产,百万以上的钱粮就唾手可得。 可是当刘洪涛看到张海桌案旁的至少几十份留下来的密报才大致猜测到了是什么原因。 这些天李峰在外忙完事情来到南京皇宫内的时候,见到师傅并没有居住在任何一个宫殿,而是依然在皇城东南搭起了如在青州的学堂那样简单的军营似的帐篷不由觉得有些意外。 “师傅怎么还住在这里?难道是怕如当年的刘邦那样遭人非议?其实大可不必。”李峰问道。 “这宫城内虽然已经打里完毕,但并不是能让为师安心驻下的地方:你看那坍塌的主殿了没有?这些宫殿经历了我们攻城时的战火不说,算起来修建至今也有二百数十年的时间了,而且还是没有多少人居住并经常修葺的二百年,很多地方已经并不保险。我打算在这宫城乃至整个皇城之内拆毁重修。 李峰闻听这话起初有些忧虑,觉得队伍在刚刚拿下南京还没有成片巩固的地盘的时候这样做是否有些过?但转念又平静下来:队伍如今的地盘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已经似乎没有什么势力能阻挡新朝一统天下的势头了。师傅若是个安于享乐的人,那不正可以让自己大显身手? “师傅其实不必为此忧虑,这南京皇宫虽然已经二百年没有帝王入主过,但实际上还是时常请人来修葺完善的。南京城里还有负责此时的机构和精于此道的官员。” 此时正在南京为官府服务的雷振声还没有来的极在混乱中逃到外城跑会江西老家就在南京破城后不久被征集到军营中,因为士人般的性格可颇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雷家自从祖上出过一个高官后就落魄了数代人之久,以至于自己的父亲这一脉不得不改行以技艺谋求些名声和出路。 因此,虽然此时的雷振声还没有像今后的雷发达那样彻底弃儒从商,并且对这些民间起事的乱贼也颇没有什么好感,却早也没有了某些士大夫们为了自己在圈子里能有立足之地而特有的所谓“风骨”。不然,后来的雷振声一脉也不会成为后来清朝所倚重的皇家工程设计大师,承担了包括包括圆明园、承德避暑山庄、北京故宫完善、天坛、颐和园及清东陵和西陵等一系列工程主设计的显赫家族。 李峰早已从从治安营里发现雷振声这个负责南京皇城修葺的人物,得到师傅那边儿的消息后就迅速把他请到了皇城之中。 见这股强贼刚刚打下南京似乎就要在这里建都并重修宫殿,雷振声虽然没有闹别扭的打算却也不由的有些鄙视。 可见到传闻中那个高大魁梧的张家贼首没有在宫城的殿中居住而是驻在皇城的一处如军帐般的地方却又有些奇怪。 “听说先生家人还在江西永修?如果不嫌弃,队伍上可以排些精干的战士护送他们一路上回到这南京城。”张海没有询问他的职业或吩咐事情,而是客气的说道。 第191章 宫城思考(二) 见到这个魁梧的少年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凶神恶煞一般,也没有高高再上的摆谱,雷振声紧张的心不由的稍稍平静下来。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回道:“多谢主上关怀。主上若有什么需求,在下当尽其所能,知无不言。” 身为读书人称这“贼首”为主上要是风传出去绝对会于自己不利,但雷振声与父亲从事实务许多年,许多事情也都看的开了。 “听说雷家对这皇宫设计颇有研究。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以这寻常大户人家上乘而不加雕饰的砖瓦房为例:寻常的老三间屋子,方圆两丈五左右的面积,用料到建造成本全部以银钱或者粮价计算,价值几何?”张海询问道。 雷振声虽然经常从事的是皇宫庙宇等方面的设计,但对这一些建筑的常识也并不陌生:“回主上:寻常的老三间屋子,寻常百姓人家的青壮请个师傅就能自己葺建,如果是用寻常的青砖瓦片松木,所有的人力物力全用钱粮折算,大概五六十贯钱或者折合五六千斤米在正常年景下的价格。” “那么北面京师的皇宫,如果把所有的人力物力全用钱粮折算下来,其造价几何不知你可了解?”张海又问。 雷振声也是粗同算术的,是听到这个问题却回想起自己所了解的很多事情。虽然原来本不想多说些什么,但见张海的态度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这位少年了解宫城修建的艰辛。于是思索算计了很久之后说道:这个在下没有细算过,但粗算紫金城房屋九千间,造价少则不下数千万贯,多则万万贯之上。 “每间造价就至少近万两?怎么会这么昂贵?”张海有些疑惑的问道。 “北面的紫禁城是当年永乐朝由工部尚书宋礼、刑部右侍郎金纯、吏部侍郎师逵、户部右侍郎古朴、右付都御史刘观、右签都御史仲成、江西参议柴车等多省要臣负责动员,花费十四年之久的时间才修建的。所用民夫多为力役,少给银钱。鄙人祖上曾与永乐朝的吏部侍郎师逵有所交往,也留有不少私信。仅仅是当年师奎这一路,负责进山伐木的人不下十万之众。”雷震声继续说道:“好的木材都生在险绝之地,要劈荆斩棘、先开出路来、而后运到水源河道流放、顺长江转运到淮河、再顺运河或者出海运到塘沽、转运到北京。开采石料是艰巨的劳动。选择好开采地点以后,先要剥离表土,再挖出砾石、砂层,要清除几层至十几层的乱石。一般良材都埋藏较深,开采后从地下翻出。大石料大者、折方**十丈、次者亦不下四五十丈,翻交出塘上车,非万人不可。三殿中道阶级大石长三丈、阔一丈、厚五尺。派顺天府等八府民夫二万,造旱船拽运。派同知、州判、县佐贰督率之。每里掘一井以浇旱船、资渴饮。计二十八日到京,官民费计银十一万两有余。按前面所记,如果再加上军工,则运这块巨石所动用的人力达两万六七千人。房山到北京的距离一二百里计,运了近一个月,每天行程约五六里,可见运输之难。” 雷振声最后总结到:“全国所用力役折算维持常年工作者绝不会少于二十万,若以每人正常年薪饷三十贯计,那十四年下来就至少是**千万贯的造价之巨。” 其实雷振声还隐瞒了许多事情,没有提到当年因为宫城的修建在永乐年间带来的湖南李法良之民变,这件事不但导致北京紫禁城的修建停止了一年,还导致北京宫城许多宫中所用的木材被迫放弃了完全由楠木所造。 “石木之所以名贵,开采运输之难占了大部,而非装饰和雕刻?”张海问道。 “石木的开采及运费占九成以上,而修建这些皇宫的能工巧匠们往往是常年的子承父业,而皇宫的修建却不可能每时进行,因此远比民房成本高出几倍而已的情况就会扩大为十倍。两者相加再加上宫面场地的修整,同等面积的造价便是寻常大户民房百倍之巨。” 永乐年间的李法良之乱张海却是有所而闻的,便说到:“古有阿房宫之悲剧,今朝有北京紫禁城的修建所带来的李法良之乱。即便投资那么大,也要花费十数年之久,实为不值。所以按照我的意思:新朝皇宫所用的砖石木材可以用这南京宫城旧有的材料就地取材。除了迎接外宾的大殿,千把间屋子,折算几千丈方的建筑面积,按照寻常小庙或寻常大户人家的标准就足够了。其他的空地要么做为练兵演武的操场,要么做为园林。那样远比按照周礼所建的这正规皇宫成本低的多,可以速成,视野也要好的多。不知道这样的大致规划,成本几何?” 见张海根本没有要大兴土木在此时就建造皇家标准新宫的意思,雷振声不由的对张海的印象大为改观。但是从自己的利益上来讲,他却不希望今后不再有自己施展才华的余地。 “没有千里之遥的运费,也没有巨石的开采之难,寻常府宅的几千丈方面积的住所仅仅是南京城内的几万泥瓦匠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修成。花费顶多不会超过十万上下的钱粮。只是这样的房子也仅有多则五十年少则百年的寿命,在这江南之地用个二三十之后还会漏雨,着实不适合做为皇宫的住所。况且,这几千丈方也显得太小了,算起来刚刚可容纳不到千人的护卫、太监、宫女嫔妃而已,这不过是寻常王府的规格而已。” 雷振声说道这里,张海沉默了许久终于郑重的回道:“历史上的那些关于皇家气派的规矩,不过是官绅大户们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为了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穷奢极欲而加于帝王之家的紧箍咒而已。我新朝凝聚人心靠的是天帝指引下使人进步的道理,靠的是给予天下穷苦百姓切实的利益和希望。而不是靠穷奢极欲的摆谱来愚昧民众。一个人能够认识和熟知的身边人,数百人顶多一千人就很多了,再多除了徒增民间乃至宫墙之内的悲苦之外又有何意义?”张海并非圣人般的清教徒,但所说的却是自己的心里话,就是后世九十平米的寻常住宅楼房屋,如果仅有三个人住的话,都至少会有一间屋子是自己根本很少常去的。对于拥有主宰天下般权力的人,就是仅仅如平民百姓一般物质条件也会有无比的面子。相反:如果自己失去了权力成了汉献帝,那就算拥有诸如天下宫城聚在一起的皇宫规模又有何意义?人不合,总有宫城也是牢笼,而人少则能和,所带来的氛围是不能用砖石木材的名贵与否能够替代的。 想到这里,张海语气缓和下来的提出了自己对于不用外地人力物力能够在一个月力争半个月内修建的“宫内宅院群”的基本要求:比较集中在代替宫城内原来倒塌主殿的一地,宅群占地面积不超过一顷、而建筑群面积不超过半顷,寻常砖瓦木料即可、但各宅有便于放火的水源。张海似有些自嘲的说:“国外的国王顶多不过嫔妃几十,新朝宫内女官、宫妓、仆役二百人算是不小的规模了,再加上几百贴身禁卫,若干内阁朝臣,所需要在内宫中的人不会超过千人。其他的,因为弃婴,天下没有妻子的光棍远比找不到心上人的女子多,我宁愿在内宫中多养几千精兵也不愿意多养几千掠人之美残人之身的太监宫女。我新朝不求万世长存、甚至不求徒耗几百年春秋、如果多少有益于民众的自强进步天下之大同,就是二世而亡又如何?” 虽然张海的这些要求之低完全不利于雷家人展现自己的才华,但雷振声却感到不管是不是少不更事,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这新朝的君主是易于相处的人。不由的有所感动的说道:“在下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粗估北京禁宫的成本而已。当年湖广李法良之变,不完全是进山采伐和运输的艰辛条件所至,同师逵等人做事严苛却不懂得有效的管理基层的弊情有关。当年秦始皇修长城、阿房宫、戍边御敌导致亡天下,而成祖一朝同样大修宫殿、长城、远征漠北却从无像秦那样的民怨。除了时情大不相同外,海内人口财富的底蕴大不同于秦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再有仁德的王朝,为安天下所计,必要的皇室成本还是需要的。如今以数千万之在册之民,每年百万石之所需算不得什么负担。” 张海笑道:“如今我只有三四府加一些靠威名控制下的交通线,可没有什么数千万在册之民,以后的天下才力富余了。我看在这宫城周边修建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城墙防御工事的价值也远高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处理临时的住处问题只是张海人手还有些不足的时候的首要面临的问题而已,他当然知道如今除了在短时间内打造一支起码能够守城的辅助部队外,掌控这以南京为中心的化和宣教资源是最为要紧的事。 第192章 格物新说 张海的核心弟子中习武做事相对出众的大致只有李峰和刘洪涛两人,而一百多名学塾弟子中类似的“优等生”大概也有六七人。 但是这六七人中在学习张海所教授新鲜知识的同时也拥有不错语底子,接受过其他教育,通晓白话言的却只有赵征一人。 恰恰是因为这一点,不少以武艺新知为荣的弟子们把赵征视为异类,在领兵作战方面赵征即便不能说是最不突出也可以是比较平庸一类。 每一个弟子各一段时间都经常被张海单独召见,因此张海最初将赵征叫来的时候,赵征并不希奇,但得知师傅所教授的重任的时候却不由为之感动。 “我们的队伍扩充至今,宣扬我们的主义和政治主张已经是时候了。懂得师傅所传道理的人有不少,这些日子以来投靠我们的秀才举人虽然没有,可颇有些水平对史书和写作有些底子的民间人艺人自扬州至南京这些日子以来也有一些。可是我们的队伍里接受过为师完善的新理教育又比较有笔的人也只有你一人了。南京是海内版刻和出版的重镇,我们应该向市人及天下广泛的传播和表达我们的道理。不仅仅是对内,也是对外。”张海下定决心说道。 “师傅教授我们的道理有很多,是完全不同于世人的新观。三言两语是难以概括的。”赵征思考片刻有些皱眉道。 “所以今日师傅希望你在师傅身边与陈礼等人一起忙碌一段时间,把我们所要讲的道理大致归纳下来。我们的这本革新道理的启蒙读物就叫《格物新说》” “我们的这本启蒙读物要从天地的原本讲起么?”赵征问道。 张海当年在张宅附近对弟子们的教育是从对事物和天地原本的兴趣讲起的,但是张海思索片刻觉得有关现世政治经济历史的主义梗概道理,要从人的原本讲起,也就是人从哪儿来的道理讲起:“从野人的传说、饮毛茹血、动物与人的异同讲起。”张海回忆着前世初中政治课程的大致内容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说道。 在书的第一卷,大纲梗概从队伍对违纪士兵死囚遗体的解剖开始讲述了人与灵长类动物的异同,并通过对民间野人的记载和描述传说开始建立起中间的联系。明确了人类源自万物、源自高级动物的道理。又通过对西南偏远地区落后群体的种种描述,勾画了包括华夏民族在内的一切现在看似明的民族在上古时代最原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就算不能在逻辑上严密论证,这些做为学说也需要大量民间传说及资料来至少吸引人们的兴趣。在张宅的时候,这些原本颇为困难的工作在拥有了一些民间史人才相助的情况下很快就在南京这个各种书籍出版业的中心找到了大致相关的资料。 “这样写我们的祖先是不是有些颇为不敬?”就连平时表现并不算迂腐的陈礼见到这等触目惊心的理论也是犹疑起来 “我们就是要打破这种对祖先的盲目崇拜和神化,树立进步和发展的历史观。”赵征郑重的解释道。 而在全书的第二卷,没有像张海所记忆中的教科书那样单纯把人类社会关系相比动物的进化完全归结于劳动对人的影响,虽然这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成分。而是讲述了西南万里之外的大陆上有巨猿、体力和战斗力原本应该比猎豹更强,但是却因为胆小懦弱了解受伤的后果而没有作战的勇气而成为只能规避于森林的较弱物种。 因为在那些灵长类动物的群体里,受伤的人得不到同伴的照顾,从而在早期的争斗中败于人类。像动物一样关系的等级制原始人家族,又被荣辱与共、合理分配、平等相处的人类族群在争斗中击败了。 为了加强不少人的兴趣,全卷又加入了一些现实中的内容。乃至以张家新军弟子军官为视角介绍了敌人的队伍为何被摧枯拉朽的击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乃至千年来为什么人口只有几十万顶多不过百万的北方蛮夷却能屡屡在对中华的争斗中占上风甚至吞并整个中原的原因。当然,还又不少乡绅大户读书人平时如何是苛待百姓导致在面对张家新军或者其他外敌的时候往往除了自家的几个亲随,这些人的所谓“乡亲”宁可冒着被屠灭的危险也不愿意为这些人牺牲死战,从此引申到当年蒙古人击败泰西的正规军也不能将整个泰西纳入自己版图,而却在击败中原的官军后得以轻易占领整个中国的原因。 如果说第一卷只是在忌讳上对传统伦理观念的某种挑衅,那么第二卷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通过大揭伤疤的方式对中原的基本社会组织方式乃至赖以为系的整个意识形态的宣战了。当然,这些内容很多是张海所论述的难以印证正确的脑补,但是做为此时代标准的一套理论体系的基础却完全足够了。 “真的可以这样论述么?”陈礼惊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但是张海却郑重的说道:“我们新朝大军继承的是王莽遗志,所凭仗的是民间的道义和公理,本就不是伪圣之学。人生的意义不在长短,王朝也是如此。追求几百上千年的家天下,并非我们新朝开宗立意之本。 陈礼虽然不是腐儒,但总感觉这卷宣扬的东西还是有些过了:“世间如果没有秩序,人人以我为尊,甚至把民贵君轻的观点抬高到不合适的地步也总是不好的。” 赵征也说道:“师傅不是也讲过大道不可能在几代人之内实现么?” 张海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因此就提出了在书中的第三卷的大致构化。讲明在种植业出现农业发展的时代、当人群的规模远远超过一家一族的小群体范围后,“绝对民主化”在经济、军事等诸多领域的局限,乃至海内外各主流明从史前的原始落后时代进入威权统治时代的根本原因。当然但即便如此,书中也介绍了完全不同于中华有史以来的一些西方古典时代历史的大致梗概。 第193章 格物新说(二) 第三卷在论述社会道理的时候,张海仔细思考再三后决定并历史史前历史为出发点,而是着眼于关于朝廷军队中的见闻和认识。并且以镇江留守的军队做了切实的例子。 新朝大军在江北遇到的不少朝廷的军队,虽然内部**严重欺压广泛而影响了战斗力,使这些军队的作战表现远不如新式军队,但这也仅仅是新朝大军相比。只要一支军队有最基本的纪律、约束、赏罚、管理。哪怕缺乏军内军外的民主监督,哪怕**官兵之间贫富悬殊,它也依然是一支能够打一些硬仗承受一些消耗战的部队。 而那些平日里纵容士兵、缺乏管理、军官没有权威、军营如市中里坊的一些军队则是如乌合之众一般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言,面对其所知道的强敌往往是闻风即败。 张海没有打算先入为主的宣扬“人性懒惰”“趋利避害”等反理想主义的庸俗人性论,而是从职业猎人的生涯和一些落后部落居民的习性来推断了几万载甚至更长的时间里人类在漫长的原始社会中所培养出来的天然习性。 以职业猎人和关外女直等许多部落的生活而论:平均每年真正用于捕猎劳动的时间大概只有几百个时辰,平均到每天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而且作息时间是无明确规律且不固定的。不是人的天性懒惰,而是几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习惯了只有明时代四分之一左右劳动时间的生活并将这种习性传给了下一代。 从荒蛮而自由的原始时代,向以对管理的依赖性更强、更有纪律的时代逐渐演进是人虽然痛苦却必经的一个阶段。就像喜爱玩耍的孩童生活虽然自由没有拘束,却必然要经过痛苦的少年时代和面对各种问题的成年时代才可以成熟起来。 接着:梗概性的指导性论述又以此为依据讲述了古典时代明的辉煌到官僚、贵族在社会的寄生中劳动管理职能的丧失和做为财主食利阶层性质的章显,提出了最初的阶级观念。这其中最为核心的部分就是涉及到对那些在民间颇有威望阶层的否定。包括如吏员性质等同的官员等,并做为一个特定的阶层提了出来。 陈礼已经惊讶的习惯了,早就不在以为意 赵征倒是补充了许多:“社会分工和价值要不要讲?我们对经济领域政策的看法要不要讲?” “要讲,只是要放在另一册专门来说,名字可以叫《国富论》《格物新说》主要是谈我们的历史观和世界观。”张海说道。当然,这本国富论并非简单照抄回忆后世亚当斯密的理论。 仅仅讲这些新学宣传书册的梗概整理出来,大致就花费了几天的时间。在赵征更进一步的指导下查阅各种书籍资料把这些内容详细化的写成数卷、总共累计近二十万字的草案,则在日夜忙碌下也花费了十余天的时间。 张海并不知道即便在这出版业的中心南京,书籍对于市民们来说也是值得珍藏的东西,寻常人家不会有几本闲书。在大致看过这些书册稿后张海觉得对于寻常大众来说这些字还是有些太过枯燥了,不一定能够引起普通市民们的兴趣而只为少数富贵人家买了去,那就有失其意义了。于是又花了不少的银钱请来南京城里一些颇有名望的版刻画工使这数本累计多大千页的书册成为可以带彩色插图的书籍。使认字不全的人也能够通过彩图方便的猜出中的意思。 “这一千多页累计二十万字板刻费及成书费大概如何?”张海向有过书籍出版经验的陈礼询问道。 “通常大小的字体,百字大概就需要一个刻工一天左右的时间。二十万字要在十天内版刻完成光是版刻银大致就得二百余个刻工花费写刻银二百两上下的样子。如果是彩印,那么板费加起来就是写刻费的三倍。不过即便是数百两的版刻费用,如果成书上千这道也算不上什么只是要保证纸张的质量,这每三百来页的一卷就需要花费三贯钱上下。” 听到陈礼这样说,张海便回忆起自己那个时代让自己可以接受的书价大概在什么层次上。一般来说,如果一本书的价格超过月收入的十分之一,那就很难引起人们的购买**了,也无怪忽这时代的读书人能成为某种拥有身份的象征。而如果按照寻常城里主事百姓月收入十分之一左右的费用来定价,倒也不会成为做为薪柴之类的废弃物来对待。 “我们队伍上决定公开发行的出版物,如我们所需要的传单告示一样,盈利并不是目的。扬州之役后队伍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拮据。价钱我们按包括人工在内的成本费甚至再加三成的误工费来出也问题不大。在发行上,宣传教育类的书籍按照成本一折每本三百的特价出售。南京刻书及印刷出版业数万名从业者几个月的工钱我们还是垫的出的。几万套用于宣传我们基本主张的书册并不为过。 这个决定落实下去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弟子对此有些顾虑,担心过早的宣扬这些主张引的士绅反对并不害怕,毕竟新朝政权并不打算完全依靠这些人。但是书中一些内容则涉及到新朝大军核心队伍的治军思想问题、还有工匠管理管理方面的原则。 “这会不会让我们的敌人变的更强?”个别学塾弟子也曾经在日常会上提出过这个疑问。 “如果朝廷的军队乃至这个世道能够靠我们几本书的宣教而有本质的改进,而不是像为师当年在张宅那样花费不少时间重新培养你们这些新人才能够做到,我想即便我们的事业多一些阻力也是值得的。我为师却从不认为点明了问题所在那些势力就能够认真的改进。” 不知怎的,张海忽然想起了太平天国,自己如今的势力乃至局面虽然同太平天国那时大有不同,不过还是有一些类似之处:那就是同样威胁甚至是占据了朝廷的重赋之地。明庭的军力虽说比严防汉人的满清军事规模更庞大,可出青州以来的这些日子所遭受的打击也更大。朝廷如今唯一应对内外危局的办法估计也同后来的清廷大同小异:以保卫名教为名的办团练。甚至因为没有华夷之防,这些举措的事实并没有本质上的障碍。 第194章 不惧顽疾 占据南京城之初的十数天时间里,从新兵整训到新书出版等许多事情就让张海忙碌了近十天之久。直到新兵训练的事情稍有眉目的时候。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摆在了眼前:这东南财赋之地,要按照预想中的打算来完善工商税收么? 在原来的设想中,江南农业的税负要按以亩为基础最终增加到整个农业产出的三成,但是在最近的数年甚至十年内,仍然只保留一成左右的轻赋,而税收的重点是工商业税收。但是当实际操作这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对工商业单位的税收远非那么简单。 没有带相片的居民身份证,没有专业而庞大的审计机构,古代的社会实际控制能力下唯一能够行之有效的税收方法也只能有二:一是通过控制关卡场地如果城市管理中对小摊收费一般的收取行税和住税,二是盐铁酒茶等特殊产物的专营。与这些税收相完善的政治机构,就又涉及到一个拥有足够教育水准的人才体系官僚体系的问题。 而自己现在的人才体系虽然可靠而精干,但维持起一个逐渐扩充起来的精兵集团再加上自身教化繁衍的任务都已经很沉重了,根本没有在短时间内改造旧税收体系的可能。 唯一值得庆幸的因为自身的兵力足够先进而精干,并不需要供养规模庞大的兵力而形成沉重的负担。即便一时之间自己的财政状况比大明还差,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张海忽然想起当年提出“三年免粮”口号的李自成,在现在的自己看来,这恐怕并不只是简单的收买人心的口号,而是因为人才和管理机构缺乏的某些迫不得已而已。 “没有想到若大的一个南京城,行税和住税按旧有的规矩仅仅只有象征性的几千两而已。我看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负责这些事的李峰很早就向张海抱怨道。 “扬州我们获得了不少资财,在南京虽然没有搞移根式的大清理,但是通过查抄与我们为敌的那些人的敌产和非法所得乃至皇族的资产初步清理下来也有百万两左右的收入,应付我们未来一年需求内的工匠宣教养兵费用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张海对李峰回到,很显然,很多事情紧不来。在初步的立住了脚根并完成了治安军最基本作战能力的形成后,队伍显然不能继续龟缩在这南京城一地,必然要向周边展开进攻。哪怕是为了解决城乡间正常的粮食贸易往来也是如此,但是在这之前还有许多隐患是自己尚没有处理清的。 “昨天有没有北边青州老家南下队伍的消息?”张海忽然向负责外围军务的刘洪涛问道。 “今天早上才从江那边儿传来的消息,柳香还有随行的两名弟子率领的队伍已经顺利抵达扬州了。 **和杨莲等人还是顾虑北方经营许久的要地,因此在柳香等人随近卫营一营、二营、三营留在北方的三个连群若干炮兵队伍以及从山东各地选训出的七千余名完成了初步临时训练的少年新兵南下之后,还是选择与张万勇带着不少人物财资而来的第四营群集中起来固守青州。 柳香等人在张万勇等人归来后南返的时候已经是旧历十月初二濒临运河北端枯水的季节了,尽管有一定习武的底子这些日子以来也习惯了忙碌的柳香有些不太习惯,各连群的弟子们还是劝说柳香在运河地段乘坐战士们轮班负责抬行的四人轿子前进以避免在这个身孕最关键的时候除了茬子,直到进入江苏境内后才有条件还乘更平稳的大船,近八千人的队伍重新集结在扬州长江岸边的时候已经是旧历十月中旬的时候了。 尽管敌人的水师早已撤出了南京至镇江段的江面以外很远的地方,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张海还是集结起了近卫一营及二三营的主力携带炮连于江岸预定的地点附近迎接队伍的到来,避免可能发生的意外。 除了必要的舵手还有少量的随身护卫,柳香没有让过多的战士上船,她还是选择与近一百三十名小女孩同在一条平地的巡沙船上一起过江。尽管对这些孩子们的将来有些忧虑,但她却知道这些女孩至少已经经过张海至少几个月心血的教化,得来也不易协助丈夫掌控队伍的重要助力。 初冬时节的早上江面上有些潮湿而阴冷的寒风刮过,远处传来江面对岸在两侧隐隐的炮声,那是张家新军的炮营在向敌人前来试探的船支示警。 那些还很幼小的女孩儿们没有经历过专门军事向的锻炼和培训,虽然大多数人不希望在大人和同伴勉强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有的还很兴奋,可也有的孩子感到了恐惧。甚至还有个别人在漫长的行船中有晕船的反应。 “不用害怕,过不了多久你们的师傅就会在岸边来迎接你们了。”柳香对那些孩子们说道。 冬季南京段的江面并不宽阔,七千余人的往返航渡并没有花费比张海等人在上次渡江时更久的时间就渡过了长江来到了南京城边。而此使的柳香及孩子们已经在水西门附近团聚了。 “南方的冬天其实并不好过,你和战士们这次南下衣服还是带少了,好在这城里物资还算颇丰---对了,这一路上可还安好,没有出什么事情?”张海算日子,如今的柳香至少应该有三至四个月的身孕了,可似乎身形依然寻常,不由的有些忧虑起来。 “孩子早就会动了,这一路上弟子战士们对我都很关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是时日还早显不出罢了。”柳香对张海安慰着的说道。 柳香与那上百个孩子一起赶来的时候,张海就知道这么多人不可能继续住在皇城内的临时营帐那样格格不入的地方了,可宫内新的临时宅院又未完全建好。张海夫妇与孩子们就只能在后宫旧有的宫殿暂时安住下。 “来到这后宫之地感觉可好?后宫干政据说向来为帝王大忌,可师傅我可没有这个忌讳。你们今后要肩负起千斤的重任,师傅出征离开青州这两个多月,你们的功课没有丢下?算术和识字这两关完善的怎么样?四则运算的口诀都背熟了没有?常用字都没有什么问题?”张海问道。 这十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些女孩们都在努力的学习着识字和算术,虽然时间并不多,却也基本上如小学二三年级的学生一样掌握了识字算数这些基本能力。 看着孩子们虽然有些疲惫却颇为自信的眼神,以及还算尚可底气的应答,张海知道没有在考教的必要了。午饭和休息之后,让孩子们在宫内以沙包简单的自由活动又读了一些闲书,之后就分派了正式的任务。 “这是这两个多月来队伍上积压的一万两千间密报,你们的任务就是分成三个组每人在睡觉前负责查看。如果报告上打了急字的,直接给师傅通读。如果左上角打了报字的,也要简单的告诉师傅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明白这些事情的重要性么?”张海有些期待而郑重的向孩子们吩咐道。 队伍上的奏报都是用白话写成,而且尽量要求简洁读起来没有障碍,可即便如此平均每人三百件密报的查看也是见不小的工作量。 为了形成一种常例从而避免怀疑,这些密报中的大部分不过是对各部队精神状态、日常寻常言论等许多琐事的记叙,只有极少数才涉及到对部队状态的反应、对人的评价,乃至对违纪事件的举报。 这些孩子们中的许多人经历都非比寻常,心理和这些日子以来的见识比起同龄人来说也要好出许多。可即便如此,当把那些要报告的事在入夜前向张海禀明之后也有不少的人感到了几分忧虑。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从青州之战后队伍攻克济南、再到临清、至扬州和南京的时候军纪恶劣加剧的势头就已经十分明显。猥亵**妇女、白吃白占这一类的事情几乎近全队的近三分之一和战兵营的近七分之一的战士都有所涉及,甚至在众弟子中此类事情都几乎占到了近十分之一。强暴、轮女干、数额不小的劫掠中的贪污私屯等严重违纪乃至犯罪仅仅抵达南京的这三个营九个连群六千多人的队伍中就多达上千。这还是在限制队伍避免单独执行任务往往处于相互监督情况下的结果。 张海回忆起近代革命战争时期的很多事,又想起自己这支队伍在南下编入工匠营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一支完全由处男组成的队伍,又没有一支存在至近代外国的营妓。因此对于一般的单独的性犯罪及其违纪张海依旧决定仿在北方的一些例子,除了将这些人清除出队之外并不施以威慑性的重罚。 而集体性犯罪及贪污瞒报等事件对于队伍的危害性要远远的大于那些简单的违反群众纪律乃至一般犯罪事件,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对组织的一种瓦解背叛,哪怕涉及到跟随自己童年至少年时代的核心弟子,也绝不能予以顾及。 第195章 换血誓师 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冤案率超过可以容忍的限度从而伤害部队的士气和凝聚力,在清查这些内部犯罪的时候张海还是慎重的,没有完全以内部密报为依据。而是将在青州制定的一些有关内部犯罪的法律法规以告示的方式公之于南京城内各个角落。并且还在原来的南京衙门、宫城之前、城门之处都设了专门的审理举报之处。还请了原在南京刑部做为顾问一类包括几名西洋画师在内的专门负责完善人特征的吏员。毕竟有经验的办案人员一般都知道如果一个受害人能够十分详尽而逻辑完善的描述某个事物,那极有可能是编造的谎话,真实的情况下,自己的亲属失踪前去做什么事儿都想不起来的情况才是常见的。 张海还是高估了这大城里的市民们所拥有的觉悟和勇气,对于这些顾虑举报的告示,见多识广的大城内的居民们大多不以为意,就算是不少受害的人也不敢相信那些纸面上的东西。就算处罚了那些人,南京城内的新来的作公的乃至当兵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民告官也好,还是告军也好,那完全属于找不自在,一天之内竟然一个亲自来击鼓鸣冤的也没有。 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模仿武则天那样设匿名举报信的方式来查找辅助证明,这才终于在一天之内找到了几件有价值的举报。 内部的密报也好、还是外面的举报也好,都不可避免的排除是有因为私人的恩怨甚至干脆就是因为觉得闲的晃和捕风捉影而诬告的可能。 然而,如果是内部的密报同外面的举报相互吻合,再加上拥有当事人的口供,这三种基本上都不十分靠谱的方式相互印证出来的结果虽然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但是在准确率及效果上已经相比在现有的情况下尽其所能的调查不远了。 依据早就已经掌握的事实,第一批十七名在南京城内犯有真对良户合法居民敲诈、抢劫、轮女干很快在以内部审查为主,外部举报为辅的情况下被差了出来,其中还涉及四名战兵班的人。 不少被清查出来的人还是抱有某些侥幸,认为以天帝之使的仁德,会在表面上对外宣称重罚实际上还是会放自己一马。。 “如果我对你们的期望仅仅是普通的战士而已,我不会这样苛刻,即便是杀人放火女干淫在古今中外绝大多数军队中执行这种任务时总是免不了的。可我们这支队伍要担负的任务远远不是在战场上杀敌,我们夺取天下之后至少在十年之内都会急缺治理天下的人,而我又不可能去完全依靠和信赖那些没有经过真正启蒙的读书人,能依靠的只是你们。当我看到这支肩负了重任的队伍变的越来越庸俗的时候,你们说:除了对内对外对你们自己都事实求是的予以重刑,还有更合适的办法么?”面对那些哭泣的人,张海平静而诚恳的对那些人说道。 “圣使,不用再说了。这些我们都明白,我们违背的队伍上的法纪和规矩,理应受到处罚!”陈方等人还有些心有不甘,但一名犯了抢劫杀人之罪的胁从却郑重的回道。 “你们在战场上的牺牲,最多不过换掉一二百个敌人的性命。你们如今的牺牲所带来的价值实际上要远超过如此。千人的损失看起来超过我们所经历的任何一次大仗,甚至超过青州以来一路征战队伍的牺牲,但是这样做却可以挽救今后上万个同你们一样的战士。为了缓解这些将要被处决战士们紧张的心,张海最后安慰的说道。 从临淄到扬州再到南京,抄掠过程中获得大量人才和财富的同时也给队伍带来了深深的影响,使张海不得不下定决心哪怕队伍承担遭受一次硬仗恶仗的代价也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清洗。可能的风险当然不是没有,但张海从女孩们总结出的那些密报乃至张海这些时日以来的带兵实践来看,这样的风险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随着已经确定的第一批的十七人在临时刊行的公告聚拢起来的不少人群面前经过简单的审理过程后被明正典刑。城里抄掠整顿过程中不少的受害者也终于敢于站出来申冤报案。这其中也有不少是无中声有或者小题大做,但是经后密报和口供这两种看起来并不十分准确的手段相互印证核实,还是大体做了确定。 明代立法是各朝中相对比较严苛的,南京又是可以聚集起比较多刑案的大城,但即便如此每年处斩的人也不过百余人左右。比较集中的秋末初冬死刑的时节里每天公开处斩的刑犯也不过顶多两三人、平均只有一人而已。一二十人甚至数十人规模同时的刑审以及利用众多的铡刀集体处决还是少见的事情。 尤其这些犯罪的人当中也不全是在南京犯的案,累计近千名重犯中的七百余人几乎相当于整个队伍一成的人被处决的情况下更是在全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队伍进城时的行事作风还有这些日子以来宣扬违背诸多传统观念书刊时给城内士人乃至市民如同蛮夷般的恶劣印象瞬间好转了不少。 张海之所以能下定对军队展开清洗般整治的原因也因为这些犯了致死之罪的人十有七八是工匠营中选拔而来的辎兵乃至战勤人员,少年战兵因为这种时期而受到永久性损失般处罚的只有折合不到一个连一百五十余人。 让张海更为忧虑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虽然哪怕学塾弟子中的犯罪率要远低于辎兵乃至一般战士,但还是有一名叫范鹏的学塾弟子因为纵容战士乃至贪墨所得超过了新颁布刑律之规定而遭到了处决。 “类似的事情在今后的考验中恐怕还会有的,虽然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事情。”这些话张海没有对刘洪涛去说,而是这样告戒李峰道。 李峰这些日子里也是在胆战心惊中渡过的,他没有想到师傅清理军队的态度如此之坚决,幸好因为自己的谨慎,那些事情没有被师傅知道。否则他可以确定即便自己的地位是如此之高,也一样难逃同那些战士们一般的厄运。 第196章 换血誓师(二) 对军队的清理不仅在核心队伍中进行,在对俘虏中留用乃至征集挑选出来的七万余治安军中也广泛的展开了。所不同的是对这些并非核心力量的“外人”按照举报和口供两相核实就可以决定的原则来进行,在这些队伍中一时件也有近千人被翻出旧案,数百人被严刑处决。 当初处斩上千人,关押**百人的清洗不但在队伍中的战兵部队和原工匠营组成的核心队伍中带来了震撼,也同样震撼了新组建不久的治安军各营。 在队伍之外,原本视张海等人为闯入城内的贼寇的不少人也对这股力量的印象大为改观,虽然举人以上受到抄掠和严惩的那些利益群体不可能有多少人投靠,但在采购和采办乃至经济动员等许多事物上原本让张海隐隐感到的消极对抗情绪却削弱了很多。 在青州之战前利用工匠营的人做为战勤和辅兵实际上是一种扩军时兵源匮乏的迫不得已之举。在完成了对部队的清理后,张海对队伍进行了重新的整编: 近卫一营、二营、三营三个两千人左右的营群十二个连群正式升级扩编为三个步兵旅、十二个步兵营,三十六个步兵连。虽然战兵部队在清洗中也有所损失,但在补充了柳香等人从江北带来的山东挑选征集并经过了一月之久训练的少年新兵后仍然保证了扩军后每连一百六十步兵官兵、总计近六千官兵左右的规模。十二个步兵营在获得了一些青州新造的补充装备后所拥有的炮兵规模重新恢复到了青州之战前张家新军全军所拥有的炮兵数量,不过炮连的规模有所精减,拥有七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及二十四门臼炮及其所配属的一百几十吨炮弹被分属到了十二个炮兵连近两千人左右的炮兵队伍中。每个炮兵连所携带的火炮少了,但是所携带的炮弹并没有减少多少。加上营指挥力量及必要的通信联络机构,整个南京城内张家新军的核心力量重新恢复到八千七百人、两千多匹马的规模。 在武器装备方面:加上出征后的一个半月青州府内新造并由柳香等人带来的两万余支旧铳及相营的弹药。仅在南京三个步兵旅八千七百余人所拥有的臼铳总数达到四万五千余支、经过补充和整备后弹丸总数重新恢复到三十余万发,所能跟随队伍携行的就超过十八万发。而九百名左右的弓手所能携带的箭支总共只有五万余支箭左右。 从火力和弹药上来说,火炮和臼铳等火器暂时成为队伍主要的战斗力构成,除了这些兵器最容易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并被新兵所掌握外,经过简单改进后的臼铳和火炮在这江南阴雨之地更能保证战斗力的可靠性是重要原因之一。 在盾甲及其他兵器方面,江南之地获得了不少水力机械方面的人才,可不论是秘密后膛火器的研发试制还是类似西方水准全身板甲的研发和试制都暂时还没有眉目。不过依靠从青州之战至运河一路而来多次大战歼灭众多敌人的缴获还有大战前队伍出发时的家底,以步兵为主的战兵几乎全员保证了能普及到比较堪用的包棉铁甲,在七万多治安军步兵营中,大部分人也普及到了明军一般战兵水准的缴获来的铠甲。 旧历十月二十一日,当重新清理整顿后的队伍重新集结起来时候,张海看到又重新看到了青州城防战及之前那些完全由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们组成的单纯而又朝气蓬勃的队伍。 “自从盐山举事以来,我新朝义军虽然多次攻城掠地大破敌人,但始终是在流动中的点线上作战。最多时不过拥有几府数县之地,然而自今日起:革新战争的转折点终于到来了:那就是我们将要向敌人的至少一省之地展开全面进攻,不仅仅局限在少数城墙或寨墙构筑起的防区里,也不仅仅是以运动或隐蔽来做伪装,我们堂堂正正的向敌人进攻并寻求决战。当新进入队伍不久的战士也能按照我们队伍中的要求完全达标的时候,那就是彻底推翻旧天下革新人间的时机将要到来了。经过几次大的歼灭性打击,至少在半年之内朝廷都难以对我们长江以南的主力发起有威胁的反扑。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在扫荡江苏浙北的残敌时遇到克服不了的困难。但是要记住你们的使命不仅仅是普通的战士、在革新事业的初期还有执掌天下为广大良民百姓做主的重任。我不希望南京城里之前那血腥的一幕重演,也不希望你们不是倒在敌人的刀枪铳箭之下,而是因为无法约束住自身而遭到军纪国法的处决之下。”张海并没有多少顾忌的对清理整顿之后,准备踏上新的征途的队伍把任务和责任讲清。众弟子中也没有多少人担心因为消息的泄露而导致敌人有所防备或者准备顽抗,而这种明确了任务的出征作战相比旧时的愚兵之法,则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新战士们对第一次随老兵们参加作战的顾虑。 按照事前的作战计划,除李峰所在的第三旅留守南京城外,新组建的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旅及刘洪涛率领的第二旅将兵分两路展开包抄扫荡。 张海所率领的近卫第一旅将向东展开进攻,沿途扫荡句容、丹阳、金坛、武进、常州、无锡并最终对苏州展开进攻。随后继续向东进攻昆山、太仓并扫荡嘉定、松江、嘉兴等地最终南返海宁抵达杭州。 而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将南下太平府及芜湖等地,进攻宣城及所在的宁国府,之后南下扫荡新安所在的徽州府,之后折转向东由昌化等地抵达杭州城外完成与张海等人的会师,之后如有时间继续扫荡宁波定海等地。 在两旅回师途中如果新城至广德府一带的敌人没有完全投降,再由回师的队伍清理之。 同以往不同的是在两旅核心战兵队伍展开进攻的时候,还将有数十个营三万以上的挑选出来的治安军负责随行完成对苏南浙北等地的巩固和占领。队伍所抵达的不少重点乡镇还将被大军彻底清理。 “这一战,就是要彻底的打掉明朝官绅阶层自以为家底安全而所拥有的傲气。”张海下定决心的说道。 “如果他们因为家仇而更为团结一致呢?”对于这此作战将带来的影响李峰还是有些不确定。 张海想到了当年清军南下江南因为正常的税收把而这些人惹毛,使这些假托剃发之事激烈抵抗的事情。 “在扫荡作战的时候不要给那些人留情面,攻占南京时我们遭遇的抵抗不大,同时又是预定的都城,我们可以宽仁之策为主。而在那些可能激烈抵抗的地方,不论是乡民还是市民,都参照我们当年刚刚起家之时在北方等地的策略:如有顽强抵抗的地方,就不留俘虏,甚至必要的报复性屠杀也是应该的!”张海担心刘洪涛的性格过宽,便叮嘱道。 江南冬季湿冷而清新的寒风刮过朝阳门高大的城头,近卫第一营的队伍在城下集结准备出发之前柳香还是来到了城头相送自己的夫君。 “对于队伍来说危险的时候早已过去了,此次冬季南征其他方面的意外风险也不大,即便事情有些不顺,想来最迟不过冬至之时也能返回。香儿不避挂念,身为孩子的母亲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尤其今后这几个月比较危险的时间。”张海对自己的妻子安慰道。 并不懂得恋爱也表示过自己对柳香并不太深爱意的张海此时倒忽然有一种奇怪的牵挂之感,难道自己也要如很多小门小户之家那样“先结婚后谈恋爱”么?不过这样也倒好,起码幸福的日子或许会因此而更长一些。 冬季江南蒙蒙的薄雾中,张海终究下了城头,随着队伍向东出发了。 占据南京的张家新军分两路准备展开对苏南江北之地的全面进攻的时候,旧历九月末江长江之败南京沦陷的消息已传入了京师引起了更大的震动。 京师宫中不仅仅是天启皇帝,就连新任执掌东厂不久的魏忠贤也在也不能抱着半看戏的态度来对待这股前所未有的强寇了。 比当初萨尔浒之战后更为严重的接连大败累计损兵近三十万,堪战兵力的损失也累计达到了十五万,几乎占了海内营兵卫所各军大致推测的堪战之兵的过半。除了辽东和必要的北方前线,整个关内几乎没有多少能够短时间聚集起来能够野战的重兵了,更为严峻的是朝廷最为主要的盐税乃至财富之地被完全占据,就是在一年之内编练新军也面临巨大的困难。 青州大败之后随着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主抚的声音在魏忠贤的授意之下也逐步开始出现。南京沦陷的消息传来之后就连一直摇摆的兵部尚书赵彦也不再坚持原来那些过于强硬的主张了。 “如今之计,朝廷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拥有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的时间,当在可以聚集起足够的力量,首先解决收缩在青州之地的江北之贼。”赵彦的话最终动摇了天启那之前还有些躁动的心。 第197章 威慑之势 自从天启于为难中登基这几年来,从关外到关内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即便是万历嘉靖年间甚至更远的太祖成祖时期也从未有过的接连三四次大规模败仗带来的损兵折将,更是让几乎所有人都重新感到了朝廷处于军事危机的边缘。 “朝中有人提出办团练以剿匪一事,依卿看来如何?”回到内宫之后天启依旧向魏忠贤询问道。东南税赋之地遭到威胁和破坏的情况下势必会对新饷的开征构成影响,天启也明白这样做的危害,可事到如今对于旧有军队战斗力已经完全不信任的他还是犹豫起来。 为了显示自己的思考和郑重,魏忠贤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自己早就已经与心腹们商议好的决策:“办团练剿匪,只可起到辅助和助力的作用,只能以营为单位,不能独立成军。否则那不过饮鸩止渴、驱虎吞狼之策。除了在民风强悍的湖广、两淮一带有限的解除民间武禁增强抵御强寇进一步扩展的力量,并且加征练饷之爱,清理整顿全**田当中的武官们的贪墨浪费、裁减武冗官以增真正的军费才是短时间内重整军备应得之法。海内帐面之上兵额已经超过三百万,武官之额过八万之多,占据天下四分之一的良田却不能拿出多少真正的堪战之兵,这才是如今之局面临的最大问题。把军屯之地重新变成练兵养军之所才是在最短时间内获得充足军资的唯一途径,” “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其他的变乱?”天启经过这两三年来的历练已经不是完全不通世事的帝王。 “废除部分地方的军户之军籍匠籍,该之代以宗室王田供银,必能得到中下层军户的拥护,即便有些小的乱子,也不至于酿成盐山张家那样的大患。”魏忠贤似是发自肺腑般的说道。 在天启帝看来,这位东厂的厂公不但是位办事的能吏,还是能在大事上做出最有益决断的良臣。 而魏忠贤回到东厂中属于自己的机构之后,又得到很很多最新有关东南贼事的更为全面的情报,心中却是比朝中的那些大臣乃至天启皇帝更为忧愁。 在对贼事方面花了很大的精力拥有更为真实消息的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场根本没有希望赢得胜利的战争。明军堪战主力多次于这伙强寇交战,十不当一甚至二十也不当一。从盐山时的不过二百堪战兵力到如今核心战兵至少数千:几乎每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支强悍的队伍就能扩充为原来的四五倍之多。而趁山东乱事以来这股贼人在运河及山东腹地许多地方的抄掠缴获,更是为其扩军和全面武装提供了充足的人力、物力、财力保证。恐怕到了明天的时候,即便朝廷的元气能够走运的恢复,也根本不可能遏止这股力量了。 如果说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同东虏彻底的和谈,而且这事要在一年之内办成并且要不惜任何妥协,联外寇平定内乱。可这件事即便在已经能够主导朝堂的自己来看都是天方夜谈。不说皇帝及臣乃至大明的脸面问题,就是真这样做了,那东虏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为明庭去火中取栗么?恐怕是驱虎吞狼反受其害,反过来让那些悍贼去做宋江?需知历史上的宋江接受招安那也是因为朝廷在战场上是打胜了的。 “都是当时一时间失算,要是不那么火急火了的为这朝廷卖命,也不动员那么大的力量去对张家这伙人搞什么刺杀计划就好了。事到如今,似乎已经是骑虎难下饿。”知道魏忠贤心事的一名心腹试探着说道。 “没有这么悲观?那些人能有如此的战力表现,唯一的解释不过是凭借这一股勇悍拼死之气而已。如今他们没有一股做气攻向京师而是偏安江南,说明这伙人胸无大志,最多不过裂土封王而已。用不了多久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为下滑。”一名没有负责过对张海等人情报工作的手下却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并不了解这些人,他们的战斗力来源于独特的火器和训练与选拔。听最近传来的消息,在应天府他们对队伍进行了大规模的清理整顿,一次就处决了近千人。其志是绝不在小的” 当心腹们摸不清魏忠贤的心思正在议论的时候,魏忠贤却早已下定了决心,吩咐道:“让准备随从朝廷的使者南下的王勇来一趟。” 魏忠贤终究决定向张海等人示好,至少要看看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以应对日后难以预料的局面。 张海率领的近卫第一旅及其必要的后勤随行人员连绵几里几千人的队伍,行进在阴云密布的冬季江南。句容、丹阳等地的守军没有劳核心步兵旅出手甚至开炮协助,仅仅在后队随行的全披甲的治安营的进攻之下就被拿下了,倒是来自于乡间的抵抗超过原来的预期。时不时有隐隐的铳炮声透过水气从百步以外的地方传来,顺带在某个地方腾起白烟。也有时临在村落里准备留宿或征集物资的时候不少的石块梭镖从墙内飞来。尤其当队伍分成以营连为单位对范围不小内的乡间展开扫荡的时候。 但张海不得不庆幸这时代相比后世游击战的时代还是太早了,敌人的手中连独立战争时代哪怕堪比滑膛枪的武器也没有多少。并且因为民间武风的衰落,那些射来的铅丹和箭矢在六七十步以外就算穿透铠甲的缝隙甚至打在头盔上也不会造成难以恢复的重伤或死亡。上万人次较为成功的伏击也不过只有不到一成的箭弹打中目标,命中目标的箭弹只有一成左右会造成包括轻伤在内的挂彩。为了给队伍造成上百人的伤亡,那些民间临时纠集起来的数以万计的武装大概有不止两万的人在还没有准备开火或发起冲锋的时候就暴露了目标,遭到了战士们精确而有力火力的射杀。张海也同样没有给予那些不服且激烈抵抗的地方以丝毫的情面,不少的村庄都被直接的平灭或者清理了几乎所有的男丁。当然在威慑之下也有不少的地方的人们终于在压力下崩溃了,主动献出了那些哪怕是包括亲友在内给他们惹来灾祸的人。 第198章 直取苏州 常州府是过江之后的又一座城池,虽然没有六朝古都那样高大坚险,但这些日子以来从金山卫、镇海卫等地赶来的万余名精兵却使这做城池成了不少抱有幻想的人眼中的一座坚城。不少人依然觉得长江之败乃至应天之败都是轻敌而没有作战决心导致的结果。然而事实却再一次教育了那些企图顽抗的人们那些有关新朝大军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单独一个旅的张家新军所能携带的火器只有十八门九斤弹青铜炮及六门臼炮,还有一万五千余支臼铳,赶不上当初大军集结起来一起作战的时候。但是对这些没有领教过厉害的敌人来说却是完全足够了。 在队伍准备攻城的时候,初冬季节的江南起了蒙蒙的细雨,这似乎让城头上的不少敌人有些紧张的心显得放松了许多。 然而从远处传来如雷一般猛烈炮声打破了城头上不少人的幻想。一里左右距离上各城门外的十八门火炮精确炮击在十几分钟内就展开了近三十余轮开火,五百多发几十倍威力于寻常铳炮的炮弹准确命中,将常州各城门的城门楼在几乎同一时间轰塌下来。 各队战士们用简单的雨具就使得在这种细雨天,火器依然能够以一定的角度超天开火展开抛射。 一万五千枚重弹丸并不能完全形成半径一箭之地的的火力覆盖圈,但在没有多少优秀弓手,顶多有一些合格鸟枪手的南方,这样的火力覆盖范围却完全可以使得队伍在紧密的协同之下攻上城头了。 经过多次攻坚战的经验积累,虽然队伍内补充了不少仅仅经过一两个月训练的新兵,但完善的组织与协同还是将攻城部队的伤亡减少到最低,十余人伤亡的代价下就几乎控制了整个城头,俘虏了数以千计的敌人。 企图龟缩在城内顽抗的敌人没有预料到张家新军炮火的有效射程,在远距离的轰击下不少高墙高宅连同那些家丁游勇组成的防线一同瓦解了。 在近卫第一旅一路上攻城掠低的时候,数量并不少的治安军步兵营不但有效的从事了控制县城及协助清理地方的任务,还承担了大量的运输任务,将一船船从那些顽抗的“钉子户”中撬取的钱粮运往南京,并且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就重新恢复起了秋粮的供应。 “我们这一路加上二旅那面传来的消息,不算各种地浮财,仅仅是那些大户们积蓄的粮食就多达近二百万石,看来这个南京城里都不再缺乏粮食了。”一名弟子说道。 为了处理更多的事物和暗报,在柳香等人带着那近一百三十个孩子返回南京之后,张海在随军出征的情况下也从中挑选了十二名七岁上下接受过识字算数教育也有了一定处理暗报经验的小女孩与自己同行,队伍大小休息的时候也不忘处理送来的各种报件。 晚上在城头上休息的时候,张海亲自在其中抽阅了不少队伍上送来的表格模式不需要写多少字暴露笔迹的报件才大致放心下来。 相比在换血清理队伍之前,整个队伍的纪律的确焕然一新。尽管这一路上的抄掠甚至有组织的杀人放火也不少,但是在张海抽阅的秘报表格中没有发现一件私下里的严重犯罪或者贪墨渎职的举报。那十几个小女孩帮助检查了所有的近千报件也只发现了几件够不上重刑的寻常违纪事件。 经过临淄至青州等地的一些坎坷经历乃至这些日子以来对队伍上更多信息的接触,这些女孩们有不少也不在是一无所知的寻常家孩童了。见到张海往往是独自一人在寒冷的帐中过夜,有时望向自己的神色也有些不定,终于有一名叫做李翠萱的小女孩在单独向张海送审阅完的报件的时候鼓起勇气说道:“师傅如果过于孤独苦闷,就同我们在一起过夜。哪怕仅仅是为师傅暖暖身子也成。” 张海听到这个女孩儿的话有些不太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语言,直言不讳的笑道:“然后你用你那双小手趁师傅睡觉时把师傅的****拧碎,或者把断了的筷子插进师傅的眼睛直至脑中?以后师傅不敢保证,但至少现在绝不是那种没有下限的人。而你是否狠毒不清楚,可却不应该如此早熟” 张海的话让李翠萱幼小的心顿时感到了巨大的恐慌,想起当初青州的事情不由的颤抖着跪了下来:“我。。我绝对不敢.” “你不敢?我不敢保证,但你好象很早就向师傅隐瞒了什么。”张海说着把一封信笺递给了那个小女孩:“这是一个没有署名的信笺,不过来信的人却讲出了青州事件时那两个被处决了的你同伴的名字。这其中关于你身事的论述,你说说是否属实?” 年纪尚幼女的女孩心理还远远没有像成年人甚至少时的半大孩子那般成熟,当她意识到身份被揭穿很可能面临的就是悲惨的死亡的时候不由的在惊恐中哭了出来。 “这上面有许多事情的论述不该是我们所能知道的,很显然这也并不是师傅在诓你。事情的事实是那些利用你的人已经觉得你不但没有价值,相反还是阻挠那些人投靠的阻力。你说,这件事情师傅应该怎样处理?” 女孩儿惊恐下的哭泣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并控制住自己,悲伤的回道:“只求师傅能赏我速死,不要折磨我!” 张海并非枭雄心性,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而果决的人,但是思考了许久还是说道:“如果你刚才没有提起那些你不该提起的话,师傅或许觉得你已经放弃了歪念,可以饶你一命。但你非但这些日子以来不坦诚,还似乎不死心。我若宽恕了你,那就有可能使其他不少的孩子有走邪路的隐患。” 李翠萱能被选派这种任务终究还是同寻常的孩子有些不同,当张海的手摸到自己的脖子上似乎用不了多久就将要下手的时候还是迅速企图用双手掰出张海双手的小姆指然后尽权力的反关节向后推,之后连续踢张海的裆部之后寻找机会。可因为张海早就有所警惕,力量差距又远远大于寻常成人与孩子,足有几十倍之大,李翠萱的小手最终还是没能掰开张海的手指。小女孩不由绝望的瘫做在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张海思索良久,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私刑处决不好,就把所有的孩子及队伍里的几名弟子也都叫了过来,公开处理了这件事。 这件事之后虽然觉得有些冒险,但张海还是选择了与挑选出来的那其他十一个孩子在一起渡过了行军中的几个日夜,以平复那些孩子们因为青州以来的事在心中埋下的过于惶恐的阴影。 枯水的江南冬季没有多少可供直通太湖的大船,因此在队伍从太湖以水路行军的时候即便没有发现远处的敌情也没有太过靠近岸边。实践证明虽然装载有火炮的巡沙船在这种湖面上就可以凭借炮火的优势抗衡朝廷顶级的海船,能够通行于浅水河道不能装载火炮的小船就没有多少优势了。 过马山镇之攻无锡的时候,还是发现了集结起来的的敌船队似乎不惧强敌般的应敌过来,战士们就上岸展开火力从臼铳到火炮在内的各种火力击退了敢于驶入约莫两里之内敢于挑衅的敌船。 苏州是人口及产业都完全不逊色于南京甚至更有甚之的大城,虽然拥有累计长达三十里左右的城墙,但繁华的市区延绵出城墙许多里。 或许是在南京停留的时间过长让聚集在这里的敌人有了组织方式和进行动员的时间,外城的青壮们没有像南京那样被守将召集入城,距离在这里的不少客军也显然对张家新军缺乏了解。如同扬州一般的激烈抵抗还是在外围的时候就遭遇到了。 同扬州那时候不同的是,跟随近卫第一旅而来的披甲辅兵经过短暂停留的聚集也多达近两万人之众,使得队伍并不像在扬州时那样缺乏兵力。还是利用有限的陆路大致完成了对苏州城的包围。 近卫第一旅则分成四个营十二个连群沿外城的各街巷展开了逐一的“宵禁作战”,在猛烈的铳箭炮火之下终究没有多少人敢于在街道之上集结。随后做为炮灰的治安军步兵营则代替核心队伍展开了逐屋逐院的清剿作战,迫使外城内的大量居民都暂时性的集中居住起来并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完成了甄别。 进攻苏州内城的通道打开之后,猛烈而震慑人心的青铜炮炮声又在北面的平门、齐门等地响起。见到城墙上的敌人这些日子以来还算是修建了象样的城头工事,张海又集中起六门重臼铳对突击地点展开猛烈轰,并直接用横垮过外河的连成一片的登城板梯等上了城头。 因为城池太大,对繁华苏州城内的清剿作战足足连续持续了近三昼夜之久,直到旧历十月末才初步完成了对整个苏州城的控制。 “还要仿以前的例子,将这苏州城中的财富和工匠集中在南京之地么?”一名弟子询问道。 “即便清除出城内的一些居民,南京城的人也太多了。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必要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人才和财富都集中在一点。除了与我们做对的那些官绅大户要彻底的清查,我们暂没有必要在这个不小的城镇里进行全面的清理。”张海思索片刻后回道。 第199章 兴衰思考 张海来江南之前曾经仅仅以对人口的认识认为在明时江南,南京一带才是教出版业的中心,而苏州是商业上的中心。而从弟子们的调查还有不少投靠之人那里了解到更详细的一些情况之后才发现这个认识有失偏颇。 南京虽然也有不少工匠和生产性产业,但人口和经济中的相当一部分如很多政治性大城市一样,是官吏和军人及其附属人口支撑起来的,这些经济成分在本质上如北方很多城市一样是一种消费性的。 而苏州在此时全国经济体系中的作用唯一能够类比的是后世的上海,甚至比后世上海在经济体系中的地位更为重要。因为后世的上海仅仅是一座城市,整个国家从能源和农业乃至整体战略工业的角度来看,这种经济中心的地位并不那么明显。 此时的苏州并不仅仅是一座单纯工商业城镇,也拥有坚实的农业基础。田赋与秋粮的产出,明初曾居全国省级单位之首,后来也不过次于湖广这样的产粮大省而已。这一地的农业税赋就超过了北方的许多省份。 而在工商业领域,地域团伙性质的会馆暂且不论,位于此地的行业性公所多达一百五十二个。从民间版刻到家具制造再到丝织乃至艺服饰等诸多领域都是具有全国影响力的龙头。是具有超地域影响力的经济中心。 苏州的周边,人口繁茂而密集连绵远不止百里,在北方等地至少在此时是无法想象有这样人烟稠密的人口的。 在张海的另一个印象里,苏州等地虽然是后来全国前列的发达之地,但这是在新中国之后才重新恢复起来的。而在近代中国,却经历过一个走向衰败的过程,即便是曾经以江浙等地为政治中枢核心的蒋集团在所谓的“黄金十年”,也没有让江浙等地摆脱这种衰败的局面。以至于即便西安事变安抚北方之后,在抗战前夕集结中央军主力来解决老家的问题,也没有在这曾经的天下财赋之地消除因为贫困而带来的革命之火。 城市的兴衰,交通地位的变迁应该是首要的原因,在旧时,内河运输的地位是其他任何运输方式似乎是难以取代的。京杭运河塑造了临清扬州等运河沿线城市,而江南地区的水网则使苏州成为交通的中心。至民国时期随着近代经济的发展,在类似西方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铁路运输取代了内河运输的这种作用。而到了石油化工领域的充分发展起来整个社会的水准进入到西方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的70年代,江南经济地位随着水路运输的地位才有很大恢复,但也很难取代上海那种多种交通方式汇聚的中心。 可当张海对这些苏州的行业公所了解更多,也更多的感受到这座城市中许多人的生活节奏的时候,才觉得苏杭一带在近代曾经的衰落不能完全的归结于交通地位的变迁乃至天灾及太平天国之时的战乱等诸多因素。 “各行各业里,我最关心的还是书版教。只靠我们弟子中的那几个佼佼者是不行的。教材的编定乃至艺的宣传都需要有更多的人协助我们才行,不仅仅是做为传单式的宣传手段,还应该由我们来开创一种能够营生的新的化”张海对赵征吩咐道。但思前想后,对于如何改造和发展这苏州城内的化和经济,张海还是没有缕出个头绪来。一些制造工具标准化乃至制造上的要求,也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推广的时候。 除了留守必要的驻军之外队伍也没有在苏州城内做过多的停留,幸好自江北跟随队伍而来的水手和船工已经有不少,在征集了必要的人员物资之后足够可以在太湖上携带一部分火炮航行的大船掩护之下,运输的船只已经先期返航了。 而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则继续向东展开行进,镇海卫的力量已经在之前的常州之战中削弱了不少,但在队伍继续前进的时候还是遇到了规模不小的抵抗。 虽然张海等人的新朝大军没有像满清那样宣布削发之令,但在行军中于乡间如寻常农民军无异一般的针对官绅皇族的严酷清理对那些人利益的威胁,却远胜另一位面曾经南下的清军。 早在张海等人攻占南京后不久的时候,逃至嘉定的侯黄两家就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召集起包括不少溃兵在内的十余万乡兵。 虽然对从江北窜犯江南的张海等人恨之入骨,但此时的不少人也已明白那些关于这股势力战力之强的传闻绝非空穴来风。 “从江北到江南,朝廷人数众多的大军覆没了不止一次,就凭我们这些人,数量最多,又怎么可能战胜那些东来的悍贼?” 面对不少的人质疑,刚过而立之年就担负起重任的侯峒曾向人们鼓舞道:“战败并不可怕,这里处处都是我们自己的家乡,重要的不臣服于贼人的勇气。” 旧历十一月初,当张海等人的队伍行至镇海卫附近的时候,阴沉潮湿的风中早已埋伏好的上万名十几万乡兵中挑选来的赶战之士针对最北翼近卫一旅第四营展开了围攻。尽管依靠本地作战中的隐蔽和情报优势达成了战术上的成功,但还是低估了队伍上能够利用早已填装好的火器进行抵抗时的猛烈火力及战力。 喊杀声之后如同阴冷天空中的滚滚闷雷般的铳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击败了那些连盾甲也凑不起,更没有什么有威胁性火器的乡兵。 队伍在损失不大的情况下就平灭了附近镇海卫的原有营地,直逼嘉定城下。 并不算高的县城城墙在如今队伍的火力下很轻易的就在火力的掩护下被战士们用简单征集来的器材攻上了城墙彻底占领了城头。 想到一路上遭遇的事情,张海决定在嘉定留下了大约一千人组成的两个两个治安军步兵营,之后折转向南进攻重镇松江府。 在之前的常州之战中,松江府的金山卫以及嘉兴府的宁海卫本已损失了不少堪战的元气。在兵力并不逊色多少的近卫第一旅的进攻中很快就被相继拿下了。 第200章 谈判备战 就在张海等人率军攻占嘉兴沿着冬季的海岸直逼杭州城的时候,聚集在嘉定县城内的两千余人在召集下与城外反攻城内的乡绅侯峒曾等人联合对城头发起了攻击,虽然没有像张家新军核心队伍那样猛烈的火器和强悍的战力,却也趁着防守在城头上的治安军队伍因为轮休而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一举攻上了城头。 就然而,相比另一位面嘉定三屠时李成栋等汉八旗留守的部队,张海留下的这几乎全员披甲并且鸟枪比例超过四分之一的治安军明显质量和兵力都要雄厚的多,而且在纪律和条理的教育乃至联络的方式上都要比那些二三流的寻常古代守备部队强上不少。虽然有不少班排规模的单位被蜂涌而至的人群淹没,但是当集中在各城门休息和布防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就以依托工事以简单的四五斗猎弓箭及鸟枪稳住了阵脚,并在士气稍稍恢复不少人也完成了披甲的情况下逐步展开反攻重新控制住了城头。 僵持的第三天,当松江府留守的部队在前一天没有得到定期联络人员的消息,自己派去嘉定的人员也没有消息的情况下抽出两个连的部队展开了增援反扑。在拥有披甲及火器等诸多优势的情况下经过激烈的交锋终于牵制住了围在嘉定城外的几千乡兵游勇。而此时留守嘉定的部队向外展开反攻,终于逆转了战局。 当张海得到后方的变乱被平定的消息之后不由的感到稍稍的欣慰:看来,经过十多天训练并且在旧军队的标准看来装备还算精良的治安军各营在战士们的带领下还算是发挥出了基本合格的战斗力。不过张海并不完全了解,自己虽然也算是对于官绅大户们异常严厉,但并不像另一位面上南下的汉八旗等清军那样滥杀无孤,甚至还照顾乡间弱者的政策还是在很大程度上产生了影响。没有太多的屠杀威慑之下和血亲复仇的号召,少数人靠威望和自身的宣传鼓动起来的反抗终究还是远远不能造成历史上抗清斗争时的那种声势。 就在张海等人率领近卫第一旅及随行的众多治安军步兵营如摧枯拉朽一般展开向东攻略的时候,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及其众治安军步兵营对宁国府、徽州府等地的进攻要比张海这一路更为顺利,几乎在没有遇到多少抵抗的情况下大部分城市和县城不是望风而逃就是望风而降。虽然一路上折转的距离要比张海那一路明显远一些,却几乎与张海的近卫第一旅几乎同时抵达杭州城下完成了对浙北重镇杭州的包围。 或许是因为历史上沿海一带的重镇经常面临海盗侵袭的缘故,战备水平普遍比内陆的徽州、宁国府等地强不少,云集在杭州兵力众多的敌人虽然没有像某些小城及府城那样望风而降。 但是当新军两个旅的战兵展开声势浩大的火力准备的情况下,城头上一里范围左右敌人几乎在听到不远处如滚雷一般铳声的时候就几乎混乱溃散开来。 尽管有着并不逊色于南京乃至苏州多少的水域辅助城防,却依然让两个步兵旅中选拔出的先锋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攻上了城头。 随后,集结起来的数千人的核心主力继续沿杭州湾向东展开进攻,很快就拿下了绍兴。直到到进攻到定海一带的时候才算停歇下来。 大海对面规模不算小的岛屿上还驻扎着定海中中及中左所的不少敌人及水师,但是当张海等人来到冬季的海边感受到那完全不同于江河湖面上的劲风乃至海浪的时候还是暂时放弃了以那些河道中的小船乃至一二百料的船支进行登岛作战的想法。 “攻占了东南之后的我们已经拥有了不俗的资源,在南京等地出过海的水手船民也有不少,再加上长江炮战之时俘虏的敌人及船支是时候发展一支规模适当的海上队伍了。”刘洪涛有些感叹的继续估算:“到了明年秋季或者后年夏季的时候,我们至少可以拥有一百四五十门九斤弹青铜炮及三十余门重臼炮,武装二十余艘千料以上的海船也不成问题了。” “我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火炮集中于海上的船队,拥有六到八艘可以配备十八门九斤弹长炮的海船掩护辅助的沿海运输船支就已经足够了。海上交战命中难以精确,交战距离会比湖泊之上更为缩小,为了避免并不利于人数少一方的局面发生,应该更进一步的集中炮火。”张海仔细思索了片刻依然说道:“在今后不少的时日内,我们的水师还是做为一支辅助陆上部队的近海船队存在的,而且更多的时候是在长江以北的地带展开活动,辅助地面部队的行动,到了天下鼎定我们在海上的对手近一步削弱,而我们的实力进一步增加的时候,它才真正能够成为一种协助我们的军队渡过大海,避免陆路攻势一些局限的队伍。” “我们要想蒙古人那样拿下朝鲜甚至东瀛么?”刘洪涛问道。 “今后的事,我们今后再打算!”张海觉得对于鼎定天下之后的很多事情,不应急于过早的下结论。 在定海一带等到足够的治安军步兵营相继巩固了绍兴宁波等地之后,队伍终于开始迎着冬季阴冷刺骨的寒风北返了。幸好战士们厚重的铠甲乃至并不算轻重负担下的行军带来的热量在很大程度上抵御住了这种未曾预料到的阴寒。 回师的路上并不如料想的那样一帆风顺,濒临山地的义乌和严州等地队伍遭遇到了质量并不逊色的精干明军的伏击,所幸那些前来挑衅的几千敌军即便面对一个营的战兵也并不像以往某些会战一样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依然被战士们猛烈的开火所抵御住。不过至少一个治安军步兵营在轻敌冒进展开进攻的时候遭遇到了不小的损失。 新军的两个旅的力量还是以压倒的战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扫荡了严州及义乌等地,之后在从严州北返南京的路程中,再也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力量。 持续了近一个月左右的东南攻略之中,南至严州、东至定海、西至池州、北至扬州等广大苏南浙北的膏腴几乎被尽收新朝囊中。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似乎第一次真正摆脱了只能聚集在点线之地的流寇状态,完全用属于自己的人尚算严密的完成了对一个致关重要战略区域的控制。 就在张海率领新军主力在东南之地攻略的时候,远在青州的张万勇在经历了扬州城外的那件事之后一直心绪难平。 回到青州之后,年纪还并不算太新婚也不算久的妻子容怜就被鼓气勇气拉下脸面的张万勇拳打脚踢视如仇寇般的一顿打。 “原来你还死不知悔改!竟然派两个丫头来迷惑和暗算我!现在我的下身还时常有些隐隐作痛,要是被郎中证实再也不能生育,我回让你尝套比万针遍身和凌迟还要痛苦的酷刑!” 见到丈夫如此愤怒,容怜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感觉到自己的末日似乎就要到来。可当她平静下来仔细思索的时候才觉得丈夫既然还亲自来找自己发火,而不是直接命人将自己绑到狱中面也不见的处决,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 “我.我.又出不了青州城!如果是我让她们那样做!自己又会得到什么好处?我要多么蠢才会鼓动她们那样做?”容怜跪着求饶了很久之后泣不成声的说道。 张万勇愤怒的心绪在出气了一阵后稍稍平静下来也觉得事情也许并非是她们三人串通好要致自己于死地,但无论如何:早已丧失信任的情况下日子是不可能在像以前那样过下去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个貌似幼小的少女内心究竟是如何想法? 看着张万勇平静下来却又有些冷的目光,容怜的心稍稍平静下来。她在内心对张万勇这个身处高位的平庸之辈并没有多少爱意,只是迫不得已下的选择而已。 对张万勇并非不关心的**、杨秋霞等人本就不太赞同这桩婚事,听闻到这件事情之后就亲自来安慰张万勇,同时还请了从扬州那里最近过来的几个有名的郎中来看望情况。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明朝打算招安谈判的使者却最先抵达了青州。 “不见!我们眼下的形势根本不需要招安,那天启皇帝让位还差不多!”听到这种消息张万勇没好气的说到。 **其实也早就得到了张海送来的信笺,毕竟当初扬州分别的时候张海对张万勇的性格也有些不太放心。 “见我们还是要见的!海儿在信中不是都说了么?朝廷的招安当然没有什么诚意,但是我们也需要至少再有一个大半年的时间完成新一轮的力量积累。这样攻取天下之时才会更稳妥一些,见面的事情你不擅长也无所谓:你看,海儿在信中已经把同弟子们一起商讨出的大致原则和应对方法、要注意的事情都讲清楚了,如果这些事情你觉得没有把握,为父我去亲自出面也可以。这种事情父亲当年在武安山寨好歹还有过经验”张海这样对张万勇安慰道。 第201章 原则底线 为了避免对手了解青州城头的大致布防措施,接见朝廷使者还是选在了西城门楼岱宗门内不过一箭之地临时设立的如蒙古包一般的军帐内。 按张海的信中所说考虑到那些人过往的种种事乃至信用,为了安全起见,按照自己的规矩沐浴更衣之后才能见面。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似乎是一种礼节上的表示,但还是让从京师中前来的使者感到很不自在。 “你们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与期如此胆颤心惊的生活,倒不如接受招安投靠朝廷为国效力。”前来的人当然没有那种当代西方商家政客在商业谈判或电视辩论竞选演讲前那种进行周密准备或者研究各种可能应对方案的习惯,中国的官场商场也从来缺少这种习惯。 不过接受这种任务的多多少少的也算是个有些胆识口才的人。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同官府打交道了,首恶必诛是一贯的原则,这些话你不比对我们讲,没有用。我们张家起事的目的乃至奉天帝的召唤,绝非仅仅为了混口饭吃或给个一官半职就满足无知小民。”**对来使说道。 “那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仔细的又回忆了一遍张海在信中大致的原则:“按我们原先的看法:自上古西周以降,除了两汉之间的前新之外,没有一个皇朝是真正以民众的利益,世间的革新为己任的。更不要说先有小明王之事后有靖难之役的朱明。早就到了该改换天下的时候了。” 来使冷笑道:“你们好狂妄的口气,就连东虏在谈判中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狮子大开口。人家也不过是要立国而已,可没有自凭几场胜仗就觉得有改换天下的本事。” “那大不一样,关外那些汉话都不讲的蛮夷所凭仗的不过是顶多一二十万丁口的部众而已。而如今仅仅在这青州城中的丁口就未必逊色于那些关外蛮夷。更不要说全天下受穷受苦的百姓都可以成为革新事业中的精锐战士。” “你们妄图打江山坐江山是为了天下百姓?这种大话你们自己信么?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周恩复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退一步说:即便是周而复始,那也是天道。人无不死之理,时代也是不断的革新中进步。”**郑重的说道。 使者沉默了许久,思索道:虽然这位负责接见的头目口气似乎不小,但既然愿意找自己谈而不是直接一顿宣教之后把自己驱逐出去,那就说明那些狂妄的口吻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手段而已。 “如果你们想凭借现有的这点儿连几个府也守不住的人手执意要如此,那也就不用谈了。不过事情难道真的再没有转换的余地,你们真的要把这造反夺天下之路一直走下去不成?” “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换的余地。”**并不顾及亮出自己的底牌:“如果朝廷能做到以下的变革,那么我们或许会用十年至一代人左右的时间观察实效之后放弃夺天下之念接受招安的打算。” “什么条件,说来看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而且是朝廷所能做到的,那不成问题。” “第一:百万皇族中的九成九要贬为庶民。其余减等而待之。翻遍史书,对宗室之厚未有你朝。然而害天下之深,民怨之大,恐怕还要甚于当年建元之后的蒙古人之上。第二:废除军田、废除军籍匠籍、废除卫所,全国只保留不超过六十万的军队员额。第三:废除秀才及以上一切官绅读书人的各种特权。废八股,科考取士按照我们选定的内容并按照我们的要求来进行。第四:废除翰林、太监、还没有名分的宫女回民间。这四条最基本的原则,哪怕少了一个词,一个字,便只能证明你朝不仅在谈判上没有诚意,还缺乏刮骨疗毒自我革新的勇气。是注定要被天命所淘汰的。”**回忆了片刻之前所做的那些功课,认真的说道。 在之前讨论的时候,这四条的哪一项看起来都是为了朝廷所好的良策,也且中时弊。但是朝廷如果真的下定决心怎么办?是眼看着对手革新后变的更强,然后十年之后等着交权么?但张海始终认为除了毫无诚意的拖延,朝廷甚至没有当中公布答应的可能。清末新政之时都有五不议之说,因为那涉及到一个中央集权王朝统治的核心。而如今的明廷有怎么可能在压力下与核心方面上妥协? 针对这些看似为了朝廷和天下着想实则苛刻异常的条款,来使似是思考了很久后看似颇有诚意的回答道:“这些既然是你们底线,那么最终的决定本人也无法擅自做主,只能回去之后禀告圣上参详。不过我想你们自己也清楚:除了这第二条以外,其他的几乎哪一条都关忽国本,几乎没有任何被接受的可能。而我想,我们的底限和原则恐怕更具有可行性,不知道为了民族大义你们可曾愿意?” “说来听听?” “你们南下的大部离开东南之地,由登州北上分封辽东。这样,既免除了和朝廷两强相争让外人得利的可能。又能避免了祸乱中原挑起内战的可能,想必自命以民为本的你们不会推辞?” 关于这种可能张海在与弟子们商议的时候显然也已经料想到了,按照张海大致的估算:明年秋季的时候队伍上讲拥有一万几千核心战兵,已经不惧辽东的敌人入关内干涉。但这仅仅是依托内地人口与补给随时可以获得的优势能够牵制敌人而已。如果要对极有可能是东亚最强的这股敌人展开有效的辽东攻略,还要避免严重的损失风险,至少也要到后年夏季才有可能。如果朝廷愿意再给自己至少一年半的时间,这件事情有的考虑。 “让我们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南之地去辽东为朝廷平灭蛮夷,说起来虽然有些一相情愿。但我们出于大义却不是不可以接受。不过至少还需要一年半的时间进行有效的准备才能够抵御关外建奴全力进攻的风险。”**回忆着事前张海在信中叮嘱过的一些原则和底线回到。 第202章 女童勇士 明朝来使笑道:“今年你们不是连续对朝廷打了几个大胜仗,口气比东虏还要大么?怎么面队关外的蛮夷就这样胆小懦弱?难不成你们的主力早在山东的时候就和关外的贼人有勾结?” **回忆了回忆事前所准备的东西,并不以为然的直说道:“关外的东虏确实比你朝实力强的多。他们暂时还没有把握入关夺取天下正如当年成吉思汗也不打算以中原为主要攻掠对象一样:吸取前金的教训担心自己的队伍在抄掠中战斗力下降。此外,他们也没有像样的攻坚能力,火器已经普及的当下没有把握像前金那样攻城掠地。可我们不同,你们的那些城池在我们看来毫无价值,而且我们对自己队伍能够有效的约束,完全不像层层分封的关外蛮夷一样。我说一年半之后才有把握对关外的强虏展开进攻,那是因为敌境歼敌本来就就需要几倍乃至数倍的力量才有把握。原则上的话已经都讲清楚了,多说无益。” 接下来的谈判看起来似乎是有所进展,不过却都是需要时间来落实的东西。很显然:双方不都不想让商议彻底决裂,而且也都需要争取一定的时间或重整旗鼓,或发展壮大。 临别的时候,来使口气似是有些诚恳的谈道:“我们私下里打听到张家队伍里主事儿的人叫做张海,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而且还有一个做兄长的哥哥,我不知道这位自己带着你们的大部队南下,把父母像在东昌时那样留下来做守卒的做法是如何考虑的。但我真心实意的劝道:面对这样无情无义的后代,即便你们将来得了天下那宫中的生活也绝不会安稳。想比阁下应该也是识得几个字的人,也不缺少时间,没事应该多读读史书。” “我们自家的事,就不劳牵挂了。倒是奉劝在下:如果你不是净了身的人,没有必要再为朝廷卖命。不敢保你荣华富贵,但至少可以确定你无需为他人陪葬或亡命天涯。”张海其实在信中没有叮嘱父亲遇到他人离间应该怎样,但是对于儿子的权柄来自何方,同历史上的那些朝代有何不同,**却也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相信或许自己的孩子真的能够开创一个不一样的朝代,使身在宫中的人没有那些顾虑,其是做为开国之君的情况下。 来使临走的时候心知肚明这样没有公之于众的谈判不过是相互拖延时间而已,这孤悬北方的青州是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要再次展开大举进攻的地方。因此还是注意到了这青州城同一样相比的一些变化:首先是沿整个青州十余里几乎每三五十步就有前凸的一座方形外城。 青州之战之后的三个月时间里,**等人按照事先的决定和安排动员了周边的万余人展开了整个城防的改造。 因为把这十几里的城墙完全改造为大号的棱堡既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物力,因此只能推而求其此的在十几里的四周城墙外围修建了一百几十个向前突出的夯土方堡。这些夯土方堡虽然消耗了不下四五千立方丈的土石量,但因为材料可以用于加强城周边的壕沟,倒也没有花费太多额外的物力。 起事这些日子以来**跟随天才般的儿子打过仗也肩负过守城任务,对于如何考虑如今条件下城方的要点早已不是外行。 “城上的火炮还是太少了,如今留在青州城内二十四门青铜炮仅够部署在四座城门的两侧就要形成每个方向上三门左右的火力,要有效的封锁城门以及应对敌人针对主城外方堡的进攻还需要再增加一倍左右的炮火才行。并且为了避免误伤,要进一步完善夜间同各方堡的联络手段。第四营的扩军你也要抓进,依照上次青州之战的经验,城头上有这些火炮在,不需要太多的少年战兵当值应该也能守住城头。”**对张万勇劝道。 张万勇知道大哥当初的教训,又再扬州城外吃过亏,再也不敢信任这来历不明的女人了。但为了效仿张海等人,还是花费重金从青州乃至从扬州迁入城中的不少人家里购得不少年级不过在四五岁左右的女孩。 这个年龄的女孩儿总不会是一年以来厂卫们能够精心准备出来的?张万勇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自我安慰道。他没有张海那样的耐心,而是请了不少先生求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些孩子识得那些张家内部通行的俗体字。 下身的肿痛稍好一些的时候,张万勇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但不论是处于道德上的束缚还是内外声望上的风险,却也不敢对这些孩子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思来想去却只能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在与那些小女孩熟识之前,张万勇将几名贴身干活及护卫的战士叫了过来:“为了让这些幼童长长见识,也锻炼她们的胆量,你去吩咐那些孩子们,最近:在柴房那里我们捉住个敌人的探子。那人已经服下药昏迷了,你去让那些小女孩们把他绑起来。先把钥匙给她们。晚上就要那些小女孩们去自己想办法去审那个犯人!噢,这些特制的小号九尾鞭、绳索也给她们,并交给她们一些索拿的方法。教授她们些粗浅的武艺也可以。要叮嘱她们:可千万不能把那个犯人弄残了,他要是重伤或死亡就会让她们陪葬!” 张万勇身边的小战士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我刚从柴房那里过来,没看见那里趟着个人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晚上黄昏之前人肯定送到!”张万勇下定决心道,被吩咐的小战士走后,便开始准备起来。 冬季南京城在张海率军归来后不久终于迎来了一个天气比较晴朗,微风也不算很大的日子。 城北的玄武湖中的小岛上,花费上几百两成本用几十平方丈中上等的丝绸、桐油、还有面积较大的纸张糊成的热气球按照很久以前张海与弟子们的设计在攻占了东南之地拥有了有所富余的财力和物力的情况下终于用了十数天的时间初步制成。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师傅并不知道这件器物最终的实用价值如何,甚至不知道风险如何,很可能是一去不复返的,你们愿意冒险么?” “昨天晚上师傅就与我们商讨好了么?我愿意!”两名早已选拔出来自愿参加这项危险事情的小女孩站出来说道。 相比氢气球,热气球的效率并不高。但它相比较之下容易控,制不会因为自动膨胀而在没有气阀的情况下就无限升高。相比控制气阀,操作如炉具一般的油料火矩还算容易些。 热气在并不高的情况下也不会也不会像氢气那样因为骤然漏气而失去控制。在张海的印象里热气球的最初几次飞行都是成功的,但气象终究是万变的,第一次操作热气球更是如此,说不定就因为什么北风而吹到很远的地方。 为了尽可能的让热气球及相关器具能够很方便的在行军中以骡马甚至多人的人力携带,热气球的体积就不可能太大。要携带包括吊篮在内六七十公斤大概一石左右的重物升空,曾经记忆中的一些现代热气球的资料考虑技术条件打七折计算,就需要十多米高大概八百多立方米的不小气囊了。热气球的吊篮、备用燃料、气囊的总重就超过百公斤很有可能接近四五百斤。这就决定了如果要想在行军中尤其是在那些复杂的地形下有效的使用热气球,热气球就只能最多携带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除此之外,再也难以携带有效的其他东西。 可如果换做是体重不过三四斗的孩童,那就大为不同。以排除炉具燃料外的载重七十公斤计:除了携带至少两名拥有足够御寒衣物的成员外,还可以携带三四十公斤用于进攻的弹药物资。以一千支箭或者一千支铁镖、铁蒺藜等弹药计,那就至少拥有在一次战斗中杀伤几十名敌人或威慑一个营的潜力。 为了让这些热气球至少能够在方圆十里之内的短距离内抗衡不可预料的有限气流,并且能够具备一定的实战价值,直径两米有余类似车轮舟一般脚踏螺旋桨的方式划气帆桨也被悬赏请来的工匠在张海与弟子们以前构想出的大致形制方案下试制出来。为了在第一次升空中就试验这种最初级别的人力飞艇,整个气囊的形状也被设计成类似枣核一般的型制。 在张海的印象中,能够以自行车般的相对速度航行的人力飞艇大致就是这种原理,但那是氢气飞艇的时代了。两个孩子们驾御的小型飞艇虽然按照等比原理来说也并不一定速度更低,但谁也不能预料到以如今的技术条件还有载人效率并不算高的热气飞艇,能不能达到预期中的效果。 “不要用炉灯上的轮盘条把火调的过大。如果发现接近了云层,就要迅速拧紧熄灭炉灯,明白没有?还有:不要在空中停留的过久,炉具里的燃料最多只能够供应一半火焰下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虽然孩子们已经在地面操作中学习并试探了很久,但张海依旧耐心的叮嘱道。 第203章 空中兵器 在初次飞行中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张海还是没有让刘冬儿和李千兰两个孩子在脱离绳索的情况下飞到接近云层般的高度。至少:如何掌握火具操作和升降变化,这些都需要一定时间的熟悉过程的。要把风险将到最低,也只能先在中低空练习操作。 因此,在重量空间有限的情况下吊篮上除了两个孩子、火油炉具还有丝绸和木架糊成的简单的脚踏螺旋帆以外就只有几十斤重大概近百丈长的绳子。 “如果飞艇下沉的太快,你们要跳水,千万不要在十丈以上的高度去常识,明白么?”临行前,张海又对两个孩子叮嘱道。 “师傅,我们明白,不用担心了!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写在吊篮的篮壁上了。” 正说话的时候,随着炉中的火焰带来的热气将方圆几丈大小的气囊完全充满的时候,巨大的热气气囊将吊篮缓缓拉起。 高度升高到十丈以上的空中的时候,微弱的阵阵轻风也将并不算很重的吊篮吹的摇摇晃晃,整个气球在北风的作用下离开了小岛的岸边向湖面上飘去。 升高的速度越来越快,孩子们不但面临高高空中吹来的寒风带来的恐惧,并不很结实的吊篮似乎随时都会让炉中的火焰烧到气囊上引起大火一样。 幸好在升高的速度似乎难以控制的时候,全身披挂后体重至少不逊于两个成年人的张海迅速拉住了绳索。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两个孩子可能的恐惧,吊篮的高度还是比两个孩子的身高高出不少。不过通过吊篮后部螺旋帆与吊篮拦截的缝隙处还是吹来了一丝丝冷冷的北风,每当向外望去的时候都让两个孩子不由的莫名惊恐。虽然那险峻的景色似乎在儿时的山上时曾经见过,但悬在空中的感觉却同在山上脚踏实地完全不同。 “不用害怕!试着踏动那帆桨!”一张师傅送来的纸条还是鼓舞了这两个性格上并不是特别勇敢突出也没有经过勇气与纪律上特殊训练的孩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两个孩子开始鼓起勇气操作协同配合着按照地面练习时的方法踏动起带动着轮轴的踏板,两米直径上下的人力帆桨在张海的注视下旋转起来。 然而正如1784年热气球升空后不久就第一次把这种帆桨带上天的法国人一样,张海似乎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并不比车轮舟的桨大多少的情况下,凭借两个孩子的力量根本无法推动飞艇有效的前进,甚至连方向也难以掌握,更不要说克服风力逆风航行了。 空中二三级左右每秒不过几米的轻风就如同湍急的江流一样让这个热气球制成的飞艇只能带爱吊篮如同秋千一般的摇晃。 恐惧和疲劳之下,两个孩子再也没有力气猛烈的踏那踏板了。 “不要害怕!把火具关掉看看热气球下降的速度!”张海通过绳索向两个孩子传信道。 冬季的南方在晴天里,依然有些阴冷的空气让气囊的温度在关火之后很快的便冷却下来。失去控制般的飞艇逐渐加速下沉,到了接近水面的时候如**一般砸起了不小的浪花。以为要失去生命的两个女孩尽管在孩子们中算是勇敢坚强的,也不由的吓的惊叫起来。 张海身边水性尚好些的弟子猛烈的摇动着小船上的桨来到玄武湖上飞艇**的地方将两个落水的孩子救了起来,索性两个孩子还算没有大碍。 “师傅!是我们的不好,上千两银子就这样让我们浪费了.” “总结了经验就好!”张海再也没有说什么,他终于明白:以人力驱动热气球飞艇是一件根本不且实际的事情。就算这两个孩子换成一个精干有力的少年战士,就算以效率高的多的氢气飞艇并进一步改建帆桨,仅仅一阵轻风就能让这种人力飞艇失去控制。而在高空飞行中,如果没有完善的气压计和高度计,航空风险就更是会高的不可接受。 “人力飞艇看来是缺乏实用价值的,不过如果运用大号孔明灯的原理搞简单的热气球,在攻城的时候我们于上风方向的地方以绳索牵引释放出热气球。那也许仍然会有意想不到的实用价值。”刘洪涛的思路尚还广阔,仔细思索后安慰师傅道。 而张海也在心中默默的算计着这类航空装备唯一可行的发挥较大作用的办法:就算在绝对理想的环境下,并且人力飞艇经过改进也尚算靠谱,然而从几百米的高空中向下撒飞镖的方法仍然未必是高效的。 人体的投影,只有在卧姿或者四十五度斜影的应该下才有0。6平米那么大,如果算正上放的绝对正面投影,那么拥挤的公共汽车上每平米至少可以站上七八个成年人,士兵上方的投影顶多至于0。12至0。14平米左右,就算考虑到倾斜和作战姿势也不会超过0。2平米。从几百米到数百米的空中误差要控制在三四十米以内,飞镖针对十排队列的命中杀伤效率才有可能达到几十中一。 而如果是采用一两左右的轻型飞镖在那么高的距离上投放,再加上人力飞艇的不稳定性,实际精度范围能保证百米左右就算不错了。那么这种航空兵器相比九斤弹青铜炮的效率就大为可疑。 张海忽然想到了队伍里经过改进的“百虎齐奔箭”,队伍上早在青州的时候就试探着改进这种兵器。采用前后大小统一发射单元型发射箱,这种火箭的方向精度得到了很大改建,至少保证了十五分之一左右的方向精度。 但即便如此,这种看似潜力很大并被戚继光评价为仅此于鸟铳的兵器还是没有在队伍中得到推广: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有精度的时候没有威力,有威力的时候没有精度。”即便是十五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精度,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也有十米左右的误差范围了。命中率要比战士们的弓手低一半,箭支上绑短火药的火箭之威力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理想。用战士们的话评价来说:“对付无甲垃圾军队冲锋的优秀兵器。” 然而,如果是在二百米高左右的空中,绳索牵引的热气球做为一种“空中炮兵”的方式运用这种火箭呢? 第204章 空中兵器(二) 从理论上大致推算:二百米高空落下来的物体应该有六十米每秒左右的初速,即便是五十克左右的偏轻战箭也会有大概一百焦尔左右的理论动能,相当于一个使用普通战弓的门槛级别弓手了。 在这样的轻箭上安装并不占主体重量的火箭药包可能比所谓的百虎齐奔箭的速度还差一些,但即便按照累计增加速度五十米每秒计,也能把箭支的威力增加到相当于一百一十米每秒接近箭支极限般的速度。加速的时间更长,还并不像其他那样初速过百米每秒左右的箭支那样在杆材制作上有严格的要求。 这样算下来即便是五十克左右的轻箭为主体配合十几克的药包制成的火箭,其威力也相当于初动能三百焦尔左右的弩箭,即便考虑到这类箭支寻常的空气阻力和能量削弱,打六折计算也几乎能接近二石三斗的身臂弓在极近处的威力,完全能满足现在大部分情况下的破甲杀伤需求了。 不过上述都是很简单的粗略计算,空气阻力会不会远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五十克左右的箭真的合适么? “以前我们制作火箭兵器的时候剩余物资还在么?”张海像负责协助处理军务刘洪涛询问道。 “新军所有实验过的兵器都留有备份,正储备在现南京东城门附近。在印象里:一百发射单元的一两三钱主箭箱、一两六钱主箭箱、一两九钱主箭箱、二两二钱主箭箱、二两四钱主箭箱、二两七钱主箭箱六种规格的火箭发射箱针对各营都留有两套备份,一共是四十八套,其中三十六套部署在我们于南京外城上的各城头。”刘洪涛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对于营中的许多事物知道的仅次于张海那上百个每天能够接到各种密报帐目的孩子们。 “这些单元发射箱可以拆分么?”要进行比较多的火箭测试以制成射表甚至瞄准工具显然要进行多次的发射实验。 “主箱的单元不可拆分,但是每种型制的火箭在当时试射的时候都配备了独单元的同规格木制发射器”刘洪涛回到。 “那样就好。”张海回道,他又想到要制作出完善的瞄准体系还必须在气压计领域有所突破,气压计因为海拔和气象的原因并不能完全做为高度的依据,但对于战术范围内的热气球所需来说已经足够了。好在这东南之地水银也并不难得,开口的气压计未必要像温度计那样依赖完善的玻璃器皿,更为容易制造。 一且工具都准备齐全的第三天上午,张海带着几名负责联系操作的女孩及数名弟子们来到了城北。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空中作业的负担,火箭测试的地点选在了玄武湖西北的紫金山上。不少不少学塾弟子们早就按照要求用线绳和量角装置完成了不少地方的侧高和标高。可以说是实验这种空射火箭的良好场所。 这几天来除了解决气压计的问题,火箭标靶也是花费了很大一番工夫,由于火箭从几百米外的射击即便是有高度优势也不可能谋求很大的精度,负责辅助测试的战士们只能把原来用于登南京城头的连接起来的攻城板梯架起来,形成范围足有二十多米的镖靶。为了进行更系统的火箭测试,还从治安军步兵营那里借用了几百件累计数千斤的铁甲用于协助测试。 在进行测试之前张海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是平射或抛射,这种简单的发射单元自然没有问题,可如果是从空中或山上向下射击,火箭会不会在发射前滑落? 不过好在刘洪涛在进行最初的准备的时候好象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个只能用棉线解决了,为了制作这么多的单个发射筒还有与之相适应的二两力大小的棉线可以是费了几十名工匠好大一番工夫。” 为了在热气球上最大限度的携带弹药量,这一独特的兵种只能选择七八岁体重远远不及成人又能初步懂事并接受过一定时间的孩子做为主力。这些主要兵种成员做为空中射击的主力,熟练度是谁也难以代替的。 “冬儿,千兰,从实验任务开始。空中兵器的实验将以你们为主,你们做好准备了么?试验的时候每一次设计都要完成角度的有效记录。此外,还要像其他叔叔们多学习些测距的知识和本领,你们也应该具备了掌握这些能力的化基础。” “师傅放心!”经过上次空中飞行,两个孩子的胆量与决心都提高了不少。 一处勉强达到近二百米相对高度稍稍陡峭些山坡的山顶上,两个孩子钻近了模拟的双人热气球吊篮内由发射孔不断的用独单元的火箭点燃了火箭的尾焰。 寒冷的风中火箭时不时的拉着烟线飞出发射筒滑向上下那醒目的登城板架起来的庞大标靶。 火箭是早已在筒内填装好的,本来可以用很快的速度发射。但是为了让庞大板靶后面的战士们有时间在火箭打穿板靶的情况下用火药喷枪向山上的发射手提示命中的大致位置,同时还要完成基本的作战记录,发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基本上原本可以每几秒种就发射一轮的火箭平均几乎要超过半分钟的时间才能完成一轮试射。 为了让两个孩子熟练的掌握从空中的火箭发射要领,发射还分别选在了山坡上的不同高度。 六种型号的每人六百多支单管火箭的试射足足用了从早上到天色转黑大概五个时辰才算有效完成。 在山坡下观察火箭射击成果并近一步确认的情况下初步的结论才在晚上总结会之前的时候完成了,两个小女孩做为首批空中战士也列席了张海与核心弟子们的讨论会。 很显然:一两三钱的轻箭改制的火箭即便在二百米左右的高处发射有效的利用势能,也会因为高速下的威力削减过快而达不到预期效果。抵达目标的时候虽然有堪比两宋水平二石三斗神臂弩近射那种估测一百七十焦尔左右的威力,但是这种威力只能保证平射的时候拥有足够的杀伤力。如果是从空中斜落过来,只能在穿破盾甲的时候给人员一些轻伤小伤,达不到“命中既减员”的标准。如果是对骑兵目标的射击,那就更会遇到这种问题。 而一两九钱左右重量的标准战箭以理论最高能量超过四百焦尔的威力射下来,在二百米左右的高度发射实际在地面附近的动能也很可能高达二百五六十焦尔,即便有一定的倾斜角度也足以穿破绝大部分身披铁甲并顶着盾牌的人。即便是对那些拥有铁盾和优质铁甲的人,相当于优秀投石手一半左右的强大动量往往也可以把冲击中的人或马匹砸倒在地。 旧历天启三年十二月初,南京附近的天气在逐渐大起来的北风下一下子转寒了,约莫四级上下的阵风夹杂着雪花不断的飘落下来。这样的天气显然并不适合热气球的飞行,但是在北方冬季的不少时候特别是西南西北等地,这样并不算理想的天气是经常遇到的。如果热气球在这样的天气下无法有效的应用,那么其实战价值当然要打不少折扣。 有了上次的经历,刘冬儿和李千兰却不再害怕了。想到自己能够担负起的重任,甚至还升起不少的自豪感:“师傅!我们没问题,这样的天气我们可以试试看!”刘冬儿向张海保证道。 为了在这样的风力下尽一步确保安全,没有了长途航行时所需要的燃料需求乃至不需要脚踏动力的帆桨的情况下,冗余出不少重量。除了张海之外至少准备了三条百丈左右通往地面马车上的绳索准备固定住那不断在风中摇晃的热气球。 “如果你们成功,就是同师傅一样的千人敌了。以幼小的年纪就能成为这世间最有力量的人之一。”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张海向两个孩子最后鼓舞道。 即便在后世这样的天气和风力也不适合热气球飞行,但那是指没有绳索牵引的单独放飞。而在拥有马车做牵引的情况下,外面阴冷的空气及与热气球内火热的炉灯火炬带来的热空气下形成更明显的反差。带动着整个热气球以更快的速度如风筝一般斜向上渐渐飘到了数十丈的高空之中。冬季飘着雪花的阵风将整个带着绳索连通地面的热气球从岸边斜吹到湖面之上。 在风中似乎有些摇晃的吊篮内,两个孩子还是尽自己全力的抱着模拟一百单元的发射筒逐一的通过火绳点燃单元内的引线通过吊篮底部的一尺见方的射窗,向一百几十丈外似乎并不算小的漂浮起来的木排水面靶认真的瞄准起来。 紫金山上的试射已经让两个孩子对于如何瞄准和应付风偏有了一定的心得,当感觉到从侧窗里吹来的风有些强劲的时候,带有表尺瞄准装置的百单元发射筒就瞄向目标处偏上风方向的几十米处,以远比当初在山上测试时的速度不断的向水面上的木排展开射击。 帮着小药筒的火箭接二连三的拉着烟道从数十丈高的空中倾泻下来,如同从天上的流火一般不断射在附近的水面的木靶上。 迅猛而强劲的箭支借助火药和高度的威势往往能把这些水面上并不算薄的木排斜着射穿。 第205章 空中兵器(三) 起初,热气球上的射击并不准确,有不少的箭支落入水中。 当时随着不断的试射调整,两个孩子对于掌握风偏和标尺也有了许多的经验。释放的火箭越来越准确,逐渐能在这样不太良好的气象环境下从有些摇晃的吊篮里把大部分火箭都射入百丈直线距离外方圆六七丈大小的漂靶之上。 当风力渐渐弱了一些的时候,热气球开始上升到更高的高度上借助更大的势能开火。在三百米左右的高度上,从空中落下来的一两九钱箭支大约能有五六百焦尔的威力和这个时代的单兵弓弩所不可能具有的初速,可是因为箭支往往以很陡的角度落下来对漂靶上树立的披甲人靶的射击效果并不好。 “太高的地方落下来的箭支能量是打了,但是对于披甲的敌兵效果并不更好,或许只有在针对海军敌船的时候才可以尝试着从百丈左右的高度展开攻击。” 不过不论怎样说,进一步的空中火箭实验证实了由热气球携载,由女童负责发射的战术火箭是一种不逊色于炮兵、极具价值的火器。完全可以针对敌骑步集群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应有的效果。 “在这江南:合格的铁匠并不算多,而且要制造出合格的青铜炮需要花费我们大量的管理人手。而这热气球在制造精度上的要求没有炮厂那样大。而且其做为主要成本的油炉和丝绸拥有大量现成可以利用的劳动力。应该不会比当初我们在青州制造青铜炮的效率更低。如果我们拥有七十二个气球班,大概八百到一千名作战人员组成的一个总部直属气球营,那么一次作战就能把七八万支火箭从二百米的高空向敌群精确的覆盖发射出去,运用得当一次就能杀伤一万几千人击退敌一个战略集群。这还不谈此类空中兵器从心理上带给敌人的威慑。面队明军的战略集团,我们是有以不大的代价轻易取胜的把握的。可是如果面队以骑兵为主体战斗力也很可能更强,并且拥有和我们同样优秀弓手的后金集团,则必然要依靠足够的空中火力才有在一两年内抗衡对手的把握。”刘洪涛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兵器的实用价值。 “我们还可以常识着以马匹牵引热气球,以围追那些溃逃的敌人。几匹马负责牵引一套气球都可以。以往的时候我们的最大问题不是击退敌人,而是最大限度的保证胜利果实。”也有的弟子有些兴奋的说道。 为了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应有的测试和改进,张海也曾经在很早就想到过氢气球。空气在数十度的差距之下,密度也不过只有每立方米零点儿几千克的变化。还要负担包括炉具与燃料在内的额外负担,一千立方米左右热气球刚刚能够维持两个成年人负重的吊篮在短时间内的升空。 而如果换成氢气球,每立方米排除气球自重也至少可以提供接近一公斤重力的升力。一千立方米左右的氢气球则至少可以吊起一吨左右的重量,整体火力就有五六倍的提高。那样的话,在这时代可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万人敌了。 少量的氢气并不难制取,还在张宅的时候张海就带着弟子们用这时代所说的绿凡油---纯度不是很高的稀硫酸和旧铁器制取过。可是科学思维能力最为突出刘洪涛也想到了这一点。 对此张海却有着更多的了解:“我们当初用几十斤的绿凡油才最终试制出不到三尺方圆大小的氢气球。如果换做方圆三丈甚至方圆一丈五的气球,这后勤负担将有多大?” “那些气体不需要加热,如果存储不便,可以长期牵引着行军。当然,这或许会丧失一些行军作战时的隐蔽性。”有的弟子说道。 不过刘洪涛还是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那种可以燃烧的气球安全性是最大的隐患,几丝火星就可以引爆,不知道相比热气球如何。” 接下来的一天里,在玄武湖兵器实验场,又进行了模拟对抗实验。二百米的空中确实可以有效的回避大部分的投射火力,可包括强弩或火炮在内的不少器具还是可以威胁到这样的高度的。能够威胁到这个距离上的强弩、火器虽然少,但对于有限的气球数量来说就并不算少了。做为对抗实验的热气球当然并没有让孩子们亲自上去,只是绑了两只并不算大的羊而已。 针对强弩的对抗训练没有必要选择专门的器材,张海自己就可以把一百二十克的重箭射到一百二三十丈高的垂直高度,甚至可以够到三百米高度有一定横向距离的位置上。 针对三百米距离二百米高度上的热气球,张海用试射了几次就找准了大致的规律,连续一壶三十余支重箭的大部分都射中了热气球的吊蓝。但是当气球的高度被拉下来一些让弟子们观察成果的时候却发现:在二百米的高度上箭支削弱了近三分之二的能量,再加上入射角度不可能垂直,仅有几支箭从缝隙透进吊舱给只给两只羊造成了微弱的轻伤。 “这种威胁只有成员稍稍披甲就可以解除了。”不少人都有了这样的结论。 随后,张海为了更进一步的测试这热气球在二百米左右的高度上对抗攻击的能力,由以点燃箭头或者把箭头烧的通红的火箭展开攻击。 连续几分钟内几十箭的射击之下,丝绸和油脂制成的热气球气囊在被戳了不少洞之后终于被渐渐的引燃起来。但是在早就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依靠吊篮炉具内全开而旺盛的火苗热气支持之下。 拥有上千立方米容积的气球虽然渐渐的快速下落,但还是被绳子拉回了本方阵地。因为开始**的高度并不高,吊篮里的两只羊仅仅是受了些轻伤。 “看来:敌人的火箭是最大的威胁了!当然还有发射铁弹的火炮”张海有用装有铁弹的重臼铳和地面发射的强威力火箭兵器对一百几十丈外的热气球目标进行了攻击测试。而测试却证明:可以多联装发射并引起较大火势的火箭从地面发射最大射程多在三百步内,威胁二百米距离以外又有二百米高度的热气球的时候,飞的最远的火箭也不过从吊篮前飞过。而比较大的壳体火箭或者仰射的滑膛轻炮虽然能把这气囊打出一个大洞,但是热气球凭借庞大体积积攒的气体还是能够以安全的速度“**”在本方阵地。 第206章 浅水战船 虽然没有花费足够的成本去试制超过方圆多达三丈的氢气球,但是安全性上的差距及隐患、成本乃至使用上的便捷性考虑还是使得张海等人暂时放弃建立氢气球空中作战兵种的打算。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除了女童作战成员之外有效弹药载荷不过百公斤左右的热气球战斗力:在进行了试射以及对抗地面火力的演习之后,还进行了本阵中依靠吊索填装弹药的测试。 但吊篮上的弹药消耗过半的时候,还可以通过二百米上下的吊索将六七斗重的第二批弹药在两分钟之内吊运到空中以增加火力持续性。这样:在预想的一分钟左右接敌作战中整个热气球累计消耗和挂载的弹药就可以增加到一百五十公斤左右,以每分钟战斗中发射五轮百虎齐奔箭改进而来的百单元火箭的情况下,可以在累计四分钟之内发射一千五百支火箭,从而具备在一次作战中杀伤二三百人的潜力。按照以往的作战经验,这大概就是在局部集中了一定优势力量的敌步兵从队伍有效射程上发起进攻到被击溃甚至开始击散最短时间。 为了穿透防护力更强的敌大中型战船并杀伤船内外的敌人,经测试开发了用于船载热气球进行空中射击的七十单元强火箭发射装置。强火箭发射装置主要是以二两七钱左右的重箭替代了一两九钱标准箭,并且箭头较长,可以采用利用炉炬烧红了箭头的重火箭进行攻击。 “船上的人员目标并非总是向地面上那样站立的,而且上下层加起来往往也比较密集。我们再一百丈左右的高度上放箭也是可以的。特别是在对付一些海上的大船,敌船甲板的防护力往往没有船舷更强。”在进行针对水上的目标进行攻击测试的时候张海补充道。 果然,百丈高度上倾斜下来的重箭改制而成的火箭以不逊色于张海以三石优等弓射出的重箭的威力往往能够斜着透过至少三寸厚度的船板杀伤船内的人员。经过特殊设计的助推火药筒还可以削弱推力,把不少剩余的火药筒用于纵火,以对付敌帆船上的风帆,起到类似链弹一类的效果。 经过十余天的空中兵器试制和测试,最终的方案终于确定下来:按照四四制原则每个近卫直属航空连由四个气球排、十六个气球班,十六部热气球及相配属的马车以及六七十用于牵引的马。并配备一个加强了的连部排,整个近卫航空连的规模达到二百八十人,配备马匹约一百匹,马车二十多部。 全部航空力量共编为五个近卫直属航空连大概一千四百人左右八十个作战热气球的力量,同时,还要有至少十几部备用的热气球装具,从空中射击训练到作战准备至少十六万支左右的火箭及相关弹药及不少燃料。 当李峰大致得到组建航空热气球作战部队的时候,李峰还是感到了不少压力。虽然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调查还有向张海那里的请教,整个东南核心地区的相关工匠并不缺乏、十几万两的费用也大致出的起,可要完成整个航空装具相关的生产组织乃至训练而且还要做到一定程度上的保密,却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在有一定保密要求的情况下,怎么也得大半年时间。”李峰有些压力的回道。 张海并不觉得这个时间不可接受,地面部队完成相应的训练巩固也需要这个时间。至于崭新水上作战部队,光是专门战船的建造恐怕就要花费这个时间。 唯一值得考虑而且也只能自己拿主意的,是这八十个近卫直属航空队如果按照每个热气球两个女童航空员的标准就至少需要一百六十名女童。此时女性并不受重视,即便是直接出钱向寻常人家征募也不是问题。也有的弟子委婉的提出男童是否更合适? 但是良家出身的男童还被从事类似失踪一般的保密任务,恐怕在民间并不容易获得。当初在家乡也是考虑自家武艺之名才收了这么多徒弟,而盐山守战的隐痛至今仍然被张海所忧虑。 “有绳子牵着我一个人应该也能完成驾驶!”李千兰与张海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短,她似乎猜测到师傅的大致忧虑。 但为了考虑人员损失后的意外,或者轮换承担热气球故障的风险,张海还是决定为这八十部左右的空中热气球至少要配备一百六十个左右的女孩儿,其中三分之一由自己身边的那些做为工作协助的女孩们中抽出,另外的三分之二则至少花费几个月的时间进行化及政治方面的急训,等待开春的时候全面展开空中训练。 就在玄武湖上岛东展开繁忙的空中兵器试验的时候,湖西的水域二百多名从工匠营辅兵中精选出的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正在湖上驾御着六七丈长,宽近一丈五宽的大船展开水上的划桨训练。 每支桨差不多都有上百公斤的重量七八米长,需要三个人相互配合才能有效划桨,整支大船从左侧到右侧一共配备了十四支这种大型的船桨,仅仅需要直接操桨的水手就有四十多人。 张海曾经以为凡大船都可以完全靠风力航行,但后来才了解:只有海面上甚至是远洋才常见四五级左右的海风。在内陆的不少江河湖泊中稳定的三级以上风并不常见,即便有也通常都是极不稳定的阵风。 在江河湖泊之上,甚至类似地中海乃至中国北方渤海黄海等水域,船桨是必不可少的动力。在没有多少额外负重仅仅是做为练习的船上,四十多名桨手让这几百料的平底近海海船发挥出犹如塞龙舟一般的速度,在环岛划船的时候甚至比一两里距离上的跑步还要快。按张海的大致估测,船支最快的时候能有**节的速度,就是在有效轮班休息的情况下长期划也能维持至少四五节的航速,在许多季节里于南京的江面上逆行都完全没问题了。 “要是在近海海面上或者湖面上我们能有这样的速度,不用那些小船做为护卫也完全没有问题了。”回想起完全不了解帆桨操作的时候的苏北湖面水战居然要摆出陆地般的静阵迎敌,对绝对的炮火优势在平静的湖面上对付数量并不占绝对优势的敌船队时都那样费力,周松不由的感慨道。 关于水上力量张海也思考过很久:就算在未来的几年后甚至更久的一些时间里,中国谁上力量也主要是在近海航行为主。只要能够有效控制住黄海渤海乃至对马等东亚北方水域,并且在长江上能够迎击南来的大船船队,就算完全可以满足未来一阶段水上作战的需求了。在这种海域作战,帆桨并用是唯一选择。 要有效的发扬自身在炮火上的优势,并弥补经验上同那些海上强手的不足只能靠机动性来弥补。如果用18世纪的西方海军甚至这时代的西方海军的标准来衡量:桨帆船当然也有很多缺点,就像当初苏北湖面上的水战所表明的那样:在猛烈而有力的炮火下,舱内密集的桨手极容易被敌人火力所杀伤。同时:在远洋风高浪大的情况下,有效的划水也并不是很容易,远洋中还会占领粮食和淡水等大量后勤物资并影响火力的配备,在远洋航行中是得不尝失的。但从中国的地理上说:只要能够控制少数关键海峡,以沿海补给线路为依托也能影响周边相当大范围内的的区域。 张海并不擅长绘画,但控制了包括北至淮安船厂南至绍兴在内的广大东南核心之地后,有关船舶设计方面的画师还是找的到的。 “船面之上,应该如同当年朝鲜的龟船那样尽可能的封闭以减少风雨时可能的进水,同时起到作战防护的作用:我们造这些战船的目的,不是为了运粮或运人。作战甚至可以说是炮战,乃至核心之要义。”张海向那名粗通一些工程绘画技巧的船师解释道,同时,按照自己的草案展示了将要建造的浅水战船只腹案:这种船吃水可以满足在夏季秋季节的运河大部分地段航行,同时也可以在江海上航行。 “桨手船工们所在的上一层空间并不小,这些是做什么用的?”那名船师问道。 “是安装火炮和炮手的地方,每门炮包括新设计的炮座加上炮弹大概有两千斤上下,全船至少要布置八门这样的长炮和至少两门类似全重的臼炮。 “那算下来就是两三万斤的重量,还不包括数千斤的成员,整个船体结构都要重新改变了。”那船师似有些压力的说道。只要放弃远航自持能力,在不到二百料的船上安装这么多水手和炮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整个船只的成本都会大为增加。 “十二艘二百料的战船都按照这样的标准,怕是需要从淮安到南京的几千名船工花费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了。不过能不能完成还要看看淮安乃至南京两地储备的已经风干好的木材是否足够,否则这些船用不了多长时间。” “只要能够在明年秋季之前完工,木材并不是问题。”张海思索片刻后说到。相比陆军扩军和空中火力的加强,水上力量倒不着急迅速形成战斗力。 第207章 浅水战船(二) 挑选出来的水手们在湖面上迎着冬季玄武湖薄薄的冰层展开如同龙舟一般的速度不由的使参加过水战的不少普通警卫战士感到兴奋。但周松毕竟是在张宅受过一定化教育的人,知道这样的速度之所以能够达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训练的船只并没有加装上层建筑还有包括火炮和炮手在内的巨大负担。 “如果是全副武装或者满载士兵和货物的船只,恐怕速度至少要降低为原来的一半。不过好在哪怕是这样的航速优势也可以了”周松在与张海讨论时叹道。 当然,如果这些挑选出来的桨手不如现在这样刚刚临时上手的新手,而是拥有多年划船经验的水手,或许真能在船只满载货物与士兵的情况下划出加莱船那样的速度。 不过张海显然对此并不满足,从旧历十一月中旬开始,在完成了空中兵器试验之后。早就有所规划并征集铁、木、船等各方面工匠开始按照张海的要求试制的“旋叶桨”也开始进行入水安装测试了。 “旋叶桨”就是仿制后世船用螺旋桨的形制。在采用这种旋叶桨还是传统明轮的问题上张海没有太多犹豫,一方面是如果旋叶桨的试制不成功依然可以采用传统动力类似明轮一样的划水装置。另一方面是张海印象里在19世纪四十年代蒸汽船刚刚开始靠谱的年代里曾经有过两艘八百吨排量二百马力的蒸汽船所进行的“拔河比赛”,在这种“船只拔河赛”中螺旋桨模式的划水动力竟然能够拉着另一艘船以两节半的速度前进,优势是十分明显的。 这种优势,或许可以让并没有多少训练时间和经验的崭新水手们也能在很快的时间内使船只达到接近九节的最大航速,超过四节的长途平均航速。 另一方面的考虑:不论是成排的巨桨还是在外部十分明显的明轮在作战中都极有可能遭到敌箭弹的攻击和干扰。而尾部安装的旋叶桨则可以在水面上一定距离上安装必要的防护装置,同时桨的大部分位置也在水线下,这样就尽可能的提高了防护性。 旋叶桨的试制花费了不少工夫,因为这种特殊而暂时难以用图纸精确描述的东西要按规则加工起来不少木桨乃至铁匠都没有经验。十几个三班班组的人花费了不少时日才试制出合格的样螺旋桨。 为了取得最大效果,这螺旋桨的直径大约为两米左右,每艘二百料左右的船上两支轮桨十个约莫一寸厚的铁边叶片大概十几平米二三百公斤的重量。加上轮轴、铁链、简单带动螺旋桨横向转动的齿轮两部整套装置上千斤的重量,不过对于包括载重在内几十吨的船只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 除了在水上对抗各种风险的大船,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建立一支利用水路及海岸有效机动的船队,在构划中张海还打算给不少用于沿海及内河的小船安装上这种螺旋桨及人力滑行装置。同时也锻炼一批擅长制造这种器具的工匠。 能够在海上航行也比较常见的船舶大概十余米长,略超过一人宽,排量约莫六七吨的样子。不追求长途航行所携带的食水大概可以一次运输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因为比较常见的木材,也大致是这个长度。当年渡江战役时的不少木帆船也是这种规格。大概四百艘此类的船舶再加上十几艘二百料战船组成的舰队护航,就可以实现北方水域的沿岸机动了。 “打造一支能够有效利用水路机动并且能够抗衡敌船的水面力量,仅仅是包括船只用于改造小船的辅助轮桨的建造费用,通过试制过程中的经验预期下来就是二十几万多银约莫达五十万贯左右的费用。而空中部队的十几万两装备费及一千多人至少一年的人员费也有二十万两银、大概四十万贯左右的成本。八千地面部队官兵还有两千余名从青州等地转过来的新学员还有相关的装备费房屋费大概六十万两。七万余治安军一年的费用至少是百万两近二百万石。算下来今后一年仅仅用在兵事方面的费用大概是二百二十万两约四五百万贯的样子。其中近三分之一是涉及到近四万折算全职在岗的工匠的工钱。”张海在临时会上并没有像弟子们隐瞒自今年开始在拥有了整个东南财富之地后的庞大人、物、财动员。这样的军资生产乃至水上空中大规模部队的建立,在当时青州的时候是难以想象的。 “幸好一年仅仅是扬州以来的抄掠所得留自南下的部分就上百万两的资彩,不然即便我们拥有了这些繁华之地。也不知上百万两折合二百万贯的税收该如何着手了。”李峰做为负责这些与民间相关的事物的负责人,自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尽管今年冬天以来的战备动员已经涉及到几万名工匠,可这依然仅仅占了南京、苏州等地工匠不及十分之一的相关人力。可以说潜力还大的很,只是要在短时间内建立起完善的征收机制却并非易事。 在财力与人物基本充裕的情况下,张海也没有急于进行规模更大的动员,整个旧历十一月在身边孩子们的协助下让水上及空中部队的建设步入正轨后,由空闲出来的弟子们所负责的火炬学校近两千名新学员也完成了包括不少实战和行军在内的基本的“入学军训”,具备了展开更深层教育的条件。 “这些人是我们花费很大心血和精力才选训出的火种。他们不但是火种,还是我们在数年后真正能够掌控天下的权柄。我们对他们的塑造,正如师傅当年对你们一样,不是按照读书人的标准,而是按照军人的标准。甚至可以说:塌实与服从对于他们而言更为重要,在某种程度上比军人更为为重要。军人没有太强的纪律性,也会因为勇敢或者其他原因具备最低水准的战斗力,我们的不少敌人就是如此。而如果我们今后的干部和官员只有一个大写的我而不懂得纪律和服从,或者只有以自我利益为中心的小圈子,那不但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而且还有害处。”在对全校学生讲话前,张海对负责训教这些新生的学塾弟子们讲到。 第208章 火炬学校 为了尽快的培养出不属于旧的读书人体系具有全新意识形态的新人做为执掌天下的骨干,除了财力方面暂时不需要消耗几十万贯的规模以外张海把对这些孩子的教育几乎摆到了接近军队和地面兵工的重要位置上。 在张家现在还见在的一百五十余名核心弟子及家众中,训练时期担任包括青州在内四个战兵旅四十八个步兵炮军事主官的六十人左右,负责对精密度要求很高的轮轴、火炮、铠甲等部分兵器制造监督的四十人左右,剩下除了包括刘洪涛和李峰等十几名负责统筹化、情报、督查军事方面的核心人员,几乎将四十多名张宅以来的弟子都投入到火炬学校的建设中。 四十名教职工负责两千名学生,每个“教师”看起来要负责比后世多几倍的学生。但是因为不需要一般中学那么多的科任教师,也不需要太多繁杂的年级以上机构。并且班级暂时可以趁着孩子们还不算很大,课业也比较简单,把一百个孩子安排到四五十平米的一间标准教室内。二十个班每个班由两名主任兼职教师来负责就可以。 “要是这些孩子年级在大一点儿该怎么办?不但地方不太够,而且在课程越来越复杂的情况下两个人负责一个班的压力也很大了。”刘洪涛并不负责这方面的事儿,但是也不无忧虑的说道。 “几年以后我们的人手会缓解很多,至少负责工匠督造的弟子们最忙的也就是这两年。两年后天下的局面大致抵定,我们可以抽出二十名弟子来加强到火炬学校,做到三个人负责一个班。地方如果不够的话,那时候我们也有足够的条件来搞完善的扇形阶梯教室。”张海对此问题并没有那么多担忧。相比自己在张宅的时候,可以掌握不少人物财的现在,火炬学校的教育条件可以说大为改善了。 明确的教学大纲和学生们的内务条例早已在商讨中制定出来,除此以外还有第一年级数以千册计已经完成了编印的初级化和政史教材,还拥有特制的优制小笔及不少的纸墨。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在这样重要的学校出现各种封建化的苗头,也为了防止弟子们同这些后生们在将来拉帮结派的可能性。学校里特殊的少年先锋队组织像新中国前几十年某些时候那样成为了一支拥有独立领导不完全归“教师”控制的政治性力量。 除了公开的各班各种表格调查以外,每周这些学生们还要通过组织一次宫城前秘密检阅的机会来给那些做为十人团伦值暗报的人秘密递交班校内活动和动态的报告或口述。密度大概同部队上一样。 不过张海却发现在度过基本军训阶段之后的最初课堂教育的时候,弟子们对这些学生们的管理有些过松了。不少负责火炬学校的弟子回想起当初在张宅的时候张海对于弟子们的关心照顾,还有张海对待身边小女孩儿们的那些做法。不由自主的似乎有些放松了对这些孩子们的要求。 “这些人既然是将来的人不是军人,就没有必要过于苛刻的要求了。尤其也不知道是穷富武还是怎的,后勤供应方面也远非部队里那样充裕的情况下。” 张海为此专门对负责火矩学校的弟子们将道:“有人说我们应该是搞贵族学校,培训的都是精英,给孩子们的待遇是不是过差了?管理是不是过严了?我说:如果有人这么看,那就是错误的理解了官员以及贵族阶层的本质:我们要培养他们的责任和守序的意识,首先就要消除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特殊意识。他们需要习惯于底层和服从者的身份认同才会避免在今后犯下更大的错误。对他们的要求要比一般战士更为严格,而且更为苛刻。有宋一代,官员的地位不算低,结果是他们成了自以为是的食利阶层。而明初太祖成祖的时候,虽然受到历史认识的局限也曾经为了打压武人给了那些读书人不应有的地位,但总的来说还是把他们当做吏员来看待,他们做事和执政的效率反而更高。”张海说这些话的时候想到了新中国时期的公务员阶层:在地位不是很高的毛时代甚至**十年代,做事的效率不一定更低。而到了这个阶层相对地位大幅度提高的21世纪初,反而很多关键的部门不论对上还是对下都不是很负责了。企业领域的店员则是一个相反的例子:当服务业领域的从业者地位很高的时候,例如运动结束后八十年代的某些国营服务人员,对群众态度不好,对上也未必忠诚和服从。而到了地位更低的九十年代以后,反而服务质量大幅度提高。正如家族政治的四小龙某国总理曾经说的那样:我们不是********,高薪也养不了廉洁,而是要“给正确的人正确的工资”。 临近新年的时候,火炬学校里的管理骤然间变的严格起来。课上的时候甚至是在共同寝室通埔里一些寻常违反纪律的行为都有可能遭到开除的处分。而且在张海的受意下,以种种方式让还在校内的孩子们相信他们即便被开除也可能遭到终身软禁的惩罚,而不仅仅是简单的回家那么简单。这样做的另外一个原因则同张海在张宅时对核心弟子的管理原则类似:防止寻常校园里那种常见的小圈子朋友圈出现的可能。 不过为了不可控的方式发生,对于像治安军中那样常见的制度性体罚,在火炬学校中还是要尽可能的避免的。 在简朴而军事化的管理原则之下,孩子们识字算术等基础教育的进度也极快---尽管负责火炬学校的弟子们按后世标准并不能算是比较合格的教师。 “除了化课程之外,还需要当年我们那样展开武艺或者军事方面的训练么”不少弟子觉得以这样严格的要求如果放弃让这些孩子上战场接受锻炼的机会那就可惜了。 当初在张宅的时候,核心弟子们习弓练箭是重要的一项内容。张海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除了期望这些人成为近后自己的政治骨干,在起家的时候面临繁重的武力战斗任务。在当时条件下拥有充足而合格训练的条件下,弓手是战斗力发展潜力最大的兵种。而如今队伍上已经并不欠缺必要的武力了。但思来想去,这些人将来在任上的时候当然并不能只是单纯的弱书生,还是要在自卫武艺上苦下功夫。 这些孩子还只是七八岁年级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成为在野战中合格的战士。这一点当初张海在盐山张宅同那些贼人们械斗的时候就有所印象。 这个时代的东瀛倭寇比较矮的动员兵也有大概一点四几米,约莫相当于一个十岁孩子的身高。如果不是像张海一样拥有特别的力量天赋也只有过了十岁孩子那个身材的情况下,才能够承受阻以能够破甲杀伤火器的后座力,或者经过训练后成为对敌人有威胁的弓手。 “如果主要的作战目标不是立足于群斗阵战,而是自卫战斗这就好说多了。”经常负责军务对实战兵器的诸多特性也有了不少了解的刘洪涛接到可以供中低龄儿童使用的自卫武器研制任务的时候就感觉到比较宽松。 他不像张海那样可以通过对诸多现代兵器的了解,类比猜测出许多只是,但是也依靠自己的经验大致构思出了这样一种武器:铅弹有效的杀伤无甲或软甲目标并对常见的轻型马构成一定威慑,至少需要大致一百八十焦尔左右的枪口动能。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力量,大致为一个经过训练的成年人五分之一左右,体重则可能是四分之一。如果要方便的用做手持武器而不是像步枪那样有枪托射击,枪械动量应该为适用于成人最大限度滑膛步枪枪口动能或动量的十分之一。 如果说队伍里装备的单兵重火绳枪使用一两弹丸,那么适合于这些孩子的手枪就只能使用一钱左右的弹丸了。手枪枪管经过对比实验长度的极限大概是三百毫米接近九寸左右。 选择比较合格的锻铁卷制枪管,在确保枪管寿命百发以上足够满足基本射击训练的情况下全枪质量大概可以控制在四百克左右。 “他们成年的时候,方便隐蔽的情况下也至少可以携带四支这样的轻型手枪。如果没有隐蔽携带武器的需求,那么如同斤镖一样携带十二支也毫无问题。”刘洪涛说道。 但张海却有所了解:即便是在半自动武器与无烟火药的时代,手枪射击也是轻武器操作中最难的一项。手枪射击技能保持困难,而且十分容易出现扣板机而影响弹道的现象。同时初速不快在动对动或静对动的时候极容易出现误差,要面对哪怕使用冷兵器的强悍对手占据绝对上风,有效的训练就致关重要。 好在此时代的这类火器的成本并不算高,每年花费几支类似滑膛手枪的寿命成本几百发弹药也并不是不可接受的成本,只是在质量把关方面要多花一些功夫而已。 第209章 水力机械 水力机械的重要意义张海很早就明白,当队伍刚刚在这江南之地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在南京建造相比人力工场能够有决定性意义的水力加工工场了。 东南工商发达之地精英会聚,当张海提出水力锻锤这类在欧洲在已普及了二三百年已经发展十分成熟的器具的时候,一些征募过来听闻过此的工匠们并不诧异:“这不就是汉代就有的水力捣米的水碓么?而且其中性能十分优秀的据说还能粉碎矿石” 但是当天启三年十月初占领南京后的刘洪涛等人准备试制相比人力拥有决定性效率的水力锻锤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论是米还是矿石,它们所需要的力量都无法和批量锻铁相比的。 此时东南之地掌握最先进技术的相关工匠已经能够如同汉代那样制造横竖相连接的齿轮。但如果要凭借这些并不算大的木齿轮装置操作重达上吨重的水力锻锤则根本不具有可行性。 而如果把锻锤的重量降低到百公斤左右的级别,速度相比寻常打铁也没有绝对优势,那么考虑到这些水力机械的成本乃至队伍里最近大半年时间以来兵工制造任务的紧迫性,就丧失了浪费这些资源的意义。 至于此时欧洲已经发展十分成熟的曲轴连杆等各种复杂的机械装置,那更是痴人说梦。 张海很早就向弟子们承认过此时的泰西在水力机械和金属加工等方面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东方了,如果还是抱着天朝上国的心态,没有危机感就没有动力。 钟表的发明或许东方并不晚于欧洲,水力机械的发明东方更是远远领先于西方。 但是自中世纪晚期至艺复兴的时代以来,西方诸国在军事竞争动力和继承古典时代以来对工匠足够尊重的传统下在这方面的造诣突飞猛进。以水力机械的发展为核心,至少在兵工制造及相关领域,百年战争时期的西方实际上就完成了对世界其他地区的超越。 不要说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就是以自己的队伍改信上帝为代价那样尽最大可能的引进此时西方的技术和人才,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按照旧有的方法制造出堪比西方水平的水力机械。 而一套二等及以上水平优良板甲的成本,即便在水力军工已经十分成熟的欧洲,其成本也至少要花费三四个月熟练工人工资,并不比中世纪时候制造锁甲的成本低多少。 “机械水平我们还不行,足够坚固而耐用并且精密的差速齿轮我们暂时还搞不定,曲轴连杆之类就更不用提。要在这种情况下赶超西方的效率还是有办法的:我们江南地区的水力条件要比泰西好的多,可以提供足够的动力。就用增加整个水轮、轮轴大小的办法来提供足够的功率。”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 “机械如果过大,尤其是带动的锻锤如果过重—不要说千斤之重,就是只有几百斤往往也会使效率大打折扣。更别说现在是冬季,就是长江水也没有足够的水流。”一位制作水力机械颇有名气的木工师傅对张海说道。其实何止是效率会大打折扣,即便是夏季,南京城内秦淮河的水流也不一定能够带动张海在图中所设计的那种一次就就可以把大片胸甲锻压成型的重型锻锤。 张海却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尤其是水电站的水轮机所给予的提示:“机械不行,我们用人力财力外加一点儿窍门来补充。” 所谓的人力财力:就是建造用于工场的微型水库或蓄水池。可以直接从南京城墙东城外的护城河利用大气压原理用皮管动物肠管甚至竹筒从河中引水。先把水引至七八米高的一个土池内,然后再将水引到十五米高左右的内城城头。 近百根内径比臼铳还粗的管道二十四小时的每一秒种都能把接近一吨重的水利用大气压从河中引到十五米高左右的城头。这些水以每秒近一吨的速度从十五米高的空中倾斜下来的时候形成如人造瀑布一般的强劲水流。从理论上简单算起来至少是接近一百五十千瓦的动力。 此时笨重的水轮乃至锻锤要浪费其中至少三分之二的效率,即便是同时代欧洲的风力或水力装置也是如此。并且这利用现有条件所能造出来的最简单水轮机虽然功率不过后世大型水电站的水轮机组万分之一左右的功率而已。但即便如此:它也足以提供相当于一百几十个体质不算差的劳动力同时工作的动力,如果考虑到长年累月算起来的倒班工作,它至少相当于四百个锻铁的铁匠轮班工作。 而恐怕就算是西南雨季如怒江金沙江等很多险要的湍流也无法比拟的瀑布般水流速度则在最大限度的弥补了此时水力机械领域的短板。即便没有足够的差速齿轮也可以用水碓用一般的简单原理靠轮轴上的拨板拨动起重达近一吨的锻锤以每分钟七八十次频率展开工作。 在东城城头上建立了临时蓄水装置的情况下,炼铁所用的水力鼓风装置也大大改善了。加上这东南之地木炭资源丰富,为冶炼质更优的二等及以上钢制板甲或盾牌所需要的原材料也提供了可能。 当然艺复兴时代的兵工领域,东西方的差距是广泛的。有了依靠实际条件效率未必逊色于西方的水力机械也不代表能制作出西方水准那样完善的全身板甲,但能够以此时代标准比较优质的钢材制作出东瀛南蛮具足水准的铠甲也将使今后部队的伤亡率大大下降。以往的作战中,部队伤亡中的很大一部分比例都与敌仿制臼铳带来的钝伤或者箭矢投标一类的兵器划入铠甲的缝隙中有关。 “这样一来水力工场就要建设到皇城附近了,这倒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担心在城防最为关键的东城墙与宫城之间这样做会给守城带来很大的隐患。”刘洪涛不无忧虑的说道。 张海对此倒并不十分担心,有护城河的水源,城头上的蓄水池并不需要很大,依托新改建的前出堡垒就已经能最大限度的低效这个城防弱点。南京城防唯一可能比较薄弱的时候那要到了明年南方主力北上外出的时候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南京城本身有各种意外风险,也不是自己的队伍所最终无法应付的。 第210章 冬季扫荡 为了在防护装具上能更上一层楼,直径多大一丈左右能够完全利用水势的水轮一共沿着朝阳门以北东城墙较高的地方建造了十台,由近四五千名征募而来的工匠负责尝试新的操作。 其中六台接近二百马力输入功率数十马力持续输出功率的水轮带动着轮轴拨动近吨把重的重型锻锤和不少几十公斤到百公斤不等的小型锻锤不断的工作。当工匠们不需要这些锻锤暂时工作的时候以锻锤底下的轮子把锻锤同轮轴带动的拨杆搬离开来即可。 另外四部是用于鼓风的水轮机,高处如瀑布般的猛烈水流带动着水车让水力鼓风装置以平时不敢想象的速度拉动着风箱,吹出如同海面上风暴欲来一般的强风。加上在这东南核心之地能够找到的冶铁工匠以及用于炼钢的铁材燃料也远非北方时可比。一下就把原本并不算差的新军铁制兵装的质量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冶炼出来的这时代尚算优良的金属锻造起来也更为困难,如果不是有了强劲的水力锻机张海真不知道以手工锻造这些盾甲需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为了锻造出合身的整体式铠甲,张海让裁缝与泥匠们给包括自己在内的不少官兵都进行了比较精确的量身,并按照合理的弯曲限度制造了专门的凹面和锻锤锤面以增加效率减少成本。 经过抵达南京后一个多月的忙碌,水力工场乃至初步的运作终于走上了正轨。 张海的不少核心弟子以前见过以人力方法锻造出的整体式甲片,即便在当时那种条件下制造出的甲片大概只要半分厚、估算制成铠甲全重不过二十斤几上下如同轻甲一般的样子,就能抵御住这时代的敌人哪怕用弓矢直抵住后背射来的箭矢了。 但更重要意义却是敌人仿制的那种臼铳对己方的威胁将大大降低,软甲几乎难以防护这种有一定能量的钝杀伤而整体式防护的板甲就能让对钝杀伤的防护提高一个层次。 “如果我们在今后的作战中遇到穿着这种铠甲的敌人就麻烦了。哪怕他们同我们一样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决关节部分像西洋那样的完整连接。”在作战中积累了不少经验的刘洪涛不无忧虑的说道。 张海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威胁,思索片刻后直言不讳的像弟子们鼓舞道:“这种填装好弹药的臼铳连续发射,是我们少时在张宅在制造能力不是很强,连寻常的鸟枪都无法仿制情况下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种选择。如今的我们不仅拥有了力量不俗的炮兵,还拥有了热气球携带火箭的空中掩护。如果在国内遇到这种这样的敌人只要注意不要分散兵力也无需过于忧虑。”还有很多话张海并没有讲出来,因为他不想让弟子们形成过于轻视敌人的看法。其实按张海的看法:如果国内暂时的这些敌人也有一支队伍能够像自己一样注重对每一名最普通的士兵做大量的细致工作以做到生产合体量身的铠甲,注重质的提升而不是把士兵视做廉价消耗,那么不要说明朝不会灭亡,拥有这样一支队伍的清朝也会在对外的战争中留下闪亮的一笔。 万事开头难,在队伍扎根东南的最初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阴寒的冬季中不论是火炬学校里的学员还是各战兵营的官兵乃至张海及其弟子们都投入到繁忙的工作或训练之中。此外还有数以万计被征募起来的工匠也在为着队伍的全面武装而开始尝试着新的劳动。 而驻扎在东南各县负责地盘控制的各治安军步兵营连在阴冷的冬季也没有闲着,而是对各县的旧官吏及其家属乃至各路残余的敌人展开了频繁的扫荡。这种清乡扫荡也是张海早就有所安排的。很显然:在冬季,哪怕是治安军也拥有防护装具优势,并且可以让这种优势发挥到最大。到了春夏时接到来虫蛇肆虐闷热潮湿的季节的时候,不但随时可以携带铠甲防具行军的这个优势会遭到削弱,而且在这种南方地带作战时的非战斗减员也必然不可避免的加剧,作战带来的成规模死亡还会使队伍面临瘟疫流行的问题。这可能就是南方征伐最大困难之处。 天启三年隆冬时节到来的时候,即便在宁波以南的台州等地也开始伴随着冬季阴冷的寒风降下了白雪,撒在河面在夜里结成的薄薄冰层上。 已经在宁波等地无法生存举族退到台州等地的张家起初依然没有放弃抵抗贼寇光复家乡的打算。但是当张圭章见到那些之前原本似乎很坚定的乡亲中的勇士们在经历了无数百仗后也有些茫然和麻木的神色,也不由的丧失了信心。 “算了!这北面的强贼连临时征募起来的乡勇都这样装备精良训练有法,远非我们这些人可以对抗的,惶言现在才不满四岁,孩子你还是赶紧带着孩子和张氏去温州府躲躲。” 张圭章的父亲当然知道自家与这些贼人们的深仇大恨。可濒临南方山地的宁波、绍兴等重镇是张家新军向南防备的重镇,守备的力量也就比江北的扬州淮安一带稍差。每个县城都驻扎有不止两个临时步兵营千人以上的队伍。迫于入冬以来风起云涌的民间各路势力的敌视与抵抗,这些队伍不能做到在每个乡集都驻扎常备的力量,但却往往以数百人的披甲战兵并征集城内的青壮做为严密的守城力量,集中起一个战兵营来每个两三日就对一县范围内远近不等的乡集进行扫荡、清剿,武装征粮征人。轮流十多次外出扫荡同浙中浙北一带在鲁王名下聚集起的抵抗力量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交锋,多次规模的交战。披甲和初步的训练优势也让这些治安军步兵营在行军中也能对抗甚至是打败几千人的埋伏。累计的交锋中各路人马损兵和逃亡远远不止两三千人,大部分势力都放弃了最初那种光复家乡报仇血恨的热情。 年轻的张圭章却没有丧失继续战斗下来的信心:“北面的贼人的确强悍,他们何尝会一开始就如此?除了拥有大量的缴获带来的铠甲上的优势,不也是历经严格的选训得来的么?我们的队伍中的人手虽然损失和逃亡了不少,剩下的这些青壮士气也不算高,但这些人现在这种情况下都还没有逃亡,那就是愿意跟随我们继续战斗的。如今我们所要做的是对这些勇士们进行最基本的操练,至少使他们明白号令与旗帜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战,我们一定能给那些在家乡肆虐的贼人们以重创,为死去的故人雪恨!” 张圭章虽然并不赞同北面那些贼人们法家一般的严苛做派,却不得不承认在战乱军争之时,慈不掌兵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临近属九的寒冬腊月里天气虽然不好,但这些天来却每日不弃的在各营巡查并与核心战兵队的青壮们一通操练。 宁波境内的大股起事的力量被驻守在这里的刘义带领的治安军队伍平定后并不安分,也时常通过小股力量的渗透煽动甚至胁迫境内的百姓同城里下乡执行清剿征粮任务的刘义等人对抗。 “台州就是那些残敌的老巢!我们分多路进剿一定可以有所收获!”负责宁波府防御的刘义终究决定进行一次冒险。 也有的人不是很赞成:很显然,新军自起事以来就并不缺乏胜仗,即便带兵平定了台州的贼人也未必能拿到红色英勇勋章之类。而且:就算扫平了台州,残敌也依然可以逃亡温州金华甚至福建。仅仅凭借自己这点儿人手不经请示就要擅自展开向南的进攻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们的步兵营分成连为单位分兵进剿、昼伏夜出、没有那么容易被残敌发现。我们的主要目标也是给台州境内的残敌以教训,在上面还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并不急于占领整个台州。不然在敌人这样的骚扰胁迫下,不要说是上缴的钱粮,就是城内队伍必要守军所需的征粮都是问题了。”刘义却说出了自己出兵的目的与构想。 在吩咐各队进行了必要的准备和休息之后,深夜里集结起来的三个一百五六十人的加强连在李云、丘勇等担任治安军步兵连临时连长的新军战士的带领下冷冷的寒风中向南面的群山之中踏上了征程。 尽管依然有不少人有些不瞒,但在连日严格的整训乃至作战的锻炼之下,那些远不及新军少年官兵们优秀的寻常青壮也没有多少人敢于交头接耳的抱怨或喧哗了。 为了最大限度的追求隐蔽性,只有队伍最前面的排头以长长的竹竿打着灯笼在风雪中前进,后面的战士在仅仅能看见前面战士脖子上的白围巾的情况下以长矛等兵器做为牵引的绳索,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队在黑暗中前进着。 相比北方那些光突突的山地,这南方冬季并不枯萎的山区在夜里更为难行。没有向南深入山岭多久,以连为单位的队伍就不得不停顿下来宿营进行临时的休息。 “离台州城不远了?”终于有耐不住性子临时任命的小队长在休息的时候问道。 第211章 冬季扫荡(二) 从实际距离到冬季的山岭无形中增加的距离都使得从宁波到台州的进军远非如想象中的那样容易。队伍出发后经过连续两夜的行军才抵达了奉化境内 “早知道如此,就应该走水路!”有个别小队长抱怨道。 疲劳之下的队伍也渐渐没有了出发时的那种纪律性,毕竟这支队伍不论从兵源成分还是训练来讲都远远无法同张家新军的核心战兵部队相比。 不仅仅如此,面对着实践中杀人放火后的种种奸淫抢掠的**想去之前在南京师的大规模清洗的威慑却不敢那样做,无形中更是让不少治安军的官兵士气低落。 队伍在第三天夜里休息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人影,按照队伍里的规矩,这种情况下就应该返回了。 想到这次出击很可能无功而返,李云的新中也不由的有些烦闷。 好在天亮的时候外出负责侦察的士兵终于发现了山间的一处村落,并且这村落里似乎还有不少站在土围上观望的残敌。队伍在休息之后终于展开了进攻。 这股残敌的抵抗意志并不算强,连里的三十多名鸟枪手在填装好弹药后展开第一轮开火打倒四名负责了望的残敌后其余的人就龟缩在墙内在也没有动静。 直到队伍小心谨慎的在山坡的观望警戒之下排人翻墙攻入村内也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 “难道村落里只有之前在墙头上警戒的那几个人?有四个人站名哨,那就说名村中的敌人应该不下数十人”李云吩咐众人在整个村庄展开了清查。可除了一口水井外却没有发现多少人影。 李云见到行军中联络其他连队的联络员仍然没有消息,就打算返回了。可即便如此,队伍上携带的饮水也消耗了不少。为了在归途中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在这山间不知名的小村落里补充好足够的食水。 “这村子里的人恐怕早已通过暗道跑了,也只有这口水井能够暂时利用。不过大家都记住条例没有?烧热后各排选出试水的人用过后一个时辰以后其他的人才可以饮用,记住没有?”李云忽然想起什么,照本宣科的叮嘱道。 这时已经疲劳不堪的很多官兵们却对此颇有怨言:“不少人的饮水上一顿的时候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李云看到众人疲劳不堪的样子也没有对次多加要求,而是命队伍在这不知名的小村落里多休整了半个时辰,好在队伍里携带的干粮并不算少。 为了尽快的返回县城,归途起程的时候队伍也没有什么昼伏夜出隐蔽行军的打算了。可离开那不知名的小村落没有多久,一百五十多人队伍里便开始近半的不通程度的腹痛起来,没有能力再站起来绞痛难忍的人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李云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少战士对中毒和食水安全并没有多少概念。在很多人看来:这水中即便有毒也应该是小说戏里讲的那样入口后不久便发作的,可却没有想到这世上大部分的毒物本没有那么猛烈,要半个时辰之后才发作,而且也不是简单的把水烧开就能解决问题的。 李云庆幸做为连长的自己因为有不少特权,所以出发时携带的饮水并没有消耗多少,因此也就没有饮用那山间不知命村落里的井水。多半官兵因为自己之前的叮嘱带来的警惕之心也就没有因此中毒。他当然也立即想到这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阴谋,因此思索再三,便立即派了近十名症状较轻的战士分成五组从不同的方向迅速离开以便在遇到敌人可能的围攻的时候不至于全军覆没。 同时,命令其他还没有中毒的七十余名战士迅速利用地形构筑简易的掩体准备应对大股敌人可能的攻击,并尽可能的在防御中拖延以支持到能够展开有效突围的天黑时分。 可没有过去多久,李云最为担心的事情开始发生了:两侧山坡上的敌人旗号挥舞之下不知数百还是上千的身影终于在百丈之外的地方闪现出来。埋伏在很远的地方以避免哨探的敌大部队趁次机会终于赶了过来并将队伍团团包围住。 李云有些后悔,他忽然想到本来可以命令队伍全速前进以离开这预定的伏击地点的,哪怕损失一些中毒的人也无所谓。可他毕竟此前连战兵营里的普通一兵都不是,更没有可能拥有犹如名将一般的指挥及临战应变能力。 见到有些战士远远的望见敌人后就要以鸟枪还击,在队伍里经历过一些作战有过一些战术意识的李云还是遏止住那些想要开火的战士们的冲动:“近处再打!不要随意开火!” 一百余人的队伍就算还完全拥有健全的战斗力人数也太少了。在只有七十多个核心战兵的又面临围攻的情况下李云不得不把队伍聚拢成方圆不到三丈的一个密集圆阵。并将近战兵的盾牌插在外围以做简单防护的掩体。 整个队伍不仅仅是人员,武器装备上也仅仅是明军核心战兵的翻版,完全无法同张家新军核心队伍并论,在没有可以连续发射的臼铳或火炮,甚至连合格的弓手也没有多少的情况下只能力求在近战中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白刃近战在很大程度上恐怕是难以避免的。 拥有充足兵力的来袭残敌并不像李云等人那样缺乏足够的投射火力,威力并不算大的轻箭从百步之外就如飞蝗一般从阴冷的空中飘来。几百名弓手用土制的四五斗猎弓接连不断射出的几千支箭大部分没有命中阵中,但还是让大部分战士都被箭矢所命中,包括躺在阵中在地上难忍般疼痛的中毒人员在内二十个战士那并不算很优秀的铠甲还是没有能够当住敌箭,又挂了轻彩。 危局之下,即便是还在坚持战斗的人们终究无法达到李云所期望的纪律与意志。大股的敌人逼近到六七十步距离上的时候五十多名鸟枪手就在惊恐之中纷纷向敌群接连不断的开起火来,甚至有的人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就把枪举到如同头顶一般的位置上开火。 第212章 冬季扫荡(三) 李云自己也感到一种惶恐和危机。见到源源不断规模远不止自身堪战兵力十倍的敌人,还有这些远远没有新军核心战兵水平的治安军青壮,刚刚在他心中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沉了下去。 来袭的南方残敌并没有北边的明军战兵先锋那样完善的盾甲,攻在最前面敌群中的藤牌和棉甲还是难以抵抗哪怕算不上重火枪的三钱鸟枪弹丸。早已装好弹药下的五十多发子弹还是有十几发命中了蜂拥而至的敌群,短时间内就将十余人打倒在地。 然而这些强劲有力却并不整齐的鸟枪火力仅仅是让进攻的上千敌为之一顿而已,随即正面其他方向上的敌人便在旗帜号声的鼓舞下呐喊着从其他方向上冲了过来。面对这种声势,本要换以弓箭御敌的治安军步兵连大多数在外围还能作战的官兵只能前后排依托插在外面的盾牌形成密集如刺猬一般的矛阵准备迎接可能到的进攻。 同往往能够以强悍的投射火力御敌于近身之外的新军核心战兵不同,治安军的官兵们同残敌之间水准并不算高的战斗很快便陷入了白刃迎敌的肉搏交锋之中。 拥有优势兵力的敌人在这种近战中,能够未于最前面几排投入作战的兵力并不比李云等人所在的连队多多少。加上盾甲乃至纪律训练上的优势,双方前几排的战士相互长矛试探中一边倒的伤亡结果还是使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战士们又似乎重新恢复了自信。 率领队伍围攻周云连队的张圭章等人接到得手后的消息后原本兴奋不已,以为只要一鼓作气就能短时间内拿下这百余人,可却没有想到凭借这么明显占优的兵力与态势还是打成了对峙作战。 他知道,从宁波向南攻击扫荡的新军治安部队并不是孤立出动的。除了周云这一路还有至少两路其他的大股人马正在奉化等地肆虐,并且随时可能来援。 “还有多少投标?”张圭章焦急的问道。 投标和标枪是多阴雨不利弓弩的南方之地常见的装备,可因为是隆冬作战,出击的时候队伍上带的并不算多。 “不算前面的人用做枪矛的,大约只有三四百支的样子。”下面的如此回答道。 但张圭章忽然想到山间河流边的石头也可以,便命人去河边筹集石块,准备展开一次孤注一掷的进攻。 见到加上中毒症状轻微的人也只有七八十个还能拿动武器战士,李云知道队伍虽然凭借着盾甲的优势还在坚持,并且在肉搏近战中以四五个人负伤的情况下就杀伤了三十名敌人稳住了阵脚,但在敌群中还是感到了随时间而逐步逼近的危险。 拥有优势战斗力的队伍以寡击众并不算难事,可寡的基础也不能太少。只有数十人的情况下队伍只能拥挤在很小范围内的一团,哪怕是并不适合投远的重标枪或寻常砖石都能飞过临时聚集起来的阵型从侧后形成交叉杀伤了。 李云的忧虑很快就成了现实,数不清的标枪和石块从敌群的后面接连不断的投了过来落入阵中,砸死砸伤不少因为中毒已深本已倒在阵中的战士。 而当小小圆阵的战士们准备向四周的敌群逼近进攻以躲避那些飞来的投标和石块的时候却发现在长兵相接的对阵中面对优势的敌人展开反扑同敌人的进攻一样不易。 绝望的局面之下全连的士气迅速委靡下来,依然没有发现其他两支队伍在远处有来援迹象的时候李云似乎已经意识到继续抵抗下去的意义并不大了。想起新军中那严密的秘密监督和严苛的纪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何意义在继续抵抗下去。可他却不知道如果此时自己要求投降,等待着自己的后果会是什么。 “拉到闹市处斩也比在这惊恐之中乱石砸死要强!我们投降!”忽然有人退了下来来到李云身边劝道。 李云再此时也没有犹豫,当敌人的一轮进攻停歇的时候又见到战士们纷纷躲避在盾牌之下的时候,向全队传达了放下武器的命令。 如果是在新军的战兵队伍这样做,自己可能当下就会面临生命危险。而这些早就心中对张海等人的队伍颇有怨言的治安军官兵们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尽管知道被俘的后果不可预料,还是在心中有解脱的感觉。 江浙一带雷公草断肠草之毒并不算猛烈,甚至效果还不及砒霜,而且见效极慢。它之所以让人畏惧是因为中毒而死的人很可能会遭受长达几天时间症状越来越严重的痛苦折磨。像不慎吃了鼠药的家犬一样连续一昼夜在**中便血而死。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们就给他们以了解!”张圭章心有所不忍,便下令道。打下一场胜仗而没有多少首级的斩获终究是难以服众的。相比杀俘带来的问题,处决这些根本无需去医治的人便成了两全的解决办法。 与想象中的可能的打骂虐待甚至等待处战不通,面对这些战场上投降而来数量并不算多的敌人张圭章等人不但没有摆下自高自大的谱,反而是不卑不亢的以礼相待。 “听口音是应天府的人?敢问高姓大名?”将李云带过来的时候张圭章亲自笑着问道。 “姓李名云,本人以前是木匠出身,虽然识得几个字但却没有读过私塾,也就没有字了。”李云低声回道。 “我听闻张家队伍强悍善战,除了庆云之战那些临时裹胁的民众之外,少有经过训练后的核心披甲战兵被俘。你这么快就决定给这些兵士们一条生路,怕是队伍中过的也并不如意?”张圭章没有带着戏谑的口气,而是有些诚恳和郑重的问道。 李云思索片刻,为了防止意外还是不想表现的太过墙头草,而是如实的回答道:“张家等人治军异常严苛,在军中广设暗线检举揭发。军中没有娱乐、没有营妓、甚至连战士们私下里说些闲话相互交往也要管。我本以为这不过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新编军队的下马威而已。可前不久却听说在张家那些核心队伍里,这种要求更为严苛。张海**等人对待自己的军队之严苛甚于当年秦军,虽然这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利于争战天下,可我想这样的势力若是得了江山,必没有我们等人多少好处。” 张圭章听到李云这样诚恳的说,便终于不再兜圈子,而是详细询问了军中的一些见闻乃至南京陷落的过程。 “北面那些传闻决非虚言,当初这股强敌进攻南京之时,那如滚滚闷雷一般的铳声之后就是准确而密集抛射而来得弹雨。他们的核心战兵用粗短的火铳抛射六两重的弹丸之就如同携带装了望山的弩手一般准确。而他们的利炮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对城门楼大小的目标几乎是弹无虚发,不用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将城上的堡垒夷平。这些敌手的战力之强是绝不可以调以倾心的。若是朝廷大军想要进攻,最好不要在利于弓弩火器的秋冬季节,也不要草率的发动进剿。” 张圭章又询问了其他几路队伍的去向和联络方式,李云对此也是实言相告:“通常是以特制信号筒进行联络,每旬的行动都不一样。不过我们这一路遭遇到这么长时间的围攻都没有援军抵达。怕丘勇等人的两路早已北返看时间要接近宁波地界范围内了。” 张圭章当然没有对李云的话完全相信,可不少派出去的探子都再也没有治安军在奉化等地活动的消息的时候也不由的谨慎起来。带着被俘的李云和为数不多却很宝贵的“战利”在夜色来临之前向南面的山中浩荡的返行而去。 发生在奉化溪口境内的战斗很快就通过早已逃出重围的李云连队通信联络人员传到了宁波,并在在几天后很快穿到了数百里外的南京皇城之中。 治安军各营中连级部队被歼灭性打击的消息并没有让张海等人感到如何震惊。在张海的印象里不论是抗战时期的华北日军,还是新中国建国初期的剿匪战斗中都有过连级单位覆没的例子,满清平天下的时候几千人规模的败仗也是有的。 张家新军虽然占领了从北至扬州淮安南至宁波的广大东南核心地域,但对那些官绅严厉的政策乃至完全不同于以前模式的政治构架,意识形态都遭到了占领地区大户们甚至相当一部分民众严重的敌视。一两个月以来各地的抵抗此起彼伏,尤其以宁波、绍兴等地最为严重。这些地区是苏州一样的状元大省,而身处山地民风也强悍的多。 “看来仅仅是时候给予这些人一点儿教训的时候了。反正如今的我们不缺镇守和平定地方的人力乃至财力。他们退到台州,我们就打到台州;他们退到福建,我们就打到福建!”李峰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同样没有把南面的那些敌人放在眼里。 张海也觉得是时候给以这些顽敌以教训的时候了,如果不趁现在隆冬季节对南方的顽敌展开大规模的清剿,到了春夏的时候进行这种军事行动就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第213章 起航出海 为了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面解决问题,张海决定动用近卫第一旅、刘洪涛的第二旅包括二十四个步兵连在内整个新军近一半左右的步兵力量,南方核心区近三分之二的步兵力量展开行动。炮兵方面则动用了八个炮兵连在内的全部长炮组和十二个炮兵连在内的所臼炮。 考虑到浙江中南部不同于江苏乃至浙北等地,山岭崎岖地形复杂因此在抵达宁波之后各炮兵连则以排群的规模配备每个步兵连至少一门长炮和一门臼炮展开行动,更主要的作用是近一步的增强队伍的后勤能力乃至兵力。 “真的要走海路么?”柳香临别的时候不无忧虑的对张海说道,她渐渐的知道丈夫更愿意同人探讨实务而不太敏感于一些嘘寒问暖的话。 尽管柳香了解队伍上相比敌人所拥有的绝对实力战力优势,也知道张海自己就有超群的武力,可算起来自从青州出征以来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却一直是在牵肠挂肚的忧虑中渡过的,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 张海也与弟子们讨论了很久,还请教了许多沿海的船工渔民。从南京到宁波走陆路与水路的距离实际上大致相去不远,都在八百里上下的样子。可是水路上就算风向不是很好至少每日也可以行进二百余里,几乎与骑兵奔袭的速度了。长江和北风而下最快可能不到四日队伍就能抵达宁波一带登陆集结,相比陆路要节约不少时日。 也有人提议要不要至少以一个旅群的兵力沿海行至台州甚至更南的一些直接登陆,但张海在了解了不少情况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中国的沿海以舟山群岛为界,过了宁波以东的舟山群岛再往南港湾林立、海岸蜿蜒曲折很容易迷失方向。冬季往往经常有凛冽的海风和波涛汹涌的大浪,甚至某种程度上说比夏季的海况更为恶劣。夏季的东南沿海虽然常有台风,但在没有台风或热带风暴的日子里反到比冬季更为平静。 “走水路而不是海路,船队不会过了舟山的。而且早去可以早归,队伍不会拖到新年之后才能回来了。这些日子是最为寒凉危险的时候,香儿如非有什么急时,尽量不出屋以免出了意外”张海安慰道。 数九的日子来临的时候,队伍已经在城外的江边集结起来准备上船了。皇城附近的水力工场乃至最先征集起来的铁匠们以盾甲和臼铳为最优先赶制的兵装,这一个月的时间以来制作出来的兵器虽然远远无法按照预想的要求将数千近万人的队伍全副武装起来,但也让包括张海在内至少近四分之一的核心骨干拥有了整体式盾牌乃至连成片的头盔和胸甲。无形中让不少战士们以前在战场上最忧虑的负伤风险减小了不少。 “南方山地作战无法展开大的作战阵型。敌人若是没有什么有威力的投射兵器,即便是以连群为单位遇到敌人的大部队,我们仍然可以按照至少以三列队形迎敌、六路纵队行军,以最大可能的应对随时而来的近战风险。”刘洪涛在出发前则按照张海的要求向弟子们叮嘱道。 所谓“天帝之使”的说法即便在众弟子中也不是没有人将信将疑过,毕竟这片土地有着深刻的不可知论和无神论的土壤。但是历经张海从臼铳战术到空中兵器在内的一系列难以思意的发明,这种将信将疑虽然在不少来队伍新兵中还存在,但在众弟子中心中却不多了。 新制的专门用于水战的战船显然还没有完工,队伍只能利用南下以来缴获的四十多艘一百料以上的大船起航。每艘船的火力虽然远远达不到预想的水平,但至少也携带了两门以上的新炮用于对抗那些实力并不算强的敌人。 大船没有来的及改装轮轴和螺旋桨,但在顺流顺风之下也如同跑步一般的速度在江面上依次快速的航行起来。 对于空中兵器张海思来想去,觉得已经没有严格保密的必要了。一是因为经过实际测试,空中热气球已经不并仅仅是一种心理威慑兵器,另外队伍掌握了江南核心经济地带,在物力上相比东亚的任何对手已经不处于劣势。被对手模仿带来的压力和风险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大。 来自西北方向一阵猛烈的阵风袭来的时候,张海向身边的李千兰刘冬儿等十几个小女孩不由的有些忧虑。 “这样的风力,可以起飞么?”航空部队的建立所花费的人工和时间也不少,至今近卫航空部队只有十六个气球班组建完毕。真正在测试中具有比较丰富操作和空中射击经验的也只有不到二十名做为热气球空中操作手的小女孩。 “有绳子牵引的情况下,我们能够试一试”李千兰思索片刻后才肯定的回答道。只做牵引飞行的话,不少孩子都认为就算风力比较强气象不是很好,但只要风向的变化不大并且有牵引,那反而利于空中平台的稳定。就是这空中火箭射击的时候,要提前多大的距离了。 这些日子以来部队里的一些新兵在从青州沿运河南下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水上行船的锻炼,没有遇到大的海风到也没有多少人有晕船的反应。 可当四十多艘大船组成的船队经过三天航行过了松江府地界驶入长江口的时候,海上的风力一下就变的猛烈起来。 猛烈的海风吹过海面把不少浪头的浪尖几乎削平,形成如横喷过来的暴风雨一般的水幕从后面吹打着船尾,硬帆的支柱几乎都要在猛烈的风中折断。 在海岸的山渐渐模糊的时候,为了防止船在劲风中向东飘的太远被吹入遥远的大洋,整个船队不得不临时降下硬帆等待着风力小一些的时候再向南前进。 仅仅是对冬季杭州湾的跨越就让几乎所有战士都感受到这茫茫大海同江河湖面上的本质不同,原本计划一天之内的航渡在整整一昼夜之后都没有向南抵达宁波海域,这让不少人都忧心起来:不会会船队错开了大陆,驶入大洋了?船队携带的食水并不足以远洋,真要是那样,整个船队两个旅的官兵将九死一生。不过张海亲自跟来的消息还是让各船官兵在迷茫与长途航行的疲惫中安心不少。 第214章 空海一体 正在此时,远处的海面却闪现出不少硬帆的身影,显然是从舟山一带逼近过来的敌船队。同张海等人的小船不同,这些大船拥有更为坚固的桅杆,在这种天下下也显然能够借助风力逆风而行。 “东南面有敌船队,要不要迎战?”发现了敌船队的船只以简单的旗语向张海所在的旗舰通告到。 张海没有决定借助现有的风向在外海主动迎战敌船的打算而是命整个船队继续利用北风继续向南稍偏西的方向前进,因为对于缺乏可靠海图的自己那有很大的迷航风险。 敌人的船队借助更有技巧的用帆乃至不少人力带来的桨力大致以步行左右的速度接近,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那多达百艘以上规模的明军海船就逼近到了不远的地方。好在船队也向西航行了好有阵,虽然渐渐看不见了陆地。但张海确定船队在向着大致的方向前进。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航行敌舰群渐渐逼近到两里距离上的时候张海试着下达了开测试开火的命令。 虽然各船上除了少数水手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官兵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不适,但毕竟经历过济南府乃至江南等地不少日子的水上训练,还不至于彻底丧失基本操作火器的能力。 四十多艘海船稍做队形调整之后,部署在各船尾部的数十门九斤弹长炮按照不同标准和次序展开了一轮试射。 原本在湖面上第一轮射击就可以给敌人以巨大威慑的火炮到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瞄着一里半左右距离上的敌船开火的时候却连一成命中敌船的炮弹也没有。不少炮弹因为船体的摇晃不是远的没有影就是在数十丈到百余丈的距离上撞上了海浪,飞溅起不小的水柱。 相比平静的湖面上,船炮在海上的有效射程至少降低为原来的三分之一。而且为了在波浪高峰时射击以求最大限度的精确,射速也滑坡了很多。 原本有效射程内十多分钟的时间各船只打出了五百发炮弹,只有不到四十发命中了敌船。 即便如此,这些并不算大的海船的火炮竟然能够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发挥出如此的精度和威力还是让那些没有经历过长江炮战的舟山一带明军水师吃惊不小。 见敌船已经逼近到一里以内的距离,船支火力和数量乃至操作技巧都居下风的张家新军船队已经完全没有可能像湖面之上的水战一样单凭火炮击败敌人的情况下,张海终于下定决心让船队仅有的十六名小女孩们操作着热气球升空准备迎战。为了更有效的迎敌,包括张海所在的旗船在内的携载有航空热气球的船只已经在接战前的调整中部署到靠近敌船来袭的位置上。 呼啸的北风让丝绸油脂和硬纸加工而成的气球很快就在风中兜住北面而来的冷风鼓立起来。吊篮上的火焰带来的热气倾斜着灌入气囊中带动着整个气球向着北风吹去的方向离开了船只飘到了海面的上空。如风筝一般的由绳索牵引着徐徐升到了空中。 在释放热气球并让热气球升到足够高度的几分钟时间内,做为先锋的敌船已经逼近到百丈左右的距离上,火箭和弓弩不断向着船乃至空中的气球射去。当然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却没有什么效果。 南居益所率领的福建一带的水师此时没有如历史上那样部署在福建一线准备迎接荷兰人的挑战而收复彭湖,而是颇于江南战事的压力不得不与舟山海军会师守备沿海一带。当张海等人从南京的江边刚刚出发后不久并抵达长江口附近的时候,负责在外海巡游的海船便发现了张家新军船队的动向,准备在舟山一带给以拦截。 长江决战之时也有不少参战的福建水师,逃回家的这些水师把这江北之贼炮火的猛烈描述的比“红毛贼”还强,不少的水师参领等将官们均是不信。见到这只船队有些蹩脚的操帆和航行技巧的时候,就更是起了见到软柿子似乎要急切立功的心思。不过一两里距离上看起来也颇有威胁的炮火则让率领船队的南居益收起了轻视之心。 “这些贼人的操船与海上航行技巧与那红夷比起来虽然相去甚远,但在这海面上炮术之精、炮势之猛恐怕要在那些夷人之上,火船准备从两翼靠拢过去!”南居益下令道 忽然见到那些临近己方船队的船上不少带着吊篮的奇怪物体在风中渐渐升起,不少船上的军士们都敢到有些恐慌的犹疑起来。 可毕竟这些福建水师军官们还算是见多识广,远非土著可比,在百丈之内仔细观望发现见这些飞行物有绳索牵引,料想不过是大号的风筝一般的唬人之物。不过为了安定军心,各船的主官还是下令向这些空中的“风筝”以强弩和火箭射之。 但此时的十六只热气球已经升到了大约六七十丈的高度,还有数十丈到百多丈不等的距离。那些强弩和火箭并不能在抵达那个射程的时候同时也抵达那样高的高度。不少箭支 猛烈的劲风拉扯之下,空中飘摆的热气球反而要比当初在玄武湖上之时还要稳定一些,经过许多此的空中训练,这些独自操作气球的七八岁的小女孩们也初步克服了升空的恐惧敢。 透过吊篮底部的射窗内见敌箭如同蝗虫一般飞来的时候,不少小女孩们起初还有些紧张。但见到那些箭支就算能射到比自己更高的高度也只能从吊篮下掠过才不由的放心起来。 开火的信号穿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百单元火箭发射箱的小女孩们开始努力的操作着这些已经点燃了火绳盖的箱子瞄向了不远处海面上的敌船。 百单元火箭发射箱并不像“百虎齐奔箭”那样点燃了就是一连串的发射。每一个独立单元都有简单的火绳装置,在吊篮底部的发射轴架上架好了发射箱之后只要按动发射箱后面连着火绳的木塞,火箭就会单独的发射出去以遍完成试射调整。 火箭从数十丈高的空中如同天火一般拉着长长的烟尘倾斜下来,在海风的吹动之下这些火箭偏离目标足有四五十步之远,而且散布误差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但拥有不少空中射击经验的勇敢小女孩们不断的调整着提前量和角度的情况下那些落下来的火箭越来越靠近逼近的敌船。 当试射完毕找到大致的风偏修正原则之后,孩子们从高空中用以集群发射的后板盖顶住发射箱的底部,火箭便如出巢的群蜂一般的蜂拥扑向敌船。 用于攻船的火箭是用重箭加药筒改装而成的,威力比对陆用的大不少。不过因此可以携带的发射箱也从十余箱减少到七八箱 在敌船逼近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上百箱万余支火箭密集而接连不断的从天而降。虽然几百米距离上的误差范围在校射之后依然有几十米之远,但对于海船那么大的目标还是至少有一千几百支箭射中敌船。 这些箭支利用势能和火箭的推力在斜落下来的时候好比**子弩般的威力一般,能把木制甲板斜着射穿之后再杀伤船舱内持盾牌掩盖着身体的敌人们。 木制海船上的空间并不算下,但是甲板和船舱加起来往往每一点儿五平米的投影面积也会有一名船员。 一千几百支箭因重复杀伤带来不少浪费的情况下仍然杀伤了最近处十几艘海船上的**百人。 在女孩们勇敢的从空中用火箭向来袭的敌船不断射击的时候,近处从船上射出的炮火也更为猛烈起来。 虽然在海上即便从比较稳定的船尾射出的炮弹也难以有效攻击一两里距离上的目标,但在百步到百丈左右的近距离上,七十多门九斤弹长炮每一轮射击都几乎能近半命中敌船,杀伤一二百人不等的同时彻底将几艘船打的报废掉。 如果凭借着以前这些福建海面上还算堪战些的水师主力的在足够赏钱下的作战态度,十余艘船和一千几百人的伤亡损失未必能够遏止船队继续展开进攻。可是从空中倾斜而下又难以有效还击到的火力大大的震慑了整个福建水师。 撤退的旗号之下残余的九十多艘敌船再也没有信心从两翼包抄迎敌了,纷纷冒着损失的危险撤退。还有不少丧失足够帆手的船只上的敌兵们在绝望之下或跳海或站在船板上决定投降。 海上的撤退远远没有陆地上那样可以轻易的一哄而散。船尾的炮火不断追射敌船的同时,还有一些航空班的战士们通过滑索向数十丈高空中的女孩射手们补充着弹药。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劲风吹来,作战的时候久经拉动的绳索在巨大强风的作用下忽然断烈开来,刘冬儿所在的热气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南飘去。 “快降低高度!再海面上我们会去救你!”有人喊着,也有人挥舞着旗语向孩子们示意着。 或许是只前的战斗中刘冬儿所在的热气球还是被不少铳炮所打穿来小口,热气球先是飘到了接近云层般的高度,之后又飘到了向南十余里远的距离之外海面上空的时候还是缓缓的**下来。 第215章 风卷残云 为了避免海上热气球作战遇到意外时的人员安全,在玄武湖训练的时候操作热气球的孩子们就受到过一些有关落水求生的注意事项及训练。在水面上空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也大多身穿木板制成的救生甲。 即便如此,在这并不太良好的高风大浪之下还是让击退敌船队后出动不少船支搜索的人们花了很大一翻功夫才从海中将刘冬儿救上船来。 尽管孩子在热气球降落到海面上的时候没有发生危险,冬季冰冷的海水还有海上的风浪还是让刘冬儿被救到船上之后足足近一天的时间才苏醒过来,并且高烧不退。 这件事让张海对登陆后大致的作战方案有了犹豫。现在这几个担任近卫航空队热气球操作手的孩子们都曾经协助过张海处理过包括密报在内的诸多新军核心事物,如果在战斗中被俘即便不会有决定性的恶果也终究是不好的。 船队经过长途的航行终于在宁波一带登陆,虽然各步兵连及炮队和航空队加在一起人数多达九千人上下。但好在这些并不算大的沿海船在登陆时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不少战士在长途的水路航行之后甚至产生了“晕岸”的现象。还在这不是敌前登陆,宁波负责接应的治安军步兵早就为队伍的上岸休整排出了不少的海岸负责通信联络的人也准备了回避海风用于休息的帐篷。 “队伍以连群为单位的作战计划要不要调整?如果遇到敌人的大部队或者残余的精锐主力,我们以连为单位会不会遇到问题?”张海在临时会上向众弟子们询问道。为了避免决策失误带来的威信影响,通常张海习惯于向众人征求意见,只在决策时拍板。 原本的计划是二十多个连队群从两个方向上沿所有可行的道路和乡镇对浙中南一带的残敌展开拉网式的突击扫荡,力求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但要做到这一点,毫无疑问对分兵的要求就更高。 连一级的单位毕竟还是太小了,如果遇到上万敌人的精锐主力谁也没有战胜之的把握。在张海的影响之下,大多数弟子们习惯于在估算作战方案的时候高估敌人的战力。 “只要我们行军计划得当,连为单位的清剿风险问题不大。”刘洪涛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首先加上炮兵和各航空班地面队的战士平均到每个连群即便排除负责通信侦察人也超过三百人,在这样复杂崎岖的地方能够组成拥有超过投掷距离大小的近战队形。敌人要在短时间吃掉我们这样一股力量并不容易。尤其是兵力难以施展开的地形环境下。其次我们有必要的外出侦察乃至航空班上负责侦察联络的人,若是这样还能让敌人潜伏下上万的精锐伏兵那只能说敌人有了一支像我军中精锐一样的队伍,并且精锐骨干的数量还要多于我们,这样的概率有多大?” 最终张海没有根本动摇原来的作战方案,但要求各部队以营群为单位首先抵达预定地点,然后再展开多路包抄。 “宁波府休整后第二旅先行出发,抵达桐卢、严州、寿昌、衡州等地。八日后,由南至北依此展开各连群沿主要通道攻击。近卫第一旅四营依次在宁波、新昌、诸暨、义乌北等地五日后依次展开各连队进攻,各炮兵排还有航空班的人补充到各步兵连展开前进。各连群要尽量保证相互之间可以用热气球通信联络的范围内,如果能见度太低就暂时可以向左右通知休整!”张海在商讨后最终对部队下达命令道。 队伍在宁波一带整训了数日之后便趁着夜色纷纷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隆冬季节的浙中南在此时依旧没有一丝暖意,阴寒之下虽然草木还尚且保持着一定颜色,但曾经肆虐于夏季的蛇虫鼠蚁们也都蛰伏不出。并非西北天山或极北之地那种很容易被铠甲和兵器冻伤酷寒情况下,寒冷并不是战士们最大障碍。负重长途跋涉行军中全身释放的热量积累在铠甲和铠甲内的军装之下多多少少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 张海所率领的新军核心队伍在对待当地政策方面并没有什么怀柔和妥协。凡以武力抵挡大军的庄户或者态度不友善不合作的,一律视为顽敌进行彻底的清洗。有土围高墙而没有顽抗的则被勒令拆除那些土墙土围。朝中有人为官的,被逮捕而拒不合作或者乡中查出存有兵器的查抄全族迁移至它地处置,而没有“敌伪官员”一时能被找着的一般官绅,所拥有的奴仆最多只留十个人,其余一律发配转移至他处。并且这些日子以来还在所控制的地盘以新法鼓动那些举报那些有违法行为的人。虽然还没有完全替代家族的职能,却把政权的手伸到了乡中。 起初苏南浙北等地还有不少选择观望的人,但张海等人强硬的主张和在行动中细致的落实一下就把绝大部分官绅逼到了对立面,甚至连东南等省相当一部分民众也视张家等人为仇寇。而乡间多受那些人欺压的人却并不都有足够的觉悟及意识。因此,当队伍从宁波刚刚出发后才发现几乎每行至一地都会遭到当地不少乡勇的顽抗。 同外在给人的印象相反,张海在内心并不是一个性格十分强硬的人,但起事的这些日子以来随着队伍逐渐变强,顾虑却越来越少。他不担心这种所谓的“逆民心向背”行为会带来怎样的恶果,这些战斗力不怎么样的牛鬼蛇神反而为队伍的练兵提供了充分的机会。在正面战中遇到强敌队伍要尽量的以投射火力杀伤对手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损失,而在这些人面前则是尽量白刃见红锻炼在过去的战斗中很少有机会锻炼的拼刺近战中的胆量和勇气。 在天台以北的新昌乡中,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第一连及其相应配属的队伍也遭遇到了顽抗。 见到对方似是严阵以待而丝毫没有迎接的意思,张海便当即下令炮排在顽敌箭铳之外展开了轰击,仅仅是几炮之下就将那看似坚固的围墙轰开了缺口。 第216章 风卷残云(二) 同城墙不一样,越小的土围就越难守。当初张海还是在盐山老家与人冲突的时候几次几乎无法守住外墙只能依靠主宅抵抗就感受到这一点。 即便是拥有几百户人家几千人人口约莫能有一顷之地以上的大庄,全部堪战的几百青壮动员起来也做不到寻常县城或府城城头那样的守备密度,往往平均算起来一丈的墙头才会有一个人。 当队伍以炮排轰开敌墙的时候顽敌的主力正集中在正门抵御第一连佯攻兵力的进攻准备,而做为主攻人数虽不多但成分却很精锐的张海等人很轻易的就从侧墙杀入,直攻至院内。 进攻的步兵排是受到更多力量锻炼的弓箭排,但为了锻炼战士们近战肉搏的勇气,全都按照预定的方案沿院内的主要通道快速展开冲击。 本来这种院内的战斗守方可以房顶至少给冲入院子里的敌人制造不少麻烦,可上风处几十米高处热气球上的精锐弓手不停的从空中射来准确的利箭让顽敌逃脱至房顶的机会也没有。院内所有明显位置上人员的布防也被观测的一清二楚,进攻前早已绘制成图从绳索上滑了下来送到主攻部队的手中。 喝斥和喊杀声中,官兵们对于一切拿起武器甚至疑似武器的人乃至不听命令的男丁都毫不手软。不管是持着棍棒农具的老人或壮妇还是比较精锐的青壮都在三五一组相互配合的枪剑之下对那些顽敌逐一展开了屠杀和清洗。躲避在房内不打算出来的人不少被纵起的烟火熏死在屋内。 生存环境恶劣且寿命不长的农业时代,底层出身的战士们并不像现代人那么多愁善感,没有那么多青式的人关怀。即便如此,若是在其他的步兵连群,当战士们用枪剑刺杀那些虽持有武器但在恐惧之中早已不知所措的妇孺老人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一丝犹豫,事后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罪恶感的疑惑。可是在受张海影响最深也最为重视的近卫第一营一连,仅仅离开宁波深入浙中南山区不到一昼夜的工夫就已经连续清洗了四个敢于顽抗的大庄,执行主要突击任务的第一排平均每个战士都在一边倒的战斗中屠了不下十名敢于反抗的人,但却没有几个战士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哪怕有一丝犹豫。 在这些对近似一神概念的天帝之使之说已经深信不移的官兵中,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很大程度上抛弃了无神世俗社会中的诸多旧道德束缚。 前世张海曾经从小学课本里关于鲁迅的章中听说过<<毁灭>><<铁流>>这些斯大林时代的苏联,当时以为是如同红色评书一般的伟光正宣传,后来才知道这些诞生在苏联化管制最严时代的”宣传”竟然毫不避讳的描述革命者队伍中的种种庸俗黑暗罪恶,似乎这些不是斯大林时代出版的官方读物,而是冷战初期西方自由世界由那些白左青们出版的那些<<动物庄园>><<自由世界及其敌人>>一类的****反苏宣一样。 而直到现在,张海才明白为什么苏联的主流舆论尺度为何可以这样大:在西方一神教化环境背景下,拥有崇高信仰的人并不需要受旧道德的约束而成为有道德洁癖的人,只要手段不会给最终目标的实现造成不可承受的负面影响,一切黑暗与暂时的不足都可以忍受。天演论的逻辑之下:自由涣散和战斗力差才是最大不道德的证明,最值得鄙视的缺点。 村庄中的房屋被点燃之后,在里面不知所措的不少人终于鼓起了勇气冲出门外不知是打算逃亡还是进攻。 然而毫无疑问:那些才呵斥之下还没有恢复理智的人就是彻底的清洗对象,身穿胸甲,头上带着掩护到面部的头盔,四肢也由板条甲一类东西掩护起来的战士们再次用枪剑将这些人的胸腹桶了个对穿。 “粮食和地财在哪里?”一个懂当地口音的”带路党”向没有被烧死也最终没有选择抵抗的十几个老人和几十名残余的妇女和孩子问道。 若有人在惊慌失措之下超过几息的功夫也没有回答,迎来的就是向着四肢的一刀。尽管这南方山区里的民风还算强悍,也终于有人在恐怖的高压之下在也忍受不住吐露出一些地财。 张海知道要获得全部的地财并不容易,但在整个庄子已经被完全平掉,方圆很大一部分面积的土地已经完全被军队没收的情况下这已经不重要了。 新军各连群的进攻性扫荡虽然在海上暴露了目标,数天之后展开的清乡扫荡行动却异常迅猛。一路上刀光血影之下还是有不少人逃了出来。 利用那些人怀着仇恨带来的真诚,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营一连群那些有些与众不同的蛛丝马迹还是被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圭章等人得知。 “你确定自奉化方向而来的这一路敌人有一个身材异常高壮的少年,而且射术似乎极为超群?”张圭章认真的问着一个从刀光血火之中逃出来的一位面貌清秀的十一二岁的女孩。 女孩在长时间的哭泣和悲伤之后早也已经恢复了神智,悲愤的回道:”没错!我不但记得那个全族的仇人,即便是那个听说叫做张海的贼首,烧成灰我也会认的!” 已经不是一类渠道确认了这个消息的情况下张圭章终于下定了”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决心。 “父老乡亲们!这些不给我们出路和活路的恶贼在吃了一次亏之后竟然还这么狂妄自大的以不过几百人的队伍前来挑衅,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至少再打一个胜仗,给死去的人报仇!而且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一次前来围剿的贼人中就有那名号称是天帝之使的贼首,而且竟然孤军领兵前来…”当年轻的张圭章说到这里的时候,鲁王名下集结在台州早已闻到不少风声的各路乡勇们还是吃惊不小,随之而来的便是重新鼓舞起来的信心。 这些人并不像寻常的乌合之众那样缺乏战斗的决心,可之前在浙北苏南等地张家临时武装起来的治安军就让这些人吃过不少的苦头。多次失败之下即便是之前奉化溪口那场歼敌百多人的偶然胜利也难以鼓舞起人们决战的信心。不少人都认为这一次不下二十路敌人从各个方向袭来的铁臂合围就算能集中力量歼灭其中的一两路,也不过是为队伍的逃出升天创造机会而已,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天大的功劳竟然送到了眼前。 “当然,也不要因此就轻视了这些人。那贼首张海据说也是堪比薛项的神勇之人,诸位务必要戒骄戒躁,拿出与强敌狭路相逢的勇气,一丝不苟的纪律来应对这场致关重要的决战!”张圭章最终叮嘱到。 为了取得成功,集结于浙中南乃至福建的几万”堪战之兵”中又精选了万余名”披甲率”接近三分之二,拥有不少鸟枪的”精锐”准备对张海这一路人马展开孤注一掷的进攻。 张海率领的近卫第一营第一连群的三百多名官兵扫荡了奉化之后沿着尚还没有结冰的河流向西南方向沿河而下,于天启三年十二月初六黄昏的时候抵达了天门山与天台山之间的枫树岭,临近的近卫一营第三连群向东进攻象山的钱仓所和爵溪所。而第二连群则进攻东翼不远的宁海县。 枫树岭在这多山的浙中南之地大小也算是个要冲,原本以为在抄掠这里的一处大庄时不是要经历不大不小的一场”狩猎”就是像不少的地方庄中之人早已人去楼空。没有想到在这颇有些人烟的地方。 “庄子里的青壮们都被征走了!说是要去远处打仗,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不少庄内被临时集结起来的女人们说道。 “粮食和水井都在那边儿,如果要财物的话家里也确实还有一些。“ “所有的人全部集中在村中央去!”战士们冰冷的回答道!张海及一连群的各级军官都没有理这些女人们的任何话,而是按照自己对这些人的要求吩咐道。随后将其中不少人单独进行询问了几翻。 不少人早就对这里的窘异有所怀疑,不论这样里的老弱妇孺们表现的多么人畜无害,队伍里的食水不可能像前不久的治安军连队一样随意。 为了在夜间随时展开夜间防御战斗,队伍还是一丝不苟的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展开了土工城防作业。 “我们今晚应该离开这个庄子,在庄外扎营!”张海下令道。隆冬时节浙中南的山中依然阴寒异常,这样不尽人情的话如果是在寻常的队伍中即便不引起哗变骚动,也会多有怨言。可对于基本上完全由青州以来的老战士组成的近卫第一营一连官兵们不用张海亲自去说就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对于队伍的三百多人的人手来说,这方圆能有一顷大小的村落边长有近两里,本来就极不利于防守。何况庄内还有一千余不稳定可疑分子。为了用最少的人手看管这些妇孺,队伍还十分谨慎的动员这些人在村外挖了简单超过一人高的壕沟,围成了一亩左右的禁区将这些人全都集中起来,准备等待明日白天后面的治安营前来接运的时候将这些可疑大户的眷属全部北运。 “我们还要专门抽调必要的人手来看管这些人么?”张海身边的一名弟子问道。 “这些人都是搜查过的,靠我们几个轮流值班的时候经点儿心就可以了。”张海觉得在连群规模的队伍中,自己和身边这些战士们是位于阵中的重要预备力量,暂时用于看管这些俘虏已经算是绰绰有余了,便如此说道。 < 第217章 风卷残云(三) 早在大军过江南下的时候,为了应付这伙很可能殃及东南繁华之地的“贼寇”南京锦衣卫就召集了不少的高手准备在与这伙强贼展开周旋。 可不少的人在真正了解到张家新军力量之强悍后却放弃了拼命的打算,毕竟这股力量显然并非寻常的民变贼寇,而极有可能是一股有潜力问鼎天下的力量。历来与这样的势力结怨,为很多人所不愿。 不过当张海等人在东南等地展开严酷清乡扫荡的时候,不少的人或处于私怨或出于公愤还是选择留下来。北少林正道大师的俗家弟子方鹏算是在天启三年末隆冬时节张海等人展开清乡扫荡时张圭章等人所能调动的江湖名望最高的一人了。 年过四旬的方鹏不善枪箭,棍棒也只是粗通,但是在擒拿打穴徒手技巧等方面却颇有造化。即便是这样的人当亲自在枫树岭近距离的见到张海及其众兵士的时候原本十拿九稳的底气也变的犹疑起来。 “若那贼首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一位顶级高手,我们这几个人怕是根本没有胜算的。”隐蔽在枫树岭庄内民众之中的准备伏击张海等人的方鹏不是第一次执行便装徒手的暗杀任务了,如今却也觉得有些没底。 “任他多高的高手,我们攻其不备必有收获。”方鹏曾经在镖行的一名女性同道看着正在不过一人高的壕沟土围出口不远处休息的张海还有负责值勤的几名弟子时说道。 而方彭却知道:问题就出在张海等人的铠甲身上,若是寻常软甲或锁甲一类,以方彭近三十年擒拿与打穴的技巧或许可以事视为无物,依然能大致估摸出所需要的力量和穴位准确的深浅。可这大面积的甲片则必然使偷袭的手段大打折扣。 方鹏最终下定决心不出手的原因却非完全在此,他见到张海这些人虽然貌似如强盗一般强横,但是在清理整个村庄的时候几乎没有看到过一件趁机**妇女的现象,甚至没有在这些人征集必要的营妓。而且种种预防性的措施一丝不苟,这样的人倒还真有些天子气象。 “靠近那庄墙一些,我们准备撤。”对身边的李幼娘等人劝道。 然而埋伏在老弱妇孺中的几十名练家看到那样的机会又想起巨额的悬赏乃至之前丰厚的定金,还有这些人在浙北的做为终究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亥时刚至,不远处山岭上的无数简单抛石臂抛出的火球带着夜晚中看不清的浓烟就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张海等人连群附近带着呛人烟雾的北风刚过,连队里埋伏在外围暗哨拉响的警雷伴随着连成一片的喊杀声瞬间响彻了大营的四周。 很显然:在能够相互遥望的热气球让打算埋伏的一股又一股敌人吃了无数次亏后,浙中南一带的残敌终于明白必须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发动大规模的夜袭或许才有胜算。 对于夜间袭击乃至遭遇突袭的一整套方案,近卫一营一连的战士们在多次实战乃至更多次数的演习中也早已经轻车熟路。 早已准备好的照明沟瞬间被带着火光的箭头引燃,黑暗中位于前锋位置上的敌人的身影在火光之中同样被照亮了。 依托胸墙壕沟的近卫一营一连弓箭排负责值班的二十多名战士最先连翻射出了几百支箭,打倒了上百名冲到三十步位置上的敌人,各火器排负责警戒的战士也纷纷沉稳的向着敌人开火。 敌人在夜间的攻势只是稍稍一顿的功夫,披甲休整中的战士们也迅速的反应过来,纷纷在军官们的联络指挥下充实到防线之中。 进一步改进过的头盔和铠甲外加上工事防御,再乘以更重要的人员勇气与素养乃至火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敌人企图以优势兵力的夜袭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遭受到了重大挫折。从行军宿营中的一丝不苟到遇敌袭时自信带来的临危不乱都将张家新军中久经历炼的精锐劲旅之风充分的体现出来。 可这一次前来夜袭的敌人所表现出来的决心却似乎远非寻常,加上兵力众多的优势在付出了几百人死伤的情况下势头依然不减的冲到了土围与壕沟近前,将一排排的标枪投了过来,鸟铳的射击声乃至弓弦声也在极近的距离上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战在阵外第一排最前面的战士,头盔之下带有倾角的面甲还有整体式优质胸甲之外四支上也有比以前大的多的甲片,还配了挑选出来的上锁子甲的内趁,简直就是专门为近战应敌而准备的。来袭箭弹标枪的钝击伤害也被减少到最低,虽然近半数的战士们都被黑暗中袭来的投射兵器所命中,负伤的人却寥寥无几。 张圭章等部明军及乡勇发起进攻之前其中不少之前参加过与新军核心主力交战的人们都向手下的安慰道:这股强敌自持投射强悍,近战迎敌队形往往十分单薄。往往只有单薄的一队,一冲就垮。 然而这一次,三百多名战士却在方圆十多丈的核心阵地上聚拢起两列肩并肩密集的横队。因为前排战士足够优良的铠甲装具,后排战士直接把如短矛一般长度的枪剑从前排战士腰间的缝隙出穿过组成剑阵迎敌也不会过于担心误伤。 冲击来的敌人有不少持有的也是短矛,但也有不少持有的是七尺到一丈二不等的长枪或其他长兵。首先被占有长度优势的敌人击中的前排战士确实有不少,因为优良的防护装具即便面部被不甚划中也不至于负伤。相反迎击而来的敌人即便是那些在最前排的人,除了胸腰部分的铠甲还算象样外,其他部位基本上形同虚设。 日常的搏斗训练中近卫第一连的战士们对于从上、下、左、右袭来的长矛已经有下意识的防刺和反击意识。虽然在近战肉搏中仍然不免有所恐惧和慌乱,却可以凭借训练养成的条件发射展开战斗,并且可以在号令中展开相对整齐划一的攻击。而这些正是近代队列白刃战的核心要义。 有节奏的号令中,前排的战士们依靠铠甲的优势接连不断展开防守反击,短时间内就将不少伸来的手臂或矛头斩断。 第218章 风卷残云(四) 云集于枫树岭一带的敌人都是各路残余明军及乡勇中筹集而来的“精锐”,冲在前面的人就更是如此。但这些人个体水平虽然不差,似乎在夜战进攻中的纪律性并不比庆云之战时遇到的那些敌人好多少。 从兵器装备到训练及觉悟,双重因素累乘起来带来的巨大差距在近战肉搏的交锋中也显现的淋漓尽致。带着普及到士兵的铁手和面甲的战士们几乎平均挨上十次攻击才会有一次来袭的矛头因为划入四肢板条甲的缝隙中或插入眼睛与脖子的缝隙中、又或者是被砸中了手指而减员负伤。 而战士们向敌人展开命令下条件反射般的进攻,平均每两次攻击就有一次能得手。甚至敌人身上的那些铠甲也往往抵御不住以水力锻锤精锻而成的利刃。 在勇气意志乃至纪律上,前锋上的敌人或许勉强接近了近代军队最低限度的门槛,同二战后期中国战场上的二流日军或国民党军相当。而近卫第一连战兵们的平均线却如并非大扩军时期颠峰时期的革命年代共军主力大致相仿,也有多达五六倍的差距。 前排的战兵队战士一个人负伤退场的同时,就几乎有近三十名来袭的敌或在长兵相交的对峙中负伤退出,或在不知不觉中流血倒地。 包括亲临一线的张圭章在内的不少人都看到了这种局面,虽然这一次集结起来的兵力也有张海等人几十倍之众,但这些人却大多都明白:企图以夜袭而一举成功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了。至少这样的对手在绝境中的损失承受力会远高于攻击方不说,部署在最前面的那些轮番参战的人是几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再这样继续消耗下去既有可能导致战事发生逆转 进攻受挫的情况下云集起来进攻张海等人的各路人马只得选择放弃主动的进攻,转而选择围困和防御,并轮番派遣队伍前来骚扰以牵制张海等人的兵力。准备在凌晨前夕阵地内的战士们疲惫之时再展开决定性的进攻。 张海并不忧虑这一仗的结果,双方的交战刚一开始的时候,见到外面战况和战士们井然有序的抵抗之下几分钟的时间也未必有一个负伤后被抬下来的人就大致安定了。 敌人进攻的**接近尾声的时候,张海终于决定亲自带领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队伍展开反攻。 击退敌人蜂涌而至的初此进攻之后,队属气球班的战士们终于有了相对安全的空间来释放热气球。 跟随张海这一队的小女孩李千兰也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并勇敢的登入了吊篮,旺盛的火苗随即从炉具中窜出逐渐将气球支撑起来。 在队伍南下之前的时候已经预料到可能在夜间面对的危险,因此吊蓝的上方尽可能的以黑布罩上以防止夜间暴露出热气球的火光。只有气球班负责牵引绳索的战士们可以从吊篮底部的光亮观测到这气球的大致位置。如果当外面的敌人也能通过底部漏出的光亮发现热气球所在的大致位置的时候 当反应过来的敌人发现异常,从黑暗之中投来不少标枪和石块的时候,跟随队伍的炮兵也已展开了射击准备。 炮火在夜间虽然难以像白昼那样充分的展开火力杀伤敌人的大队,但是不论是随队的长炮还是臼炮都可以一轮开火把几十上百枚的铅弹发射出去,向不远处的敌群展开了近距离的抛射轰击。 正当队伍离开土垒准备在炮火和热气球班的掩护之下向黑暗中的顽敌展开反击的时候,张海身后不远处那些集中起来的平民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严格的条理和纪律之下,李幼娘等人整整半夜的时间都没有寻找机会以最稳妥的方式解决掉临时小土围出口处负责看守的张海手下那几个弟子,在这危急时刻就只能采取强攻的办法了。 二十多名事先已经挪动到出口附近的壮妇乃至大龄一些的儿童等人突然装做惊恐和慌乱一般向外冲去。遭到张海身边几个弟子阻拦的时候几个十一二岁将已经接过来的几个腰带猛然间向前抖去。暗夜光线并不明显的情况下这些手段极难防备,当场就有前去阻拦的少年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双眼难以睁开,甚至不由的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反应比较迅速的人虽然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躲开了另外五六名女子以白灰和药粉的暗算,却不得不背着身自屏住呼吸不敢面向对方。 经历过不少刺杀和训练的李幼娘娴熟而准确的飞身向前用左臂勒住一名少年的脖子,用木簪准确而阴狠的深深插入那少年战士的眼眶中。选拔前来的这些“武林中人”没有几个是卖艺耍把势的花架子,多多少少都有实战博杀的经验乃至专门的训练。 一切兵器都会被遭到搜查和警惕的情况下,除了少数高手才能有效利用起来的木簪碗筷,也仅仅有这些事先缝在腰带里的混有药粉的白灰不容易在搜查中被发现了。 “大家再不逃出去!就是被战后被平灭的下场!”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变,不少平民百姓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也惊慌失措起来,但在鼓动之下也纷纷向出口处涌去。 身后的惊变当然瞒不过早已全身披挂随时准备整装待发的张海,对那些人时刻抱有警惕大致估摸出是怎么回事儿的张海毫不犹豫的决定先以威慑平定这些人的内乱。 为了防止自己的眼部再次如上次那样遭到暗算,也凭借着自己全身铠甲的优势,张海将长达近五米的全铁枪剑舞动如竹竿一般,并尽可能低头背着敌人以声音和远处火光之下的人影为依据,将沉重的枪如鞭子一般向身后危险的方向扫去。 人的童年和少年往往能够真正以最有效率习武的时间最多不过十数载,在力量和箭术上出众异常就不可能在技巧上也有惊人表现。这也是武艺上存在内外之别的原因。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外家更注重所谓包括力量在内的“功力”上的修炼。神秘的“内功”并非是气,而是某种运用力量的技巧。张海算是极端意义上的外家,依靠身材和先天力量上的优势往往通过一力降十会和一长一寸强的方式来压倒不论有多强和数量有多多的对手。 因为张海明白:自己面对的战场不是擂台比武,如无绝对把握,自己也不会去参加这样的比武。而是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的战场,在战场之上:力量和体能强上一分,就能身穿更重的铠甲、更长而坚固的兵器灵活的作战。力量和自身的体能带来的战斗力在不限制兵器规格的情况下带来的战斗力将成几何意义上的增长。 昏暗的灯光之下如同旋风一般的白光一次又一次扫过接近两丈半径的距离,打算从简单土围出口出冲出去的女人和孩子们远远披甲持盾的敌人承受力差的多,一轮猛烈的攻击就将十余人扫倒在地,眨眼间的工夫就有混杂着四五名高手的妇孺躺倒在地,即便是一些凭借优秀的步法和身法侥幸逼到近距离准备施展摔法的人却没有想到拥有足够力量优势的张海使用长兵在近处挥舞着后端的钢制身杆也有足够的杀伤力,轻易的就能重创那些无甲的人。 巨大的威慑之下刚刚躁动起来的人群虽然不少的人都有家仇,但在巨大的威慑下还是条件反射般的在付出了几十人死伤的情况下如潮水般的退去,将十七名留下来还打算同张海周旋的大龄儿童、妇女、老人暴露出来。 这些人不论老少都有相当的步法根基,至少要比欠缺这方面锻炼的张海强的多。每当张海向一个方向开始发起进攻的时候那个方向上的几乎没有多少正规兵刃不敢碰硬的人就自动向后退闪,总是以一定范围的距离将张海围在中间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张海有自信即便身披重甲并持着不轻的兵刃,冲锋跑动的速度也快过其中的很多人,突围不是难事。但那样以外,就会给外面阵中作战的战士们带来或多或少的麻烦,不是没有出现意外的可能。 当不停着转动着身躯的张海背向自己的时候,李幼娘终于愁准了机会,将一张手帕摊开包好石灰与药粉,并从地上拣了一块儿为数不多的石块包裹在其中,同时左手拿起准备好的另一石块。这是在无法携带任何兵器的情况下所能利用的唯一绝杀了。 当张海再次转向面对自己的时候,李幼娘先是迅速投出左手的一块儿地上拣来的石头直击张海的面门。这是对高手的一种佯攻,如果对方要在不远处躲避着石块,那势必不可能将视线背过去露出空门。右手手绢包裹的药粉和白灰则是迫使对手转身回避,而其中的石块却是另一次攻击。如果左右手的攻击均不能得手,也可以为近身展开摔法和刺杀提供有利的机会。 与此同时,另外四名年纪不大的女孩也将连接起来的腰带绑住鞋子做为搭力的绳索如鞭子一样从张海侧后的下盘方向甩动过来。就算不能达成哪怕将对方摔倒的目标,也要为师傅李幼娘的攻击吸引住张海的注意力。 第219章 风卷残云(五) 相比近忽极限的力量及箭术,张海近战博击的经验和技巧其实都并不突出。 不过自幼与家人训练的时候就十分注重实战方向,再加上这些年来实战中的锻炼,躲避来袭的投射物方面完全不逊色于江湖人物中的一些高手。 见到前面一个女子扬起手来的时候张海便迅速飞身向左移动,虽然躲开了手绢扬起的灰尘却没有躲开后面的几个孩子以鞋为端、青沙为绳的飞索。 至少两根飞索在张海跳起来的时候于脚下走空,可还是有一根挂着鞋子的细长青纱结实的缠绕在了自己的右脚腕之上。趁张海立足未稳的时候沿着青沙向后拽动的力量瞬间就把张海拉到在地,兵器也脱了手。 周围四名十一二岁的孩子、七名青年女子、三名中年女子及三名老人见此情况知道机会失不再来,以最快的速度跃过两丈左右的距离逼近到张海的近前。 两个孩子以反关节技掰住张海的手指,两名青年女子则顺着两个孩子力量反关节从后面按住张海的手臂、两名中年女子分成分别将张海的两只脚压在地上的同时向外侧反关节猛别。另外四名青年女子则尽全力压住自膝窝至**部的部分,其余三人站在了张海的背上,还有三人把张海的头部侧着紧压在地上的同时用缠住其脖子的青纱紧紧的勒住。 接近十几个人的体重约摸能有上千斤的力量压在张海的身上。 局面似乎如当年嘉靖皇帝年轻时被十来名宫女们制服在地的情况类似,似乎就算是不像嘉靖皇帝那样胆小懦弱,不论多强壮的男人也会被制服。 而此时剩下的李幼娘拿出了隐藏在头巾里的精钢淬毒制成的钢簪握在右手来到张海近前没有多罗嗦浪费时间的废话便从脖子和关节等部分寻着铠甲的缝隙向内扎去。 没想到这握在手中的钢簪竟然一时难以透过张海在脖子和关节等位置包裹的梭子甲以及其内衬。 张海当然不会因为绊倒了一下就倒地不起,但是他不想在站起来了。如果这样游斗下去就算自己的战斗力占据绝对优势短时间也很难把这十七个人一一抓住,仔细的观察到这些人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有威胁的兵刃就倒在地上假装将自己的反应速度降低了几拍,干脆让这些老弱妇孺给自己做做全身按摩。 可张海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技艺乃至借助体重的力量,以张海至少五倍于训练有素的壮年男子的力量竟然不能直接抗衡这些人的力量加以摆脱,心中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尤其在脖子上似乎感觉到戳来的力量和刺痛的冰凉的时候更是如此。 全身几乎连接起来的板甲和四肢板条外甲乃至护手护脚抵御了可能的利刃,也化解了站在自己身上之人的压力乃至最大限度的化解反关节及内劲威胁。可自己的全身也有些不灵活,很难通过扭动身躯的方式卸掉对方的力量。 不过这些老弱妇孺力量的耐久度还是远不如张海,在经历了连续近半分钟的较力之后,因为铠甲和护手的关系根本无法有效以反关节之计控制住自己,拿住自己右手的一个男孩瞬间被自己反抓住手腕。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巨大握力下那个男孩的一声惨叫。拿住自己的右臂的女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右臂的情况下,张海迅猛的以右手向头前身后猛扫,当下就将三名妇孺的手臂打的骨折。十数名对手对自己的擒拿边瞬间化解了。 历经不少实战的李幼娘见到这个力量乃至防护装具都惊人的对手知道机会已失,再继续逗留下去就有极大的危险。 可其他十六名老弱妇孺见到张海那威胁巨大的兵器早已脱手,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改继续纠缠还是战斗。 其实早就在推演中预料过较坏局面的张海以直将那五米长二十斤上下重寻常的人根本难以有效挥舞运用的重型枪剑底部以不少的细线连接在自己铠甲内的腰带前端。挣脱对方的束缚后张海便以最快的速度顺着那些细线猛然间重新将早已脱手的长兵底端握在右手之中。 张海没有去管搂抱住自己腰腿,并在自己的护裆上寻找弱点的人。而是尽可能的用尽全力甩动超过一丈半长度的长枪剑去攻击那些似乎打算逃离的人们。 势头沉重刚猛的刃光重新扫过张海身边至少三四丈的方圆将十一名还没有见机逃走的对手均撩倒在地,随后猛然向最近处正在逃跑的两个孩子展开追杀又扫倒了两个人。而威慑住小土围内的人群重新赶过来的几名弟子这才急忙拉开弓向着那些逃去的四名女子放箭。 正当张海等人尽全力的平息阵内突如其来的变乱的时候,似乎闻到风声的阵外规模庞大的敌人也再次展开了孤住一掷的进攻。 缺乏阵内足够预备队力量的情况下,面对张圭章集中起来的精锐尖兵在一个方向上接连不断展开的猛烈突击,拥有对敌人不小战斗力优势的情况下整个队伍还是略显单薄的作战队形还是险些被攻破。 李千兰对热气球的操控这些日子以来也有了一些经验心得,她通过控制炉灯火苗让热气球下降了几十丈高度,在百米左右的高空中对百步以内似乎是攻势最猛的地方将吊篮里的百单元发射箱接连不断的向敌群释放火箭。 短时间内上千支火箭在不远的距离上至少杀伤了近二百名队形密集的敌后队,而阵内的炮排则对近处的敌人展开依托近战兵拼刺刀般的轰击数轮攻击也杀伤了一二百名做为先锋的敌精兵。 猛烈的火力支援配合步兵重新稳住了阵脚,又付出了数百精干伤亡损失的情况下阵外的敌人对张海所在的近卫一营一连的猛烈进攻又被化解了。 “.是我们没有及时赶到让师傅遭遇到这么大的危险。”几名弟子有些懊悔与紧张的向张海请罪到。 “你们的确有责任也该罚,要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至少应该留下一两人在师傅身边。不过这也有我自己的责任,没有吩咐你们这样做。我罚你们再次跟着我一起去上阵去将敌人的威胁彻底清除!” 第220章 荷兰海盗 张海原本打算带领队伍展开全面反攻以彻底击溃敌人,但最终还是没有决定展开全面出击,而只是通过战术上的几十步范围内的反冲击迫使敌人不能将包围圈缩小的太小。 “告诉弓箭排前队,敌人不冲到近前放箭的时候不要拉满,并且减少些射速。火器手也适当减少些人开火。佯装出疲惫的样子,不要让敌人丧失对我们围攻的信心从而有逃跑的迹象。”来到阵前的时候张海改变了以前的开发叮嘱道。 黑夜里规模近万的敌人在经历了至少两千以上损失,精锐骨干折算大半的情况下再也没有展开起初那样势头进攻的勇气了,尽管其中不少人都身负家仇。 “黑夜里我们进攻他们防守,这便宜占的太大。”不少军官骨干们有些低落的抱怨道。见眼前这些人的士气,张圭章明知到了白天的时候包围圈里的这股强敌所拥有的优势将变的更大,而且要冒着越来越大这股强贼援军赶到的风险,但还是决定暂时放弃进攻而是以优势的兵力对张海等人展开围困,在夜间等待着对手的主动进攻以缩小一些双方的损失差距。 原本张圭章等人以为天亮的时候才会遇到不远处张海等人两路援军的先锋前来查探情况,中午之后才面临比较大的风险,而当后半夜的曙光刚刚从东方出现的时候,张海所在的近卫一营一连东翼天门山方向的一营二连、天姥山方向的三连就在接到热气球传递来的警训烟火弹后在三个小时之内越过二十余里的山路抵达了交战地点附近,并用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完成了对战区地形的大致侦察,沿着主要方向上的南北两条退路完成了对残敌的包围。 日出的时间还没有完全到,天空只是在阴暗之下稍稍放亮的时候,准备许久的近卫一营一连群官兵已完成了新一轮的出击准备,展开了对这股规模不小打算“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之敌的全面反攻。 残敌里颇有些战斗里的骨干在做夜的进攻中伤亡减员严重,战斗力下降到不及原来的六成。在依托防守的优势勉强弥补了战斗力上的削弱。张海所在的近卫一连群在昨夜的战斗中战死十数人、伤亡七十余人。很多是比较轻的负伤,在战斗间歇又经过比较良好的包扎救护,纯减员只有三十余人整个连队仍然维持着三百人左右的兵力。 经过夜间的交战,官兵已经对近战接敌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炮兵排和空中热气球上的李千兰又展开新一轮的进攻。进攻中对处于防守状态的敌人杀伤力虽然有所减少,但配合火器与弓箭排的几千箭弹在近距离内的抛射又杀伤了数百躲避在辎重车掩护下的低人。 那些辎重车被超过音速的九斤铅弹打中的时候往往可以给更多低人带来杀伤,当突破车垒的战士们端着枪剑组成的如从一般的闪亮白刃逼近到近距离展开有秩序的突刺的时候,曾经意志坚决的顽敌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不断沿着山中的道路向南退却。 知道队伍在承受了三四成伤亡损失,面对强敌处于崩溃边缘的张圭章等人终于下定决心抛弃携带来的辎重以做短暂的阻敌,全军迅速向南撤退。 当败退下来的敌人逼近到二连附近的防御阵地的时候,埋伏起来的二连战士们利用早已填装好弹丸的臼铳向退来的敌群在六十步以内的距离上展开了准确而猛烈的开火,弓箭手们也纷纷站起身来向敌群放箭,几千支箭弹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将数百名拥挤在并不宽阔的山岭间内的敌人打倒。而趁着近战兵的掩护完成了新一轮弹药填装的一连火器手也趁机向残敌展开射击。 尽管参加围攻张海等人的万余敌人是各路人马中的“精锐”但在六七百人不到一个大队编制的张家新军中最强部队的防守反击与夹击之下却终于崩溃了。张圭章等人的万余主力除了被歼灭的以外没有多少向北撤退,后来赶到的第三连投入到对逃入东西两翼山岭间残敌的围剿中。 这次挫败敌人对张海所率领队伍的围攻队伍所付出的伤亡代价虽然不能说微不足道但也算不上有多严重,前前后后只有一百余人伤亡,其中很多还是简单包扎后可以重新作战的轻伤。但张海却坐在路边的一处石头上思索着整个战斗的过程。 下面负责统计的弟子们报来缴获和战绩的大致相关统计的时候,张海不再像以往那样关心。很显然:此时已经拥有江南核心地带至少数万可以动员的工匠的队伍,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于缴获了。即便在青州之前,不少缴获到的兵装也只能做为重新回炉或加工的原料。 这此战斗给予张海本人的经验和教训却是不少的:自己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了万无一失的力量素质,然而如果压住自己的人不是那十六七个“老弱妇孺中的高手”而是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壮年高手会如何?如果自己不是在这种独斗中摔到,而是在战阵之上摔倒从而遭到不少人踩踏又会如何?习武算起来不过十一个年头,年纪也还没有成年的自己,距离充分开发自身潜力的颠峰其实还有不小的距离,需要花费不小的精力去完善这一点。如果想要像起家初期那样重新面对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还需要在防具上近一步下功夫升级才行。 战斗完全停歇下来的时候张海才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似是无数根扎的刺痛感觉传来,伴随着麻痒的感觉让自己一阵阵眩晕。好在近卫一营里有的不仅仅是负责简单外伤处理的卫生员,随身颇有名望的医生乃至许多珍贵重要的药也都有不少。 正在张海与刘洪涛手下的两个旅二十多个连群展开几百里的封锁线兼进攻线,风卷残云一般的扫荡围攻浙中南鲁王名下聚集起来的十多万残敌的时候,更往南的福建沿海却也燃起了战火。 自从不久前雷耶斯佐恩率领的舰队和船上临时拼凑的“陆战队员”们在进攻澳门吃了大亏之后死伤了几百人之后,一年多时间以来的连战连捷又重新的助长了在巴达维亚就以主战和强硬风格闻名的雷耶斯佐恩内心中那颗充满着野心和狂热的心。 “那些黄皮肤的远东土著们可真是能干,居然一千五百用三个月的时间内就在岛屿上修建了完善的堡垒。” “谁不知道那都是卢芬上校功劳?不过这些被抓来的中国土著现在只剩下二百多人了,这都是我们通过淘汰驯化优选出来的精!没想到佐恩船长对待土著那么强硬,对待巴达维亚的命令却是那样的懦弱,居然把这些人送回去做为礼物。” “要不是我们再澳门吃了亏,急缺兵力,谁愿意这样做。现在的我们已经完全拥有同李旦那为中国船长摊牌的实力。” 充满野心却又勇敢而自信的荷兰海盗们在中国沿海完成了几百次劫掠之后自信心已经重新膨胀起来。他们决心不再依靠李旦那位“中国船长”从中斡旋的外交工作。而是直去金夏。 如果不算夏季的热带风暴,冬季的台海是一年中气象和海况最为恶劣的时候,即便是中国沿海的一些常走海路的商船和海岛在这隆冬的台海也大多蛰伏在港湾之内。 驾驶着不比明军内河的大船们高大多少的数十吨百来吨的荷兰人却早已在漫长的大洋航行中习惯了这样恶劣的海况,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在这样的风浪下晕船。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风浪下不要说是炮战,就算是跳帮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福建历来是海贸重省,明军水师排水量恐怕要比荷兰人用商船改装的海盗船大上数倍甚至十倍的福船拥有不少,可在荷兰人看来:那些大船不过是一群不敢出海的人所驾驶的肥猪而已。 “不要浪费炮弹了!我们也学学他们的那些火船战术,迫近过去烧毁它!哈哈!”雷耶斯佐恩拿着全船队为数不多的望远镜望着远处在港口内摇摆的明军战船笑道! “这是我们创造一个比西班牙人更为辉煌历史的开始!”在雷耶斯佐恩的眼中:这些东亚土著的明水平虽然好象比印地安人高那么一些,可仍然不过是可以做为练兵对象的两脚羊而已。似乎只用东印度公司这总计不过几千的人手就可以整整一个省的地盘。他不喜欢有人提出的那套东方式的行事方法,他就是要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下用枪炮来同这些土著谈外交。“野蛮人往往畏威而不怀德”,这是很多地方都颇为成功的经验,当然即便是欧洲也是如此。 猛烈的海风中荷兰帆手们熟练的在风中操作着调整风向的帆索,在船上已经准备完毕的炮手和“陆战队员”们看来,这样有风而无雨的气象反而是最适合作战的了。 同历史上相比,曾经让荷兰人学会用外交和参与者的方式处理东方问题的彭湖之战没有任何准备展开的迹象。明军的不少水师精锐都在秋末的长江炮战乃至不久前的舟山海战中遭到了严重的损失,各卫所中的水陆精兵也大多调往北线去了。 第221章 荷兰海盗(二) 虽然在冬季的漳州湾内荷兰船队依然是逆风,但在有效利用风向侧向慢行的情况下仰起的弦板反而成为更好的掩护,并且让敌船内的不少目标暴露出来。直到迫近到六七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雷耶斯佐恩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开火!”卢芬上校下令道,它本是负责地面战斗的军官,而在对付这种不被视为海上强敌,包括商船在内的对手时却更习惯用火枪去攻击。四磅炮也往往是在火枪的交战距离上发射霰弹为主。这些小型弹丸往往能够在近距离内压制那些大船上敢于暴露出来的人员,或者击中对方的小船而不至于让铅弹落到海里而无法回收。 依托船弦的水手们开始使用重型火枪向那些大船上暴露出来的目标展开射击,几千焦尔能量重达近两盎司的铅弹似乎比北面张海队伍上使用的臼铳穿透能力大的多,很轻易的就能打穿有效射程内两寸厚的舷板并杀伤依托其防护的人员。而就算拥有超过这个水平大船上的人们往往也会因为横飞的木屑而被压制。 对于那些提醒过大的船只,炮手们也会集中起来以侧弦临时可以陆用的四磅轻炮展开对舰射击以威慑里面的人员。 被封锁在漳州湾内的明军水师也有不少船支在各自的命令下准备对荷兰舰船展开火船攻击,可是在缺乏合理包围队形与有效组织指挥的情况下还是在十余艘武装商船改造的荷兰战船上百多门轻炮放风筝般的连翻轰炸击之下被击溃或投降。仅仅是起到了将敌船逼出不到一里左右的作用而已。 击溃了明军不成体系的火船抵抗之后荷兰军舰以缴获的火船展开反攻,在火力掩护之下又烧毁了不少精锐匮乏、缺乏与敌交战勇气的明军船只 没有趁机逃到岸上而选择跳水逃跑的人被俘虏了不少,对这些俘虏,卢芬上校并不满意:“这些看起来营养**确定是水手而不是敌船上的奴隶么?让他们去干重活难道还要先让我们负责为他们恢复体力么?我们不收俘虏,赶他们下海去!” 漳州湾内剩余的那几十艘明军海船的软弱表现不由的使整个船队的荷兰人都信心大增。 雷耶斯佐恩亲自登上旗舰的桅杆以望远镜向远处眺望了许久,确定至少两个小时内不可能有什么规模庞大的敌船赶来就决定展开一次冒险的陆上活动。 “又不是第一次在陆上行动了,我想这一次我们的探险可以更远一些。”卢芬私下里对下面的军官说道。 同不少深受**化影响的中国政治组织不同,逐渐趁着英国与西班牙在争霸中两败俱伤而崛起的荷兰人只要做为迦太基一般的海上民族在讲究一定内部原则的同时于许多方面下级单位也有相当自由裁量的行动自主权。 卢芬这次并不打算如往常那样在陆上活动一番就走,他要建立更大的功勋以彻底摆脱澳门之败的阴影。 荷兰这次前来的海上船只虽然普遍偏小,没有什么象样的主力舰但毕竟是不平底的海船。为了防止在这种野滩登陆的时候遇到危险各船还是分批放下小船以每次十余人的标准接连往返着在船炮的掩护下将九百余名士兵和可以做为陆上士兵的水手送上了岸,每个人都携带了头盔胸甲重型火绳枪或长矛直剑,此外还有十余门四磅轻炮及少量的炮弹。 做为海贸重地的漳州湾附近自古就时常遭到海盗的侵袭,倭寇时代以来更是如此。因此在这一带云集了镇海卫、宁海卫及金门所、厦门中左所等规模多达万余人的驻军。即便在立国一百几十年后的南方也维持着规模多达数千的堪战兵力。 不过在浙江战事风起云涌的情况下福建一带各地各地兵力近半的力量都被北调了。如今在整个泉州府及漳州府内的堪战兵力也不过四五千人,大多集中起来守卫府城。这让登陆的卢芬等人在上岸之后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卢芬等人一路抢掠逼近到漳州府不远的时候才有不少为应付海盗威胁而临时集结起来的乡勇们向这些平时并不了解的夷人海盗展开试探与威胁性的进攻,企图像以往那样让对方感觉到得不尝失而知难而退。 “开火!”卢芬下令到,在四周乡勇的压迫下也自觉集结起来的各队按照原有的经验做好了作战准备。习惯了远洋航行中高人员损失、高风险、高回报的荷兰人完全不同于中国的海盗。并不比一般正规的陆军更加畏惧陆上的战斗。 南方民间的鸟枪相比官府中的不少虽然质量还可以甚至堪比东洋铁炮,但在重型火绳枪面前与轻炮面前射程还是差了不少。中国民间的海盗为了防止水战的时候落水或者遭到严厉追求少有明目张胆着铁甲的,而荷兰人那些仅仅包括胸甲和头盔的一片式防护就比明时绝大部分普通正规军小兵强上不少了。 兵器装备上的差距加上长期以来的历练与勇气不同带来了悬殊的战斗力差距,荷兰人一轮排枪及几轮轻炮发射的数百发重铅弹及几十发轻炮弹于百步之外接连杀伤了近百人左右情况下就将四乡里临时集结起来的乡勇击溃了。 直到卢芬等人进逼到漳州城下才遇到象样一点儿的抵抗,轻炮终究难以应付城外的明军早已挖起来的堆土壕沟,缺乏有效工事掩蔽的情况下炮战也不能占据绝对优势。 卢芬等人就强令掠来的上千个还算还算听话而且干活比较利索的“土著奴隶们”在漳州城的城门各处不远处修建炮垒似乎是要做出来而不去长期留守一般的打算。 此时正在漳州城内的南居益早已没有了刚刚上任时的雄心壮志,福建境内精兵同江北悍贼的几次交锋陆水师精锐损失过半,剩下的船支人员也抽调了不少。剩余的主力又大部分去确保福建海贸重镇泉州乃至府城的安全,不要说像秋天曾经计划的那样集结大量陆水师精锐反攻彭湖,这样长期下去就连漳州府都有沦陷的危险。 不过,李旦等人的密使还在漳州城内的消息还是让南居益想到了不知最终可行与否的主意。 第222章 荷兰海盗(三) 南居益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这样的年纪在通常的印象里都是难堪什么重任的。不过从他手下的那些人乃至不少人的证实来看,他确实不仅是李旦手下的使者,甚至还是其为之重用的心腹。 “你同红夷打过交道?精通这伙人的语言?”南居益有些不确信的说道。这些日子也有不少懂葡萄牙语曾经在澳门做过事的人被派出去联络过,但似乎城外那伙“红夷”同澳门那些完全不同。 “红夷之中也分多国,各国语言不同。鄙人不才,因早年常随父亲往来于南洋各地,对这些夷人的语言都略有精通,新来的这伙洋夷同澳门那些并不是一路。”这个名叫郑一官的年轻人以标准的南京官话回道。又像南居夷粗略的介绍了一些自己所了解到的这些国家的大致情况。 “你们果真打算帮助朝廷驱逐这些洋夷么?同这些新来的红夷交战,你们海主那里可有几成胜算?如果能协助朝廷赶走这些人,那么在这危机存亡之秋,以十分宽厚的条件来获取官府的名分都不是一件难事。”南居益试探着问道。 此时的李旦虽然在海上的地位虽然不逊色于摆平刘香李魁奇等人之后的郑芝龙,然而在荷兰人刚刚抵达东亚海面的时候,李旦还远远没有后来的郑家那样大幅进步后的实力。在技术和经验等诸多方面要应对这些西夷还要花费很多精力与时间。 “回巡抚的话:这些西夷海寇万里而来人单势孤,我们集结起足够的力量将其击退并不难。然而这些长期航行在大洋之上的夷人独有一套操帆航行的技巧,即便能凭借船高人多将其逼退往往也难以全歼,他们在南洋乃至更远的地方依然可以不断的获得补充和增援。日后我们的海路就再也不安全了。毕竟不可能每一支出洋的船队都要集结起上百艘战船乃至万余人去护航。更重要的是:眼下朝廷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那些万里之外而来人单势孤的西洋海盗,而是北面那伙占据了天下财赋之地的强贼。” 郑一官虽然最近没有去过东南一带,但是从义父李旦及其手下那里了解到不少关于最近在江东立足并几乎要侵吞整个浙江的势力。这些人大不同于以往那些起事者,信奉武力而组织严密,这样的一伙人若是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那绝没有自己这些人什么好果子吃。更重要的是:海贸的大头丝茶等产地一旦被这些人占据或垄断,他们毫无疑问的会像明太祖那样对于海寇和海贸要严厉打击,完全不是属于那种能与别人分享利益的人。 与南居益商讨了有关同荷兰人谈判,引洋夷斗强贼的策略及相关问题之后,年轻的郑一官又带着曾经同荷兰人打过交道的几个手下带着义父李旦曾经事先准备好的信笺出城去出执行出使任务。这样做当然要冒巨大的风险,但年纪不大却已经有几年海上生活经验的郑一官却习惯了这样冒险的生活。 “我是甲必丹的使者,要见你们的船长雷耶斯佐恩阁下。”没有高举着白旗,在距离荷兰人营垒卫兵们火枪有效射程边缘的距离上,因年轻而声音洪亮的郑一官高声喊道。 虽然那荷兰话的口音有些不太自然和标准,但是一个土著黄人居然懂得荷兰语还了解自己这支船队的指挥官却成为可以打交道的“明人”之最好的名片与通行证。 “我们的政府想要询问贵方,这样武装的上岸并直逼漳州城下是想要做什么?”没有多少客套,在简单的介绍之后郑一官直接问道。 “我们要你们像对葡萄牙人那样将一个港口和一片领地交由我们管理,至少是几个县拥有十万以上人口!还要为我们的这次行动所需要的费用买单。而且今后的海外贸易,只允许同我们荷兰人打交道。”卢芬上校笑道。 郑一官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也不想与这些人争论双方实力的长短,他不想在这些洋人勉强表现出自己过多的政府立场,而是有些平静及诚恳的回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可能找错商谈的对象了。” “你是说要让我们去北面的都城沿海附近找你们的皇帝去谈么?别以为我们不敢试试倒也无妨。” “我是说中国这片大陆,今后有一定可能要易主了。如果要找皇帝去谈,你们该去应天府和不是北方顺天府。如果你不知道应天府和顺天府都在哪里,我们带来一张地图可以大致的指给你看。即便他们今后没有可能推翻朝廷,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会垄断我们可以用于出口的大部分生丝及丝绸资源。不同他们去谈,反而威胁我们,那么可能除了抄掠到一些只能熔了铸炮的铜钱乃至需要消耗不少粮食的人口以外,你们在这一带获得不了什么。再往北千三四昼夜的全速航程去找那里的人。” 跟随雷耶斯佐恩一同来到远东的卢芬上校自然是在出发前曾经做过一些功课的,特别是这一两年通过对几百艘海船上的人们各种烤问获得了不少有关中国的信息。对于这些信息雷耶斯佐恩持不相信的看法,他不相信一个拥有几百万或至少几十万军队的大统一国家会同周边那些小国小部落长期共存。但也知道:对于短时间内可以航行******上的自己来说,如果这些话不过是为了争取那些当地官员们逃跑的脱身之计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将毫无意义。 “好,我相信甲必丹那位中国船长的使者应该是中立而诚实的,我这就给雷耶斯佐恩写一封信由你带去金门,我们的人也会使先联络。”卢芬没有多少废话,但显然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他是想让雷耶斯佐恩带领剩下的舰队先去远东大陆北面一带查探些情况。而自己完全可以留在大陆上相机而动。诸如此类的行动在大航海殖民的过程中是常见的,卢芬并不觉得带着近千队伍的自己独自留在这里是一种冒险。 一贯轻视东方人的雷耶斯佐恩虽然对郑一官的言论不完全相信,以为只是寻常的掉虎离山之计,但是他信任卢芬上校的能力至少足够在十天以内应付这附近有可能集结起来的土著力量。在它看来,要歼灭近千人的西方军队那至少需要类似于缅甸或莫卧尔卧那样的强国出动数万兵力才行,这样规模的军队往往部署在庞大帝国的中央,短时间内是根本难以调达的。即便来了,拥有强悍战斗力的部队在陆上也可以有很强的应变能力。 几百名水手和炮手驾驶着十余艘船开始沿着远东大陆的海岸起锚后向北航行起来。船上相关的人员则根据六分仪和用望远镜观察到的情况一丝不苟的绘制着这一带的海图。船队迎着并不十分有利的风向北面未知的海域行使起来。 枫树岭战斗后张海便因为后部肩颈上的伤势和中毒昏迷过去了很久。好在对于这种情况队伍出发的时候张海也对整个队伍大致进行过安排,近卫一营停留下来驻扎其他各路部队依旧展开进攻行动。 整整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在一位南京城内有名毒伤大夫的治疗下张海才渐渐摆脱了危险并苏醒过来。但却感觉到无比的疲惫和眩晕,又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从如高烧般的眩晕中初步恢复了应有的神志。 张海在清醒之后依然趟了很久,很多事情在后来回想起来才觉得让人胆战心惊。事到如今,如果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自己死去了,队伍也不会就此群龙无首。弟子们依然会在刘洪涛与父亲的带领下改换天地的可能超过七成。但是因为没有了足够有绝对威信的人,最终会不会向更能确保进步的方向发展却是自己根本没有把握的。 这件事让张海觉得有两件事必须要在今后花费不小的精力去做了:一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防护级别的全身甲十分重要,不论对于自己还是战士们都是如此。在此时的亚洲乃至除了欧洲以外的世界上大部分地区都是如此。二是虽然自己力量过人也精通箭术,但近战功夫根基在某些方面十分欠缺。必须时常注意在这方面的提高,今后需要自己充当整个队伍战斗力支撑的场合已经不算太多,但面临诸如不久前那样的自卫风险的战斗或许会有很多。如果在坐江山的初期,自己不打算做一个传统意义上足不出京师的帝王的话。 当张海醒来的时候,几个弟子终于愤怒的把李幼娘拉了上来。那个相貌还算是可以的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女子全身都被铁锁束缚住并上了缴获来的枷锁和脚铐。 “你下手那样狠毒,是拿人钱财为人卖命而已,还是与我有仇?”张海平静的问道。 女子在恐惧和紧张中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昂起头来说道:“我要为天下人除害。” 她不觉得到了现在,求饶会有任何生机。这几天来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求饶另寻出路,甚至如果这个贼首比较**的话不是没有攀个大树的可能。可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是终究不可能获得这样的人物的信任的。 “既然如此,也无需过于折磨于她,送她上路!”张海似乎在片刻的犹豫后才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第223章 宫城忧思 寒冬腊月里的南京宫城显得格外阴郁。这处新落脚的地方根本没有多少宫女太监不说,甚至连宫内巡逻职守的人都见不到多少,处处显得都与冷宫一般。在留守的核心兵力本就不多,还要保证留守宫城的人员十分可靠的情况下就只能尽量可能在随身不远的地方展开轮班“御前”护卫了。李峰所率领的第三旅大概临时由最可靠的老战士组成的一个营分三班负责宫城的防御。 张海经历过不少被敌人暗算的事情后,即便是寻常的老弱妇孺也被格外警惕,在柳香身边负责照顾的大多是一些从盐山时一路走过来至少是在武安山寨时才加入队伍的女营仆从。因为在那个阶段,张家队伍还没有成为朝廷眼中的大患,还不值得被别人花费很大的精力来对付。 这些经过一段时间培训教育的女营成员虽然有的擅长做饭菜,有的擅长家务,对于照顾月子也不外行,却算不上这些方面最突出的人才。不过对于安全性的顾虑,还是放在了第一位。 眼看临近新历的过年了,张海等人远征南方的队伍还是没有消息,柳香在也压抑不住忧虑和牵挂,通过负责身边护卫的战士向李峰询问南方的战事。 思前想后,李峰见柳香现在的状况终究没有提起枫树村张海曾经负伤中毒那件事:“最近传来的战报,队伍已经开始回师了。回来时候海路逆风也不太安全,但走陆路,起程返回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了。大股的敌兵其实已经在北方的历次作战中被消灭了不少,这一仗师傅和师兄他们这此远征还算顺利。” 柳香知道如果真有了什么意外,那一切都不好说了,李峰的话也未必可信。不过听到李峰这样说还是感觉到安心了不少。 自从离开了青州的父母,仅仅短暂的相聚之后张海便随之南下了,日子过的格外孤单。这些日子以来随着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柳香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和生命,似乎像个小动物一样能够因为自己的抚摸而有所反应。为了尽量不打搅腹中孩子的休息,平日里就连与人闲话的功夫也少了,因为顾虑到腹中的孩儿柳香还难以像平时安阳以练武为了,就只能在平日里看一些书籍打发时间。好在南京是各种书籍出版的重地,只要是柳香有所开口,李峰都一一精选满足要求。 想起自己与张海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到如今成婚,自己却始终不能真正得到丈夫的心。忧虑悲伤之下柳香终于鼓起勇气向李峰要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但这些书中有这样说的,也有那样说的,大多是对妻子行为方式的一些要求。而柳香翻了很久,觉得自己距离那些书中对女性要求的描述并不远,可与丈夫的心却总是那样遥远,还是不得要领。 “要不这样好了,我在青州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位早已出家的尼姑。此人早先曾经是城内曾经做过媒人并且了解过许多人家的悲欢离合之事。远比我们在家乡还有武安时的那些村妇见识多上许多。不如你可以向她请教。”李峰一时间也实在找不找这方面的版刻书,便想了一个办法对柳香说道。 见柳香有些兴奋的时候,李峰忽然想起张海对自己曾经说过的一些话,补充道:“僧道俗尤其是我们出武安之后遇到的这些外人毕竟应该警惕些。与这种人最好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我所见,还是信笺笔聊我带转交的为好。” 柳香虽然对这人有些好奇,但考虑到正有身孕的自己乃至张海的叮嘱,终究不方便让这样的人进宫。她觉得那会给身边的战士们在保卫上增加很多麻烦,便终究鼓气勇气提起笔来写下了心中的烦恼:“我与自己新婚不久的丈夫自幼相识,我觉得我没有违背妇德、妇得、妇行的地方。却为什么始终不能得到丈夫的心?甚至我觉得他对我还有一种嫌弃的感觉?” 大概两个时辰约摸一个上午的时辰过去之后由李峰等人的手下转交的信笺终于送了回来:信上的字体显然比柳香甚至杨秋霞的字还要强上不少,看的出这位尼姑早年恐怕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人:“人有各种性格,所喜欢的对象也大有不同。若你和你的丈夫在日常的言谈中并不存在芥蒂,没有各种纠纷。甚至你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也导致如今的局面,那么多半是性格不为丈夫内心所喜。大致来说:不更事的处子少年偏爱静内向的女孩,对自己所真心喜欢的对象往往会表现的主动要和她过不去似的,这样的时候持续不了多久。十三四岁时男孩儿的内心此方面大致相当于**岁时还有相当恋父情节时的女童。 然而到了大致在成家前后,男人****最为旺盛的青年,多半会在内心中偏爱妖娆、外向、成熟似不是正经女人一般的女子。古时君王被妖女所迷惑而不爱皇后,多半就是利用了包括皇后在内的寻常宫女被各种规矩所顾虑束缚,使得壮年男人内心的**不得释放的心理。这正如一个少女往往终究难以选择那些老实、内向、又或者在某些方面比较完美的典型男人托付终身却总偏爱浪子造成婚姻不幸一般。往往只有到了男人不惑之年,至少是而立之年以后,那时候的妻子或许多了几份对****的渴望乃至近中年时的风韵,而丈夫此时却大致会在内心中偏爱那些能让自己找到少年时感觉的青春年幼的贤淑的少女。女性此等年级在内心中往往也是相近。。 见到回信中这样说,柳香似乎恍然间明白了许多:自己太守规矩了,太遵循教条了。从而不可能是****还很旺盛的张海此时年纪内心所真心喜爱的类型。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变成一个能像传说中的妲己那样魅惑君王一生“妖后”,可要改变自己的性格言行,这又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这些事情师娘产后再去考虑也无妨,当下头等的大事,还是确保胎儿平安并且能够顺产”李峰担心柳香因为操之过急而出了什么事便叮嘱道。 第224章 定海危局 雷耶斯佐恩率领的十二艘海船沿中国海域附近向北逆风航行的时候才发现中国东南一带冬季的海况乃至水都十分复杂。由于担心出现意外,在足足进行了数天的侦察之后才随着李丹手下的千把人二十多艘船一起向北面航行。 “西面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伙强贼的地盘了?我听抓来的人说,他们曾经在长江和这一带附近曾经大败你们的船队?”雷耶斯佐恩问道。 郑一官没有同北面这伙新来的势力打过交道,但是手下负责的人相对靠谱的消息还是有不少:“这些人以内河上很普通的大船往往以少击多的打败朝廷水师,我希望贵方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人。他们的水上航行之术不精,可火炮之犀利却是早已闻名了的。而且最近我听说他们能有一种可以飘在天空中的东西发射载着人发射绑着火药的火箭,犀利异常。” 火炮犀利异常这个好解释,也许是他们从葡萄牙或西班牙人那里进口或仿制了什么西方火炮?雷耶斯佐恩在南中国海打劫那些中国商船的时候偶尔也遇到过这样的船,可是大多却没有足够海上航行时操炮射击的技巧,他不认为那在海上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威胁。至于飘在天空中的绑着火药的火箭?那也许是风筝的一种变种,唬人的作用恐怕远远大于实战的效能。 当然:虽然在总的看法上雷耶斯佐恩不认为这些离欧洲这么遥远的东方土著会有什么厉害之处,不过在战斗准备和决策上总还是小心和谨慎的。 桅杆上的了望手终于用望远镜发现了远处又一座岛屿海岸,而且发现了海平线上露出的似是风帆一般的东西。 “噢,那是一座港口!很可能还有船只!我们又要有生意要做了,告诉各船,大家准备好!”雷耶斯佐恩见到情况后便迅速的下达做好战斗准备的命令,虽然在海上从发现敌人到接战往往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时间。 毕竟自己能看见对手的帆往往说明对方也能够看到自己的帆,海平线那么远的距离就算对方一动不动等着挨抢也往往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对方是有经验的商船,让自己只能靠少装货物的航速优势来追击,几天时间的追击搜索航行是常有的事。 “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在装受损害的商船,然后等待着抢我们一笔?”几个荷兰水手笑道。毕竟这样儿的事儿不是没有遇到过。 “那就是舟山的中左所了,我临别出发之前得到的消息:舟山附近的海战之后应天那伙明国的反叛力量已经占据了这里。”郑一官当然了解海上定位的一些基本知识,对那些荷兰人用他们最容易理解的话讲道。 “那些船的上面可没有什么飘在空中的怪物。”几个荷兰军官笑道。 郑一官毕竟没有真正实地同张海等人的水上力量交战过,也不能完全确定帮里手下们那些消息的真实性,值得顺从回道:“或许是传闻中的夸大?” 十二艘并不比张海征集来的那些江河大船大多少的荷兰软帆海船逐渐利用风向的划动力走着之字逆风逼近到大概十余里左右的样子,大致已经完全了解到对面这些水上力量的实力了。 “不超过四十艘小型海上戎克船!推测船员最多不超过两千人,可惜据说他们不是准备起航或者正在装运货物的商船,不然我们就可以干一票大的了。” 雷耶斯佐恩通过无数次的海上抢掠行动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些东方船的斤两,它唯一的顾虑就是这些船是水师的战船而不是商船,抢劫不到多少货物。不过听说北方这些土著叛军的火炮还算犀利,八成是从葡萄牙人手里搞到的那些,这生意不做白不做,于是下令船队继续向前靠拢。 终于在数里之外用望远镜几乎都能发现甲板上的人员那种距离下,荷兰人才发现驻扎在原定海中左所海港营地附近的那些船开始在大风中升起帆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看清那些似乎根本是不适合海上航行的船只,以及使用这样简单的硬帆都很不熟练的操帆用风技巧,不少船上的荷兰人都开始兴奋起来:“真没想到这样的人们还敢来出海?我堵这仗我们一个负伤都不会有就能拿下这艘船,赔率一比六,谁来玩?” “一赔六还是太高了。毕竟我们派去受降查船的炮灰们的安全谁也不能保证。”几个声音笑道。 周松见到远方前来的这些完全不同于东方海船样式布满了软帆的帆船,就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师傅所说的那些西洋人。在师傅曾经的叮嘱中:这些西洋人海上操船技巧和航行经验要优于远东最强的海盗,他们配备的火力和操作火炮的能力也强于明军中的精锐火器营。当然,做为战士而言,张海并不觉得这些曾经在澳门吃过亏的西洋人能超越明军北方边军中中一般意义上的十中选一精锐的层次。 原则上张海曾经嘱咐过在水天线附近发现这样的帆船尽量避开,毕竟船队所携载的火炮和空中热气球大部分被近卫一旅和第二旅的地面各部队带去了。如今临时拼凑起来的“水师”不论从人员战斗力还是火力上都与之前舟山海战之时大为不同。 不过周松见到来船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兵力也未必相比留守在此的己方水师多许多,还是决定碰一碰,至少试探出这些西洋人的斤两。 “重臼铳手准备以最大弹药量填装备发!”周松下令道。 在周松等人只排了少部分人逆风向北撤退通报,水师的大部分决心在此迎战这些陌生敌人的情况下,双方船之的距离被近一步拉近了。如果说相比在大海上作战此时船队的唯一优势就是背靠港口,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对手那些海船的包抄攻击。这也是平底船在近海的好处之一。 不过在这旧有的港口附近,即便要利用吃水的普通迫使远来的海船难以在跳梆的距离上展开攻击,也顶多只能有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 在不远的距离见到那些并不算大的中式帆船连侧弦乃至船弦和船头上的炮口都没有,逼近到一里距离以内的荷兰人更加确信自己决定的正确性:这些船很可能就是没有武装的普通货船而已,如果是那样,一下打劫到这么多船的收获必然不会很少。 “各船自由开炮!尽量避免打到水线不要沉船即可!”雷耶斯佐恩轻松的下达了命令。 这些小型武装商船级别的荷兰战船无所顾及的把每船至少十来门的四磅轻炮集中在内船舱炮口和甲板两个方向上的一侧,由半里左右的距离缓慢的逆风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其间不断的以百门左右的火炮展开轰击,每一组火炮分配特定的几个目标进行开火。因为按照过去的经验:威慑海上的目标“伤其十指”效果远远强于“断其一指”其中一艘船被打沉,另外敌船中的人们可能还会有安全的幻觉,而不会有陆战一样近在眼前的压力。 波浪之间短短十余分钟内的千余发炮弹在不远的距离上就有三四百发打中了没有离去留在港口内的所有船支。 这些并非张家核心队伍的水手们第一次面临被对手单方面打击的情形,尽管直到新军中严格的军纪,四五百人规模的惨重的伤亡之下还是有不少的水手放弃了火铳和铠甲跳船逃入了海中,见到这些濒临强敌和恶战时的临战反应,周松就明白了己方虽然拥有船支和兵力的数量优势,但在士兵很难像核心战兵那样勇敢作战的情况下,其实早已经丧失了取胜的希望而濒临绝境。 周松亲自释放了代表秘密含义的信号,这些信号只有负责监视每一艘船的核心战士们才了解:那是以秘密的机关点燃黑火药毁坏船只的命令。 “我们选择投降!去把帆降下来!”为了安慰早已躁动的水手们,负责领导各船的百余名从战兵队挑选出来的核心战士们对众人说道。 “投降也是要有人来查船的,对方的主力不会贸然上船。”不少有海上经验的水手吩咐道。 “我们是真正选择投降,只是要看看对面来查船接受的都会是什么样子。” 排去查船的人是十分危险的行当,通常是选择船上那些没有用的人或者抓来的奴隶们去干这活。见到水手们大多走上了甲板,留在舱内的核心战士们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忽然,周松在船舱里透过对方炮打打入船弦的炮洞将填装好最大限度火药后的重臼铳的铳口漏了出来向敌船打出了第一枚弹丸。 十来斤重的船用重型臼铳本就不适合像陆上臼铳那样一个人携带很多支接连不断的开火。但是在大部分船员失去战意的情况下留在舱里的战士们平均起来每个人都拥有了十支以上的重型臼铳可以依托船舷的射孔展开攻击。 这些臼铳的铳口动能实际上接近某些小号的佛朗机一般,可以把六两铅弹以大致每秒二百米左右的速度带着几千焦尔的动能射出去。虽然这样的火器即便针对不到百吨排量的海船依然很难打穿荷兰人那些专门加固了的舷板,但猛烈而接连不断的火力轰击之下还是有不少弹丸钻进了荷兰船只那些临时舷炮的窗口。 第225章 定海危局(二) 不论是船上负责指挥的雷耶斯佐恩,还是准备上船的卢芬上校都没有想到这些船中的船员已经被检查员确定大部分在甲板上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这样猛烈的还击火力。 “上船的人一定是看走了眼!在那船舱之下,至少应该有几百名重火枪手!”不少荷兰水手惊叹的同时,也迅速拉起风帆迅速向南撤退 应该说重火枪手也不一定在近距离能造成如此的危害。这些弹丸虽然难以击穿舷板,但不少从炮**内惯入的重达近半磅重的铅弹在船舱内形成了跳弹。上千枚从敌船缝隙中发射出来的重型弹丸造成了船上的荷兰人四十余人当场被击毙,总计一百五十余人不同程度的伤亡。甚至有一艘船上的炮手几乎在猛烈的火力下伤亡近半。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所有人都知道并不需要船长下达命令,都明白至少先撤出几百米的距离并不断开炮以连续不断的火力击沉这些敌船才是唯一选择。 全速后撤中荷兰人的压制火力不知是因为伤亡带来的威慑,还是全速顺风起航时的摇晃,毕竟不像刚才那样准确了。这使得周松等人在将一轮装满弹药的重臼铳发射完毕后有了收拾最低限度的行装准备跳入水中向岛上逃跑的时间。 在陆上战兵部队带着几乎所有的火炮和牵引热气球离开的时候,周松等人就在吩咐下做了撤退的准备。按照原则,仿寒救生的衣装应该随时穿在身上,如果遇到突发的危险可以就近先游到岸边,在夜晚的时候于这定海附近的岛群以早已准备好的独木舟或其他漂流工具尽全力回到宁波海岸。当然,也可以选择利用岛上预定地点留有的物资准备进行抵抗,等待着定海那边儿的接应下的撤退。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轻敌才招至定海之败,不知道师傅这一次能不能原谅自己及战士们。 十余艘荷兰船支上的炮手们知道遇到了强手的情况下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吝啬炮弹,船支迅速顺风退到三四百米距离的时候展开了长达半个小时的连续开火。海面上这个距离上的炮击虽然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炮弹命中了目标,但加上之前的炮火还是将四十多艘船打的千疮百孔。 正在这时,猛烈的爆炸声接接连不断的传来。声音顺着寒冷的北风与海面显得格外猛烈。 诈降,这是雷耶斯佐恩早有预料到的,这样的事自己曾经遇到过无数次。但是诈降之际能发挥出这样猛烈的火力而逃跑又这样果断的,至少在这远东海面上似乎从未遇到过。即便是那些莫尔卧帝国的水上力量。他现在开始相信郑一官这个年轻人的话乃至以前所认为不靠谱的一些传闻了。 “看来,相比明国人,这股远东大陆上的叛军是一支强有力的武装。他们夺取这偏大陆是迟早而且极有可能在几年内就很快的事。”雷耶斯佐恩也不由叹道。自己的队伍虽然在澳门的时候也曾经遭遇过激烈的抵抗,但那是有对手是以西方人参与的攻坚战,吃亏一方的自己在连续的作战中付出不轻的代价并不奇怪。而这一次自己所进攻的对象是随机挑选的一处岛屿海岸,看起来并非是像澳门那样的重要通商口岸。 “我们回南边儿么?”负责传令的水手问道。 “闻风而撤退从来不是我们的习惯,先上岛去看一看,看看我们能收获到敌人的多少残兵,然后再回漳州湾去看看卢芬上校那里的情况。”雷耶斯佐恩下令道。 雷耶斯佐恩从郑一官那里得知这定海所在的岛屿是一座拥有相当岛屿的城市,甚至还有一座规模不算小拥有城墙的城池,这也是它打算抢在船上那些强悍的“逃兵”之前发动试探性的进攻力争拿下定海城的原因。 由于卢芬上校所率领的荷兰地面力量主力还远在漳州,加上之前那场战斗的震撼。因此对于上岸雷耶斯佐恩还是保有防备和警惕的,只派出了百余人组成的队伍在海船上的望远镜可以了望到的定海城附近展开活动。 首先以旗号命令上岸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定海城门,企图在周松等人上城之前攻入城门,可这些还是晚了一步。 城墙上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几个敢于冒头的人,但从百步以外射出来的火力却让地面兵力有限的登陆部队不敢轻举妄动。转而以少量兵力看守定海附近的六处城门并强征岛上的居民开始修建堡垒。但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显然摆在了荷兰人面前:“如果在定海修建堡垒,那么自己要放弃在在东南的陆上据点么?尽管巴达维亚上次曾兵之后荷兰在远东的人手增加了很多,如果加上附庸于自己的海岛整个队伍可以多达近两千人。但是如果这两千人分布在三个远东据点上,还要维持海上的活动那么还是显得有些单薄了。 “我们并不能确定泉州的贸易就会在几年内枯竭,就算北方的叛军获得了胜利,对于那些不善远航的东方土著来说泉州这样的地方依然会是他们最先能找到的岸边。我们在彭湖建立据点的策略是正确的,那个地方并不能轻易的放弃。我们可以先暂时派遣船队的一半力量留守这里,再去把漳州的那个陆战营接回来。在彭湖和定海建立两处据点显然是更好的方案。”雷耶斯佐恩最终说服了各船船长,在参考了郑一官等人的不少消息后最终下定了决心。虽然知道北方的这伙人极有可能是个强硬的对手。但是在雷耶斯佐恩等人看来如果能够拿下像定海那样的拥有完善城墙的工事并充分动员岛上的人力,是有能力抵御至少几万正规兵力的远东土著国家军队的。 隆冬季节定海附近的风浪并不算小,但这并不影响决定留下来上岸的荷兰人决心在岛上的开拓,尤其是这岛上拥有一个规模堪比伦敦十分之一在整个欧洲也不算多见的“大城”的情况下。寒冷的北风夹杂着的枪炮声甚至岛上不少来不及躲入山中乡民的哭喊声传到了岸边,虽然船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又有强悍的残敌可能龟缩在城中,但雷耶斯佐恩却觉得一切都在按步骤进行,凭借以往的经验:自己离成功并不算遥远。 第226章 以武立威 来自定海的警讯几乎是在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旅完成扫荡任务后主力刚刚回师刚刚抵达宁波府的时候就接到的。 看完不少事先从定海逃会来的水手之笔录还有沿海的一些报告张海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定海城想来我们也不可能丢,虽然船上的炮兵和热气球部队走后这里的水师力量大减,但我们毕竟留了上百平均线左右的正规战士随周松一起完成对各船的控制,寻常的海贼没有将包括上百名战兵骨干在内上千人一口气吃掉的能力。不过这些人能凭借这么少的船达成这样的战果,战斗力可真还是鲜见啊!”几名弟子们叹道。 对于荷兰人在水上和陆上的战斗力以张海所了解到的一些知识只是有一个朦胧而不准确的印象。但是处于料敌从宽的原则,不得不尽可能偏高一些的估计这伙人的战斗力:另一位面上郑家进攻台湾,比较大众的数字是约两万五千兵力,但也有说法是包括长期作战中累计投入的兵力在内远不止这个数,郑家损失最高的说法是万余人左右。而且那个时候的郑军对清军打过一些胜仗,战斗力应该略高于现在的明军一般部队。 另一位面上的彭湖之战登陆的明军总兵力多达万人,战船百余艘才达到了最终击退对手的目的。虽然这在很大程度上是防守优势带来的结果,但谁也不能预料到当时的荷兰人有如何的其他顾虑及困难,起事以来的经验使得张海习惯于高估对手的战斗力。但不论以什么样的例子计算:荷兰人陆上或海上的战斗力大概相当于十倍于明军堪战兵力是最高估计。而各旅的核心战兵在作战中依靠从装备到军队性质的优势至少三十倍于敌一般堪战部队。如今不少新兵虽然经历过不少锻炼,但毕竟没有经过完整的训练,因此要打不少折扣。但即便如此,战斗力高于荷兰人至少五成到一倍也没有问题。 “让二,三、四营的三连组成一个临时营战斗群进行渡海增援准备!”张海最终决定道。为了在指挥的时候容易记忆比较方便,除了近卫旅的第一营全是由青州以来接受过完整训练的老战士组成外,二、三、四营都是拥有不少新兵平均战斗力略低于现在各旅战斗力平均线的部队。 张海最终这样决定,是因为张海不想舟山岛上的战斗过早的结束,而是想与登陆的荷兰人陷入一种占上风且能控制的胶着状态。为吸引荷兰全部地面力量投入到岛上做准备,如果花了很大的力量只打了一次击溃战? “不要过早的暴露实力。如果那些人的对手弱于自己,不要让他们觉得毫无取胜的希望。”张海叮嘱覆辙这次任务的一名弟子陈永来道。 舟山岛距离杭州湾大陆并不是遥远不见彼岸的岛屿,而是由很多相距不远的小岛连接而成。所以虽然在海况不是很好的冬季,登陆也并不是很困难。 全营准备利用小型渔船展开登陆的地点没有选择在最为安全的金瑭山至大港、烈港一带的北线,而是选择了从定海后所至小磨山、大摩山的东南线。在冬季从这条线出发尤其是进行夜航很容易迷航从而被北风吹到大海上。但这一带也是有限的荷兰船只并非重点防备的地方。 好在这一带的路途并不算遥远,临近黄昏也是全天中风浪最小的时候,二十多艘小船附近的战士们揭开用于在白天伪装的帐篷,从小谢山以南的大陆岸边由重多负责协助的战士从两边抬着松入了水中,向着东北方向的群山行使而去。 为了避免在黑暗中迷航,船队出发的时候太阳才刚刚落下,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全黑下来。可就在船队出发后不久才发现远处小谢山以西的海域上似乎闪现出了敌人高大白色风范的点点身影。 “全速向前行驶!”各班负责指挥小船的班长喊道,小船不仅仅升其硬帆,战士们还纷纷船桨并用的拼尽全力向前划行。似乎是在与远处接着北风渐渐逼来的敌船展开一场速度赛,比拼谁先抵达岸边。 在陆上,官兵们并不畏惧那些传说中的西洋强敌,认为师傅对这些人的评价可能过高了。但是以这样的小船在海上,就算是面对朝廷水师中那些稍微堪战一点儿的大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为了加强渡过去的地面力量,除了渡海装具以外五百人左右的官兵仅仅携带了大概一周的给养及万余枚左右的六两铅弹还有几千支箭、三千余支三斤臼铳及一百余张优制战弓。光是这些地面作战所需要的装备和给养就有不轻的分量了。小小的船上也没有展开或携带重装备的空间。 远处数艘敌船的船影在夕阳的余毁之下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好在这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大陆上吹来的逆向陆海风也让风向变的更有利于陈永来所率领的临时步兵营。 二十余里的航渡距离并不算长,但在天完全黑下来、战士们在几十名挑选出来的船工带领下登上岛屿的时候。隆隆的炮声便似乎从身后不远的地方顺着寒冷的风格外清晰的传来。 数十门轻炮接连不断的炮火轰击之下各班的老战士们以组为单位带领着新兵准备好登岛的物资跃上了舟山海岸。 幸好这些轻炮远远不能和队伍里出版的那些供官兵闲暇时间阅读有过“未来世界战争”中描述的那些火炮能够相提并论。误差以百米计的情况下对于以并不算密集队形上岸的小船队短时间内的数百发炮弹的接连轰击之下仅仅损失了一艘小船并只有几名战士伤亡。 担任这次捷击巡逻任务的正是雷耶斯佐恩率领的由七艘数十吨排量的海船组成的船队在夜间逼近到距离沈家门附近不远的海滩上,可因为毕竟不是平底船也不敢靠向岸边太近。 “准备小船迅速上岸!”雷耶斯佐恩急切的下令道。 事实上在整个船队现在还比较缺乏人手的情况下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雷耶斯佐恩有众多次殖民战斗积累下来的经验造就的感觉:这些能在炮火轰击之下有条不紊上岸的数百名敌人是大陆向岛派遣的一股强有力的增援力量。如果不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给予其重创,那么至少会在卢芬少校赶来之前使自己的船队难以获得岛上的落脚点。 他自信即便是自己的这些船员们,对于夜间战斗的经验要比绝大多数土著们要多。 二百多名准备上岸的船员们将似乎是断了并削尖了底部的长矛矛头一样的东西插在了滑膛枪的枪管上并背在身后,每人都携带了几支用于近战的火绳手枪又用特有的枪套罩住了这些火绳手枪的光源,小心翼翼的滑着大船上释放下来的小船展开了登陆。光亮的胸甲被特制的斗篷罩住并不可见,而夜晚头盔所能应出的暗淡光泽则为相互之间的协同了联络提供了方便。上船的荷兰人逐渐聚拢起来,有效的形成战斗队形娴熟的展开陆上侦察活动,这样的活动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了。 数百人规模的大部队匆忙间的行动毕竟同零散的团伙个人不一样,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千军万马可登陆后的船只停泊地点乃至大批队伍行军时在海滩上留下的脚印,还是暴露了队伍上陆后退却的方向。 上陆的二百余名荷兰水手虽然不敢在夜间深入内陆太远,但也很快沿着大部队匆忙行军留下的痕迹悄悄的包围了岸边不远处的沈家门。 可还没有等二百多人的队伍靠近村庄准备展开夜袭,就有黑暗中挂着风声的重箭直射过来。那是前哨班的弓箭排老战士在二三十米左右的近距离发现了蒙蒙月光下的带着似乎如己方战兵有些类似的头盔的敌人。 欧洲的气候并不利于弓箭,用比清弓效率低很多的长弓来达到精悍的战斗力是一项极为考验组织力的事。爱德华时代的短暂集权在英国瓦解之后,也就渐渐不存在什么出众的冷兵器投射力量了。而到现在,板甲与火枪之争在欧洲也随着可以单兵操作的大口径火绳枪的普及而逐渐简化。仅仅经过并不长时间的严格训练就能用普通战弓射出堪比优秀射手打出的杠杆钢臂弓能量一般的利箭是这些上岸的人们从未想过的。 黑夜里强劲的弓箭以很低的发射特征从村内的土墙上射出,有的打在上岸水手们临时穿戴的倾斜胸甲上,往往就算无法穿透这些加厚了的倾斜胸甲也能把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腿处中箭的人往往被重达近三两的重箭射穿整个腿部。 遇到袭击的水手们迅速蹲了下来,还击的火枪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多次的战斗使这些水手们知道:遇到这种夜间伏击就算有暴露目标的危险也应该尽可能的向投射兵器来袭的方向展开猛烈射击以压制对手的火力或紧随起后可能发起的进攻。 弓箭手在登陆的张家新军临时步兵营中的比例也不多,当对手的火力开始暴露之后,弓手老兵身边的火器手也埋伏在地上利用早已填装好的火器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第227章 以武立威(二) 上岸的临时步兵营在夜间的交战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百余人在夜间近距离的与敌接火。暗夜、对手更优的防护装具和经验都大幅度的降低了战士们相比以前的会战中对那些常见的本国之敌的杀伤效率。 即便如此,使上岸的荷兰水手们想象不到的射速和威力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杀伤了五十多人,近四成是战死和被放弃的重伤。二百多名携带了多支手枪与主火枪改装的简单短矛的水手们在交火中发射的数百发子弹在很近的距离虽然也有十分之一左右命中目标,但造成的伤亡性质却普遍并不严重。大多数手枪发射的弹丸都可以被优质的铠甲当住。 在击退了敌人的初次进攻后,指挥临时步兵营的陈永来迅速传令以特制的夜间联络信号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为什么要撤退?交战中显然我们并没有吃亏!”副营长低声问道。 “没记得师傅的叮嘱么?我们不能表现出太过强硬的抵抗决心与实力迫使那些人彻底的放弃这里。为此,即便将那些牺牲的人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虽然临时步兵营各连队青州之战以后才招募的新兵不少,但是几个月来的初训与连续的行军作战已经使的不少人对这种夜间的行军颇有心得。加上队伍不大,只有两名战士在夜间撤退中始终。 初次进攻遭遇到猛烈的火力之后,上岸的荷兰水手们再也没有进攻的打算。当第二天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进攻的人们才在沈家门发现了九名并没有携带铠甲的抵抗者尸体。 “从昨天那些人的火力来看,恐怕远不止五六百人” “可惜夜晚的战斗搞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伤亡损失。” 雷耶斯佐恩亲自登上岸之后看到了这九具留下来的尸体,思索片刻对水手们打气道:“我们昨天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展开进攻,他们都能留下九具尸体,这说明他们的伤亡损失至少不比我们少,这还是在我们的火炮没有上岸的情况下,我们最终是有希望占领该岛的。” “可他们如果要是再次增兵的话呢?这里毕竟里大陆太近了。”曾经同雷耶斯佐恩一样自信的不少船长在昨天那次战斗后也开始犹疑起来。 “援军我们也会有。不说那些,你认为赶来的卢芬少校与我们一起利用这里的县城直接改造一座堡垒,那些土著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拿下来?” “要是防守的话,一个荷兰人或我们这次募集来的普鲁士人至少能相当于二十五个土著!我赌我们的命。当然要是精锐一些的土著我们也许抵挡不了那么多,但那样的精锐也不会有什么国家可以凑出几万人来。” 最终,雷耶斯佐恩没有打算在舟山一带撤离。除了对于陌生对手的好奇以外,最重要的是这里似乎远比彭湖甚至东南那个已经被西班牙人抢了先的大岛富饶的多。有完成的县城乃至数以万计的人口直接可以利用。 “土著”可能的精锐增援力量上岸后,雷耶斯佐恩将定海县城各门外的兵力撤了回来以避免被优势的对手各个击破从而不必要的消耗。三百余人的兵力被集中在沈家门一带,并且依靠三十多门轻炮建立了一个初步的滩头防御据点。 陈永来的队伍携带着伤员和不少的军辎在不少临时征集起来的岛上居民协助之下终于在白天的时候同定海城里已经近两天没有合眼早已疲惫不堪的一百城上的核心战士回合了。那些临时拼凑起来曾经开始有些躁动的残余水手及临时募集而来的城内青壮在看到不少的援军抵达了城池后也迅速安定下来。 留在城里的周松等人同这些远洋来的对手在水面和陆地上都已经打过不少交道,当然知道这些夷人火器铠甲之优良乃至战斗之勇敢要远超出以前曾经遇到过那些敌人一般层次很多,但是并不认为这些人的战斗力会超过选派过来的新军战兵营,甚至是新军一般战兵部队:“我们完全可以发动反攻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陈永来回道:“师傅那里的消息是这些人在南海之南乃至东南周边的总兵力很可能多达五千之多。可以投入到我们这里并且可以登陆上岸的人就有可能多达一千几百人。如果我们不能像这些人展现出足够的战斗力并将这些人一次上千人的消灭。那么很可能在今后致关重要的一年时间里我们将有接连不断却又难以解决的麻烦。毕竟这些人在海上的战力不可小视。” 定海附近的对峙足足持续了六天久,龟缩在沈家门一带的荷兰水手们也渐渐的有些不安分起来,认为新上岸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干脆就是等待更多的援兵抵达,无需卢芬上校抵达也有可能一股作起拿下县城。 雷耶斯佐恩虽然是个轻视这些远离欧洲土著并愿意冒险的人,但却不愿意毫无理由的莽撞,推算着日子就快要到的时候还是决定等待卢芬上校携带更多援兵和火炮抵达在展开决定性的进攻。 终于没有过了多久,雷耶斯佐恩就在小磨山以南的海平线上远远的望见了归来来的船队,似乎还不止六艘船。但是其中数艘船的身影是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认错的。 “除了我们的人还有甲必丹那里赶来的海盗,他们还得到了不少明国物力方面的支持,我们可以投入到攻坚作战的兵力至少有两千之众了,还会有不少的攻城器具!”在很远的距离上,雷耶斯佐恩就通过旗语更加确信起来。 几十艘海船乃至携带的不少火炮的掩护下,荷兰与李旦联合船队往返不停的小船在沈家门以外的临时海滩堡垒外累计将两千上下的船员卸了下来。从精神及气色看的出这些人早就熟悉了海路算好了日子,在下船之前都是经过休整的。 “我们马上展开对定海的进攻!”一排排摆在海面上的轻炮车、弹药车、乃至可能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打造出来的那些攻城器具接连运下船的时候。卢芬少校肯定而自信的说:“就算是在澳门,如果当初我们有这么充足的准备,也绝不可能失败。” 第228章 以武立威(三) 如莫里斯手下的那些人一样,卢芬少校手下前来远东的这些人以日耳曼志愿者为主体的一些欧洲人为主体组成。这些人虽然不像莫里斯手下那些正规的荷兰常备军一样军纪严明并从事过很多大规模作战。但是对于新式的军事组织机制,卢芬确是了解的。澳门之败后在彭湖的几个月时间里,用几百艘被劫商船的丰厚报酬乃至扔到海里喂鱼的奖惩机制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让这些敢于冒险而来的志愿者们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军队的样子。 在知道如今龟缩在定海城内的对手有一定水平的时候,卢芬决定以谨慎的战术原则先力求破城再以定海城为核心依托出城扫荡残敌。 “难道又要让我们开始挖土了么?”这些日子以来的船员们抱怨使得雷耶斯佐恩只有像负责李旦手下那些人的郑一官开口道:“我们的士兵们攻城的时候可是需要拥有充分的精力和保持足够的体力的。这样好了:这些铁锹暂归你们免费使用,如何?当然,工钱可以商量。” 郑一官也是了解自己手下那些人的,这些人也拥有天下所有亡命之徒的共同特点:勇敢而未必勤劳。要把这些义父手下的核心精锐当做奴工来用?郑一官不排除因为自己引起公愤而被义父不得不从队伍里除名的可能性。不过好在岛上已经有比批被上岸的荷兰船员们各处抓来的壮丁,这些千人规模的壮丁看起来就如福建那些人一样老实而听话,因为稍有反抗意识的人已经在最出抓人的时候就被清洗了。 除了那些被抓来的青壮,卢分手下的一千余名志愿兵也投入了工事作业劳动之中并指导和监督那些在当地被抓来的人应该干什么,怎么干。 “我们尼德兰七省共和**队之所以在欧洲以并不算多的兵力最终战胜那些西班牙人获得独立,除了更为灵活的作战方阵,就是更为灵活的战役原则:我们正如古时的罗马军队那样从不吝啬于运用手中的铁锹,所以只有我们进攻别人而很少因为偷袭而损失惨重。”几千之众的队伍在定海城外展开土工作业把数量不少的松软土堆犹如沙漠中的沙丘一般不断在铁锹之下翻动着迫近城墙的时候,临时步兵营营长的陈永来也在思索着要不要对残敌展开一次进攻。 陈永来是参加过青州城外的决战的,那时候队伍依靠步炮联合火力对明军拥有压倒优势的情况下想要达成全歼作战都十分困难,而面对如今城下的这些人如果自己展开全力的反守或者反击他很清楚局面将是怎样的:那将又是一次不成功的击溃战。残敌会借助海上船只的优势炮火在掩护下逃之夭夭。因此下令道“传令各队:要遏止敌人任何登城的企图,不过要是他们只打算破城,我们不尽最大努力去阻拦!” 同旧式的军队习惯以城门为突破口、张家新军往往以登城为突破口不一样。秉承西方城堡攻防经验体系和火器战思路的卢芬少校见到这定海城一不是棱堡、二没有多少用于防守的火炮,便把几十门轻炮直接架在了定海东城墙不过半里左右的地方展开了猛轰。 尽管这些海船上搬下来的并不算大的四磅炮性能还远不及18世纪的四磅长炮,在半里距离上的弹道落差都能有几米之大,但是用来轰击定海城这样的高大的城墙却是足够了。不到一个时辰内部署的三十余门火炮连续发射了四千多发炮弹,这些炮弹的大部分都以猛烈的势头命中了定海城墙。几千发四磅炮炮弹的接连命中以数量优势彻底压垮了城墙。集中的炮火先是把明代以来定海县的包砖城墙城东的一段打成土丘,猛烈的炮弹又接而连三的把土丘轰的越来越缓,越来越平。 “进攻!”见轰击城头的过程中守军几乎没有什么换击的重兵器,这更让负责攻城的荷兰人充满了信心。 四五丈的缺口之外方圆三十米之内的城垛都在炮兵和重型火绳枪发射的两盎司弹丸面前被轰平,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在火力掩护下以站立的姿势在突破口的城墙上展开抵抗。 尽管如此,在荷兰人连翻排枪的精确掩护之下,做为炮灰首先突击进城的郑一官手下选拔出的几十名先锋们还是以用投石索一样的东西把西洋人制作的爆炸炸弹透到了城头之上。 似乎十分稳妥的火力准备之下,那些精锐们左手立着腾牌右手拿着刀冲入了定海城内准备展开巷战乃至夺取城头的战斗。 了解过之前水手们在岛上同这些强贼们的一些作战情况后,原本卢芬上校似乎认为城头上的那些对手们不应该是如此的畏战的人。就算是一支畏战的部队来守城也应该有几个敢于冒尖的。他越发坚定这定海城很可能是个陷阱,因此才让李旦手下由郑一官负责指挥的队伍打头城。 可没有想到从城墙缺口处登城的战斗,虽然遭遇到零星火力的抵抗付出了一些死伤,却还是在并不长的时间内被拿下了。 在荷兰人主力还没有打算进城的时候,郑一官所率领的千余名海盗中的精锐就稳固的控制了整个东城城墙。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富有冒险精神的卢芬上校终于下定决心展开进攻。他不想让那些中国海盗们在城内因为抢了先而占去太多的便宜。 进城的荷兰人以小连为单位纵向轮番前进形成宽阔的纵队,由火枪手负责掩护长矛手沿着已经被控制的城门街道突入了城内。 当发现荷兰人似乎不打算亲自派队伍攻城的时候,陈永来就临时改变了原来的作战计划,命令队伍以隐蔽和匍匐的方式后撤并让出定海的整个东城墙。很显然,不论是那些做为仆从的海盗还是真夷都完全不了解新军作战部队运用火力的能力和特点。这些日子以来不断从海的那一面偷渡运输过来补充的人员和充足的火器弹药也坚定了陈永来的作战决心。 见到荷兰人的队伍已经开始入城的时候,并且大部分已经进入城内甚至登上城头的时候,陈永来迅速下达了展开反击的作战命令。 陈永来算不上张海学塾弟子中比较出色的,但在多年的教育及实践之下也初步的掌握了一些运用火力的作战原则。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弹药的效率,他放弃了集中火力先封锁城东突破口的办法。而是选择首先在南北城头两翼展开迅猛的反击,于很短的时间内夺回城头。 由火器新兵较多的大多数步兵排负责在后面不需要面临临敌压力的情况下填装弹药不断送入前面的熟练火器手手中。而由少量精干负责的弓手则负责压制城墙内外那些可能干扰到队伍的敌人。 最前面的四排战士各三十人左右每个人都携带了至少集中起来的二十支三斤重臼铳,沿着城墙向远处举着藤牌的郑一官手下先锋以或匍匐在地、或坐姿、或跪姿、或立姿的情况下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威力比最优秀的投石手用投石索发射的铅弹威力还大的单位在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如冰雹一般的砸入到不远处敌人的人群中。 那些最前面的人也仅仅拥有和明军披甲战兵差不多防护水平的海盗们从来没有在这样狭窄的距离上遇到这么猛烈的火力。很短时间内城墙两侧的八十名最前面的火器手打出了一千六百余枚强弩般初速的六两重弹。 尽管因为对面做为先锋的海盗用小型火铳打来的火力似乎也很凶悍,似乎比一般明军战兵的水平高出不少,可终究还是被不用瞄准和填装就接连不断在战斗中展开的火力彻底击溃了。前排战士的杀伤效率虽然在比明军更猛的火力压制下不是很高,但也以一千六百多枚猛烈的六两铅丹杀伤了超过两成左右等上城头的人,将越过南北两端墙角处的敌人在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横扫一空。 获得压制优势的战士们在开火中不断的向前逼近射击,迫使等上城头的群体重新向东城门处撤退。 在一分钟之内又一批火铳送到在定海南北城墙两端发动进攻的战士们手中并向残敌继续展开火力的时候,虽是这些海盗中的精锐作战意志似乎强出一般明军不少,也终究在接连不断的猛烈火力打击之下崩溃了。 定海县城不过是个方圆一里的小县,南北两侧城墙上随着连绵不绝的铳声骤然间逆转的战局,也被进城的时候时刻抱着警惕心理的卢芬上校迅速发现了。 其实对于经常在海上作战的下面各级连荷兰军官基本不用逐级的传达命令,发现形势不利的情况下由最后面的连队开始,刚刚入城不久的整个纵队迅速相互掩护着向从东城门的方向退去。 就在此时,对这种情况早就有所规划的李永来也迅速传令全营的精锐火器手在获得弹药手们填装好的轻型臼铳后向东城门处展开抛射轰击。而弓手们则轮换在前面,对已经丧失了大半精锐骨干士气也在火器的猛烈打击下变的极低的海盗们展开近战,以求最短时间内的击溃敌人。 第229章 以武立威(四) 陈永来的指挥能力虽然算不上突出,但在历次作战和经验交流研讨中也已经大致明白在敌人于火力准备下已经很大程度上丧失意志的情况下白刃歼敌反而是最有效率能够击败对手的办法。弓箭一分钟最多能展开十余攻击,而冷兵器近战可以展开至少二三十次,对对方的心理压力也往往更大。如林的长刃之从前后成排的冲入敌群之中,同那些还在打算抵抗的敌人展开了血战。 不过敌群之中还算是有少数强手的拼死反击给战士们带来了一定代价。将敌人彻底击溃的肉搏战阶段,为了继续杀伤二三百敌人也有几十名战士伤亡于投来的标枪或那些负伤倒在地上的敌人以刀盾的攻击之下。 就在城上陈永来率领临时步兵营的战士们对郑一官手下的强寇展开猛烈反攻,摧枯拉朽一般的向东城门逼近的时候,定海东城门外的阻击战斗也打响了。 周松率领的一百余名战士组成的水师临时步兵连早在反击展开之前就已经下了城墙,准备堵截荷兰人的退路。恰好在刚刚抵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就遭遇到了卢森手下首先退出来的荷兰军后队步兵连的士兵。 再携带了铠甲和枪剑的情况下,每个战士都携带了至少十二支两斤重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见到那些支起重火绳枪准备开火的敌人。所有的战士按照事先准备的那样匍匐在地向敌不断展开射击以求最大限度的杀伤对手。 水师临时步兵连战士的平均素养反而要比陈永来手下的临时步兵营好不少,这些人至少是新军中挑选出来水准中等偏上的人。但此时的荷兰人并非是像以前那样的大股敌人一样密集的进攻队形,他们本就以逃跑为目的,兵力也很稀疏。因此以往在战场上可以达到三分之一左右的杀伤效率此时就只有六分之一左右。 如果是对明军战兵,就算是轻臼铳发射出的如同顶级投石手用投石索射出的铅弹威力一般的弹丸也不是盾甲可以有效抵御的,基本上命中就等于杀伤。可几百焦尔的钝杀伤对板甲制成的胸甲效果就大打了折扣,虽然也可以将对手打倒在地并使其短时间内失内,可却难以造成命中即杀伤的效果。 战士们不顾身后不远处敌炮兵不断射来的炮弹,沉稳而有力的臼铳开火在打到了不少企图逃亡的敌人的情况下也引起了卢芬少校的注意。 卢芬少校已经大致猜测出了这些人能够拥有如此猛烈的方法,那很可能是把大量囤积起来填装好弹药的火器接连不断的展开攻击。很可能这些人在岛上早就有所准备了。在不知道城外的这些对手究竟事先准备了多少火器的情况下与这样猛烈火力的对手用火绳枪展开对射显然是不明智的,于是卢芬少校迅速命令各连长矛手向这些爬在地上的对手展开近战冲击。 一千二百余支轻臼铳在猛烈的射击中很快就被一百余名战士打消耗殆尽。在事先的推演中:即便是对有些稀疏的敌人哪怕是六分之一的命中杀伤效率也能至少杀伤二百余名对手,千人左右的敌人在遭受到短时间内如此杀伤之下即便不崩溃,也绝不会敢再次展开冲击。然而因为拥有胸甲的防护,撤退战斗中的卢芬等人只是付出了一百二十多人伤亡损失的代价,不少中弹的人在摔倒之后又重新站了起来,攻势也只是顿挫。所幸的是猛烈的火力至少在短时间内压制了那些开火之后的敌人准备再填装火药和弹丸的动作。 感觉到危险的周松下达了向敌人展开白刃冲锋的命令,发射完所有填装后火器的战士们暂时放弃了那些臼铳,以两米左右的枪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数十米外的敌人展开了冲击。 还是有不少赶到的从城内退出的敌人并没有在之前将火枪中的弹丸发射出去,猛烈的重火绳枪射击之下即便战士们以松散队型展开冲击过程中还是先后有二十余人被打倒。 但随后,冲入敌阵的战士们便不顾自身被后排长矛刺中的风险开始以超过一人高的枪剑斩杀那些长矛从之中毫无掩护的火枪手。简化版的莫里斯方阵虽然显得比西班牙方阵更灵活些,可在这种规模的近战和混战中,连插在枪管上的刺刀也没有的敌人在近接交战中却吃了大亏,仅仅又付出了十余人的代价,战士们就击溃了临时集结起来的一个由数十名火枪手数十名长矛手组成的连队,并在这之后继续冒着死伤的风险向另一个连队小阵展开了冲击。 而再此时,越来越多的敌人已经在东城门附近集结,不少将弹丸发射出去的敌人又重新填装好了弹药。比先前更为猛烈的火枪声似乎从至少三个方向响起,三四十名战士相继在冲击之中倒下,仅仅是稍做迟疑,剩下的战士们依然各班班长的带领下向东城门处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方阵冲去。 东城门外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就在这段时间内,定海南北城头上的战斗却落下了帷幕。临时步兵连以七十多人的伤亡杀伤城头上的五六百名敌人迫降俘虏近五百人,彻底扫清了城头上的残敌。 抵达东城两侧的弓手尽管体力消耗不少,但依旧拼尽全力以弓箭向一百五十步外的东城门处的准备逃离定海的荷兰残敌展开了抛射。 一二百名弓手抛射的火力并不算猛烈,加上重新填装好弹药的近千支臼铳接连不断射击之下几千枚箭弹又接连不断的打倒了上百名敌人。 城头上不断的迫近的火力压制之下,卢芬还是带领着四五百名士兵逃离了定海城的火力范围,向距离海边不远的船上逃去。 岸边不远的十多艘船满载的上百门轻炮展开了全速开火,每分钟几百发的弹丸乃至残敌不短打来的火枪弹在远处并不能组织以松散队形前进的战士们。一百步到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内发射的散弹还是有效的掩护了残敌以游泳的方式抓住了从船上抛来的绳子,在放弃了不少铠甲及兵器的情况下拼尽全力登上了船。 第230章 以武立威(五) 惊慌失措的卢芬少校乃至在几名亲卫的掩护下拼命从弹矢火力下逃亡出的郑一官等人终于爬上了船。此时才回想起整个战斗的经过,不由的心有余悸。 勇敢野蛮的土著武士曾经有人在远航非洲乃至南印度的时候见到过。至于擅长射术的人,据说当年印第安部落中的某些首领可以一个人开弓并让第一箭落地的时候已经射出十余支箭。 然而如今面临的对手拥有的却并不仅仅是勇敢或者野蛮,他们还有出色的战术协同和火力规划,拥有即便是当代的欧洲人都不曾有过的独特火器运用方式。甚至他们的铠甲和头盔之完善,几乎到了少数日本将军们才会有的层次,而他们却可以普及到一般士兵。 “好了,现在我们都已经上船并安全了。好在还有这么多的人逃了出来,维持我们在彭湖的据点还是足够。澳门的葡萄牙乃至台湾的西班牙人不也是靠几百兵力就维持他们在远东贸易的运转么?在海上,我们还是少有对手的。”雷耶斯佐恩安慰众人道。不过有心的人似乎已经发现,这位曾经十分轻视远东土著船长在望远镜里亲自在海边的船上观看了定海之战后似乎也有些沉默。 船队离开定海城附近后先是尽量向南航行远离海岸,接着转换成纵队向小谢山以东及大陆之间的水道驶去。过了这个水道,就是根本不可能遇到岸上威胁的大小磨山附近的宽阔海域了。 雷耶斯佐恩认为:如果这些人拥有欧洲水平的重炮,那么部署在这岛屿及大陆之间的火炮或许可以威胁到自己的船队。但那种级别的重炮射速却必然有限,绝无可能将自己的整个船队拦截下来的。至于金塘山方向等其他地方的水道并不顺风不说,也并不比小谢山以东的水道更宽阔。 而为了进行这一仗,张海却将整个东南地区除南京的新编训练部队之外原有的大部分炮兵都集中用于封锁舟山岛与大陆之间的这片水域。 在小谢山、小谢山对岸的岸边、乃至西北部的金唐山附近都各部署了多个炮兵连及数百人,各拥有三十二门九斤弹长炮。三处用于封锁海域的地点每个火力据点的火炮都配备了千余发包着铜皮的标准炮弹,这些炮弹以铜皮来防止强装药和高初速下的温度给铅弹带来的影响。 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火力的有效射程,战士们制作了配量更大的火药药包,大致可以把九斤的包铜炮弹以大约每秒五百米左右的初速发射出去。这样的火炮以寿命为代价,即便在八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仍然拥有相当的精度及命中率。 除了金瑭山附近的火炮阵地外,为了缩短火炮复位时间最大限度的增加射速,整个火炮的双轮及炮围都被砌在了巨大的砖石之上以承受猛烈的后坐而在较短的时间内无需复位。 整个火炮乃至火力点的所有阵地都瞄准固定的封锁线,只可以微调高低向来满足对不同距离上敌舰的射击,左右方向的射角调整范围也很小。 当雷耶斯佐恩率领的船队从距离两边海岸最远的中间水域穿过的时候,附近两个火力点上的六十四门九斤弹青铜炮恰好可以用最大威力和限度进行射击。 在无需调整瞄准乃至复位的情况下,火炮在每分钟内至少可以如轻炮在急速射时打出四发炮弹。 当第一艘敌船进入水道中间距离两端最远的中间线的时候,两侧的火炮阵地上六十四门九斤弹长炮展开了猛烈的的齐射。 呼啸着的炮弹挂着外表似乎已经被猛烈的火药和迅疾的空气烧红的外壳,在超过一里半的距离上依然比值的横扫整个甲板或者打透整个船仓。十七枚几乎在同一时间命中首船的炮弹乃至飞溅起的木屑一下就杀伤了整个小船上近半的船员和水手,其中两发滚烫的炮弹还将放在炮窗附近的弹药引燃起来,猛烈的轰击瞬间改变了小船航行的方向,使整个小船的航速似乎瞬间就降低下来。 就在人们在猛烈的火力下惊慌失措的时候,仅仅十几秒后第二轮炮弹就打了过来。累计被命中三十多发九斤弹炮弹的情况下排量不过百吨左右的头船损失了数十名船员及水手,虽然桅杆还没有打断,却没有多少人敢于继续前进了。剩下的人见到岸边并不遥远,纷纷跳海以求逃生。 就在雷耶斯佐恩见到异常猛烈而准确的火力仍然认为这不过是上百门要塞炮展开的齐射罢了,以这样的威力发射炮弹,那么火炮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冷却。因此仍然报着侥幸的心理命令船队继续前进。 船只又遭到六十四门青铜炮的集火射击,连续两轮的一百二十八发炮弹这次竟然有约四十发炮弹打中了一里半以外距离上的不到百吨排量的海船。虽然滚烫的炮弹因为运气的因素没有引然船内的炮弹,但是两发命中水面附近的炮弹给水传递的巨大能量和压力却将船在水线处震开了两个大口,那是几乎用事先准备好的木塞也根本堵不住的大洞。 “那些人究竟在这一带部署了多少门火炮?”在旗船上,卢芬少校震惊的叹道。 以望远镜仔细观察远处炮兵阵地上的雷耶斯佐恩不知道两侧的岸边之敌部署了多少门重炮,但是他却发现两边的敌炮手们及火炮是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展开炮击。这样的火力以便在欧洲也是难以想象的。他当即迅速下令船队调头,不要去管那两艘已经必然会损失的船只。 整个船队还没有完成调头转身的情况下数十发炮弹及其带来的猛烈炮火挂着呼啸的风声再一次打在了船队中央旗船附近的一艘海船上,雷耶斯佐恩乃至附近的船支几乎可以听到临近船上负伤船员的喊叫声。他后悔不该将船队靠拢的如此之近,但却依然为两边能够接连不断发射的炮群火力感到惊叹。 火炮火力覆盖范围内的短短不到十分钟航行航程的时间里,六十四门青铜炮发射了两千多发炮弹。命中十二艘敌船的五百多发炮弹将其中的五艘彻底打沉,杀伤了包括水手和残余士兵的近千人中的半数以上。 见到还没有沉的各船上的船帆渐渐降落下来,小谢山对岸岸边上的张海知道对这些荷兰海盗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张海才对舟山岛及其附近海面上的情况才大致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包括一千四百多名荷兰水陆武装在内的两千五百余名海盗伤亡失踪接近一千五百余人。其中近半是在小谢山附近的炮火中损失的,近八百人是在陆上战斗中损失。对于那些负伤的敌人,在拥有了足够物力和地盘的现在,除了没有多少希望的重伤员在内也大多给予旧制。这样一下就俘虏了一千二百余人,其中包括七百多名荷兰人及其手下的日耳曼雇佣兵。而张家新军这一仗仅仅是核心的战兵就伤亡损失二百余人,基本上是岛上的地面部队。 通过这一战,张海对这些荷兰武装的战斗力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这些人从武器装备到作战意志都比寻常的明军强上不少,但相比自身的地面部队即便是在没有足够炮火和航空火箭做支持的情况下能三或四当一就不错了。而如果队伍里的新兵都完成了应有的训练,也是至少五比一的战斗力。就算这些对手进行一次类似鸦片战争规模或者那些西班牙人曾经设想过的远征,进一步改善了装备及火力的一个步兵旅也足应付这种局面。 就在张海以最坏的可能盘算着可能的后果的时候,从卢芬少校到雷耶斯佐恩在火炮的威胁下带着数百人在内的手下水手极士兵乘小船在不着铠甲的情况下来到了岸边准备受降。为了防止语言不同造成的危险,那些荷兰人还是让包括郑一官在内的几个可以做为翻译的人走在最前面。 回想起战斗的整个过程,卢芬少校开始不像以前那样感到如同赴死一般的紧张了。同缺乏崇尚武力传统的汉民族大不一样:包括西方人在内的古代世界很多地方的民族都对那些武力和战斗力真正能够远远超越自己的人有一种敬重和钦佩。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苏联成立初期英法等协约国在刚刚结束战争还没有两年的时候就能够与夕日的对手建交的原因之一。“畏威而不怀德”不仅仅是中国很多少数民族的性,甚至可以说是除汉民族以外整个世界的广泛性质。 只有那些在内外战争的压力下生存的军事贵族们才知道:维持自身强悍的武力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匹夫之勇。还有敢于付出、并且一代又一代坚持不懈团结向上积极进步永不衰退的优良道德精神。 在卢芬等荷兰人乃至那些日耳曼士兵看来,拥有如此强大火器运用能力的人必定不是简单的土著,而是可以“讲道理”的明人。那么自己未必就会在还没有见到主事之人的面的情况下就被处决掉。 第231章 甄别提审 张海等人自从占领整个东南精华之地后,通晓周边的日朝越乃至西洋的西葡荷英等外国语的人才最近也召集到一些。南京苏州等重要的通商之地,这样的虽然少见但也绝没有到身为统治者也难找的地步。可这些人现在主要在南京专门的通译馆内从事这些语言教材的编译工作,以帮助更多一些的人掌握这些国家的语言,没有几个人随着张海及刘洪涛等人南下。不过在归来的水手中却有些个动福建话的人。 活跃在海外的海盗乃至商人,十有七八不是福建帮就是闽南帮。经过对几个汉人摸样的本国海盗简单的逼问,虽然这些人中的意志较薄弱者也不愿意供出主事者是谁,但至少了解到这些群体讲的是哪里的话。 “谁是这里的主事者?如果你主动站出来,或许能在我们这里谋求一份体面的工作。而如果你没有这个勇气,我们也就不多废功夫了。”几名福建广东出身的在舟山之战中幸存的船员按照排练后的要求对这些人高声而轻蔑的讲道。 “如果没有人答应,我们真的要把这些人处决么?”身边一名弟子向张海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有些无奈的回道:“那些荷兰人可以押送到南京再审,或许他们中有些人还有活下来的希望。而那些中国海盗,我实在想象不到他们对我们的用处有哪些。我们可以召开个临时会,海上航行这可能是唯一的理由,但却不够充分。” 一直在张海身边的弟子们却知道这是师傅不想把话说的太透:中华落后了,这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就连海盗也不如西洋的同行更有可能存在可以利用的价值。 沉默了片刻,没有等待张海最终决定把这些人压下去处决掉的时候。数百海盗中惊恐的熙熙攘攘般议论声中终于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年纪似乎在这些人中还算是资历比较小的新丁一般。 这样站出来打算冒名顶替混求生机会的聪明人似乎已经不是第一个了。负责甄别的归来的水兵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只用福建话及南京官话各问道:“你叫什么?懂得荷兰话么?或者这里的谁有人懂得?如果没有,你也可以去准备等死去了。”刚才之前打算冒充懂荷兰话问过去的人被发现无法把汉话翻译成那些夷人俘虏听的懂的洋话,已经被直接拉下去处决了。在人们看来:这个年轻人八成也是要碰碰运气。 “鄙人姓郑名芝龙,字飞黄。常在海内外做生意,对于这一同而来的夷人之话自然是有所了解。他们的头目还是我的相识。”那个年轻人以颇为从容而自信的口气说道。大不同于之前那些打算赌活路的人。 见到在暗处的师傅点了点头,负责甄别的水手不敢像以前那样轻视之将这个人请了过来:“那些荷兰人你都认识?”独自见到这个年轻人后没有用福建话而是用南京官话问道。想到自己的身材特征在这时代太为独特,如果再有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认识自己或许会给以后的“微服私访”带来不少的麻烦,其实张海早在青州以前就注意到尽量少同不必要的人见面。许多事情因此都交由李峰等弟子们负责。 “他们之中的各船船长及首脑我都认识,至于下面的水手那就不好说了。”郑芝龙自信的回道。 “翁翊皇,田川氏都是你什么人?”张海出人意料的向郑芝龙问道。这让这位年轻人心中着实有不少震惊:认识我的人当然不少,但印象中没有多少操北方口音的华人,莫不成这股势力在海外华人竟有如此之深的密探网了么? 郑芝龙知道自己的处境,如实的回答道:翁翊皇是我的丈人,曾是家乡的铁匠,也是我的恩人。田川氏是我新婚不久的妻子,现两人都暂居东瀛。 大致明白了当下的局势,郑芝龙也就下定了依靠这股新势力或为之做事的决心。 在郑芝龙的指认下,雷耶斯佐恩乃至卢芬等人再也无法通过隐瞒自己身份的做法企图在那些荷兰俘虏中蒙混过关不得不站了出来。 “尼古拉一官,你这是要背叛主么?”卢芬有些不愉快的问道。 郑芝龙依然还是之前那副和事老的形象,诚恳的说道:“中国有句寓言:人在屋檐比较矮的房子前,就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我们现在隐瞒自己的身份并不能争取活路,只有坦白和配合才能争取生机。” “他说的对,如今我们应该尽可能坦诚的见见这位东方酋长了。”雷耶斯佐恩对卢芬劝道 见到张海的时候雷耶斯佐恩也不由的有些心惊:正如传闻中的那样,张海是一名身材高大而壮硕的年轻人。寻常的人在其面前不要说武艺和天赋,就是单从身材上也不过类似一个中龄或大龄的孩子一般。 “尊贵的先生,我很荣幸能够得到赏识。我愿意向您以及您的手下虚心的学习,并为您忠实的服务!”雷耶斯佐恩知道一般这种土著酋长面前容不得多少自大的人,尤其自己还是做为战败的俘虏的情况下,因此便礼貌的恭维道。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在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前如果自己抬出巴达维亚或者东印度公司出来将是一个极不明智的选择。经过这次战斗,他不认为凭借巴达维亚那几千援兵就可以迫使这些人屈服或妥协。荷兰本土当然拥有数万正规陆军乃至数以万计的海军,是欧洲的一个强国。但在败血症对勇气的考验下,根本不可能召集到足够愿意远航到远东的人。 “你愿意怎样为我们服务呢?”张海问道。 做为临时翻译的郑芝龙已经被告知所有的对话都会被记录在案,并在回到南京后得到检验,因此并没有添油加醋的打算,如实的向雷恩斯佐恩翻译道。 “我可以做为你们的雇佣兵,如果拥有像你们在战时那么猛烈强悍的火力,对付这远东的一般敌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雷恩斯佐恩知道不少西方人在土著地区因为寡不敌众被俘后,后还是成为当地人倚重的武力之一。 第232章 全身板甲 张海笑道:“如果你们来的占城或者缅甸,凭借你们的本事或许可以是一名物有所值得的合格雇佣兵。但是我们现在却并不需要你们在战场上为我们服务。像在岛上你们所遇到的那些战士,我手下至少有两万之众,战力恐怕相当于你们七省共和国的全部陆军兵力,并不在乎这不到千余个打杂的。然而你们当中如果真有一些人有其他方面的才华的话,那倒是可以得到我们的重用。” “有那些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雷耶斯佐恩恭敬的回道。 “你手下中有不少日耳曼人?”张海问道。 雷耶斯佐恩有些惊异,他并没有对哪怕那个尼古拉。一官讲过这些事,这位东方土著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的,我手下除了水手之外的地面战士有七成是普鲁士日耳曼人,不少还是勃兰登堡普鲁士公国征集过来的人。” “我听说即便在莱茵河以西的地方,也有不少匠人?擅长制作包括肘甲、颈甲、膝盖甲、指关节甲等灵活而能够有效防护钝击的铠甲?大概就是诸如此类?”说这话的时候张海将早就画好的一张草图递了过去。 雷耶斯佐恩大致明白对方为何要召见自己了:原来这些是想进一步完善这些类似欧洲型制的铠甲到更为完善的地步。特别还专门提及了具有欧洲最高水平哥特式铠甲的工匠。 这些特殊的人才,自己在招募的时候当然也大致有些了解。早在几十年以前,除了教会的一些核心骑士团就再也没有什么封建贵族能够像以前那样在战争中得到足够的金钱赏赐。在西班牙重型火枪和绞盘钢臂弓的威胁面前,不少的封建武士也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勇往无前了。为了减轻行军作战中的负担也减少花费,雇佣兵更愿意从专门的店铺里租借那些更为简便但防护性能却更好的铠甲。 至于所谓的哥特式铠甲?在如今许多欧洲人的眼中轮为骗凯子的东西:为了追求全面的防护的同时外加足够的灵活性,哥特式铠甲在外表看起来的确完善,甚至能够在防护颈部的同时灵活的扭动脖子。 但铠甲防护力乃至制作最为关键的还是材料精良与否,为了最大限度的控制成本,工匠们往往只用明亮而易生锈的二三等熟铁去加工这些铠甲。购买到这些“防护全面”铠甲的人会发现不但防护效果根本不能抵御哪怕一百年前水平的火绳枪,还会用不了多久就会锈掉。以至于在后世即便是很多欧洲著名博物馆,也根本没有多少哥特式全身甲,更多的还是米兰式那些。 “哦,让我想想:招募那些人的时候我似乎有些专门的记录和印象。这些技艺高超的工匠们即便在我们专门挑选的队伍里也不多,一千余名抵达中国的雇佣兵中应该有三四十人都经营过铠甲生意,至少十几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如果包括对这些铠甲也有所了解的没落武士也包括在内的话,凑上七十人以上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人我大致都有印象。只是不知道他们中有多少人在这场激烈战斗之后或了下来或是完好无损”雷耶斯佐恩信誓坦坦向张海保证道。他当然知道:这些破落的手工艺人和商人在欧洲混不下去很多就是因为经验和技术太差的缘故。说他们能够制作合格而精良的全身铠甲是抬举他们了,不过如果降低要求用二三等的熟铁去应付,有足够的压力和时间也不是不可能凑和着对付出来。他相信:以这些远东地区土著水平的普遍弓箭与火器,即便是用二三等熟铁加工出来的劣质板甲能完全能够抵御绝大多数攻击威胁,并起到比他所见过的亚洲铠甲更好的效果。 就这样,在雷耶斯佐恩、卢芬少校、郑芝龙等人的妥协下终于完成了对包括七百多名西洋人在内的一千二百名俘虏的等级及甄别工作,押送着这些人开始了北返的历程。 张海心中有过不给这些人任何面子,除了有用的人之外全部处理掉的冲动,可想到现在队伍的形势毕竟不是刚起家时流动作战转战南北的时候了,如果那样做并不会有丝毫的益处。将这些人押送南京之后最大限度的榨取这些人所掌握的信息、知识乃至做为对于某些势力的肉票才是更好的选择。自己将来的水上力量骨干,通过舟山附近的海战张海觉得在拥有了强有力的火炮、空飘气球火箭发射装置、今后还会有螺旋桨人力帆力并用船的情况下,对这些人海上经验的依赖程度早已不是必需的了。 从宁波回南京八百余里的路程队伍在利用己方根据地的辅兵和后勤尽可能的减轻负担的情况下也足足用了七天左右的时间。经过连续七天的急行军,队伍终于在旧历除夕夜的黄昏前赶到了南京城的朝阳门外。 早就得到消息的李峰还有怀着六个月身孕的柳香等人带着第四旅临时保卫营的人为了避免安全上的隐患没有隆重的提前出城迎接,但还是及时的赶下城来与张海在朝阳门外重新团聚了,柳香心中那颗牵挂已久的心也终于落下。 “这此出征没有出什么意外?”见到众人归来的这样晚柳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张海其实知道柳香的心中在担心什么,笑道:“如今我已经是上万个精干战士至少八万大军的统帅了,当然无需像当初那样的亲自上阵解决难题。你看,我这不安然的回来了么?这次作战我们不但彻底扫荡了敌人在浙中南残余的十几万乌合之众,还给了敌人的水师乃至纠集起来的海盗们一次歼灭性打击。为了诱歼敌人,才在宁波的时候多耽搁了几天。你看:远处那些就是我们俘虏的红夷海盗们。” “不用再说了!还是赶紧进城!”柳香大致了解这次的事情后担心又有什么意外,便对张海说道。 见到早春黄昏寒风中已经怀有至少六个月身孕的柳香,张海也没有打算多耽搁,带着近卫第一旅从朝阳门直接进了做为部队临时驻地的宫城。俘虏则不少缴获的重要银钱物资则由刘洪涛带到城内各要地保管。 张海原本打算在回到南京后就像去年在青州时那样同弟子及战士们一起召开隆重的新年晚会、还有这一年以来整理调查出的英勇勋章受勋仪式及事迹报告会。可看到柳香独自与李峰在一起出门迎接的时候想到此时的父母还有哥哥还都在青州,难道这个旧历除夕要让孕中的妻子独守空夜么?虽然张海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对妻子拥有多少人们所形容的那种爱意,但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 为了不让空旷的宅院显得过于冷清孤单,张海那一百多个小女孩们也如同家人一样与自己及柳香重新团聚在一起。 宫中新建的临时住所并不奢华,却极为讲究,似乎是在李峰等人的筹划下模仿盐山的张宅修建的。当然,在这气候纬度大不同于北方的南京宫中,不知怎的也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饭菜似乎是刚刚做好的,香儿这时间把握的很是恰倒好处啊!”张海赞叹的说道。 “除了时间算的准,我在出城之前一直用保温的盒子带在身边。平日里的饭菜,也不敢过于劳烦他人。” “你这也太小心了,难道我们除了父母,就连我那些弟子还有跟随我们一起来南京的几位家匠也不能信任了么?要是这样下去。我们这对帝王夫妻可就要成为史书中谨小慎微的奇闻了。”张海笑道。 除夕夜里,张海夫妇与尚在年幼的孩子们没有谈论多少公务上的事,而是似乎如寻常幸福的家庭一般亲密。可不知怎的,不论是柳香还是张海都感觉这氛围中似乎少了些什么,远没有那么自然。 虽然不是熟度史书但对这历史稍有了解柳香从内心中对今后执掌天下后,能否过上平安而幸福生活一直没有太多的信心。而张海也似乎在这些小女孩的问题上有些忧虑。中国太大了,而自己所建立的政权又不得不是一个拥有空前中央权力的位置。现在那些看起来很可靠的人真能在历史上书写一笔例外么? 除夕夜与柳香及孩子们短暂的团聚之后,张海又重新投入到忙碌之中。扩军准备以来的军务乃至组织东南精华之地的工匠进行军备生产等种种事宜已经逐步走向了正轨,不再像以往那样牵制自己与孩子们的经历了。 而这次南下作战之中的经验教训使得张海在拥有了一定空闲时间后就关注两件似乎是不重要的事情来:其中之一就是全身甲的进一步完善。 原本曾经认为板甲比其他铠甲的成本更低,至少在材料相同的情况下是如此。这些日子以来负责水压盾甲制造的相关工匠们的无数实践却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便在拥有初步靠谱的水力锻锤的情况下,仅仅是加工符合人体工学的有一定弧度的胸甲及头盔就不比梭甲的成本更低。更不要说加上这次张海按照哥特式的标准所需要完善的那些东西了。 第233章 全身板甲(二) 在欧洲米兰那些对铠甲制作有着丰富经验同时也有着完善设备的地方,制作一套米兰式全身甲大概需要一个熟练工匠三个月左右的工资。 如果包括那些有初步表面硬化处理的精制锻钢要求的话,整个铠甲的成本在拥有各种水力机械辅助的情况下至少相当于一个熟练工匠四到五个月的工时成本。 但这是在欧洲那些熟练的专门匠人手中,在民间兵工工匠匮乏,甚至连制作锁子甲的熟手也不多见的中国,按照进度推断在张海对材质质量要求的前提下不算材料加工成本一件米兰式全身铠甲也至少需要一年的熟练工匠工时工资,包括材料成本的话则至少需要一年零九个月的工时工资。如果是哥特式全身甲,按照旧历春节之后一些熟练工匠的大致估计,加工工时就需要两年的工资,折合材料费则可能超过三年工时工资。 如果制造一件铠甲的时间需要花费两三年的时间,对于现阶段的队伍来说显然是难以接受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哥特式铠甲的胸甲也分成多个部分,整个铠甲分成不同的部分来制造并且利用现有已经制好的优良板材的可以依靠多个工作组在五六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完成。 这当中的差距,既有工匠从事这方面工作熟练度的原因,也有张海最初试制而成的水力机械锻锤锻速也远不如欧洲较高级别水平的原因。 “只要能够在分组工作的情况下保证在入秋前的使用即可。”张海在对皇城附近铠甲水力工坊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之后大致的算道:“铠甲三年的成本,再加上其他武器装具的成本也不过四个工作年。按照我们在战场以来的经验,战时比较多的情况下,战死一个人所需要消耗的战损成本大致和装备费大致相当。我们维持主要战兵三分之一左右的工匠队伍,就能确保队伍在留有一定战略预备队的情况下能够承受每年战死六七分之一,累计伤亡百分之五十的高强度作战。而在和平时期长期维持的情况下,一套装备至少可以维持两个服役周期十几年的时间。这样的成本投入我看是值得的。如今我们动员为队伍制造兵装的工匠甚至远远超过各主力旅的兵力,不过是为了在今年秋季最大限度的展开扩军的需求而已,是战时扩大队伍的一种特殊情况下的需求。”张海最终下定了决心:不仅仅是自己及身边的几个护卫,做为主力的战兵旅至少是近卫旅也最好普及全身板甲。 被俘的荷兰人中虽然并没有真正技艺特别高超的铠甲工匠,但是却有两位擅长绘图而又租用过哥特式全身甲的雇佣兵。 张海以自己的印象和记忆中的特点结合他们记忆中的样子首先用又干又硬的涂胶棉布乃至硬纸制成了用于试制的哥特式全身甲模型。然后在试穿这个模型进行各种动作的情况下来发现种种问题。就像飞机的风洞测试一样。 “铠甲并不是紧紧贴着身体,而是在内部有很大的冗余。铠甲的曲面不是完全为了适应人体的曲线,而是为了且和各个关节的动作以几个支点做为基础按照一定的原则完善的。”南京一名通晓荷兰语的翻译在两名对哥特式全身甲有大致了解的荷兰人旁边仔细的斟酌了很长时间才向张海解释道。 就这样,在初步以硬纸和干硬化的棉布为材料不断的试制模拟出以张海为需求对象铠甲所需要的部件的准确形状之后。几十名对利用水力机械已经有相当经验的熟练工匠便开始分成三班每班多个组来利用早就准备好的优制精锻板材试制整个铠甲的各个部件。 “这么多人手分组锻造铠甲的话,就算型制大一些,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或许就能完全可以完成了。只是按照你们这板材的厚度来估计,整个全身铠甲的重量有可能达到一百磅上下的样子了。其实,没必要在所有的方向上都追求十二分之一英寸的厚度。后半部分的部件其实是可以适当削弱的,这样整个铠甲的重量就能减轻不少。”南京编译部门的一名翻译向张海转述道。 张海试过大概七十斤左右一百磅左右的铠甲,包括多层锁甲或鳞甲都试过,并不觉得那至少在秋冬季节是如何的负担。 自从到了十三四岁青春期来临肌肉开始初步发育的年纪后,多年的战事中尚算勤勉的锻炼使得张海的体重也从少年时大约一百公斤左右提高到一百三十公斤以上。这还是因为枫树岭的那次事而削减了不少体重的缘故。身高到了十七岁左右的年纪已经大致相对固定下来,但估测在成年或装时期,体重因为肌肉的进一步发育则至少可以达到一百四五十公斤左右。体重将在几年后至少同后世的马瑞斯差不多。当然,自己不是单纯以力量和发展肌肉做为主要方向,而是仅仅为了最大限度的战斗所需的话,体形要比马瑞斯平淡瘦肉不少。马瑞斯的身高要至少比张海此时矮上十几厘米。 力量不完全是来自于肌肉,更是来自于白肌纤维的天赋,这就是为什么后世有些没有多少肌肉、体形十分寻常的少女或儿童也可以拥有惊人力量的原因。尽管肌肉没有到夸张的地步,但张海此时有信心自己的力量指标至少接近后世顶级水平。 “即便是水力锻锤和优秀的材料精锻出来的头等板甲水平的钢板,要抵御绝大多数单兵能够有效使用的四石五斗力踏张弩或两千焦尔左右的大口径火绳枪在不远距离上的射击,至少也需要如此厚度的。毕竟主将的特制全身甲要保证敌群中各个方向可能的威胁,并不完全同于阵中士兵的要求。”张海并没有多少避讳的说道。 铠甲在平时使用时最大的问题春夏级别的耐热给人体带来的考验,对此问题的解决办法十字军时代就一直在北非同穆斯林在战场上打交道的欧洲人并不陌生:“类似穆斯林那样封闭起来的外罩能够让积累起来的汗水在衣服和身体之间形成一个不段蒸发的内循环,起到相当的降温作用。而这样有一定内部空间的接近封闭式的全身板甲只需要简单的内部隔热手段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了。”翻译用了很长的时间和不断的询问交流才把话向张海解释道。 第234章 勋章原则 在东南之地募集并挑选出来的不少优秀工匠的忙碌之下,比较完善的全身板甲虽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将第一批装备完工,但也大致按进度走上了正常的轨道。 至此,队伍进入东南之地三四个月后终于有效的利用起了从苏杭到南京庞大的人力、财力、物力资源让比在青州更大规模的军备生产走上了正轨。除了在火炬学校负责教课的人们,其他核心弟子们乃至张海本人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忙碌了。 因为舟山之战乃至对浙中南的军事行动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原本定于新历新年前后的受勋晚会不得不推迟到旧历初五的晚上举行。另外一个目的也是张海希望将这样的会同新年或春节之类的大型节日错开以避免形成很不利于风险控制的常例。 青州守战近一年以来的时间里,虽然消灭了多个战略集团数以十万计的各路武装。但仅仅旧有的三千余名原有骨干在山东乃至南下东南的一系列作战中就有上千人的伤亡。加上这次南下作战,主要参加作战任务的三个旅累计伤亡接近两千人,其中阵亡和伤残的战士就多达千人。 这样强度的战争按照后来近现代战争的标准当然算不上什么,也远没有到会使队伍伤筋动骨的程度。但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在整理各连队作战报告记录的时候还是发现了队伍里涌现出的不少战场典型,需要以奖章以鼓励。 在近代东方传统的理念里:总会把很高的名望和表彰赠送给那些在战场上严守纪律或者表现出相当牺牲精神的战士们。很显然:近代的时候不论是中国革命军队还是旧日本军,面对他们真正的敌人和假想敌的时候物质力量是处于弱势条件,甚至在立国很久以后也是如此。步兵因为种种原因很少能像不对称作战中谋求对手拥有绝对的战场控制权和战斗力优势。军队中的风气也不喜欢那种西方式的尚武或者个人英雄主义化。因此能够被百姓广为知晓的英雄人物往往不是那些杀伤敌人最多的“王牌” 张海在重新反思了后世很多把坏事当事迹来谈的事情后,决定在队伍里适当改变一下这种风气。队伍相比敌人的战斗力优势,乃至现代线膛武器之前的战斗方式都决定了在今后的战斗中不考虑实际战场作用乃至战绩是不合理的。至于由此可能带来的虚报、瞒报现象,只要让那些表现突出的队伍适当做为相应承担重任的先锋来运用,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此类现象。勇敢和诚实,往往是相接近的质。 南京的宫城已经有主殿倒塌过的先例,张海并不信任宫中的那些大殿。因此还是仿青州的例子建立了由即便损坏或者燃烧也不会造成严重后果的帐篷、简单的低矮砖石搭起来的架子模仿人民大会堂的结构构建起来的一个大型会棚。 会棚距离会台的纵深依然限制在10米左右,单层面积和总座位面积分别为160平米及480平米左右,极限的情况下可以容纳两千个战士密集的坐在一起。这已经是在能够保证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可以容纳人员的极限了。因此南京的新年大会仅仅是由各旅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抽选出来的部分战士做为代表参加。军官们及其他的战士大多依然从事战备值勤或训练任务。 这一年多以来的作战中从青州过来的那些步兵营老战士不算俘虏,平均到每个人的战绩都约有三四十人,在几百名将要获得各种勋章的官兵们当中,超过二十名战士在历次作战中有人证明的毙敌战获累计过百,其中大部分都是表现突出的弓箭排战士。 金色英勇勋章按照拥有着足够的歼敌战绩同时在近战中拥有突出表现的苛刻要求,也至少有五六位典型符合要求。 而第一枚金色英勇勋章却没有授予那些战场上的英雄,而是授予了在扬州为了制止手下战友的一起兼有奸杀和贪污性抢劫的恶性群体犯罪,同那些做为犯罪者的战友们英勇搏斗,最终为了保卫那些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而残疾的一名班长。 “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仅仅是中上,刚刚满足一身为一名老兵班长合格的要求,并不如何特别优势。但是我们的敌人并不仅仅是那些在战场上拿着刀枪的敌人,甚至也不仅仅是那些用糖衣包裹着的炮弹。还有这事件种种用人情掩盖着的丑性与罪恶乃至对理想的背叛。”在通常的情况下,张海是忌讳在太多的人面前公开露面的。但还是在授予这新年里第一枚金色英勇勋章的时候还是亲自走到了台上郑重的说道。 在今年秋冬接下来很可能要扫荡全国的作战中,张海最忧虑的当然已经不是在军事上有多少风险能不能打赢的问题。而是队伍能不能接受更大也更持久的执政考验。张海不是绝对的理想主义者。他知道这些战士虽然历经训练和实践的考验,也终究是有保质期的。 同时在社会基础还缺乏有效的觉醒的情况下,必然会有一些人远远超出普通官兵所能拥有的权力下迷失自我,这一路上的密报乃至实践就是证明。张海只是希望这个速度不要太快,太不可接受,超过队伍上可用人才的培养及更新的速度。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多少战士能长期的严格要求自我,这个道理其实在行政层和执行层中同样适用。 其他五位活着获得的战士以及一位已经在战斗中牺牲而被追授金色英勇勋章。此外,发放了几十枚银色英勇勋章。对于那些牺牲的受勋者,除了街道及事业单位命名等方面有特殊的名誉待遇之外,他们所获得的应有经济待遇还被用于特定的遗嘱及其相关的公益事业。对于那些完全没有家庭的人,包括在自己已经身故的情况下拥有认定孤儿做为后代也被认为是合理的要求。 青州之时相比,经过近一年时间张海李峰等人指导下的磨合及锻炼,队伍上负责化宣传人员水平也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在对于训练水平及天赋要求并不是很高的普通话剧、拥有相当旧艺基础的人转行比较容易的现代声法歌唱、模拟现代乐曲的演奏等方面逐渐达到了比较熟练,较少纰漏的水平。 在歌曲的选择和设置上,张海还发现过一个自己曾经体会过的奇怪现象:一些曾经比较通俗、并非革命战争题材的流行歌曲。诸如《星星点灯》《隐形的翅膀》等等只要把不符合要求的歌词稍做调整,甚至只做很小的调整,竟然也是能成为颇有层次和意境的“军旅红歌” 而在话剧选材上,在了解了绝大部分兵源的真实水平后,张海放弃了像去年那样的好高骛远的追求。毕竟同后世新世纪的青年相比,也只有自幼开始形影不离彻底摆脱了旧时代的旧化影响的核心弟子们能够理解很多东西。而绝大多数普通战士则远远没有那个理解与欣赏水平。即便能够理解,能够获得共鸣的东西也太少。 更为能够让战士朗朗上口并且能够简单明快的起到共鸣作用的东西,还是诸如《战斗进行曲》《说打就打》乃至适当改编过内容的《游击队之歌》《新四军军歌》等西方近代军乐演化而来的近代中**歌。 “还是我当初有些冒进了,很多战士来到队伍才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却把他们当成了经过完善教育,同你们这些弟子们一样的新人。”见到改进和简化了艺风格之后,新的宣传导向所起的远比过去好的多的宣传效果张海不由的叹道。 刘洪涛也深有感触的说:“再复杂的道理也要由潜入深的逐步掌握。除了队伍中相比旧世界完全不同的官兵关系兵兵关系,就像战斗进行曲中所说的那样‘不忘血泪仇,怒火满胸膛’暂时还是我们鼓舞战士们开辟一个新世界完成革新事业最有效的宣传武器。” 忙碌完有关战士们的新年晚会乃至在火炬学校举行的基础训练之后的新一学期开学典礼,之后,就连张海身边的几个弟子也想起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最终还是没有多少顾及的刘洪涛对张海直言道:“如今各方面的事情都已经有效的运作起来,敌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对我们有象样的威胁。师傅还是应该在临产前后多花一点儿时间去陪师娘了。” 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又让张海感觉到不少压力。不仅仅是妻子安全上的,还有如何对自己前世今生以来这第一个孩子进行更有效的教育。妻子已经有六七个月身孕的情况下,正是开始到了开始对胎教有一定需求的阶段。 在这特殊的身份之下至少应避免这个孩子成为家庭或者国家的悲剧。而在家庭教育这方面,张海仅仅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使之能够成为至少比自己更为优秀的人。 不过李峰似乎对此早有些准备,请到了一位对这些事颇有些知识和了解的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请示了张海。 第235章 望子成人 从苏州再到宁波甚至南京,都是状元甚至进士数量居于前列的化之乡,整个东南一带书香门第氏家数不胜数。 可在张海等人的队伍进入到东南之地种种比另一位面的李自成还要让人畏惧的行为之后,很多已经有从龙之心的官绅世家也都对新政权视如仇寇。就是这些人当中最持友好态度的极少数投机分子,也很忌讳同新朝政权公开联系。 不过对于有了一些处理江湖事物经验的李峰来说,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财力在这精英徽萃之地找到一个在教育子女和教育他人方面颇有口碑和名望的先生却并不是一个难事。当然,这种名望和口碑是在教育和培育普通商旅大户的继承人方面而不完全是在读书功名方面。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拥有万贯财富以到了有一定势力水平的大户,子女教育方面的要求同皇家等权贵也是有接近之处。 李峰和张海这次私下里的求教起初没有完全公开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只以一个寻常商旅大户人家的名义来向这为先生求教有关子女教育的事情。 见到张海的身材和样子的时候,这位年过五旬为人性情却开算开朗的先生就有些怀疑起来:“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少年,就似乎是主事儿的人似的。同时那位面不过未及弱冠年纪的少年拥有如此惊人的身材,十有六七恐怕是遇到那位掌控江南之地的煞神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不过转而也想到这也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这位请来的郝先生当年自诩博览群书却连个举人也屡屡不中,对那些人的圈子也早已心有芥蒂。 “敢问先生贵姓大名?听说您有不用戒尺也能让那些最顽劣的大户子弟认真读书的本事?”不善言词喜欢直来直去的张海也向这位先生礼貌的说道。 听张海的语气,郝先生估摸到这个年轻人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便认真的回道:“免贵姓郝,单名一个元字。至于让最顽劣的孩子不用体罚的情况下也能认真读书?那是外面的朋友抬爱了。一个禀性已成的顽劣孩童是根本不可能通过讲道理的方法让他名事理的,正所谓大儒之教化也重刑。” 张海又问道:“父母与孩子本应是血浓于水,父母对孩子的用心往往超过夫妻伴侣,可为什么我看世上真心实意的孝顺子女十分罕见呢?甚至同父母能够如同朋友般真心沟通的人也不多见?” “子女如果与父母的关系形同平辈的知心朋友或望年之交,那么在他们的成长历程中往往也就相当于失去了父母。”郝元继续认真的说道:“父母是人的一生中不可替代的先生。即便是先生,也不可能以平等同辈的心态来对待自己的学生。因为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一个地位和权威高于自己的人给自己以平辈不能给予的东西。如果父母成为子女印象中的朋友,那么实际上在精神上子女也就形同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郝元又说道:“我在市面上曾见过最近官家出版的不少希奇的书刊读物,有一话倒是印象深刻:‘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其实,若不是屈从于世上众人之口的道德压力甚至是朝廷的法度,真心把父母看的比配偶重的人都没有多少。这当中最普遍的原因,是父母在不恰当的年龄给了子女不恰当的东西。在子女尚在年幼的时候,给予了过多的溺爱,养成了过于自我中心的性格。而在少年的时候,觉得孩子越来越不如小的时候听话可爱,又给予了很多不恰当也不正确的体罚。除此之外身为父母的很多庸人,往往对子女有过高的要求与期望,自己却不能以身作则的成为表率并让子女发自真心的尊敬。” 张海也有着多年对弟子们的教育经历,更有着后世的不少知识与见识,郝元的这些话在近现代看来其实是很浅显的家庭教育原则,而在这时代明白这些道理的,却也不能不由让人刮目相看。 张海若有所思的继续求问道:“这些话似乎还是有些太笼统,对于孩子的管教,有哪些容易铭记的要点呢?” 郝元整理了下思绪,片刻之后说道:“自身没有修养,至少是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平庸凡俗。诸如乱发脾气、对子女及低于自己的仆从亲眷动辄冷嘲热讽、不懂得或者难以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是子女对父母缺乏真心的最大隐患。也往往是世上大多数大户们的家丁仆人对主人缺乏真心拥护之最重要的原因。一个拥有良好家风的人至少有两点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有严格细致的家规并能对所有人认真落实,对于下人及子女的处罚和奖赏,甚至是口头的表扬和批评都不是来自于长辈随心所欲的裁量,而是来自于家规。能认真落实这一点往往能够最大限度的克制家中的矛盾乃至随心所欲却并不恰当的奖惩,所带来的一切恶因。” 这些道理张海在对弟子的教育的时候虽然也明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确实就是连自己也往往忽视掉完善的规矩并按照规矩来进行奖惩的原则。 “因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而贪大求全,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和真正对孩子事实求是的期望,是世上大多数子女对父母感情淡漠甚至走上歧路的第二个常见的原因。”郝元接着又说道:“要知道:古往今来从帝王贵族到平民百姓,平庸的人占绝大多数。真正的人中龙凤,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多的在于运气和自身的觉悟。既想让孩子事业有成能够功成名就,又想让其成为行和道德上的完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相矛盾的。” 很多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可当郝元提起的时候张海才发现那是自己很容易忽视的东西,在以往自己对弟子们的教育中总是倾尽全力严格要求,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创业的所需。可按照起家创业开拓之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后代,这真的是合适的么? 第236章 兵棋概念 张海这时候发现即便是自己,也不是没有过对自己未来的子女乃至弟子们很多不切实际的期望。前世的阅历虽然并不广泛,但是在队伍起事以来,张海却了解过不少所谓的“人中龙凤” 这些人虽然取得过了不起的事业成就,但对下人、家人、晚辈,甚至老人却往往是刻薄寡恩的人。 归根结底:能够维持家门不败的“好人”“完人”“善人”同能够开拓创业的“成功人士”往往完全是两种人。一个需要守规矩并拥有对人对事的敬畏之心,另一个则需要敢于冒险。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张海只是稍有犹豫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有信心在有生之年最大限度的改变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后世的帝王来承担一般人难以承受之重了。如果这一世有什么未能做到的事情还是需要会到原有的老路上来,张海也期望更为依靠社会基础的改变、中原社会国力的提高、士兵与民众的明理来确保江山的稳固及内部制衡。把希望寄托在帝王的权术与野心上,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而非奥斯曼那样的小国而言却决非是一个合理的方向。 “我不期望我的子女将来能成为人中龙凤或者有太大理想及抱负的人,只想他做一个明事理、谨慎言行的懂事之人,能够平安的过完一生不在有太大的风波即可。当然,若是他真的表现出哪些出众的天赋,那也是我家的运气,对此我并不强求。”张海对郝元回道。 此时的郝元在经过与张海初步的交谈后似乎是有些意外,在他原本的猜测中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如今掌控东南之地,今后很有可能的夺取天下的人,怎么言谈却像个丝毫没有上位者心态的寻常人?这样位高权重而且又几乎在起事之来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的人真的有可能是这种与人为善的态度吗?这可太不像这股新兴的势力给人们的感觉了,于是便试探着问道:“冒昧的问一句:敢问公子是何方人士?做何营生?这里可是公子的家么?如果有所需要,鄙人当尽其所能。” 张海觉得没有再有隐瞒的必要,笑道:“本人姓张单字一个海,做的是经营天下的营生,这里只是我家临时租用的一个院落,平常更多的时候驻在皇城内的大院里。若是不信,大可以随我去皇城内走几趟。” 无比的兴奋似乎让郝元变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帝师?历史上这一般是什么职位?那往往是天子红的发紫的近臣当朝一大元才有机会担任的职务。而且:这位看起来还是一个没有多少上位者的脾气看起来十分易于相处的君主?这简直是千年不遇的机会,祖坟上冒青烟了。 “恕在下眼拙,不识真龙.”郝元虽然在片刻的思索后没有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却也是有些敬重的回道。同不少士大夫的态度大为不同。 张海没有把运气全赌在这一个人的身上,而是趁着队伍在东南初立脚跟的忙碌日子过去之后同李峰一道花了不少时间完善了有关皇城之中的事情。 包括从盐山到青州跟随自己一路南下的人中不少有长期民间名望并在军队里干过不少时日的人组成的负责医护和厨务的人。同时还模仿皇宫中的很多经验,试食、试药、财务辅助管理都安排了专门的人和程序。 同时以近卫旅的人为核心并从其他各旅中抽出了千人左右的队伍建立了更为完善的“御前部队” 直到正月十五前后,张海才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陪着柳香度过女人一生中最关键的时刻。 为了让妻子在并不孤独的情况下拥有更好的心情,张海每天花了不少的时间陪自己的妻子下棋。 同张海一起出身武人世家的柳香并不十分精通琴棋书画一类,但这么些年来所拥有的空闲时间总还是要比张海多不少,不论是围棋其实象棋甚至张海发明的五子棋都要明显强出张海这个多年以来保持在入门级中下水平的臭棋篓子不少。不过好在双方的差距虽然明显却也不至于到围棋的一方能够全军覆没的地步。尤其是张海所发明不久,节奏比围棋更快的五子棋。先手的情况下十盘里说不定能赢上那么一两盘。 这样的实力差距使得心理年纪似乎还不是很大的柳香没有对奕的紧张感,却又不会觉得索然无味,心情也能保持十分舒畅。 “下了这么久的棋,不可能一点儿进步都没有?海哥哥总是这样让这我其实也不是最好的办法。”柳香终于有些厌烦的笑道。虽然两人的身份和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相互之间的称呼没有仿效两宋以前儒家未兴时以“良人”为称的做法,也没有仿效时下带有相当等级色彩的“相公”“官人”之类的称呼,而是不由自主的依然保持着儿时以来两小无猜时候的亲名。 见自从怀孕以来就一直谨言慎行生怕打扰了腹中胎儿休息的柳香也逐渐似乎开朗起来,张海也有些欣慰而关心的问道:“孩子醒了?” “没有,应该是如海哥哥所说的那样:还在梦中翻身踢腿呢。我们说话的声音适当小一些,应该吵不到孩子。这一天的时间里,除了晚上入眠之前还有午饭之后胎儿总是醒着的时间多一些。” 张海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有意相让,而是棋艺天赋本就很有限,就连应付柳香这样寻常的人也不行。于是张海就想到了自己吩咐那些小女孩们在密报查阅最为紧张的时间过去之后数十个孩子分工合作所搞出的一套简单兵棋。近卫航空队的小女孩李千兰是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的一个裁判员。 “不论是围棋也好,橡棋也好,模拟的都是象形化的古代战争。你可知道咱下棋水平很臭,可自起事以来,队伍却可以在我的指挥下屡战屡胜,甚至屡此以少胜多、以少歼多的原因是什么?”张海有些神秘的对柳香问道。 自从青州的时候,柳香其实也经常与那些小女孩们一起查阅过很多密报和奏报,对于军中的事物已经不是寻常百姓那样彻底的外行,并且还了解很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 “海哥哥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柳香也笑着说道。 “当然是想听真话。即便是忠言在我的香儿的口中又怎会逆耳呢?” “真话是:我的感觉,海哥哥从事的大多数战斗用兵打仗的本事同敌将的差距---就像在下五子棋方面同我的差距一样大.哈哈” “那为什么还能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张海有些不服的笑道。 “当然是双方的棋子不公平了。看了不少送上来的各种总结乃至军事奏报我才知道:所谓的‘强将手下无弱兵’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类的话也不是那么绝对嘛。就比如说那青州城外的临淄之战,我看那一仗的敌将用兵水平就似乎远在你之上,只是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不知我们战士们的实力贝.” 柳香的话确实是一个事实:相比拥有多年军事经验的敌军中少数优秀将领,或是处于性格或者其他种种因素的考虑,自己的指挥水平显得过于稚嫩呆板了。 “如果不是这些优秀的弟子乃至战士们拥有这样突出的表现,可能我们在起事之前的那些争斗中就家破人亡了。” “也别这么说。虽然在战场观敌用兵方面海哥哥不是最突出的,但是如果没有你在诸多制度上的创新、所拥有的武艺和先知带来的威信、作战方法上敌人一时难以模仿的创造,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精兵呢?” 张海其实也早就知道这一点,有些认真的说道:“恰恰因为行军布阵乃至战场指挥方面是我们的短处,所以我觉得才更应该加强这方面的锻炼。弥补短处给战斗力带来的效率提升其实要超过加强长处” 对军中的不少事有了初步的了解后,柳香也早就知道了这下棋同排兵布阵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便怀疑道:“我总是觉得靠下棋来提高这方面的水平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这些棋太象形化了,当然无法反应战场上复杂的真实状况。而且真正在战场上的博奕往往不是这样双方都可以看到对方棋子的情况下的你来我往.” 张海把最初级的兵棋概念大致介绍了柳香。 同两个人直接面对面的下棋不同,兵棋当中最重要也最繁忙的角色是裁判员或者裁判所。只有裁判所掌握双方最全面的兵力布置、战场决策,并通过双方棋子的战斗力指数按照各种环境和事件的概率进行裁决。 下棋的双方通过向裁判所下达军事指令、接受战场信息来间接的进行对抗。按照原来的预想,连自己这边儿所有部队的态势都只根据指挥位置显示一部分,裁判所只对双方提供旗号信息。当航空队的事情弟子们都有所了解后,才使的兵棋作业至少更像“棋”了一些而已。 不过好在这时代的战场要比工业时代的近现代战争简化不少。至少大多数决战看起来更像是简单的一场大型战斗,而不像后世的战役行为那样因为兵力和独立战斗单元的增加,演变成十分复杂的战役领域对抗。 第237章 兵棋概念(二) 正因为此时的作战行动相比工业时代的战争甚至相比拿战时期的近代战争简单许多,训练用战场兵棋的基本格局也就大致可以确定下来,而不像工业时代那样针对不同的作战目的必须专门指定不同环境条件、兵力条件、大小条件的兵器。 方圆八到十公里不超过此时代大城市核心市区原野,周边多山地,能见度良好或至少在五六公里的范围内----至目前以来世上十有七八双方当中有一方人数超过五万的主力会战大多发生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在世上虽然不多见,但是在很多能够为大规模兵团提供充足后勤的关键要地却很常见,哪怕在喜封口这样的地方也是如此。 现代战争中制高点的意义比较重要,因为它决定了远程炮兵的通视距离甚至对重机枪也有很大意义,因此很多军事地图都尽可能的等高线化。 而在这时代很少听过有哪些重要的攻防作战是围绕着山头来进行的。山地在这时代固然要比工业时代更为有利于防守,但脱离了军事目的就显得意义欠缺。 就此,大规模会战的比例尺也大致确定下来:五千比一的战术地图,同后世的营团级步兵战术地图差不多的规格。每个独立的战斗单元由小则方圆百米,大则攻击交战距离三百米左右的独立战术单元构成。 工业时代的独立战术单元是一两万人左右的步兵师或者小型军或军团,而在冷兵器时代至此时代,独立的步兵战术单元是三五千人左右旅规模的“军团”。从古罗马时代的军团到西班牙大方阵或者戚继光时代以来的明军满编营大致是这个规模。 而对于未来两三年内队伍最主要的假想敌关外的后金,队伍上并没有什么靠谱的依据来研究其编制战术特点和战斗力。因此便按照料敌从宽的原则将对方的总实力提升至同己方差不多的水平。 按照张海的看法:位于关外拥有战略选择权的后金在兵力的集结能力上要强于己方,如果对方全师而来,而己方能够集结三个旅的主力同其抗衡就是很不错的局面了。但大部分情况下可能各旅都要暂时的避敌主力另选地域重新集结在寻求与敌决战。 假想敌后金军的基本战术单元没有被想定为七八千人的旗,这个级别的作战单位光算人数也超过明军的满编战兵营,这还不算按想定基本为骑兵。因此,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固山才被确定为一个常规战术单元大小的作战单位。 张家新军中类似的独立战术单元以一百六十人左右的标准步兵连为基础,但是三个步兵旅中的三十六个步兵连六千余核心战斗步兵不是新军全部的作战力量,两千人左右的炮兵及一千余人的近卫航空队总体上的杀伤火力在测试和计算中反而高于六千步兵的杀伤能力。加强了炮兵、航空单位及必要的战场后勤人员组成的三百人左右的连战斗群在构想中才与敌人一个固山的实力差不多。 对于这一点,不仅仅是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就连不少弟子也没有多少异议。原因边在于据张海所说:那种仅仅战兵入门级别的七斗拉力就能达到相当大杀伤力的优秀复合弓正是以清弓为基础开发的。而即便没有大量的臼铳,新军的弓箭排什么实力,从战士到负责军事指挥的弟子们大多心中都有数。 “我军相比东虏的优势并非像对明军那样是两个层面上的优势,仅仅是通过我们掌握的大量工匠技术资源和理念优势在防护装具方面相比东虏拥有很大优势,外加我们的选兵条件和管理理念相比对手拥有优势而已。这两方面的优势都不是绝对的。”张海的话在经理了舟山之战后已经不在有太多的人质疑。 这样:在方圆五尺左右的的五千比一战术地图上,后金主力与张家新军主力就形成了战场控制能力相差不大的三十二个战术单元和三十六个战术单元,其中张海身边相比对手至少要多出一个独立的近卫营,前沿控制能力也就相差不大了。 这样一算,双方的实力也就大致摆着显现出来:最迟至天启四年春夏,仅仅在东南一带的新军主力实力大致相当于三四十个满编且堪战的军团单位,大约十五万到二十万左右作战力量。后金真正的实力也应该大致如此,放在古时大多数时候,这都已经是一个颇有实力的强盛帝国了。可能也就是在艺复兴外加军事变革后的欧洲崛起后才相形逊色起来。 闲暇的时候读过不少作战纪录的柳香,对于队伍里的一些军事常识已经大致有了初步了解。张海并不相信女人能够在指挥这种对于数学及量化概念有很高要求的近现代模式的新式军队面前会有如何好的表现,因此这一次同妻子的“兵棋游戏”反而让柳香负责这支全新军队的指挥,而自己则可以没有多少牵挂的来扮演敌人一方。 “这些可以插在棋牌上的小纸牌是什么?攻击距离数字标号可以这么远?”柳香忽然绕有兴趣的问道。 “这是通常情况下可以伴随机动部队作战也可以将它集中起来运用的炮排和航空班单位,可以集中起来攻击远距离的目标。”张海解释道。见柳香似有些紧张的样子,在其他棋类游戏上曾经连战连输的张海这一次自信的笑道:“其实指挥我们张家的这种新式部队没有那么困难。古代的大将之所以有天才和庸将之分,那是因为仅仅在管理部队方面就要花费巨大的经历。过去战场上的种种、计策、战术手段有很大比例是用于军心乃至官兵体能上的优劣对抗上的,所以将领指挥的作用不小。而在有着严格纪律和完善指挥体系的新式投射火力部队里,古时候那些战术手段和伎俩相当大的一部分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简单的介绍和了解之后,张海和妻子借助以李千兰为首的小女孩们负责的裁判所在两张相距比较远的桌子前各自排兵布阵准备着这场罕见而高度仿真的兵棋对决。 第238章 假想强敌 同指挥新军以步兵为主导的精锐不同。在指挥“后金”一方的军队时,因为没有在战场作战的真实负担和压力,失败也不会导致大局不可收拾,因此因为拥有充足的马匹和机动能力而天然处于进攻态势的张海选择了从各旗中抽选出三千人左右的核心精锐做为最后的攻击手段。这虽然导致各旗实力下降,但在拥有较强精锐做督阵的情况下伤亡承受力的提高带来的好处却在最大限度的抵消了这一点。 在作战战术上张海则以后世****的一些战术原则为参考,依据实际稍做调整展开了进攻。以勉强能够足成一道人马墙的兵力密度将对手包围起来,大概两个旗十个固山左右的兵力就能做到这一点,这样就能够使包围圈中的敌人看不到自己的真正主力所在。即便依靠空中气球和望远镜的优势也只能依据人数的多寡而看到表面上的主攻方向。 纸牌移动的命令通过做为传令兵的小女孩不断的向指挥所通报着作战的部署。在了解到大致的番号分布后,对这支自己颇为熟悉军队的进攻展开了。 张海指挥“后金军队”进攻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队伍,连试探敌人弱的行为也没有进行:如果对手是精通传统作战指挥的名将,他们这种试探一定可以如自己一样完成对部队的了解,任何掩盖的手段意义不大。 在张海的四个作战旅中,也如同旅以下的各级单位一样:为了便于指挥,通常是番号靠前的作战单位实力更强一些。各旅中以近卫第一旅实力最为强劲,刘洪涛的第二旅实力次之,李峰所率领的第三旅实力第三,张万勇的第四旅最末。当然因各基层部队也拥有完善的监视体系并由张海的各弟子担任基层指挥官,这种差距并不像后来近代革命年代的有些部队那样悬殊。 在张海所指挥的“后金军队”中,还完全无需顾虑这当中的封建关系。正蓝旗、正红旗、正黄旗、镶黄旗足足四个旗二十个固山三万余兵力分成两路延绵两里之长的进攻纵队针对纸面上张万勇所率领的步兵第四旅第三营和第四营的队伍展开了延绵不绝的进攻。 可张海还是大大的低估了柳香这些日子以来对军务的熟悉程度。尤其是在自己南下的这些日子里,从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那里航空队和炮击测试的很多报告张海也并不像柳香隐瞒。 哪怕最为薄弱的第四旅环节上,针对两个步兵营负责的一里有余的战线上,四个旗的后金军也付出了大概两千人伤亡损失、三个固山彻底退出战斗代价才耗光了第三四营所携带并能随时展开攻击的大部分弹药勉强,达成了对那看起来十分单薄圆阵的突破。不过按照想定后金军的伤亡承受力明显高于明军,不到一成的伤亡甚至不能遏止住对手的连续冲击。 而在这时,竟然有三个加强炮兵营七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和构想中至今天夏季才能完全成军的三个近卫航空大队四十八架牵引式热气球空中火箭装置轮番而有序的向从最薄弱的外围部队达成突破的后金军展开接连不断的开火。 裁判所的推演结果是:在三旅组成的圆阵半径六百米的距离上:对于密集进攻的骑步兵并让炮兵以最大限度展开射击,七十二门炮的每轮射击可以杀伤二百人左右,一分钟内的急速射可以杀伤八百人。如果说这样的火力还完全不足以应付四个旗的敌主力展开对于某一地段的密集进攻的话。四十八部趁机赶到的空中热气球火箭发射的五万多枚强箭则彻底的击溃了敌人在这一地段发起的疯狂进攻。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有近一个旗的敌兵还是趁机突入了圆阵之中,给予了炮兵部队不小的杀伤,迫使近卫营不得不以连为单位投入四处救火的战斗中。 “幸亏我集中起了足够的兵力可以玩一点两面。”张海不由的叹道,即便把从各旗中抽调的折合两个固山的精锐兵力隐藏在襄蓝旗和襄红旗之后。在第四旅方向的战斗还没有完全收尾的时候,从负责大阵四周百五十步外负责牵制干扰的骑兵幕墙中突然杀出,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展开了对刘洪涛第二旅第三营所负责的三四百米左右正面上猛烈的攻击。 第二旅是战斗力在整个张家新军核心主力平均水平线之上的部队,刘洪涛的临场指挥能力不下于有着深厚基础化功底的张海本人,为了协同襄白旗部分部队在第三旅上打开缺口整个襄蓝旗和襄红旗都几乎丧失了继续进攻的能力。但集中起来的两个完全由精锐组成的固山则达成了对刘洪涛所在的第二旅的突破,向大阵中央的近卫步兵营及残余的炮兵部队展开了冲击。 “这不对啊?”柳香接到裁判所送来的战报后来到张海所在的桌子前抱着请教的态度有些疑问的说道:“第二旅按牌上的数字应该至少同两个旗的后金军大致相当,后期是在配属了相营的炮连和航空排之后。就算面队两个半旗后金军的进攻,队伍防守和进攻中的伤亡承受力之比也不同,怎么就达成突破了呢?”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之前敌人的进攻第四旅的时候,作战表现有点儿差?那是因为我集中了全军半数的精锐组成了两个核心固山的缘故,仅仅是这两个固山兵力的核心精锐,战斗力就应该不逊色于我们一般步兵部队的官兵了。在技术兵种火力支持面前或许稍弱,但之前你在抵挡正蓝、正红、乃至两黄旗的战斗中已经消耗掉了航空箭弹和加农炮弹药,那么后金精锐在这个方向上达成突破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张海解释道。 五尺棋盘上的战斗结束了,后金以至少六个旗的力量遭到重挫,伤亡损失接近两万人为代价赢得了惨胜,甚至就连追击溃兵的力量也难以有效凑出。不过不论在柳香还是张海看来,以新军的标准来判断,这显然是一个彻底的败仗:后金军以骑兵优势带来的绝对主动权为基础,不惜代价的集中超过六个旗的力量在两个方向上展开虚虚实实的进攻,终于压倒了近现代模式由技术兵器为巨大火力支撑的圆阵。 “这也仗着是典型的圆阵而已,如果是更为积极的横队,队伍遭受的风险会更大。”张海试探着说道。 柳香并没有像张海所想象的那样表现有些不服说些赌气的话,反而似乎有了一些忧虑的神色:“相比以前的敌人,东虏的实力真的如此之强么?” “只是或许有这样强,队伍里的兵推一向都是料敌从宽的,至少在我看来:敌人的组织方式归根结底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几乎是系出同门,数万人的大军也不可能如此使臂如指。不过香儿不需要担心现在还在青州的父母还有张万勇他们。第四旅的考评表现虽然偏弱,但是在这个一个秋天尽可能的完善了城池的防备之后没有那么容易轻易面临危机的。”张海安慰道。 “我不是担心父母他们,而是担心你.”柳香在摸着张海的脖子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有些不对:“这些脖子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这样歹毒?” 张海担心柳香因为青州城里那件事怀疑和迁怒那些孩子们,不得不把冬季南下的时候在枫树岭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海儿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要在亲临前线了么?”柳香有些心疼的说道。 张海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今天的推演你也看到了,这种事情即便是我不打算冲锋陷阵而是带领着上千人的护卫部队在近万人的大阵中坐镇指挥也并不能百分之百的避免。即便今后海内的仗打完了,甚至边疆也安定了,这种事情仍然是不能百分之百杜绝的。我们潜在的敌人不仅仅在外部,今后也有可能在内部。天帝赐予了我这样的天赋,那很可能就是必然要在这方要经受风险和考验。现在你也不必如此忧心牵挂,让我们的孩子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不要留下风险和遗憾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元宵节前张海与柳香进行的这场兵推的过程被裁判所的小女孩们完全记录下来,当然也反应了很多问题。 在进行研讨的时候很显而易见的一些看法和建议就被提了出来:“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安全,我们的用兵原则是不是有些僵化了?”我们的炮兵和航空队既然摆在阵中都可以发挥这么大的作用,那么集中起来的运用的作用将是非同小可的。很容易抢先打破敌人的整体部署。 “临场指挥,为师与你们都不是在无数的实战中千挑万选才被赋予重任的精英或者什么名将。我不赞成同指挥水平极有可能比我们高的敌将进行这种比拼见识和悟性的**。特别是热气球的原理并不复杂,极容易被对手所模仿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没有我们水准的物力、技术、财力,还有训练准备所需要的时间。至少在指挥方面的唯一不对称优势就会被打破。” 很显然:张海在发现问题后最终发展力量的方法,还是加强整个队伍的火力支撑体系。以作战模式的根本性变革,来应对那些假想中用兵行云流水的强将。 第239章 重型炮团 “我想我们在炮兵方面还有进一步改进的空间。”在探讨与北方作战实力很可能比较强的敌人作战的时候,李峰还是在军事问题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起事的时候以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以小部队流动作战为主。这种流动作战给了不少官兵深刻的印象,因为它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然而如果我们的主要对手不在是那些乡间的牛鬼蛇神乃至国内的小股敌人,而是和数量庞大质量也不算太低的对手进行主力会战。特别是关外的那些敌人,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拘泥于按照不用马匹也可以用人抬着翻山越岭的苛刻机动性要求来规划我们的炮兵了。按照有效射程范围,可以把原有的那些不过四百斤左右的身管、全炮行军重量也不超过八百斤的炮车直接配属到各步兵营做为营炮连使用。最多集中到旅炮营。而在各个步兵旅之外可以新建独立的重炮兵部队。”李峰做为张海三十多名核心弟子当中消化了张海很多现代知识和理念头脑也比较活络的人其实早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张海对此其实也早就有了想法,特别是这几个月来会聚了数以万计的南京各工匠坊外加水力设备后的生产进度远远超过预期,不少工匠也逐步适应并熟悉了精细化的管理原则的情况下。 “我们的独立重炮部队,设定在多达的规格比较合适?如果只有沿世上大多数道路或平地的行军要求,没有翻山越岭的要求。”张海其实在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底案,但还是向弟子们询问道。 “要满足不少并不算太好的道路和一些并不十分平坦的平地乃至田地上行军,我们现在能够选出的良马按照每匹三百斤左右的挽载能力比较合适。一个炮手则按照一百七十斤的挽载能力计算比较合适。在这样的挽载能力下,如果以四匹马和八个炮手协同挽载,那么全炮的质量至少可以相比现在提高为原来的四倍,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然可以维持原有一百五十人六门炮的炮兵连建制大致不变,十六个炮兵连仍然可以维持两千几百人左右的编制规模。”有所准备的李峰大致算到。 张海也大致估摸出了这炮的规格:大概为后世12磅拿破伦炮的两倍重量左右,同当代“红夷大炮”的重量相当。估计大约全炮重得有至少一千六百公斤左右的规格,如果算上为了稳定火炮的其他措施那么甚至有可能更重。但这数万贯的铜钱对于今天队伍所能掌握的财力来说已经并不算是个问题了。 在性能上:按照后坐力等比计,至少可以把18磅炮的炮弹以比1857型拿破伦炮高50%左右的初速发射出去,整体威力比达到12磅拿破伦炮的3或更多倍,有效射程提高百分之五十。这种火炮如果放在近代火器战时代显得效费比较低,但却最适合在如今环境下的冷兵器战场上对付那些打算集中起优势的兵力于某一个方向上进行突击的敌人。在如今从荷兰人那里缴获到少量的望远镜并最大限度的想办法进口和推广的情况下,炮兵对人员队列几分之一命中率的精确作战范围都将达到九百米或者一公里左右。这样如果在近距离有效的对敌人展开侧射,一炮杀伤五六十名重装步兵都不是不可能。即便在两里的距离上也可以侧射杀伤二十名以上的敌人。如果对手采用密集纵队在某一个方向上展开突击,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以火炮对敌骑兵目标的大致作战方案来估算:在八百米或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可以首先对集结起来或者达成突破的骑兵集群展开第一轮攻击。按照五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七分之一左右的杀伤效率计算,就算骑兵集群的密度较步兵弱一些九十六门炮也可以杀伤二三百人左右。配合上基础单位内的轻型九斤弹火炮则可以在远距离的射击中每轮攻击杀伤三四百敌骑。六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再展开一次射击则至少可以杀伤八百骑。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三百米距离上一轮霰弹和抵近距离上的一轮致命攻击。按照这些日子以来对于火器有目的的实战和测试分析:十四斤弹青铜炮在强装药的情况下极有可能把一百枚一百几十克重的铁质重弹以很高的初速度发射到三百米远的距离。这些弹丸中的大部分当然会因为扩散或者重复杀伤浪费掉,但即便按照轰掉六到十米范围内两层敌人来计,那至少也将杀伤十几名对手。甚至按照曲射的原则也是如此。而近距离的一轮射击,考虑到被压制和重复杀伤的效率则有可能杀伤三十几名敌人。这样算下来,一个重炮团则有可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在面对敌骑兵目标的时候仅仅依靠自身的力量就杀伤四五千人左右的敌骑。 在张海谈了谈自己所认为的大致的效能评估,有的弟子甚至提出了包铁金弹的概念。 “哪怕每炮只配备一发十几斤黄金的包铁金弹,那差不多也是一千几百两接近三千贯的成本。同我们的一门重炮成本都大致差不多了。而在杀伤效能上,金弹在近距离对空气阻力所做的改进毕竟是有限的。”张海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暂时放弃了在火炮上采用包铁金弹的选择,仅仅是特制的包铁铅弹或包铜铅弹很可能就要花费不小的成本,日后如果能高出小型线膛轻武器,或许这种东西才能对弹道性能有比较突出的改进。 重型炮团建设的方案大致确定下来,在拥有了水力机械的情况下,又是对铜身管进行加工免除了铁炮身管的很多麻烦,甚至可以采用在整体铸铜上直接开钻炮膛的方法进行制造以最大限度的提高精度与效能。 不少弟子都听说过敌人那里最近也有不少这种规格的“红夷大炮”,但并没有多少人怀疑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从铜质身管、精度管理、人员意志和寿命运用理念和炮车身架等诸多方面的差距至少可以带来四倍以上的威力差距和两倍左右的射速区别。如果考虑到双方的队形及作战方式不同,实战效果上的差别可能就更大。 第240章 新型力量 按照重炮团的思路,张海也曾经设想过对空中火箭部队进行近一步的改进。比如将至少热气球的规格至少增加为原来的四倍,使之成为载重六百公斤左右的大型作战平台。火箭携载能力提高为原来的五倍。至于成本上的提高,这并不算是个太大的问题。甚至因为两倍表面积能够容纳的热气及载重不止原来的两倍,单位火力的成本还会近一步下降。 但是经过玄武湖上的一些初步测试,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个方案:首先是就算采用新制出不久的喷火装置进行加热充气,这种巨型热气球从行军状态到完全升空并达到预定高度所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在张海看来:八分钟左右的战斗转换时间是他能够允许的上限。也就是骑兵从三四公里左右的通视警戒全速抵达的时间。毕竟队伍的规模毕竟不大,不少时候还要以旅甚至营为单位独立执行战斗任务。如果为了战斗转换需要花费十分种以上的充气时间那么总会有不可接受的风险,或者使整个队伍的作战能力十分不稳定。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保持牵引热气球能够在战场上有效的机动,气球的升力越大对牵引平台不稳定的拉拽力就更大。 最终选择的热气球改进方案仅仅比历史上18世纪80年代的早期热气球高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规格。也就是说才用了种种手段尽可能的节约炉具与燃料重量的情况下将热气球的有效载重提高到二百公斤左右。武器弹药的有效载重提高到了一百七十公斤左右,可以一次性携带一千七百支七十克左右的火药箭。 在经过多次论证之后,作战原则改进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最佳的作战高度依然是二百米左右的高度,三四百米左右的作战斜距。如果超过这个范围,固然可以利用势能进一步增加弹药威力或者携带重量更轻数量更多的弹丸,但这无疑会给弹药的杀伤效率带来巨大影响。毕竟高度越高,敌群投影面积所占总面积的比例就越小。 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这些热气球空中作业人员的可靠性,依然是以张海原有在青州那些小女孩为基础挑选了其中一半左右的成员做为战斗人员。 这些孩子虽然大多因为坎坷的经历心理素质比寻常的孩子强初不少,可第一次在热气球上独自飞上百米左右高空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孩子吓的哭了起来,或是无法完成最简单的指令。直到淘汰了一半左右的人员,适应性的滞空训练连续进行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才初步解决了人们的恐高心理。 热气球的确不愧是所有飞行器中安全率最高的,尤其是在基本以地面牵引的方式将热气球的高度控制在不超过百丈左右的高度,也不放单飞的情况下。张海大致算了算,航空队从训练到海上作战至旧历正月下旬已经累计升空五六百次超过两千小时以上,仅仅在宁波附近的海面上出现过一次危险导致刘冬儿差点丧命。 而飞机达到这个级别的可靠性,大概是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内燃机的发展完全走向成熟的朝鲜战争时期才使作战飞机出动作战损失率由二战时期的接近百分之一降低到千分之一点儿几。 这时也才明白了为什么第一起热气球事故直到热气球发明两年之后有人企图独自横渡英吉利海峡时才发生。 截止天启四年旧历二月初,三四个月来动员了万余名织造、矿工、纸匠等各方面工匠的情况下六十四架改良后的热气球终于完成全部的测试任务,装备到了包括六十多个小女孩在内大约一千二百名成员左右的航空联队中。 为了防止下雨天空中热气球难以起飞执行作战任务的情况下队伍仍然保持相当的技术兵种火力,每个热气球配属的地勤分队所配备的拥有独立单元的平行化“百虎齐奔箭”发射箱改装成了能对地展开有效平射的装置并加装了有效防备敌近距离火力压制威胁的盾牌。火药发射箱和火药药筒也发射口和药筒尾做了防雨改进。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一百几十克由重箭改装的火箭也仅仅只有这时代很普通的弓箭手的威力和精度。差不多同寻常弓箭手一样平均需要三十支箭左右才能有效杀伤一人。不过对于这个效率,曾经参与过火箭制造的工匠们也感到极有成就感了。这种平行独立发射单元的“百虎齐奔箭”至少在精度和杀伤效率方面相比以前至少提高了几倍,至少成为一种肯下功夫投入足够的本钱就能够给对手足够杀伤的武器。 当早春来临,这些计划中的东西逐渐在试制、量产、实验中转变为现实的时候:上至张海、刘洪涛等人下至不少了解到队伍实力的普通基层军官的信心也都逐渐变的越来越强起来。特别是经过两个月左右拥有更充裕物质条件下弓箭排的强化训练也取得很大进展的时候。 “原本以为今年之后还需要在有一年的扩军训练,队伍才具备十拿九稳扫荡天下的实力。可现在看来,今年秋冬季节我们就可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了。哪怕朝廷恢复了元气,并同关外的强敌联合起来也是如此。”刘洪涛颇有感慨的说道。 张海在检查了技术兵种和新兵巩固性训练的进展之后也开始感到欣慰,简单的大致算道:“我们的队伍这种实力的提高还不完全是按照原来预想的那样单纯依靠兵力的增加。而是使技术兵种成为了我们战斗力的核心。按照六千名核心步兵完整基本合格箭弹投射训练的情况还有以前的扩训经验估算:平均每个步兵战兵至少可以凭借投射火力杀伤四名敌人,而在比较保守的情况下,192门轻重火炮及64架航空火箭分队每件重兵器杀伤一百五十人左右计;可以短时间内杀伤敌人的数量超过六万以上。这其中百分之六十的杀伤将由技术兵器完成火力输出。这些火力并不像步兵那样受制于接敌和局部,而是可以有效而迅速的集中于敌人进攻前锋的某一点,力量使用的巨大灵活性将在战场上最大限度的协助克服自身在指挥经验上的弱点,最大限度的避免战场风险。”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仅仅是几次简单的重新兵推,大部分弟子就在参与过程中了解了以技术兵种火力为战斗力核心在战场上灵活运用力量方面所带来的巨大好处。最保守来说:也是使主将的能力即便比对手差出一个层次也能够获得对等的战场局面。 “这样算起来:我们就无需保守的先进攻中原等地了,可以无需顾虑东虏的威胁的情况下以隐蔽突击的方式首先包围京师围点打援。这样的效率,总好过我们主动分散各地去讨伐敌军的堪战力量了。”此时负责军务的刘洪涛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要与朝廷的主力进行决战,最理想的战场还是在秋冬季节的北方。北方地区过了八月之后降雨的日子一直到第二年的早春都是凤毛麟角。而在秦淮以南却远不是如此。” “要是敌人畏惧我们的力量不上当呢?”李峰这些日子以来从事过很多具体的社会事物,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道理。 “那就要看我们的应变能力了,只要我们庞大的技术兵种力量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尽可能不要过早的暴露出来。并且要把敌人打的过狠,不要来一个灭一个。又以适当的力量保持对敌人的压力,最可以尽可能多的把敌人的勤王之师调动到北直隶附近以利我们决战。”刘洪涛说道。 “如果朝廷的大军同东虏联合起来,至少是同时与我们为敌,那我们恐怕要面对近三十万左右的堪战力量。按照战力估算,仅仅是东虏的估算六万左右的主力就相当于我们一万两千人左右的步兵。另外折合三千步兵的技术兵种火力要面对二十多万敌人的野战主力,那还是有可能会被压垮.”也有的弟子有些忧虑的说到。毕竟如果内外的敌人联合起来,那算起来的力量规模太可怕了。 张海思索片刻,却更为坚定了对队伍实力的理解:“我们的步兵在近距交战中同荷兰殖民者或者东虏这样可能的强敌按照5:1的战力对比计算,那是因为这些强手也往往拥有不速的近距投射火力,会压制和干扰我们的杀伤效果。在远程或空中技术兵种面前,只要我们给青铜炮安装上有效的炮盾,并完善航空分队牵引车与火箭车的防护能力。强敌的唯一优势可能就只省下能够冒着猛烈的火力勇敢前进了。而在这方面,我们的火力估算都是按照尽可能料敌从宽的原则来估算的。” 根据间接的作战经验还有武器测验场上的估算结果当然不能直接做为作战的依据,特别是面对未知的对手的时候。但是毫无疑问:队伍的战斗力在充分巩固之后越来越接近能够面对任何正面会战的风险而立于不败之地了。 第241章 包铁金弹 当年在张宅的时候张海家中连个正经的铁匠都没有,正经点儿的火绳枪都造不出来。在这种劣势的技术条件下,除了弓箭以外臼铳战术便逐渐在张海及其弟子的手中起源并发扬光大起来。没想到这种早期条件下诞生的“野球拳”却最终发展到极致,成为队伍里的主流火力,起到了火枪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队伍掌握了青州乃至东南之地外加不少的工匠也拥有了近两年左右精细化管理条件下的兵工经验后,研制性能优越的火枪也成为张海及弟子们的议题之一。 “如果师傅所说的那种后膛手柄装弹、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五发左右、精确射程百步以上并且还能解决高射速下的散热问题的火枪真能试制量产出来,那或许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同现在我们的臼铳与弓箭并架其驱的主力兵种。臼铳的缺点我们不是不了解,这种和弓弩弹道性能差不多的东西在八十步靶的打靶精度上表现不如鸟枪也不如弓弩。如果不是我们的战士十分优秀,是绝难在实战的战场上面对敌人达到接近半数的命中率、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杀伤效率的。而且,它需要士兵们花费很大精力一丝不苟的准备远比一般火枪手多的多的火绳。但是尽管它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仅仅不需要在战场的压力下填装弹药还可以蹲着身子射击这一个优势就决定了任何前装枪都是难以将其替代的。”在这个问题上负责兵工军务也从事过很多战斗的刘洪涛并不是没有研究过,最终还是找不到用前膛枪代替臼铳战术的理由,就算是师傅所说的那种带刺刀的燧发枪也不够格。优良的鸟枪或火绳枪在队伍中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在城防战双方的身躯都可以拥有着坚固的掩蔽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少许作用。 “尤其是我们在实战中往往要用单薄的单排兵力来对抗十排以上的敌人,火枪的火力就显得尤为不足。”就连李峰在这个问题上也有着深刻的认识。 在重型炮团的规划会议上听到有弟子提出包铁金弹的概念后,张海却最终联想到了火枪的改进空间。十几斤的炮弹玩黄金弹?除非美洲的金矿也归自己掌握,否则在贵金属本就缺乏的中国,就算掌握了东南财富之地的自己也玩不起。更重要的还是火炮的主要高效杀伤区间内,黄金弹对于性能的提升十分有限。然而火枪则大为不同,两钱黄金算上小型包铁球弹不菲的加工费不过二两银子,三十发子弹加上贵重的火枪和防具也不过百两左右的成本。 每名士兵一百两或者折合三年工时钱的装备费?对于这时代乃至以后启蒙时代的欧洲军事家们来说连想都不会想就会否决掉,更不用说对于一般部队来说三十发火枪子弹的携带量有些显得少了。张海却认为每个士兵一百两银子或者三年工时钱的装备费的成本是可以接受的,几十发的弹药基数也可以接受。 这是因为中国和欧洲的地理天赋、战略格局根本不同。做为经济潜力及人口远比整个欧洲更为广阔,却又化同质度高处于相对封闭地理环境下的中国,从规模上说最大的情况下三十六个独立战役单元足以满足国防需求,清末的军咨府在这一点上还是有眼光的。在近现代是三十六个大型师或镇,秉承苏式军事理论和小型师概念的现代中**队因为师的定位同西方不同,才在21世纪初保持折合五十个左右小师的力量。而在古代:三十六个罗马那样的军团或者作战旅就已经是上限了。 张海甚至怀疑:如果队伍要扩充到三十六个步兵旅连同辅助部队十五到二十万野战兵力的情况下,在执政早期的条件下会给部队的质量乃至整个队伍的组织度带来严重挑战。就连自己在驾御这样庞大一个社会体系的情况下也极有可能会成为传统意义上的“官员皇帝”,只能靠平衡和派系站队来维系自己的权力,而不可能成为金家、李家、斯大林或者哪怕是沙皇那样意义上的近现代独裁者。 八个步兵旅,连同各种辅助力量最多不超过五六万人的核心兵力是现有的组织条件和社会条件下维系谋求极权主义水平的中央集权之极限了。可欧洲呢?此时整个欧洲的人口和经济潜力很可能只有中国一半,可它是一个分权政治基础十分浓厚的封建列国,从上到下有众多个统治核心。即便在和平的条件下也要用六千万人口去供养一百万不打折扣而且堪战、并且能够从事相当烈度战争的军队,成本就不得不成为重要的考虑之一,这也是很多复杂且成本高的兵器几乎要晚一个世纪才能广泛推广普及的原因。 思索了许久,张海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火枪也可以像臼铳一样的用法,不一定必须要一个兵一根枪管在敌群面前‘排队枪毙’。保证破甲破盾杀伤的情况下,全枪重量最低可以减少到多少你们实验过没有?” 刘洪涛当然也思索过这个问题:“要像臼铳那样保证对一般盾甲目标的有效杀伤,火枪的枪口动能最差估算也得有九百焦尔左右的威力,也就是说就算是锻铁卷制的枪管,包括发射机构和枪托在内也得有三斤的重量。如果对寿命的要求并不严格可以削弱到两斤左右的重量,相比轻臼铳没有本质的优势。劣势方面,成本高的多不说一百米外的有效射程还难以保证,并且不能执行抛射杀伤的独特任务。” 张海听到这个情况却有些兴奋:“也就是说就差临门一脚了?如果我们采用11毫米口径10毫米直径左右弹丸的包铁金弹呢?9毫米直径的金丸被覆0。5毫米铁皮整个弹丸的重量大概可以达到两钱两分左右。单位截面积上的抗风阻能力乃至穿甲能力按照几何原理将同15毫米直径的五钱弹丸差不多,这还不算不论是金还是包铁,硬度至少都比铅丸高不少。并不需要超过音障以上的高初速和长枪管就可以达到有效的杀伤破甲作用?” 第242章 近战基础 刘洪涛和李峰都是跟随张海多年的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对张海所了解的数理知识乃至张海知识体系所依赖的现代度量衡单位已经有融会贯通的理解。听师傅这样一提示思路就开阔起来。 单位面积上的质量越大或者说弹丸的密度越大、抗风阻能力也就正比的增加,这个基本的弹道学原理即便是此时的欧洲也没有人完善的加以总结,张海却是了解的。同时在打击目标上单位面积上的能量越大,破甲能力也就越强。 以此时日本一钱五弹丸铁炮为基础,并采用自青州时期就已经成立的研究机构在东南依靠一些优秀的钟表匠人和西洋机械匠人最新试制出的打火式燧发机构制造出了新式的样枪。 最初设想的包铁金弹成本制作成本高不说,还有估计到磨损枪管的问题,因此改为了铜被覆的包铜弹丸。弹丸的重量由铅弹的5。6克左右提高到8。2克左右。有效射程在强装药的情况下达到了大概百步一百五十米左右,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也有相当精度。基本上达到了戚继光在兵书中所言的那种鸟枪的性能。但是相比那种鸟枪如同日本国友铳一般比较短的枪管给弹药填装速度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如果是由精锐战士中熟练燧发射手使用则在对射中也能满足基本的射速要求。以九百焦尔左右的枪口动能几乎接近了重型火绳枪的中远程性能,而枪的全重则控制在了1。2千克大约两斤的范围内。 本来张海的意见是以损害寿命为代价进一步压缩全枪的重量,但是最终还是屈从于成本的压力而没有这样做。三十枚包铜金弹丸加上火器手所能携带的十二支精制燧发枪的成本就已经多达百两左右,而加上优良的铠甲及其他兵器的成本则高达一百几十两,仅仅武装近卫营都是不小的成本了,至少对于现在来说是如此。如果一定要发挥枪支的寿命还可以采用强装药的办法来获得更远的射程。 旧皇宫午门至承天门附近的原本显得空旷而庄重的地方基本被用做了近卫营乃至整个近卫第一旅的训练之地。不断有负责轮训的火器手和弓箭手在这一带做强化训练。 为了让包铜金弹在命中靶子之后不至于弹丸过于变形增加休整成本,还在宫城的东南方向堆起了五米高左右连绵不决的土山。而木靶也尽可能的薄一些以利于子弹轻易穿透,贯穿靶子的弹丸就可以从土山中尽量回收,箭矢也因此大大减少了磨损 不过几千人的步兵战兵队中的弓箭排战士在获得了庞大的人物财力支持之后训练状况也大为改善起来。除了最基本的力量辅助训练之外,用牛筋弓专门制成的锻炼开弓技巧的练习器开始普及到每一个战士的手中。射靶并不仅是诸如过去那样的一种检测考核手段,而成为了一种每日进行的训练手段。 而在皇城的东面,从宫城东墙延绵到皇城东墙乃至整个朝阳门附近则是大面积的水力工厂和工坊。距离练兵和生产的场所更近的情况下“山无皇帝近”不但有助于官兵工匠在训练及生产中的态度,还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通勤时间。 为了避免自己怀孕中的妻子在训练与枪炮声中受到过,住所暂时还是搬迁到了距离后花园不远的宫城西面,而原本的南京皇城后宫则成为张海与平时贴身护卫们练武的地方。 自从旧历春节之前南征中枫树岭之战那件事之后,张海除了觉得对于自己在战场上来说铠甲的完善度十分重要外,自身在近战武艺上的欠缺带来的问题也很严重。结合起事以来自己在战场上几次亲身战斗的实际体会才越来越觉得步法与下盘根基的重要性。 虽然或许在单打徒手独斗中,自由搏击中可以被以运动和打空为基础的西洋系拳术取代,而在战场上对抗保证自己的安全或者在群架中同时对抗很多实力明显比自己逊色的很多弱手则大有不同。 在当年盐山之战的城头上乃至枫树岭的近战中,自己就是因为下盘根基欠缺,尽管有着完善的防护装具而和远远超过对手的力量及身材,还是在被众多人放倒中陷入险境。 对于两年以前才开始起事的张海来说,队伍里并没有太多的江湖人士,精通实战武艺而又信的过的人也并不多。一直跟随父亲很多年粗通些实战武艺的李师傅也就成为了自己在近武艺方面屈指可数的启蒙教习。 春季的北方也并不常见雨天,而在南方进入二月之后的雨水边经常性的多了起来。 小雨过后有些潮湿的木桩上,张海按照李师傅的要求先从寻常习武之人入门时的基本功站桩开始练习起来。 一般来说寻常刚开始习武的人在这种最基础的站桩功夫上如果保证标准的姿势,那最多不过坚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可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受过完善类似训练的张海却在低洼的大坑中埋设的三尺高木桩上以还算标准的姿势一站就有半个时辰之久才处显疲惫。 “我以前并不见你在习武的时候经常练这些入门的功夫?”李师傅有些奇怪的问道。 头脑还算灵活的张海却想到了大致是怎么事:“我没有专门的练过这些功夫,可也许这些方面的肌肉纤维在正常情况下也达到了相当水平了。我的力量应该远超过常人,这你是知道的。” 就这样,因为出色的力量基础,仅仅凭借先天的基础张海就在一次测试后顺利的在站桩这个项目上过关。 可张海也是秉承科学思维有一定认识灵活性的人,在训练武艺方面也吸收了很多现代武学的思想。相比封建武士传统基础浓厚的海外,包括中国在内的不少亚洲国家在武术体系中一个严重的短板就是重基础性训练却轻视对抗性实战性训练。重发力而攻击而轻视实战中的距离感与防护。 因此在自身以为先天条件对于站桩完全能够过关之后,就在老箭匠李师傅的指导下大致来理解和练习与外家发力方法有所不同的发力方式。 虽然不经常参与张海身边,但是这些年来在张海的指导下从事兵备劳动,李师傅对张海的语言体系思维方式也大致有所了解。 “外家功法或者寻常人进行作战搏斗时的发力,在于推发力。比如寻常外家拳术向敌打出一拳,一般来说是蹬后脚的同时扭腰,然后向前送肩的同时打出一拳。如果不是用拳而是手持长枪,也是类似的办法。在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比武格斗中整个动作容易顺畅的在运动中发挥出来。而内家拳或者内家枪,众所周知而又最浅显的发力方法不是一种推发力,而是从全身放松状态到瞬间肌肉紧张时的一种爆发力。不是后脚蹬地,而是后脚震地;不是扭腰,而是收跨;不是向前送肩的时候出拳,而是在肩膀的震动中出拳,后腿部分力量的运用也有不同。收发劲一抖腰的时候,身子就像张开的弓,一收胯出拳的时候就像松开的弓弦。如果运用的是兵器,拳法的发力其实同枪法是大同小异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在保证不过多影响下盘和站位的情况下,以最小的体力消耗来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张海似乎有些理解但不知道在实践中能不能有效掌握。 “是为了在最短的动作运动距离内达到最大的效果。”李师傅接着说道:“你父亲自年轻时开始从无战场上的经历,却对我说过这样的一些话:擂台上比武,双方对峙时的距离要尽可能的远。而战场上陷入近接对峙的时候,勇者不可独进、怯者不可独退,在双方都有铠甲的情况下近距离对峙有效的杀伤对手,其实才是内家劲法的最早初衷。” 在与人实战锻炼的时候,张海却遇到了一些问题。做为张海陪练的六名随身护卫中,三个是盐山起事以来就跟随队伍作战、老一批少年战士中体能及力量训练最努力、天赋也最为突出的佼佼者。另外三个是学塾弟子中天赋与训练最为突出的佼佼者。他们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高手,可都有自幼以来的基础和充裕的食物保障。仅仅这一条来说其力量基础就已经不逊色于曾经在敌人的队伍里遇到过的一些真正高手了。这六个人的体重普遍在九十公斤左右、身高普遍在这时代已经显得很高的一米七左右,如果用卧推来类比:没有专项肌肉训练的情况下普通男子的卧推大概是四十公斤左右,天赋较高的一些人六十公斤左右。这六个人平均每个人大概都有百公斤左右没有多少专项训练就具备的卧推实力。 可即便是如此,这些人的身材和力量同张海比起来,差距好比一个养尊处优中等偏下档次的大户少女类比二十里挑一级别经常参加劳动不愁吃穿的壮汉一般,大概三倍左右的综合力量差别外加一半左右的体重差别。若是没有任何护具,还没有熟练掌握发力技巧的张海都有可能凭借不正确的徒手蛮力给这些人带来危险。 第243章 近战基础(二) 张海及其随身护卫们这时代最定级的铠甲通过分组及轮班的方法还是在春天来临之前赶制了出来。 为了加工这些精锻出来的最顶级而且规格较大的十套全身甲及十套用于内趁的锁子甲,一百几十名表现最优秀的工匠轮班忙碌三个多月才完成对这些铠甲的制作和加工。 亲卫们铠甲的规格大概是二十余公斤的全身甲内趁十三公斤的锁子甲,算起来相比两宋时期的步人甲并不更重。这样的防护对于寻常战士来说或许是很大的负担,但对于拥有出众体能的张海及其亲卫们来说似乎如同轻便的铠甲一样灵活。内衬的锁子甲模仿了印度波斯一带的模式和工艺,如同从脚地到头部如同连体衣一般浑然一体,进一步强化了对裆部的防护。在裆部遭受重击的时候,从脚底到裆部浑然一体的锁甲最大限度的起阻碍作用。 张海所身穿的全身甲和内衬的锁子甲以及其他衣物总体重量达到了近六十公斤左右,但因为身材和体重的关系也并不显得比其他亲卫厚重许多,可灵活性上就要强出不少。 即便是如此的防护外加不运用兵器的情况下,亲卫们因为种种顾虑还是不感全力出手。因此最初的试练这些人成了张海练习拳棒发力训练的标靶。 全身的协调发力对于没有习武基础的人来说并不容易,不过张海在这方面只是基础浅薄而不是全无基础,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摸到了门道。爆发力越来越运用自如的情况下逐渐可以在徒手的情况下将这些身材和力量远比一般战士强出不少的人猛然间后推数步,或者在运用钝器的情况下将其放倒。在防具完善不用重兵的情况下六个人护卫每人每天承受五六十次打击的压力,同时也让张海在实践训练中逐步掌握了发力出拳或出枪的方法。 “再继续这样下去,相互当靶子一般的训练,大家都没有提高。至少是我不会有多大的提高。相互在模拟对抗中演练才能找到正确适应环境的方法”张海提议道。随后在准备进行抗打击训练的时候张海脱下来外套的全身甲,全身甲对于非重兵器钝击的防护能力太强了。原本类似于盐山城头那样优秀的武者运用长兵扫中腿侧即便是板条甲也往往让自己疼痛的难以忍受半天站不起来。拥有成体系防护全身甲的情况下则连有效锻炼抗打击能力的作用也起不到。 同传统训练方法的“外练筋骨皮”不同,在进行抗击能力训练的时候张海还是在实战模拟对抗中同护卫中进行。因为实战中遭受打击的时候,肌肉不可能像有准备抗打击训练时那样随时处于僵硬紧崩的待命状态,通常是在放松的时候遭到打击。而模拟实战中的抗击训练实际上是锻炼肌肉的某种下意识的弹性紧张反应。 在放弃游斗,且不使用超出对方规格的重兵器的情况下。张海很快就陷入了六名不俗强手的围攻中。 起初攻击的时候护卫们还有犹豫,但在张海的严令下数根模拟长枪和双手剑的铁管还是瞬间将持手空拳没有携带兵器的张海笼罩起来。 四肢外侧与肋部接连不断的遭受着猛烈的重击,张海的步法及下盘功夫虽然并不十分纯熟,但是在脚上还穿着特制长铁鞋的情况下却显得比当初在盐山城头时稳固了很多。拥有整体式甲片和软内衬防护迎面骨及全防护铁鞋的脚步遭受攻击的情况下也有效的保持了站立,即便后退或侧退也在没有被击倒过。 想到了当年枫树岭中那一幕,张海由让这六个护卫在自己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反拿住自己的双手、压住自己的双腿和腰部。 六个壮汉加起来近千余斤的力量完全不比当初那十几个人逊色,在力量差距缩小到三倍左右的情况下,这种陷入死地的多人擒拿也似乎如泰山一般让张海完全没有挣脱的空间,远远强于护卫们的力量似也使不上劲儿一般。这六个人相互之间协同起来的难度也显然比当初枫树岭那十几个人小上不少,不像那些老弱妇孺中的“高手”那样因为体重上的局限而存在局部的突破口。 紧紧拿住张海的手腕、脚腕的王涛、陈征等人都是心性比较朴实的人,起初的时候见张海下命令便认真去做。可在第一次把自己的尊长、天帝之使以似乎极为大不敬的方式束缚住的时候心中也不免有些犹豫:“师傅是否会因此今后对自己产生芥蒂?”想到这里,握住张海手腕的人便不敢太过用力。终于使张海解脱出来。 在一旁观看的李师傅却知道张海与那些护卫们力量差距其实大有可为,只是张海缺乏用力的技巧而已,便对张海叮嘱道:“除了头以外,人身体上任何部位都不是死的,而是可以活动用力,或借助地面的之力、或借助自身的反转之力可以移动。破解陷入死地的擒拿要以身体这种内在的活动力破坏对方双手着力点的平衡,再以杠杆之原理寻求翻身或挣脱的机会。” 张海也对护卫们说到:“训练中无需过于顾虑太多,就像平时队伍里的演练原则一样。模拟对抗中的放松就是给战场之上留有隐患。” 经过多天的训练,张海终于掌握了利用自身力量优势灵活的运用身体内部的动态力从陷入死地的擒拿中挣脱的办法。 在身穿全身甲被压住的情况下,整体式的铠甲则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对方的压力。铁手套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对手的指关节技。虽然整体动作不可能如原来那样灵活。但正如茧内的蚕蛹一样,在整体式铠甲内部运用力量的原则可以让对手变的不可预料。 原本十拿九稳陷入绝地的被动擒拿,在巨大的身材力量和一定的技巧下终于被化解了。 春季的训练中,随着张海在近战技术和运用力量的技巧中越来越开窍。亲卫们也发现师傅在利用天赋下的实力变的越来越不可思议。若是配合上与体格相趁的重兵器或配合上免除大部分要害威胁的铠甲则似乎变的即便多人也难以在最有利的近战中抗衡了。 第244章 临产关口 平日里见怀孕中的香儿气色状态在家乡来得仆从们精心的照料下日见好转,张海也就把不少时间用在了补习自己近战武艺短板的功课上。可直到阳春三月接近临产日子的时候见到柳香腹中胎儿似乎比寻常人家明显不少,终究没有信心像以往那样漫不经心了。 “香儿可了解我们的孩子是一个孩子还是双胞胎?”张海关心的问道。 柳香抚摸着腹部,安慰着刚刚安静下来的胎儿,仔细思索了很久有些确定的回道:“应该是一个孩子。” 张海这时才想到自己出格的身材及天赋,而柳香却是一个身材寻常的女子,心中就总觉得有些不安:按后世来说还未成年的年纪、巨大的身材差异这都有可能给怀孕的母亲来带危险。 旧时代普遍早婚的风气及习俗下张海与柳香婚配的年龄其实并不算晚,但张海还是后悔当初在青州城所做的决定过于草率了。这样的年级成婚不带给未来的压力很大,还必然会使产妇遭遇到不应有的风险。 见到似乎是有些忧虑的张海,柳香之前询问过很多过来人的经验,以为丈夫是在为新生儿的性别忧虑,安慰的说道:“海儿放心好了,我们的孩子醒来的时候还算活泼好动。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似乎酸的东西明显比辣的东西口感好,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儿.” 张海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培养男孩儿或继承人的种种准备,也没有旧时人们那么大的偏见。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像传统的中国人那样关心。然而对于柳香来说这却是致关重要的。很显然:现在丈夫还只有自己一个配偶,暂时还不会遇到太大的风险。可当全国的战事结束的时候谁也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如果那个时候丈夫为了地位的自然需求有了其他的女人,史书上的种种不由的让柳香觉得毛骨悚然。 同时随着大致临产日子的临近,听到很多事情后的柳香还越来越担心胎儿的早产。那不可避免的会增加丈夫的不安与怀疑。 张海由于前世的知识并不完全相信酸儿辣女一类的说法,夫妻双方均无吸烟等**嗜好、女性不过于强势的情况下男生的几率更大似乎都更靠谱一些。思索许久,张海由于担心破坏柳香的信心并造成不必要的压力,还是没有讲出自己的忧虑。顺着妻子的意愿安慰道:“香儿放心好了,那些有经验的产婆不是说了么?虽然生男生女没有规律可寻,但至少对于我们这些家风不坏的良人来说生男孩的几率总还是大一些。如果真的遇到不可预料的危险我也绝对是以香儿的身子为重,香儿无需过于紧张和忧虑。大多数妇女在这一关都是没事儿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明显的变的温暖了许多。在这江南之地阴雨的天气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但大多是绵绵的细雨。直到旧历四月里的一天,随着天空中滚滚的雷声,时缓时急的雨一连下了很久。 在张海家乡所在的北直隶,不论哪个季节里的雨都是受人欢迎的。城里人会觉得有意境,乡里人会期盼着丰收。在北方等地涝灾水灾并不常见,而旱灾或因为半旱带来的各种灾害却极为常见。 可自从张海起事的这些日子以来队伍对这样的连绵的雨天却没有多少好感。很显然:这样的天气不仅仅是弓箭,就连不少火器的运用也多多少少的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医药匮乏的年代里淋雨可能给队伍带来的严重后果了。然而就在这对于军中乃至广大南方百姓来说并非吉兆的阴雨天日子里,早上仅仅一会儿视察队伍时的张海就接到柳香疼痛忽然加剧似乎是要临产的消息。 然而第一次生育的妇女从开始疼痛到分娩的过程是那样的痛苦而漫长,原本自觉得的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多少爱意的张海这时不知怎的却是感到前世今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焦急。 “已经两个时辰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有没有顺产的消息,会不会有事情?”张海焦急的站在门外询问一个在南京十分有名的产婆,只是因为安全原则才没有让他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就进去照顾。 “陛下切莫着急,即便是并非第一胎的经产孕妇,从阵痛到顺产往往也至少要三个时辰。像这样初产的孕妇,即便是一昼或者**的时间也是正常的。”似乎是为了稳定张海的情绪,产婆十分镇定的说道。 柳香也早已知道有关分娩的一些知识,因此并没有像许多孕妇那样紧张。而是像军中那些坚强的伤员一样尽量强忍着疼痛,以至于不给家人太大的压力。 “不必如此,如果觉得气不顺畅就尽量喊出来,千万不要紧住身子。”在柳香身边的几个亲近之人劝道。 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都祈祷着在这阴雨天的生产中不要遇到什么问题,可当时日在焦急的等待中过了午夜仍旧是没有顺产的消息。就连外面一些有经验的产婆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陛下放心,这产钳经过这几个月来时常的熟悉和改进,关键的时候是能帮上不少忙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保住大人也有十有**的把握。” 焦急中的张海本想说什么叫“十有**的把握”但性格及前世以来的涵养及知识还是让张海明白古时难产的危险,是再高超的产婆也无法有十成把握的。 此时的柳香已经将近一昼夜的折磨似乎已经有些疲惫和困倦了,这正是难产前最大的的风险。 “香儿,我们放弃!来日还长。”此时的张海终于来到产房中对柳香劝道。 对于这个问题柳香却早在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思考的十分周全了:如果第一胎的难关不能过,那么下一关要面临第二次风险,同样会面临那些考验。如果是因为张海出众的身材及体格同自己的差距才带来了这一切,那么即便是下一次又如何来避免这种风险呢?此时的柳香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力气来详细的解释着一切,只能以猛烈的摇头否决掉张海的这个提议。 尽管在之前已经有几个月数十次的经验,当那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在许多人的协助下试探着助产的时候依然是小心翼翼而又困难重重的。 危险和紧张的气氛直到持续到了似是接近天亮的时候,但这仅仅是通过西洋的钟表而得知的时间。窗外的大雨似乎使的天色比平时暗淡了许多,依然只是蒙蒙亮。 婴儿的那一声啼哭终于在紧张和急切的等待与盼望中到来了,就在等待已久的张海等人兴奋之中大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早已疲惫不堪的柳香在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之后也昏迷了过去。 张海没有像有些父母那样急于知道孩子的性别,但是按照惯例,还是产婆首先告诉了张海孩子的性别:“头胎是个身子不小的千金,以后经产的时候应该就不会有如今这样大的危险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名负责照看的产婆则似乎忽然紧张起来,在多个人精心照料下的柳香虽然没有发生血崩性无可就要一般的大出血,出血量却也有些极不正常起来。 产后大出血即便在近现代也是产妇死亡最首要的原因,即便此时柳香在分娩的时候有着优厚的条件,却仍然没有在昏迷中脱离危险。 为了应对危险局面,早已有所准备对产后出血过多治疗有所经验的大夫将早已准备好的人参附子汤加上加姜炭、黑芥穗给昏迷中的柳香强行口服下去。 经过不少时间的抢救,又用醋蒸气的协助治疗终于使昏迷中脸色已经十分苍白的柳香渐渐的醒了过来。 “孩子没事,已经安稳的在襁褓中睡下了,我们这里没有真正的宫中那么多繁缛节。更不会有什么敢于对香儿不利的人。这一昼夜香儿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赶紧休息,没有会把孩子抱走。”张海轻声对柳香说道。 虽然张海没有直说,但是还算是有些聪慧的柳香见张海在安慰的时候没有提及孩子的性别就有些失落和不安起来,因为这样看来新生的婴儿极有可能是个女孩。为了不让这种不安得到印证也暂时没有去细问,只是在疲惫和困倦中进入了睡梦中。 直到这个时候张海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准备给这个孩子在事先准备好名字。不过负责准备的李峰却没有忘记请来对这方面稍有粗通的先生。 “张雨这个名字怎么样?”张海以谦虚而认真的态度向那个先生问道。 孩子在大雨中降生,但却没有想到雨在姓名中也是被认为有所不祥的名字:“雨字是凶名,对天格及人格损害极大,最好不用。”那位请来的先生说道。 “张慧呢?”张海又问道 “慧稍微好一点儿,对于女孩儿来说不是上选但也过的去。” 张海又想到了张慧梅这个小说《李自成》中的名字。依现在的年份和形势估算,要是李自成仍然在数年后自己很可能刚刚夺取天下的时候就被迫起事,那么自己也太失败了,这种概率极小,便提了出来。 “慧字容易使女孩儿的性格变的过于强硬,在得不到的追求中面临一定人生风险。”那为先生这样一解释,张海就有所动摇了。起名为慧,就是希望这第一个女孩能尽可能的拥有远离自己所不能把握的高层风险中的大智大慧。 “那就叫张慧兰”对此,张海最终只能以一个略显俗点儿但柔弱一点儿的双名来使这女孩的名字不那么硬。 第245章 后代思考 柳香从产后失血的危险状态最终有所缓解,脉象也在名医的照顾之下有所缓解的时候张海的心才最终放了下来。 “这次多亏了先生,还有诸多大嫂的真心帮助家人才得已平安渡过关口,除了李峰事前告诉你们的那些,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大家尽管提出来。以前我屡遭朝廷探子暗算,对诸位曾经多有怀疑,望诸位原谅”张海的对这些人说道。 自称为“我”在古时是极不礼貌显得自己极为自大的一种说法,正如沈括所纪录那名轰动一时的“许我”,但对于张海此时这样的身份来说却是自降了很多身价,至少没有如自立为皇帝的一般的人那样称朕了。 负责接生的几个产婆有些惶恐的说道:“之前许诺的酬劳已经天大的恩惠了,这样的重金即便是在一些大户人家中的特例中也从未见过!该是是老身们概念天子大德才是。。”这次生产负责医护的何九龄则平静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之前的重金就已经足够多了,不敢再有奢望。” 何九龄如这时候的许多名医一样,也是读书世家出身。起初对张海在东南等地的很多行为都感到不耻,在锦衣卫的人曾经找到他的时候也曾经应承过一些事。但是数个月之后,尤其是来到李峰手下做事之后对很多事情则改观了很多。 首先当然是新朝大军不仅仅是在行事上有过多的法家之风,对自己人的要求也极为严厉。其次是对医药这些行当的扶植乃至对城镇下层民众的实恩,已经超出一般意义上短时间内开仓放粮之类收买民心举动的范畴。 妻子生产这件事也让张海对皇城内的事物有了很多新的思考,在当下要对自己有所不利的势力当然不小。不过完全依靠家乡来的老人和熟人也不是万全的办法。唯有在一定审查制度的前提下多重监督的制度下才能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相比一般意义上的帝王,张海及柳香等人饮食起居医护如果只论规模上的规格不过是寻常大户人家的水准,在解决这些方面的威胁上要比寻常宫廷强上很多了。如果说这样都不能绝对安全,那么传统意义上的皇宫大内简直就是刀山火海了。 昏迷中醒来的柳香终于问道了孩子的性别,张海见妻子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也就没有再隐瞒:“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儿,香儿也不要过于担心。这第一胎之后其他的不会再有今日这样困难了,从年龄上说我们至少还有十年以上可以安全顺产的时间。” 柳香没有听到张海有关于未来的其他保证不由的有些不安,但也没有奢望不可及的要求。这次的关口也让柳香思索起很多事情来:与其期待男人们去做到那些显然难以做到的要求,不如从自我开始努力而积极的去应对这一且。身为这高层帝王之家,就不能再期待和沉迷于两小无猜时的感情襁褓了。 妻子产后用过冲蛋花汤、藕粉等流食制成的营养后终于有些安然的睡去了,张海在妻子的身边久久没有离开,心中想到的却是有关于以后的很多事情。 自己原本曾经的想法:自己现在的年纪还不大:工业化虽然虽然还很遥远,可望不可及。但在社会的软实力方面则完全可以用六十年左右的时间来实现全面近现代化。自己百年之后,20世纪末都只有极个别国家才实现的社会主义加现代政党政治说不定都有基础了。 不过随着队伍所管辖的区域越来越大,自己通过有效的组织所了解到的许多事情越来越多,张海对这种过于乐观的预期有了一丝动摇:就算自己从统一全国开始算起有至少六十年的光阴,真能做到整个社会的面貌达到自己理想的水平?不要说全国范围内,单单是城镇范围内恐怕都有相当大的难度。 以20世纪的苏联和新中国为例:建国六七十年的时候也不好说在软环境上实现全面现代化,这固然有种种不尽如人意的内外历史原因。然而哪怕是从日治下开始近现代化历程的韩国台湾来看:太低、发展时间太短、政策缺乏连贯性也是八十年代的苏联或者21世纪初的中国软环境不够现代化的重要原因之一。比如在一个社会从低发展到六十年左右的时候,城镇化虽然已经有很大成就了,义务教育也普及了。然而现代化是有个过程的,在建国六七十年左右担任社会中坚力量的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往往是在近现代化中前期的矛盾期渡过少年时间并拥有自己的价值观的,对他们影响最深的父母一代则往往是近代化和普及教育还没有在全国有效展开的时候经历过自己的少年时代并建立人生的价值观的。这样的社会好比五六十年代社会软实力发展水平的“四小龙”,非但不会是一个健康的现代化社会,还会是一个问题从生的矛盾期和光明前夕的关口期。自己所拥有的内外条件和内外潜力或许是那些20世纪的后起之秀所不具备的,但是工业化的国际环境及时代环境,同样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短板。除非自己活的像南越王那样长,不然在一个甲子的时间内,仅仅从国民素质传承和教育传承的时间上来讲:根本不够。 这样:要保证日后的近现代化发展能够沿着相差不太远的轨道运行至少九十年,那么可靠的继承人与后代就是不可避免的。这不是处于自己的家族观念,而是从历史来看家天下具有巨大的惯性,至少要延续两世的努力可以说是一个在理想情况下的现代化历程所需要的最少时间了。 为了保证这样一个关键的接班人:张海为此甚至设想在全国范围内再收一批百人左右的幼儿甚至婴儿,加上自己的子女形成一百几十人规模的选拔条件。 可即便是像对待培养弟子们那样选拔出一个或几个优秀的人物,在史无前例的皇权**面前能相对平安的渡过今后社会发展最为关键的矛盾期么?能保证这些“人中龙凤”继承自己的遗愿和遗志么? 第246章 女孩儿们 一向有着理想主义态度的张海期望今后家国之间都能够一帆风顺的蒸蒸日上,就如同一副工程建设的蓝图按部就班的实施一样,或者如起事前至今的规划和发展一般。 时至今日的张海已经明白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不可能的。 不论是古时候秦汉唐宋等旧王朝,还是一些大统一的现代政权,在实践较长的第一任领导人之后面临第二世的传承的时候,都面临着激烈的权力争夺考验。 开国之君往往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力,他不是依附某一个利益集团,甚至自己就是一个独特的利益集团,并没有成为供台上的僵尸或者王朝中期那些官员皇帝。这种巨大权力的**外加权力带来的巨大危机感之下即便是一些本性不差的人也难以拒绝的。类似清时康熙朝那样的“九子夺嫡”已经算是诸多王朝二世中尚算比较平稳正常的交接了。 “哪怕是禅让于孙辈或者其他弟子的子孙辈中的出众者,也将是更理想的选择。自己这一代的子女只是为了以防不测和万一。至于香儿的嫡长子能不能避免唐太宗一朝或康熙朝太子的命运,只能看它的造化了。但至少有一点:在孩子的成长阶段,他身负太子重任只能是少数核心的人或者是外人知晓,而他本人在成长阶段则不能明确的知道这一点。甚至哪怕在他成年之前都不知道究竟谁是自己亲娘与父亲,在懂事之前很可能最多认为自己是一个皇权的竞争者而已,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其有足够的动力去认真的对待每一件事,多一些成才的希望。”这时张海此时最初的想法,这样的选择,对于妻子是过于残酷的。可是相比天下之重,这一点儿牺牲又算的了什么呢? 不过张海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完全确定下来具体的方案和办法,也没有勇气马上将这件事同还在产后休息中的妻子表白。 连绵一天半之久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但很少长时间工作和连续熬夜的张海也觉得极为疲惫和匮乏了。虽然生产的关口终于渡过,但妻子还在产后的睡眠休息之中。张海便通知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们来到皇城西院之中随自己同驻在距离柳香的房间不远的地方。 几个月以来的训练或忙碌终于松懈下来的时候张海终于感到了一种解脱的感觉,而在休息了两个时辰疲惫和困倦稍稍缓解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似乎未有过的烦躁与不安。 这种烦躁和不安要比青州的那个夜晚之前还要大一些。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处男,而如今的自己已经并非如此了。最初的**之后近十个月没有性生活甚至连有女人辅助的性安慰都很少见的情况下看到睡在自己身边不远处那些稚嫩的小女孩儿们一股无名的****在心地中燃烧。 成瘾度不过烟瘾级别的****毕竟不是毒瘾,即便在这样最为旺盛而难以自制的时候服下一些药也不会如一些武侠小说中那样大到超过人忍耐力的极限。那些含有催情成分的某些旧时性药也不过是通过制幻的原理使人就范而已。 张海最终还是没有让这种可以忍受范围内的**冲破自身的最低原则与底限,但也不想让自己如此的不安。 “夏天快要临近了,天气也变的不确定起来。如今队伍上的热气球火箭射击训练可以停一阵了。不过你们的功课做完了吗?这一月空中射击纪录表和瞄准具运用经验总结的功课完成了么?”醒来的时候张海像几个已经完成了休息正在忙碌早饭的近卫航空队的女孩儿们问道。 “写完了,而且阴雨的这些日子以来都已经背过了。”那几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回到。 “自从去年你们跟着我以来从学习到工作也已经有了不少的时日,今天早上师傅带你们去宫城内玩玩好不好?不仅仅是你们航空队的人,也包括其他的。”张海没有在像以前那样以严肃的口气对那些孩子们说道。 不少小女孩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兴奋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起**整理内务,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完成了集合。 “宫城内人并不多,听说不少的屋子里还有百多年前冤死的鬼魂,你们不要跑出护卫们警戒的范围,明白没有?”张海叮嘱道。 在经历过多次上天飞行与不少的变故后,这些女孩儿们的胆量也比类似年纪的孩子大上不少:“师傅以前不是说过么?大白天的时候鬼魂也是怕人的。” “那可不一定,有些房子即便是白天阴气也会很重。” 江南春末的早上张海带着一百多个小女孩儿来到了空旷荒芜的南京宫城之中。只有南边儿宫墙外的训练场上隐隐传来的铳炮声乃至东墙外水力重性锻锤的声音显示着这周边不是毫无人迹的存在。 张海没有带随身的护卫。三百名当值的亲卫们大多在远处的建筑屋后、门内、乃至建筑的顶上和墙头负责负责最远处组成警戒线,其余当值的二百人则在流动中查探附近的屋子。 看到小女孩们那由衷而无邪的兴奋,张海再一次确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经过历史的无数考验,皇权最终选择了太监与官相互制衡来确保权力的稳定。可太监仅仅因为自己不能传播后代就没有自己的野心和利益了么?很多不安分的人未必想到建立千秋大业那么远,仅仅是为了在今生疯狂一把而已。人往往在初入少年时代的时候就往往有自己的三观了,有什么人能比孩子特别是这些尚在儿童时期的小女孩们更值得信任呢? 这些孩子当然也会有一天长大,也会觉悟到自己有可能获得的利益所在,而到了那时就如同张海手下身边的几乎所有人一样在对自己没有价值反而变成要费心思搏弈的对象的时候替换掉就好了。正所谓流水才能不腐,对军队和干部阶层是如此,对这个助力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张海的心就放宽了很多,不在像以前那样拘束自己而带心给这些孩子过于不好的影响了。 在半个时辰左右的自由活动和放松之后,张海愉快的同小女孩们做起了户外游戏,说来奇怪却也不奇怪:当张海来到空旷的宫城中阳光之下而不是有些阴暗狭小的房屋之内的时候,之前的****似乎也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清爽的微风吹走了不少。 张海先是与这些小女孩儿们玩起了拔河比赛,没有想到这些孩子们真是姐妹齐心其力断金,四五十个孩子同利用几跟长绳竟然能将一百数十公斤重接近两米高的张海如同多匹奔跑的马匹拉车一样将张海拉动着跑了起来。就算张海的身子似乎已经倾斜的贴了地也不能靠摩擦力来抗衡。直到借助一级台阶才勉强抗衡了那四五十个孩子的拉力。 又试了试让这些孩子们的“五马分尸”,二十几个孩子合在一起的硬拉之力居然在感觉中正同一轻型马差不多。一百二三十个小女孩分别用五根绳子勒住张海的头与四肢向四周拖动的时候居然让张海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如果是在拥有加速距离的情况下拉动绳子,即便难以将自己分尸也绝对会给予自己重创。 看来,在这些小女孩儿们进入少女时代之后就不适宜在留在身边了,否则不但对自己可能是一种威胁,而且没有人能保证这些孩子能够同香儿平安的相处。张海不知怎的竟生出这样一种想法。 然而当同这些小女孩们进行从弓箭、沙包到近战搏斗比试的时候张海才稍稍安心下来。在双方全副武装的战场上一百名敌人的寻常精兵,在忽略士气的情况下都没有把握能够战胜自己的。对方的力量及功率之和虽然明显大于自己,但是从威胁防具的能力到技艺本身都不能同自己相提并论。这一百多个小女孩除了四散奔跑的时候能让自己无所事从,正面对抗时就是云泥之别了。不过,这并没有动摇张海之前的想法。如果自己将这么多孩子从童年利用到少女时代,那就是没有后宫的后宫,在近现代化的历程中必然会形成一种阻碍。 就在张海于南京的宫城中思索着孩子们的未来的时候,随着下雨季节的到来,经过从秋初到春末大半年左右时间动员几乎全部可以动用的人财物大规模练兵和休整后的天启皇帝终于不耐烦的下定了决心,要首先拔除青州城这个孤悬于北方的钉子。 这几个月的时间为了吸取当年萨尔浒之战中的教训,同时也是在过去的交战中感觉到了张海等人给予的迫在眉睫的压力,天启竟命人将京城工坊内制造出的每一批制造好的鸟枪均集中在校场之上由自己的护卫们在自己的眼皮之下亲自抽检。 “我闻当年戚少保手中的鸟铳可远及百步,可在八十步的距离上还能洞穿铁甲并且精度堪比上等的弓手,强于弩手。你们制造出来的这些三钱鸟枪能满足这种要求吗?”天启向负责督造这批火枪的一名官员问道。 经过前一年的实战乃至不少军中的反应,似乎因为不了解某种诀窍,明军的臼铳运用总也无法达到同那些人类似的水平。不少人还是觉得能够合格的鸟枪是更为实用的兵器。 第2章 神机精锐 那名负责督造火器的官员颇有自信的说道:“回陛下:洞穿铁甲并不能测试出箭弹一类兵器真实的威力。不合格的锈铁同真正精良的锻钢相比防护力天差地别。陛下可以亲自挑选最为精良的铁甲在五十步内的距离上一试。” 京师的官员少有这种自信,这样的回答也让天启有了些兴趣。 “哦?这可是你说的。”天启目光转移到新任的山东督师卢象升的身上:“你这套铠甲,可借来一试?” 卢象升当然不好拒绝,就算自己是武官铠甲也不是自己的私有物。但即便如此,这套主帅配发的包铁棉甲也是武库中的上上。 为了以仿图有虚名,天启先让宫中的一名侍卫以一石五斗的强弓在很近的距离上向在一块立木上挂着的上包铁棉甲直射了三箭。 这个威力上这样级别的强弓,基本上没有穿不透的铠甲。可射在包铁棉甲正胸部位的护心叶片上的时候依然仅仅是将箭尖稍稍的透过了铠甲,箭头却没有整体穿过。甚至连让箭支插在铠甲上都难以做到。 随后,天启按照魏忠贤事先告诉过的方法从校场上随即抽去了一支鸟枪交给那名对火器稍有精通的官员对着铠甲来释放。 采用这时候的明代鸟枪开枪可是一门学问,对火药的相乃至枪管的相都要有相当的鉴别能力才能掌握装药的比例。不过这倒难不倒当中的行家。 伴随猛烈而清脆的枪声,那挂在立木上的优良铠甲似乎晃了晃,当人们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小小的铅弹不但洞穿了铠甲,还在立木之上打了一个深坑。 “这样一支鸟枪,大概要花费多少功夫?这半年来赶造的数量有多少?”天启询问道。 “回陛下,这些鸟枪都是在南方优质木材制成的碳材和锻铁上开孔打磨而成。万余名工匠花费了四五个月的时间才制成了七千余支。” “那似乎远远不够了。有没有更简单的一些办法?” 这时有几个军兵抬上不少比寻常鸟枪规格似乎大上很多的巨铳:“此物为抬枪,即便寻常的工匠及监造官在缺乏优良碳材和工匠的情形下制成的寻常火器也远不似鸟枪那样容易炸膛,还可以比最为合格的鸟枪打的更远。即便有军士为了贪图安全装药不足威力不足,打不穿铠甲也足以形成杀伤。而且因为弹丸和开够足够大,加工起来并不比寻常的鸟枪更为困难。仅仅这数个月来京师及北方各地监造的抬枪就有一万五千余件.” “听说那贼人守城也颇有其法。城头城门上部署有威力不俗的火炮,由可以利用火药由城内向外飞时,还有很多希奇古怪的守战器材,颇为不好打?” “新神机军的那些火器只是用于对城头之贼的威慑,在这火器大量运用的情势之下,要攻克青州那样的坚城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力掘壕作业才行。” 此后天启又亲自采用抽查检阅的办法考核了完成了秋季以来的整训后云集在京城的各省镇营兵中的几万精锐。原本似乎有些不安的心才最终塌实下来。 回到宫中的时候朱由校对魏厂公似乎少有的称赞道:“如果不是爱卿对这数个月来的忙碌,京城的这些匠人乃至整训时间如此之短的队伍又怎会有如此焕然一新的表现?还有,你提出的抽检的方法倒是朕以前没有想到的。” “朝廷多事之秋,这些也都是身受皇恩的老奴应尽的本份.” “上次我们吃亏在虽然人多势众但各军之间却不上来自一地也缺乏有效的策应。只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动用内库和国库乃至京城查抄而来的仅有的一点儿财富新补训的十万精锐之师对上如今盘踞在应天府的张贼大股究竟有多大的胜算?” 魏忠贤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恕老奴斗胆直言:根据老奴所掌握的情况:张贼的精锐原本虽然不多,但盘踞东南之地后四处搜刮工匠征集人力物力。以去年这股悍贼所表现出的实力,眼下朝廷还根本没有力量在短时间内就克复旧都。拔除青州之强贼,振奋军心士气” 这些话并不是魏忠贤的搪塞之语。经过这大半年以来的接触,乃至张海等人入江南以来越来越多的情报乃至亲身经历过的人逃往北方,魏忠贤似乎越来越确定:如果让这些人得了天下那可能比建奴得了天下的局面还坏。至少建奴没有当秦始皇管到天下每个角落里的决心,而这些人却有。如今能够期盼的也只有通过山东青州这一仗让那些人有所顾虑和畏惧,能够划江甚至划淮而治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客氏这数个月以来却是对魏忠贤越来越有所不满,魏忠贤再此来到咸安宫的时候终于有些牢骚起来:“这些贼人,不过区区在北方占了一城而已。值得这样兴师动众么?让他们在那里愿走就走,愿留就留,区区顶多几千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至于把我们的很多家底儿也用去添窟窿么?” “跟你讲这些事情也是对牛弹琴,这些贼人之强悍难道从去年青州之战那事儿还看不出来?那时候他们在城中可也是只有几千人而已。我们现在如果不认真对待,那恐怕用不了二年就要去过亡命天涯的日子了。你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么?至少我是绝不愿意。” 集结在京师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启了南下之路,吸取去年青州攻坚的教训。这次从边军及各军镇数十个的营兵中抽调出来的精锐在京师郊外集结起来进行了比较长时间的整训。完全由新任的山东督师卢象升一个人负责统筹。再配合各地调动的规模多达十万的练军及乡勇准备集结在一处对青州展开攻坚。 当然,这些新募集而来的大军没有多少是参加过去年青州之战的,甚至山东本地的残军也不过。山东明军甚至很多乡勇的信心与士气已经在去年的一战中被彻底打垮了。 在魏忠贤甚至被同僚们视为出恶差的卢象升等人看来:拿下青州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迫使对手在主力出城的时候顾虑一下老巢的得失,避免去年那种教训就已经是唯一所能做的了。 第248章 出征准备 随着大江南北逐步都进入雨季,长江以南的运河之水又开始丰沛起来。就连乡里的一些支流也足可以通行满载足足一个小排的官兵了。 可以在大江乃至运河中航行的十二艘安装有人力螺旋桨动力装置的平底沙船模式的内河战船也已大致下水完工。 不过最新试制出来的那些配备在西方巡航舰上红夷大炮级别的十八磅两三千斤的重炮,对于这样的内河近海战船来说还是有些规格太大了。几乎不能做为有效做为侧舷炮来使用而只能勉强将四门炮安装在船首和船尾,其余的四门炮虽然按照交错的布置模式安装在两翼,但周松测试了多次,一但在全装药的情况开炮,整个船身都会摇晃起来。即便在平静的湖面或河流上也只能射击近处的目标,这样的舷炮也就只能用于在近处发射霰弹做为自卫了。 “还好是你们水师负责运输这九十六门两三千斤的重炮,要是在陆地上把这么多火炮其及相应的炮车及弹药车运往一两千里外的北方?想想都觉得可怕。”负责重型炮团的一名弟子看着周松新入伍的十二艘大船能够轻松的运载这些火炮的时候不由的感慨这水运和陆运的巨大差距。 “可是这水战上的杀敌就没有你们地面上的战士们痛快了。一里以内你们用四百斤炮九斤弹一炮下去如果命中敌群少说也能杀伤十个人,而这水面上的敌船不管大船小船,甚至不管被多大的炮在远处击中运气好也最多只能杀伤几个人,运气不好一个人也难以杀伤,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的战绩哎。如果不是师傅的安排,我宁愿放弃这水上行军的快捷轻松而选择有更大机会获得金色英勇勋章的地面部队。 经过队伍里多次研讨与测试,发射六两标准弹丸,重达十几斤的重型长臼铳成为了水师的标准武器。 这种正常装药下也有四五千焦尔枪口动能如同敌人小型火炮一般威力的铳炮在射击敌人群目标的时候总是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虽然能将一个人彻底打穿,但是要钝杀伤第二个人却要上铁弹才有可能。虽然在有效射程及威力等方面相比一般的二斤轻臼铳有优势,但地面部队的战士们还是更习惯于在大致能够有效直接估测距离的范围内用密集轻臼铳的连续发射击败敌人。 张海曾经也对于主要用于地面部队这类如同抬枪抬炮一类的重型火枪抱有期望,但经过许多研讨测试还是放弃了以这种“不上不下的兵器”做为地面主战武器的打算。 原因很简单:从杀伤一个披甲的人,到命中敌群至少杀伤三个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能量需求差别。在中远距离连续杀伤三个人所需要的巨大能量完全不是单兵武器的后坐能够承受的。而如果使用双人兵器,那显然相比轻型火炮又大幅度的降低了效率。 唯一的用途可能也就是在守城战或者水战面对厚重防护的时候能够发挥出相当的价值。 人力螺旋桨的规模生产和应用要比想象中的顺利,经过数千工匠几个月的忙碌:不但十二艘全副武装的大船上都安装了几十人在多个杆轴上联合踩踏推动船只的帆船,就连不少小船和辅助船只上也安装了这种装置。 经过不少船工数个月的忙碌,包括十二艘战船在内的三百艘六七吨排量的小船也大多安装了螺旋桨踏板和轮轴,一次至少可以将配属大量技术兵器的两旅兵力运载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沿水路展开前进。 “据你和船工们的估算,从南京起航至东昌府,船队在顺利的情况下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在相对平静的水面或湖面上单路纵队满载的人员轮班负责踏水且昼夜不休,平均航速大概能在五节左右,逆水行船的时候竟然也比平静水面上的纤夫还快,看来除了负责侦察警戒的人员,过去那种让战士们下船拉浅的做法可以面了。” “夜间航行的困难大不大?”张海又向周松问道。 周松思索了片刻回道:“单路纵队如果拉开一些距离,并且是在水量充沛的夏季航行,夜航的问题也不大,毕竟去年我们在水路上所做的功课不少。” 周松的话让张海安心不少,这数个月来为了保证青州与南方之间基本的联络畅通,李峰等人弟子乃至扬州的不少驻军着实做了不少的攻克。即便青州如上次那样被大军重重围困,无法进行复杂的通信联络,青州附近的坐探及负责联络的人员也应该能把这样的消息以急脚递的速度传达过来。 这样算起来从得到敌人大军攻城的消息到船队集结起来向北展开行军并到达战场少则十天、多则也不过半个月左右。 “这个月父母和万勇那边儿的消息来了么?”旧历五月快要到来的时候柳香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们。 夏季来临的时候柳香似乎已经从那次危险的临产中恢复过来,再不少贵重药滋补的调养下气色也好了很多。不过何九龄直言不讳的劝道在产后的两个月内尽可能的不要同**,张海也就依然同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住在一起。 “别看相隔千里,每一旬的信件都有往来的。我们在东南等地的扩军整训乃至那些武器的相关规划和射击经验构想虽然涉及到一些机密之事,也通过可靠的人用密件和密语同万勇那里商量过。”尽管一般的情况下女人面前通常要避谈公务或者军务,但是以队伍现在的情况乃至柳香曾经的工作,这已经是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了。 以前的时候虽然没有在口头上说什么,张海似乎总从心底里对张万勇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轻视乃至警惕。担心这个平庸的哥哥今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前不久的信中谈到青州军备的时候张海才发现张万勇这个人因为没有某些思维定势,在军备上的很多事情却比自己看的要清。 起事这些日子以来,张海总是想方设法的开发新概念并且能够发挥重要作用的兵力兵器,这些兵力兵器普遍需要不少工夫的训练乃至巨大的资本投入。尤其是在自己掌握了这东南之地丰厚的先天条件之后。 **以及张万勇在青州没有大量生产空海装备乃至大量板甲的条件,所掌握的相比东南之地数量有限的工匠和财力依然投入在了轻臼铳、四百斤身管的九斤弹轻炮、垂直发射单元的火箭车这三件兵器上。 离别的七八个月的时间里,第四旅的新兵也大致完成了臼铳与弓箭的基本训练。炮兵扩充为八个连四十八门九斤弹青铜炮。四个连做为下属各营的营炮连,另外四个连组成旅属炮营。 铠甲的成本高昂,人物有限的青州不少工匠干脆做起了盐山张家的老本行,以大量火箭车带来的中近距离火力来弥补铠甲防护上的不足。 “一辆很普通的三套马车或者五六个人的班组能够推送的寻常大车就足以装下两千个平行独立单元的火箭,配属于各营的火箭连每连配备九辆发射车,全旅配备一百零八辆发射车二十多万支火箭。每支火箭采用大规格的重箭为基础制作火箭。五十步外即便不能保证穿透敌人的铠甲也如同七八斗力的寻常战弓那样有相当的几率给敌人造成伤害。如果是对付以前威胁最大的骑兵,那效果甚至要好于炮火。不需要必杀的威力,也能给敌人以及极大的威慑。” 在谈到明军此类武器为什么不能堪大任的时候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就像很多武器装备那些传统社会的工匠同新军体系下一样:每一个战兵营配备的火箭数太少,平均起来每人都不一定折合的到几支火箭的情况下起不到应有的效应。其次就是缺乏精益的火药管理和制作态度了。仅仅是平行独立发射单元这一项就使得火箭的精度有几倍的差别。这些因素结合起来足有十倍到几十倍的差别。 而且相比远程炮兵和空中火箭,这类有效射程有限的火箭车虽然射程较近难以在整个战场上集中起有效的火力,却比炮兵甚至臼铳手对兵员的要求更低。 见到翻译出来来信中,**杨秋霞和张万勇等人对青州的防守颇有信心,柳香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端午刚过不久就从远方穿来了明军集结兵力准备对青州展开新一****规模用兵的消息。 自从起事以来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对情报领域并不重视,行军作战中虽然拥有队伍精悍灵活而且易于隐蔽的优势,但是在战术情报方面却都是漆黑一片。南下东南作战的时候家底厚了很多,开始有了战场侦察的能力。而如今,充裕的资本已经使得在全国甚至更广的范围内展开战略情报布局成为一种可能。 “朝廷还真是有钱啊,这刚刚一年不到的时间又是十万以上的大军?”很多弟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笑道。很显然,对于自己实力的充分掌握已经使很多官兵都具备了自信。 “十万大军那是把银子换成铜钱撒出去的结果,而我们这一万核心队伍所花的本钱恐怕要超过敌人一个战略集团。大家说这仗要是再打的不好看,那还说的过去么?李峰也在集结前的动员会上对各旅的官兵们笑道。 第249章 再战青州 出征动员会之后,乐观而有节奏的《战斗进行曲》之中完成了水上训练的上万战士沿着秦淮河离开了高大的城墙踏上了征程。但曾经也经历过不少战斗的张海却知道,即便是训练和老兵及骨干们实战的经历让官兵们具备了胜利的充足信心,临战的紧张仍然不可避免。 除非伤亡的风险能小于百分之一比如海湾战争那一类,否则就是如抗战时期的日军对敌后地武民兵那么大的火力与伤亡损失比优势,作战仍然会让拥有优势一方的官兵有天然有紧张和恐惧感。毕竟畏惧竞争、驱利避害是人的天然心理。张海并不担心动员会上那些话让一般的战士有轻敌的心理。 不过在出发之前,张海还是在指挥层的核心弟子中大致明确了这次出征的原则:不能在敌人各地的勤王大军云集之前就一战把敌人打的太狠太有震慑感。初战最好让敌人感到队伍的实力相比去年并没有多少提高,甚至质量因为扩军还有所下降。如果不能在北方歼灭尽可能多的敌人,无疑要花费很大的功夫且要冒很大的风险来远征四方。 这样的原则却完全与对队伍作战时力求尽善尽美的原则大相径庭,搞不好会出危险,让这次率领第二旅同张海的近卫旅一起北上的刘洪涛很是为难。 因此队伍出发的时候从南京城的治安军中挑选了六个营大致的决策是最初与敌人决战的时候让这些在敌人看起来有一些战斗力但还不至于难以逾越的士兵成为主要的作战力量。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让六个营的队伍独立从事作战任务,这样即便有诱敌玩脱的风险也不会让真正核心的力量伤筋动骨。 “将这样的队伍独立投入到战场上真的行么?会不会难以让我们把握火候?”在出征前的讨论会上不少人都对治安军步兵营的战斗力琢磨不定。只有掌握了大量第一手作战资料的张海还算有着大致的信心:“我们在那些部队中的政治和监管力量的确是非常薄弱的,但这是同我们的核心步兵旅相提并论的结果。如果同敌人的队伍相比:即便是仅仅只有这七八个月的时间,我们的训练标准也远远强于对手的绝大多数部队。同南方一些精锐的省阵营兵相当。在装备上我们无力将那些治安军步兵营的水准提高到同我们一样的层次,尤其是在铠甲上那些人不少还如当初的我们一样批着敌人那里缴获来的铠甲,但臼铳和弓矢却大多换成新造的了。我相信这些队伍有独立执行作战任务的能力。” 梅雨的季节里浩荡的船队沿着大江顺流东下,并由镇江至扬州段展开长长的纵队北入运河乃至苏北的湖区展开了连续的水上行军。 南方连绵阴雨的季节之后少雨的北方也进入多余的日子,一般在旧历六月盛夏时节,即便是黄河以北的不少地方一个月往往也有四成左右的阴雨天,这给火药和火绳的管理都带来很大的考验,更是让队伍对于今后的作战有了一丝紧张感。似乎在印象中起事以来,队伍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盛夏多雨的季节里展开大规模征战,这无疑给今后的战斗带来不少的变数。 普遍装备了全身板甲的两个旅各步兵营的官兵们在近战中相对敌人的装备优势也极大张海还是大致确定这此行动的作战原则以沿水路直攻京师“围魏救赵”为大致的原则。如果青州城的战事紧急,也将以治安军步兵营组成临时的步兵旅做为前锋行动。 就在大军北上起航的时候,青州城内外还是如往常一样繁忙而又有序。经历了去年青州守战的考验,第四旅各营官兵并没有兵临城下的太大危机之感。 “有个新兵问我敌人攻上城头的概率大不大?我说我们怕的不是敌人攻上城头,而是怕那些人攻不少城头。敌人要是在掩护下于城下挖洞,那还多多少少要费功夫让我们冒头开射。而要是上了城头,我们只管在各城门楼的炮火过后收装包圆就好了.”一个第四旅的老兵在重新构建的青州西城门楼下不远的营垒里笑道。 此时的青州城经过数个月的完善已经在十几里的城墙外修建了数十个外堡,两个加强营的炮兵同时在四个城门附近形成了从城墙到城门的火力封锁线,变的远比去年的时候更为巩固了。并且新造的百余辆装由两千余枚待发火箭的火箭车也被拉到了城头上新构建的堡垒中。由城门楼及各种堡垒中发射出去的火器还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受到阴雨天的影响。即便是有着谨慎习惯的**等人也认为此时的青州即便再遇到去年春节前后那样大规模的精锐夜袭,也能够轻松化解危机。 张万勇此时也觉得有父母等人时常在城头上巡查,并不需要自己有多忙碌了,自己只需要如同张海一样依靠那些已经识字的小女孩们做军中事物的辅助就可以了。 同因为前世有过现代教育化环境很深影响的张海不同,张万勇并不想当这些小女孩儿们的父母师于一身的“老大哥”。棍棒之下出孝子,奴隶最听话才是不少旧时代农村思维的看法,同时在去年那邂逅之后的张万勇也逐渐在容怜的影响下不在有过去的朴实与矜持。 青州一间秘密营建的宽阔的地下大堂内,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面抱住一个健壮青年的两条****大腿的内部将硕大的肉团含在湿湿的小嘴中。而另一名风韵而妖娆的少妇则将胸前白嫩的两个玉团将男人的整个脸捂了起来。 正当那名男子沉迷在从下身乃至头前传来的舒爽感觉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间从下身猛烈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令那名少妇和小女孩儿们惊慌失措的恐惧。 原来一名小女孩忽然间发现嘴中那硕大的肉团似乎大的有些出不了口的时候不由的紧张慌乱起来。轻咬了一下那布满了神经与血管的东西,让那个男人似本已在云端般的感觉瞬间清醒下来。 正当张万勇要发作的时候,地下大堂的石门外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小女孩儿有些急促的报告声。 第250章 再战青州(二) 新任山东督师的卢象升这次再攻青州的心情是沉重的。有过与张海等人不少次交手经历的他明白尽管夏季来临会稍稍有利一些,但眼下也绝不是同这些强贼重新开战的时候。至少在彻底平定北方的东虏问题之前朝廷绝无把握战胜这股敌人。唯一的期望就是那些人安于东南之地在充裕的人财之中斗志涣散和削弱了,自己这次进攻,能够全师而退就是对朝廷的最大贡献了。 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损失,它命令骑兵以同步兵行军类似的速度时时也处于众多战车乃至临时成征集而来凑数的马车之下。每天足足花上累计两个时辰的时间来利用各种村落扎营,缓缓向战区推进。从京师到青州城下不过九百余里的路程在至东昌段拥有运河水运辅助的情况下也足足前行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去年山东的战局终究纸里包不住火,堪比东虏一般的威名在全国很多省镇里都暗自传扬开来,因此对于卢象升的谨慎在夏季行进中的士卒们并没有太多的怨言。不过既然行军扎营这么谨慎的情况下车盾之后让民夫们组成单薄的阵形却让有些人不解。 “听说那山东贼人的凶悍异常,让这些仅仅经过短期训练的乡勇们以这样单薄的阵型来防护这靠谱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强贼最为令人畏惧的是强悍的火器箭矢和西夷都有所不如的火炮,但这些贼人却不善于近战也远没有拥有大量马匹的东虏那样灵活,是彻头彻尾的纯步兵。就像一个拿着犀利火器的老妇一样,只要我们能够想办法避开那些犀利火器的伤害,这些就是我们的记功的首级。” 为了对抗这些外地调来的军队中依然存在的畏战心理及各种流言,卢象升只得光明正大的采用以流言对流言的办法了。虽然在这种私下场合没有多少人习惯说那些正能量的话,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因为这些人往往都是挑选出来参加过去年青州之战同时地位及武力资历也在士兵中够硬的人才尽可能的保持了这些士兵们再战青州的决心。 大军抵达青州城西的外墙附近两里左右的距离上扎下了大营。虽然又赶上阴雨天,但给火炮安排了临时营帐的情况下二十余门最新从澳门购铸的红夷大炮却可以在广东佛山新来的炮手操作展开射击。 雨天的射击虽然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弹道,但对于轰击这样的土城而不是野战来说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命中率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此时缺乏有效轮车的情况下几千斤重的重炮开炮之后复位颇为不易,长达两米以上的身管在清理的时候也极为困难。不过对于缺乏优良火器的明军来说这样的兵器却也是攻城最为首选的利器了。 伴随着阴沉天空中的滚滚雷声,至天黑前的四五个时辰内轮番试射的炮手们向青州西城门几里之外的外墙发射了近千发炮弹,其中命中土城的三四百发炮弹把这当初由明军自己在围困时最初修筑的土城轰重新轰开了一个宽达数丈的缺口。 这次前来青州的正规兵力虽然赶不上去年那次对青州的围攻,但当十几万人马聚集在一处又有不逊色于去年多少规模的骑兵助阵的情况下,兵力本就不算富余的**、张万勇等人到也没有守住外墙的打算。至少在上次作战中证明这道敌人动用不少人力在围困时修建起来的土垒对于防守反击战略的自己来说也是很有用处的。 天黑的时候规模庞大的队伍逼近土墙之后没有发现多少防守的兵力,也并没有多么灰心丧气。经过**的休息之后自第二天开始从各个营抽掉三五万左右的人手轮流负责挖开当初大军围攻时构筑起来的土垒。 拥有更强大炮火力量的青州第四旅守军虽然面对城外的阴雨天乃至规模庞大的骑兵力量并不愿意冒险,但这并不意味着已经对张海所创立的这些军事体系有一定了解的**等人会在城头上坐看规模庞大的敌人按部就班的在原来土垒的位置上做看敌人利用泥土构筑起来的山丘利用人力的优势一步步的向城门方向推进。 “三里的距离还是有些远了。”城头新军第四旅炮兵营旅长在**问起的时候有些无奈的摇头。 张家新军中能以四百斤的炮管发挥出比两千斤炮管的红夷大炮效能还高的多的火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除了管理上的细致外,青铜身管和比19世纪的m185712磅炮通过牺牲寿命来获得一半左右的减重都是重要因素。这也就意味着尽管第四旅炮营的炮术远比那些连空气弹道学基本原理都还不了解的红夷大炮的炮手们精湛,但却不能够像敌人那样挥霍弹药。有效射程的规划反而比对手远不了多少,唯一的优势就是在炮身的精减带来的射速优势方面,还有青铜炮身在炸膛征兆方面更为明显可以使炮手更没有顾虑的展开射击。 “我并没有要求你们营在这个距离上单纯靠炮火击败敌人,打出个几百发炮弹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本事就好。”**叮嘱道。 就这样,由青州西城门楼附近的两个炮连十二门青铜炮按次序展开的试射开始,青州城外的炮战在相隔很远的距离上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由于卢象升尽可能的安排部队以更稀疏更分散的兵力密度扎营,接连不断射来得二百四十余发重炮弹虽然有上百发之多落入了营区却也仅仅造成不到七十左右的死伤。但即便是如此,也足以让部署在西城门外土围缺口附近的葡萄牙教习有些惊讶了。 “他们难道是从刚来的荷兰人那里购买了这么多火炮?听炮声仅仅这一座城门楼就有超过一艘巡航舰的火力!” “这绝无可能!”一名山东的参将说道:“仅仅在去年这股贼人只是很短暂的到达过莱登,但是山东附近的海面一直由我们控制。这些日子以来通往青州的主要道路也在官府的掌握之中。要说寻常人员钱粮往来可能免不了有所疏漏。但这样规模庞大的火炮要靠陆路运输怎么可能瞒的过去?” 当那名葡萄牙教习在一个人比较少的场合悄悄拿出刚刚在欧洲开始出现并流行不久的望远镜向青州西城门处仔细观望许久之后不由的更为震惊了:原来只有六门炮在城头上开火就可以用如此的火力?还打出这样精确而有声势的十二磅上下的重型炮弹?他们的火炮究竟是怎么复位的?居然没有炸膛? 好在不知是缺乏炮弹的原因还是什么缘故,在连续几十轮射击迫使这次随军而来的炮位在阴雨中后撤了一段距离后就再也没有展开射击。 阴雨天稍稍停了一些的时候,神机精锐中抽选出来的数百人便开始携带着上千匹状态还算过的去的进入土围之内对各处城墙展开试探性的射击。 起初城头上负责值守的各连没有决定理睬城外敌人的这些骚扰,但是自觉得城头没有多少威胁的敌侦骑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两人一组再用支架架起来的重型火绳枪开始向城头有条不紊的开火、甚至在集火时偶尔把整个城垛轰塌一般的时候才城头战士们的注意:“这是虎尊炮再开火么?但又不可能有这样的精度,敌人的鸟枪什么时候变的威力这么大了?” 为了防止单方面的意外伤亡引起的士气问题,**也决定从轮值的第四旅各营中抽出少量战士同城外的敌人依托城头上的工事展开对射。但城外的敌人集结起来袭扰的兵力过多或者距离城门守备兵力密集的地方过近的时候,前出到凸堡的四百斤青铜炮便开始以霰弹向距离城墙不远处的敌人开火。 好在逐步进入盛夏的时节即便在北方也经常有阴雨的天气,而炎热的晴天敌人则很难身披重甲长时间的在城下游斗,骑兵的机动性虽然存在但也降低到了最差的水平。 在青州城下相互对峙袭扰战斗持续了四五天之后,就有急报来到了从东昌府那一带穿了过来。 “什么?江南张贼之主力这么快就到了东昌?徐州以北我们守军和布置的暗探也有不少不说,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云集在山脚下不远新的城西大营的各参将及总兵们都觉得很有些不可置信。 “是不是东昌知府夸大其词?最多不过是千人的小股流贼偷袭而已?又或者昼伏夜出从别的陆路攻过来的?上万人的大军怎么可能沿着运河一路攻过来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保定府的年轻将领杨岳也有些觉得奇怪。 卢象升心情有些沉重的说道:“各州各县传来的急报早上证实了这些消息:贼人至少万余人沿运河展开迅猛的攻击,敌船的速度超过我们的想象,那些小船一日前行近四百里,逆流的时候居然也能不靠纤夫行进,比我们的十分紧急的军情驿报还要快。” 面对张海等人的队伍中层出不穷的新战法乃至火器装具的出现,卢象升心中似乎很早就有一种钦佩之感,却也不由的陷入了更深的忧思。 第251章 作战决策 当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船队以极快的水上速度连克徐州、济宁等重镇直逼东昌城下的时候,自干而来的驿报才刚刚抵达。比车轮舟效率高的多的人力螺旋桨船支的行军攻击速度几乎与接力的驿站速度差不多。 除了徐州一带的万余敌人尚算堪战,让张海与刘洪涛两个旅九十多门青铜炮浪费了一千几百发炮弹付出了二三十人伤亡代价外扫荡沿运河一线的其他那些望风而逃的机会都没有的人犹如摧枯拉朽一般。 由于担心部队对火器产生太多的依赖性,不论天气是否晴好,除了苏北湖面上的一些水战外张海尽可能的命令部队依仗铠甲的优势与那些数量并不多的敌人以包抄和肉搏的方式解决战斗。即便是弓箭也是能避免就避免。 击溃和歼灭运河沿线战斗力并不是很高但来不及逃跑的十余万乡勇及各路武装也给队伍带来了**十人的死伤。但张海却要求针对战绩的大小在沿途一代丢下百余具盔甲及上百具尸体。为了寻找到符合这些全身甲规格的尸体铠甲可很是花费了队伍一翻工夫。夏季这样大规模的杀伤作战无可避免的带来军务卫生和防疫的很大考验,甚至会造成战场附近一带疫病流行,但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敌人也只能在这些方面做出妥协了。 为了赶时间,同时也因为队伍在东南之地获得了颇丰的物力财力,对于运河沿途市镇城府的不少货物及财物张海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急着征集。在扫荡外这附近的重兵集团之后,一天或者两天水路路程之外也有东南之地更多的治安军步兵营用于接管这些地区。 如今的新军队伍再也不是过去那种一路征战却在控制区域上毫无所得的流寇了。为了保证两千里运河运输线的畅通:除了跟随两个步兵旅出动的六个治安军步兵营三千余人外,还有百余个营五万余人全副武装的治安军队伍占领控制沿途各县。 为最大限度的保证在防御县城的同时还有足够的力量应付较大股敌人的反扑,运河沿线的各县都部署了两个步兵营上千人的力量。在徐州、济宁等重镇当然也留下了更多的治安军步兵营及各营中优选出来的守将负责防御。在张海等人的规划中:当敌人的重兵集团被彻底扫荡之后,运河沿线的五万余治安军力量将按照三三制一扩三的原则扩充为一百余个治安军步兵团十五万左右的辅助兵力,牢固的掌握运河沿线几个大省的政权。确保除了能够控制三四个大省的各个城市外即便做不到乡一级的统治,也应该确保对基层的有效威慑力。 东昌城于隆隆的炮声中在围困之后就选择了投降,甚至没有怎样的顽抗。几次激烈的交锋已经让这一带的人们明白了张海等人的队伍可怖之处。更别说当人数与装备更为声势浩大的队伍赶来的情况。 然而在此时,却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摆在了张海及刘洪涛等人面前:两个加强步兵旅万人左右的主力此时是以最快的速度继续沿运河北上威逼京师;还是分兵前进一路向京师进攻、一路去解青州之围?又或者主力步兵旅及独立重炮团随船队继续前进,让治安军步兵旅东进解围? 在水路行军的时候张海就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并不着急向北继续进攻。一来主力船队的速度和后面跟随而来的治安军步兵营各队伍不能因为船速差距拉的太远,另一方面张海觉得在盛夏时节分兵依然面临各种难以预料的风险,至少是不能有足够的实力面对任何规模的敌人的时候显得游刃有余了。 “我们夏季与敌人的交手固然不能表现的太强,一下就把火力全部展示出来并在短时间内歼灭敌人大部。但是太弱也不行,敌人不是全是外行,如果让完全由治安军组成的部队去同敌人大部队交锋,虽然这些队伍的战斗力依然可能会高于敌人战斗力的平均线,但还是会被识破。我们的战斗力要表现出这样一种水准:敌人北方的堪战主力已经无法阻挡我们,要从各地调兵。但是我们的弹药消耗有不少,拿下京城却有困难,如果从各地调兵云集起几十万的堪战大军或许就能结尾。这需要我们每一个战士全力以赴而不是放水,只是在作战指挥的时候我们要告诉各营负责指挥的弟子尽可能的要少用炮兵武器及和航空火箭等兵器。技术兵种发挥出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来就可以。另外步兵各连在指挥上如非面对非常危机的情况也要让火器手为主力进行射击,弓箭手留有余力准备近战。如果是过于形势严重的雨天野战,我们更是要发挥这一路上来白刃交战的决心和勇气。这样我们的队伍很自然的就可以表现出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实力,勉强能够击退敌人的进攻。”张海讲出了自己的大致原则和看法。 “那临时步兵旅的人怎么办?”刘洪涛问道 “不要让这些人再做我们的火器辅助射手,而是做为最前面的近战兵。这样或许我们能够留下少许的伤亡让敌人觉得我们的力量还没有那么无敌、那么不可战胜。这样虽然说有些残酷,却是为了尽量避免战争延续的过久而不得已的选择。”张海大致确定了盛夏时节的主要战略。 在这样的季节里,尽管敌人的骑兵也会因为气候而战斗力大打折扣,但这对于几乎没有多少骑兵力量的自己来说并不是决定性的影响。秋冬春三季才是展开战略决战的最理想季节。 因此在等待后续队伍陆续沿水路抵达之后,张海等人便在留下了另外赶到的六个治安军步兵营三千人左右的守备力量后向命令各船官兵纷纷在运河岸边集结队伍准备向东展开进攻。收复在上一轮作战中被占领的地域。 队伍中的不少官兵都是济南至登州一带征集的兵源,尽管天气并不很好也并不利于火器的发挥,长途的水路快速行军和多天来的战斗使部队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却也增添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第252章 再临决战 快速北上而来的新军两个旅之主力并没有携带多少马匹和辎重。脱离水路的陆路远征中,各部官兵还是习惯以不大的规模行军,就地征集所需要的给养物资。因此张海所率领的包括独立重炮团在内的近卫第一旅及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步兵旅各数千人的队伍即便在人烟稠密的中原内地,依然分成相距十五到二十里左右的距离分头展开行军。 除了辎重部队及各炮兵部队、航空火箭部队外,即便是步兵营各队战士往往也要携带包括铠甲在内四十余千克的攻防装具及最低限度的给养物资前进。在潮湿闷热的夏季,这样的行军给人的考验一下就显现出来。 除了行军及必要的扎营作业外,相比一般的古代军队由士兵亲自负责保管铠甲的情况下战士们还要每天负责擦拭武器装具以防锈蚀。同时在严密的保管下仍不可避免的有一部分黑火药受潮。这些火药的重新粒化干化也是战士们日常负责的任务之一。 然而,行军与扎营中的疲劳却没有完全压制住回归故乡为亲人而战的兴奋。 “我又站在这地方,胜利的战场,光荣的岁月在呼唤。所有迷茫的过往,英雄的土壤,壮志和热血又一次激荡在我的胸膛。啊!亲爱的同志,汗水辛劳都化为力量!啊,亲爱的同志,遥望故乡我心仍激昂!星星火炬旗飞扬,将执爱奉献给理想,期待着衣锦荣归回故乡,千千万万心灵的祈望!星星火炬旗飞扬壮志壮献豪情在放,期待着衣锦荣归回故乡,永恒不灭英雄的光芒!”一个前近卫步兵营的青州“老战士”带领全班的战士又将一首叫做《英勇勋章》的歌曲传唱道。 如今的队伍已经拥有后世很多军歌甚至流行歌曲经典音乐改编而来的“军歌”“红歌”形成队伍中一种特有的化。原本张海担心这些完全不同化意境的歌曲甚至外国近现代歌曲会让这时代的人们不知所云。但后来发现这种想法错了。汉人固然是一个缺乏音乐传统也崇尚沉默寡言的保守主义民族,但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些少年们来说音乐的影响力反而更大。 不论是外国的进行曲或是现代有一些水准的流行乐,它们的旋律都是由一些启蒙时代的西方音乐学家就已经编创好的基本旋律元素组成,都能使人产生共鸣。终于这种共鸣是什么,要看歌词歌名以及环境带给人们的意境。相比后世以优势人力物力在短短的几年内却败退台湾的某军队,赵传的这首歌改变而来的《英勇勋章》如今新军的战士们显然有更多的人有资格去唱。 建军以来数位英勇勋章获得者的事迹也大多通过军内的报刊读物让已经有了一定化基础的各步兵旅战士们有了相当了解了。 “这些金色英勇勋章一年的仗打下来,至少数百人里才出一个,恐怕轮不到我们班的份喽,就是银色英勇勋章也不是那么好拿的”第二旅四营三连二排的营帐内有战士在阴雨天部队休整的时候叹道。 “你发现没有?这些金色英勇勋章的获得者除了执行侦察人物单身战敌的,战阵之上大多是通过白刃的方式获得这种殊荣。也只有面对面的交锋才能分清谁取得了多少战绩,谁是滥竽充数。”二排的一名班长忽然说道。 “雨天固然有利于增加近战的机会,可这次上面也安排下了,竟然让那些治安军站在前排去靠白刃迎战敌人。恐怕没多少戏。” “你放心?”这是火器排的排长走了进来笑道:“我们排前面的友谊部队我算是搞清楚了,那些人我也都见过了。要是凭他们那些家伙和铠甲在以少对多的正面同敌人玩不靠火力压制的白刃战,就像当年庆云之战那一类。我不信他们有运气顶的住,还是不是要把我们让到前排。” 队伍在连续几日的行军后稍做休整就像济南展开了进攻。独立重型炮团第一次施展开自身的威力。二十四门发射十四斤重弹的几千斤重炮向济南的城头连续发射了五百多发炮弹就将其西城门楼彻底轰垮下来形成一个直通城头及城内的缓缓土石坡。 当伴随着猛烈的旧铳声及其他火力准备,身披全身甲踏着并排起来的登城板的战士们登上城头的时候,早已失去战斗意志的敌人再一次在沿城头架好的炮口面前选择了不战而降。 去年秋天队伍在山东的转战给这里的人们带来的震撼是深刻的,除了来不及反应及做出决策的运河沿线的残敌,留守在济南的两个满编营近万规模的敌人及不少的乡勇在付出了上千死伤后不得不选择向队伍投降。 上一次队伍在山东等地作战的时候还要在留守力量的编组方面花费一定的时间,而在拥有跟随队伍北上数量也满足需求的治安军各营的协助下,济南地区的布防准备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自东昌向东进攻的两旅主力行进速度并不快,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通过昼伏夜出的方式刻意隐蔽行踪。尽管队伍的规模不过区区一万人左右的兵力,还分成相距十数里的两路,但给青州城外不少将领的感觉人的感觉却如同欲来的山雨一般给人以沉重的压力。 虽然如今云集在青州城外的大军多是外地抽调而来,没有在去年参加山东等地的决战,但这支队伍强悍的战力表现已经在很多地方都有所风传了。 仅仅是又开始下起的蒙蒙细雨让卢象升等许多参加过当初青州之战的将领有了安慰人心的理由。 “贼人沿山路向东直攻而来,我们也没有必要过于惊慌失措。如今的天气对我方马力确实不利,可是对于这股精于火器的强贼来说那就更为不利。这反而是我们试探敌人实力的一个良机。只要我们保持着谨慎,不像去年那样仅仅凭仗着兵多将广就盲目轻敌,主动出击要比在青州城下被敌人的犀利炮火前后夹击好的多。”卢象升虽然没有多少把握,但还是像城下的众将鼓舞道。 早在进军青州的路上,卢象升就已经在反复的思索后下定了决心:就算付出严重的代价,也要把这些强贼的底牌在野战中试探出来,不再让后人重复以前的教训。这也是自己向朝廷提议多备马匹组成完全由骑兵和马队组成大部队的原因。 同不少人的紧张相反,也有一些将领觉得不少同僚显得过于谨慎了:“卢督师说的是,如今我们来自全国各地的队伍经过大半年的磨合与整训已经是朝廷中少有的一支强军。以骑兵对步,或者以步对步,又或以骑对骑,依靠兵精将勇以少胜多的例子历史上举不省举。可如果五万骑兵还这样畏惧来敌不过万余人上下没有多少马匹的步兵先锋,那么我等恐怕留名千古的遭人耻笑了。杨岳等人符合道。 就这样,云集在青州城西大营的明军骑兵集团五万余人的主力在发足了拔营费与筹集来的不少的赏钱的情况下披着蓑衣带着防雨的斗笠,徒步行军牵引着马匹将临时营地部署在青州青州以北临淄以东的地方。并派出不少游骑负责青州西面群山中的侦察,等待着张海等人的新军主力翻越过重山骏岭的时候以优势兵力的骑军展开试探性的进攻。 多雨的季节里为了避免泰山附近的山区中泥石流与积水带来的各种危险,张海及刘洪涛率领的两个旅群万余人的队伍逐渐在恒台县一带筹集了足够的粮食辎重后集结靠拢在一队,展开向青州外围的最后一段距离的行军。 进入临淄地界后敌人的游骑越来越多了起来,即便在雨天也不例外。而这附近各村中的民兵及暗线能够越过战场的遮蔽主动送来的有关敌情的消息越来越少了。队伍似乎又回到了起事不久的时候没有多少战场情报力量的年代。 “好在敌人的嫡系我们已经摸清了。师傅放心,有了这么优良的铠甲以及远比敌人精良的兵刃即便是近战肉搏也应该占有不小的优势,如果还打不赢甚至让队伍面临危险,那就是我们以前工作的不合格。”刘洪涛颇有自信的说到。 去年青州破围之战以来的一系列作战中近卫部队充当整个战场的主力,伤亡损失不小立的功绩也不小。所以这一次是刘洪涛所在的第二步兵旅携带着炮车在南面山麓的平川上走在前面,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二旅则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紧跟其后。 为了在这连绵阴雨的天气里应对随时可能的敌袭,队伍沿大道行进的速度也近一步降低到每日不过四十余里。 “以前不少营长都为在敌人面前应该如何留有余力,如何对那些炮兵部队的战士们讲清楚我们的原则。而现在看起来,我们似乎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张海没有去通知刘洪涛在这样的天气应该以怎样的原则作战,因为他相信这名经历过自己不少言传身教也经历过很多作战的优秀弟子应该明白怎样应变。 第253章 试探进攻 雨势稍稍缓下来一些的时候,青州以北的平川旷野开始不断有千人规模的马队从朦胧的雨雾中以并不算快的缓步逼近过来,直到距离队伍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才稍稍加快些速度由走变成跑,或时跑时停。 因为敌人的马队过于稀疏,刘洪涛没有让炮营及各营炮连展开射击。起初显得有些紧张的敌骑终于成群结队的在更近一些的距离上围绕着战斗推进的队伍散起了步子。 号令传来的时候,终于有百骑左右的队伍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逐渐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通常对于传统军队来说在这样的天气下除了白刃近战以外标枪或投石索之类就成为了唯一靠谱的远程武器。拥有娴熟投石技巧特别是马上投索技巧的人是少数。借助马上速度成倍增加射程和威力的标枪就似乎成为唯一靠谱的投射兵器。 相比鸦片战争时期英军的火帽击发枪,这时代的火器虽然比弓箭好上那么一些也大多不适合在雨中射击。但对于拥有药池防雨措施的燧发枪而言,这仅仅是指弹药的填装而已。每人携带六支黄金弹小口径燧发枪的近千部队也分配了四百余人在第二步兵旅直属队中。 面临敌人这种规模的骚扰,刘洪涛仅仅下令让一个排六十名左右的精锐火枪手携带着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火枪部署在各营一线附近,每个作战营的方向上仅安排了十五到二十名左右的精锐射手应对这种挑衅。 战士们虽然也进行过不少化训练,不过显然没有到张海核心弟子那个程度。以往攻城或野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敌人的标枪,那些标枪射程近不说连威胁寻常的重甲都要看运气。寻常实战中能起到打乱敌方队形的目的就算不差了—这寻常实战显然不包括同新军战兵这样拥有全身甲的队伍交手。 而这借助马匹速度而来的标枪即便是寻常的士兵也能把两斤重的投枪以投速加马速大概二十五米每秒的速度抛射出去。上百支投枪的攻击下十三名没有打算躲闪的战士尽管身着能够抵御单兵火枪级别的精良铠甲,却还是被巨大的动量放到在地,有七八名战士的铠甲被扎透,虽然没有穿透整个身躯却也负了不轻的伤。 十五名近卫火枪手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上接连把装好弹药的九十支轻型燧发枪中的子弹向敌骑打了出去。在这个距离上,瞄向敌人马匹的士兵几乎都不用像训练时的张海弟子们所讲的那样注意提前量了。直接瞄准马匹的十余秒内投三轮开火就打倒了敌人三十一匹马。不少的敌骑负伤到在了百米左右甚至更远的地方,但是在发射黄金子弹的燧发火枪精确的中远程轮射下只有十二名敌人最终逃出了火枪的攻击范围。在雨水及泥泞的田野中放弃了武器向远处备用的马匹飞奔。 这一轮交锋张家新军杀伤了十九名敌骑的代价竟然是包括五名核心步兵在内的八名战士伤亡,其中两人尽管经过即使的救治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这一切当然也被远处的敌将看的清清清楚,就连敌人也没有预料到在阴雨天这一轮百骑规模的试探性进攻居然能以二比一的代价杀伤对方十来个人。在去年甚至是前年的战斗中面对这股强贼的核心主力这是连想到不敢想的事情。 为了防止太多的意外,前来侦察骚扰的敌骑千人队主将并没有兴奋的将事实通报后面的主力,而是再次以五百骑左右的规模发动了一次全线性质的试探性进攻。每个骑兵除了主武器外至少携带了两支标枪用于接连展开进攻。 五百匹马分成五排,马匹间隔大概五米左右,排间隔大概十米左右。这是缺乏近代传统的中国传统的骑兵进攻密度,主要是为了方便投射以及用尽可能敌的兵力密度减少被投射杀伤的概率。这一次刘洪涛没有下令独立炮营开火,但也不在局限各营炮连的自由开火了。 防雨的炮蓬在敌人上一次进攻后就被迅速的搭了起来,面向敌骑的步二旅二营炮连各炮兵分队战士们直接在数百米的能见距离上就展开向远处朦胧的敌骑兵身影展开炮击。 雨幕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重炮的弹道,也防碍了弹着的观察。骑兵更为稀疏的队形也使得炮弹的杀伤效率相比晴天时对步兵集群大打折扣。 几分钟内六十余发炮弹的急速射虽然给正在远处数百敌骑兵带来不小不小的慌乱,仅有七发炮弹命中敌骑兵群,杀伤了大概半成左右的敌人。而此时的敌骑即便速度大受影响,还是从远处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内开始加速起来。 就在这时随着开火的命令,集中在步二旅二营正面整整两个排大约百余名的使用黄金弹燧发枪近卫步兵再也没有留有余力,在雨幕中放下短小的盾架,以坐姿有依托射击向六七十步距离上似乎看起来不那么密集的敌骑开火。 百余名步兵接连使用轻燧发枪的连翻开火产生远多于百发子弹的枪声似乎好比数百名精锐鸟枪手的开火一般。尽管不少子弹重复的命中了同一个敌人,尽管敌骑兵的队形连一道严实的骑兵幕墙都没有形成,但是凡被高初速下小小不过二三钱重的黄金子弹打中的敌人非死即落马,就连马匹往往也承受不住那样的枪口动能和贯穿伤。 密集枪声下短时间内上百人的伤亡乃至更多的马匹损失一下就瓦解了这五百名敌骑在中近距离刚刚积累起来的能量。恐惧的威慑下剩余的敌骑兵纷纷掉转马头后撤避免伤亡的可能。 然而在每个近卫步兵随身携带的事先装好弹药的六支轻燧发枪中的子弹发射出去后,在这雨幕中重新装弹射击却便的效率极低,火力骤然下降。 片刻的工夫见到越来越多的后队骑兵集结起来,做为先锋骑营的参将终于下定决心展开一次几千人规模的进攻。就算付出不菲的代价也要在这样的天气试探出这股强贼的底牌。否则以卢象升布置下的严令不但得不到那厚重的特殊作战赏赐还有可能祸及家人。 第254章 雨中白刃 赶到战场参加试探性进攻任务的五个骑兵营选排出的五千余名精兵抽选出三千名马力和马术比较好的队伍分成延绵六七里的十路纵队将第展开队形的第二步兵旅团团包围起来。游骑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形成半径两里左右的圆队,围绕着第二步旅各营摆出的圆阵以缓慢的速度寻找着可以进攻的孔隙。 另外两千名做为预备队的骑兵则随时准备在第二步旅那显得有些单薄的阵型上松动的时候展开冲击。 在雨中依然有条不紊开火的各营队属九斤弹青铜炮即便是发射实弹也在这个距离上给游动的敌骑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四个营炮连的二十四门四百斤青铜炮在不到四分钟的时间内继续发射的近二百发炮弹以四成左右的命中率也把四五百名骑兵连人带马打落在地。 射速如同腰开弩一般的有力炮火彻底宣告了从游牧民族那里学来的牵制袭扰战术的破产,为了防止队伍发生动摇和崩溃,负责指挥的参将只好提前下达发动轮番冲击的命令。围绕在队伍四周的敌骑纷纷远离雨幕中火炮的有效威胁距离轮番向之前发起进攻东面步二旅二营的正面上以几十排骑兵组成的长纵队发起冲击作战。 连绵的阴雨给炮兵的观察带来很大影响,但也稍稍有利于炮身的连续射击。集中在二营方向上的营炮连尽管平均每门火炮都发射了几十发炮弹,但依然以每分钟两发炮弹的速度展开射击。大概一分半左右的时间内的近百发炮弹超过一半命中了纵向进攻的骑兵,在稀疏的骑兵纵队中将三百余名敌骑扫落马下。 如果不是屏障着这几千人是从各营中抽选出来的精锐,在之前也经受过认真的训练并且有巨额的赏罚做为保证士气的“支票”恐怕还没有展开速度的距离上就会在炮连的威慑面前土崩瓦解。 三千余名骑兵的轮番冲击也至少将两千几百支投枪在马上出去。这些借助马速的投枪威力远比地面上的投枪威力大的多。即便是拥有着精良铠甲的战士们也没有信心靠身上的防护抵御住如此能量的攻击,在敌人进攻到近前的纷纷向后闪退。新军步兵旖旎感比较单薄的队形也适应这种回避。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百二十多名战士被在近距离连绵不绝的投枪雨命中打倒在地,向后过渡逃亡比较少的原核心战士反而在伤亡中又占了多半。八十余名伤亡于敌投枪中的战士其中第二营的原有主力就占了六十多人。 这似乎是青州城外的决战之后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第一次面对如此的压力与损失。整个步兵第二营在连绵不绝的骑兵冲来投出的标枪压力下也不断向后退却了近百米如同一个被压弯的软球一般。 此时早已准备好的上千人的预备队把马交给远处负责保管马匹的人,紧随其后以下马的重装步兵展开了对队伍的白刃冲击。 同拥有一些重骑兵的西方甚至隋唐时期不同,失去中亚西北以来的中原骑兵普遍缺乏冲击类重骑兵所需要的必要马匹训练及合格的中型马了。就连北方的东虏在攻坚破阵的时候很多情况下也是下马作战。 身皮包铁棉甲上千名敌重装步兵在不到一里宽度的步兵第二营战线上以长短相间的兵刃同步兵第二营四百余名战士相杂在一起,营属炮连也不得不撤入阵中。 敌人位经成建制打击的预备队在已经受到了不少压力的战士们面前一开始从气势上就占了上风。各种长兵器不短的在近距离的对峙中扫中前排不少战士的前臂、腿部、甚至头面。 如果双方都是没有合格铠甲的部队的话,毫无疑问这一轮的进攻就将以明军精锐骑兵以压倒的优势突破步兵第二旅阵线而告终。 可是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和恐惧之后不少战士却发现在实际的步战对抗中即便被白刃命中身躯,也不可能是如打靶一样的全力被击中。除了频率和进攻压力更大,那些近战中的长短兵器在实战中威胁板甲的能力还不如有些水平很高的强手射出的弓箭。 在感觉到双方防具巨大差别的情况下,遭受了不少伤亡的第二步兵营的士气一下就恢复起来。逐渐稳住阵脚以手中的两米枪剑同面前逼迫而来的寒光对峙起来。 差距并不仅仅在双方铠甲的样式上,更是在材质与做工上。富有木炭资源的东南等地以水力机**和生铁原料制成的锻铠甲乃至完美符合每一个士兵身材防御严密的全身甲抵挡了战斗中大部分的兵器杀伤。尤其是在通常的冷兵器时代的白刃近战往往并非如影视或部分小说中那样大开大合大砍大杀的情况下。 尽最初的战斗中还是有二十多名核心战士被砸伤了手指或是被利器杀入了眼缝或下腋导致负伤,还有十余名治安军辅兵在战斗中被长兵捅入了铠甲的缝隙。但这在近战对峙中的敌人付出的代价却是在战士们刚刚展开反击的时候就有上百人被斩断了手部或者小腿或者被捅入面部这些传统防护装具中并不重视的地方。 这样对峙中的近战令即便那些最勇敢的战士精神也高度紧张,紧张之下的人们甚至在面对面的战斗中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被当面的敌人划了一下或者刺了一下,但是当做为预备队的明军精锐主力开始有人因为小的伤口失血过多而不知不绝的到在底上。或是对峙的战斗在小范围内稍稍停歇,恐惧和紧张的稍稍减轻让不少人身上的伤痛开始被发觉的时候近战的战局终于发生了逆转。 原本信心十足的敌人在单薄的队列面前都无勇气达成突破并在压力下不断的后退。整个战线完全的恢复起来,再也没有人敢于主动在进攻中挑衅对方了。 不过此时张海所率领的近卫第一旅也开始逼近了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步兵旅同敌骑兵先锋所在的战场。 近卫第一旅各营炮连从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彻底宣告了这场雨中的决战以卢象升摩下所统帅的精锐的失利而告终。 但是对于通过多名心腹以中下层前线士兵亲自观察了整个战斗的卢象升而言,在得到了战场情况的回禀并且自身也在远处实际观察了战场的状况后有些绝望的心却稍稍恢复起了一些希望。 不论从装备、战斗力、或是哪个方面来说如今敢来的这些队伍绝不是什么随便凑数的军队能冒充的,必然是张海等人的核心精锐。只是如今前来的这些部队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是神一般无法对抗的对手。几千人的精锐骑兵就可以对这些人一个步兵旅的冲击虽然失败了。但却在很大程度上证实了这股强敌的真实战斗力:他们在良好的环境下仍然可以像去年那样以一胜十,甚至抗衡朝廷几十倍规模的大军。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战胜的。 自己所率领的这五万骑兵对如今赶来的这近万强敌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却有可能试探出这些人的真实战斗力乃至种种火力手段,如今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想到这里,在卢象升便下令五个骑兵营选派出去参战的主力撤回山脚下的临时大营除留下部分侦骑外,主力在新一批负责监视来敌的部队赶到后主力扯回来休整。毕竟在这样的天气下马匹也不可能持久作战。 北方的盛夏毕竟不是南方的梅雨季节,在连绵不少时日的阴雨之后太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驱散了空中的阴云。 对于普遍拥有板甲和外罩的新军战士们来说这样的天气虽然还是有些炎热但还不算难以忍受,潮气在铠甲及外罩内的循环在一定程度上让暑期可以忍受。不少步兵身上保养**的火药却可以抓进时间凉晒了。 “刚才的作战,可不像你的风格倒有些像我的风格。”见到弟子刘洪涛的时候张海笑道。虽然近卫第二旅离的比较远,而且刻意没有在炮火最大有效射程上参战。但是在收到不少侦察通信人员的报告后还是对整个作战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师傅过谦了,刚才的形势有些出忽意料,没想到投枪借助骑兵的速度威力会这么大,竟然连我们拥有优良铠甲的核心战士都能够杀伤。不过要是这么点儿敌人的试探就要让我们折合两个营的炮兵全力以赴,那么我们这一此出征的作战目标恐怕就难以平安的达到了。” 通过对敌人精锐实力的进一步了解,在抵达青州前夕张海在不少弟子的临时战场碰头会上进一步明确了早就有过的作战原则:如非整个战场有崩溃的危险,即便是晴天也尽量通过调动预备队的方法解决问题。预备队解决不了的危机再从旅炮营中抽掉力量来应对。 经过**左右的休整,张海及刘洪涛两个步兵旅的主力相距百步左右的距离继续展开战斗队形向青州方向前进。 天气已经晴朗起来的情况下虽然周围的游骑越来越多,在了解到新军中火枪队的实力后却在没有多少敌人敢逼近到百步以内的近处骚扰。 第255章 决战交锋 临淄到青州的距离并不遥远,即便以较慢的行军速度也不过一日路程而已。当张海等人率领的万余主力抵达青州以北不过十余里的原野上的时候。西面山脚下集结的大军已经在也没有选择的决定出战了。 卢象升所统帅下的五万骑军主力虽然本就是各地营兵中抽掉的战兵,又经大半年的整训。但是面对张家新军主力这样火力强悍的强敌能够达到最基础作战要求却也不到两万人。不仅仅是人,还有马的因素。经过合格训练不惧火器并且能够忠于主人的马匹在这些大军中也不过四成左右的比例。在人从马嘴里争食已经成为普遍现象的当下这却又是难能可贵的。 “我们的弓箭兵刃都奈何不了那些全身用整块钢皮包裹起来的敌人,唯一能够造成杀伤的就只有从马上投出的标枪。在投出标枪后按照预定的空隙返回即是胜利,我们这一轮进攻的任务仅仅在拖住对手!”杨岳等将领向各营参将叮嘱道。 再次以比之前更大规模投入作战的是六个骑营大约一万八千骑兵的主力。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炮火下的杀伤,同时为了在冲击返回的时候留有足够的余地和孔隙。各营骑兵还是只能以每骑近一分地的空间展开宽正面松散的队形进行进攻。百余骑的主力进攻将近一里的正面,整个队伍则分成延绵百丈左右的三十多排横队。 六个骑营几乎从近卫第一旅和步二旅两个率的正面及后方乃至整个大阵的东西两翼展开进攻。 不过天气已经转晴的天空下,张海及刘洪涛再也没有进一步的留余力了:“各营炮连按照通常作战原则开火!”刘洪涛按照事先的约定几乎在敌人的骑兵于两里外的远处集结起来的时候同时下令道。 张海也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样还是被你们视为不可对抗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在多变的战场上拿队伍的安慰冒险也是有限度的。 隆隆的炮声在敌各骑营的主力还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集结的时候就在晴空下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两个步兵旅不算旅属炮兵营及近卫一旅所掌握的近卫重炮营,也足有四十八门九斤弹青铜炮。两里左右的距离也在四度射角的有效范围内。尽管在那个距离上对哪怕骑兵队墙目标的命中率也往往只有十分之一上下,但是多次作战的经验让炮兵们了解到这样的命中率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经过各炮连近百发炮弹左右的两轮试射之后火力就变的准确起来,开炮第二和第三分钟内以每分钟两发的射速连续发射的近二百发炮弹以十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也给予了那些集结在远处的敌骑造成了一百四五十人的死伤。 这个伤亡比例虽然微乎其微,却也足以引起人马的躁动,各营骑兵也只好提前发动了为了保持士气进攻也只好被迫提前发动了。 经过几次试探交手,各营骑兵大多了解了这伙强敌炮火之犀利,谁也不愿意在那样的火力停留下哪怕一息的时间,因此从两里距离上就开始透支马力加速奔跑起来。 幸好此时东方大股骑兵的兵力密度极为稀疏、青州以北的地形也好的多才没有发生克雷西那样敌人火力威胁下的混乱。 优秀的现代赛马冲过两里的距离大致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而对于在夏季以轻型马展开进攻的敌人来说,为了留有余力逃跑和不撞上其他的马匹整个冲击过程要至少花费三分种的时间,如果算上投射后的全速逃亡乃至整个纵队持续攻击的时间,则要忍受五分钟左右的炮火。 部署到了两个步兵旅四周的八个炮兵连四十八门青铜炮随着敌人距离的临近越来越快的展开射击,在三分钟之内足足展开了十轮射击。命中率也随着距离的临近而不断的增加。 仅仅在敌人冲击的过程中就有一百二十发炮弹在敌人的队伍中以猛烈的威势扫过了远不止百米的距离。一千四五百名将近一成左右的敌人在进攻的过程中跌落下马,超过千人伤亡。 除了炮兵之外在晴好的天气下步兵手中那些曾经让敌人胆寒的臼铳也接连不断的最近的百步以内的距离上展开了最大限度的开火。 通过对以往作战经验的总结使战士们了解到:在百步以内面对敌骑的冲击即便对于弓箭排的战士来说,以填装好弹丸的臼铳连续不断的发射是更能遏止敌人的办法。敌骑斜冲百米左右的十几秒时间里至少能完成五次瞄准射击。如果包括早就准备好的当头炮,那就是六次射击。而如果采用弓箭就只能进行三次射击,这还不轮从声光到杀伤后效等对敌其他方面威慑力的作用。两个旅最外围的三千名左右的核心步兵打出一万八千发六两重铅弹,两千余受到巨大威慑的治安军步兵也将五千余发重铅弹发射了出去。 尽管不断来袭的投枪带来远比以往更强烈的临战压力让战士们的命中率和杀伤效率都降低了不少,还是有三千余名最前面的敌骑兵被扫落下马。 而两个旅被投入到一线的八百余名近卫火枪手则也在短时间内将四千多支早已填装好黄金弹丸的燧发枪发射了出去,几乎在百步以内大部分命中了敌群。有不少重复命中以及杀伤到马匹而没有杀伤到人的情况下也给敌人造成了近两千人的损失。 同颇有间隔的炮声不同,短时间内响成一片的猛烈的臼铳火力及加杂的阵阵枪声将最前面的敌骑成片扫倒。 尽管预备炮兵乃至火箭手都没有投入战斗,甚至近卫步兵也没有全部参战,两个旅的各种火力还是在敌人冲击的过程中就累计制造了六千余人的伤亡。 原本准备在三十步的距离上投出投枪的敌骑尽管都是明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打击,只有不到一半的敌人在射程范围内将标枪投了出去。这只中有些借助马速比较有威胁的五千余支投枪还是杀伤各营包括三百余名步炮核心战士在内的的近四百名战士。 第256章 国民革命 敌人集结起近两万精锐主力的进攻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失败,包括败退时所遭到了火力杀伤足足有**千人大概参加进攻的一半力量最终倒在了青州以北的农田与旷野之上。 在也没有大股的敌人敢于前来进攻了。 又是一个两位以上大级别的战损比,其实仅仅在进攻阶段双方的伤亡对比就超过了一比十。晴天里猛烈步炮火力让包括杨岳与卢象升等人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印象深刻。除了仍然有不少敌人的游骑在二百步外活动,再也没有多少游骑敢于阻挡张海及刘洪涛所率领的两个步兵旅的前进了。 卢象升终是没有下定决心将在战前将其余的人马投入战斗,这个决定在战后来看确是值得庆幸的。所有没有参加作战的其余各部都是惊出了不少冷汗。 “撤退!至少退到临清以北再做决定.”当张海等人率领队伍加速向青州城逼近的时候各营的将官们终于反应过来,甚至不用等待来自卢象升等人的命令传达到各营。 广阔的原野上大军溃败的消息当即就使依然驻扎在城西大营各处的乡勇们慌乱起来。其实还是有不少人放不下这里的辎重财物乃至花了不少功夫才修建起的临时工事。但是当隆隆的炮声从很远的地方打进了大营的时候见到越来越多惶恐不安亏兵的人们也开始慌乱起来。 就在规模庞大的城西敌营犹疑不定的时候**率领青州城内第四步兵旅的两个营从西门和北门出城向城外的残敌展开了进攻。 尽管双方的兵力对比悬殊,但火力、战力乃至作战的信心同样差距悬殊。敌人修建起来的临时营垒出口处的地方人流拥挤成一团,不断有人因为踩踏而发生成群的死亡,但这却阻挡不了这些在青州城下的隆隆炮声中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作战意志的乡勇们的溃逃。 从远处飞来不段落入人群中的炮弹砸出的一道道血色长廊更加剧了这种混乱,还没有逃出营垒的残敌终于意识到逃亡的机会早已丧失 而当密集的臼铳火力从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上覆盖过来的时候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继续冒着危险逃亡了。 青州之外的再次决战不过毙伤万余名敌人俘获来不及逃亡的几万人大多是辅兵或乡勇。战果并没有像去年那样辉煌。然而完成扩军后的各步兵旅依然显示出强劲的战斗力让敌人为之胆寒。 “看来还是老一套的火器战术好使!圣使在信中所讲的那些火箭虽然火力猛烈但是却往往难以穿透那些举着盾牌的敌人。”张海归来的时候,还是张万勇等人首先率领队伍出来迎接。对张海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见外的说道。 传统帝王家的称呼中,弟弟可以对兄长亲近的称皇兄或称自己为臣弟。而如果出现长子并非帝王的情况下属于要避大嫌的情况,反而则往往以君臣之礼相称。见张万勇这样的称呼显得有些见外张海便笑道:“什么臣下圣使之类的,说的还不如我的那些弟子们亲近,称呼我海儿即可。” 见四周的人除了比较可靠的亲卫外只有一些年纪似乎比张海身边的那些小女孩还小的孩子。张海便不太担心有些事情的泄秘了,毕竟去年的舟山海战之后一些事情已经不是完全的秘密:“百虎齐奔箭改良而来的东西总是会有一些局限的,不过如果在一百几十丈高的空中发射,那效果会大不一样。不知道青州成里新建了航空部队了么?” 张万勇有些无奈的叹道:“青州城里的资源总不如你们在东南膏腴之地那样丰富,这里的工匠虽然也有一些却没有足够合格的丝绸,也搞不来太多的纸张和油脂。”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张万勇并不放心让那些小女孩承担空中操作员的任务。而使用其他的人又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放心。毕竟过去一段时间以来渗透到自己身边的暗探曾经带来不小的风险。 见到父母**和杨秋霞等人的神色,张海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又询问了这些日子以来有关青州城内的一些事情。分开的这大半年的时候虽然远隔千里的根据地时常保持着书信的往来,但张海并不完全放心不会出现意外,还是亲自证实了许多的事情才算放心。 “你和香儿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杨秋霞在言谈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兴奋的问道。 “是个女孩,起名叫慧兰。名字是平庸了些,但我也希望这个孩子今后能够平安。说实话:这次香儿要是生个男孩儿反而会让孩儿有不小的压力。真正意义上的平定天下或许还需要不少的时日,如今的我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投入足够的精力来保证皇子们的正常成长。还是晚几年再要一个男孩儿比较好。”张海对杨秋霞安慰道。 步兵第四旅当然也并非是张万勇的私军,各营负责指挥的弟子们依然是张海当年的学塾弟子为主。 城外的残敌,张海并没有着急去清剿,而是在抵达青州后检查了步兵第四旅的一些士气及训练状况。 对于张万勇管理约束队伍的能力张海不知道怎的总保持着质疑的态度,这些日子以来总担心队伍里会出什么乱子。 但在看到队伍集结起来的速度和精神状态的时候张海就知道第四旅的实际状况可能与自己所想的有些出入。 这些年轻的战士们虽然没有东南发展起来的主力那样威武明亮的铠甲,许多人还在用着当初从对敌作战中的缴获物资里挑选出来的包铁棉甲,但集结队伍的速度却很迅速。官兵们也没有多少不自然的神色。 张海随机来到四旅三营二连弓箭排当中,从几个战士的身上取下弓箭用力拉了拉。这些弓箭对于张海来说没有什么希奇,属于近程临敌用的快箭那一类了。不过怎么说也有九斗左右的规格,在大半年的时间里让绝大部分战士适应这种以清弓为基础的优等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当初在武安的经验,中等偏下的战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就算勉强能拉开射速和精度要求往往也难以达标。 “不要紧张,这次不是真正的考核也不记成绩。出了问题也不会有赏罚。”张海对被挑选出来的几个战士说道。 几个来自莱州的少年却并没有张海所想象的那样紧张,见到六十步外的标准二五尺靶并不感到多么为难。似乎并没有多么费力的就将九斗的优等弓拉开以重箭向远处的标靶射去。 在张海的注视下少年以并不算长的时间连射了六箭,只有一箭没有上靶。 张海又走了不近的路从四旅各营都抽选出了六七名战士考核了弓箭和臼铳。之后又去第四旅各炮连检查了几个炮组试射远近炮弹的成绩。 “过去第四营在队伍里的成绩不如你们营,可如今万勇他们旅的训练成绩似乎完全不在你们第二旅之下了。”张海对一起来的刘洪涛有些惊讶的说道。 刘洪涛的心理却明白:岂是不在之下?准确的说应该是略有超出才对,张海所挑选的那些人看起来体格是队伍中稍稍偏下的。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兵源没有参加过长途行军及东南地区的作战,训练时间更久。但是在效率上居然和步兵第二旅差不多,明显强于李峰所率领的步兵第三旅还是让人对张万勇有些刮目相看。 “这些日子以来父亲可没有少为队伍里的事情操劳。”张万勇此时也谦虚的说道,这确实是一个事实。不过他却终没有勇气把也仿效张海征集些小女孩负责奏报处理等方面辅助工作的事讲出来。毕竟这种看起来比较有效的统治手段往往很可能遭到上位者的猜忌。 从扬州、临清等地迁徙过来的移民此时大多也在甄别了身份的情况下安顿过来。这些运河沿线不少经过血与火筛选后有一定化的“前富裕群体”虽然并不符合张海以及队伍上“越穷越正义,越根红苗正”的审美观。但张海也知道这些经过一定锻造认同了自己普通人身份的“前富裕群体”从人才资源上说却是一笔财富。正如现代时朝鲜战争爆发前从朝鲜和中国东北南逃的那些人乃至从中国大陆逃亡台湾那些人有相通之处。 “有一天我们到了京师,也要对那里的市民进行一次甄别和清理么?”想到占领青州城以来的种种做法,张万勇觉得张海做的有些过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终究下定决心真心实意的说道:“古人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不知道这个民是指有一定身份的特定群体还是大多数百姓。但是我们的革新事业并不是简单的争天下,我们要促进天下真正的革新就必须对这世上的大多数人进行锻造、引导、改造。就注定不会是一个自由自在舒舒服服所有人都能够只有受益没有付出的事情。什么叫国民革命?是指人人都要有足够的勇气及必要牺牲自己的部分利益或者说是习惯,人人都要有改造自我的勇气。如果没有改造自我的勇气,我们来帮助强行纠正。我们给予民众的利益不过是让这个过程顺利进行的一种手段和一种改造自我的奖励,而不是简单的单纯从所谓民意出发。” 第257章 修身齐家 早在从江南出发之前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就已经定下了大致的作战方针,因此并没有在青州逗留多长时间。 短短天之后,青州的第四步兵旅三千五百余名官兵同张海及刘洪涛等人一齐自城北和城东西门出发展开了向京畿地区的进军。 经历过无数的危险张海没有决定在青州留下太过于重要的力量。三千随军而来并经历过一定战争考验的六个治安军步兵营被安排留下来同青州城内的五千工匠营一起组成八千多人的核心队伍负责城防。由李师傅及随军一起北上的原负责火炬学校的一名核心弟子负责镇守。 这样的力量在敌人的长期围攻下并不保险,但张海在心中早就计算了很久:青州等地虽然拥有不少资本和工匠资源,但对于拥有强悍实力队伍,也拥有东南膏腴之地的自己来说即便失守也算不上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当然:张海没有让父亲**及母亲杨秋霞再次身留险境,而是跟随队伍一齐北上以最快的速度渡过黄河泛滥可能影响到的地方。 夏季在黄河下游一带的行动终究还是某种程度的冒险,因为保不齐并没有多少下限的对方有可能挖掘开哪条河。因此队伍从青州城向西返回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选择于白天大张旗鼓的出城,而是选择在夜间悄悄的踏上了急行军的旅程。 虽然并不如岭南那般凶险,但携带大量辎重的情况下夏季北方的五百多里的潜伏急行对哪怕一些老战士也是不小的考验。因为在不少人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第一次在炎热多雨的夏季展开夜行。 队伍因为规模不大掌握的经济资源却不少,相当于寻常几十万大军才能掌握的医药资源集中万余人的队伍。每个班都配备了从南方带来的蚊帐还有特制的防潮垫等物资还是不少人在夜晚被积水带来的蚊虫所困扰。汗水似乎如某些独有气味的美味一样吸引着那些不速之客。更有个别战士被蝎子等毒虫所咬伤。 尽管五百里的隐蔽强行军对于全副武装的少年战士们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却没有多少人因此士气低落。 青州以北的战斗再次坚定了官兵们的信心:出征的队伍虽然不过万人,但是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完全不逊色于敌人最精锐的十余骑兵。这还是在大阵后面那些火炮在战斗中似乎没有调往前线的结果。当然,也没有多少人意识到队伍掌握的力量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范畴。 “我们打个赌怎样?”近卫旅一名火器班的班长凌晨的时候完成了休息前的隐蔽作业后对另一名弓箭排的班笑道。最近以来的连续多次作战火器发挥出了比弓手们似乎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让所有的弓箭排战士似乎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军中禁赌,这个基本的道理你做了班长了还不了解?” “我们退伍以后再落帐,这不就不算军中**贝。我说这次我们北上出征,最迟重阳之前就可以拿下北京。旧历春节之后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军管或者复员而不是集中起来打仗了。南方的那些地方,根本不用像我们这样的精锐出手就应该能平定。” 弓箭排的那位班长笑道:“少来着套,你这叫先入为主逼人后手。我大致也是这么看的,我们俩赌什么?还是关心关心退伍我们的战士们会找到个什么样的老婆娶哪里人为妻比较好。要我看,我们的老婆八成可能是南方那些将软语的南方人,尤其是南京京师地方的人,那里的女人虽然没有传说中的水准却大多知书达礼,懂得男女尊卑,不像我们山东老家某些女人那样似乎上辈子投错了胎怨恨自己不成男儿似的。” “你是因为当初伤病没有参加南下作战而已。南京那些货色算什么?苏杭一带的土著女子们虽然大多名不副实,但那些大户人家解放出来的奴婢们的水准远比我们在南京市面上的那些强多了.” 正在此时,两个班长才忽然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似乎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不远处,正是张海。不由的心中大惊。 张海思索片刻后笑道:“以前的时候我也觉得即便是新社会也绝不能夫纲不振。我们东方地区的男子中大多数人本来就内向而不擅长交往,对女人大多缺乏主动性。如果男女平等或者女性地位过高,在未来城镇化的新时代那有可能在今后造成生育率过低人口趋向灭亡的顾虑。但是经你们这一说,我至少对包括你们在内的广大官兵们改主意了:我不想让你们这些精干的战士今后成为在家人面前做威做福、在外不受丝毫顾及的地主老财。等我们拿下北京乃至山西等地之后我会在几十万适龄女性中按照三十选一的标准为你们找到资色不算差的妻子,还会在你们这些人里建立监察部门下属的妇联组织。寻常百姓中的家务事我们暂时不管的太多,但是你们这些人可别指望着离开了部队就没人管了。” 队伍中的战士们大多是十四五岁还不到男子成婚的年纪入伍的,有很多还是父亲或母亲死的早的家庭甚至孤儿,对于这些战士渴望尊重和家庭的心张海是了解的。不过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的张海不得不承认从历史到现实的诸多经验,在庞大的利益和不得不必要的绝对权力面前即便是政治上再为合格的人也会在现实的斗争与考验面前“伤亡惨重”,为了不让去年自青州以来南下的悲剧重演,军队和组织内部的婚姻条理明确规定了一夫一妻、男女平等、严禁纳妾婚姻审查等诸多内部暂行条例。以求最大限度的在这些战士们面临严峻考验之前就做好完全的准备,以避免这些战士们今后没有倒在敌人的铳炮刀枪下却死于国法军纪面前。最低限度:就算一定程度上的**不可避免,也不能让这些人形成一个有可能膨胀的过快的新宗族利益集团。 五百余里的路程对于习惯了行军训练的战士们似乎也并不显得多么遥远,周松等水师力量所在的东昌府似乎越来越近了。 第258章 反扑章丘 青州以北的试探性作战中遭受重挫的卢象升所率领的五万余骑军的庞大主力在遭受近万伤亡损失之后还因为事前奖励的难以完全兑现出现了不少逃亡。至抵达临清境内至山东北直隶交界一带的时候仅剩下三万余人了。 每一个领军的人似乎都希望自己的军队像传说中的岳家军那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可曾经身有抱负的卢象升此时却不得不默认这个现实:在如今的局面下,只能在一定限度上的纵容队伍得罪山东当地的大户了。他明白自从自己担任山东督师的时候开始接手的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本身就是在官场上受到一些人排挤的表现,因此如今的局面下干脆就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三万余人的骑兵队伍分成三四路驻扎允许各部“就地筹措”在军纪方面只象征性的处理个别人大张旗鼓的办以安民心。 阴沉的天空下卢象升思索了很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向掌管军中钱粮的询问道:“如今大军中的银钱总计折合还剩下不到十一万三千两了?” “大人记的不差,正是这个数。”负责此事的人回到。 显而易见,在丢失了青州城外不少辎重的情况下要以充足的资财再次鼓舞起一支像以前那样敢死队的士气,也只能抽选出满编营规模的人马执行这样的任务了。 卢象升带领亲随亲自来到曾经在上次作战中损失惨重的保定营兵中的一些家丁亲兵中打算了解最为实际的一些情况。 “大人前来是让我们继续出战的么?那可免了,非是我等怕死。只是这股强贼的铳炮实在是犀利异常。并非是我们队伍里的那些人们能够抗衡的。再多的赏钱,那也要有命拿才是。” 经历了死亡线上的考验,也是大明到了如此的时局,一些将领的亲兵家丁对前来督师的官们的敬畏之心已经没有之前那样重了。 “你们大可以放心,这一次绝不会拿全军的精锐去执行之前那样的任务了。敌人虽然强悍,但说到底不过是万余人而已。只要在某一地能凭借坚城牵制住这股强悍的敌人,集全国之力未必没有改变局面的希望。” “但愿如此。”几个伤兵叹道。这些亲兵家丁已经通过一些消息知道整个大明在纸面上有“三百多万大军”要是有其中十分之一能够实额并且精锐程度达到同自己这些精干的队伍倒不是没有取胜的希望。可这可能么?若真是如此,辽东的局面甚至关内的局面也不会崩坏至此。 “那么除了在青州城外我们遇到的那些强悍的贼人外,这次贼人北上也带了不少负责占领地方的喽喽们。这些人的实力你们有没有试探过?”卢象升终于询问道。 屋子的人们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因为这意味着又要有卖命的事情了,本来不少人想把那些人的实力也夸大一些。这样至少能不再冒险了,可这些选拔出来志愿参加侦骑作战的也算是军中稍微直肠子的一些人却始终有人难以开这个口。 “那些人的实力当然在我们这些人之下,不过一般的官兵要是真把那些人当成了所谓的辅兵乡勇恐怕是要吃亏的。”终究还是有一个略显年轻的军兵开口道。 “就你们估计,如果在战场上堂堂正正之战要对付一县之境的五百左右的敌辅兵,我们抽出十倍的兵力能不能胜之?”卢象升问道。 “若是那些没有穿亮甲的人,也没有那些犀利的火炮,这不是问题。”那名年轻的军兵回到。 “要是攻坚,比如攻打县城呢?” 听到卢象升这样问的时候不少人就没了把握。攻坚和野战是两回事,遇到强手战力相同需要花费数倍兵力也不希奇。 对作战指挥稍微了解一些门道的亲兵队长这时沉思许久后才终究开口道:“要是只有五百人守一般的县城,那兵力不算充裕。要是准备有足够的攻城器具不是没有在一昼夜之内拿下的可能。当然,要是立什么军令状我们可没有这个把握。” 通过对这些人的了解,再加上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况卢象升终于下定决心冒着军营内出现哗变的风险展开一次反击作战。 如今的朝廷乃至聚集在临清一带的大军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了。否则卢象升担心在没有一场象样的胜利的情况下即便是这股强敌近逼到京师城下,也没有几支大军敢于哪怕象征性的来援了。 “传令各营准备集结!准备击鼓誓师再次南下!”想到这里卢象升终究不再由于的下定了决心进行一次**。 为了在炎热潮湿的夏季节约本就状态不佳的马力,卢象升从剩余的几万大军中选派了近半士气相对不那么差在得到南下出征的消息后反应不那么剧烈的部队分成多路牵引着携带着少量辎重的马匹展开了行程。 从还没有被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辅兵先锋控制的武定府境内在少进行扎营作业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穿过。 在携带的辎重粮草消耗掉一部分负担也较轻的情况下趁天气稍稍好转的时候全速男下,仅仅不到一昼的时间就直逼章丘县城城下。 章丘县是跟随张海等人的各治安军步兵营展开攻掠山东各州县行动后所形成的实际控制区的最北端,也是东昌至青州道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为了最大限度的在面临敌重兵集团的情况下防止意外发生这里的步兵营暂时全部龟缩在县城内开始组织城内的青壮修建城头堡垒准备迎接可能的敌袭,并没有多少富余的力量向更北的地方展开有效的侦察。 外围负责传递情报的暗探几乎是与卢象升等人从武定府境内绕道而来的骑兵几乎在前后脚抵达。 最大限度的抓进一切时间准备攻城,首先抵达章丘县城下的五千余明军精骑仅仅是稍做休整就在卢象升严厉的军令及赏罚刺激下展开了进攻的准备。 起初的时候那些远道而来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的明军士气并不高涨,仅仅是象征性的派出了部分力量来到城下以鸟枪及发射重箭的弓矢试探守城对手的虚实。 县城的城墙既不算高也不算大,很快这些试探守城防虚实的人们就发现从城头上射来的还击火力并没有多少曾经在青州城外令人心惊的臼铳,也没有那令人畏惧的青绿色炮口。防守在这里的守军没有青州守军那样的沉稳,在重型抬枪打垮了几处城垛的时候就有还击的火力从城头上打了下来。 虽然城头上的守军有简单城防的依托,但在集中了优势兵力进攻一处的明军先锋的试探面前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上风。不少被弹丸击中后负伤的军兵发出在不远的距离上明显听的叫的**声。 近半个时辰的零星试探战斗中,上千名配备了军中挑选出来的重型鸟枪的明军先锋在多达万余次的轮射中就毙伤了三十多名城头上的守军,而自身的死伤也不过类似这个规模。 这似乎是自庆云之战以来同张家武装交手后第一次双方死伤人数相当的情况,除此之外不同的意义还在于这竟然是攻方对守方的试探**战中所打出的损失比。 围绕章丘县城的试探**锋让前来的明军先锋试探出城头上这股贼人的斤两:他们的战斗力确实远远超出了乡勇辅兵的层次,也比一般的明军战斗力及敢于作战的态度好上不少,不过训练水准及作战经验还是无法同几万明军中选拔出来的最优秀先锋相提并论。不少原本消极而绝望的城下军兵们也都来了精神。 有头脑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意识到,如果针对这些人取得一个大胜,哪怕是仅仅几百颗首级也将是一场大功盛宴,这些人的首级远远非一般反贼可以相提并论。 “弟兄们!我们越快攻下城,平安获得一个大功的机会就越大!城上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大家就要加把劲儿!”不少的把总们向众军兵鼓舞道。 在后续部队也源源不断的到达并携带来不少征集来可以攻进攻县城之用的两丈左右的寻常木梯之后针对针对章丘县城的攻击作战就从四面城墙的城头及城角全面展开了。 刚刚占领章丘的治安军第八十六营的五百余名官兵也是刚刚占领县城不久,还没有来的及在城头构筑完善的城头堡垒。为了防备几里长的城头不但要带领刚刚募集起来编组还没有来的及完成的城内青壮们大部分在城头展开,还必须尽量避免让赶到城下的兵力众多的强敌难以登上城头。 喊杀声最初从城头四面八方响起的时候,仅仅是十分简单的攻城手段就让整个章丘城陷入了危机之中,不断有人在扔上来的火罐和甚至是投枪下负伤。以骑兵赶来的明军先锋虽然没有携带多少重型攻坚器具,但这不到两丈的城头即便在寻常的投掷武器面前也显得太矮了。 见到这种局面负责第八十六营的刘安和周武就知道如果援军不能在最迟两天的时间内赶到,城头上这些还在抵抗着敌人进攻的战士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就是城破之时。 第259章 反扑章丘(二) 城外聚集起来的明军越来越多,光看这些人的面色及衣甲就知道对于全国范围内的明军来说这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城头上的治安军步兵营虽然在战斗力上强出普通明军战兵不少,而在此时却在不具有多少战斗力优势的情况下于人数上落到了明显的下风。 万余明军主力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最初那些先锋们一样精良的重型鸟枪乃至不俗的射术,但即便分成六批轮番参战的情况下依然给城头上的战士们很大的压力。 几千支重型火绳枪几万次的开火之下县城四周并不算有多牢固的城垛被打塌的残缺不全,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治安军第八十六营的营长刘安下令让队伍稍稍后撤到距离城头残垣断壁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以盾牌抵御从正面和侧面抛射而来的箭矢,以长矛应对那些随时可能塔着简便的长梯冲上城头的敌人。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黄昏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了恐惧和绝望,即便是副营长周武也有些动摇了:“这一仗我们其实没有可能打赢的,除非远在几百里外的主力旅赶到,不然面对如此之众的敌精兵就是周边刚刚巩固城防不久的八十五营、八十七营又怎么敢于放弃城头出城野战?即便是出城野战那也没有多少可能冲破敌人的重重拦阻。” 刘安在战斗间歇的时候仅仅是稍做犹豫就做出了最终的选择:“你也是在新军正规队伍里接受过正规训练及教育并参加了一些战斗的人。你觉得我们的队伍有夺取天下失败的可能么?” “绝无可能,即便包括关外的东虏在内没有任何势力能动摇我们的队伍,到了此时即便是圣使出了意外也不可能。”周武仔细思索后回答后。 “那我们答应投降敌人后有没有可能在这世上过上隐居的生活?”刘安又问道。 周武思索了许久,终于明白了什么:“即便在一两代人的时间我们有这个可能,却终究无法保证得以善终甚至后代的安宁。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圣使一定会将队伍的志向和严格的监管落实到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亡命海外有没有可能避免都在两可。” “这些话我们其实早就对战士们讲过,相信不少人到此时此刻应该也能想起这些。相信能够有足够多的人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刘安叹道。 拥有足够人力轮换作战的城外明军终究还是在夜间趁着临时征集过的青壮疲惫不堪,寻来为数不多的石块也消耗殆尽的时候攻上了城头与城头的战士们混战在一起。 忽然间一阵猛烈的臼铳声响起,四十余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臼铳夹杂着十数支利箭飞入了从城北攻上城头的敌群之中,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三十多名登上城头的强敌打倒。 这些伤亡对于参加攻城的人来说还不到一成左右,并不算有多严重,可这熟悉的声音却令几乎所有的敌人为之胆寒:那是张家正规新军特有的火器声。 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几十支臼铳几乎是治安军步兵营由正副营长所保管的几乎全部家底,就在敌人在恐慌中为之犹疑的时候鼓起勇气的战士们展开了白刃反攻将敌人的这次规模最大的夜袭压了去。争取到了宝贵的片刻休息时间。 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激烈战斗让城上的战士们付出了近二百人的伤亡,杀伤的敌人也有三百余人。但经过这次大规模夜袭,从城内临时征集起来的千余名青壮在累计付出了二百多具尸体后不可避免的崩溃了,大多数人在恐惧和慌乱中逃下了城头,再也不愿意重新回到城头。而城头上的队伍也暂时抽不出足够的人手去控制和动员城内的人力。 短暂的休整并不足以恢复透支了一整天的体力和精力,北方夏季凌晨天色放亮的时间似乎也特别早。还没有从东面的群山中升起来的太阳刚刚照亮了大半边天空的时候于夜间立起的长木杆上的明军哨探终于大致发现了城头上的虚实,猛烈的进攻再一次展开了。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兵力优势这一次优势养精蓄锐已久的精锐利用简单的攻城器具在县城的四面八方同时展开了攻击。 再也没有多少精力及余力又丧失了大部分城垛掩护的战士们终究无法在城墙的边缘抵挡蜂拥而至的敌群,激烈的肉搏战在城头上全线展开。 虽然治安军步兵营中的铠甲和兵器也是缴获中挑选甚至是重新加工而来比大多数明军好上不少,又因为对队伍的信心拥有不速的作战意志,但还是难以招架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明军精锐先锋优势兵力的围攻,最后的战斗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结束了。 对章丘县城的进攻从卢象升到不少参战的明军基层军兵其实都在战前做好了承受严重伤亡的准备。毕竟谁也无法确定这些治安军辅兵中会不会有许多青州城下那样的正规战兵主力,又或者城头上是否埋伏着那曾经令人魂飞胆丧的神炮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对这五百名兵甲普通也没有多少“神兵利器”的随便一个关以“治安军”名号的部队的进攻,都付出了近四百精锐的代价,尽管是攻城战攻方伤亡多一点不足为奇,但还是让卢象升原本的期望和打算落空了不少。 “以优势兵力拿下这数百人都要付出相当的精锐为代价,那么要动摇这股强敌的后方根基也根本不是凭我们现有的这些兵力能够做到的了。不过这三百多个首级和近二百名战俘是我们同这股强敌交战以来难能可贵的斩获。必须再接再鼓,打破这些人神圣不可战胜的光环才能鼓舞其更多人的信心!”卢象升在“大捷”之后对那些获得了颇丰赏赐的军官说道。 不过私下里包括杨岳等人的不少高级军官对于京城那些人可没那么大的信心,这些首级毕竟没有伴随一些缴获而来的那种亮甲及“神炮”会得到朝廷那些人的承认么? “大敌当前,也希望朝廷中的某些人能够知道轻重”对此卢象升也只得期盼宫中的那些人能够明白自己的用心了。 第260章 明确战略 在章丘陷入围攻围攻出现整营被歼灭的情况之后,距离青州更近的邹平、乐安、甚至淄川等地也遭到了集结起来的明军精锐的进攻。虽然这些地方的治安军步兵营已经在城头完善了城防堡垒并囤积类一定的守战物资,城内的青壮也不是章丘那些刚刚入城后被临时动员起来编组还没有来的及的情况,但也仅仅是很勉强的没有被兵力规模庞大的敌机动部队攻陷而已。至少超过三个营的治安军在守战中遭到重创伤亡损失七百余人。除此以外还有两个执行清乡任务的治安军连队陷入了优势敌骑的重围之中被歼灭。 卢象升并没有怎样的恋战,更没有试图去试探下青州城的虚实。在以一千几百精锐的伤亡损失代价获得了五百多枚首级之后就按照原定规划迅速北撤。带着这五百多首级乃至多达三四百人的战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武定、大名、真定、保定各府炫耀前方的胜利并最终将这些斩获和俘获押送至京师。 此时抵达东昌同周松等人率领的水师汇合后不久的张海刘洪涛张万勇等三人率领的三个步兵旅也收到了东边传来的消息。 这样的事情是在队伍出发前的推演中各级弟子早就有所准备的,但是当时隔很长时间第一次接到这一连串战事不利的消息后竟依然有种错觉般的紧张感。 “队伍暂时先在东昌休整一段时间!”张海下令道。 “我觉得如今的队伍已经没有必要瞻前顾后,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避免不了的。这一点师傅不是早就对我们说过么?”刘洪涛有些疑问的说道。 张海抬头看了看那雨天过后布满白云阴晴不定的天空后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同水师回合,对于敌人放水攻击的可能没有像之前那样顾虑。而如今北方的夏季还没有过去,我还是觉得京师脚下的作战还是晚一些至旧历八月的时候再展开比较好,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够充分的展开自己所拥有的火力应对任何可能的意外。”想起令一位面的李自成在北直隶一带败亡的历史,张海还是决定谨慎一些为好。 即便不考虑明朝与后金联合作战的可能,光是如如今在宣大至山海关一带的二十多万明军如明末的历史那样投靠满清的情况下自己就要面对包括后金在内多达三十万大军的进攻。就算这些兵力不能全部视为战兵,更不可能在雨天发挥出多么优秀的战斗力来,还是在无雨的天气里更为保险一些。毕竟即便在兵棋当中也是有掷色子这一说的。 “青州有消息传来么?”张海向身边负责随军处理奏报任务同时也是航空队成员一个小女孩儿问道。 “青州那里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淄川的守军的战报里倒是说敌人的大军迅速北返了。”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李千兰回答到。 “青州没有太大的安危,我们就不必顾虑到敌人的威胁。敌人这一次逆袭不过是为了寻求几个胜利来鼓舞人心而已。我们应该随他们的愿,不然等我们到了北京的时候依然是有空欢喜一场的可能的”张海回道,其实许多弟子的心理都清楚如今队伍的战略资源重心其实已经不在青州城了,只有南京的李峰那里出事或许才会给队伍带来真正的动摇。 张海最终决定队伍在东昌休整一段时间,以随军的士兵及工匠资源重新用模具备制那些消耗掉的各种弹药,甚至制作损耗掉的箭支及黑火药。修补破盾的铠甲乃至重新锻造那些寿命似乎已经有使用过度倾向的火器等。 除此以外,在东昌城进一步征集船只马匹乃至辅兵的工作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展开,毕竟队伍有可能在北京城下驻扎很长一段时间,大规模的战斗可能带来的消耗是不论如何准备都不掀过分的。 队伍在东昌府一带停留的时间超过一周之后,原本兴奋异常的不少战士也有些忧虑起来。虽然很多人对于战略决策或者战役指挥不怎么精通,但还是感觉快速而迅猛的进军之后主力部队突然停了下来进行种种准备根本就是有背军事常理。 “是不是南京那边儿或者是青州城出了什么问题?”第四旅二营的一名张海弟子都有些忧虑,但是懂得纪律的这些人还是选择以奏报或者例行军事会议讨论的时候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真是南京那边儿出了事,队伍至少也就该向回返了。”张海最终还是决定召开一次近两千名官兵参加的全体会议讲出了队伍的意图。 “我们就是要给敌人造成我们尽出的主力部队对青州患得患失或者没有信心迅速进逼京师的印象,要给敌人进一步集中进京勤王起来的时间。要不然,我们的收获很有限,危险却不小。” 在不少次例行会议乃至张家新军连以上军官层所进行的兵棋推演练习中军官们都比较熟悉了关外那支强敌。此时的刘洪涛也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如果这样担心北边儿的对手,不如等待旧历七月北方的雨季过去之后趁着河道水量还算充沛,我回师入淮而以水路登陆辽东首先解决关外的对手怎么样?” 在多次战略推演中不少人也都觉得以青州至南方的水运线附近的控制区为核心,沿着风浪并不是很大的北方海域进攻辽东才是完全之册。 张海也陷入了思索之中:如果在京师之战中队伍暴露出真正的全部实力,东虏还敢不敢入关?如果在京畿地区的决战中消灭了明军的有生力量的时候东虏却不敢来怎么办?历史上的李自成可是已经占领了京师把手申到了山海关的时候才有关宁集团及宣大集团降清及满清全师入关这回事。 按照历史上的进度,天启四年前后的后金正忙着一面与辽西明对峙,一面与林丹汗相互争夺墙头草一般的草原各部呢。如果不是后金瓦解和控制了东蒙古并把林丹汗赶到西边,也就不会有崇祯初年时后金军能够绕路蒙古入关的条件。 如果这个时候的自己在京城一带完成了对明军主力的一些清剿作战就算再去主动去一片石挑战辽东明军集团,颇有战略头脑的后金集团都有可能选择暗兵不动。 在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敌人的愚蠢的前提下,刘洪涛此时提出来的这个看法不能不说是一个更合理的方案。 “秋天的时候我们还是去京师外围看看动向再说!”张海最终还是决定到。不论如何,这此北上必须也给关内的明朝集团以相当的打击。而对后金及其可能最终投降后金的明朝边军集团的打击应该放在后一轮作战任务中。 为了解决不少人的疑惑,张海在整理了思绪后对弟子们说道:“之所以这样考虑原因有二:我军是一支以投射火力为战斗力主力的部队,从过去我们的作战情况来看:在进行一次大规模比较投入的作战之后我们的火箭乃至臼铳铅弹都将有比较大的消耗。炮兵弹药及做为辅助武器的枪铳弹药消耗或许没有那么大,但是在同有威胁的敌人进行不留余力的作战的情况下往往需要增强装药从而给身管寿命带来很多损耗。进行大规模的连续作战之后如果要保证战斗力并不削弱,那是需要一定时间来重新修补整备这些物资的。其二,金角银边草肚皮,如果我们主动对关外的敌人展开强势的进击作战,很可能的结果是在小规模的试探性作战后了解了我军真实实力的东虏像他们逐渐压迫的林丹汗一样西迁。别忘了那些人的丁口不过十几万而已,总人口不过几十万,就是加上治下的不少核心汉民也不超过百万。同时有拥有足够的马匹,如果他们全力西顾,或者说西逃那么就有整合整个草原的可能性,我们的威胁非但没有可能更小,反而有可能更大。同时,关内的明军集团在看到我军同东虏作战的实力后很有可能最终选择南迁或者向西南地区逃窜。我军今后在清理全国的过程中无疑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及时间。” 另外张海又说道:“以这次北上三个主战核心旅的总兵力最多也只能到达一个战略性目的,要同时解决明王朝的同时解决东虏集团?除非对手犯浑,不然是没有我们像之前战术兵棋构思时那样在短时期内一举解决所有问题的可能的。” 就这样:整个北进的作战方针在经过讨论之后仍然维持原计划不变:兵逼京师最大限度的清理集结起来的勤王军队。如果这个作战目的达不到,至少也要拿下京师并保证北京宫府内的中枢势力不会西逃或向西南逃窜。 在这之后如果建奴还没有决心入关,那么自己军队的主要工作还是回事清理关内的残敌,以确保北方足够的空虚,足够的有**力。当建奴决定全是入关之后,才是自己依托近海水师从侧翼举兵北上攻陷建奴老巢关门打狗的机会。 第261章 皇城后方 柳香临产的时候除了张海及其弟子们就连一般战士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对外更是把保密和安全放在第一位。新生的孩子在过满月的时候在此时的人们看来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新生不久的婴儿夭折的几率很大,而能不能顺利度过满月则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关口。放在平常的大户人家会有不少的人前来祝贺。然而柳香与家乡来老人们就只能与张海留在南京的那些小女孩儿们为伴渡过慧兰的满月了。 度过出生后最初一个月的孩子醒的时间开始变的长了一些。在有些兴奋的观察这个世界与周边的人的同时,或因为困倦想要安静、或因为尿潮了尿布、或因为饿了就会以哭声乞求这些条件。承自母胎里的习惯,此时的婴儿可没有成人那般一醒十六个小时按规律睡眠的习惯,一个睡眠周期常常很短,即便是有人协助带孩子的情况下也让刚刚经历过产后出血的柳香觉得有些疲惫。 “夫人无需要这样疲惫,如今这宫中还没有什么闲杂人等,难道对于我们还有那些自武安就跟随队伍一起现在就可以做奶娘的人还有什么不放心不成?”此时人的传统观念里对不满三个月的女婴没有视如己出的观念,这时候的弃婴再为寻常不过。柳香毕竟不是张海那样拥有相当后世理念的人,听到有人这样说就觉得让别人负责照看也并没有什么大事。 “那就要多麻烦诸位了。” “夫人放心,慧兰虽是女孩儿,但地位非比寻常。我们是绝不赶怠慢的。” 对张海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们,或许是因为青州城里那件事,或许是想到之后的隐患总是不能让柳香的心有所安。起初的时候柳香对这些孩子们是远比张海更为严厉的,不想让这些孩子里可能潜在的隐患再有胆量爆发,可是经过婚后不少日子与张海的相处后柳香也渐渐的了解了张海让这些七八岁的小女孩做自己身边人的想法。这些孩子显然不是做为什么为了当作张海自己的后宫来培养的,她们跟随张海的日子可能也就仅仅是这数年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光阴。当她们长大了,成了有自己关于人生和未来思考的少女的时候也就是离开张海身边的时候了。为了让队伍上的诸多秘密不至于泄露,她们有可能从少女时开始就要与青灯古佛为伴众老一生,至少也会是带发修行长达十年以上的光阴,即便幸运的有了自己的人家也绝不可能像寻常人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很可能一两代人的时间内都要局限在特殊的里坊之内。 想到这些,柳香也不由的同情这些小小年纪就要担负宰相重臣外加先锋尖兵之重任的孩子们。 张海身边一百三十名小女孩儿有超过半数随队伍一起北上做为航空队的战士出征了,另外数十名孩子依然同柳香住在相隔不远的院子里负责南京城内的明暗奏报的处理。熟悉了业务的孩子们甚至还要亲自负责财务管理乃至队伍及工匠场管理统计等许多方面的事情。 不过当主力部队出征北上,新军的编练和装备的生产也没有之前那样大的压力的时候这些七八岁的小女孩们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平时有了不少空闲时间却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打闹,就连李峰等人因为要避嫌在碰到张海身边的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也往往是敬而远之。 除了张海之外唯一能不受限制的接触这些孩子们的就只有张海的妻子柳香了,经过不少的事乃至工作时的见闻已经懂得轻重的孩子们却不敢去打扰产后不久的师娘。 “今天是连绵的梅雨后少有的好天气,今天师娘带你们好好的去这宫城乃至皇城里转转怎么样?”看着那些小女孩在院子里苦闷而沉默的望着天空,柳香对孩子们说道。 六十多名留在院子里的小女孩们先是不知所措和不敢相信,随后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声。 连绵阴雨过后的晴空显得格外清新,虽然似乎从空气中到地面还蕴涵着一种夏季江南特有的水气,但这已经并不怎样令人烦闷了。生活在南方的寻常人也喜欢这样的晴日,就想北方的很多人觉得下雨的天气更有情怀一样。 同以前张海仅仅是带着孩子们去宫城内有限地方的一小块儿空地上玩耍不同,柳香觉得应该让这些孩子们去更多的地方实际转一转,至少对丈夫的工作会有不小的助益。至少能避免这些孩子们因为完全从奏报中理解事实而产生纸上谈兵的一些现象。 交接班生产任务不是很重的时候,孩子们见到那如小型瀑布一般的水流、巨大的水轮机械,还有那些聚精会神劳作的工匠们。在皇城以南的训练场上,孩子们更是见到了第三步兵旅负责轮训战士们的威猛还有新兵们的艰辛。 柳香还让孩子们在拥有大型木盾做为保护的前提下以拔河的方式张开一张那些战兵们所用一石力的强弓。居然需要十来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以拔河的方式才能把那样的强弓拉开,而这些弓在第三旅的老兵骨干手中却显得异常轻松。 同张海在一起的孩子们对张海的力量只有些朦胧的印象,再加上平日里在纸面上除了各种有关训练和作战情况的奏报,就养成了一种似乎什么事情都很轻易都很理所当然的样子。知道今天才了解到战士们所能做到的事儿其实并不简单。 随后,柳香带着孩子们又去皇城东与东城墙附近水力机械工坊附近的小河内划船嬉水。这也是为了避免给第四旅的战士们还有李峰添麻烦,柳香日常所能获得的最广范围了。 在皇城东南,李峰恰巧遇到带领着孩子们游玩的柳香。见柳香产后这些日子以来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就恭敬的问道:“师娘如果愿意,带着孩子们去皇城以外见见世面也无不可。如今还是战事戒备时期,每日里白天宵禁的时间段也不少。宵禁是禁止开门窗和一定区域内的闲杂人等行人通过,并不是当中的店铺场所都关门。队伍上的军人及其家属还是可以上街的。” 第262章 皇城后方(二) 跟随张海身边多时,从事重要工作也已经很长时间的小女孩们相比寻常这个年纪的孩子们似乎多了一丝稳重和成熟。不过似乎是青州以来第一次来到大城里宽阔的街道上的时候依然不由的有些兴奋。 城中宵禁时间比较多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皇城以南的一些区域,这里也是为队伍内尤其是工匠营及其家属们提供方便避免事端的地方。 “最近新开的中华书局及星火社有什么相对畅销一些的新书没有?”柳香向这里经过审查的一家特许书店的老板问道。 “不知客官想看哪方面的?” “时事政治类的。” “《血酬定律》《潜规则》都是大军订阅比较多的东西。” “这些我们已经有了,有没有在历史方面有足够的教育意义又让寻常人有可读性的东西的呢?” “这方面的就多了,最近数个月以来的这方面的新书尤其不少。比如这本《汉唐宫中秘史》” 柳香带着孩子们逛了逛街中为寻常官兵们服务的一些书店,从诸如官办新华书局和星火社之类的地方为小女孩们购买了一些适合官兵阅读也适合孩子们了解更多历史方面的书籍后,柳香便让孩子们先回皇城去了。 走在皇城以南的街道上一段时间后柳香忽然向李峰问道:“这街上似乎没有什么脂粉及象样一点儿的女衣之类的店铺?药铺铁匠铺倒是不少。” “这样的地方南京城内当然是有的,不过弟子还是希望师娘安全为重。那些地方在市面上出售的东西通常也没有什么好货,师娘要是需要这些方面的东西吩咐弟子们去般就可以。请师娘放心:我们这偌大的皇城除了那些孩子们正当妙龄的女子算起来只有师娘一人而已。只要有所需,从绫罗绸缎到胭脂香料不逊色北边儿皇宫大内的东西完全不难办,最迟明天我就可以差人买到,不会违反队伍上的纪律。” “也不要太过破费了,师傅不是喜欢奢靡的人。总计花费最好不要超过千贯,我和你师傅家里能够承担的起就可以,队伍上的那些余钱还是不要动的好。不然对你今后可不会有什么好处,这些事情瞒不过去的。”柳香有些郑重的告戒道。 “这个自然,我跟随师傅多年自是知道队伍上的规矩和纪律。” 似乎是走了许久,神情凝重的柳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问道:“听说过去应天前教坊司有个叫做黛绮儿的名不见经转的人物?资色虽然不是很突出,却小有名气?” 李峰问听此言忽然心中一惊,但随即又平静下来,显得有些疑惑的回道:“师娘怎么问起这个人来了?我以前只是说过这个人舞跳的好,并且对于**男人的经验很有一套。按我们的调查,此人来历有些不清不楚,是个半危险人物。现在不过是在羁押中在监督下教授直属工团一些舞蹈而已。我的看法:这个人师娘尽量还是让其远离师傅一些比较好。” “我又不是男人,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柔弱女子。这个人已经被队伍上控制起来了,相比身上也不会有什么零碎之类。我能见见这个人么?”柳香笑道。 李峰思索片刻后回道:“师娘执意要如此,我也不方便阻拦。只是这人在城西那边儿,夫人如果要去见她若不是要封路的话还是晚一些人少的时候我们比较容易安排护卫。” “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在海儿回来之前,你们把这个人安排在皇城以西附近也好,这样就省的今后出皇城不太方便了。”见事情有眉目,柳香进一步说道。 不知怎的,李峰似乎发现柳香似乎有些变了,又似乎没有变。 似乎是担心师傅的责怪,也似乎是着其他的一些事情,李峰在沉思片刻后终于对柳香开口道:“我知道似乎自从九岁那年起,师傅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事业上。可我跟随师傅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许多担心其实师娘大可不比。” 柳香沉默了片刻,也并不在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意:“如果我想的不对,那就当成一常误会好了。可是看到那些史书上的东西,我又怎么可以对丈夫的心思无动于衷?为了慧儿还有以后的孩子,甚至社稷的安稳,哪怕再困难我也必须要先常识下改变自己。” 夜晚的宫城之内,当小女孩们还有柳香的孩子慧兰进入梦乡之后,已经休息了片刻的柳香把孩子交给负责的奶娘独自一人来到了原本是宫城内冷宫之地的僻静宫城西北的僻静院落里。 一名资色不过中上、比柳香大上近十岁、水准衣着朴素的少妇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端坐着。似乎丝毫没有孤单和恐惧的感觉,脸上的神色是一种谦虚般的谨慎与平淡无奇。 “你就是黛绮儿?本名叫做什么?”柳香问道。虽然这个女子既不是资色如何出众,脸上也没有挂着妩媚的笑容,但还是给人以一种似乎少见的少见的气质。 “回夫人的话,民女本名叫做程芳” “听说你在教坊司颇有名气?” “混口饭吃的贱业而已,让夫人见笑了。” 柳香再没有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询问,而是诚恳的说道:“我是真心想像姐姐请教,并且想要学习姐姐的许多本领。不知道姐姐能否教授于我怎样才能做到成为一个让男人动心的女人。” 黛绮儿内心时的紧张此时早已不在,恭敬的微笑道:“我虽然看起来年长不少,也无须夫人这样称呼。夫人有什么需求绮儿不敢不从,只是这门贱业技巧是需要拉的下脸面的活,我担心.” “姐姐不必担心,每天我都会抽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向您讨教。甚至有什么其他的条件和要求,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都可以尽可能的想办法满足。” 话虽然这样说,柳香这一次却是在宫城内原有的冷宫之内同黛绮儿一待就是整整三个多时辰,直到半夜才回到了孩子的身边。 黛绮儿感觉到:对于柳香这样性格的人如果要同性格与言谈上来让其改变那将是大费周章的一件事情。不过最近官方推广的一种名叫“新剧”的东西让她大受启发。黛绮儿有合适的阅历和丰富的经验做基础,在直属工团又学习过小名叫做写实话剧的新剧,在这方面是相当成熟而自然的。 至少相比戏曲或其他艺术,这种新式话剧对人表演天赋的要求门槛最低,大部分普通人不论最终水平如何都可以如小孩们过家家一般的那样练起。起初不善言谈这也没有关系,黛绮儿也见过不少专门**女子的花匠同行,基本上都是按照固定的套路来的。这样的训练方式也没有让柳香有太过的不适应感。 就在刚刚从产后的疲惫和空虚之中恢复过来的柳香开始每天花上不少时间力求改变自己的时候。李峰也在城西一处很普通的书店幕后内院的密室内将两个少女压在身下快活着,她们的动作生涩而又稚嫩,甚至有一丝悲伤和紧张。但对于早已经厌倦了**感觉的李峰来说这些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上不少的女孩儿们的感觉却是奇特而新鲜的。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有钱势人家的纨绔明明并不缺女人主动追求,家中也不是没有奴婢,却喜欢在外面欺男霸女的原因。 可当李峰刚刚在休息之后走出门外的时候却发现两名跟随自己的战士站在了距离门口很近的地方,这可是不符合他当初对自己身边这些人的要求的。 “什么事情?”知道有些不对的李峰询问道。 “是南边儿传来的战报。” “又是荷兰人?”李峰试探着问道。 “军事信笺不是我这样的人有权过问的,你去皇城中看看情况。” 就在张海等人率领的主力于东昌停滞了近一个月之久的时候,黄淮一带再次发生河道决口,严重的水灾虽然没有造成大部分龟缩在城内的北方治安军各步兵营更近一步的伤亡,却严重的足碍了东南向北方的增兵通道。 新军治安部队在北方的一些“失利”的消息传到了京师乃至远方的时候两广福建等地集结起来的南方明军主力再次向张家新军所控制的东南之地的南部发动了上规模的进攻。十余万大军的兵锋直抵宁波至杭州一带的城下,与此同时湖广四川等地云集起来的南方明军也兵分多路进攻并拿下了宣城、新安等地近逼苏南浙北。浙北不少蛰伏起来的抵抗武装也开始闻风而动。 这些消息当然也不会对柳香乃至张海身边留在皇城中的那些孩子们隐瞒,甚至可以说柳香与那些小女孩们对于这样的事情直到的并不比第四旅的指挥机构更晚。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难道我们就放任敌人集结起来的大军不断蚕食这新打下来不久的心腹之地么?”为了让后方的人安心,张海在北征之前的一些大致作战方针框架并没有像柳香以及留在宫中的那些孩子们隐瞒。即便如此,身为女子的柳香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第263章 战术收缩 “我们的队伍要保证军备和训练的重点,就不得不把主要的管理力量集中在南京、苏州、杭州等少数地方。在城市以外的乡村,那其实本就不算有重要战略价值必须要与敌人争夺的地方。夏季之前我军在南京、杭州、苏州这三处地方的存粮不少。虽说南方夏季粮食质量霉变快,但保证城内居民两三个月的口粮并无问题。” “也就是说把苏南浙北核心地区剩余的一万七千治安军营兵集中在南京、苏州、杭州三地?而浙西各县守军集中在府城?”柳香本就对军中事物有所了解,很快明白了李峰的意思 “如果情况必要,杭州也不是不可以放弃,我们在那里的经济和军工辅助资源也并不算多。但是苏州则不能丢,南京和苏州是我们防御的重心。”李峰进一步解释道。 这些事情李峰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一些绝密的作战计划,张海身边那些留守皇城中的小女孩们必然是知道的。柳香也很快从孩子们掌握的档案中得到了证实。 在大半的治安军北上之后,如果不包括可以临时武装起来的各工匠营,东南一代的常备武装力量就只有最多不到三万人的规模了。常备步兵中排除李峰直接统帅的特殊侦察情报力量及第三步兵旅战斗群就只有两万五千人左右大概五十个治安军步兵营。其中八千余人分布于浙西等地,一万五千人分布在苏南浙北等地。 为了保证手工及人才重镇的苏州不至于丢失,除了在此地聚集了十多个治安军步兵营外还将一部分工匠营武装起来。李峰又按照原定的计划将第四旅第四营一个正规步兵营以水路快速调往苏州,这才大致保证了不能丢失的关键地区之稳固。 从作战实力上说,即便不包括第三步兵旅还有完全可以武装起来的核心工匠营部队,那两万五千名经过严格挑选和精训装备质量虽然平庸但也不算太差的治安军步兵营也至少相当于近敌人一个十万人主力步兵集团的实力。在这道路复杂,大规模部队进军通道有限的地方不是没有抵挡敌人的实力,但是张海并不像在这南方的夏季进行任何意义上的战术冒险。与敌人大规模部队的决战放在核心城池之下的大规模防守反击中,显然才能够有最大的把握重创和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在夏季北方地区的行军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在江南地区就更是如此。好在这此进攻东南等地的明军主力也大多是从两广、湖广、四川等地的部队。对这些恶劣的天气稍稍有一些适应的能力。 那些夏日里肆虐的蚊虫在后世的越南战争时期分不清本地人和外地人,在这时候当然也是如此。不过见多了疫病和在寻常耕作的时候在外面因为毒虫倒下的人们对于夏季行军带来的种种“非正常减员”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在这样的时节里出动大军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让军士们在这些敌军望风而逃的县城中多休息些时日,等到那入秋的时候在濒临南京城下也不迟。”此时被临时任命为南路大军统帅的何如宾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叹道。 何如宾在两广一带算不上什么出众的重臣,但是在之前的作战中两广等南方不少地方的大军就曾经在青州等地吃过亏,这一次出众不少有门路的人对于通兵都持回避的态度。他这位据说是对西洋火器颇有研究的“书生”就被临时推了上来。 这此岭南等地的不少队伍可是曾经参加过在北方同那股强贼的交战对许多情况有所了解的:“何督师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样的季节固然对于我军不利,但是对于那些依仗火器犀利的贼人们来说就更为不利。在台州我军不就是凭借优势的兵力近战中击败了那些强贼的武装了么?如果要是到了少雨的时候,那传闻中所说的很多事情可绝不是虚言啊!” “这夏日的南方也并不全是阴雨,既然这样说那我们就在这宁波城下试试看这些人的斤两!”何如宾不以为意的说道。 南来的大军在宁波城下扎下大营后,攻城的准备就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这些由各参将营兵们负责的事情何如宾并不过问太多。但是对于这次从葡萄牙人及英夷那里以重金购买和仿制而来的三十余门红夷大炮及佛山所早的几百件其他铳炮却是每隔几天的时间都要检查各营所用的火药有没有受潮,炮身有没有锈迹。 “请何督师放心!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是无雨甚至晴好的日子里我们也以两层以上的皮革炮衣那那些火炮和火药包裹的严严实实,并且每日休息的时候都搭起棚子来检查,就是遇到连绵的暴雨也绝不会有问题的。”负责这些火器的营官拍着胸脯保证道。 南路明军在宁波城下停留了两日之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多云且不算过于潮湿的日子,雨似乎在短时间内不会降下来。不知怎的,在新军那边儿有“威震临高何如宾”“棱堡克星何如宾”之称的何如宾并没有急切的组织撞令郎乃至从各营挑选敢死队组织首波试探性的攻城,这到是让原本十分紧张的各营军兵在得到消息后宽慰不少。 在距离宁波城一里有余的距离上,三十多门两三千斤的炮身却在众多身强力壮的炮手协作下架了起来。 在何如宾手下曾经做过学生的那些人们开始亲临一线检查那些火炮的瞄准情况,费了不少的工夫调节瞄准那些重炮并将火炮以土垒加固后向宁波城南的直接轰击就展开了。 尽管此时合口铁弹的概念在这样相对先进的一些炮队中已经有了相当概念,火药和弹药没有花费大力气标准化还是给精度带来了一些影响。一里的距离上对于城墙目标也并不是必中,不过在以一支望远镜观察炮击情况的何如宾看来,命中率尚在理想的范围内。 重型火炮每一次调整射角都要花费不少时间,使的这些火炮不可能如张家新军的那些营炮一样以犀利的速度开火。但是接连不断的隆隆炮声连绵不绝的连续持续了半个白天,仅仅在宁波城下的七十多轮较强装药的射击中就有两千多枚数斤重的炮弹被发射出去。 第264章 战术收缩(二) 宁波府城南门附近这样重要的地方通常都有三丈上下的包砖城墙,以传统的攻坚手段看来似乎是坚固异常的,但是在已经在海外逐渐成熟的火器时代却显的有些落伍了。 从远处飞来的那些沉重的实心炮弹本身并不是装有火药的开花弹,也并不能一炮就轰踏城墙,但是在城头上飞溅起来的碎石和烟尘却似乎丝毫不比装有火药的开花弹逊色多少。每一论射击十发甚至二十发重弹以接近声音的速度与远方的炮声几乎同时抵达城头的时候都将整个城池特定地段的前沿轰塌一大段。上千发炮弹的命中之下,被接连不断的炮弹砸碎的砖石及轰塌的夯土使高大的城墙在某一处被打出一个小小的缓坡。 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官兵们只能尽可能的远离这段被敌远方炮火重点威胁的城头,准备在缺口之后及两端布置预备队准备应对以绝对兵力优势蜂涌而至的敌人。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城外的明军南路大军以充沛的人力架起的二三百架投石机就开始从半里左右的距离上对缺口两侧的守军成群的抛出飞石与泥弹。 在优势的火器和抛射兵器的压制下,何如宾依然非常小心的让首批进攻的部队以从海路转运而来的专门的云梯车展开了进攻。 这次南方明军依靠优良的木材和工匠资源打造的专业云梯车并不是北方常见的那种并排起来的登城板,而是以高大的重车携载犹如楼车一般能够翘起来的小平台。 小平台上至少可以站上十几名身披重甲的精锐弓手从还没有接近城头的距离上展开压制射击,或从更远的地方引导投石车的攻击。 在并没有“代差”级别的训练优势和兵器战术优势的情况下,相对于上千宁波守军和几千临时征集起来的青壮拥有压制力量优势的城外攻城部队很快就登上了宁波城南的缺口附近。 似乎从北面的一些听闻传记中了解到了什么,何如宾也没有命令登上城头的各营先锋向东西北三座城楼附近依旧严阵以待的治安军步兵营守军展开进攻,而是命令上城的人做好防敌反扑的同时将沉重的火炮调运到各城楼之上。 “我听说当年在青州城头之上我军攻城部队很是吃过这些强贼的不少亏。那时候敌主力的火炮不会是这些打出的弹丸清晰可见,不比**弩强多少远远无法威胁到我军的破烂玩意儿?如今我军也要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何如宾在宁波城头南端笑道。 猛烈的炮火不久后就再城墙之上再次响起。并不是实体夯筑的城门楼可比城墙脆弱了不少,在接近音速的四寸直径的重弹面前没有多少时间就被轰踏下来。 尽管数个月的近代军队式训练已经让治安营的战士们习惯了服从也习惯了畏惧军官的权威,但在一边倒的作战中还是不知所措的被逼下了城头退入城内准备顽抗。 “我听北边儿来的人说这些善用火器的贼人们还有一套火炮清城法?不知我们用起来的效果如何?”稳坐城头的何如宾一边模仿着诸葛孔明似的摇着扇子一边笑道。随机,轮换服从杠推重炮的军兵们又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在宁波各处的城门附近都架起了重炮。 宁波城毕竟不过是一座方圆不过三四里的府城,从城头上各处射来的炮火尽管不似张家新军的青铜炮那样精确而犀利还是把人数已经并不多的七八百名治安军步兵营守军压缩在城中府衙附近狭小的院落里。 在新军中,火炮的身管寿命一般都为了发挥最大的效能被超额使用。四百斤身管的青铜炮往往通过强装药的方式发挥出千斤级别的身管才能有的威力,寿命往往也不过二三百发,通常如果命中率不超过两成就不会开火。而这些原则,显然不是那些西洋人教授明军炮队的原则。 被拉送到城头各处的二十多门红夷大炮连续不断向城内治安军步兵营还在监守的据点一连发射了五十余轮上千发炮弹。其他不少尚算合格的虎尊炮也按照何如宾教授的方法当作大号的臼铳来测试最大射程发射了几千枚五钱到一斤不等的炮弹,虽然误差超过百步之远,却也给还在期望在宁波城中坚守待援的治安军官兵以极大的威慑。 “这样的战斗连消耗和拖延敌人的目的都无法达到,继续坚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驻守在宁波地区的两个治安军步兵营是间接的参加过舟山之战,在去年新建立起来的新军辅助部队中也算是较有战斗力的。虽然这次敌人能轻易攻破府城有占据绝对兵力优势的缘故,但这一边倒的损失对比可是新军各部队哪怕是担任辅助任务的部队在以前从未有过的。 “以前听上边谈什么‘棱堡克星何如宾’‘威震临高何如宾’的时候那些新军上级们用的不过是调笑般的口气,却没有想到这人果然颇有门道。” “不要被表象迷惑!你以为这些敌人凭借着这些滥炮就能拿下南京击败新朝大军的核心主力么?这场战争注定是要以天帝之使的胜利而告终的。” 在是否向城头上的敌人投降的问题上起初队伍内还有不少争论,但随着远处城头上袭来的炮弹给队伍造成了越来越多的伤亡。即便几个做为营长的前新军战士不愿意向敌人投降却也再也无法控制恐惧下躁动不安的人群。 经过不到一个白天的战斗,驻守在宁波的两个优秀治安军步兵营却在战死牺牲不到半数的情况下崩溃了。近六百名战士主动向从四面八方逼来的敌人投降,或是被俘虏。 做为新军治安步兵营第十一营营长的王大安知道等待自己命运的极有可能就是死亡,如今的自己只有死中求生**一下或许还会有生的希望。 “听说你在那股强寇中的核心精锐队伍中干过?”何如宾向被押送上来的一个精壮少年似乎以不那么严肃的口吻笑着问道。被俘的战士并不算多,身为营长的王大安很快就被投降敌人的战士指认了出来。 王大安坦然的予以回应,并不打算为了队伍的荣誉充当英雄人物,并没有多少牵挂的他也没有军属方面的顾虑:“我是新军第三步兵旅二营三连三排一班长王大安。” “那性张的手下一共有几个旅,你可有所耳闻?”何如宾又问道。 “我所知的,至少有四个步兵旅,都是青州编练的四个步兵营扩充而来的。大概每一年的时间,队伍就可以依靠抄掠而来的人财物力资源扩充一级。除此之外还听说各旅都有炮兵营,营估计约有二十多门四百斤身管用青铜制成的火炮。” “弓箭、火炮、你们就这几样对?”何如宾继续问道。 “还有一些用于攻城或者对峙用途的精制火枪,不过临阵的地位不如弓箭和臼铳” “弓箭和臼铳都是很普通的兵器,你们是怎么让它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和效能的?” 王大安一五一十的讲了很多:“民风良好的地方适龄的少年里十里挑一甚至二十里挑一的选兵。除了必要的休息和用饭时间外,一天之内上午和下午都安排训练,圣使的弟子们随时都来训练场观察训练情况,弓箭考核是每一日都进行的。这样以极限的训练日程安排和严格的监督,这些力量天赋不算差的兵源大概用大半年的时间就能轻松的拉开七八斗的战弓。” 这个比戚少堡的练兵选兵要求更为严格的标准还是让何如宾耳目一新,不过还是有不少疑问:“即便你们的新兵能在大半年内熟练掌握七八斗的战弓,可这七八斗的战弓也没有什么希奇啊?我明军精锐弓手往往也是用的这个规模的战弓,怎么没有你们那里那样的威势?” 王大安以手指在地上大致画了个的弓形,弓梢似乎比一般的弓长上不少并且有相当的反曲度:“这样的战弓即便是七八斗的力量也能射出一石至一石二斗的强弓才能射出的箭,别看仅仅是这几斗的差距,大概就决定了远距离对于有盾甲的对手几乎没有多少消耗,还是能够在有效射程内破甲并形成严重的伤害并对持进攻型盾牌的人也有相当的威胁。” 一个能够熟练掌握一石弓至一石二斗强弓的人究竟是什么实力?对军中的事物多少有些了解的何如宾还是有这个概念的。这年头即便是军中的武举人甚至武状元也不过就这个水准而已。 “那你们那种简单的臼铳又有什么秘法可以发挥出堪比这优等强弓的威力呢?我看相比鸟枪也没有什么希奇?”何如宾又问道。 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王大安整理了片刻思绪才把二百内测距的大致原则乃至不同角度下这臼铳重弹弹道的一般规律讲明。这些何如宾并不难理解,最让何如宾印象深刻的就是张家军队中对于核心精锐主力部队的人财物投资和用心的大方程度甚至到了奢侈的地步。这样武装起来的军队如果从官到兵再有严格的军纪和必要的作战决心,传闻中的战斗力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第265章 坚城之下 王大安知无不言,坦坦荡荡的说了很多。把自己在新军核心战兵部队中的一些经历及见闻也略有讲述。 这样的态度似乎如早就准备好的谎话一样,但是不论是何如宾还是其身边不少参加过与张家新军交战过的将领却大多没有强烈的怀疑。毕竟这些话相对合理的结实了那些强寇强悍的战斗力。 “你对我们讲了这么多,可看你的一些叫法与称呼,似乎是仍然不愿意同这些人决裂。”何如宾笑着问道。 “他们的力量本就超出了‘贼’的范围,今后也不会是‘贼’,而会是主宰天下的人。相信我,新军核心战兵队伍的实力十倍于你们现在遇到的这些被惯以‘治安军’的队伍,如果你们的大军不能为每一名战士装备上能够抵御一石强弓的优良铠甲也没有多少受持优等弓的优秀弓手,你们是根本无法赢得胜利的。不客气的说:极有可能遭遇大败!”王大安虽然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鼓足勇气说道。 “你是说我们这一次出师毫无胜算?” “毫无或许说不上,但半分也没有。唯一的胜算是负责南京城防的人打算投靠朝廷了。但这种可能性微忽其微。不过即便是如此,新朝大军夺取天下的几率也会在七成以上。” 何如宾并没有生气,反而更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就这么不看好朝廷的的大军?如果照你的说法,几乎没有胜算。那么难道就要无动于衷束手待毙不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对我们如此坦诚?” “我是希望将军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不要把那些战士们送到京师。如果需要必要的首级,将军也应该是有所办法的。如今先机已失,天下所属已经难说,将军应该为许多人的将来认真考虑。” 何如宾没有因此愤怒或是沉默,而是有些兴奋的说道:“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更是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张家核心队伍究竟如何了!” 随即,何如宾在奏捷的同时率领大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治安军队伍已经放弃的绍兴等地兵临杭州城下。 仅仅是稍做试探,何如宾就对杭州城内守军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些守军没有象样的炮火及反击能力,拿下并不困难。不过要想像宁波府城那样顺利却是很难,至少来说要花费这些宝贵的红夷大炮很大比例的身管寿命,这是何如宾有些不能接受的。 随后,以盛夏季季节的京杭运河南段为核心,以水路携带辎重水路并进的南路明军在苏州城下稍做试探发现似乎并没有多少王大安所言的那样的猛烈的炮火之后就直抵镇江,并由镇江沿江而上抵达南京东城外。 依山傍水的南京城可供大规模的军队展开宽广攻击面的地方并不多,在紫金山上以从西洋进口而来的望远镜观察了许久的何如宾当即决定从这南京城最为高达的东面展开进攻。 并不仅仅是因为东城门似乎与南京的中枢皇城距离极近,何如宾还看到了那些皇城东边城墙下成片的工坊乃至巨大的水力机械。这些不仅仅使得城东的重要性大增,看起来还多多少少对城防会有一定影响。 不过在宁波府城复制的辉煌在南京城下却难以见到了。当敌人行进到两里远距离的时候,部署在城东门附近的第三步兵旅第一营营炮连就在命令下毫无保留的展开了射击。 并不相信新军青铜炮精确射程的明军炮手们正准备在两里组有的距离上构筑炮垒工事的时候挂着尖啸声的九斤重弹就在人们的头顶上接连不断的呼啸而过。仅仅半分钟过后的第二轮开火就有两发炮弹命中了抬炮的人群造成二十多人及四匹骡马当场死亡。 何如宾也料想到在这个距离上城头上的敌炮会展开射击,并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过城头,却没有想到区区六个炮口竟然能打出如此射速和精度的火力,以六门彻底压制了整个炮队使得炮垒的构筑工作只能拖到夜间进行了。 这个距离对于红夷大炮来说也已经显得很远,何如宾并不愿意在更远的地方上部署炮垒。因为他深知这南京坚城最为坚固的地方决非寻常的宁波府城可以相提并论的。红夷大炮虽然相比一般的火炮更为坚固也不容易炸膛,这种强装药的攻坚毕竟是有寿命限制的。 为了避免招至两里外的城头炮火,负责这些红夷大炮的炮手及军兵们只能在夜间昏暗的灯光下展开挖掘作业。 “皇城东面的工坊会受到影响么?”跟张海身边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了,此时的柳香也了解到了军中营中的不少事物。 如果城外的敌炮队换做是张家新军的炮兵战士们会怎样?显然是在夜间构筑掩蔽于坑道工事的炮垒,采用低装药的方式并让炮弹以一定的角度越过城墙,给予皇城甚至皇城以东的兵工重地巨大影响,并且还可以采用诸如烧红铁弹之类的弹药。 不过李峰还是觉得柳香高估敌人了:“让孩子们离开皇城中过于危险的地方大城头下的防炮洞来。工匠们也可以暂时武装起来只留三分之一的人在靠近城墙的地方轮值工作。敌人要是有像师傅一样的对气学及各种重量弹丸弹道的了解程度,就不会从西洋人手中进口哪些落后的火炮了。” 城头与城炮的炮战在第二天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李峰担心把聚集在南京城下的明军重兵集团吓走也因为担心分散了城防,所以同那三十余门红夷大炮对射的仍然是第一营炮兵连的六门九斤弹青铜炮。 敌人的火炮在两里的距离上轰击一般的城头未必有多准确,但对于高达二十余米的南京东城墙来说这个距离上倒有一半左右的炮弹命中了城墙。接连不断的在城墙上打出崩起的如烟尘一般的石屑如同重锤一般震动着高大的城头。 不过在这一地段上的城墙几乎都是完全用巨大的石条砌成,其坚固的程度甚至超出了不少守城炮连战士们的想象。 第266章 坚城之下(二) 从朝阳门城头到城下接连不断的炮声犹如夏季的雷声一般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连绵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三十门红夷大炮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发射了近两千发炮弹。其中一千发左右的炮弹在几乎轰平朝阳门城楼的同时几乎把附近的由巨石砌成的城头也打的犹如石山般去掉了外壳一般,城垛也几乎被扫平。尽管城头上的炮连也修筑了炮垒,但还是在长时间的轰击下被从远处以一定弧度飞来的重炮弹轰塌。累计有五名炮手重伤或死亡,另外三名其他炮组的炮手被城垛崩飞的碎石造成轻伤。似乎自从炮兵连组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直接的对抗战斗中遭遇到不小的伤亡。 第四旅第一步兵营的六门青铜炮以四成寿命为代价将六百多发炮弹打了出去,猛烈的实心炮弹在远处明军的炮垒阵地上砸出一道道飞溅起来的烟尘土花 对于新军中火炮的威力早有耳闻的何如宾预料到了这种威胁,将大部队后置并在夜间构筑了分散工事的同时也将三十门红夷大炮的炮组以坑道掩蔽起来,虽然是由下向上开火,但某种程度上火炮所受到的掩蔽却好的多。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第三旅第一营炮连火炮射击的准确度,这个在张家新军中也可以算的上前三的优秀炮兵连在两里距离上的方向精度也控制在了百分之一的范围内。数门火炮在半个时辰内发射的数百发炮弹就有七发命中了楼出炮身的敌炮,或是将凸起的胸墙连同后面的炮手一起扫倒。三门炮被迅猛的炮弹直接命中而打飞,四十余名炮手在土石炮弹的横扫下伤亡,还有几十名位于火炮阵地后方的营伍遭到杀伤。 炮兵部队在半个时辰内就遭到一成左右的杀伤让何如宾再也沉不住气了,只得匆忙下令让炮手暂时从火炮阵地上避开,并尽量在填装炮弹和清洗炮膛作业的时候注意到有关城头敌炮的警报。可这样一来,火炮的射速便大大减慢下来。 “那张家主力一个步兵旅大概配备有多少门这样的青铜炮?这些城头上的利炮果然只有四百斤身管左右的重量么?”何如宾在炮战间歇的时候把王大安请了过来继续问道。 “如果不是数百斤的身管,全炮重量在千斤以下,将军以为光是火炮的复位和填装开炮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么?” 何如宾对火炮也算多少有些了解,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王大安继续说道:“一个旅四个步兵营,每营都有这样一个六门炮组成的炮连。南京这样的心腹之地,必然还有另外的炮兵单位。不然火炮也就不会宽余到配属步营一级。这南京城内的火炮少则二十四门,多则四五十门。” 六七十门全重不到千斤的火炮并不是一个怎样另人震惊的数字,但此时的何如宾却有一种庆幸之感:如果自己再轻敌以下,直接把队伍集结在距离城下不到一里以内的距离内直接展开攻城可以想见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何如宾从王大安那里了解到即便在大型会战,张家队伍中虽然配备的火炮不少,然而炮弹发射并不算多,很显然的联想到那这样强悍的火力很可能就是通过透支身管寿命来达成的。 以这半个时辰内的炮战情况来看,何如宾大致明白要在持续的轰击中将这南京城最为坚固的东城墙炸塌不是不可能,可至少也将透支掉如今大军所携带的这三十门红夷大炮的几乎全部身管寿命及实战寿命,累计发射上一两万发重炮弹才有可能。 如果敌人的火炮跟着对自己进行压制,这倒也不是全然不值。至少在轰开东城头的同时也能够消耗掉守城方火炮大部分的炮身寿命,至少会使其实战精度不再像如今这样恐怖。 此时的何如宾早就已经放弃了同张家核心主力步兵旅进行炮战的打算,能够在持续的消耗战中以自己的火器家底打开进攻城墙通路的同时消耗掉守军火炮大部分的身管寿命,就是难能可贵了。对这南京坚城的进攻,不论如何是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可能再如宁波那般轻易的。 第二天的天空开始阴沉起来的时候南京城东炮阵地上也效仿北边新军主力的做法搭起来防雨的棚子并在阴雨的天气里依旧向远处的城头展开连续不断的轰击。只有在雨雾使观察远处炮弹的落点有些困难的时候才会让众多火炮暂时停止炮击。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各炮炮组的人员伤亡,原本需要十多人操作填装的重炮削减到两人轮班进行弹药的填装和炮膛的清洗,并且让后方各步队的军兵轮班进行抬炮复位。 尽管采取了种种手段以延缓炮击速度的方式分散火炮阵地上的伤亡风险,在城头守军的利炮下进行作业还是被越来越多人的示为畏途。为了让那些掌握了一定技术的人认真作战,何如宾不得不在整个为十万大军准备的赏赐中拿出近一半的比例用于纪律那些掌握一定操炮技术的人参加战斗,并对命中城头的炮组予以奖励和鼓励。 南京城东漫长的炮战就这样足足持续了两周之久,大部分的火炮不是炸膛就是被远处城头上射来的炮火摧毁。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三十门红夷大炮的火力全部集中在了不到三四十米宽的城东一段城墙上,并不顾及城头上回击的炮位在哪边,即便有所反击也是偶尔进行。 有鉴于此,柳香每日也带着张海身边留在南京的那些没有被选入航空队的小女孩们在城头其他的地段内从垛口观察不远处的炮战,在炮声和火力的威胁之下了解真正的战场。 上万发重炮炮弹的轰击之下,南京城东高大而坚固的城墙也在连日持续不段的轰击之下渐渐垮塌下来。 为了示弱于敌,在进行了数天的相应回击之后,身管寿命有局限的营炮连便停止了针对已经遭到很大消耗的敌炮阵地的还击。 持续的炮战在摧垮城东十余丈宽度高大城头的同时,也让第三旅第一营炮兵连将六门青铜炮的二三百发全装药身管寿命彻底消耗殆尽,幸好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停止工作的炮厂又加工出数门新的青铜炮才使第三旅的炮兵建制得以维持原来的完整。 漫长的炮战刚刚过去,在城下准备已久的何如宾就毫不犹豫的展开了针对缺口准备已久的攻击。对火器颇有一些心得的他也参考王大安在新军主力中的一些见闻,将全军两万多件鸟枪全部集中在以分散队形和壕沟工事逐渐逼近城下的两千多名最优秀的火器手中。 准备好的大队人马开始展开冲击的时候也犹如张海新军攻城时一般以猛烈的弹丸火力进行掩护,并以几千名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展开了对缺口的进攻。 依然阴沉着的天空随时有可能下雨,另外也因为不想过早的暴露全部实力,李峰终究是没有下令动用火箭部队和预备炮兵营投入战斗。而是命第一步兵旅负责城东防御的第一营第四连做好抵御对手进攻的准备。 集中起来运用的火力虽然猛烈而密集,但是这些火器中真正能够威胁到最新给战士们配备的那些哥特式全身甲的却并不多。不少战士在与敌人的连翻对射中也不过是微微感到如拳击班的感觉。大多数明军火器的枪口动能连有效的钝杀伤都无法造成,只有命中头、手、膝等少数部位的时候才会造成比较严重的杀伤。而从第三旅普通士兵中射出的六两重弹及箭矢命中那些似乎是全副武装的明军先锋的时候,就算是对那些持有盾牌的敌军也有超过一半的命中杀伤效率。 双方的火力差距一下就体现出来:仅仅第三旅一营一个连一百六十名官兵打出的火力就杀伤了五百余名进攻的明军先锋。而进攻的明军打出的上万发火器弹丸虽然命中了大部分冒头开火的战士们却仅仅造成二三十人负伤。 何如宾还算是一名头脑伤算灵活的人,从望远镜里见到第一波的进攻严重受挫的时候,大致就明白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就传令第二批负责攻城的军兵携带着那些再次事先装好弹药的众多火器以壕沟为掩蔽,并以匍匐前进卧姿开火的方式与城上的守军对射。 虽然再次进攻的时候因为双方防具和作战觉悟上的差距仍然拥有悬殊的死伤比,却终于将与守军的死伤比缩小到十以内,并迫使负责防御东城的第一营营长将全营第二个连队做为预备队投入城墙缺口附近的争夺战中。 在东城附近的争夺战激烈进行的时候,何如宾也不忘记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在城北及城南能够有效展开兵力的地方以准备完成的一些正规攻城器具展开了其他方向上的试探性进攻。 原本以为按照王大安的说法以一个旅加几个治安军步兵营最多不过万余人的兵力在着漫长的南京城头根本无法有效组织象样的防御,然而正如当初进攻青州的明军在青州城头上所遭遇的那样,缺乏兵力的第三旅将工匠营上万人也武装起来并与战斗部队混编形成战斗核心,以六七十步组成一个小群为核心的核心堡垒,在城头形成了一道难以被逾越的火力封锁线。 第267章 火器战兵 同野战的时候常常面对的大股敌人冲击不同,城防守战的时候战兵中的弓箭手成为了部队的核心力量。正如旧时古代军队中真正意义上能够做为前沿力量使用的弓箭手一样。 能拉的开七斗到一石战弓并且连射二三十箭之内不显现疲劳的人即便是运用长矛斩马剑等近战兵器做为士兵来讲也不会有多么逊色。在元大火器大兴以前的两汉至宋时,弓箭手是幕兵中的力量选优者,在匮乏马匹的汉族政权军队中也往往配备上全军有限的马匹成为部队战斗力的重心。 而对于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来说当然也是如此。近战不说,能够在阵前坚定的射箭,就同样能够熟练的运用包括臼铳和燧发枪内的各种火器打击逼迫到近处的敌人。 整个第三旅装备的三万余支臼铳及几百支可以发射黄金弹丸的燧发火枪被平均的分配被各营的火器与弓箭队伍当中。 当敌人出其不意的突然大量越过少有人职守的城头的时候,或是对城东的缺口展开蜂涌而至的进攻时,驻守的战士们不管是弓箭排还是火器排的战士们都将每人至少十件早已装好弹药的臼铳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向密集的敌群发射出去。而当城外的敌人进行火力准备的时候,或是换成十分稀疏的队伍队形展开车轮战的时候,城上的弓手就成为威胁敌人逼近到城下重兵的重要威慑力量。 而当城下的敌人依托堆起来的土垒营垒同城上的战士们展开对峙的时候,燧发枪就又成为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兵器。 “有人说这一战的英勇勋章又要指望我们营的弓手了,我看也不一定嘛。”第三旅第一营营长石垒向城头上的不少战士们鼓舞道,现在敌人的进攻不那么猛烈了。火器中队的战士们也应该表现我们的绝活。 “为了证明每一个战士在战斗中作战功绩,我看也不能乱打。每营六个火器排各出六组火器手轮流参加与敌人对峙中的作战,由我和营部里的几个专门的有经验的观察员带着各位核实战绩,大家看如何?不用多打,多打不要说我们的精制臼炮及燧发枪不够用,敌人也会警觉起来让后面的班组更难打。”营长石垒说道。 连续多日以来的作战曾经士气高涨的第三旅第一营也因为严重的伤亡而有些消沉,特别是那些拿到英勇勋章十分困难的火器排战士。而这样的防御对峙作战,终于给了能够让火器排的战士证明自己实力的真实机会。 近一个多月以来,随着原本专门为近卫步兵营配备的黄金弹轻型燧发枪也开始大量配属到第三旅,驻守南京的大多数战士对此已经并不陌生。就是弓箭排的不少士兵也明白了这燧发火枪的大致用途。 新军中制造的鸟枪和燧发火枪尽管质量上同绝大多数明军那里的鸟铳不可同日而语,可毕竟多少有炸膛的危险。在发射弹丸时依然会有大小不等的声光烟雾形成对任何射手必然的干扰和影响。 为此,成内的工匠营们改进了一批带有斗笠式帽檐的金属头盔。并将新制出的燧发火枪在侧面也安装上瞄准装置。在开火的时候射手的眼睛就能最大限度避免被火药和火光伤害的同时也能瞄准远处的目标开火。而全面防护的护手及头盔、护颈等也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战士们对炸膛的顾虑。 城东的战斗曾经十分危急的时候,为了最大限度的给敌人以威慑很多战士都选择在臼铳或是枪管中填装双份标准的火药,在多达数万次的火器射击也不可避免的带来至少三十次以上的枪械及臼铳炸膛事故。但却仅有三名战士在这种事故中不可恢复式的减员,而大多数人也仅仅是负了很快就能恢复的轻伤甚至没有受到伤害。了解了这些事实后,火器中队的战士们就更倾向于通过多装药的方式增加火器的威力,依托城头发射的很多臼铳即便打不到掩蔽物后的敌人,通常掀起的土石也往往能够敌人的头部或者面部造成伤害。 青州城外的激烈战斗在让城外的明军付出了近一成的严重伤亡损失后终于缓和下来。在短时间内拿下南京坚城已经无望的情况下,何如宾并不愿意在还没有突破城防的时候就消耗掉大军的大半士气。南京这样的大城显然并非方圆几里的府城可比,即便拿下了城头也不可能单凭炮火就控制全城,还要面临严酷的城防战。 甚至,从北方传来的消息说北上的新军主力拥有在水路上可以用奇快的速度行军的船只,随时可能从北方回援的威胁也让何如宾在遭受了最初的挫折后有些犹疑不定,只得在城下构筑土垒与城头对峙起来,准备在后方打造了足够攻城器具的情况集中起来同精兵结合起来将南京城一股而下。 盛夏的南方连续多云无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阴蒙蒙的细雨在立秋来临之前又连绵不断的下了起来。曾经在雨天遭受过挫折的敌人再也没有对城头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了。 城下百步之外的营垒上拥有众多兵力的敌人原本以为是安全的。除非是张海那样的神箭手,谁又能在百步的距离上哪怕以十分之一的命中率有些威胁头靶大小的目标呢?所谓的百步穿杨不过是传说中才存在而已。 起初的时候每当城头的战士门以轻型燧发枪开枪射击的时候,子弹总要在大致五分之二秒的时间内才能抵达目标附近。即便是用黄金子弹在那个距离上也要把枪口对准目标半个身高以上的上方开火。 黄金子弹带来不小的优越性,使的在拥有合格射速的情况下长管身滑膛枪的精度也比18世的西方燧发枪拥有不小的精度优势。但在150米左右的距离上还是无法同现代步枪弹相提并论,滑膛弹丸的自然误差范围在那个距离上虽然足以命中箭靶,却比现代全身靶的范围都还打。第一组在进行开火的时候为了毙伤一个敌人往往要花费四五十发子弹和价值上百两银子的黄金弹丸,一时间不少敌人的军官为了用士兵们的死伤为自己换取黄金,命令前沿壕沟工事内更多军兵们负责露头观察甚至开火引诱,以图换取那金子制成的弹丸。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见到远处敌人的反应,第一营营长石垒下顶决心要改变黄金弹燧发火枪的运用原则。 第268章 火力展示 在抓阄中获得第一批出战的三旅一营火枪兵战士们原因以为自己应该是最有把握获得很大战绩的,却没有想到一个班的火器排官兵连续打出的四十多支填装好弹丸的黄金弹轻燧发枪只被用潜望镜观察的营部观测员确认了一名敌人的战绩。 第二批出战的一营二连二排火器班便按照营长的要求在出战前为准备再次运用的四十余支燧发枪准备了双份黑火药。 **克重的黄金子弹再使用近两钱重量的火药进行发射的时候,弹丸的初速甚至大大超过了19世纪中期一些后膛火枪的初速,达到每秒种六百几十米的初速和一千六七百焦尔的枪口动能。 小小十毫米口径的轻型燧发枪打出如同这时代重型火绳枪能量一般的弹丸往往在敌人看到城头上的烟火还没有做出有效回避反应的时候就抵达了目标。优选出来的火器班在第二轮射击中往往十发黄金子弹的齐射就能七成左右的概率覆盖到一个冒头观望中的敌人。 消灭一个敌人往往需要十四五发子弹和价值三十两的银子,这样的成本虽然十分高昂却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古代中国虽然是一个各种贵贱金属都十分匮乏的国家,明时尤其如此,但在南京这样的大城里通过这数个月以来的抄掠乃至东南等地的正常与非正常的财政收入,几十万两黄金的硬通货还是拿的出来的。 原本在五金行业里十分往往十分轻松的金匠们在投入巨大成本的奖惩管理下变的比铁匠还要忙碌和劳累。还有学习掌握新的模具去加工那些硬度虽然不及铜铁但比铅高上不少的金制子弹。 南京坚城之下的零星对峙作战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天,四个步兵营二十四个火器排选拔出的二十四个优秀步兵班每天都在城墙的各处轮番参加“狙击”作战,以两三万发两钱多重的黄金子弹毙伤城外以土垒对峙的敌人多达近三千人。那些被黄金子弹命中的敌人往往是头部或手部负伤,尽管防御依托减少了伤亡率,在被击中的情况却往往是死亡或者不可恢复的伤残。 价值五六万两白银的子弹虽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很多被城外明军中的老兵及中下层军官私吞了去。何如宾以严刑处决了百余人也仅仅整得了累计不过几千两的黄金。 这些黄金固然可以用来再组织一次规模不小也不大的进攻,但是战斗进行到今日何如宾才终究承认以巨大的损失即便能够拿下南京那或许也将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唯一能令何如宾所在大的大军欣慰的时候除了百步以内的黄金弹狙击班组外。城头上那些守军的青铜炮似乎在练日的作战中消耗了大部分的身管寿命,在队伍集中将大营扎在距城不到一里地方的时候那些曾经在炮战中给予松散的炮阵威胁也十分巨大的火炮也变的沉默寡言起来。 见到曾经十分谨慎的敌人终于因为连日的攻城而不得不将大营的距离拉近并且十分密集起来, “现在已经是旧历的七月份了,但愿望一个晴好的日子能够早一点儿到来。”做为南京作战决策层的柳香此时已经顾不上亲自照顾那新生还不满百日的慧兰,同张海留在南京的小女孩们及李峰一起紧锣密鼓的筹备起从全面反攻的作战计划起来。柳香不算是一个缺乏在军务方面理解天资的人,不过却总不能避免女性的很多先天心理弱点。 “不需要晴好的日子,即便是天空有些阴沉,只要短时间内没有再次下雨的迹象就可以。”跟随张海多年的李峰显然在很多方面有着更强理解问题的能力。 在出征前的计划中:如果南方敌军趁大军主力北上的时候对南京展开围,对明军的全面反攻由留守南京的部队首先在入秋之前展开。 如果把时间定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下雨的迹象就可以,那么可以选择出战的日期就一下子广泛起来。 “可万一赶上下雨怎么般?我担心那些孩子们。”柳香总是希望多准备一些时间以能够增加胜算。 “师娘不必担心孩儿们了!不仅仅是我们这十几个人,还有关丽他们七八个人也在敌人来临前的这些日子里接受了足够的航空训练,完全可以升空的!”一个不满八岁身为航空队火箭手的小女孩坚定的对柳香说道。 就在柳香等人对于出战还在有些犹疑的时候,从浙西方向进攻而来的湖广四川等地的明军集团也开始云集在南京城下。 曾经参加过青州之战的不少队伍来到南京城下的时候还十分谨慎,可了解到首先赶到南京城下的何如宾这些日子的战局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觉得以这么庞大的兵力优势在没有了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火炮威胁的情况下,即便短时间内拿不下南京这样的坚城也完全不会招至去年在青州那样的战败。 蜂涌而至的敌人新生力量同何如宾所率领的南路大军加起来又足足是近二十万大军的庞大兵力。就算在漫长的南京城头周边之外的许多地方也形成了密集而连绵的军营。 “现在临近旧历八月北方的初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即便我们战胜,消息传到北方也毕竟是初秋的时候。我们现在还要犹豫什么呢?”同敌人多次打过交道的李峰并没有因为强敌的增兵到来而动员了原有的作战决心。“在青州的时候,队伍难道不是凭借几千核心战兵击败了围城的二十万大军么?虽然胜利的不是十分利索,逃敌很多连续的大战也有很多。但是这南方的地形条件不利于拥有大量骑兵的敌人快速逃亡不说,我们队伍上的技术兵种实力也增强了很多。” 在初秋来临的一场大雨过后,全面反攻的准备终于准备施展开来了。城内的治安军和武装起来的工匠坊的万余工匠将被计划在全面反攻展开之后负责南京城头的防卫工作。经过一两个月的整训,南京城内临时征集起来的近七八万青壮们虽然算不上是合格的兵源,也终于有了一点军队的样子,在几乎无声的情况下将五十多件重达近万斤的加工出来的巨型石座通过临时垒起来的土坡移动到城头。 这些石座的形状似乎是像个老鼠夹一样,大概不到两尺左右的厚度,高度并不大。但范围足有数平方米,刚刚足够将一门全重不过千斤的青铜炮包围起来。 在将这些近万斤重不容易被城下的敌人观察到的巨型石座布置到距离城头边缘尽可能靠前的位置后,又用石灰将其和城头的地面彻底连接起来。 起初,人们并不知道这些作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堡垒不像堡垒掩体也似乎无需下这样大的功夫。可是当一门门火炮趁着夜色被部署到这些石座之内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头脑灵活的人大致猜测出这些这些巨型石座的用途。 正如舟山炮战的原理那样:将火炮的身管用很牢固的巨石抵住,就无需要在火炮复位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以必要的精度瞄准开火也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达到每分钟四发的极快炮击速度。 大雨过后的云层变的似乎比较淡薄,几位城中训练比较有经验的渔民都觉得几个时辰内的短期内不会有降雨的时候,隆隆的炮声如同突如其来的雷声猛烈的从城东和城南北各处响了起来。 第三旅炮兵营的二十四门青铜炮及四个步兵营营炮连累计四十八门青铜炮向云集在南京城外的敌营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虽然对于敌军大营在近处的轰击效果远不如野战中射击敌集结起来的军阵那样拥有极高的杀伤效率,平均每一炮在发射数十枚弹丸组成的重霰弹的情况下平均也至少能造成三名敌官兵的伤亡。 四十八门青铜炮在累计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内向敌营累计发射的两千多发炮弹一下就造成了六千多名扎营中敌人的伤亡。 整个留在南京城中三万余支臼铳及十余万个临时挖好带有防雨被覆的抛弹坑将城中军队所拥有三分之二的弹药大概十三万枚六两铅弹向预定的敌营抛射出去。青铜炮、臼铳、抛弹坑这些能够运用起来的火力手段打出的二三十万发重弹丸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造成了上万敌军在营地里的伤亡。 猛烈的弹雨压制之下,争相营逃亡的敌人在短时间内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过这样的杀伤对于城外规模庞大的敌营来说还算不上致命。当敌群在军官及家丁的威慑下渐渐有恢复秩序迹象并展开有组织撤退的时候全副武装的第四旅各连战士直接从城头以绳索来到了城下,有限的近百名骑兵冲出城门后接住冲城上抛射下来的另一些绳索迅速的套在身上,驾着马匹将早已开始预热升空的热气球向敌营的方向拖动前进起来。 二十四架热气球上的小女孩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靠着近百骑兵绳索的拖动逆着东南方向并不算大的微风向敌营冲去。 原本做为热气球备用弹药的火箭弹药车已经改装为可以从地面发射也可以吊运到空中的火箭车,也从城门处在步兵的掩护下向敌营发起了进攻。 大半年的准备后张家新军新一轮的火力全面展示在再次兵临城下的敌军面前。 第269章 火力展示(二) 即便天气晴好下视力比较突出的人,对于不到一厘米粗细的绳子在四十步外也会难以发觉。并没有多少敌人把天空中接着风势腾空而起的飞行物同下面负责牵引的骑兵联系起来。就连敌人在大营外负责警戒的游骑也只有极个别人在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飞行物的情况下没有没有被吓的发呆,似乎还打算拦截那些打算突出重围绕路到敌军城外大营后方的骑手。 而在骑手们的上方勇敢的驾御着热气球的小女孩们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升空时的紧张。遇到这种情况时变把相当于自己体重一半似乎有些沉重的十七斤改进型百虎齐奔箭发射箱从吊篮下的射孔在向着百步以外的敌人不算的开火。 天空中不明的庞大物体还有倾斜下来的流火终究威慑了那些敢于阻挡队伍前进的敌人们,近百名骑手在付出了几名战士负伤并损失了十几匹马的代价后终于冲破了城外敌人暂时的围困以热气球在敌人可能溃逃的通道上形成了防御的阵线。 仅仅伴随在骑兵牵引的热气球后面的是新出现在出城进攻部队前方的四十八辆火箭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发射出的十四五万支火箭针对大营中混乱的敌群仅仅造成了不到三千人左右的杀伤,烧毁的营帐粮草乃至引起的混乱带来的踩踏却使伤亡在地面火箭之下的人群就逼近五千。 此时,各步兵连的步兵队伍也向混乱中的敌人展开了进攻作战,接连不断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向敌射去的三万件臼铳杀伤效率比在城头上抛射面杀伤的时候好了很多。第三旅两千余核心战兵手中三万件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以及弓箭排的战士们所携带的两万余支箭羽仅仅凭借投射火力就给敌人造成了万余人的伤亡。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短短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内。短时间内两三万人的伤亡,加上在坚城之下已经通过连绵的作战给敌人士气带来的削弱,更是通过那些天空中不明物体的威慑,让城下兵力规模多达十**万的敌军几乎是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 潮水一般的敌军离开大营向外撤退的时候,又遭遇到十六名航空队的小女孩们操作着火箭发射装置在近二百米高空处的射击。 累计发射的一百九十二部改进型百虎齐奔箭发射装置向着敌群连续不断打出的近两万支火箭,四五千名撤退中的敌兵在短短不到一分钟内的猛烈箭雨中倒下。不少没有披甲或者没有合格铁甲的敌人在被经过重力加速威势猛烈的箭支斜着穿透后还会造成后面一名敌兵的伤亡,未知的恐怖带来的威慑又使得不少向后逃亡的人群回撤带来不小的混乱。 部署在城头上的四十八门青铜炮直到在出城与敌交战的各连战士们彻底陷入肉搏混战之前依然保持着向敌群接连不断的开火,最初的急速射之后连续十分钟之久的火力又将近千发九斤弹实心炮弹打入了敌群。 相比之前不少敌人分散在营中的情况,此时向一里之外混乱中的敌营展开的射击获得了更好的杀伤效果,尽管有一半的炮弹因为或高或低的原因没有命中,雨后的地面导致跳弹也较少,命中敌群的数百发炮弹还是给敌人又造成了近五千的死伤。 就这样:从出城之前城头上的突然炮击和抛射弹坑,再到地面与空中的火箭发射装置,外加上四个营十二个步兵连为核心力量的步兵对敌营展开的突击。在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内各种投射火力就杀伤了三万多名敌人,将云集在南京城外的规模庞大的敌军意志彻底打垮下来。 消耗完大部分的投射兵器后依然拥有相当体力的战士们身披灵活性足以完成就地翻滚和跳木马动作级别的全身板甲,以两米的枪剑及三四米左右的长矛相互结合起来以力求最大限度歼灭敌人的单排横队展开了对敌群的扫荡。 激烈的混战中残余的敌人也依旧占据规模上的绝对优势。不少在局部见到新军战士们的人数过少发动反扑的敌群也有通过渗透围攻将被铠甲包裹的战士放倒在地的情况。 不过因为从来没有过同这类板甲目标作战的经验和准备,绝大多数明军各营家丁及核心战兵也很少携带足以透过板甲缝隙的匕首,更没有专门为了应对全身甲应运而生的细剑与长兵细刃。往往在还没有解决掉被打倒在地的新军战士的时候就被附近赶过来的其他新军战兵解脱了困境。 不过跟随核心战士们投入反攻的十余个治安军步兵营五千多没有那样全面防护的治安军步兵还是在围歼敌军的战斗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和伤亡。 有目的携带着火箭发射箱的新一轮新军马队赶到热气球驻队下,战士们重新将不少的火箭发射箱通过绳索送到了驾御着热气球的小女孩们的手中。部署在城头上的青铜炮此时也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至城下推到了距离第一线不远的地方 当猛烈的火箭再一次从空中的那些不明物上再次倾斜下来,近距离也有隆隆炮声响起的时候即便在四面八方逐步逼来刀光剑影的威胁下也再也没有多少残余的敌人拥有敢于进行自卫性战斗的勇气了。 至此,累计投入到南京城下的近二十万大军约万余人在决战反击之前的攻城中伤亡,三四万人在各种投射火力下伤亡,在出城战士们连续追杀下又有两三万人在白刃近战中伤亡。此外还有六万余人被俘。 虽然因为骑兵力量的匮乏及兵力的过于悬殊,在南京周边这样的环境下仍然有六万余敌最终逃出劫杀但累计十三万人的歼敌战绩也几乎相当于去年队伍在青州反击之后的一系列作战中的全部战绩了。 而在伤亡损失方面,第三旅核心战兵遭受的七百多伤亡有三分之二是在守城诱敌阶段付出的,甚至辅兵及治安军所遭受的一千五百余伤亡也有超过一半是如此。核心力量的损失明显小于去年从青州到扬州连续不断的作战中累计付出的代价。 第270章 决胜前夕 虽然按农历的时间来说已经进入立秋,但初秋时节的南京城下在经过盛夏的多雨季节后依然有些闷热。数万尸体如不以最快的速度妥善处理,很可能酿成每逢战乱时节那样规模不小的瘟疫。 因此,在城外短促而猛烈的大规模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早已准备就绪并完成了相关教育及训练的城内民兵就看管利用敌人刚刚被俘的五六万还算健全的民夫将那些战死或负伤后被杀的敌尸体迅速堆成数百个尸堆,并用在城内早就准备好的干柴、油料等引火物展开了焚烧。 新军中服役超过一年以上的老战士很多人已经接受了火葬的观念,这些被俘的人却做不到这一点。不过身为败军,不被割掉首级后弃尸荒野喂野兽就算是幸运的了,也没有多少人有让敌人为自己立墓的奢望。 城外曾经的战场上焚烧尸体的熊熊烈火足足持续了长达个时辰的时间才渐渐减弱,阴云密布的空中此时才有蒙蒙的细雨落下似乎诉说着悲凉。 “这此反击决战我们能以小几百人核心战兵的伤亡斩俘十三四万之多的敌人。战事如此之顺利,战绩如此之辉煌,大家觉得,首功应该是谁?”李峰向炮兵营、火箭营以及四个步兵营的营长们问道。 “首功.应该是师傅”也曾经是张海核心弟子的那些营长们如实的回答道。很显然:队伍上从工匠营到新军一系列的管理制度,一系列新式兵器的发明及应用几乎都离不开张海这个‘天帝之使’的指点。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除了师傅,我们今日参战的这些队伍呢?”李峰笑道。 有人想说今天从最一开始的突袭到出动作战各营炮连和旅炮营的四十八个炮班的炮兵们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也有人一开始觉得应该是那些火箭营的官兵们。如今的新军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一支炮兵、火箭车等技术兵种占据杀伤输出主导力量的队伍。 然而想小火箭的时候大多数各营营长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些在空中发射火箭的战士在整个作战中才是最为关键的。如果那种天神助敌般的恐惧,即便敌营在短时间内遭受到猛烈的炮击,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陷入恐惧和混乱,几乎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我们在白刃作战阶段面对那些不少云集起来的强兵也不会没有多久就迫使敌人连自卫性的反抗都难以进行了,让我军在战斗中俘获这么多敌人。这在以往的作战中是不可想象的。”在整个南京附近的作战中出力最多的第三旅第一营营长石垒思索片刻后认真的说道。 “她们就这次作战中作用最为关键的空中勇士!”随着李峰的话,十六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不会?真的是这些孩子们在空中作战吗?为什么不让我们的战士承担这样的任务?”三旅二营长先是有些惊讶,之后却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峰开始想说古往今来对于君王来说权臣太监武将甚至牙兵乃至亲戚都靠不住,也只有这些不更事的小女孩能靠的住了,不靠她们靠谁?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也有言多必失的危险就没有往那个方向上去谈:“可以识字算数这些孩子的学习能力并不比成人差,节约出来的体重约可以携带几百支火箭。既然她们在这方面的本领并不算差,从事这个岗位也是应该的。” 第三旅的几位营长都向这十几个小女孩投来少有的敬佩目光,然而在这些似乎已经脱离稚气的孩子身上却似乎看不到被表扬或夸奖时的兴奋。包括李峰在内的不少第三旅上层指挥人员都觉得不过是正常的战场紧张情绪而已,也就没有多么在意。 东城门下的临时避炮所内,刚刚重新忙碌完救治伤员的工作的柳香休息了很长时间才醒来,就看到这些从战场的天空中归来的孩子们。 “战斗结束后你们还没有在城头用过饭?” “没有.有些吃不下去。” “那先睡一觉就好了.”柳香对这些航空队归来的孩子们安慰的说道,可是她却总觉得的这些小女孩们从战场归来后有些奇怪,似乎不完全是因为战后的战场反应造成的。 “外面那么多敌人的军兵果真都是该杀的坏人么?”忽然有个小女孩再也沉不住气问道。 柳香又仔细而耐心的询问后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女孩仅仅七八岁的年纪就肩负了本不应有这个年纪甚至这个性别所应肩负的责任。在高空中临敌的时候这些孩子见到地面上的敌人不过是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的蝼蚁,在发射火箭开火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犹豫。可是当归来看见城外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并非仅仅是奏报中的那些纸面数字就不由的有了负罪感。细算起来,或许这十六个小女孩平均每个人的手上都杀伤了至少几百个男人,赶上起事这么些日子以来队伍上的一些老兵了。 “有些是,有些算不上。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被敌人利用起来对付我们的敌人。如果我们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让革新事业的进展更缓慢。这天下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整个社会机制的缺乏效率而带来的贫困、劳累、压迫失去生命。你们都是在海儿身边一年以来的时间负责了很多具体事物的弟子们。即便在诸如南京这样的大城,仅仅大半年时间以来不少事情的变化你们也应该多少有些了解?我们杀了很多人,这些有些是有罪的,有些是无知甚至不可避免的无辜的,但最终将造福更多的人.” 跟随张海身边有一段日子的柳香再也不是那个内向而不更世事的小女孩儿,对于丈夫的理论工作,也渐渐的有了些了解。 孩子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不想到师傅平日里的印象还有师娘的那些话,最终还是克服了这种战后的不安,没有像自己白天所想象的那样晚上做梦的时候会遇到冤魂。 “师傅什么时候会回来?”晚上睡觉之前一个小女孩在柳香的身边鼓其勇气问道。 “说不好,这此出征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可能要等冬天来临的时候才会南返。”即便是有足够把握的战事通常也是难以预料的。张海在出征前并不能确定主力归来的日子,但在军务上无所隐瞒的情况下柳香也知道这次主力出征所要达到的目标并不算小。说不定要到年前的时候才能归来了。 破解了青州之围以后,张海率领的三个旅战斗群在东昌足足停留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等待敌勤王主力来援京师的时间里,队伍上也在抓紧每一天的时间对从苏北及山东各地新选训出来的一些新兵。 队伍上掌握了不少资财也拥有了足够的辅兵去控制各县的情况下,从更广的范围内选兵有了比过去好不少的条件。 为了选拔三个旅左右的步炮战兵,跟随队伍北上的治安军步兵营控制的几十个县按照适龄少年先进行全面的有奖初训与考核的方法选拔了万余名从资质基础到性与决心都没有多大问题的少年,选兵的比例从当年的十选一扩大到几十选一的级别。 “无需这么苛刻?就算一些孩子纪律性表现的不太好,我们的基础训练也足够弥补了。这样一来,各步兵营要扩充为旅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了。”张万勇觉得张海有些挑剔了。 张海在经过不少日子的思索后才最终下定决心:核心队伍的规模不按照以前的原则进行三至四倍的扩军。 因为之前队伍之所以能保证扩军后的训练质量不下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做为张海的核心弟子可以管到营一级,学塾弟子中负责军队里事务的人至少可以管到连一级。 如果队伍扩军一个级别,就无法确保连级军事主管是有相当化及其他素质并且能够信的过的人了。八个旅三十二个步兵营九十六个步兵连,外加几十个连的炮兵单位这是张海可以接受的上限。如果再多,那么就要让自己不能十分了解的人去负责连一级的主官,整个军队必然会有封建化的隐患。在这方面,尽管有着种种优势,张海还是不认为在现有的条件下自己可以远远超出蒋介石或袁世凯一个层次。那么这些民国时代的人物也最多只能保证在管**个师旅级别的单位的时候不出问题。 在另一方面:张家新军核心战兵在升级了火箭和炮兵乃至加强了海空队伍建设后八个步兵旅加相应技术兵种四五万人的各种装备恐怕就需要六七百万两银子的开销,这还不管是资金的问题。即便在有效的管理下要满足其中不少超出时代要求的兵工制造,并且要在短短一年的成军周期完工,即便对于掌握着东南膏腴之地丰富工匠资源的新军队伍来说压力也是不小。 “难道我们可以凭借最多不过八个旅的规模掌控天下么?”即便是张海身边的一些弟子也不由的有些疑问。 “我军现有的一百几十个治安军步兵营可以在不影响战斗力的情况下从表现突出的营中扩编。按照五营一旅的标准形成三十六个三千人左右治安军步兵旅大致就可以有效的控制一些核心地区及全国各军镇范围内的内部治安。 第271章 御前战队 在古代,一个社会的组织能力是否能够达到一定标准的前提是能不能实行义务兵役制。 在夺取全国政权后的地面武装力量初步构想中:张海认为最基层的武装力量应该是排除容易形成较大地方势力的富裕群体后的义务兵。 义务兵对于此时代野战部队的要求来说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不适合做为正规的野战集团。按照一亿人中同为十五岁的适龄男性大概为人口比例千分之十一百万人计,大概可以形成两千个五百人左右的营,这些义务兵才应该是以后真正负责维系治安控制基层用途的武装。 因为这样的兵源来自于大部分民众且服役期不长,不容易产生类似后世解放区民兵那样的弊端。 这些基层力量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是考核及选兵,按照张海的看法,考核及选兵应该在这些人入伍的时候就开始,从这一百万全国同岁适龄少年的人中分别选出一万名最优兵源做为八旅核心武装的来源,次优的三四万人则做为治安军步兵的来源。 “为什么不建立逐级军事制度从旧有的部队中选拔精锐进入核心力量呢?”在张海提出大致看法的时候有的弟子也疑问道。 张海想到了后世从海豹突击队到国内一些特种部队的征兵原则:他们往往并不是像部队侦察分队那样从军队里选择服役多年的老兵入伍,反而是更愿意从社会应征着中招募并进行基本的优选淘汰。 其原因,对于对这方面有些了解的张海来说并不陌生:不论是美军还是中**队,军队都不可能长期是一支优秀的革命化并拥有积极向上良好风气的部队。士兵如果在部队里服役的过久,不论他的军事素养相比比外面的年轻人如何优秀,都会丧失战斗力中最重要的素养:纯朴与可塑性。而对于无法拥有严格监管的基层治安队伍来说在当代社会环境下就更是如此,因此只要完成了基本的选兵职能,张海不愿意让真正优秀的苗子在普通的部队中丧失了锐气。 有了这样建立起最初义务兵制度的最基层力量,原有的治安军为主体新编练的三十六个旅大概十万人左右的部队就可以成为应付一般内外战事的驻防性野战力量。 做为核心力量的核心旅将是如同八旗当年成军原则那样由现有的四个步兵旅扩充为八个步兵旅。每个旅拥有十二个步兵连两千人左右的步兵,八个炮兵连及四个火箭连一千八百人左右的技术兵器兵种及几百人的旅部侦察兵旅部人员,共计四千人左右。实战中补充了必要的辎重和马队等人员可以达到五千人。八个步兵旅总计将拥有九十六个步兵连、六十四个炮兵连、三十二个火箭连、若干警卫及侦察人员、两千人一百二十八个分队左右的航空力量及两千人左右规模二十艘以上大型海船的近卫水师、外加千人左右的中央警卫部队及独立重炮团。总计3。8万左右的核心力量,这三四万人的核心力量将是用于中国地理条件下远征边关等高难度军事任务的主力。 “为了有效管理这今后可能多达三四万人的队伍,除了负责军队中事物的弟子外至少还需要五六百比较可靠的战士,这些人选你们的心中有谱了么。”尽管张海及身边的小女孩们掌握了不少奏报秘报,在扩军准备之前的会议上张海还是直接向负责各营乃至技术兵种部队的弟子们问道,可靠的人员也只有通过明暗交叉比较的方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质量。 在东昌的这些日子里,除了考察战士们以及确定未来建军的大致原则外,近卫部队之上最可靠的核心亲卫的侦选工作也在有效的展开。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些亲卫应该从火炬学校从小培养的人才中挑选才能保证最大限度的可靠性。不过最近几年战事比较频繁的阶段,张海就难以拥有这个时间了,那些孩子从七八岁的儿童到十四五岁的少年至少也得需要七八年的时间才能基本堪用。一百余名亲卫也只能从数名核心弟子及部队中服役一年以上明暗两条线的观察中选择最优者。 在东昌的夏季整训中,从三个旅上万名官兵中选拔出的一百名左右的亲卫并不是武艺考核中的最优秀者,但无疑都是在战场上较为坚定勇敢,在士兵中也拥有比较好风评的人员。有超过一半的人获得过银色英勇勋章。 与此同时,从出征的时候由南京跟随而来的人们到青州等地都有不少优秀的专门从事兵工制造的优秀工匠们。这些人在天启四年夏季的整训中也没有清闲下来。为了给一百名亲卫武装准备出最为精良的兵装,在拥有从南方带来的不少优质铠甲材料的及枪管材料的情况下也让千余名优秀的铁匠及军工忙碌了整整两个月。 配备给亲卫们的铠甲并不是在南方的时候本就给每个人都配好的哥特式全身板甲,而是一种比较贴身的印度波斯模式的板链甲。这些铠甲在拥有比较全面的防护的同时还可以像叠衣服一般的贴起来只占很小的空间。穿在身上之后外面还可以套上正常的衣物,目标很显然是在拥有足够防护力的同时还拥有比较好的可伪装性能。 按照样式来说:这种铠甲的防护性能和重量都明显不及板甲,但由于采用了最优秀的做工和材质,这些铠甲对于非钝伤害的投射杀伤防护性能并不比配备给大多数战士们的板甲逊色多少。大概同样可以防护一石五斗力以下的大部分普通弓箭及一石二斗力以下的优秀弓箭。或者抵御枪口动能在千焦尔以下鸟枪中远距离的开火射击。 在东昌府内街道上的一处临时靶场上,张海看着由自己构思出来的一种重量很轻的燧发枪,并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填装火药及黄金弹丸的操作。 这些燧发枪的枪管不过大概半米长左右,口径大概十毫米,两毫米厚度的枪管加上枪身其他部分总重不过半公斤上下的样子。因为枪管比这时代的一般火枪短的多外加弹丸与枪膛的精度很好,即便对于张海这样并非顶级水平的火器手而言也大概能在十五秒左右的时间内完成弹丸的填装。 第272章 御前战队(二) 为了最大限度的克服这种重量不过一斤的超轻型火枪在发射枪口动能高达千焦尔左右弹丸带来的后坐力,通常五支超轻型燧发枪并排起来形成重量大概在2。5公斤左右可以五连发的排枪。 每个士兵在身着二十千克左右的铠甲衣物及几公斤其他物资的情况下也能携带六支并排连接起来的燧发排枪。 在已经事先填装好弹药的情况下,整个取枪瞄准的过程并不比弯弹夹的换弹夹时间慢多少,再加上堪比半自动模式的射击,在拥有必要瞄准时间的情况下也可以达到每分钟四十发左右的战斗射速。如果是面对敌骑冲锋而无需多大精度开火的情况下,几乎在不到二十秒的骑兵百步内的冲击距离下就能够把填装在六排三十支枪管中的子弹全部发射出去。 利用填装好的弹药还有可以接连射击的排枪向远处的目标开火的时候,似乎使张海有种自己运用的并不是17世纪的滑膛武器,而是一种现代装备的错觉。 通过这种不惜成本的火器运用方式,这种臼铳思路的燧发排枪已经可以让一个士兵具备南北战争后期水准的如同斯宾塞连发枪一般的火力了。这甚至让张海产声了另外的想法:今后,还有没有发展后装燧发枪的必要?又或者是后装线膛燧发枪补充对峙射击能力就可以了? “在装备这种火器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的战士们在小规模战斗中至少可以对付几个敌人?”张海向对军务和部队管理比较熟悉的刘洪涛问道 张海说的很清楚,是在小规模战斗中的一对多。在这种部队预想的城镇或复杂地区的战场上是很有可能面对的情况。 “从攻防装具上来说是五个人,我们更短、弹管之间也更为匹配的枪械可以让熟练的射手达到每分钟五发的射速,而敌人的那些类似射程与精度鸟枪手两分钟内发射三发子弹已经是算是不错的。在防具方面,即便是这种相比板甲防弹能力有不足的优质板链甲,按照测试也可以抵消掉六分之五的箭弹伤害。敌人的大多数可以有效单兵移动的盾甲是当不住我们那种枪口动能很可能近千焦尔的黄金子弹的。这一来一回就是二十倍的单个战斗力差距,遇到小规模的战斗按照开方计也相当于四五个敌兵的战斗力。这还仅仅是从攻防装具上来说的,虽然这些战士战斗力拔尖并不是唯一的选拔标准,但我不相信成规模的敌兵有多少在作战意志和射击的稳定性上能够与我们的战士相提并论。按照以往同明军堪战战兵的大多数战场统计,即便在小规模的战斗中我们的战士应该至少能够依靠攻防装具优势同十几名敌人抗衡。如果不是单兵作战而是哪怕分队以上的战斗,那就至少是二三十倍的战斗力优势。这还仅仅是按公平持续对射的情况估计,没有计算那种把填装好的排枪中三十发子弹接连不断的射向敌人的情况。 “看看我们的近战兵器!”张海来到东昌另一处街道上视察那些用同真实器材差不多重的类似钢臂弩一般材质的弹簧钢条和全金属护具进行实战对抗的战士们。 为亲卫精锐新制成的兵器大不同于之前的枪剑:“按照以往的战斗经验,除非是对抗骑兵等多无甲或弱防护的目标。而实战中我们遇到的近战对手多以重甲的步兵为常见,这种情况下还是长度更长一些的长矛更为使用。为了弥补长矛在近战中的不足才制成了这些大不寻常的套管式枪剑。”见身边的几名弟子似乎有些希奇于那些细长的全金属兵器,张海解释道。 用优质而少见的钢臂弩级别弹簧钢制成的新式长矛分为两段:一段为一米半杆身直径大概七毫米粗细的矛头,安装着长二十厘米长左右的三棱矛头。另一段为壁厚大概两毫米左右套住这七毫米粗细的钢条直径十一毫米左右长约一米五出头的套管。钢管和钢条完全展开的情况下可以形成一条长达3。2米左由,重量却不到三斤的细长、坚固、富有弹性的长矛。而当全枪伸缩时则可缩小到大概1。7米长,同装着长刺刀的重火绳枪差不多长度的短矛军刺。 灵活的舞动起白腊杆的长枪往往需要很深的功底及力量基础。而舞动起这全重不超过三斤全长却可以达到三米多的套管式钢制长矛对人的要求却简单的说。稍经训练的人就可以舞动出让敌人无所是从的枪花。而因为全枪的重量并不沉重,训练有速的士兵们完全可以将其当作双手剑来运用,攻击距离甚至可以十分灵活的方式接近五米左右的超长矛进攻的距离。 夏季以来的日子里张海也投入不少时间同选拔出来的亲卫战士们一起练习这些全新的兵器。五米重的十公斤枪剑也有一定的弹性,对于张海来说是最佳的战阵兵器。可要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如何将这样重的兵器隐蔽携带就成了问题。因此,学习使用这些便于隐蔽在麻杆或者车木之中的新式兵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张海所配备的套管式钢矛当然也是特制规格的,按照身高的比例长大概四米左右,枪重也达到了三公斤左右,同一般士兵所用的战阵长矛相去不远了。可是在张海的手中这类兵器最多不过如单手短兵一般的轻巧灵活。于是请来了队伍上的武师教授双剑或双鞭的技巧。而这样特殊的兵器已经在本质上同双剑或双鞭都有不少区别了,许多原则也只能在对抗中自己领悟。 当张海以双手把两根长达四米有弹性的套管式钢条舞动起来的时候,攻击距离实际上因为单手的运用并不比五米的长枪剑逊色多少。方圆近百平米的敌人都在随时可以攻击的范围内。想到实际交战中自己也除以有防护的状态,便又在套管式钢矛后端安装了可拆开的拉环和锁链,使得即便远离近身之敌也无从判断这种兵器的攻击范围。 想到当初在枫树岭的教训,自己及亲卫部队执行某些任务的时候不可避免会遭到正面对抗之外其他一些方式的暗算和攻击。 “你们看这是什么?”张海笑着对身边的弟子问道,随后拿出一些又轻又薄还十分透明,即便是外行也能看的出是顶级上的纱罩面巾。 “女人用的面纱?而且这么轻又这么透明,价值不菲啊?不过难道让我们这些少年执行任务的时候装女人么?”不少身边战士笑道。 张海貌似严肃的说道:“你们可别笑,只要身高合适,男扮女装总比女扮男装容易的多。不过这种东西当然不是单纯用来男扮女装用的。那种化装物也不会成为我们特殊战队的标准装备。” 接下来战士们以不太容易对眼睛造成永久伤害的胡椒粉模拟石灰进行模拟对抗的时候很多战士才恍然大悟。 “如今全国的战局已经渡过转折的阶段,近后我们面对的战斗并不仅仅是战阵上的刀枪箭弹,还有各种机关消息乃至有针对性的暗算,乃至各种各样的陷阱。” 为了在今后包括夺取政权初期微服私访在内的一切特殊作战任务行动中应对这些算计性威胁,张海也构想出诸多防护措施:除了防备迷眼类的精制纱罩、小腿腿骨及脚部的防护依然类似板甲那样的整体式防护,即便踩中捕野夹甚至毒虫毒蛇乃至蝎子坑也不容易轻易负伤。全面防护的铠甲内部则套有水靠式的紧身皮革**,即便被泼开水甚至滚油之类也不容易遭受严重伤害。 一整套针对性的防护措施准备下来,能够直接对战士们构成威胁的机关恐怕就只有爆炸性的地雷或者深度超过两丈以上的大型陷阱这一类了,要不就是人造塌方泥石流之类。而这些机关的准备成本很高,无疑中就大幅度提高了对抗各种风险的能力。 当张海向边的一些弟子讲到这里的时候,刘洪涛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的。如今队伍已经并不面对太过严重的威胁,可以说胜算极大。师傅为什么在北征决战之前的当口在东昌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准备一支不过百人上下的精锐战队呢? “师傅是不是又要准备在攻城的时候独自冒险了?如今我们拥有的火力及各种攻城方法已经足够。南京我们能拿的下来,不论是京师还是开封的城墙也都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应对。如今队伍已经不是盐山起事的时候了。”刘洪涛劝道。 张海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似乎是犹豫该不该将这件事透露出去,但随后没过片刻便坦然了:如同起事以来在战场上的原则一样:把成功的希望寄托于突然性和一系列条件上的特战行动不是张海所崇尚的。从事前的准备,这种任务就必须从最坏处出发,构想突袭的情报完全泄露并被敌人所重视和准备,队伍也必须能够通过自己的实力硬吃下来完成任务。至少最坏情况下成功率应该在八成以上才对。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今后队伍的麻烦,我打算对京师敌人的皇城中枢展开一次‘特殊强攻’”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甚至没有用“突袭”这个字眼。 第273章 奔袭京师 张海原定的作战方案是以三个旅所携带的四十八部牵引式热气球携带包括自己在内的百余名全副武装的精兵从城外在风不算很大的夜间,利用几公里长几十公斤重的特制蚕丝线顺着风向入城然后进行空降。 如果是情况有利的突袭这种办法在演练中被证明是可行的,除了最后的一段的空降可以绕过有效威胁高度不会超过二百米的大多数敌人。 但是如果假定在敌人有所防备的情况或者出现意外的情况,那就有太多的变数。初秋季节突如其来的气象和大风危险先不说,假如城内的对手投入两万五千名尚算合格的战兵以火箭或弓箭按照四公顷的防御面积来布防,就可以在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的任何一处部署百人左右的投射火力。一百人就算是在一分钟内每人只射上十箭那就是上千支箭。 虽然这些箭支就算是只瞄着一个空降的战士打,也未必能给全身披挂优良材料铠甲的人带来多大威胁,但是牵引的绳索却依然有威胁。比如烧红的箭头或者刃形箭,即便误差范围多达数米甚至十米,也有在一两分钟的最后空降时间内威胁到牵引绳索的可能。 虽然推演的时候是按照这种最坏的情况进行,但很多弟子却不相信这京城里的守军会有如此如此的侦察情报能力及反应能力。不过毕竟事关师傅的安危,这样的话却不好讲出来。 京师皇城附近的守备力量张海到是对清时的情况有一个大致的印象:宫城之内大约一千左右亲军若干其他武装大约一千几百人的样子。除此之外约有万余人左右的行营护军驻扎在附近。 明时的皇城警卫其实与此类似。没有行营护军,但三千营、五军营、锦衣卫等各种在编护卫加起来也能有八千余人。这些没有将魏忠贤编练的私军包括在内,如包括这些人在内堪战力量应该清时的皇宫警卫规模大致相当。 张海记得清时有个天理教起义,虽然是占了行营护军很可能不在皇城的便宜,但也反应出了这种地位过高的近卫往往会在传统封建社会环境下丧失不少战斗力的事实。不过在推演计算中,却没有也不应把这些人视为不正常的战斗力。百余人的新军头等精锐力量或许不逊色于浑河之战时的白杆兵又或者戚家军那样几千人的独立作战集团,应付这些人的进攻威胁不是问题。但要是在对手有防备的情况下强攻并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困难度就极大了。 最终张海还是放弃了原有的长距离空降突击方案,这当中面临的变数或许只有百分之十上下的风险。但风险的代价是自己可能面临又一次未知的投胎转世,自己所开辟的局面即便可以夺取天下也极有可能成为西周两汉那样的传统封建王朝,这个风险的失败后果太大了。前世界玩网络游戏时因强化装备失败而一次可能带来不少资金损失的后果张海还是有印象的。 因此最终的选择还是依靠主力部队昼伏夜出隐蔽行军。 “从东昌出发到北京走运河或者大到的距离千余里,我们隐蔽行军的里程也不会超过一千四百里。我们携带好二十天的野战食完全可以在沿途不进行粮食征集也不动用大量马匹的情况下像以前那样突如起来的抵达京师城下。”刘洪涛提议到。 在人烟稠密的地带,几千人规模即便以昼伏夜出的方式行军,想要做到完全隐蔽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时,它需要队伍拥有极高纪律性的同时还要尽量避免借宿、争粮、同时要沿途要有可净化的水源。但是明时不同于后世或者两宋,有严格的路引制度及效仿元时那样对民众的管控。这时的如果在夜间隐蔽行军被路人发现的可能性很低,即便遭遇到小股土匪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惊动敌人。所以旅群规模的隐蔽行军,刘洪涛是有这个把握的。 “采用军用野战食要满足近二十天的连续长途跋涉。那除了六十斤上下的兵装物资外还要额外携带三十斤上下的给养,加起来就是一石的负担。这样沉重的负担下保持夜间行军四十里的同时还要完成必要的隐蔽相关作业,你觉得我们的战士有这个体力么?”张海觉得这样的考验,尤其在这样的季节下尤其显得困难。 “并不轻松,也不会很舒服。但我相信战士们能够坚持下来。尤其在队伍上包括弓箭手的大多数人也配备的火箭或火器的情况下,疲劳对于战斗力的影响会削弱到最低程度。”刘洪涛回道。 “如果遇到下雨的情况,我们尽量还是让战士们休息好。以备各种突发情况”虽然这些作战条例已经让基层部队的战士们也都大多熟读,张海还是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旧历八月初,已经有过前面两年教训的不少敌人也似乎明白,初秋时节是队伍将展开大规模作战行动可能性很高的日子。 从边关征集来的大军分为两个战略集团,规模庞大的敌人早已不敢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前进到距离东昌二百里内,主要集结在从临清大名一带乃至京师附近并开始封堵运河河道,准备随时应对张家新军主力可能沿水路展开的快速攻击。 敌人开始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张海、刘洪涛、张万勇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群约一万五千人左右的力量没有走城门附近。而是趁夜从城墙上分批下城,在早已布置好的地标及联络员的指引下娴熟的于城外三个方向秘密的集结起来。于闷热的夏夜展开了向北方秘密的行军。 对于每个士兵来说一石总重的行装还是有些过于沉重了,就用扁担负责携带除了铠甲之外的六七斗上下的兵器给养等物资。近卫部队的独立重炮兵团由于无法人力抬行还是留在了青州。炮兵每个分队六人负责抬炮管,四人负责抬炮车包括军官在内的所有其他炮手都用扁担抬送超过一石重量的炮弹和火药展开了艰难的夜行。 第274章 奔袭京师(二) 主力部队从东昌出发之前,东昌城内的守军最大限度的做好了力所能急的隐蔽准备。包括从临近的县城秘密征调不少新募集的士兵入东昌内做换做治安军的衣服样式及兵装。 而原有驻扎在东昌的十余个治安军步兵营则以这两个月来秘密准备的纸甲木炮等伪装器材使城外的敌人有可能的坐探认为主力部队依然并没有调动。 这些准备当然不是万全的,如果遇到有心的人还是可以通过秘探的方式查探到城内的真实情况并做出分析报告。 张海唯一的期望就是这些准备可以让队伍出发的消息至少延迟十天以上被敌人知晓。这样队伍就可以在敌人的人力通信手段抵达京师之前展开进攻。如果运气不好这一点做不到,队伍只能展开一路强攻,那么只要京师的敌人不望风而逃就好。退一万步说,突袭歼敌的作战目的即便最终无法达到,也不是过于恶劣的结果。队伍多花一些时间追剿残敌即可。 夏末秋初的北方依然是乡野里蚊虫肆虐的季节,似乎是知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蚊虫们犹如南方乡野里的蚊虫一般寻常的驱虫药物似乎也不是必然有效果。 好在罩袍和封闭式的防护并没有造成太为严重的恶果。长途行军带来的大量汗水在板甲及外衬内部不断蒸发吸收的热量也使得身上沉重的负担不那么难以人。 张海身边航空队的小女孩们虽然没有成人官兵们那样的负重,但也主动的背负十几斤的必要给养及自卫火器迈着比其他大人们更大也更快的步子前进着。 “你们都是我身边的弟子,也还都是孩子。就算让那些身强力壮体力有富余的战士们背着你们,也不会让人笑话的。”见那些小女孩们以快步徒步跟随着队伍的时候,尽管知道孩子们的自尊心往往比成人显得更为强烈,张海对那些小女孩劝道。 “师傅,我们并不算累!也实在不好意思让那些本就负担十分沉重的哥哥们再扛上我们走了。”身为航空第一大队队长的李千兰似乎用十分顺畅的语气达到。 张海从这些孩子们的身上感觉到依旧充沛的精力的时候也不由的感到有些吃惊,原来儿童在长途行进中表现出的潜力不是同成人差不多,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还强于成人。现在的张海似乎有些相信那名在**岁的年纪跟随长征时期的红四三过雪山草地的小女孩是靠自己的两条腿做到的了。 就在张海等人兵分三路从东西两翼昼伏夜出的进行艰苦的行军,绕过部署在大名府及临清一带的明军重兵集团的时候,天启皇帝朱由效的心情相比之前好了许多,从江南和江北之前传来的消息似乎都证明尽管经过去年的大败,朝廷依然拥有对付这股强贼的实力。至少来说,这些贼人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不可战胜。 初秋时节的气温似乎也比往年凉爽不少,盛夏没有像往年里那样延续到中秋。 旧历八月初七,京师皇城内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天启同自己所**爱的那名叫做“高小姐”的太监乃至魏、客等人同在一条大船上游荡着。 天启并不是自幼当作太子来培养的人,即位的年纪也比较早,因此如同寻常的少年一样不太习惯于拘束的生活。 “这样的大船上实在找不着感觉,你们跟随朕一起去小船上。朕听南方来的老木匠师傅们说,这种乌蓬小船才是江南普通百姓人家常用的水路工具。先在着皇城的湖面上练船,等朝廷的大大军若是光复了东南之后也能做这种小船去太湖西湖之类的地方游玩了。真不知道当年的杨过造那么大的龙舟有什么意思。” 天启这样的话似乎是魏忠贤早就有所预料的,帝王这样的万金之躯亲自划小船去湖上怎么也要在有足够人证的情况下由帝王自己开口,自己将来需要做什么的时候才好避嫌。 小船在湖面中摇晃似乎给人以乘风破浪般勇士般的感觉,除了天启的乳母客氏依旧在大船上外魏忠贤也被一起请到了小船上。小船上安装了天启在老师傅们的指导下新制作出来的舟轮,踩起来似乎比划桨省力不少。 “听说在北上的时候那股强人的船队竟然能够一昼夜之间行使二百里,朕看八成就是用这样的方法?也没有什么难度吗?民间的船只为什么不能如此推广普及?” “这舟轮制作起来并不轻松,也就是诸如陛下这样的天赋才能够不过几年学徒就能成才。民间的匠户中真正有手艺的人并没有多少。”魏忠贤并不算过于夸张的奉承道。天启即便知道如此,也是感觉比较受用。 “现在北方和江南的战事都出现了对朝廷有利的局面,但朕不是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斩首’大多不过是跟随那些强贼们的普通喽喽们而已。并不是去年在青州城那样的精锐。强敌主力现在云集的东昌城不必说,就是重新光复青州恐怕也不那么容易。不如就把山东的这两座城让于那些贼人。趁着朝廷的局势有利,谈判也应该真心实意的进行了。”原本在宫中的工作就谈不上劳累,因此天启帝并不在意于这样的场合下谈论公事。 “陛下圣明,我想经过今年夏天的战事,那些贼人们也应该会收起去年的骄横,真正认真考虑朝廷在去年就已经提出的条件了。”魏忠贤说道。 从山东及江南等地传来的捷报是经过东厂自己的暗探带来的消息核实的,因此魏忠贤对这些消息的真伪并不存有太大的怀疑。可是那股强贼的上万主力在经过迅猛的突击后就因为几场小败就在东昌府停滞下,来可是有些让魏忠贤看不懂了。 难道是自己高估了那些人的力量?若真是如此,那事情也就好办了。至少自己不用面临国破的局面---魏忠贤想到这里的时候也就收起了以往的那些私心杂念,有些忠诚的认真告戒道:“老奴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的。那些强于火器和弓箭的贼人并不是没有继续与朝廷纠缠的野心,他们恐怕只是在等待夏日雨季的过去。现在天气眼看凉爽起来,京城的秋防可是一件大事了。我担心那些拥有精悍力量的贼人会对京城发动突袭。下午的时候老奴恐怕要加紧操练内军了。” 天启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一点,但是当年土木堡的例子却说明拥有众多兵力的京师在强敌勉强仍然是固若金汤的。就算京营乃至皇城里的那些人缺乏与强敌野战的能力。自己不学宋徽宗,有各种守城应对的方法,怎么会被只有那么点儿人的贼人轻易攻破城墙? 如果到了比较坏的局面,少量轻兵奔袭而来的强贼也根本无法围困住周长多达数十里的京城,带领城中一些重要的人突围不无可能。 尽管这样想,天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既然这样说,明天朕要亲自去城头看一看城防。” 逐步掌握了真正意义上大权的魏忠贤再也无需卖某些人的面子,入夏以来还真是花了不少时间以整顿京营及内军。又从辽东和宣大各军镇调入不少勤王军队。不少在检查中被发现早已报废的守城器材也重新得以整备。 这一系列大刀阔斧的动作如果是在嘉靖甚至万历在京的官话语权很高的时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如同正常年份一样的雨热似乎是透支了全年的降水,自从张海等人带领队伍北上展开了昼伏夜出的长途潜行之后虽然经历过几个阴天,却一直没有碰上大雨。 不需要征粮的情况下,几千人的队伍甚至可以隐蔽在不过十几亩地大小的芦苇从中或十几户人家很不起眼的小自然村里。虽然不可避免的惊动过一些过往外出打猎的农人,却没有人能够有效的判断出这支队伍的规模。 漫长的行军逐渐消耗掉了不少携带的野战食,这使的战士们的负担逐渐减轻了不少。不在需要在身着铠甲的情况下以扁担挑着那沉重的军备行军了,队伍整体的应变能力也因此强出不少。 三个旅的队伍队伍进入顺天府境内的时候,以相距不超过十里的方式靠拢起来。本来以这样的兵力规模隐蔽突袭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太行山麓附近的群山,还有刚刚过去的并不缺少水分的夏季使得队伍能够避开人烟稠密的平原上大部分似乎是已经进入到临战状态的侦骑。 “明天队伍要展开一次夜间的强行军!”张海对近卫第一旅的各营战士们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不少的弟子们也都颇有感慨。整个战争决胜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日落之前黄昏的时候我们就展开连续的行动,力争在负责接引的先派侦察部队配合下展开百里左右的前行,于明天凌晨的时候抵达京城附近以各步兵营为单位队各门展开围赌。近卫部队及三个旅的全部炮兵部队集中起来使明天凌晨时的风向决定突击的方向主要在城东北还是城西北处。” 对京师的突击行动在出发前就已经在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和收集到的一些情报帮助下确定下来,而在此时终于由张海亲自传达到负责各营的弟子们那里。 第275章 斩首行动 也就在天启四年八月初七、西历九月十九这一天的黄昏,从太行一带潜伏隐蔽在西山与白羊口所一带上万人的大军在一个白天的休整外加提前半个时辰用过野战食补充过夜里取来的水后开始迅速行动起来,展开了向京师方向的强行军。 北京附近外围正处于临战状态的游骑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妥,起初的时候不断有巡逻的骑兵追过来企图查探情况。但这些骑兵几乎在距离队伍两三里左右的距离上就遭到近卫先锋军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支展开连翻射击的抵御。 近卫先锋军步兵做为至少在队伍中一年以上的优秀战士,早已熟练的掌握了提前量的概念和射击移动目标的技巧。四五百米每秒初速的高速黄金弹丸针对百米左右斜冲的敌骑往往只需要提前瞄准一个身位左右的情况下就能把敌骑射下马。步兵在运动中的零星交锋都能遏止骑兵的火力让纠缠的明军侦骑惊诧不已,不敢轻易的发动攻击。 入夜的时候,京城附近巡逻的明军骑兵企图利用近战优势对队伍发动冲击,却发现这些近卫步兵居然可以在火枪没有火绳暴露目标的情况下展开连续的射击,又拥有精良的铠甲,在夜间冲击运动中的步兵部队竟然也没有占什么便宜。上百明军侦骑付出伤亡代价的情况下竟然连一名掉队的俘虏也没有搞到。 强行军与急行军并不是一路展开小跑,小跑式的长途马拉松似乎只有在无负重的情况下才有人能够做到。但没有大小休息的长时间运速健步在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就行军上百里里,三个步兵旅群在旧历八月初八,西历九月二十的凌晨天亮前抵达京城周围迅速以营战斗群为单位展开了队各城门的惟独。 依据时间对京师地图及风向的情况,近卫第一旅第一营及近卫先锋队的两千余名精锐步兵以及从三个旅中各部队抽出的24个野战炮兵连144门九斤弹青铜炮、48个航空气球班及地面人员合计四千多人的技术兵种力量全部集中在朝阳门外的黄华坊以东的城墙附近。 新军主力从隐蔽状态发起的突然袭击几乎与详细的人员警讯前后脚的抵达了京师城头,但在初秋京城守军风声鹤唳般的以处于战备状态的情况下还是在新军主力部署到位展开攻城准备之前完成了守城的准备。 “快去通报!有敌营夜袭!”早已部署在京师九门附近的锦衣卫反应倒是不算差,很快就把似乎成规模的敌军出现在九门之外的情况以警钟加快马的方式在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送到了宫中。 就在司礼监的人刚刚得到有人攻城的消息还没有来的及叫醒睡梦中的天启帝的时候,准备已久力求以最快速度展开攻坚的攻城发起了。 大部队最初抵达京城东城外的时候城上的明军官兵们最初是惊恐万分,毕竟这股强贼攻坚火力准备之猛烈早就传遍了不少地方了。为此在魏忠贤等人的督办下原本没有城头堡垒也没有木盾防护被覆的城头也大多做好了抵御轻臼铳与散弹集火压制的防御准备。大部分城头都如类似《守城录》所示的那样以木板覆盖城垛搭起了简单的遏止箭弹的被覆。还按照每隔百部一座的标准修建了不少坚固的砖石炮垒。 并且,在城墙的内侧广泛拥有避免被弹雨交叉杀伤的藏兵所和可以快速登城反击的斜梯用于对抗新军以往的攻城战术。 这些准备让守城的官兵们在最初的慌乱后还是在军官们的提醒下稳定下来。 “怕什么?他们攻城的人看起来的动静还没有我们城头当值的人多!”见到城外的黑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太大动静,似乎并非如传闻中那般一抵达城下就迅速展开攻城,这让不少人都从容起来,开始有人以比较低的装药向城外试探着射击起来。 也恰恰在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及集中起来的技术兵种部队抵达朝阳门以南的城东大概半个小时后,利用喷火具完成了充气升空的四十八架携带着火箭发射箱的热气球在四十八名张海身边七八岁小女孩的操控下逐渐升到了大约二百米高度左右的空中。顺着初秋凌晨温暖而缓和的东南风飘移到东城墙内侧。并以蚕丝制成的大概一指粗细的粗重牵引线在抵达预定位置后稳定下来。 在一里范围内的空中,在黄华坊临近明时坊的一里左右城头上的空中,三个飞行大队的航空热气球间隔三十米左右,分成三排犹如清晨出现在城头敌人的上空中。 这些热气球的牵引线虽然并不细,但在三四十步以外的距离上就难以被肉眼看清了,因此在城头上的人们来看这些热气球似乎是飞过来的空中怪物一般令人畏惧,甚至是不少军官都远远没有那些南方精锐的临战反应,忘记了以手中的武器来尝试对抗。 四十八名航空队的小女孩们虽然大多也经过多次临空训练和射击操作训练,但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实战,在下面的敌人没有多少防空火力的情况下也不由的感到紧张。 不过经历过舟山空海一体作战恶劣情况下考验的李千兰等第一航空大队的小女孩们在抵达预定位置后就再也没有多少犹豫,向着地下负责引导的官兵们抛出的烟火球指引的城段以改进型的白虎齐奔箭展开了射击。 此时,已经接近地平线的太阳早已使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百丈之外东城头的轮廓也已经十分清晰了。 北方初秋的风相比江南沿海的冬天柔和而平稳,三百米外发射的火箭精度似乎也好了很多,从城墙的内侧以不过四度角左右的误差范围如天空迅猛的流火一般倾斜下来。 城上的敌兵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开始有军官反应过来,怀疑这些不过是大号吓唬人的风筝而已。士兵们也有人开始常识着以火器或者弓箭向这些停滞在城墙内侧上空的气球开火。 不过当呼啸而至拉着烟线的火箭从那些气球的底部倾斜而下向城头展开扫荡的时候却再一次超出了城头官兵们的认知,猛烈的火力压制外加心理威慑使得还击一下萎靡下来。 第276章 斩首行动(二) 从空中倾斜下来的百克重箭改进而来的火箭利用火药的加速度和重力的加速度一下使箭支的动能达到了四五百焦尔,几乎如同轻臼铳发射的六两重弹一样的能量了。但其威力及穿透力却丝毫不逊色某些更粗重的远程**弩,其破防的能力即便是一些大船上的甲板也难以抵御。 四十八架热气球上负责操作火箭的小女孩们在第一大队孩子们的英勇示范下也都反应过来,纷纷以改进过的白虎齐奔箭发射箱向城头展开了攻击。 三个大队的热气球上携带的五万七千六百余支火箭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几乎大部分发射出去。二百米长的城头上及内侧三四十米的范围内,几乎每一平米都有数支利箭落下,就连一些抵御投石机抛射石块的炮垒窗头都被灌进了火箭。 从城墙内侧的脚下到城头上,绝大部分敌人都无法凭借那些简单的木板被覆抵挡住这些威视猛烈的箭支,成片的倒在了箭雨之下。集结在这一带准备抵御战士们进攻的三百多名城头上的敌人在短时间内就伤亡了九成以上。还有上百从街道上及城墙两端赶来增援的几百名援兵死伤在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的箭雨之下。 天空中令人胆寒的火箭集中覆盖带来的硝烟刚刚被清风吹散不久,热气球在减轻了负重开始缓慢上升的时候。 猛烈的臼铳火力再一次展开了覆盖性的火力准备,由炮兵们负责携带的几万支轻臼铳在添装好弹药的情况下纷纷传递给近卫第一营的火器手连翻开火,继续封锁了从城内街道到城墙两段乃至更远一些地方埋伏准备起来的敌人。 此时的几万发抛射过来的铅弹虽然无法杀伤工事内的敌人,但主要是对那些活动目标予以威慑。 登城突击的火力准备刚刚接近完成的时候,已经依据南京城的城高准备了专门的登城板梯就在并排起来的情况下直接搭在了城头上。很显然:五百焦尔左右以钝杀伤为主要方式的轻臼铳弹丸对于拥有全身板甲防护的战士们威胁并不大,不像天空中的利箭那样散布大而且误伤难以有效防护。 张海这一次进攻没有选择在登城的时候冲在最前进。张海在思考了很多的情况下觉得今后需要自己亲身冒险的事情还有很多,虽然看起来这北京的城墙要比南京的城墙容易进攻的多,也无需在没有必要的地方透支运气。 首先借助二十多米长,连接起来近十丈宽的登城板梯展开突击的是独立近卫先锋队的近千名官兵, 先锋连队进攻的重点是靠近明时坊附近城墙城头的一个没有被航空火力所摧毁的炮垒。炮垒中的敌兵虽然被从炮窗里斜灌进来的一支利箭一下穿杀了两人,可还有数名敌人仅仅贴着炮窗在火炮前躲避着。 围住炮垒的近卫连队官兵将一件四寸直径,一米五长,三十余公斤重的黑火药爆破筒从射口插入了敌堡垒中。 黑火药的爆速并不大,但是如万人敌一般的炸药在不到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还是让炮垒中的数名敌兵在瞬间内就丧失了作战能力。 负责爆破的人在围攻进攻通路上的炮垒的时候后面通过三十度左右的缓坡在十数秒的时间内就冲上了城头的近卫精兵以早就准备好的勾索分成十多队迅速翻过城墙下到街道上向着宫城的方向展开猛烈而直接的冲击。 张海及所率领的一百名左右最精锐的亲卫跟在整个队伍稍微靠后但又不是最后的位置上跟着翻过了城墙越入了城中。 近卫第一营的两个先头连则负责把守住城墙的两段遏止从城头源源不断赶来的敌人援兵。 就在千人左右的近卫大部队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分成十队翻过城墙兵在城下会聚成五路纵队沿城内的街道展开突击的时候,各炮兵连的炮兵们早已构筑好炮兵阵地并用大车运来的巨石板做为底座加固好。 整个火炮只要有炮身稍稍露出掩体坑,后面是石板顶住土堆以最大限度的化解后坐力及复位所需要的时间。 猛烈的炮火在整个队伍刚刚越过城头的时候就在城墙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射击。一里以内不到五十分之一方向精度的情况下轰击城墙,几乎大部分炮弹都不会打空。一百四十多门火炮每分钟以最快的速度将五六百发炮弹打在城墙上,不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的一万发炮弹就把华华坊南端的东城墙轰成了一个缓坡。 随后,近卫第一营预备队攻上了缓坡随同上城的炮兵们一起把一门门全重近千斤的火炮推过了被轰塌的缓坡,直接向城内阻碍实现的远处坊墙与阻挡炮火射界的民房展开了轰击。 “方向果真没有问题么?”几个炮兵营长再一次向正在准备做为后续部队展开突击的刘洪涛问道。 此时的刘洪涛看了看李千兰从空中牵引的绳索上传下来的信息通信画本,再一次确认了炮击的角度和方向。 “各炮轮换沿着条平衡木的指向开火,应该没有错误。通过炮火打通了清坊的坊墙就大部队就可以直攻承天门下了。” 随后刘洪涛勇敢的率领第二旅一营官兵在近卫部队的后面冲进了城中。 每遇到障碍物,入城的战士们就躲避在两侧由猛烈的炮火负责开路。轰塌了一座又一座院落的院墙与墙打开了一条通路。 从主力部队抵达京师城下到发起进攻后部队迅速在火力准备后越过城墙,大概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也恰恰就在宫里的人得到有人攻城的消息四十分钟后,跟在独立近卫先锋队后面的张海所率领的亲卫精兵就直接从到来靠近前方的位置抵达到了东华门附近。 在传递破城消息的使者还没有赶到皇城附近的时候,东华门外围负责警戒的铜铃声就迅速响了起来。紧接着,报警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敌袭!”警戒中的士兵还算有几个比较认真的,迅速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来不及解释大声喊道。 东华门南段角楼上负责职守的人刚刚到了睡醒起**的时间,听到报警声以为是什么江洋大盗或者南方强贼渗透到京城里的暗探,并不以为意。 “大天亮的,小小毛贼竟然敢闯皇城在太岁头上动土?吃了豹子胆了?” “还!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是这不算太平的时候,赶紧上城!别人那些人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到时候上峰把责任推给我们!” 说着话的时候紫禁城箭楼二层的十几名当值的精锐侍卫来不及披甲就拿好弓箭来到了窗前向外望去见宫墙外面闯来至少上百名带着斗笠身披斗篷的人,但不像是顶盔贯甲的士兵。不少人有些疑惑的心着才放下。 箭楼的精锐侍卫们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手持一石二斗的强弓向那些逼近东华门的“贼人”们展开了放箭。 这些精锐侍卫们见不是什么攻破城的大股敌人,不是十分勇敢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不要说这些人根本没有铠甲,就是有铠甲,哪怕就军中十分优良的货色又怎么能在直射范围内抵挡的住一石二斗的强弓放出的利箭?如踏张弩一般威势的长箭从箭楼中向包括张海在内的亲卫们接连不断射来。 因为箭楼上的警卫主要是追求直射杀伤对手从不需要什么抛射,所用主要箭支是如张家箭支类似的白木箭杆不到一两的轻箭,如强弩一般百米每秒的初速加不俗的射术下从十几名弓手手上射出的几十支箭还是有几支打在了战士们的身上依靠巨大的动量打倒了几个人。 而当那些中箭的战士们没事人一般的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箭楼里的侍卫们不由的大惊失色:“这不可能!他们明明没有铠甲穿在外面?如果是内甲,又怎么可能当的住这样的利箭?” 就在箭楼上的敌人还在惊讶的时候,早已观望好箭楼里射手大致位置的战士们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精制五管燧发排枪向箭楼上的敌人展开了还击。 三十步还不到的距离上,强手们射出的初速四五百米的黄金弹丸可以说就算对于暴露的头靶也有至少三成左右的命中率。十几名战士接连不断射出的几十发子弹当下就把数名探出头手来的敌人打倒在地。这些不少连铠甲都来不及传或穿上也没用的人在也没有像箭楼外的战士们那样能够轻易的站起来。 就在箭楼上的敌兵感叹这伙强贼之精悍,并以铜铃声传达信息让更多的宫内守卫赶来增援的时候,一阵隆隆的雷声似乎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早已跟在队伍后面进城并部署到位的近卫第一旅加强炮兵营在信号弹的示意后从一里远左右的距离上对东华门南端的箭楼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在没有足够的依托的情况下要想展开精确的炮击射速要降低为每分钟两发,在不考虑最后一发复位的情况下短短一分钟里也打出了七十余发炮弹,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大部分命中了箭楼。将箭楼彻底轰塌下来。 第二轮引导下的炮击展开的时候,看似高大的宫城墙也被猛烈的炮火轰塌了一个缺口。 似是重炮般连绵不断的轰击震慑住了那些企图来增援的侍卫们,尽管在短时间内已经有不少当值的卫兵赶到了东南角,但但不少人已经开始在突如起来的变化前畏缩起来。 第277章 斩首行动(三) 此时刚刚在凌晨得到城外贼人攻城消息的天启帝已经起身,并在乾清宫内洗淑后一边临时用早膳一边等待着宫中亲信的消息。 魏忠贤此时并不在宫北的司礼监,而在武英殿与西华门之间客氏住所,但为了避嫌还是出宫后从北门入宫赶到了乾清宫中。 “陛下应该早做准备了!贼人的兵力虽然精悍但并不多,我们在城头上准备一支精锐是有可能杀出京城的。”魏忠贤没有独自逃跑,当然是觉得事情还没有到万分危急的关头。并没有事先的消息传来说明这股强贼不过是远道隐蔽而来的轻兵,短期内还不可能轻易的攻破这京师城头。但如果敌军的主力到达,魏忠贤并不觉得如今京师大军云集就能确保平安。 “京师面临危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真的严重到了如此程度了么?”天启并不是个毫无胆色的人,有些疑问的问道。 “山东难股强贼绝不同于当年的蒙古人!我们还是应该小心并做好万全的准备为上。” 就在天启帝在乾清宫内紧急议事的时候,东华门外的警钟声还有随之而来的炮声便隆隆的传了过来。 “是敌袭!”魏忠贤惊讶道,久经世事的他现在也拿不定注意要不要马上逃跑。 “难道敌人这么快就攻到了宫城附近了么?”天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那在警钟之后随之而来的隆隆炮声说明了袭击皇宫的绝不是什么潜伏在城内的蟊贼那么简单。 “快随朕走!”天启迅速说到,随后迅速带着赶来的贴身侍卫出了乾清宫北门向交泰殿赶去。 魏忠贤也正等着这些话,拥有不少关系也掌握不少情报的他早知道在坤宁宫内有一条秘道直通宫外的煤山。但是天启还没发话的时候他拿不定注意要不要抢先逃跑。 从乾清宫内逃出的天启等人很快就来到了交泰殿,但就在刚刚出了交泰殿的时候忽然一阵阵箭雨顺着东南方向的微风从天空中倾斜下过来。那利箭威势之强竟然能够末入石中。 当人们抬头向天空望去的时候才发现几十个蒜头状的空中怪物已经顺着威风自宫中西南至东北方向的的斜线一字排开,针对宫殿之外一切还在慌乱或奔走中的人群目标展开了射击。 完成了攻城的火力准备之后,利用牵引索重新补充了火箭弹药的航空队的小女孩们也在地勤班的牵引下随炮兵大队一起自城东攻入了京师之内,并在宫城东南再以次利用牵引和风向展开了作战队形。按照事先已经通过相关的侦察与情报途径绘制的皇城地图重点封锁乾清门至坤宁门之间的宫城内核心区域。 在张海等人对东华门和东南角楼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大约十分钟左右,铳炮声和热气球带来的恐惧中已经恢复过来的不少敌人们见宫城外的张海等人还不敢杀入宫城之内,胆气稍稍恢复起不少。在五军营及三千营各军官的哨声下短时间内就集结起了上千人的队伍赶到华殿外沿河布置其密集的防御。 明时虽然没有清代的行营护军制度,但宫城内的卫兵明显比清时多了许多。仅仅是局部一个方向随时就可以云集起上千的侍卫。 战前的作战方案商定与推演中张海的想法很简单:首先应该通过在宫城外的试探性进攻把至少近半的守卫集中吸引过来。对于拥有强悍武力的亲卫精锐和独立近卫军先锋来说:集中起来的敌人更容易被击败甚至是歼灭,而如果是清剿那些躲避在各个宫殿内或者墙门处的敌人战士们倒有可能遭到各种意外风险。赶来的牵引热气球航空队上的孩子们首先以火箭攻击和封锁皇城内的重点区域,尽量避免威胁那些向宫墙处展开增援的敌兵。 见到聚集在华殿外负责防御的敌人已经云集的差不多,张海迅速下达了突击作战的命令:“半连纵队,开火!”卧到在地匍匐前进的百余名冲入宫内的精锐有五十人左右突然以跪姿势立了起来,依托着膝盖和手以五管燧发排枪向五十步至八十步左右左右的敌群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半连开火是张海模拟18世纪队列火力战的火力运用原则,必须在进攻的同时随时保留足够的应变火力。但这五十名战士的开火却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一千五百发子弹倾斜到远处的敌群中。 不到四十秒左右的时间内,精准而猛烈的枪弹火力在短时间内就毙伤了三百余名防御中的敌人。而敌人射出的三千余支箭弹尽管威力和精度也不算差,对于有卧姿有依托的战士们来说仅仅早成四名战士因为手指被敌弹箭集中而负伤,另外一名战士因为敌箭透过了头盔的眼缝而伤亡。 以少对多依然一边倒的火力战迅速瓦解了河边敌人的抵抗意志,张海率领另外半连的队伍开始抵近河边向装死或者开始溃逃的敌人追射,张海在随身的几名弟子的掩护下则迅速冲过了河边的桥头。 十分钟的时间进攻时间,首先参战的半连重新给携带的排枪装好了子弹,进攻的队伍也给打出子弹的燧发排枪填装好了子弹,百余人的队伍展开更为漫长松散作战队性在张海的率领下向东南附近的敌营展开扫荡。 百名左右亲卫精兵打出的猛烈火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云集在东南处的大量宫城中的敌卫兵驱赶到宫殿之内再不敢于空地上对抗。 张海率领的队伍没有打算清理这些并不重要宫殿内的残敌,跟上来的后续部队完成了对这些宫殿的包围后就准备展开逐一的清剿。 当队伍越过华殿还没有抵达奉先殿的时候,再次遭遇到遭遇到自奉先殿等地汇集后赶过来规模超过两千人左右的内军。从前方的空地上赶来的敌群乃至周围的宫墙上,箭弹如雨一般的向战士们打来,幸好优良的铠甲抵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并且能够在坐姿或卧倒的情况下开火也大大减少了战士们的伤亡概率。 张海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袖手旁观,而是在几名持盾弟子的掩护下展开了向宫墙上冒头之敌的还击。 第278章 斩首行动(四) 起事以来的两年多时间里,张海已经从十五六岁的少年成长为十八岁上下按现在标准接近成年的人,虽说这个年龄段身材的增长已经不如青春发育期那样迅速。但在这个年纪的力量与技术可塑性却是最好的。两年时间里众多的实战与坚持不懈的训练,外加上比较充裕的资源使得张海即便在加强了近战武艺锻炼的情况下,依然以练废上百张弓,在弟子们负责配合的实战眼帘下射出数万支箭为代价进一步重点强化了自己近战射箭和速射箭技巧。 以前张海虽然能开三石左右的强弓,但在骨骼接近极限的情况下力量消耗也很大,即便是使用一石二斗的战弓也做不到行云流水的极限速射。而如今一石二斗的战弓在自己的手中已经如后世近战箭术名家拉斯安德森手中那张四斗五十磅左右的弓箭一样使臂如指了。 拉斯安德森十年以上在现代条件下专心训练转攻近战箭术的条件是张海所不具备的,也不可能如他那样动对动或各种高难度动作的情况下展开精确速射,又或者以箭支拦截射来的箭支。 但是对于那些二十米以内随时出现的头靶目标,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初速百米左右的一两三钱轻战箭在敌方0。2秒反应时间以内做到大部分的杀伤概率了。 即便是四五十米外露出墙头的人员目标,也几乎有四五分之一的实战杀伤概率,对于这些依托完善工事或掩体敌人的射击命中率也近乎弓箭排的战士们实战中对队列集群目标的命中率了。 五分钟的突击距离内,针对两侧墙头上随时冒头的敌人张海与随身的几名弟子射出了一百二十余支箭及一百五十余发的黄金弹丸。数十名刚刚冒头的敌人就被杀伤,或是子弹从耳边头顶掠过的巨大压力完全遏止了宫墙外的敌人可能的袭扰。这使得近百名战士可以完全从容的应对从正面展开攻防的数以千计的敌人内军。 敌人内军的训练水准似乎不及宫城四角箭楼上的那些射手,但是抵抗意志却似乎明显强了许多。当战士们以十人左右的伤亡代价杀伤了其上上千人的时候云集而来的敌内军们才有败退及混乱的迹象。 已经逼近到敌群身前的战士们趁势以套管钢矛展开了白刃近战,惨重的伤亡之后随之而来的近战的压力终于使阻当战士们的敌群崩溃了。 队伍攻至景运门的时候,依然有敌人企图依托门墙阻挡进攻的战士们,张海终于运用起早已准备好的破墙兵器:链子铁锤。让近十公斤的链球以每秒二三十米的速度猛砸在墙上。尽管宫墙似乎远比寻常大户家的墙壁坚固许多,但在连续三次的猛砸之下终于被砸出一个孔洞。 用爆破武器不断的清理敢与从侧面接近孔洞进行埋伏的敌人情况下,架着梯子的先锋战士中于露出了墙头并用燧发排枪接连不断向十多米至于几十米外的敌人展开射击,很快就压制住企图抵抗战士们进攻的敌人。 在突破了最初的墙防之后队伍开始进攻至乾清门外的广场上,已经从各地赶来的不少守卫都云集在乾清门的城楼中不过迫于战士们猛烈的火力威慑还有空中那些怪物刚才不久的火力压制,不像之前的抵抗那样激烈了。 张海再次轮起十公斤左右的链球向墙上砸去,连砸了数次也没有破开那高达而坚固的宫墙。 攻墙的第二预案在这种情况下迅速起动,三名携带着攻坚器材的战士瞄准刚才张海以链球所砸的坑摆好了三门臼炮。 这些旧炮的抛身为精制的弹性钢材制作,但却要以二十公斤左右的炮身来发射二十四磅左右的铁弹,装上的火药也几乎同炮弹差不多重了。这种情况下如果开炮,臼炮一定会发生炸膛。 但炸膛的代价却是依靠大地的依托和炮身的损失,用几十公斤的重量就可以实现一次相当于几百公斤的火炮才能打出的弹丸威力。 几声巨大的爆炸,猛烈的黑火药把精钢制作的臼炮管臂彻底炸裂。但是飞出的二十四磅重弹却在高大的宫墙上炸开了三个十分明显的缺口。 几乎不用在火力掩护下翻墙,张海所率领的近百人的精兵直接就在乾清门侧攻了进去。 此时,不仅仅是攻入皇宫中央的张海这一路。保卫宫城的独立近卫部队也开始按照预定的计划抽选出精干的人员从各门攻入了宫墙。不断的扫荡着那些隐蔽在宫墙下角落里的敌人,而占据了宫墙的近卫官兵们则以精制的燧发枪展开近二百米左右的射程,从四面墙各处控制了整个宫城三分之二区域内的大部分面积。 “这京师宫城守卫之森严可远比咱们那边儿强多了。”张海身边的一名弟子叹道。张海在一路以来的战斗中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整个进攻皇宫的只是要进入最后的关键扫尾阶段还没有 张海的印象里清朝的时候有个天理教起义,一二百民间武装就能攻入皇宫。很少带领部队在外亲的征战的太平天子,几乎不可能拥有一支比较善战的禁卫军。现在想起来,除了清时行营护军一般不驻扎在皇宫内,皇宫内的守卫人数远不及明时多以外,天启初年以来皇权的逐步转强乃至魏忠贤训练的大量内军可能是重要原因。 即便是像自己这样的顶级高手,如果没有特别的内应就会如今天的战斗所显示的那样,早在接近皇宫的时候就会惊动附近的警戒人员。几乎只能展开强攻,即便有飞岩走壁的本领也不可避免。即便是拥有优良的铠甲的顶级高手进行这种贸然的行动成功率也不会超过一半,因为掌握主动权的核心目标在发现危险后可以随时转移。单独一个人甚至一路人马在整个皇宫中寻找目标不可避免的就会与宫内的守军陷入消耗战。 “说的对,我们那边儿的宫城虽然无需这么多不太可靠的人手,但也要多像这京师里的宫中学习学习。” 张海没有率领队伍贸然的攻入各宫殿中,而是重点控制御花园到乾清门之间的核心区域的各处空地宫墙防止人员流窜。 自从凌晨对京师发动突击性的斩首行动以来,进攻的部队好似一支越过东城墙径直奔向皇宫的利剑。刘洪涛率领的第二旅第一营官兵还有武装起来的炮兵战士们做为进攻皇城的后援力量也沿着进攻的通道直接增援至皇宫附近。 其他各旅的战营战兵们则按照预定计划对各城门展开了猛攻,牵制住城头的敌人。尽管没有多少炮火支持,开战半个时辰之后也开始有队伍开始借助猛烈的抛射火力准备攻开始攻上了城头。 将张海有些等待不及要带领队伍进攻宫殿,赶来的刘洪涛没有多少顾及的说道:“师傅现在没有必要再去冒不必要的危险了。如果觉得我们的队伍还可靠,由各连的战士们负责清理这核心区域内的宫殿。 张海思索片刻,觉得没有必要顾虑太多。刘洪涛这个跟随自己身边多年的核心弟子已经算的上是比可靠的人了。 第二旅一营的三个步兵连的战士们紧张而又有些兴奋,因为以这样的方式攻入大敌中枢很可能面临无上的荣耀。如果能活着俘虏皇宫中的重要任务甚至是天启,魏忠贤等,那么获得金色英勇勋章的概率当在五成以上。 “外出当兵走三年,看见母猪当貂禅。你们中不少人也是两年以上的老战士了,这看见宫中的宫女嫔妃什么的会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不知道该迈哪条腿?甚至连怎样应变都不知道?”刘洪涛笑着问道 “这你就放心!我们第二旅一营的战士们从临清到扬州乃至南京经过的考验也不少了,清洗之前是全军少有的一起严重犯罪也没有的队伍。到了南京的时候业余化生活的时候又在书画上见惯了天仙似的女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此时坤宁宫中张皇后也早已在逐渐逼近的铳炮之声中惊醒,然而这种局面确实她从未想象过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也不知道是魏客等奸佞进行的宫中变乱还是遇到了外敌。 时至明代的几千年来的历史,国破家亡宫城被灭的例子有很多。但这些亡国乃至宫城被攻灭的例子至少都会有很多先兆。比如国土沦陷、前线战败,敌人的大军步步逼近或兵临城下等等。 即便是靖康之时也从未听说过在京师周边近千里的范围内还太平无事的情况下敌兵突然间就犹如天兵一般眨眼间攻破了城墙直逼皇宫之中。 最终从逃入坤宁宫的那些惊慌失措的卫兵口中,张皇后及几个随身的宫女还是大致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来的是什么人?宫中的逆贼还宫外的强寇?”年纪刚满成年的张皇后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典范乃至上千人优选出来的佼佼者,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已经镇定下来。 “完全不像东厂那些人啊!是天兵!天上的神兵!除了天兵!谁家的火器能射的那么快?而且又远又准,弓弩鸟枪几乎完全奈何不了那些人从未见过的铠甲。还有天上的神物助阵..” 张皇后当然不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但觉得的自己的丈夫虽然性格上有些偏执。但决非什么数的上号的昏君暴君。历史上那么多昏庸暴虐的帝王都没有遭遇上天直接派兵惩罚,怎可能自家就这样倒霉? “应该是城外来的强敌!山东那伙精于火器的强寇!”终于有一名军官头脑还算清醒,被张皇后问起的时候答道。 第279章 唯一忠诚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皇上逃出来了吗?”皇后张嫣又问道。 “这个不清楚,我们接到警讯后与那闯来的贼人们在奉先殿外激战后不敌逃到了各宫中躲避。还望恕罪!据交泰殿逃来的侍卫们讲,皇上他们从乾清宫逃来的时候正赶上天空中降下威势甚猛的火箭,被困在交泰殿.”那名军官慌张的答道。 正在这时又有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贼人们已经把宫殿包围了!似乎要准备进攻!”几个负责向窗外查探的人惊呼道。 张皇后身边的宫女们相比宫中大多数宫女还算是较为幸运的,没有吃太多的苦也没有受太多的气。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皇后张嫣此时终于明白自己应该怎样做了:“到了这个时候,愿意随我来的,就随我去楼上,那里早有为我们这些人所准备的梁子。没有三尺白绫,腰带也行。” 闻听此言,宫中哭声一片,但也没有人敢违背张嫣的话。 “罢了!你们大多是没有名分的人,也不必尽此节。你们留在这里,怎样选择自己决定” 在宫女们的惊讶与哭声中,张嫣走上了楼。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窗外穿来,没有喊杀声也没有开枪时的铳炮声。似乎冲进来的人很有信心以白刃的方式解决战斗。 此时聚集在坤宁宫内的宫女、武装起来的侍卫和太监总数多达五百人,仅算拥有武器能战斗的人也多达三百余人。然而面对第二旅一营二连长王巍所率领的一百六十名战士的进攻却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不少人丢弃武器逃亡,大概只有几十名核心的侍卫及太监选择了迎战。但面对防护全面装备精良小组间的配合也十分优秀的二连战士眨眼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远远并非战士们战前对抗性演习准备的那样,什么一进门各种机关消息埋伏。 内三宫四五百间房上千名宫女太监乃至败退进来的守卫,在缺乏有效的准备也缺乏必要的组织,又被天上落下的火箭吓破了胆的情况下面对第二旅一营的五百名战兵的战斗几乎在顷刻间就定出了胜负。 “太监和侍卫逃跑或是打算顽抗的一律消灭!至于宫女嫔妃,只要没有武器,没有顽抗或敌对行为,逃亡的人不要管,自有外面的人来应付。”进攻之前刘洪涛就把大致的原则讲的清楚了。 就这样,尽管进攻内三宫的各连队对于各房间的道路并不是非常熟悉,但在缺乏设防准备的情况下还是很快的攻到了二层。 之前在天空中射下来的四五百焦尔的利箭虽然大多没有能够轻松穿透琉璃瓦,但砸落的不少碎石砖瓦却让二层里原有的很多人都退到了下层,没有多少人在重要的位置上职守。各连战士们很快就攻了上去。 不过二连三班的一个伍在上楼冲锋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竟然有几名宫女向楼下投掷花瓶企图抵挡,在极近的距离上很快就被伍中负责掩护的弓手在不到五米的距离上射穿了手臂。虽然没有持有武器,但敢于抵抗的人当然被列为了不在赦免的黑名单之内。 当战士们不惧这些威胁攻上楼梯的时候用手绢抱着的石粉制作的脂粉撒了出来,这也是在没有刀剑的情况下坤宁宫的宫女们所能合法拥有的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趁着五名战士扭头躲避袭来的的“扬尘”的机会,三十名宫女也鼓足了勇气用发簪等“利器”寻着战士们铠甲上的缝隙刺了过来。还有不少人企图依靠多人的力量将战士们徒手搬倒在地。 然而这些预先想方设法的抵抗,在脖子和面部也几乎用梭子甲内趁全面防护起来的第二旅一营战士们来说太过微不足道了。 即便是陷入敌群被摔到在地的战士也能很轻易的挥动着枪剑砍伤刺伤了多名宫女的小腿,其他的人回过身来的猛烈攻击下闭着眼睛寻着女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展开的攻击都是一边倒的屠杀。 指挥这个步兵伍的陈征没有去管那些已经不成气候的宫女们,而是看到了房间内三个吊在房上的女人。 尽管遭遇到抵抗,陈征还是按照旅长在战前叮嘱的事项迅速斩断了套在那几个女人脖子上的绳索或白绫。 其中一名宫女服饰的人似乎蒙对了正确的自杀方法,细细的绳子拉断了颈椎,使那个女子早已没有了气息。 另外两人似乎在上吊的时候有所紧张及挣扎,虽然早已经昏迷却没有似乎还有久。 张皇后所在的坤宁宫似乎是唯一爆发过宫女们相对激烈抵抗的地方,也似乎是整个宫廷之中魏客等人权威压制乃至比清时残酷的多的宫廷制度下唯一一片能够凝聚人心的净土。而哪怕是后三宫最重要的乾清宫中,宫殿外激烈的抵抗让所有人都明白双方实力的差距后就在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抵抗。数百名躲在角落里的宫女太监乃至逃进来的护卫在全身铠甲和臼铳的威慑面前走出了宫殿。 交泰殿内的魏客出身并不富贵,并没有那些士大夫乃至上层贵族们的丝毫执念,对天启也完全无所真正忠诚。他们见到外面的强敌战力之强悍乃至现在的形势,主动带着几名心腹的手下把年轻的天启帝架起来向门楼下走去。 “奸贼!我早知专横的你们会有这样一天!”并不算有多么懦弱的天启在准备自杀未果的情况下骂道。 “陛下息怒!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有几乎活着就有希望!”魏忠贤似依旧是一副忠臣蒙冤的样子说道。 皇宫内的激烈战斗在最初的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就奠定了结局。此时的紫禁城不论是宫女、太监还是护卫的人数远远超过清时,但近万房间三万余人中内军及护卫的总数也不过一万五千人,远远少于在青州城外战士们曾经面对的那些野战军团。尽管有防御之利,还是被张海率领的近卫部队及第二旅一营总计一千六七百名战士在航空队和炮兵的支持下轻易控制住并拿下了。 第280章 亡国之君 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和恐惧之后,见那些士兵并没有将自己立即压下去处斩的打算,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心也安定下来。 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以来如梦如幻的经历让他即震惊又有些好奇:这样一伙民间的强寇难道真的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竟然有天上来的神兵相助。自己还没有接到城破的消息,这伙强敌就以这样快的速度攻破了城并攻强行攻破了宫城?神速的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心中太多的疑问逐渐使他由恐惧转为好奇,他希望有个机会能够见见那个传说中的盐山少年,询问自己始终不解的一些事情。此时的天启甚至有一种幻想:说不定可以以一定的条件说服这个少年放了自己,甚至可以是共享天下。 同在南京的时候一样,张海似乎对于庞大的宫殿有种抵触之心,并不愿意住在宫中的那些高大的建筑中,哪怕是是临时住所。气温不算太高的晴朗秋季仅仅是后三宫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的凉棚。 自从起事后不久,张海便吩咐李峰所负责的对外宣传机构尽量避免谈及有关自己的真实形象,甚至与江湖人物的接触中张海也尽量避免亲自出面。 不过通过厂卫的一些秘报,天启对张家还算是有一个基本的了解。起事的过程乃至前因后果他大致了解,也知道张海是一个拥有不小身材的年轻人,相貌如何就不太清楚了。 看到一名似乎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表明身份似的座在空地的一凉蓬之下,周围的军兵看样子都是这个年纪不大身材却不小的年轻人手下,天启仍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那名主事并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朕要见见你们的首领张海。”天启鼓足了勇气对那个年轻人试探着说道。因为被押送的过程中军兵们似乎也都沉默寡言,少对自己的话语以暴力做出反应,因此这样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有感觉太大压力。 “我就是。”张海坦诚的回道。 “盐山的事情,罪在当地劣绅还有保定府的武官员。早在半年之前,那些官员就已经被问斩了,当地豪强逃亡到山西,依旧被朝廷捉拿归案。不过我也听说你们在盐山也算不上什么贫民之家,也并非是一边倒的受欺压的那种人。恐怕自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蓄养死士,不是用什么官逼民反的理由可以搪塞的?” “当然不是官逼民反,我也庆幸自己不仅仅是那种人。”张海平静的说道。 “也就是从一开始,你就是要以造反谋逆天下为最终目的?” “从我九岁的时候得到天帝的启示开始,革新这个天下就是我所肩负的使命。” “那些话说给愚民们说说还行。在天子面前讲这些话不是笑话么?” “你是天子,自然也应该知道历史上的朝代有很多,失天下的人也有很多。” “朕也反思过自己,虽然我不敢说是什么千古明君。但也绝不是杨广元顺帝之流。这大明的天下,不应该就这么仓促而突如其来的亡掉。你号称天帝之使,其实不过是逆天而为。” “我如果是逆天而为,又如何在起事不过短短两半年之内就连败朝廷的主力大军并攻入京师?就算我早有预谋和准备,就算有东虏的启事牵制了朝廷的力量。可凭我豪强都算不上的寻常人家出身,你不觉得过于奇怪了么?翻边历史,如果这大明的统治果真没有问题,还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儿么?” 张海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言谈对话的人,但并不畏惧借与天启交谈的机会重新向身边的人表达一些观点。因为控制权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对方“配合”的不令人满意那么自己完全可以随时终止交谈,谁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天启说服自己的可能性?或者在正常的辩论中面对自己占上风的可能性?要真是这样,张海还就真不介意考虑考虑所谓的“君主立宪”之可能性了。不过除非有穿越者魂穿了这位历史上表现并不出众的天子,否则几乎没有可能性。 天启似乎并没有中国人比较习惯的为争论而争论的意思,而是沉默了许久思考了很多。但不论怎样想,天启似乎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自己的敌人太强大了。从几乎成为一个整体的官员阶层到关外的东虏乃至关内的强敌,甚至不少年以来的年景也不是很好。若非如此,自己怎也不该是一个亡国之君。 天启在痛苦的思索中却笑了:“如果不是遇到像你这样的强敌,大明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也应该是个太平盛世。可朕却不知道:要是你身在朕的位置上又该如何?我大明立国至今已有二百五十六载,相当于十几代人了。没有像宋时那样半壁江山沦陷于外敌,也没有像唐末那样藩镇遍地、皇权在内监的权威下苟延残喘,即便是王朝榜样的大汉,至东汉早期难道就没有豪强世家鱼肉百姓?难道就是路不遗失夜不闭户的三代之治?你行的不过是那暴秦法家之路,别说二百五十六载,就是能有二十五载的阳寿算是不错的了。在大明本不该亡的时候亡天下,你这个天帝之使不怕因为无数军民百姓的冤魂而遭天谴?” 张海没有在意天启自称朕,天启的话也的确让张海有一种感觉:如果不是明朝立国二百几十年以来很多事情已经积弊太深:这位年纪轻轻的天子完全算是一位‘明君’了。二百多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一个王朝所依靠的原本没有什么势力的统治集团在缓慢的积累和人丁的增长乃至经济的发展中积累起巨大的利益乃至宗族关系网。除了扶植太监压制这些利益集团构成新的平衡,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你的话放在别的时候,或许是有道理的。至少在别的年代里,就算我家遭遇到了某种不公或者排挤,最差不过落草为寇。不该干造反这样伤天和的事情。当然若我是那些走投无路的贫民百姓也就不太好说了。但是天帝却告诉我:如今的中原天朝已经不能再沉迷于几千年以来的迷梦之中了。这期望天下永久太平百姓永久安定的迷梦已经将要面对巨大的考验。如今所谓大明统治的区域不过是天下巴掌大之地。而远在西方,西洋诸国在争雄的压力下已经越来越强。依靠你们瞧不起的百工之技和法家之说已经开始利用水力精密的制造各种代表真实力量的器具。而我们呢?还在同北方那些不过十万户的野蛮人一争长短还屡屡失败?不论是传自秦以来的皇家规制还是所谓的“圣人之说”都到了要为了适应新的时代彻底变革的时候了。 张海没有关心天启是否能理解自己的话,这些话也不完全是对天启所讲,而是再一次向弟子们所明确推翻明王朝的根本目的及其理由。 当队伍北上展开京师攻略的时候,确实从各旅的密报中收到过一些杂音。认为明朝还不该到了要亡的时候,还有人认为首先灭明而不是消灭关外的东虏会使外敌有可趁之机,甚至还有人牢骚这样做会使‘仇者快亲者痛’ 因为教在一定程度上的发展乃至蒙元时期的一系列教训,华夷之辩即便到了明朝末年时依然在朴素的百姓中深入人心。这也是后来反明的各路义军反而以明为旗号,而那些早已被封建化和旧军队所影响的边关重兵最终投降清朝的重要原因之一。 对于这种事,张海当然没有简单的以高压封堵为主,而是加强部队根本任务以及天帝使命的教育,加强部队以阶级观为基础的是非观教育。但张海觉得,也有必要有这样一件同明朝皇帝的当面交谈做为基本素材来宣讲这种事儿。 同张海所想的大不一样,天启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冠冕堂皇的大谈什么“西洋那些不过是奇技巧淫”“你们学他们总要如何如何”之类。 而是似乎以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态度有些悲凉的说到:“明白了,若你们这些练兵之法乃至兵战器具果真是从西洋效仿而来,那可真将是今后我华夏之大敌!只是悲叹不能见到华夏一统寰宇的那一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天启没有再用“朕”这个字。 自秦汉至明清,一个王朝灭掉另外一个王朝,如果能留下个别前朝皇族远亲做为旧脉那都算是有大仁义的了。这样做也是知晓历史的皇家知道自己的家天下说不准也总有亡国的时候留一份规矩。满清没有给明留这种规矩,至少对于百万明皇族的态度上绝对没有。要想前朝末代皇帝活到后世?在古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后世的列宁也没有给沙皇留这种待遇,清朝末代皇帝乃至越南的末代皇帝,那要感谢近现代启蒙和亚洲化传统的特有结合了。 身为知晓前生今世的张海对这些看的却很淡薄,如果自己的政权在把别人的家族掌握在手中的时候还要搞这种除后患的懒政?那干脆当初逃到武安的时候就做个逍遥的寨主得了。 “你会看到一个同史书上的几乎所有王朝完全不一样的帝国,甚至是一个同史书上所有王朝完全不一样的时代。”张海最后说道。 第281章 不学杨李 张海率领队伍同包围和突击皇宫的时候,同宫中守卫的武装主要发生在自东华门至乾清门之间。除了周边负责攻击封锁的战士门,对后宫的进攻重点也集中在乾清门至坤宁门之间的核心地带。由于包围和突击很快就取得了战果达到了目标,战斗也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 重重后宫院墙内,宫女们在起**后刚刚完成洗漱乃至屋内的打扫,高墙与院墙甚至外加房屋门窗的阻隔之下只听到隐隐的响起一阵子似是过年一般的铳炮声还有隐隐模糊不清的叫喊声。虽然也有极个别的人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但在众人都没事人似的情况下也不好表达太出格的看法。 “算日子离中秋应该还有几天,怎么就跟过年似的?”冯贵人起**用膳后不久就像身边的几个宫女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也许是皇上高兴也说不定。”一名宫女自然的回答道。 几年前新皇登基的时候后宫内的女人们还庆幸过了人心惶惶的日子,至少一个少年天子不会让宫中有殉葬之忧,少近女色的少年天子给宫中的压力也很少。不过好景不长,客巴巴等人对宫中的管教之严许多规矩的落实之严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以前大明宫女们的地位低下,姘妃们对那些随时有可能威胁自己地位又比自己底的宫女没有什么好感。可是魏客两人对后宫的管教与压制远远超出了宋明以来相对不那么血腥的后宫争**的范畴。 皇后以下先是皇贵妃范氏乃至已经生出的孩子被光明正大而又肆无忌惮的害死,裕妃张氏在怀孕的时候被关在宫墙夹道内挨饿十四天被活活饿死。几乎所有有些名分的姘妃们都成了垄断整个皇宫的的“奉先夫人”的重点关照对象。就连见识很低的不少宫女们也都意识到:这哪里是争**?哪里是什么明争暗斗?分明是不想让这位少年天子有任何可以正常继承皇位的后代以达到某些人的目的。 在巨大的强权与压迫面前,原本存在不小尊卑等级差别的嫔妃与寻常宫女之间的关系也改善了不少,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稍稍一丝希望的幻灭让大部分女人们除了忙碌自己的事情外很少愿意出宫走动,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命里的劫难。 “院中的人都准备准备,全宫的上上下下都要到前宫去聚一聚了。”一个熟悉的太监的声音在门外似是有些悲凉的说道。 这话让每一个宫院中的女子们都惊恐万分,几年前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会不会是又要殉葬?人们更加恐慌了。可又没有办法不从,谁都知道违抗宫中权威的下场是什么。 惊慌中的宫女们在太监们的带领下走出宫院来到更宽阔的地方的时候,才让许多原本似乎哭泣起来的女人们安静了不少。因为似乎从各个宫院里走出来的人也实在太多了些?如果是殉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明时宫中的女人虽然比清时多了不少,但选拔范围并不像清时那样局限于满人,更没有恶心皇上的用意,平日宫中脂粉衣被开销也远高于清时。因此即便是许多寻常的宫中的女子,在张海看起来也完全不逊色于队伍去年在攻掠抄家行动的时候所遇到的那些州级大户们的通房丫鬟了,即便用后世的标准来看完全可以打75分以上。 至于像刚刚救过来的皇后张嫣这种级别,完全可以打85分以上。不能打95分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她们并不符合张海受后世影响严重西化的审美观,更不可能哪怕有后世公关工作白领丽人等相貌相关行业的整容条件,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并无现代美女那些在此时代的人们来看如同下层风月场所一般的气质。 但了解这时代的张海却也知道:这些后世标准仅仅达到80分以上的女性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来说那完全就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级别,至于对于艰苦而紧张军营生活中的男人们来说,远比成家的男子更不容易出事儿的处男少年也完全不保险了。因此为了避免可能的违纪隐患,张海还是在控制了整个宫城之后利用旧有的管理体系命令各个宫中的女子不论级集结在已经被严密控制的乾清门至坤宁门的内宫宫殿之外的空地上。 “皇上!怎么样?这全宫上下**千女子,几乎所有的嫔妃都在这内三宫的宫墙之下了,可有让你满意的?”一名三十多岁成熟而又有些轻佻的妇人大胆的来到张海近前低声笑着说道。正是天启的乳母客氏。 张海心中有些微动,条件反射似的看看身边的人,除了身边的几名负责亲随的护卫还有远处墙上负责值勤的战士,刘洪涛等人去了哪里。可恍然间才意识到正是自己命刘洪涛等人暂去负责京城其他地方的治安与绥靖乃至残余的战斗。 按照宫中标准选拔而挑选出来的人,甚至哪怕想柳香那样与自己自幼在一起的样貌在上等的良家女子都不曾引的张海如何心动。但这客氏似乎身上有某种令人熟悉的气质让人心动。那是一种毫无顾忌、自由自在、完全不被束缚的丰韵与**。 若是在一个私秘的场所能够不为人所知晓的环境下,张海自己都没有把握约束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说不定就会扑上去将那微微胖而丰韵的女人压在身下发泄一番在说。可在这光天华日几乎万众注目的场合,心中的**和躁动就被自然而然的压制住不少。 又想起青州以来的不少危险而教训,依然在事业开创时期的理性压制住了那还达不到控制人心程度的**。 “你是那陈宣华李采玉,我却不是那隋炀帝,甚至也不想做那李世民。就你在宫中的人缘还有外面的名望我看你暂时还是算了!”张海直言不讳的对客巴巴笑道。 客巴巴早就看穿这个没有什么心计少年的心事,当然:“你是发自内心的不自信”那类话却没有说出口。 张海的确没有圣人的自信,恰恰因为如此,知晓自己的弱点也知晓利害。不打算仿效那些千年前的杨广李世民等贵族出身的“名君”。 第282章 京师收获 天子脚下的京师人口虽然多达二百万,但排除流民乞丐等“下流社会”的百余万有名有姓统计在册的居民中不少人打上几杆子都能同京官皇亲至少也是皇族们盘上关系。虽然地处原本民风保守的北地,但明时这京师之中的女性之开放,做风之张扬远比人们认为的江南膏腴之地更甚。久而久之,京师的小姐大妈们也就养成了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习惯。别说是寻常小兵,就是外来的大员有时候也要给几分面子,不然保不准就被政敌所利用大造章,或者至少成为官场上的谈资 新军各营上万人的队伍从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入城内的时候,并不知道兵临城下的京师居民们不过以为是外地新调来的什么勤王军队。 当新军各营官兵分成班为单位在整个京城展开军管宵禁的,禁止所有人上街的时候甚至有不少京师的小姐大妈们前来中气十足的阻拦或拒绝起来。 “哪里来的丘八?怎么嚣张到京里来了?你们的长官姓字名谁?知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然而迎接这些京里市民们的却是坚硬沉重而又冰冷的枪剑白刃,几斤的钢铁即便不以尖刃对肉身相向,仅仅是以剑面拍击那些敢于阻拦的人也几乎能把人砸的骨断筋折。稍微敢于反抗的人,哪怕是以指尖主动触碰了战士们的铠甲一下就是鲜血淋漓的还击。 战士们这样的行为终于让京师里的市民们搞清楚进城的是一股什么性质的武装。 当一个政权成为一个统治力弱化的官僚组织的时候,往往是“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谁表现越强硬越不讲理越刁民谁吃亏的可能性就越小。同时做为一个组织力弱化的统治阶级来说:不论是刁民富户还是各路牛鬼蛇神往往谁也不愿意得罪。要依靠下至普通中上层百姓的每一个阶层可能的面子来维系统治。要么,就是进化成类似落后地区那类各种无下限的“刁民官府” 而张海早已下定决心要建立一个极权式的政权,不成功便成仁:主要依靠是意识形态和枪杆子。在这工业经济尚不发达的年代,国有企业和干部阶层都不算真正意义上“姓赵的” 无需像水上行舟的旧式政权的那样卖这个阶层面子卖那个阶层面子,不听教化的不论是什么人,都需要以严厉的行动给予以相应的威慑才会让人们懂规矩。 对于这些京师里衣着光鲜的市民们,张海在军队内的教育中像弟子及战士们的描述与定性也很简单:在城中的居民虽然也有部分手工业及所必须服务行业及商业的劳动者,但总的来说:城中的居民多是侵蚀社会利益的剥削集团及其利益附庸者。 那些食肉者们的利益附庸者固然无需按照阶级之敌的标准对待,却也是重点需要重新清理改造的对象。 经过最初的震慑,那些刚刚上街的不少人们终于又吓回了城里,以班为单位控制了主要街口和坊墙的情况下。各旅优选出来的机动部队开始对早已掌握的一些官绅豪门乃至皇亲王府等重地展开逐一的抄掠。 类似的行动,各班排中的老战士们从临清到扬州已经进行的很多,对此轻车熟路。 但在京师这样的大城,分兵各处拷问和抄掠也是极花时间的一项行动,在攻破城池后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至中午的时候第一阶段的行动才告一段落。 “京城中三以上的官员还有几家没有查?”除了在城头负责守备的,各路人马的数千名战士汇集在刘洪涛向各营营长询问道。 “凡是在情报处送来的图上有标注的,凡是府邸十亩以上大小的我们在全城都查过了。可能也就是一些三以下的官员家中没有差。而且向这些人讲的很清楚:不要报有侥幸,大明已经亡了,京中大部分富贵之家几乎都要迁移到别处。那些人的家属亲眷也都分男女营集中押送到近卫部队控制的宫城那里去了。” 刘洪涛又看了看各小队送上来各队队员画押过的抄掠报件,有些疑惑起来:“这不对啊。京城之中举足轻重的官员至少数十之多,还有很多外省官员的办事之处所在我们也都查了。家奴仆役因为天子脚下要低调的缘故并不多,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所获得的各种通货与金银器一共才折合银八十一万两,金五万两?还不及去年我们去临清的所获?” 虽然说第一轮的进城针对主要在京官员的突袭及抄掠时间上过于仓促,难免有疏漏和不足之处,挖地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按照师傅给出的大致参考意见,这聚集在京中的不法财富恐怕要比江南膏腴之地不为逊色,这全面的排查中才抄获了总计折合百余万两银就有些过少了。 正在这时,张海从宫城的正门缓缓的走了出来,似是若有所思。 “师傅,这一上午的首轮突袭虽然控制了七成左右的京官,但所得似乎还不如去年在临清的时候多,更不要说同扬州乃至东南之地相比了。”刘洪涛虽然心中无鬼,但不知怎的一丝忧虑忽然闪现在心头:师傅会不会怀疑战士们甚至我本人有大量的私吞? 张海见到刘洪涛似乎有所疑惑,平静的回道:“宫中的内库财物也不算多,也不过百万两左右的折算。但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由李进忠等人供出的京中各处属于阉党的金银通货大致折合一千五百万两有余。按那些内宫掌权的人粗供估算这京城之中勋戚、寺院、以及权贵们控制的商贾那里大致也应该有这个数。” 这个数字却又大大的超出了刘洪涛等人的认知:“这人口不过一二百万的京城居然藏匿了几千万两的财富?” “想想当年正德年间那位大太监的所得,乃至这百多年来金银课乃至海外通货流入远远多于正德年间,这恐怕还算不上多。”张海这样说的时候不由的想起了当年李自成进北京后的抄掠所得竟有七千万两的说法。对于这个说法张海曾经并不以为意,然而想起明清一些巨贪被抄家时的所得乃至如今仅仅在京城部分地区的所获却有些相信了。 也正是到了京城,才明白为什么自张家起兵以来的一些疑惑,比如明朝的军力似乎明显比历史上明末时期强大了许多。 “去年从青州到南方,足足至少被毙伤俘近三十万大军,这还不算天启二年以来在辽东战场上的一系列损失乃至南方等地驻守所牵制的力量。今年从北方到江南,不算辽东和宣大等地依旧有的留守兵力,北方依旧有接近二三十万规模的战略集团,用于针对自己的兵力就多达四十余万。如果考虑到敌人后备兵力,等于是至少多达百万以上的省镇营兵卫所体系尽最大可能的全面动员起来了。这些针对我们的军备动员至少就要吃掉几千万两银子的资源,还没有包括在敌人那套机制下必然的浪费。如果今天我们不进行这此针对敌人京师的进攻行动,恐怕还要至少付出上千战士的牺牲至少几千规模的伤亡。这个损失我们虽然可以承受,但时间上却可能将海内的战事至少在拖延两年的时间。”张海讲到这些的时候似乎有些感慨。自己虽然也转世至明末,却没有在明朝将亡的崇祯年代掀起什么风浪。恰恰是选择了阉党皇权联合专权,统治力和组织力明亡前回光返照般的最强点的时候展开了变革天下的战事。这真的回有伤天和么?现在自己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相比历史减少战乱的时间了。 起事很长时间以来,张家新军一支坚持着兵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征服东南之地后没有着急收“二茬税”仅仅依靠几百万两的抄掠所得就大大超过了征集东南之地的工匠资源进行的“精工军备”乃至数万治安军的训练及新军维持费。 节约出二百万两左右的资源不但在书籍出版和化领域开了一个好头,还像全城的底层良家发放了不少福利。 这次很可能从京师重地获得的价值几千万两银子的通货,如何进行投入和消费?张海却没有一个明细的打算,觉得还要同弟子们进行更详尽的规划和商议才行。 从宫中乃至京师各地所获得的近万名宫女、上万家妓婢女、排除逃亡外数以万计的太监如何进行安排张海也仅仅是有了一个粗略草案:“这些人应该重新的编排后集中起来看押一段时间进行甄别。摸清大部分人的出身后,当中的大部分女子做为未来最多不过三年时间内第一批辽东移民工程吸引底层单身良家无配偶者移民的一种手段。” “共产共妻”说起来虽然遭到一些现代私有法权论者的嘲笑,也不符合男女平等的基本道德观,但在前世今生都有过不少经历的张海却认为在这个时代:这还真就是一种最大的正义。 至于让这些人充实自己的后宫或者安排给退役后的战士们?看起来似乎合理,但却终究有这样或那样的隐患。 第283章 军力认知 同以往的很多北方少数民族不同,受汉族影响更多的后金政权在长期的内部征战中深知情报的重要性,而明朝边军至京师的动向,又是其情报的重点。这么些年来并不算富裕的各部除了将有限的粮食资源用于各部脱产战备,通货的相当一部分用在了情报的身上。 明朝不断从宣大乃至关外等地抽掉力量参加平定内部叛乱的消息早在天启二年的时候就引起了奴尔哈赤等人的注意,但最初不过认为是同闻香教等一般的汉族民间教门而已,其地位还上升不到需要像闻香教那样人联络的地步。 而从天启二年秋开始至天启三年秋山东的一系列战事,这股关内势力不但没有像闻香教那样在明朝局部力量的威势下就被打压下来,还不断的发展壮大连克重镇。天启四年的时候不但占领了东南等地,还出师北伐与明军大规模的主力鏖战于中原。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新崛起的“新朝大军”已经并非是一股流寇或教门那样简单了,而是很可能在不久的未来取代明朝问鼎中原的一股势力。奴尔哈赤对这股势力的态度也从最初的试图争取,逐步转向视为一种威胁。 同很多北方少数民族一样,奴尔哈赤鄙视汉人,认为他们是懦弱、狡诈、无德并唯利是图的代表。在战场上那些汉人的唯一用途也不过就是负责后勤而已,连与蒙古人甚至朝鲜人作战的时候都往往畏缩不前,完全就是凑数。甚至就是在种地方面,也往往偷奸耍滑,靠殖民辽东汉人收来的粮食往往还不如轮值的八旗余丁。 但对于为了求生而被迫投靠的范程,奴尔哈赤却很欣赏。在他看来:范程并不仅仅是个迂腐读书的秀才,而且很善于口才及交往,在习武乃至上阵杀敌的勤奋与勇敢方面完全不输大部分满人,是能能武、武双全,读万卷书也能走万里路的典范。 当然,即便对于范程与李永芳等需要笼络的最先投靠的汉人典范,像八子那样称呼也是奴尔哈赤不习惯也做不到的。 “就你了解到的情况,这关内的张家新军一伙,果真只有万余人的军队?连流民往往也不裹胁?” “去年那些人才开始编练了七万左右的的队伍,每五百人为一营,类似于宋时的指挥。但很少集中起来作战,主要用于地方绥靖及守备。野战的主力据明朝锦衣卫那边的可靠情报顶多一万有余,不会超过两万人。” “他手下都有几员心腹战将?”奴尔哈赤问道。以奴尔哈赤对军事的理解:一个势力能有多大本事往往在于有多少心腹的人。一个心腹的主将顶多可以控制和管理五百到七百人,使这些人成为精锐。大金八旗下真正堪以重任的核心力量,也不过数千人骨干而已。如果一个汉人有范程这样的能力乃至足够的时间和条件,并不是不可能带出几百人的敢战精锐来。这一点在浑河之战的时候奴尔哈赤就已经认识到并改变以往的看法了。 “回圣上:这张家负责主事儿的头目不是盐山的**,而是他的次子张海。号称是天帝之使,据说在我建州起兵之前就预料到很多事,险些坏了我大金的局面,也由此建立起名望。他手下有弟子过百,但为首的则只有两名最为亲信的弟子、另外就只有他自家的兄长,连同它自己一共率领四个大概类似于明军的正兵营左右规模的旅。 这样一说:奴尔哈赤就大致有了一个底了,结合那些曾经获得过的战报及情报,奴在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还是希望能够求证一下:“这样说来:往多里说:四个权力核心及其手下顶多不过三千左右的骨干精锐了?西边儿的明军只能在关内用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力量来对付的话,那些关内的战报也未必不可信。这样算起来这些只擅长徒步作战的反叛力量即便将来夺了大明的天下,也未必是个更可怕的敌人。就像当年取代秦朝的西汉,重新兴盛并对北方的外族构成威胁已是数十年休养生息之后了。 曾经亲赴关内的范程沉思了很久,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奴尔哈赤讲述真实的情况,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天启三年微臣出关办事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青州附近。也曾拆人查探青州附近一些旧战场上同那些人交战的明军尸首的情况。青州之战后很多败退的明军将在逃亡时将铠甲当匪铁卖掉。以微臣在邹平等地的查探,那些败退回来的明军中大致平均每四个人中就有一套铠甲,微臣买了四副,只有两件是粗制滥造的绵袄和包锈铁的棉甲,另外两副同我们在萨尔浒时缴获的那些货色大致相当。” 征战几十年的奴尔哈赤在算术方面相比这时代的寻常百姓没那么外行:“也就是平均每八个人就有一副合格的铠甲?这岂不是与当年同我们交战的那些明军主力没什么区别的边军主力了么?” “考虑那些明军是败退的残兵,实际可能更高。去年青州之围参战的明军参战的总兵说是三个,其实是八个,参战的省镇营兵参将多达四十上下,都是从西南战场乃至边地和西北调动过来的队伍。光这些算起来就至少两万上下的各级家丁心腹了。”范程补充道 “这绝不可能!难道说这些民间起家的汉人乡勇就能堪比我八旗中的勇士不成?”奴尔哈赤仔细思索了一下就为之震惊:这样的力量几乎与明廷用于对抗建州方面的边兵总数大致相当了。自己从各旗中抽选三四千人左右的精锐骨干都没有将其战胜的把握。 “这股汉人当然不会有我们一般的勇武,但是其运用火器本事出神入话。据说能让不到千斤的轻炮发出接近红夷重炮一般的威力、踏张强弩一般的初速。其步兵往往携带十件以上两三斤重的火铳,打出数两重的铅弹,虽不能破甲,其威力和精度乃至战力简直如同最优秀的职业投石手一般。”范程解释道。 第284章 震惊关外 奴尔哈赤并不在意明军的那些火器,也并不是一个精通火器的人。但因为对传统火器的不了解,对范程郑重其事的那些比喻和说法虽然最初的时候感到了震惊,却并不觉得怎样的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我们将要面对的这个全新的敌人不是靠战士的勇武,而是靠火器的犀利就达到了如此的战力。” “正是如此,这张家新军才是我大金的大敌。因为:他们不是比拼驾御强兵的本领,不是比拼内在的人和,不是比拼习武士的认真与勤奋。他们获得了明廷的人才物力,就可以毫无顾及也没有限制的扩充队伍的实力。我们一个精干的战士需要十年的时间来锻炼,而这些火器却可以让那些训练不过大半年的新兵就达到与我们的精干一样的效能。还没有强兵难管的种种顾虑。”范程郑重的说道。 “秋天到了,随我去这辽阳城外去打打猎物!”年已花甲的奴尔哈赤感到有些忧郁。对身边的一些亲随乃至范程等人说道。 “投靠后金这五六年的时间以来,范程也已经完全能够做到像许多满洲战士一样武艺精通,虽说骑射的本事比起军中自幼的精锐来说还差上不少。但步射的本事在满州军中已经不算差。跟随队伍行军作战甚至冲锋陷阵也已经无多少问题。 辽阳城外,云集起来的护卫亲军与各旗各牛录摆牙喇兵多达千骑以上,各旗都有参加。这些战士的身材并不算高达,但全身披挂着从明军那里缴获过来只有边军主力的家丁们才配穿的包铁棉甲。 看到这种声势,范程似乎已经知道后金又将有大规模的用兵展开,恐怕不简单是秋天的秋狩那么简单。 起兵数年以来同明军乃至朝鲜蒙古的连翻作战,已经使后金近乎控制了整个辽东。全面周边的那些强敌以及全面的转入守势,似乎到了再次用兵将要扩展版图的时候了。 聚集起来的上千精骑在奴尔哈赤与诸皇子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散开,似是形成钳形的阵线一般,连绵数里的正面向秋季围猎的区域缓步推进。 如果论动物界最为擅长的逃跑和追击,最优秀的骑兵骑着良马往往连远处的野兔也不可能追的上,还不如静悄悄的徒步逼近到一二十步内的距离上放箭。就是没有负重的老虎也只能借助山林做为隐蔽物突袭捕猎。而在平原上,狼群和猎狗捕猎的成功率都要高的多。 上千精骑以十余步精确运动中攻击能力四面展开向心包围,对于圈定区域范围内的一切动物似乎是一场灾难。 方圆几里内互不统属的大量野兔及许多鹿群狼群没有组织的向简单围场中心的方向逃窜,越来越密集。有个别不甘心受胁迫的野猪零零散散直冲过来,然而迎着野猪射来的往往是一个波次就多达二十余支十几步内让人避无可避的标枪外加随之而来的数根骑矛。 错过骑兵的野猪没有能力返身在追过来,鲜血流尽后倒在野地上被专门负责收获的满族士兵带走。 直到几里范围内的不少猎物被成群的赶到方圆不到百步的范围内的时候,不论射术的高低似乎随便射出十几支箭来就能命中猎物。 “有人说骑战和骑射不能攻坚破阵,围猎算不上一种训练。莽古而泰,大家以为如何?”皇太极问道。 莽古尔泰笑道:“单靠骑射当然难以对汉人的那种乌龟阵有什么作用。反正他们不敢在我们面前派出多少游骑侦骑逞能。不过他们以为我们马下肉搏的本事就差了么?肉搏近战其实是最简单而无需要多长时间练习的技能,其中最重要的胆气和力量在围猎之中也可以锻炼。我们骑射在百步外抛射放箭,依托巨盾车盾射口的战士从射口放箭,只要有勇气挨上一轮炮火陷入近战那就是一边倒了。” 身为皇八子的正白旗旗主皇太极曾经做为战斗的主力参加过这几年来的许多恶战,作战的频率明显要高出其他各旗不少:“近年来的龟缩似乎让明军从萨尔浒之战的阴影中恢复了许多,依托越来越多的车盾和铳炮,我军要完全突破宁锦一带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却要冒巨大的风险。在人烟稀少的丘陵与山地与规模庞大的明军硬拼即便获胜恐怕要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们满洲的战士肃然能够承受这种代价,可若要从此处带着大量抄掠缴获来的物资东归恐怕还要在对敌谋略上有所建树才行。” 忽然皇太极似乎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父皇调动大军云集起来,是不是又要对西边开战了?” 沉默了许久,奴尔哈赤说道:“你喜读史书,可曾知道我大金在数百年前的历史?我们为什么没有能够征服南朝?又为什么最终曾经面临亡国?而当年的蒙古人却为什么又能安稳的入主江山几百年?” 此时的皇太极对于史书当然也只能算是粗通,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并不难以回答:“前金之败,首先在于先祖死后部下离心,仅仅获得了半壁江山就追求安逸。前有南宋大军,后有合不勒汗牵制我方。蒙古人之所以能一统天下,是因为他们没有在羽翼初丰的时候就急着进关享乐,而是先要把这万里草原上的全部潜在对手一一征服,多次西征获得了空前强大的力量后才集中在中原从而最终避免了我们前金的教训。” 这个问题其实就连不怎么读汉书的许多皇子及将领们也都清楚,可在这种场合下讲出来。如今这次以狩猎为名将各旗精锐主力云集起来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父皇的意思是我们先要集中力量扫平草原?”岳托问 “我们只能这样选择。”奴尔哈赤似有些心有不甘的回道。 不论关内明军那股内贼能不能获得决战胜利,辽西一代的明军集团都不可能获得什么像样的外援了。这就决定了辽西集团仅仅有扼守战略关隘的能力,根本无法在进攻中对后金的后方构成威胁。 何况满洲人哪怕是妇女乃至孩子也可以视为一定程度上的作战力量,不是可以当成空气随便什么军队都能轻易拿下的。 然而对于这次集结如此之大的力量去应付草原的威胁,不少人依然觉得是杀鸡用牛刀了。没有必要让后方冒着如此之大的威胁集结这样大的力量去应付林丹汗。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安排好的还是一种巧合,从南方似乎有传信的人紧急赶了过来。 “恰好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在:看看是什么消息竟然能紧急到这种程度!”奴尔哈赤笑道。 这其实不是像很多人所想象的“局”,奴尔哈赤事先只知道是南边儿传来了紧急的消息而已。当时当奴尔哈赤及诸皇子看过这封同报的时候却不犹的震惊了:“张家新军在关内奇袭京师,还俘虏了天启等明朝皇帝,玩了把靖康之变?这消息靠谱么?” 最初的时候,诸旗还是不太相信前不久还在东昌府的那些人竟然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就灭了明朝的首都及皇宫。 可是当围猎结束后,不少属于各旗旗主自己的消息渠道也大多有所证实,甚至还获得了很多更为细节的东西之后才更加让人后金上层众人震惊。 明廷京师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沦陷,皇宫中连宫女嫔妃连自杀都来不及就被攻克的事情也给予后金上层极大的震撼。 原本打算集中兵力对东蒙古各部提前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在决策层又开始动摇起来。在后金上层中即便是皇太极及范程等人也没有想到明朝的内乱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以这种方式发生了决定性的转折。后金似乎要重新面对一个全新的对手。 为此,范程亲此起草了对辽东乃至宣大等地的一封“劝降信”,这些劝降信没有按照之前准备的底稿那样什么共同讨贼之类的言辞。而是毫不忌讳的指出了这些尚在边地明军的根本出路:如果投降后金,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封王的待遇。而在那些自成天帝之使组织严密的邪教门徒面前,你们根本不要指望什么利益。只要看看这些人在京师乃至江南等地的做为就知一二。 此时的辽东各军镇也都接到了京师在突袭中沦陷,天启及京中百官被俘的消息,不由的为之震惊。 在辽东任上已经有些时间的孙承宗最初也陷入了惶恐之中,但是当冷静下仔细思索的时候却很快拿定了主意。 “没有关内的支持,我们既打不赢东虏也不可能面对那些强悍的贼人。我看我等还是降为上。”在军议上,甚至有人明目张胆的提出在这种情况下要投降关外的敌人。不因为其他:张家新政权在东南等地乃至京师等地的所做所未似乎远比另一位面上的李自成还要极端很多。跟着这样比朱元璋还要极端的多的帝王显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而宋时投降元朝的刘整之流怎么看更好结果的可能性都要大的多。 面对这些议论,孙承宗不发一言,似在思考着什么。但总之似乎并没有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在听到这类言论后爆怒。 第285章 压韵构谋 辽东几年来的一系列败仗早就让王在晋等人丧失了在关外对抗东虏的决心,当初放弃宁锦退守山海关就是很多武人的意见。如果不是袁崇焕极力赞同孙承宗等人的看法,全军猬集于山海关一带早就成为辽东集团中的主流意见了。 “当年刘整等人投靠蒙古可受重用,所以你们就以为我等投靠东虏就有锦绣前程?”孙承宗只是笑道。 厂卫高第没有那么多顾及,直言不讳的说道:“如今东虏的人丁、势力远远无法同当年的蒙元相提并论。他们对我们的依赖只会更大。” “所以如果你是那敌酋,会和我们交朋友,做平等盟友。等着入关那些并不如草原人一般淳朴的山里蛮夷在财富和女人面前削减了战斗力之后再把半壁江山让给我们?”孙承宗问道。 “如果我是那敌酋显然不会这么做,如果我们主动请降。趁着他们现在战斗力还很强的时候让我们做大金的仆从并背负判明的政治负担,还会让我们在南下的过程中去做很多事情。如果是现在,至少来说他们会让我们放弃这山海关至宁锦一带的坚固外壳,先去跟着那些人扫平蒙古。坚持明廷的旗帜,至少会让我们有更多的回旋余地和退路。”孙承宗的心中其实有些悲凉,但如果不这样说还有什么能让人信服呢? “那如果强贼在关内断我们的粮饷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归顺他们?”王在晋忧虑的说道。 “归顺不等于投降。我们甚至可以用联合讨伐建州为条件假意倒向新朝政权,这样就可以关内的强贼与关外的强虏交手从而两败具伤。” “太想当然了。要是那张海不打算出兵关外,而是要求派人来接收我们的军队和防区该当如何?”高弟不服道。 孙承宗思虑了很久后说道:“如果要是这样,我们就吃掉这些做来使的人员或者兵力。逼迫和激怒新朝政权与我们开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只能假意投降向东虏,先看看各方的打算再说。” 就这样,在接到后金的劝降之后,孙承宗亲笔写了一封回信,同意降金,但是为了家乡父老的安全及今后士林中的声望,希望能够联合抵御关内的强寇借师助剿。但这封回信考虑到时间问题没有迅速发出,而是打算压在给北京的张海等人共同抵御东虏的信笺之后发出,至少是先看看这些这张家一伙的反应才能更好的服众。 此时的张海攻占京师已经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通过轻车熟路的清查与威逼,从京师各处抄掠而来的硬通货折合起来足有近四千万两白银,除了金银女子之外还有万余水平不算低的马匹,用这些马匹将掠夺而来的金银足足装满了三千余套马车。京营被俘虏的部队中还有千余匹战马级别的军马,也都为部队所获得。 不过张海自己全身披挂起来加上身材体重远远超出常人,这些从京城获得的马匹中比较优秀的也不过是寻常四五百公斤级别的蒙古马极或者寻常中型马的级别,无法满足张海自己基本的骑马行军要求。这也是许多人对于发展骑兵或者骑兵化有顾虑的原因。 在另外一方面:两年多时间内迅速崛起的张海虽然将队伍扩大到了上万主力的规模,拥有的“马队”算起来也必要时也可以达到几千人。毕竟这北方地面上养马会骑马的少年本来就有不少。但是要达到真正意义上“骑兵”的要求按照近现代的管理标准至少需要足够场地环境下一年以上的完整训练。现在队伍上符合这种要求的人与马还不到一千人,不比当年的红军强多少。 “我看那骑兵对于我们也没有多大意思。我军通过昼伏夜出,外加火器化对体能依赖的降低,机动灵活性完全不在敌人的骑兵之下,那些骑兵对于我们的威胁不大。马对于我们来说用于携带火器弹药铠甲的意义恐怕远比战斗的意义大的多。”张万勇在有关征集马匹的军务会议上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些话,张海并非全然不同意:在这中原大地上,又是规模不算太大可以随时就地获得补给的规模,马匹对于自己的唯一意义就是多携带辎重改善火力,又或者用于减轻炮兵负担。不过未来远征中原农耕区之外的地方,经常性的骑战恐怕就是难以避免的了。 “你们第二旅的大致结论如何?”张海忽然问道。 以张家新军特色的火器进行“骑射”的战术构思刘洪涛做为军务工作上的一名心腹曾经多进行过相关训练及模拟对抗演习。当然,这也少不了近卫部队的配合。 “骑射的命中率没有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差,因为战场上的敌群目标要比一般箭靶大的多。但是骑战中同敌人进行骑射对抗虽然我们依然可以轻易的战胜同等兵力,却使我们丧失了很多优势。”刘洪涛继续说道:“首先是骑兵机动战,我们的火箭连和炮兵连乃至航空气球火箭就无法有效的发挥作用了。现在这些火力占到我们兵力的一半,火力输出的大部分。我们携带的沉重包袱严重制约了马上的机动性。其次是削弱了我们那些待发火器弹药的命中率。步兵抵抗敌骑,敌骑冲过我们有效射程的时间虽然短,但是我军火器部队的最大特长就是短时间内能够把投射火力发挥到最大,精确而有效率的杀伤对手。主要局限反而是弹药的杀伤效率。 再次:骑射战术中虽然因为我军的规模较小,没有大规模骑射战术中指挥协同不便的太多负担,但同样暴露在敌人骑射的威胁面前,使我军无法在步战时那样通过卧姿乃至临时的掩体规避杀伤。” 刘洪涛的这些话说的很委婉了,张海知道实际上的结论是火器骑射意义不大,局限比传统能够兵种更大。如果获得更多更为丰富的马匹资源,做为辎重用途对战斗力的提升才是立竿见影的。 就在这时候,议事的帐篷外有熟悉的声音喊道:“报告,缓件。辽东方向的敌人送来的信,要不要开验?” 第286章 我非李闯 辽东的敌人送来的信件很快进行了开验,一是在京城找相关人等验证送信人与笔迹。二是安全检查。 办公的机构都集中在京师宫城附近,在会上讨论完马政建设的时候时候来自孙承宗、王在晋、高地等人要求联合对抗东虏的结盟信就送了过来。 信中没有谈及投降,显然是对明廷还报有幻想。当然自己在攻占京师后也没有像李自成那样去劝降。 “师傅很早以前就对我们讲过:天帝所讲述的另一大世界中,关宁军投靠了东虏,联合夹击民间义军与山海关附近,这是又要演这一出?”刘洪涛显然想起了什么。 “这孙承宗据说士林中的风评不差,而且是人而非武将,怎么也会如此没有底线?”也有的弟子有些疑问。 张海也有些感慨:类似的民间起事,历史似乎又一次走到了相似的关口。相比另一位面的李自成,自己没有什么十万大军,但是实际的力量显然要强大的多。并且不仅仅是野战,攻坚自己同样有很多手段。能否在东虏集结来临之前首先打垮关宁军?张海并不相信关宁军会比自己在关内见过的那些明军强多少。 不过这些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却才发现:恐怕当年的李自成也是这样想的?也想起不知是谁说的某名言:历史不是简单的重复,但它是押韵的。这样一想,很多事情似乎明了了起来。 类似的战略格局与类似的环境下,人们总会做出相近的选择:对于关宁集团来说,不论是谁负责领导,人物是谁,只要这个集团的性质没有根本性的变化,它都会把自身的庸俗利益做为第一战略考虑。 一个要建立比较强中央集权的开国大一统王朝不论是农民军还是唐宗宋祖之流绝对不会是它的第一选择。因为:他们要做太大的土皇帝,这种地位自宋元以来任何一个开国之君都给不了。换项羽那种有理想的人或许有可能,但项羽所倡导的秩序在两千年前就已经不和时宜了。 而在这种时候替关外的北方少数民族为虎作伥不论其是否选择像吴三桂那样投降,“联合外敌遏止家贼”都将是这些人最理想的出路之一。因为对于那些少数民族来说:北方的利益就已经足够大,没有维护“中央集权大一统”做为政权合法性的绝对必要。满清这样的少数民族在康熙时代最终走向更甚于汉族王朝的中央集权大一统,是吴三桂等人难以预料的。 思考了许久,张海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如果我们顺着这伙人的意思来:他们会在我们出关之后与建奴前后夹击我们。如果我们要求他们投降,或者只派少数出使兵力摘他们的桃子,这些人就会阳奉阴违逼我主力前去山海关。如果我当初没有天帝的开化与教导,不知另一位面和世界上的事儿,说不定真会中这些人的圈套,可他们现在却打错算盘了。” “我们又不是造反的农民军,他们联合起来打,我们就将他们一勺烩。我实在不相信:即便是内外敌人加起来的二十万人又如何?这些人就算有不少是骑兵,并且战力强悍,暂按三十万以前的对手计算,以我们现在的火力在这样少雨多晴好日子的秋天胜算也极大。”张万勇在经过不少关内的作战后不以为然。 “如不是必要,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去打那些‘胜算极大’的战争”张海仔细思索后还是觉得不应该轻易改变原来的计划:“‘胜算极大’在我看来就是风险很大的代名词。特别是我军与后金军队从未交战过,对手的战斗力远远强于我方的估计怎么办?就算胜了,他们主力完善的北逃西逃,然后我们主力一撤又回来骚扰怎么办?我们要有不战则已,一战就能定乾坤的绝对把握才是出战的好时机。如果一定要量化:我们在对手无法逃离有效火力范围的短促时间内就几乎能将对手歼灭性打击之。这样,就可以同敌人一战了。” 接着张海依照身边的小女孩们准备好的纪录稿大致算道:“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将我们的队伍过程一倍并巩固好,另外扫平关内的残敌,这才到了与关外的强敌彻底摊牌的时候。不仅仅是东虏要解决,凡唐汉曾经名义控制范围内的周边其他地区也需要我们彻底平定。朱元璋那些‘不征之国’的概念在我们这里是没有的。排除战略预备队,如果我们的机动兵力有六个旅大概一万两千名合格的步兵,以短时间内可发射的二十发箭弹能够有效杀伤四人计,那么仅仅是步兵火力就有数万人的歼敌潜力,加上四百门以上的火炮,就算受天气影响比较大的火箭兵器和航空队无法有效发挥作用也有在很短时间内歼灭敌一个战略集团的能力。才有了同敌人主动开战的前提。” 当然,不少有心的弟子发现张海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再提过去曾经提过的“关门打狗”战略。也就是说同后金集团的战略决战是否要拘泥于关内?张海已经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于对手的战略配合上了。或者说,在拥有很强的短时间杀伤能力的情况下,少量残敌在决战中最终西逃北逃,后果也未必有预想的那样严重。 张海也似乎有了一些对于未来看法的改变:当年的辽国被击败西逃、花剌子摸被击败后西逃、因为丧失了原有的环境也失去了必要的中下层基础,已经很难在恢复成为一个有威胁的战略强权。即便后金没有多少人逃出东方,今后的新政权不一样要最终面对那些未必逊色于后金的各种强手? 太和殿外的广场上,几千名军兵正在进行步操的演练,那不是近卫旅或第二、四旅的主力部队。而是从南方调集而来的二十个左右的治安军步兵营在补充了一百多名新军战士做为新的连干后从重新挑选打散后的俘虏中重新编组的几万临时武装中的一部分。 过于短暂的时间不可能让这些人熟练的掌握诸如火器操作乃至射箭开炮之类的军事技能,化训练就更不要说。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纪律性与服从性方面的训练,乃至基层队伍上人员语言上的熟悉了。 即便以水准并不比敌人低多少的治安军步兵营为基础,十余天的训练当然不能保证这些人成为合格的堪战力量。但有了足够的人手和基干力量打底,几万人左右的兵力满足京师的城防守战需求算是勉强够了。 不安排足够分量的人负责驻守,这样的力量或许挡不住东虏和边关明军的联合袭击。不过张海不想为京师这个暂时还很鸡肋的人安排重量太过的亲人付出驻守了。 “临时组建的五个六千人的治安军步兵旅按时就要由你们负责了。你可知道你们的敌人是什么?”张海最终选择从身边的弟子中抽出两人去替换被抽掉的第二步兵旅的一名核心弟子及一名学塾弟子,由原来负责第二旅三营营长的陈勇和副营长王鼎去负责京师的防御。 “首先是关外的东虏,其次是来自或北或南的残余明军。”做为临时京师守备的陈勇认真的回答道。 “自从盐山以来你们已经随我进行了许多不少的攻城战了,这京师的城防对于我们的野战主力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障碍,不过对于残余的敌人和关外的东虏却不一样。你要像过往的敌人认真的学习,谨慎而谦虚的向有过这方面经验的前京师守将讨教。只要我们的战备没有问题,就算城外的敌人大军云集城外,也当能坚持到我军主力从哪怕远自南方的地方赶到。不过我更担心的悲剧是去年临清至南京的那些,很多战士乃至军官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死于贪欲下侥幸的心理。我不希望为师自幼下了很大力气的核心弟子中出现这种悲剧,你们能够明白么?”不知怎的,张海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悲凉或没有底气。这么大的利益和权力责任的考验,这些还未到成年年级的少年真正的能经守的住考验么?设身处地的思考,张海自己也没有这个把握。 “师傅放心,如果我们出了问题,绝不会求情。”陈勇坦然的说道。 “我们知道应该怎样做。”王鼎也回道。 张海思索了很久,最终南下启程准备以主力退守东昌展开新一轮的征兵与整训,除了天启与魏乃至张皇后及众在京官员等几百名少数重要人物不能留在京。大部分的宫女及京城中征掠来的女子并没有带着南返。 毕竟队伍的规模是有限的,随行南下的三个旅的一万多人的主力加上必要数千名车夫大概两万人左右的样子。 这时候身边一名弟子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关宁一代孙承宗那边儿的回信怎么办?”张海本来打算对于早已被自己所看穿的老套构谋不予理采,或者干脆挑衅般的送去一封白纸就可以了。 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请了一名京师中写字尚算可以的书回了一封态度尚算认真些的回信:大致的意思是说天津的毕自严,莱登的袁可立等人如果也赞同您的联合抗金的看法。关宁所需要的粮食钱财可以按时送到。至于出师关外,那还需要少则一年多则大半年左右的准备即可。如果解决了建州,关内封王徒惹猜忌但是关外之外的整个北地乃至朝鲜等均可做为辽东诸将封地。 张海如今的需求仅仅是一年左右的时间而已,如果对方撕破脸不给自己这个面子南下来重新寻衅,那么以如今新军集中起来的精锐不论是京师解围还是山东腹地山区的交战,主动权就都在自己一方了,特别是在江南膏腴之地已经大定的情况下。 “关内外的敌人加起来虽然力量庞大,但如今的我们的力量却远非那天帝所讲的另一位面的李闯。”毕竟顾虑主力仓促的撤出京师会让弟子们和新军官兵们各种疑惑和畏惧,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张海自信的对众弟子们讲道。 第287章 草原骑战 宁远的孙承宗等人接到了张海差人向山海关送来的回信乃至张家新军主力携带着大量的辎重物资南返的消息后沉默了很久。 事前不是没有人想到构谋失败的可能,可一心期望关内的强贼能与东虏两败俱伤自己做渔翁的众人。 “张贼貌似不吃这一套,而且他们的行为显然是担心我们投靠关外。既然如此还不如如其所愿算了”高弟质疑道。 “顺期自然就可以。现在而言建奴能送我们粮饷还是攻破关宁防线?真到了关内背信,粮草将尽的时候再做决断!”没有了大明中央皇朝的权威,孙承宗的话也不像过去那样一言九鼎,也只能从现实利害出发向众人劝道。 张家主力攻破京师后南返的消息更晚一些才传到了关外。经过最初的震惊和慌乱奴尔哈赤已经下定决心,在东边的战略威胁减弱后到了集中力量解决草原问题的时候。 不过关内张家新军奇袭京师展现出来的战略威慑力还是让奴尔哈赤原本的计划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原本奴尔哈赤准备集中数万旗丁规模的主力兵分多路展开对草原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来自于关内危险的加强却使得这个计划无疑要做很大调整了。 “我大金的旗丁及其余人手野战的战斗力虽然并非全是精锐,不过其中的大部分兵力用于防守问题不大。各牛录出四十到六十披甲马兵、一人双马、靠谱一点儿的那二百几十个牛录凑出一万精兵效果未必比我们全师去征讨那草原上的马贼效果差。”皇太极的意见显然关内局势尚未完全明朗的时机,集中代表全军大部分力量的精锐增援科尔沁的奥巴扫荡察哈尔的林丹汗,不仅仅是要巩固住后金与科尔沁的军事同盟,还要进一步的击败察哈尔,主宰整个草原。 “各旗大部白摆牙喇及红摆牙喇披甲马兵出动?这合适么?”在出征的前夕也有人觉得不妥,但随着更多切实的消息从关内传来,这种顾虑暂时的消除了。 千里左右的距离实际上并不算远,汉人的军队在这地广人稀的辽东不容易就地获得补给,不是那么好昼伏夜出大股潜行的。如果后方出现了危机,只要主力暂不深入草原太远,那么及时的回师也并不困难。 农历九月,秋季的关内也进入了秋高气爽的时节,而在东蒙古的大草原上虽然气温似乎有些寒冷,但同样到了秋高马肥的时节。 北上格勒珠尔根城的路途上并不是坦途,穿过广袤的荒野和带着马匹翻越过蒙古东部的群山。不过这些对于自幼时的记忆里就开始过着艰辛生活的旗人来说算不上太大的考验。 “我们同草原上的狼群们的交手也不是第一次,就你看来,这草原上的兵马同萨尔浒时的汉军相比谁更难以对付?”奴尔哈赤向正红旗的代善问道。 代善身为奴尔哈赤次子是有一定见识也比较直爽的人:“现在来看,汉人更难对付。首先是那些汉人们人多势众,作战的时候往往猬集一团。我们要攻破那些乌龟阵虽然不是没有办法,但总要因为对手中那些相对堪用点儿的火器遭受不少伤亡。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同当年的老对手交战。因为更像是射猎中公平的较量。我们的战士虽然大多在骑术和骑射上逊色于那些草原人,但是如今出征的这些精锐,不论在战术和组织还是骑射等诸多方面都完全不逊色于它们了,更别说装具乃至实战锻炼上的优势。毕竟草原早已四分五裂,整个察哈尔能拥有两万男丁就算不错了,底子上已经远逊于我们。” 由红白等摆牙喇精锐组成成的一万两千余后金精锐在拥有不少马匹的情况下仍然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但为了避免遭遇不测。奴尔哈赤还是谨慎的坚持一路纵队,这一万几千骑兵略超过贫瘠的山岭中后勤通道极限的情况下就命令不少人放弃牵在手中的马匹,徒步在外围翻山越岭负责警戒。 那些在山岭间的行军中轮值负责警戒的满州官兵归来的时候往往疲惫不堪,主奴之间的同甘共苦同冒风险却使得队伍的士气却没有多少的削减。 不知怎的,这些年轻的战士们的坚韧表现似乎更坚定了奴尔哈赤首先在关外的万里草原上打出一翻局面来的决心:他深知关内的富饶,但也深知入关后的作战给这种压力下尚算纯朴团结的满州官兵将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尽管路途上大军依靠捕猎弥补了一些消耗,所携带的给养还是在濒临山岭尽头的时候消耗了大部分。但这反而使大部分摆牙喇精锐们能够拥有足够的马匹作战而不是单纯的负载给养了。 后金决定向草原大举进攻的时候,并不知道察哈尔已经提前发动了对科尔沁草原的攻势,负责出山侦察的满州精骑传来的消息似乎说格勒珠尔根城似乎已经被察哈尔的大军团团围困了。 皇太极率领精锐的护卫精兵潜伏在丘陵茂密的草丛中逼近到离格勒珠尔根城并不算遥远的距离看到察哈尔的大军已经将并不算大的城池团团围困起来。 在外巡逻的蒙古游骑不少人竟然也拥有不知质量如何包铁与否棉甲,而且看起来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松散和懈怠。 “这些草原人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出不少,想来是这数年来东边儿的汉人所给的援助不算少。我们要不要试探试探看?” 满州自士兵至旗主一级并不畏惧冒险。“各队准备进攻,以旗为号”皇太极轻声传令道,身边每旗二十人左右亲随护卫都是从白摆牙喇兵中十里挑一的精锐,如果这样的精锐对付附近这几十顶多不过百余蒙古游骑都有危险,并且遇到大队人马时还无法脱身,那么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旌旗竖立起来的时候,训练有素如同人一般的中型马迅速从卧倒潜伏的状态下站力起来,披挂着包铁面甲的精兵们迅速翻身上马向远处游荡的敌骑以松散的队型展开了包抄围攻。 第288章 草原骑战(二) 草原上突然闪现出来的几十人规模的骑兵队伍让远处的蒙古游骑警觉起来,那些似乎也是在近年来开始的作战中有所经验的蒙古精兵们在很远的距离上就看的出来袭的人不论是人还是马都是战兵中百里挑一的精锐,光是马的体型和体力看起来就远非一般,不由的在很远的地方就主动后撤,散布于两里之内的游骑也开始向被冲击队伍的前进方向聚拢起来准备应付着突如起来的敌人。 可护卫精骑所驾御的马匹体力似乎远非寻常的马匹可以相提并论,一里之远的地方就开始加速到飞快的来袭马匹,在飞奔了两里的距离之后似乎仍然没有衰竭和减速的迹象。 正白旗的护卫精骑在飞快的马上就早已架好了一石左右的优等长弓。 长弓重箭并不适合于骑战,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看清了这些的蒙古游骑不由觉得奇怪:难道驾御这样优良马匹的士兵们都是些汉人外行?不知道这样的步弓在飞奔的马上几乎没有什么准头可言? 以松散的队形斜冲过来的二十多精骑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马匹忽然不由自主的斜着减速退步。蒙古游骑在站定不动的情况下袭来的箭支大多射偏。 在三十步左右接近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一石左右的强弓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拉开并射出强弩初速一般的重箭。 二十一支利箭在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几乎无一落空,瞬间就将集结起来的四十余蒙古游骑的一半射落下马。 被精悍的正白旗护军所震撼的蒙古游骑们开始畏惧的向远处逃窜起来,正白旗护军迅速驾御着高头大马向残敌展开了追击。 然而这些护军精骑的马匹大部分都能够连续奔跑十里之远也未必体力衰竭,原本以为有着足够距离的蒙古游骑打算趁对手马力在之前的战斗中衰竭的时候展开骑射游击。至少在这种协同不那么困难的小规模的战斗中放风筝算不上理想化的战术。 却没有想到这些护军精骑居然能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就开始骑射放箭,虽然在这个距离运动的马匹上并不能保证命中,连续数轮近百支利箭之下还是有十几匹蒙古游骑被后放袭来的箭矢命中。 “这些人的近两我们已经大致清楚,不要再追其他的人了。”皇太极传令道。 负伤并落在后面或者丧失马匹的蒙古游骑似乎相互之间聚集起来,准备再次抵抗进攻过来的敌人。 正白旗护军在下马并集中好马匹之后对这些人从多个方向上展开了步战围攻。很快就以精湛的箭术消灭了这些企图顽抗的人,当然俘虏也抓获了几名。 “把他们带到山脚下去!” “你们说这些敌人游骑的水平相比我们的兵丁,大概相当于哪一个层次?”皇太极笑着问道。 “如果论人来说,中等的红摆牙喇而已,可他们的铠甲水准似乎不怎么样,弓箭也远远没有我们的用心。不如我们遇到的那些明军家丁,比起如今我们前来的这些人当是远远不如。以前我们是曾经吃过这些人的亏,可那时的我们建州不过三卫,脱产训练的条件乃至可以动用的兵力规模远不能同这些人相比而已。 正白旗跟随而来的二十五个牛录一千二百精骑兵就埋伏在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在初步的结论得出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即展开了向正在围城的察哈尔部蒙古军发起了进攻。 几乎与此同时,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两黄旗主力及莽古儿泰率领的镶蓝旗主力也抵达了战场附近准备投入解围东草原格勒珠尔根城的战斗。 在相比几百年前已经有了很大变化的火器时代,不要说蒙古人,就是后金在攻坚方面也是短板。 不过科尔沁等草原部落守城中的经验与物资之匮乏也不比攻城的手段贫乏多少。没有什么“万人敌”铳炮之类的火器,也没有油锅,更不了解怎样加工木器在并不算高的城头上构筑简单的掩护。甚至在城上士兵的潜意识中利用城垛躲避都是一种畏缩的表现。 “亏你还是科尔沁的首领,怎么跟个汉人一样龟缩在乌龟壳里不敢出来一战?!”“天凉了在别冻着!实在不行把毯子也搬上城!”察哈尔部军官们在进攻无果的情况下在城外叫骂着。 小小的土城中聚集着众多的科尔沁各部的居民和马匹,外面的人们都知道这小小的城池里根本不会储藏着多少粮食。 就在此时,忽然有传信的游骑飞快的来到了大帐外不远的地方,四周用于警讯的狼烟也升了起来。 “是敌袭!从东边儿的群山中过来的。大概能有四五千至万人左右”传信的人说到。 此时的林丹汗当然知道,从东边的群山中过来增援的精骑,除了建州的满人不会有第二家。 “准备迎战!”林丹汗传令道。 即便建州的兵力在这种情况下以突袭的方式来解围,林丹汗也并不怎样担心。当年辽阳附近的决战就让林丹汗明白了如今的后金军队早已大不同于以往,蒙古军并没有正面战而胜之的把握。而要说到骑术和骑射,似乎着半路出家的后金还不是近年来训练也有所改善的察哈尔主力的对手。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元气大伤。 “万余野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与我们的兵力大致相当!奈何不了我们!”各部落的军官们不是第一次同建州交战了,纷纷鼓舞士气道。 几万骑兵规模交手的大型会战,近战冲击才是正道。然而双方仅有万人上下的情况下,察哈尔各部赶来的战士觉得有一定的希望在骑射中给来袭的后金军相当的消耗,使得不偿失。 随后,后金军队的包抄攻击之下城下的蒙古各部开始迅速向西撤并打算在城西五里之外的地方集合。 然而这一次林丹汗似乎对敌情估计有误,如今从三个方向袭来的后金军队马力似乎丝毫不比前来的察哈尔部蒙古人逊色。近万察哈尔部骑兵向西撤退了五里之远仍然没有摆脱似乎势头依然很猛的后金骑兵。 追击而来的后金军队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成群的射出抛射而来的箭支,虽然命中率不高。但这些追来的骑兵几乎都能在高速奔袭的马上放出破有威力的强弓重箭,即便是几十分之一的命中率也在追击的过程中给各部带来不小的干扰与骚动。不时有不知不觉中中箭的马匹和士兵在追击中伤亡。 而在这个距离上蒙古人放出的回马箭虽然也给追击的后金军带来一定干扰,并迫使不少骑兵退出战斗,但是那些远没有清弓一般反曲度的蒙古弓以五斗左右力量射出来的箭不要说对普遍身披铠甲的后金精锐,就是命中没有防护的马匹也不能造成将敌骑射倒在地的效果。 这也是“风筝战术”在上规模的作战中最大的局限之一,相互之间的骑射对抗下,追击一方的人和马都能得到更有效的挽救和重新利用。 而那些因为负伤掉队的蒙古骑兵们往往原本只是轻伤却也只能有被万马踩踏的后果。 同历史上天启五年格勒珠尔根城的解围之战大不相同,此时没有了明廷牵制的后金集团几乎将军中的大部分披甲精锐和最优良的马匹用于草原,相比原来天启五年科尔沁草原上的兵力增加为原来的三倍。 科尔沁的奥巴等人率领的三千骑兵及一万两千后金精锐在兵力上也对林丹汗的来援兵力形成了明显的优势。 这使得在追击战斗中马匹最为优良,速度也超过绝大多数蒙古骑兵的白摆牙喇精锐先锋足足达到了近两千之众,从两侧犹如一把巨钳包抄住了原本打算逃窜的林丹汗等人。 不逊色于普通草原士兵的精湛骑射技艺犹如围猎一般逐步压缩了察哈尔主力骑群的范围。 在马上从撤退演变成逃亡的林丹汗似乎已经意识到如今来援的后金军同三年前在辽阳城下的后金军似乎有着脱胎换骨般的差距,如果不是奴尔哈赤拥有几乎无限的资源和时间去砸训练和训马,就一定是集合了全军大部分精锐的结果。 而这种力量,是如今的察哈尔无论如何也难以对抗的,唯一的机会就是让尽可能的人马在敌群的围攻中逃脱。 以各旗护军亲卫为核心的近二百王牌精锐及几百名冲在最前面的白摆牙喇精锐终于冲到了蒙古马队逃亡之路的前方,让马缓了下来准备展开阻击“杀!杀出去就有生的希望!”林丹汗向身边的人喊道,经过长途的追击与骑射交战,马上的白刃肉搏终于展开了。 相比拥有完善组织的八旗精锐不同,此时的察哈尔各部之间显然没有后金那样坚韧的战意和作战决心。在标枪和骑枪白光的威慑之下,聚集起来的不少蒙古马队在接触战之后不久就开始溃败了。 林丹汗及其核心精锐同八旗护军亲卫之间不论是骑射还是近战的技艺差距同样悬殊,唯一能够抗衡的就是马匹的质量和骑术。 死战中的伤亡和代价换取时间,终于林丹汗及其几百核心精锐冲破了八旗优势精兵的围堵。但毫无疑问:科尔沁草原的这场战斗是一场惨重的失败,损失的野战主力至少数以千计。对各部风向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第289章 威压草原 正午温暖的时候还没有到,草原上的大战就逐渐落下了帷幕,连绵近十里的战场上死去的人马尸体犹如长龙一般散落在各处。 “他们的尸体大多是全尸,负伤的伤口流尽了血而已。可我们在南边儿作战的时候不少兄弟却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一名负责查验尸体上箭支姓名与各旗战绩的亲军护卫叹道。 执掌军队亲自冲锋陷阵是八旗从上到下各级武官的传统。可不知怎的,奴尔哈赤忽然觉得原本并不算持续太久的科尔沁之战却让自己身心疲惫。就是当年自己在浑河之时也不曾如此过。 “这一战我们战死四十三人,损失马匹六十七余匹,还有十余名伤者可能再也无法重返战场。有四名武官阵亡。多半都是拦截林丹汗一伙的护卫损失的。斩首一千三百二十余级,俘六千余人,当是前所未有的大胜”跟随队伍冲锋陷阵负责这些事情的范程对奴尔哈赤禀报道。 反明起兵的五年来特别是最初的几年里后金同明军连翻血战,已经让不少的后金官兵都有了承受牺牲的觉悟,对于这样的损失也并没有太多的人悲伤和恐惧。 “你可知我自当年十三副铠甲起兵征讨至今,总共才有多少人战死沙场?”奴尔哈赤问道。 “为臣不知,或许一万有余?”起兵以来后金有多少伤亡,这类东西虽然通常算是机密但负责很多事物的范程多少还是了解一二,从萨尔浒到浑河辽阳等地的大战,后金官兵至少当有四千以上的损失。想奴尔哈赤起兵以来征战这么多年,怎么也要翻个几倍。 “为我们事业而战死的武官七十余人,四十年来官兵战亡八千有余,但是这当中的约五千人是近几年死在同汉军交战的阵前。征讨满蒙各部加上这次,累计也损失不到三十个武官,战亡兵卒不到三千。当然还有很多人,包括很多拿起武器的老人与少年,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为长途跋涉带来的疾病而亡。今天这一战死去的四十三名勇士许多都是我后金军队中的核心骨干,算是与关外非汉各部一场规模较大的决战了。” “看来征讨草原要比同汉人作战更为容易。即便是成吉思汗当年也未必有我大金现在军民之勇武善战,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还没有像如今这样难缠的火箭与铳炮而已。”范程不由的说道,做为很可能名留史册的人物。范程内心倒是希望在自己死去之前大金都在关外作战。刘整等人要是在成吉思汗时代也许就不会背负那么多的包袱。 “原本来说,草原人其实是比我们满人更合格的战士,他们其实比女真人更为朴实且吃苦耐劳”身为武人的奴尔哈赤显然并不在意赞美自己的敌人:“只是贫瘠与流动而混乱的组织局限了他们。就那如今的蒙古各部来说:分裂为察哈尔、科尔沁、喀尔喀并不是蒙古各部的全部,但这三家合计的男丁数就超过十万,不逊色于建州。只是他们不可能像我八旗这样因为拥有了不少汉人奴仆只需要很少的人力负责生产大部分可以投入到战备及训练而已。一但它们有了这样的条件并且在强势而有名望的人物领导下统一起来,对我后金之患远甚于汉人。” “所以我们谁都可以放过,然而这黄金家族的正统后裔却一定不能让它强大起来?”范程终于明白了此次奴尔哈赤带领后金主要精干北伐与西征的决心。 被俘的蒙古人并没有像汉人的俘虏那样或惊恐畏惧或有些不服的神色。双方战力的差距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装备,在拥有压倒性武技的后金精锐面前,他们拥有的反而是对敌人的崇敬。 后金各旗中在汉八旗建立以前就有一些汉人,当然这次前来的也有可以做为翻译的蒙古人。 “为我们大金效力,可以让草原人重温当年的无上荣光,你们可愿为我们效力?”一个蒙古旗人问道。 “科尔沁都已经表示臣服于大金,我们当然也愿意。只是担心凭我们这些微末战技不能为族人赢得足够的尊重。”一个蒙古俘虏有些诚恳而谦卑的回道。 “但你们的马匹和马术都并不逊色于我们。至于射艺,一方面是你们的弓不好,另一方面这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苦功就能够弥补的。”那名蒙古旗人笑道。 依靠缴获的马匹乃至奥巴等科尔沁部落送来的牛羊一万两千余名后金精锐似乎获得了更大的机动力与给养。牛羊不说,马匹的繁殖率远超过人,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做为给养的。 奥巴以为后金军队这一仗打完之后就要回师山岭以东,便送来了很多包括马匹在内的厚重礼物。 奴尔哈赤却并不打算对科尔沁这些搞汉人那套礼贤下士那一套,当年的过节不说,对于这些蒙古人的习性打过多年交道的后金上层也显然有所了解。 “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受外人的鼓惑插手女真各部的事情。如今大金不念旧怨解救我科尔沁于水火,我等当永远追随大金”奥巴见到奴尔哈赤的时候见到起神色不对,不由的请罪道。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说了也没有用。空口白话说追随有什么意义?倘若有一天你们见到我大金危难,会如今天的我们一般么?投靠就要真心实意的投靠,这些空口承诺和重金虚礼不过是汉人那一套。” 很显然:如今的后金军队并不像历史上那样顾虑南方的战事而只能速战速回,对科尔沁的底气与态度也大不同于以往了。 “这。且容我同各部首领商议,倘若没有问题。我科尔沁各部愿意东迁投献。”奥巴等人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你们在这距离辽东甚远的地方,可能还不了解如今关内的一些局势?京师已经被明廷的叛军攻克了,如今中原已经是内乱而无暇东顾之局”无需奴尔哈赤发言,身为汉臣的范程按照安排说道。 奥巴并不相信已有二三百年历史的大明会那么容易垮掉,可是多日之后当后金云集于科尔沁的大军根本没有东返的意图,反而准备继续向西进攻的时候也不由的感到震惊。 第290章 回师南返 正当奴尔哈赤集结了全军大部分的精干力量在秋季展开了对草原的攻略的时候,张海等人所率领的精干先锋也先于辎重队伍展开了对云集在保定府一带明军重兵集团的进军。 新军主力以难以预料的迅猛之势闪电般的攻破了京师给以北直隶一带的其他明军极大震撼,原本最初接到京师危急的消息准备进京勤王的大名府附近的明朝大军在路上得到了许多令人震惊的细节乃至皇宫被虏的消息消息后不得不龟缩到了附近的保定府城之内。 不少曾经与张海等人交手过的明军武装当然知道这张家新军不仅仅善于野战阵战,攻坚拔寨也独有一套能力。这守城很大程度上如同自陷死地,但是十多万人重兵集团云集在范围保定府的高墙之内却似乎能够给不少人以虚幻的安全感。 “死我也要死个明白!这京师重地是怎么样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沦陷的。那些什么贼人拥有天神帮助的传闻显然是胡扯!”从辽东调入关内的曹诏对这些关内的贼寇并不以为然。他见过马贼,当然知道这些人里颇有些强悍之辈。可要是论正面的攻坚阵战那些起家不过两三年的叛军怎么可能是对手?京师被一朝而下,在他看来不过是京营腐朽外加民间教门渗透内应所造成的偶然而已。 当然虽然这样想,见到北上而来的杨岳等人那似乎有些绝望和悲凉的态度也只得利用雄厚的兵力和人力加固保定府的城防。除了拆卸了大量房屋木料在整个十余里的城头都完成了被覆防御的加固外还在城外以秋季抢收的庄稼每一天夜里都在沟中点燃火光以准备随时应对夜里或者凌晨时分可能的突袭。 京师之战让张家新军各营旅所属的不少火炮的身管寿命消耗了不少,已经有个别铸造不太牢靠的火炮经过不少的作战后出现了鼓包的现象。 而关内的明军野战力量却没有完全被扫荡干净,因此进攻保定府这样的城池张海并不想把有限的身管寿命浪费在这攻城之中了。因此带领各旅南下突进到保定城下的时候只是让各步兵旅更容易携带的火箭连及航空连队相伴随。独立重炮团及炮兵部队并没有跟随攻城。 从空中倾斜下来的火箭是大多数临时性的城防措施所根本无法抵挡的,密集部署在保定府城墙掩体内的敌人在十六艘空中热气球倾斜下来的近两万支箭矢的打击下就有数千人的直接伤亡,加上混乱和踩踏带来的损失接近万人规模的减员。 百步左右的城头缺口很快就被航空火箭及飞石雷的攻击下被清理出来,二十多米的登城板梯架在并不算高的保定府城头上的时候,进攻的战士们以最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对城头的控制。 旧历八月二十四清晨,天色完全明亮起来的时候从东南方向顺着风向展开的其他几个大队的牵引热气球对其余各城门楼展开了威慑性进攻。 大多来自北方的保定府军队第一次面对从天空中的巨物下倾斜而来的火力时的惊恐和畏惧毫不逊色于京师城头的军队。更别说那些倾泻下来厚重的木盾也挡不住的利箭并不仅仅是威慑,还是能将人群成片杀伤的实际利器。 张家新军三个旅的官兵完全控制了保定府各处城头的时候,就意味着从各处城头展开的炮火完全可以直接而有效的攻击城内各处要地,更别说退入城中的明军几乎比城内的居民还要密集了,张海并没有选择让各炮兵连搬上城头对城内进行轰击,也没有在城中展开纵火的打算。 “我们的队伍自起事以来多是以投射火力在对射中战胜对手,我担心今后遇到比较强的特例我们的战士会不习惯与强敌短兵相接。”张海在城头对负责传令的人说道。 随后,全身披挂的步兵队及不少身穿缴获过来铠甲的炮兵辅兵在已经被炸开的各城城门处列队准备逐一清扫滞留在里坊与风火墙内的敌人。 血腥的白刃战斗再一次展开,这一次不是因为阴雨或是其他什么客观条件不得不与对手白刃肉搏,而是在拥有主动选择权的情况下锻炼部队。 在经历过城头的打击之后,城内敌军的士气很快就瓦解了。包括参战的炮兵辅助人员在内伤亡也不过百人左右的情况下就歼灭了这个一直在京师附近徘徊的战略集团。四个总兵和近二十个参将所率领的近万左右的精锐伤亡损失率倒也不是很大,大部分在绝望的形势面前选择了投降。 “这些投降过来的将领及其家丁怎么处理?”下面的弟子有人问张海道。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敌人的核心里较大规模的投降。 如果不是张家新军在山东及南方乃至京师等很多地方的所作所为让这些意图依然在新朝谋求自己利益的牛鬼蛇神们心寒。按照常理来说,当张海已经攻占京师并俘虏了明朝皇帝及不少官员的情况下早就该有大股的官军选择投降了。 “你觉得我们需要这样敌人这些所谓的家丁精锐么?哪怕是被惩办了那些选择抵抗的守恶并且打散了建制混编的情况下?”张海向一同站在城头的第二旅旅长刘洪涛笑着问道。 结论显而易见:这些家丁精锐的武艺对于如今的张家新军来说毫无价值,而他们拥有的这种武力在治安军甚至乡野间反而有可能这些人为或祸的资本,至少是难以控制的资本。 在保定府展开治安营扩军的临时新兵训练的时候,近十万被俘敌军中除一半左右的老弱辅兵发放路费遣散外,广泛的展开了诉苦和清查活动。张海没有像解放前的****那样改造旧军队的为己所用的打算,目的仅仅在于以名正言顺一点儿的方式处理掉这些“不安定分子”而已。 在解决了云集于保定府一带的增援力量后,除了临清附近尚在活动的卢象升等人在不断的消耗战中仅余一两万左右的游骑外,已经没有了威胁张家新军的大股战略集团。 攻占京师以来的十多天的时间以来,从东南至北方的一百四十多个治安军虽然在同卢象升等人的游骑交锋中有不小于万人左右的战损,但是却通过征兵及扩军达到了五百余营二十五万人左右的兵力。为了有效影响和控制乡一级的政权,运河附近至少百里之内的各县普遍拥有两个步兵营。一个负责县城的守备,另一个负责在外出击扫荡乡里的那些完全不符合新朝要求的豪强大户。 多雨的季节虽然过去,但是运河沿线的情报与警戒体系却初步的建立起来。一有大股的明军游骑攻袭县城,通过分布于各县各分队的烟花信号与传统的烽火狼烟相结合,方圆几十里内的营连都会得到警报。 在鲁西及苏北乃至南直隶等许多地方,治安军同各豪强残余明军激烈而残酷的清乡与反清乡的战斗广泛的展开。不少的县城,治安军步兵营甚至处于守势,但是毫无疑问:已经掌握了规模不小兵工能力的新朝政权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源源不断的扩训和武装出装备精良几乎完全不输明军正规战兵的“治安军”并通过运河体系迅速补充到各县。失去了完善财政支持和调度能力的地方豪强及残余明军只能各自为战,在无望的消耗中失去人心。 携带着大量缴获物资及上万主力战兵的南归的船队沿着运河缓缓南行,在思索很久后张海还是决定提前自东昌在运河枯水的季节之前返回南京。 秋季张海所率领新军主力的出师虽然达到了攻破京师俘虏敌首脑的目标,但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在京畿或山海关附近同明军及后金的大规模战略集团进行类似于一片石那样的战略决战,更没有达到一战定乾坤的目标。 “师傅不用担心!明年我们一定可以将敌人彻底打败。扫平雄关内外”李千兰虽然不过是年仅八岁的小女孩,但是这一年半以来的经历乃至小小的年纪就承担起的远超过绝大多数成人的重任使得她似乎有了不该属于这个年级的成熟与稳重。 如今的队伍已经不需要冒险在夜间行船,拥有安装了螺旋桨装置的小型快船后即便是白天也能以超越骑兵的速度前行。当然在苏北的一些湖泊地区队伍倒是可以在行船的时候轮换休息。 湖面上船队夜里静静的行使着,船舱里似睡非睡中的张海似乎总有种隐隐的不安,眼前似乎闪现出那些治安军步兵营在各县乡里强壮丁、轮女干女性、无恶不作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队伍上所能容忍的限度。军纪似乎完全不比明军中寻常的队伍好到哪里去,甚至因为顾虑更少而更为恶劣。从各炮兵等技术兵种乃至工匠营等密报体系监管之外的人群,乃至负责众多民间事物的李峰等人也似乎脱离了控制似的变的似乎不可靠起来。 很显然:小女孩们敬业而可靠的工作帮了自己的大忙,使自己能够负责任何勤奋的帝王都难以亲自负责批阅的奏章。但是当自己所拥有的摊子越来越大,大到一个全国性势力范围的时候。这种简单而原始的密报体系就似乎不那么靠谱了。 全面完善掌控这一切的权柄,不但是保证新扩军后的主力部队质量不下降的要求,也是整个事业的关键所在。 第291章 重整权柄 除了航空队的事物,平日里处理财物乃至奏报也大部分由张海身边那些八岁上下的小女孩负责。这些孩子们如果算在一起,对队伍里方方面面的了解程度甚至比张海本人还要清楚些,因为很多情况下见面接收奏报也是这些容易不为人所注意的孩子。 船队临近南京的几天时间里张海随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一起来到存放资料的大船上亲自认真的翻阅起这次出征以来的奏报。 相比平日里在青州或者南京等地训练整备的时候,作战情况下的奏报和密报反而并不显得的多了。但有关生活等方面日记和言行记录事的流水帐却很少。三个旅从步兵到技术兵种方方面面近百个连队几百个排群或分队群近千名出征前被负责临时报告的人一共也不过在归途中送来两千份有关队伍情况和的报告而已。这些报告大多比较简短并不超过一页的内容,只是有些比较重要而且长。 “**妇女等违纪事件三十二件、私吞侵吞财物五两以下以及买卖价格上的群众纪律五十七件,不合理的体罚士兵四十一人。四十两以上私吞财物或临时职务犯罪事件九件,强女干事件四件、通女干强女干不详的七件。这些是大概能确定下来的,还有十几件临时线人相互检举的事件。三分之二的问题发生在京师”李千兰虽然被航空队的事牵扯了不少精力,但经过一年多的实践对于这些事物已经不算陌生。 张海第一次对这些孩子们完成检查的奏报进行了全面的重新审核,没有发现多大问题。相比去年出青州后从临清自南京那一路队伍的纪律毫无疑问大为改善了。至少在性犯罪率方面,比拥有许多合法性行为条件的二战末期西线美军还要好不少,更别说相比此时代传统意义上的旧军队。 但是如今这些奏报能够负责监察的范围也仅仅局限在主力部队这一万余人及几万工匠营上。不要说李峰所负责的其他方面,就是队伍上新征集兵源中也做不到如此水准的监察。而且当队伍在外出征的时候,张海就总有一种对家中的事物茫然无知的感觉。 此时代的封建权力者已经习惯于不管自己不可能管到的事物,上至皇帝下至寻常大户人家管家或小姐。但对此张海却不习惯于这种未知的感觉。 在南京或青州的时候,信息的获得渠道让张海有一种过多过滥抓不住重点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自幼年培养起来亲自负责各步兵连的弟子们尚算靠谱,在短短的时间里建立起这样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部队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队伍的规模要进一步扩大,似乎必要要对自己所掌握的情治体系做一次彻底的改良。 “我们在青州的时候那些老战士的资料还有老工匠营中的资料你们都了解么?大家说说各排里表现最可靠的人都有哪些及其理由”张海向小女孩们询问道。 一百多个小女孩其实是分成两组分管各个连排的奏报件资料,每一个人并不了解队伍的全部,但是提出自己所负责的部分上的情报却是都比较熟悉的。 就这样,通过甲乙两组的分别对比讨论从四个旅及其负数部队的主力各连排中选出了四百名虽然不是训练和作战的成绩最突出,但表现与出身最为可靠的少年战士。 关于情报机构,张海忽然想起了冷战时期的东德情报机构斯塔西机关的框架与业务。现代行政与情报同旧时代的行政与情报一个最重要的区别:除了专业的培训机构,就是完善的个人与单位的专属档案管理。做为整个冷战的最前沿,为了防谍需求,东德建立了包括六百万成年公民的档案资料库。以及由数万名情报人员负责的一百五十到二百万左右的“临时线人”。据说两蒋时期的台湾也大致是这个比例。 不过不同于冷战时期的台湾的是:东德情报机关拥有二十一亿页大概六千五百吨重的各种档案资料,东德瓦解后没有来的及被烧毁的碎纸片也只有百余吨。这些档案资料看起来很多并且浩如烟海,但是大致算起来在三十年间不过是每个临时线人大概十天左右提供一页资料所需的内容。平均每个工作人员完成一便复习不过是平均每天几页的工作量。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完善的档案可以在工作所需要的时候随时调查翻阅所需要的个人及单位档案用于对比。 在思考和分析了很长时间后,张海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在可以预期的未来建立一个诸如明初厂卫或者东德苏联美国级别那种十万人上下规模的情报机关。无数事实证明:一个体系如果扩张到十万人上下的规模,那就不可能避免有组织臃肿和官僚兵之忧患。 如今一百多个小女孩只能依靠两三千名“临时线人”负责一万几千人范围内的情报处理。如今的重中之重当然是尽快完善从步兵部队到技术兵种军官层大约七千名战士左右的档案资料,并趁现在各种资料件还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建立方便的“档案柜” 随后,在队伍扩军的大背景下应该重新调整从军队内部到军队外的情报体系和组织构架。情报体系应该大概分为三个部分:外情、内防、军政管理。在人才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内防和军政管理暂时可以合二为一并成为工作的重点。 专有情报机构的规模按照监视范围和需要建立档案的人员比例,按照东德情报机构六十分之一左右的规模为易:大概一千名左右能够负责对外出勤的人,这些人当然不能全是孩子了。以三万左右的临时线人来负责十万人左右的档案管理,并达成至少以月为单位的更新。这十万人大概就是一个古代水平政权体系所依赖的基础:包括四万左右的军队主力,三万左右的官员,以及几万人规模的官营经济单位核心人员。在巩固住全国政权建立这个规模的框架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情况下也需要至少数百级别的内情机构。 第292章 重整权柄(二) 步兵旅中挑选出的四百名左右比较可靠的战士加上从近卫部队中抽选的一百人外加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就完成了一个内情机构的大致框架。暂时这些人需要负责的范围不过当年东德情报机关的百分之一约六万个人档案左右,这样除了计划中于明年建立起来的八个旅战斗群约四万人左右的军队体系外还将有两万个档案的配额用于外情,工匠营等必要单位。 当火炬学校新的完成了新一批人才的培训之后,那个时候才是情治单位真正能够满足一个足以掌控完善全国政权的时候了。 在船上完成了最初情报单位的大致框架后,张海又与身边的小女孩们完善了不少用于日常报告的统计图和计划表,这样就节省了很大一部分向张海提交的奏报内容负担。包括各个单位并不同项目的评分、各个单位人员技能及政治可靠度的评级、军及训练质量的合格率、新兵考核达标程度、犯罪率、违纪率、谎报率。 “这么多的调查人员,难道就没有多少类似于锦衣卫那样的便衣和探子么?”一个叫做冯敏的小女孩问道。 张海对这些孩子们平静的说道:“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所谓的情报工作就是那些行动员及化装侦察员们的舞台与战场。不过因为天帝授予我的知识和经验让我明白虽然对于外情工作来说化装侦察和便衣行动甚至各种一线用间是必不可少的。但建立完善的资料及档案并拥有完善的档案资料分析实际上是情治工作更重要的核心。因为人心是无法把握的,我们不能保证每一个临时线人或者工作人员都对我们事实求是,但只要拥有完善的资料和对比分析,就能发现出不少蛛丝马迹,今后的政府行政工作最重要的当然也是如此。这虽然不是完全的,不能保证不出现集体背叛集体**做假帐的情况,可至少最大限度的提高了最假帐的成本。” 李千兰的心似乎有些沉重起来:“师傅,我觉得师傅那些弟子及战士们并不需要我们如此对待,他们是可以信赖的。” “跟随我身边多年的弟子们还好说,不过在当下队伍不断扩充的时候如果不对整个组织进行完善的监管,我们拿什么来保证那些人能自觉而一丝不苟的按照要求去做?并在短时间内达到且长时间的保持远远超出敌人的战斗力?” 船队再一次返回南京的时候为了确保不出意外,张海提前派出了负责送信的人,没有让李峰及柳香像上次南征时回来那样隆重的迎接。 “先祖要是早一点儿定都南京!也不至于如今做了阶下囚。”在戒备森严负责压送魏、客、天启帝朱由校及其皇后张嫣的大船上,朱由校不由的叹道。 “要是成祖那时候没有迁都北京,说不定早在土木堡的时候大明就已经是第二个南宋了。”张海从外面走了进来。 “即便是成祖那会儿成为第二个南宋,也远比开国十五年便亡国的暴秦要强出不少。”天启本来就算不上一个过于懦弱的人,这一路上来也逐渐明白了至少在短时间内自己没有被简单处理掉的意思。 张海没有打算像上次在宫城时那样同朱由校谈论太多政治:“或许!不过秦朝虽然只有十五年统一中原的时光,时代最终还是由分封走向了中央集权,不是么?我并不期望永恒的保证家族的兴旺乃至永恒的家天下,一套崭新的制度能够给予后代深刻的影响与启迪,这就足够了。”张海似是有些并不在意的说道。/ 张海并不是一个多么善于心计的人,不过此时也大致能够猜测到朱由校夫妇的内心所想:“我们将要开创的朝代,不同你们一样,也不同过去的许多朝代一样。我们拥有足够的自信不玩那些斩草除根的规矩。朱元璋容不得小明王,而我却希望还并不算年长的你们能够看到一个崭新的时代。并在这个时代里以平民甚至官员的身份自由活动也不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 在扬州至镇江段的时候船队有意调整了时间赶在清晨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驶入水港,张海及战士们还有北征以来的收获也纷纷自朝阳门押送入京。 在南京的皇城内见到前来迎接的柳香的时候,张海忽然感觉到如今的香儿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不说那比平日里细腻而漂亮了不少的衣衫,还有一种似乎有点儿同以前迥然不同的神情和气质,走近妻子身前的时候也似乎有种奇异的香味。不知怎的,这似乎让张海有了一丝警觉:为什么外出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香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会不会是在城中同什么人有鬼?转念一想又难以确定,即便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自己似乎忽视了家庭,也不至于让一个原本单纯的女孩儿闹到这种地步。 “我们的慧兰这些日子还好么?留在皇城里的其他孩子们也没出什么意外?”张海有些关心的问道。不过柳香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张海的话语里依然是那似乎没有多少感情似乎的套路似的问候。 这不由的让柳香也感到了不少的压力:或许海儿虽然嘴上不承认,显然是更期望拥有一个能够安定人心的男孩儿? “我们的慧兰已经能坐、能翻身、也能双手把持玩具,也似乎会说称呼我们了。”柳香故做兴奋的说道。 因此即便在同小女孩子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柳香也时刻没有忘记那名来自教坊司女子的教诲:对于拥有足够地位的丈夫,永远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更要时刻意识到自己随时可能面临的竞争。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尽可能的热情,克制自己内心一切惶恐和暴躁等消极情绪。 并非豪门出身的张家并没有太多的规矩,饭桌之上也并不忌讳谈论工作上的事。 “原本以为我们再次见面要明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得胜归来。”柳香似有些高兴的说道。 这次虽然达到了攻占京师扫平不少援军的不少目的,但张海终究是没有勇气主动率领三个旅的队伍去进攻扫平关外,再次决定性的远征似乎又要很久时候之后了。想到这些,张海的心情却没有柳香那样舒畅。 晚上张海随孩子们一起检查了送来的第三旅相关奏报之后,终于来到了久违的卧房。却发现卧房远远没有以往那样简陋了。似乎比新婚的时候还要精至而别雅。 四个月的时间柳香似乎早已经从产后完全恢复过来,面色似乎比产前也好了许多。已经大概一年时间没有房事,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同成年女子接触过的张海在繁忙的工作中所压抑下来的**被这环境在很短的时间就点燃起来,迫不及急待的来到了香儿的**前。 在**上张海刚有有所动作的时候却一把被香儿的双手捧住了张海的颈项,柔柔的指尖轻拂在张海的耳后的穴位上沿着耳后的经络滑向后脑,一阵阵酸麻而令人舒爽的感觉另张海有些迷茫。而正在这时一丝香气伴随着嘴唇却突如起来的轻吻过来,伴随着整个柔软的身躯都依附过来。热情般亲吻的同时,张海耳后的那双玉手从后脑沿着脊柱的神经脉络滑向下方,滑向**部、小腹乃至张海的****。 为男性而服务的标准的前戏让张海为之飘然,但随后张海却抓住那双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奇怪起来:“是谁教授你这些?又或是看了什么描述**妓馆乱七八遭的书?” “怎么是**妓馆的手段?**妓馆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却知道即便是那些下层的半掩门接客的时候也会尽量避免同客人接吻的,据说这是传承自千百年来的一个规矩,也是那些女子需要保持的矜持所在”柳香笑道。 那天夜里,张海感觉到了年纪尚算不大的香儿似乎同产前脱胎换骨的变化,也不由的欣慰,似乎是第一次渡过令人陶醉的夜晚一般。 不过张海却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第二天起**习武洗漱用饭完全恢复了饱满的精力之后就随同几名亲卫出了宫城。 “师傅我们要去那里?”一名负责亲卫的弟子问道。 “去火炬学校那里看看。”张海说道。似乎有很长时间自己都没有来到这个早就应该过来看看的地方了。虽然在几年之内还暂时不能重用这些孩子担负其是否重要的任务,但这些孩子却不能对自己这个校长没有印象,这关系到今后整个政权的稳定。 军训课结束的时候,在这个年纪原本应该熙熙攘攘有说有笑有闹,并三五成群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却静的出奇。每个人都独自一人在各个角落里或休息着或以各种模拟器械做着练习。只有在军训课的时候孩子们才可以进行有组织的各种活动。很显然:在火炬学校这个特殊的群体似乎是以严厉的方式遏止着原本十分正常的朋友圈的可能。 当实际看到这种景象的时候,张海也不由的怀疑起来:自己当初对这学校的种种要求真的是合理的么? 第293章 回归校园 火炬学校里这么多的孩子,拥有的课间及本应该的自由活动时间,却又是那样的沉默而安静,谁也不愿意同别人交往以惹来麻烦,这让张海感到了一丝忧虑。自己前世曾经的校园时代是一个自由自在、不在意他人而又孤僻的人。站在貌似客观的角度上总认为各种各样的小团、小圈从个人出发或许是一种实际所需,然而对于整个集体来说是一定有害的。就像真正的步兵学校或特种部队里没有这种校园式的化环境一般。不过这种军营式的生活套在校园,真的是对的么? 学校里的弟子们当然已经知道师傅的到来,但是张海没有中断课程安排的打算,而是随意来到一间教室的窗外听正在负责教学的弟子们教课。 “圆柱体的体积公式、球体体积公式、还有圆锥体体积公式,你们都知道该怎么算了么?今天我抽查几个人到前边儿来默写。”一名负责教学的学塾弟子说到。在讲坛上似乎有一叠南京新华书局印出的卷子。 火炬学校从去年刚刚攻占东南的时候开始算起,不过区区一年的时间这些孩子们就已经完成了三大化项目的训练:识字扫盲、四则运算、甚至还包括过去的校园很多没有的军事与纪律训练课程。这样的进度就算是同当年在张宅的时候相比也是进度极快的了。这还是在弟子们的教训水平普遍不能跟后世正规的教师相提并论,就像一些水平较低的教师更倾向于布置作业与随时考核检查的方法。可想而知:这一年以来孩子们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张海耐心的在每一间教室外聆听着教育的课程与进度多达近一个时辰,直到集体箭术课不少班的学生安排在操场上进行对抗训练的时候才来到了学生们中间。 “这就是我们的圣上!”学生们集合之后负责教学的弟子们纷纷向学生们介绍道。 其实不少孩子早就有所猜测,听到这个消息后虽然异常的兴奋,却因为平时的纪律要求并不敢怎样交头结耳或欢呼。 “大家刚才射箭的训练我看了,现在我有些后悔当初给你们的老师上箭术课的时候过于注重了力量的训练而忽视了姿势的正确。毕竟我们那时候在战场上能不能威胁到那些持有盾甲的敌人是第一位的目标。不过你们不一样,你们将来要面对的对手不在是那些冲到六七十步内的大股敌群,而是墙头上的贼头又或是野外正在观望的单个猎物。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习惯,箭术充其量也只能去射六七十步外的人墙靶了。”说着张海让学生们以一斗力的初弓展开射箭的姿势并亲自纠正操场上的不少人。 课上学生们主要利用那些一斗力左右的初弓进行了姿势与用力感觉的训练,这让孩子们着实轻松了不少。 不过在课上竟然没有一个学生向张海主动提问,这让张海又感觉到了一丝忧虑与愧疚。 “下午我们组织去城北的湖面上划船。”张海忽然对学生们说道。 可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预想中的效果,竟然还是沉默而没有反应,不少孩子都觉得这说不定又是什么新科目的训练。 “完全的自由活动。最多教授大家几首歌,明天以及下个月的课程取消。我决定给代价放一个月的临时假期。有家的可以探亲回家,没有家也可以留在学校里。而且还有一点:不允许私下里交流和言谈?这个规矩很不好,是我的疏忽。除非是打架、盗窃之类的严重违纪:我宣布其他任何情况下的严厉处分暂不做数.”张海郑重的对学生们说道。之后又问身后学校里的不少弟子:“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半径十几米之内的几百名孩子们当然都听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持续了十数秒的沉默之后才忽然间爆发出久违的欢呼,消息如同海浪一般伴随着传到了其他的地方。 负责火炬学校的弟子们有些茫然了,虽然没有对师傅这样做有太大的埋怨,毕竟严格的管理也是颇费工夫的一件事,但却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师傅当年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我们现在成长起来并到了真实的战场之上后也理解这样的用意。不知为什么要放松对这些年纪还小,正处于可塑性最强时候孩子们的要求呢?”张海与身边的弟子们并没有太多的隔阂,负责火炬学校的一名核心弟子向张海问道。 “我们当年面临着随时的战斗压力,必须想尽一且办法提高我们的军事能力。哪怕是仅仅数年保鲜时间之内的军事能力。可我们大估摸的战事不会持续到这些孩子们成才的时候。未来,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多的主力部队军团阶层。这些孩子是做为我们传播新化的种子,我们不可能指望简单的纪律培养就能保证让他们在一生之中不犯严重错误。更重要的:如果让这些孩子对少儿时的这段校园生涯感觉到厌恶,从而将自己的抱怨传递到下一代中那将是更坏的一件事。”张海耐心的对弟子们说道。 此时的张海想起了前世一些比较接近的军事化管理的“高考工厂”,但国内一流名校的许多导师却拒绝这样“高考工厂”出的学生。因为这些感到少年时有所缺憾的学生往往到了大学的时候,哪怕是国内的名牌大学,往往并不具有其他学生那样积极主动的自律性乃至对专业的热爱。 学校是学校,而军校或军营就是军校或军营。目的根本不同,也就不能照办近代军队那一套原则在校园中扼杀学生们对化的兴趣和热爱。这就是张海在视察了火炬学校后更为明确的感受。 “可我们的学生们将来有很多可能走上行政岗位,要面临复杂考验,拉帮结派怎么办?这不是当初师傅所忧虑的么?”一名弟子有些不解的问。 “是师傅我当初过于想当然了。这些人真正走上需要经受考验的岗位,又怎么可能完全指望他们依靠少时的纪律性自觉性?我们的监察机制才是根本。”张海回道。 第294章 主战枪铳 原本火炬学校的学生们以为这次去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的玄武湖那样神秘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任何新科目的训练。可在百余艘小船的船头上,除了必要的登桨划船的要领张海果然没有让学生们进行任何水上科目的训练。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武训练,该学的歌曲你们也应该学了?比较熟悉的都有那些新歌军歌大家说说看?”在小船之上,张海以比较和缓的语气向孩子们问道。 “少年先锋队歌!还有我们是革新事业接班人。”一个孩子说道,这两首曾经是后世少先队的队歌是现在各旅战士们最熟悉不过的。因为此时候队伍上的“少先队”是军中的精锐和拥有良好传统的老部队,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橡皮图章式的单纯学生组织。 “这两首都是最为著名的军歌了,还有呢?”张海笑着问道。 “还有---《英勇勋章》《为了谁》《共青团员之歌》。”显然,这一年来做为少有私下交流的补偿,孩子们在学校里学到的新化歌曲并不少。但因为负责这里的弟子们以前都是负责军队的军官。所教授的歌曲也是自己那些做为军歌意义的歌曲。 “这些都是军旅中的歌曲了,而当你们真正成年之后或许也有参与战事的可能性,但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张海诚恳的说道。 随后张海领着学生们一起学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我们多么幸福》《校园的早晨》等后世五十至八十年代的社会主义时代一些没有太多军事战争色彩真正属于积极向上的校园歌曲。 秋季的江东也算不上多雨的时节,午后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孩子们久违的欢笑声让包括张海在内久经战场之人也似乎有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天下已经太平并且已经完全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战争也已经远去。 然而张海以及负责火炬学校而很长时间没有回到军队中的那些弟子们同时也知道:国内的大规模战事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也恰恰因为这一点,至少在两年内扩充火炬学校的规划还难以正常展开了。 按照张海原本的想法:做为传播新化的基地,至少要让一个孩子从七岁开始接受十年左右的学校教育才能真正塑造一个人崭新的三观。按照每届两千人的规模计,至少要拥有规模为两万人左右的核心教育机构。也只有这样规模的教育机构才能支撑其一个摆脱旧有知识分子的崭新执政体系可以尽早的建立起来。 如果此时从自己弟子以外那些拥有一定化训练的战士中挑选人才做为教师,张海也没有把握能够有人承担这样的重任。 “主力部队扩军后,一共八个步兵旅三十二个步兵营,加每旅至少折合两营的炮兵及至少折合一个营的火箭部队就是五十六个营的地面部队。不计独立航空队水师那里因为要控制到每一艘船,实际也需要至少二十几名可靠的人。战略决战备战时期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学校里也不必像以前那样要求可以适当放松火炬学校的管理。你们那里一个人负责一个大班有没有那里?”张海向负责火炬学校的核心弟子问道。 “一个人负责一个大班没有问题。尤其是在师傅所提出的新要求可以适当放松对孩子们管理的情况下。以前两个人负责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负责日常管理,一个人负责课程。”那名弟子郑重而有些兴奋的回答道。 大多数人本来就有好为人师的潜在**,可真做起学校里的那些工作一段时间后却不会有多少以往的热情了。火炬学校里的少年战士们还是更期望回到军队和军营之中。 城北的玄武湖曾经是海空新式兵器的实验场,在航空联队及水师主要大型战船的改进已经接近完成的时候,湖上的小岛又开始做为新测试任务的实验场地:新式步兵主战武器的陆上靶场。 午后游玩的孩子们回城后,新的射击寿命测试还有取弹重新制弹的工作就又开始了。清脆的枪声从湖中的小岛上阵阵传来。子弹射入到刚刚立起来不久如同县城城头般高度的测试靶上。 当年盐山张宅的时候因为条件的简陋也没有专业的火器工匠,张家新军的主要步兵火力形成了因陋、就简并逐步发展出不同于此时西方军事体系的“轻型臼铳+清式长弓弓手”的投射火力体系。 在猛烈而有效的箭弹面前,不论是火绳枪还是燧发枪都似乎难以替代这种简单而有效火力结构的特殊优点。传统意义上的滑膛火枪在步兵队伍中只是做为辅助武器而存在。 不过在突袭京师的作战行动中:张海却感受到了新制造出来的黄金弹燧发排枪虽然成本和技术要求不低,但实战效能却明显强于过去那些弓弩级别初速的箭弹。 “你来说说这五管燧发排枪相比以前的臼铳有那些优势与劣势?如果采用轻臼铳或弓箭会怎样?”张海向负责测试的亲卫部队一名分队长宋子悦问道。做为精战突击步兵连的亲卫部队在京师参加了突击皇城的战斗,利用过去臼铳战术的原则使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发挥出了巨大的战斗效能。不过以往针对敌人大规模部队作战的时候新军主力往往也是摧枯拉朽并拥有极高的作战效能。京师宫城内的那些优势攻坚战倒显得并不算十分突出了。 “突袭京师宫城的时候如果采用以往的火绳臼冲或是弓箭,队伍的伤亡会不止这么点儿。”宋子悦首先十分肯定的回答,接着继续解释道:“燧发排枪相比我们过去的臼铳首先是重量轻。十二支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的分量几乎可以携带六支轻型燧发排枪,拥有三十发早已装好弹药的发射管。这样的火力持续战力已经有从量变到质变的感觉了。其次是精度高:即便拥有标尺,在战场上往往也来不及准确的瞄准测距。针对大股的敌人都是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敌群打出去。即便我们的战士战场心理素养和自信远远比对手要强,百米左右距离上的误差范围往往达到四五米左右的,主要就是不好估算提前高度和弹道,也就是凭借着敌人的队伍往往有一定纵深才增加了杀伤率,比弓弩好不了多少。要是凭借这些武器在宫城里作战,很难有效威胁三十步外的单个运动目标,更无法压制那些墙头上随时可以冒头的敌人了。我认为如果我们的队伍在战场上也普遍以这种精制的燧发排枪作战并采用黄金子弹,杀伤效率至少可以从三五分之一的级别提高到五成左右的杀伤效率。这还是包括了一般情况下可能的重复杀伤的结果。这样算起来:三十发随时可以待发的枪弹几乎能够在并不算长的主要杀伤范围内就杀伤十五个人,步兵的战斗力一定可以有质的提升。” “如果遇到拥有车盾等重防护的对手怎么办?这些弹丸的威力有保证么?”张海问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宋子悦也有些犹疑起来。 “我们缴获过的敌人的铠甲中挑选出的上,如果用铅弹在三四十步内也可以打透。上等的优良铠甲加上优质的金属盾牌,或是车盾威胁能力就大幅度下降了。不过对于多数家丁亲兵们的包铁棉甲或锁子甲,即便是寻常的盾牌门板加强防护也没有用。当然如果要确保六七十步内的有效杀伤力,还是要依靠黄金子弹。只是这黄金子弹推广普及下去使用,队伍上的经济及财力能不能承受,这就是属下所难以估量的事儿了。” “别家的军队不能用黄金做弹丸,可是拥有优秀战场表现的我军战士却可以有效的做到这点儿。按照几年内的作战需求规模,几十万两的黄金对于拥有了运河沿线不少地方,也抄略了京师的我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数字了,完全可以负担下来。”张海向宋子岳回道。 “这样说的话,除了抛射攻坚或许存在缺陷外,其他方面的效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我看像亲卫精战连这样的配置,现在真的有条件在一年内普及到队伍上么?” 张海似乎也有成本方面的顾虑,不过在翻阅了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送来的不少工匠营方面的资料后却觉得可行。 谋求最大限度战斗力的精战连所拥有的五管燧发排枪最大的问题就是使用寿命有些不理想,另外枪管钢材的加工要求要推广到队伍上来说有些高了。因此经过几天同一些优秀火器工匠们的讨论,用于新一轮步兵的主战枪铳确定为四管排枪,采用三毫米的普通锻制钢板和七十倍径的身管。重量比原来增加为一倍,不过制作工时或成本却大幅度降低。连同燧发发射机构一件四管燧发排枪的重量确定为四千克左右,枪管寿命约为二三百发但每排枪的总计发射寿命却可以达到一千发。包括新扩充的部队在内一万两千名步兵按照十四万四千根枪管及三万六千发射机构计,六七千名已经适应了新式工场制度的火器工匠加上四五千名负责原料的铁匠在一年十二个月左右的时间内还是可以勉强承担的。 第295章 主战枪铳(二) 不过这些年来一支转值负责枪铳制造管理,对于战场上也稍有经验的王师傅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转轮结构存在比较严重的漏气问题,而如果像三眼铳那样的共药室发射不能满足我们的精确射击需求先不说,子弹在大致同时发射的时候会因为枪口之间的火药燃气而相互之间影响精度。每一根枪管都配备独立的发射机构其实才是更切实的选择,至于成本和工时问题,自从有了卷制法和水利锻机,我认为一个月的时间以这数千核心枪匠的平均水平是能够完成一支燧发机构火枪的制造的,这样的制造要求反而会降低。” 王师傅的话让张海感到了欣慰,王师傅算不上是自己的弟子,但在弟子们的管理要求和自己的言传身教下已经学会用很多相对接近科学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了。 “一万两千人套的燧发排枪还是只能满足六个旅的步兵火力要求,如果从炮厂那边儿抽调一些人手。一万六千人套的燧发排枪能够按照计划完工么?”张海又问道。 “这个要试试看才知道进度了。”王师傅显然事实求是的没有把话说死。 其实按照每人两套排枪的标准,又或者一些专职的弓手不配备火器就能满足八个旅的步兵武器要求,但是这样一来步兵们相比原来的火力水平就没有质的提高,这是张海所不愿意见到的。 玄武湖的小岛上火枪寿命与质量测试完成后就开始转入了新步兵枪铳的实战测试。 实战环境下的心理压力往往是靶场上难以模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射击训练,甚至本身的心理素质也谈不上过硬,天赋算不上突出的中下水平平民靶场上模拟精干的少年战士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以张海在战场上的经验:无训练的平民使用火器或不需要力量的直射武器在靶场上的水平,大致就是像新军主力这样超过世界上绝大多数军队的革命化少年军在战场上之表现的平均水平。 被选拔而来协助枪械实验场的“平民射手”甚至连男人都不是,而是没有被纳入兵工单位部门之外的十名家庭纺妇。不要说是射击训练,就是非兵工单位的集体劳动都没有经历过 这些江南地区的家庭织女大多还都在封建过节的时候见识过烟花爆竹之类,甚至见识过民间的三眼铳之类。并不是对这些火器的危险性一无所知。 “你们尽管开枪好了,关于死伤抚恤你们应该了解到我们是讲信用的。”在射击之前火器实验场的人甚至向这些平民夸大这些火器的危险性。连实际情况都没有像这些妇女们讲解。不过基本的瞄准要领还是射击时的注意事项还是向这些平民女子大致有个普及的。 这些女子普遍对哪怕这样精制的火器也有不少畏惧,大部分人女子向远处的墙靶开枪的时候普遍在射击之前就已经闭眼或者扭头不知枪口指向何方。超过一半的女子在开枪并感受到后坐的时候甚至在惊恐之下让枪支从手中脱落造成各种危险。 近卫部队精战连的宋子悦苦笑道:“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也根本不会是这种表现。怎么可能同这些女人们一样?” 可是当实际打靶成绩从远处报上来的时候却不由的让人吃惊:即便是这种射击表现,也只有一发金弹掠过了六十步外六米高左右的靶墙墙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用五成左右的枪弹命中了两米高度的人墙靶。这说明只要不是惊慌失措到扭头的同时枪口朝天甚至枪响之前就因为恐惧脱手,凡是大致对着目标射击的,就算是持枪不稳,散布面积也会有《练兵纪实》里鸟枪考核标准不超过六倍的水平,大致接近预想中的要求。 枪铳的首发射击,几乎就免除了战场危险下填装弹药的一系列可能的问题,发挥出惊人的效率 “如果这样的燧发排枪普及到每一个战士手中,我们还要不要为每个战士配备弓箭呢?”步兵新装备体系的另一个问题显然又摆在了面前。换而言之:在战场上如果遇到了发射完预先装在枪管内的弹药又遇到要同敌人对射的情况下,是用燧发枪更好还是完善训练体系新式优等弓的弓手更好? 很多老兵和骨干其实对弓箭又其实这种相比传统的中原弓箭改进幅度很大的清式长弓更有感情。但同样是弓手出身的宋子悦却客观的比较道:“要弓箭的穿透力和这黄金弹燧发枪差不多,至少也得是一石一二斗力的强弓。我们那些经过一定选拔的战士平均一年半左右时间的训练是能够拉开这样的强弓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射速却不能保证,同精训且熟练的精制燧发枪在持续射速方面几乎大致相当,大概都是每分钟五发左右。况且在威胁普通盾牌乃至破防后的杀伤后效方面,黄金子弹要超过寻常的箭头。要想让一个弓手的实战效能超越这种精制的燧发枪持续射击能力,优等弓的前提下也要熟练的能够以每分钟十箭的速度向目标射箭才行。不扩军的情况下我们的战士在几年以后或许有可能达到那个水平,但明年秋天或者后年的时候显然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达到这个要求。” “这样说来,不必为每一个战士都在近战兵器和三排燧发火枪外配备弓箭?”张海问道。 宋子悦仔细想了想:“攻坚的时候或者遇到强防护对峙的情况下,还是需要一定的弓手弥补抛射火力的,以适合七斗弓抛射百步的四两特制重箭替代原来火枪的地位即可。” 就这样:新的步兵火力被重新确定下来:二十公斤左右的防护装具外,每个步兵战士将拥有四支装好弹药四管排枪及十六发弹药及精钢枪剑,此外的每人负责携带八到十支四两重箭或者一张强弓及必要的维护只是做为辅助器材了。这样差不多凑满三十八千克的步兵总战斗兵装负重。 这样的情况下:步兵火力的升级将使其重新成为战场上不逊色于技术兵种地位的“皇后” 第296章 少年新兵 每个战士拥有四支燧发排枪,实际上相当于并连起来的十六支一千克左右的精制火枪。 对于八个步兵旅的步兵来说:要全副武装起来,来说以现有的工匠资源也是一件很难在明年秋季完成的任务。 因此兵工的任务就大致确定在全副武装六个步兵旅。 火炮制造和修补任务大幅度减轻的情况下,从铁料开始从各个方面开始负责枪械的兵工体系工匠增加到一万人左右,所涉及的全部人员折合多达一万六千人,再加上负责其他步兵领域差不多规模的工匠按照预定的速度与计划勉强可以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完成全部六个步兵旅的武装,其余两个步兵旅仅仅用于东南核心根据地的守战任务,这样一来,新兵训练的任务也大大减轻了。 因为只需要扩充两个步兵旅左右,相当于各步兵旅增加一个新兵营外加各步兵营增加一个新兵连级别的训练任务,整个部队的消化压力也大为减轻。 不是同届的士兵,总会在队伍的凝聚力方面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所以在队伍重新进行整编之后张海还是尽量保持新部队以连的方式存在并抽调一些老兵骨干做为班以上的军官阶层进行完善。而不是把新部队直接在扩充后补充到各部队。 编入部队的新兵本身也是由那些本来就是从各地挑选来的士兵中经过考核进一步淘汰获得的。 在南京城外新兵作训考核的场地上,张海不由的感到一种忧虑:按照要求,这些新兵应该是山东等地适龄少年中几十里挑一的优选者。可来到南京城下的这些少年中不少似乎显然情绪有些不太对劲,还有的明显身体及出身有些不合格。不得不在考核的时候把这些人筛选下来。好在下一年的出征作战要求队伍的扩军需求没有过去那样大了,不然张海真不知道把这样情绪的兵源补充到部队会带来什么问题。 “瞄准!注意战笠抵住枪管的底部,用侧面的准星抵住要打的靶,并套在侧面照门的正中就能避免开枪时火药对眼睛的危害,你们明白了么?!”一名老兵用山东一带的方言对专门成立的一个新兵连试验的战士们说道。 看着那完全不同于家乡大户们火铳,似是精钢制成的崭新四管联装枪械,新兵连的战士们都不由的有些新奇:“火绳在哪里?用于发射的弹药和通条在那里?”在连长示意战士们提问题的时候,一名莱州府来的战士说道。似乎在乡间的时候不少少年也都有过操作火器的经验。 “弹药已经在枪管内添装好了,弹药填装时的注意事项一会儿再向大家讲解。我们的新式枪械不需要火绳,在填装好弹药的情况下直接发射就可以。枪下一共有四个扳机针对四个枪管,开火的时候要尽量避免同时扣动扳机或不规则的扣动扳机,明白了没有?”新兵连的连长向战士解释道。 为了让这些新兵们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这些武器的威力,所要射击的靶子并不是简单的木板。而是被完全拴住的很多已经过了使役年龄的老马,马的头部和前部还披挂了不少用缴获过来的铠甲改成的梭子子甲。 正因为不少战士有过运用民间火器的经验,那小小的口径还有并不算长的枪管让新兵战士们对这些火器的威力产生了不少怀疑。那五十步外的马群看起来有几百匹的样子。不少还在前面披着锁甲。 “就是为了让这些马匹适应枪声而已?” “这么远,我们那里的鸟枪也只能打鸟了,冬天穿上棉衣的人也不过是打个肿包而已。” 个别战士低声议论道。 轻脆的枪声终于响了起来,枪弹的后坐力虽然不小,但是枪声和烟火却仅仅同民间一钱火药的三眼铳差不多。然而不少认真瞄准的战士却发现,当第一轮射击开始在整个连横队上完全展开的时候,随着一连串的铳声不远处的马匹竟然在枪响的当下就成片的被扫倒了。 第二轮射击展开的时候,连长巡走在战士们的身后提示好要从握枪的手依次向内按照命令扣动扳机,整个队伍在命令之下的射击就越来越快。 几乎用比射箭还快的速度连续六轮排枪之下远处成群的马匹就被那看似威力不大实则准确而有力的弹丸打倒了。 起初的时候这些并没有张海及其弟子们那样完善的思考问题能力的新兵们并不觉得什么。 可当射击木墙靶及活物靶进行了十六轮射击之后才才越来越感觉到手中武器的可怖之处。 原本不少战士担心这些南京的势力是要让自己这些人做为火器的实验,可是百余人连续打出的至少上千发子弹的过程中竟然没有一支排枪发生炸膛。而这些“排子枪”的威力、精度、发射便捷性都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说看:成群规模的战斗,你觉得每人身上这四排枪铳十六根已经装好弹药的枪管,能够杀伤多少敌人?哪怕是披甲或者抬着门板的?” “十个完全没问题” “至少七个以上” 新来的少年战士们虽然连幼儿园级别的启蒙教育也没有经历过,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以内的数字不少人还是清楚的。 “你觉得你们山东最厉害的响马乃至最厉害的豪强私兵,面对这种火力会如何?你们这个没有经历过多少训练的新兵连能对付几倍数量的敌人?” 虽然大多数战士们都不能像新军主力里经过化训练的老战士们那样迅速回答出来,但是很显然:这个数字会远不止十倍。仅仅是自己这样一个新兵连,按照靶场上的情况来推断就完全不惧山东地面上绝大多数单股的土匪或者豪强了。 越仔细想,就越觉得张家新军这股短时间内新兴的势力就越不可匹敌:他们竟然敢于把这么神秘而难以置信的利器交付到像自己这样的新兵手中? 精制的燧发火枪的制造周期大致为一个月,成本几乎接近旧体制下经过各种克扣冗余乃至低效管理体系下的鸟枪成本,但是在三班制和分组制造的管理下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第一批次的3000多管、共八百余件可以武装将近两个连的四联燧发排枪就被试制出来。这些武器没有用于精战连之外的近卫部队,反而武装到新兵部队中的新兵连,这让包括李峰在内的不少不到弟子乃至军中的军官们都有些不理解。 很显然:首先换装的部队能够拥有更长时间的熟悉和了解,对于这种火器,哪怕是空枪瞄准训练也是极有益处的。 身为张海身边精战连战士的宋子悦也有些不解:“这样的武器交给新兵们,不是太浪费了么?而且他们没有足够的化学习和政治觉悟。几十两黄金在手,身上的装备价值也不菲,会不会在发生逃亡之类的严重违纪事件?” 张海只是在城外走在距离这些新兵战士不远的地方关注着这些新兵的神色。 忽然发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战士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似乎是那样的悲伤。张海身边的战士以为这个新兵是感动于一入伍就能接触到这样的“神器”,也受到军官及老兵们的关怀,同想象中的军营生活大不一样才感动的流泪,不过张海似乎显然不这样认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刚才射击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坚定而勇敢的人,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落泪呢?”张海来到那个少年身边认真而郑重的问道。 那少年战士虽然并不认识张海也不知道其君主般的身份,但却也大致猜测到这至少是军中的一个‘大官’ “我.我.没有哭泣。是风里的沙子进到眼睛里去了。”那个少年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 张海似乎十分自信的说道:“不是风里的沙子进到眼睛里去了,是新朝大军的士兵打死了你的父亲和哥哥,轮女干淫了你的母亲。所以你把所有的仇恨都简单的针对到我们的新政权身上。今天看到我们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却感到一种失望和无力,所以才流泪,我说的对不对?”张海似乎十分自信的说道,声音足可以让周为两个新兵连的战士们都明确的听到。 那少年仅仅是短暂的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随即就终于平静下来,沉默了许久才郑重的回道:“是这样的,只可惜我不能杀贼报仇。” 张海身边的亲卫们此时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张海却示意身边的人不必如此。 “你要找的仇人或许就在你眼前,我就是天帝之使,新朝的君主张海。” 不仅仅是那名少年,两个新兵连队里的不少人都似乎是一阵躁动。 张海没有摆谱或辩解,也没有炫耀自己是如何准确得知这些事情的一些情况的,而是镇定的进一步询问道:“你能想起那一天是什么日子么?还有:你家的家乡,所在的村庄具体叫做什么?” 一般人在案件之后回忆的时候很难记起多少有用的东西,但像这样并不算复杂的信息那名少年当然记得。 第297章 乡间战场 山东兖州泗水县虽然距离对于新政权来说军事上比较重要的大运河并不算远,但是在临近枯水季节、携带着缴获过来的不少人财物的大军南返后,重要性也相对下降了。但乡野间血腥的战斗却并没有随着断航集结的临近而停滞。 “杀!”扩充后的治安军第十三步兵营营长王勇喊道 四周蜂拥而至的人群压力下队伍似乎已经越来越密集,不过被压缩到方圆十数米的范围之内,所有的射手也已经退入到队伍中准备随时参加方寸间的短兵相接。 临时扩充到八百余人的队伍因为历次的伤亡减员和不少的逃亡,也因为不少新兵已经没有经历过多少训练实际上已经没有十分完整的队型,只有简单的横竖各二十**排的方阵,四周的弓手已经躲避入阵内随时准备以短兵迎敌。 不少的治安营在最初与大股的敌人交战的时候企图效仿那令人崇敬的新军主力部队宽大而似乎无敌的散兵线。不过无数次的实战却证明那样的“一字长蛇阵”不要是与正规的敌人交手,就是与乡野间战斗力不怎么样的乡勇团练交锋的时候也经常发生被分割的危险。 毕竟临时大规模扩充起来的治安军步兵营在人员战斗力及装备方面相比新军核心主力都相去甚远。 如今的张海所率领的新式步兵旅主力通过种种手段以十七世纪的技术条件通过官兵优秀的战场射击发挥稳定性及事先填装好的精良火器达到了二百余年后南北战争时期的实际火力水平,而此时扩军后的治安军步兵营却连数十年前西班牙大方阵的水平也难以达到。 不过好在各营连都至少有两位以上由主力部队分排过来的军事主官。在经历过最初的一些教训后做为从主力部队过来并经受过主力队伍里化与知识教育的王勇等治安军步兵营连各军事主官也多少了解一些在缺乏有效兵器和战斗力的情况下的作战队形原则。 在这么近的范围内乡勇们的弓手抛射出来的箭支似乎连治安军步兵营战士们身上从明军那里缴获过来并挑选出的铠甲也难以威胁到。 没有铠甲的新兵则举着盾牌简陋的盾牌似乎就能抵御那些威胁。尽管队伍很密,但因为围攻的乡勇们拥有十分有威胁力的抛射兵器并不多,用于直射的土铳也难以威胁到外围最前面的战士,所以似乎那些围攻的敌群一时间还难以威胁到。 “砸死他们!”阵外的敌群似乎有口音模糊不清的声音喊道。 标枪与石块在此时民间的械斗中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在几十人规模往往很短时间决出胜负的群殴中投掷兵器的作用虽然不大,但在几百人规模的交战中上千数量早已准备好的标枪与石块投掷过来给阵中的人们产生了不少的威慑。 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人们投掷标枪和石块的最大距离通常不过二十余米,不能成为有效的杀伤兵器,但却也在短短的十数秒内将队伍中缺乏有效铠甲的上百人砸倒,几十人挂了彩。还有不少的士兵虽然在铠甲的防护之下没有被那些寻常人投出来的石头或标枪砸破铠甲,却在钝击之下如同挨了重拳一样被打的难以舒展开身体。 自周边临时云集而来的三千余团练乡勇们却并没有如同正规军一般的马匹及辎重,随身携带以并不算致命的威力扔出的标枪及石块消耗殆尽之后发现这被围攻的队伍仍然没有溃散也不由的焦急起来。 “围住他们!等后面的人!马上就会有人携带弹药赶到了。”传令的人在大阵外围的四周喊道。 不过此时阵中在石块和标枪的打击下混乱不堪新兵们也开始逐渐恢复过来,退入阵中的百余名弓手及王勇身边还有各连政府连长附近的一百几十名手持臼铳亲随开始把剩下的箭弹接连不断向外面密集的敌群打去。 征集过来不久的少年新兵们适应了最初在战场上的不适应阶段后,治安军步兵营相比团练乡勇们更良好的防护装具、更完善的训练和更精良的火器与弓箭的优势终于充分的发挥出来 躲避在最前排战士身的铳手们一次猛烈的齐射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通常一次就能把上百名敌人打倒。而队伍中的弓手虽然少,携带的箭支不但多,而且那种近似于和弓的长弓重箭十分适合在这样的距离上抛射。 又付出二三百人或倒下或挂彩的情况下,团练乡勇们刚刚凭借优势的战场形势聚集起来的士气迅速委靡下来。 围攻的人们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后撤退,再一轮长弓重箭抛射和臼铳直射的火力准备之后,重新展开的旗帜与号令的引导下聚集起来的治安军步兵营开始迅速向外展开了扩散般的突击。 没有严密的反攻队形,但最外围那些早已丧失了士气的敌人们却无法对最前面治安军步兵营队型中那些并不整齐的突出部构成什么威胁。 整个队伍在向外围冲击了数步之后就似乎已经散的很开,人群的厚度又近三十排削弱到五六排的时候锣鼓声猛烈的响起,人群停滞了脚步。 虽然敌人仍然拥有足够展开包围的人数优势,但无数次的较量已经让敌人明白:如果不能凭借人数和突然性的优势在近战突击中将新军队伍消灭而陷入对峙,那么取胜的希望就已经远去了。 接连不断响起的铳炮声中几千乡勇团练毫无组织的退散到百步距离之外,弓手和铳手们也开始前出人群将敌人驱散到更远的距离上。 好在即便如此,数百人的主队也不过在方圆十丈的范围之内,还不至于让各营连的主官们感到难以约束。 敌人没有十分有杀伤力的攻击手段的情况下负伤挂彩的人大多是轻伤,但是在简单的自救包扎后王勇便开始命令队伍迅速向前方的村庄移动。 很显然:临时聚集起来的敌人并没有携带什么靠谱的铳炮,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可就难说了。王勇也深知在队伍的力量暂时似乎并不占据优势的兖州边缘地带除了回县城以外有效的机动并随时利用村庄展开防御是十分重要的。 第298章 乡间战场(二) 泗水县内治安军第十三营同聚集起来的乡勇团练的战斗是在队伍从县城出发后不久在野外随着人群的不断聚集遇到的。属于典型的遭遇战,队伍在出发后主动的行军和零星战斗中尽量的避开一些明显拥有完善土围诸如石佛庄一类的大庄。外出扫荡的主要目标也是为敌人提供兵源服务并对新政权采取敌视及不理财态度的小村落。再加上中原农耕区内只要不是太过偏僻的一些地方,往往不过三里的距离上就会有不大不小的自然村落。 毫无疑问,围攻队伍的人群显然也是利用附近的村落完成聚集和准备的,在针对第十三营的围攻失败之后虽然在负责督战的马队压力之下没有多少逃亡,但相当部分兵力也随着队伍的进攻方向石佛庄东北不远处的樊家庄退去。 不过十来亩范围的樊家庄并没有什么深沟或者厚实的土围做为防御手段,能够精确用于抛射的重箭很轻易的就以密集的火力压制住了连绵百余丈村墙一处防御比较薄弱的地方,用于攻破这种简单围墙的“万人敌”被埋在村落围墙下的坑中被迅速引爆开来。 尽管不少退入村中的敌人让这小小的村落里避免了小型村庄防御兵力往往不足的缺陷,但还是无法抵御事先就有攻击作战准备的战士们。六七十斤重的黑火药在狭小的定向坑中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将那村庄的围墙炸开丈把宽缺口的同时,也轰塌了临近村墙的数间房屋。 巨大威慑下全身披挂的士兵们同村中还没有来的及展开防御准备的敌人爆发了一边倒的“激战” 已经知道在战场上该如何做的治安军步营士兵对那些哪怕放弃武器或者做投降状,乃至呆滞着的敌人也丝毫没有留情。 纵深不过五六十步的小村庄内的四五百武装起来的敌人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被斩杀殆尽。 村外不远处躁动着的残敌似乎打算增援或解围,但二百余米散布在村外的弓手和铳手在很大程度上遏止住了那些企图在突破口增援的敌人。 出城以来接近一个时辰的行军和战斗终于告一段落,当全军退入村庄的时候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负伤而流血过多的战士也忽然间感到眩晕,不少人昏到在地。 “队伍大致的状况怎么样?”身为治安军营长的王勇向从各处查看情况归来之后的李贵问道。 还好敌人没有什么有威胁力的兵器,近二百官兵的身上都有伤痛,挂彩的大约一百四十多人,近八十人失踪死亡或者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恢复参加战斗了。 将近两成的伤亡减员对于这拥有不少新兵的队伍来说并不算轻,紧张情绪下的大战之后就连一些去年过来的老战士都感到疲惫。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之前的弹丸和箭矢在战斗中消耗的并不算多,二百多投射兵所携带的六千余箭弹大概只消耗了三分之一。 村庄防御之薄弱对于战士们来说能够轻易的一鼓而下,对于外面拥有众多兵力的敌人来说显然也是如此。泗水县乃至整个兖州地区濒临并非新政权力量所及的地区,鲁王名下规模扩充到几万的残敌随时有可能抽出兵力参与到围攻之中。因此身为营长的王勇对此并没有松懈。 “如今各乡都有我们暗中的联络通信人员,这秋季的天气又不算差。用不了两天的时间运河上的警备兵力就会赶过来增援的。” 虽然王勇这样说,可不少的少年战士在经过多次交手之后也已经开始意识到,队伍出城之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敌人就能聚集起这样的兵力,那么赶来的敌人将远远不止此数。 新扩充力量不久的治安军步兵营在外出作战脱离监管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情况下纪律似乎也有些松懈了。一些老兵骨干也开始躁动起来:“出城攻占一个防御算不上强的村落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下一轮我们还能继续按原计划向石佛庄前进么?” 各个步兵排都有负责在地面上探听远处动静的战士,尤其是在这样的大战之后。 果不其然,队伍在村中内刚刚休息没有多久就听见了远处成群的马蹄震动地面的声音。那马蹄声按照一些有经验的战士们估计至少是多达几千骑的力量。所有的人都意识到又一场恶战就在眼前了。 村外休整的残敌也开始躁动起来,似乎要在新来的增援力量勉强表现一翻。不过有着最基本的土墙工事为掩护至少在心理上让庄内的人安慰了不少。做为战斗核心的各正副营连长身边的战士们开始不断的填装臼铳,并送给实战发挥最为优良也擅长精确射击的营连军官们。 敌人没有新军队伍上那些优质而高效的火药,但队伍这样简单的村中围墙显然也有的是办法。 优秀的精干加上有依托的射击发挥出高效的火力,不到千余支箭弹就杀伤了二百多打算在外围某一点展开突击的敌人。对于那些缺少防护装具的敌人,从村中向村外精确的抛射也能以可观的效率杀伤对手。 这让刚刚躁动的敌人在不长的时间里就重新平静下来撤退到距离村庄百步距离之外。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耳朵和注意力比较突出的战士忽然听到西面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隐隐的传来了如同滚雷一般的声音。 “远处天边的云彩怎么也不像雨云,这难道是晴天穿来的霹雳?”一名入伍不久的新战士问道。 当李贵王勇也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终于明白是怎么样一回事,兴奋的对战士们说道:“那是我们当年装备的旧铳大规模连绵不断的发射声。这种臼铳当然制造十分简单,是敌人能够模仿的。不过这如滚雷一般的铳声中加杂着的我军主力部队所独有的射术和纪律,就是敌人很难模仿的了!一定是运河沿线的大军来赶到泗水县了。不过大家也不要松懈,准备好战斗先看看情况再说!” 村外云集着的敌人也开始慌张起来,直到从远处一名败退的敌骑赶过来的时候,云集在村落外围的敌人开始撤退了。 不过经过队伍上临时教育也拥有了一定战斗经验的王勇却并不敢大意,西面远处的小山丘后闪现出规模庞大而整齐几乎全员披甲官兵的时候,王勇才确认了运河上大部队的到来。 张海所属的各个步兵旅开始更换与熟悉新装备后,淘汰出来的不少的臼铳便在经过改进加装容易让普通战士更为适应的枪柄之后分发了下去。此外还有今年以来主力部队从南京外围到京师北直隶一带的战略决战中歼灭了多达三四十万规模的敌军正规武装力量,缴获的物质中比较堪用的铠甲和兵器就多达近三万件。这些虎尊炮之类的铳炮以及按明军标准尚算精良的铠甲对于如今的新军主力各步兵旅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因此回到南京之后,张海便利用这些缴获来物质中相对较精良的装备武装出六个比较有战斗力的治安军步兵旅。并利用运河上的船舶随时机动以暂时控制从南方到北方“主动脉控制区”内的地域。并在巩固住后方的情况下针对不稳定的核心交战地区也进行增援,支持各县的治安军步兵营作战。 赶来增援的治安军第二旅是由张海的两名学塾弟子赵征和袁冈亲自率领而来。治安军步兵旅的战斗力虽然远无法和各主力旅相提并论,但至少比刚刚扩军不久的各县治安步兵营强了不少,相对于敌人临时纠集起来的那些残兵拥有了明显的战斗力优势。 治安军步兵旅为了更有效的歼灭敌人,往往也以营的形式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展开拉网式的扫荡。一但大股的残敌把它当做了普通的治安军步兵营加以攻击并陷入胶着,临近的旅属步兵营就会在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从其他方向上赶到给残敌以致命打击。一个旅按照间隔三五公里的距离展开全部六个所属的步兵营通常就能完成对不少县主要地带的扫荡。 准备在泗水县境内再打一个营歼灭战以鼓舞士气的近万乡勇民团在治安军第二军步兵旅的围攻下后援的数千主力除了部分马队得以逃脱外大部分在楼村一带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整个泗水县在步兵旅的扫荡中重新被队伍所掌握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不过为了在兖州一带寻歼鲁王所部的主力,第二旅在泗水救援后并没有停留,仅仅是向樊家庄王勇李贵所在的第十三营差人送来了不少弹药箭式和钱粮之后就继续向东边儿的方向远去了。 从运河沿线增援而来的部队彻底的改变了整个泗水县治安军步兵营们的心态。 “不是不报!时候未倒!时候一到,一切全报!如果我们不给这一带顽固的刁民们以教训!恐怕再有个风吹草动还会不安稳!”忽然间十三营第三排的一名排长说道。 全营在几个月以来的作战中承受了本不该这个级别的队伍所承受的伤亡,同这附近不少地方的民众早已结下了冤仇。类似于这样的话很快就在纪律并不算很强的扩编后的第十三步兵营中引起了共鸣。 第299章 乡间清洗 “注意瞄准墙头上方,角度稍稍高抬些.。开炮!”第十三营副营长李贵下令道。炮手们点燃火捻撤离后二十门铳炮后一连串的炮声响了起来。六七十步外的敌墙上一片尘土飞扬。 两年时间以来与明军的大规模作战中缴获了不少的作战物资,其中经过挑选后对于治安军来说比较堪用的也只有少数精兵所用的铠甲、部分弓箭等兵器等,另外就是这些虎尊炮了。 为了检测出合格堪用的新炮乃至给这两千余门比较堪用的轻炮重新确定口径及弹药标准,各主力旅的炮兵们乃至有过不少兵工经验的战士们可是很花费了一番工夫。 分给十三营的这十二门虎尊炮在战士们看来不过是弹重极威力放大为原来六七倍左右的六两臼铳而已。近两寸口径的内膛要两斤重的圆铅弹才能合膛,而为了保证把这么重的炮弹打出去后不炸膛并且拥有足够的寿命,就要在装药上进行控制。炮弹初膛的速度也只有那些六两臼铳差不多的弓弩般的速度而已。瞄准六十步处的目标都要将炮口瞄准目标上方五六个身位的高度了。 好在各营连的军官们在主力部队都有过不少弹道与测距方面的经验,在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轰击那些土围构成的墙靶,或围中的房屋命中率还算可以保证。 这样威力的铳炮在接连近半个时辰的五十多轮开火后虽然没有轰塌外围,却将不少房屋砸漏。 在李贵等人率领着经过训练的战士们开炮轰击土围外围的时候,臼铳手们和负责火器作业的战士们也没有闲着。以射高二百多米的标准装药向不到三十亩大小的围子内发射了几千枚六两重弹。还用火药和抛射用的临时土坑向围内发射了大量的碎石。 早已确定不到三十亩的石佛庄内聚集的人数至少在一两千左右,顺着风向的地方,几乎每一轮轰击都能听到百米外隐隐传来的**声和哭喊声。 围子内已经没有几个人敢于露出头来了,不要说上墙头,就是连庄内的空地上都不敢再逗留。 在沿着运河拥有源源不断的优质火药供应的情况下,王勇、李贵等人乃至不少的战士们都不愿意在像过去那样冒着伤亡的风险去攻克那一个个堡垒了。只要确定围子内有足够多的人,人员和兵力密度也足够发挥抛射火力的效率。就要用铅弹和石块乃至抛出去的火球彻底埋葬那些企图顽抗的敌人。 土围虽然没有被突破,但庄内的人再也看不到希望。如果继续抵抗下去的话除了躲避在地窖地室内的少数人整个聚集在村子房屋内的人都会被埋葬在砖瓦弹石之下。 终于有不少的人齐声向外呼喊起来,似乎是要打算投降的意思。但第十三营的人并不为所动,直到不少的放下武器的男人开始在要求下举着双手打开早已经封堵的大门走出土围的时候,突围外的火力才渐渐停歇。 “你们这样出来是想求饶或求生么?”一个懂得当地方言的年少的战士冷笑道。 “我们只求放过庄内的孩子及女人们。”一名稍显年长的中年识趣的回答道。在上一轮打算主动投降的人走出来回答问题之后却被轰回去之后,这一次里面早已决定顺服的人已经知道应该怎样做了。 石佛庄内的男女老少抬着不少负伤的人纷纷从大门走了出来按照要求集合下来。不过人数却让李贵感觉到不对:“按照我们了解的情况:庄子里至少应该有一千人,说不定两千,怎么只有这些人走出来?还是其他人想给我们摆一道?把土堆起来!” “庄子里原来有大概一千七百人四百多户,出来的就剩下六百余人了。”一名老者哀求似的回答道,话语之中似乎已经失去了对生的期望。 “这些人怎么处置?”上面没有明确的指导原则,但李贵的心中早有答案。 王勇沉默了很久,他回想起当年家乡里那些大户及其爪牙们凶恶而毫无同情之心的嘴脸,想起了不久前还顽固异常的各个村庄。 “不用再多想了:圣上的书里早就教育过我们:对于一切不顺从和顽固而愚昧的抵抗,都必须用一切有威慑力的手段震慑之。这其实不是我们的残暴,而是对敌人的震慑,乃至对我们及我们后代的一种警示!”李贵的眼中露出放荡而冷酷的目标。 是得,对旧阶层的残酷何尝不是自己向真正意义上穷苦百姓的投名状?我们破坏了财产合法私有的规则,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同那些人一样,当然也就要面临类似的风险。只有对那些冥顽不令的人足够狠绝,才能够震慑住敌人,也警醒自己的后代。 想到这里,王勇默默的点了点头,李贵则迫不急待的下达了清洗的命令。 残余的六百多人以每平米七八人的密度赶到了村内的两套老三间的屋子里。早已准备好的涂了硫磺的干木被堆满了屋子的外围,熊熊的大火似乎并不在意屋内传来的哭喊声燃烧起来。 在山东的不少地方似乎如同南方某些地方类似,但凡能够吃口饱饭的人们所拥有的对宗族大户甚至明廷的忠诚似乎远远超过张海及其弟子们之前的预料。对于这些“非我所类其心必异”“硬地”烧杀乃至女干淫强掠都是以往的农民运动中常见的现象。 临时扩充起来的治安营远远没有主力部队中那样严密的组织乃至较为先进的管理教育,被鼓动及追忆起来的仇恨同对那些人顽固的印象相结合,再没有多少人对这些事情有什么心理障碍。 消灭掉石佛庄的残敌后,邵家庙、夹山头等以前几乎所有为敌人出过兵丁人力乃至不服从命令的村庄在县内的两个步兵营轮流出动的清洗下也被一一的平灭了。并没有多少人对此感到顾及。京师被攻占的消息早已传开,胜利似乎也早已奠定,通打落水狗是从战士们到不少的百姓都愿意做的事情。 第300章 利害权衡 新军上层对那些治安军并没有诸如主力部队中一样完善的个人档案管理及监视手段,但在这些部队中一千几百名的营连正副主官却是从队伍里抽出的。 对于敌人的清乡扫荡乃至**消灭,绝大部分主力部队出身的战士们也没有多少意见。在这个时代底层出身的战士们的头脑中,可没有现代小清新乃至启蒙时代之后那套西方传来的人情怀。 旧军队里,几两银子的赏钱就有人愿意卖命。为了全家人吃饱饭,老人可以弃尸荒野,新生的幼儿也可以扔在开水桶中。对自己的生命轻视对他人生命及人权也没有多少印象才是这时代的普遍共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个别治安军的营连主官以请示的方式在信件中委婉询问上面的原则是什么样儿的?对于那些曾经参加过抵抗武装的人及其家属应该采取什么样儿的态度? 这样的内容虽然比较委婉,但是已经瞒不过这一年多时间对于处理这样的奏报颇有经验的那些小女孩们。 在张海检查身边那些小女孩们的功课的时候,年纪不过八岁的冯敏便把这些奏报中的内容事先讲了讲。 张海算不上一个青,但在这件事情却还是有些犹豫,思索了很久。直到想起曾经的土地革命战争中鄂豫皖根据地的很多旧事乃至毛在那篇著名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才大抵有了决心。 或许在历史上的中国革命中曾经存在过一些极左扩大化的现象,但这主要是因为经历过明末动乱和满清时代的震慑,乡绅地主阶层及军阀体系下那些新土豪劣绅在民国时期已经没有明后期般的嚣张气焰。抗战和解放战争的影响后整体性的社会贫困又大大缓和了社会矛盾。然而那样的时代背景却绝不存在于当下。 “社会革新并不是请客吃饭,我们的政权也绝不会因为革新中的一些问题就犹犹豫豫徘徊不前。要说原则,那也很简单:工作中经济贪墨**的事情我们要管,要按照律法严办,私蓄仆从配偶的事情也不允许在我们的队伍中存在。这不是简单的经济负担和掠夺民众的问题,更意味着对顶层的不忠,更是对事业的不忠,要重罚。不听从命令的队伍或者谎报民情战情的更要进行清洗,理由同前。至于其他的一些纪律?只要是不主动向我们投降非要把刀架在脖子上炮口对准大门的情况下才妥协的,或者阳奉阴违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拆除一切防御设施的。那么对待这些群体并不适用于我们那些对于一般民众才需要遵守的一切纪律和法律!这些敌对者。”在对这些事情早已释然的情况下张海果断却也有些无耐的下令道。 从各个方面传来的消息看:在一些重点的治安问题线和治安问题州府乃至临近的敌区州府,因为新政权宰制一切的决心远远超过后来入关的满清政权,做为明庭支柱的皇族及士绅集团的抵抗烈度也远远超过李自成或满清打开局面的时候。毕竟如果在赢得北方之后的李闯至少已经摆出了科考取士的姿态,满清则在关外的时候就留用大量的汉人,而新朝政权的一系列同旧时代格格不入也不依靠那些旧读书人的姿态则激起了乡野间更大的反弹。 “各营旅的战报及收缴兵器的情况报上来了没有?”首级可以冒功,歼敌数字可以虚报,但兵器的缴获,但加上兵器的缴获数可以弄虚作假的可能性虽然依然存在但空间毕竟小了很多。 “三百多个营及六个旅自队伍累计参加队伍三十二万人次今年出征至今的数个月大致的战报已经总结出来了。”李千兰放下笔后说道:“自京师至杭州运河沿线各省,各营旅战亡两万三千余人,逃亡失踪五万一千余,伤残万余人。损失总数占累计参战总数四分之一强。在运河沿线近三百个县境内的作战行动中斩首七十三万余人,缴获以长矛火铳为主的各种兵器一百零七万件,另看押拘役二十多万人。 “三百余个县还暂未平定就是如此,看来要彻底荡天下这滔天的浊浪,不杀个几百万人根本无法平定。”李千兰对这些人并无多少好感,不过想到如此也不由觉得心惊。惊讶的不是那些人们不仅残暴而且顽固。 “恐怕还不止如此。”张海思索片刻后对孩子们说道:“荡清这滔天的浊杀出一个太平盛世至少要在战场上消灭几百万人,但这些人仅仅是青壮武装。站起来的民众对这些人的家属也不会客气,只要是经过激烈抵抗的,那些被俘的人也不可靠。这也算下来我们直接要洗牌的人就是包括百万皇族几百万牛鬼蛇呻在内的千余万人。如果再加上这大变革的过程中不可避免误伤和乃至民众对我们不理解带来的逃亡中的损失,乃至由此造成的瘟疫等等。实际上直接或间接死亡的人口至少要在三千万左右。” 此时全天下丁口五千余万,人口一亿几千万,连历史上新中国建国初期的四分之一也未必有。直接或间接死亡四分之一的人口这实际上已经堪比放大十多倍的红色高棉了。就算是前世曾经偏左倾偏红色的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很过,可是如今在这世上见到过也听闻过很多以后再也没有了那种无意义的“残留普世观”。 “这样的代价,你们觉得过于残酷么?”张海忽然向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问道。 早已在对各种奏报、密报乃至各种件的处理中习惯了把残酷视为数字的小女孩们并没有切身的感受,但并不知道师傅在这一问题上是如何看的,因此一时间没有多少人发言。 “没有我们来清理天下,这腐烂下去的朝代也终会被其他王朝所替代。王朝兴替只要不是靠篡权夺位的换汤不换药,总免不了这个规模的人口损失。换做包括后金在内的别家势力,说不定实际的损失更为严重。”李千兰算是空闲的时间里多少读过些史的,思索片刻后回道。 “这显然不能做为全部的理由。”张海摇头后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不去清理这样一个天下,这些牛鬼蛇神们通过经济资源的挤占和各种恶行同样会让人口停滞。或者仅仅只有每年千分之六七的缓速增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种种的最恶哪怕多持续个五十年,就是六七千万级别旧时代社会机制造成的非正常死亡。且不说我们进行的革新事业同那些人的动机有着天壤之别的区分,但就两害相权取其轻来说革新天下中的血腥和暴烈也是一种必要。” 冯敏虽然是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中比较聪慧也开始懂事的一个,但却没有像李千兰那样诸多的心思和顾虑,有些好奇的问道:“若说这开国盛世的时候每年人口增长千分之十五才算正常。那么照此下去不过一百二十八年的时间人口就要增加为原来的六七倍?那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张海觉得应该对着毫无顾及提出问题的行为予以鼓励,这也是这些孩子们相比总是揣摩上意的成年人一个重要的优势。因此直言不讳的说道:“且不论在海外还有很多**地或者耕地利用效率明显不足的土地,在传统的框架内农业有所革新,仅仅是海内的耕地应该就足以让六七亿的人口过上温饱无忧的生活---如果社会分配不出问题的话。若是一百几十年太平幸福的日子却没有必要的社会结构进步,不能让让全体民众过上无需养儿防老的日子。那么我们的革新事业不能说是形同失败了,也至少是没有完成天帝交付于我们的使命。” 即便这样想,这些话题也无疑让张海及其身边的女孩们感到有些沉重。直到最近的一些消息传来,运河沿线各省内的治安战随着新建的步兵旅的清剿逐渐摆脱了被动,才让宫城内的小小院落内的氛围有所缓和。 “新兵们的甄别工作已经完毕了,这是这个月通过一些线人的消息所搜集到的这些士兵的所有档案,新的整编工作可以开始了么?那些甄别出的问题少年们怎么办?”负责新的“中央调查统计局”相关事物的宋子悦送来了不少的件。 此时的张海也有些释然:“我原本打算对这些进行说服教育工作,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不是有组织有任务的,让他们以一个乡下普通百姓的身份活下去。我相信他们中的多数人会通过且身的体会和感受明白我们的事业中不可避免的一些事。 天色似乎又阴沉下来,江南之地夏秋之间的酷暑也开始在断断续续的秋雨中阴凉下去。不过被队伍占领近一年之久的南京城却逐渐从最初的军管和清洗带来的萧条中重新恢复过来,曾经在去年以来激烈的清乡扫荡中被破坏的商贸与粮食征集网络至少在大运河的南端也开始逐渐的恢复。 第301章 崭新娱业 在新朝政权快速崛起的短短两年时间里,铁与火无情的扫荡从城镇到乡村。上百万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除了战争的破坏,京师的沦陷和政治中心的重新南移也让不少的人失去了饭碗。三千里京杭运河沿线的中华核心经济地带从乡间的粮商以及有功名的乡绅,到运河沿线盐业漕运构成的庞大利益体系在一两年间就顷刻间瓦解了大部分。 常言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可在改天换地的大格局下几代人积累起来的一切通常都将烟消云散。就如同中华大地上几千年来除了孔家等极少数特例,几乎就没有能够延续千年一直兴旺的家族一样。 官僚权贵豪绅等旧的利益集团及其附庸者在改天换地的暴风骤雨面前,最终不是在顽抗中被清洗消灭,就是不得不从九天之上落到九地之下,尝农村最底层的雇农贫农乃至城镇游民般的生活。 可物质界有能量守恒一说,社会界也是如此。旧利益集团损失的巨大利益如金银妻女乃至其仆从附庸所消耗的粮食,即便在当年女真蒙元入侵中原的时候也不可能全部凭空消失。 而在新朝政权革新天下的大背景下,队伍上掠夺而来的巨大利益除了维持为数并不算多的军队及武装力量开销外,以崭新的方式投入到了新的利益体中。仅仅张海等人攻占南京等地的近一年时间以来,在兵工装备及造船等方面的开销就多达二百多万两近五百万贯之巨,还有二三十万治安军几万新式军队及其被服装具每年不小于此数的开销。新化和新艺队伍的壮大和发展,乃至书籍出版医药卫生等领域逐步萌芽的新变革让旧利益集团所消耗的不少利益以新的面目出现。 就这样,南京以及苏、松、杭等东南经济圈虽然因为广泛的社会清洗大量的城镇人口被驱逐到乡村,大量的旧利益网络被粉碎。但剩下的东南核心地带数百万城镇脱产人口所构成经济圈却没有像元末明初的时候那样萧条。 旧利益网络所遭受的洗劫不仅惠及了城镇中那些诸多有一技之长的人,原本的不少贫农佃户虽然没有什么人代头组织分田地却也因为这种旧利益体系的垮塌成了直接或间接的受益者。就像李自成当年在河南几乎在基层没有什么影响力,也根本没有什么土改工作队之类,不过仅仅农民战争洗劫大户和减轻人口压力这一个作用就让乡村经济在清军到来的时候感受到了新的气象。很显然:即便没有土改队来组织分田,征粮的人少了,原本的贫民们干活也有了力气。 “中了!中了!一筒箭就中了三百钱!”一个街上曾经的游民笑道。 “别高兴的太早,就是射中了十两银子的手指头或眼睛缝又怎样?还不是碰的运气?”一个稍微粗通些箭术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秦淮河畔当年朱元璋命工部亲自修建的十六家第一等酒楼,在这一年的时间以来只剩下醉仙楼、乐民楼、来宾楼、醉仙楼、乐民楼。醉仙楼主要面向“体系内”的人员及其家属,乐民楼主要面向商旅及没有被波及到的大户,来宾楼和重译楼依然承担着负责接待外宾的职能。其他的不少酒楼有的因为被牵连而关门大吉。有的改做收钱阅读和学习的图书馆或演武场乃至或名归实质或挂羊头卖狗肉的“武馆”乃至药铺等等。 主要面向“体制内”生意并不比过去差上太多的醉仙楼,却拥有其他酒家或娱乐场所也少有的近五十步左右用高达的帆布隔起来的狭长走廊。这五十步左右的狭长走廊实际上就是弓箭所用的射靶场。 掌握不少弓箭制造资源,在用地方面也拥有政府特权先天优势的醉仙楼后的靶场在价格和规格上也是此时的南京城里最突出的。 队伍上却有一个规矩:在役的新军主力旅官兵还有张海及其弟子们不准以射箭的名义赢钱或**。 就这样,前来的人也有不少好奇的街上平民。尤其是南京织造的女工们的工钱也大幅度上涨后家庭地位却没有本质性的提高,每月三两级别的工钱养活了不少靠女人们的劳动过活的闲汉。 明时同弓箭社遍地的两宋时期大为不同,闲汉或乞丐游民为主体的南方市民可没有多少人接触过弓箭。即便是有个别习弓的武人或江湖人或猎人,练习的射法也大多是直射快箭平靶为主。 像这种用弓力不过二三斗寻常人都能拉开的弓,三四两的重型战箭,在最大抛射射程上去射逼真的仿人型靶是从未有过的游戏。大多数人就是平均抛射出七十到一百支箭,对于这种单个的单人靶命中一次也就不错了。要命中那模拟披甲战士人型靶的前手和眼框等有效部位,连射一千箭甚至两千箭也未必能中。 为了推广实战抛射箭术运动也为了营收当然也有彩头。按照这醉仙楼后院北面的射箭场来说:每射一箭需要花费五钱,不过要是射中的那仿真披甲兵的身靶则会一箭就中上三百钱。要是射中了眼鼻构成的面部上方乃至前手等铠甲也无法防护到的地方则可以一下就得到十两银子的奖励。这些还仅仅是按照店家规矩的射靶和奖励,而实际上在不少的**被清理整顿后在射箭比武乃至中靶等方面下注私赌又成了一门新的学问。 至少这众目睽睽光明正大的运动下做假出老千的可能性不说没有却也很小。不懂箭术的人虽然命中率低一些,但命中概率不是平均散布的,也不是连出好运凭借射箭赚钱的可能。甚至只要在私下乃至台上多下工夫练习,就能大幅度的提高赢钱的概率。 “这开业的第一旬我们的收入不少,那些二三斗力的单体弓和铅头重箭的制作成本损耗成本都不大,没有几个能命中的。可这第二旬的收入就下降很明显啊。”负责这酒楼后靶场经营的前江湖人士刘子云不无忧虑的对前来的大人物李峰说道。 第302章 崭新娱业(二) “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官家,是做大事的人。无需完全像一个商人一般斤斤计较那蝇头小利。这个旬的旬报我也检查过,不过是不少在射箭上完全不上路的人到开始上路而已。接下来继续提高的速度也不会有这么快。如果这南京城的闲汉们射艺水平到了能让我们考虑亏本问题的程度。新扩充一些场地也就是了,反正这一家箭场的年盈利最多不过三四千两的样子而已。”李峰边饮酒边不以为意的说道。 同口味向来清淡,就连上的酒也少有烈酒的东南一带饮食风气大不相同。军队地位很重,带有浓重“兵化传统”的新政权带来了重辛辣口味和重烈酒的风气。就如同民国至新中国以来“兵化”“军队化”对饮食领域的影响一样。 李峰这样平时很少有几乎饮酒酒量也不是很大的人同样更倾向那些蒸馏后的北方烈酒用来伴食,不过平时不会喝酒也喝不了多少的人却也有优点:因为摄入的酒精不会太多,即便感觉到头昏脑涨神智却往往是清醒的。 不过为了试探身边的不少人,李峰却总是习惯于装出有些迷糊的样子。 “我听说新朝政权的目标是天下为公,而且队伍里的不少人都传言一个话题:说是凡是有家事家属的人,在队伍里很难受到重用。那些重用的人里几乎就没有一个是大户背景里出身的人。你是圣上身边不远的人,就你来看:现行的这些政策还能维持多长的时间?你我这些人的利益还能维持多久?”刘子云鼓起勇气试探着问道。 李峰笑道:“天下为公又怎么样?难不成圣上还会让你我这样的人去种地不成?又或者说:这天下的国计民生还能有一天离的开金银通货?即便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们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我听说主力部队里从军官到战士都有终生严禁纳妾的纪律,甚至还有风传说,如果生家中拥有两个儿子的人在以后都可能失势。”刘子云见李峰没有责怪的意思又询问道。 “那样不更好么?都说好家产架不住三份分,我看那些没有主心骨的大家族也没有什么意思。”李峰回道。 酒席之间没有舞女甚至没有以前这醉仙楼常有的负责陪酒的女子,让见过奢靡生活的刘子云不由的觉得无聊且无趣味。 李峰见到这类人有些无奈的样子有些神秘的说道:“你们就忍着!日子长着呢。师傅说我中华的宫廷贵族几千年以来都好歌舞。而人家外国那些尚武的部族却以射猎习武摔交为娱乐,所以空有百倍于北方蛮夷的国力却不能转化为真正的力量。当然,今天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武相容的好地方,就不知道你们这类人习惯不习惯。” “什么地方?难道又是以前那样的私下暗猖?” “那些我们都腻了。风险太大不说也没有什么新意。去乐民楼后边儿的武馆。” 酒后,李峰与刘子云来到醉仙楼后的射箭场展开了比武。李峰做为张海弟子中的突出者又参加过不少城池攻坚战及抛射火器等方面的运用,虽然在这长弓重箭的抛射上没有14世纪的英国职业长弓手们那样的造诣,却也远远超过常人。在投石索技巧上有过很深工夫的刘子云对这种如同和弓一般的长弓重箭中距离抛射也比一般的人有不少的心得。在天色有些暗淡下来的情况下针对孤零零的单个仿真身靶几乎每十箭就有一箭命中。绝大部分的箭支都落在了五十步外目标前后范围不过一丈左右的区域内。 射箭只有对于不上手的新人或许有些新鲜,对于真正的武人来说却早没了什么新意。如果不是实战所需,实际上大部分习武之人本身对于这些并不会有多大的兴趣。刘子云却总也搞不明白这位李大人怎么突然有兴趣去什么武馆。 好在乐民楼后面的武馆并不遥远,出了射箭场不出百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 张海也曾经设想过广泛开展散打搏击这些运动以强化民风,可在仔细的斟酌思考后却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逐步实战向的徒手格斗技艺于身体健康并非有利不谈,首先是社会收益乃至对于政府而言的其他收益有限。做为一个社会基础并不高的王朝初期,体育有关的娱乐必须同实际的军事需求紧密的结合起来。因此赌马以改善马政,弓箭和竹枪枪术对抗乃至步操队列被列为在政权开创时代的初期需要大力推广的军事体育项目。为了促进这些经济的发展,全国性的重奖比赛与由小到大的合法**体系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随着这类军事向实战武术的兴起和推广,乃至娼妓业遭到打压后的某些特殊性需求,一些奇怪的“武馆”也由之诞生而来。 乐民楼后面的武馆以枪术对抗性的训练为招牌,不过当李峰等人在傍晚的时候来到这里借着幽暗的灯光走到这武馆的一间地下密室的入口的时候,却看到几名相貌十分出众的身穿丝绸练功服的少女微笑着问道:“您是金蹴还是比武摔交?需要几名姑娘服务?” “我们来了当然是多多益善,有什么本事都融合着上来!”李峰笑道。 地下大厅并不算深,虽然足有至少一亩大小的样子广阔却也算不上怎样憋闷。大厅内花团锦簇,吊灯上的蜡烛将一亩范围内大小的厅室照的四处透着神秘而令人迷醉的红光。数根顶着地板的柱子后面闪出十三名身上只罩着粉红色轻纱的妙龄少女。轻纱的下面似乎隐隐可见少女们妙曼的眮体。脚上的鞋似乎也很特别,尖尖的高跟前顶着毛茸茸般的鞋饰 “承让了!”少女们以柔和的声音整齐的说道,随后,十三名少女其中的六人向着刘子云,七人向着李峰整齐的踩着如同跳舞一般的步子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裹着香粉和胡椒的手绢从四面八方的女孩手中向两人面前抖出。 李峰和刘子云虽然都是水准并不算差的武人出身,但是之前在醉仙楼后饮了不少蒸馏烈酒虽然没有使神智完全模糊却也极大的降低了反应能力。刘子云毫无准备,李峰对这些少女们的一些实际情况和服务内容虽然早有了解却也并不怎样加以防备。 辛辣的粉末遮迷了两人的双眼,当然因为药粉和胡椒的比例成分调配的好,却也没有带来过度的疼痛感。 紧接着几个女孩子穿着高跟鞋的小脚以有力而并不猛烈的适中力度迅速的从身后和前身纷纷踢到了两人的两腿之间的地方、小腹、两肋。 无数次的训练和实战使得这些少女对脚部力量的掌握恰倒好处。疼痛感让身材高大的两个正在壮年的男子不由自住的弯腰却也没有倒地。 “舒服不舒服?”李峰忍着那微微的疼痛问道 “原来所谓的服务和比武就是这些?”刘子云不由的苦笑,可转念一想却也别有一翻滋味。尤其是在这时代男尊女卑已经让人习惯的情况下,那种被女人打的羞耻感和弱小感反而激起了每个人心中都潜在的受虐**。 就在此时,两个男子身边的少女们也不是全然施虐,而是像模像样围拢过来。有少女从身后抱着男人的腰用手指轻轻的抚摩着小腹部位的“伤处”,有的抱住男人的大腿做摔交状,实则手指轻轻的滑入男子的短裤内健壮的大腿肌肉抚摸着。 就在男人们为次陶醉和分神的时候,十三名少女猛然间发力将毫无准备的两个壮汉搬倒在地,以娴熟的擒拿技不知在什么时候翻拧住男人们的小拇指并将双臂别在身后。也有的少女负责用双手以恰倒好处的力量拿住男人两腿之间的肉团,其他的少女则以最快的速度用轻纱长带将两个男人的脚腕和手腕捆住,在男人四肢受到束缚的情况下展开了“地面格斗技” 一翻“肉搏”之后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的男人终于在众多少女面前败下阵来,又被丝绸制成的柔软皮鞭好一阵教训,当疲惫不堪又感到舒爽的两个男人喊“饶命”的时候少女们才微笑着住手。 经过一翻“锻炼”,两个人的酒似乎醒了不少。李峰笑道:“这回你明白了?我新朝虽然禁止娼妓,可并不禁止男女之间的‘习武’你不要担心:据说这项运动的名字叫做什么什么萨母,或者金蹴,还是师傅在闲聊的时候曾经提到过的。” “师傅是随便提到过,还是默许的态度?” “是默许的态度。”李峰回答道。 就在李峰等人于民乐楼后的“武馆”“锻炼”的时候,张海却在皇城内同小女孩们一起查阅着有关众核心弟子们的奏报件。 步兵旅扩充到八个旅的情况下,旅级军事主官的人选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从青州时的各步兵营到现在的各步兵旅,旅级主官是由张海的父亲或兄弟乃至最亲信的核心弟子们率领。队伍直辖的作战单位扩充一倍,显然是要削弱这些亲信在军事领域的不少权威了。 第303章 自主决断 重新调整各个步兵旅正副指挥的事情虽然张海完全可以做主,并且对几个主力旅的信息了解与掌控也不算差,但张海还是觉得应该同父母以及张万勇等人当面商讨下。这至少能显得自己不过于独断专行。 从青州等地撤出并且整个队伍虽然在京师及保定府一带经历过两场恶战,但伤亡并不算严重。军中已经颇有些经验的医官护士处理起这些伤亡也毫不费力。队伍南归后,**和杨秋霞等人似乎自从当年闯荡江湖以来少有的过上了清闲的日子,这倒让两人有些不习惯了。 “说起来娘在处理外伤乃至医护方面虽然是半路出家却也颇有些心得,队伍上的医官护士还有些不够?要不要新训一些?”南京宫城内的后花园杨秋霞等人见到张海来看望自己的有些兴奋却也表达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烦闷。 “去宫城西面我们队伍上新搭起的剧院看看!我们那些仿真拟人的新戏话剧经过这近两年的实践与提高,乃至人才的不断丰富可不再是当年那种过家家的水平了。只是我不知道娘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话剧?哦,还有我们艺队伍上改进而来的评书,同以前也大不一样。这故事不仅仅是我们队伍上的宣传类。”张海笑着问道。 杨秋霞并不想让队伍上的人们为难,也不想让张海失望,表示愿意去看看。由于柳香乃至柳香身边的人也常来杨秋霞身边对于张海同妻子的生活杨秋霞并不担心。可最后也终于向张海郑重的说道:“寻常大户人家从一而终那也算是美谈,可如今海儿已经算是新朝君主的身份了。考虑的事情就应该更多一些。多一个后代毕竟就多一个培养挑选继承之人,只要能够分的清那些后来之人同正妻的区别,这宫中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张海其实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同柳香的生活比过去改善了很多。因此张海没有委婉的拒绝,而是顺从的回道:“放心,这次京师之战加上我们江南之地不少清理,女人我们完全不缺。我会去内宫划定的新区那里看看的。” 父亲**这段时间以来倒是一直能适应忽然间清闲起来的生活,宫城中临时搭建起来的书院藏书不少。虽然还不及永乐大典那样齐全,但所涉及的中华书局这两年以来崭新的出版物却有很多,包括一些二级机密类书目,**这些日子以来饶有兴趣的看了不少。 “这种未来可以追踪车辆的炸弹真的可以出现么?甚至它仅仅有六七斤的重量就能在数里以内作到如此?这除了天帝所授予的神法真的难以解释了”**见张海进来的时候并不见外的询问书中的一些疑问。 未来的新式枪械乃至机枪火炮乃至坦克飞机之类对于**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毕竟大致原理在书中说的很清楚,对于新学上有一定基础的人来说并没有超出认知范围,然而对于制导武器的种类那些概括性的“天书”中却没有做过多的介绍。 “大致的原因应该在另一本大致技术史类的,见光与无线电那一节或许就可以略知一二,其实我从天帝那里所了解的也不过略知一二而已。”张海想仔细的回答却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回道。 这些日子以来**见识过从内部到外部不少新出版的奇书,不由的叹道:“听说《永乐大典》的书册内容有不少,从为父在南京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来看,当时所包纳的图书太少了。新朝是否要重修此类大典?” 张海回忆思索了片刻:“制作这样一部大典当然不是不可行,虽然明廷乃至天下间的士人大多敌视我等,但依靠我们并能够为我们所编书的人却也数量足够了。毕竟编纂不是新创,不需要什么高深的学问。可若是再过上数十载,重新出版的大量书籍难道也全部囊括起来?如今中华书局乃至南京版业的不少有经验的人那里的消息:如今世上的各种书籍大约一万几千种十万册以上二三十亿字的规模。重新归纳的工作量相当不小,但对于我们新朝对化的需求来说却显得过于单薄了:总计不过十多万册几十亿的字量听起来数量巨大,而实际上还不到一个专门闲下来阅书的人三十年累计起来的阅读量。如果有能够编纂十亿字新朝大典的时间和资源,我觉得投入到新书的创作和旧书的翻版上是对化更大的贡献。” 除了书籍版刻,张海同父亲又闲聊起了不少生活乃至其他方面的琐事,才终于进入了正题:“不要说夺取全国各州县的政权,即便是现在队伍上人手匮乏的问题也很明显。要支撑起军队新编各旅的架子,又要管理民众那里的不少事物,李峰那里都有些不堪重负了。所谓六部中的很多构架对于我们来说还暂无必要,但我觉得要抽出不少新的过的人去负责民政那里肩负一些十分重要的任务。至少在财政这一块儿还是我们还是我们自家的人更放心一些,毕竟也算是新政权的当家人,总没有监守自盗的道理。让万勇放下军队里的事物,去处理相当于户部和工部的事物,你看如何?原属于礼部、刑部的许多事物可以让放下第二旅事物后的李峰去办。”张海思索了很久才终于对**开口道。 “自幼时起的准备开始,我们能够今天的局面大家都知道更多是海儿你的贡献。万勇那里你不需要多担心。队伍里的人事人命乃至其他的一切杂物,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拿注意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无需过于优柔寡断”**叮嘱道。 虽然张海的身材高大魁梧,但父亲却知道要成为一个合适的君王,在性格上张海其实还有不小的距离。 张海没有提及另一心腹刘洪涛调职的问题,很显然:张万勇与李峰的一些消息已经让张海有些不太放心。 第304章 料敌从宽 平日里收集到的越来越多的奏报及考评信息让张海对队伍里的不少人也大致有了个了解,身边的小女孩们掌握的信息就更多了。这让张海觉得没有必要在各旅人事调整问题上再进行比较广泛的商议,而是在临近深秋十月的内部会议上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安排。 “过去我们主力部队的战绩当然是辉煌的,我们以不过数千人的伤亡损失顶多不过几千人的牺牲就几乎打挎了明廷脊梁。不过从过去的战报乃至这些日子以来不少队伍中反应的情况来看:军中似乎有这样一种情绪:觉得我们的队伍已经天下无敌,征战天下的战事也已经临近尾声,而且随着队伍的扩充我们很少再像青州时那样面临兵力远远多于我们的敌人,无需再像以前那样认真训练。反应在考核成绩上,就是很多部队的老战士们的成绩这几个月来停滞在某一个水平线上没有进步。我早就已经告戒过大家:我们征战天下的决定性战役还没有展开。长城内外包括明军边军以及东虏在内还有将近三十万敌人,其中很大比例是马队不说,,我们过去所用的性能优良的长弓重箭其实就是来自于东虏。与关外东虏的决战才是我们真正要面临的考验。我不否认完成这一批的训练之后队伍的实力会进一步提升。即便是东虏击败我们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我却不希望今后我们将要展开的决战是一场没有必胜把握且伤亡代价严重的血战。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我很早就讲了,现在可能有的人忘了,在这十分必要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必要在重申一遍.” 以少有的严肃语气对各部队的军事主官训话之后,张海就提出了新的人事任命。在战斗及平时的管训乃至生活中表现最为突出的十五名营级军事主官被任命为包括新成立部队在内八个步兵旅的正副军事主官。只有刘洪涛仍然兼任步兵第二旅的旅长职务。甚至连派两级也有比较详细的调整情况。 完成调整后,除近卫旅、直属队不变外:第三步兵旅旅长由石垒接任、第四步兵旅由马冲昊接任、第五步兵旅由杨波接任、第六步兵旅由王新盟负责。这六个准备做为第一梯队的主力旅之外,第七步兵旅由王永负责,第八步兵旅由高海量负责。 在列举人事任命的同时,考核成绩与实战情况的一些资料张海也没有避讳,做为理由公之于众。 “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做为以防万一的一个规矩,张海最终还是问道。 张万勇与李峰的心中当然有些不快,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警觉:刘洪涛依然受到重用,同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不是以前的什么事情暴露了? 皇城南面的训练场上,暂时没有批量装备新型枪械的战士们苦练着抛射的技艺。以往的时候弓箭火力是同装好弹药的臼铳能够相提并论甚至有所超出的兵器,但是随着精制的燧发排枪准备普及,野战中直射杀伤敌人的重任便由新型的枪炮火器基本替代了。而弓箭成了以前队伍中火枪的角色:在整个火力体系中担任辅助职能。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辅助智能:如果敌人依托堑壕来抵挡我军,我军枪铳不能命中,火炮也难以一时发挥效果,诸如此类特殊的情况下弓箭成为主要消灭敌人的利器也说不定。”张海在巡视的时候对战士们说道。 以前的时候张海曾经认为一百五十克左右的重箭抛射就已经足够应付敌人了,但经过测试和对比才发现这样的抛射出去的箭支在末端却无法保证有效杀伤一些拥有精良铠甲或者包铁棉甲套锁子甲的对手。因此开始广泛装备以前只有张海用过的“六两重箭”这箭如同儿童用的标枪一般重达近二百克左右,同一寸口径的铅弹重量差不多,需要用拉力包线非常优良的一石二斗弓发射出去才能抛射到合乎射程要求的一百二十步远。其箭支的二百三十焦尔初动能几乎接近三石力大小的神臂弩才能具备的威力。也只有这样威力的箭支抛射之下才才对一些披了锁子甲加包铁棉价的“双甲目标”构成了有效的杀伤效能。接近某些投石索抛出的铅弹一般动量的重箭往往在无法击破防御目标的情况也能带来相当的钝杀伤效果。 但这样一来,即便是为数不过三千人左右经过一年以上刻苦力量训练的老战士也仅仅能做到每分钟五次左右有射准要求的放箭。 “东虏的装备水平真的如此强悍么?即便是我们的队伍,也做不到每人双甲啊!”就连刘洪涛也不由的有些怀疑。 “我们看不上敌人那些包铁棉甲乃至锁甲而已。用精制的全身甲在重量更轻的情况下拥有类似的防护效能。我们的火器战术决定了需要负担很多火器,而东虏没有这个顾虑。六七十斤的战斗负载极限他们可以完全用在一两件简单的冷兵器加铠甲上面。”张海接着说道:“二十多年前东虏就已经拥有完善的资源建立了四个旗,如果我们拥有二十年的时间会怎样?即便兵工资源相比在青州的时候也有所不足,这么长的时间内同样可以积累其丰富的战备物资。何况这数年来的征战我们在缴获了京师的不少资料后大致算了算:后金起兵不到七年时间,只算击毙不算俘虏的明廷总兵和副总兵多达十数个,参将多达三十余个,估计被消灭的部队至少也在二十万以上。这其中很多还是抽出的精锐,不同于我们在青州外围遇到的那些。累计缴获二十万大军所需要的马匹及铠甲,加上他们自己的所掌握的资源、以及今后有可能通过压服蒙古朝鲜有可能掌握的资源,其战争潜力绝不可小视。” 对于东虏的实力究竟如何至今队伍上也少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同东虏交手过的极少数明军俘虏那里往往也只有残缺不全信息。而张海在前世所听闻过的最大上限:后金极有可能在天命年间的时候就能够做到十余万丁口全部一人一马,主力部队一人双马,到了入关后能是一人三马为常态。如果只靠步兵为主体的队伍,那么首先萨尔浒之战时的机动战就完全解释不清。而在铠甲方面所知的信息上限是:在天命年间后期,建州就已经做到了拥有六万以上的明铁甲及八万包铁暗甲在内的十四万铁甲,主力旗队几乎人人都能做到一人双甲,而根本不是什么只有两万披甲。现在的时间尚早已一些,建奴还没有在入关后掠夺山东一带的不少工匠,但是按照料敌从宽来估计,所谓的“披甲”恐怕就是一人双甲了。 “这东虏真要有这样的实力,那浑河一战是怎么打的?就明军那大多数鸟枪而言,其中从民间所制的合格也不可能在五六十步的距离上有效的威胁双铁甲的目标。我们的枪弹是同等能量下口径更小的黄金弹才勉强做到在六十步内威胁这种目标。”独立近卫部队精战连的宋子悦也不由的有些疑问。 “浑河一战川浙精兵参战多达万人,而即便按照明军自己这边儿的一些传闻才是杀伤后金几千到数千,而实际上这一战后金只损失四名军官,战亡不过几百加上负伤伤亡千余,战斗力表现远强于秦良玉手下那些人也极有可能。哪怕按照军官损失数的伤亡猜测并不靠谱。我们对敌人战斗力的估计也必须建立在高估的基础上。”张海依据后世所记忆的一些零散信息回道。 短短一两年左右训练即便十分严格,仅就准确而言在抛射技术上这些老战士们也难以达到鼎盛时期英格兰长弓手的水平。不过在拥有大量物质资源及箭矢供应的训练展开后,针对一百二十步距离上两丈纵深范围的城头或队列靶目标的抛射已经逐渐能够达标。 “队伍上的训练看起来与奏报中的大提不差,随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去!”张海忽然对身边的宋子悦、刘洪涛、张垒几个人说道。 张海自信以自己的武力,对付那种并不算十分精锐的乡勇民团在拥有齐全装具的情况下即便是千人也有抗衡的把握。但是为了万全起见还是选择带三个人一起出行。如果再多,那似乎就显得的有些扎眼了。 身处如今的位置,微服私访不像历史上的君王那样受到诸多牵绊和顾虑,当然也不可能如某些影视一样随意,必要的人还是要叮嘱道的。不然哪怕是自己短暂时间内的失踪恐怕也会引起队伍上的人心不安与恐慌。 柳香以及张海身边的李千兰等孩子们得到张海要出城私访,时间还极有可能超过一昼夜的时候自是十分忧虑。不过这些亲近的人也大多知道张海的性子,没有将这件事过于张扬多加阻拦。 准备好一些用于自卫的兵甲器具及急救的良药,不少便于携带的金银通货后,张海及三名负责亲卫的弟子便在皇城东套了便装在下午临近城门关闭人也比较稀少的时候出了城东门。 第305章 初贩私盐 不像影视中那些如寻常人一般身材的王候将相,张海的身材在这时代太过于扎眼。在不安排大规模随行卫队的情况下为了基本的安全需求,张海与随行三名弟子就只能按照接近战场一般的要求全副武装起来了。每人都内衬印度波斯顶级水准模式的精钢板链甲之外,还每人携带弓身和伪装起来的套管式精钢刺做为扁担一般的东西。这虽然瞒的过不少平常人,却瞒不过有经验的一些人。 不过好在以几人的射术不需要像一般战士那样携带很沉重的装好弹药的众多火器,除了两斤左右的弓箭及四斤左右的钢制套管式枪矛外,每人只有百余支不到一两重的精制轻箭以利射那些零散的运动目标。 这样一来,除了身上穿的和必要的日用物资,包括扁担在内就有超过百斤以上的空间可以携带各种货物。 张海思来想去,最容易买出去也最容易同人打交道的货物当然是这盐了。 四个看起来极有可能持有弓身利刃的壮汉在社会控制逐渐森严的元明时代后成群走动,如果不是差役之类就是长途旅行的镖师商旅,又或者是私盐贩子之类的江湖人物。 张家新军起家以来的经济物资所获主要依靠吃大户和抄掠,这方面的收入仅仅是库存就多达折合四五千万两的白银,千万石以上的粮食。不过同另一位面的李自成一样,也有三年免粮的说法。因为在很多没有安定下来的地方贸然的收“二茬税”也极有可能带来类似新中国建国初期贵州等地那样的混乱。 除了抄掠以外的其他方面的收入,暂时就主要来源于南京城内中华书局、新建艺团体、乃至用于实践锻炼的军医局和草创起来的御医机构等,乃至南京苏州等地的一些市税,每年大概不过五六十万两的样子。 黄昏前十分张海等四人一行出了城东门向东出发大概十几里的距离后,天色就逐渐暗淡下来。两年以来的行军作战已经让张海及战士们习惯于露宿荒郊野外吃着,饮用着早已准备好的水源和早已制作好的高热量军用食。虽然并不十分舒服,但却给人以隐蔽与不受人监视的安全感。 天气逐渐转凉的情况下,负重行走中的劳累乃至平日里十分麻烦的蛇虫之类的威胁也大为减轻。 虽然在理论上张海已经称帝,不过一切的称呼却同以前一样没有变。刘洪涛乃至宋子悦等人同张海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顾虑与隔阂。 “师傅贵为天子,如今贩运私盐不会今后的那些人们什么口实?”宋子悦有些顾虑的说道。 “我新朝的一些基本律法与框架你们应该并非不了解,暂时还没有不许贩运私盐这一条?”张海思索和回忆了许久:“盐业专营这一块儿已经有断断续续两千余年的历史,我们当然也不可能放弃。不仅仅是盐业以后要专营,铁器、酒业、海运等许多方面也是如此。做为一个有志于真正天下的政权,我们当然最终要建立一个无所不包的大政府。但---这只我们的目标而不是现在的条件下可行的办法。现在的我们还没有那么多可靠的人才资源去管理一个庞大的大政府,贸然的像许多王朝在初年时那样什么都抓起来的后果是什么也管不好。就像这盐业,我们暂时还没有能力做到垄断,或者处理不好垄断下的内部管理问题,那么就要等我们条件具备后再来解决这些问题。” 很显然,起事不过两年半有余的张家队伍虽然没有像历史上的农民军政权一样经历太多的起起落落,并且很多事情早有准备并按部就班的巩固自己的内功,不过时间还还是太短在了。新一批经受过正常教育的人才也还要数年时间才能成才。在这个新化与人才极为不足的草创时代,经营一个几百万两财政收入规模的小政府就是对队伍执政能力很大的考验了。 “如果不靠那些抄掠缴获来的钱粮,几百万两的收入还是太小了。仅仅能够维持我们的核心主力部队所需而已,要控制全国显然需要足够的治安军辅兵,这一项目的消耗至少也会在每年千万两以上。”张垒也并不顾及的谈了谈自己大致的看法。 “想当年朱元璋建立明朝的时候没有建立一套完备的财政机制,更多用非经济的手段来调动社会资源恐怕也有同如今的我们一样的顾虑。不得不说:接受过来的那些卫所哪怕按照一成五的比例收取各种负担,那也将至少是每年一两千万石左右的财政收入。政府再小,要供养能够维持天下治安的庞大辅兵,恐怕也要这个规模的财政收入才行。相比政府专营,税收虽然也容易有种种弊端,但它是人力人才资源需求最少的财政来源收入了。在我们平定天下的初期,公田收入是我们暂时用以维持政权体系的必要财政了。”张海思索片刻后说道:“最初我们还无法保证有效的盐业公营生产管理的时候,类似当年的齐国那样民产官效也是弥补必要财政的一种办法。” 江南深秋那带有一丝水气与阴凉的晚风吹过张海与战士们临时停留的小山丘,距离天明似乎还有很长时间。宋子悦和张小垒两名负责亲卫的弟子首先进入了梦乡,这也是队伍行军作战时的一种经验:从天黑到天明大概六个时辰的时间要比寻常人正常睡眠的时间长。分成前后各半交替休息能够在人数最少的情况下拥有尽可能多的人在夜间处于警戒状态。虽说此时张海一行仅仅只有四个人,保持两个人时常处于清醒状态的情况下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意外风险。 清醒时候的张海等人与刘洪涛在闲聊完政务后又讨论了今后主力部队战士们退役后的安置和婚事等话题后就在半夜轮班之后早早的进入梦乡,等待着天明后的行动。 “虽然行军作战两年多的时间,但真正脚上沾泥的情况下了解我们所掌政权后的新天下,也算是第一次?”宋子悦有些满怀期待的想着。 第306章 初贩私盐(二) 为了尽可能的避开人群并减少是非麻烦的风险,张海等一行人在天亮后从南面绕过江宁地界,直到中午休息之后才从西侧赶到南京东南一座小山岭下。 秋收的时节已经过去,在这东南心腹地区田间忙碌的人并不及以往那样多,但是行走在白天的张海等一行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一些路人暗中的侧目。 “这伙身材健壮的人看似像是什么强人或者逃兵,赶快躲远点儿!”一名老汉叮嘱跟在自己在一名少年说道。 张海乃至战士们都并不介意自己这种似乎并不怎么“亲民”的形象。起事以来的不少经验已经让战士们懂得:有的时候做为并非本乡本土的外地人,表现的过于和善而没有威势反而不容易做成很多事。 “这南京周边一带的详细军用制图我们出发前的时候都看过了,这一带距离南京城头少说也得有三四十里的距离?算是典型的‘监管盲区’了。”张海虽然这样说到,但实际上自己却明白:如今中央的统治力恐怕不比传统的封建王朝好到哪里儿去,恐怕还有所不如。即便是南京城内除了军事驻地和体制内的不少单位外,外面的情况并不是奏报与信息监察的重点。 在距离南京城大概约莫几十里的地方一处青山下有处并不算大的小村庄叫做下庄,看起来不过几十户人口一二百人的寻常小村落,位置上又相对孤立,不像是什么地方势力很大的地方,张海这才带领着三名亲随携带着货物从西南面向村庄赶去。 四名看似十分彪悍也极有可能持有器械的人对于一百多人口的小村来说也是不小的威胁了。不少在村口玩耍的孩子们看到从远方走来的张海等人都有些警惕的跑了回去向家中的长辈高警。 村子里的十几个青壮迅速动员起来手持钉耙镰刀等器具在村口的房屋后随时准备应对不错,至少是让这些零散的江湖人多多少少感到一点儿威慑。几名村中的老人迎了出来:“敢问这几位英雄前来我们村有何要求?”一名老者向似乎是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问道。 “如今世面上没有多少官盐可卖,不知你们这里缺不缺盐?”与人打交道更多总比张海应变能力稍强些的刘洪涛以似有些威胁的口吻笑着问道。 这时候村里面负责接应的人才看清这伙人中有一个壮年的身材是多么的高大。而且张海这些人面无菜色,手指前似乎也有茧子,不是太湖一带的强人就是其他什么不好惹的角色。 这混乱的世道,只要不是要人命,强卖就强卖:负责出来相迎的老者无奈的笑道:“我们这里距离海边儿说起来也很远,这盐当然是有些缺的。几位开个价。” “你们先看看货再说,用手在里面抓几把也无妨。”宋子悦把身上的扁担取了下来,扁担里面的“米袋”浅浅的一层米下就是盐袋。盐袋打开之后是粒大而色白的上等淮盐。 富安,东台等地的上等淮盐向来是销售到官宦人家甚至是宫中的盐,民间几乎不可能买到质量这么上乘的盐。 几位老者按照要求将手深到袋中和袋底随机抽取了一些,的确是从未见过的质量上层的盐。不过却没有多少人感到欣慰,看着气势和样子:今天是非要大出血一翻才有可能免了刀兵之祸的风险了。 “你开个价,只要我们能承受,多少钱都可以。”负责出村接应的老者下定决心叹道。这东南之地的寻常百姓可没有两淮或者北方等不少地方乃至南方内陆荒蛮边疆地区的民风,逆来顺受是天子脚下的民众绝大部分时候的生存哲学。 “咱们都是靠良心吃饭的人,家小业小也无需多赚:每斤二十钱即可。如果现钱不够,同等重量的细粮来换也可以。”刘洪涛忽然出人意料的笑着说道。 “二.二十钱?没有听错”那名老者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有错,就是二十钱。主要是个长途贩运的辛苦成本,如果论这生产成本及难度:一口普通的大锅一晚上就能出几十斤的盐,比这种粮可要简单的多。实不相瞒,就是这样的质每斤二十的价钱我们还有的赚。”刘洪涛忽然间语气大变,缓和下来笑道。 “可不知各位还有什么其他所需的?”老者在这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常识。这明代盐价高于历朝历代,百年以来的实际价格都是至少二三百一斤,质量还未见得有这么好。以不足一成的价格向自己这种小门小户贩卖私盐,不用说:必然是在其他方面有什么要求。 “实话不瞒你们说,我们当然也都是有来路的人。想在这一片开出个场面,以后同这里的父老乡亲也会常打交道。就是不知道:如今这村子里的负担重不重?不然我们可没有什么依据了。也不知道有可能会得罪哪路神仙。”说话间的时候,刘洪涛转而向村口的几名十三四岁未及参军年纪的少年问道。 此时大人们有话或者有些事情往往会背着年纪太小的孩子,而如果年纪太长的成人,往往就多了几分成人的各种顾虑与心思,不能推心置腹了。 孩子们的回答只有三三两两的零碎信息,但是总结起来大致的轮廓也就清晰了:淳化镇那边儿的营头今年要收一成的粮饷盐菜,以往的官盐也是他们那边儿提供,按明时旧例每年三百的负担一年下来也平均每人也得有近一贯的负担。不过去年他们帮我们清理了乡里的不少祸害,并且讲明了过去的地契凡人均超过十亩以上的不做数。算起来因为耕地的增加我们还多收了些粮食。如果考虑到村子里到外县参军的孩子们今年回家的时候带了每人七八两的饷银,负担相比以往的年头几乎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以往那些身处江南富庶地区却喘不过气来的情况再也没有了。 虽然这些村子里的人们面孔上没有什么忧愁紧张之色,似乎日子过的也很好,似是真有些从苦难中解放了似的感觉。不过刘洪涛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张海身边的弟子虽然在幼时的记忆里有过苦难的日子,但毕竟是在张海的身边成长起来,多多少少是有些理想主义的情怀。听到平均每个战士一年下来发到家里面的饷银只有七八两,还有依然按照过去明时官盐的价格负责当地盐业,心中就有些不快起来。 见到这村子里男女老少们的大致气色后,张海等人也知道那些少年们的话所言非需,再这小小的村庄里没有什么再多需要了解的。就用携带的盐按照每斤二十左右的成本出售了二十几斤盐货换了些赶路时所备用的口粮。 “如果没有我们,这村一带在清乡之战后剩下的那些原本就投献在大户们名下的贫雇农及中小地主们哪儿来的现在这么大的获益?因此一县只内,还尤其是东南之地这样原本财富之地的富庶地方增加个几千两的负担也没有什么大碍。反正早晚还是要收税的?---恐怕淳化镇那些营中不少负责主事儿的人八成是这样想的?”张垒有些气愤的说道。 按照大致调查来的情况,镇子上治安军步兵营的军饷至少少发了每人四五两,八百人折算下来就是三四千两的成本。再加上盐价也没有按照队伍内的指导价重新制定,恐怕是一上县之内接近万两的获利。如果猜测的事情果真属实:虽然对于王朝初年这一带的百姓来说相比以前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负担,但这是整个营近万两的渎职犯罪了。按照新朝律法,这一营内的主要军事主官都有被送上绞架或在街市上斩首示众的极大风险。 “我们要去淳化镇走一趟么?”刘洪涛忽然问道。 “继续向东。”张海回道。 尽管自己同寻常的君王大不相同,自身强悍的能力与武装在这几名亲卫弟子的配合下并不畏惧数百规模的寻常武装。不过张海还是不愿意学某些影视中那些亲自做“检查官”的微服私访。每个人的人都是有限的,能不冒的风险尽量不冒才能把运气用在更值得的地方。另外张海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行为在民间形成一种风传,使不少地方的人都清楚君主有这样一个习惯。那样以后就要面临更多的麻烦,这些事情当然上回去之后再做处理。 “一个县境内每年几千两或万把两的私利看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几乎不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什么负担。但这些现象教给军民的却是与我们的理想和目标完全背离的道理,使民众同我们的政权离心,甚至影响了我们的下一代,这是此类现象最大的危害。也是为什么我们对那些看起来从民众的实际利益来看算不上什么负担的侵害也绝不能置之不理的原因。”张海对身边的弟子们郑重的说道。 在中华这片最为勤劳易治的土地上,绝大多数地方的民众可以轻而易举的提供丰厚的剩余价值,只要不被逼到死路上或者面临吃不上饭的危险就不存在造反的风险。淳化镇治安营的事儿即便放在大多数王朝的初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不过张海早在起家之前就已经明确了终身的理想:建立一个沿绵几百年到近代要碰运气决定列强中地位的传统王朝,决不是自己的目标。 第307章 孩童欢笑 为了一路上能够拥有更多的见闻,张海等人一行没有像突击作战时隐蔽行军那样昼伏夜出。而是选择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轮换休息,白天赶路。虽然四个人身上的负重不算轻,但因为身体素质远远好于常人也强于队伍里的一般战士,天气也不算炎热,因此并没有感到太多行走中的疲惫。 几人一起的队伍也不似军队行军那样有相对匀速的要求,可以随意的走走歇歇以此近一步缓解了疲劳。 距离南京比较近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异样,进入到句容县境内的时候就时常可以看到不少地方大概相对偏高一些的荒地丘陵上被夏天的雨水冲刷后裸露出来的土堆。 农闲季节里不少在村外出来玩耍的孩子们,在砍柴的闲余时间里以不少圆柱型的规整木块装在身上背囊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相互瞄准对方追逐着,嘴里还相互不断的喊着“砰”“砰”等声音。 “这是模拟我们预先填装随时可以射放的火器么?”张垒不由的想起了七岁以前还是幼儿的时候在北方的童年。 身在北方诸如山西直隶等临近边患或多有马贼的地方,男孩们的“军事游戏”也多以模拟骑兵战斗的“竹马”为主。孩子们并不能深刻的认识到那些骑马来的人不论是外虏还是马贼多不是什么善类,仅仅是拥有着十分原始和本能的尚武崇拜。 可惜自己的“青梅”在那里像小门小户恐怕就是见不到的。不过在入张宅之前,张垒只有充当模拟的步卒被那些左手握着带有马头的竹杆,右手拿着模拟马上兵器一类的树枝的大孩子们追打的份。 当张家新军以那些入边的北方蛮夷也不曾拥有的威势横扫运河两岸及整个东南之地的时候,孩童们的游戏也迅速从竹马树枝相互肉搏之类的冷兵器时代迅速进步的火器时代,甚至还是直接跳过“排队枪毙”的前装枪时代直接进步到类似民国至建国初期孩童的游戏时代了。 这时候刘洪涛才忽然发现,不仅仅是男孩儿们在外面玩,一些乡间的女孩儿们也跟着哥哥弟弟们在外面做起了游戏。 同现代人贩往往不关注儿童的性别不同,旧时女童是人贩子关注的重点对象。不要说寻常大户,就连张海也难说自己没有参与过此类事儿。 如果就这么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独自放到外面来被拐卖的风险是是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孩子们的大人如此放心,竟然敢让那些并不见得比张海身边那些小女孩大的孩子们到外面来玩。 土丘与田野间孩子们见到张海等这些如同强人一般摸样的人似乎也并不怎样的害怕,当然并非同类的代际隔阂是不可避免的。在张海等人默默的注视了很久之后似乎孩子们才似乎有了些习惯的心理。 “我明明对正你了!你还不倒下?!” “胡说!你根本没有打准我,人家大军的火器也根本不是这样儿的!” “耍赖是不?” “小梅!你说说他是不是赖皮?” 不出所料,这种打仗游戏胜负评判十分自由心证,似乎时常发生此类纠纷。 “你们争论没有意思,看看新军真正的火器!就是类似突袭京师宫城时所带的那种”身材异常高大的张海忽然站了出来笑着说道。 孩子们对于大人总还是有一种非同己类的外人感觉,不过对火器的希奇却压倒了那些隔阂。 虽说张海等人的射艺水准弓箭完全可以成为主要的投射火力,不过为了预防天气太坏下的万一,还是每人携带了至少两支添装好弹药的精制燧发排枪。这精制的燧发排枪比开始在主力军队中开始推广的要轻上将近一半,而且是拥有五机五管。 “军中大兵们所用的那种臼铳其实并不比你们的弹弓弹丸快多少,瞄准着打即便是很近的距离当然是不做数的,只有这种火器才能说的上针对马上的目标也能瞄正了打就能算数。” 精制火器真枪实弹的接连发射虽然发出让个别孩子害怕的如炮一般清脆的响声但却大大吸引了人们。 “去看看远处的那颗树!那可是不小的一笔收入!”张海笑着对那些孩子们说道。 近一两黄金的弹丸虽然算不上什么天上掉下的横财,也很能看出些门道了。这些孩子见到这一两黄金虽然知道用途却也没有太大的惊喜,不过还是感到一丝欣慰。 “这几年来的日子家里没有对你们要求那么严了?”刘洪涛向其中一个十来岁似乎大一些的孩子问道。当然,仅仅是询问一些家中的往事还有生活的情况,并没有涉及姓名住址等信息。这也让孩子们进一步放松了警戒之心及与陌生人之间的隔阂。 同之前在南京附近的情况相比:远离南京这个仍然需要负担上百万城镇人口的大城的不少东南一带的乡村民众的生活水平在改朝换代之后的改善幅度就更大了。甚至家中的接近少年时代的大龄孩童无需像以前那样负责日常的营生及重任,整个生活的生存压力都大有不同。 在张海等一行人打算离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大龄孩童的腰间别着一根白骨般的东西。 “这也是你们的‘火器’”刘洪涛问道。 “从土丘那边儿的死人堆里拣的。” “那边儿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大概有多少能否估计个大概?”宋子悦近一步问道。 “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就我们乡里的情况看,光是去年大兵们从村子里面抬出去的尸体就有很多。全庄内的人在去年被清理的乃至逃亡外地的足有将近三分之一,那些人的地头也都归我们这些出身的家里了。” 在个别的奏报中张海早已了解到这些情况,不过来到高高的土丘旁的时候却还是免不了有所感慨:没了那些大户们及起附庸者们的负担,在这年景算不上很好的江南之地即便是中下层的乡间百姓也能让自己的生活明显上升一个台阶。 第308章 亲卫连队 “我们血腥的直接清洗了这乡间至少一成的人口,还造成至少两成人口的逃亡。带给这些中下户的民众生活乃至命运的改善也是直接的。这个代价是过大了,还是过小了?”看到这“千人坑”里的累累白骨的时候,来自于阶级矛盾并非到了血腥程度时代的张海也不由的有些犹疑。 这个代价,真的是必要的么?或者是否能够更精致,更慎重一些?或者像一些人所说的那样仅仅通过或律法、或民主自治、或税收就能够从根本上改变这一切? 做为先锋从事过不少行军作战中的军事活动的刘洪涛对于这个问题实际上早就有了比张海更为明确的看法:“还记得我们当年在武安山寨的时候的一些事情么?战士们不是没有试过像后来想师傅所描述的未来史书中那样发动群众,从什么民主自治到组织农会的事情都干过。可事实是即便在河南一带民风不算弱的北方山区,民众对于那些人们的迷信和执着也大大超过我们的想像,我们一切过于柔软的手段都不能根本性的让那些人破除对于权威的迷信。甚至对于我们自己队伍当中的一些**分子也根本起不到足够的震慑作用。像寻常农民起事中那样甚至更为暴烈的一些手段就是我们的必然选择。” 张海等一行四人以健步的速度背负着不轻的行李自由的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到从南京出发后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抵达了镇江以南的水路要冲丹阳境内。 这南段的大运河已经接近断航的时候,吃水比较大的许多水上船舶已经不多见了,不过一些零星的客运的乌蓬小船还能偶尔在河面上见到。 “走北面的运河水路还是走南面的?”好不容易等到的船家询问道。 “走运河南面的水路?过金坛地界到宜兴太湖边上就可以了。”做为在外人面前充做首领的刘洪涛对船家说道。 若是以往,从金坛到宜兴那段过湖的水路充满了危险,不是自家人也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船只没有多少人赶走那条极不安分的水路。不过自从队伍占领东南之地的一年多时间以来陆上的治安已经改善了很多,只要进太湖并且愿意预先付重金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的宋子悦还是心中充满不少疑虑,在上船之前对刘洪涛轻声说道:“我们真的要走太湖那条水路去苏松么?那是队伍至现在还没有来的及清剿的地方。” 不要说在射术和格斗都有很多局限的水上,就是仅仅凭张海这一行四人在地面上去逛这种大股的匪盗之地面临的风险也太大了。而且这似乎完全不像张海的性格与以往那种凡事追求稳妥的行事。 刘洪涛在出发后不久已经从张海那里了解到不少事情,似乎十分有把握的笑道:“我们这此一行去太湖就是要找找那些人的麻烦。当然不会毫无准备的只凭我们几个人去。” 没有事先的清场准备,没有前护后拥的卫队,以张海等人的装具和武艺也不能保证面对大股匪盗的时候风险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当然也做了事先的安排。装备精良的亲卫连不适合时常跟在身前也要以昼伏夜出隐蔽行军的方式按照预先的计划部署在一行人所需要的地方。 等上了船宋子悦等人才发现:那船家似乎也是十分熟悉的面孔,并且船还是东南一带新军治安军步兵营所用的。掌船的人正是负责水师的弟子周松。 “我们微服出巡当然不会去冒无谓的风险,过些时候要平了这太湖匪盗只是顺路了。”张海对众人安慰的说道。 既然船家是自己人,张海等人走水上过夜也无需要有什么顾虑了。 虽是逆流,但是两个人轮换着负责踩踏那螺旋桨一般的划水装置,小船在河面上如同顺流而下一般自然了,似乎是比拉纤都要快些。 逐渐变的宽阔河面上微微的轻风吹来的绿水仿佛同周围的青山融为一体,临战前那似乎稍稍有些紧张的情绪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似乎有了一种如同在紧张的工作之后游山玩水一般的情致。 夜晚来临的时候,宜兴北面的湖面上事先早有准备的十二余艘精制的小船早已集结待命,船上的战士们正是亲卫连装备最精良的百余名官兵。 这些小船的排水量不过五六吨的样子,整个船身的重量八个强壮的战士就能方便的抬着走,船体的外壳在超过一寸的橡木之上几乎如同全身板甲那样拥有两毫米厚度最优等锻钢制成的钢板被覆和许多专门的射孔。即便是此时候不少质量并非多么出色的轻炮也难以轻易的给这种钢甲小船带来损伤。 在船舱的内部,由于江河湖泊上的水路不需要像出海一样携带那么多的给养物资,每一名负责亲卫的战士除了精制的铠甲准备之外还拥有相当于两倍标准配备量的十二件精致五连排枪。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六十发子弹打出去,形成陆地上从未运用过的强悍火力。并且为了射击的更为准确,在船上的射口上还有专门的依托装置以减少后坐力的危害。 “晚上出发还是凌晨出发?”周松问道。 太湖地区的匪情大致情况张海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论是从情报上还是常理上这片水域都不再可能像以往的水战那样遇到上万规模足以对自己所率领的亲卫连队这支水上船队构成威胁的力量。既然是敌强我弱,而且掌握水上机动能力优势的一方是自己一方,自然是在白天光明正大的进行对决风险更小一些。 之所以第一次微服出巡就打算进行这样一次战斗张海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展现出强悍的战斗力以便在今后出巡信息可能泄露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威慑准备各种阴谋阳谋的内外敌人。即便是几个人甚至只身出巡的情况下也不是地方上随便什么牛鬼蛇神能够轻易挑衅的。即便是调动大规模的部队,也不是那么容易有机会成事。 深秋的江南已经过了多雨的季节,虽然天空中似乎依然是阴蒙蒙的,可在并没有多少类似于海上那种波浪的情况下十余里内的水面景象依然可以一览无余。 大部队北征回师后的两个月内,新建成并完成一定作战锻炼的水师终于可以大规模的用于广阔的湖面之上,濒临苏州府的用头、东山等岛屿被相继攻陷。太湖沿岸的各治安军步兵营也重点的加强了沿湖地方控制,两千余残敌只得以马迹山为屏障逃至湖中。马迹山并不适合大规模的屯兵,以湖面船队为中心的垂死挣扎就成为这最后一股顽敌的唯一出路。 不少残兵云集在太湖境内的湖面濒临危亡的时候似乎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散漫和懈怠,主要河道的出入口不远处都留下了用于轮值警戒的船只。 因此,当张海等亲卫队率领那那十二支小船在凌晨时分刚刚驶入湖面的时候就被远处负责警戒的残敌发现了。 张海命令船队暂时缓行,等待对手集结而不是像以往水师那样以集中起来的兵力进行规模最快的扫荡作战。 十二艘无帆的小船在湖面上以并不算快的速度行进,没有风帆或船桨露在外面,这就摆明了是新军水师的船只前来挑衅。 远处负责警戒的敌船迅速向湖面深处逃去并示警,已经在水面上的战斗中颇有经验的敌人哪怕面对十多艘小船再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掉以轻心。似乎这些残敌已经知道新军那些小船在运动能力及岸炮支持上的优势,并不急于集结兵力前来决战。 直到张海等人集结起来的小船船队行使到马迹山以南湖面深处的时候,前后左右各有三十艘以上的小船忽然在远处的湖面露出了头。 在这太湖水域庞大如海船般的大船会被新军中的水师治安力量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并追歼之。能够生存下来的也就只有这种船头很矮,几乎不超过一人的高度,即便是晴好的天气在数里之内才能发现的小船。这样的小船依托方圆百里的湖面以及必要的时候可以潜伏于湖岸边才使得湖上的残敌有了在巨大的压力下生存的可能。 当张海率领十余艘的小船船队大摇大摆的深入湖面的时候,敌群中虽然也有人怀疑会不会是新军水师的诱敌之计。不过如果让新军这么小规模的船队就能在湖面上横行,那残敌刚刚在争斗中凝聚起来的人心士气也难有把握确保了。 当发现四周的水线不远处都出现敌船的时候拥有机动力优势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船队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全速向南面湖面深处之敌那一鼓冲去。 拥有踩踏式螺旋桨的张海等人船队明显比敌人的小船快上许多,接近步行般的相对速度插使得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就逼近到向南逃船的敌船群不过百步左右的距离内。不过这时,湖西的小船群似乎也要与南面的敌船队回合了,形成了七十余艘小船所组成的庞大船队四面汇合而来的敌船也形成了前后两股成夹击之态 第309章 太湖水战 在地面陆战中以少胜多是常有的事,六倍兵力规模的敌人就算是中上等的新军的治军部队也完全能在防御中应付。而地面上各主力旅队伍如果遇到六倍规模的寻常敌人,几乎可以凭借沉稳的战场发挥和猛烈的火力将对手在不到一百米的冲锋时间内秒杀。 不过在火器时代的水战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论船只大小,船板的防护往往都比寻常的铠甲更坚固。船只截面计算的兵力密度往往都比地面上的方阵更稀疏,这使得张家新军主力依以杀伤对手的投射火力大打折扣,因此水上的交战仍然面临风险。 大概在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距离张海等人的船队最近距离上十几艘敌船上的鸟枪乃至部署在船头的一些虎尊炮等轻炮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枪炮弹丸在平静的湖面上瞬间飞溅起成片的水花似乎如同落下来的冰雹一般。不过那些打中船身最多的鸟枪弹丸即便是在极近的距离上也根本难以威胁内衬头等锻钢的小船外壳。从敌人那些船头炮发射出的弹丸来看,也就是地面上寻常的虎尊炮。这种炮在陆战中无法有效威胁后金的车盾,同样也难以给以精钢和橡木强化过的亲卫连队小型战船以怎样的威胁。 无需张海等人下达具体命令进行指挥,诸多情况下的大致的作战原则已经早有预案并明确到了负责指挥各小船的班长上。 亲卫连的战士们没有以最快的速度将每个人所掌握的几十支燧发枪管向敌人展开猛烈射击,而是只当作简单的燧发步枪兵向逐渐逼近的敌船展开射击。而且尽量避免齐射,而是有组织的轮流利用船头的射孔开火。 战斗心理素养和训练上的优势外加精良的枪械和黄金子弹的克服风阻能力,让张海等人船队上射出的子弹明显比敌船上准确了很多,几乎在百步之内大部分的子弹都精确的打到了敌船上。 太湖里的残军所掌握的那些小船可没有足够的资源用整块儿的铁板将船护卫起来,靠近船头的部位有一些用于防护的米袋就算是人们意识中的最有效的防护了。而一两寸后原本以为能够应付单兵火器威胁的小船船板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往往也抵御不了那些数百近千焦尔的小口径黄金子弹。 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里各小船打出的几百发弹丸就让十几艘敌船上的二三十人或死或负伤,在很大程度上遏止住了敌船的前进。 不过趁此功夫,越来越多的敌船逼近过来并将亲卫连队所驾御的十二艘小船团团围住,当绝大部分敌船都逼近到百步的范围之内,最近的船支甚至逼近到竹杆支来的万人敌都有可能威胁到的距离的时候,如同鞭炮一般密集的枪声首先在张海等人所在的小船上响了起来。 其余以小船也纷纷以船舷迎敌,利用各个战士兵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多支燧发排枪连续不断的通过射孔发射子弹,几乎在一秒左右的时间内就能完成一轮开火,十几个人就好似打出诸如后世重机枪一般的射速声势。 那些子弹在近距离上几乎无一打空,以猛烈的动能穿透那如同纸糊一般的敌船船壳。这样的火力和射速是来袭的敌人从未预料到的,也根本来不及在短暂的时间内逃跑。 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十二艘船上的百余名战士就打出了近三千发弹丸,七十余艘小船上的近千名敌兵伤亡近半。 各船开始机动灵活的发挥航速上的优势,对火力被完全压制并且处于混乱中的敌船从各个方向上开始迫近到更近的距离上展开射击。 如同十几挂鞭炮一般密集的枪声如同海潮一般的声音也隐隐的传到了一里的距离之外。不过因为烟雾与距离的关系,从后面夹击过来的敌船群见到如同四处冒烟燃烧起来的张海等人所驾御的小船却似乎在队形上占据主动,完全不知所以。 “八成是那些人船舱里的火药被我军射穿了船板的枪炮弹丸引燃,因此发飙了?”一名颇有经验的太湖水贼对负责太湖水面上这股残军的南居益说道。 南居益此是用十分珍贵的一件望远镜开始向远处观察,似乎看清了远处水战中的某些细节。那些小船的射空中似乎以奇怪的速度的喷吐着烟雾,将己方的船队打的彻底混乱至致崩溃。 虽然不了解对手那么少的兵力是依靠怎样的方法做到这点儿的,但是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在一次又一次战斗中表现出来的火力运用能力和创造的奇迹让南居益完全明白了此时应该怎样做。 “撤退!快撤!如果一时躲不开,暂时分头撤到岸上去!”南居益向旗船上的旗手迅速下达命令道。 “大白天的时候向岸边转移?这风险太大了?”众人都觉得有些不知所已,不过在不少离心的人逃散以后剩下的残军各股力量还是对率领众人躲避过不少次水上围剿的南居益多了几分信任。 当张海所率领的亲卫连队各船上的战士们几乎把每人十二支燧发枪枪近六十发待发子弹打出绝大部分的时候,散布于水面各处的敌船连打算逃亡的也没有多少了,有的只有从零零散散的敌船中穿来的阵阵哀嚎 很显然,大部分中弹的敌人即便还保持着战斗力也难以用有效的速度独自操船撤离了,甚至在负伤的情况下跳入水中逃跑都成为一种奢望。 当张海从射孔向后面观望发现从后面包抄而来的敌船群有打算逃离的迹象后没有再向南面的敌船群上浪费弹药的打算,而是以旗号命令各船向正打算逃窜的北面的敌船群展开追击。 亲卫连各班班长以及张海在内当然也没有机械的以最大速度追敌,而是以一半的人在短时间内尽最大全力踩动带动螺旋桨的轮轴,其余的人在船舱内以最快的速度给已经将弹丸发射出去的燧发排枪重新填装弹丸。 第310章 共妻之利 亲卫连队的各连战士在火器弹丸填装方面也是熟手,而且当发现自身拥有的火力完全能够击船敌船的防护并构成有效杀伤之后更是信心大增,追歼逃敌过程中几乎是在没有多少实战心理压力的情况下填装弹丸。 只有一半人力负责踩踏轮轴驾御船只前进的情况下,船队虽然依然拥有相比敌船的优势可速度上的优势却打了不少折扣。各队开始逼近逃亡中的各股敌船的时候,整个战场已经有集中起来的船队散布到接近可视范围内数里距离之上了,距离旗号能够有效联络组织的距离已经并没有多远。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各班船支所拥有的一千二百余支燧发排枪的六千根枪管虽然没有被完全重新填充好,但也拥有了几千发可以随时展开射击的弹丸。 为了避免分成小股四散而逃的敌船不会进一步的逃散,直到距离敌船的距离不到二十步以内,距离最远的敌船也不超过五十步的时候各船的亲卫连班长才命令战士们用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展开射击。 十二艘船的兵力还是太少了,分身乏术的情况下还是没有能够将早就做好撤退准备的敌船一网打尽。但短时间内精确而猛烈的火力却还是迫使超过一半逃亡中的敌船最终因为人员伤亡过多或不敢立起身操作帆桨而被战士们一一将舱内的成员杀伤殆尽。 为了尽可能的杀伤更多的敌人,张海刘洪涛等一行人驾御的小船也并没有配备镣船。因此张海还是在战斗逐渐平息之后谨慎的以旗帜招领各船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集结起来。并且让包括旗船在内的所有小船一支保持快速的移动,不给可能的“水鬼”乃至“水雷”造成队伍意外风险的机会。 这种随时随地的在战斗前战在对手的角度上设想各种可能的对抗性推演还是让张海等亲卫部队的船队避开了可能的危险。之前战斗中以旗号进行的指挥还是让残敌船群大致判断出指挥这只精锐部队的极有可能是新军中的重要人物,并下了不少的本钱在撤退的时候展开了各种伏击布置。 从各种在小船后面不远的地方炸开的水雷到时不时露出水面或包抄而来的水鬼还是给张海等一行人带来很大的麻烦。利用早已填装好的弹药接连发射的燧发排枪的火力虽然猛烈,但却往往难以有效威胁那些水下很浅距离上的潜水者。超过音速的弹丸往往在入水的一瞬间就被强大的压力挤扁或挤碎。 张海等人所在的小船除了利用超过寻常人游泳的速度进行规避外,张海与刘洪涛两人还站在船舱外利用弓箭射向六十步内露出水面的敌人,很快就突破了“水鬼”们的包围。 湖面上的激烈战斗发生在距离岸边至少十里以上的太湖深处,在这样的距离上即便是一些铳炮和爆炸的声音也极乎细微了。而在以枪铳为主透过船板主要杀伤人员的战斗中也没有多少船支起火燃烧。因此并没有迅速的惊动太湖四周负责在白天警备放哨的新军治安部队。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船队还是决定暂时使入太湖深处,以并不算多么快的航速在入夜之后再登陆。 秋末初冬的江南少有的迎来了晴朗的夜晚,这也让张海等人在夜晚于岸边登陆的顾虑少了很多,至少不再会迷失方向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苏州么?”宋子悦在船头问道。 苏州和南京是聚集军需工匠最多的地方,自然也是现有的新朝政权统治力最强的地方。很多的信息仅仅通过掌管工匠营的弟子们及战士们的渠道就能有大致的了解,也多少是体制内的密报制度所涉及的地方。 “苏州城内不是我们这种秘密的微服出巡所需要去的地方,我们去城外的吴县看看去。。”张海对随行的人说道。同影视中帝王微服于闹市的情况大有不同,拥有城墙的城池特别是像苏州这样的一线大城相比两宋时代的情况已经是颇有王法的地方。如果出现危险,绝大部分江湖中人难以坦然的离去。显然不是要对各种意外能够做出有效应变的张海等人在秘密微服出巡的时候所要了解的地方。 天启四年或新朝二年秋末太湖水面上这场激烈的战斗拥有绝对装备物质优势的亲卫连队以仅有一人被钻入射空的鸟枪弹丸打伤为代价毙伤太湖上的残敌超过千人以上。因为毕竟兵力有所不足,包括南居益等近半数的残敌还是通过装死或者潜入水中等种种办法逃出了亲卫连战士们的火力打击范围。 按道理来说,这种算不上全歼性质的战斗并不足以上水面上的残敌从此销声匿迹,可在战斗中拥有绝对火力优势的新军最精锐小船队们所表现出的强悍火力却让不少最为顽固的残敌也闻之色变。再也不愿意在这水面上坚持无望的战斗了。用各种方法溃逃到岸边的残敌绝大部分都没有按照事先的约定重新聚拢起来。从此之后,丧失了大规模力量的少数湖上的残匪在治安军部队拉网式的警戒巡逻之下就被扫荡清理一空,曾经是东南重地的太湖最终平静下来。 环太湖一带是全国人口最为集中经济也最为繁华的地方,四周的苏州、湖州、嘉兴、无锡等地除了近代中国等少数特殊时代处于衰落期外也都是整个中华最为富庶的地方。不过同交通发达时代的现代中国光棍村多见于偏远贫困地区不同,恰恰是这些交通和经济最为发达的地方因为旧时代的弃婴乃至乡村向城镇的人口流动更为方便同样也有这繁华地带的贫困阶层乃至光棍村。 新军占据东南之地后展开了腥风血雨般的扫荡,任何对新政权采取哪怕一丝一毫不合作态度的人不论阶层都遭到了比清军下江南时更为严酷的屠杀和清洗,数以百万计的人家破人亡。 与此同时,人口压力的降低乃至空余出的大量荒地,再加上租债税赋在新朝时代最初时候的免除也给广大的中下层百姓带来了数百年来都似乎未曾有过的巨大利益。江南地区的富庶第一次惠及到了广大城镇边缘乃至乡村的各个角落。就连曾经的“光棍村”也好不例外。 旧时女子地位远不及后世时那样高,寻常富裕些的市民往往也如同近代至新中国建国初期的部分工人阶层那样拥有小妾。从城镇到乡村那些针对旧利益集团的血腥清洗不仅让那些家破人亡的大户们下释放出无数被侵占的女性和配偶,就是许多富裕市民乃至富农为了避免可能的血光之灾也不得不广泛的同小妾们分手。 数量超过百万的适龄“剩女”在这旧时少有独立某生的能力,配合上中下层广大百姓经济与政治条件上的改善,也成就了无数家庭的新生。 同现代社会中人们印象中的所谓“底层”类似,那些没有对象的“光棍”们大多是性格上比较朴实内向的男性,不善于交往更不善于如何同女人交往。更没有少数村霸**一般的勇气和冒险精神,是乡村里的人们曾经最看轻的“懒惰者” 然而在改天换地的头一年,不少村里的“王老五”们都开始扬眉吐气起来。甚至要比寻常的人更有积极生活的心态与一股难以说清道明的“朝气” 上岸后的张海等一行人行走在吴县境内的时候,最初在天明的时候上岸不久并没有见到农闲时节的稻田里有多少人忙碌着。毕竟收获的季节已经过去,农闲的时候已经到来。 不过在向南行进了几个时辰后却发现在下午的时候不少村庄里的农人们依旧在翻犁着土地似乎忙碌着什么。 “耕种的时候不是还没有来到么?”身材高大的张海给人以异类的形象,于是已经逐渐开始了解东南这一带许多地方方言的刘洪涛就向田间的一名中年以轻松的口吻询问道。 虽然见前来的几个人并不是本乡的人,说话也似乎有一些江北的外地口音,但是在整个乡间大部分的境况已经有很大改善的情况下那中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隔阂。 “我子前不久从部队里回家的时候就跟我说:他们队伍上的连长说冬季里农闲的时候也要注意平整土地,并种些蔬菜绿肥。这样就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持土壤的肥力。中年身边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在这田里劳作的时候似乎显得格外有些突兀。 在南方等不少地方,因为女性在弯腰劳作的时候丝毫不比男性坚持的时间差,再加上地位并不高,甚至替代男子成为有些人家的主要劳力。不过这位男子身边年纪并不算太大的少女从肤色上看就根本不像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劳动妇女” “你的女儿看着把式很生啊,是第一次下地干活?”刘洪涛笑着问道。 “这不是我的女孩儿,也不是我的儿媳,是今年秋收的时候新进门的老婆。”那中年男子似是有些自豪的说道。 第311章 中年战士 女孩的姿色在张海看来不过中等而已,可对于村中那些哪怕是拥有不能生育或身有残疾的配偶同样可能觉得是幸运、渴望正常家庭生活的光棍来说却似乎好比天仙。 各种各样原因被霸占、被拐买、被掠夺的女性通过暴力的手段被强制分配给没有配偶的男子虽说从伦理上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对部分人也貌似有些不公,但这确实极大的改善了不少中下层百姓生活的积极性乃至生活的态度,是归还给民间的大福。像那名中年男子一样从浑浑噩噩懒散消极到变的勤劳积极人在这乡村之也远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 妇女地位及生活较高传宗接代观念也开始薄弱的现代社会,或许有一部分单身的男性是出于对负担和风险的厌恶,乃至对那些“剩女”的不满而选择单身。而在此时代的那些城乡男性光棍中,可望而不可及是绝大部分的原因。 当然,即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张海等人也曾听到过远远的村落中似乎隐隐的传来女子的哭声乃至打骂声。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刘洪涛问道。北方小门小户之中女性的地位似乎比南方稍好一些,在张海不少弟子们小时候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多少家庭暴力,也没有男女尊有别的意识。在队伍的纪律要求上,打骂甚至女干淫妇女虽然比不了叛变或者贪污这等大罪也是有可能受到严惩的严重违纪。 “我们继续走!”张海却没有多少犹豫的说道。 女性的地位低下及由此带来的深重苦难并不仅仅是存在于那些大户人家之中,在南方稻田区不少地方即便是贫民之中的女子景遇也几乎和农奴无易。就这个问题张海思考过很久,但参考后世苏区革命时代妇女运动的诸多阻力和给农村底层男性带来的影响,并不打算在短时间内改变这一点。甚至在可以自己预期的未来:张海也不希望男女平等是一种共识,不论强弱必然是要有尊卑的不同。 “几千年农耕化传统的影响之下,我们中华的男性虽然有一些交往能力出众者,但总的来说:不苟言笑也不善交往。更不善于以平等的身份同女**往可以说是相当一部分人的普遍现象,在很多地方的农村,还有生活条件差经济地位低下等很多局限。现在或许可能显不出什么:可如果女性真的普遍有京师中那样较高的地位,又能相对独立的在社会上生活。今后城镇化及教育成本的提高又使得抚养子女的负担加重:你们说会有多少人没有家庭或没有自己的子女?”张海若有所思的问道。 在21世纪不仅仅是中国大陆,就连社会福利和经济水平并不算差的台湾日本等低也饱受少子化的困扰。虽然一些人不觉得什么,但对于整个民族外加此时代来说,这样的问题就远远要重于那些很可能导致有些人并不知福的所谓“平等地位”了。 张海等一行人继续向南行进,因为沿途的盐货售出不少一行四人的负担也大大减轻了,走起路来似乎更为轻松。再加上初冬时节不少地方的水路依然算的上畅通,自吴县南下后不过一日有余的时间就抵达了距离余杭并没有多远的桐乡。 自南京至松江再到杭州的苏南浙北三角区内,本就是天下富庶的地方,年景不好的时候往往也能拥有每亩两百斤稻谷原粮或一百斤米,人均四百斤口粮以上的粮食产出。而在大多数年份下,每年能产出的多余的粮食排除销往市镇的比例之后仍然能够高达总数的四成。这也是环太湖的不少地方往往一府之地就能够提供相当于有些内地省份全省粮食产量的原因。 队伍掌控东南并在冬季平靖地方后的头一年没有多少税赋,人口压力也大大减轻的情况下生产出来的稻谷在不少销往城镇的情况下也足足比平时需求的数额多出近一倍。 原本这些东南膏腴之地剩余出的大量粮食要通过运河供养从京师到扬州几千里运河线上的数百万人口,而如今从京师到运河沿线在供养新政权三十万治安军及几万其他新增的体系内人员的情况下各种负担仍然大大减轻,剩余的粮食在不少的地方都堆满了粮仓。 “预备!” “散开冲击!” “收队!” 桐乡镇的小镇街口处不远的平整田地上,三百余名男子在操持着长矛训练者,也有不少人以各种各样的器械锻炼着臂力。 了解不少军务的张海等人当然知道这是新建负责守备的治安军步兵营队伍在进行着训练。小方阵向各个方向的散开冲击与收紧防御是最常用的战术了。 除了攻坚用的轻炮,新组建的治安军步兵营并没有配备多少火器,四斗力寻常的人经过时间并不算长的训练就可以拉开的弓箭算是主要的投射兵器了。哪怕包括箭支的成本,这种斗力不大的猎弓成本上比鸟枪或者最简单的堪用火器成本还要低上不少。算是主要战兵人人都可以配的上的弓箭了。 “这些人们看起来所用的四斗弓都是类似清弓一般的拉力包线良好的优等弓,但即便如此真的能在战场上堪用么?”并没有多少扫荡作战经历的张垒不由的疑惑道。 “按照我们在北地的经验:那些乡间的乡勇顽敌往往并没有合格的铁甲,有些木盾就算是不错的了。在这种情况下射速和射程更好些也能抛射攻击的弓箭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对这些作战并不陌生的刘洪涛解释道。 不过让张海有些觉得疑惑的是这些场上训练的士兵们并不仅仅是队伍上要求的适龄少年,还有很多似乎是那些少年父亲一般年龄的三四十岁的接近中年上下的男子。 这一路上走了,张海等人也多了不少以外地人的身份同当地百姓打教导的经验,闲聊之中的刘洪涛便向村中的一名在旁边闲看的少年问道:“新军队伍不是只收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么?这么这样多似是成家年龄的男子们参加训练?” 第312章 中年战士(二) 虽说三四十岁的男人通过训练提升自己能力的潜力比少年差了不少,但在先天力量上也拥有不少优势。 张海等人从盐山起事后的不少早期战斗中,不少成家年纪的中年男子作战表现相比还拥有不少朝气的少年们在作战觉悟乃至政治可靠性觉悟上相差很远。张海及其弟子们留下了很差的印象。 而桐乡镇这样按理来说民风远不及北方的富庶平川之地,这些中年男子所表现出的如同少年一般的朝气和纪律却让张海一行人大为诧异。 “.星星火炬旗飞扬,将挚爱奉献给理想.永恒不灭英雄的光芒!”操场上的中年男子们声音之中再也听不出多少平日里的悲苦和平庸,似乎比那些同场的不少少年们更有一种愿望及热情。 “他们大多是这方圆一二十里内主动来桐乡镇报名的,听说都是单身户。”一名少年对刘洪涛说道。 妻妾等多配偶的旧婚姻制度、**难以再婚、再加上人口拐卖以及重男轻女带来的弃婴让整个社会的性别失调和婚姻家庭失调达到了远比想象中严重的程度。即便在新朝政权控制东南后以一系列强制性的行为重新分配多余的女性到广大城乡下层,还是无法完全避免大量单身汉存在的现象。 这些人或因为地位,或因为没有正常家庭的现实曾经是村中的不少平民百姓也都看不起的人。然而正是这些人却成了在这江南之地对新政权抱以最大的期望也最为积极而主动参军的人。 “原本镇上报名参军的中年不少于三百人,不少都在去年浙南的战斗中战死或伤残了,总之再也没有回来,可没想到这些人今年竟然还有这么高的心气。”刘洪涛身边不远的另一名村中的老人说道 那些面对生活缺乏勇气的人往往被怀疑在战场上缺乏勇气,甚至连在前世崇尚底层的张海也有些不自信起来。然而这时的张海却忽然想起了那些西方国家们的殖民者中的主力不也是这种如同流浪汉般地位的破落户么? “无需再向南走了,我们回京!”看到这些拥有着真挚热情的中年男性,张海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兵源选拔和治安军的建立存在不少认识上的偏差是到了应该趁早纠正的时候了。 这一路上几天的时间走来,队伍上核心统治地带的微服私访并非如某些影视中那样动不动就是**与黑暗,更多的还是新政权以严厉的手段摧毁那笼罩在乡间的乌云后雨过天晴般广大中下层民众摆脱命运后的崭新生活。 回程的时候张海等人没有依靠亲卫连等人的精制水师船只,而是在大运河南端的枯水期即将来临的时候搭乘民间的小船在河道顺流踏上了返程的路。 逐渐阴冷下来的空气和乘船时的轻松本可以让张海等几名战士讨论接下来的不少事情。不过毕竟有陌生人在旁的情况下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船上张海也就有难得的时间思考今后的不少事情。 男多女少对于广大底层百姓的配偶资源严重分配不公的情况下,通女干之类的许多性犯罪或许可以不必要像在临清等地时那样严格。然而对于各种渎职及经济犯罪哪怕对民众的危害算不上严重,也要严格的按照青州时依据唐律为基础修订而来的律法严格的执行防微渡渐。此时的张海忽然有些理解斯大林当年为什么要展开大清洗了。这当然有斯大林受教育水平不高并且在性格上比较专断的原因,也有政治斗争上的需求:但后来的扩大化很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要对整个官僚体系执行层予以一种随时随地的威慑。使得这些人在血腥的清洗下根本不敢借用权力谋取自身利益的空间。 在军队和兵源领域,为了避免队伍中的官兵们因为年龄差距而产生的种种隔阂乃至论资派辈的风气,还是不应该在同一个连队里安排年龄相差太大的官兵。不过在营以上的独立单位中却可以组建优选出来中年志愿者为主要单位的作战部队。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这仅仅是对于有着正常生活经历的男人而说的,而在这时代的乡村中许多未成家也并非二流子的成年男性其实在心理上即便至孤独的晚年也一直是“老男孩”的心态。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年龄而削弱了内心对实现人生价值意义的追求。 以整个东南一带核心地区损失和逃亡了不少人口后依旧两千万左右的基盘计,甚至整个运河沿线及两岸三四千万人口的队伍控制区左右。历史上一九五三年第一次人口普查时经历过长期战争对男人消耗的情况下,男性依旧比女性多百分之七。成年单身户中按十分之一左右的比例估算志愿兵,三百之一左右人口比例的二十至四十岁范围内的单身男性志愿兵也会达到接近十万以上的新的治安军兵源。再加上义务兵选兵范围从十四到十六岁扩充到十四至二十岁,就可以在有效的保证选兵及质量的情况下完成四十万治安军部队的扩军目标任务。 在过去的两年半时间里歼灭的明军不止此数,同时队伍上也缴获到大量物资。不过要按夏天的时候那种明军中精锐披甲战兵的标准把这些治安军全副武装起来却是不现实的。 兵力不足以完成全国政权有效控制的时候,明年初秋即将展开的新一攻势的首要目标当然要放在利于交通和自身军事优势发挥的北方。考虑到北方边境残于明军可能的顽抗,对于那些战斗力相比敌人并不拥有绝对优势的治安军各部队来说这当然又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运河上的河水通常并不深,即便是不会水的人也不会被淹死。不过夜晚的小船上休息的时候,张海等人还是按照野外隐蔽行军的要求分成两组在前后半夜轮流入眠休息以防备可能的不测。包括一个身材超常者的四个看起来很可能持有兵刃的船客足够让船家都感到害怕了,不过在这年份的船家对此似乎并没有多少大惊小怪,只是行船的时候似乎时快时慢,赶到丹阳境内的时候不是白天或凌晨,而是天色似乎有些阴沉昏暗的黄昏。 思索盘算着很多事情的张海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船家的时候,可这时也忽然有些感觉到异样的感觉。 下船的时候张海等人并没有碰到什么麻烦,那船家似乎也是一副有些畏惧而的老实人形象。不过自丹阳向西赶奔南京的路上却忽然发现三个方向上不到一里外的丘陵中忽然各闪现出十数骑,总计加起来约莫四五十匹马的样子。 马不喜潮,即便是初冬时节在这河网纵横的江南之敌这么大一股马队还是极为少见的。 “看样子来者不善。师傅说过,我们行走在外拥有特殊的豁免权,就算是误会也无所谓”刘洪涛说道。 如果是寻常的乡勇贼寇,又不是在极近的距离上突然出现,全副武装起来的张海一个人就有足够的把握应付,更别说此时至少拥有接近一个伍的人可以相互掩护。 因此如今有了不少牵挂的张海也似乎没有多少临战压力,笑道:“我们又重回少年时了” 说着取下身上一石二斗力的普通复合弓毫无顾及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开弓放箭,把九钱不到的白木轻箭以大约百米每秒的极高初速射向远处奔来的敌骑。 常言说临敌不过三射,但这仅仅适用于寻常力量与射法的弓手,对于中远距离快速直射仅仅比后世那位叫做拉斯安德森的半百老人略慢的张海来说,二十秒上下的样子就有十六支箭准确的沿着其中一路敌骑以相对笔直的箭道飞奔而去,将十余名敌骑接连不断的射落下马。几乎不用那些人主动控马,逼近到还没到五十步的时候或受到惊吓或因为失血整个队伍就被彻底打垮下来。 刘洪涛及宋子悦等人倒是比较有自知之明,面临敌骑快速奔袭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把箭术发挥到如同师傅一般的威力精度乃至射速,几个人所携带的精制燧发排枪成为最好的武器。 相比亲卫连队里的一般战士,对于这种火器有更多射击训练机会,天赋也不算差的弟子用燧发排枪发挥出远高于一般战士的实战射击精度。四个人所携带的八支填装好弹药的五管装燧一共四十发子弹大部分几乎没有多少重复的命中了来袭的敌骑,将另两路奔袭而来的马队在眨眼之间就彻底打垮了。 难以想象的箭术乃至连射的燧发排枪火力彻底震撼了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来敌。 落下马来的三十几个敌人似乎打算徒步逃跑,可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却躲不过张海射出的利箭。 “你们是来抢道的?出动这么多人抢我们几个也太不会选目标了?”张海问道。 大部分负伤在地的来袭马贼似乎一时间丧失了有效的意识和反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一名似乎胆量大些的人说回道:“你们不久前在这丹阳附近一带卖二十一斤的上等淮盐,可是让这道上包括负责各县治安的新朝大军的不少营头都记恨了。我们也是干卖命活的而已。” 第313章 冬征中原 明代高起的盐价带来私盐之猖獗。当张海等人在运河沿线及附近展开征战以及扫荡并彻底控制不少盐业产销之地后却一时没有彻底接管太多的盐业体系,私盐之泛滥也就更为甚至了。 回到南京之后的张海没有养痈为患的打算,新成立的中央调查统计部门针对北至扬州南至杭州一带东南之地近二百个治安营两个治安军步兵旅近二十万人所统辖地区展开的广泛调查之后再次清洗了以正副营连主官为主的七百余名选派出去的营连干部。淮河以南近三分之二的的治安军营连主官和四分之三的营级军事主官遭到撤换。除了利用组织便利贩卖高价盐以外还存在着以种种方式及手段侵吞基层官兵军饷的问题。 如果按照传统标准来看:因为治安军的军饷丰厚且在作战中还能有不小的集体收获,部分利益被侵占也远远没有带来旧军队中那样的严重的问题,算是旧时代军官阶层所拥有的正常合理利益。 数百人规模光明正大的“清洗”再次震动了全军乃至整个新朝统治地区。相比去年初入南京的时候对队伍展开的大规模清洗处理的人数虽然略小。但这些人的地位乃至通过清洗而获得的利益却大的多。 这次清洗的意义还在于:昭示着新朝政权是一个以中央军事能力为核心的极权主义组织,政权的依托是极少数军人组成的军事力量。而不同于任何传统的封建王朝。类似斯大林时代的苏联或者金家王朝:并不依靠所谓的基层负责政治统治的武官员,也就毫不在乎以“大换血”的方式震慑震慑这个政权机构下的任何群体。“法不责众”“打一板子要给一甜枣”“清洗要与增加待遇结合”等传统官场哲学在这样的组织内毫无用武之地。 同时也向所有外放的基层军政单位传递者这样一个信号:至少在相当范围内,来自中央的监察能力是广泛存在的。任何打算谋取个人或小团体庸俗利益的行为都将会受到比违反一般群众纪律严重的多的处罚。 皇城内协助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处理军政事务及奏报的柳香似乎也有些觉得过头了:“眼下战事似乎还没有结束,甚至面临更大规模的决战。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这一次加上前一次在南京的清洗。因为违反法纪而死亡的原有的核心战士们都快接近武安以来我们主力部队的官兵在战场上的牺牲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当初唐律或明律规定渎职**所得超过四十两就是死刑,我们在青州制定出这类规矩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感觉到严苛,那时的不少人觉得四十两银子可以供一户最底层的贫民过上几十年,算不上太少。可现在为何却有的人觉得过于严苛了?原因是用过于实用主义的原则来算帐,觉得现在我们家大业大,今后的发展更大,并不在乎这些成本。可我们纠正这些行为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诸如这次的清洗那样获得一二百万两银子。而是要向我们政权军政系统内的所有人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在新的时代,只有一个太阳一个主角,没有土皇帝的理想空间。治安军各部队马上要面临扩充和主宰全国各地政权,以前的连级正副主官,我们的核心部队里那些训练教育出的宝贵战士要在更广的范围内独当一面,接受更大的考验。如果不以这种严酷的清洗来震慑,我担心我们军管时期结束的时候要重新整理地方,可能要让更多的人付出代价。” 当张海在南京皇城内再次将缴获并修订过的明政区图再次打开的时候,李千兰等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乃至柳香等人才知道张海回到南京之后这么迅速的展开对掌握基层政权的治安部队展开清洗的原因。 这种事情本可以放到很长一短时间内才逐步去做,类似钦差那样在调查之后迅速处理甚至在调查之时迅速处理等于是赋予了这些外派调查人员如同厂卫一般甚至更大的特权,对这新建的内情部门的健康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行为。但是为了对将要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做准备,确保在短时间之内新建立起来的辅助部队没有因为懈怠而丧失战斗力及命令执行力,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旧历十月中旬过后,又到了一年的隆冬时节。江南的不少地方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寒意,而在气温似乎比几十年前冷不少的黄淮流域已经开始结冰了。如果到了十二月的隆冬集结,黄河中段的不少地方不是已经结了很厚的冰就是已经开始断流了。 “我们下一部的目标是哪里?大家猜猜看?”面对着经过改进后精心绘制的海内十三省军事地图。张海向身边的小女孩们同刘洪涛及数位新任的主力旅旅长 “是以开封洛阳为核心的中原一带?”在军事问题上有更多经验的刘洪涛做出了更为明确的回答。 很显然:以往的时候冬春季节往往有繁重的扩军训练任务,有占领东南一带后巩固后方的军事行动任务。而夏天和初秋则要顾虑敌人以挖掘黄河乃至其他河道有可能带来的风险。 在当下:运河沿线至少一二百公里的范围内已经被大致平定下来的时候北征中原控制三省内运河经济体系之外最重要的两大经济区之一,控制以开封洛阳为核心的河南地区的日子已经到来了。 天启四年夏季至初秋运河临近地区的治安战斗后,不少的残敌和逃亡出去的乡绅皇族也都开始云集于河南一带准备酝酿着规模不小的反扑。而如果当云集在那里的敌人反应过来或者向其他地区逃亡隐居,无疑回给今后控制天下的行动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少的人都以为针对河南地区的远征,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再加上近卫第一旅,顶多再加上个刘洪涛的第二旅已经足够。 不过张海显然不这么认为,准备北征的兵力并不小于夏天的行动。 第314章 冬征中原(二)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话虽然并不完全恰当,但是如今我们海内的对手依然拥有相当大的力量。关内外很可能联合在一起的敌人并没有在今年的战斗中被我们扫平,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震慑住敌人我们依然要以全军的主力展开北征。同时,治安军的主力也将要在做为先锋力量展开针对北方敌区的敌人进行全面的扫荡。除了运河沿线的山东北直隶及苏北残余地区外,河南、山西、陕南也将是今年冬季我们扫荡攻势的重点。” 张海又接着对由李千兰及刘洪涛等人组建的临时参谋机构继续说道:“为了避免残敌逃亡到其他的省份,辅助部队乡间行动的重点也是首先集中绝对优势的力量从淮河到陕南川北各个交通要道,我们今年冬季辅助部队的重点任务也是如此。为此:在攻击范围底部边界各县投入的力量密度至少应该确保每县及其临近的区域内按照当地人口二十分之一的兵力配置武力,以乡为单位扫荡每一个村落中的残敌。今天夏秋的时候我们曾经遭到过不少教训,除了当时北方的敌人还残余着相当的骑兵力量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上的不集中。导致我们往往被鼓动和集中起来的敌人围困在县城,甚至连县城也难以守住。今后的作战中要尽量避免的就是这一点。” 扫荡边关临地区之外的北进作战方案大概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详细的制定了出来,参加军事行动的主力集团大约是包括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及刘洪涛的第二旅、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马冲昊所率领的第四旅及杨波所任旅长的第五旅、王新盟的第六步兵旅。几乎在明年的时候可以参加北方决战的全部机动主力部队。 伴随六个主力旅行动的还有三分之二以上拥有缴获而来的合格铠甲的六个治安军步兵旅及部分航空队及马匹勤务人员,总兵力多达包括两万六千余主力部队在内的六七万大军的兵力。 同以往的时候队伍往往依靠运河或南方的水路展开快速行动不同,六七万人规模的大部队在冬季的北征中并不能利用已经断航的运河,主要以徒步和马力展开进攻。不过以为运河附近的不少地方已经成为比较巩固的己方控制区,行军规模虽然很大压力却远远没有以往那样大了。至少在自己的控制区内合理安排行程与驻扎时间的情况下,规模庞大的马步队伍能够相对靠拢在一起展开声势浩大却比较有隐蔽行的前进。 尽管出征的规模不小,为了最大限度的追求行动的隐蔽性出发的队伍也是在十几天的时间内接连趁夜间出城并在江北岸的**境内早已准备好的营区内完成集结。 几个月以来南京城内工匠们赶制出六千件四管连装的普通型燧发排枪,这些原本用于装备一个步兵旅两千步兵的燧发排枪最终还是按照今年新扩军仅仅完成了两三个月基础训练的新兵每人两件,原主力部队中弓箭技术及力量比较差的战士及步班每人一件的原则做为对火器更新换代后落后战力的弥补。 这也是在新生产出来的燧发排枪还不能在所有主力部队中完成替换的情况下最有效率增加战力的途径了。部队在行军驻扎乃至休息的时候,按照张海的要求也没有放松对新兵的训练管理射击训练管理。 有了射击精度较原有武器比较高的燧发排枪,至少对于这些新兵来说射准及瞄准训练也成为了所花费时间精力最少,却能最有效提高战斗力的方法。相比之下:在实战中经常可能出错的弹药添装训练的负担就不那么大了。 **境内的临时营地中,虽然在张海身边跟随着一同出征的小女孩中的不少孩子也觉得有些危险,但张海还是决定趁着夜晚去各军队的营中去看看士兵们的情况。这也是做为事实上的主帅行军时应该做的一件事情。 首先来的地方当然是从所谓的“突击队”那些优选出来的新兵中相对不好管被临时集中在一起的一些战士。 “这铁家伙哪儿有那么娇气?俺们家的那些铁器根本没有见过像这么好的,也不过要超过一年的时间才会明显锈起来。” “一年之后,关外的那些蛮夷们也早该被打败了?” “排长说什么这枪械就是神明,我们对它好它就能对我们好。神明或许有,但这队伍上不也说天帝才是世上唯一的神,其他不过是骗人崇拜的**之像么?” 不注意兵器装备日常维护而遭到处罚是队伍里入伍不久后的战士们常见的毛病之一。不知道事情的道理和实际价值在哪儿就懒于认真对待,也是即便是优秀的少年战士也往往不能免俗的习惯之一。 正在训导队的战士们在临时搭起来的营帐内低声议论的时候,张海走进了进来。 战士们并不认识张海的实际身份,但也知道身上携带与众不同十分精巧五管燧发排枪的人应该是近卫第一旅部队那边儿的亲卫或者军官。 “弓箭时常松弦维护的道理大家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都明白了。队伍里的不少规章制度乃至纪律的理由听说大家也都有所了解,可有些战士却不理解我们那些经常同火药接触的铁兵器为什么要时常清膛擦枪。今天我来就是为给大家讲明这个道理。”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从跨囊中取出如同药瓶一般的小瓷瓶。“大家看这是什么?这是从西域传来的一种具有腐蚀性的药物。它就是用我们火药所用最多一种原料:硝石干榴而来的东西。大致如同绿矾油差不多,是一种酸性腐蚀药。” 说话的时候张海把这瓶花费不小成本才制取的“药物”到在了战士们经常使用的铁锅之中,过了片刻之后把锅中的药物倒掉后让战士们去摸锅的底部。 这时候不少人才发现原本质量并不算差几乎可以在某些场合下当作盾牌的铁锅锅底竟然在这瓶药物的腐蚀之下变的稀烂而柔软。 “但凡火药一类的东西,本身都具有能够腐蚀金属的独特腐蚀性,这些火药在猛烈的爆炸之中又极容易嵌在铁壁的细微之处,如果我们在发射之后不注意擦拭保养就远远要比地里干活用的那些农具容易遭受侵蚀。” 为了能够让战士们更为深刻的理解,张海还让一名南京城中寻来的炼金术教士用军中配制火药的硝石为原料进行干硫并制成能够腐蚀金属的稀硝酸。 年少且没有对这些事物完全丧失兴趣的战士们通过这亲眼所见的实验明白了这几个月来自己所常见的火药这样独特的性质,不由的对许多事情有了全新的了解。但更让战士们所感动的是身为新军高层人事的军官摸样的人竟然如此耐心且愿意投入相当成本的亲自给战生们以这种方式讲述道理。 “有人说我们的队伍明年或者顶多后年的时间就能够击败关外的敌人了。依我们不断发展的实力,这当然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击败了长城内外的残敌和强虏难道我们的战争就结束了吗?不知道你们的连长们领着你们见过那些从明军里缴获过来却被我们所淘汰的铠甲了没有。还有那些连治安军的辅兵应都不会发下去的长短兵器。我们新朝政权厚积而薄发于盐山小村庄内至今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今后我们的内外敌人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做到这一点,而如果那个时候的你们自觉得没有战事的后果,那就是如同今天我们所遇到的那些明军一样,成为在战场上投降和求被俘虏都会遭到拒绝和鄙视的无用分子。我不希望因为你们的恶劣习惯,使得你们将来以后做为老兵或军官带出来的新兵成为像敌人那样待杀的标靶。” 离开训导队的张海又随机去了几个其他步兵旅的军营才回到了亲卫连的营帐之中。很显然,这次大部队出征在老兵骨干部队那种轻松自然的态度影响之下,一些刚刚完成基础训练的新兵们临战的压力也大为减轻了。 经过两年来从南到北不少次大规模决战,明军关内野战集团到了接连不断的歼灭性打击,而队伍控制了大运河及其沿线附近的不少地方后,残余的敌人再也没有能力迅速集中起十万人规模的训练像以往那样的战略集团了,除非边关的明军依靠关外的鞑虏迅速南下。 “如今队伍上的力量相比今年夏天也有不少增长,不需要填装瞄准,不需要立姿迎敌的情况即便是这些年轻的新兵也能成为拥有战场优势的我们的助力。即便再遇到可能的强敌,在中原内地交战也不至于面临太大的危险。”一向谨慎的刘洪涛在观察了各营新老官兵的士气之后也颇有信心的对张海说道。 数万人的大军在经过**轮换的休息之后,在隆冬季节天色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就踏上了北上的征途。张海及其弟子们第一次身处于拥有这样庞大兵力的己方队伍之中也在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及 第315章 铁臂合围 展开北上进军的六个旅群中,张海所在的近卫第一旅不但配有独立重炮团、独立气球火箭部队还拥有战力强劲的独立卫部队及亲卫连。 因此为了更方便的进行指挥,另外配属的治安军第一步兵旅在大部队出发后不久与主力分道扬镳经庐州展开向东的进军成为“铁臂合围”计划的排头兵。 按照计划:治安军配属的多个治安军步兵旅将从多个方向封锁从淮河控制区两段至河南及陕南等地的南北方边缘地带,并将这些边缘地带严密控制起来割裂小股残敌南逃的可能,以使主力部队进攻北方残余的大股敌人的时候不至于漏网。之后治安军队伍将由密集的南北方交界向北伸展出具有一定纵深的“治安强化区”“核心治区”,腾出大量的兵力展开向北方地区各县展开进攻并完成政权接管工作。 旧时“皇权不下县”或许是有一定原因的,因为在旧王朝即便是开国初期的情况下也根本做不到京师及边关之外的辅助部队全都是堪战且披甲的部队。让地方部队拥有铠甲,从旧时代的军事能力及社会组织来说是一件及其危险的事情。 核心武力已经进化的新朝政权并不在意敌人的那些所谓的“铠甲”,因此也就不在意将控制全国地方的辅助部队按照过去主力战兵甚至家丁的标准武装起来。 哪怕这些部队的训练及勇气并不具有独特优势,也至少能凭铠甲的装备优势相当于拥有两三千丁壮的豪强。在一个县的境内绝大多数情况下就没有难以压服的武装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没有必要聚集在县城市镇之上,而是可以进一步以小连或者排为单位驻扎于一些重点的乡镇,完成对乡一级单位的控制。同时,远离市镇县城驻扎于乡外加配合上完善的兵役制度还可以尽可能低的降低空饷的现象乃至队伍的堕化。 因为很显然:如果队伍官兵的要求是一定身高比例以上特定年纪的人,即便在检查队伍的时候雇人冒名顶替的方法也并不好使了。 做为铁臂合围“排头兵”的第一旅依然从连一级开始由上百名近卫部队挑选出的少年官兵搭建其中高层的指挥构架,还在旅中初步建立了基本的密报机制。 监管控制能力的加强使得这个最早的治安军步兵旅在经过了五个多月激烈战场的锻炼及一一定程度的训练之后,除了在火器装备上同主力部队还有一定差距外,几乎不逊色于旧时代意义上“精兵”的意义了。 濒临南京辖区内庐州地界的固始县成为治安军第一旅的首选目标。固始县位于茫茫方圆数百里大别山区的北边,是漫漫大山脚下整个北地都少见的一马平川的平原之地。虽然距离大山很近,但正如北方的不少地方一样:平川地区通常并没有什么强悍的民风,民众更容易服从权威,千年前崛起于此的沈氏家族在唐宋元明四朝也因此一直兴旺不断,成为当地极有影响的豪族。 天启二年山东及临近地区风云乍起,天启三年各地兴办团练。固始县的沈家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大规模练兵武装起来以求自卫。临近南京山东等地并不算太过遥远的沈家当然知道那新崛起的新朝政权在基层乃至朝野上的政策是什么路数。当年蒙古人夺得天下也难以有效的控制到乡村基层,尚有自家的利益空间。而这股如王莽秦皇一般的人物若是夺得天下,曾经显赫数百年的家族毫无疑问的要面临衰落,而且极有可能是灭门之祸。 为此:东面的建安乡、西面的大城乡,南面的青峰乡,北面的遗爱乡总计方圆数十里内的数万民众在沈家的组织下按照明军的编制共建了五个步队一个马队多达三四千人之众的战兵营。 为了这些青壮的全职训练,沈家投入了很大本钱,甚至把近一年来积累下的租寨粮各个方面积累下来的钱粮全部用于供应这些队伍的训练。 在增强自身武力的同时,沈家人也在积极的寻求政治上的出路,不但花了积赞下来的重金从南京的书店里购买了不少新化方面的书刊,还公开打出只有新军政权下的武装力量才存在的星星火炬之旗以示易帜。并且派出不少懂得北直隶至辽东一带方言官话的人寻求接触,以求在崭新的朝代仍然有机会像以往那样做至少做全县的半个土皇帝。 对于这些“敌区”见到大势已定、打算来示好或者打算“两手都要硬”的豪门大户,张海等人在内部的会议乃至传达的内部件上早已就有明确的指示:不论这些“大户”在当地的名望如何乃至在外表上来看是不是“劣绅”“官绅”,也不论这些人对新政权的态度如何,只要拒绝新朝政权对于这些人的要求就应该予以铲除。 一是要拆除包括砖石高墙乃至土围在内的一切防御措施。二是要解除一且武装交出弓矢长矛一类的武器,三是宣布一切白契约作废耕者有其田,四是男女奴仆人口一律释放上交重新转移到异地并且休掉妾室落实婚姻新法。 第三条没有多大威慑力,因为这很难监督落实的条款可以想其他办法。可这第一二条尤其是第四条简直就是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无条件投降劝降公告” 在向弟子及军官们解释这样严酷的原因时张海说道:“我们要还给天下一个真正的清明,就要从能力上瓦解一切地方势力做恶的能力。从根本上瓦解那些人对我们的军队及地方可能腐化的能力。这就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新朝朗朗乾坤之下只能有一个国家、一个主义、一个领袖。而决不会允许有任何其他的土皇帝存在的可能。 当第一旅派出的侦察人员查探到固始县中和乡的明德、新民、至善等村庄的寨堡丝毫没有开始拆除的迹象。不少地方的乡勇不仅没有解除武装的打算甚至还频繁的组织训练的时候,第一旅旅指挥机构便向下属的各营下达了突击扫荡的命令。 第316章 铁臂合围(二)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自身优势,同时也为了避免固始县的顽敌在夜间被击溃的时候大量逃亡,学塾弟子张金辉所率领的治安军第一步兵旅在寒冷的冬夜就开始部署部队到各乡周遍展开三面围的架势并在太阳渐渐升起来的时候首先由第一营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步兵队伍要充实许多的治安军第一旅共由六个步兵营二十四个步兵连组成。每个步兵连的人数多达近二百人左右。此外还配备了二十多门缴获敌人军辎中挑选出来的“千斤弗朗机”做为炮兵装备,又配备二十多门主力部队中淘汰出来的臼炮及钢盾,成为按旧军队的标准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 沈家谷堆并不是如名字那样的一个粮仓或者谷场,而是中和乡的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标志性建筑,据说是当年汉刘邦领兵进攻到此处时修建的一个了望台。而明时已经发展成上有寺庙下有地下室面积近两亩如同城堡一般的堡垒。 这堡垒在其他地方或许显现不出什么独特之处,而在这平川旷野一望无际的平川边缘却起到了能够在天气晴好的情况下能够有效了望全县广阔范围内动向的作用。 做为当年王陈元光部下、开漳大将军部下的后裔的沈家在这乱世之时也没有忘记重新聘请与新军治安部队有过交战经验的一些逃亡出军队的军官幕僚担任全县御敌的作战指挥。 同张金辉所料想的大不一样,当治安军第一旅的队伍趁夜开始向各乡展开调动的时候,各处的百姓中就有不少人认真负责的向沈家报信。负责通信联络的马队游骑大多是雇佣的与新朝政权拥有不少血海深仇的人,也大多及时的起到了作用。 因此,第一旅针对各乡在天亮时展开扫荡的时候发现全县周边四个乡五六十余个村内的不少青壮都被趁夜调走了。抵抗各营的仅仅是一些临时发下如竹枪农具一类简单武器的老弱妇孺。 上万老弱妇孺在各乡村防御中的激烈抵抗也给各部队带来了不少麻烦。花费了伤亡数十余人外加一个上午的时间才使得进攻中和乡周边各乡的全副武装的步兵营基本控制住了固始县的大部分地方。 而在张金辉亲自率领的第一营八百余人的步营队伍,则遭到了从四乡聚集起来的三千余名沈家民团主力及几百名明军游骑残兵的进攻。 一年多时间以来的沈家在明朝开始动员各地的战备中,也积攒起二百余套明暗包铁棉甲的资本。并且还积攒和从溃兵中寻购了不少的精制鸟枪,这些使得沈家团练一时间也成为好不逊色于寻常明军主力的“强兵” 再加上这一年多时间里的选训得力,外来威胁下的人心也算凝练,在面对张金辉所率领的第一旅第一营步兵在一开始展开的进攻和冲击时虽然被打的频频后退却最终依靠四倍以上的人数优势乃至骑兵在侧后的骚扰一时维持住了野战状态下的僵局。甚至依靠兵力众多带来的的体力优势有由守转攻的态势。 如此的“强敌”在第一旅以前的战斗中,却是极少遇到过的。不过并不觉得队伍会有多少危机,很显然:进攻中的心态乃至可以承受的死伤同防守大不相同。当局面陷入僵局时,那就是新军所独有的抛射能力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在阵中的各营连八名正副军官们开始下令方阵内部的火器手填装臼铳弹丸,四个步兵连的近百名连部人员填装好的臼铳弹丸接连不断的集中到在正规队伍中接受过更完善训练的连干手中,展开了向远处之敌的开火。几乎每一分钟都有二百多枚重铅弹落入退到六十步外的敌群中。运动中能够携带的简单盾牌乃至那些软甲的防护之下依然有不少沈家民团的人遭到杀伤一时间丧失战斗力。 而四个方向上步兵连长矛手之后处于后排的弓箭手们则用弓箭展开中近距离上的“跨队抛射”第一旅第一营的新兵弓手们通过选兵及初步的训练已经能够有效实战操作五斗级别的入门清式战弓,发射出去的战箭已经是能够对不少披甲目标都构成威胁的了。为了在射术不是很强的情况下让这些新兵也能把箭抛入敌群中因此普遍采用张海当年曾经用过的如同和弓级别的二百克超重箭,如同射速快而猛烈的投矛发射器抛出的投标或儿童用的轻型标枪一样不断把这重箭抛入到五十步内敌群的后队中。 沈家的那些民团乡勇们也有不少弓箭能够用于抛射,那些弓所用箭支往往继承了蒙古与中原的传统更利于直射。抛射要在百步以外才有足够的威力,不过在鼎盛时期英格兰长弓手们那些能够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百箭抛射入不停移动中的敌军队列中的本事却是这些乡间的弓手们所不可能拥有的能力。再加上披甲率及兵源上的巨大差别,对峙中的沈家民团也逐渐落了下风。不得不在用马队保持牵制的情况下交替掩护着的撤向中和乡的沈家谷堆。 沈守林、沈守礼等从外省因为兵乱云集在沈家堡垒的各族系族长们观望着不远处的战局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新朝政权能够以如此迅猛之势扫荡朝廷的大军。 自家这支新成立的营头可是下了巨大的本钱的,其中的不少人还是从远地招募过来有实战经验的边兵。可是仅仅相比这新军之中战斗力属于第二层次的“治安军”却以四倍以上的野战兵力也不能战胜之,还渐渐处于下风。 沈守林似乎预感到什么,见不少外来的亲戚们对于坚守着沈家城堡似乎是信心十足,在私下里有些忧虑的对其弟沈守礼说道:前面的来敌不过是新朝大军中二流部队中的一个不到千人队级别的营头而已,我们就在野战中如此吃亏。这河南平川之地根本不是久留之地。如果我们全族的人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撤离,那么恐怕要灭族于此了。 受其他不少族人的影响,沈守礼回到:“没有那么严重?就算眼前的敌人能够在野战中占据优势,又怎么可能攻的下这沈家堡垒?这可是连当年的蒙古人都未曾攻破的地方。” “我们的沈家堡可由那当初京师的皇宫外加京师城墙守备更强?可由那南京的城头守备更强?若是外面的人将我们围困在此,传闻中那些新朝神军和神炮队赶来,我们的抵抗再为顽强又能如何?其他那些人见视少,你我却不能一样!” 为了不给堡内早成不必要的麻烦,沈守林、沈守礼以及其他几个地方的沈家人在说服之下公开提出如今的固始沈家堡已经并不可守,就算是县城也不安全,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向南,逃往广东等地。如果广东等地也不安全还可以逃往海外。 沈守林等人的动摇终于使堡内的不少人觉得有理也跟着动摇起来了。 “愿意走的都走!人太多了领军上九龙治水,还不好办了呢!就算战死,也要让那些猖狂的贼人得到应有的教训!”最终只有两系沈家人决定留在固始死战。 趁着远处各乡中第一旅步兵营完成对各乡的清洗后还没有返回,中和乡战场上沈家步营还没有溃败之际不少外来乃至个别本向的沈家人都开始带着自己的男子骑着马向南边的大别山深处逃去。 瞬间堡内不少女人们的哭声响起,被抛弃的人们也只好选择与着沈家堡共存亡。 临近中午,当东建安乡及西大城乡的步兵营赶到,乃至守卫炮兵及工兵等技术兵种的预备步兵营从东、南、北三个方向上围拢过来的时候。在与那些几乎那些大部分人都装备着精良铁甲的第一旅一营鏖战中的沈家民团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代价后再也支持不住了。分成小队如狂奔一般向二百步外的沈家堡退去。 沈家堡垒上铳炮及鸟枪接连不断打出的火力虽然没有给第一营的战士们造成多少伤亡,却还是最终在四乡各营将那堡垒团团围困起来之前掩护残余的民团乡勇撤入了堡内。 这沈家堡垒似乎是北方豪强中少见的堡垒,那城堡的高度似乎比南京城的东城墙还要高,方圆还不小。看样子就是调来新军主力部队一两个主力炮团也要花费不少的炮弹浪费掉不少的身管寿命才能将其轰塌。而如果要在火力掩护下展开爆破炸城作业,仍然要冒相当伤亡风险不说,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那无疑是与铁臂合围作战中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攻击前进的要求是相背离的。 张金辉却胸有成竹的对各营战士们说到:“这次北征行动是早有准备的。固始县这个大钉子当然在很早的时候也就有了应对的准备!” 随同治安军第一旅工兵营的马车队拖来二十余两装着如同大缸一般模样的大车。每辆大车都装有特制的重型臼炮。因为要用二百公斤左右的炮身发射四百公斤上下的巨型石弹。整个火炮需要在挖好抛射坑的情况下依托坑中冻土的助力来防止不因为炸膛引起剧烈后果。而四百余斤的石弹也需要多人协助的情况下才能推入埋在地下如同井口一般的炮口中。 为了达到目的克服前进中的一切障碍,新朝政权不在乎花费多达数千斤的优质黑火药来对付这样一个钉子户。这不由的让治安营中那些刚入队伍不过几个月的士兵们感到了震惊,同时也感到了必胜的信心。 第317章 拔点之威 相比上百倍弹丸重量的重加农炮,身管不及炮弹一半的臼炮似乎如同大号“没良心炮”一般的型制了,同等弹丸的抛射能量已经仅有二三百分之一的效率。把炮弹以十几分之一优良枪炮的初速发射出去就使得整个炮管必须以冻土的帮助来承受了。 不过这样也确保了不超过百米左右的抛射射程,即便抛射精度不是很理想也完全可以满足攻坚这类目标的要求。 敌人的堡垒上时不时有露出头来的人放箭或以并不算很优良的火器向下射击。零星而没有准确度的射击对五六十步外全身披挂的治安军第一旅战士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当敌人比较密集而广泛的暴露在城垛的时候在近距离发射散弹的千斤弗朗机与用以抛射的箭支就对敌人展开还击。 “准备完毕!”工兵营的各小组报告到。 每一个抛射坑都以不同的角度按照方圆十米左右一个目标方格划分展开了瞄准,各连营正副军事主官是队伍里少数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学习过此类技术的,也忙碌了好一阵。 付出了几十人在袭扰下负伤,几人战亡的代价后张金辉下达了开炮的命令。猛烈的爆炸似乎如同预先埋好的地雷一样在沈家堡垒四周不超过七十步的范围内依次响起。巨大的爆炸声把直径接近两尺的巨型炮弹抛射到几十米高的空中,不过四五秒的时间内就有效的抵达了目标。 在没有可靠碰炸引信的情况下即便是19世纪的定时榴弹弹通常也很难保证炮弹在合适的距离上开花,对于那些加农炮弹来说零点几秒的误差可能就差出一二百米的范围。而对于这些精心制做的臼炮石弹来说,定时引信的误差范围在十几分之一全程飞行时间的差距就能把爆炸时间控制在零点几秒内,加上炮弹的飞行速度不快以及在这种优势条件下的近距离拔点作战中可以有精确而充分的测距条件,绝大部分炮弹都在距离沈家堡垒顶部不到十米的距离上爆炸了。 黑火药的热量虽然相比tt相差不大,但爆速和爆炸威力发挥效率却有着天壤之别。现代tt炸药的战斗部很轻易就能让弹片获得每秒一点五公里到两公里多的速度,而黑火药弹片速度最多只有五分之一上下,实际上同等单位的未压缩黑火药爆炸类武器能有同等质量现代弹药的三十分之一威力就不错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内部装有二百公斤黑火药的四百公斤巨型黑药炸弹也发挥出了相当于二战美式107迫一般的威力。在距离地面数米高度爆炸的情况下往往能靠能量巨大的弹片和冲击波把如同墙壁或石屋屋顶一般的被覆防护彻底摧垮,沈家堡垒顶部的如同庙宇般的防御价值甚至出入口的顶板在威力巨大的十几发有效炮弹的轰击之下完全垮塌下来。包括几名首领在内几百名退入顶层防御工事的顽敌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被消灭。即便是堡内的一些人在前所未有的震慑之下一时间丧失了意识。 趁此机会,几十米外摘掉耳塞的战士们以早已准备好的登城工具迅速展开了针对城堡的等城攻击,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就里控制了整个沈家堡垒的顶部。 沈家民团虽然算的上是治安军步兵旅不少时间以来所遇到的尚算优秀而顽固的非明朝正规军之敌,但大多数乡勇们却远远没有战死到底的觉悟。在激烈的竞争对抗中战死和被杀之间,人的自然本能更多的倾向于后着。 顶层垮塌下来的废墟被清理之后,还没有来的及逃出沈家堡乃至中和乡也没有在之前的战斗及炮火准备中被炸死的千余人在第一旅的监督下陆续走出了堡垒。 “这些人我们怎么办?”第一营的营长向张金辉问道 “在顽抗下才被俘而不是主动投诚你说怎么办?按规矩清理掉。”并不是第一次展开对乡间的大规模清洗的张金辉下令道。 战士们也显然不是第一次执行处决任务,因为这些人给队伍带来了不少麻烦,并且特别顽固从而享受到了更为残酷的待遇:将这些人押送新兵压力锻炼胆量。 不是影视中二战日本人那样用刺刀扎肉靶,而是让这些人拿着木棍同全身批挂并拥有铁兵器的新兵在优势的态势下进行肉搏对抗。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终于在这些因为恐惧而麻木的人群中激荡出来,但却没有人还拥有骂人的思考能力。相比单纯的被杀,无望战斗下的战亡是更加令人畏惧的。 而对于那些新兵战士们来说进行这样的肉搏也有伤亡的风险,却可以把恐惧控制在不严重影响战斗力的范围内效率较高的进行战斗锻炼。 越来越多的残敌开始意识到与其反抗不如装死等着被杀,就这样,在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后其余的数百人终于安静下来主动如同刑场上的囚犯一样倒在血泊之中。 加上之前战斗中的战绩乃至对周边乡村的清洗,上万颗头颅被砍了下来并将头颅集中对方在原来沈家堡垒之前。新军中斩首数并不是个多么重要的记功方式,但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给许多人以威慑。 整个不少民众也很顽固的固始县就这样血腥的遭到了清洗,死亡人数占到全县百分之十以上,加上逃亡的人在队伍过后仅有不到六成的人留了下来。 在第一旅的队伍刚刚出发后不久,新赶来的治安军各独立步兵营就开始了接管这些已经被平定的县城的工作。考虑到固始一带民间抵抗之激烈再加上做为后续的预备队,一时间囤积在此的治安军步兵营仍然维持在五个左右,严密的控制和甄别着各个乡村。 固始县境内的激烈战斗和清理持续了不到一昼夜,第一旅数千人休整之后向西进攻的时候所有官兵的精神也都有些紧张起来。不少人都觉得接下来的战斗任务也必然是繁重的。 不过接下来在罗山和光山等大山脚下的县城各乡村却再也没有遇到过像沈家堡附近那样的抵抗了。 第318章 徐州劲敌 当治安军的浩荡主力沿着山脉在河南南部展开清乡扫荡建立巩固的封锁区的时候,张海等人率领的主力部队也开始在天启四年或新朝二年旧历十一月中旬沿运河附近接近到徐州地界一带。 “我们唯一的风险不过是山海关至宣大一线的内外敌人联合起来进兵南下,不过这近两千里的路上我们已经开始建立的沿控制区属于自己的驿站及必要的烽火警报体系。就算是敌人以精锐的多马骑兵进行快速包抄突袭,能够抵达真定也是极限了。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能得到消息并做好必要的战斗准备。不过大家也不要因此就大意,主力部队尽量避免把队伍拆的过散去执行治安任务。”张海对各旅的旅长特别是刘洪涛之外的新任旅长们说道。 忽然间,负责轮流用望远镜向四周观察的张海身边几个亲卫有些诧异起来。北面的徐州城方向似乎升起了不少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烟花。 “应该前面的治安军第二旅先锋营遇到了强敌,部队面临败亡危险?!会不会是关外后金入关的游骑精锐入关了?”亲卫连的宋子悦有些惊讶了。 在张海的印象里似乎不记得后金干过这种事儿,主力部队不入关只派小股精锐力量深入中原两千余里到渡过黄河?这可能性先不说,也是完全违背军事原则的事情。 不过治安军第二旅同在河南南部投入作战的第一旅一样同样是辅助部队中的骨干旅,而治安旅中的先锋营一般是由营连干亲自带人组成的精锐部队。这徐州虽然勉强算是一府可在这运河沿线上也算不上多么富庶,怎么可能供养的起能够击败治安军先锋营的队伍? “这徐州距离运河如此之近?难道不是我们之前扫荡控制过的地方么?”张海忽然询问道。 以前负责徐州境内的治安营营长就在张海身边:“自去年以来徐州境内也曾经是极不安分的地方。我们清理了包括云山寺在内的不少当地势力,杀的人也不少。可却没有听说过什么能够击败我们最精锐治安军步兵营的队伍。即便是围剿云山寺的那些人花费了些力气,像我们这样算不上全军中出类拔粹的重点营也都解决了。这些人很可能是从敌人的控制区转移过来的。” 徐州还算不上张海等人建立的沿运河控制区的边缘地带。能够悄无声息的以这样声势的队伍穿过归德府那也算是一支拥有不小本事的队伍了。 “全旅准备战斗!”张海没有再轻敌的打算下达命令道,同时传命左翼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步兵旅向第一旅靠拢。 近卫第一旅四个步兵营一个独立炮兵营外加独立重炮团都以战略决战时的战斗队型开始了作战展开形成一个典型的重点向前的三角阵。而李千兰等小女孩们也开始纷纷为航空队的热气球充气。附属的火箭部队则做好了在充气升空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进行地面作战的准备。 张海身边的独立近卫部队及亲卫连也在最前面展开了卧姿的散阵。 徐州境内远处似乎隐隐传来的烟尘,伴随着规模似乎远不止一千的马队缓步由远方逼近过来,大约到两里远左右的距离上扩散成十分分散的队伍加速逼近过来。 张海虽然拥有规模不小的地面部队,专门的骑兵却不多。因此为了能够在战胜对手的情况下获得最大战果,再加上觉得沿前的敌人规模也算不上庞大,因此并没有急于命令炮兵开火或者命令已经逐步升空完成作战准备的负责操控热气球的小女孩们展开射击。 望远镜中的敌人身影终于被清晰的观察到了,不由的让人暗自心惊:这些骑兵竟然也身着明亮的板甲,除了马刀和弓箭外似乎在腰间似乎还拥有短火器。那显然是做侦察扰敌之用的轻骑兵。而在这些松散马队的后面则似乎有一支手持骑矛同样全身板甲的的冲击型骑兵部队。 “西方式的骑兵,后边不用看:恐怕是西方式的西班牙长矛火枪步兵防阵。”宋子悦做为张海的弟子之一对此也是大致有所了解的,这不就是去年冬天在舟山一带遇到的那些西洋人之军阵完善版本?张家新军中的工艺基础并没有多少超过这时代西方的水平,不过靠着超越于这时代的组织技术、战术与兵器思想、管理技术越是了解这些的人约拥有对自己队伍的自信。 一种更坏的可能在张海的脑中闪现出来:是不是平行世界的时空之门真的打开了?是不是其他位面的穿越者队伍?要是那种典型的山寨型同时代西方还好说,面对那些三观不正的穿越者如今自身的队伍完全有把握战胜之,就怕等到了要收复海南的时候碰上更大的难题. 张海始终没有下令开炮,而且向各单位传令:以诱歼原则迎敌。 诱歼原则就是炮兵暂不开火,或者在很近的距离上才开火,清式长弓弓手也是如此。装备了燧发枪的精战步兵则把那些燧发排枪当成普通的燧发枪进行开火,而不用已经填装好弹药的枪管展开连续不断的射击。 停留在一里距离外的敌骑似乎也拥有望远镜并观察了许久。 “那些人并不比我们的兵力多多少,摆出个这样近一里左右的三角空心阵来不是找死么?我看我们完全可以把队伍集中起来突击一下,都不用那些枪骑兵出战,这些张家队伍就必然崩溃了。我们的情报应该没有错:这一路应该就是张海所在的近卫部队!”马上一名年轻的军官轻蔑的笑道。 “你先让骑一团各骑兵连试试看即可,莫要轻敌!这张家新军对明军一系列胜仗至少看起来都是真实的,他们既然能先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说明却不是什么外行弱旅。”一位在马上镇定的青年回道。 随着用于指挥的旌旗的挥舞,以分散队型执行侦察任务的四个徐州骑兵连开始逐渐加速并按照梯次汇聚成攻击面宽度不过百步左右的四路横队,针对阵中不过一百几十步范围内的顶多二百名张家新军近卫步兵连散兵展开了冲击。 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用于干扰的箭支就成群的从天空中抛射下来,不过这些箭支并没有对拥有完善防护且队型分散的近卫军步兵构成什么威胁。 骑兵冲过来的时候大约有一半左右的新军近卫部队开始卧倒在地,这无疑让对面冲过来的骑兵们曾经十分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这张家新军盛名之下也难副其实嘛。 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一百多名站着的近卫军官兵自动分成两个半连交替展开寻常的火枪射击。 同时展开排枪射击只有依次开火的五十余管枪,骑兵冲击距离内接连两轮燧发枪射击不过打出二百余发子弹。如果都是卧姿有依托的开火也许效率会高些,可站立的情况下面对敌骑的压力即便是新军中的精锐部队也只能保证四五分之一左右的杀伤效率。大约一成左右敌骑落下马来,但似乎有些敌人落下马之后竟然还能站里起来。只有五六十步内的敌骑兵被枪弹命中后似乎才没有再站起身来。 新军精锐“只露出一根手指”的力量通常就能对寻常的敌手产生巨大的震慑力从而迫使其停止前进了。但却没有想到这一成比例左右的杀伤似乎对眼前的这股敌人丝毫不起作用。后续并排如墙一般的马队似乎很快就要冲到马上标枪或马弓的直射范围内。 卧倒在地的近卫步兵并没有沉不住气,当敌骑冲击到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早已瞄向敌人的排枪一连串的响起,冲击战线上其他一些近卫步兵也从侧翼展开射击,精确和沉稳的开火在短时间内就打到上百人马,击溃了最前面两个横队的敌骑。 虽然遭受了严重的损失,但是后续的敌骑似乎明白这一轮开火之后那些连长矛都没有的单薄队形步兵就再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反而没有之前那样的紧张,漠然的拔出马刀准备扫荡扫荡那些似乎是完全没有什么抵抗之力的步兵。 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又有一轮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似乎是站立着的张家新军近卫部队后退了一段距离后再次开火 “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再次填装好弹药?”后面的人们不了解,可也有不少冲到近前的骑兵终于看清了近卫部队官兵们的装具:那些敌人手中的枪至少有四根枪管,而且每个人携带的都不止一支。 见那些试探性进攻的敌骑出人意料的击破了“一根手指”级别的诱敌火力,张海也有些懊悔。迅速以旗号下达了针对眼前这股来路不明的敌军展开全面进攻的命令。 早已压抑许久的敌骑附近的近卫步兵迅速以卧姿或跪姿向剩余的敌骑展开了接连不断的开火。两个步兵连两千余根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精制枪管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展开的火力也犹如挂起了狂风暴雨一般在敌骑还来不及退出有效射程的情况下就把数百匹马连同三四百个敌人击倒在地。 第319章 全面优势 徐州之敌以骑兵试探性的进攻被令人不可思异火力粉碎了,不过见到张海等人的队伍多是步兵且人数居于劣势。张海等人在徐州遇到的这伙强敌似乎并没有放弃冒险一搏的打算,只是放弃了之前以骑兵大队为视线遮蔽发起步兵突击的打算,而是将包括近卫团在内的四个团的炮火集中起来对张海等人的队伍展开轰击。 “对方的步兵显然有些古怪的火力!我们应该以炮火迫使他们来进攻!”一名年纪似乎比张海年长不少的青年传令道。 来到徐州的队伍规模多达上万人,但基本由中央及前后左右四个模仿16世纪后期的西班牙步兵团组成。每个步兵团由三个一千人左右营级单位的大队构成。整个上万人的队伍集中在方圆不到一里的范围内,看起来比张海等人所占的场地还要略小些。 炮兵大多为模仿17世纪欧洲比较流行的铸铁轻炮,规格同张海等人所配备的迷你版本12磅青铜炮差不多,不过内涵就差远了。按照此时代比较流行的欧洲思想:为了防止火炮炸膛的意外,装药量及弹重都被严格限制,四百斤250千克左右的身管发射的不过是初速二百米左右最大射程五六里的四磅炮,相比拿战时代的欧洲轻炮也有不小的初速差别。同张海以青铜的优势并最大限度开发身管潜力制造出的青铜炮相比,炮口动能不过十二分之一左右。 在火炮配置的数量上:徐州劲敌共计给每个步兵团配备了十二门左右的加强炮兵连,还有一个独立的加强炮兵连,一万数千人的队伍共拥有六十门左右的野战火炮。实际上早已超越了16世纪西班牙的火力水平。 这些轻炮机动起来也并不算难,很快就利用骑兵的优势将火炮隐蔽的集中到了张海等人队伍的侧翼不到一里大约四百米左右的位置上。 当剩余的一千数百名披甲轻骑兵及枪骑兵退归本队后,这些集中起来的炮火就对张海等人的队伍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在与张家新军交战之前炮兵们特意被叮嘱了要适当加强装药量,不过铁炮如果出现问题不会有青铜炮那样的鼓包所以炮手们并不敢做的太过。 不到一里两秒种的炮弹飞行时间内也算是这种17世纪水准西方轻炮的极限了,然而即便是两秒左右的炮弹飞行时间弹道落高也往往有二十余米的距离,再加上此时代的西方并没有完善的炮兵弹道学及地平误差,精熟的徐州炮兵在这个距离上的命中率面对站立的队列目标也仅有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的命中率也足以在一轮炮击中命中六发炮弹以上,如果打的是地主民团或明军那种目标一轮射击就能造成对方数十人伤亡。而如果是在近距离有把握命中的距离上开火,往往一轮齐射就能把逼近到一二百米内的数千敌军打的崩溃或者迫使上万人停下脚步。 然而按照操典的试射却给了张家新军以机会。 “这真的是张家新军的精锐主力么?怎么又这样毫无操接的卧倒在地了?要不要命令骑兵再次展开冲击?我们再以四个连的枪骑兵进行冲击。同时集中起来的炮兵火力逼近到更近的地方展开侧射,不能击垮对手也能将其队伍重创!”徐州近卫团团长似乎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这种炮火威胁下卧倒在地又很浅薄的队形不要说是面对骑兵,就是步兵也是送菜。 负责指挥整个部队的青年为了弄明白究竟,决定在炮火的掩护下进行一次小规模的试探进攻。以搞清楚这些临敌面临火力威胁就卧倒的敌兵究竟有什么古怪。按理说如果是以为官兵战场心理素质不过硬或不勇敢,那么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拥有传闻中也是事实上所取得的各种成就的。同时命令炮兵乃至步兵近一步靠前但保持着二百步左右的距离,准备随时展开进攻。如果打算撤退,那似乎也有机会。 密集如墙一般的骑兵展开两列横队选择了一个比较张家新军近卫旅侧后的两营结合部展开了冲击。而炮兵也沿着近卫部队侧翼的一角展开侧射以求能对这种单薄且不少士兵卧倒的队形以有效的杀伤。 第二次试探性进攻的地方没有张海所直接率领的正面近卫部队那样强悍的火力,但平均每个新老士兵也至少拥有一件已经补满了弹药的四管燧发排枪。 这些发射黄金子弹的燧发排枪虽然精度不错,但在一些新兵及普通士兵手中在不小的战场压力下即便对于不到百米的如墙一般的骑兵方向精度也仅有十数分之一的距离比,误差多达数米。通常四发或六发子弹才能将一匹马打倒或将一个人杀伤。 不过以班为单位分布在各处战线的新军中最为精锐的亲卫连却起到了关键作用。每个能够在战场压力面前沉稳射击的士兵拥有多达六件五管精制燧发排枪的情况下,补充性的开火就让来袭的二百余敌骑在某防御密度十分寻常的战线前几乎被那些卧倒开枪的士兵屠戮待尽。 以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战场局势的那名徐州青年似乎有些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怪不得敌人敢于猖狂的摆出这么个单薄的阵型,士兵还敢于临战威胁勉强以卧倒或坐姿作战:原来那些人早就通过某种方法可以在不添装弹药的情况下实现黑火药步枪的连发射击。除了射程或精度或许并不夸张,那射速似乎比19世纪后期的某些后膛黑火药步枪还要夸张。 “撤!快撤!”那骑在马上的青年已顾不得许多,一边自己向后撤退一边像传令兵下达各队迅速撤退的命令。 然而此时的张海等人终于做好了完全展开火力的准备,整个近卫步兵旅各营及旅部乃至独立炮兵所配属的七十二门大小火炮展开了尽最大可能的全速射击。因为更高的炮弹初速带来的低伸弹道使得未经试射的第一轮猛烈开火就发挥出让对手难以想象的效率,把二十几发重炮炮弹轰打入敌群之中。 第320章 全面优势(二) 17世纪水准的四磅轻炮弹打入冷兵器或半冷兵器的传统队列中或许有威力不足的问题,不过对于总共不过两三列横队还以卧倒姿势应敌的张海等人来说,徐州遇到的劲敌用六十余门火炮在数分钟的时间内发射的上千发炮弹只有大约三十分之一算是有效的命中了目标,仅仅给近卫第一旅造成了七八十人的伤亡。虽然炮火之下,这些伤亡的战士中战死的人数超过了三十人。 而在累计六七百人次敌骑试探性的攻击中,被短火铳或弓箭乃至长矛四五百次的命中仅仅造成队伍五十多人因为面部或手指中弹箭而伤亡,不过死亡率也很高。 能给近卫第一旅一战造成上百人的伤亡却也是不少官兵难以预料到的,在战士们的印象里:这种连几倍的兵力也没有又是步兵为主体的敌军本该是被队伍上的火力轻易的一扫而空才对。 在各旅炮兵展开的第一轮射击中,二十几发炮弹也的确一次就把近三百名全身披挂的敌军扫倒在地。在炮兵部队的开炮中甚至毫不在意敌炮兵可能的威胁。因为炮兵在溃败中难以携带武器弹药快速逃亡,那些骑步兵则不然。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旅炮营、营炮连、乃至独立重炮团的七十二门中重火炮在短短一分钟内的时间内就射出了三百多发炮弹,不到一里的距离内这些炮弹的命中率高达近三成,很短的时间内就给最前面的两三个团的方阵带来一千五百余人的伤亡。 原本当指挥徐州众团的青年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各团兵士还不知道究竟除了什么状况,而这时候却终于明白原因了。但巨大的火力威慑面前有秩序的撤退中似乎队形已经凌乱,似有溃败的征兆了。 对于李千兰等航空队的小女孩们来说,此时的风向乃至遭遇敌人的位置并不是很有利,即便牵引着热气球的马队大胆的向前前出了不少的位置面队混乱和逃亡中的敌人孩子们还是要把火箭射到四五百米的距离上才能够有效的杀伤和覆盖对手。而这个距离已经不是二百米高度左右的航空火箭最有效率的杀伤位置。 升到三百米高度的时候向远处成去的抛射出的火箭虽然依然能够对那些防护装具看起来并不算差的敌人带来有效的杀伤。但接近地面的火箭却往往以接近垂直的大倾角落下,杀伤效率因为投影覆盖能力的减少削弱了不少。升到作战位置的三十二架航空热气球接连不断发射出的近三万多火箭仅杀伤了两千左右的敌人,虽然不少敌骑连人带马被拥有数百焦尔如同**弩一般高空落下的火箭贯穿,但敌骑大的大部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火力的杀伤范围。 不过五个团的一万五千名步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最初的撤退到火箭威慑下的前面几个团发生崩溃,再到后面的步兵团在接连不断的炮火下也发生混乱因为过度的自信花了整整七分钟才溃败出近卫旅延免近三里的炮火杀伤射程。 在平均**百米、最远一千四百米左右的范围上各炮的命中率下降了不少。但累计二十余轮开火打出的近一千五百发炮弹还是有二百发命中了敌群,整整以炮火杀伤近三千人。 至此规模多达一万八千余人的徐州之敌主力伤亡多达六千余人。五个步兵团所遭受的伤亡不到四成。 不过这三分之一左右的伤亡却是在累计不过十余分钟,大部分还是在败退逃亡的情况下遭受的。那种前所未见威力与准确度乃至射速的炮火让不少能够在战场上保持冷静思考的人都明白继续坚持下去或者向这样的强敌展开进攻的后果是什么。 在以炮击不断追射敌军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集中起所有可以有效运用的马匹回同快速赶来的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马队尽最大的全力对逃跑的残敌展开了追击。 不过因为残余的敌人仍然拥有上近千并没有在战斗中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大股骑兵,并在强敌面前战斗意志完全没有瓦解,因此各部队的追击仍然只能以连为单位展开集体行动。缺乏长期的骑兵训练让张海等人的“马队”仅仅勉强能做到以松散队形短途内以快于人员逃亡的速度展开包抄追击,有效率的战斗依然要在抵达预定位置下马展开。 此时率领徐州各团的那名青年似乎已经改变了主意,决定趁敌军追击展开,已经脱离火炮及航空气球有效掩护范围的情况下展开一次决定性的反击。 不少乡野间的冲突锻炼出的战场知觉已经让这名青年十分清楚的判断出追击的敌人主帅所在的位置。 张海的身材体重,再加上用以全面防护的铠甲及作战用的远近兵器已经是寻常的马匹难以有效负载的了,因此即便是从缴获的敌骑中挑选出来的最为优秀的“高头大马”也需要以拉车的方式才能载着张海及其身边的几名亲卫以跟上马队的速度做短途前进。 “看见右路赶来的那支带有马车的队伍没有?!那可能就是这股敌人的主将所在的队伍!如果不能给予这路敌人以歼灭性的重创,就算我们近后逃到天涯海角也难有我辈的按稳日子了!”骑在马上的青年似乎很久没有在运用自己的长矛了,可这一次也从随从那里取来用于战斗的十尺长矛做最坏的准备。 徐州之地的骑兵队伍似乎马术上比张海等人兼职的“马队”素质上强出不少,这青年的临战指挥经验及天赋也比张海强出不少,很快就集中起七八百人的马队对张海所在的那不过百人左右的马队展开了决定性的反击。 面对逃亡中的敌人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突然展开的反击,马术比一般战士稍稍强一些的亲卫连战士们也花费了一顶时间让冲锋追击中的马挺出。而在在此时聚集起来的敌骑已经在不过百步有余的距离上展开冲击了。 好在张海及身边的几名弟子因为在车上反而更容易的下了车做好了战斗准备,十数秒的时间内反应迅速面对优势的敌人战斗也很沉稳的三名弟子运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每人六排五管燧发排枪接连不断的向敌群开火,张海这次没有首先运用弓箭,依然是运用早就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 很显然:面对突入起来的骑兵冲击的时候,这种已经填装好弹药的多联火器在发射黄金弹丸的情况下提供火力的是最优秀的弓箭手也难以相提并论的。 一百二十发沉稳而精准的弹丸将近百名敌骑打落下马,大约七八十人冲在最前面的敌人或被杀伤,或被因为落马而被后队所踩踏。 短时间内连绵不断的火力将一成来袭的敌人打落下马,却仅仅是让败退中聚集起来的敌骑攻势稍稍一挫。但这争取到的短短十余秒时间却让亲卫连的绝大多数战完成了下马并做好战斗准备。 亲卫连下马并举起燧发排枪的战士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把枪中的子弹射向从四面围拢过来的,慌乱之中也有不少战士的子弹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也没有打中对手。还有个别战士跌落马下被涌来的敌骑淹没。 但越来越密集并能接连不断发射的精制燧发排枪好似未来的某种半自动现代火器构成越来越严密的火网将敌骑不断的打落下马。 “我们撤!”马上的青年附近几名护卫见到这前所未见也根本难以想象的火力觉得局面已经难以挽回:“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 那青年见到自己及自己附近的核心一百多亲卫有不少人中弹,但仅仅是被打落下马或者马匹负伤而不得不下马,对手那些燧发排枪似乎难以对自己及亲卫们身穿的这些最精良的板甲构成威胁,不由的升起一种想要单挑决战挽回局面的打算。 可看到四周由渐渐围拢过来的张家新军骑兵及远处赶来的援兵,还有自己这上万已成定局的溃兵,那青年也终于忍痛下定了逃亡的决心。 被打落下马的徐州亲卫同张海率领的亲卫们在援兵感到之前展开了一场短暂的肉搏战。这似乎是很长时间以来张海所面临的第一次肉搏战了。 不得不说这股强敌被打落下马以步队临时结成的五六十人的队伍仍然拥有不速的战力,不论是阵战的经验还是个人运用冷兵器的经验都似乎明显超过张海身边的亲卫。尤其是对手的冷兵器似乎是专门为了结阵而战的,长达十一尺的长矛明显比张海身边的亲卫们运用的轻便套管式钢矛长出不少。 不过张海所单独配属的枪剑就有五米左右的长度,又明显比对手这些长矛手的长矛还远不少。 巨大的力量及身材优势还让兵器规格上的优势带来了巨大加成,在张海亲自出手的情况下,那如同刺猬般的长矛从似乎完全难以发挥什么威力。张海每一轮以巨型枪剑的扫荡都能把四五名敌人的长矛斩断或至少把两三名敌人从下盘扫倒在地。这规模并不算大的矛阵就在以张海为核心的几名弟子的连环攻击之下迅速瓦解了。 近卫第一旅及独立近卫部队与徐州这伙规模不小的“强敌”的战斗结束了,可张海却始终觉得这徐州的顽敌也有些奇怪:他们真的是明廷编练出来的新军么?一万数千名不逊色于同时代欧洲主力部队装备及水准的新军,对兵工和组织能力的考验都不低。而张海在印象中似乎不记得明朝从灭亡到南明有过这等水准的队伍。 第321章 成败内因 “这一战我们缴获了六十余门水准虽然赶不上我们,但却比寻常明军那些货色好上不少的野战炮,还有四千余支尚算完好,水准也不差的重枪,大部分是火绳枪其中约有五百左右是燧发枪。铠甲的水准也比明军的那些好上许多,不过也比较麻烦。这些仿造欧洲的板甲尽管不如我们的精至也大多没有关节部分,却同样是按照身材定制的,恐怕在修补完善后要花费一翻工夫才能奋发下去了。不知怎的,银钱我们缴获的却不多。难道对手也是一支不靠银钱赏赐的队伍?”宋子悦见到近卫部队及近卫一旅还有赶来的第二旅统计上来的战报的时候也不由的发愁。这些装备对于此时的新军主力来说似乎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燧发重火枪或者板甲的制造并不容易,计算好相应的尺寸,这些我会让孩子们把对合身的战士找到。至于其他的,就做为补充到治安军各旅的军火!”张海略微思索后回道。 不过这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山寨欧洲兵器并不是张海最为关心的:“俘虏的情况怎么样?” “俘虏似乎并不多,似乎有些不服从和不配合的按照军队里的规定都被处决了,还有很多重伤的敌俘虏也被处决了。同时还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敌人溃散逃亡。比较完整的俘虏只有七百多人,其中超过一半还是勤务兵,被俘的连以上军事主官只有三人,其中两人态度还算好。这些被俘的敌兵不少是被我们的火力震慑住了,加上顽抗的人被我们解决不少省下这些都是比较消极的。”宋子悦回答道。 张海亲自见了一名神经似乎有所恍惚的被俘敌兵,似乎还是个下层队正乃至不少时候以来的老兵。 原来这伙徐州团练崛起于万历末年,似乎比自己起事儿出道的时间还数年。在徐州及临近地区拥有不小的势力,但是在天启二年秋天自己在盐山起事后刚刚完成武安山寨练兵的时候就忽然决定从徐州及山东等地撤出,做为朝廷所招安的一股力量转移至开封等地做为十分低调的团练存在。 听到这股力量的一些历史及种种事迹,张海越来越怀疑这是一个稍稍外行一些的穿越者魂穿本位面了。在此时的历史环境下一个并非海商或者沿海士绅阶层出身的中下层人士,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坚定学习和效仿西方的见识。 赶来的刘洪涛闻听到这徐州团练的历史也为之震惊:若是在盐山起事后不久甚至是武安的时候我们哪怕遇到五六千规模这种级别的对手,因为那时我们的力量远远比现在要弱小,恐怕也会有不堪的后果,甚至突围的时候核心骨干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这股势力起家比我们早不少,局面也比我们开创的早,可却没有拥有领先于我们的局面。甚至在我看来,即便没有我们,这样的势力能不能夺取天下都还不是一个必成之局。大家说说看这是为何?”张海思考许久后向众人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张海身边的一些弟子觉得并不难以回答。 “师傅您说笑了,这时代的寻常人能有全面向欧洲学习的精神,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们怎么会有师傅那么多受天帝的启发所想到的从兵工设计到军队乃至军校管理制度等各种手段?” 张海思索片刻遥遥头说:“这伙人的主事者极有可能也是来自于天帝所言的大世界。在许多问题上的见识上,为师并不一定高于他。他可能并不精通于未来的诸多实用技术,为师所发明的种种又有哪一样是这我们这个世界想到却难以做到的呢?没有一件是通用于未来的兵器。他们的局限就在于或许拥有为师一样的知识与化,却没有开拓性的创新精神。迷信于权威而不善于逻辑的思考事物的本质,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创造。” “根子上也错了。”刘洪涛在了解许多后似乎认为徐州这伙人的败落并不仅仅局限于此:“师傅从小开始就立志于教化我们真正的理想和信仰,从小我们也不认为自己与师傅是彼此可以相互不从的平辈。甚至选拔我们这些弟子也颇费了一翻功夫。而这徐州团练上层众人据我们了解到的许多情况看,同史书上的那些王侯将相没有本质不同。都是一个以从龙乃至封侯拜相之理想利益为核心凝聚力,熟人关系封建义气做调味的传统武装集团。可似乎却少了一种历史上那些开国之君或名人大家们所拥有的气魄和胆识.。” 张海回忆到:“另一大世界有一闯王起家的时候,核心堪战之兵最多时也不过数千,同天启初年的这伙人相当。他们没有像很多人那样拘泥于自己的巢穴根本,没有那么多金属铁甲。但是在北方各地转战之中虽然屡受挫折却没有同当年的白衣匪盗一样力量逐渐在消耗中变秒度。而是依靠坚定的平民立场不断的得到军户中下层士兵乃至那些受压迫百姓的拥护,从而逐渐发展壮大。依靠锻炼和考验乃至不断的淘汰让队伍变的越来越强,直到攻占了明朝京师有了开国的局面。如果不是外虏与边军那联合起来的二三十万野战力量太过于强大,这是才是一个成功的开国明君的故事。而徐州这些人不屑于同百姓为伍并与世上的大户为敌,却也没有自身的坚实组织基础,还缺乏在大风大浪中考验与锻炼自身的胆魄,这才是最终拘泥于局地并面对突变错失良机的根本原因。” 张海虽然对弟子们这样说到,其实在内心中却也不得不反问:难道自己就是一个敢于拼搏和冒险的人吗,一开始不是,现在也远为够格。自己思路上的开阔而严谨的规划才是今天这一且的基础。 徐州之战后,张海等人的队伍甚至来不及在这隆冬季节全面而详尽的清理战场,就迅速通知其他各个步兵旅下达了向开封等地展开全速突击的命令。 很显然:如果徐州之败的消息传到中原腹地,那里的敌人在威慑之下就很有可能外逃。 第322章 兵临中原 为了携带辎重的工兵和炮兵能够以最大速度前进,步兵们也都挑着不少扁担分担辎重以使炮兵及工兵们的负担更轻。全副武装的大军以尽可能快的急行军日行百里左右的速度不过四天的时间就从徐州南部抵达到了开封城下。 因为有历史上李自成三打开封的教训,张海始终认为这开封城虽然也难以抵挡新军主力完善的火力,却也需要投下足够的本钱才行。因此,中原和西部开封洛阳长安三大旧都,张海不在乎在开封一地就投入数千发炮弹及大量供应弹药用于开城。 不过此时的周王朱橚虽然已经知道了那支徐州民团在家乡附近被张家新军主力击败的消息,却远远没有历史上面临李自成进逼攻时的紧迫感。同样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散尽家财以五十两黄金悬赏杀敌一人的天价来激励城中军民守城。同时张海等人虽然在乡间的清洗中残酷无情,但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日之内难以攻破的城池,自然也就没有传闻中李自成等农民军那样什么抵抗一日杀三,抵抗三日尽屠的规矩。 此时尚算通情达理的周王朱橚在接到那样强悍的徐州团练都在很短时间内被强敌击败的消息后,反而坦然起来了:“算了:连应天和京师那样的坚城都难以抵抗这伙如同神兵一般大军的攻击,被对方一天甚至不到一个时辰就闪电式的攻破,我们在这里顽抗又有何用?是跟着本王南下广州还是从龙降敌本王都不会怪罪于你们。高名衡、刘永福原以为那股徐州民团是股可以依靠的力量,可现在来看也根本不成。最后一丝坚守开封的幻想也丧失了。 就这样,就在徐州的败报刚刚传来不到一昼夜的时间里,周王及守将们携带着几十车规模的金银财物乃至不少的女子踏上了南逃的路程。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南逃的队伍变的十分臃肿而缓慢,一昼夜的逃命也不过前进的四十里左右距离就在城南遇到了展开包抄攻击的新军治安军第三旅负责拉网式包围并向西前进的步兵营。 随同周王等人南撤的包括数千名家丁精干,也算是拥有不小的武力,并非治安军一个营可以轻易拿下的。但是当负责掩护的游骑探马发现多个营规模的新军辅助战兵从三面多个方向围拢过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什么侥幸。不会骑马的周王朱橚在亲兵们的掩护下被抬上了高头大马,放弃了大部分姿财在只有几十名相对忠心一些的随从掩护下向南逃去。 而周王府的大部分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指挥第三旅的张家新军旅长率领各营团团围困起来,以从徐州刚刚缴获过来的重火绳枪及精良火炮的连环攻击下大部分本就没有多少作战意志人的人便选择了投降。 治安军步兵旅毕竟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那样完善的部队监管及政治教育资源,兵源条件也差上许多。见满车的金银以及不少女子有些营连的官兵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寻思着干一票甚至带着那些女子当中的个别人才贪墨些重金逃亡的机会。 不过这次行动中治安军各独立旅的正副旅长却是张海的学塾弟子,十分清楚的知道张海对于这些事情的态度。再加上刚刚过去不久的的清洗,在处决了几名违反纪律甚至打算逃亡的士兵后初步把队伍控制下来。并等待主力主力部队中分出的单位将这些重要的缴获押送回京。 正在张海抵达开封城东门外,命令四个旅的所属的炮兵单位及独立炮团二百余门中重火炮准备针对东门展开轰击的时候。忽然从西面传来了治安军第三旅在开封以南劫获逃跑的周王等人一行的消息。 不过此时的开封似乎依然戒备森严的样子,张海便决定命令改变攻城战术。毕竟虽然用猛烈的炮火轰城似乎是比较简单,但对炮弹和身管寿命的消耗来说却是不可忽略的。有了足够多的辅助部队,能尽量避免浪费就尽量避免浪费。能够承受一定伤亡的辅兵,如今队伍上已经并不缺少。 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云梯车和用以掩护燧发排枪手射击的盾车就抵达开封城头之下。已经部署到位的火炮只是以两轮齐射四百多发炮弹就轰塔了开封城的东城门楼。护城河早已结冰的情况下过壕沟的木板也很快的搭了起来。 城头上似乎有敌人以各种各样的火器准备向外射击。然而在进攻的重点突击地段二百米的战线上密集战在一起以车盾掩护起来的一千名燧发排枪射手早已瞄准了城头上早已预定好的方位。 能够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精确射击,并且初速十倍于寻常弓弩的火器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城防战的形态。冒头攻击再也不是安全的了,负责火力掩护的近卫部队近千人可以集中起来以很短的时间内就精确打出数千上万发燧发排枪火力的情况下,一百五十米重点攻击范围内的敌人不露头的情况下仅仅把手臂身到城垛外以投掷物或者释放火器都有极高的伤残风险。企图以城头为掩护向外攻击的敌人被完全压制住了。 四个旅精选出的千余名弓箭排老战士由以重箭在不到百步的距离上展开了抛射压制,几乎彻底让城头上的守军丧失了还手的空间。 架着云梯车的治安军步兵营在掩护下几乎没有遭到多少伤亡的就攻上了城头。在控制了一端城墙的情况下用于控制城头的火炮也被战士们掉运上去。至此,尽管开封城三十里城头上的顽敌似乎还有抵抗的打算,但却已经完全难以阻止城头乃至整个城池的沦陷了。 当进攻开封的战斗已经取得决定性成果的时候,张海率领包括近卫部队在内的四个步兵旅群主力向西展开前进,只留下第五旅及第六旅的部队及三个治安军步兵旅负责解决开封城内的顽敌。 针对中原进攻能不能攻坚克敌,守军的兵力是十万还是二十万对于如今的队伍来说已经根本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要趁那些还没有下定决心逃亡广州或乡村打算过隐居生活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国内已经为数不多的几个北方重点城市。 洛阳的福王曾经被万历皇帝看中为太子朱常洵,因为百官的反对才做罢。为此福王的封地赏赐也是各藩王中最为丰厚的。名义上的封地就多达四万顷数百万亩,加上总共几十年的时间里投献过来及福王府以种种名义侵吞的土地,足足形成了一个消耗不小于边军一个战略集团或者皇宫级别的庞大利益体。 这种庞大的利益加上对藩王军政事物的诸多局限毫无疑问的应该使洛阳的守备必然如历史上那样并不算很强才对。 然而此时的格局却与历史上明末的时候有不小的出入:包括天启与阉党在内以及不少的京师首脑在突袭中被俘,东南膏腴之地也完全被新朝政权占据的情况下逃亡出来的少数大学士以及退入中原一带以东林为首的不少官绅集团按照法理次序自然而然的拥立福王为帝。 还有不少山陕川在内的凑出来的残兵和河南一带的僧兵团练做为西明小朝廷最后的依仗云集于洛阳一带。 虽然这些人将要兵临城下的情况下,依然在借口面对强敌是战是和的问题上扯皮。不过一些武官在新朝政权严酷的政策威胁下为了自身的安危可并不傻。此时已经惊慌失措的福王及新提拔上来的不少武官员也愿意散出一部分的财富以为洛阳的防御做准备。 当张海率领的主力部队赶到洛阳城下的时候,洛阳城外近四五十里一日行城范围内的民众以及不少的存粮已经被移到城内。就连不少的水井也被填死,这导致队伍攻城的时间似乎显得极为有限了。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吗?不过我们在对抗性推演中都没有为敌人想到办法。就看敌军能不能像我军一样擅长使用抛射火器与投射兵器了。”第三旅旅长石垒对此并不以为意。 治安军第三旅的队伍也赶到了,考虑北方随时可能存在的威胁,张海还是不愿意消耗太多的火炮部队身管寿命及弹药。于是仿进攻开封的例子,以近卫部队及亲卫部队“密集”的集中其千余名燧发排枪兵及上千名精锐弓手在特制的盾车掩护下完全的压制住了不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做为重点攻击的城头。同时依靠工兵营临时挖掘的抛石坑来对付更深距离上敌人可能的抛石机及其他用于威胁城头的兵器。 洛阳城头的敌军抵抗似乎比开封的时候明显顽强了很多,在火力准备的时候不少的敌人试探着在不冒头的情况下抛掷长矛和石块火罐一类的“弹药”但在近卫部队以班为单位展开的分区负责火力齐射城头各瞄准区的情况下不少人的手臂被射来的铅弹群打穿,在也没有多少人敢于走出城头的堡垒有效的展开抵抗。 第323章 兵临中原(二) 治安军的部队完全控制了洛阳城头后,张海似乎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张海不是所谓“实战经验战斗力论”的迷信者,一支部队如果经历了太久的战场或者说伤亡比例累计起来过大队伍就会普遍有厌战畏战情绪。反而不如这年代一些心思单纯,对战场还多少报有一些好奇心的崭新部队。 但对于如今的新军主力来说,当队伍扩充到多个旅的规模后就再也没有多少象样强度的战争以锻炼部队了。实战锻炼又起是近战的锻炼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张海担心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关内外的强敌会增加某些不必要的风险。 于时在队伍初步的占领洛阳城头后张海就传令各主力旅接替已经在城上的各治安军辅助部队的任务,并且沿着城墙展开对残敌的清理,以枪剑和长矛的短兵肉搏为主要作战方式。 在控制城头后的巷战中也尽量的避免给敌人以投降的机会,以短兵进战瓦解敌人的战斗力。 有的时候甚至面临轻型炮垒的威胁,张海依然命令各队在不运用燧发排枪及火炮甚至弓箭,以最低的成本解决顽敌。 尽管主力部队各旅的战士们都有着完善的钢化板甲防护,绝大多数箭弹甚至不少铳炮发射的散弹都奈何不了各旅的队伍,但参战的四个步兵旅八千余名做为基干的步兵还是在战斗中承受了近千人的伤亡,大概一半不可恢复的战斗减员才彻底解决了洛阳城头及城内顽敌的抵抗。 步兵部队**分之一比例的伤亡对队伍的士气产生不了明显的动摇,却让大部分官兵们什么是近战与苦战。 从开封到洛阳等中原心腹一带的通货所得没有张海及不少弟子们想象的那种规模,在通货方面:福王府总共抄掠所得不过银六百余万两,黄金四十余万两。加上开封周王府附近也不过总计银近千万两,黄金七十万两。 “这些金银我们都要做为治安军的军饷发下去么?”张海身边的不少弟子心中有所不安的问道。 毕竟自己作战所获的这些物资分发下去似乎总有一种不妥也不公的感觉。 如今队伍从开封到京师再到东南等地攻破的繁华大城是当年的李自成也从未做到过的。以京师为核心各种通货方面的抄掠所得多达五千万两以上,排除各方面这段时间以来的消耗也有总计四千多万两价值的结余。按照李千兰等小女孩们的大致估算,未来两三年里队伍上费用最大的支出不是主力部队及工匠乃至化教育单位的支出,反而是这些用于控制全国地方的治安部队。 “千金散尽还复来。金银对于掌控天下的我们来说也仅仅是个符号而已。不包括洛阳等地还未统计上的粮储我们在各处所获得的这两千多万石质量还算尚可的粮食外加上四千多万两价值的金银用于支付未来两年免税其内队伍上的开销乃至工匠营的开销大致刚刚恰好。但是还有广州福建等地我们没有完全拿下,外海的洋面及关税我们也没有完全掌握。加上未来几年内我们还有可能从征讨境外其他一些地方获得不小的资财,度过建国初期因为人才资源匮乏的财力凭径其已经完全足够了。当年两宋时期的人口也不会比现在更多,承平时期依靠酒盐商农等各项收入可以达到每年折合至少数千万石粮价的财政收入,我们在几年以后又担心什么呢?这些金银所的之价值也仅仅在于此而已。”张海对弟子们说道。 其实张海还是有所担心,至少未来数年的时间里,新政权对于全国广大地域的基层掌控能力只能通过武装力量来实施军官。除了必要的微服私访及有限的检查手段还有义务兵兵役手段,监督力量相比主力队伍体系内十分薄弱。对于撇开旧统治层初步事实军管的情况下治安军各管理机构会不会不以公平的价格买卖之类是完全没有把握的。不过在现有的条件下,又能苛求什么呢? 储备在洛阳规模庞大的粮仓通过抽检与测算结合帐目的手段大致粗估下来:明暗十余万顷田地积累的储粮仅算质量尚算好一些的就多达五百余万石。为此,主力部队的四个步兵旅以及随行的辅助战兵在洛阳至开封一带一千几百万亩被各种方式侵占的土地上展开了广泛的征兵扩军动员,新组建了不少的治安军步兵营。 不过负责各营训练的基层战士见到河南一带那些皇田王庄上的佃农庄户却发现这些人的兵源质量要比山东及江南等地都低上许多。即便是年龄最合适的青年中也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勉强算是其他地方正常些的治安军义务兵。 为了以积蓄下来的粮食让这些新招募的十几万新兵恢复基本的身体,队伍就足足花了七天左右的时间。 本来在别的地方的治安军步兵营中,除了营连干级核心人员配有淘汰下来的轻臼铳做为基本火器外,大多数治安军新兵往往使用三斗到五斗的民用猎弓或缴获过来的弓箭为武器。这些正常人稍经训练就能拉开的弓,即便不是专门制做的仿清猎弓对于那些欠缺基本防护的民团乡勇也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而河南这些地方在不经选兵条件下招来的适龄义务兵,不少人拉开明军里那些不过一二斗的不合格弓箭都要花费不少时间的训练。一二斗力射出的箭支在冬天面对多穿了一些棉衣皮袄之类的人都不能保证入肉见血。 “我看还是将明军乃至民间那些三眼铳只要经过我们的标准化测试,并好合适的弹药后发下去比较合理。”第二旅的旅长刘洪对负责治安营建设的基层官兵们无奈的说道。 火门武器中也有不少比较垃圾,不过哪怕是一二百焦尔的弹丸虽然破甲困难,但是好歹对于那些普通无甲的敌兵却稍微有一些威胁力。 “这么差的身体素质,指望像我们一样以投射兵种为杀伤主力是不行的,还是要在其他方面想办法。“张海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经过与弟子们的商议,还是觉得对于基础很低的普通人来说,还是肉搏近战更有一些战斗力。 第324章 回兵扬州 为了让这些武装起来的人拥有一些基本的战斗力,首先队伍给征兆入伍的战士们在第一天就发下足够的口粮和做为救济的军饷外,还送来了早已准备好的新军治安部队统一的崭新蓝色军装及不少被服。 这十几万按照不同号码制作的被服虽然对于多数新来的战士们来说显得有些大,但给整个队伍精神面貌的改变却大不一样。 为了让这些人在战斗中面对可能的乡勇及土匪拥有最基本的抗衡能力并获得装备上的优势,四个治安军独立步兵旅还将自身所拥有的约半数一万件缴获过来尚算优良些的铠甲,再加上从中原一带的敌人那里缴获的几千套尚算合格些的铠甲奋发到新建的治安军步兵营各班中。 十分之一的人拥有尚算优良一些的铁甲,这个水平虽然偏低一些但相比民间的不少土匪团练也是拥有明显的优势了。至少能让上规模的交战中第一排的官兵拥有比较全面的防护。 但这还远远不够,为了近一步激发这些新建治安部队的作战决心。张海最终下定决心对福王府及周王府上上下下从庄头管家以及看起来营养尚优良一些仆役开始总共四五万人展开大规模的公审活动。 北方平原地带下处于这种皇庄王田等庞大势力管理下的民众对这些曾经在头上的势力畏惧程度是队伍上早就有所了解的。为了保证这些“公审”不冷场并达到预定的效果,各部队的战士还花费了不少的工夫培训了不少能够在台上有效发挥的骨干做为配合。实在没有敢于站出来的,就让战士们亲自领着了解到的苦主诉说以保证群众能够有效的调动起来。 “从北直隶到江南再到中原,我们的主力部队乃至治安部队的各部官兵们杀的人已经不算少了。这被俘的数万人原本可以被我们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但是我觉得在今后的清洗中还是尽可能的要动员百姓动手。这样才能把中原一带丧失已久的那股风气寻回来。” 数以百万计参加的公审大会当然不可能分在一场集中进行。而是由主力部队及独立治安旅各部抽选出的骨干分成一百多场来进行组织。 对于这些人的处决不是像过去那样由张家新军的武装力量关在一间房子里点火烧掉,而是组织民众对这些人通过展开“石刑”和“乱棍”的方式处决,并且每一户居民都要参与。 并不是所有的场合组织都是圆满的,台上的人对台下的人拥有的威势迫使绝大部分群众不敢上前的事情不在少数。面对这种情况张家新军负责处理这些事情的骨干也只能选择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不参与动手和批斗的人将被负责维持秩序的人记录下来,不但得不到额外的奖励而取消从一个月到永久性不等的救济口粮分配资格。配合台上唱反调的则可以由维护现场纪律的人直接处理掉。 “群众不会斗争也不敢斗争甚至不愿斗争的情况,我们只好把群众视为我们的战士,教教他们如何斗争了!”张海在亲自为那些负责处理这些事情的骨干们训话的时候重点强调道。 中原一带的民政处理乃至组织新军完成最基本的训练花费了队伍上不少时间,但张海却认为耽误这个时间是值得的。 在攻占了运河沿线省份并肃清了境内的大多数敌对反抗力量后,除南方及西南的不少地方外,在北方没有完成有效控制的省份就只有陕、山、甘南、以及北直隶的部分地区了。为了完成对这些地方的有效控制,也需要基层治安统治力量的进一步扩充。 为了确保不产生“当地兵”的种种弊端,河南中原一带新训练征募的治安军在完成了大概十天左右的最基本识别旗号和简单作战原则训练后就跟随队伍越过隆冬冰封的黄河,并分两路对山陕等地的残敌展开了北方地区最后的进攻。 进攻长安等地的兵力不及张海这一路那样多,也遭到了就藩于长安的秦王府及云集在陕南等地军队的激烈抵抗。但防护装具及兵器炮火上的巨大差距还是在历经三昼夜的激战下使第五旅及第六旅的部队依靠抛石雷的不断攻击,在消耗了大量的炸药及所携带火炮身管寿命的情况下以七八百人的主力部队伤亡,上千辅助部队的伤亡拿下了长安。这做西部旧都也成为了张家新军自起事以来第一个没有在一昼夜内攻克的城池。 当初的分兵本来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突袭中原各重镇,在达到了预定的目标后张海等人率领的主力没有像以往那样直奔山西重镇,而是在距离开封不远的河南南部泽州中山卫一带等待着突袭陕南一带的杨波与王新盟等人率领的两个旅群主力部队的汇合。 进入太原或北直隶境内那就到了长城内外依然残留着的敌重兵集团可能威胁到的范围了,本着一贯小心和保守主义的原则在面对这样的敌人的时候,张海并不愿意将六个旅群的主力部队在继续进一步的分兵。 河南一带新建立治安军部队虽然有了不输明朝边军的武器装举及铠甲,也通过公审及动员大会乃至一系列待遇的提高进一步加强了战斗力。可进入陕西一带当主力部队撤离后依然面临夏天的时候山东不少地区那样的局面:还没有被大军所肃清的顽敌展开了向新控制区新朝政权的反扑。血腥的战斗在陕南至河南西部的不少地方激烈的展开。甚至又出现了整营规模的被歼灭战,但当河南等地的几个治安军独立步兵旅赶到陕南之后,局面才终于摆脱了被动。但血腥的战斗也让新成立的治安军各旅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消耗战的压力。 “京师那边儿有消息了么?日常的奏报有没有问题?”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问道。 “我和冯敏她们都已经查过了。规律和内容都没有问题。山海关至宣大一带的残敌乃至关外的外虏都没有南下骚扰的活动迹象。至于内外的敌人是不是已经联合了起来,乃至关外建奴主力的动向,这就不是我们的情报体系能够准确判断出来的了。” 在天启四年或新朝二年的年底冬季与长城内外的强敌展开战略决战并不是张海及其弟子们的计划。即便是现有的这用于出征的六个步兵旅的主力也没有完成完全的换装,改进型清弓依然是不少部队的重要作战武器。真正用燧发排枪完全武装起来的只有亲卫连及近卫部队。如果说相比此时的后金军队必然会拥有的优势,一是规模不小而且性能优良的身管炮兵,二是相比铠甲主要依靠缴获物资中挑选的后金军队,新军主力部队的铠甲更为不惜成本而制作精良,甚至超过此时代一些西方军需质量级别的铁质板甲。但是在步兵攻防能力上,并不存在本质上的优势。这就决定了如此时候同后金及很有可能倒向后金的残明边军进行“一片石”那样的战略决战,极有可能是没有足够胜算把握前代价风险沉重的作战。 “如果今年冬天不打算展开针对明朝边军的作战计划,我看现在已经是我们主力部队回师的时候了,或者我们的主力部队可以驻扎在徐州至东昌一线。如果敌军对我们的北方控制区进行袭扰和扫荡,我们可以有力的回师”刘洪涛没有太多的牵挂或顾虑,直言不讳的对张海说道。 张海却觉得没有冒一分不必要风险的打算:至少在北方及中原广大地区需要消灭的那些“牛鬼蛇神”们已经在乡间的清洗中遭到了重创的情况下,即便自己的队伍遭到了“反攻倒算”,敌人也依旧难以拉起多少靠谱的力量来了。而要对山西及北直隶的残敌进行进攻,则必然要冒与长城内外的残敌进行摊牌的风险。 此外一个重要因素,是张海从小女孩们那里整理分析出来的奏报和密报中已经对包括治安军步兵旅在内主力部队之外的队伍可靠性有了初步的结论:如果执行运送像大量黄金子弹燧发排枪这样贵重的装备,即便没有大规模的遗失也极有可能存在泄秘的风险。 “治安军步兵旅及各步兵营继续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及任务展开进攻,我军主力部队回师扬州!”张海下定决心说道。 长途运送贵重装备的风险是难以杜绝的,但是从南京到扬州的跨江运输则风险小的多。从南京再到扬州的距离走水路就更显得近,同南京城那样的新朝心腹地区的差别已经并不大了。 不少战士以为北征的路途中会有一场爽快而激烈的大会战要打,结果除了洛阳城内的肉搏攻坚之外并没有提前与北方的敌人展开战略决战,不由的让不少官兵觉得略有些失望。 不过听到“建州的女真几乎人人一人双甲”“他们使用的弓箭与我军无异,甚至射术高于我军”等言论后,这些失望的情绪只是局部的存在。 第325章 入关之议 天启四年或新朝二年冬月十一月底,正当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完成了中原攻略,并开始南返扬州的时候,后金主力也在长达几个月的征讨后胜利搬师了。 原本的历史上后金彻底解决察哈尔部用了许多年的时间,就是朝鲜在很长的时间里也不曾安稳。可是当京师沦陷,残明政权风雨飘摇根本无暇北故的局面提前二十年来临的时候,林丹汗所率领的察哈尔部少数核心却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被后金与科尔沁联军打的西逃了。后金与蒙古联军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追击两千余里至归化。当奴尔哈赤得到蒙古残部已经逃过黄河的消息的时候才携带着归降的不少察哈尔部众东返。回师途中又在敖木伦一带以迅速的攻击击败多罗特部,俘获上万人。 “这些人中能够为我所用的人,大概有多少,大致有个底了没有?”奴尔哈赤在临近沈阳城的时候对范程说道。 “察哈尔部现在还有的丁口在近两万,但是真正能够归心为我所用并纳入军队的不到半数,加上科尔沁及其他蒙古各部归顺我八旗名下的蒙古丁壮一万七千有余,我看除了纳入我满州旗下的各部可以成立一个诸如我们正黄正白那样的蒙古旗了。我们对草原的征服归纳也应该事可而止。如果不打算把这些蒙古人当成汉人来用,而是我们可以信赖的战兵,太多我们就不好控制了。”范程大致的回到。 不过到了现在,不论是范程还是奴尔哈赤的心里,最为关心的却是关内的局势。 “这几个月几千里的远征下来尽管是一人多马的精锐尽出,还要经过至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后的早春时节才能决定出兵与否。”范程见到不少马匹的状态提醒道。 辽阳曾经是后金汗国的大本营,但是在归师途中奴尔哈赤决定临时定都于辽阳。很显然:当年选择辽阳更多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如今辽东的明军残部已经被肃清,关内又崛起新的未知大敌的情况下迁都沈阳为盛京的日子提前了不少。 “只要我们把守好河口,就算那股强敌走海路在最近的盖州上岸想直捣我京师至少需要三百几十里的路程。这几百里路虽然不算远,但在不携带大量马匹辎重的情况下想要昼伏夜出的隐蔽前进却也难度颇大。”四子皇太极说道。 自从大明的京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张家新军主力攻破,宫城乃至各府中的皇族及官员连逃跑都来不及的消息传来并被证实之后。不要说范程等汉官,就是后金上层不少人也有了将关内那股新崛起的势力视为大敌的意识。 “关内有消息传来了么?”范程对关内战局的变化显然更为关心,抵达盛京不久就询问从辽阳那边儿传来的情报。 “有不少消息!”负责送信的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说道。随后把一个密封的小竹筒送了过来。 消息中没有太多众人不可知的事情,只是说新军主力临近冬月的时候从南京出师北上率领新朝精锐大军主力及不少的辅兵由陆路扫荡中原,连下开封、洛阳、西安等地。动员当地平民尽屠当地高官员藩王皇族,之后在中原一带编练民壮后便没有继续向陕北山西等地展开进攻。而是在出征后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开始南返。 张家新军在突袭京师之后必然征讨其他的地域并不奇怪。在他看来,乘势扫平山西中原等地应该是八月的时候就开始展开的事情。而这张家新朝主力却在攻占大半个北直隶后不但不敢继续进军还迅速回师。在冬季对中原等地的讨伐虽然开始的时候颇具声势,却又不了了之,还是在没有拿下陕北山西乃至山海关临近地区的情况下就回师南返了。 “都说这关内的新朝主力多么神勇无敌,多么强大而不可思议,连我们大金中的不少人都有些畏惧了。现在看来不是那些贼军太强,根本就是关内的明军太弱而不堪一击而已。他们没有和我大金军队交锋过就如此畏惧我们如虎!如此看来,这关内的贼军有什么可顾虑的?”莽古儿泰不屑的笑道。 关内的不少大事并不仅仅是范程一人得到了消息,后金上层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听闻新军主力攻下京师之后没有乘势扫平中原其他地区而是迅速南返,冬季对北方的征讨也半途而匪之后起初是惊疑和不信,当确认消息属实后奴尔哈赤召集众皇子议事的营帐中终于传出了带有轻蔑的笑声。 “如此看来:这新朝的首领张海虽然统帅了一支并不算太弱,能够对那些关内明军拥有压倒优势的强军,本身却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物。难道他不明白这样做对部下的士气可能产生的致命影响吗?”就连一向谨慎的四子皇太极也不由的轻蔑的说道。 奴尔哈赤下又询问对于这些事情的态度更为谨慎的范程:“你还觉得这当中会有什么古怪没有?” 范程沉默思索了很久,还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见营帐中众人的态度也不好显现的太不和群:“或许这张家新军虽然对付的明军大多并非像边军主力这样的明军,才有了以往的大胜。按照我们的情报,这张家新军主力并没有多少靠谱的骑兵,人数也算不上多。就算其强悍的程度不逊色于我军中的精锐也无需太过担心。因为我军与之交锋即便不能得胜,也完全可以从容而退。如今在我们征服了草原拥有了规模不小的马匹资源后已经是时候以有力的态度干涉中原了。” “还需要理会孙承宗那些人么?”奴尔哈赤问道。 “我看不需要理会那些人了,征服了察哈尔等部,我军完全可以由草原南下入长城入关抄掠了。”莽古而泰说道。 一直很少发言的代善此时却回道:“我看我们还是给关宁等地的那些人施加些压力。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在完成各部的休整后把这些残明之军拿下。对方如果不降,那我们干脆就将其围困住,消化掉。” 第326章 兵临京师 新朝二年腊月上旬,后金向宣大等地边军及负责关宁的孙承宗王在晋等人以最后通碟般的口气下达了几封密信。要求关宁军让出宁远、山海关等众多边城要塞,还要向后金汗国让出数量不少的马匹及铠甲火炮等军辎。 此时的关宁军上层还没有像二十年后那样成为名副其实的藩镇军阀,孙承宗王在晋等人对辽东各部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影响力。 即便新朝政权早已显现出对残明势力种种血腥与残酷无情,这些诸如无条件投降般的要求还是很难让此时的关宁集团上层接受。 在多次的接触和商议中,明面上“借师助剿”的要求后金与边军集团最终都能接受。但是“做我奴隶”的要求就连秉承魏忠贤等人实用主义思维的高弟也难以接受。 至新朝三年早春时节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休整的后金大军主力前出至广宁一线展开对宁远等地的包围。以四子皇太极率领襄黄旗、正白旗、襄白旗共六十牛录包括蒙八旗在内共计两万人左右的偏师绕至喜峰口入关陷尊化等地。 自从明朝前期失去长城以北的三卫之后,蒙古草原边地距离京师的距离就极近,从喜封口到京师不过三百里左右的路程,这也是嘉靖年间长城以外的蒙古人都曾经多次入边兵围京师的原因。 新朝政权在攻区京师后虽然没有继续近一步向临近长城的地方拓展势力范围,不过百里左右的安全纵深拓展总还是有的。包括关宁集团在内的不少人似乎总有一种幻想:以新朝政权的战力和强势,如果后金以主力或部分兵力入关威胁到京师,那么新军主力极有可能迅速前出牵制后金军队并帮助边关的明军解围。前后夹击与牵制的压力下左右逢源的边军集团完全可以保持自身的独立地位。 但是负责京师一带防御的陈勇等人的表现却让敌人大失所望,不仅没有趁后金偏师入关之际用与同敌人交战,反而把大部分的京师以北不少地方的治安部队及新募集的青壮年也都撤入了京师城内。 至开春的时候,陈勇等人在京师城池之中的备战已经足足近五个月的时间了。同很多明军守城的人在面临大兵压境的时候习惯把周边的百姓撤入城内不同。自张海等人在去年秋季拿下京师的时候开始,就展开大规模的清洗和城内人口转移。 原本京师及附近城市多达二百万人口左右,是庞大城市群。在不少的人口被杀、逃亡以及遣散之后整个城里包括守军在内仅剩下不到百万人口。不过周边地区乃至运河沿线不少地方吃大户所得的尚算优良一些的余粮却在这五个月的时间内不断被运入城中。 因为物流相对其他地方的发达,类似于开封、太原、京师这样的大城往往不会有太多比例的存粮,往往如寻常百姓家一样也就够个三月左右过冬级别的存粮而已。古典时代长达几年的城防战少见于中古时代以后的大城了,类似明末李自成三围开封之战或者北宋末年时的太原守战。通常被围困数个月的时候城内平民就会发生大规模的饿死现象。 京师原本地区从大户到民间及商家的各处存粮也不过三百万石左右,仅仅够城内二百多万居民几个月的口粮而已。 不过在城内的人口被很大程度上清理之后,存粮却增加到可以供应百万军民六个月左右。经过这五个多月来不断的守战准备,京师城中的存量累计多达四百余万石,完全可以供应城中军民在合理分配的情况下温饱无忧的维持八个月的时间。 “最晚不会超过今年中秋的时候多少日子,难道师傅还会学那些官僚做派框我们不成?”在拥有足够存粮的情况下陈勇仍然在想尽办法压缩城中居民的口粮,甚至要求除了直接负责兵工劳动的人以外其他所有人不论是白天还是夜里都完全处于宵禁状态。这让负责协防京师的王鼎觉得有些不必要。 “凡事还是多打一些富余比较好。要知道关外的强虏如果同残明的边军勾结起来,那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大敌。从师傅的重视程度就可以看的出来,我们必须要做在城防相关的军队及民壮不缺少口粮的情况下守城一年左右的打算。”陈勇回道。 冷兵器时代的城防战有“预守城必先野战”的说法,不过这个说法在明代北疆不少城防战之后已经不那么为人在意了。火器越来越成熟的当下尤其如此。 在完全的冷兵器时代,攻城的一方只要有足够的物力和时间就能够打造出不少的楼车、云梯车等各种攻城器具同城防的士兵展开以精锐对普通士兵的肉搏。 如果城中的士兵没有足够的士气,就极有可能在这种突袭中崩溃。然而到了火炮与大型爆炸类火器越来越成熟的当下,大型攻城器具却极容易遭到火炮或爆炸类武器的破坏。 对于拥有新式技术的张家新军主力以外,不论在东方还是西方,掘壕爆破越来越成为攻城的唯一且主要的依靠。 除了从临近京师的皇庄王田内向京师城中转移粮食并尽可能分散的布置。这几个月来陈勇等人还按照青州等地的做法和规矩在几十里城墙的四周修建了几百个同城头差不多高度百平米面积大小的土堡。在没有条件将整个漫长而高大的城头完全改造为楞堡的情况下,这是城中唯一所能做的了。 还没有到北方开始下雨的时节,京师北方的烽烟就远远的传了过来。原本皇太极率领的三个旗加投靠过来的蒙古近两万人左右的主力并不愿意临近京师,此战最主要的目的也在于迫使孙承宗王在晋等人投降。 在对中原之事有所关注的皇太极眼中:新朝的“开国之君”张海虽然未必善用兵,且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新朝下的军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垮明王朝在全国多数地区的统治相比也是拥有新朝气象的精悍军队。 这样军队控制下的京师绝对不是如今有以自家这两万余人的偏师能够轻易拿下的,需要迫降边关的残明集团,与这自命新朝的张海等人的势力进行大规模对决的日子才能到来。 不过当两万余人的队伍在远处负责的侦骑,尤其是负责外围警戒的蒙八旗开始向南前进到进入名义上新朝控制区的京师附近的时候,却发现京城周边的不少乡村被完全放弃了。不少县城也都被完全放弃,几乎成为不设防的地区和城市。 “空城计还是真有什么古怪?南面汉人那里的地方就暂由你们负责了。”负责走在最南路的诸英之子杜度地位虽然算不上高可也要比那些跟随而来的蒙八旗强不少。 消息相对闭塞的科尔沁部的奥巴等蒙古部众对于关内的“新朝大军”虽然也有所警惕但远谈不上畏惧。当下在杜度等人的指派下继续南下京师附近查看情况。 京师附近原本也是相对贫瘠的地方,不少蒙古人对此大多有所了解,可却没有想到这些京师附近贫瘠的乡村之地也抄掠到不少往往只有城里或大一点儿的集贸市镇才有可能存在的金银及女子,稍经审问才知道这京城附近有还是有不少逃亡出来或被清理到乡下的大户。这不由的让后金军队中的不少人也蠢蠢欲动。 “哈哈,那些所谓的新朝汉军同明军也没什么两样嘛,我看恐怕还有所不如。据说俺搭那时候入边京师附近的时候,这周边的明军好歹会龟缩在城中探头探脑的做做样子。甚至派出重兵到野外装模作样的对峙下。而这些新朝的汉军主力却据说龟缩在遥远的南方,剩下的这些明副其实只配维持市面治安的武装竟然把京师周边的不少县城主动让出去来。连给我们添麻烦的意愿都没有。”提到这事儿奥巴就向皇太极及杜度等人笑道。 “那京师城下你们可曾去过?”皇太极向负责南路先锋的奥巴等人问道。 “去过!那京师城头上的汉兵们远远的见到我们的游骑都吓的不敢冒头!京师四门也大多紧闭。就连京师以南的不少地方我们也看过了,南至保定府一带也是大致如此。这京师周边的城池就这样轻易的让给了我们,就算以后他们的大军主力赶到也对我军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了。” 起初的时候谨慎的皇太极还是有所怀疑,可是当不少的女子及财物乃至掠夺来的其他人口被成群结队的从远方押送过来的时候却终于使得皇太极等人下定决心到京师城头附近去看一看,看这些所谓的“新朝大军”是在行使什么计策还是徒有虚名的草包。 隆冬时节还没有完全过去的北方,护城河上的冰层还没有融化。但护城的壕沟多多少少还见在,那是明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老沟而不是新挖的工事。 逼近到京师城下的后金军队并没有准备开始大规模的攻城,仅仅是驱使从附近征掠而来的不少青壮在城下附近负责填土和在仅拥有薄冰的护城河上架桥,想看一看城中的这些人在这样的压力下是否依然无动于衷。 第327章 兵临京师(二) 此时在城头堡垒内的陈勇知道自己手下这五万左右新训军队外加十余万临时性青壮不论在政治和组织上,还是武器装备上都没有新军各主力旅那样的水平。如果在公平的情况下于城头野战,根本没有战胜后金军队的把握。唯一的优势是有不少懂技术的骨干,外加从张海那里了解到不少守城的方法懂得一些兵工监造上的法门而已。如果让后金军队从容的攻上城头那是极为危险的。但如果摆出一幅空城计的样子让对方心有顾及显然不行。 “他们用炮灰?我们也有!让各队青壮中的人用从明军那里缴获来的弓箭向城下放箭!”陈勇下令道。 京师是明时官营手工业的中心,京城及临近地区的工匠多达十万。不过为了偷工减料普遍用于装备明军的弓有很大比例不过一二斗力大概二十磅的样子而已,反正这样的弓也能让大多数没有受过训练的成年人拉开。这些弓的拉距和配用的箭支长度也往往不行,实际上和儿童用做初练的弓箭差不多,仅仅能让那些冬末早春时节身穿棉衣的人身上破个荆棘小口甚至干脆连血都不见。 起初当漫天飞舞的轻箭袭来的时候城下填沟的百姓还有些惊慌失措,可看到那箭速及射中人后往往连入肉都做不到就掉下来,甚至在三十步的距离上寻常人完全可以躲避的的实际情况才觉得安心了不少。 “这些人是不会守城还是故意如此?”襄白旗的诸英之子杜度笑道。这数年来后金在辽东攻坚掠地并不算少。对于这城防战多少也是懂点儿行。 “也许是处理城中没用的旧货,没想到城中那些前明旧货竟然垃圾到如此,连穿棉袄的人都不能威胁到。”皇太极并不觉得仅凭如此就能判断的出城内守军的深浅。 辽东一连串的大捷加上这十多年以来后金在起兵过程中的积累,那些一二斗力的儿童弓其实和七斗到九斗的普通战弓在后金军队面前差别并非如想象那样大了。因为都是难以对身披双甲的后金战兵构成威胁。至于近距离蒙中面部的情况,一二斗力的弓也有可能造成伤亡。 当动员起来的几万城外百姓顺利的在京师城北的定安门附近完成最基本的填壕作业之后,皇太极命令这些百姓在城下开始填土攻城。 对于像京师这样的大城,填土攻城在理论上是花费时间很长而且代价极大的一项任务。城高增加一倍,就需要八倍的土方量,这还不说大型的城池中城内也往往有足够的人力或是用于增高对应的城头,或是以各种守备物资进行攻击。 但皇太极就是想要看看这京师城中的守备是有什么古怪还是本来防御就不强。填壕的时候守军咬咬牙可以不当回事,而如果在城下堆土的时候再不当回事,那么在没有干扰也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四五万征集来的民众只需要十几波来回就能在城下填上一道可以直通城上的道路。 用门板或是木排就可以轻松抵挡的劣等弓箭没有再出现在城头上。城上的守军在这种威胁的情况下似乎也终于开始使用一些有威胁而且成本较低的攻击手段了。人力拉动的简易投石机开始从城内接连不断的把几斤重的石块抛到百米之外的城外。城上的青壮们也躲避在城垛之下时常露头向外观望,并把斤把重的石块向城下略远一些跑动中的人群砸去。 偶尔有一些这五个月来利用挑选出来的兵源新训练出来能熟练运用五六斗弓箭的弓手开始闪现在城头去对付那些只拥有简单防护手段的民夫,甚至从民夫中选拔出来的“督战队”上百名经过初步训练的弓手依托城垛的直射终于给那些跑动运输土石中得不到有效掩护的临时动员起来的平民以不小的威胁,城头下填土的作业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顺畅了。 三眼铳及其他不少明军中常见的火器也开始在城头上响起,这些火器虽说还不如普通的弓手威胁大,但总比那些一二斗力的弱弓要强上不少。至少在对付那些无甲也没有多少防护目标的时候不像弱弓那样容易躲避。 在远处观战的后金正白旗和镶白旗的不少军官们看着这城头上熟悉的一目,曾经十分紧张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在辽东,后金军队攻克的大小堡垒及县城多达二百余个,这些常见的守城套路都是不少军中的作战骨干见识过的。 只要有基本的云梯车一类的攻城器具,那些守军中的火器弓箭根本无法奈何自身的铠甲。即便是投石机或者炸开的火罐乃至泼来的开水之类在自身比较完善的皮甲防护下能够造成的杀伤范围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减弱。 “这明朝京城中的守备如果只是这种水平,我们镶黄、正白、襄白三旗精锐在一昼夜的时间之内就可以攻上城头,三昼夜的时间内就可以控制整个京师城头。至于死伤,绝不会过千”虽然从来没有进攻过像京师这样的大城,但一名镶黄旗的都统却向负责此次领兵的皇太极郑重的说道。 “那么,要是只靠那些蒙古人和城下这些新征集来的青壮有没有把握在一个月内拿下这京师?”皇太极向身边的三旗贵族们笑着问道。 “那些蒙古人就算了,在攻坚方面他们太不入门,现在也不可能有我满八旗一样的铠甲条件。”杜度等人笑道。 “那么我们商议一下,奥巴他们留在城下监督这些征来的人堆土。我们去北边儿和残明那些人再去谈谈看!” 皇太极的打算很简单:既然蒙古人和那些民夫们看着样子哪怕面对最简单的守城套路也举步为艰,那就不用担心这些草原人在队伍走后将京师拿下来强攻。这样的消息传出反而更能向长城一带的那些军阀们说明南边儿的“新朝”政权根本暂时无意同后金军队在野外决战,也根本不可能同打着残明旗号的军队进行任何意义上的配合。 第328章 兵临京师(三) 后金主力南下攻城的时候,山西乃至官宁等地的残明边军诸将多报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不少人认为关外的建虏是恶虎,关内的贼寇是强龙。等两支强军在北直隶一带两败俱伤之时不论是左右逢源都远远要比现在有利的多。 可是后金兵临城下之后只派了少量蒙古人裹胁大量民夫攻城,就能让偌大的一个京师城内的新军部队威慑的不敢出城交战,整个京师逐渐成了一座被完全围困的孤城。 时间过去了十多天的时间也没有新朝主力部队北上增援的风声传来,不尤的让很多人大失所望。 不过即便如此,驻守在大同府的宣大新任总兵官尤世威仍然决定观望为主。宣夫大同等地的明军自从张海等人盐山起事后不久开始就是同新朝主力部队交锋的重要力量之一。 从武安山寨之战再到两次攻打青州乃至期间零星的一系列交锋已经让宣大边军乃至保定府兵马的不少将领或战死、或因为骨干在作战中损失惨重而被撤职。原本仅仅是参将营官的尤世威便相比历史提前五年之久在天启四年京师遭到突袭之前就做到了总兵官的位置上。尤世威、尤世功等尤家兄弟逐渐成为山西地界如同藩镇一般的军阀。 同新军主力多次交锋的经历让山陕等地的边军明白这张家新军主力部队战力之强大和恐怖,而且其力量在这三年来还不断的增长状态。不用说:如今的新朝主力的态度尤世兄弟乃至宣大边军中的不少人都能看的透南朝新军主力的打算:那就是以京师这个钉子顶多加上长江水师拖住后金军队的主力至少半年到**个月的时间。等到今年秋季少雨凉爽季节来临的时候,张海等人的势力必然比第二次青州之战的时候强大的多。这关外的建奴如果不了解内情,那必然会吃上一个惨重的大亏不可。这未来的天下,自家军队如果能趁机捞取些好处,做个北宋之时某些边地小藩镇就不错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带上如今宣大等地的几千精骑主力西逃西域**自己的命运。 不过宣大等地边军这种对张家新军所独有的敬畏之心在关宁集团那里却是少有的。关宁集团这些年来更多的是持建奴的亏太多了,几年来的后金在辽东几乎是攻无不克,就连在守城中能不能战胜那些势大的强寇全军上下都是没有把握更别说面对野战了。 “我看我们还是投靠后金。我们的算盘打的好:坐山观虎斗,可这南边儿的张海等人现在的心思看起来已经很简单:那就是放弃北地,同建虏划黄河而治甚至是划江治。指望那些顶都南方只知道四处抄掠杀人的贼人同建虏火拼根本就是做梦!”王在晋不好意思谈这话,负责监军的高第却替如今关宁等地的不少将领谈出了自己的心声。 此时皇太极等人兵临山海关的消息已经传来,同时被张海等人所控制的山东等地至今也没有什么运粮运输补给物资的船只赶到。就算依托辽西等地的崇关峻岭防守尚还有所把握,可这关宁等地的大军断粮的风险却已经今在眼前。 “再等等看!”此时的孙承宗等人却已经报定了决心:“开春的时候如果还没有张贼等人主力北上的消息我们再做决定不迟。那时候将要进入温热多雨的季节,不论对于那依仗犀利火器的张贼还是关外的东虏都不是良好的季节。若在春夏之季,我们真的是连突围的把握也没有了么?” 此时不少领兵的武官员都沉没不语。如果不是步步为营的依托防守之利,不要说宁远城外的后金主力。名义上“二十万大军”的关宁集团就是只面对皇太极所率领的那三四旗人马的后金骑兵也绝对会被缠住,从而遭受灭顶之灾。什么多雨春夏天气之类,在这边关之地根本就没有某些臣所想象的那样重要的作用。 时间在武官员的扯皮中持续到了新朝三年早春二月,入关的满蒙军队在整个北直隶的绝大地方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甚至通过各旗内编入的辽东汉人官兵外加临时征集在京师城下筛选而来的壮丁控制了京师乃至北直隶境内的不少县城。就连保定府以南的不少新军治安军辅助部队也是闻风而退。 而张海等人在扬州等地的主力依然没有趁着运河逐渐进入通航的月份而快速北调的迹象。这一个月来入关的满州三旗人马利用半个北直隶控制的资源连克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山海关,宁远两地皆被围困。而且因为三旗及蒙八旗的人马粮草完全可以由北直隶等地顺畅的供应,维持在宁远城外的后金军队后勤压力也大为减轻,似乎完全可以将对关宁等地围困持续下去的样子。 而此时的关宁集团中就连王在晋等不少臣也赞同向建奴事实上投降的打算了。只不过完全可以打一个“借兵助剿”的幌子而已。 新朝三年二月中旬早春,先是密云总兵降清,接着是宁远的袁崇焕在满军主力一个多月的围困下宣布“议和”关宁集团中的“主降派”在事实面前越来越多的人丢掉了幻想。 而奴尔哈赤与皇太极等人为了迫使关宁集团尽早放弃对抗也放宽了很多投降条件:比如除了放弃关宁一带的防线以外,不再要求交出马匹铠甲等物资。而且在击败张海等人的新军主力之前可以用“借师助剿”的名义联合建州同满军共同作战。更不要求什么剃发易服一类。 这样一来明副其实的“借师助剿”在孙承宗那里也再也没有什么阻力了。 此时的京师城北安定门及德胜门外的土山都已经堆到了近二十米的高度,比京师城墙的城头还要高出很多,如果不是城内的守军也展开城外蒙古人箭雨压制下的临时筑城作业,恐怕城外驱赶那些民夫的蒙古人都能冲上城头了。 为了做到这一点,两座土山附近及不远的地方已经满是被箭弹所石块所击毙,乃至杀伤后因为流血过多而最终倒毙的尸体,两座土山下征集来的民夫们的死伤多达万余人。负责督战的蒙古人也射杀及斩杀了数以千计的逃兵乃至暴动的乱民。被抽中的壮丁从最开始的蜂拥填土,到后来只能在推着特制盾车掩护的情况下分成不同的批次在距离城头有效杀伤距离范围之外堆起土山,并将这些土山不断的依靠人力向前翻动。并使其最终移动到城墙下。 而负责督战的蒙古人除了三人在城下被城上的弓矢所伤,十余人伤亡于征集来的民夫们的暴动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战死在城头之下。 “这土也堆的差不多了,让我们的儿朗们上!只要能够跃上城墙,就凭现在城头上这些守军的射术与战意,我们这近八千草原弟子完全有把握拿下城头!”不少的将领向奥巴请战道。 “再等等看,我们毕竟是寄人离下,做出太过于同建州离心的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奥巴此时对京师城下的蒙古各部头领告诫道。 早春时节的雨在北方还没有带来的时候,从京师北面就传来了皇太极等人的消息:以孙承宗等人所率领的关宁集团发布讨伐“张贼”的檄,决定联合关外的建州大军共讨伐内贼,为无数皇族及士绅的血海深仇雪恨。 关内外的满蒙主力加上十余万关宁集团八个总兵的大军共二十万人分多路向京师赶来。相比历史上十九年后同李自成等人交战的满清集团及其附庸,宣府大同等地的明军并未向投靠关外的建州。但是还没有经历过松锦之战大败的关宁集团却有着后来的吴三桂那些残兵败将所不具有的实力。很可能是整个亚洲除了此时的俄国及奥斯曼帝国之外最大一鼓军事力量集团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京师袭来。 就连个别曾经参加过入关同张家新军交手的辽东兵马也觉得在这样的力量勉强在短时间内就拿下京师是轻而易举的事。在核心力量拥有大量马匹的情况下即便遇到了传说中如同神兵一般的南面新朝大军主力,也不会有多少彻底失败的可能。 一股三年内新崛起的造反势力,即便再强又有多少练兵练将的时间? 与后金联合起来的关宁集团不但拥有足够强大的兵力,还从宁远等地搬来了十一门当年在澳门等地购入的“红夷大炮”乃至形形色色的各种火器以及大量的投石机及工匠。这些物资在守城作战中是重要的依靠,在攻城作战中也是重要的压制火力。更别说如今的京师城北已经在上万壮丁死伤的代价下用人命堆起两座可以直通京师城头的突破,这明朝旧都的攻坚看起来已经是瓜熟蒂落无须花费多大功夫就能拿下的了。 此时的京师城头上,陈勇和王鼎等人看着远处滚滚而来似乎漫无边际的旗帜和马队卷起的扬尘,虽然拥有不少的准备可还是感到了压力。毕竟连师傅都是那样的重视关外的强虏,想要至今年秋季队伍的实力再有充分的提高后才展开决战。 第329章 京师守战 此时经过奥巴为首的蒙古八旗及数量众多的民夫在专人的指点下一个多月的准备,对京师北城的进攻似乎已经水道渠成了。不但投石机、楼车、云梯车等传统攻城器材准备了不少。北城墙附近的两个土坡也已接近完成。 八旗主力与辽东联军赶到后,没有过多的犹豫,迅速的抽选了各五百人左右的披甲精锐及一千名精选出的火器手和弓箭手,在几千精锐的直接掩护下几百名善于披甲肉搏的先锋迅速抬着大盾沿着土坡展开了对城头的攻击。 城内也有不少的轻型投石机发射的石块抛了下来。但是对自身的战力颇有自信的八旗与辽东精锐们以松散的队形身披重甲手持铁盾,后手拿着利于近战的短兵冲了上来。 这些人很多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攻坚作战了,当成群的石块儿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该如何躲避。而对面射来的箭弹,即便是一些合格的鸟枪与合格的弓手射出来的箭弹,也无法在射穿铁盾的情况下再击破后金战兵身上的两层铁甲外加一层内趁。 重型投枪在冲到土坡的半腰上的时候就不断的被扔到城头之上,加上无数如同张家新军类似的清式长弓抛射出来的有力而准确的重箭,整个将要攻击的城头地段即便是披甲持盾的人也只能十分被动的龟缩于城角,而且即便如此也有可能受伤。 没有战场上常见的喊杀声,披甲持盾的后金战兵就已经以一种坚不可摧的态势逼近了城头。 “点了没有?”负责指挥的陈勇虽然有所准备可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焦急。 “点了!我们的引信不止一个,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按时间肯定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候,已经通过土工作业埋在了敌人在北城土堆下的各万余斤黑火药已经按照在加固了铁板的情况下堆埋了起来。 张海本来并不十分精通爆破技术,对定向爆破也不十分了解,但是张家新军起家这三年来进行的类似研究和试验可不再少数。 五千克左右的优质黑火药在埋放合适的情况下可以制成抛石雷,把近一立方的石块抛射到最大百米左右散布范围。 一万斤大概六吨左右的黑火药,远不能把这数千土方量的土堆炸那么远,但是炸塌却足够了。 为了不让这些火药炸塌城墙,火药没有如同抛石类那样埋放在城根的地方。而是埋放在距离城根有一定距离的底部。 伴随着城墙下腾起的远远比京市城头城门楼还要高的黑云,巨大的爆炸声传遍了方圆几里的范围,就连京市宫城附近的地方都能清晰的听到。两处数千方上万吨的土堆伴随着几十名登城的敌军先锋被炸到了几十米高的天空之中。不少的尸体和数以吨计的泥土散落在城头之上。幸运好临近城头的不少地方搭起的砖石堡垒才使得没有人被天上掉下的人员和土石杂伤。 给敌军精锐造成上近二百伤亡,五十多人当场死亡的巨大爆炸对于城头上负责监视的守军来说也不是零成本或无代价的。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临近爆炸区域的二十多人被震的昏迷,四名青壮及一名新编治安军战士被震的内出血而亡。 为了在爆破不成的情况下有效的展开压制或反击,临时修建的堡垒距离炸点的位置还是太近了。 “以我们队伍的质量,即便有了这些手段,同城下零伤亡的交换比也是不现实的。不过同敌人披甲持盾的精锐一比十的伤亡比也算是大胜了。”陈勇貌似沉稳的说道。因为他知道面对眼前的这些强敌,至少要坚守大半年的时间是有多么的艰巨。 此时距离土堆不远处的战士们在巨大的爆炸带来的震撼之后却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一个月以来之间压在心头上的巨石似乎在这巨大的爆炸声中烟消云散了。 城北爆破作业的成功不仅宣告了敌军堆土攻城的破产,也显示了守军丰厚的守备物资。这五个多月来陈勇等人按照张海临走前的商讨和布置,动员整个京师中的工匠乃至民众中的不少人力制作了多达上百万斤的优质黑火药,并且利用这些黑火药制作了供应给一万七千余支重火绳枪,数以千计各种大小火炮的相关弹药,数以万计的各种炸弹之后还有不少节余。 “我大金勇士的命可不能这样随便消耗,制作了那么多攻城器械,该轮到你们进攻了?”负责传令的后金使者对王在晋等人冷冷的说道。 很显然:如今已经全军主力入关的六万后金军队不仅在战斗力上面对十几万关宁军野战方面占据上风,还有更大选择的余地。新朝如今与残明政权已经是血海深仇。那新朝主力似乎畏惧后金而并不畏惧明军。如果后金不高兴,随时可以撤回关外并且占据那些边关要地,离开了乌龟壳的关宁集团就只能独自面对可能北上的新朝主力之威胁了。 同野战不一样,明军对这种攻城战也不并怎样畏惧。明军攻城很少让家丁主力或有战斗力的部队亲自上。大多数将领认为让这些宝贵的力量做督战队似乎更有成效。 不过不知是锻炼部队还是以示诚意,各旗中还是抽选出了几千名善于重箭抛射的弓手为登城的部队提供掩护。这次进攻的主要目的依然是试探守军很可能尚未暴露出来的种种手段。宁远城外的十一门西洋重炮也已经调集到距离攻城处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并挖好了炮垒。 隆隆的号角助威声中,针对京师北城墙的进攻再次展开。 早春时节的临近使得东南风也十分常见,因此这次顺着风向的进攻改在了京师左安门以北的外城东南处。 带着刺鼻气味的烟雾滚滚的顺着风向覆盖了整个左安门以北的外城东城头,飘来的大量烟雾也有效的掩盖了攻击距离以外的大型攻城器材的调动。直到距离不过二百步远的时候城头的人们才发现至少三十多部云梯车及楼车如同雄壮的高墙一般在将近一里左右范围内逼近了外城东城头。 第330章 京师守战(二) 几千名后金精锐射手以优良拉力包线的一石以上清弓抛射出的重箭射向不过一里范围的城头的时候,发挥出的密集压制力量似乎完全不逊色于张家新军主力在攻城时的能力。甚至因为后金集团所拥有的优秀弓手数量更多,依靠辽东广阔的资源和长期的积累家底也远远比当年入寇到京师城下的蒙古人雄厚的多,并不在意数量不少的箭支以不可挥收的方式消耗出去。尤其后金集团听说新朝军队的军队规模远远没有明军那个水准的时候。 在城头上几乎每平米的范围内一分钟内就有数支重箭落下,即便身披甲持盾的人在城头上也极有可能遭到杀伤和压制。而能够有效应对这种威胁的精制全身板甲在如今驻守京师城头的新军部队中并不多见。 近一里范围内的城头上的新军在箭雨下似乎完全被压制住了,躲避在一些临时木板下的青壮也因为近百架大小投石机发射出的数百枚石弹而遭受到上百人的伤亡,不得不退入城头的石堡内。 城头守军在预定的攻城地点似乎被完全压制住的情况下,逼近城墙的三十多部云梯车及楼车携带着七百多名虽然并非家丁一类但还算过的去的战兵全身披挂的逼近了城头。一部分人以三眼铳等火器在极近距离上瞄准着垛口,掩护着另一部分负责近战肉搏的人展开了翻墙进攻。 一千名最为优秀的后金弓手们在进攻队伍逼近城墙的情况下显现出比张家新军中的清式长弓弓手更为优秀的射术,重箭在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几乎不超过一人范围的误差精确的抛射到临近城垛附近的城墙内为登城的先锋提供掩护。 几十部楼车和云梯车抵达城头前凸的堡垒的时候,掩蔽在城垛下方和石堡上的火枪手终于在披了两层甲的情况下冒着伤亡的风险暴露出来。以十数斤重量沉重而粗短专门用于守城的火枪向逼近城墙的敌军展开了射击。 自古典时代至16世纪的两千多年时间里,在投射兵器与盾甲防具的较量中一般是盾甲防具占据上风。除了多人用的**弩或者弩炮等“重兵器”,除了少数极具力量天赋的神射手。大部分普通士兵射出去的箭和抛出去的石块都不能威胁到诸如攻城战兵这类拥有重防护的对手。 然而威力越来越大的火器越改变了这一点。在欧洲,制造最为精良的钢制板甲加上厚实的内衬也无法抵御穆什克特重型火绳枪的射击。在此时的京师城下,身披双甲兵站在楼车木板之后的敌军也难以和城墙比较防御力。京师各部原由的轻臼铳再经过厚重金属套筒的加固只后已经足以把四五两重一寸口径铁弹以三千焦尔左右的枪口动能和二百米左右的初速发射出去。铳上的勾架还可以依托工事或墙头低消巨大的后坐力,能量巨大的硬质铁弹轰击之下。楼车和云梯车上的档板也不再坚固,弹丸在打穿木板和盾牌的防护后依然有足够的动量将楼车与云梯车上的士兵钝击杀伤。 不过在这样近距离可以直接瞄准作战的范围内,即便是一些不合格射程近的火器也有其用武之地了。 装载着不少事先填装好弹药的楼车里的火器手们接连不断的向开火的垛口和暴露出来的射孔开火。以上百名先锋伤亡为代价也杀伤了几十名在城头上冒着箭雨出堡作战的新军战士们。 城外数量众多的辽东集团官兵也有用于守城的不少的爆炸物,当挑选出来并用重赏重罚激励之下的敢战先锋们用支架将不少陶制黑火药炸弹支到城垛内侧引爆的情况下终于没有几个人敢坚持守在外凸的堡垒之上了。 不断登上楼车和云梯车的明军先锋在经过数分钟却又显得很漫长的激战后终于突破了城墙,翻入一片狼籍的城头外堡墙头之上。 攻上城头的明军先锋迅速从外凸的堡垒展开沿城墙展开的进攻,冒着城头堡垒不断射来的铳弹前进,在近一里的外城东部上攻入城头的明军披甲战兵越来越多,上城的人已多达数百人的兵力。按照传统的经验:这么多的人上城,应该完全可以在城头站稳脚根了。 然而就在城外的守军爆发出攻上城头的欢呼声的时候,猛烈的炮声响了起来。精确的部署在敌攻城地段两侧的各四门共计八门中重火炮以最大限度的装药量向人群打出八发炮弹,在第一轮开火中就以散弹和实心弹相结合扫倒了攻上城头的二百余人。整个城头上的敌群正在向外扩展的攻势为之一顿。沿城墙的火器手中的重臼铳也似乎像是无需填装弹药并且打不完似的,狭窄的城头之上在十数秒种的时间内就打出上百发铁质重铅弹成片的将参与攻城的明军杀伤。城内的重型配投石机及重臼炮似乎也早已集中的部署在了敌人重点攻城的地段,接连不断打出的巨石和泥弹精确的落入敌群,将退入四五个外堡内的残余明军及城外的涂有防火泥的攻城楼车运梯车砸毁了大部。 这种“城头炮”并不是第一次运用了。上一次给围攻青州的明军就带来不小的杀伤。不过张海自起家以来同南至广西狼兵北至宣府大同兵等不少明军都交手过,而一直对抗建州的辽东各部却很少于张海等人的队伍交手过。自然对于张海等新军迥然不同的城防战战术欠缺多少了解。 京师被缴获的购自澳门的“红夷大炮”一共约十八门,其中能够有效机动的不过十七门。再加上陈勇等人带队驻防京师后利用京城内的铜钱资源及铸炮工匠新造的二十四门四百斤身管的九斤弹青铜炮,一共不过四十门火炮。 这些火炮如果用于防守青州城那样城墙不过十几里范围的寻常府城,只要部署在城门各城就能在整个城头形成完整的炮火封锁线。而对于内外城周长近八十里的京师城头来说却显得的有些不够了。这也是听闻到张家新军在内地不少战事后的孙承宗等人并不以为意的原因。 “真是倒霉!我们选择的攻城范围怎么就能那么恰巧的在城头敌军的两座炮垒之间呢?”袁崇焕等负责进攻的辽东武官员不由觉得晦气,但并没有多少人丧失拿下京师的信心。 攻上城头的明军被密集的炮火轰退之后,辽东军所拥有的十一门“红夷大炮”调整了瞄准的方向。针对之前城头上炮垒大致存在的位置展开了接连不断的猛烈轰击。 这时代的“红夷大炮”威力可能不比拿战时期的四磅轻炮威力大多少,尤其葡萄牙人卖给明军的这批。不过即便如此,那些命中城头的重炮炮弹也能轻而易举的摧毁和破坏并非实心建筑的砖石堡垒和京师的新军在城头加筑的那一层空心墙。数百发炮弹的轰击之下,进攻城段两处各几十米范围内的石堡都被轰击的垮塌下来。 拥有强大兵力的城外辽东与后金联军在第一天的进攻中当然不是只针对一处或几处城头。在初步试探性的进攻遭受挫折之后就利用兵力和物资上的优势于城南、城东、城北所有可以借助风势的方向展开了全面进攻。 面对这种全面进攻的压力,陈勇的要求很简单:只有在遭遇到密集重炮炮击或者存在四部以上攻城车同时进攻的地方,才可以示意相应城墙内侧的旗手和信号兵示警。在其他大多数敌军以云梯蚁附攻城的地方,小号的“万人敌”等爆炸火器外加重型短铳向敌人开火。 同时,利用这几个月来在京师城内搜集起来的材料乃至留在城内的工匠,京师城内的新军也赶制出两部牵引式热气球用并用此时在全城也并不多见的望远镜武装起来。 城内的多部马车牵引在高空各处观察城外敌人的动向。因为无需像张海直属的航空队那样携带大量百虎齐奔箭发射箱而只需携带一些信号火箭弹,每部热气球可以携带两个体重不算很重的成年人,一个负责以望远镜观测敌情,一个负责以信号或者速写的方式向下面负责指挥的人传达敌情。 在城四周的敌军猛烈再各个方向上攻城的情况下为了不错失战机或者指挥失误,陈勇命副指挥王鼎亲自携带望远镜登上热气球,在高达五百米的高空中观望着数里之外的四周敌军动向。 集中精锐兵力和攻城器具的后金辽东联军在城北,内城东,外城南的三个方向上有展开了烟雾掩护下的突击,曾经三次以几百人到数百人的兵力在精确抛射的重箭箭雨掩护下登上了城头立住了脚根。但都毫无例外的恰好被两个炮兵连至少八门以上部署到位的中重火炮组成的炮垒在城头上包击,在猛烈的铳炮火力和投石机密集的打击下遭到了失败。 仅仅第一个白天的全面攻击,攻城的各防就伤亡损失两千余人。虽然在对峙和消耗战中也杀伤了几百名城头的守军,但是对于并不缺乏人力的京师城内新军来说这种损失比是完全可以接受甚至是一定程度上占便宜的。 “真实奇怪了!难道南朝军队的主力不在扬州或南京,就隐藏在这京师城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火炮和投石机?我们在哪里进攻,他们城头上的炮阵就部署到哪里。好象在这四十里的京城城头上处处是陷阱一般?”在第一天的进攻中损失了五六百名精干的阿敏及莽古尔泰都有些惊疑的抱怨道。 第331章 京师守战(三) 早春时节后金与辽东联军在攻城的第一天里对京师城头的全面进攻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通过在各处的全面试探性进攻,不少的军官将领都看的出来如果不是城内的守军在屡屡被敌攻上城头的情况下仍然留有余力,那么城内守军的兵力相对着京师内外城八十里的城头必然是人力上有些捉襟见肘的。 对手能够从城内新增加的兵力无非是一些老弱妇孺之类的辅兵,在辽东参加过不少攻坚战的后金官兵都知道:这样的辅兵在白天守城寨的时候或许有用,但是在夜战和近战中哪怕面对飞爪勾索级别的登城攻击都是脆弱不堪的。至少面对这种守军兵力并不是很充足,又在白天激战了一天的城池,夜间以精锐的突击有很大的破防成功率。 不过这种野战中的登城进攻依然是很大风险的事情,以这京师城头的高度如果掉落下来虽然没有当场死亡的风险也有极大概率受重伤。 参加第**夜间突袭的八旗各部再也没有敢于像白天那样用精兵骨干投入消耗战,而是在佐领以下所有披甲战兵中各部抽签选出参战的甲喇,再由随机选出的甲喇抽选出负责登城的战兵,虽然这样一来参战部队的素质大为下降,但是各部却可以因此承受更大的风险并拿出更多的人来。按照六万人中三十抽一的原则选拔出两千名军兵,并由万余人负责掩护分别选择内城西至外城西四个外堡做为夜袭突破方向。 辽东的关宁集团则抽抽选出一千名比较堪战的战兵由五千于人负责掩护在城北两个外堡做为突破方向。“红夷大炮”也在白天瞄准要了将要进攻的城段。并在火弩的指引下使队伍在暗夜中不会迷失方向。 与此同时,后金与辽东集团规模庞大的兵力下随时能够出战的数万作战部队分成二十多股在其他各个城段展开佯攻。 “我就不信,这城头之上莫非有几百门那种犀利的火炮?把每一里都以足够的火炮严密的封锁住!”阿敏所部在白天的作战中损失不算微乎其微,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这一次如果再是不成,我们就不要再出动自己的精锐攻城了。”奴尔哈赤说道。不是面临生死对决,两三千的损失已经是后金集团愿意在一次作战中承受的极限,如果只算各旗内的满州本部,通常每年新成年的男性兵源也不过如此数量。 拥有庞大兵力的城外联军为了不让城头上的守军安心休息,在夜间依然由负责出战的五万多人以辽东军为主,后金为掩护的人马在京师内外城的几十处城门展开了佯攻。 面对夜间防御这个难题,陈勇王鼎等人依靠对当初青州守战的总结及讨论后的改进也做出了大致的安排:漫长的城头当然难以像青州府城那样仅仅依靠二十四门部署在城头上的火炮就构成完善的防线。夜战守卫城头的主力应该是这数个月来逐步装备部队的一万七千余支能够击破进攻之敌任何单兵防护的重火绳枪。 五万左右的核心战兵在夜间将有一万三千人左右驻守在八十里城头上每隔百步大概150米一座的横堡上。横堡是由布置在内侧平台上的石板和石墩在黄昏以足够的人力时临时搭建起来的。每个石堡上可以部署五十名士兵使用粗短而容易填装单位的重火绳枪进行警戒。堡垒面向城头一方只有仅可供枪管身处和有效观察城头地段的射孔与观察孔。就是长矛伸近来都难以左右摇摆。箭支射近来也只能沿固定的方向才能飞过。另外四千余名战士在夜间将以八到十人的班为单位部署在各个里坊街口处在固定位置上担任警戒,当遇到渗透入城的敌兵的时候主要任务是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发出信号指示敌兵存在的方向。 负责休息及做预备队战备的三万余主力及规模庞大的青壮将驻守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其中约一万五千主力及三万多可以在夜间有效调动的青壮将做为预备队应对城头及城内可能出现的问题。 当然大部分进攻力度并不强的夜间袭扰性的进攻会被在八十里城头负责当值的三万余名用守城器材及推杆负责防御的青壮有效的抵御住。 在城内暂时还拥有足够的守城物资下,这套守战策略在面对明军主力进攻的时候是万无一失的,但是面对在白天表现出强悍战力的后金主力则并还要看战士们的实战表现如何。 陈勇等人并确切的知道敌人的全面强攻在白天之后会紧接着在攻城的第一个夜晚继续展开,但还是在黄昏的时候吩咐曾经在新军主力部队里当过兵的连营干亲自睡在城头的不少横堡内为战士们打气。 夜里最初负责在各处佯攻的几万明军并不强,但负责掩护的几千名后金精锐弓手却发挥出处人意料、并且比张家新军主力中的弓手还要精湛的技艺。距离城头五十米外以盾车掩护着的后金弓手们以百步左右的抛射也几乎能借助城头附近火光辉映出的城头把箭倾斜的射在横向误差不过两三米左右的范围内。抛射过来的重箭完全不是负责值守的那些青壮们简单的棉甲所能抵御的。 在第一轮的进攻之下就有上千名负责在城头之上坚守的青壮们在数万支抛射过来的重箭箭羽下遭到杀伤。相比白天,夜间来袭的重箭往往看不清来袭的箭道,更让人防不胜防。 在夜间投来的土石炸弹和箭羽的掩护下,有重点箭雨掩护的十几处城头都被攻下,上万名“先登”依靠着简单的云梯接连不断的涌上了城头。 横堡的重型火绳枪开火了,为了防止暗夜中的慌乱导致开火不准确,城上的横堡每一个射孔在厚厚孔壁之下都只能沿着大致差不多正确的方向开火。堡内的每一轮排枪中的十发重型弹丸有时候会接连将两名防护水准不怎么样的敌兵打到再地。一个横堡利用填装好弹药的一轮射击往往就能杀伤四五十名登上城头的敌兵。填装弹丸的间隙,负责在射孔值守的精干战士还以弓箭接连不断的向外射箭,以威胁那些防护并不是很优良却在掩护下攻上城头的敌兵。 第332章 京师守战(四) 攻上城头的明军在最密集的地方不过于半里左右外城西段接连不断以云梯攻上一千五百余人。但在至少三座横堡一百五十名重火绳枪手利用填装好的弹药及工事掩蔽的第一轮开火之下就遭受上百人的伤亡。接连不断射出的弓矢及城内的预备队以弓箭和投石展开的袭击之下敌兵不得不放弃城头退守占据的外堡。 城内的弓矢投石向相应外堡展开的攻击造成密集的人群惨重损失的情况下甚至有不少的明军不得不跳下城头,或是在混乱的踩踏中伤亡。 攻击中的不少箭矢弹丸也同样落到了城外,并且早城城下个别负责掩护的后金军主力负伤。 以辽东军为主力的佯攻虽然失败了,但是做为进攻主力准备展开攻击的后金主力却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因为那些在激烈的交锋中落到城外的箭矢似乎力道并不大,难以给身披双层铁甲的大多数后金战兵以实际的威胁。从城内投来的石块儿泥弹能给重装的战士造成伤亡,不过在这样的打击下负伤的人远远多于战死的人。这说明城内并没有多少配重的重型投石机或者投石机的数量根本不足以掩护长达数十里的城头,大多是连投石索都不能熟练运用的士兵投出的简单带着绳索的“马尾飞石” 在通过试探性的全面佯攻摸清了城上的横堡大致所在位置后,城外利用暗夜搭起的配重投石机开始不断把一石重的巨石从近二百步的距离上按照白天所测定的距离和角度重新调整之后展开了攻击。 史上少见的规模庞大的队伍,不仅仅使得攻城的联军拥有充足的人力和物力,还能够挑选出十分精通于攻城器械的极少数人才和足够精锐的士兵。这使得攻城的能力似乎好不逊色于当年的张家新军主力多少,不论守备多么完善的城池也能轻而易举的攻上城墙。 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准备的四十多部重型投石机已经在暗夜中被部署到了预定的地点,外城西和外城东两处准备进攻的后金主力及辽东军精锐做着火力铺垫。 每一轮轰击都能将几千斤的石块儿投掷到将要展开进攻的城段之上。在连续不断的石块轰击之下原本看起来十分坚固完全能抵御投石攻击的横堡也被砸塌了四五处,为登城的后金军队打开了通道。 不仅仅如此,在城头之上堆积和散落的石块还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更外侧城横堡的重型火绳枪火力射界。 物力似乎好不逊色于中原军队,素质也很优良的几千名后金精锐弓手再次于夜间展开了猛烈的箭雨。除了精锐弓手之外,使用五六斗弓力的不少寻常满州士兵也参与到对城头的掩护中来。这些普通的箭手射出去的箭即便没有准确的抛射到城头,而是给自己的攻城人员造成“误击”往往难以威胁那些全身铁甲的后金主力战兵,而防御力逊色的多的大多数守军在这样的箭支抛射袭击之下即便能够用简单的盾牌有效的护住身躯,却难以有效的展开守城作业了。 夜晚之中如同飞蝗一般的箭雨下,身披双层重甲的后金先锋们首先利用如同守城战具一般的带叉挂着绳索的木杆搭在城垛的下方,使得即便有冒死身披重甲的守军企图以推杆破坏如同云梯一般的木叉也无从着力。随后后金负责登城的先登精锐便顺着木杆以一定的倾斜角度向城头攀登而去。即便有躲避在城垛之下的守军沿着大致的方向漫无目的的向外抛出开水或者石块火罐爆炸物一类的东西也只有在士兵们接近城垛的时候才有威胁。 在战兵们接近城垛大概两三米距离的时候,便迅速向城头投出携带的黑火药葫芦炸弹以清理有可能躲在城垛下的敌人。并借助爆炸的声势用长兵勾住城头,登着木叉攻上城头。 那些被选为先登的后金战兵们虽然参加过多次攻城作战,却依旧有些紧张。不过在冒着敌我双方的箭雨于黑夜中攻上城头之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少残敌在顽抗。城头那些素质和装备都并非优良的青壮们在门板木**也无法有效防御的重箭抛射和投石机的火力准备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敢于继续在城头立足了。不过这此攻上来的后金主力有了上次佯攻中的经验教训,为了防止可能的重型火铳威胁大多尽可能的低着身子。这样还可以躲避从城墙内侧不断砸来的石块儿和威力并不算大终究可能会带来危险的箭矢。 在少量的后金先登攻上城头之后,做为预备队的青壮们对城头的后金战兵展开了反击。不过双方在夜战中的防护差距似乎同以往新军同那些乡勇锻炼战斗的时候反了过来。在加上做为预备队的普通青壮及新军战士同后金先锋的巨大近战能力及经验差距。第一排攻上城头的先登就把多达近十倍的青壮和新军预备队士兵们刺杀的频频后退。越来越多的后金主力战兵在外城西墙登上了城头,并在拥有了足够立足的兵力之后迅速沿城头向南北两端攻去。 登城城头附近一里以内的横堡都在不久前的投石机火力准备中被砸的跨塌下来,开始不断有后金战兵把引火照明的火团抛到城内侧以掩护着下城的战兵向城里攻去,攻到城内的几百后金战兵同逐渐赶来的近万名预备队在城下边缘临近城门的地方爆发了激烈的巷战。 而在登城敌人所占据城段外侧的横堡前,重型火绳枪射程范围内的后金士兵在卧倒的情况下利用碎石做为掩蔽抵挡着远处不断袭来的重型铁弹。后面的人不断从城下送来已经拉好弦上好箭的强弩,供那些先锋战士同横堡对射。 弩箭的射速并不比火枪更快,但在夜战中隐蔽性的优势外加有人在后方负责开弩上弦并不断送过去的情况下前方的士兵可以卧倒射击,很快就逼近进距离压制住横堡内的火绳枪射孔。 此时身在广宁门附近不远的地方指挥战斗的陈勇见到后金军队如同新军主力一般丰富的攻城经验和犀利进攻也不由为之惊叹。 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那种似乎只有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才存在的应变能力、战前观察与准备能力。 见到这些,才知道为什么在辽东的不少城堡攻坚后金军队往往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城寨拿下,也才了解师傅为何在对待这股特殊的关外蛮夷时那样的谨慎。 不过不论是陈勇还是在城内负责指挥预备队的王鼎虽然赶到了险战一般的压力却没有完全绝望。 “内城轨道上那些防区内的重装备就绪就绪好了没有?”陈勇焦急的命令传令的士兵以约定号的灯光信号询问道。 当后金军队从四处攻上城头已经完全控制了近一里的城墙并开始准备跃入城墙直攻城内的时候,黑夜里一连串巨大而沉闷的爆破响了起来。更确切的这种声音既像是爆炸声又像是炮声。 那是通过城墙内侧轨道而逐步从攻城敌军所占据城头的两段集结起来的二十余门两千斤重的巨型臼炮开炮的声音。巨型臼炮起源于张海根据20世纪七十年代民兵教材中抛石雷的投降,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圆筒型。而是一个如同抛石雷发射坑一般的斜切下来的方体一般。这样,炮身就无需承担太高的压力,整个臼炮更像是一部定向爆破的地雷。 这样的臼炮利用城内动员起来的工匠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利用常见的石材赶制了二百多门,不过对于整个京师八十里的城头来说仍然显得守备十分稀松。 于是沿着数十里的城头陈勇等人又按照事先的安排制出了方便重臼炮、配重投石机在城头上及城头下两侧移动的木制或石灰制成的轨道。这些重型守城工具在接力推动之下能够以每半个时辰二十里左右的速度快速移动,迅速集中到要支援的地段。 二十多门如同抛射坑坑壁一般型制的抛石雷臼炮一次把两万余枚几斤重的石块如同定向雷破片的一样打了出去。南面和北面向敌群夹击开火的投石雷在夜晚以密集的弹雨覆盖了百丈城头上的敌群,一次就将上千名身披重甲登上城头的后金主力埋葬在石雨之下。城下不少顽抗的后金军士兵及几十名与之交战的新军壮丁也受到波击。 还有二十部集中起来的配重投石机不求射程只求投重和精度的把二十多枚近二百千克的巨型泥弹投到了两侧投石雷臼炮覆盖不到的城头上。在黑夜里人们很难发现从空中飞来物体的情况下又杀伤几百名中央处登城的敌兵。 突如起来的震慑和巨变让残余的后金士兵也不由的慌乱起来,纷纷向外堡处逃里,又有不少人死于从黑暗的空中飞来的石块打击之下。 白天全面展开的连续强攻不成之后,夜晚的突袭也便这样的失败了。 渗透入城内的二百余后金士兵依靠完全不逊色于新军主力旅弓手一般的箭术及远强于新军守城部队的近战战力,还是在顽抗中给守城的官兵带来了近两千人的伤亡才最终被歼灭,这些人还险些破坏和引爆藏在城墙内侧藏兵洞内的不少火药等守战物资。 不过王鼎却并不为这略略吃亏的交换比感到悲伤,反而在之前的一些紧张和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虽然城外敌军不仅在质量上,就是在数量上也多于城内所有可用于守城的青年男性。但显而易见:城外的敌人不会同京师内的守军进行这种长期以命换命的消耗战的。如果京师之战真能在这样的消耗战中消耗掉后金过半的主力并重创投靠后金的辽东军。那么即便京师没有坚守到入秋的时节,也同样起到了应尽的作用。 第333章 守战收获 **激烈的守战之后天亮的很晚,阴沉天空下的微风带着硝烟和血腥的气味吹过城头。城外的联军为数虽然不少,却终究退出城下一里距离之外。 “看这样子随时有可能下雨,把城上的敌方尸体抛在城外去!”王鼎下令道。 这一昼夜以来激烈的战斗中京师的新军守军伤亡也不少,但在城头上死伤于弹丸箭雨的并不多,几千死伤大部分是围剿渗透城内的强敌时所遭受的。而城外敌人攻城时的伤亡,尸体大部分留在了城头上或城里。 算上人员差距及装备差距,后金官兵的平均战斗力十倍于包括青壮在内的京师十五万守军。就是城外的辽东明军也强于陈勇王鼎手下那些兑了水的守军。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同城外的强敌打出差不多的损失比,显然是一场胜利了。 以古以来处理尸体的方法是掩埋,就是对待敌军的尸体。古代打了胜仗的军队也习惯将对手的尸体埋在高高的土堆上以为“京观”。而张海在新军中立下的规矩却是焚烧。不仅对敌军或者在乡间要清洗的“敌民”也是多数如此,就连自己的士兵也是如此处理。 面对部分战士们的顾虑及疑问张海说道:“人死之后如果灵魂不是立刻离开躯体,而是要停留在尸体内。要么选择片刻之间被大火烧死,要么忍受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乃至更久全身被虫蚁病患侵蚀,大家会怎样选择?”在见识过不少被抛开的坟墓之后这个问题已经并不难回答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古代贵族那种优良的下葬条件,普通人家不论棺材多好或者包裹的多好终有腐烂的一天。 病毒细菌之类的概念此时代虽然还没有光为普及,不过这腐烂的尸体有可能终究污染水源之类也是并不难理解的事情。 新军之中如同所有有朝气时代的军队一样,记功不论首级,缴获的意义更为重要一些,尤其是缴获铠甲。缴获的铠甲物资通常难以在短时间内伪造,通过其样式和质量还能看的出敌军的精锐程度及内质实力怎么样。 战士们在城头上收拾敌人的那些首级,并处理掉没有死掉的伤者的时候不由的对攻城的这些敌军之装备大为开眼。一昼夜以来登上城头并战死的后金官兵几乎每个人都是外挂的明铁甲外加内衬的包铁棉甲外加皮内衬。 严格的来说相当于一人三甲或者说双铁甲。两千名战死或负伤后被杀的后金官兵一下就让城内增加了四千套铁甲。 审讯俘虏之后才知道参加战斗的这些后金军队并不全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仅仅算是寻常意义上的披甲主力。另外一千多留在城头上的辽东军拥有铁甲的战兵才算是被抽选出来的精锐。 “难道后金军队的情况居然是披甲战兵全都是双铁甲,就是跟随大军出征的一般男丁也往往有皮内衬外加铁甲?”见惯了明军,张海那里也有所口风,不过当确实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勇等人还是有些让人震惊。 这些在城头上乃至城内战亡的敌人多半伤亡于抛石炮和投石机所释放的弹雨之下,部分遭到一寸口径重火绳枪射击而伤亡的敌人也是在铠甲没有被明显破坏的情况下所遭受的钝伤。铠甲明显比人体更坚固也更容易修补,这一昼夜以来的城外敌人猛烈的攻击一下就为城内的守军赠送了六千余福铁甲,这些铁甲的质量还明显强于从关内明军缴获物资中挑选的那些。 这些物资缴获给战斗力带来的提升甚至远远大于数千人员伤亡带来的临时性减员了 进攻的后金军队在战斗有二百人左右被俘,其中近一半是在城头上挖出来的装死的人乃至不致命的伤亡下特意留下来的人。另外也有不少是在城内的战斗中被喷筒炸弹释放的爆炸火光及碎片而导致失明的人。 防护装具颇为强悍的后金军队在近战中的死伤大多是这种面部负伤或种种原因的手脚部负伤。 由于守城的新军主要是靠器械战术外加防御优势赢得了胜利,在近战肉搏中的表现甚至还不如辽东军中的不少人。被俘的后金军尽管都是战场上的淘汰者,但还是不少人颇为不屑。 “这二百多俘虏留着有什么意义?”不少基层的官兵并不理解,为了俘虏一些尚算健全的后金官兵,在城内和城上的战斗中守城的部队额外付出了至少数十伤亡。 不过陈勇做为张海的弟子之一却知道这是师傅在临走时落在纸面上的相关要求之一,便向负责看押这些俘虏的战士问道:“这些人的状况怎么样?失血过多么?影响不影响战斗或者活动?” 留俘虏不奇怪,可听到这些话不少战士就更奇怪了。几名负责警卫的战士问道:“是圣上这么要求的么?难道这些汉话都讲不懂对我们又是这样一副态度的夷人真能这么快的为我们所用?他们战力就算颇强我们也不需要这一二百人?” “白纸黑字乃至大印你们都看了,这还有假,快去准备!” 当陈勇详细的吩咐之后人们才知道将要做什么。 张海在前世层听说过这后金在获得了起兵后的一系列大胜后缴获过近三十万明军的作战物资,起兵前又有长期的准备。所以几乎所有的战兵均能做到一人双甲。而为了最大限度的追求火力,燧发排枪的口径却不得不做的仅仅有十余毫米。就算采用了硬质而且密度更大的黄金子弹也终究不知道对这种双铁甲目标的杀伤效果究竟如何。 这二百多名俘虏就成了最佳的研究标本,在将这些人单独关押纷纷以曼佗罗花粉及其他一些药物制成的昏迷药物使其昏迷后。没有受重伤的俘虏被重新的按照缴获过来的双铁甲外加皮内衬的标准披挂起来,并用铁索绑在京师城内一处临时开辟出来做为靶场的小广场如同单杠一般的木杆之上。 这些后金士兵之所以能被俘还算是当中稍微老实些的,面对自己将要被处决的情况没有人胆小的难以站立,却也没有几个人破口大骂。 第334章 后金坚甲 第182章后金坚甲 天启四年或新朝二年秋季主力部队南返的时候给陈勇配备了五十件亲卫连才有配备的精钢制成的五管燧发排枪,还有一百件普通近卫部队及新兵开始装备的四管燧发排枪。 这些排枪普遍使用十毫米直径的十克左右黄金弹丸,枪口动能在近一步压缩枪械寿命的情况下达到上千焦尔。 不过,首先对那些全身披挂的后金俘虏们展开射击的却是明军当中挑选出的少量比较堪用的十三毫米口径鸟枪。因为口径略大,使用铅弹的情况下弹重也有三钱左右。 一名经验丰富曾在主力旅部队服役过的副连长携带着早已填装好弹药并压实的几支鸟枪逼近到距离其中一名俘虏大概十五米远的地方先是瞄准那名俘虏的右胸开火,接着用第二支装要弹药的鸟枪对那名俘虏的腹部开火,接着用第三支鸟枪准确瞄准那名俘虏的大腿处开火。 三发鸟枪弹丸在极近的距离上命中了那名身材并不算高大被锁着的后金士兵。 结果在查验的时候发现这几发鸟枪枪弹竟然没有一发击破那厚实的双层铠甲。当这个俘虏的铠甲乃至内衬被士兵们完全扒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只有命中右胸的那发弹丸因为身体上的缓冲小而砸起了一个小肿包,可根本没有见血,也没有发现骨折的情况。 这个结果让不少的战士都为之忧虑。虽然材质不怎么样样,但是依靠足够长的枪管和枪重。优质的三钱弹丸鸟钱在枪口动能方面同燧发排枪的小口径枪管其实差距不大。使用铅弹在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都难以对后金主力战兵构成威胁的话,那么燧发排枪的有效射程也不容乐观。 打靶实验让不少被铁链锁起来的后金俘虏都恐惧不已,不过此时依然只有少数几个性格比较硬朗的似乎在叫骂着什么。这些人被做为了接下来的重要实验对象。 十毫米口径燧发排枪发射的黄金子弹在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终于打穿了那些后金俘虏身上的厚重防护,不论是精制的亲卫连武器还是准备配备给普通部队中的燧发排枪均是如此。终于在那些俘虏身上右胸弹洞中有鲜血渗出。毫无疑问,即便在近距离,黄金子弹的穿甲能力也明显比铅弹强了不少。 不过在用这些弹丸近距离的射击腹部、大腿等有比较柔软的**做缓冲的部分的时候,依然还是只能透过铠甲打出小小的血包。根本做不到弹丸入肉。 又用填装好弹丸的两种燧发排枪在其他几名俘虏的身上按照标准装药做了射击测试,结果令人震惊:新军主力部队开始装备的燧发排枪竟然不能有效对后金主力战兵的防护在五十米外造成哪怕临时性减员的威胁,除非打中头部等特殊部位。 后金战兵们的箭术及肉搏能力身为各连营军事主官的一些人也都领教过,没想到在防护上这些敌兵也如此的强悍。不论在进攻还是防护能力上,几乎完全不逊色于张家新军主力旅的步兵了,甚至可以说还有所超出。 “也就是因为炮兵实力的相对不足,外加对于弱目标的杀伤输出不够,才显得在同辽东等地明军交战的时候或许没有张海等人的主力部队那样强的威势” “测试结果一定要以妥当的方式送出去!”陈勇焦急的说道。 京师虽然算是全国数的上的大城,周长足有八十里。要在城外五里外扎营包围圈势必更大。可是对于拥有足够的骑兵也不像青州之战时战斗力相比守军落后的情况下,城外的包围网十分严密。不要说是负责突围的人,就是寻常的信鸽也不一定能突围出去。而且信鸽的问题在于容易被人利用或是泄密。 出城的手段就只能有两种了,一是选择可靠的人乘热气球在夜间起飞,沿风向自然飞行的情况下逃出京师的包围圈。还有一种事先准备好的方法就是类似于青州之时那样的“炮弹传信了” 为了更为可靠的把消息传递出去,两种手段几乎是同时运用以免意外。 城外规模庞大的敌人所拥有的骑兵足以在广阔的范围内警戒十五里范围内的动向。加上敌军大营距离城池本身的距离,要是得传信的炮弹相对安全且不容易被发现那至少得有三十里射程的大炮。而且这炮的抛射误差还不能太大,只有落点误差在半里的范围内负责搜索的潜伏情报组才有可能在凌晨的暗夜里以拉网搜索的方式以最短的时间找到从城中抛射出来的炮弹。 用于发射传信炮弹的大炮当然是早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铸造了。在16世纪的欧洲,拥有十一米长巨型炮管的要塞炮可以把重弹发射到十一公里大约二十多里的射程上。 为达到要求并尽可能的节省成本,城内的铜匠和炮匠们铸造了重达万斤左右的铜炮。这样重量的铜炮还要在以精确测量过的方位与角度的情况下埋入石灰砌好,以进一步增加承受膛压的能力。 为使这样的火炮在抛射的情况下克服空气带来的种种不确定因素,二百毫米直径的弹丸用一千八百余两黄金及包夹在中间的精钢制成,精钢的内部才是有关这此后金铠甲的测试报告。 张海并不担心这一千八百余两的黄金会给信息的传递带来不确定的风险,先不说实际的奖励可以比这个价值更重。张海在东南等地的一系列行为也让不少人对未来张家对社会的控制程度会严密到什么程度多少有些了解。至于这一路上可能的土匪豪霸之流,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运河沿线展开的作战和清洗中已经大部分不存在了。 按照事前的约定,在敌军展开大规模进攻第一次停歇后的夜里为了掩护向预定地区发炮的重炮带来的巨大炮声,除了火炮发射阵位位于接近城墙一公里的距离外,还在距离重炮最近的那一段城墙以十多门四百斤身管的中型青铜炮对敌营展开了猛烈的炮击。 按照在青州之时的经验,明军对于没有把握拿下的城池也会展开长期的围困,除非在作战中被击溃。 不过后金军队的作战风格及原则还是超出了陈勇乃至张海在事前的估计。 当猛烈进攻一昼夜过后的白天,城头上那些被拔光了衣服的尸首被扔在投落城下的稻草中并城头上的守军扔下来的火把被点起熊熊大火的时候,从奴尔哈赤到皇太极等人都知道继续在京师城下展开围攻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在认识到城内守军守战物资的丰厚乃至器械战术之精良后,具备十分丰富战争经验的后金上层当然没有如张海等人所预料的那样像个赌徒一般输了就还要赚回来,而是像另一位面上的宁远之战一样:在尽全力的猛烈进攻中拿不下,就果断爽快的决定“割肉止损”。 “这京师的守军留给辽东那些人看守着么?然后让我们在春夏之季南下江南去走那‘烽火扬州路’”各旗旗主当中阿敏忧虑在大战的关键时候自己可能成为危险的牺牲。有人提出来的南下江南之意并不以为然。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合理的决断和选择并不难做出。 “依靠我们就应该有依靠我们的觉悟,让辽东那些人去光复中原的失地去!我们后金的大军不过黄河。在粮草上有什么需要支应的告诉我们便是了。淮河以北,如果有拿不下来的硬钉子,也可以先知会一声让我们再做决定。我们的主力不南下,各旗派遣出一些负责侦察的骑兵帮助那些辽东明军打探消息倒也不是不可以。还是原来的老办法:让各旗抽签决定派谁去。”仅仅是思索了片刻,奴尔哈赤就做出了决定。 经过辽东与后金联军进一步的商讨,针对京师和南下的具体安排也最终确定下来:辽东明军沿运河南下,在过黄河之后兵分两路一路进攻逼苏北,一路收复中原。而后金集团的主力云集于大明府至保定一带。 对于京师城中的新朝守军,经过这一天**激烈的交锋皇太极及奴尔哈赤等人也从对战场的观察乃至个别逃回来的士兵那里了解到了一个大概:城内算是比较正规一些的军事力量也就数万人左右。其余都是训练时间并不算长的壮丁。就算包括上这次城头的缴获,这数万人的披甲率也不可能同后金主力相提并论。而且这么年轻战斗力又不怎么样的队伍也必然在城中没有多少马匹。就是张海等人的主力部队也向来不以骑兵闻名。 这样一来:奴尔哈赤便有自信以蒙八旗外加两黄旗主力,再加辽东军留下来偏师在京城十里以外的郊外大营负责监视,主力驻防在保定府至大名府一带。由南下的辽东军一路重点进攻另一重地青州城,另一路对河南等地展开反扑。 在攻城的战斗中王在晋也了解到守城的新军数量虽然不少,专门用于守城的各种机关火器也很犀利,但近战野战的能力算不上强。以此看来:那些新军中贯以“治安”之名又是分散部署到各地控制地方的武装还真未必算的上什么大的挑战。 第335章 轻铳极限 后金与辽东提前的撤围行动让京师城内派出去送信的少年一路上遭遇到不少波折。搜集到传信炮弹后南下的侦察班战士面对敌军大股兵力的南下不得不谨慎小心的绕路南行。从热气球趁夜间空降的战士倒是摆脱了后金集团的骑兵因此更顺利些,找到盐山县约定的岸边又在接应下乘船南下也累计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才抵达扬州一带。 随着集中在东南一带的工匠们对于精度匹配要求很高情况下军制作的逐渐熟悉,也因为对水力机械和钢铁冶炼的熟悉乃至不惜成本的碳材供应。如今新军六个准备投入战略决战的步兵旅超过一半的普通战士完成了换装。一万两千名基层主战步兵共配备了一万八千件七万两千余管燧发排枪步枪。如果加上近卫部队里原有配备的及新增的标准更高的精制五管燧发排枪,此类火器的总数已经多达近两万两千余件。 虽然主力部队同后金主力还未曾交战过,张海却按照最坏的情况做了打算:很显然,如果仅仅是为了消灭某一个对手或准备某一场战争,这些已经比西方火枪或寻常鸟枪增加了一倍标准的“标准装药”还有近一步增加的空间。尤其是在运用黄金子弹并不担心过高的温度式裸露的铅弹烧融的情况下。 扬州城开辟出来来的射击实验场上,张海也以传统中制作比较优良的明双甲外加皮内衬大概五六十斤标准的顶级防护套在了在清乡作战中俘虏乃至不少罪犯的身上。进行着与京师类似的模拟测试。 当以排枪开枪的时候巨大的震动从枪管传递到射手的肩膀,枪声再也不那样清脆,似乎是如同大号的爆竹炸开了花。枪管喷吐出的烟雾也飞喷到几乎一人之远的距离上。迅猛飞出枪膛的那金灿灿的十毫米弹丸飞到七十步外的时候依然没有多少弹道下落的征兆,终于将两层铁甲外加一层皮甲的防护打穿之后让滚烫的金弹入射到被试验目标的**内,远远的传来如同上刑一般的惨叫声。 连续使用同一支枪械的情况下射手不断的更换射击目标,可却发现即便是这种程度的强装药也只能对八十步以内的双铁甲的厚重防护之敌构成威胁。再远就会是如同后世的镇暴弹那样打个大肿包。而到了百步大概一百五十米以外,连明显的肿包也难以给敌人早成了。 很显然:在重防护目标面前,这种十克弹丸的燧发排枪想尽了一切办法挖掘潜力提高威力也只能做到如此。 “敌人没有我们那么多的火器负担,除了比较轻的近战冷兵器乃至并不算重的弓箭之外可以把大部分负重都加在防护上。而我们的板甲虽然精良,在负担了这么多排枪火器之后就不能像欧洲的骑士们那样再加那么多的内趁了。二十余千克的铠甲及衣物对于大部分士兵而言其实已经很沉重。 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满足数量上的要求,张海新军主力步兵们的全身甲达不到张海及亲卫们那样优良,仅仅是比普通的铁质铠甲强不少低碳钢而已。一石二斗力的优等清弓在八十步的距离以内依然有不小的概率能够穿破铠甲给战士们带来威胁。 “我们的战士可以在卧倒的情况下展开射击,或者利用临时散兵坑御敌。”刘洪涛在对张海这样说后还是有些沉重。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后金军队中能拉开一石二斗力弓箭的有多少人。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外加严格的训练,并且在资源上没有匮乏之忧,理论上绝大部分普通人都能通过长期的训练达到这个“门槛”水平。如果真的是按“料敌从宽”做为原则,那么八旗主力的几乎所有人都能运用一石二斗力的优良清弓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于中远距离上大部分箭支命中不了目标,或者命中目标时因入射角度问题多数给战士们造不成太大伤害,可剩下的箭矢压力仍然十分巨大。 “相比面临敌军大股骑兵的冲击,我还是更忧虑在与敌军步骑的对射中怎么办的问题。以前我们面对明军的时候不担心这个问题。可如果我们以卧倒的方式最大限度的发挥枪械火力,那就意味着丧失同敌军展开长期对射的效率了。如果敌军在我军的射程之外.”正在张海边说边思考着的时候。忽然身边不远的地方一声与众不同的爆破声穿了过来,那是正在运用燧发排枪的一个战士手中的枪管炸膛了。好在自铁护手开始到头盔的全面防护发挥了重要作用,射击时的要领注意乃至枪械瞄准装置的改进也使得火枪光火烟雾对眼睛的威胁几率降低到最低。 新军兵器的锻造乃至黑火药的选拔过程中,标准化的要求一向较高,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枪管冷缩或者其他种种原因在比标准装药再增加一倍的情况下仍然普遍的发生了炸膛的状况。一千一百余次强装药实弹试射,炸膛一共二十多次,六名战士尽管有从护手到全身铠甲带防护可还是有七名战士因此失明或眼部受伤。 对于这种强装药对枪管寿命乃至士兵带来的危险,张海还是忍受了。最后敌军这股势力是队伍前所未有的对手,军工备战时间又不算太充裕。杀伤近百名敌人才有一人非战斗减员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江面之上穿来了周松等人的消息:京师陈勇那边儿已经有人传信回来了。 燧发排枪的实验报告张海并不完全担心,自己所准备的双铁甲外加内衬的厚重防护应该是这时代寻常亚洲士兵所能够承受的最强防护了,结果不会比已知的情况更坏。不过后金集团士兵的普遍体质如何,能够承受什么样儿的钝杀伤却是值得关注的了。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开始队伍上就有一种意见:曾经广泛装备在过去的主力部队,现在的治安军各部中的那种轻臼铳存在威力过剩的问题。以铅弹钝击那些没有全身甲防护的目标时,尤其是抛射杀伤,根本无需五六百焦级别的动能。 第336章 决战筹备 京师方面送来的报告让不少人悬着的心都安了下来。以被俘的后金士兵进行的测试,同扬州等地依靠不少俘获的比较强壮的敌乡勇及罪犯所进行的测试差不多。 如同优秀的投石手发射的投石索一般的圆型石弹才需要数百焦尔的能量和超过一磅的弹丸才能有效的杀伤那些传统披重甲的目标。 而如果采用铅弹,因为受力面积大大减小和风阻带来的能量损失减少,能够把二百克一寸口径铅弹抛射到二三百米级别的大概二百多焦尔的能量就能给那些没有金属板甲的目标以重创了。 在实验中,即便是一百五十米左右抛射距离,大概四十米每秒初速级别的六两铅弹,在命中身披重甲的后金士兵腹部、大腿等承受能力较强的非要害部位的时候虽然没有给那些人造成骨折或内脏受重创等立即丧失战斗力的重伤,却也使其在长达几分钟的时间里都难以恢复战斗力。即便是在给那些人以反抗机会的模拟战斗中也是如此。 人在高度紧张的临战状态的时候的确会因为注意力的转移和激素的分泌使得对痛感的敏感程度小的多,因此会出现很多“战斗到流血而死”的事情。但这仅限于面对箭矢或轻小低温弹丸等等性质的杀伤时。而在钝杀伤面前,即便是高度紧张情况下的人也会感觉到无法掩盖的伤痛。 自去年秋季开始,炮坊的兵工单位新加农炮铸造的任务逐渐减轻后,就开始按照当时提出的要求生产一种工时同九斤弹四百斤身管加农炮差不多的“筐形铜炮”。 这炮的炮身并非圆柱或圆筒的形状,而是很像略长一些的开口大底部小的方形竹筐,更确切的比方是更像一个又长又扁的青铜方鼎,更像一个方口的喇叭。 这种形状的火炮因为比加农炮更容易加工一些,身管的全重就达到了四百公斤左右。原本的打算:张海准备新制出一些一斤重的重型铅弹,这种“铜鼎炮”在装好了足够的弹药后可以如投石雷发射坑那样一次把四百多枚一斤重的铅弹发射出去。 不过这样算起来,在面对十排左右敌兵袭击的时候一次只能干掉三四十余骑而已。面对松散的精兵或是敌骑,十几发杀伤抛射的弹丸命中一人就是很高的效率了,更多被杀伤的还是马匹而不是人。 可如果弹丸的需求只有二百克重的六两铅弹,不仅能应付大量原来辅助部队本来就拥有的弹药及其模具可以继续利用,可以在一轮时间之内发射的铅弹数量从四百枚提高到一千二百枚。一轮开火面对松散冲锋的敌人也至少能杀伤近百人。 这数个月来所生产的“铜鼎散弹炮”已经多达近一百五十门,可以配备到包括独立近卫部队在内的二十五个营级作战单位,每个营级单位都至少拥有六门“铜鼎霰弹炮” 如果像新装药标准的燧发排枪那样允许一定炸膛风险的进行“双份强装药”,每门炮足可以发射足足同铜炮重量差不多的两千四百枚六两铅弹,以覆盖一个营三百米米左右的作战正面近百米杀伤纵深内的近半目标。相比九斤弹青铜加农炮虽然对付远距目标的时候有些不足,但面对骑冲击时的抵御能力乃至杀伤对手的能力也强化了很多。 刘洪涛大致计算道:“平均算起来,假如我们以横队或者近似横队的宽三角阵营地:士兵肩膀挨着脚步发挥我们最大限度的火器优势:那么在二百步或三百米左右的营作战正面,平均分配火力的情况下至少可以有十二门青铜加农炮、六门铜鼎霰弹炮、三个热气球火箭班。至于各营中原有的百虎齐奔箭发射车,除非在十分特殊或紧急的情况下,更好还是做为热气球火箭班的备用燃料。因为这些从平地发射的火箭尽管不少是重型箭支改装的,威力上还是很难对后金那些重甲目标构成威胁。但即便如此,以青铜加农炮有效范围内可以折算命中敌骑兵群两次,二十四发炮弹杀伤最多四百个目标。六门铜鼎霰弹炮杀伤一千二百个目标,三部火箭热气球在营范围内的有效射程上以三千六百支箭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大致可以杀伤六百个目标。再加上步兵营平均至少六千支燧发排枪枪管。面对敌骑在狭窄正面上的集中突击时至少可以连人带马的杀伤两千两百人以上。我不相信即便是后金实力比较强的旗能在进攻中承受这样的伤亡还依然如常的能够展开攻击作战。” 不过张海还是有些忧虑:“如果是我们以种种方法迫使敌人必须和我们决战,而且这关系到建州的前途命运,我们不能这样假设敌军的伤亡承受率” 进攻中承受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损失就会溃败?这只是明军中精锐主力的标准而决不是一支部队的上限。在张海前世的印象里从祖鲁人到那些明治维新时期某些日本武士在进攻中所能承受的伤亡要高于这个比例。决定性的会战,假设后金集团可以在进攻中承受一半的伤亡也不为过,尤其是在局部负责决胜的部队。 “我们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除了给剩余的部队完善铠甲和燧发排枪等装备之外。炮兵部队上空余出来的人手可以投入到新轻臼铳的生产中,此外为了进行战略决战。东南地区近百已经没有太大作战任务的治安营可以将全部的一万六千余件轻臼铳都腾出来,武装到我们各级炮兵和航空单位等技术及后勤兵种中。师傅参考东北等地少数民族优良长弓的弓箭在对付明军的时候固然是利器。但是在优势的正主敌人面前,我们再班门弄斧就没有多大意思了。”参加军备讨论会的弟子也包括这一段时间以来放下第三旅的任务后主要协助兵工生产的李峰。其实原本的臼铳在过去新军队伍中的火力地位比较重要,加上攻城及远战所需,负重空间也比较达才设计成二斤或者三斤重。当队伍中新的火力体系开始普及的时候,李峰就知道暂时放弃弓箭的时候到了。或许如果有足够长时间的训练乃至全国范围内更为广泛的选兵训练条件。优等的清式长弓也可以成为不逊色于燧发排枪的利器,但如果在新朝三年的时候展开战略决战,绝大多数新扩充在内的兵源使用弓箭都将是在强敌面前达不到要求的。 “一斤左右的轻臼铳如果新造,全工时以我们现在的条件进行大规模生产的时候成本大致如何?”张海询问道。这些事情在张海身边的小女孩那里应该也有记录,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连同原料在内的全成本不过五百左右,我们体系内工匠需要负责的全工时不包括开矿在内大概折算五天。如果只求寻常优秀的投石索发射铅弹级别的威力,身管的加工容易了很多。主要的工时其实还是那改进后的火绳枪发射机构。”李峰思索片刻后大致回答到。实际上考虑大规模生产后的熟练度这个指标还是有很大冗余下的结果。 这样算下来,在秋季决战前还可以完成至少十二万支半公斤左右的轻臼铳做为替换各部队弓箭火力的主力,使每个战斗步兵随时可以在卧倒的情况下快速发射的火铳管数达到二十二发,攻防装具的总重也不超过三十七公斤。按照平均三发杀伤一人的效率,平均每个营面对威胁时能够集中起来的人马目标杀伤能力达到六千至七千,面对一个主力旗的进攻才勉强变的安全。 “被打落下马的重装之敌继续向我们进攻就只能是步行速度了。而且在一个营的正面集中数千上万的骑兵目标必然要有不小的纵深。能够有效杀伤三百米内目标的情况下就能够为我们的加农炮及铜鼎炮争取第二轮开火的机会。”宋子悦也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 “我们的铜鼎青铜炮的盾杀伤对于传统铠甲的杀伤能力比较强。但是如果在最大抛射距离上,能够给我们的步兵战士带来严重减员么?”张海忽然问道。 “这个我们也测试过,命中胸腹的时候或许会造成不小的伤害使之几分钟内失去战斗力,命中头部有可能造成春减员,命中其他部位并不丧失使用火器的战斗力,这还是在二三百米的最大抛射射程上”李峰回答道。 军备讨论会之后的张海手下不少弟子们受张海所影响的部分畏敌情绪消散了很多。因为再有半年左右的时间,队伍的战斗力就可以迎来另一次质变。 “这些日子以来在新军队伍中你有什么感受没有?还有我们的师傅?闲暇的时候在南京城的酒楼,李峰又遇到了刘子云等人。 刘子云以前的时候对张海多多少少有些偏见,对新朝大军也是如此。总觉得这些少年们似乎一点儿情商智谋之类的也没有。李峰这样能够与外面的人正常沟通打交道的就算是出色的了。 可现在越来越觉得:在张海的大道面前,从到武,一切情商乃至智慧天赋上的东西似乎在某种无形的力量面前都是那样的渺小不堪。以往的时候不论是君、臣,还是将,往往不是人精就是人杰。而在这新朝乃至新军种种制度乃至器物,都在逐渐摆脱这种对君臣素养本身的依赖,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伟力。 第337章 训练变革 自从武安山寨近三年的时间以来,新军主力部队的武器装备发生了越来越多的变革,火器与弓箭手的作用此消彼长。但总的来说:除了基本的内务和队列训练以及化政治课程学习以外,弓箭训练占了基层步兵相当大的权重。即便是火器排的战士也要对优等的清式长弓有所熟悉。 自从明庭连续两个皇帝一个被捉一个被杀,整个明朝除少数边军及残余势力基本被瓦解,新军主战装备全面火器化,装备的燧发排枪越来越多,备战的对象也更为明确之后,弓箭训练以及相关的力量训练边被大幅度的削减了。 这样的消息并没有让那些新战士们高兴多久,让人痛苦的弓箭及其相关力量训练虽然逐渐减少了。但是土工作业、带甲长距离冲击、钢制伸缩长短矛的运用技巧等项目却多了起来,一样让人疲惫不堪。 唯一能够让新兵们乃至不少老兵们最为欢欣鼓舞就是射击训练连逐渐变多了。一连数个月,不论是前弓箭排还是以前的火器排,也不论是老兵还是新兵。平均每五天就要进行连续一轮折合十二发子弹的实战考核。比过去火器排五日三发的考核还多了不少。此外还有类似数量比例的空枪火器操作训练及弹药填装训练。这样的实弹射击密度在某种程度上要比现代中国多半野战主力中的普通士兵训练密度还要强了。 精良的黑火药滑膛枪枪械本身的精度也赶不上五六半或八一式之类粗糙些的现代步枪五分之一。比起精度高一些的现代枪械哪怕在有效射程内的散布半径也能相差十倍,散布面积相差百倍。但是要在声光后座特征明显比现代枪械大的情况下让普通战士也能在快速瞄准下自然的做到相当于现代百米胸环靶基本不脱靶的程度,甚至在立姿和跑动中也有攻击敌大型队列目标的能力就需要比现代部队普通战士更为严格的训练。尽管精度要求上比发挥枪械性能极限的特等射手低的多。 现代军队在和平年代往往以连最多营为单位分散驻扎。拥有强大凝聚力的新军做为一支战争年代的政治军队没有那么多防范造反限制部队随意调动的规矩,在临战的状态下步兵旅为总单位集中起来的城外大型军营内。 这样一来,虽然实战打靶真正所用的时间占总训练时间的比例很小,可部队在训练的时候却经常能听到不远的距离上时不时传来的阵阵枪声。各旅的靶场还专门面向训练场设立,时不时的有越过靶墙的子弹飞入训练长上,甚至命中全身披挂的战士们。 这样做当然会带来一定的伤亡风险,但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强化对部队的临战训练。在训练中百分之一的死亡指标和百分之二的纯减员指标都是能够允许的。本来在这时代的传统军队中,从军几年百分之几的非战斗减员率就是很正常的情况。 主力部队以外还有众多征集而来的“训练辅助人员”这些人主要负责在射击训练场上以马车奔跑的方式直接拉动模拟骑兵的移动靶,或者在全身披挂的情况下模拟实战中的散兵和小股敌人。以轮换的方式伤亡率也高达百分之几。而为了准备最为关键的战略决战,新朝并不吝啬以重金和优厚的待遇做为回报。 “七十步左右距离单个目标的射击要领大家明白了没有?”靶场上从远处或近处不断传来的枪声中,第三旅四营三连的连长大声的喊话道。 “一则正来正瞄,瞄头打胸;斜来斜瞄,二则半个身位,三则横来横瞄,一个身位,小组群射击,按号就绪!”士兵们响亮的回答到。 但是由于黑火药枪弹的平均初速毕竟比现代步枪慢了一倍。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射击单独的运动目标的时候提前量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即便实弹训练从一开始就是高标准的应用射击训练,但在七十步到百步的距离上,并不是所有战士都能熟练的掌握各种情况下射击运动目标的要领。首先对于距离和目标速度的估计就是一个需要长期的经验才能熟练掌握的任务。 以专门的训练用枪和黄金弹丸进行的实测模拟的情况下,不合格的战士虽然无需像旧军队里那样遭受比较直接的体罚或刑杖,却要花费很大时间在土工作业等其他方面进行“补课” 第三旅的射击训练已经连续展开二十余轮了,全旅两千余名主战步兵打废的燧发排枪就有数百件。可新兵们的实际成绩还是不尽如人意。 “各连队的靶场相互干扰的情况下,又是射击百米处的运动目标。我们的主力部队不是负责乡下清剿任务的治安队,需要这么严格的要求么?”不少步兵连的连长都向第三旅的石垒那里反应道。 在不少人想来:射击七十到一百步上的传统箭靶就是一个不低水准的要求了。在拥有多管火器的情况下战士们实际上无需像传统的火枪兵那样在战场的压力下以复杂的步骤填装弹药。靶场成绩同战场的成绩根本不会差距的那么夸张。 “如果敌人不以密集队形展开进攻,而以分散队形对我们战士进行骑射骚扰怎么办?我们以敌人形制的弓箭在敌军面前班门弄斧么?”石垒向那些有疑问的基层连营军官回到。 自从了解到过去队伍里的弓箭是来自于敌人那里后,不少官兵受张海等人的决策影响在潜意识里对后金骑兵集团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畏惧。 要克服这种畏惧,就要让战士们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自身实力和战斗力的提升。在现代社会,不少青年都知道战场上的流弹不长眼,前线的步兵极有可能是遭到炮火和各种重兵器威胁的炮灰,而在一战之前民风尚算朴实的步兵时代,训练对于士气的意义超过不少人的想象。 在以巨大成本进行组织的临战训练之下,即便是不少的新兵,那种对莫名中传闻中的强敌潜在的畏惧心理也在逐步减轻。 第338章 决战方略 在传统旧军队里,从军官到士兵们最不习惯的就是火器训练。火器训练要消耗身管寿命,报废的器材要占用各方利益能捞到的空间。更不用说烦琐的操作和炸膛的风险。 而新军每个士兵都能拥有二十管以上可以填装好弹药随时开火的火器情况下,尽管有相当的伤亡风险,火器训练还是纯朴的战士们相比之下最愿意接受的训练。哪怕是长时间的空枪瞄准和操枪训练也一样。 “十五岁!十五岁!我参军到部队!红领巾映着我,开花的年岁!虽然暂还没有带上英勇勋章勋章,我为我的选择高呼万岁!生命里有了征战的历史,一辈子都不会感到后悔!生命里有了征战的历史.”这首改编而来的《征战的历史》乃至其他不少军旅歌曲在各个步兵旅内十二个连队分批追逐次联合训练的时候时不时的飘荡在火热的训练场由远近各处。为疲劳不堪的各连队注入着新的活力。 随着春末夏初的临近,天气也一天天的转暖起来。高强度长时间的临战训练也变的越来越艰辛,不过想到秋季很有可能展开的战略决战,大部分兵源成份还算优良的新兵都不敢松懈。 不过在经过多次作战也拥有过比较完善化与政治教育的各老兵连队,只是在去年张海决定仓促南撤的时候曾经有过不少疑虑。随着对燧发排枪的越来越熟悉,就连一些青州之战的时候就入伍的弓箭排前战士也越来越有着更深的自信。尤其是新朝三年阳春三月举行的那场规模庞大的新老兵器对抗演习之后。 面对着单列卧姿目标,亲弓箭排中的老兵在测试训练的时候徒步真弓实箭的展开压制撒放。板甲之外内衬着足够防护的新战士们以卧倒的姿态感受着战场之上的压力。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多少人受到重伤。 “就算那后金战兵精勇强悍到战场之上百步外的骑射能和我们靶场弓箭步射一样那又如何?我们在靶场上打死靶,七十步左右开弓放箭,对于卧倒状态下的全身甲,命中率不过十分之一,命中之后能够有效杀伤的百中无一。而对手快速射一百箭的时候我们足可以认认真真的打出二十轮排枪了。就算他在百步的距离上抛射或者让马逗着圈子抛我们一个连也能让至少一个牛录的敌军全变成步兵,只能爬着走”第二步兵旅的一名自盐山而来的排长自信的说道。 “要是碰上圣上那样的呢?”另一名曾经跟随张海等人起家的老战士笑道。在新朝的前期,张海并不算打算玩什么宽松和言论自由那一套,不过在当下的核心队伍里,还并没有什么十分严格的字狱。张海既是如同宗教领袖一般神圣的化身,也是平易近人的“尘世基督” 说起这个,全连的不少人先是一棱,之后老兵练队的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别说后金全军,就是当中十里挑一的精锐要是能有张海那箭术与神力,那关外的蛮夷就算没有足够的攻城手段也早该入主中原了。 正当决战前的战备训练在扬州及带热火朝天的进行着的时候,扬州不远处的长江江面上行使过庞大的船队,包括二十四艘排水量大约在二百吨左右的近海帆船及八十多艘排量在五六十吨的近海船只。 这些海船在不携带远洋需求级别的火炮和粮水等储备物资的情况下,已经可以一次性运载三个步兵旅战斗群一万两千余人及其相应的二百多门大小火炮、两千余匹驮马,数百辆马车左右的作战力量。 能够运输上万名全副武装军队的近海力量的组建其实并不容易,除了南京、扬州、松江等地的造船工匠全力赶工之外。还依靠之前的缴获改造了不少的二百料沙船才凑够了能够运载上万全副武装的军队及其给养的船舶。 为了方便大军的登陆,这些船只只能按照适合近海航行的要求设计成吃水近可能浅的样式,面对比较大的风浪很容易出现翻船事故。不过在近年的作战中,平定舟山以南的海面显然还不是军队的作战重点,舟山群岛以南的那些海主巨寇们在长江之战乃至舟山海战中受到不小的教训,主动大规模前来挑衅的可能性也并不大。而在0020长江口及以北地区,即便是每年的八月也不是像东南部海域那样恶劣的海况。整个主力已经具备了进行上千公里远航的可行性。 “辽东一带沿海的海岸怎么样?普遍都适合我们的人船物资进行登陆么?”在大体作战方案的确定的讨论会上张海询问道。 为了培养在严格纪律下人们提出建议的主动性,即便是张海及其身边的小女孩们早有大致草案的时候张海还是会询问一下相关的人。 “水师和辅助部队中登州出身的人有不少,辽东那一带的沿海还是熟悉的。不过要是走临近朝鲜或者更远的地方风险就比较大了。”周松回答到。 京师城下后金军队理性而果断的作战决策更增加了作战决策中的压力。以往包括张海及刘洪涛在内的不少人都认为只要在辽东展开能够威胁后金核心命脉的地区,那么后金主力就必然会举大兵与张海等部寻求决战。 而就现在京师之战中奴尔哈赤等人的表现来看:就算部队在辽东登陆打到赫图阿拉。谨慎的奴尔哈赤及皇太极等人极有可能还是理性的选择派出小部分部队进行试探性的进攻再决定与队伍进行决战与否。或者极有可能部队必须在各旅分散进军的情况下,它才可能视情况集中进攻新军一路。而不太可能像原来设想的那样可以凭借自己在正面决战中的战斗力轻易的给这股势力以歼灭性打击。 毕竟,如果能够不被全灭或歼灭性打击,效仿当年的耶律大石等人西逃也未尝不是更合理的选择。 平时训练和各旅作战的目标,就是一个营在正面遭遇敌军一个旗主力在狭窄正面上的密集突击的情况下也能够靠火力体系挡住。但一个旅不能面对抵御后金主力的风险,在料敌从宽的情况下不少人都没有把握。 第339章 决战方略(二) “辽东的明军也是明军,我不信非得要我们的主力部队出动才能解决不可。如果后金主力一直盘踞在华北一带不敢难进,让辽东集团和宣大残部像当年蒙古人时代那样做前锋。我们低成本的武装和训练更大规模单位的辅助部队就让他吃不了逗着走”新任第三旅的旅长石垒说道。 “如果奴尔哈赤他们畏惧我军主力,就算辽东军在黄河以南站不住脚,他们依然龟缩在河北一带呢?”在战略对抗推演中张海提出了最坏或者最麻烦的可能。 张家新军自起事以来也经历过不小的军政事物,虽然过程一帆风顺但也大致明白一个经验:如果一件事情有多种可能性,坏的或者麻烦的那一种可能性远远高于顺利的可能性。因为世上的事业大多是带有竞争和对抗性的,谁也不会是完全无知的傻瓜。 张海等人从山东一带募集的兵源中也有不少是从辽东甚至东江军那里过来的,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也有不少人成为连排级军事主官并学会了新的思考问题的方式。 “从北直隶到辽东一带大概有多远的距离?一人双马大概要走多长时间?传信呢?”张海向参加讨论会的几名曾经有过逃难经历的辽民出身的骨干问道。 “我个人的感觉说不好,但是当年建奴还没有起家时候的驿站来看,从以从京师到辽阳一带计,大概一千四百里左右的路程。如果是一人双马,这么远的距离也比徒步行军通常要快。但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这还是不考虑抵达战地后的马况也不考虑马匹损失的情况下。如果是传信那就另当别论了,人马轮换,紧急的情况下日行可达五百里,三天之内消息就能传过来。 很显然:建立在建州主力布防于京师附近的情况下,从辽东出事到做出回师反应在陆路一人双马的情况下最快也要十八天的时间。 “十八天的时间应该足够我军船队抵达后觉华一带后打一个来回运送第二批部队上岸了。更不说这十八天的时间陆上的队伍也能构建起比较完善的营垒。”负责水师的周松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八月份展开行动,那么归途中是空载,第二批三个旅群的来途中则是顺风且有足够的人力。再加上新造的大船上都有人力螺旋桨装置为助力,十八天的时间足够进行一个往返。如果敌人尚未过江,我们的主力集中在松江府,即便风向不是很有利也能做到这一点。” 按照队伍上多次进行的推演,以三个旅战斗群防御中抵御后金主力乃外加辽东军主力的进攻并无太大问题。但如果在第二波登陆部队之前先头部队就与敌人发生激战,那么歼灭性打击敌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奴尔哈赤等人极有可能因见识到新军强大的火力而做出更为果决的决断有效的展开西逃。 “我们再准备一年如何?如果到下一年,兵工系统尽力完善需要完善的步兵火力。主要步兵都能够像亲卫连一样,而燧发排枪能够将炮兵等技术兵种也都武装起来,对敌人交战的把握就大了很多。而且还会有足够的船只一次型的运送全部主力部队上岸”负责兵工的李峰忽然说道。 “京师内的存粮还能坚持下一年么?”张海不愿意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创一个因为种种原因主动不守承诺的先例。倒不是京师的守军对队伍多么重要,而是如果没有京师新军这颗棋子,后金集团就没有必要被牵制在华北一带。它有可能南下,更坏也更麻烦的可能是主力回师建州以应对新军主力可能的威胁,那样的话歼灭性重创敌人的难度依然会加大。 新朝的情报体系实际上算不上强也算不上专业,不过后金集团入关以来的不少消息更让人们了解到这股实力不可小视。不仅仅披甲战兵大多是一人双铁甲。其军事力量主体也完全不像后世某些小说所设想的那样是如同汉人一般的徒步为主骑兵为辅部队,而是比蒙古人更有甚之全骑兵化甚至一人双马的部队,只不过在作战上更为灵活而已。不然在缺乏足够的马匹机动下,像萨尔浒那样的仗是不论如何也难以完成的。 关外的陆海攻势预计中的登陆地点没有选在张海曾经印象比较深的长生岛,而是辽西走廊附近的觉华岛。尽管那里有数千辽东守军,但是对于新军主力旅战斗群来说,这个规模的明军就算依托艰险地形防御中那也完全不成为值得一提的困难。 在辽东登陆固然有很多好处,可以依靠辽东一带的山岭更为隐蔽的展开突击。甚至依靠如今退入朝鲜境内的东江军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带来的后果却极有可能是将建州八旗军民向西赶,而且主力的登陆部队及其船队不容易了解到关内之敌的回师增援信心。 而如果以辽西为依托,以辽河、浑河、太子河构成的三叉水系为依托的后金核心地带仍然在二三百公里徒步攻势的作战范围内。展开昼伏夜出的作战行军的话,即便没有复杂的地形也容易达成一定的突袭效果。特别是在火力变革后不但队伍的作战队形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就连扎营的要求也比传统军队小了许多的情况下。 为了在作战中让步兵拥有更持久的战力,夏末时节依托东南地区规模不小的经济力量还将为两万五千人左右的大军准备累计两个月份以精面粉和油、糖、花生等奢侈食料压制而成的高能军用食。队伍仅仅依靠两三千匹左右的轻型马驮载就可以提供二十多日份的所需军粮。如果加上士兵随身携带至少三日份的高能军粮,在拥有充足水草的地区不依赖马车或人力车保持足够越野能力的情况下,后勤自持力也可以达到二十五日以上。最大限度的满足从辽西走廊到开源至老寨一带的突袭作战。在冬季来临前依托河流展开的水运线则可以在突击作战任务进行时或完成后提供第二轮作战任务所需的补给。 第340章 新公安军 长期以来新朝军队的作战体系由主力旅和治安军各营旅构成。不仅仅是在张海及其弟子中,就是部队中也有不少人反应“治安军”这个名字即便是在不那么讲究的新朝体系的不少人来看也有些过于粗鄙了,完全无法起到提震部队士气的作用。在对付那些乡勇民团时还无所谓,要是与敌人的正规力量交战,这样的名称怎么也说不过去。 于是在新朝三年的阳春三月,以旅为单位的治安军步兵旅改为公安军,而以营单位的治安军改名为人民防卫营,简称人防营。 原有的六个治安军步兵旅在面对新的敌人的时候战斗力也显得有些不足,于是还在东南一带早春时节的时候火热的练兵大潮就在南京对岸的兵家要地**一带施展开来。 从安全的角度来看,不论是主力旅还是新建的公安军野战旅部署在长江南岸都是更稳妥的选择,可张海却不愿意这样做。把大练兵的主要场地摆在江北除了有地形上更为合适的原因,也为的是让参训部队拥有足够的压力。 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建设一支能够与传统野战军相抗衡甚至拥有战斗力优势的部队,在新一批六个野战旅军步兵旅的建设上新军投入了巨大的本钱。王永的第七旅及高海的第八旅两个在完成了新兵消化后的主力步兵旅抽调了一半的步炮兵骨干充实到新建足建的六个公安军野战步兵旅中。 以两千名左右的步兵骨干为基础,军官层及指挥班组直接普及到五十人左右的小队级单位。在排级单位的小队之上依旧采用连营团的新式单位名称,但组织原则按照更适合冷兵器时代的二五制为基础。 两个五十余人的小队为一连;五个百余人的连为营,两个五百五十余人的营组成一千一百余人的团。旅级单位由四个步兵团及一个九十六门轻炮所构成的轻炮兵团组成。 专业的火器工匠和铁匠们的备战任务比较重的情况下,新建的公安军野战部队要在技术工匠需求最小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发挥有效的战斗力。唯一比较简单而实用的出路就是铜制的轻炮了。 在身管的加工精度要求不可能很高的情况下,每千克的青铜身管只能在承受三四百焦尔炮口能量的情况下拥有合格的寿命,大概为新军主力旅火炮的六分之一或者历史上12磅青铜炮的三分之一。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能把两斤重大概不到三磅左右的炮弹以每秒二百四五十米左右的初速发射出去了,相比十六七世纪的不少欧洲轻炮威力都处于优秀的水平。两倍的有效射程、至少四倍以上的杀伤效能、乃至四倍于鸟枪的射速外加上一定的破防能力,对后勤比较轻的压力使得五千人左右的步兵旅仅仅靠炮兵就对能对传统的步兵为主体的敌军构成不小的压力。整个轻炮班的填装手到炮手基本为主力第七第八旅的炮手,在不经过多少加强训练的情况下战斗力就能够形成了。 新建的步兵部队每旅除了三四百名小队及以上军官从主力部队带过去的三千余支轻臼铳及几百张弓做为投射兵器外,主要的近战兵器为长矛加上铁头木杆的轻标枪。 依据南方不少地方近战肉搏的经验,长矛与标枪的配合是最佳选择。只不过标枪的制作方式远没有罗马时代那样精制和用心并考虑不被敌方利用而已。 治安军步兵营在与南方周边敌人的不少血战中才得出了关于标枪运用的宝贵经验:这类手投兵器的破甲杀伤能力远不如弓箭,如果没有陷入近战肉搏的情况下就投出去往往会被对方躲避掉而造成不了多少危害。只有在与前排肉搏步兵相配合依靠前排长矛兵吸引住敌方的注意力后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足够的效能。 不过基层步兵较新军主力部队对队列近战的依赖也让**一带的公安军野战旅的训练似乎比扬州一带的主力旅更为艰辛。 光是把几斤重不逊色于普通格斗用途长矛一般中的“轻标枪”头到合格的距离以外并且还要求有一定的准确度就让从苏北山东一带选拔出来的新兵们投入到训练量巨大的技能训练当中。 相比新军主力部队在扬州附近面积广阔的训练场,**附近的近三万左右的公安军野战部队能够在更为狭小的场地上展开更多的对抗性训练。 训练用的木头长矛和石木标枪让不少身着软甲的战士们在训练中受伤,让军营中平添了不少的厉气。不过想起要用这并不算先进的兵器对抗可能面临的北方强敌,从军官到士兵都没有多少的歪心思用在其他的方面,连通常油水最大的炊事部门在波动幅度最大的菜价方面也不敢动太大的心思。 **训练场不远的县城城头上,负责新朝公安军野战部队训练的王永不由的有些忧虑:“我们这三万人能档的住,北面那兵力强大的敌人么?” 第八旅的旅长高海量也是在张海的队伍中接受过完整教育并拥有不少当年同明军交战经验的人:“那些新制出来的轻炮兵和众多的骨干本身在当下或许才是我们真正的战斗核心。其他的队伍训练时间还是太过仓促了。我们的两千多名步兵骨干算做相当于敌兵的一万人,六个旅的五六百门轻炮三轮有效射击大概可以杀伤七千到一万左右的敌人,抵的上四五万敌人,再加上其他的战士通过训练不会比敌人的主力战兵逊色。尽管在骑兵方面还有不少短板,但对付**万规模的明军主力不会有太大困难。” 很显然:在旅级别的作战讨论会上不少人都了解到后金野战主力所拥有的力量远比想象中的更强,更不要说与辽东明军联合作战的情况。凭这新建的三万野战主力再加上原有的至少六个旅的公安军,也没有把握独自承受北方强大敌人的压力。 不过张海等人说的很清楚:如果后金主力在秋天来临队伍展开行动之前就兵临黄河以南,那就说明调动敌主力的目的达到了。主力旅依托水上运输力量所展开的战役行动也将能够更为顺利的进行。 第341章 军中之利 受惠于去年的清乡之战中建立起的比较完备的通信原则,后金联合北面明朝边军兵围京师的消息没有超过一个月就传遍了从中原到山东一带的新朝各北方占领区的基层部队。 不过固始县南青峰乡的青峰岭上了望着山下广阔原野的公安军第二十七营营长刘宇和副营长李天林却并不为最近从北面传来的消息感到多少的忧虑。建州的大军?新军主力部队中出身的战士又是从事过不少大战的,对队伍中主力部队的火力与实力乃至不断壮大自身实力的能力有着超出一般战士的认知。在如今大势已成的队伍面前,那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威胁。瓮中枯骨而已。 “战争恐怕在今年年底就要结束了,我们恐怕赶不上‘秋收’了,那时候又不知道队伍上会怎样改。”李天林平淡的说道。队伍上起事这几年以来每次大战往往在夏末秋初之季,每次交战中敌人不过是那猛烈弹矢下的靶子,并为不少的战士带来勋章。因此不少的人都管秋天将要到来的大规模征战视为“秋收”。不过不少军内教育的刘宇李天林等人也大致估计的到自己做为这三流部队的军事主官可能在服役期内赶不上这样的大战了。 这场决战之后,国内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对手。南方那些公安营或许还有着不小的征战任务,毕竟南方和西南的不少地方还没有统一并拿下来。自己这北方地区的治安营今后的前景恐怕就未知了。 “决战结束后未必需要那么多的主力部队用于战备,恐怕各部队不少优秀的‘老兵’都将分配到各公安营从排一级开始大换血了,说不定职务还会时不时的像官们那样调动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各种弊情。”刘宇说着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惋惜,因为新朝初年的这段时间内算是不少人发财的最后时机了。 在这时代,营一级的军事主管就如同明军中的千户或者宋时的指挥一样,在地方军中是少有太多牵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一把手了。 资本主义社会下军中之利的大头在军需供应商,三千万美元的战斗机可以卖七千万,十亿美元成本的军舰可以对内或对外卖几十亿。就是一些**的发展中国家军队,一个摩托化步兵团至少几千万美元每年的各种费用,只算人头费上可以分出来的羹能有几百万美元就不错了,这几百万美元的年利还要层层分润到各个方面。 可在这通信组织并不像近现代军队那样发达组织结构也很简单的军队中,人员费中可以获得的好处比例地位则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战时都是外地兵而且很多光棍兵孤儿兵没有多少可以索贿的空间也是如此。 新军中的公安营的各种费用平均每名官兵都是按照粮饷充裕的正规步兵来算的,而且在粮价采购方面都打了比较大的富余。每人每年的费用足有三十两银或五十贯钱。固始县又是个相对比较重要的地方,这里的公安军第二十七营足有一千余人,虽然还不可能像后世那样吃空饷或者索贿,但以种种手段节约下来一半的资财却完全不是问题。更别说其他方面能够获得的利益。这些节约下来的财富一年就至少是两三万贯足够每个人获得一生不愁的利益了。 当然王朝初期多多少少还有些顾虑,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在官兵中引起激烈反应或者闹大,给予士兵和基层军官必要的好处也是为了保险其见的一种手段。这些利益当然不是从后方送来的军饷中出而是出在当地。 刘宇和李天林从山冈上回到沈家老宅临时扩建而成的营中的时候,二连选派出来的人正在同三连选派出的人在院子中推牌九。 自古以来不论在军中还是民间都没有严格意义上禁娼的说法,这娼妓都或多或少有其合法性,不过**在法律上却一直都是严禁,军中禁赌的条例那就更甚。可是在军中因为钱粮不充裕闲下来的时候不论是比赛摔交打架还是比赛力量武技,那都会引得不少人争相训练图耗钱粮。这由掷点比大小改进而来的一系列牌类游戏就成为这种情况下人们消磨时光最有效的一种手段。 “地王?” “双高脚!哈哈!” “这最后一把还有什么说的没有?那些南逃娘们儿中选出来的甲等货今天该是我们连了?县城也该论到我们驻防了,你们去南峰岭那边儿站岗去!”二连连长笑道。 不少日子以来,在北面值勤的官兵拦截到不少乡下躲避过去年的大清洗后南逃的大户甚至稍稍宽裕一些却最终与新政权为敌的人。还有不少跟随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婢女家妓。 再加上固始县当地所获得的资色,让不少地方的士兵们眼光也变的比以前高了不少。不是看什么样儿的女人都可以顺的过眼去了。 “刚刚逃过来还没有教训与检查过的娘儿们我们才不稀罕呢!上个月一连第三小队的队长不就是被沈家一个抓来的小娘在轮流办事的时候要咬破了卵流血流死了?” “酸什么酸!那是他自己玩儿的太大了不小心,我们连就喜欢收拾这些生货。想要玩百依百顺的,那县城里不还有的是?” 这两个月来在抄掠中积攒够了足够的私钱逃亡的事儿有不少,轮流女干淫女性致死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不过听说别的县的营也有不少类似的事儿,并没有什么纠察来管的时候不少人才放心了很多。 新朝在这方面的法律上远没有大明律那样严格,更像是如唐律一般宽纵。在过去民间各方势力都有不小的时候,掌管一县的武要人在完善的机制下行事也多有所顾虑。部分有背景的百姓面对性质比较严重的侵害,并不甘于沉默。可去年以来的腥风血雨让各县的驻防营几乎如拥有实权的藩镇一般替代了从宗族开始往上算的所有权力。在这民风本就不算强的平原临山地带,只要还有口饭吃生活不受到太大的影响。这样儿的事儿看起来在民间根本就没有多大影响。 至于这些事情引起的军纪涣散而战斗力下滑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担心,自从治安部队中的作战旅组建后,驻守各县的营就不是专门用来同敌人的大军交战的力量了。 第342章 中原敌袭 失去了宗族的依靠,似乎没有世界哪一地方的百姓比东方平原地带的汉人百姓更能忍受世间一且苦难。即便是那些从温饱或小康乃至有权有势的地位上跌落下来的人也是如此。那些一年前还曾在乡间人五人六的人们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沦为比其奴隶还有所不如的任人欺凌的最下层。 对于那些城里乃至乡间原有上层不少人的悲惨遭遇,民间也没有多少中下层百姓同情。甚至还有人饱着一丝鄙夷。 “活该!他们也有今天!过去那些高高在上的派头儿哪儿去了?”面对着那并不算太大的县城城头上时不时传来的哭喊声。相比不打算得罪任何一方,也不愿意对下场悲惨的人落井下石的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平民,年近中年、因为常年的粗粮牙齿都掉了不少的王二算是没有什么牵挂的。新朝政权和军队到来后的腥风血雨当然并不是针对所有的人,女干淫抢掠也不是针对所有的人。 相比遭遇悲惨的城乡旧上层及其附庸,大部分民众免除了少则近三成,多则近一半的各种负担。原本穷困到极限似乎难以活下去的日子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变的富裕,但却宽裕了很多。至少在这平地上的百姓来说,不是遇到大灾的年景再也不愁过不小去了。至于那每斤二三百的高价盐还有零零散散的出役以及低价的军需粮,比起过去的各种负担来根本就算不上个事儿。 常有一类说法说“升米恩斗米仇,”或者“人们习惯了好处就不会懂得感恩”,不过这些说法却不完全适用于中华大地上多数地方的百姓。真正能够给予民众巨大利益的人与时代,在这里是永远难以让人忘怀的。 固始县曾经是公安军第一旅官兵眼中的硬地,在清洗和清乡中被杀的人从普通百姓到核心的沈家族人都有很多。但即便如此,因为对中上层的清洗而带来大翻身的另外近半数的民众却成为新来的第二十七营的“铁杆民众” 士兵们轮流在营里打牌甚至在县城里游玩的时候,那些半指定半自发组织起来的乡民们轮流承担了这固始县乃至周边不少地方方圆百里的警戒任务。 这种警戒虽然往往也是缺乏专注而稀松平常的,对于渗透过来的夜不收或各路探子甚至是一些游骑没有什么作用。不过几千规模的马队大军在平原上卷起的烟尘却是根本隐瞒不过去的。 新军原有的公安军六个步兵旅重点防御的战略方向是运河沿线临近的开封至青州一带,南下的关宁军骑兵营重点进攻也是山东一带。不过当宣大地区残余的尤家军几万明军也参加到南下的进攻之后关宁军为了争得中原地带也派出不少部队展开了对河南地区的攻略。 固始县以北的方向上的狼烟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按照公安军部队在以前吩咐下来的要求,多的难以数清人数的骑兵,或者估测在千人以上的步兵都是队伍难以有效抵御的部队了,要点起至少一柱狼言。而敌军纵队不见尾队的情况下则是连续两柱以上的狼烟。平民百姓中选拔出来的人也没有多强的观敌了阵能力,这样的变化就已经是接近对那些民壮巡逻队要求的极限了。 第二十七营自入春以来的战备与训练就松懈下来。除了驻守县城的第二连,其他各连在看到远处的狼烟之后就明白遇到了县里这些武装力量所根本不可能应付的武力,而且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退入县城了。如果遇到这样的紧急情况,负责驻守北面及县里的部队撤入城中。而在南路警戒的队伍撤入山中也是刘宇及李天林早就做出的安排。 “真要逃到南面茫茫的大山之中去么?没有向导没有多少人烟,就是有银子又能如何?”第四连有很多的战士外出没有归来,不用说是去**家里“串门”去了。可在贴在地面上听声都能感觉到的敌袭面前,第四连的连长当然是决定带着还留在营房中的八十多名士兵迅速向青峰岭上撤。那里不是三连就是其他连队的防区,就算那儿的士兵也仓促的逃了,多少会留下一些用的上的给养来。 在同那些乡勇民壮等顽敌交战时,原有的治安军步兵营凭借缴获过来的铠甲乃至训练等方面的优势能够赢得不小的上风。可是遇到正规明军的先锋主力的时候,就算是第二十七营战斗力完整的年初冬末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把握战胜千人以上的明军正规力量中比较堪战的上千人主力。 县城城头上驻守的第二连唯一的期望就是北方的来敌仅仅是虽然声势浩大却比较孤立的骑兵而已。最基本的攻城器具也没有,或许有条件可以支撑以十天半月的日子等待着援军的抵达。 可是当从北面赶来的骑兵不仅仅是单纯孤零零的马队还带着不少轻载的辎重车辆的时候二十七营二连连长似乎就再也没有多少信心守住着固始县城了。 固始县城小而乡大,这连绵几里的城头也根本不是自己手下这百余人加上上百能够真正起作用的民壮可以在轮班的情况下守的住的。 中原中路展开进攻的是赵率教所率领的辽东军先锋。由于京师守战的教训乃至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部队天下闻名的攻城及城防之术。南下中原的辽东军赵率教、满桂等部采取孤立府城、只取县城的政策,很快就攻陷了刚刚被新军主力旅所收复的中原一带。并将原由的治安军第一步兵旅和第二步兵旅孤立在长安与开封这两个相对孤立的大城。 在南下的时候孙承宗等人早就确定了进军的大致方略:不与随时可以以闪电般速度从水路或海陆北进增援山东的部署在扬州一带的张家新军主力正面对抗,以主力进攻中原一代打通自中原至湖广一带的通路,实现对盘踞东南一带张海等人势力的包围。 即便不能将其战胜,也要依据上游的优势使其有所顾及而不至于增兵北上。 第343章 湖广水军 天启四年张海率新军先锋攻陷京师俘虏包括天启、魏忠贤等明朝上层之后。福王朱常洵被拥立为弘光帝。仅做了几个月的帝王就在当年隆冬季节张海等人在对中原的北伐之中公审在石刑之下。 隆冬时节的北伐中,除了长安之外南阳等地也被新军攻占,朱聿键等人一家在逃亡路途中有遭到各地治安营的劫杀,大部分不是失踪逃亡于山林就是死于箭弹疫病。 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朱聿鐭逃亡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开春的时节了。同历史上的二十年后不同,张海等人的新朝起家之势远远猛于历史上的农民军,也猛于入关后兵分两路的满清。此时封于山东、两京、安徽等地不少藩王在新朝严酷的扫荡面前不是被俘就是被杀。最终成功逃亡到广州等地的人寥寥无及,还有很多历史上被就藩而在此时尚还年幼的人。 朱聿鐭在抵达广州后成为为数不多的合适人选,在总督两广的兵部右侍郎何士晋等人的拥立下迅速登基,年号绍武。不过此时的广东等地到没有历史上那样急迫到需要找戏服做龙袍乃至官袍的地步何士晋等人还算是比较正规的操办了南明新皇的登基大典。 朱聿鐭在广州登基后不久,从海路就传来了建州入关,连动辽东军兵围京师并以大军准备展开攻势的消息。 相比历史上二十多年后在两广仓促就位的朱聿鐭,此时这位绍武帝所面临的形势似乎好的多。张海等人建立的新朝政权并没有像当年的清军那样急迫的展开南下。除了南直隶及浙江及其临近的一些地方外似乎还都为大明所控制。北有大学士孙承宗所率领的辽东大军、尤世兄弟率领的山西人马、西有总督四川及湖广等地军务的朱燮元、南有福建巡抚熊灿、两广总督何士晋,还有在与新朝南部边军的熬战中逐渐崛起的新秀周遇吉等人。 似乎天启年间的明朝远未到崇祯年间那般元气接近消散的时候,这个提前出现的南明政权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四分五裂或者人才凋零。而似乎在张海等人“亡华夏”的强大的压力下重新凝聚起来似的。 不过经历了当初天启四年的大败,除了辽东军中的一些人外,不论是朱燮元还是熊灿、何士晋等人,甚至大洋上的一些海主巨寇。都不愿意在像以前那样聚集陆路大兵展开无所顾及的进攻了。 周遇吉鉴于以往征讨新朝大军时“贼军火器犀利异常,非人力所能应对”“然其核心火器强军将寡兵少”反对集大军与其对抗,主张以湖广西南等地的森林资源为基础广建水师争夺长江制江权,只少其到消耗新朝物力的作用。 在以往的交战经历中,从运河沿线附近的水泊湖泊在到长江等大江大河之中,明廷及其纠结起来的水师虽然也是连战连败,但是失败的并不像陆战中那样难看。很显然:即便是再为犀利的火器和火炮,杀伤坚固的船只也会消耗巨大。水师上的人员密度比起陆战来中弹的概率也更小。“船海战术”相比“人海战术”也显得更为有效。 张海如今所占据的地盘似乎同当年建国之前的朱元璋有些类似有人鉴于当年陈友谅等人的教训提出以快速船队沿江而下直捣下游各地,而不是在九江至鄱阳湖一带与新军决战。 不过周遇吉显然反对这个方案,曾经在当初参加过长江水战的他对新军岸炮的威力印象太为深刻了。在不长江沿线的不少地方,过去传统条件下只能看水师的地方新军陆师都可以轻重炮兵有效的“以陆制水”在鄱阳湖东岸牵制住新朝水师主力力量,并在其他方向上展开“以营为单位”的蚕食和袭扰以使新朝大军的少数主力疲于应对。 去年南京之围化解后,新朝大军不到收复了浙江和南直隶的全境,还拿下了福建北部乃至江西的广信,饶州两府。整个势力范围直接抵达九江至于鄱阳湖一带。 损兵折将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周遇吉及朱燮元等人也深感双方陆战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愿意再在扩充地面力量方面做无用功,反而同张海等人一样积攒起规模规模庞大的能够携带数百人的大船百余艘,还有千余艘用于火攻或近战的小船。 绍武元年新朝三年四月初一,朱燮元同周遇吉等人一起站在岳阳楼上望着远处茫茫的洞庭湖上旗帆招展规模庞大的水师,不过却并没有多少的意气风发。尽管拥有这样规模庞大的水师,面对那神鬼莫测的强敌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进入春末夏初以来不仅仅是长江水流的速度有所加快,阴雨的天气也逐渐增多了起来。 多阴雨的天气在以往的交战中即便是内陆水师的人也往往为之不喜。不过面对江东的那些强敌,哪怕是不少曾经经历过南京围战的基层水军将官也期望最好在整个夏秋季节的长江一带都是这般阴雨的天气。 “湖广一带的水师历来远胜江东,毕竟我们这里十分方便的就可以获得造船的木料。而张海等人在扬州至南京一带的船厂在没有了我们提供的木料情况下,恐怕也就是利用积攒库存起来的木料所建设的这一批了。”相比压力沉重的周遇吉。一直在西南一带督战的朱燮元并不觉得依靠上游之利乃至庞大的水师底蕴,这次出战会有多么凶险。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湖南江西四川各地能够靠水路顺流运来的各种人才及木料资源轻松的打造了能够运载八万军队的庞大水师,而南京扬州等地的新朝如同当年的朱元璋一样在水师人力及物力方面都居劣势。 当年的陈友谅忽视火药和火器的作用,墨守陈规而不重视火船和小船,现在谁会犯这样的错误?就算那张海等人火器犀利异常,能够在作战中赢得上风恐怕也会损失不小。而拥有东南之地以外整个天下的大明可不是当年那偏安一域的陈友谅。 第344章 攻势迎敌 拥有全国各地初步建立起来对大规模敌情初步侦察网络的情况下,辽东及山西等地的明军做为后金先锋南下的消息没有多长时间就传到了扬州至南京一带。湖广等地明朝水军集结的消息也是如此。 不少弟子所设想再进行一次去年那样的“南京保卫战”,毕竟起事到现在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不少弟子及军官的思维方式还是停留在以前那种穿州过府流动隐蔽作战的时代。地盘在不少的军官及张海弟子看来不过是一种负担,除了核心工匠云集的少数地区外,其他地方并没有长期坚守的价值。 不过张海却不想再玩一次诱敌深入了,军情讨论会上他对各旅的军官们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过去我们走州过府游动作战,除了队伍的规模并不大,也是建立在队伍的给养完全可以建立在随时随地的吃大户的基础上的。可如今至少南直隶与浙江两省,甚至江西和山东也算在内。还有多少地方可以供我们以这样的方式作战?更别说在东南一带,我们好不容易才通过均田免粮的方式在血腥的清洗之后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心基础,难道就这样丢给敌人不管不顾?那我们日后还要花费多大成本代价恢复起来?不能再让敌人对我们兵力上捉襟见肘的固有印象了。趁北面的八旗一时还打不过长江,最好在我们今年夏末出师北伐之前就把福建广东一带的麻烦解决掉,在西面,也要依托水路拿下湖广” 正在这时,扬州的天空中滚滚的雷声传了过来,阴沉的空中并不算小的大雨下了起来。 张海觉得是时候让不少人建立起在这阴雨的季节对自己手中火器的自信了。“大家随我来训练场看看!”早有腹案的张海对负责各主力旅的弟子们说道。 扬州城外各旅正在面积足有方圆四五里的广阔操场上进行着最后阶段的各旅合同训练,虽然雨季的到来迫使队伍不得不减少体能方面的训练以避免军中难以处理的各种病患,可枪炮射击训练在这样的日子里并没有停下来。 火绳枪或者燧发枪虽然相比清式复合长弓在阴雨或者小雨的天气显得稍微堪用一些,在大雨条件下的射击同样会受到影响---不过这仅仅限于传统的火绳枪兵或者燧发枪兵。 而对于新军主力旅中已经开始逐步在军队中推广的每人多件多管燧发排枪利用早已填装好的弹药进行射击的战术来说,仅仅是在枪口和枪身上稍稍进行简单的防雨处理,这些火器就能够如投标一般在瓢泼大雨中以很高的发挥率展开实战。这样的多管火器还使阴雨天下的弹药保存变的不那么麻烦了。 “看起来在风雨中战斗我们的步兵火力在实现了燧发排枪后几乎不会受到多大影响。”虽然燧发排枪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在普通的步兵旅中逐渐装备了,可在这样大的风雨下依然能够有效的展开射击似乎还是第一次。就连做为新军骨干的第二步兵旅旅长刘洪涛也有些惊异于这种表现。 现在看起来新军各种火力除了水师的情况下,反而是独立航空队的火箭热气球受气象条件的影响最大,野战炮兵此之,步兵火力受到风雨干扰的影响最小。 “湖广一带的敌人兵力仍然不少,规模据说多达三十万,反正只要有权有人有钱粮,炮灰型的军队是很容易拉起来的。不过要为这些部队准备出足够堪用的火器与铠甲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恐怕同当年陈友谅那个情况差不多:号六十万,实有三十万,再排除守城和辅兵,真正可以动用的机动部队也就十几万。这十几万人不太可能有以往的那种披甲旅和武装水平了,因此敌人想到的办法是用船海战术来弥补这个弱点。至于广东福建一带?在经过了去年清乡中的较量乃至南京之役后唯一堪战的力量恐怕就是李丹等海上巨寇了,这些巨寇在岸上或许也能动员其各三五万人的核心兵力算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谈及湖广及南方一带敌情的时候李峰回答到。 至新朝三年春末,除了李峰所负责的情报领域外,新建立起来直接向张海及其身边的小女孩们负责的中央调查机构也开始涉足外情领域,因此并不太担心这些大致的敌情有太大的出入。 当年我们以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就击败了邹县的三万明军主力,以一个旅的兵力就击败了围困青州的明军二十万大军。我给你们每人各一个旅,总计两个旅的兵力,再加上各五十个加强营的公安军去控制地方,你们有没有把握在不靠重炮兵和热气球火箭的情况下解决掉闽粤两省的残敌?---其他各旅已经装备的燧发排枪可以全部集中到你们旅的手中。张海向新任第三旅旅长的石垒及第四旅的旅长王新盟问道。 “我们有这个把握!”石垒、王新盟等人只是稍稍迟疑了下便认真的回道。 可张海似乎还是有些失望:这一年多以来新军以决定性的优势进行的作战似乎使得不少官兵都不再像过去那样习惯在承受不少伤亡和风险的情况下与兵力众多的敌人进行严酷的交战了。更习惯于以优势的火力“欺负小朋友”,在秋季同未知的强敌进行决战之前,这种依赖于火力的思想显然是危险的。因此在夏季,张海决定主动出击,大胆用兵以锻炼队伍。而不是像过去计划的那样继续在建城及水师附近的掩护下片面的以训练提升自身的实力。 做为迎击敌军的主力,张海决定以独立近卫部队全部、水师的主力,外加近卫第一旅和第二步兵旅步兵基干及配属的所有炮组、做为预备队的近卫航空部队共计万余名官兵做为沿长江迎击敌军的主力。除了执行南下作战任务所需的部队及辅助守卫扬州,南京,苏州等重点城市的公安军队伍,六个在**一带完成整训的主力旅也将紧随其后的部署在江西境内的饶州、广信等地,准备会攻武昌及长沙。 第345章 漂雷之险 明前的鄱阳湖水战,朱元璋等人依靠洪都月余的坚守才率领主力赶到。而如今自镇江至鄱阳湖千余里的江面上,逆江而上的张海等人显然无需这个时间。而且队伍集结并准备出战的时候不是依据湖广方向敌人的动向被动的一次迎战。早在京师之战的消息传来之后,水路进兵的各种准备就已经筹备开来了。 不论是二十四艘千料级的主战大船,还是这次准备跟随主力出战的三百余艘舢板小船普遍都安装了经过不断试制改进后的短螺旋桨踩踏动力装制。效率上不要说比划桨,就是比那些明轮一般的车轮舟还要高出很多。 在南京附近的水域船队完成集结后,新编的公安军新一旅和新二旅的作战部队也轻装上阵,做为动力人手跟随张海等人所在的近卫部队及第二旅一同上了船。 沿途己方控制区内拥有不少补给站,并在夜间行船的情况下也有岸边的公安军地方部队抽选出的人负责接应的情况下,船上的人按照每六个时辰一轮的特殊作息时间交替进行踩踏划水作业使得连续的高强度劳动不超过六个小时。 这样就使得正规船队的相对水流的速度可以达到五节左右,接近古典时代地中海的人力巨桨大船接近六节的最高速度。 虽然是逆江而上,而在旧历四月间的时候长江中游大部分地方的水流速度不过时速四五公里约两节半或三节而已。昼夜交替展开蹬桨作业的大小人力船只在长途的航行中每昼夜差不多以二百里的速度航行,施展出了堪平坦草原上骑兵突袭才能拥有的昼夜速度。仅仅集结起程后不过五天左右的时间就抵达了九江府湖东新朝军队所控制的边缘。 在彭泽一带规模庞大的船队刚刚完成了长途航行后的最处休整并补充了必要的补给物资后,从湖口前线就传来了敌军规模庞大的船队以小船为先锋似乎要展开清江突袭的消息。 “大船一百零五艘左右,看吃水的样子不会比我们的深,也不比我们的大船长,但是看型制似乎比我们的主力平底战船还要大上不少。那些大船携带的士兵数量不详,不过少说也能容的下五百人。小船大概千余艘,每艘小船上大约三十余名水手及士兵左右,而且看起来还很宽敞,明显也比我们的小船大不少。”直属近卫部队中央调查部门从湖口一带急行顺流而下通禀敌情的人说道。 当初微服出巡太湖的时候,虽然张海及亲卫连所在的小船队可以在几乎没有多少代价的情况下轻易战胜了十倍以上的水寇残敌,不过那仅仅限于亲卫一连在水战时拥有的强悍火力而已,并且也是防御能力不算很强的小船之间的战斗,对于整个以近卫旅和第二旅为核心的新军主力来说,规模及兵力近五倍于己的敌船仍然是不小的挑战。 “首轮炮战,解决掉敌大船的硬帆后放风筝,炮兵不要在乎身管寿命,也不要害怕炸膛。为了射击准确和不短的移动中向敌开火船只头尾迎敌尽量避免使用舷炮。”李峰在旗船上的战前会议上吩咐道,正在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商讨应敌作战方案的时候猛烈的爆炸声忽然沿着江面带动着船舱内水线传来了巨大的震动。 船队以西不远的江面上猛烈的爆炸掀起巨大的水柱,水花被炸到似乎接近千料大船船身一般的高度。 按队伍里不少炮兵及火器工兵们的经验,这至少是装载着五百斤黑火药的巨型臼炮弹才会有的威力。在这样的威力之下,即便是炸弹在相距数米的地方爆炸也足以摧毁千料级别的大船。 “是从远处敌人那里飘来的水雷,被我们前面的小船提前发现并引爆了。”船舱外的战士通报道。 张海迅速下令旗手指挥各大船以分散开应敌。为了尽可能的发扬数量并不算多的火炮,新军水师这次前来的千料级别主力战船并不算多,一共不过二十四艘,以一里半左右的范围展开的时候还是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回避这些并没有多少制导的爆炸物。三百多艘小船也跟在大船的附近分成二十四路负责前卫。 新朝三年旧历四月初三的上午,彭泽以西的江面上还是天气阴沉着,能见度并不是十分良好。不过远处湖广水军那在整个江面之上连成一片的帆影在近二十里远的地方也逐渐的显现出来。 这一次湖广水军的大船虽然数量占据明显优势,不过迫于新朝水师犀利的火器之为也不敢以大船打头阵,而是以数量众多的小船为先锋顺流而下,在逆风而顺流的最有利态势下展开了进攻。并且以过去半年里花费不少资源和精力打造的“飘雷”为先锋,在敌船还没有进入射程的时候似乎如鲨鱼一般形状的黑火药漂雷便以在几百步外以望远镜仔细观测才能发现的隐蔽性顺流而下的飘了过来。 前卫小船上优秀射手的攒射之下,不少水上部分很显眼的飘雷在近则在四十步,远则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于连翻枪铳射击之下被打的提前引爆或者失效。不过即便是这个距离,带来的巨大震动乃至水波也险些让几艘距离爆炸最近距离上的小船倾覆。 “旗船这里不太安全,圣上还是趁敌人还没有靠近转移到其他的船上!如果有敌人的水鬼负责的潜雷来袭,那后果不堪设想。”负责水师的周松似乎发现了远处敌人飘雷和潜雷大致攻击的重点,似乎都是冲着中路的旗船而来的,相比之下反到是靠近岸边的大船更为安全一些。不但可以得到部署在陆上己方助战的公安军及地武的掩护,船只发生危险的情况下也容易躲避到岸上。 张海只是思索了片刻遍回到:“去小船上或许更灵活,但最好也在旗船的附近。这样即可以更灵活的应对各种威胁也可以负责整个船队的指挥。” 不少时间以来,包括亲卫连队在内的新军主力打了不少伤亡轻微战果巨大的一边倒般的战斗,张海不希望这一次队伍面对实实在在的伤亡风险表现出畏战的姿态。 第346章 漂雷之险(二) 旗船附近是携载张海及其随身亲卫乃至亲卫连的十二支小船,除了有所扩编的大概一百二十人左右的亲卫连外,还包括每船约八人从水师中挑选出来的动力水手。可以使整个小船在拥有足够机动力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以强悍的火力在水面上展开作战。这些负责踩踏动力的水手不仅有着惊人的体力,在燧发排枪火药填装乃至战斗中的心理素养表现方面也是水师历次作战中经过考验的优秀分子。 为了应对除了敌人小船以外的各种威胁,除了每名亲卫连官兵至少十二支精钢制造的五管燧发排枪以外,还有以火药做为发射动力的“燧发排弩”能够把重达110克左右的全钢制做的重型弩矢以百米每秒的初速发射出去,威力不逊色于某些小型的三弓**弩了。这些全钢制做的弩箭在火药发射的情况下因为缺少箭羽,三十步外箭身就会因为空气阻力而歪斜,有效射程不过二十步三十米左右而已。但这样的箭支在入水后的威势将丝毫不减,能够穿透十几米的水层有效的杀伤目标。 与此同时,亲卫连队的每艘船上还配备了以弹簧钢制成的精制重型火枪,能够把一百五十克重的铁弹以超过音速般的速度发射出去,完全可以如同小炮一般杀伤大船或者拥有厚重防护大船船板下的敌人。 远处顺流而下的湖广水军规模庞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距离似乎已经逼近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新军船队已经停滞了前进与江水保持同步逐步沿着两岸后退,只是微微调节以保证正面迎敌,除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漂雷的威胁。 当敌人那在江中央连成一线的密集小船群距离旗船附近亲卫连所在的小船群不过二百步大概三百米远,双方大船之间的距离逼近到四百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随着旗船上负责指挥的周松李峰等人按照预定作战方案以炮声发出信号,张海感觉到己方后面的大船上一连串的船头炮向远处的敌军大船展开了射击。 两个半旅一共一百二十门中重火炮对于地面部队来说已经显得火力配置很猛,可是对于哪怕够不上风帆战列舰标准的内河大船来说,在拥有双层甲板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把六门火炮集中部署在船头向敌军开火。 长江中游的水流速度似乎比运河上略快,但初夏时节的江中也不过如同散布一般的速度。风浪远不能同海上相比,再加上新军铜炮的性能远优于大部分时候的西方风帆战舰,因此在一里半的精度上面对如墙一般的敌舰一轮一百二十发炮弹的齐射也有数十发炮弹能够命中敌舰。 链弹显然无法把炮弹发射到那么远的距离,因此第一轮的炮击仍然以实心炮弹为主。中重火炮对舰射击时的杀伤效率果然要比对冷兵器时代的地面野战队列时开火时小不少。 连续三分种的时间内二十四艘新军主力战船以单方面的射程优势打出千余发九斤或十三四斤左右的重弹,大约有六百余发炮弹命中了密集如墙一般的敌舰。大部分命中大船的炮弹不是从非要害的部位穿过,就是带着四散的木屑碎片从敌船舱的头顶上挂着呼啸的风声掠过,不过命中人群密集的要害部位的一百数十发炮弹却接连不断的造成各船累计六七百人的伤亡。 尽管湖广水军船队及船上携带的兵力规模庞大,还是引起了一阵的轮换,百余艘规模主力船队的顺流东下的速度不由未之一滞。 朱燮元等人以前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新朝大军中的火炮出神入化,可是当见到敌船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发挥出如此准确和猛烈的火力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暗自吃惊。心道要不是周遇吉等人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准备了不少漂雷和水勇,并且己方船队还占据兵力及上游的优势,今天这一仗恐怕说不定要大败了,即便是如今拥有不少准备的情况下弱要取胜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主要还是看我军新建水师中的小船各官兵还有我们的水勇和漂雷、潜雷能够发挥多大作用了。”周遇吉也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但这不妨碍临战压力下迅速向旗船上的旗手下达了快速进攻的命令。 此时在广阔的江面上纵深多达十余排密集的小船构成的前队距离张海等人所在的新军小船队距离已经接近到了百步左右的距离了。前排的上百艘敌船发射了万余支火箭及上百枚空壳的大号飞行火箭。 虽然风向是逆风,没有高度带来的加速情况下这些火箭的威力即便对小船也够不成什么损害,可还是近一步加重了两军阵前的种种烟雾。 当烟雾随着东风渐渐散去,湖广水军规模庞大的舢板小船闪现出清晰的身影的时候,双方前锋小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过六七十步了。部署在第一排船队上的鸟枪手和虎尊炮手不断的开火,新军小船附近似乎如同下起了冰雹一般飞溅起不少的水花。不过这些弹丸即便有的钻入了船板之中也往往难以给战士们带来什么危害。几千发鸟枪弹丸的袭击不过是带来十余人的伤亡。 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和震慑敌人,也为了避免暴露张海所在小船的位置。亲卫连队所在的十二艘铁壳船已经按着相距五十余米左右的距离散布到整个江面上成为新军小船队伍的前锋,针对暴露出来的敌军火力展开了猛烈的还击。 从张海等人所在的小船队开火,不过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将船身倾斜开来战线出猛烈火力的张海等人的亲卫连十二艘钢壳小船却发挥出让敌人想象不到的火力。 连绵不绝如同鞭炮一般的声音从各核心船只中响起,前前后后大概四千发自由的坚硬而细小的黄金弹丸大约半数带着滚烫的温度钻入了敌船之中,其余在两翼展开的百余艘新军小船上的千余名独立近卫部队战士也以燧发排枪向敌船打出了万余枚三钱上下弹丸的黄金弹丸。 可不知怎的,在这样密集的火力下敌船虽然有不少显现出不少的混乱,但却似乎并没有遭到严重伤亡打击似的,向后逃亡的第一排小船也远远没有张海等人预期的数量。 第3章 陷入绝境 “全军快速后撤!”张海及绝大部分负责各船指挥的人下意识的下令道。原本顺流而下的船队在各船内负责踩踏轮桨的人迅速以最大的力量反方向踩动轮板,可要加速到全速却还需要一定时间。 正面湖广水军最前排的小船队中至少有一半的舢板小船的尾部忽然喷出了长长的火舌冒出了滚滚的白烟。 原来这些船只上的人员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多,却完全改装而成了能够在短时间内以火箭推力前行的船只,短短的时间里行进速度相对水流高达十余节,似乎比张海等人安装螺旋桨动力的主力战船还要快些。 敌船逼近到十数步二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江面上新军水师小船上的铳炮手下意识的向来袭的敌船展开了射击。 十余公斤可以单人操作的精钢制造的利炮依托船舷发射,把一百几十克的一寸左右直径的铁弹以鸟枪弹丸一般的速度在近距离上向敌船直射而去。 不少的弹丸命中敌船后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可也有强装药发射出去的弹丸引爆了那些小船上的炸药。 江面上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瞬间响了起来,连成一排的烟柱在平静的江面上掀起了如同大海海浪一般的波涛。 五十余艘小船共计四万斤黑火药炸药在大量的聚集在一起被点燃的时候发生了似乎如同近代炸药一般摸样的巨大爆炸,震动似乎传遍了江面上所有新军船队的大小船只。 张海感觉到沿水面袭来的巨响和冲击波似乎透过了小船的钢板震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短时间内似乎丧失了意识几乎昏厥了过去。 船内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所在的小船内的战士也几乎如同遭受炮击的战壕内的士兵一样不少人在冲击波中如遭受震撼弹一般昏迷了过去,不少人虽然没有昏迷却在巨大的震慑当中一时间丧失了反应似的趴倒在地上,大多数小船似乎也一时失去了动力。 就在整个江面上连成一线的爆炸过去不过片刻的时间之后,第二波袭来的“火箭船”造成的爆炸又在整个江面上接连不断的响起,爆炸的范围大致比上一波靠后,一艘停下来的亲卫连钢板船和至少十余艘独立近卫部队的小船被几百公斤黑火药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彻底锨翻。 这次接连不断的爆炸至少造成新军精锐部队上百人伤亡,包括张海在内的绝大部分人一时间虽然没有伤亡却失去了意识。 就在两波爆炸过去大概几分钟之后,至少数百艘小船蜂拥围拢过来展开了围攻。 为了对抗火力强悍的新军水师,周遇吉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可谓花费了血本,将整个湖广一带能够搜集到到的所有军中火药都加以收集并进行重整。/制造了以百余艘火箭推力的“鱼雷船”为核心的大量爆炸和爆破器材。在原本的计划中,这百余艘船就算爆炸的位置不太准确或者提前引爆,也绝对能将敌方整个江面上的近百艘小船一扫而空,并使敌大部分的小船和不少的大船在爆炸的震撼当中彻底失去战斗力。可却没有想到实际的效果似乎远远不如预想的那样理想:新军的那些小船原来也是花费了巨大精力用心制做的坚固的龟甲船,亲卫连的船只则是用比铠甲还要坚固的精钢整体被覆连接而成。 张海所在的旗船前面的中路小船当然是围拢过来敌人攻击的重点。当张海清醒过来的时候,十数艘小船及上面携载的超过二百名优选出来的水兵已经把张海等人的钢壳小船团团围困起来。 这看起来不过几十料的小船按理说似乎只要是力气大些的刀砍斧劈就能破开,可是近距离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就是船上虎尊炮发射的实心弹打上去也不过是个凹坑而已。因此只能沿着小船上的射孔以鸟枪和弓箭向内开火,不过因为光线角度的原因无法杀伤船内的所有人。 “用水雷把他炸沉!” “水雷也未必顶时,先用喷筒把里面的人熏倒” 带有药物的毒烟开始沿着张海所在小船内的不过一寸左右射孔和观察缝向内喷吐,烟雾开始在并不算大的小小船舱内弥漫来来。 死亡的危机让被震动炸的半昏半醒间的张海提前清醒起来,在意识到危机之后张海下意识的迅速从身边的士兵身上取下早已填装好弹药却还没有发射后递到后方的燧发排枪迅速向四周射孔处的人展开了射击。 拥有比一般士兵好的多的平时射击练习条件,也拥有射箭射准基础的张海在这种危急时刻依然能够在极近的距离上把子弹精确的射到不过一寸高度左右的射缝或观察孔中。连续五个向船舱内观察或释放毒烟的敌人在几秒种的时间内就被威势猛烈的子弹打穿了头颅或手掌。 趁着因为热气和观察孔内的漏烟而飘荡在船舱内顶部的烟雾也没有逼近到射缝的时候,张海迅速拿起另外三支填装好弹药的精制燧发排枪向船舱外不远距离上暴露出来的敌人开始射击,虽然个别枪弹没有命中但也把十余名周围船上的人打落入水中。 这时候张海身边的宋子悦见到张海独自孤身奋战的情况也终于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也开始用还没有消耗掉的燧发排枪向船外暴露的敌人开火。 接连付出了二十余人的伤亡后,周边的小船上的剩余围拢过来的敌人开始纷纷从踏板逃入了自己船舱内。 “取弓来!把负责动力的人呼醒!”战斗中张海下意识的喊道。 张海所在小船内的人大多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震动带来的恐慌丧失了反应能力而已,在张海及宋子悦两人的带动下人们终于明白了危机。负责动力舱的人开始猛烈的踩动踏板带动着整个封闭式的钢壳小船逐渐的移动起来,冲顶着四周围拢过来的木船。 张海并不确信燧发排枪在打穿敌人小船船板后还能杀伤内部披甲持盾的人,但却了解以自己的实力用头号优等弓射出的利箭在穿透力方面实际上已经强于多数单兵火枪。尤其是战士们纷纷恢复状态后这船舱内的二百余支箭也是不小的实力。 在不远的距离上重箭沿着一寸高左右的射缝向来袭的敌军小船射去,虽然来不及点燃箭上的火头,可却能清楚的看见三石优等弓射出的重箭飞快的命中并没入敌船船身之中隐隐的穿来不少惨叫声。 第348章 船坚炮利 张海所在的小船动了起来,陷入数倍敌船及十倍以上的敌军分割包围的张海及其独立近卫部队所在的小船上大部分官兵也开始逐步恢复了战斗的意识。 原本认为可以十拿九稳可以消灭掉新军前锋小船的周遇吉等人还是低估了张海及其近卫部队所驾御的那些封闭式船只的坚固度,更低估了这支精锐部队在爆炸的威慑面前恢复战斗力的速度。 船舱内的烟雾此时因为冷却渐渐漫布在整个空间,令人的眼睛和鼻腔都感觉到不轻的刺痛。张海下令打开了小船的天窗。 在敌船已经在极近的距离上被火力逼退之后,张海已经有把握只要船身还在不断的运动,那么不论是水下的“水鬼”还是附近敌船上敢于冒头的敌人都不会能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威胁。 当船舱的顶盖打开后张海探出头之后,却并没有料想中飞来的箭弹。 出于对小船坚固度的自信外加拥有充足的备用浮具,张海及战士们在小船船舱内的时候也往往是身披全身甲进行战斗的,也因此大幅度减少了危机情况下的伤亡。不过对于那些随时准备在小船上登船作战打算进行肉搏的敌人来说在船舱内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什么“身披重甲”数分钟的战斗中二百多发被精确射出的黄金弹丸也能轻易的穿透那些小船的船板杀伤船内的人员,而张海射出去的威力高达五六百焦尔的三石优等弓利箭在有效命中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打穿船板后连续杀伤两人。周围十几条船在付出了上百人伤亡的情况下敌船内的士兵们不要说冒头开火,甚至拥有露出舷窗观察的勇气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双方小船群陷入激战的时候,敌军数量众多的大船也在逼近,企图支持小船间的战斗。不过当双方的大船逼近到二三百米距离的时候,那是十二磅青铜炮发射的链弹也可以有效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新军水师二十四艘主力舰船在累计十余分钟的交战中已经展开了二十几轮开火。一百二十门中重火炮把近三千发炮弹打入了敌船群之中,将数艘千料以上的大型敌舰打沉,杀伤几千余名敌兵,可却阻挡不了在这关键的时刻规模后续的敌船的前进。而在张海等人陷入重围的情况下,新军主力舰船也不可能丢弃小船不管独自放风筝。 激烈的混战中逐步恢复了战斗力的八成以上独立近卫部队小船逐步冲破了数百艘敌军小船的团团围困同主力船队汇合起来的时候,双方大船之间的距离也很近了。 在这个距离上,先是一百多条链弹,再是百余发烧红的铁弹乃至双份装药不计身管寿命发射的数千粒霰弹给予敌军舰群巨大的威慑,不少船丧失了桅杆,船身也被打的燃烧起来的情况下敌舰的队形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此时还剩下的八十多艘小船及近九百名官兵已经把船内已经填装好的剩余燧发排枪子弹全都发射出去。数十门还没有把炮弹打出去的钢炮也向远处的敌船发射出去了。 然而要把每人至少三十管以上的火药武器重新填装好弹药却有是一件极费时间的事,很容易错失战机。 见到眼前的局面,张海并不愿意让敌军的船队安然撤退并重整旗鼓。或许是刚刚经历过的凶险态势的锻炼让胆量也大了起来,稍做思考后,张海边以旗语联络统治旗舰下达了近战登船突击歼敌的命令。 以新军水师大多数船支拥有依靠人力螺旋桨动力带来的机动能力优势,即便是敌军占据上游,也可以凭借这种优势以枪炮火力重新“放风筝”主要以远距火力歼敌。 不过在战前不论是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依靠历次水战的战斗详报和调查报告进行的分析还是周松等人的看法,都不认为仅仅凭借一百二十门搬上船的陆炮就能够给予敌上百艘大船乃至为数不少的小船以歼灭性的打击,仅仅凭借远程火力,最好的结果也是杀伤一两万敌人并消灭敌三成左右的船只将对手击退。如果要追击或者追求歼灭性的打击,那还是要登船近战。毕竟水战不同于陆战,强大的火力优势在兵力分散也较坚固的船只面前杀伤能力也要打不少折扣。 “用训练弹做霰弹!火力掩护!”负责指挥船各连炮兵的周松命令旗手以特定的旗语下令道。 通常野战炮兵所使用的霰弹不是二百克的重铅弹,就是一百克或五十克左右比寻常火枪子弹的型号还要大不少的重弹。这样的霰弹通常才能在炮兵射程上保持威力。不过为了应付敌军不少小船目标乃至为大船登船作战做掩护的时候不容易对己方目标造成太严重的误伤,上船的炮兵在准备作战的时候除了可以摆在船头或船尾的营旅属加农炮,还有不少用于铜鼎炮发射的12至13毫米直径的鸟枪枪弹。 四百多斤的铜鼎炮一次可以把四千多发11克上下的鸟枪弹丸以百米每秒左右的速度散射出去,这样威力的铅弹即便打在拥有足够内衬头盔的后脑勺上也不足以让战士当即减员。可是一炮四千多发弹丸发射出去却能有效杀伤几十米范围内一艘船上沿着首尾暴露出来大多数敌军的面部、手部等低防护部位。 而那些加农炮发射的11克上下如同煤炭一般烧红的小铁球霰弹则用于在百米至五六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杀伤敌船。一百二十门中重火炮的一轮射击往往能针对数十艘敌主力大船或近距离的密集小船发射超过十万枚以上铁弹覆盖上万平米的面积。杀伤大部分小船的同时,还能使不少敌船燃烧起来。 然而这些霰弹对亲卫连的钢壳小船乃至独立近卫部队的先锋船只的危害能力却很小。 从百步左右的距离到几十步内的近距离内,拥挤在整个江面上的不少小船在轮流推到新军主力战船船头炮窗并轮番轰击之下成片的沉没,这些散弹乃至特种弹丸虽然大多无法击破湖广水军主力战船那厚重的船舷防护,却迫使超过半数的敌船不得在失去风帆动力的情况下停了下来,甚至没有多少人敢于冒头还击乃至观望了。 第349章 刀枪不入 包括旗船在内的新军水师二十几艘主力舰群向敌以霰弹展开猛烈的压制性射击的时候,张海及其身边还没有丧失战斗力的十几名战士已经通过旗船上丢下来的绳索回到了旗船只上。 张海等人刚才陷入敌军小船重重包围之中着实让旗船上负责指挥的刘洪涛乃至周松等人惊慌不已。 “师傅身上没事儿?!”刘洪涛算是张海众弟子中比较沉稳的人,此时也关心的问道。尽管张海此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久经战阵的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因为战斗中的紧张转移了注意力而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已经负伤并流血很多的例子。 张海为了免除众人的忧虑还是冷静的晃了晃全身,没有哪里有伤痛的感觉,只是刚刚在凭生以来少有的恐惧和危急下的战斗结束之后,身躯似乎感觉到格外有些空虚。 “近战冲击马上就要开始,师傅就不必亲自登船战斗了!”之前巨大的爆炸让所有的人都心有余悸,虽然说没有人相信敌军可以把大部分的船只尤其是大船上都装上那种威势猛烈的巨量火药。可要是有顽固的敌人引爆了船上的弹药库并使整个船只沉入江中还是会给登船近战的人带来巨大的危险。 之前张海也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但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而如果在此时的情况下还要带队主动登向敌船就似乎有些没有必要了。 冷静下来的张海也觉得在现在的局面下没有必要去冒价值不大的风险,并没有否定刘洪涛的建议。 “让我们亲卫连的战士们参加战斗,近卫部队其余的官兵也跟着上,不然我担心在这些战士们的心中今后会留与阴影。”看到即便是旗船也距离敌军的主力战船越来越近,宋子悦简短的请战到。 “看样子敌人在近战中的抵抗不会像之前那样强,亲卫连和其他近卫连队的人不要太多的拥向一艘船即可!”虽然这是战前早就有所强调的作战要领,可由于担心战士们遗忘掉张海还是强调到。 稍稍的片刻喘息之后,在所需要携带的武器填装完弹药并背上木制的浮力板后,亲卫连的战士们在抛射铁链的重弩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带着铁钩和下层钉板的铁肋木桥在立起来的情况下砸向了十几米外敌船的船舷,带有铁辅手架的登船铁肋木桥刚刚搭起来不过片刻的时间时候,看起来似乎像是无人船只一样的敌军大船上终于有所动静。不敢冒头的敌人将不少重标枪接连不断的抛了出来。身披全身甲扶着铁架在木桥上进攻的战士们并不畏惧那些扔过来的标枪。标枪的破甲能力不是很强,依靠动能虽然有可能让没有扶手的情况下将过桥的战士砸落下去,但有扶架的情况下就大不一样了。 似乎感到威胁的敌人开始有人不断以带着火药的火弩乃至鸟枪向桥上的战士们开火,当露头的敌人没有遭到有效压制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以箭弹向扶着扶架缓慢过桥甚至被压制住的战士们开火。 趁着越来越多的敌人开始暴露的时候,新军水师船头沉默许久的炮窗似乎如同内部发生了爆炸似的炸开了花,随着喷吐出的滚滚浓烟,至少几千发十余克的铅弹以弓弩般的初速抛射过来,透过了那伪装成木板颜色的窗户纸。 这些霰弹的能量不足以有效危害铁肋木桥乃至扶手,甚至对身着软甲的人都难以构成有效的危害,却杀伤了大部分暴露出来之敌的面部和手部。弹雨伴随着受伤者的喊声,让敌船之上本就为数不多赶于站在船外的人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桥上的战士们趁机发起了快速的冲击,冲过了并不算远的数米距离等到了敌人的船头甲板之上。 为了稳妥起见,最先等上敌船的战士并没有迅速展开冲击。而是等待后队的几十名战士在敌船船尾完成集结在展开冲击。 可是当攻上敌船的三十多名战士由船尾向敌船上的两侧发起进攻的时候,敌船上的船板忽然间似乎如同有人操控一般整体的塌陷了下去。几十名战士瞬间落在了甲板之下布满了尖刀的刀板之上 陷阱内四周船舱里的敌人在包括宋子悦在内几十名亲卫战士们落入船上的陷阱之后,通过陷阱底部的射孔以喷筒喷射出了大量夹杂着石灰的烟雾,摔落在刀板上的战士们迅速被四周的烟尘笼罩起来,连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起来。陷阱内的刀尖之间还布有绳索制成的网子。网子在滑轮和墙外重物的作用下迅速将众人兜在了一起。 当敌人听到陷阱内的战士们发出似是眼睛被迷瞎后的喊叫后紧张的心才松懈下来,但是船上的大部分人手依然在甲板之上准备抵御新军水师旗船上可能攻来的新一批援兵。不过船舱内准备捉俘虏的敌人兵也有四十人之多,其中还有十来个是摸样似乎还在中上的女人,这些人端着把四十多个皮囊向战士们扔了过来,皮囊里面装的是一直处于烧开状态的滚烫开水。惨烈的喊叫声随之而来的传了过来。 “我们这会不会是作孽啊.”船舱内一个有些胆小的女子声音叹道 “兵不厌诈,各安天命!”负责管理这些船给为士兵们服务的女子的老年女性安稳众人道。 “兵是不厌诈,对你们这些兵也一样!哈哈!”包括那些女子的船舱内几十名敌人忽然大惊失色。只见明明落在刀板之上,先被烟熏又被开水撒的似乎浑身湿透,似乎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们忽然以锋利的短兵割开了网子,除了有几个人似乎依然难以睁开眼并且似乎还在咳嗽之外都纷纷重新在刀板之上站了起来。 原来亲卫连的战士们身上是能够抵御这时代大部分普通士兵射出的弹丸弓矢乃至短兵危害的钢制全身甲,还有内衬有能抵御开水攻击的连体皮衣,至于面部也像张海一样以江南优等的不菲价格轻纱罩面。除了火攻乃至爆炸深坑之外几乎不怕任何暗算,或者说众人的防护本来就是以应付船上可能存在的各种暗算为生。 在战士们纷纷站立起来之后船舱内那些惊恐万分的辅兵们面对着已经有人端起的燧发排枪枪口在惊恐之下,连逃跑都难以有效意识到了。 不过亲卫连的战士们在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威胁之后反应也快了许多,没有人等待这些船舱内敌军的辅兵们做出反应。人们迅速拿着用于近战的短刃向这些连近战用的武器都没有准备好的男女们的脖子处精准的扫了过去。斩杀几十人的情况只有几个人发出了低低的临死前的喊叫而已。 三十名战士中还是有一个战士被开水汤伤了眼部,另外有两个人脸的面纱似乎不够合格,被熏坏了眼部而且不断的发出咳嗽。其余的二十七个战士在留下了三个人看护伤员的情况下分成三个小队向船舱内不算远距离上的其他围观中的水手们砍杀了过去。 从与敌人遭遇开始,战士们就面临着一波又一波暗算的威胁,先是威力巨大的爆炸船,然后又是船头上的陷阱,即便是亲卫连的战士也不免留下了不少阴影:这样一艘大船上人数必然不算少的敌兵和水手们必然是很难缠的?说不定又要经历什么恶战血战? 然而敌船之中的这些人并不像所战士们所料想的那样。船舱内的敌人虽然依然有上百人,但他们根本连铠甲也没有,只有简单的冷兵器且不论,就是战斗意志和部队的组织也完全不像哪怕以前遇到过的明军。对船舱里这些敌兵们的战斗更像是对如同平民一般的人一边倒的屠杀。甚至可以说比宰杀恐惧反应之下还知道四散逃跑的畜生一样更为简单些。 “也许这些不过是敌人留在船舱里并非用于战斗的辅兵!向甲板发起攻击的时候大家要注意些!”在单方面的屠杀完成之后宋子悦提醒着其余的战士们。毕竟攻上船的先锋排只有二十几名可以机动作战的战士,而船上的敌人却有几百人之多。 可向甲板的“攻击”过程中更是令人大失所望,从船舱通向甲板的梯子前竟然没有人值守,让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们一下就攻到了甲板上敌群的背后。战士们觉得甲板上的这些敌人可能是更难缠的对手,不敢像船舱里那样托大,而是以身添装好弹药的精制燧发排枪迅速向四周的敌人展开了射击。在短短十几秒之内就以二百多发子弹打倒了上百名敌人。 这些敌人的反应竟然是在伤亡还不到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就吓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似乎如同等待屠杀的平民一般如同待宰的羔羊。 战斗中的战士们面对了那么多暗算当然也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继续逼近到近距离以燧发排枪对这些敌人展开了“枪决” 二十四个战已经添装好的子弹数百发子弹就这样将船上各处猥琐不前的残敌逐一解决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次来袭的敌人大军都是这种连过去的明军主力都不如的水准么?”经历过重重暗算的危险又遇到这样弱的敌兵之后,负责亲卫连先锋排的宋子悦也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第350章 水上追歼 除了从旗船直接登上敌船的宋子悦率领的亲卫连第一排战士,分散到其他各船的亲卫连战士乃至整个近卫部队也向最近的三十余艘敌船主力战利用特殊霰弹炮的掩护发动了接舷战中的进攻。 但攻上敌船的大部分战士并没有同亲卫连第一排那样倒霉,不是没有所谓的陷阱就是没有人来的极恰倒好处的发动那些机关。很显然:新军水师旗船对面的敌船似乎是有意布下的陷阱。不过却不敢在船上布置类似火坑或爆炸装置一类的机关,即便是张海跟随宋子悦等人展开进攻也未必有危险。 近卫部队的大部分战士没有亲卫连那样精制的可以轻便灵活的在近战中展开射击的燧发排枪,不过大部分敌船上的士兵们却比新军水师旗船所面对的那艘敌船上的敌兵更为缺乏抵抗意志。 宋子悦等人由旗船展开进攻的时候,敌船船尾上至少还有一些面对着优势火力敢于在不远的距离上对战的人。而在第一波攻击的大多数目标船上,在远近散弹火力还有战士们可以连发的燧发排枪掩护下的近战中,就连走在桥板上的时候也不见对面有标枪投过来。 各船上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 很久以来依靠投射火力歼敌制胜的新军主力官兵中,就连张海及其弟子都有一种畏惧和避免近战的潜意识。为数不多的近战经历中就是面对不那么优秀的地武民团往往也会遭受到一定伤亡。却没有想到在充分的火力准备后,面对并不堪战的大部分敌人“肉搏近战”的过程是这样的轻松,实际上可能比同这些敌人进行对射时伤亡比优势更大,而消耗也更小。这还是形同攻坚战一般的战斗中。 经历了敌军爆炸船的袭击后剩余的九百名独立近卫部队做为第一波登船进攻的先锋就解决了三十多艘敌船上还没有来的及逃跑的上万敌军,战斗中斩杀了九千多人,只最终俘获了一些装死的人和为了考问信息才留下的俘虏。战斗中近卫部队的战士们一共只有四人战死,二十余人负伤。这些伤亡大部分还是因为船上的机关乃至依托暗道夹层以火器强弩射击的人造成的。 当张海与第二旅旅长刘洪涛等人来到完全控制住的敌船上查探接到独立近卫部队各连连长口头传来的大致战报的时候,才终于确定了胜利距离自己的队伍已经并不遥远了。 “去年的时候我们总有这样的压力:觉得明廷的战争潜力似乎异常的出人意料,我们消灭它一二十万人,用不了一年它就又能凑出一个战略集团。现在来看:经过这几年来从关外的建奴到我们累计起来怕不下近百万左右的战绩,残明的战争潜力恐怕已经接近枯竭了。我们训练出优秀的士兵需要花费大半年的时间,这是建立在拥有十分可靠的广大弟子及拥有坚定信仰的人严密的训练管理前提下的。连我们自己也没有在不到一年时间里训练出十万优秀军队的本事,敌人自然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宋子悦在第一波的战斗结束后稍做思考就大致猜测出一二了。 第一波反攻接战接近彻底结束,张海所属的部队夺取近三十艘满是创伤的主力大船之后负责总督江西湖广军务的朱燮元才反应过来终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实在不敢相信经历过这么猛烈的爆破攻势,船上又有这么多机关陷阱,怎么战斗还是这样一边道。 “这张贼前锋步兵及小船都几乎是刀枪不入钢板,火炮又是如此的犀利!我军的那些事前准备的手段根本没有多大效果!也根本不管用啊!”败退回来的几名下层军官失魂落魄的说道。 一直在用明军中极为少见的望远镜观察战果的周遇吉却终于搞明白如今的状况了:“后队升帆!全速撤退!”他迅速的对船上负责向舰队传令的旗手说道。 很显然:新军水师船坚炮利,步兵近战攻坚也几乎无坚不摧这些还在其次。当他意识到爆炸船没有起到效果是因为敌小船的快速撤退机动能力的时候就知道当务之急是全舰迅速撤退。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进攻使得整个船队还在张家新军的地盘控制范围内,并且还有鄱阳湖的阻隔,他甚至会下降船只就进向岸边靠拢,船上的官兵应该跳江向岸边逃离。 在完全控制了夺来的敌船并派人驾驶着这些千创百孔的船让出足够的水道后,张海下令由后面刘洪涛率领的第二旅先头部队展开对残敌的追击,携带近卫第一步兵旅的船队靠后。用于进攻的部队事先登上大船进行战斗准备。 之前的战斗并没有让独立近卫部队损失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通过登船后一边到的战斗,再加上独立近卫部队原本就十分优秀的兵源。畏惧与“看起来的强敌”进行近战的心魔在独立近卫部队中并不存在了,应该让这次跟随而来的其他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展开登船攻坚以锻炼部队。 湖广水军在损失了近三成的大小船只及近两万余人的队伍后,主力船团此时已经逃到了距离张海等人三四里以外炮火有效射程外的地方,张开帆全速向西撤离。 不过这近四里的距离不过在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被重新追到了炮火射程之内,同是逆江而行,张海等人的主力船团比敌人快了至少一倍有余。 第二步兵旅也是新军中比较堪战的部队,但装备相比独立近卫部队却有所不如,而且敌人在撤退后的时间内也重整了队伍并从战局突然逆转的镇静中反应过来。第二旅的先头部队登船近战突击的时候遭遇到了更为凶险的抵抗。不过这也让早就准备好的发射霰弹的铜鼎炮充分施展了威力,更多的敌人在接舷战的时候被炮火和燧发排枪杀伤的情况下第二旅的战士们在以轻微的代价后攻上敌船之后的战斗依然是一边倒的。 当最后压阵的近卫第一旅的队伍也投入对第三批敌船的进攻并对其附近的小船乃至大船上冒头的顽敌展开猛烈射击的时候,尽管有船板遮挡使恐惧不会传染,周遇吉及朱燮元等人也再也承受不住压力。 两人及随身的几名亲兵换上普通水鬼的水靠携带了早就准备好负责逃亡所用的一些用从旗船的密室内跳入了江中向两岸以潜游的方式逃去。 第351章 破除心魔 距离湖区并不算远江西彭泽县境内的水战整个战斗的水域范围连绵不过二十余里,新军这一两年的时间新建起来的主力船队搭载着陆战精华以不过一百五十余人战死,三百七十余人死伤失踪的代价就歼灭了湖广水师主力陆水军八万人中至少三分之二的有生力量。在战斗的最后过程中累计落入水中或主动跳入水中向两岸逃去的敌人多达近三万之多,这些残敌的战斗力虽然早已丧失,可数量之多还是超出了两岸负责辅助水师交战的两个公安军主力营的应对能力,大量或聚集或分散的敌兵向鄱阳湖的方向逃去。 前来的近百艘大船有二十余艘被炮火击沉,另外三十多艘虽然没有被炮火击沉,但周松却判断这些船不进行投资巨大的修葺,很难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哪怕在北方沿海一带航行。千余艘小船则大部分被击沉或者被霰弹打的千创百孔 不过即便如此队伍的收获还是巨大的:至少有近四十艘千料左右的大船被相对完整的缴获了,虽然船只的上层建筑乃至船尾都有被霰弹打过的痕迹,但受创程度还没有到几个月内难以修复的程度。这样一来,在夏末秋初时节可以执行运载主力部队的水上力量就多达六十四艘左右的千料大船,百余艘左右的几百料左右的寻常普通沙船。再加上临时征集的民船,运载六个旅群两三万主力部队和相应的马匹车辆一次型的在辽东一带登陆就完全不是问题了。这样,船队就根本不需要往返运输,也不需要同后金的骑兵马队比拼速度强时间。进行战略突袭的把握可以更大,主动权也大了许多。 “如果登陆的船队能够运送主力全部上岸,那么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对整个辽河一带的敌军大本营进行比较完善的清洗及扫荡,在彻底平定了敌军后方,补给的船队也送来第二批补给之后与归师中的后金展开战略决战。”张海看到彭泽以西的水战巨大收获后也不由的叹道。 这一战的另外一项巨大的收获,那就是极大的锻炼了部队同强敌进行近战交锋的勇气。实战并不是总能锻炼人的勇气,如果总是同很弱的敌人交战,在遇到强手的时候就会感到种种不适应。而如果同强手或者力量相近于自己的人进行伤亡严重的消耗战,也会使人厌恶战争。 然而整个彭泽以西水战的过程却是以张海等人遭遇到巨大凶险开始,攻坚进攻的每一步也都面临着步步惊心的暗算,在这种巨大风险之下对弱敌一边倒的战斗给人勇气带来的锻炼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为了防止残敌成建制的逃散并被收拢,水上的战斗结束之后做为动力人手的两个治安军步兵旅迅速在岸边下船展开了在附近县域清剿残敌的战斗。而水师主力在派遣少数的水手驾御着缴获过来还能堪用的大船顺流东下之后,士兵们亲自做动力舱的桨手继续开动着船队向西面广阔的湖区行使而去。 由于针对敌主力舰群的歼灭性打击是以登船战为主要的进攻方式,主力船群所携带的一百二十门火炮大多还保持着良好的状态,完全可以再应付一次大规模的水战。所以并不畏惧鄱阳湖上会遇到什么难缠的对手。 新军水师的主力船队在战斗之后继续西进,太阳落山前的时候在湖口一带兵分两路,刘洪涛所在的第二步兵旅及其四成的船只做为先锋在战斗之后迅速通过鄱阳湖逆章江而上进攻南昌,并做为先锋攻占江西南昌府南部、抚州府、临江等地。张海及其率领的独立近卫部队及近卫第一旅率领六成左右的船队主力直攻湖广省会武昌府,并沿江向洞庭进军直捣湖广水军的核心大本营。 周遇吉所率领的八万水军虽然是湖广水师的主力,但显然并不是倾巢而出的全部,能够精心安排这样一些手段的敌军将领也不会孤注一至的将全部力量压上。 胜仗之后的反攻最重要的就是速度,甚至要同可能的报信的敌人比拼速度,所以大战结束后的战士们仅仅是经历了短暂的休整就开始在各船的动力舱里轮班踏起轮桨的踏板来。 虽然人手上少了不少,但春末夏初时节的东南风帮了队伍很大的忙,在一定程度上让船支克服了逆流而行的困难。 张海所在的主力旗船经过湖口的时候,望着南面夕阳的余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刘洪涛等人所率领的南下船队的帆影似乎又有所忧虑起来。 实际上从这次出战所面临的风险来说,自己摔率领水师主力的沿江这一路虽然面临的敌军规模不小,但却是光明正大的正面交锋。而且人员和船只都有完善的防护,在近战攻船方面也有着充足的准备。水师还能为战士们提供陆路所提供不了的后勤保障。 而不论是南下广东附近的南下主力旅还是被抽掉了大部分燧发排枪只能以二线武备及少量的中型船只执行南京至扬州一带防御任务的老家守军,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和考验。 如果一个旅级规模的队伍在齐装满员炮兵也能充分发挥实力的北方秋季,张海不认为哪怕几万海寇就算以十倍兵力乃至任何有利态势下能给新军中的第三旅,第四旅这样的队伍构成什么威胁。可如果在炮兵和铠甲均有不变,地方民风也不弱的南方山岳丛林地区,各种变数就太大了。别的且不论,夏季的南方作战,队伍的卫生工作能保证把非战斗减员减少到最低的限度吗?而且前年的时候队伍敲打了荷兰人,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一年半的时间已经能够让他们从远方集结来足够的兵力了。荷兰人会不会为卢森等人的事加大在远东的投入? “我相信石垒和王新盟他们能够经受住这次南下作战的考验。受师傅的教化和影响,他们都是比较谨慎也懂得条例制度的人。既然师傅开创的事业今后不会局限于中土,这样的考验甚至更难的考验也是迟早要经历的。”宋子悦虽然常在张海的身边,但也因此更多的了解一些作战指挥及各旅新任人才表现方面的事情。 第352章 进军福建 旧历四月春末夏初时节的福建并没有像北方来的战士们想象的那样炎热,至少并不比四五月间的夏季北方热多少,较多的雨天还使得北方某些地方盛夏那种酷热几乎没有了。队伍住宿在某些高地上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格外凉爽。 “这样的气候,我们就算是披甲行军也没有什么嘛。圣上是不是觉得我们新兵较多的第四旅太骄气了?” “那全身甲看起来多威武,而且还实用。摔在刀板陷坑里都不会负伤。咱着次出战穿的叫个啥?怎么看怎么像一群和亲出嫁的公主!价钱花费比优良的铠甲还贵,可顶什么用?稍经训练的普通乡间弓手或许都可以穿透我们身上的妇人衣装外加锁子甲了。”一名第四旅的班长抱怨道。 那轻如无物般的丝巾与轻纱发下来的时候,南下的战士们都管这些外套叫做“妇人衣装”路过的治安军步兵营战士们虽然不敢对主力旅的官兵们指手画脚,可那种嘲笑和鄙视的目光却让所有南下的战士们心里有些不痛快。 “妇人衣装怎么了?难道还会影响我军将给敌人带来的铁血印象?你们如果谁不愿意穿那也无所谓,交给连部保管就可以了。”第四旅的连长们按照要求大多这样对战士们说道。 既然上面的语气上没有硬性要求,就算是人少的时候战士们也不愿意穿这贵族公主们一般的轻纱。 不过行军的时候走在福建山岳丛林一带的地方的时候,那些没有穿“妇人衣装”的战士们还是觉察出了不对。福建一带的蚊虫并不比北方大的,并没有传闻中“三个蚊子一碟菜,一刺一个大肿包”那样恐怖,不过意志力却似乎比北方的蚊虫强出很多,蚊香和许多驱虫药物的性能在这些蚊子面前都大打折扣。 这还算次要的,部队进入延平府地界后有些地方的井水在沸煮之后在饮用之后依然会让人有中毒反应,就是某些水流不算很急的河流也是如此。虽然因为毒物的淡薄不至于有当下减员的效果,却也拖累了不少连队中战士们的行军速度。 看到其他人的不少做法,那些不愿意带这些轻纱的战士们才知道这价格不菲的轻纱主要作用:一是防蚊,二是沸煮之外另一种获得洁净水源的方法。 旧时南方地区的非战斗减员,水源和蚊虫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相比西南东南亚等热带地区,春末夏初的福建根本算不上什么太为恶劣的地方,大军正常的作战不会超过每年百分之二三的非作战死亡率,在传统军队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早在集中培训教育中就管束这样一种军事思想:军队当然应该军备吃苦耐劳的精神,但在拥有一切条件可以改善部队生存状况的情况下,舒适度的提高也是战斗力的重要反应。他至少能使一支部队时刻处于良好的状态。 沸煮开水后可以让大部分的微生物及细菌类的肮物消失作用,可组织严密的敌国战地的情况下还会出现很多无机物人为投毒的情况,或者无机类的肮脏物。这种物就要用质地优良的轻纱甚至金纱来过滤了。 队伍规模不像传统军队那么大又拥有极强的火力和战斗力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在主力旅军需方面:钱是最不重要也最不值钱的东西,甚至工本也是如此。 行进在山中的主力率并不承担清乡扫荡的任务,主要任务是攻占福州并协同第三旅攻陷泉州,以威胁敌经济和军事上战略重镇的手段来迫使敌人能够动员的主力决战。 不过从队伍进入福建深处不久开始就感受到了这里窘异于北方不少地方,几乎不存在只要有钱就可以利用的民众。语言难通,民众因为长期的聚集而抱团。而且因为近两年的长期战备对峙在军事准备方面似乎也远远好于全国其他地方。 这种情况新军高层早在策划全国进军的行动的时候就早有最终的规划:新政权从不养法不责众的习惯,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人。只要不服从大军的命令,不拆除违章土围等建筑,不交出武器完全服从队伍的安派,那就一律格杀勿论。 “当地的民众并不了解我们,若是大部分同我们做对怎么办?”也有弟子曾经提出这样的疑问。 “明初朱元璋有湖广填四川,我们以后大不了用更容易接受普通话的北方人来填闽粤就可以了!”张海没有发言,但弟子李峰却早就知道师傅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杀气腾腾的说道。大有“全世界大多数人不信**,那就让世界只剩下**者减轻地球压力”的血红决心。 在南方家族主义的堡垒地区,新朝从主力部队到辅助部队也如同另一位面的满清一样甚至采取了更为严厉的镇压措施。在这多山而民风不算弱的福建一带,带来的不是北方地区那样现实主义下的威服而是更为强烈的抵抗。 这些抵抗的确给进入福建的新编公安军部队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与麻烦,再加上辅助部队没有主力旅那么多应付坚壁清野的手段,一时间被遏止在延平、福州府的北部一线。 而第四旅的战士们在最初遇到那些从山林里近距离突然冲出来的人群以投矛发射器和投石索等工具进行的袭扰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慌乱。在一次面对万余人地武乡勇的突袭的时候伤亡百余人。 当发现在都没有重甲的掩护下不仅仅是自己的队伍容易在近距离的突袭中负伤,进攻的敌群在队伍上携带的一种七十公斤身管的超轻型火炮的轰击下也会大规模的出现伤亡,甚至在卧倒和有工事掩护的情况下依托燧发排枪向进攻之敌展开迎战的时候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后,也就在也没有了对这种大规模近战突袭的恐惧。 不过第四旅旅长王新盟的压力却是沉重的:这次南下过程中第一次发生了在战斗中丢失燧发排枪等先进武器的事情,还不止一支。这是张海等人的主力部队中自武安山寨以来的历次战斗几乎从没有发生过的。 “几支燧发排枪一共可以随时发射的子弹不过十几发,在敌人的手里不过相当于多了十几支鸟枪兵而已。”虽然下属这样安慰,可王新盟的心却还是有些不安,在福州府的进军中变的格外小心起来。 第353章 梅雨欲来 李魁奇率领着船队行进在泉州至福州的海面上,自从荷兰人在前年的时候遭遇到惨重的失败上千人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郑一官也下落不明之后,巴达维亚就似乎再没有向彭湖一带派出过多少援兵了。泉州海上之路这个东亚海面上最丰厚的蛋糕几乎完全被以李魁奇为首的海盗势力垄断。李魁奇是一个不讲面子行事也很霸道的人,但是对大陆上的一些消息却并非完全不知晓。明朝政权虽然还占据着不少地盘但事实上已经苟延残喘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北方那支强悍的军队在这几年的作战中几乎比关外的建奴还要令人不可思议的一系列胜利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当新朝大军结束了为时一两年的对峙转入对福建的大举进攻的时候,平日里我行我素的李魁奇再也做不住了。他决定率领庞大的船队同孤军深入福州府的新军步兵旅主力进行一场试探性的决战。在手下的不少人看来:在陆上与那传说中的强军进行正面交锋是极为不智的做法,即便获胜也会得不偿失。 “我们这样做值得么?何苦去为那明廷卖命?前些年的时候在长江水战的时候,海上的兄弟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伙强贼火器的厉害。那火炮如此犀利,步军陆师说不定会有什么等待着我们,难道就不能同那新朝好好谈谈?我们可以接受明廷的招抚,换个东家又如何?”钟斌有些无耐的说道。 “如果这样想,那么很好,你可以去试试看!”李魁奇乃至李旦等人不是没有同北面的新朝政权等人联络过。得到的回应却是东西和财物留下,而人:准备回去好好接受改造,靠正常日子过活。或五年,或十年之,海面上将不可能还有你们谋取不当利益的余地,趁早自动解除武装。 这种荷兰人都未成有过的强硬与蛮横态度不仅仅让李魁奇格外气愤,也了解到福建现在不少人所真正面临的局面:如果让一个像明初那样的统治力极强的王朝夺取了天下,整个泉州的海贸或许都将衰败,要复兴那是难以预料的很长时间之后了。而从北方不少地方传来的消息看:这张海等人恐怕比当年的朱元璋更有过之。在他们的治下,甚至不允许任何地方上的豪强大族出现,不论怎样的妥协也没有。拥有强悍武力的他们甚至把负责治安的军队直接驻扎在乡一级。只要了解了解那些从北方逃难来的人们,就不难想象今后的大陆将是一个什么局面。 李魁奇在这王朝兴替之季所做出的选择同泉州的很多人一样:那就是准备收拾足够的金银细软人力准备跑路。最合适的地方当然是如今还算是一片**之地的东蕃岛。东蕃岛上土著强悍而且瘴疠比福建一带严重很多,但如果赶走了岛上的其他势力,再加以开垦容纳这自己一族算是够了,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然而正在李魁奇等人准备撤退到金厦一带并将重要的利益向彭湖东蕃转移的时候却传来了新朝大军突然间进兵的消息。李魁奇便决定联合熊灿准备抗击来袭的敌人,派除小股精锐参加福建北线参加了重创几个公安军步兵营的作战了解到一些“实际情况”之后李魁奇便觉得这股传闻中凶悍无比的敌人虽然拥有犀利的火器,但还没有到完全无法一战的地步。 “这此我们派出的人马都是对福州乃至泉州一带的地形颇为熟悉的核心骨干了,就算我们无法取胜也要让北方来的那股人意识到我们的力量,让它不敢轻易的进逼泉州乃至金夏,以为我们争取时间。”李魁奇最后还是向钟斌等人耐心的解释道。 常说海盗不善陆战,可这仅仅是同近代模式的军队相比较的。数十年来已经在海面上积累了不少财富的海主们在拥有庞大的人力和硬通货的情况下,很轻易也拥有了不俗的陆海装备及地面战的实力。这次在明廷的支持和默许之下就动员了三万余堪战力量外加云集在福州一带的乡勇共计五万左右的大军准备给沿水路进逼到距离福州城已经不远的新军主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以十倍的兵力和不利火器发挥的地形环境来企图达到给北面的强敌以震慑的目的。在此之前似乎已经有可靠的消息:进军福州的是新军中的“第四旅”传闻新朝军队中的队伍有个特点:翻号越靠后的单位作战能力相对就差些。各主力旅中最精锐的是张海直属的近卫部队,其次是刘洪涛李峰所长期率领的第二,第三旅。至于这第四旅,在历次大战中算是出场较少的了。 出身南方的人往往并不喜欢连绵的梅雨季节,不过此时不论是福州城内的熊灿还是正在大海上航行的李魁奇等人都期望着这阴雨连绵的日子能持续的更久些。最好雨夜的日子也更多些。 虽然主要是沿水路行军,又有及为强悍的火力,不过王新盟率领的第四旅总计四余名官兵还是以相对密集接近传统的队形来扎营。并且除了在一些特殊地段,能步行沿河行军的情况就步行沿河行军,并派出大量的侦察人员。 直到四月中旬前后的时候才抵达距离福州城不远的白沙阵一带,这一带方圆三里左右的地方都是相对平坦的丘陵或平川。 “如果你是熊灿李旦等人,你会选择在福州或是泉州决战还是在这里决战?”王新盟向一名旅部的参谋问道。 “如果敌军集大军从福州出发,这里似乎就是最理想的正面决战场所了。”新军队伍当中的指挥类人才其实并不算多,这名合格的“参谋”其实也是兼任第四旅一营营长的职务,算是张海众学塾弟子中实战和领会科学化的军事理论都算是较好的。 “守城的一方总是占据优势,尤其是在背靠海的情况下。但这只是传统观念。我军自起兵以来似乎就没有什么攻不下的坚城。从京师再到南京都是一日而下,我想即便是敌人那里也并非不了解我军在这方面的威名。而我军算是失利转进的战斗中,庆云之战算是一次。邹县那一战也不怎么成功。在这多阴雨的地方及时节,如果有雨的夜晚进行大估摸的夜间雨战,只要兵力足够并不是没有能够重创我军的可能。毕竟夜战近战谁也说不好的。” “那你认为要达成这样的目的需要多少兵力?”王新盟又问道。 “在雨夜作战和山地雨夜行军中中拥有完善的组织指挥,雨具齐全,黑暗中的作战中至少能够于进攻中承受三成以上伤亡。这样的军队如果有五万以上那或许有成功的可能---只是可能。”身为第一营营长的参谋回道。 王新盟听到这个回到心中才算大致安定下来:这样的精锐,仅凭福建一省之地外加上那些海上的巨寇,是不论如何也难以凑出来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东南一带将论不到自己起兵,早就如同后金那样坐大了。 第354章 野战阵地 对峙以来的长期战备外加上大量从北方逃难来的人带来北方那股强敌比当年蒙元之类还要凶残的消息让整个福建几乎同仇敌忾起来。深入福州府的第四旅主力的动向被依托山地四处报信的民众以及早就准备好的情报网络第一时间的通报到福州城内。 平时的时候可能因为各种利益而带来的懈怠不见了,因为这地面上的所有社群的统治者乃至头面人物都已经十分清楚新朝在北方各地的所作所为。这些人杀气腾腾的来到福建不要说不可能允许很多人在松散的政权下所拥有的利益空间,就是一些在这时候人们看来的最基本的正当宗族权益也得不到保障。 在北方已经不止有一个对新朝政权根本没有敌视态度的家族被生生的拆散到各地还划为另册严密的监视起来。这种家谱和各种流传下来的纪录中蒙古人等外虏都不成有过的严苛让闽地从下层到上层在内的不少人都觉得难以忍受。 对于家族主义,张海并不讳言自己的态度:“如果你的理想就是在拥有众多配偶的情况下传宗接代,并借此开辟传承自己的血脉,传承自己所拥有的各种财富与特权。那就必然是同天帝所要实现的社会理想背道而驰的,也是同整个人类的进步背道而驰的。就算我不清算,未来也终有一天会在全新的社会形态与技术下遭到彻底的清算。如果连家族权益和配偶上的特权都不能放弃,就根本不要谈对新朝政权的忠诚。这样的人从根本上与我们曾经消灭的那些敌人无异,就算是想要帮助和依靠我们,也不过是类似那些想要吃我们血肉的蛆虫一样在我们新朝政权的肌体内谋取属于他们自己做威做福的空间。” 就在这样血雨腥风的压力之下,出于南方人特有的对集体的服从乃至家本位的压力之下虽然天气并不是很好。从山海两路赶来的队伍还是集结在了福州城下,在乡民们不计代价的遮蔽掩护下冒雨沿江河展开了向西的行军。 李魁奇并没有在这次冒险中倾尽全不的家底,只是带来了万余善于陆战也通宵陆战中旗号的队伍,其中三分之二是比较堪战的核心,但是加上云集在福州城下的乡勇民团乃至残余明军中这一两年来新建的还算有些战斗力的队伍则全军达到了五万之众。 以至少十倍的兵力在完全清楚敌军动向,而己方集结的情况极有可能还没有暴露的情况下下展开突袭,大多数人都认为即便失利也不会是多么严重的失败,而出征的胜算却是极大的! “为了乡亲和家人!这一战我们必须要豁出去了!” “那西边儿的几千强敌人铳炮再强,我们也要给敌人以教训!” “在夜间大家注意!背后有白色圆布外加白色三角斤,头上也裹着白色头巾的人是自己人,其他的或者不全的那就是敌人!我们的人多用弓箭和长矛标枪,前来的强敌恐怕以枪铳伴随短兵为主。大家如果见了有在夜间反光的短兵,那也是敌人。” “那北佬们呐喊还有说话的口音特征大家清楚了没有!如果无法分别敌我,要喊的口令大家记住了没有?!” 云集在福建一带的大军来自福建甚至外省的各个地方,不少的营头语言都不相通。为了在这次致关重要的决战中获胜,从熊灿到整个位于广州的南明朝廷都做了充分而周全的准备。云集在福州城下的这五万人是闽浙一带在海主们的支持下所能够凑出可以勉强执行雨夜任务的最大规模的队伍了。 通过北方传来的不少令人胆寒的消息,明军乃至地方上的人都已经清楚:如果不是在雨夜,而是在天气良好的晴日并且适合大军展开的地形环境下,那么面对几千精强的悍敌不论堆上去多少无用的乡勇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很可能还会影响作战指挥的灵活性。 此时驻扎在白沙镇一带的王新盟经过之前不少作战中的教训并没有派出太多的人在原离队伍的距离上展开侦察。在这地形复杂而且乡村基层组织较严密,且十里不同音的南方一带展开远距离的侦察往往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毕竟第四旅的兵力并不算充裕,能分派出去的小队往往要冒被绝对优势的敌兵伏击或是掉队的风险。 不过在白沙镇及其附近这样的地方应对夜晚降临的扎营,第四旅的官兵们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似乎是按照棱堡方阵的大致样式,四个步兵营两千多名主战步兵在两千多炮兵及辎重官兵的协助下构筑了蜿蜒曲折总计大概一千米左右的一线战壕。组成肩挨着肩要侧身才能有效施展开火力的绵密防线。这一千米左右蜿蜒曲折的战壕围成的面积却大概只有不超过两百米范围的阵地。 由于队伍携带的炮兵大多是适应山岳丛林交战可以两个人徒手抬着走的轻型“劈山炮”,因此并没有像过去的那些决战一样把炮队部署在阵线的后方。而是类似于西班牙方阵中的火绳枪手一样在蜿蜒大致多边方形的阵地外围建立了四个可以面向各个方向射击的炮兵阵地。在整个阵地的面积并不算大的情况下不论敌人集中兵力进攻任何一方都能集中起过半的火力展开射击。 比较完善的堑壕构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此时主力旅队伍的兵力密度需求远远大于后世的现代部队。这样一个几千人旅级单位的阵地实际上只有一个完善的排级防御阵地大小。在现代完全依靠建制内士兵至少七至十天平均每人近百个小时的累计工作才能构筑好的拥有崖孔及被覆的工事体系,大概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完成了,这一个时辰还有近半的时间是为了堆土夯土构筑那些简单的有被覆的炮垒阵地。 阴沉的天空让天色似乎提早的暗淡下来,不少出身南京扬州一带的战士也知道夜里恐怕又要下雨了。 “这样的雨夜敌人能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么?”不少第四旅中下层的军官们开始有些怀疑。 “我想他们应该会的,福州城虽然不是泉州那样的贸易之地,但是福建重要的造船之地,还是重要的销赃之地。这里的沦陷是那些海内外的敌人们应该不能容忍的。如果在这两天敌人还没有行动。那么就将面临不可接受的损失。”王新盟做为张海的弟子之一当然也学会了理性的分析队伍所面临的情况。 经历过去年冬天的那次出征,战士们不是担心遇到大仗硬仗,而是没有没有敌人可打。总是会有战士认为没有大仗,那样日常的训练乃至行军中的诸多艰辛的劳动“就要白费不少” 第355章 劈山利炮 为了在一片漆黑的雨夜不至于迷失方向,在水战中颇有经验的李魁奇手下的不少幕僚还提出了防止队伍在黑暗和混乱中迷路的办法。用薄木片和硬制特制的超大型“飞火神鸦”在白天潜伏的时候瞄准好大致的方向后于夜间发射,这样飞火神鸦就至少能飞行两里之远越过对手的警戒线。 并且在白沙镇附近河流的上游用飘移的“水底龙王炮”从上游释放。制作和释放这些信号类武器的人都是精选出来经验丰富的火器手和火器工匠。“水底龙王炮”和雨中的“飞火神鸦”都进行了特殊的防雨处理并且能够发出与众不同的爆炸声。虽然这些兵器的实战射程远没有那么远,而且精度误差可以大到百米以上,但通过这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进攻的各支队伍就大致明白敌人的驻扎的大营阵地及方位大致在什么地方。 而为了让参加进攻的各支队伍能够在数千人的“营”级单位内进行有效的协同,又统一安排了不少号手并对参加进攻的各支队伍进行培训。这福建附近所有适合大军作战场地的地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相关的地形图也找到了不少,并且各个营都安排了不少熟悉作战预定地点的人做为人员向导。 即便是如此周密,可雨夜的大规模进攻作战实施起来还是有不少难度,不过至少具备一定的可行性了。尤其是这白沙镇周边的地形,即便进攻的大部队发生了混乱,也只有少数通道可以溃逃出来。只要由专门的部队负责堵住从周围的山地可能逃亡的退路或者在那里收拢部队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夜战失败可能带来的风险。当然也有可能在失利的情况下选择河流顺流退回福州,可有什么作战方案是十全十美的呢? 新朝三年旧历四月十五日左右,原本应该是圆月的夜里因为梅雨季节的来临而乌云密布,黄昏十分绵绵的细雨不仅没有削弱的态势,甚至还有些转大的趋势。天空中似乎也偶尔穿来隆隆的雷声。有人担心这雷声有可能让执行夜间进攻作战的队伍迷失方向,不过那些做为信号联络的武器大多在不少的队伍面前测试过。那种独特的爆炸声同这阵雨之间雷声的区别还是很好辨别的。 身披着蓑衣头带着斗笠并用白布标志和白色围巾做为近距识别的五万大军按照地域和兵源地方言的不同分成了十一路大军从白沙镇远处的群山山口处开始向前面广阔的原野打着昏暗的防雨灯笼出发了。 从近处看:那灯笼的火光组成如同鬼火一般的光芒,乃至人们联络叫喊的声音乃至脚步声对于参加进攻的福建大军每一个人来说都似乎是热闹非凡。昏暗之中这些糟杂的声音让大军中的每一个乃至每一队官兵都感觉到自己这边儿拥有众多的人在同自己一起走向危险的战场,自己并不是孤独的。这样的声音在近处看似乎极容易暴露目标,不过在雨雾之中百步外就似乎觉察不到一点儿动静了。 依靠东南之地丰富的工匠与人力资源,外加上新朝主力部队人数并不算多,第四旅的每个步兵连都拥有了计时的钟表。用以规划行军和安排夜间的休息,因此在这样的天气下依然能够随时掌握大致的时间以执行队伍行军野营的时候在整个夜间的野营。 就在各步炮连队负责后半夜值勤的战士开始当值后不久的时候,似乎从雨雾之中的上方传来了如同惊雷一般的声音。这类雷声每隔固定的时间就炸响开来。 虽然大多数士兵们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不少经常在测试长的各炮兵阵地上的炮兵军官们还是感觉到了不对:雷声应该是沉闷而连贯的,比较轻脆的雷声则必然会伴随着闪电。而这些声音是来自空中的爆炸声。如果不是己方队伍进行的测试,那极有可能就是敌人在这样的天气下为了进攻不迷失方向所采取的一种手段。 战备动员就这样施展开来,烘干的火药在烘干之后开始不断的填装到仅仅同不过三四尺长的劈山炮炮口之中。 不同性质的战场环境下就会诞生出相应的最佳武器,在防护装具和各种车辆已经非常成熟的欧洲,即便在拿战时期火炮发射的霰弹往往也比大口径滑膛枪发射的子弹还要重。以确保在中远距离上的威力乃至对任何可能出现目标的杀伤力。而对付几乎就没有什么精良铠甲的,大量的人在进攻中缺乏基本有效防护的南方明军,李峰离开第三旅的指挥岗位负责兵工生产之后就开发了专门针对南下作战的“劈山炮” 太平天国时期的劈山炮弹药型制缺乏固定的规矩,火药性能也不稳定,还不愿意用材料费比较贵的铜来制造,因此性能上往往也多有局限。而新朝以接近19世纪初的工艺标准制造出来的“劈山炮”本质上更像是“12磅山地榴”的缩小版本。为了适应传统中国下落后于西方的骡马条件乃至考虑在山岳丛林方面的以人力携行,炮管的重量大概也不过七十公斤大概一石有余。这是此时代的一匹普通马或者两个战士能够方便的进行驮载的一个上限。 经过对青铜成分的不断改良,这七十公斤的炮管平均每公斤重量所能承受的能量终于超过了千余焦尔。可以把三百余枚二十克重的15毫米铅弹以每秒一百四五十米的初速发射出去。这种二百焦尔左右的二十克重火枪铅弹对于板甲或者后金那种厚重的双铁甲没有什么效果。而对于皮甲棉甲之类的软甲乃至简单的木盾之类却可以在百米之内构成有效的杀伤,杀伤人体的后效因为是铅弹及比手枪更大些的口径也更好些。就算是对上一些拥有厚重防护的敌精兵,三百枚弹丸在十余米的有效射程上散射宽度上也能够形成密集的弹雨。进攻之中往往没有有效防护的膝盖及以下乃至头部目标依然有极大的概率被命中。当在极近的距离,十倍身管的短管炮也不足以把散弹散射到足够宽度的时候,炮手可以发射有木尾支撑的散弹以近一步减少霰弹在身管内的运动倍径,还可以采用侧射的方式增加杀伤面积。虽然百米的距离上面对快速的冲锋往往不过只有两轮或最多三轮发射机会,却可以有效的具备每炮在战场上杀伤至少三四十人的潜力。 除了发射威力合适的霰弹以外,这类火炮也可以使用过去常用的步兵臼铳及重火炮通用的六两铅弹,一次可以将三十枚六两铅弹以每秒一百四五十米的速度发射出去,以威胁某些特殊的重防护目标。在发射实弹的时候则可以勉强威胁大部分车盾等目标。 在不断的测试中李峰等人还发现:如果以每公斤身管的青铜炮威力来说:太重的火炮或者太轻的火炮都会影响到平均重量下的威力。这种七十到一百公斤身管级别的火炮同等条件下的能量和寿命要比九斤弹青铜炮高出不少。因此如果要像九斤弹青铜炮那样挖掘寿命潜力来进行“极限射击”还可以把双倍于标准的铅弹和弹丸发射出去,这种情况下的寿命不至于低到不可接受的程度。很显然:九斤弹青铜炮的装药占身管标准本来就高过历史上的12磅拿破伦炮,而70公斤劈山炮的初步标准却十分接近历史上的12磅山地榴。 这样的轻炮仅仅配备了少量的骡马,就让一个七人的炮组可以完全负责从火炮到弹药的全部后勤,每个步兵连都可以配备四门劈山炮组成的加强炮排,步兵营则用十二门劈山炮组成的轻型炮连代替了原来的营炮连。步兵旅依然配属了拥有12门四百斤身管的青铜炮用于攻城等特殊任务。不过在必要的情况下,标准的九斤弹青铜炮依然可以用大概二百米每秒的初速发射上千枚二十克15毫米铅弹构成的轻散弹用于侧射,或是发射实心炮弹。 雨夜里并没有良好的视界,当第四旅四周阵地内的炮兵感觉到不远处似乎有些动静的时候敌人似乎已经从四面八方接近了。如果不是这么规模庞大的敌军不可能都是精锐,这样天下的潜伏进攻几乎是很难在几十米到百米的距离上被发觉的。 “敌人的大营在哪里?真的有么?我们怎么找不到?”雨雾中两个提着微弱光亮灯笼的人大声的说道。依靠兵力的优势,这些人似乎不害怕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暴露位置,但在寻着余中飞火神乌进行寻找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白天侦察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的那种帐篷。 “这伙狡猾的强敌有可能在任何方向出现,诸位小心,随时做好近战准备。遇到情况不要慌乱。”远处的一个声音高声回道。 不过这些话炮垒和战壕里的新军主力战士们虽然听不懂却也明白敌人的临近了。 第356章 雨夜火力 第四旅方型步兵阵地四角处的炮兵阵地实际上是由集中起来的两个劈山炮连组成的直线边长约二十五米蜿蜒曲折的堑壕,只不过在胸墙上加了被覆,构成了如同简单棱堡一样的方型炮兵阵地。炮兵阵地也似乎是步兵那样蜿蜒曲折的堑壕,不过深度要更宽,被覆乃至整个射口的位置也要更高。 整个七十公斤的劈山炮炮身在拥有足够重量,后坐动量也不比82迫发射重弹的时候大多少,而且在累计发射次数上没有太高要求的情况下战士们在训练演习模拟对抗中得来的经验是把着身管只有一米多的炮像步枪一样架起来瞄准敌方,沿固定重锤水平尺略靠大一些的角度瞄向敌方,可以伸缩并以插销固定长短的简单炮架直接顶在堑壕的后辟上发射以承受后坐力。整个火炮因此还能具备极强的机动性。 漆黑的雨夜中虽然听到不少人的说话声,但炮垒战壕和工事内的战士们却一时还难以确定敌群的大致分布状况。甚至并不清楚这一次降临的敌袭会有多大的规模,敌人的精悍程度又如何。是几千精锐的决死突击还是几万平庸之地的围攻,又或者只是小股敌人的骚扰与疲兵之计,就像几天前队伍所经常遇到的那样? “各连注意!炮连的九班炮组准备以硫磺进行进行空弹发射!”负责第四旅炮兵各指挥足的营连军官们依照事先的推演和演习的预案乃至队伍上的准备下达命令到。 空弹装药并不是真的没有炮弹,而是以十几斤从敌人那里缴获的最劣质黑火药发射比口径略小的木质猛火油炮弹。这些烈质火药的木炭与硫磺比例很高,硝的比例却不高。整个七十公斤的火炮沿着被覆工事的射缝向外发射的时候如同黑夜之中喷吐出去的巨大火舌,火舌在把非铁质的炮弹以很低的初速抛射到几十米外的时候又似乎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性燃烧。这种“喷筒”的实战效能其实并不高。但是却在短短的瞬间,于漆黑的雨夜将工事外面数十米内的景物都照亮了。 两个连的各一门炮组发射“照明炮弹”虽然只是选择了人声比较嘈杂的地方开火,却让阵地上从各处的步兵乃至各炮的炮垒明白了敌人大致所在的位置及阵地面临的实际情况:整个以战壕及被覆为核心覆盖着的阵地上几乎到处都是敌人,炮垒及其蜿蜒曲折的堑壕其实已经被敌人的人海所“淹没”了。只是敌人似乎还不明白新军主力部队着完全不同于传统古代军队格局的大营其实就在脚下。 如同大号喷筒一般的照明炮弹让不少地方的敌群一览无余后随着而来的就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被覆工事内的炮垒战士以最快的速度调节好炮口的方向,向敌群最密集的地方展开了自由射击。 八十八门七十公斤身管的劈山炮以及十二门二百五十公斤身管的九斤弹加农炮在第一时间就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把三万八千多粒十五毫米直径左右的铅弹成百上前的沿着不同的角度喷射出去。 应该说进攻的敌人并不是乌合之众,也了解新军火器的威力。因此在进攻中选择了兵力密度并不是很大,平均起来方圆一丈左右才有一个士兵,这已经是兵书上兵力密度松散的极限了,但纵深却很绵长的队形。这样也能够依靠人力上的优势来在黑暗的白沙镇附近的原野上找到新军主力部队的所在。不过这样松散队形在横着看来却似乎与密集队型区别无异。上百门火炮的开火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让阵地附近大约千余左右的敌人中弹倒地。火炮开火的火光照耀下,堑壕里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战士们也开始向在光芒照耀辉映之下的敌群展开了射击。 燧发排枪清脆的枪声一时间在黑暗的雨夜里如同海潮,也如同声音放大了的雨声一般绵密的响了起来。四个步兵营十二个步兵连两千左右的步枪兵以四管燧发排枪打出了八千多发子弹。这些子弹可不像之前的霰弹那样有局限的开火,而是在炮口火光的辉映引导之下向四周的敌人开火,还有一些是新战士在惶恐之中向敌人的大致方向开火。 这些子弹虽然因为雨夜乃至敌军队形的分散没有白天同大股敌人交战时的那种命中率,不过平直的弹道和较高的子弹初速还是让弹丸只要不偏离地平方向太远,不是打中五十米处的敌人,就是打中六十米处或更远距离上的一些敌人。包括重复杀伤算在内,也四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 而在这个时候,对于火炮性能已经有了些熟悉并且也在枪炮的火光中发现进攻的敌人中身穿软甲也不多见的情况下,各炮垒炮营战士们展开了第二轮开火,开始按近每炮发射四千枚二十克重铅弹的标准展开了射击。并不算大的铅弹以倾斜着的角度如雨点一般的向敌人泼去。 短时间内不过后世排级阵地范围上的一百余门霰弹炮及两千支排枪八千根枪管的开火,让方圆一百八十步左右的阵地范围内如同到处从地面喷吐出火舌的地狱陷阱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杀伤了三千余分布在此附近的敌人。 雨夜中散布在第四旅阵地上的敌人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大部分选择了逃跑。也有大约一千左右因为火力威胁比较小而比较镇定的附近的敌兵在慌乱之中以标枪向暴露出火舌的战壕地堡投掷标枪。还有的取下身上的三眼铳和弓箭向附近暴露的火力点开火。 不过一千余支标枪,几千支箭弹从几十米外的距离上临战状态下对高度不过三四寸的战壕乃至地堡的射孔不过几十分之一的命中率而已。只有大约一百发支左右的弓箭乃至弹丸外加几十支标枪射入了阵地的射孔内。堑壕内的士兵密度毕竟比现代军队的堑壕工事密集了很多,尽管在开火的时候各班班长注意到让战士们轮流执行向外开火任务,可因为黑暗中袭来的箭支及标枪难以躲避还是有四十多人伤亡于对手的投射兵器之下。 阵地附近遭到打击的数千敌人之中也有大约二百名没有在火力威胁之下逃跑精强勇敢的人逼近到战壕乃至炮兵地堡暴露出来射口处,以长矛和短刃展开近战攻击。刺伤了至少几十名战士,不过自身也在枪铳的还击之下大部分被打死。 以李魁奇熊灿为首集海内外大部分能战之兵趁着雨夜进行的第一波大规模的进攻被瓦解了。不少人在黑暗中成群结队的向更远的地方逃去:北方这股强敌前所未见的火力和工事在这样的夜里是那样的令人望而生畏,似乎完全没有战胜的希望。 “要不撤退!”熊灿此时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对李魁奇的口气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自居其上。很显然:看着样子大明的江山是没什么希望了。仅仅不过几千人的一个旅竟然如此强悍,这样的雨夜突袭也不能取胜,还在极短的时间内付出这样的代价。即便有东虏的助剿又能怎样?而看着新朝的样子,自己这样的官员恐怕根本讨不了什么好处,跟着这些海主们流亡海外或许是自己想要保住富贵的话唯一具有可行性的出路了。 性格一向强硬的李魁奇面对这种震撼也思考了片刻:现在这种情况下队伍如果撤退会怎样?毫无疑问,按照预先比较充分的准备队伍的主体完全可以收拢到福州城下。在雨夜这些依托工事以火器为主的敌人也不太可能展开有效的战术反扑。但是那样的话这些人会对自己强横的战力更加自信,在今夜之后更加大胆的攻略整个福建。就算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资财转移到金门等地的一些岛屿上,如果失去了福州泉州的船队及其家属,面对这些毫无估计的对手也未必安全。要知道相比秋冬季节,夏季的福建等地的外海虽然也时常有台风,但在没有台风的时候却是一年之中最适合航渡登陆的时节了。 正在李魁奇和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作战前各个队伍中编组负责联络和报信的人终于按照约定以火箭发出了特定的信号。这些信号表明虽然在最初队伍在那个如同火力陷阱一般的阵地中伤亡惨重,但各队的主力都还完整,并且撤退到了安全而且恰当的距离上。 “我们不能就这样撤退!”李魁奇见到数万规模的队伍从整体上说暂时还没有遭到重创,李魁奇下定了决心:在天色亮起来之前,一定要给这些暗堡中的敌人以教训。不能让他们毫无顾及! 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就这样匆忙结束了,似乎敌人的进攻被轻易的打退,不过此时的王新盟却并不感到轻松,四周敌人的声势似乎并不似乎当年那些北方决战中的规模,真的只有阵地附近所看到的这些敌人参加进攻么? 第357章 战壕近战 进攻第四旅的队伍中始终有一些人并不参加实际的战斗,而是在黑暗中观察战场的动向。这也是不少人从夜间做案的时候得来的印象。 再加上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密集火力,因此虽然是在雨夜的昏暗中,但整个第四旅那并不算很大的阵地范围还是被大致确定下来,人们逐渐意识到这股强敌只有临时挖开的地堡而没有大营。 如果不是北边来的强敌有强悍的火力的话,这种战壕与简单地堡构成的工事体系并不是对抗冷兵近战的良好选择。 “他们只能沿着那些地堡缝隙射击!而且这些北佬来白沙镇的时间不长,不可能构筑起多么坚固的堡垒。我们只要悄悄摸过去,从地堡上方的缝隙中以短铳向里打,用长矛或标枪向里刺那就没问题!”负责组织或协同进攻各队的人们传达着李魁奇手下不少人想出来的办法。 黑暗固然给进攻一方带来不少的便利和好处,但也使得成员之间的相互督战变的困难了,尤其是要向前爬行敌人还在之前显现出了那么强悍的火力。 好在数万人拥有的五百辆无数的大小车马车手推车在微弱灯笼的引导下被从大队人马的后面推了上来,堆上了米代插上了不少简单盾牌后好似一面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的盾墙一样掩蔽着低着甚至甚至匍匐在泥水中爬行的人们从距离第四旅阵地百步到一百五十步不等的距离上推进。 因为雨夜之中炮口以“火油弹”进行射击的时候照明的范围也有限,因此直到敌人从四面八方推进的时候声音动静足以被战士们发现的时候,炮垒上的炮火才施展开来。 百余门火炮在近距离上的开火即便是发射霰弹也因为足够的能量打翻了近百辆敌人来袭的车辆,杀伤了几百名底着或者干脆匍匐在地的敌人。不过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群已经逼近到距离队伍不过二三十米的范围上了。 进攻之敌的队形虽然也很密集,不是现代步兵连的标准队形可以类比的,可因为在黑岸中低着身子前进也大大降低了燧发排枪的命中率。如同海潮一般的燧发排枪开火声伴随着连成一片不断闪烁着的火力线反而让整个阵地的轮廓范围更为清晰起来。 十二个第一线的步兵连两千余步兵,六千余支燧发排枪打出的一万八千余发铅弹的射击在黑暗之中仅仅造成千余人伤亡。 累计一千几百人的伤亡乃至上百辆车辆的损毁也给黑暗中的敌群带来不小的震慑,但是当人们发现在这猛烈的火力逐渐稀疏下来之后不少失去前进勇气的人看到前进中的其他人没有再遭到像之前那样猛烈的火力,便重新鼓起了勇气。 摸到了战壕被覆木板上的敌人开始尝试着用三眼铳向堑壕内开火,或者用标枪短矛之类的向内刺击。还有的弓手和铳手逼近到很近的距离上直接对准被覆和战壕之间的缝隙开火,缺乏重甲防护兵力也很密集的战士们在并不长的时间里就又遭遇到上百伤亡。 好在堑壕并不是直线,而是比棱堡更为蜿蜒曲折,阵地四角的炮垒相互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在战前防御研讨的时候队伍里就曾经做过类似于当下这种情况下的推演:以霰弹相互射击相互掩护虽然会造成误伤,但在敌情严重敌兵数量也众多的情况下却是值得的。霰弹射入缝隙中的概率毕竟比射中敌人的概率小的多。而弹丸在倾斜角度很大的情况下,即便有足够的威力,也不一定能击破被覆构成伤害。 “集中的炮垒阵地上毕竟有比简单的战壕工事略高一些的位置及更宽阔一些的壕沟,从被覆上沿着缝隙向内以冷兵器攻击的敌人并不能覆盖带炮垒的所有空间。四个最前沿炮兵主阵地上只有十几个炮兵被射来的箭支及短铳射伤。 如同虎尊炮一般的短短炮身在崖孔内填装好弹药好在三四名战士的抬送之下直接从一处没有敌人威胁的射孔沿着堑壕的方向向着对面的炮垒附近目标纷纷展开了火力。 发射霰弹的巨大后坐力在开火的时候往往把整个七十公斤的身管如同铅球一般的向后推了出去。如同大型无后坐力炮一样的发射方式下,九十门劈山利炮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以这样的方式将五六万枚铅弹打了出去又杀伤了七八百人,不过这并没有让在阵地上直接与战士们肉搏的敌人胆寒。躲避在崖孔内的步兵战士们在完成新一轮的填装直接后,透过被覆的木板向上面的敌人展开射击。在这雨夜里的突袭作战中也没有身披重甲的敌人一下就遭受了近距离上比较准确的杀伤,上万发枪弹在极近距离的射击下有接连不断的让两千多名敌人付出了代价。 自雨夜里发动进攻以来累计上万人的损失已经让五万余人集结起来的队伍耗干了元气与作战决心。当第二轮火力从蜿蜒曲折的堑壕里恢复过来的时候,尽管知道这样的火力再也持续不了多久,还是没有多少敌人敢于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上进行“肉搏”了。最勇敢的士兵也不过是在卧倒的情况下逼近的距离第四旅的步兵阵地近一些,以等待下一次进攻的命令而已。 李魁奇当然也注意到了部队的状态,他知道以现在的这种士气及状态,再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非得实行强力的逼战和督战不可。不要说这种督战在黑夜里难以有效进行,这样做也会伤害自己同部下及乃至泉州不少势力的关系。而最重要的:不部下的不少人认为已经对这地道和地堡内的强敌带来了足够的杀伤,对于迟滞其脚步来说已经显得足够了。 李魁奇示意第一线的队伍撤了下来。即便是他也觉得觉得继续冒险下去,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变数。 白沙镇附近雨夜里的战斗从午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可当各连队的基本情况通过通信员通报上来之后王新盟的心却是沉重的。为了杀伤万余敌人,从炮兵到各步兵队伍死伤的人竟然有四百之多,接近全旅人员的一成左右。其中阵亡或伤死的就有近一百九十人。对手又不是海外关外的强敌,自己这边参战的又都是新军中的主力部队,这样的损失比可以说是个典型的失利战斗。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还是双方兵力对比不过十倍而已,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放任敌军主动撤退,那今后的仗恐怕会越来越不好打。 “距离天亮还有多长时间?”王新盟向第一营营长问道 “如果还是这种阴雨天,怕是还要有两个时辰才行。通知各队!准备沿河向福州开进!以用做被覆的木排全速前进!” 因为之前的战斗似乎有些憋屈,尽管知道十分危险,也没有人对此提有异议。新军主力部队夜间中的行军和联络在为数不少的对抗性演练中已经十分成熟。利用光线适度的少量灯笼以及细细的线绳整个队伍可以从扎营开始在不过多依赖传话的情况下悄悄的展开拔营行军。即便是深手不见五指的阴夜也一样。何况河流上的水声乃至在近距离可以看出的淡淡灰白色的光芒可以让人大致辨别出方向。 至于在近距离同敌人的遭遇战?刚才已经经历过不少,再差也不至于更差。 第358章 江中阻击 仅仅经过堑壕只能短暂的轻声传令和手语指挥后,连绵的堑壕与阵地内的战士们便开始忙碌起来。将那些在入夜的时候准备好的木板中的相当一部分分配到各个班组,并留下专门的人负责处理伤员和敌人的尸体 在这漆黑又时刻面临战斗任务的雨夜里,焚烧或掩埋处理敌人留下的死尸似乎都不合适。于是这些阵地火力范围内的尸体就被绑上几块木头后丢入闽江缓缓的河水中以流向大海。 先头出发的各营队伍也沿着白色的河面轻装前进,辎重则以堑壕被覆制成的木排携带。好在闽江听起来是“江”水流速度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剧烈。整个队伍得以紧急的速度沿着河流前进。 夜里的雨停下来的似乎比较早,不过在队伍出发接近两个时辰后天色才稍稍亮了起来,蒙蒙的暗光之下在队伍周边的山上负责前行警戒的战士似乎发现了不远处的敌军旗帜。 “全军沿河上船!追击!”为了挽回昨夜战斗的失利,王新盟一改过去比较保守的作战指挥风格,下达了全军全速前进的命令。在有一定能见度的情况下,虽然没有严密的铠甲防护,但有足够火力的队伍完全不怕同敌人在大多数地形环境下发生遭遇战。 而此时的王新盟所不知道的是整个第四旅四千余人的主力实际上已经在天亮前的急行军中超越了撤退的敌军大部分,所发现的部队不过是敌军负责快速回福州通报消息的几百人的先锋。 在前锋部队的阵阵排枪之下,之前通过河道顺流而下的敌军先锋纷纷被从马上打落了下来,除了少数得已逃脱外大部分人都做了第四旅先头部队的移动练习靶。 在短暂的战斗之后天色终于亮了起来,虽然天空依旧阴沉,但不至于阻碍战士们观测远处的动向了。 沿着闽江连续几个小时的急行军使得整个第四旅的队伍距离福州城也已经不算遥远,不过王新盟在第一营营长的提醒下也不愿意把拦截的战场选择在太靠福州城的地方。负责利用望远镜在山岭上负责观望远处动向的精卫战士发现了落在自己身后的大队人马的旗帜后就开始忙碌起来,潜伏在了福州城西二十里荆溪镇以东闽江两岸的河道上。 “同样是沿闽江而下的我们怎么没有遇到敌人的大部队?”不少营干也都有些疑问,但转眼间仔细一想或许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在雨夜里自己的队伍是抬着用于堑壕被覆的木排和各种装备与辎重行军了近半个时辰后才找到了那阴夜里灰白的河流,而且第四旅全旅的队伍人数要少的多,更容易组织,还具备夜间行军的充分训练,从一开始走水路的时候出发点就已经在敌军的前面了。 沿闽江而下的敌人在夜里沿河行军的速度似乎也不算慢,第四旅的战士们在连续的急行军之后刚刚布置好隐蔽作业,气还没喘韵,汗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通过水路赶到了。 虽然有船只的辅助,不过三四万残敌在归来的时候行军队伍也有连绵五里多的距离,不过这对于拥有强悍火力的战士们来说已经完全不是问题,因为在战斗力更强的情况下可以用更单薄的队型迎敌,并以上百门部署在两岸的炮火实现对敌船的拦截。 闽江的江面虽然宽阔,但是水深和水流都还很不稳定。身躯庞大的副船很少开到荆溪镇一带的水域来。 当敌人先锋的头船已经仅仅东面的第一营在两岸防区的时候,旅属炮兵营的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在拥有略高的山坡做为承受后坐力的依托无需花费太多时间进行复位的情况下对江中的先头大船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依托岸边对不超过两里距离的中型船只目标开火的时候,大型加农火炮的命中率明显超过一半,不过发射实心弹的劈山炮命中率就明显低了很多。在阵地面前连续两里距离的航道上,六七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一百二十门大小火炮就把接近两千五百多枚炮弹发射了出去,只有九斤弹青铜炮发射的近二百发炮弹命中了敌船,辟山铜炮那七十公斤身管发射出的炮弹弹道也更为弯曲一些,只有不到六百发炮弹命中了敌船。江中二十多艘平地的一二百料左右的旗船被击沉,还有十数艘中型敌船被击伤。不过对于拥有百余艘用来运兵的中型船只,乃至数百临时征集而来小船规模庞大的江中敌船来说,似乎单纯依靠炮火根本无法拦截住对方主力船队向福州城内撤退的步伐。 此时的王新盟似乎有些打算放弃了,毕竟攻城战对于自己的队伍来说不算什么,可这股敌要是沿闽江入海逃往金厦一带给自己制造麻烦又该如何? 就在这时第四旅独立炮兵营营长韩星站了出来:“趁时间还来的及,剩下的大船我们用重型抛石雷直接把它炸掉!至于小船上的敌兵,看那些临时征集来的小船还有没有什么铠甲的敌兵,应该当不住我军的步兵火力。”各主力旅的炮兵营除了肩负加农炮的任务以外,因为要携带的主力炮弹往往不多,人手却不算少,因此往往负责运输弹药的后勤人员还备有不少整包的黑火药以及超过一人重量的“抛石雷”,这些弹药的材料还可以用于特殊情况下的爆破。虽然如今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制作专门的“爆炸船”。不过对于那种一二百料的中型船只,按照韩星在队伍出发前临战测试及以观察其他旅临战测试中的经验,两石左右重量,装有接近一人重量黑火药的石弹在极近处爆炸就算不能瞬间摧毁整个船只,其碰出的碎石也可以在船上开上几个巨洞了。只是这样的逼近敌船的爆破要冒极大的危险,出战的船员不能说是去执行自杀人物,伤亡率也会极大。 “你们队伍里有能够执行这样任务的战士们!”王新盟问道。 “早有准备,没有问题。”韩星坚定的回答到。他知道这样的任务意味着什么,执行这种破近爆破任务的战士们如果最终能有三成的人可以返回那就算是幸运的了。就算是自己,顶多也只有五五开的胜算。 事实上包括张海在内乃至张海的不少弟子们都小瞧了主力部队中优秀分子的觉悟,也小瞧了经过严格选拔与优秀的训练教育后官兵们的军政素质。 此外,主力部队的规模不像传统的王朝军队中那样庞大的另一个好处也显现出来:那就是抚恤性赏赐与外加经济保障所需要的财力集中到更少的人身上,显然会带来更大的效果。新军中虽然很少见**裸的经济赏赐,但金色英勇勋章及银色英勇勋章背后的一系列利益如果用金钱来衡量却早已超过此时大多数普通百姓所认可的“命价” 整个炮营的五十多个木排上迅速简单的绑起了全营二十四枚用于投石雷的石弹及类似重量的石箱制成的整装黑火药。这是全营爆破器材乃至弹药以外库存黑火药的全部家底了。 “必须要确保任务的完成,成功率如果低于七成,就意味着我们任务的失败。你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做么?”韩星从整个旅炮营选拔了五十名除了炮长之外的优秀骨干对众人说道。 其实在私下,韩星曾经与下级官兵讨论过遇到此类水战的时候应该怎样做。如果要求成功率不低于七成,那虽然不是指要严格的执行自杀攻击任务,也是要采用短引信甚至时间不很长的实战炮兵引信来执行爆破任务,即便不面临死亡伤亡的危险也很大了。 在韩星所率领的炮兵营完成作战准备之前,整个队伍防线上最靠东的第四旅步兵第一营也以五十艘左右的木排准备对抗顺流而下的敌船群。 他所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王新盟为了达到拦截主江中之敌的作战任务,甚至有了将队伍向东移动,全军准备在江中与敌决胜的打算。 李魁奇以从荷兰人那里获得的望远镜看到两岸上的强敌竟然猖狂的打算以这数量微薄的木排就打算同自己所率领的庞大船队在江中相抗并不以为意,甚至有有些欣慰:自己这次出战的战果看来说不定要比想象中的大了。在陆上自己的战士或许无法战胜那些以一挡十的悍敌。而在水上,人船又有这样大的优势,那还忧虑什么呢?就算那江北之敌能够依靠犀利的火器压制让那些随便什么攻击就能够使其翻掉的竹排逼近到近处,船上那些颇有经验的水手依然能够用火砖、标枪一类的东西通过抛射盲打的方式使其无法靠船。 “命令船队全速前进!碾压掉那些江中的竹排,不过对手的岸炮犀利,大家还是不要太过于恋战。先返回到海上才是当务之急!”李魁奇对负责传令的旗手说道。 第359章 江中阻击(二) 木排轻舟之上十来个没有重甲仅仅轻装的战士几乎在水面上没有任何遮蔽,各班长或者副班长勇敢的亲自负责划船,战士们则以卧姿斜卧在轻舟之上将多管燧发排枪的枪口瞄向自西面而来上游处的远方敌船。 并不算狭窄的闽江江面之上,敌人的船队也娴熟的在行进中展开了多道横队迎战,鸟枪和轻炮发射的霰弹如同天空中重新降下冰雹一般在江面上掀起朵朵水花。 不过战士们还是按照出发前连排长们的吩咐没有在水上射击的时候于过远的距离上就自由发挥,直到岸边指挥江中作战的旗帜信号发出后,倾斜着舟身,五十步外敌船的身影渐渐暴露出来的时候战士们才纷纷以手中的燧发排枪向敌人的小船展开了射击。 在第四旅一营及炮营战士们开火的时候,已经有战士被射来的鸟枪弹丸乃至火炮发射的散弹命中导致了二十余人的伤亡,但是战士们还是坚持了到了数十米的距离上的时候才向敌人的小船开火。 即便是新军中主力步兵旅中的骨干,在四五十步的距离上以燧发排枪也远远达不到同等级别的弓手在靶场上的精度。不可避免的临战压力及木排在江中的不稳都影响了实战水平。不过即便如此战士们也将接近一半的子弹命中了顺流而下的那些敌军小船。 第四旅第一营五百余名战士以一千五百余支四管燧发排枪打出六千余发弹丸大概有三千余发命中了敌人的小船,将沿江而来如同墙面一般的敌小船群中的敌人打的纷纷落水,潜游不及露出水面或者逼迫到极近距离打算潜水逃亡的敌人则被近距离射击的一斤超轻臼铳抛出的如同投石索一般威力的铅弹杀伤在水中,再也没有冒出头来。 原本以为江中的战士们打完了火力的敌人,凭借着逃亡时的勇气继续逼近到二三十步的距离时,战士们就用身上已经填装好弹药如同投石索一般威力的超轻臼铳在极近的距离上与来袭的敌人展开了“火力肉搏”,又以数千枚六两铅弹将近百艘小船上的敌人打的七零八落。挑入水中潜游或来的敌人打算逃过封锁线的时候战士们就用另外携带的弓箭与长矛向迫近的敌人攻击。 负责前卫的连续两波敌大船群前面的小船,被水上的新军第四旅一营战士以猛烈的火力击溃乃至遭到歼灭性的打击后,后面的小船再也不敢前行了,沿着江水保持着近百步距离的对峙。 而李魁奇等人的“大船”却不在乎这些,很显然:那些木排上没有炮,就是做为火船也太小了,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力,装上一桶黑火药引爆也未必能对大船构成什么威胁。而那些燧发排枪的火力经过雨夜交战的福建乡勇及海盗们也并不陌生,虽然威力强劲,但却未必能对大船构成什么危害。 在同规模庞大的敌小船群展开激烈缴获的时候,虽然战士们以猛烈的火力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可在毙伤几千敌人的情况下负伤及落水失踪者还是多达近百人,整个第四旅第一营减员近百人,伤员过多的小船纷纷向岸边撤去。露出了五十多艘仅仅有两个人操作的更小型的竹排轻舟 为了避免这些竹的操作手在敌船近距离猛烈的箭矢弹丸之下伤亡,这些人勇敢的在操作竹舟的情况下身披铠甲向敌大船前进的航路上移动。 同时负责掩护的第四旅一营战士们也将剩下的为数不多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交到全班之中最为优秀的射手手中向远处逼近而来的敌大船展开了压制性的射击。 在靠近敌人的大船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携带石雷的竹舟被从大船上抛来的标枪或者抛出的火雷炸翻。 不过这些竹舟上的石雷都紧紧绑着用以迅速引爆的绳索,只要石雷在竹排上稍有移动,绳索就会把顶部的火种拉入石雷的导火孔内瞬间引爆这些装有上百斤黑火药的投石雷。在从大船上的投掷武器就可以构成威胁的距离上,上百斤黑火药本身的威力加上石雷碎片也足以对那些排水量不过小几十吨的“内河大船”构成威胁了。尽管黑火药在爆炸时的威力连tt的二十分之一也不如,可即便如此也有两三公斤现代炸药的威力。对于半径两丈范围内部分坚固目标都有了破坏能力。而巨大的爆炸带来的水压和爆破出的石块在水线附近的冲击,迅速让被炸中的敌船陷入了难以抢救的大量进水的壮大。从水面传递到很广范围内的声音也对继续前进的大船上的敌兵构成了严重的威慑。当然执行这种作战任务的战士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尽管大多数战士在迫近到敌船很难避开的数米远的范围后就主动跳水,可累计近百名执行任务的战士有四分之三再也没有露出水面。 执行对敌大船群爆破任务的竹舟并不是必然成功,也有十几艘竹舟上的石雷不是没有爆炸,就因为提前引爆而没有给目标造成致命威胁。 三十余艘大船的接连损毁还是动摇了李魁奇等人的决心,因为拥有望远镜的他已经看到趁着江上的新军阻击的机会,岸上的新军其余人员也在更向下游的地方布置了准备下水执行如同自杀任务一般的石雷舟,似乎是下定决心不计代价的要歼灭自己的船队于此。 不过凭借着理性的判断乃至经验,他断定只要船队不惜代价的向下游冲击,就一定可以冲破敌人的阻拦。他不相信在以往的作战中素来保守的北方来的这股强敌真的敢于以自己遭受严重消耗为代价来歼灭如今自己所率领的这些人。 此时的钟斌等人看到自己从大船上落水的部众不少逆着河流向江边游动企图逃生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从江上东撤看起来很有可能让大伙葬送于此啊!”西面的不少临时聚集起来的队伍早已感受到了那从水面上传来的阵阵爆炸声。后续小船上的贼众见到闽江的两岸已经不在险峻,也纷纷趁着第四旅的主力向下游转移企图提前拦截船队的时候向闽江南岸靠拢开来企图分散突出阻截。 很显然:这福建海面上的不少势力都懂得相比那些不能出远海临时征集而来内河航船,手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福建一带十里不同音族群彼此相对分割的缘故,溃逃后的士兵也往往像川地的不少士兵一样最终能够收拢起来。 “上岸,不要与那些火力强悍的贼寇纠缠。”李魁奇在最终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似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些果断。 对于海面上的人来说陆上的强敌并不可怕,可对于这样一支敢于牺牲用于交战的,就算逃到南边的近岸那些岛屿上,真就安全了么? 闽江上放弃了大小船只的人们逐渐的在靠南的岸边会聚起来,趁着在东面下游集结起来的第四旅主力还没有赶来的时候向南岸的林中逃去。 第360章 散兵追歼 正在荆溪镇对岸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归敌于江中的第四旅主力很快发现了敌军有弃船南逃的打算。 王新盟当即条件反射的就要打算率领第四旅其他三个营及炮兵群主力展开追击。不过却终觉得没什么把握。双方的距离虽然只有两三里左右,这两三里的距离追击起来一定会把队伍跑散,而大部分营连排级指挥员仅仅是对沿江纵深数里内的地形稍有了解而已。如果那样做,所要冒的风险就有些大了。 “等敌人上岸后再说!南面是山岭,如果我们就这样在他们屁股后面直追,因为我军战士随身携带有不少的辎重及武器负重,追击上敌人的风险会很大。但是如果他们翻山越岭我军从竹岐乡至荆溪镇对岸的山岭后面组成穿林的包抄方向就不一样了。如今敌我双方兵力对比已经小于十,而双方的战斗力对比在不利的情况下也不会小于二十,我军还是有足够的兵力至少给予逃到南岸山岭南侧的敌人以歼灭性打击。”第二营营长仅仅做了片刻思考就回到。 闽江这段南岸不远处的山岭并不算漫长第四旅在留下第四营做为从后面展开包抄堵劫的力量后,第二营和第三营各连排分头以单路队形出发从山岭南侧相对平缓些的丘陵林拉开了大网准备围歼残敌。 山林之间的地形环境下对于热兵器时代的小规模交战而言或许是有利于防守者的,因为进攻的人会发出种种动静和迹象,防御者就算只有很短的攻击时间也可以通过迫炮机枪等手段给予对方严重杀伤。不过对于只有冷兵器及半冷兵器的敌人来说,就算在林敌中处于最为不利的多面围攻。只要一个战斗小组存在仍然可以对缺乏组织力的逃敌形成巨大威慑。 激烈的战斗在大约一刻中之后就在南岸山岭后的丘陵森林地带展开了。做为先头的第四步兵旅二营一连的战士们在接近一里范围内的林间,首先同上数以千计零零散散的逃敌展开了近距上的激烈战斗。 尽管因为兵力的相对分散,各班组的战士们总是在近距离上会遭遇四面八方而来的大量敌人,但是因为事先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乃至燧发排枪可以在卧倒或坐姿的情况下隐蔽在林间的草丛内开火,让不少敌人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弹走了空。 为了尽可能的减轻负担,战士们的身上只有薄薄的超轻型锁子甲或板链甲,不过在卧姿或者坐姿的情况下中箭或中弹往往是以很大的倾斜角度被命中的,加之敌军拥有不俗火器及箭术的人并不多,又进一步的降低了战士们伤亡概率。 近距离上至少数倍的火力优势,几倍的先机优势外加上新军主力旅官兵们在作战觉悟上对敌人拥有优势极大的低消了处于被夹攻中的不利态势。 不过即便是第四旅基层的连排长们在经过队伍上的战术教育与演练之后也很清楚这种局面下队伍可能遇到的问题。 利用多件填装好弹药的多管火器向敌人开火虽然能够拥有猛烈的火力,持续的时间却终究是有限的。为了防止在源源不断的敌群攻击下出现弹药耗尽的现象。各连排长继续鼓动着队伍向西面低着身子进行穿插包抄。在遭遇战中打光了弹药的战士们就集中撤退到更南面,后面的队伍继续向前补上,在进攻中将敌人拦截起来。 就这样,林间密集的枪声由东自西如同一条长龙一般拦截住了溃逃敌军的去路。清脆的枪铳声在林间毕竟也只能传播数百米远,还有声音传播时的种种幻像,因此后面的逃敌主力依然再向南逃去。 此时平日里决不服输的李魁奇却从那密集而似乎好不衰减的枪声中清醒的明白了如今的局势:那意味着继续向南逃会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如果前面拦截的强敌被溃兵冲破了防线不会有这么密集的火力。不过他可不愿意就这样只身而逃,世上没有几个燕王那样的人。只身而逃总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奉贤。于是他便命令身边的几十名亲卫一起扔下除了必要的碎金短刃外的一切包袱,拼命的向西夺路逃去,同时还命令不少小队在这个方向上分散突围以做为掩护。 林间的战斗整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完成了整个松散的包围圈并堵截住了大部分逃敌的退路之后战士们开始缓慢的缩小包围圈向林内残余的敌人展开了进攻。 梅雨季节已经来临的南方并不像北方的山林那样能够轻易的纵起大火,而弥漫的烟雾反而可能为残敌带来可趁之机,于是连绵十几里战线上三个营的步炮官兵们只能以松散的战线逐步向前推进以展开对残敌的清剿。 敌人在屡屡的教训下似乎也变的精明了很多,不少残余的精干们卧倒在林间的草丛中企图展开伏击或是蒙混过关。不过更多的敌人则在战士们的压力下选择了投降。虽然不少敌人预料到这样激烈的战斗后投降得不到好下场的可能性很大,但即便是如此也比面对战斗时的风险有了更多的生机。 李魁奇手下以及福建等地不少地方组织起来的那稍有战斗力的乡勇临时拼凑起来的五万大军在雨夜的激烈战斗中就损失逃亡足有一万五千人之多。而在水战中又遭受了近万人的损失及失踪,两三万名残敌在除了数千名终究通过各种方式逃出包围圈的散兵外大概有两万人遭到了歼灭性打击,不是被俘投降后被处决掉就是就是在作战中遭到杀伤。 第四旅各营在雨夜的激战中伤亡四五百人,水中的激烈交锋又损失三百人,加上林间的激烈交锋,伤亡减员足有千人之多。虽然这当中有不少的伤员在主力部队的救护机制下可以重返战场,包括炮兵在内最多六七百人的纯损失对于四千余人的全旅来说算不上伤筋动骨的损失,可对于整个第四旅全旅来说也是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严峻考验了。 第361章 经验总结 在完成了闽江附近从地面再到水上乃至林间的激烈战斗后,王新盟并没有放弃继续展开猛烈进攻的打算,因为队伍虽然有不少伤员的负担但也缴获了不少船只。就算无法在这战地雇佣到任何可靠的人,仍然拥有进攻的余力。而福州乃至泉州的敌人还能再组织起类似规模的集团,并让第四旅像之前那些战斗一样处于不利的地位么? 战斗总结中王新盟等经过两三年教育的骨干总结了不少在水战、夜战、林战等特殊条件下作战的不足之处,但找到具体解决的手段却至少要布置下任务并召开一次有关武器需求构想的讨论会。 为了防止残敌逃脱,队伍完成收拢伤员也通过船只安置好了之后队伍继续向福州城前进,在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对福州城的包围。各营及炮营分成四座大营加上部署在缴获过来的大船上的人手才勉强做到这一点。 福州城的规模并不比寻常的府城大多少,可城墙因为把市郊的一些山脉也包括了,却有二十五里之长,连同周围的一些山也包括在内了。而且不像北方的大城那样普遍如京师一般四四方方规规整整。或许是因为在修建福州城墙的时候经费并不比其他寻常的府城要充裕,福州城的城墙要比青州矮上一人左右,城墙的厚度从远处的山岭上以望远镜观望的结果发现也很单薄。 历史上清军南下福建的时候得到了郑芝龙的暗中内应,黄焕等地方乡绅也配合南下清军起兵助清军夺取福建。张家新军主力在南方的不少地方可比当年清军的形象恶劣的多,指望当地的“牛鬼蛇神”来帮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新军主力部队所拥有的独特炮火优势是传统军队所不具备,清军中的红夷大炮在这东南一带运输困难,而新军主力的铜炮不存在这个问题。福建的城墙看起来是队伍里剩下的炮弹完全能解决的,这也让王新盟等人的心宽了不少,有条件在围城的第一个夜晚布置好防御后以短暂的时间来讨论之前的作战中所遇到的问题。 “先说说昨天夜里那长雨夜交战。虽然秋天的战斗不是在南方,很可能是在北方。不过夜战,林战,水战都可能是队伍今后的作战行动中可能遇到的。”自幼在张海身边很长时间接受教育的王新盟又经历过不少实践的锻炼,已经完全能把师傅那套科学化的思维方式融会贯通了,也想到了不少解决问题的工具手段。不过他还是希望手下至少各级营级军事主官也具备这样的能力,因此才发问道。 “我们以前构想的是用火炮发射油弹来起到照明作用。现在看来这种方法并不是很好。大装药量加上如同喷桶一般的猛火油一但开火,炮管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冷却下来再发射,等于是在战场上浪费了不少火力。”水战中死里逃生的炮兵营营长韩星此时已经从竹排攻敌的惊险之中恢复过来,提到了队伍上面临的问题,他首先想起的却是雨夜时交战的被动。 王新盟也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的思维可能被某些东西局限了。认为照明的东西一定要用‘弹’打出去最有用。可如果从实际出发,能够发射到几十米乃至百米高度的炮弹又能维持几秒的照明时间?而如果采用热气球在**天气下会受到影响,而且对地面的照明效果未必好。其实还是以传统的炉具为模型开发出用于夜战照明的炉具更为合适一下。我们从步兵和轻炮兵开火到敌人被消灭、或我们的已经添装好的弹药耗尽、或敌人被驱逐出有效射程大概三十秒左右的时间。如果点燃一个六十公斤左右重量,装有三十公斤能够快速燃烧的烛油的炉具。那么每一秒种释放出的光芒都相当于在炉子里扔小蜡烛头爆发出火光的一千倍,大家认为效果如何?圣上曾说几百年后的照明弹可以在三十秒的时间内照亮半径数百米范围的区域。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和条件,但满足必要需求的手段也是要有的。” 把蜡头扔在炉子里的小儿试验不是谁都做过,也不知道把多大的蜡烛扔到炉子里面会把整个炉子里的煤都炸出来。大多出身贫寒的新军干部战士大多对此没有经验。可是几斤重的猛火油或者类似的东西在瞬间燃烧起来的光芒大家却都是了解到的。那火苗会达到几米之高,如同的爆炸一样,至少会像劈山炮把在黑暗中把几十米内的人物明确的照亮出来。 “如果不是这福建山岭地区的后勤交通困难,我们使用畜力辎重车辆就必然要去攻打一些不必要攻打的关口,那完全有必要携带更优良一些的铠甲。如果这些天来的作战中我们有在江北作战时那样完善的铠甲,虽然士兵们会艰苦一些,多流些汗水,但伤亡至少会比原来下降四分之三。”除了夜战中的照明问题,这一昼夜以来的战斗让各级官兵感受最深的就是没有优良的防护带来的问题了。铠甲的成本并不低,优良的铠甲不比十几支燧发排枪的枪管逊色。但在作战中,这确实是有效减少不必要伤亡的重要手段。 “还有地面部队遇到要拦截敌军舰中船队的问题,我们在历次作战中都用臼铳和弓箭杀伤过不少脚下不远的水鬼。如果这些水鬼有良好的防护,并且以足够的木块来平衡铠甲的重量,就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麻烦。我觉得要用行军中可以随时携带的东西拦截这大江大河上的敌人,还是应该搞出适合水下爆破的装备和器具。用小船对大船?如果不是我们的武器乃至战士都比对手强了许多,并且如此拥有牺牲精神,今天的作战目的是很难达到的。”水上的作战也让没有参加过的官兵印象都很深刻,只要具备了合适的思路不难想到办法。 “还有林战的时候,特别是那种移动困难的山岳树林。类似劈山炮那种轻小便于机动的臼炮或许会有独特的效果.”还有人说道。 第362章 陆军出海 福州城下围城的头**,一直担心的城内敌军突围并没有发生,就连水面上也没有什么东京。如果包括海面上的那些势力,乃至足够的经济条件和武力需求等双重因素的原因,福建的地方武力可以说是残明境内最强的之一。可是在经过从白沙镇到荆溪镇的一系列大战之后。 熊灿与李魁奇所率领的福建乡勇及海盗主力被彻底的打垮了,而是剩余的残余力量或者说做为预备队的力量有相当一部分在金厦至泉州一带,那一带才是这些海上力量最为熟悉的家乡。如今的福州城只能动员城内的男女老幼去城头值班,又因为城头多达二十五里之长,在有效防守的情况下,连轮班的人手也有不足。天色快要亮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闽江乃至福州城内的动静。 总结完之前夜战林战水战等特殊情况下需要的战术和装备,队伍就又面临一个问题:拿下福州城并不会消耗队伍上的太多资源,可泉州怎么办?金门厦门怎么办?是拿下福州之后直接利用缴获所得的船只走水路吸引敌人进攻,同敌人进行一场“海战”,还是从陆路行军,以渡海作战拿下金厦? 提到水战或海战之类,闽江上的不少遭遇都让第四旅的官兵们心有余悸,旅属炮兵营营长韩星也不例外。但经过冷静下来后的思索,他认为这大多是因为当时遭遇战中的水战准备过于仓促的结果。如果能够有完善的准备以及合适的器具,同占有某些优势的敌人进行水战是行的通的。 “一切还要看我们在福州城内的收获再说,大家先去准备早上的战斗!”王新盟下令道。 闽江江边的天空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似乎是梅雨季节里少见的一个晴天,不过王新盟的心却有些沉重:从前天到昨天这一昼夜以来的激战队伍的伤亡损失虽算不上严重但也不轻。如果再经历一场类似强度的大战,那么是否会对秋季决战的时候全旅的状态造成影响?一个稳定的后方真的比战略决战的胜负筹码更重要么?包括王新盟在内大多数经常担任军职的弟子及军官们都认为战略决战中的胜算才是最重要的,主力会战如果能够取胜。就算丧失了大部分根据地,那天下也将不是问题。不过回想起张海在出征前的一些话,王新盟却又释然了:很久以来队伍一直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战斗力环境下进行作战,这对锻炼队伍敢打敢拼的精神其实极为不利。遇到真正的强敌,就算全军在整体上拥有战斗力的优势,可局部的劣势还是难以避免的。要避免出危险,就必须要让军队习惯于英勇的同强敌交战。在损失上限和风险控制上其实张海也并非是没有交代:牺牲失踪和重伤员不超过全旅一半即可,毕竟距离秋季的决战至少会有两个月以上的恢复时间。而新军现在治安军部队里也有一些优秀兵源,并且在以燧发排枪为主要火力的情况下,形成战斗力所需要的训练周期也大为缩短了。 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按照炮兵部队各连按照吩咐早早的就已经将炮阵地推进到距离城头大约不到三百米内处的地方。 这个距离大约是投石机或者弓箭抛射等大多数此时代的火力骚扰性的威胁也难以有效展开的距离。不过对于主力旅的各级炮兵来说,即便是七十公斤身管的“劈山炮”发射合口实弹的情况下也能把大部分炮弹打到九米高左右的城墙上。 原本王新盟等人还十分担心以火炮为主力攻城会不会对身管的危害太大,但是当各营集中起来的九十余门劈山炮展开连续半个时辰三十轮左右齐射的时候就在正面把南门附近的一段城墙轰塌下来形成了一段能够直冲而上的土破。 集中起来运用的燧发排枪及轻臼铳火力的猛烈压制之下,队伍很快就攻上了城头。原本认为依托城门楼在城头乃至城内也会有不小的激战,可在较轻的火炮就能够把非实心的城门楼打的七零八落的情况下队伍在城头就再也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的。有的只有针对那些没有勇气战死的人们一边倒的屠杀和俘虏。只要是主力旅的队伍到来之前还站在城头上的人就遭到了无差别的清理。因为那些真正重要和有价值又能够为己方所利用的人是不会站在城头上抵抗的。 福州城内的不少大船在兵临城下之前就被开走了,不过还是有不少的封舟及被那些在海面上生活的人视为没有多少价值的苍山船及小船没有被带走也没有来的及被破坏掉。 而且因为攻城的迅速,从二十五里城头到附近山上的不少仓库内缴获到了不少黑火药乃至竹木器材。 “堪用的黑火药大概有多少,工匠的状况怎么样?”王新盟在破城之后变问道。他甚至没有询问过去队伍上很看重的金银等通货的缴获情况。 “福州是福建一带的造船之地,尽管不少人已经闻到风声出海而逃了,船工木工都有不少。船工们看样子不是很可靠,与我们似乎隔阂很大。不过木工们还有城内的那些军匠们似乎还是可以在我们的组织管理下干活的。” “你说如果我们自闽江而下,以大船出海走海路去泉州途中会遇到多大风险?”王新盟大胆的询问道。 “这一带的海情出发之前其实我们就已经了解过。夏季虽然这福建一带多台风,但在没有台风的情况下却是最适合航渡的季节,比北方沿海不少地方的风浪还要小不少。如果只是二三百里范围内的近海航行,船工在我们战士的监督之下不掉队问题是不大的。不过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闽江的出海口,还是泉州一带的海湾,残敌都有不少。残敌在海上的船队很可能有不小的规模。我军这一路上有极大的可能会遇到麻烦。”韩星平静的说道,因为他觉得王新盟已经赞同出海与敌人决战的决策了。 第363章 陆军出海(二) 王新盟经过两三年内不少知识的学习外加南下前的准备已经知道出海作战的风险,何况是自己这样的陆师与对方进行海上交锋。哪怕是有利的海况和季节里也面临极大的变数。因此,他当然不打算将第四旅的主力拿出去冒险。 “各连抽出一些人加强到第二营还有你们炮营,外加跟随队伍而来海军那里一些有经验的水手凑出千人左右的远征队去攻打泉州,如果不遇到恶劣海况你们有把握么?”王新盟郑重的问道。 韩星听说过荷兰人曾经以千人左右的船队同那些海上巨寇们交锋过,荷兰人拥有经过远洋航行经验丰富的水手,还有航速远比对手要快的船只,而这些都是如今的队伍所不具备的。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船只及合适的装备,我想应该不是问题。”韩星回答道。 在对福州城所获得的人员物资进行了初步的清点和整理之后,队伍在拿下福州城的当天就召集各营连干展开了近海遇到规模庞大的强敌应该怎样交战的研讨会。 海战的战术方面,队伍在临出发的时候也有不少了解:“我们新朝海军的主要思想是炮火歼敌,我们的主力水师舍得成本在一艘不到千料的战船上装上至少十几门千斤弗朗机之类的重炮,如果不是水战的局限而是海战的话,我想师傅不会介意为十二艘鸟船级别也没有的千料海船上装上二十门以上的优质火炮。欧洲国家还不舍得投入我们这样的本钱用铜来造炮,不过他们也逐渐还是向海船上花费不逊色于造船成本的价值。而我国沿海的这些残敌呢?崇尚的是人多船队,不舍得在船用火器方面花大功夫。其实我们在历次的作战中也能感觉到:火炮杀伤船只的效率似乎比在陆上的作用下降了很多。往往是我们用铳炮把敌船的水面以上打个稀烂,可因为水面和水线的掩护,敌人的水线附近的船板不受破坏。往往是需要我们用炮弹把船舱内的敌人大部分杀伤才算‘歼灭’了一艘敌船。而如果在敌船的水线部分事实爆破,我认为用不着装有一石重量的巨型黑火药石弹就能炸沉敌人的大多数中小型船只了。上百斤黑火药以及足够合适的铅弹做为‘预制破片弹丸’完全可以对敌人的大型船只构成威胁。” 韩星接着说道:“敌人的战术,是对付大船的时候以小船火攻围攻。就算不能把对手的船只烧毁,也可以趁着对手去救火的时候蜂拥等船而战。我们的战士就算站立不稳在拥有事前填装好弹药的也不怕敌人登船突袭击。而对付火船的火攻。我们可以用八十到百尺左右的竹竿捆绑上足够的战斗部装药推到敌船附近引爆。而对于大船的来袭,我们则可以用轻小的船只装上足够的黑火药及其战斗部,再用大号飞火神鸦或者火箭原理的推进器奔向一二百米内的敌船执行爆破任务。如果效果良好,甚至可以不需要人员驾驶。即便需要人员为此牺牲,我们用一个相对勇敢的战士换取敌人至少上百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也是完全值得的。” 众人当然不是纸上谈兵之辈,王新盟有些顾虑的问道:“如今做试验,和实制改装时间上还来的及吗?依照构想大家一起来算一算。” 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出征泉州前的临时准备方案就被大致确定下来:福州城内被缴获经过试航没有发现走水问题的船只大概有六艘最大的左右,为三千到五千料不等,按照新军内部常见的标准化新单位来说大概六百到一千吨左右的排水量。这些船只对于敌人的海战来说有些不太方便靠近那些隐蔽的锚地。因此没有在撤退的时候被带走,其他的就苍山船有不少,竹排级别的独木舟或者双木舟也不难找。 最终新军凑出了三百名左右负责开动这些大船的水手,并给每艘船安排百人到二百人不等的六个连群,大致容纳下了千名左右的作战人员,为了在近海方便的进行登陆并且也为了近一步应对各种意外,跟随着六艘大船的海有二十余艘三五十吨排水量左右的中小平底船只。五个吨位一名船员的情况下,整个大船显得很宽松。准备的淡水给养还有各种阉制乃至远航用的“菜土”看起来似乎能完全供应整个船队至少一年的航行。除了携带这些物之外还有携带足够火药武器乃至其他水战器材的空间。 “按我们的测试:如果无需顾虑杀伤范围问题,四十千克左右‘万人敌’大小,装有十五千克左右优良黑药的爆炸物就能有效的威胁除福船外包括千料战船内大部分船只的水下部分。哪怕敌人的水线附近的甲板有足够的压舱物也一样。而如今抵近或者在误差不超过两米范围内爆炸,装有四十千克优良黑火药的一石半左右炸雷就能在福船级别大小的舰只中破开一个有足够效率进水的口子,无人火箭船的测试效果并不理想,在轻微海浪的环境下也容易反转过来。还不如携带漂雷的水鬼更现实些—如果我们的船上火力能够完全压制住敌船上向下的攻击的话。” 因为福州城内足够的工匠和队伍所构想的水战兵器结构并不复杂,准备这些水战兵器的进度大大超过预料。大概在三天左右的时间内经过检查的千余根百尺竹竿或木杆加上能够在水上漂浮的万人敌组成的“推杆雷”就被试制出来。此外还有六艘大船上可以携带的六十多艘改装为火药动力自杀爆炸船的“回天鱼雷”用于危机情况下的交战。 人员最多再承受千人左右的冒险,可是武器弹药的损失承受这些。为了有效的发扬火力,第四旅把一半左右的燧发排枪及一半左右的超轻臼铳都集中在负责出海的战士们手中。 “如果面临意外,不要退守船舱内!要尽量做在绝境的情况下避免这些武器大量的落入敌人手里的可能!”王新盟对负责出战的韩星叮嘱道。 第364章 陆军出海(三) 相比西方逐渐发展进步的软帆,大型福船不论在船型还是受风效率方面都显得落后了。不过相应带来的好处就是所需要的水手大为减少,而且对水手操船的素养要求大为降低。一艘千吨左右排水量的此时代巨型帆船,仅仅不过六十几名真正负责操船的船员,这为战士们尽可能利用整船的监督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初夏时节福建一带的海面逐渐从冬季的汹涌波涛中平静下来的时候,沿海不远处的海浪逐渐降低到不到一人高的高度。即便是没有多少海训的人在这千吨级左右的大船上也没有太大的晕船反应,只是隐隐的感觉到大船在张起帆的时候时而上升时而下降。 “如果在太大的风浪下遇敌,主要的开火时机在海浪到达顶点附近的时候,大家明白了没有?”大约一千几百吨规模上下的一艘巨型封舟之上,韩星对战士们说道。 征集来的渔民乃至船工虽然对新军主力旅队伍大多是抵触或畏惧的态度,不过从中还是相对选拔出了一些能够沟通的合作者。再加上跟随队伍而来的一些有远航经验的人,使这些临时征集而来的船工出问题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 望着又阴沉下来的天气,负责队伍指挥的韩星有些不安。几个在赏钱并不多的告示后自愿前来队伍的船工乃至几个从南京队伍里而来出过远海也当过渔民的人还有一些通晓当地语言和新朝官话的翻译在低声交流着。 韩星也有所疑惑的询问道:“暴风雨来临前夕的一到两天时间里,会有哪些征兆?” 不少船工和渔民交流了很长时间后回到,队伍里的顾问大致总结下回道:“夏季沿海多是西南风,若有强烈的东北风来临,就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征兆。梅雨季节里的福建沿海多阴雨,而在暴风雨到来前的一两日,天气会转晴,而且海上能的能见度会出人意料的好,海天之间的帆影乃至远处的海鸟清晰可见。在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天气虽然往往能够晴好,却往往伴随有虽然浪头并不高但威势甚猛的长浪。暴风雨临近的时候还会在天边出现厚而高的白色卷云,那也是风暴将要来临的征兆。此外在落日的时候,常在西方地平线下发出数条放射状红蓝相间的美丽光芒,发射至天顶再收敛于东方与太阳对称之处,此种现象称为反暮光,也是风暴来临前的征兆。上述这些征兆弱有两三条以上同时具备时,船若在近海就要做好抛锚上岸的准备了。” 这些话让韩星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只要不在这两天内遇到恶劣的海况,他坚信战士们可以应对这海面上的一切敌人。那些敌人在陆上表现出来的战略素养的欠缺使他们不可能在海上就大边样。 船队出了闽江口还是小心翼翼的在海岸线的视界范围内南下移动着,不敢太过远离海岸的地标。 而大洋深处那一侧似乎时不时的有帆影出现,那似乎是海上的强敌在观望着动向。 “我们要不要开船追过去?”跟随韩星在一起的炮兵连长问道。 “我们的大船追不上那些专门就是为了打劫而生的海盗船,我们走我们的,发挥我们的优势,他们想来便来就好了。”韩星叮嘱道。 而此时的郑芝虎等人见到闽江内的新军水师大船已经出海,不由的暗自兴奋起来。自从郑一官在前年舟山一带同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交战后不知所终以来,郑芝虎就成为郑家人临时的共主。为了给大哥报仇也为了利用暂时的地位树立自己的威望,他始终想给北面来的这些人一个严重的教训。不过当得到手下的不少信息情报之后他却曾经陷入了忧愁之中。他不敢将自己并不算庞大的家底首先同那些强贼拼命以让别人做收渔利,而是选择了在福州外海观望。当李魁奇主力战败的消息沿着闽江传来之后,郑芝虎所率领的船队便得到了禀报。 “我们要不要出战?”郑芝豹忽然问道。 “等他们离海再远一些,我估计他们这些狂妄自大的人是要直奔泉州。或者在泉州的近海解决也不迟。现在如果我们逼近过去,距离岸边这样近的他们可能就选择上岸逃跑了。我们这次出战的目的不在于获得多少船和财物,而是要解决那些曾经的仇人,也是严重危害我们长远财路的对手!” 欧洲同其他国家大洲的海路上有不少海盗,在大洋或者远海,海盗们可以用几天的时间来追击目标。比对手稍稍轻载一些就能追的上。而中国的海船除了广东至南洋一带大多是沿海航行,出现问题的情况下往往弃船上岸。因此中国海盗势力的根基往往也在近岸,还往往是诸如泉州这样大港的附近不远。福州一带的乡勇及地面上的主力已经在之前的作战中遭到重创,要想获得主场优势显然在泉州港一带是更好的选择。 远方的郑芝虎等人所率领的海船似乎一直在海天线附近徘徊,船只入夜的时候,对自身远航经验并不自信的韩星等人所率领的新军船队似乎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抛下锚停了下来。 因为**之间严格的灯火管制以及仅仅在船舷的侧面点燃仅仅能够照亮近距离内景物的灯光,在夜里似乎四下里出动的敌船没有发现船队的锚地所在。天色渐渐两起来的时候,郑芝虎等人的船队已经在仅仅三四里远的地方辉映出身影,而且似乎从增加了不少的船。那是夜里的时候从泉州一带出发李旦之子李国助等人所率领的船队也赶到了。而且在几里之远的距离上,多达上百艘海船的庞大阵容已经显现出来。 “我们要不要展开试探性的进攻?”郑家和李家等海上巨寇所组成的联合船队凑在一起,竟然依然有两三百艘海船大概三万人以上的规模。 虽然新军所率领的船只足够大,但在这些拥有不少海上交战经历的人们来看:这样并不适合快速航行的大船也未必就是难以对付的。 第365章 陆军海战 至少在此时代亚洲的海战中,火器还没有显现出特别重要的意义。船只和兵力占有极大的意义。大型船只之间的交战,十倍以上的船只和兵力就是极大的优势了。 同经常以少敌多的荷兰人不同,如今新军第四旅临时营战斗群所组成的船队,不但不可能具备荷兰人一样的海上航行技巧,更不具备能够足够快速航行的船型,很快就被泉州附近海面上的强敌以三百余艘海船从三个方向围堵起来。在敌船群更远的南面十几里外的海面上,似乎还有数艘西洋轻小的帆船构成的船影。 卢森等人前年冬季在舟山海域遭受到了歼灭性的打击,损失上千人。这是荷兰在东亚一带前所未有的损失,即便是当初攻打澳门的时候也不曾遇到过的事情。在历史上有这个规模的损失的时候还是数十年后的郑家收复台湾之战。不过这样的事情巴达维亚也不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一年以来还是派出了数艘军舰乃至几百人规模的小型船队来到彭湖等地专门通过各种方式来了解情况。知道最近,这股强悍之敌的大致轮廓才算弄清:他们拥有能够连续发射的多管火器还有似乎比欧洲人同等级的火炮更为犀利的野战炮。这让这些荷兰人起了不少敬畏之心。尽管泉州等地的海上巨主组成的联合船队似乎拥有充足的信心和看起来绝对的优势,前来的荷兰人还是选择了观望。 此时负责总体作战指挥的郑芝虎见郑家,李家,其他海上的一些海主已经聚集起了足够的主力在三个方向上对新军从福州缴获的封舟船队构成了围困之势,并且临近海岸的方向已经拥有至少二百多艘船只和两万余人的兵力负责围困,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郑芝豹笑道:“这些北佬见到我们这么大的优势竟然在离海岸这么远的地方航行,连机动规避动作有没有,怎样迎敌都不会,可真是一群外行啊!我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落到水里以后连踩水和游泳都不会。或者其实这样好的海面乃至这么大的船上其实都早已晕船了。”就连在船上观战的郑芝凤等人也都没有了因为先前的传闻而带来的压力。 “唉,先别这么说,轻敌总是不好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抽签后让选中的人上火船准备展开进攻!先把那些大船外围的小船清理干净。”郑芝虎下令道。 “对付那些一二百料的小船还用我们费周章上火船?我们的火船都不比那些小船小多少了。”有人不解的说道。 “我们有这样的优势,就尽量发挥!对付西洋人的时候敌人的船往往也不大,那时候也是如此。”郑芝虎虽然并不认为今天这一仗可能要面临一场硬仗,但也不愿意面临太多的意外。毕竟那些人据说拥有极为犀利的步兵火器,通常这样的对手就算不识水性在接舷战中也是难缠的。 为了适应在东南南海等地海域航行的时候伴随船队的适航性不是太差,即便是被选做用做火船的船只也并非是当年鄱阳湖水战那种自杀小船,同样有几十吨排水量的级别并且能够安排几十个水手及士兵,除了纵火也有携带士兵攻船的用途,并不是完全做“自杀攻击”的0用途。 不过这样吨位的船只在不携带足够的辎重并且使用相对比例比较大的风帆的情况下确是唯一能够同此时代的西洋帆船比拼速度的船只。 集中在东南方向的三十多艘火船从一个扇面集中从几里之外的距离上向韩星等人所率领的船队扑来。 而在靠近岸边航行的敌船队中也分出了二十艘火船,虽然是逆风却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航向配合着另一边的敌人准备进行试探性的夹攻。一共五十用于试探性进攻的火船携带了将近两千名善于水上近战的士兵。这当然不是泉州之敌的全部家底,不过郑芝虎等人却觉得不出意外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决胜了。就算不能一波消灭对手,也可以为之后的战斗做好准备。因此在火船动起来的时候,三个方向上船队也开始操作着风帆娴熟的借用着风力逼近过来。 海面上的交战的确与江河湖面之上大有不同,虽然初夏时节的福建一带近海并没有多大的风浪,可是即便在千吨排水量级别的大型封舟之上,炮口瞄准远方逼近的目标的时候仍然有些摇晃。 韩星在一门九斤弹青铜炮前见到这种情况后就没有了在以往水战中那样在一里或一里半的距离上开火的打算。很显然:自己做为地面部队所携带的这些轻便火炮就是水战中都没有给这么规模庞大的敌人造成决定性杀伤的把握。这些火炮的最大用途就是在近战之中杀伤那些准备登船登舰之敌或者为己方的登船登舰做掩护。如今东亚海面船只上的火炮差不多也是这种用途。 “长炮手准备换链弹,在近战中对付敌军大船!短炮手准备好发射六两重弹以对付敌人可能的小船!”韩星让跟随队伍而来的水师负责联络的旗手们下令到。第四旅做为地面部队并不像水师那样精通复杂的联络旗语,因此在战前的时候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大多做了交代。在集中起来进行防御作战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减少了指挥需求。 新军以前最让东南等地海面强手畏惧的就是那声势骇人的火炮,尤其是当年长江时那一战。所以携带火船前来进攻的泉州船队大多做好了随时炮路的准备。 可是当逼近到二三百步远的时候也不见炮火来袭,并且视力极还的人没有在对面的船上发现多少炮口的时候,不少人才安心下来。 “这股北佬来袭福州的时候不过是几千人的轻装前进,不然也难以越过闽浙边境的关隘,根本不可能携带多少重炮的!”按照战前的吩咐,进攻的火船上负责指挥的人纷纷安慰众人道。 第366章 陆军海战(二) 首先在四周的大海上展开炮击的竟然是火船上的敌人。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五十多艘船上的二百多门轻炮以实心弹展开了猛烈的一轮开火,连续三轮的炮击打出了大约六百余发一斤上下的炮弹。这些炮弹中大概五十余发炮弹命中了封舟附近的随行船只,还有十几发炮弹命中了大船。 这些敌船上的轻炮发射的炮弹即便打在船只的水线附近破开口子也能被船舱里负责留守的战士们轻松堵住。因此,仅仅给趴在甲板上的战士们造成了一人战死,两人负伤的杀伤。还有一名舱内临时负责堵漏的船工被炮弹打入舱内飞溅的木片杀伤。除了在面对敌人的炮击时船上的人有效的掩蔽外,这些封舟之外的辅助船只上第四旅并没有部署多少兵力。通常驾驶一艘几十吨排量帆船的只有七八个水手及几名舱内的警卫外加十名在甲板上准备迎敌的战士而已。 就在这时,无数的飞火神鸦乃至火箭雷的兵器也由处于上风处的敌舰那里飞了过来。韩星等人所率领的船队虽然操船和海战技巧都有问题,在这样相对风平浪静的海上倒也没有像以前的湖面上交战那样静等着“贼来扑我”,毕竟这一次船队遇到的敌手远非过去那种情况可比。尤其是队伍并没有充足的重炮的情况下。 即便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东南一带的近海海风往往也有四五级左右的风力,那些“飞火神鸦”在这种情况下更重要的作用与其说是纵火,倒不如说是释放烟雾以降低对手可能炮火的威胁。 不过同以往新军船只往往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发射火炮不同,这一次匀速行进中的韩星等人率领的船队直到敌军的船队从三面逼近到一百五十步到二百步左右的最近位置的时候还是没有开火。 而在这个时候,不少火弩火箭之类的兵器也从三面射了过来,将整个携带第四旅官兵的船队笼罩在烟雾之中,能见度似乎降低到三十米左右。已经有不少的火苗开始在船上燃烧起来,迫使本来就人手有限的第四旅官兵们不得不抽出相当部分人以大气压及封舟上水塔原理的皮管去救火。为了在敌人的攻击下保持有效的队形,船队也不得不在敌人的围攻下停了下来。 这个决策和举动似乎又鼓舞了来袭之敌的信心,规模庞大的敌船在连绵数百米的战线上似乎如墙一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海主们的先锋精锐似乎不像内河上的官军一样习惯用火器接战,在这个距离上似乎是更依赖轻小而实用的轻炮和弓箭压制船上的对手。船舷虽然能挡住大部分攻击,可如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支似乎让在中小船只甲板上的战士们避无可避。幸亏这次参加水上战斗的战士们好不容易才凑出了从福州守军那里缴获的铠甲与盾派做为掩护才大幅度的降低了被杀伤的概率。可敌人火力的压制下有效的用推杆雷攻击对手仍然是极考验勇气与协作精神的一件事。 最外面的二十艘辅助的船只上负责甲板作战的二百名战士分成四十个步兵伍,每个步兵伍协作起来将长达二三十米套着带有四五十公斤重木外壳制的“万人敌”向着烟雾中敌船来袭的方向推去。 当来袭的敌船快要撞到漂浮在海面上的“万人敌”,负责引爆的战士就用线绳拉动机关迫使已经烧红了的金属火种落入能够快速引爆的黑火药池中带来整个万人敌的爆炸。这些能够漂浮在海面上的“万人敌”木制的外壳大概有近两寸左右的厚度,能够抵御敌军能够单兵使用的绝大多数箭弹乃至霰弹的攻击,包括那沉重的竹竿也做了特别的加固和防护。虽然这样沉重的竹竿和推杆雷即便是几个人合作也难以抬起,但是仅仅利用水的浮力推向敌船来说却是足够了。 一连串猛烈的爆炸接连不断的从韩星等人摔率领的船队附近的海面上响起,数十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爆炸声在平静的海面上似乎掀起了如同四面八方涌来的小小浪潮,震动着包括六艘数百到千吨排水量级别封舟在内的不少小船。而装有十几公斤炸药并在海面上炸开了花的炮弹至少达到了二战时代八二迫弹的威力。向四面八方飞散的重型弹片不仅将三十多艘来袭的敌军火船的船头炸开了花,也把不少碎木及预置的铅弹碰到了自家的船上乃至封舟之上。 为了对敌人展开这一轮决定性的爆破攻击,有十几名战士在推杆操作的时候被对面的弓手射来的精准而有力的弓箭乃至轻炮发射的散弹杀伤,还有数人被爆炸产生的碎木和重铅弹带来的飞溅所误伤。不过二十余人伤亡的代价却物有所值,三十艘来袭的火船上的近四百名执行压制任务的敌并被当场炸死或炸落水中,他们没有想到这些推来的黑火药炸雷会有如此的威力。还有临近船只上的百余名敌兵也被飞溅到很远地方的破片乃至预制铅弹所杀伤。 一成左右的伤亡当然不会动摇负责外围战斗的第四旅战士们的决心,负责外位战斗的战士们所准备的爆破推杆当然也不止一件。 当第二轮推杆雷如划桨一般推向敌人的时候,不久之前火船上十分沉着的敌人也变的惊慌失措起来,拼命扭转船帆企图向外逃去,不少的推杆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够到敌军的船只。尽管如此,短时间内连续四十余轮巨大的爆炸声也给三个方向上剩余的敌船中的大部分船只开了难以堵塞的巨大口子,水线附近的船板被炸开后水入决口的河流一般灌入那些敌船的船舱之内。在第二轮爆破的袭击中,再也没有多少来自敌军火船上的压制火力。二百多名敌人在一连串的爆炸中被炸死,还有上百人被四处飞散的破片所杀伤。而第四旅的战士们仅仅只有四个人因为崩来的碎木和飞散的预制铅弹而被杀伤。 第367章 陆军海战(三) 并不算长的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四十多艘火船被接连不断的炸毁让郑芝虎等人大惊失色,赶紧向旗手下令船队向后撤保持距离。 而当爆炸的烟雾被并不算轻微的海风吹淡的时候,早已瞄向敌船的十二门长炮接连不断的以早就准备好的链弹向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敌军大船展开了火力。 链弹的有效射程并不远,三十几磅弹的重长炮发射这种弹丸有效射程也不到一里左右的样子,而十二磅炮发射的链弹哪怕针对硬帆的有效破坏范围也仅仅不过一百五十步大约二百多米的有效射程而已。不过在这个距离内,即便在海上有效射准也不是太大问题了。 从第四旅的封舟距离火船背后的敌军大船百米左右的距离到敌船撤出二百米的链弹有效射程,十二门长炮展开了三轮射击,一共把三十六门链弹射向一二百米外敌船。 由于双方的兵力及船只差距太大,来袭的三百多艘敌船除了火船之外在最前沿展开的只有四十艘左右的大船,这些链弹一下就破坏了前排敌船中桅杆数的大半。 就算韩星等人操作船只乃至船队协同作战的能力远不能同荷兰人乃至那些海主们的船只相提并论,各围船按照战前的推演及约定此时也知道应该做的是什么了。按照战前的推演及商讨,被链弹命中的敌船就是短时间内我方小船可以追的上的目标了。对于这些敌人虽然在理论上采用火箭动力的自杀爆破船最好,但是这样做很可能会使敌人提前警觉起来,不利于最大限度的重创及杀伤敌人。在海上航行能力相比敌人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就像草原之上的纯步兵遇到纯骑兵,除了一定程度上的诱敌,最大限度杀伤敌人的手段十分欠缺。 六艘封舟附近的二十多艘用于外围防线作用的几十吨排水量级别的小型帆船开始向被命中的敌船吊转船头发起了决死般的冲击。 那些桅杆暂时无法修复的敌船知道将要面临着什么,虽然一时还想不起十分有效的办法。三十多艘船上的三千余名弓手及铳炮手却开始向几百名驾御着二十多艘小船的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几十吨排量的小船迎对手如雨射来的箭矢弹丸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还是逼近到距离敌船不过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被打中了桅杆的那些敌船似乎比战士们所驾御的小船乃至刚才来袭的火船大了不少,不会因为投石机大小的推杆雷的轰击而立即面临沉没的命运,这让战士们足足的用完了所携带的所有推杆雷才将这三十余艘千料左右的大型敌船炸的看似再也难以恢复。 在这之间的对抗中战士们又因为敌人的弓箭铳炮乃至推杆雷带来的误伤付出了近三分之一大约六十余人减员的代价,自身的船身也被打的千创百孔。但是却也让这些船上的敌人大部分面临着落水减员的命运。 船队面临水鬼的威胁下,理想的选择当然然是乘帆机动,可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这些敌人。韩星以陆军的联络信号旗向各船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三十多艘做为先锋的大船上的敌人落水之后绝大多数人并没有选择去做什么“水鬼”而是向自己船队的方向潜游而去。 没有旗船传来的命令,此时的战士们也明白应该怎样做了。第四旅用于辅助的几十吨排量的小船上一直没有开火的散弹炮此时发言了,装药不变的情况下双份装弹的七十公斤青铜制成的劈山炮一次能把六百余枚十五毫米直径的二十克铅弹以强弩般的初速发射出去。在双份装弹却不按标准增加装药的情况下,铅弹的初威力会仅仅只有一百焦尔左右的初动能,打到上百米甚至更远的距离上不过几十到数十焦尔的能量而已。这样威力的弹丸就是连寻常的软甲也难以有些威胁。不过这对于那些落入水中后大多没有披甲的敌人就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效果。弓弩范畴速度的弹丸在落入水中的情况下也不会像鸟枪弹丸那样因为过高的速度和水阻入水很浅就丧失了威力,对于水中的大多数没有防护的敌人仍然能够造成极大的杀伤。 二十多艘船上的四十余门轻炮在连续三轮的开火中就把三四万枚二十克重左右的铅弹泼洒了出去。每门炮的每一轮开火都如同雨花一般覆盖几百平米的水面内一切敢于冒头或者没有深潜的人。 或是因为这些集群起来的火炮无法攻击逃散到更为广泛区域内的目标,或是在大海上熟悉水性的人依靠风浪和潜水躲过了攻击。不少人潜入水中一段时间后在更远的地方上冒了出来,却又躲不过船上的战士们以超轻臼铳以及燧发排枪联合起来展示出来的猛烈火力。 曾经十分自信的郑芝虎等人虽然还拥有着超过二百艘战船及两万几千人的兵力,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歼敌于海上的自信。 “那些人临时征集来的大船航行的并不快!还有功夫回泉州安排好转移人财物资的事儿,如果就这么放任这股强敌在泉州登陆,那我们在大陆上的跟基就失去了。”负责联络指挥的旗船上,李国助劝道。 历来海上的交锋不讲究像陆战那样的决胜,因为在海上能够靠的住的船员并不像地面上的武装那样可以随时组织与动员起来。更不要说人员的损失往往伴随着船只等“财物”的巨大损失。 郑芝虎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趁对手打算在泉州登陆的时候展开一次决定性的突击。以望远镜观战的他已经大致有了想法:敌人的那些船并非龟甲船一般的东西,只要集中起优秀的弓手组织远距离的压制,是可以在给对手重大杀伤的情况下遏止住对方的爆破作业的。至于对手那些用于爆破的推杆雷?只要用轻型的虎尊炮准备好了合适的架子就应该能对付。 第368章 登陆泉州 “如果在海上都不能对付这些人,让他们上了岸又有什么机会?至少他们又没有追歼我们船队的能力,在泉州附近我们还是应该趁他们登陆之时再搞一次!我不相信这些海上操船的陆师准备好了长期留在海上像我们一样与海为伴!”郑芝虎下定决心的说道。 海面上曾经十分激烈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韩星所率领的第四旅船队主要与敌人交战的外围船只上的战士们以十九名战士的战死及伤死外加五十四人不同程度的负伤。主要是推杆雷爆破时带来的误伤以及对手弓箭造成的杀伤,火器类的杀伤仅占小部分。而带来的战果却是不仅成功的抵御并摧毁了福建一带海主们的联合船队一共五十多艘火船的袭击,外加彻底解决了三十多艘大船,给对手至少造成了大约四千上下的不可恢复减员损失。其中不少还是对手队伍中的先锋精锐。对于靠海吃饭而不是拥有庞大国力支持的非正规海上力量来说这个损失给予对手的打击已经着实不清了。 不过对于船上的主力旅官兵来说这样的战果,同以往的作战比起来,特别是考虑到之前在闽江一带所付出的巨大代价,远远不能满足。 “船上携带的补给只要我们注意保质和烘干,连同淡水也算在内足够一年之用。我们有能力同敌人这样耗下去。”战斗结束后一名从小船上撤下来休整的连长说道。 身在封舟大船上的韩星远离战斗的紧张,因此并没有忘掉身后的第四旅乃至秋季可能将要到来的决战:“旅长让我们这些人出海,大家也是做了遇到意外的情况下全员损失的准备的。但是旅长能接受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拿这种接受来冒险。圣上同我们说过:今年秋天与关外强敌的决战是鼎定海内命运的关键之战,为了在大战前让第四旅最大限度的恢复战斗力,我们不能长期配着敌人在海上冒险。初夏的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是遇到暴风雨怎么办?即便是如今出海的这六艘封舟也不安全。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我们只能选则快速攻下泉州。我当然知道敌人的两只脚一只脚在岸上另一只在海里,这正是我们诱敌出战的良机。” 韩星思索了很久下定了决心才把这些话讲出来,而跟随韩星一起出战的各连连长们都知道这些话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 “让各船上的官兵们抽签!抽中的在关键的时候上!”韩星下令道。随后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名册拿了出来。 “营长你是圣上的弟子,参加这种任务完全不值。”步兵第二营的营长没有用劝告的语气,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韩星思索了片刻,没有再多说什么。而船队进行了激烈的海战之后继续向泉州开进。已经依靠操船的优势撤退到几里之外距离上的敌船似乎像是另一支护航编队似的一直跟随着新军主力旅官兵所驾御的大船,因为畏惧不感靠近也只能在那喊话骂战都听不到声音的距离上徘徊。 泉州相比福州更成为东南一带的贸易中心除了这个地方是远来的船只最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外,还在于这是福建一带最为优良的港湾。它不像福州那样太过于深入内陆因此也无需面对内陆势力上的太多麻烦。泉州距离福州的距离也不算遥远,经过一昼夜的航行及战斗,没有花费多少工夫与时间,整个船队的近千名官兵就在时刻的戒备之下濒临了泉州的外海。 这时船队似乎要面临一个选择:如果使入泉州附近的海湾,那么船队就要面临被敌人陆海夹击的挑战。不仅如此,泉州港外的敌船队还将因此占据上风的优势,这也是郑芝虎等人决定一赌的原因。 不过,早已做出决定的韩星等人此时却没有犹豫。没有编队航速的优势还要重创敌人,唯一的机会就只有诱敌,这些有利于敌人冒险的因素也是一种机会。 船队大胆的向泉州的港湾内行使,没有理会紧随起后从东南方向将船队围堵住的敌人们。李国助郑芝虎等人的火船已经不多,但因为战局了上风处,在三百步左右的地方以各种炮火和纵火的火箭向韩星等人所在的六艘封舟大船接连不断的释放而来。幸好战士们在火药的运输管理方面有一套手段,敌船不逼近到所需的战斗距离大量的火药就不上甲板才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事故。 为了执行登陆作战任务,伴随六艘大船的二十多艘小船不得不集中到大船的西北方向上准备上岸任务,掩护封舟的战士一下自少了很多。 全船近千名官兵,大概有六百多名战士转移到几十吨左右排量的小船上准备靠岸进行登陆作战,就连封舟上的不少火炮也在不远处敌船队的注目之下移动上了小船。 见到第四旅的战士们这些看起来很“愚蠢”的举动,原本对这此围攻十分有顾虑的李国助等人也觉得或许真有不少机会能够歼灭这股北方而来的强敌。 趁着战士们向小船转移人员火炮的功夫,泉州海湾内集结起来的福建船队开始进一步向战士们所在的船队逼近。大概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无数铳炮弹丸及箭矢如同飞蝗一半袭扰而来。 比较重的十二门青铜炮并没有全部转移到小船上,韩星手下的炮兵战士们也开始操作为数并不多的中型火炮向来袭的敌船展开了射击。 虽然在船只的航行速度上封舟不如敌人的那些海船,可坚固度的优势却一下显现出来。九斤弹青铜炮发射的五两铁弹能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打穿敌船船舷杀伤对手。而对面射来的轻重炮弹及箭式却似乎都无法对大型福船的船板构成危害,不得已之下只能采取近战火攻的战术。 诱敌作战,不怕对手进攻,就怕对手试探性进攻。不过在经历了不久前的大亏后,就连郑芝虎等人似乎也变的十分谨慎起来。福建船队仅仅派出了二十余艘战船做为试探性进攻的前锋顺着东南风从韩星等人所在的大船后面逼迫上来。 第369章 登陆泉州(二) 这一次顺着东南风赶来的敌军前锋似乎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尽管十二门青铜炮的在中距离上的威力也很强劲,然而却很少能够对大型船只的水线处构成威胁。就算炮弹打进舱内最多也不过造成一人或几人伤亡,然后用专门的木塞就可以将进水的地方堵住。而这些长炮发生的链弹却是极为危险的。 到了大概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那是链弹有效射程的边缘,一二百吨排水量的战船上福建船队上的精兵们识趣的把硬帆降低到很低的高度,只是微弱的借着风势前进并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炮手们试探性的展开了一轮链弹的开火,12磅炮上下规格的火炮逆着海风发射的链弹到了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弯曲弧到似乎已经很大了。除了杀伤了十几名福建船队船上的船员和士兵外并没有起到破坏硬帆的作用。 相反,顺着风向射出的箭雨在二百几十米的距离上却似乎依然能够发挥作用。敌军二十多艘船甲板上的两千余名集结起来的弓手以每分钟上一两万支箭的火力密集的向同一艘大船上展开压制的时候,甲板上任何活动的人和物都不得不撤到船舱之中。仅仅能够凭借船舱内临时开的射窗和射口以炮火向敌船展开还击。 趁着这样的机会,郑家与李家传统中水性比较好的水手们开始活动了。水底龙王炮一类漂雷改装的炸类众人也不是没有。 从大船上释放下来的上百艘小船此时已经已经张起了帆,由不过两个人一起操作就在这海面上顺着风向向大船以松散的队形袭来。 战士们开始从甲板下的船舱内以推杆雷向那些逼近来的小船发起爆破攻击,连续上百次爆破在福船附近引起猛烈的爆炸和四处飞散的弹片当然也杀伤了十几名小船上的敌人。但还是有八十多艘小船及一百几十名负责爆破的敌军水手在距离大船几十米的距离上的时候携带着几十公斤重的漂雷逼近了封舟大船。 虽然也是接近一石重量的大型水中炸雷,爆炸的位置还在水面以下而不完全在海面。不过或许是因为敌人的黑火药保管不是非常完善也没有合适的预制铅弹做为破片的缘故,也或许是封舟大船在水线一带的船板更为坚固。连续在六艘封舟大船附近爆炸成功的五六十枚水雷并没有像第四旅战士们制作的推杆雷那样给船板带来立竿见影的破坏,并使得不少压仓的粮食也被炸出了船外,仅仅是在不少地方炸透了船板,开始不断有水渗透进来。 发现这一情况后的战士们不得不分排出不少人手去解决船仓内的问题,并以张开大帆后的航行机动来规避这些“水鬼”。不过这样一来,能够在甲板上下执行御敌任务的官兵们六艘大船上仅剩下的不到四百名战士就只有二百余人负责战勤了。 似乎看到了机会的敌船开始近一步顺着风向迫近韩星等人所在的大船,数量众多的鸟枪手和弓手从四面八方打出了一密集的弹丸和箭矢掩护着船只的不断逼近。铳炮手则在数十米到百米的近距离开始炮击甲板下一切可能是炮口和窗口的东西。在这样的火力压制下似乎伸出竹竿来用推杆雷爆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鼓足了勇气的敌人开始迫近到距离大船接近三十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因为封舟大船的船舷较高,距离水线的距离反而不足以让百尺左右的推杆雷够的到。而从二三百吨的海船船头以横下来做为临时桥梁的竹制云梯来登船却是完全可以做的到的。 早已在演练和实战中习惯了登船近战的李家与郑家水手们以标枪和长弓重箭的抛射做为掩护,延着并不算宽阔的竹桥展开了近战冲击。 不过为了防止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燧发排枪火力,进攻的敌人也没有过于托大的直冲过来,而是沿着竹梯在精准而猛烈的抛射火力压制下不断的向前爬行。 终于有人在掩护下登上了第四旅官兵们所驾御的封舟大船,敌人前来做前锋的精锐们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其间不是没有人用推杆雷对外进行攻击,不过那在十多米外炸开的炸来终究没有把多半的人震下海。 见做为先锋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封舟,并且攻上船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这个过程中不是没有发生过对手认真的抵抗。这些事情无疑让郑芝虎等人终于下定了向准备在泉州一带展开登陆,携带着第四旅主力的小型船队展开突击的决心。 “大家不要担心那些推杆炸雷!只要以精确的鸟枪弓箭在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压制住他们就没事儿!”各船的头目们不断的向船员鼓舞道。 韩星等人所率领的船队为了在宽广的区域内登陆并对岸上的敌人展开合围之势已经将二十余艘几十吨排水量的小型帆船沿着总计大约三里左右的范围完全展开。准备发起决定性突击的郑,李等人也因此觉得战胜的信心更大了。毕竟如果船队在数量本就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散开,依靠船数人数优势进攻的一方就能够对各只船从各个方向上展开居高临下的围攻,没有不胜的道理。 尽管还是有不少人似乎有种危险的预感,觉得这股北面来的强敌如此托大其中必定会有蹊跷,不过在看到自家的队伍已经攻上封舟大船,后续的队伍也在源源不断的增援上去之后这些顾虑也大为减轻了。除了这些因素之外,岸边上接到传信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似乎规模不止万人的自家乡勇民团的助阵更是增加了福建船队的气势,在这么近的海湾交战,就算是自己一方的船员在战斗中落水也可以向岸边游去并被救起。那些北面来的北佬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见到展开了队型的敌船从东南面如墙一般的围拢过来,直到如雨一般的箭支都可以压了过来。原本似乎准备打算登陆的由那些几十吨的帆船释放下来的看起来不比竹排大多少的小船忽然艰难的掉转船头向敌船来袭的方向艰难的应面划取。 曾经吃过亏的敌人似乎感觉到了某些危险,不过那些小船就四携带了足够的炸药又怎样?即便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这些如内河独木舟一般大小的船只也显得太小了。迎着海浪的时候根本难以快速的航行,光是保持船身的平稳就就花费不小的时间。而且即使是这样的小船也至少要两三个人一起来划才能保持足够的内河速度,而这些迎面转向过来的小船似乎连合适的桨也没有,且都仅仅是不过一个人在狭小的舱内努力的驾御着。 “那些小船必然是敌军的雷船!注意观察有没有水下的水鬼,如果敌人逼近到七十步以内的距离,就命令弓手和鸟枪手乃至轻炮手首先向那些靠近的小船开火!”负责第一线指挥的郑芝虎命令旗手向第一线的各船下令道。 小船在宽广的方向上排开队形在敌人射来的箭支和弹丸最远边界处保持着大致相当的距离。当一百余艘小船大部分完成了作战准备之后随着以烟花制成的独特的信号在一艘小船上腾空而起,形状奇怪体积却不大的一百余艘小船的尾部忽然伴随着猛烈的火光喷射出滚滚的浓艳。那是用硫磺及特殊做为火药动力比配的黑药做为燃料的“火箭推进发动机”起动了。 每艘小船上安装了两部二百公斤上下装有一百几十公斤火药的大号喷筒,推进着两千多斤全重的小船在海面上如同滑行一般的飞了起来。两个大型喷筒和船只自身的重力使船体在巨大的推力中保持稳定,操作员艰难的用双手和双脚控制着在船头方向如同杆雷也好似立起来的船桨一般的分水板来决定着控制方向。 百步左右的距离内,每秒种几十公斤火药气体被以几百米每秒的速度喷射出去带来的动量推动着小船在短短的十秒之内的时间里达到了近二十节左右比绝大多数人在陆地上短跑冲刺还快的速度直奔敌船而去。 飞快的速度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小船中箭弹的概率,从敌人的大船上射来的寻常箭弹虽然这样小的船只也难以靠船板有效的防护,但对于披着铠甲的战士来说却够不成危急时刻足以导致丧失战斗力的致命伤,同样也无法引爆船上的火药。大约有五六艘船被敌穿投下来的炸雷在近距离提前引爆了,还有几艘引信问题一时错过了引爆机会,更有近十几艘船因为操作掌握分水桨十分困难而偏离了目标。 尽管有这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一百艘火药动力为推进的自杀小船中还是有近七十艘于敌船船舷附近开了花。四五百公斤黑火药的爆炸似乎远远超过了那些万人敌级别推杆雷的威力。就算针对数百到千料左右的大型敌船,三丈之外炸开了花的火箭动力自杀爆炸船也足以把敌船的整个船头或船尾炸烂,或者在船侧炸开一个几乎将能使整个船断成两截一般的口子。巨大的爆炸声不仅传遍了海面,也传到了岸边之上,让在岸边上还在准备迎战的乡勇们也不由的为之胆寒。 第370章 登陆泉州(三) 四五百公斤的黑火药爆炸的时候由量变带来了质变,其威力不在是以前那样仅仅相当于三十分之一重量的现代炸药,也不是爆速看起来相对缓慢的燃爆。其威力要明显超过十几公斤的现代炸药。 十公斤的tt炸药包爆炸的时候即便没有破片,大概也能摧毁十米外的普通砖墙或使四五米外的装甲车钢板发生塑变。几乎相当于几十公斤现代炸药威力的炸雷在命中最多不过三四十米长度的船头爆炸的时候,爆炸的震动几乎能够使整艘敌船上的人短暂的丧失意识,就像张海等人所遇到的那种情况一样。 可是敌人的船支却没有张海所率领的亲卫连那样的钢板防护,整个船头或者船身被炸开的情况下,那些几分钟内丧失反应和意识的大多数人变跟随着沉没的船只被卷入了水底。 海上一连串的巨响犹如反攻的信号,封舟上的战士们不再把燧发排枪像一般的火枪那样运用,也不在只是仅仅留下很少的人在甲板上层的木制建筑内抵抗蜂涌而至之敌的进攻。六艘船上的三百余名战士相比在陆战中没有其他负担的情况下接连不断的把一千二百余件四管燧发排枪及三千多支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内的八千多发大小弹丸如雨一般的向登上六艘大船的敌人发射出去。六艘船上刚刚拥上船的两三千名敌人瞬间就在战士们强有力的火力及反击下被杀伤了大部分。 骤然的惊变让这些原本还算勇敢的郑李等海寇的精锐先锋们也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不是呆滞的等待着屠杀,就是反应灵敏的回身跳下了大海。 封舟西北靠岸方向上的二十余艘主力旅官兵们驾御的船只早已做好了准备,逆着东南风艰难的前进至刚才敌军来袭水师沉船的区域,继续向敌军船队逼近。可却发现在自杀袭击之后郑李等人的船队早已向东南方向逃去,似乎并没有救助有可能落水的己方船员的意思。 辅助帆船上的第四旅官兵们也仔细的搜索着海面,但一直没有发现沉船后在海面上冒出头来的敌人。 过了许久,负责指挥各船的官兵们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是自杀舟的巨大爆炸连同快速的沉船几乎让大部分的敌人不是死于爆炸就是葬送到了海底。几乎没有多少落水而逃的。 这一轮袭击及反攻,百余名战士用生命让整整多达九千的敌人外加七十多艘战船葬送于海底。这种交换比即便在以往相对顺利的地面战斗中显然也算不上亏。 算上之前的战斗,福建海面上郑李等人的联合船队损失了过半的船及近半的兵力,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了。不少人已经纷纷开始指挥着船队撤离泉州附近的洋面。只有郑芝虎等人并不甘心失败,不愿意就这样撤退。可是继续留在海上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以阻止这股强敌的登陆,而如果在岸边交战,那似乎更是找死。 又有不少似是以前那种自杀舟一般的小船被放下来之后,就连郑芝虎等人也放弃了“半渡而击”的打算。只能在望远镜中看着早已完成战斗准备的数百名第四旅官兵直接攻上了泉州附近的港口。 而在港口一带担任守备任务的乡勇们早已逃之夭夭了,几乎没有付出多少代价。韩星等人所率领的船队就攻占了泉州一带的码头。 泉州府城比不得京师应天苏杭一类的大城,可在海内的府城中却算是较大的。因为海贸的缘故繁华不下于济宁。城周长多达三十余里,而城头的高度却似乎比福州城还要矮一些,不过两丈出头不到七米高的样子。 九斤弹青铜炮被运上了岸准备开炮的时候才发现似乎火炮的威力有些下降。队伍自从南下以来从陆上到水上经历了不少激烈的战斗,这些做为全旅主力的火炮虽然还没有完全到达使用寿命并出现鼓包一类的危险,可同准备的那些实心弹之间有些不匹配了。 韩星上岸之后见到泉州一带的城头上似乎并没有北方不少地方常见的工事被覆防御,或者说因为敌人没有想到船队能够登陆上岸而没有进行很可能要耗费巨大人力的守城准备,不过城头之上的守敌似乎还企图依托城头顽抗,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轻易放弃的意思。 见到这种情况,船上的六十门七十公斤左右的劈山炮被抬了下来,这些轻炮虽然威力不大,六十门炮一轮开火却能把六千多枚左右的五六两重的轻臼铳弹丸以不逊色于轻臼铳的威力斜着抛射到城墙之上。再加上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做为抛射火力的补充,很快就在船战所用的梯板协助之下登上了城头。二三十米长的登船板搭在不过七米高的城头上的时候,几乎可以从城下直冲上去。 已经完成了重新填装的燧发排枪被不断集中到了负责沿着城墙先头进攻的战士手中。第四旅走海路而来的战士们所携带的盾甲等防护装具乃至火炮配属也远远强于福州之战以前,虽然泉州城头上的万余名敌人似乎比福州一带的守军更为顽固,可战斗之顺利却毫不逊色之。 唯一似乎比较麻烦的,就是这泉州城也如南方的不少城池一样内部道路并非四四方方从城头一览无余,自泉州登陆上来的六百多名战士似乎还不足以完成对这个六七平方公里面积,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型府城进行全面的控制。 不过队伍在福州出发之前,对于出海作战的任务大致确定的也很明确:那就是重创泉州一带残敌的有生力量。虽然队伍占领的地盘并不多,但自从第四旅南下福建以来从闽江至福州一带的作战,外加上海上的决战歼敌乃至泉州的攻城作战,差不多已经消灭了累计六七万敌人的有生力量。在第四旅不惜代价的积极作战之下,福建之敌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被瓦解了核心力量,新改编的公安军力量控制全省已经将是水道渠成的事了 第371章 苦难行军 新朝三年春末夏初,就正在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旅官兵在闽浙边境缓慢的向前推进并闽江至福州泉州之间的海路展开一系列积极的水路作战的时候,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官兵却在自南直隶至闽地的两千里陆路上进行着漫长的行军。 每日行军四十公里对于身体素质优良一些的接近成年的少年兵源来说算不上什么挑战,可是要在昼伏夜出的隐蔽要求条件下行军,并且还要进行长途的翻山越岭就是一种严峻的考验了。更别说似乎越往南,天气就似乎月湿热,山间的蛇虫之类的也越多。 因为要进行的远征路途漫长,石垒并不愿意在并非关键作战阶段的时候使用背负的那些热量很高的“罐头”,为此没少在赣闽边界同当地的民团乡勇们发生零星的清剿战斗。在连续数天的清剿战斗中至少上万的“顽固者”被消灭于当地,队伍伤亡不过五六十人。然而尽管在饮水和卫生乃至医疗等方面队伍于行军的时候百般注意,可队伍里的兵患减员就接近百人。 百分之二比率左右的非战斗减员在传统旧军队里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习惯了低病员的主力旅队伍里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自旧历四月初队伍过江走水路后自宁波一带开始南下计,经过了连续二十余天的强行军,没有铠甲等辎重带来负担的战士们终于从江西方向逐渐逼近了粤地。 “岭南也是全国海贸重地,自江西南下广东,自古以来的大军一般选择两条路线为主。一是由江西西南的定南至平远一带沿驿路向西南方向直至惠州,由东路进逼广州府。二是从南雄府直攻韶州府境内的关隘,然后直下广州。”临时做为第三旅参谋的第三旅一营营长王光说道。 “这两条道路是不是也可以平坦的走马车?”石垒问道。 “天下间的驿路及关口,乃至大军能够有效行进的道路大抵不过如此。轻装前进的我军并不依赖马车,也不是人数规模上万的大部队。按照前线侦察来的情况看,从定南一带直接绕过山岭直抵达广州府的东面也不是不可能。”王光回答到。 不过做为张海弟子的石垒总是思考的要比一般官兵略多些。在简略的战区地图上他其实不仅仅想到了粤地,还想到了师傅所率领的队伍乃至与自己一同南下,正在攻掠福建的第四旅。而如果湖广一带如果师傅所率领的队伍取得胜利—这几乎是必然的,那么也有可能率领队伍南下。至少完全会有充足的公安军野战部队来执行收尾任务。 “如果你是残明绍武帝朱聿鐭,或者何士晋也一样,总之是广东之敌的决策者。当你收到福建和湖广等地的败报后会做何反应?”石垒问道。 王光思索片刻便回道:“我不是朱聿鐭,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但我以一个冷静的谋士来猜想:他们之所以定都选择在广州登基而不是福建乃至其他什么地方,就是因为从这里逃跑比较容易。当前线传来不好的消息,那当然是做船南逃,首选是海南。海南是孤岛,如果连水师的优势也都不确信,或者海上的那些海主们也无法依靠,那就选择向广西逃。广西守不住去云南,实在不行去西南境外的其他国家也可以,这样我们将要面对的就不是单独广东一地的力量,可以把西南土司甚至境外的势力也都牵扯进来。进入深山老林落草为寇?虽然说对于那些贵族出身的帝王来说这种选择很困难,不过也不是绝对不可能.。。”这种可能性推断完毕之后王光也大致明白了旅长的意思。 “旅长要先去粤西,从西面进攻广州府。” “最好还是以营为单位,当年我们在山东的时候能够以营战斗群对抗几万敌军,现在应该也有这种把握与决心。也只有这样,能够在敌军的心腹一带最大限度的提高隐蔽性,并且使队伍更为灵活。”石垒回答道。 可两广粤西一带地形与民风都很危恶,谁也不清楚究竟多长时间才能抵达预定的作战位置,十五天左右的高能罐头乃至千里左右的极限行军任务是否能够达到目标。于是队伍选择了比较这种的方岸:分散隐蔽前进,但并不离开南雄一带至肇庆府的大道两段。 广东北部的山岭相比太行等地似乎并不险峻,但是逐渐热起来的天气乃至山林的地形却整个第三旅分散成相距不远的营战斗群后依然感觉到了越野行军的艰难。 如果说在福建作战的王新盟手下第四旅的官兵们后悔没有携带足够的铠甲而导致严重的伤亡减员,那么此时的第三旅官兵们却庆幸队伍没有了重甲的负担。否则着不知道这两千余里漫长的远征该怎样熬下来。 汗水湿透了战士们身上的常服,脚上和背上的汗臭引来成群的蚊虫,如果不是那些花了大价钱的青纱当住了大部分袭扰,整个队伍的命运都是难以确定的。 队伍不再大规模集结起来行军并且相互之间尽量散开的时候,似乎山间的蛇类也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对大规模的震动带来的天生畏惧,不时有战士被咬伤的报告从各营传来。 自古以来南方热带地区作战就面临种种战场之外的考验,这还远不是境外,不过也让战士们感觉到了岭南一带行军作战同北方的不同。 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火药受潮,行军的时候战士们除了挖掘隐蔽工事并注意其中的防虫还要对火药进行检查和防潮,火器保养的任务也更重了。对于对此并不完全习惯的新兵来说这也算是不下的负担。 “苦难的行军”也让第三旅的官兵们这近一个月来都憋着一股劲,那就是在大规模的作战中一定要给敌人一个痛快。主要使用冷兵器的传统旧军队在疲劳的时候也会带来恐惧,不过作战方式已经大为进步的战士们却并不畏惧在疲惫的时候遇到大规模的敌人。 第372章 明绍武帝 此时绍武帝绍朱聿鐭正在广州衙门临时改的宫殿中的一处小楼上腹望着繁华的广州城。 明后期的广州城已是一座人口上百万的大城,在全国似乎也就比过去的苏州逊色些。不亚于杭州与京师。虽然地处岭南,却因为海贸外加珠江的缘故格外的繁华。同江东一带不同的是,这里的各色民众普遍还有着一些朴实精悍之气,宗族势力的强盛也带来地方的组织比它处强上不少。 所有的这一切都似乎使朱聿鐭有一种幻觉,那就是自己掌握的力量相当强大。似乎以这广州城的人力与财富,轻易的就可以拉起一只数量在十万人以上的大军。再加上此时朱聿鐭逐渐了解到整个天下的大半还是在明廷手中,又有东虏的强援,似乎局面早已不在十分危急。 当朱聿鐭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见楼中的几十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当中有几个似乎早就厌倦了先生留下的写字作业,东张西望起来。 朱聿鐭迅速回过头来冷笑道:“你们可知?欺君该当何罪?谅你们也不知道,那是死罪。今天这梅雨的时节里天气格外好,我也不与你们计较。过来!朕让你们长长见识!” 与一般大人批评小孩的时候那冷若冰霜的面孔还有刻薄刁钻的语言不同,贵族出身的朱聿鐭平日里即便是对下人也从来没有机会骂过,自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训斥人。不过动手却是即便内向的人也会的。 那几个曾经走神的小女孩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命运不由的痛哭起来,可这却无济于事。体罚的惨叫声还是不断的传出了小楼。 明时的大户们豢养家奴女仆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不过由于张海对于此时代传统知识分子的态度前几些年山东的一些风闻便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同张海身高过人,身负绝世武艺的传闻一样,这新朝政权的首脑**,特别是好女童,除了侵犯女童之外还以一群女童为驾驶天上特殊武器的战兵并且在政治上委以内廷重任。这些还并不仅仅是传闻乃至谣言一类的东西,专门添油加醋的谣言当然更为夸张,这甚至是某些内部邸报乃至信笺中做为事实来描述的东西。朱聿鐭起初有些怀疑,不过登基之后与人接触久了却也不得不信了:至少相比朝中的那些大臣等人这女童做为自己的仆从来说打起交道乃至各种训教都容易了很多。 让这么小的孩子完全识字并能处理那以言的公可不是见容易的事。这时代的奏章就如同后世的一些官方新闻乃至官八股军八股一样,背后的信息通常需要十分敏捷的思维和广泛的经验才能猜测出来。这些官方字及语言的学习,可比张海及其弟子乃至整个新军体系内部流行的通俗白话以及全面化的简体字难多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奏章都那样的生涩以及其怪八绕,一些军情急件那些经过半年多的教育刚刚学会识字和句读的小女孩们在把奏章当做作业来学习的时候还是了解的。 “把这封奏报念念!军务方面的应该没那么难!”朱聿鐭向一个小女孩说道。 别的那些同白话出入很大的言奏报此时的小女孩往往十分困难的才能读出来,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一封奏报不是来自于福建,而是来自于福建的潮州府,且十分的简短通俗:“贼精兵数万犯福建,福建总都熊灿率军与南下贼军熬战于闽江至福州,泉州。三万精兵及四万乡勇尽没。贼军已经开始由闽江转而席卷全省.” 话从七八岁的小女孩口中讲出来的时候似乎像是随口的玩笑一样诡异,不过朱聿鐭却知道这些话都是真的。 这些还没有什么,小女孩儿读到下一封从江西方向传来的战报的时候朱聿鐭就在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好心情了:福建是大败,赣北又是损兵六七万人的大败。而且这些败仗还不全是在陆地,不少还是在水战及海战中造成的。 当政已经几个月,对于不少军务和政务朱聿鐭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一无所知。他知道这些奏报中报告的敌情或许有误,然而损失却绝对只会缩小而不会夸大。这两场大败更大的可能是连同海面上招抚过来的一些势力加上湖广等地好不容易才培训起来的精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赔光了。虽然还有北面的关宁铁骑乃至东虏可以指望,不过此时的广州会不会在夏季的时候面临危险? 站在窗前之时的那些自信经过这两场大败军报的打击早已烟消云散。通过对朝廷之前不少公的了解此时的朱聿鐭已经清楚的知道那些北方的强敌拥有怎样强悍的战斗力。不仅仅是野战的强大,在攻城乃至水战等方面也显示出了东虏也无法比拟的战斗力。 此时的朱聿鐭已经开始有了迁都的念头,他对地图乃至史书也琢磨了很久,觉得云南一带或许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打输了仗可以去国外,如果获得胜利,也可以立志像当年的蜀汉一样争夺中原。更重要的是:朱燮元等人在现有的朝廷内的实际权力太大了,他掌握着整个川蜀乃至湖广之地。赣北湖区一带那些人的战败正好是个削藩的机会.. 不过,虽然没有多少执政经验,他也知道迁都的事涉及太多的人和事。自己身边那些刚刚学会读书识字的小女孩儿最多只能成为自己的内阁幕僚,办不了什么太重要的实事,甚至像太监那样当做钦差来用都是困难的。因此最终还是找到了拥立自己继位的何士晋 何士晋所知道的消息其实要比朱聿鐭还要更为详实。可身为一个官,他却怎么也下不了赞同继续逃亡与迁都的决定。 “局面还没有崩坏到必须迁都的时候,不过为了稳妥其见,圣上可以暂时不要居住在宫中。做好逃亡的准备。同时福建战事糜烂,广州的城防也要进行战时的筹备了。”此时的何士晋也只能参考京师的教训想出这些对策。 第373章 突袭广州 自南直隶南下开始经过近一个月左右的水路跋涉,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主力终于有惊无险的翻越过了山岭近逼广州府城。 广州府城周长约二十余里,同时依山傍水。经过数个月以来的加筑城高也达到了山东府城一带的水平,可以说仅仅就攻城来说难度仅仅逊色于当初的应天府,不下于京师。因为在陆路可以进攻的通道并不多。广州城内的商团此时大多就有自己的武装,全城人数也不少,又经过近一年时间以来的备战,似乎在这样漫长的城头之上也有着充足的兵力。并且不少的地方都已经有木堡工事被覆完善起来。相比当初的应天乃至京师,守备无疑要强上了许多。让不少曾经参加过几年前起事的战士们想起了当初在盐山,庆云一般的摸样。 石垒跟随王光做为先锋的第一营抵达城下的看到这广州城的大致局面的时候就知道这府城虽然对于新军来说算不上难以克服的困难,却也未必好打。 不过如果是以前,石垒面对这样的城池或许还会犹豫。要不要进行大规模的土工作业爆破作业之类的。可是想到了出征前师傅的话,又得到了第四旅在福建一带的作战详报,思考的东西就不仅仅是像过去那样纯军事上如何代价小的情况下取胜了。 “我们旅炮营这次出战携带的可以用于攻城的火炮不过是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外加近百门便携的劈山炮。如果以损失全部火炮的实弹寿命消耗掉所有弹药为代价,不是破不开这广州的城墙。可我认为这个代价不值。如果没有在广州城内达到‘斩首’的目标或者存在我们所不知的海上巨寇那仍然可能存在其他的交战任务。”石垒对王光说道。 对广州城的攻坚石垒没有采取用炮火直接打开突破口的办法,而是选择在轻臼铳及用于发射六两铅弹的劈山炮火力进行抛射掩护,用精干的射手采用燧发排枪进行直射掩护,当初那样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直接攻城突击作战。 战士们等城的工具就像当处进攻盐山或庆云等地那样仅仅只有临时征集来的并不算长的云梯甚至钩梭。 为了让燧发排枪手提供更精准的掩护,步兵部队在重盾的掩护下逼近到距离城头不过二十五步三四十米左右从城头的抛射兵器能够威胁到的边缘地带依靠夜间构筑的掩体进行直瞄掩护。在这个距离上,优秀的射手能够直接射击从城头上伸出来的脑袋、石块或火罐、甚至身出来的手臂。就是从垛后面抛出来的东西都能当即打爆在城头。鸟枪一般初速的高速子弹还带来同弓弩大为不同的效果,那就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瞄准开火就等于命中。三百名各步兵连精选出来的四百名火器射手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主攻地段几乎一尺二三寸左右就有一名斜着身子的射手随时以枪口瞄准着城上某个一尺左右的城头地段,随时准备向那些准备冒出头或者露出攻击物的敌人进行掩护性开火。这四百名火器射手还集中了全营三千余件燧发排枪,一万两千余发随时填装好的弹药。 城内的敌人似乎也早有准备,不断的以投石机从城内将巨大的泥弹乃至碎石向逼近城头的第一线阵地,不过第三旅携带的九十多门劈山炮仅仅追求杀伤人员为目的,一次可以把七千多枚铅弹打出去,还能更方面的转移阵地。并且第三旅拥有望远镜的观察员在广州城以北的高地上不断指示旗手进行引导,很快就压制了城内的投石机火力。 第一营的火器手以集中起来的燧发排枪压制住将要展开进攻的地段之后,全营选做突击的战士就以勾索和十分简单的云梯翻越过城外的壕沟直接逼近到城头之下展开了进攻。城上的敌人被抵近瞄准的火力精确而又猛烈的第三旅一营压制的抬不起头。就用不少的火罐和石灰罐从城垛内盲目的抛出城外。不少的火罐,石块,石灰在刚刚露出城头的时候就被掩护的火力打爆了,剩下的一些落到城墙内侧死角处的并不多。广州城虽然也算是一座守备严密的城池,可是相比国外乃至宁远等地的棱堡或准棱堡式的防护体系来说还是太落后了。 第四旅携带的板甲并不多,不过大概几百套用于先登之士的铠甲总是有的。大约四百名左右披甲的战士们迅速以钩索及云梯向城头上展开了进攻,大概四人为一小组,在百米左右的城头地段掩护着一百名做为先锋进攻的战士。 而就在这时。九十多门劈山炮再一次接连不断的把七千多枚六两铅弹以侧射的方式抛射出来。上万支已经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也接连不断的向城头上及城内展开了火力。 短短不过大半分钟内近两万发轻臼铳密集的弹丸的压制使得百步左右宽度,二三十步左右纵深范围内的绝大部分敌人都只能躲在内城侧的崖孔内还有城头上的土木堡垒之内。还有百余名在城头前值勤的敌人遭到了杀伤,他们没有想到城下的战士们敢于冒着这么严重的误伤危险发起进攻。 如雨一般的重铅弹袭击当然也给进攻的战士们带来的一定的危险,尽管身披板甲,还是有四五个战士在翻越城头的时候被铅弹命中而被打落云梯和勾索之下负了不轻的伤。但这样敢于冒着误伤火力的大胆进攻外加古代战争中几乎从来难以见到的直射和抛射密集的掩护火力让原本近忽于送死一般的进攻战术变的可行起来,几乎没有依靠任何楼车云梯车之类的攻城器具,战士们就在旧历四月底展开的对广州府的进攻中于黎明时攻上了广州的北城头。 做为先锋的登上城头的九十多名战士除了铠甲之外一共携带了近四百件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一千六百余发早已填装好的弹药。突上城头之后迅速展开的密集火力就以上千发枪弹将内城侧及沿城两端的敌人彻底压制住了。 第374章 突袭广州(二) 登城的九十多名战士虽然依靠自身携带的早已填装的弹药只能维持不过一分钟左右时间的火力优势,但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负责登城进攻的第二营及王光的第一营近千名战士就已经全部登上了城头,以密集的枪弹火力向敌人展开了进攻。 由于战士们是在白天展开进攻,广州的城防这几个月来又有所准备,在登城进攻的时候尽管整个广州城北的投石机还没有有效的集中起来,不过也两部配重投石机及十来部人力小型投石机从城内很远的掩蔽物后在战士们攻城并战斗展开的数分钟时间内把几十发小型石弹及十几发泥弹抛射过来。 负责进攻广州城北的第一营及第二营一千名战士因为攻上城头最初的时候兵力比较密集,有三十多人伤亡于来袭敌军的石弹,再加上掩护火力的误伤乃至与城头堡垒内敌人进行战斗的伤亡,攻城阶段中的死伤就多达五六十人,超过过去不少进攻某些北方府城的总伤亡了。 当负责在城北展开主攻的两个营的战士把做为进攻部队火力配备的两千几百件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中的子弹外加几千支超轻臼铳内的弹药于广州北城头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部分的时候,驻守广东城北乃至增援上来的几万乡勇青壮在付出了一成左右的伤亡情况下再也没有人拥有展开进攻的意愿了。特别是城头并不算宽阔,进攻道路有限的情况下。 防守中的战士们便趁此时机花费近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重新填装好弹药准备向敌发起新的进攻。 两个营的战士们在城北立稳脚跟的时候,城下用于掩护的不少第三旅内所属的火炮也被抬上了城头。 相对于二十余里漫长的广州城头,两个营大约一千余名攻上城头的战士们还是显得人数太少了。王光的第一营及第二营群还有所配属的加强炮兵只能以“班战斗群”为单位以九十六个劈山炮每两门为一组形成四十八个城头上的据点,初步的沿着城北向整个城头展开了进攻。 广州虽然是商业与信息发达的大城市,但是对于不少这里的民众而不是上层人物来说,并不了解新军主力旅部队的火力究竟有多强悍。按不少人的看法:那些北方的强敌不过就是洋夷海盗中的精锐而已。而实际交战中才发现这些临时凑起来的武装同新朝主力旅部队相比,差距不可以里计。 在城下就已填装好的劈山炮乃至重新填装好的枪铳火力展开的新一轮的进攻之下,企图沿着广州府城头城门楼及堡垒内的敌人在一边倒的火力之下又伤亡了近万人。剩余的不少人虽然没有在猛烈的火力震慑之下完全丧失作战能力,却也开始大范围的溃败下来。 败退的乡勇民团乃至残余的守军在各个城门的出口出拥挤做一团争先恐后的向城外逃去。不过第三旅三营和四营各连队早趁机在广州府各城门附近建立了连阵地。除了极少数人借用有限的工具及绳索从城头逃出了城外之外,大部分残敌都被围困在府城之中。 这广州府城在天下中的府城中算是比较大的,但如果是北方那些方方正正的大城,完成城池占领的人只要在城墙上加起射程不俗的九斤弹青铜炮,大多能迫使城内打算顽抗的残敌投降。 不过似乎是因为对新军在北方不少地方的做为印象深刻,在加上逃亡到广州等地的不少人本来就与新政权存在着不轻的血仇,一时间退入到城内中的残敌似乎依然没有多少打算投降。而是打算依托广州府衙乃至广州中心一带顽抗。 “这梅雨季节的广州的天气难得没有阴沉下来,正是放火屠城的好时候,你说如果我们在这广州城内放上大火,师傅是否会怪罪我们?王光是张海的学塾弟子之一,但毕竟没有石垒等人更为亲近也与张海接触的更多。” 石垒其实不仅了解张海对于旧势力的铁血态度,更了解张海对于整个岭南群体的态度。“不论在山东还是南直隶,又或者是江东等地,我们新朝政权解决掉的人还少?如今广州府的城头虽然被我们一举拿下,但那是因为我军的攻坚能力远非传统旧军队可比。所以才没有什么‘一日破不屠城,两日破屠三成,三日以上不封刀’的说法。打开城门,让能逃出去的妇孺老人聚集在我们选定的临时营地里。如果在我们射书之下黄昏时分还没有反应,也没有大雨落下,那就纵火!”石垒思索片刻之后下定了决心。 没有想到这广州城中的人们组织也还算严密,经过几个时辰累计从各城门里逃出来的平民还没有城外的战士多。而且这人群不是像正常情况那样随着信息的传递越来越多,而是起初一阵之后出城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很多企图混出城的青壮男性见到外面的战士们把这些人搜身后集中关押在临时工事之内就开始劝阻其他的人出城。 再也没有多少耐心的石垒等人开始顺着风向以油火弹首先在东南方向的上风处不少地方燃起了大火。 纵火是用同第四旅类似的照明弹一样的利用十几门劈山炮做为火由的喷筒,再加上利用缴获来的比配并不十分优良的火药乃至火箭等物。最初在城东南十多处燃起大火的时候火势并不猛烈。不过在城墙角下一百五十步左右的火力范围内没有什么人敢于提水救火,火势很快就沿着那些木制建筑为主的低矮而复杂的南方民居蔓延到了累计多达上百亩的面积上,并顺着风向向城内飘去。 自元代以来的城中大多有里坊之间的风火墙,以起到不让局部的火势蔓延到全城的作用。可以说在人力喷水枪也没有的旧时,这算的上是最重要的防火措施了。不过十几个里坊内的火势在略有潮湿的南方民局内燃烧起的滚滚浓烟却扩散到很远的区域内。 当烟火中的人群逐渐逃离了已经被点燃的里坊的时候第三旅三营负责清剿的战士们就用几个时辰内早已准备好的土石不断运入城内。将这些过火后的里坊彻底封锁起来。 第三旅四营的战士们此时也在城头上炮火的掩护下由另一方向开始对广州城内的街道及里坊进行逐一的清理。 对于那些隐藏在复杂和狭窄街道内的人们趁着天气还算晴好主要采取火攻,并用运来的砖石彻底封锁住已经占领区域的风火墙以防止残敌从其他方向上绕到后面进行共机。 两个营加上一些勤务兵及炮兵总共不过两千人左右投入市区内巷战的人手还是太少了。以班为单位队形单薄的战士们在复杂的街道内也经常遇到蜂拥而至的规模多达几百的敌群。不过利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外加轻旧铳的绝对火力优势往往就算不能全歼来袭之敌也往往可以为战士们的肉搏乃至友临班组的增援争取到最大的好处和时间。 城头上以旗帜及信号负责进行的指挥之下,两个进入城区内进行扫荡的主力旅官兵差不多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在城内推进了几里之远,彻底将规模不小的残敌积压在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城区范围内。 以劈山炮发射的散弹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收拢弹丸之后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工夫进行加工就能够重新利用。明白这一点之后的石垒等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吝啬于炮火的使用了。利用九十六门劈山炮及轻臼铳又把两万多枚五六两重的铅弹接连不断的轰到了队伍在进攻中遇的抵抗比较激烈的地方。 南方的夏日似乎比北方短了少,天色在激烈的战斗中落下为帷幕。在完成了把城中的残敌压缩到方圆不过三里内的任务后,为了防止残敌趁夜逃脱在城头上职勤的王光所率领的第一营也在入夜的时候增援到城内,三个加强了的步兵营大概两千七八百名战士以组为单位在夜间组成了严密的防线又瓦解了多次被围困之敌突围的企图。 新朝三年旧历五月初一的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天色似乎也在半夜时分阴沉下来。天色在依旧有些温热的空气中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们向残敌所在的区域内准备发起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 不过经过多次激烈的交锋,最后的进攻似乎没有再遇到拼死般的抵抗,一边倒的战斗让城内的残敌失去了顽抗的信心。没有多少价值的战死似乎让牺牲也失去了意义,残敌虽然知道投降后可能面临的命运可却还是选择放弃了战死这种对人考验极大的死亡方式。 虽然第三旅拥有不小的火力优势,可城区内连续一边倒战斗也让参加进攻的各营队伍遭遇了近二百人的死伤。 战斗进入尾声之时,石垒询问的当然不是敌我的死伤情况甚至不是火药弹丸等物资的消耗,而是问道:“何士晋、朱聿鐭等人在哪里?找到了没有?” 第375章 出海追敌 石垒还是低估了朱聿鐭等人。去年新朝主力对京师的突袭对天下不少的皇族们的震撼其实也远远超过张海等人的估计。 朱聿鐭虽然身为皇族,却并不是一个性格软弱为了生命安全不能吃任何“苦”的人,早在登基的时候就时不时的担心当初京师的那一幕会不会在广州府重演,为此这几个月的时间以来早就挖通了通向城外的地道。 第三旅在隐蔽中展开南进的消息虽然没有传过来,但是当福建战败的消息传来之后,朱聿鐭就听从何士晋等人的安排从宫城之中撤了出来,隐居在临近城墙也经过地道的一处似乎大户人家的宅院之内。石垒等人率领第三旅主力攻上城头并在城内展开清剿的时候,朱聿鐭、何士晋等人还有几十名亲兵随从趁夜从地道中逃出,沿着珠江南下而去。 第二天广州全城的大搜捕中尽管相比北方等地的语言不通带来很大麻烦,可通过严厉而血腥的政策还是从全城获得了不少的财资。包括数以千计的火器,铁匠,乃至价值几百万两银的金银乃至铜钱。 俗语有“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之说,第三旅的官兵们当然也知道在一天之内能够征掠到的资财在这样的大城里必然只占很小一部分。按照北方等不少地方的经验推测:仅仅是最终能够获得的硬通货极有可能就在千万两以上。 不过不论是临时缴获的兵器火药铠甲,还是金银铜等硬通货还是工匠方面的巨大收获,都没有减轻石垒等人的压力。因为队伍出发时的任务并不算模糊:第三旅最主要的任务是执行“斩首”,迫使对方没有一个名义领导全国的政治核心。从这一点上说,朱聿鐭乃至何士晋等人不知所踪的消息很可能给队伍带来更大的困扰。很显然:要在夏末之前返回北方,即便归途的时候可以走水路,那所剩的时间也并不多。 就在这时,第三旅一营营长王光终于找到了广州府内通向城外的地道,还包括院落内乃至地道内很多没有来的及逃出的皇宫随从也都被俘虏了下来。 经过对这些人分别单独的询问乃至核对,又对地道的出口附近进行了简单的查询,大致确定明绍武帝等一行人是仅仅携带了几十个护卫沿珠江一带顺流而下了。 “继续向南展开进攻么,搜索珠江口一带?”第一营营长王光问道。 石垒仔细想了想队伍上的家底,在第三旅和第四旅执行南下作战任务出发前因为考虑到了水上作战甚至近海作战乃至遇到各种情况的可能性,部队里跟随而来的有水师队伍里挑选出来的百余名骨干。第三旅因为考虑到可能遇到的特殊情况还配备有南京至扬州一带船厂近百名十分精通螺旋桨的船工。在是在紧迫的时间,依照在广州城内的资源,大概可以在两日内赶制出十数艘排水量十几吨左右的木帆船所需要的螺旋桨动力:“我们马上着手准备近海所需的小船应有的动力!” 石垒其实想立即利用在广州乃至珠江一带缴获到的小船迅速沿江展开行动抢先占领海南。不过此时正是夏季多南风的时节,在缺乏足够的远洋操船人员的情况下逆风航行到海南说不定比先制出必要的木制螺旋桨再展开登陆行动更花费时间。 除了人员以外南下广东的第三旅还携带了金制的标准尺确定度量衡,并挑选出还算服从的二百多名木工在监督和协助下展开了连续两昼夜劳动的“突击赶工” 长时间的劳动带来了废率提高乃至船只改装的时候漏水等一系列问题,不过在严格的测试手段下这种废率的提高并没有影响到短时间内的整体效率。 一共十七艘勉强能够携带一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出海的渔船安装了赶制出来的三十四部人力操作的六叶螺旋桨及用于多人操作的动力杆。不过这些多人配合的时候能在地面上直接抬着走的小型渔船在每只船携带了一个加强排的战士后就不可能携带太多的淡水和给养了。 除了为了赶时间,这夏季的南海海面上海情复杂多变,风向和水流也很复杂。在缺乏航海经验的情况下出海作战是一件极冒风险的事情,因此即便是石垒也没有勇气让两个营群以上的战士驾船出海。 “让我们第二营同第一营一起出海!”二营营长孙伟向石垒说道,其实这不光是二营营长的意见,也是营里很多战士们的意见。 石垒终究没有下定决心让两个主战步兵营的队伍一起去执行海上的远航任务,因为如果投入两个营并在海上出现意外,那么整个第三旅等于丧失了一半的步兵基干力量。是万难在秋季的时候完全恢复战斗力了。而一个加强营的意外与损失,这是全旅所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的损失了。 旧历五月初四的时候第三旅临时编组的海上支队大致已经完成,一共分为四个加强连十六个加强排及一个排部,总计包括船工在内一千一百人左右。其中官兵约一千零三十人。一共携带有五十一门七十公斤重的劈山炮及其相关的炮架及爆破弹药约万余公斤左右。整个步兵旅所拥有六成左右的三千六百支燧发排枪及一万两千支超轻臼铳及其相关弹药总计两万五千余公斤。还有近千件套管式枪矛等精制的冷兵器。这些兵器及弹药的总重量就接近每个战士四十公斤左右。又在缴获守城敌军的装备乃至队伍自身携带的装具中凑出了近千件十余公斤重的轻便锁子甲,还在船上安排了足够七天的淡水和压缩食物。为了避免这些食水在风雨中遭遇可能遇到的意外,还制做了保存这些食水在十天之内免受风雨侵蚀的皮木箱。 不过这样一来,并不算大排量不过十几吨的渔船就相当于携带了一百几十个裸人的重量,似乎有些不太安全了。除了为每艘船只加装一定的船壳以防止进水,南京等地的船工们在很短的时间里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第376章 出海追敌(二) 珠江口一带如同福建等地一样,即是海贸重地,而附近又有复杂的海岸线乃至众多的岛屿。这为一些海上的巨寇提供了生存的土壤。在第三旅和第四旅的队伍南下的时候张海就曾经告戒过:广东福建一带首要的敌人可能不是残明政权临时募集起来的乡勇,而是那些海上的巨寇。在张海模糊的印象里:历史上的明绍武帝在短暂的当政时间里就曾经与广西一带的另一残明政权发生过冲突,最终是靠几万规模的海寇的帮助才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不过,自福州至泉州一带的王新盟等人所率领的第四旅取得的一系列海战胜利已经传了过来,这让战士们对于出海作战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信心。 夏季的台海一带除了台风时节以外大多风平浪静,不过夏季的南海一带海况似乎明显高了不少。由王光率领的第三旅海上支队刚刚接近珠江口的时候就感觉到风浪似乎同湖面上大不一样。这一方面是因为此时南海海域的海况明显比福建一带更为复杂,另一方面也同第三旅的水上支队船只过小有很大关系。 整个水上支队除了出海的十七艘排水量在十几吨左右的渔船,还携带了三十多艘用于自杀爆破用途的小船。 第三旅在途经福建的时候接到了第四旅送来的完整战斗详报之后对于整个战斗的过程乃至武器方面的细节都有了更多的了解。很显然:装有五百公斤保管优良且合格黑火药的自杀爆炸船对于攻击绝大部分海寇的船只而言都显得威力过剩了。特别是在自杀攻击而非半自杀攻击,有把握让小船于对方船板附近爆炸的情况下。 同时,拥有螺旋桨乃至足够人力的小型渔船在海上帆桨并用的情况下能够以更快的速度航行,相比敌船的航速优势是第四旅的官兵们面对敌人的船只时所不具备的。因此这些自杀小船的火箭装药比例及射程也不需要有百步之远。 船队航行到珠江口附近的海面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不少帆影。船上有出海经验的一些南京来的船工告诉王光:重要商贸港口以外的海湾或者江河的出海之地,是海盗们最为活跃的地方。毕竟如果出了大海,商船并不好寻找,这河口或者海湾的出口往往就是关卡之地。 距离王光等人率领的海上支队不远的地方,海面上已经暴露出的帆影就至少有七八十艘之多。而且看那帆影和船型不少有经验的船工就已经判断出那些来历不明的海船至少是四百料到千料左右的大船,这说明海面上仅仅负责监视的敌人就可能多达万人之多。 王光做为营长当然也了解一些测距方面的常识,看那远处几乎模糊不清的人影就知道这些敌船距离自身至少应该在三里的距离之外。 “继续前进么?”在旗船上负责操帆的船工与旗手问道。 “继续前进!我们的船虽然比第四旅的小不少,但是航速条件要比他们好多了,不怕鬼也也不信邪!”王光下令道。 战士们在命令下毫无畏惧的以大概三四成的力沿着水流踩动着踏板带动着十七艘小船向敌船队的方向驶去。 正在珠江口附近海面上的庞大船队正是刘香乃至诸彩老等云集起来的海上力量。 早在新军南下之前,新朝政权在江东一带的种种做为就穿到了海面之上。很显然:这往了轻里说是也必然是一个朱元璋式的政权,搞不好就真是当年的王莽甚至秦始皇第二。在这种政权治下,几乎没有可以通融的利益空间。因此,相比历史上大为不同的是熊灿等人对广东福建一带海上势力的招抚取得了远强于历史上的进展。郑家,李家,刘家,甚至包括一些外国势力在内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支持残明抵御这股自北方而来的强悍政权。 因此,何士晋与绍武帝等人的撤退也得到了珠江口一带刘香等人的支持。 刘香同李魁奇一样,也是一个不甘示弱的人物。听到那些北方强寇如何如何神乎其神的传闻的时候就有些不以为然。他不信那些北方起家总共崛起还没几年的势力能够对海面讨饭吃的自家构成什么威胁。 可是当福建李魁奇,李国柱,郑芝虎等人的败报越来越多的传到了南海的海面上,乃至通过一些靠谱的残兵整个交战的过程乃至细节都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刘香却有些犹豫了。他没有想到这些北边儿来的这些强贼竟然拥有如此的手段乃至不惜与敌同归于尽的独特攻击方式。 刘香同不少投靠过来的福建残兵败将进行过不少的推演,后来一致的看法是:“这些北边儿来的强悍势力在野战,攻坚,进距船战等方面几乎无坚不摧。唯一的弱点或许就是操船乃至海面航行的能力比较差。保持与这些人的距离,利用船数与人数的优势不断进行远距离的炮击,像洋人们那样作战或许是唯一可行的选择了。荷兰人等新来的洋夷对南海一带的中国船只往往也是这一套“海上游牧战术” “让各家的炮船试试看!”刘香轻声的说道。跟随刘香不少时候的旗手当然明白应该怎样进行更为具体的向各船的传令。 旗帜挥舞之下,早已准备好的三十多艘“炮船”借着风向迎着王光等人十七艘小船的队伍逼近过来。 双方船只的吨位几乎相差十倍,而船数几乎相差二十倍,这三十多艘船又是在福建泉州附近的海面上消息穿来后南洋的中国海盗们临时集中为数不多的炮火按照洋夷巡航舰的模式改装而来专门用于炮击的船只。不但航速较快而且集中安装有数量不少的远城火器,准备用以对付那些北面的强寇。 双方吨位和船数巨大的差距让刘香等南洋一带的海上势力负责迎战的船只消解了不少对于这些强贼的畏惧之心。毕竟双方的船只相差太大了。如果不是此时的南洋海面上天气还算良好,海况也不算太恶劣。刘香等人甚至怀疑来一场象样的暴风雨就能让这些只适合近海打渔的小船葬身海底。 第377章 出海追敌(三) 向王光等人驾御的小船队逼近而来的三十余艘敌船上部署有三百余门大小火炮,这些火炮还是以五十到七十公斤左右方便人员抬动的“轻炮”为主,另有六十余门重型的千斤弗朗机。此时包括中国海盗在内的人们对于水上力量的运用方面还停留在“陆军的延伸”领域,并没有西方那种按照船只的潜力尽可能配置更多火器或者在火器方面投入超额本钱的思想。这些平均起来重量在百公斤上下的几百门火炮按照造价来说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万个战兵所拥有的轻武器价值了。也就是因为福建之百的刺激,南海一带的海盗们才终于有决心凑出这么多的火力船。 这样的海上力量当然难以同正规的风帆战列舰群相提并论,不过即便是那最大抛射射程也不过三里远,初速比**弩强不了多少的三四斤重的轻型陆炮炮弹也显然能够轻易把十几吨排水量级别的渔船船舷连同船底轻易的打穿。 三十多艘敌船上的三百余门质量不是很好的轻炮虽然在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完全没有准头可言,可竟然也敢在这个距离上开火。 几百发接连不断如冰雹一般砸过来的炮弹虽然初速慢的似乎完全能看见轨迹,在小船群的四周打起一片片的水柱。大概不过半分钟左右时间后的第二轮开火又有几百发炮弹在四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打了过来。这一回三百发炮弹几乎完全覆盖了小船所在的区域,战士们驾御着船只面临从空中斜落下来的弹丸左躲又闪,可还是有一艘小船被三斤重左右的铅弹砸中。 幸好船底不是非常结实,没有让这炮弹形成跳弹。一名临时支队第二连群的战士被炮弹划伤后炮弹钻入了船底,猛烈的水柱冒了上来。战士们用准备好的木塞塞住炮弹打露的缺口,然后让一个战士用身体压住漏水处,之后几个战士又忙碌了好一阵才把船内的水排干净。而船上的大部分人为了防止船支掉队还是努力的踩动着小船的踏板以保证船不会掉队的太远。 不过接下来的炮击就不是让战士们能够忽视的了。王光在驾驶着小船队向敌船全速冲去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的众海盗们也开始逆着风向向外海退去。 “这些小船没有外桨也不张帆,怎么行的如此之快?”以望远镜观望的刘香也察觉出有些不对。 同洋人的不少交道还是让刘香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他一边命令炮船乃至全体船只向后撤退,一面命令前面的炮船尽全力炮击敌船队。 海上熟练的水手们即便以硬帆为主仍然能够以芝字拟着风向航行,不过这种情况下的相对直线航速就只有四节上下了,而拥有不少船员的小船队即便拖着自杀舟为负担依然能够以大致六节的速度前进。 在双方距离从一里半逼近到二百步左右的大约七分钟左右时间里,珠江口的重海盗们展开了十几轮炮击打出了四千多发炮弹,尽管命中率并不算高,火炮的威力也不算大,却给船队带来了严重的威胁。平均下来百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也让十七艘小船几乎每艘都被炮弹命中过,累计四十多发的中弹造成了五十余名战士死亡或负伤。而且敌炮的命中率似乎还越来越高,要想冲过敌军炮船的拦阻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必然要付出相当代价。 为了掩护海上临时支队的主力船团安然冲过敌炮船的拦阻,各小船内的自杀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三十余艘小船开始逆着风向敌船划去。 因为整个船身的重量不过一吨左右的样子,单人以小型螺旋桨在短时间内的动力也赋予船只大概五六节左右的速度。 快速前进的小船让敌军的炮船闻风丧胆,对于这样的小船,各船炮火的命中率反而低了不少。几分钟内的累计上千发炮弹也不过将四艘小船打沉,在有效射程内以火绳扳机引燃火箭动力的十余艘自杀舟向最近距离上的敌人展开了冲击。虽然有两艘小船还是在敌铳炮与火雷的攻击下沉没一艘,被提前引爆了一艘,但还是将八艘敌军的炮船送进了海中。 见到那小舟提前引爆的声势,当自杀舟冲过来的,大概几十步外的时候船上的海盗们多数往往就放弃了抵抗,打算跳海逃生或是向远处的船舷逃去。这样做当然避免了全员损失的风险,可也付出了五百余人被巨大的爆炸震晕后随着这些炮船一起沉入水中的代价。 王光等海上支队官兵们的无畏冲击和进攻之下,敌军的大船群让开了道路。二十余艘自杀舟也没有对敌人的大船穷不舍,而是跟上了主力船队,准备应对敌军的其他海船有可能带来的威胁。 珠江海面上的刘香乃至诸彩老等各股海上势力没有想到这些小船能够在逆风且无帆的情况下以堪比洋人的帆船一般快的速度航行,原来想象中的操船与航速优势当然无存,只能任由这些难以采用自杀爆破船只的小船队冲过了珠江口附近的封锁线向远处的大洋驶去。 “算了,就让他们在大海上去!”此时做为刘香手下一名头目的韩一平望了望远处的的天空说道。 很显然:这些小船就算有着不俗的航行方法,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长途航行而不是马上就靠岸,那么仅仅是这南海上的风浪就足够教训这些陆师用渔船入海的外行了。 刘香也大致算了算明绍武帝等人逃出珠江后向西航行的日子后才大致安定下来。 广东以南的海面上经过连续几日风平浪静风和日丽的天气后终于有些不正常起来,虽然天气还算晴好可海上的风浪却逐渐大了起来。 好在海上支队以在绕过珠江口后可以借东南风航行,再加上足够的人力可以轮番蹬桨,船只不俗的航行速度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风浪的压力才使的整个船队的战士大部分人暂时还没有晕船的症状。 第378章 出海追敌(四) 负责轮值踩桨的战士们在努力的蹬着船上的踏板带动着螺旋桨推进船只在大海上前进的时候,海上太阳偏北方向在海浪之间时隐时现的岛屿时不时的牵动着战士们的心。 那岛屿就是北面陆地的证明,尽管摆脱了珠江口附近海盗们的追兵,王光还是没有勇气图省时偏离海岸线太远。虽然航海技术的欠缺使的沿着海岸线的航行往往要走不少冤枉路。 “夜晚的时候我们靠岸么?在陆地上,那些乌合之众来几万我们也不怕。”临时支队一连长向王光问道。 太小的船只选择锚地也很困难,而如果船只停留在海上王光等人始终也不放心。此时的王光想到很多,心中逐渐大胆起来:“敌人的船只在晚上也没有靠岸停航的说法,我们在晚上继续前进!同时,检查下食水,只留下一天所需的。其他的要确保密封好。还有:负责压制中弹弹孔的战士们尽量以辅助的木料和铁钉把那些可能的漏洞堵牢固,防止发生意外。” 王光想到了队伍出发前从南京那里获得的海图,还有了解到的有关半岛诸国的一些事情。船队所携带的给养虽然无法维持万里远航,但上千公里的航行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遇到迷航或者意外,不论是向西航行还是向北航行都能够抵达陆地。 “大海的那一边过了琼州据说听说叫做安南国?”一名连长向王光问道。 王光乃至第四旅的营及营以上干部当然在南京扬州一带的学习和培训中从张海那里了解到不少这一带可能的情况。 “二百年前曾经是中国的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后来他们自称黎朝。黎朝北方由郑氏一族控制,南方由阮氏一族控制。” “那这郑家和阮家谁的实力强?人口和兵力大致规模如何,圣上哪里可有大致的消息?”水上支队第一连连长又问道。 张海其实对于这些仅仅只有十分模糊的印象,王光从张海那里得到通过各方面大致了解到的消息也没有准数。 “郑氏控制区内大概人口二百万左右,阮氏内控制人口大概百万左右。双方的国力之比大概为二比一,不过在狭长国土下的进攻就传统军队那些能力总是进攻方吃亏一些。如果双方发生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黎朝郑氏兵制仿效明时早期大概成祖太祖时代。以卫所为核心的战斗依托,一卫即为一营。内地我们遇到的那些明军大多已经不靠卫所军作战而是依靠军镇体系下的省镇营兵,而安南军队还是依靠卫所体系下的军队作战。他们大概五人为伍,五伍为队,十五队大概不到四百人为一所,六所为一卫。郑家全境为十卫,千户所二,有时也成十营。这些力量大概相当于明军省镇营兵体制下的正兵营,是有一定战斗力的队伍。现在的称呼可能有变,比如他们称所为卫,卫为军。作战的时候,黎朝军队还会动员各乡民兵乡勇大概能够凑出数千到万人不等的镇,这也是过去安南一带同我中华冲突时动不动‘数万’大军的所谓来源。” “换句话说:他们的战斗力大致相当于有少量明军正规军的乡勇?”战士们问道。 “顶多是民风强悍一些,稍有战斗力的乡勇而已。黎朝军队同朝鲜一样,也习用火器弩箭等投射兵器。对于以投射兵器著称的我军来说,这反而未必有太大的压力。不过现在是多雨季多蚊虫的夏季,我们在行军潜伏的时候要有所注意了:据说这越低下南一带的蚊子能够轻易的穿透薄衣物,在潜伏的时候要把我们所携带的轻纱搭成睡袋一般的蚊帐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侵袭。干燥的木材不容易获得,就要把柴劈成薄片或碎片来最大限度的做为煮水消毒的燃料”王光一边仔细的回忆,一边对旗船上的官兵们讲到。并让官兵们把纪录下来分发到其他的船只上,这些仅仅是做为了应对意外的手段而已。从张海的教育那里承袭下来的习惯。新军主力旅部队营及营以上的军事主官们大都已经学会了面对问题的时候从各种不利的情况出发做好准备。 从珠江口大雷州半岛至海南一带即便只算直线距离也不小于六百里,不愿意在原理海岸线的情况下航行的王光等人所帅领的船只即便在顺风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在一昼夜只内抵达目的了。 小船队在白天航行的时候还没有遇到太大的风浪,可不知怎的到了入夜时的时候,东南方向的和风变成了自东北方向而来的急风劲雨。黑暗中的船只如同漂浮在夜空中的云层一般起伏不定。曾经在出发前经历过一些抗眩晕训练的战士们在这样的海况和小船上再也忍受不住,包括王光在内的大部分官兵都开始呕吐起来,踏板行船也变的异常困难。 好在为了防止船队在夜间失散,第三旅的官兵们可以说是在出发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问题。几十把蚕丝制成的优质风筝线拼接在一起形成十数条能够相互联系的线。这样就算船只被风雨吹的很散,失散的可能性也近一步降低了。同时,船上也准备好了能够在风雨来临的时候逆着风雨释放的烟火铳炮,以声音做为相互联系的手段。为了防止船舱内大量进水,帆布和木架制成的顶盖被覆覆盖了征集来的渔船。 充分的准备终于为海上支队的官兵们带来了效果,尽管船队在风雨中不得不停了下来,整支队伍不得不为了相互之间的联络及同风雨的搏斗忙碌了将近大半个夜里,可在风雨平息下来的时候经过各船只间的确认没有发现有任何一只船只失散或是沉没。 整个白天的激战和航行再加上半个晚上同风雨的搏斗让小船上的战士们大多精疲力竭,除各船少数连排干们负责值班警戒外,大部分官兵不得不在风雨逐渐平静下来的后半夜里进行了几个时辰的休整。 第379章 目标越国 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疲惫的战士们也大多恢复过来。海上的风浪虽然依旧存在,可却不像前半夜的时候那样另人难以忍受了。这说明昨夜的风雨和大浪只是海面上的小小插曲,并不是遇到了什么暴风雨。这样的小船队如果遇到那种征兆不小的暴风雨,即便拥有万全的准备也很难保证不遭受严重的损失。 十七支小船在天色亮起来的时候从十几里范围内的海面上奴力的重新聚拢起来,似乎重新恢复了战斗力。 不过当王光向北面的远处望去的时候,却似乎再也看不到海岸。船队似乎到了距离海岸至少二十里以外甚至更远的外海,这是没有出海经验的官兵们最为担心的事情。 “**的时间我们没有开动船只,不可能偏离的太远,只要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准能找到大陆!”王光说道。 在茫茫的海上通过日志和太阳来辨别准确方位的能力是远航经验匮乏的战士们所不具备的,不过大致的判断方向通过指南鱼和太阳却并不困难。 船队没有详细的海图,可却大致知道出了珠江口只要不是南行的太远,向西航行总能见到大陆,而且不会花费太长时间。 因此王光将各个船只聚集在一起进行了简单的海上动员后,命令各船在队伍体力恢复后重新张起了帆接着强劲的东风航行起来。除了借助风力之外人员也分为三组,在能够保持体力的情况下踩动着踏板带动着小船向西重新展开了快速的航行。 帆桨并用的情况下并不算大的小船在海面上重新展开了在陆上如同快速奔跑一般的速度,甚至可以说要比快速奔跑快的多。因为不论是马匹还是人员都不可能像船队在海上这样连续的航行。 晴朗的天空开始阴沉下来,不知在大海上航行了多长时间,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陆地。虽说这茫茫大海之上一个白天的航行甚至两昼的航行根本算不得什么远航,不过即便知道如此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还是萦绕在不少战士们的心头。 “夜里要不要继续走?”在旗船上跟第三旅一营长王光在一起的一连长问道。 经过在水上不少的训练乃至实战中的航行,王光对于在夜间没有太大风浪的情况下保持航向还是有信心的。 “战士们在轮休的怎么样?”王光用约定好的旗语向各船的战士们询问道。并不算远的范围内各船分别以旗语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夜间风向和海流难测,惟有一正确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航行才能最大限度的各种意外,因此在没有风浪的夜晚展开行船的时候船队将完全依靠指南鱼及人力螺旋桨展开航行,需要所有战士们最大限度的分两班短周期的轮换出力,以最大的人力速度航行。 就这样,官兵们的生物钟从一昼夜缩小到每休息两个时辰就要起来踏船轮班两个时辰,保持着最大的体力的输出使船队以最快的速度向西航行。 不过当天色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王光以望远镜向四周仔细眺望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陆地。 “按照当初在南京至扬州一带江面上的测速乃至苏北一些湖中的测速,我们以这样的体力出力,在大海上航行了两昼夜,再加上借助风势,航行的距离没有一千里也有八百里。现在我们是折转向北寻找海岸和琼州府雷州府,还是向西去在所谓的‘大越国’那里展示下我们的实力并下一份告示?” 各船的连排干聚集到旗船上进行临时讨论的时候众人似乎像第一次召开这种会时一样沉默不语。 人们回忆在队伍出发前的时候张海向第三,四旅布置任务的时候并没有谈及在境外作战的问题。还有会议更早一些时候张海关于境外问题在军内主力部队干部阶层的一些讲话,乃至全军中的学习材料。 在张海以前对境外问题的大致论述中大体框架是这样的:在决定决定性的会战解决中国满州问题后,军队还将连续进行一系列作战,恢复中国历史上曾经达到过的统治区。从半个西域到至少半个朝鲜半岛。还要通过改游牧为畜牧,建立“东蒙古水源城池地带”定期轮换管理人员的“军内马场群”的办法彻底的将草原问题解决掉。在这以后经过一段和平年代的修养生息壮大海上势力后,才轮的到解决安南等地南洋一带的问题。在国内问题解决之前花费大量的经历殖民南洋无疑是不智的。 “凭我们这一千人,就是在中原就无法占领像安南之地那样的一个省。”二连长说到。 “不过越国是明绍武帝自海上能够逃亡到的最远地方了。” “那如果何士晋等人没有去安南之地,而是自琼州府入广西怎么办?” 人们的议论声中,王光想起石垒在出海前的一些讨论会上的部署,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向西航行:“连以上的军事主管可能都听旅长部署过全旅的整体任务。我们旅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一个支队追歼敌人。旅内的其他营也有从陆上展开的行动,我相信其他营的战友们还有跟随我们而来的公安军队伍能够尽快的封锁住两广一带的陆路边境。只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威慑住西边儿那个所谓的大越国的郑氏集团,海南的敌人就终将是瓮中之别。除非他们有决心和魄力去洋人那边寄人篱下。当然,陆上尽管有我们的部署,敌人还是有可能从走两广一带的偏僻之地只身逃到西南。可如果他们有同我们精锐战士一般的决心和魄力,凭借我们这千把人就是在琼州府或雷州一带登陆就真能有很大把握的劫住目标?” 虽然早已有所决断,王光在决定之前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向战士们讲出来。 对于这些看法,海上支队的战士们不在有所疑议。更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中原以来的一系列作战极大的加强了战士们对于自身武力的自信。如果是对付颇有战斗力的十万大军或者东虏的主力,凭借海上支队的这一千人当然没有把握。可要是对付顶多不过两万常备军,算上临时动员力量充其量也不会超过十万人的杂鱼,而且那些杂鱼还不是集中在一处,唐初薛仁贵或者苏定方等人创造一千破八万或者几千破十万之类的战争奇迹绝不是不可企及的特例。 坚定了决心之后王光继续冒险在大海上带领战士们向西航行,为了节约体力和粮食,除了夜晚各船上的战士们轮班进行人力踩踏作业以外,白天的时候主要借助风力航行,以比较低的出力强度踩踏螺旋桨的踏板。 就这样,船队继续向西航行了足有两昼夜,累计在大海上顺风快速航行足有四五天的时间才似乎在出海第四天清晨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西面的海岸,那还是在旗船上负责以望远镜的观测手首先看到的。 “前面就是所谓的大越国?我们连国书都要现写,大家说说看。以我们第一营的名义还是第一旅?又或者新朝政权?对西面的政权应该怎样称呼?承认不承认他们的国号?”一连长问道。 王光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没有在对外政策上自作主张的权力。但围绕南下的目的适当的告诫却是可以的。至于称呼问题,只能对西边儿的多有得罪了:“称呼对方为郑氏阁下大家以为如何?反正称呼对方为国王乃至皇帝肯定有不妥。我方的名义,当然以新朝政权的名义为合适。师傅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只要我们在外的行事没有违背原则的地方那就没有问题。” 看起来似乎并不算远的海天线附近的陆地也要一个时辰左右的顺风航行才能抵达,在这时间里,王光在支队内各连选拔出来的“化尖子”的辅助下在旗船的船仓里以如同小儿描红一般的工工整整又有些歪斜的幼稚字体写了一封“国书”,全是在北方的民间都显得十分罗嗦而粗鄙的大白话:中华之地改朝换代,我大新政权取代明庭已经成为一种必然。为今后郑主阁下所管辖之地的安危计,奉劝贵方如果遇到逃南的残明皇帝乃至其随属人员尽量想办法尽快稳妥的交给我方,不要有所失误。 “我们的国书交给对方要是被毁了该怎么办?”忽然间一名战士问道。 王光起初有些诧异,想说对方没可能有这样的胆子,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自己这一伙贸然上岸的人的人极有可能被当做是中华地区前来的海盗或者其他什么强人,说不定就不予以重视。或者想方设法的抵赖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便将这所谓的“国书”以寻常的纸张抄写了四份以备万全。 这时候的海岸终于不用登高并以望远镜观察也能清晰可见了,而且似乎也不在是广东一带那样的岛屿,更像是绵长的陆地。没有想象中的山脉,只有近处的树林还有远处显现出来的民居。 第380章 目标越国(二) 中越边境地形险恶,而且整个越国境内纵深漫长,可以说在抵御北方陆路威胁方面似乎有着天然的条件。然而在越国境内沿海的方向面对海上的威胁却如同敞胸露怀的人一般处处是空挡,到处都可以抵达越国内的内地。 王光等人以往对这一带的印象也是山岳丛林密布险恶之地,可在沿海看到的景象却并非如此。 在沿海不仅仅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荒芜和险恶,而且看到了不少的妇女们顶着夏季的烈日在田间辛勤的劳作,可奇怪的是在不远的距离才发现那些除草和挑粪的农人中少见男性。见到这些景象王光等人就有些不快。 新军从辅助部队到主力旅的部队之所以在南方的不少地方对不少普通的民众也能大开杀戒毫不手软,除了那些人是做为有组织和不顺从的抵抗力量外。对女性与儿童习以为常的欺压便是重要的一个因素。这让接受过完善教育的新军骨干们认为要开辟理想社会就必须对“旧人”进行大规模的清洗与整肃,没有了中国传统社会下一些自然的“旧道德约束” 见到十七艘小型船只从海上开来的时候,海边村落里的人们只是诧异而没有慌乱。越国海岸线少有珠江或泉州那样的商贸往来,尤其是这一带,也就没有多少海盗出末。而且即便是靠海吃饭的海盗也不会拿规格这样小的渔船做为工具。 当然北面的中华之地也有一些半民半匪的渔民,不过拥有二百余个县,每个县都有几百在编民兵的越国社会组织终究是比北方的那个大国强出不少,这样半民半匪的强人并不多。 “要不回村?!这海面上据说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平。”田间一位年少的女子询问道。 “没必要,估计是前几天的风暴中迷失方向的北面渔民。村里面自会有当值的人去报告官府,无需我们瞎操心。”同那少女一起劳动的中年妇女说道。 当第三旅海上支队的战士们开始在海岸登陆的时候,不远处那些稻田间的农人们就再也坐不住了。 不论在大明还是越国境内,成百上千聚集起来的壮年男性,那决不会是什么善茬,大概在百步的距离以外正在稻田里劳作的妇女们就四散奔逃起来。 就在这时,猛烈的火器声伴随着海风从海面第三旅海上支队的官兵们来袭的方向上响了起来,如同快速发射的投石索一般的铅弹如同冰雹一般抛射到二百米外的距离上。几十名在田间劳作的妇女有两名胆量比较小的女孩被着声势吓住了,爬在田间企图躲避过去,被赶到的战士们从地头上揪了起来。 如果不包括经济发达地区那些外来的女性,中国南方不少地方的女性普遍资色其实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这样说:在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大部分中下层民众生活困苦的旧时,妇女的整体资色水平是比较偏低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同族聚居和人口流动性差,另一方面就是从底层平民开始将女性视为廉价劳动力进行压榨的恶果。 不过在这越国沿海平川一带,没有中国南方不少地方山岭地区那样大的地域隔阂宗族隔阂,这两个少女又没有被生活的恶毒磨砺的半人半鬼,因此看起来至少还能顺的过眼去。 第三旅海上支队的官兵们并不百分之百的确定所到达的地方就是境外,而且南方一带的地方语言对于大多出身山东北直隶一带的战士们来说同那外国语也没有多大区别。对着两个少女的讯问并没有多少确切的结果。尽管那两女平原地带的少女似乎十分惊恐与胆小,在讯问中也尽量保持着配合。同王光从师傅那里听到的有关越国民风多么强悍的传闻大不一样。 “方言可以不一样,不过到了县城或者大一点儿的市镇就知道了,字还能一样?”第一连的连长思索片刻终究想出了识别的办法。 不过做为张海弟子的王光却了解的多一些:“难说,受汉化影响大又在历史上曾经是中国之地的朝鲜及越国官方的字也是汉字。就算是当地的民间字中有一些符合其方言的特有字体,我们也未必分的轻那是不是错字。还是要通过枪杆子说话同他们建立官方的联系才行。” 越共的执政让越南民众生存环境大幅度改善以前,越南的人口长期只有中国的几十分之一。在17世纪前期,郑氏和阮氏政权加起来人口也不过三百万上下,却拥有几百个“县”。这也使得越南朝廷对基层的控制力实际上要比王朝后期的中国王朝强上不少,王权实际上是可以下县的。不过就算岸上的人把王光所率领的这近千人视为寻常的土匪强盗,那也不是越国境内一县之地的武装力量有把握拿的下的。 海上支队那些海上并不算大的渔船改进而来的船只并不算人力难以抬动,整个船队彻底上岸并在这个沿海的小村落里完成了船支隐蔽后近千人的队伍展开五六里左右的距离对岸上这一带进行了拉网式的搜索。 上岸的队伍以连为单位在临近数里之内的几个村落里展开的大规模的清乡行动。这样的行动即便身为主力部队的战士们也已经有不少经验了。而这一带的乡村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土围堡垒之类,甚至在中国境内民风良好的一些乡村里那些常见的简单围墙都不常在。没有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在海岸附近临近的六七个村落里的男性青壮就全都被聚集起来。整个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象样的抵抗。 经过对那些看起来似乎不太贫困的一些人的讯问,战士们终于大致确定了这一带究竟是什么地方。这沿海一带数里范围内的乡村还是有人识得汉字。队伍当中的骨干虽然在军队里学的是新朝的简化字,而且语法与言也有所出入,不过还是能够通过纸笔来完成交流。这一带果然就是越国境内而且是郑主治下,只不过距离升龙府似乎比较远。 第381章 越主郑梉 这十里范围内的几百名被强行聚集起来的居民中还有一个人似乎懂得南京官话,虽然同队伍里的通用口音大不相同,但是还是能够大致听的懂。 “不要看这里守备薄弱,而且远离升龙府,其实大军离此并不遥远。我们越国同明国的海主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这里一无金银二无资色出众的女子。不知远道而来的贵方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一名似乎年纪不小的半百老人有些紧张的在王光面前说道。 “那你可知道,你们所谓的大军在哪里?在北面的升龙府么?大明现在已经亡,如今中国正统的朝廷是我们大新,京师和应天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我们有些事情要向郑家谈谈。如果郑主率领的大军距此不远的话,我想我们也就不需要费太多事儿了。”王光说这些口气似乎极大的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自然而平静,显示出极的的低气。 那年近半百的越国老人听到这样的话也就不在言语。心说上千精壮的海贼如果纠缠上我越国那还真可能是一大祸患,如果这些人真的能够在这一带常驻下来,说不定能为大兵剿灭这股祸患提供机会。至于什么大新政权?根本没有听说过,估计又是什么造反的海寇自封的。 为了在这海上有一个落脚点,王光带领的第三旅海上支队的战士们也像那些欧洲殖民者学习,动员起这附近的数百人力同自己一同开始构筑沿海的工事防护体系。 这时候王光等人才发现这附近的村落里似乎没有什么年轻的男人,除了妇女和孩子,就是三十岁以上的中年男子。 “村子里没有年轻人么?”王光问道。 那个被甄别出来通晓一些汉话,似乎是这里的一名吏员的越南老人对此并不避讳:“村子里年轻一些的男丁几个月前都被征发了,据说是天子要重新整军。” 年近中旬的郑梉此时并不在升龙府,而是早已率领以“骁勇军”为核心的六镇人马合计两万大军压到了越国南部距离长山山脉不远的地方。 相比阮福源那里,郑梉治下的人口和兵力三倍于对方,国力上远远强出其很多。不过郑梉也知道进攻国土狭长的南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说越国历史上同中华等地的冲突往往是全民皆兵最大限度的追求兵力的数量的话。而进攻着拥有山海之险的南方,对精锐主力和兵力质量的要求就大的多。如今这两万大军当中大约一万两千人左右几乎都是维持常备训的骁勇军,就算是那些随军而来的民夫辅兵往往也都是各县的民壮当中精选而来的人,可以说是集全国精华云集于南方了。 夏季即便对于越国来说也并不适合展开大规模的战斗,然而经过郑梉继位后一两年左右的筹备,这一问题也不是大问题。粮食难以储备,储存期很短,郑家就在距离边境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不少渔场。还打造了一支规模不大也不小的“水师”随时准备在遇到硬仗的情况下绕过越中广平省峥江打开南方的通道。 “军中的情况怎么样?没有病情疫情的困扰?”郑梉巡视军队的时候向诸将问道。越国境内国土狭长,“北方”出身的主力军在南方雨季作战是否会受到困绕也是不少人担心的。 “托陛下未雨绸缪的福,如今军中并无水土不服。我军所用的木柴从去年旱季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这些仓库都有我们靠的主的人亲自监督,没有发生大的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名负责传递军情的军官走进了军营,似乎是距离大军不远的后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梉看完这封军报并不觉得有太大的压力,南海面上的刘香等不少海上的巨头,或者更远地方的李家等海面上的海主们还有荷兰人及葡萄牙人等郑梉并不是完全没有打过交道。如果是那些真正能够对自己这次南下带来威胁的巨寇,不会用这么草莽的方式。那些人也不会自称什么不同于明国的政权。 “一伙明国来的海盗,自称是什么大新,在我广平省境内似乎强掠民夫开始修建据点,似乎有久驻之意。大家怎么看?”郑梉并不对这千把人的海盗怎样为意,这几年以来他一直为平定南方之事进行筹划,对于明国国内的军事并不怎样关注。。 不过郑梉身边的亲信谋臣中当然也有通晓明国国内局势的人才。相比规模庞大的中原王朝,诞生于纷争之中的郑氏王朝在诸多方面都似乎更为用心一些。 “明国近几年局势确实不稳,有一自立为大新的民间叛军在这几年来也确实发展壮大,甚至攻占了两京并且两次俘虏了明国的皇帝。那明国朝廷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一名跟随郑梉的幕僚说道。 “他们的来意查情了么?”听到这些事情竟然是真的,一直对北方比较轻视的郑梉也不得不慎重起来。明国虽然内忧外患不少,但是并非权臣的民间起家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这样这样惊人的战绩,还能从海上而来,那就是如今的越国绝对不能小视的力量。 年已中年的郑梉在内外纷争中也经历过不少场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有些莽撞的太子了,更懂得从利害而不是性情来考虑问题。 千人上下的兵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那些人如职业武士那般精悍,一万骁勇军也要十分小心的应对才行。 “幸好那些人登陆人的地点距离我们骁勇军主力还不算远,随朕去见见那些人!”郑梉仔细思索后说道。 峥江天险对于北方军队的进攻是个大问题,可对于北方军队临时进行防守来说也不需要占用太多兵力。 留守了大约一“军”约两千骁勇军配合精锐民壮数千人组成一个大镇进行防守后,郑梉带领着五军约一万骁勇军主力加上几千做为辅兵的精锐民壮翻身回师,打算去拜会下这个崭新北方王朝前来的力量。 第382章 威慑决断 第四旅在福建一带的战斗详报王光等人是见过的,其中有一条教训就是为了防备敌军在夜间的进攻,兵力不能过于密集。如果是在行军中工时有限,宁可不要太过于完善的战壕也要给人员留下足够的空间。 因此对于堑壕和堡垒体系的修建,拥有充足时间的第三旅海上支队的战士们就在强征当地人力的情况下一起进行修建。虽然一昼夜时间的工事构筑即便在有充足的工具条件下也挖不成现代那种每个班上累计二百多米的堑壕要求。不过一个类似后世完善排级环防阵地并带有简单地堡与被覆的防御体系还是在海岸不远处一处高地大致初步成形。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进驻这种完善的“排级阵地”也不显得太过拥挤。甚至可以这样说:在近代不少特殊情况下,这方圆不过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阵地还真有可能是营规模的防区。 除了选择相对高一些的丘陵地域,队伍还十分注重水源的储备乃至整个阵地被覆的防雨与排水。 不过这种从未见过的“地沟”式防御工事却是那些被征集来的越国民夫也不屑一故的。不少有过军事经验曾经在军队里服役过的中年男子对于防守设施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那怎么说也得有个明显高出地面的墙?像这样的地沟,对手的近战兵逼迫到近处不就是只有等死的份么。 越人的反应似乎十分迅速,海上支队登陆的第三天,旧历五月十二左右的时候,云集在南边不远处前线的郑家大军就率领精锐主力从远方逼近而来。 因为这一带都是郑主的地盘,而且临近南方敌对势力不远,因此连同这附近的一些民壮一同而来的时候竟然有三万余人的规模。 郑梉当然也是拥有军事经验的人,职业精兵只要规模上千,对付临时动员起来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包括了三四成堪战常备力量的大军,就不是这么少的人能对付的了。 负责侦察的先锋查探到了不远处王光等人的军阵后就觉得轻视起来,这难道是一群外行?征集了这么多人干活,也不处决干活的人,以为钻在沟里别人就发现不了了么? “难道这些人还打算与我们开战,伏击我军么?差遣几个懂得汉话的通译去同那些人联系联系。 跟随郑梉的人当然也有很多精通汉语乃至汉学的人。知道这样做是郑梉是给了北边的新政权几分面子。不过东南一带的不少强权对于北边那个大国并不是很在意。郑梉认为汉人那里不论是谁当政,他们的战略重心都必然在北方。只要不像以前那样在边境进犯其治下的州府县城,就算遇到了什么吃亏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兴大兵来犯。特别是据说现在这刚刚崛起不久的新朝政权正要同残明及关外的强敌进行战略决战的时候。 郑梉准备派出去的使者对这股连扎营都不会的外行同样十分轻视,自从五代以来的千年间,北方大国不论是汉人还是蒙元都举大兵不少此来犯,可哪一次能够真正征服越国?于是建议道:“最好主动挑起事端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重创后全部俘虏起来,再以误会为名义押送回去,才能让那些自己国内的事情都还没搞定的北方势力知道轻重。” 因此,这个使者不是亲自来找到王光等人扎营的地方,而是带了骁勇军中的三百精兵前来拜访。原本的打算是趁谈判的时候直接把这股来人的首脑扣押住,主动权就在手了。 可却没有想到距离王光等人所在的小山丘大概五六十步的距离上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一些写有笔墨的木牌。那木牌用十分幼稚的字体写道:禁区,一切武装将遭到射杀。来使请便衣独行。 不过带着几百名精兵前来后面还有大军压阵的郑家使者似乎完全不理会这套,仅仅是片刻的停留后继续向前走区。 王光其实也有些顾虑:给这些越人的下马威是要掌握分寸还是不掌握分寸?看远处敌人的旗号及样子,似乎是北面郑家的主力大军了。如果打的太大,会不会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而起到反效果?不过仔细思考后就放弃了这种顾虑:就算起到了反效果,甚至出现更坏的可能:郑家遭到了重创,南方的阮氏统一了越国,不断在边境上挑衅,甚至打到南宁府又或者同残明联合起来。可那又如何?留在江南一带的公安军本来就是用于防备这些的。而且如果自己展现出惊人的势力,就算这些势力同自己不死不休,那明绍武帝风闻这些后还敢来吗?如果明绍武帝真在这些人的手上,在己方显现出足够实力的情况下难道这些越人还要以此为旗号打算趟大陆的混水反攻中原?当然,幼稚的君主可以做出任何荒唐的决定。不过按自己南下前曾经了解的信息。越国不论南北的君主都不是太平天子,而是在内外纷争中脱颖而出的人物,年纪上也应该不是那种因怒而做出出阁事情的年纪。想到这些,王光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按照原来的方案甚至更有甚之的大干一票。 “各连注意:各加强连炮排留守阵地,步兵准备消灭眼前的敌人后向远处敌军大营发动反攻。”并不算大的阵地里,王光等人传令道。 这时郑家使者所率领的几百精兵已经逼近到距离阵地不过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队伍里优秀的排枪射手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是对于趴下的人也会有足够的命中率了。 第三旅支队开火的信号由一支专门用来做为信号枪的船用型重臼铳发起的,十几斤重量的精钢枪管在支架勾在了土壤中,枪筒瞄向了远处的敌群,猛烈的火光伴随着烟雾喷吐出来 随着如同轻炮一般声势的火光,按照作战计划早已做好准备瞄准好敌人队伍的各步兵连精锐射手们向自南面逼近到不远距离上的敌群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第383章 雨幕反击 一百多名集中起来的第三旅海上支队精确射手用燧发排枪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展开射击的时候火力并没有持续很久,数秒时间内接连不断从枪管内射出的四百发早已填装好的子弹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三百多名敌人的绝大部分在还没有来的及做出卧倒反应的情况下打倒在地。 短促的枪声之后火力仅仅是稍做了几秒的停歇就再一次响了起来。在这样近的距离上就是卧倒在地的敌人也遭到了猛烈火力的压制。 三百多名做为精兵的敌人也有人反应很快,当四周有人开始倒下的时候那些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鸟枪瞄准第三旅工事射口的敌人也开火了。还有不少人在倒下之前接连向工事的射口射出至少两三支箭。 不过双方暴露面积大不相等不说,有被覆的工事内的战士们还处于依托内部隔墙的阴影处,最大限度的隐蔽了自身的位置。 一百余发鸟枪弹丸及近百支箭大约有一成左右总计二十余箭弹从工事的射口内射入,造成了第三旅海上支队的战士们三人伤亡。 王光从没有想到过这些越国郑家的战士居然有如此之强悍的临战反应和作战能力,在这样的火力震慑之下还有这样的意识和实战中发挥出来的水平。按照原来的设想,这么大的工事和地利乃至战力优势,敌人能够靠运气造成一人伤亡就已经不错了。又望了望远处那看规模似乎足有两三万人的越军大营。如果前来的敌人当中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是刚才这些人的水平。现在贸然发动反攻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不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让王光的心安下来了不少。 自己这点儿人手还有这此南下作战的时间要求,扫荡整个越国寻歼敌军主力是极为困难的,哪怕依托海上的快速机动能力也一样。然而如今遇到了这么强的敌人证明远处而来的那规模庞大的敌人极有可能是这并不算大的郑家举国而来的主力。只要自己能够在作战中给予其重创甚至歼灭性打击,足够的震慑目的应是能够达到的。 郑梉对于西洋人不像阮福源那样看重,不过也手持望远镜观望向北面观望着,远处的战局起初没有看明白,可回味过来却感到了莫名的震撼。这几百名精兵的水平他是知道的,那是在骁勇军中的优等选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在对面的火器之下伤亡殆尽? 或许可以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比如遭遇到对手伏击,比如对方有工事依托,可在瞬间全灭几百人的火力是不是也太强悍了些? 战场上的平静维持了大概一刻种左右的时间,郑梉对于要不要派出更多力量展开进攻有些犹豫不决。 “这股北边儿的势力能够在这短短的几年内就能打垮大明占领两京,相比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现在看来如同那传闻不虚:这股人最擅长的是犀利的火器。而这夏季的越中几乎形同热带丛林一般的气候。几乎每天都会有雨,而且有雨的时间大致在午后左右。我们或是趁雨展开进攻,或者在夜晚的时候举大兵展开夜袭。都能以强大的兵力将这伙强人消灭掉。”一名谋士对郑梉说道。 郑梉觉得夜间进攻是个办法,不过又担心这些人逃走,于是决定在午后展开进攻。“我们携带的炮车装好弹药了没有?还有我们那些防雨的车辆?”越**队中多铳弩,而地理环境又处于热带,对于这火器在雨天的运用及防备自实是有一套准备的。 夏季的午后果然传来了滚滚的雷声,郑梉留下大部分民壮负责守营,头带斗笠身披蓑衣的约万余骁军主力开始出营,在二百余辆辎重车及炮车的掩护下对王光等人所在的小丘陵展开了包围并逐步逼近过来。 在车蓬的掩护下,郑家精锐的鸟枪手可以展开有效的射击。第三旅官兵们更是不担心雨天给燧发排枪的作战带来太大的麻烦。不过在午后的雨幕中,原本可达百步左右的枪弹有效射程似乎缩减了不少,远处的景象也看不太清晰。 对于新军主力旅的队伍来说,雨天影响最大的不是枪铳而是火炮,因此王光下令各连炮队向逼近过来在雨幕中显现出身影的敌群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展开了射击。重点是摧毁来袭之敌的车辆,因此反而没有运用散弹。 劈山炮在这种情况下被集中起来,主力在东部的第二连战壕内向逼近过来的敌群展开了射击。仅仅两轮开火中打出去的一百几十发炮弹就让东面之敌的队伍从车盾的后面暴露出身影。 早就做好了反攻准备的战士们忽然间迅速从战壕内以单薄的队形低着身子冲了出来,雨幕削弱了燧发排枪的威力。但这些燧发排枪的威力本就是为了对付身披双甲防御厚重的满州主力而制定的,即便在雨中威力打了折扣,六七十步内对付越国郑家人的主力战兵却也足够了。而对方对于轻甲的自身威胁比较大的弓箭在这种天气下反而难以发挥。 见战士们以这样单薄的兵力冲了出来,起初还有些紧张的敌人也鼓足了勇气迎了上来。然而就在敌人还没有逼近到二十步左右轻标枪距离的时候,密集的枪声竟然在雨幕之中响了起来。无需要在雨中填装弹药枪口也有特殊防雨处理的燧发排枪毫无顾及的向敌群射出早已填装好的弹药。第二步兵连队中百余名左右的射手在二百米左右战线上的连翻开火就以一千六百余发黄金子弹打倒了千余名冲过来敌人,将从东面攻上来的骁勇军先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击溃了。 进跟上来的第一连此时继续向东面展开突击,在没有消耗多少弹药的情况下就清理了崩溃后的骁勇军残敌,整个支队大约四个连六百多人的步兵主力从东面破围而出之后迅速向两翼展开。以郑梉等人想象不到的松散战线大胆的对七八千规模的骁勇军展开了包抄围攻。 第384章 威服郑梉 王光率领战士们从东面展开反击的时候,工事里的炮兵以数十门劈山炮继续向其他方向以实心弹展开射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虽然骁勇军中临近东面的两个营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在没有接到传令的情况下擅自撤退。 击溃高地东面之敌迅速向高地两侧展开包抄的战士们终于让亲临前线负责指挥的郑梉反应过来,他迅速命令旗手指挥各队向大营处撤退。 不过完全不需要顾虑队形也没有铠甲及辎重负担的第三旅战士在徒步战术机动能力上显然占据了上风。 各连接连不断的猛烈火力又迫使原本打算溃逃的敌人不得不在付出了几千死伤之后爬在雨中的泥地上不敢站立。 打光了子弹的战士们变运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逼到近处对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展开了火力,甚至用随身的弹簧钢套管矛将残敌消灭在地上。 六百余名战士携带两千四百件四管燧发排枪及五千余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一共一万四五千发随时可以发射的弹药猛烈轰击之下,万余名骁勇军在弹雨中除了两千余名放弃了兵器铠甲的逃兵大多做了俘虏,大约有近七千人被杀伤于风雨之中。 精锐的骁勇军在雨中虽然个别人也有所反抗,但在投射兵器难以有效运用的情况仅仅造成了各连三四十名战士的伤亡。伤亡中又不少还是在搜索俘虏和清理尸体的时候遇到的。 几名护卫的尸体之下,一名身穿锁子软甲的将军摸样的中年狼狈的被战士们从泥地之中拉了起来。 起初这个人谎称是大越国的将军,不过在战士们对十多个看起来不像是一般士兵俘虏进行广泛的讯问之下那个“大越国将军”不得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来。 “我就是郑主郑梉”郑梉终于低者头承认到。同身受儒家法统影响的汉地不少人不一样,这南洋半岛上险恶的内外竞争环境下诞生出的君王并没有什么矜持。郑梉知道自己要是敢在这些强人的面前摆谱自称“朕”那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尽管年已中年的他心理已经十分成熟,也经历过不少危险,可当从危机后反应过来回想起那雨中的强敌以单薄的队形和人数就打出的猛烈火力的时候还是被震慑住了。那似乎比诸葛连弩还快的枪铳火力倒还没有超过人的想象力。可如此的准确和猛烈,且这类火器还能够在雨幕之中有效的作战却透出一种阴森而难以抗衡的诡异。 王光没有急着同郑梉交谈,而是在战斗结束后忙碌着清点尸体,并把尸体上绑上木块儿扔到了不远处从通向大海的河流之中。 “你手下的这些军队战斗力还可以啊,竟然能让我们付出几十人的伤亡。”王光对郑梉赞赏的笑道。 郑梉的神情凝重,显然仅仅是中年的他还没有在随机应变的能力上如何登峰造极,他在为整个郑氏政权的未来忧虑。全军骁勇军一半尽没于此,难道南进大业就这样半途而废不成?不仅仅如此,经过今天这一仗的损失,整个北方之地是否能保持安稳都不好说了。说不定莫氏政权又会独大。难免的阮福源会不会趁机北进? “这本来是一场误会而已,贵军何必出手如此之重?事到现在很多事情就难以挽回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南方的大军就会北上,唉.”郑梉失望而有些忧愁的叹道。 王光虽然曾是张海的学塾弟子,但要说与人交往玩心机,远远不如郑梉。不过思维方式的优势让他能够抛开这一切进行仔细的分析:郑主亲自率领精锐大军来到这南方边界之处显然是为了进攻南方的行动做准备。 既然是北方有把握进攻,那其国力就必然在南方的两倍以上。似乎师傅那里乃至在南京获得的不少献得到的信息也是如此。如果是拥有足够国力优势下的进攻,而不是被迫迎战,拥有不小地盘的郑主会倾全国只力来进攻南方吗?显然不会。战场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可预料的意外,尤其是双方中的一方没有新军主力对对手们这样大的优势的时候。那么郑主所率领的力量充其量是全国力量的三分之二,还不可能在前线不留一兵一卒全部来进攻自己。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如今自己所消灭的这万把军队应该就是十营骁勇军的一半大概五个营。 王光没有理睬郑梉,而是花了几天的时间在俘虏中进行进一步的甄别和审讯终于得出了大致靠谱的结论:郑主的这一万精兵被消灭对他的实力是很大的打击。南进战争几乎不可能了,不过南方的阮福源有没有本事反攻则另当别论。 因为越南北方从历史到政治都与中国联系更多,南方的联系却很少。明代在越南北部有几十年的统治经历,而南方却没有。这导致王光对阮福源的阮氏政权所拥有的具体军力结构乃至作战特点并不了解。 等搞明白这些情况之后王光还是难以最后决断,同排及以上的军事主官召开了临时的军事会议,讨论队伍在重创了郑家主力之后的去向。 “如今的时间已经过了端午了,再向郑家交代足够的事情之后,我们的队伍是不是要从海上南返了?算上走水路比较稳妥的日子来算,我们现在迅速回师北方也要走半个月的海路才能会到扬州一带。这样队伍休整的时间也不到两个月。如果遇到意外那就更不好说了。”一连长有些顾虑的说道。 王光却觉得时间还充裕:“我们至少应该还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打算起行去阮福源那里看看,毕竟明绍武帝乃至何士晋那些人如果走海路逃跑,继续向南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王光等人讨论着要不要南下去看看的时候,早已完成准备的阮氏大军在得到郑家主力遭遇到重创的消息后也开始由海路起航了。显然,对于国力居于弱势的阮氏来说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第385章 阮氏水师 经过上千年的演化外加上气候及地理上的巨大差异,越国南北方之间的差异与隔阂实际上要比中华之间的南北方还要大上不少。越国北方在风气上更为类似中国王化地区的百姓。而在越南的南方,人口与国力虽然相比北方居于劣势但民风,上因为更为险恶的山岳丛林就要略强一筹。此外因为越国南方距离海上的地理要冲更近,从官员到国主的思维方式也要比北方灵活和进步许多。 阮氏政权鉴于国力和兵力上的弱势,在很早的时候就的同葡萄牙人等西方人展开来往并效仿西方建造海船和火器。人力不足,而贸易及自然条件充足,阮氏军队的主导思想就是以火力替代人力,以工事替代人力。自万历末年开始就展开西洋铜炮制造的阮氏已经建立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师和炮队。军队从陆师到水师都装备了大量的铜炮。 同大量动员训练民兵,精锐和民夫区分的比较开的北方政权不同,南方更注重军队的混编以适应山岳丛林地带的作战。其部队的战斗力既不像北方的骁勇军那样强,也不像一般的临时动员兵那样薄弱。从炮兵,筑垒能力,再到水师相比北方的优势正是阮氏政权在几年前停止向北方交纳税赋,处于实质自立状态的最大本钱。 早已通过内线得到北方大军已经在峥江边境一线集结的阮氏政权已经集结了能够快速航行的海上力量,随时准备针对对手的进攻在海路上展开反攻。 不过就在这两军剑拔弩张的时候,郑氏军队遭到不明武装重创的消息穿到到了边境线附近的南方大军营中。年已六旬却有着不俗决断能力阮福源迅速下定决心准备展开北伐行动。 “那不明武装据说是从明国内的一股自称大新的叛军而来,这些人犹如当年的蒙元一般行事十分霸道,他们能够重创郑家的主力,我们的船队如果遇到这样的强贼该怎么办?”出征的时候也有人这样仓促的出兵有些忧虑。 “那些海上来的强贼要么还在越中一带,要么就已经捞一票走人了,我们这次出兵的目标是北面他们的守备必然比较空虚的北方,怕什么?”也有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阮福源对自己的水师是比较有信心的,特别是自己这些模仿西洋建造的软帆帆船在航速和利用风向的能力上要远强于绝大部分中国沿海的海盗。不过还是谨慎的说道:“如果遇到海上的强人,我们回避就是了。” 在中原王朝,御架亲征是很少见的一件事情。而在东南半岛一带的小国,这却并没有什么希奇。不是君主亲自领兵,在内部权力的稳定性上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隐患。同时也没有中原那样庞大的士绅官僚利益集团束缚皇权。 阮氏水师主力战船多达百余艘主力舰,这些主力舰当然达不到同时期欧洲巡航舰的标准,同此时的西方殖民者比较常见的五十吨到百吨左右排水量的海船差不多。每艘船拥有六门大概四百斤身管左右的铜制轻炮。 阮氏政权的水师在火力思想上要比刘香甚至福建一带的郑家更为进步。只是终究没有脱离亚洲大陆的传统局限而已。把地面上的机动炮兵搬到船上,以船只最大限度的携带地面机动炮兵,这就是此时整个亚洲的各个国家愿意为每艘船配备的火器上限了。累计数千吨排水量,万余兵力,六百余门铜炮的海上力量即便放到几年前的福建海面也不见得吃亏了。 连成一片的风帆在海面上此起彼伏,使阮福源不由的增添了不少信心。为了更方便的进行指挥联络,几乎每艘船上都配备有望远镜,一方面为了能够更轻易的看清旗语,另一方面也为了在炮战中能够更好的校射。 “海面上似乎有北面而来的船!”阮家船队旗船上一名负责了望的士兵说道。 阮福源也以望远镜向远处的海面望去,经过仔细的观察才看见海浪之间确实有一些似是渔船摸样大小的船只时隐时现。 “这还不到北方敌国附近的海域,怕是一些走散的渔船?”一名谋士说道。 “不要大意,做好战斗准备。如果那些渔船打算靠近我们两里之内,就展开炮击!”想起前不久的一些事,阮福源还是警觉起来。见到这些渔船似有掉头向自己逼近的打算,就觉得来者不善。北方郑家的那些海上力量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极有可能就是那股传闻中曾经重创郑军的强悍的海盗。虽然那些船只不轮从吨位还是数量来看都远不能和阮氏的水师相提并论,不过阮福源本着以防万一的态度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阮氏的船队当然也没有面临这些不过是渔船大小的小船就落荒而逃,那样对整个水师的信心无疑将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双方的船队很快就逼近到大概两里左右清晰可见的距离上。 百余艘数十到近百吨的海船企图展开横队发扬炮火的优势在远距离上将这些小船送入海底,可却没有想到这些小船在帆桨并用的情况下发挥出了似乎只有软帆船在顺风时才能有的速度。 航速及灵活性上的差距乃至小船队之间能够更为灵活转换队型的优势使得阮氏水师似乎始终不能以最大限度的炮火力量迎敌,无奈之中只好分成两路纵队抵御第三旅海上支队的威胁。 王光等人吸取了当初在珠江口海战中的教训,没有急于向规模远优于自身的炮船展开正面突击,而是利用人力螺旋桨带来的航速优势从上风处先以剩余的二十一艘自杀舟展开了进攻。 相比十几吨携带数十名官兵的“渔船”,拥有人力螺旋桨也可以配备小型风帆的自杀舟在操控性上要灵活的多,面对那些速度并不快的炮弹,有时能躲避开致命的一击。毕竟敌船上射来的炮弹大多不是合格的开花弹,只要不被炮弹命中小舟就没有问题。 第386章 海战擒王 五十多艘海船上打来的炮弹似乎比珠江口的那些海盗门准确了不少,五十多艘船只上的六百余门铜炮在第一轮开火中就在一里半外的数艘自杀舟上不远处飞溅起了巨大的水柱。 随着距离的临近,敌军的炮火也变的越来越准确起来。而且随着弹道越来越平直躲避起来也越来越困难。好在依靠风帆以以人力螺旋桨的共同优势,自杀舟在未开启火药助推的情况下想对于船也有四五节左右的优势。 从七百米左右逼近到二百米距离左右的四分钟内,阮氏船队面对自杀舟群累计发射了一千六百余发炮弹。虽然大部分可能命中小船的炮弹被灵活的躲了过去,不少炮弹命中的仅仅是风帆,可还是有四艘小船来不及躲避被集射的炮弹击中,其中一艘被引爆了战斗部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另外一艘驾驶员被炮弹打入水中,船只也在不久后沉没了。还有两艘没有遭到致命损失,但是因为尾桨和战斗部被炮弹破坏也不得不退出了作战。 珠江口的作战外加不少海上航行的经历让受过新式思维方式训练的王光对于水上动力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那就是如果过高的追求航速,往往需要在动力方面成倍甚至成数倍的提高才能克服水面的阻力。适当减少火药助推装置的喷射速度极有可能极大的增加航程。因此在峥江附近与越国郑军的战斗结束后,大部分的自杀舟都经过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进才投入作战。依靠人力和火药动力的合力,在三百米的距离内自杀舟可以获得高达十几节的航速,接近19世纪一些快速风力帆船的述评了。依然可以在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追上一百几十步距离内的敌船尽快的突破敌船的防区。 十七艘突破阮氏船队炮火防御的小舟在二百米内仅有两艘被密集的火器所击毁引爆,其余十五艘小舟都以最大的速度向连成一片的阮氏船队冲去并抵达到了近处。 早已明白了对面来的这些船想要干什么的各阮氏船队上的官兵水手们在威胁面前纷纷向距离来袭方向最远的船头方向逃去。一些桅杆上的帆手也迅速沿着绳索滑了下来。 阮氏船队的火炮虽然不少,船只的大小却还远远不及广东福建一带的海盗,几百公斤黑火药带来的巨大爆炸往往就算在距离船身之外十米远的地方被投下来的火罐及燃烧物提前引爆也会将整个船尾的舱板彻底炸塌并把相当一部分的压仓物炸入水中。被自杀舟命中的敌船上大部分的船员除少数人外大多也因为震撼之后短短的丧失反应时间内被快速的沉船落入水中。 “快撤!快撤!”阮福源早在见到对面的敌船以很快的速度冲来的时候似乎就猜到了对方要干么,几分钟之前就将旗船转移到了距离威胁最远的安全方向,并向整个船团下达着快速撤退的命令。 趁着敌船以炮火主要压制自杀舟的时候,王光等人所率领的十七艘小船也逼近到距离敌船不过三百米左右的轻炮有效射程内。尽管船只的数量及吨位都远远落后于对手,炮数也落后于对手,不过勇气的优势加上规格合适的霰弹乃至更为标准化的装药和对寿命的理解与运用还是让战士们在这个距离上以五六两重的重型霰弹短暂的压制了远处敌船上的火力。每门炮针对一艘敌船发射五六十枚重散弹往往就能在散布面积上达到平均每一两平米一发弹丸的水平。而敌船上发射的实心弹实际上对于船只目标因为威力过剩的问题却没有足够的效率,对手使用的传统意义上的轻散弹却因为种种原因打不到二三百米的距离上。 短暂不过几轮相互之间的炮战之后,双方之间的距离就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小船上反卧倒在船板上被保护起来的整个营群一百名左右最为优秀的实战射手,这时候开始在这个距离上接连不断的运用着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向远处的敌人展开了压制射击。一百名左右的射手在不需要装弹的情况下发挥出了每分钟五千发左右的实战瞄准射速,再加上运用黄金弹丸带来的精度与有效射程优势以及精锐射手同敌军射手之间的实战心理素养差距,迅速就将在船尾准备向战士们展开火力的两千余名敌船上的射手压制下来。敌船上的一些炮手在这个距离上也不敢再开火了。整个冲击的过程仅仅有十几发实心炮弹命中了王光等人所率领的小船,除了造成十数人伤亡外在得力的损管下终究没有一艘船只掉队。 短短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双方因为人力动力的有无而带来的四节左右航速差距下距离也逼近到不过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整个第三旅支队的战士们依然有超过一万发随时可以从枪管内发射出去的弹药用于压制那些从远处到近处敢于冒头的敌人。 自杀舟虽然在摧毁了十五艘左右的敌船后的大部分用尽,但利用早已准备好的爆破推杆,各船又接连不断的炸毁了十七艘左右阮氏水师年数十吨排量左右的大船。推杆雷的威力毕竟比自杀舟差了很多,不少的敌人落入了海中。但剩余的船只却不敢挺下来营救。 在几十米至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上,部署在不少小船船头上的九斤弹青铜炮也开始展开了射击。在这样的小船上,九斤弹加农炮的开火哪怕只有一门也会对船身的稳定构成少许影响,因此只能在船头方向大致对准敌船的时候开火。十二磅炮发射的链弹射程和威力都比拿战时代的三十二磅炮发射的链弹威力小了很多,不过在枪铳射程上的近距离,还是能够有效的命中与摧毁那些不过数十吨小型海船的桅杆。 第三旅海上支队的船帆也有不少开始受到破坏,不过即便如此也能靠人力为动力在短时间内发挥出不俗的航速。敌人的那些仿西洋式海船在丧失了风范的情况下就代表基本丧失了海上机动能力。 在王光所率领的船队依靠航速优势接连不断的追击和开火下,三十二艘敌船被推杆雷与自杀舟炸沉,另有三十四艘敌船在桅杆遭到破坏后战士们以枪铳火力为压制,以水鬼加水雷战术炸会了其中的六艘敌船,俘虏了从海面上到船上的三千余名敌军官兵及二十多艘大船。阮氏政权来袭的船队就这样被歼灭了三分之二人员与船只。 不过王光却并没有因此而兴奋,追歼作战的过程中因为敌船上的枪炮还击再加上自杀舟带来的牺牲累计也有五六十名战士伤亡,并不比珠江口一代的海战损失小太多。如果细算起来,仅仅海上支队出战以来累计在陆战和海战中的伤亡就多达一百数十人,纯减员一百多人。如果在这些船只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俘虏,那说明战士们及有可能在越国南部还有不少的仗大,整个队伍的任务压力及可能面临的麻烦就要大上不少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负责搜船的战士似乎在一艘敌帆船的船内粮舱内发现了藏在米中的一个人,是个年纪似乎在六旬左右的老人。 起初的时候就像郑梉一样,阮福源最初也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经过对船上不少人的讯问,阮福源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一次出战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俘虏了越国南北两位君主,不少战士都大喜过望。可以说队伍这次出征虽然偏离了海南等地,但在越国的收获可以说是接连撞上了两次大运。 不过王光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种收获而高兴:“大家说说看:这次我们的俘虏应该怎么办?” “营长,我们可不能学某些酸儒玩什么七擒孟获的把戏,吃到嘴里的肉,我觉得营长是没有权力自作主张吐出去的。”一连长直言不讳的说道。 王光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张海虽然在情报上对主力部队严格监督抓的很牢,军政决策上从主力部队到公安部队却都有很大的自主权。按照王光之前的想法:重点削弱郑家的势力,扶植阮家是对的。维持两派平衡维持别国分裂才能确保己国安全,在本质上是一种弱势和守势,害怕战争的思维。 如果建立在攻势思维的前提下:如果越国分裂成两个政权,那实际上就是两个权力中枢,能够动员出更多更强的武力和兵力。理想的情况是让核心族群人口更少的南方仓促的统一北方,这样整个国家的国力将更弱。新朝大军以后进军的时候所要面对及消灭的敌人也更少。这就好比三国五代春秋战国等分裂之时,外族入侵中华其实并不容易,大统一的晋,宋,明却相对容易的原因之一。不过如果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师傅,得知自己在靠运气俘虏了别**主的情况下主动把人送还会怎么想,就知道什么行为是要忌讳的了。 第387章 少有机密 阮福源没有想到自己亲自见到北方的郑梉的时候是在第三方敌人的船上。不过回想起在船上的弹洞内所见到的那恐怖的一幕,阮福源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些海上的强人火力与战力之强乃至士气之勇强悍都是难以想象的。能以这么低劣的渔船改型海船击败自己所摔率领的水师主力,可以想见在这数百近千人在陆上要想突袭升龙府活捉郑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其他的各种可能了。 阮福源虽然年纪上不小了,可对返回国内似乎还有信心。而郑梉此时更深的思考了不少的事情后却悲观失望起来,言谈中不在有什么顾及。遇到自己打算征服的这个老对手也没有隐瞒自己兵败被俘的经历。 听到那些人的火器在大雨之中依然犀利,阮福源不由的更为惊讶。他用眼角的余光低低的扫着附近不少新朝战士的枪铳的时候才大致明白了这些人猛烈的火力来自何方。如果说郑梉在治国思想上更像是一个传统的帝王,注重政治和人心,而阮福源更像是一个西方的国王,对于军备器械有着不少的研究也很重视。他仔细观察和思考了片刻,又回忆起之前在船上的不少情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细小的枪管竟然能在实战中发挥出那样的威力。 这枪管光泽明亮,如果不是低劣的熟铁就极有可能是钢制。而且那些战士手中的弹丸似乎黄灿灿如铜一般的模样。可他却想不出用铜弹代替铅弹有什么意义,唯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解释是为了追求枪弹的性能,那些人竟然不惜用密度更高的黄金做为子弹!钢制枪管、黄金子弹、还有那在西洋人那里都只是做为礼物才见过的没有火绳的燧发枪机,还每个士兵一带就是三四排之多相当于十几支连在一起的燧发排枪。这哪里是什么不到千把人?分明是一万几千名精悍的大军。除了这些以外这船上的每个战士似乎还带了其他不少如同早期火门枪一般手铳般摸样的火器。光是这些不到千人所用的火铳乃至火炮阮福源大致估算了下,换成自己那边儿的工匠在业务数量的情况下恐怕要花费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搞定。如果说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这些人必然是北方那个叫做新朝的政权直属于新朝皇帝张海身边的近卫武装。而率领这样一支队伍的头目,那说差点儿是张海身边儿的亲信重臣,更有可能的情况就有可能是张海本人亲自率领的武装!想到这里,阮福源看到旗船上那名做为船队首领人物摸样的年轻人的眼光不由的有些诧异。 如果是一国之君,难道不清楚这南海海面上的风浪难测?怎么赶驾驶这么小的小船队出海?这要是遇到了海上的风暴,那就是再有经验的水手也都没有用。 不过阮福源通过观察也大致看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寻常的小船能够逆着风向发挥出难以想象的航速,却在远处看不到桨。原来是靠不少人踩动踏板,再通过水力车**一般的东西带动着什么在旋转着推动水流。只是在水中旋转的东西是什么形状?显然不似是常见的车轮舟。 阮福源如老顽童般的东张西望引来了一些战士的不耐烦:“给这老家伙套上头套。” 同数十名战士挤在一条船上的情况下,王光对这两个被俘的“国主”如何的表现都已经并不在意:“没有必要。只要大家注意些,不要让这两个人在我们的归途中逃了回去,他们就没有希望做为国主了。” 阮福源虽然是越国南方的国主,却也是个通晓汉话特别是南京官话的人。对于同南方官话口音差距不是很大的新军内部的“新话”当然也能听的懂,郑梉也是如此。这才了解到带领这支强兵的人并不是新朝皇帝张海本人。 “既然我们已经不可能再返回国内了,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贵国现在正在内战之时竟然还有决心派遣你们这样一支地位重要的强军来我越国国内?中越两国历史上虽是有过一些纷争,可你们中华国内的内战,我们又何时介入过?派遣你们这样一支精悍的近卫力量南来,难道不担心在海上遇到意外?”阮福源大胆而好奇的直接向王光询问道。身边有战士想要制止这名被俘国主的说话,然而王光却示意无所谓。 王光做为军人并不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觉得在此时此刻,一些很可能属于军事秘密的东西也不在是秘密了。新军队伍体系内有因为违反民众纪律被开除甚至处决的,更严重的是经济问题而被处决的。但是似乎还没有因为泄秘而被处决的先例。身为学塾弟子的王光在军工作坊里从事过管理工作。以合适的效率制造出质优秀精度合格的火器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就算外面的人了解了规章制度乃至不少火器的运用方法制造流程等一系列秘密,要想仿造对抗那也是组织力凝聚力外加人及资源的综合较量。在这种综合较量的能力上,拥有完善的信仰又掌握着东南之地大量兵工资源的新朝政权是不惧怕同任何势力竞争的,更别说是其他一些信息。 “当然不会担心意外。旅长排我们这支队伍出来,就是因为我们这支队伍如果出了意外对于全旅也谈不上伤劲动骨。我新朝的野战部队如那东虏的八旗一样共分八旅,每个旅都有四个像我们这样的营。我统帅的力量不过是我师傅所拥有的核心力量全部家底的三十分之一而已。” 王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阮福源仔细的察颜观色。年已六旬并同不少势力打过交道的他了解人在说谎时的一些不可避免的特殊征兆。但是却没有在王光的声音与神色中发现这种迹象。这不由的让阮福源及有些消沉的郑梉都有些觉得不可置信。 “你们现在完全可以怀疑,不过我想等到日后你们到了扬州或南京时,就不会如此了。”王光似是颇有自信的说道。 第388章 精益体系 思维更为西化的阮福源在仔细的思索着这样一支庞大的武力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可越分析就越是不可思议。新朝这不到一千左右的核心主力恐怕就算是面对包括象兵骑兵在内的完善而齐全的队伍至少也可以相当于三万甚至更多堪战的地面传统“精兵”,如果真是有几十倍于此的力量,那就相当于百万上下传统意义上的野战主力了,甚至可能要更多。 “带甲百万”做为一个成语从来只是传说,在整个中华乃周边地区在分裂竞争导致更多资源投入军备的年代,各方势力的总合都不可能有一百万能够经受恶仗硬仗的堪战精兵。算上那些混日子的守备力量或许有这个规模。 人员的战斗力及顽强的作战意志固然是这支强兵战力的重要组成,但不同于传统冷兵器部队的是:这种依靠数量众多待发枪管及弹药的火器力量除非军匠管理发生了问题。否则就算以后的战斗力发生衰退,也不至于太过下限。想象一下平日那些中华之地混日子的县城兵如果成了堪战的野战力量会怎么样?可以轻易的在一个人口过万万的国家像越国一样中央统治到乡镇。 更重要的是:几万人抗衰退能力比较强的超强军事力量人数规模并不多,军官阶层可以完全是首脑能够认识和控制的亲信,又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军阀化的可能。这样的力量将能够动员起怎样的力量在想象中都令人觉得恐怖。 以前阮福源认为就算中华之地诞生一个新王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里不论是谁得了“天下”战略重点都是内部的稳定同对抗北方游牧民族能力之间的平衡。可要是一个掌握了如此强悍力量的政权上台,就绝不会满足于如此了。阮福源换位思考的时候就更是觉得可怖:如果自己是那张海会怎样做?不受儒家意识形态约束的新政权,极有可能像传说中的红夷在那新大陆上一样,在整个越国要地不要人,整个越国国家和民族都面临当年西夏那样被灭亡的危险。唯一可以期望的,就是北方的那个新政权对于越南部的山岳丛林之地不感兴趣,仅仅满足于汉武或明时曾经统治过的北方,而自己做为一个恭敬的仆从国存在。不过自己已经是年近六旬的人了,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国内?如果不能,国内的那些子女们会不会错判形势? 在船队缓速行进船员便相的休整的时候,南海海面上的波涛带动着整个小船起起伏伏,可不论是阮福源还是郑梉都似乎是满怀心事一般的忧心重重。 自从当初在夜间的海上经历了风浪的考验之后,第三旅海上支队的官兵们就对海上可能的风暴不是太过忧心了。毕竟大一点儿的暴风雨通常都有征兆,距离海岸线其实并不是太远的船队是有条件去岸边避难的。尤其是整个船队拥有充足的人力和脚踏螺旋桨动力,不是特别顾虑风向变化的情况下。 小船在不低的速度航行的时候一定程度上克服了海上的风浪,风浪大一些的时候尽管有不少的成员包括郑阮等两名重要俘虏的人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整个船队还是可以用不低的速度向北面航行。 能够逆风航行加上并不是西洋帆船所进行的那样长途远航,让小船队靠运气避过了这夏季的南海经常有的热带风暴,经过连续两昼夜略长一些的向北航行,在第三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终于有不少的小船都发现了那几十里外时隐时展的存在。因为缺乏必要的海图,除了王光以外不少曾经有航海经历的船工也不清楚这片陆地究竟是越国北部境内还是琼州府,又或者是广西境内。反正看样子不会是什么不知名的海岛了,南海这一带除了琼州府以外并不存在比海天之间的连线还要漫长的岛屿。 既然有了陆地,有过海上在夜里遭遇风暴的经历,王光就没有让队伍在大海上过夜的打算了。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战士们做好了可能应对遭遇战的准备,驾御着累累伤痕的十七艘小船乃至九百多名战士迅速的将船靠拢到岸边。每个排群二三十名战士负责抬船,二三十名在四周附近侦察和掩护,使整个船队安全的靠岸并聚拢起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王光始终对两名十分重要的俘虏保持着警惕,每人身边都轮流有一个班的战士负责看押。在夜间,更是换上了精强的队伍,并始终保持着两名重要的俘虏在队伍的中央而不是靠近边缘的位置上。 夜晚岸地方上那些丛林里的蚊虫如同鲨鱼闻到了美味迅速的扑了过来,好在战士们对此早有准备,以优质而密集的的轻纱做为蚊帐才避免了遭到严重的蚊虫伤害。不过还是有几名战士的身上被那似乎接近蜻蜓一般大小的蚊虫叮中,如同中了威力不怎么样的火器铅弹的杀伤一般就是一个半拳大小的肿包。 整个队伍各班的大概一半战士在前半夜简单的构筑了必要的防备工事并用过了准备好的干粮之后就迅速进入了梦乡。整个部队依然按照前后半夜的习惯进行轮岗休息,时刻维持大概一半左右的兵力可以第一时间的随时投入作战。 即便是一些比较精锐的队伍,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多多少少的有一些交头接耳的私语声。可阮福源却发现即便是顺着风向的地方整个数百人的队伍也显得极为安静,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象,不由的感觉到更为惊叹。 做为并非太平环境下的国主,郑梉和阮福源都有亲自带兵甚至训练部队的经验,可即便是他也不明白这样看似还很年轻也不见得经历过多少阵仗的队伍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对此做为营长的王光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需要向这两位俘虏隐瞒:“在你们那里,或许年轻一些的民壮中良家子出身的,能够保证粮饷充足的士兵就算是精兵了。可在我们这里,就算是操作劈山炮的火器手,也必须要在适龄的少年人中至少接受十里挑一的选拔测试。在大多传统的旧军队中,信奉‘猛将必发于伍卒’的就算是不错的了。通常几百人的卫或营中才有一名算的上是将领亲信的军事主官。不能监督到士兵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只有靠考核做到这一点,连戚继光的队伍都有上午做副业下午训练这一说。能做到严格落实军纪的,那算是古之名将才配拥有的精锐了。而我们在排一级就有正副军事主官,每一名军事主官的确是我们从队伍中经过考验与相互监督中选拔出来的人才,他们都有这并不属于私人事业的共同世界理想,而不单单是为了自家的建功立业。这靠的是我师傅也就是新朝圣主为他人所不能的天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效仿和学习的。” 阮福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在思索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明白自诩思想开放善于学习西方的自家究竟在那些方面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对此,王光也不介意讲一些从师傅那里学到并且感触比较多的实话:“我们中国人乃至受中华明影响的很多地方,都不太重视质量和质。对于不少百姓甚至官员来说:劳动者和士兵似乎是最为廉价最不值钱的东西。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失去了精益求精,给真正需要投入的人们以巨大投入的匠心与习惯。到了现在,不但舍不得给每一艘舰船配备上远远超越陆军并拥有足够价值和分量的火器,就是对于军队建设往往也是多多益善,不重视从管理到财力方面对士兵和军官方方面面精益求精的原则。这种‘小气’才是亚洲如今渐渐落后于欧洲的重要原因之一。总有人不愿意通过给予工匠和士兵足够地位及待遇的方法来解决所面临的问题,而要在其他方面投机取巧..” 王光的话如果是对新军体系以外的其他绝大多数人讲,可能有人会不以为然。因为即便是在17世纪前期,东方相比西方已经开始体系性的落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觉察的到的。不过自父亲那一辈开始算同西洋人有过广泛接触的阮福源却深深的理解这一点。 热带夏季的夜晚并不平静,后半夜的时候天色又阴沉下来。月光与星光都不在有的夜晚陷入了漆黑之中。唯有第三旅海上支队战士们依托行军灶点起的篝火还在照亮着范围并不算广阔的营地。 黑暗的夜中忽然间似烟花一般警戒的信号从远方串向空中炸了开来,声音在几里之外都能清洗可闻。 郑梉沉寂已久的心此时也躁动起来。是敌袭?不,也许是自家留在北方的军队。可转念间又消沉下去。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就算是夜战,那些留守北方的部队又有多少把握呢? 王光却没有忘记这种熟悉的信号,那是控制地方的公安军队伍发出的警报信号,看来是一场误会,也意味着船队已经回到了中国境内。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或者敌人的阴谋诡计,黑暗中的队伍并没有放松戒备。 第389章 临高登陆 新军主力部队当然也有专门的联络信号,那是九斤弹青铜炮特有的炮声以及如同从地面飞起的流星一般只射上云霄的烧红铁弹。敌人若要以火炮模拟出类似效果,即便是从西洋进口的火器也恐怕要几千斤重的红夷大炮并花费不少工夫才能做到,而这却仅仅是新军主力部队相互确认的手段之一而已。 天明的时候通过联络人员的旗语传信乃至交通员之间的相互联络,王光率领的队伍终于与当地的公安军相互验明了身份。为了优先照顾主力部队进行识别,公安军的每一支明确到排级单位在主力部队各个作战营的营部件内都有相应的简介与记录。 原来船队登陆的地方既不是越国北部也不是琼州府,而是两者之间的广西钦州府。这半个月的时间以来,派出以王光为首的海上支队之后,石垒迅速分派其他三个步兵营还分成九个步兵连群在广东同湖南广西的各个重要的交通要道展开拦截作战,防止广东的残敌及重要目标逃亡广西或者西南。 在这期间内,跟随第三旅开往广东的五万大约五十个加强营二百个连公安军紧随其后的纷纷南下,用于更为全面的封锁广东西部的边境,不少队伍甚至深入到广西境内。 在广西境内的钦州做为先锋的公安军加强营自然也是这批部队中比较精锐及认真负责的队伍,两个加强营八个连群三十二个排群全面的控制了钦州府内的各个乡镇。海岸线是重点布防的地方,因此王光等人率领庞大船队的当晚在海岸上负责警戒的公安军战士就发出了信号,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周边就有一个加强营大约近千名公安军力量赶到了。 跟随第三旅南下广东并做为先锋之一进入钦州的公安军第十一营营长也是第三旅分出去的一名优秀的步兵班班长,武安的时候加入队伍的骨干。虽然年级比较轻对于主力部队却是比较熟悉的了,因此见面的时候没有嘘寒问暖扯闲篇,而是直接交流了有关任务的情况。 “你们是走海路的海上临时支队?郑家那边儿怎么说?何士晋等人没有逃往海外?” “没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顺便给那边儿的人点威慑。这两家的精锐主力我们在海上及陆上都给予过其重创,并且运气上还真是天帝眷顾,俘虏了这两家的国主。”王光回答道。 新军体系内暂时还并没有完善的军衔体系,不过主力部队同级单位在地方事物上拥有更多优先权是不言自明的。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公安军野战旅也要配合主力部队作战营群的任务。 对于公安军中的先锋营营长来说,有关第三旅队伍内的一些情况在主力营支队面前也不是什么机密:“除了澳门,现在就剩下琼州府十三县境内没有被我们拿下了。从现在的情况看,如果目标不是已经逃亡西南或者干脆隐居起来,就是躲到琼州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事情并不算复杂,王光也没有再犹豫。决定在返回广州之前顺路率领小船队沿海岸向琼州府开进。至于俘虏的两位越国国主,起初王光有些不放心交给地方上的治安军步兵营,觉得他们的力量太弱,不足以应对可能的危险。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在广东大部分地方已经被公安军各营暂时控制的情况下,如果向内地的押运途中还除了岔子,那只能证明公安军体系内部有大问题,暴露出来算是好事儿。至于越国那两位国主,难道回去之后可以在一年内翻了天?对于拥有绝对实力优势的新朝政权来说,在许多事情上的顾虑也就少了很多。 “好歹也算是当过君王的人,传话给负责接运的人:派些认真负责的官兵,不要出了什么问题。”王光还是向负责接手的公安军第十一营营长说道。 经过两次激烈的交锋,海上支队的十七艘小船也有很多破损,另外还有六七十名并不算负伤太严重但却也暂时难以恢复战斗力的伤员需要留在了当地。为了处理这些事物,队伍在钦州附近的海岸上不得不进行了一昼夜左右时间的休整。 可就在第二天下午至晚上,一些暴风雨的早期征兆就显现出来。包括高耸的云端乃至微弱的长浪,还有雷雨过后在这夏季有些出人意料的晴朗和平静似乎都预示着某种不详。 “队伍登上一周还是马上出发?”一连长见这样怪异的天气询问道。 王光询问了队伍里不少有经验的船工,又从第十一营那里了解到了船队大致所在的位置,终于下定决心向东南方向航行。从这样的早期征兆到海上风暴的来临通常至少也要一天半的时间,而队伍有信心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哪怕在沿离海岸线不远的近海抵达琼州府并完成登陆。 船队在完成了休整之后为了强在暴风雨的前面完成在临高角的登陆,没有搞什么轮休,除了操帆掌舵的人通常四五十人一起按照每半小时左右一换的高强度出力踩踏着人力螺旋桨的踏杆,使整个小船以海船只有最佳的顺风状态才会航速踏着海上似乎越来越高的风浪向琼州府的风向航行而去。 王光在战斗中虽然勇敢,可却也知道这样的小船如果在海上尤其是夜里遭遇真正意义上的风浪的话,那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亲自参加踏板蹬桨,并不断的鼓舞着战士们。 桨帆并用加上岸上有效的指引,船队终于在不到一个白天的时间内就找到了雷州半岛,并向南方的海域迎着风浪而去。 在逼近大陆沿海的时候,长浪冲击着海岸的岩石发出奇怪的呼啸和怪叫声,已经开始有些晕船反应的战士们在各级连排干的带领下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上岸。 人们知道,这种大海岸边奇怪的声音意味着风暴的到来极有可能只有一个时辰了。虽然对武器弹药乃至装备的防意外包装整理在出发前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不过在这样的危机情况下还是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压力。 第390章 奔袭琼州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长浪冲击海岸的声音也越来越怪异。王光似乎意识到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在掩蔽好岸上的船只的情况下再让所有战士们选好合适的位置挖好合适的防风暴掩体了。至少,每拖延一刻钟队伍就多一刻钟的危险。地面上遭遇暴风雨的危险性虽然不如海上大,但也极有可能让官兵们携带的军备出现大问题。 “船只抬上岸就可以了!夏季多东南风,我们总有办法回去!当务之急是挖好随身装备及人员的临时掩蔽!”王光迅速果断的下令道。 在略略深入海岸的一个很寻常的小高炮附近,八百多名官兵在不过十几亩范围内大小小丘陵的密集地域内展开了临时的构工作业。 不过在一个小时之内仅仅是挖了浅浅的卧姿壕沟及储备保管物的内侧崖洞,从南面而来猛烈劲风就掠过高高小丘陵,风力大的迎起身来站立都很困难。 当战士们觉得低着身子都不在安全,只能躲避到在高地上刚刚挖好防风壕沟及坑洞内的时候,猛烈的暴风雨从西南面斜着海面吹了过来。 天空从阴沉变的令人畏惧,被吹断的树枝和地上的土块也被猛烈的风雨吹的飞动起来。从天而降的大雨也被吹的似乎如同沿着风的方向喷来的水雾一样笼罩了整个地表。 过岸的风暴变的更为猛烈的时候,高地上那些刚刚搭起的被覆也被吹散了,不少的树木都被吹的倒伏下来,雨水和地面上吹起的水雾猛烈的灌了进来。 猛烈的狂风和暴雨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吹进战壕里的水似乎要把战士们彻底淹没的时候才似乎有所减轻。 当背着风向的战士们勉强能够在风雨中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终于能够看清远处海岸附近的景象。刚刚登陆后临时放置在岸上的小船在猛烈的劲风下早已踪影不见,不知是被南来的斜风吹进了北面的大海,还是吹到了其他的什么地方。 风暴减弱到临时壕沟里背着风向的战士们终于能够抬起头来的时候才终于让人们松了一口气,至少准备好的口粮在这种情况下终于能够食用并补充体力了。 为了防止粮食和武器弹药在海上的风浪中遭到浸泡或毁坏,队伍自扬州及南京出发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从优良的皮革带到一体化的葫芦和铁边木箱。不过就是这么周全的准备,当风雨渐渐小了下来战士们清点物资的时候仍然发现有五分之一的弹药还是不同程度的受潮,大概类似比例的食物也受潮。不过幸运的是除了炮兵弹药遭到不少的毁坏外,没有装在崖孔内被水淹没的燧发排枪绝大多数都在皮革套的保护之下没有被渗入水气,保存的比较好。 风雨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天空依然阴沉着,并降着小雨。战士们正在重新搭起来的棚子下整理弹药试射排枪并且进行武器保养擦拭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村子里旗鼓之声传了过来。 琼崖参将汤允及当地黄统守早就在最有可能被大股敌人登陆的临高县一带备战了。台风的来临让汤允及集结起来的当地民团乡勇们也不得不蛰伏了一段时间,这虽然在这一带埋伏起来的敌人士气有些低落,不过也给不少的军官骨干带来一丝幻想:传说中这张贼主力极为善于运用火器,火器及投射兵器令人闻风丧胆。可是刚刚从海上而来又遇到这么大的风暴,他们的火药有安稳还能用的可能性没?更别说还下着雨。如果真能取得歼灭数百张贼精锐主力的大捷,那绝对是奇功一件! 王光等人料想到过这琼州府可能有不少残敌的守备力量,但还真没有想到刚刚上岸不久尤其是海上的风暴刚刚过后就会又面临来敌的威胁。 见过不少大阵仗的战士们对逼近过来大概不过两三千左右似乎连火器铠甲乃至战车都不齐备的敌兵并不怎样在意。这又是让营里的精确射手们进行射击训练而已。部署在各阵地上的炮兵没有开火。一百名左右实战射术比较突出的战士们向逼近到五六十米距离上的敌群接连不断的展开射击,不到一分钟内以五千多发精确在雨中打出来的黄金子弹就将来袭敌军的大部在转身逃跑并逃出有效射程之外的时间内打倒在地。各步兵连在扫荡中又给很多敌人补了刀枪并将还没有腐烂的尸体扔到并不算远的大海之中。 风暴过后的短暂战斗之后战士们的士气似乎还有所恢复,王光也就觉得没有必要在进行长时间的休整了。迅速带领队伍分成三路分别向澄迈县城及琼州府展开了进攻。第四连群二百余人负责进攻较近的临高线,第三连群进攻更靠内陆一些的澄迈县城产开行动。王光则带领第一连及第二连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向琼州府所在地展开最大限度的强行军,力争在十几个小时内对琼州府展开进攻。 王光率领的队伍在夏季的山海之间展开了行进,经过南进路途中的考验外加海上的锻炼,战士们对于在这样的季节展开如此的行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了。 不过在临近琼州府的时候远处海面上船队的身影乃至隐隐的炮声不由的让官兵们精确起来。队伍前进到距离琼州府不远的时候才终于发现那是海面上的一场水战。 似乎打算从琼州府出逃的船只在海上遭遇到了拦截,从琼州出来的船队规模和数量都远远不及在越国中部乃至珠江口等地遇到的那些海上集团,很轻易的就被自北面而来船只上猛烈的枪炮火力压制住了。 在不远处见到海面上双方激战场景的王光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因为没有那一支敌人能模拟那样猛烈的枪铳火力还有以那样快的射速在海上施展着炮火。 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广东全省乃至广西的一部分地方后。搜集到了足够船只的跟随第三旅的进攻力量终于对琼州府展开了行动。 第391章 再俘明皇 朱聿鐭当在出海的时候看到远方逆着风向飞奔而来的远方船只似乎就早已意识到什么了。从福建乃至珠海面上传来的消息早已让他明白这些贼人在海上也如同地面上一样凶悍,连拥有数万人几百艘大船的海主们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今又如何能与北面而来的那些人相抗? “上岸!在海上我们只有喂鱼或者被俘的份!”朱聿鐭对何士晋等人说道。朱聿鐭是个皇族出身,并不是个畏惧死亡的人,但想起被俘的可能还是感到畏惧。他似乎觉得琼州府这么大,未必没有藏身躲过一劫的可能。 海上前来的船只是第三旅经过改装后三十多艘数十吨级的大船,比王光等人曾经率领过的渔船改装而来的小船其实宏伟了很多。也安装有十二门九斤弹长炮和数十门一人重量左右的劈山炮。不过更明显的特征还是那从远处打来的密集如过年时的鞭炮一般的火力。 自北面而来的船队规模上与琼州府开来的船队规模差不多,不过战力可就差远了。没有自杀舟,来不及逃跑的十余艘海船就被逼近到近处的第三旅船队在近处发射的链弹打断了桅杆。 何士晋及几十名亲随趁海船离开海岸还不算太远慌忙的带着朱聿鐭从大船转移到沿船舷释放下来的小舟之上拼命向岸边划去。远处时不时有流弹在海面上飞溅起朵朵水花。 不过慌忙之下人群等上到岸边后才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令人恐怖的身影早已控制了这附近连绵几里的海滩。那些人的队形虽然极为稀疏,可手中所持的火器却命所有的人都不敢前。 王光觉得海滩上的战斗已经没有悬念可言了,自己这八百余名战士在海面上友军的配合下还不能将千余逃敌解决掉?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可是如果贸然开火,就很可能误伤到重要的目标。毕竟按照之前战斗的经验,像贵为将帅国主一级的人物往往比较惜身,极有可能化装为小兵隐藏在一般人群之中。而且将这些敌人全部俘虏之后还要经过不少功夫的讯问才能得出结论。 朱聿鐭见逃无可逃,索性放下了一切,坦然的走上了岸边。见到这样显眼的身穿龙袍的人走上了岸边,从王光到其他官兵的第一反应是障眼法,反而对其身边的人甚至更为远处那些在陆海夹击下被俘虏的人更为注意。 第三旅旅长亲自率领船队及一个营群的官兵而来,没有抢功,而是命令第二营营长继续带领队伍向琼州府纵深展开进攻以防止意外。 经过第一营群的战士们对不少被俘的人认真的单独审讯,才大致确信了那个穿黄袍的年轻人正是明绍武帝朱聿鐭。 与越国等东南半岛环境下多国竞争下诞生的那些实用主义至上的国主不同,朱聿鐭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鬼把戏蒙混过关的念头,此时的他早已下定了必死的决心。相比历史上二十余年后被满清俘虏的时候,此时年纪尚轻的朱聿鐭决心似乎更大。 “我就是明国皇帝,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朱聿鐭再一次坦然的说道。 见到朱聿鐭这种态度,王光就不由的有些忧虑,此人似乎如此的决然,会安稳的跟着自己回到南京么? 不过此时的第三旅旅长石垒似乎有些自信的走了过来,还带来了一名天启身边的人。“师傅早就预料到这个朱聿鐭不会恭顺也不会老实,让他们自家的人开导开导他。” “参见陛下.”天启身边的近臣说道。 “陛下?你的陛下不应该是那新朝的张海么?”朱聿鐭冷笑道。 “那新朝君主并不以朕自称,即便是新朝周围的人也从来不称他为陛下。”那名近臣无奈的笑道。 “可在此时此刻,你来此又有何意义?如果是做说客,那大可不必了。臣举人以上的还都没有从贼的,难道让我为天下人的表率不成?” “不从贼,并不一定要以死相证明。先皇还在且不论,看着新朝完全无所顾及的行事风格,你认为它会比暴秦乃至之前以新朝自居的王莽得国更久么?陛下年纪还不大,还有的是时间等待.” “就算是今后有了变局,难道这些人还会留着后患来篡位?他们想让我活,不过是在做尽下限的事情之后还想要点儿虚名罢了,怎能给这些恶贼以机会?不用再讲了!”那名天启近臣的话显然并没有打动早已下定决心的朱聿鐭。 见软的不行,石垒也并着急,因为队伍在出发前还准备了一些硬手段。在朱聿鐭第一顿饭有绝食征兆的时候一名专门负责的战士就以手掌袭击朱聿鐭的耳后穴位将其致昏,再其昏迷之中强行灌下了一些肉汤。 “想违背新朝的意志?我们不让你死,你若无病,就至少也得活到八十往上。我看你与其天天绝食,天天靠被打昏来吃粥,还不如装疯卖傻的好。再不老实,直接将你这人打傻或者灌下疯药。非但你绝食的目的达不到,还可能成为天下的笑柄。” 并不服气的朱聿鐭在经过了几翻较量之后,在软硬兼施的手段下终于放弃了自杀的打算。不过还是有些硬气的冷笑道:“这样也好,我等着你们主动给我灌下毒药的一天。你们的行事似乎不在乎任何人的利益和感受,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所谓的‘新朝’能不能比当年的王莽持续的更久!” 第一营和第二营共凑出了两个连群的兵力压韵着朱聿鐭乃至被俘的何士晋等人踏上了北返的路途。琼州府以及海南的十三县在一千几百名新军主力旅官兵的进攻之下除了一些内陆的黎区尚没有彻底平定外也已经算是基本拿下了,第三旅的任务至此才算结束。 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想在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的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对那些没有归化的土著,官兵们并没有什么好感。 “时候还没有倒,时候一到,不论是琼州还是夷州,这些山上的土著将只有两重选择:要么接受改变,要么被淘汰。”石垒望着远处的深山对王光说道。 第392章 兵临澳门 第三步兵旅及五十个公安军步兵营共五六万大军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对广东全境的控制。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是例外的,那就是澳门一带的葡萄牙人聚集地。石垒得知第二十一营的公安军队伍没有履行应尽的义务之后就召集主力旅部队旅级军事主官乃至各营代表在广州开了一个批评会。 “如果那些人里没有足够的葡萄牙人,大家说应该怎么办?”石垒严肃的质问道。 “限期撤离,交出武器,如有违抗,就地铲平。”不少人声音不大的齐声回答道。这十六字方针不少人都知道。凭这十六个字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少在两广一带大开杀戒血染江河。不过因为涉及到葡萄牙人,自问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却谁也没有绝对的保证说自己能够一定能履行了。好面子,善待友邦和敬重外人,对自家的人却是一股家长或针对竞争者般的态度不仅两汉强盛的时候如此,两宋衰弱的时候如此,政府官员如此,不在政权统治下的海外华人如此,就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不少官兵自时才终于发现就连平民百姓出身的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 这种思维习惯似乎是从小时候先生家长们那一边教训者自己,一边对同辈笑脸似变色龙一般的时候就开始浅移默化的灌输了。 汉明的这种软弱性,包容性,乃至奇怪的道德观在几千年来的影响下似乎就像基因一样刻在了骨子里。 “那如果是在对汉地的大户中有人心慈手软你说做为上级的我们应该怎么办?”石垒直来直去的接着质问道。 “主要责任人关押起来,部队也接触武装就地看押,写公开的报告提交圣上等待处罚!”在会上的不少声音齐声回答道。人们当然能够想象的出来:如果在汉地遇到这样的情况,那部队的主要军官阶层就会被怀疑与当地的大户有所牵连,这可是相当严重的政治问题。 为了对澳门那些人尽可能的以威慑并做到没有漏网之鱼,久经考验的王光所率领的第一营群在补充了第二营群的不少官兵后直接走水路以最快的速度准备接替第二十一营负责对澳门地区问题的处理。 就在王光以及石垒亲自率领精兵气势汹汹的向澳门进发的时候,澳门当地的议会似乎也闻到了有些不祥的气息,不少贵族们打算走海路逃离澳门,可也有一些军官及其家属们并不同意。 “离开了澳门,我们能去哪儿呢?东南群岛是西班牙人的地盘,在远是荷兰人的地盘,海路之上还说不定要遇到些什么。难道我们去阮家那里?刚刚从南边儿传来的消息,他们的国主亲自率领的船队被那伙强人用一群打渔的小船就击败了。” 澳门当地的临时议会还没有后来西方国家议会里的那种规矩,发言时间的长短基本上也是依据各个势力的分量及地位决定的。澳门历史上第一位实际到任,两年前来大澳门的总督马士加路也是个并不受澳门境内的富商议会欢迎的人物,不过做为实际军事负责人的他在这种危难的时候说话的份量也无疑大了不少。 “可留在这里我们就只能做那些强人们的奴隶!”不少议员不顾发言次序的叫嚷到。 “奥斯曼帝国的奴隶还可以当将军呢,奴隶好过在海上去喂鱼!”马士加路也口吻强硬的说道。 身为军人的澳门总督总督马士加路在**官及议会面前的态度也影响了不少的人,特别是地位不是特别高的一些议员。 参考以往的应对经验,整个澳门开始像应付荷兰海盗那样的进行战备,几个澳门巨头家的几百来自非洲及日本的雇佣兵外加近千名当地基督教徒组成的民兵体系,澳门乃至两广的军队之前从来没有同新朝主力打过交道,却也知道想靠葡萄牙人不过数千,加上可靠的入教华人不超过两万的弹丸之地是断然无法单纯以武力抗拒大陆上的政权的。除了在工事和战备上进行准备以图增加来敌的成本之外,葡萄牙在澳门的几个上层头目还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准备每年向新朝政权每年提供十万两白银的重税,而且当下就补交去年的。澳门充其量不过是一县之地的人口而已,不过全完全有条件提供通常内地一府之地才能提供的税赋。二是依靠几年前的经验,准备提供在澳门储备的黑火药,甚至提供上百名熟练的工匠。倒是没有人提议将比当年给明朝质量上还要更好的枪炮做为礼物。因为在澳门不少人的传闻中那些北面来的强人似乎有远比澳门的葡萄牙人更为精良的枪炮。 可就在澳门负责联系驻扎在附近的公安军第二十一营的人员刚刚抵达驻地的时候,石垒与王双率领的先头部队就抵达了澳门。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石垒对公安军第二十一营的营长袁训斥道。 “我。我没有请他们进大营。。” “对面来的使者进没进大营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不过你们在这里扎营几天了?” “扎营一周了。” “扎营一周还没有让南边这么明显的一个大户聚集点放下武器并且人员接受我们的集中?不用解释了,我怀疑你有通敌的嫌疑,报告今天就送上出去。你们带着你们全营的队伍放下武器后番禺县集中!”石垒严肃的说道。 袁知道这样的处理性质是十分严重的,离处理公开的武装叛乱所需要的手段仅仅就差了一层而已。 为了防止澳门的葡萄牙人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逃跑,第三旅这一个月以来以搜集到和改装的五十多艘海船及及百艘自杀舟将澳门附近的海域彻底的封锁了起来。同时在陆路也集中了两个营群近两千人的主力。 不管多么的高估敌人,澳门也不值得新军主力部队投入这么多力量。但石垒却认为投入的力量越大,优势也就越大,很有可能将对手吓垮。这次南下作战消灭两广的残敌,重创南海海盗并且还给予越国不小的打击伤亡已经并不算小了。 从澳门来的使者看到营地新来的大军根本就没有理睬他就向南开去的时候,不由的用标准的南京官话惊呼起来:“我是澳门来的葡萄牙使者。我们澳门可以把每年交纳的地租银从五百两提高到一百倍到五万两!还有.” 石垒对那个操着十分熟练的南京官话的葡萄牙人没有采取完全不理财的态度:“你们每年愿意交五万两?我猜测澳门现在至少有一百万两的财富,至少相当于一座府城的全部地财。你们愿意提供一百个工匠?那我估计这里的工匠至少应该几千之多。你们的人和财不用送来,我们自己去取,还能锻炼部队,你说何乐不为?”石垒有些**般的口吻说道,几年来的学习不但让石垒在化上不再有多少障碍,思维的逻辑性也大大加强了。 面对这么狂妄的人,那名葡萄牙使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仔细思索了片刻还是回到:“澳门虽然不大,但我国国内有数万大军,侵犯澳门的利益还有可能引起其他欧洲国家人的反感甚至整个南洋一带人的反感。我希望贵方.” “你国有数万大军?你过早就沦亡了?不然怎么不去马尼拉那样交税?就算是西洋人来犯,那也要明年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就你们那点儿能耐谁来我们也不怕,不信你一会儿可以参观参观。你既然能说在夷人中这么标准的官话,相比识字也是不成问题的对不?” “是的” “那么这里有几封信,麻烦你去转交澳门总督还有你们的议会里的大佬们。”说着石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封信笺。 那使者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心说有信那就说明有门。如果这些人真要行强盗之事,根本就不需要来信。 不过当那名精通官话的葡萄牙使者把信交给马士加路也乃至议会的几位要员的时候,忽然间就引起了一片骚动,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的慌乱起来。 “信上写的什么?”身为为数不多能够精通中国不少地方方言及官话的人,那名翻译也是颇有些地位的,因此问总督的话也很直接。 “要我们半个小时之内将所有的人员撤到他们指定的地点,由他们接管这里的一切。如果没有动静,一柱香后就会发起进攻。” “真是狂妄!”同中国人打过教导的那名葡萄牙翻译其实也是一名军人。在见识了来敌的兵力并不比澳门的武装多多少后,并不是没有信心依靠这一个月来在澳门构筑的工事抵挡住那些侵犯武装的第一波进攻。 按他的理解:葡萄牙那些大户手下的雇佣军战斗力完全不在欧洲正规军队之下,装备精良弹药和物资储备也很充足。这些工事体系的就算防御能力赶不上欧洲的棱堡也绝对要三倍以上的欧洲正规军才能构成威胁。当年也正依靠着这些雇佣军及私兵家将们优秀的战斗力才击败了几年前企图攻占澳门的上千荷兰人。 “先生们!时间不多了!大家块去准备战斗!顶住敌人的进攻我们再来讨论如何求和。”马士加路也这位第一位在澳门掌管实权的总督对议会里的那些人们说道。 此时的澳门半岛没有后来的填海,面积不足七平方公里。其中靠近陆地的地方只有大约两里左右的走廊。可以说进攻澳门最好的选择不是在陆上而是在海上。 石垒却没有选择在海上发起突袭,而是选择在澳门的葡萄牙人防御最强也最有利于北面发起了进攻。 队伍以小船刚刚渡过了并不算宽阔的界河就暴露在了澳门之敌构筑的蜿蜒曲折的工事面前,躲避在工事内的敌人没有队列迎敌的风险和压力。由两个临时组建的步兵营在广阔的战线上交替展开了第一轮开火。上千支重型火绳枪外加上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数十门陆炮也打出了不小的声势。按照以往的战斗经验,就算滑膛枪及霰弹的精度不是很优良,这样猛烈的火力往往在第一时间就能造成进攻之敌至少二百人的的死伤。整个澳门经过充足的备战,抵抗力量已经比当初荷兰人来犯的时候高出了很多。 上岸二百名做为先锋战士们以三四米左右的间隔单列左右的超松散队形匍匐前进的上上了岸,这样的进攻队形不论是此时的东方还是西方都是没有见到过的。在每个战士至少携带了五支燧发排枪二十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情况下,携带了超过二十斤重特制的卧姿护盾。守军猛烈的火力如同在地面上席卷起来的一阵劲风,不过有仅仅造成了三名战士负伤,一人牺牲。 而战士们逼近到距离敌人六七十米左右的地方的时候展开的精确火力精度散布如同优秀的士兵在靶场上射箭一样,几乎每十来发子弹就有一发能够精确的从狭小的射口能射入。不到三分之一分钟的时间内至少两千发超过音速的子弹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在蜿蜒曲折的胸墙上打出一连串的土花。不少反应过来的敌人缩到了工事口内再也不敢冒头。不过即便如此,工事里的葡萄牙及仆从士兵们还是遭受了百余人左右的伤亡。那看起来似乎十分严密的工事在第三旅登陆的先锋战士们的铳口下竟然形同虚设。 阴沉的天空中下起了大雨,这让在胸墙筑垒内的敌人不由的松了口气:或许这雨天来敌这猛烈而犀利的火铳会消停一些?而自己在这有顶盖的工事内开火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可当工事内的澳门守军再次把枪口伸出射口的时候,精准的火力又打了过来,整个战线上短短数秒****来的猛烈而精确的火力又杀伤了五十名守军。 此时工事里的守军似乎完全没有多少士气了,见到这种情况马士加路也似乎除了其他对方的弹药用尽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告诉战士们,我用望远镜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那些北面的强人最多只有二百几十个人上岸,他们那些事先填装好弹药的枪支一共打了差不多能有近二十**约三四千发子弹左右。敌人不可能携带更多的枪管了,我保证!让各连有胆量准备出战的人到我这边儿来集合!” 身为澳门总督的马士加路亲自带领部队展开了一次三个临时连群累计三百余人的反击。而且集中在大约一个排第三旅登陆部队的战士们的证明。 以十倍的兵力冲击那些没有掩体的松散卧倒在地的步兵,只要对手打光了大部分事先填装好的弹药,似乎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不过冲锋中的澳门雇佣兵为了敌军火力的来袭也平均每个人至少带了五支手铳,并低着身子。各个步兵班按照次序时不时的展开向前方的射击。 对于步枪有些射程翻盖范围内的几十名战士来说,从远处射来的枪弹虽然似乎大多提前落到了地上,也犹如移动过来的暴风雨般给人以不小的临战压力。 到了三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即便是有所临战压力从两个步兵营中挑选出来的战士也觉得有相当的把握了。负责指挥两营精战力量的第一营营长王光果断的在敌人冲到标枪一类的投掷物或者手铳之类的火力能够威胁到的距离之前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敌人没有想到通过人力拉动的橇板木箱,二百名上岸的战士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又通过少量负责后勤的人获得了全旅新一批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 猛烈的火力再一次响了起来,那如同连绵的滚雷声一般的密集火力再一次彻底粉碎了进攻之敌的决心。防守中至少一个加强排的战士打出的近千发子弹在瞬间就吞没了三百名进攻之敌中的大部分人。亲自冲锋陷阵的澳门总督的马士加路也在战斗中负了重伤,他只得在成片倒下的人群之中装死以乞求神迹的发生。 登陆的二百多名精锐战兵几乎没有用到多少火炮,就单单凭借稀薄而少量的兵力乃至所携带的燧发排枪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就彻底攻破了聚集起来的澳门守敌在北面的工事。这几乎让躲避在澳门半岛上远处高地以望远镜观望的那些富商们大跌眼镜。 “这是怎么会事儿?他们怎么会有用不玩的枪支和火力?这难道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神兵不成?”一名教士万分惊恐的叹道。而更多的人则几乎是毫无反应的呆滞在原地,或是一直躲避在屋子里等待着命运将要到来的裁决。 进攻澳门的二百多名先锋部队以十人左右的伤亡就击毙了七八百名聚集起来的澳门守军,俘虏了另外的几百人。随着第三旅两个主力营群大部队的逐渐上岸,整个澳门半岛上的抵抗彻底宣告瓦解。 第393章 兵工收获 居住在澳门的葡萄牙人其实已经有不少在第三旅展开封锁的行动之前逃之夭夭了,不过还是有包括众多上层人士在内的四千葡萄牙人及一万两千多华人及其他国家公民被逮捕。整个澳门的军事行动中缴获的火器数量超过战士们的想象,包括三千支合格的重火绳枪还有百余门大小的火炮,此外还有制作标准接近新军主力部队要求的几十吨黑火药及几十吨铅乃至不少的铜钱。这些武器弹药是这里的武装所根本难以有效运用的,很显然:澳门是包括明庭乃至周边海盗在内的一个重要火器生产窝点。 这些火器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绝大部分已经有些看不上眼了。不过如果包括包括澳门在内大概三千名专业的火器工匠乃至懂得相关技艺的其他业者来说,这对于整个队伍就是一笔不可忽视的收获了。 经过队伍里不少在南京的工匠营中负责过管理的官兵们的抽测,澳门的这三千名左右的工匠水准并不低,按照南京城内新军核心兵工坊内的要求至少其中一千人左右是满足按照标准进行有纪律的协作劳动要求的。而在南方的铁器及冶铁重镇佛山,近两万名工匠中第三旅的官兵们也只选拔到了两千名左右符合要求的熟练劳动力。 三千名工匠听起来不是很多,但是符合新式管理要求并具有铁器火器生产加工经验的熟练工匠张海等人以运河沿线及江东一带庞大的人才基础为底盘也不过只拥有一万余人而已。第三旅在广东一带的行动等于是为整个队伍增加了三分之一的精锐劳动力。 队伍在出发前的时候也曾经考虑过这种情况,因此也携带了不少模具,图纸,金尺等重要物一直由石垒等人保存在旅部。 “我们在澳门获得这么多工匠,不如就地展开军火生产,并由南京或者直接从来到广东一带的治安营里补充新兵展开训练。从现在开始到大致估计中的北进时间还有两个月,这相当于整个东南之地三分之一的军工基础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可以完成不少任务了。”第一营营长王光说道。 新军主力部队的规模不大,张海与各旅营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受官僚体系的制约,因此张海并不反对下面的队伍有不违反原则的自主权。不过这样重大的事情队伍还是要通过实际派人的奏报进行请示的。通过水路和及控制区内相关道路上的快马,从两广至长江流域一带的传信和回信也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王光并不了解现在队伍里的军备生产情况乃至所需,不过做为几个主力旅旅长之一的石垒还是大致略知一二的。 队伍自从去年以来就把燧发排枪做为了火器的生产重点,同时为了对抗骑兵突击威胁和对抗一些防御并不是很强但人员很精锐的垒寨,在炮兵上更注重在重霰弹炮上挖掘潜力。连装火箭发射箱虽然火力密度也很大,但总是存在平地发射破甲威力不大,精度不高,容易受风雨影响等问题,相比在炮兵上挖掘潜力并没有成为队伍上开发战斗力的主要方向。 石垒在扬州以外的大营进行联训的时候乃至战术讨论会的时候听说过东南的兵工在秋季决战前的一些大致目标:集东南之地上万名熟练的铁器及火器工匠,包括已经装备在内的不少火器,在自去年至今年秋一年的时间里顶天也只能完成十二万件轻臼铳及十四万管燧发排枪。此外还有一些不需要精锐劳动力的铜鼎炮。 第四旅在福建一带的收获情况在南下队伍联络中的信件中也略有了解。如果把自广东至福建一带所获得的兵工人才资源充分利用起来,八千个人工月内至少可以再全副武装其一个半营的兵力。包括两千余件四管燧发排枪,八千余超轻臼铳,十余门燧发排枪乃至不少的火炮。 这些虽然不能让秋季参加决战的力量有质的提高,但是却可以满足两点需求:决战之前的前出作战中不少可能寿命有所损耗的火炮可以得到必要的维修,最大限度的保证六个主战步兵旅决战时的出征状态。并且,扩充了至少四成左右的核心军工还可以为秋季决战后的后续行动提供一定程度的支持,修理可能毁坏的兵器或者增加扩充军备。 至此,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步兵旅群及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步兵旅群连同一百个公安军加强营大约十一万左右的大军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彻底的平定了半个广西外加广东和福建,重创甚至歼灭性的打击了两省海盗集团及其残明势力。也俘虏了两广总督何士晋及其拥立下的明绍武帝,江西水战之后生死未卜的朱燮元即便在要拥立新皇恐怕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了。 平定了广东福建等地之后的公安军各营又开始在夏季配合在江西获得胜利的跟随近卫一旅及第二旅的公安军野战部队向江西境内展开进军并控制了整个江西。 江西境内梅雨季节阴沉着的天空还没有散去。小船上的第三旅旅长石垒及第四旅旅长王新盟根据回信的要求亲去湖广接受张海的召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两位旅长都回想起了在海面上同敌人展开水战的场景。 官兵们没有因为自身拥有绝对的武器和火力优势就忘记了军中的教化乃至战争的根本目的。从张海身边的近卫部队再到第二,三,四旅的官兵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于拥有坚定信仰的部队依然在任何情况下拥有足够的牺牲精神。 “不知道秋季的决战,我们又要有多少战士牺牲。”第四旅在福建附近的战斗付出的代价更多,王新盟也不由的担心队伍在新的环境下的作战表现来。 不过对此第三旅旅长石垒却有着充分的信心:“我们陆军水战甚至海战毕竟是外行出道,而这海战又极不利于我军枪炮火力的充分发挥,艰难些并不奇怪。我不信在秋季北方的原野之上全部火器都能充分发挥的情况下,有什么力量能够撼动我们的步兵营旅。” 第394章 逆流而上 新朝三年旧历四月初三,张海所率领的船队在彭泽一带的江面上取得了迎战湖广水师的大胜后,除第二旅南下江西会在之后会同南下部队进攻湘东以外,主力依然逆流而上,仅仅三天的时间就逼近到了湖广的首府也是重镇武昌府。 洞庭一带的湖广四川等地军队的残余力量甚至在来不及顺流而下增援的情况下武昌就被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以猛烈的火力攻陷了。 江西境内的水上决战重创了湖广方向上残明主力的力量。整个武昌府留守的堪战兵力不过一万左右。对付寻常军队的攻城或许没问题,不过对于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城头上射来的绝大部分箭弹都无法对全身板甲的近卫部队构成有效的威胁。唯一能够构成威胁的大小炮兵和投石机又遭到了拥有全旅群四十多门身管炮及二十多门铜鼎炮猛烈的火力压制。在仅仅付出了两人因头部中弹而负伤,一人摔伤,几乎没有一个人阵亡的情况下利用船战时梯板的战士们杀伤了几百名进攻突破地段附近的敌人攻上了武昌城头。 近卫旅及张海所率领的近卫营不论从火力还是官兵素养都要比南下作战的第三旅或第四旅强出不少,特别是防护水平也要强出很多。 打算沿城头进行攻的敌人在近卫步兵营及亲卫连密集的精制燧发排枪连绵不断的火力射击下又是几乎没有造成登城部队一名精兵牺牲的情况下就死伤数百人。 一边倒的战斗还有不断在城头上展开的火炮让城上的敌人完全丧失了依托城门楼进行顽抗的决心。 整个拥有十六里城头的武昌府城就这样在攻城的部队没有一个人战死,仅仅付出了数人负伤的情况下就被占领了。 直到张海亲自率领的队伍占领武昌城后的第三天,洞庭湖岳州一带聚集起来的残明力量才得到消息。从江西的水战中死里逃生的人朱燮元,周遇吉等人也才回到队伍。 “将队伍散开到各地以及湖边去!”并不仅仅是朱燮元,经过这一战,就连周遇吉等人也丧失了继续对抗张家新军主力部队的决心。 在江西一带的水战中队伍可以说是筹备了很久,想尽了一切手段,可还是这样在没有给对方造成严重损失的情况下,十倍于敌又居于上游的水军灰飞烟灭。而且对方还不是使用什么水火巧计,而是在正面的硬碰硬战斗中依靠那令人无可奈何的防护装具,难以想象的猛烈火力,还有坚韧的实战发挥在追船的交战中取得了胜利。 冷静下来的周遇吉已经十分清醒的意识到了如今的局面:残明政权如今所谓的“大半个天下”“有利的局面”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已。只不过是张海等人的主力部队规模并不大,还要对今后的作战有更大的准备才没有去席卷全国。而事实上,除了东虏的势力还让张海等人有所顾及外,整个天下早已是新朝政权的囊肿之物,自己现在唯一能作的不是招集残兵败将去往张海等人率领的主力部队的枪口上撞。而是要分散为营甚至营以下的队为单位在各个县城乃至乡村里召集力量同这些人用于控制地方的辅兵做斗争。 可这种形态的作战需要合格的领导与有凝聚力的队伍,如今整个西南乃至湖广之地又有多少队伍符合这种要求呢? “难道襄阳我们不守了?长沙我们不救了?”朱燮元还是有些不甘心。原本信心十足的他想不到规模庞大准备这么充分的水上力量就如此的失败了。 “现在整个湖广能够真心实意对抗张贼的贴心营头总共还有多少人?”周遇吉问道 回到营中的这几天来朱燮元还是通过接见不少人稍稍屡顺了残余的力量:“岳州及洞艇的水面上顶多一千,长沙那里定多三百。在加上常德府乃至你我身边的人,恐怕只有两千人左右是能跟着我们一起在乡野之间抗敌的。” “两千人如果集中起来,足够对付那些横行乡里的张贼辅兵乃至所谓的公安营了。何况他们的倒行逆施导致在不少地方都并不得人心。我们在乡野之地很容易得到各地与张贼有血海深仇的那些义士们的帮忙!”周遇吉安慰着说道。 就这样,驻扎在岳州一带的大军并没有顺流而下去迎敌触碰沿江而上一路攻掠的张海等人,而是筹备和整理着可用于携带的金银乃至还算精良些的铠甲兵器船只准备在沿洞庭湖乃至长江一带同可能进占湖广的贼人进行游击与袭扰作战。 不过洞庭一带的残敌没有想到张海率领的新军主力旅队伍对他们根本不屑一顾,攻占武昌之后只让公安军野战步兵旅及各独立营继续逆江展开进军。主力自武昌出发沿汉水逆江而上直攻襄阳。 同对新军主力部队多有所顾及的关内绝大部分残明力量不同,通过京师一带的交战关宁军虽然也开始对张海等人的武装力量刮目相看,却也不认为那是什么在野战中绝不可敌的力量。毕竟在关宁军从残明那里的情报中得知,即便是在今天,张海等人所拥有的全部堪战主力也不过是六到八个主力旅三四万人而已。整个关宁军加上山西尤世兄弟等人的队伍都已经有二十万左右实打实的人马了。在进攻中,说不定仅仅是各总兵各营家丁的兵力就超过进攻之敌了。 此时赵率教,满桂等人所率领六个骑兵营近三万左右的骑兵先锋在攻占了固定始后已经扫荡了整个河南南部并向西占领了军事重镇南阳,由南阳向南顺流而下就可以直接增援襄阳。 过了河南南部的平原再向南行进似乎更有利于行船而不是骑马,但辽东军队的主力还是更习惯于骑马。就算在并不利于骑兵的山林地带,马也可以节省人的体力,必要时可以下马作战。更重要的,马肉还可以做为军粮或者在逃跑的时候提供关键性的帮助。如果在船上,虽说防御上显得坚固,却没有这些便利了。 尽管是夏季,但梅雨季节渐渐过去又濒临北方的情况下雨水与河水都逐渐变少,张海亲自率领近卫部队所乘的船队在抵达宜城的时候一些大船上的船员就报告说河水很浅了。而且越向上游行军水流也就越急,虽然人力螺旋桨在比较急的河水中还是能够提供不俗的航速,不过因为深入敌区,张海还是下令船上的队伍靠岸展开行军以减轻负担。船支仅仅做为后勤和必要时撤退的工具。 队伍还没有抵达襄阳的时候,公安军中负责远方战役侦察的战士就传来了来自北面的警讯,北方至少五六个满编营的骑兵集团开始在北面的新野方向上渡河了,那是辽东集团南下的先锋。 孙承宗等人并没有想到张海等人率领的主力部队会这么快就从南京逆流而上,很短的时间内就击败湖广在长江一带的主力并直下武昌等重镇并且率军北上。而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中的不少人却跃跃欲试了。队伍在完成了燧发排枪火力的还装后一直在水上打“窝囊仗”似乎还在大规模的野战中展示过火力。 “大家说说看,我们要不要全速前进抢在敌人的前面拿下襄阳?”张海向亲卫连及近卫部队各营营长问道 按照传统的兵理和军事原则,部队当然要抢先拿下守备并不算强的襄阳,因为如果那样南下的辽东军就没有了储备了不少粮食的坚城做为依托,也为之后的进攻避免了麻烦。 不过这个理论却是建立在攻城要比野战更为困难的传统认知条件下的,而对于齐装满员的张海带来的近卫部队来说,以敌我双方的战力及火器差距就不存在什么“坚城”,即便对手兵力防御充沛而密集也无需花费多少代价,那敌军如果退守城池反而是为围歼战提供了方便。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我军在攻城的时候遇到敌军的大股骑兵集团---虽然同样是没有致命威胁,但总比攻城的时候多歼灭一些敌人麻烦的多。拥有不少炮火和精战枪械的我军并不畏惧攻坚。”宋子悦说道。独立近卫营及近卫旅各营营长大多也是类似的看法。 近卫部队主力渡过汉水抵达左岸之后,张海就命令队伍放慢了北进的速度。 新朝三年旧历四月十五左右的时候,沿着水路在岸上行进的的近卫部队大军抵达了距离襄阳大概二十里左右的距离内。 在这个距离上,队伍站在高处以望远镜观察的了望员已经能够看到襄阳城头,不过负责前锋警戒的亲卫连战士也已经在隐蔽之中看到了游动中的敌侦骑。 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似乎根本没有多少骑兵,那些辽东的骑兵先锋们就大胆的逼近到距离近卫部队大部队一里左右的地方游动侦察着。即便面对**弩的集群射击,通常在这个距离上游动的骑兵往往也是安全的。 见到不过一百多名全身披挂的步兵分成十多个班散布到方圆百步左右主阵的四周,那些辽东骑兵不由的感觉这些张贼这些所谓的精锐名不副实。没有骑兵,就在五百精骑之下把一百多名步兵分成十股散布到距离主阵百步以外的距离上,那些步兵小群似乎还以散阵应敌?这不是送肉上门是什么? 想到这里负责轮流指挥的辽东参将不由的有些兴奋,迅速的命令五百精骑集结起来,以百骑密集的展开百步左右的进攻正面,分为五排向其中外围的一个散兵小群展开了密集的冲击。 就在这时,如传统军队队列一样密集的近卫部队主阵的人墙的一面纷纷卧倒,露出了二十余门九斤弹加农炮的炮口。大概不到二十秒左右还不及骑兵冲击百步左右的时间里就接连不断的打出了两轮累计四十余发炮弹。 配属给近卫部队各营的炮兵都是新军炮兵中的精华骨干,不到一里的距离上超过半数二十几发炮弹飞入了敌军的骑兵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上百匹战马打落马下,六七十人当场被炮弹击毙。 辽东也算是接触火器比较多,对中西火器比较了解的军队了,可还是没有想到对面的炮火在一里的距离上能有如此精度和威力,在猛烈的打击下虽然还没有被彻底击溃,可前排的队伍也慌乱不堪起来。 就在这时,敌军骑兵进攻方向上的十二名全身披挂的亲卫连重装步兵开始向敌军展开了反扑。除了二十千克左右的全身甲外,每个亲卫连的战士在执行战斗战术任务不携带后勤给养的情况下足足携带了每人八支每支2。5公斤左右的精制五管燧发排枪四十发左右随时可以展开射击的子弹。 亲卫连投入巨大成本的充足射击训练外加上成员坚韧勇敢的临战意识使得整个班战斗群在快速射击的时候也战线出优良的弓箭手在靶场打固定靶一般的精度。短短不过半分钟左右时间全班以猛烈火力打出的近三百发子弹就又将上百名敌人及二?e多匹马打倒在地。低速移动中的马匹,亲卫连的战士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也能大致精确的掌握提前量 很短时间内让辽东精骑难以思议的猛烈枪炮火力在短时间内5c31将五百名聚集起来的侦骑彻底击溃了。 为了防止情况有变,也为了防止云集在襄阳一带的几万辽东军主力闻到危险的气味而北逃,张海迅速下令五营又一个连的五六千近卫部队全体以最大速度前进,由密集队形展开宽广的战线对敌军发起进攻。 远处观战的满桂等人完全不名所以,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也不过以为是敌军主力部队密集的炮火击溃了骑兵,可这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既然炮火有这么大的优势,那么敌人步兵主力以这样稀稀拉拉不成阵列的样子展开反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张海摩下的精锐就是这个样子。 赵率教与满桂等人都不甘心拥有几万精锐大军的自己要在这松散的不成样子的数千所谓的“精锐”面前败退。就是几千满州军中的精锐,也根本无需让自己如此心惊胆颤,以数倍的兵力与之周旋的能力是有的。通常那种极为强悍的职业士兵并不舍得进行伤亡严重的消耗战,而如果能对这闻名天下的强兵打一场胜仗,至少不会让那些满州人把大明的武力完全看扁。 抱着这样的心思,满桂决定临时驻扎在襄阳城西的大军以四个营的主力两万左右的骑兵起程对这伙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强兵展开试探性的袭扰进攻。 两万骑兵展开的松散队形足以相当于七至十万步兵的主力军团了。连绵十个梯队的骑集群足有十几里的距离。这已经是平常的地形与气象条件下依靠旗帜能够有效协同指挥的最大距离了。 五个主战步兵营的近卫部队也在襄阳城西展开连绵十几里的单薄而松散的队形,给这时代的不少人感觉上就是不论以骑兵还是步兵都能集结起来轻易的冲垮。 看到来敌那奇怪的散兵线,满桂就觉得这仗怎么也不可能输,不过还是在布置骑兵冲击的时候让让队伍集中在右翼展开突破。进攻右翼的独立近卫营的部队多达三十余排的纵深连绵近二三百米,在一百四五十步左右的范围上一百名左右张海等人的一线战兵要面对两千多名骑兵的冲击,而在一里左右的范围内则要靠不到二百名主战步兵对抗五六千规模骑兵。这还不算临战的增援。不论对方的士兵是如何的优秀,以这种找死队形,除非个个都是顶级名将转世,不然是不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进攻。 不过当来袭的敌骑群刚刚逼近到四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开始从散布速度提速打算发起冲击的时候,猛烈的炮火就斜着打了过来。素质优良的新军炮兵在一里甚至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面对大纵深的集群也能把接近一半左右的炮弹轰入骑群。 辽东军的骑兵大概是因为见多了自家火器的施放,似乎并没有被着隆隆的炮声所影响,二三十发飞入骑群的炮弹终究不过仅仅造成了三百余人落马,一二百人的伤亡而已。不过敌骑越逼近张海等人的队伍,来袭的炮火就越猛烈。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配属到五个步兵营群内的加强炮兵连六十门九斤弹青铜炮累计发射了二百四十余发炮弹,其中将近一百七十余发炮弹落入来袭的骑兵集群中,累计造成了近两千骑兵的落马,上千人的伤亡。 还没有接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见过不少火器的辽东骑兵集团的军马也开始有些混乱和畏缩起来。各个参将及其率领队伍的军官家丁们不得不重整队伍,以抛射的弓箭或者在远距离发射的火器意图在有效射程之外给对手以丁点儿压制。 第395章 威震辽兵 从近卫部队到亲卫连为了对付满州军坚固的双甲战兵除了采用黄金子弹以外还采用了新的装药标准,枪口动能普遍超过一千一百焦尔,百步左右的有效射程上也可以在十毫米左右的直径内集中六七百焦尔的能量加上不铅略硬一些的弹丸威胁那些双甲目标。 如果不是针对那种披坚执锐的步兵战兵,而是针对精锐侦骑也做不到双铁甲的骑兵,“有效射”就可以放到比百步更远一些的距离上了。 大概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近卫部队累计五个营群的两千五百名核心步兵就开始按照旗帜和和号令展开了向敌群的猛烈火力,在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利用已经填装好弹药的两千五百支四燧发排枪展开了四轮齐射,在八十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作战距离上以一万发左右子弹就把五千多名敌骑打落马下,接近三千名来袭的敌军伤亡。 很短的时间内超过一成,逼近两成的伤亡一下就遏止了那看似气势汹汹的近两万人的骑兵集团。 不到两成伤亡并没有让来袭的辽东军各营士气瓦解:对面这么单薄的队形就展开了这么猛烈的火力,怕是辎重就携带火铳也已经全都打完了?这似乎是一个无需别人提醒不言而喻的常识。 当规模庞大的敌骑兵逼近到六七十步的距离上,不断的向战士们开始放箭的时候,猛烈的第二轮燧发排枪火力在不需要口令和旗号的情况下以更快的速度展开了射击。不像势均力敌的队列火力战,无需承担太多实战风险的情况下超过七千发弹丸命中了敌群。优良的射击姿势要求及射击教范使得以两米左右的士兵间隔展开火力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弹丸重复命中同一目标。六千匹马被滚烫的黄金子弹打倒在地,摔伤和枪弹伤一下造成了四千余名敌人伤亡损失。 在还没有逼近到己方队伍有效射程的情况下累计接近四成的伤亡让并不算古代最强战兵也达不到近代军队标准的所谓“两万辽东精骑”大部分营头在瞬间就崩溃了。不论是人员还是马匹,都意识到前面那段距离是不可逾越的绞肉机与屠宰场。 惟有靠西面的右翼因为各营队展开了绵长的纵队,又是进攻的重点,因此还没有被彻底崩掉。前面不少人在火力下伤亡或溃逃后这个最强的战兵骑营后面的队伍依然在向前展开进攻。 而就在这时,辽东敌骑兵集团重点进攻的独立近卫营所配属的六门铜鼎炮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大概二百米范围内接连不断开火的铜鼎炮把一万三千余发五六两重的铅弹或铁弹日雨一般的抛射出来。 如同飞蝗一般的弹丸落在进攻之敌上百米的纵深范围内,人马在那威力看似不算打却可以轻易如铁锤一般重创人内脏的弹丸面前接连不断的倒下,一千四百多匹马及近千名马上的敌兵不是被摔伤就是被杂伤,从溃兵中不断集中到右翼后队准备展开进攻的敌人让敌军右翼力量有所加强,不过即便如此那些丧失了勇气的敌军人马面对战场上成片倒下的人马死尸也在不敢前进了。 几乎与此同时,三里范围内二十余门九斤弹青铜炮及也在以接连不断的以每分钟六七十发炮弹的火力威慑着残余的敌人。铜鼎炮的炮口则威胁着敌人不敢把一些能够对全身板甲构成威胁的轻型火炮摆在有效射程之内。 炮火在这个距离上对敌人的杀伤并不大,但带来的威慑却不小。在炮火的掩护下打完了大部分待发弹药的战士们也开始立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填装着弹药。有精悍的辽东散兵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冲过来进行压制,却被近卫部队各营负责掩护的战士们猛烈的轻臼铳火力打了回去。 经过仅仅几分钟的对峙,各营的战士们就在战场上勇敢而娴熟的完成了重新的装弹。而经过数分钟的修整,亲卫连的一百多名战士也已经完成了消耗掉弹药的燧发排枪进行的重新装弹。 终于回过神来的敌人似乎明白了如今战场上的形势,满桂见到猛烈火力杀伤下低落的士气终于下达了各营撤军的命令。 而当残余的一万两千名辽东军刚刚有了撤退迹象的时候,张海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犹豫,而是果断的下达了各营以最大限度展开火力然后进攻的命令。 各营的战士们开始并不按照精确射击的要求而是以最大的射速向远处的敌人展开了火力,短短十几秒种的时间里五个步兵营和亲卫连一共打出了三万三千余发重新填装好的燧发排枪弹药。 如滚雷一般的密集铳声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将慌乱中的敌军人马成片打倒,因为不少位于后队的敌群已经超出了最佳排枪的火力范围,再加上以最大射速时命中率有所下降,重复命中也有所增多。一线步兵打光了燧发排枪待发弹药之后继续用轻臼铳向敌军展开射击,集中起来的二十余门青铜炮也再向残余的敌人开火。可即便如此,最终还是有六千余名残余的敌骑最终逃离了战场。 整个襄阳城西的战斗辽东军向战士们射来的箭弹还不及人数多,高低向误差超过五米的情况下最终只造成了五十余名卧倒射击为主要作战方式的官兵。这五十余人中不少还是头部轻伤,只有八名战士因为被箭射中了眼部或被从很远处飞来的投石命中了头部而导致了牺牲。 以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整个战斗的张海却并不完全满意这场战斗的表现,当然更多的问题在于自己。 尽管近卫部队如今的防御护具乃至火力都很强,但为了求全作战队形则过于稀疏了。没有与敌人陷入近战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敌军骑兵进攻的队伍还不够密集,从人到马的水平还不够顽强,多兵种协同作战能力也远达不到一支精锐应有的水平而已。如果遇到真正精悍的大规模敌骑,以五个营展开十几里距离的大兵团战线就是极为危险的了。 第396章 威震辽兵(二) 张海并没有犹豫多久,也没有让队伍停下来继续等待填装弹药并以火力歼灭敌人,江西境内与湖广水师的水上决战之后对于近卫部队能不能在不依赖火力优势的情况下近战歼敌,从张海到各营官兵自身都有了足够的信心了。 近卫部队优良的选兵条件加上至少超过一年严格的训练使得战士们的意志和体能也远远超过这时代的大部分敌人。全军五六千名战士在十几里的距离上展开了长距离的快速行军,仅仅不过四五十分钟的时间就逼近了增援襄阳的辽东明军在城外的大营。 溃逃的残余骑兵毕竟比重装的步兵在速度上快了许多,拥有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准备时间还是让大部分拥有马匹的残敌主力完成了渡河的准备逃过了汉水。剩余的不少残敌则逃入了襄阳城中。 张海迅速下令独立近卫的战士们上小船沿汉水向残敌展开追击,亲卫连及近卫第一旅的主力则利用大船上的辎重物资做好进攻襄阳城的准备。 襄阳如同明军的不少要地一样自从天启四年京城那件震动海内的事发生后就开始加强守备,即便是在仓促之间被临时任命为襄阳知府的诗人知府唐子安唐显锐等人也不敢有所懈怠。 再加上三面环水的襄阳只有城西可以有效的展开攻城,夏日里护城河的水源也很充沛,因此襄阳的守备即便在明时只要有充足的兵力也显的颇为坚固。 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进攻过两京那样的险城,拥有完全不同于传统军队的火力结构后更是不畏惧这些这些传统意义上的“攻坚难题”了。 猛烈的枪铳火力和铜鼎炮发射的霰弹能够有效的压制住突破方向上超过百步范围内的绝大部分火力,全身甲和完善的内衬又可以抵御住城头大部分敌军的进攻,这样的攻坚中无非是死人还是不死人的问题。 在张海的印象中似乎记得李自成在流动作战的时代里就曾经攻破过襄阳城,不过为了防止遇到意外还是让各营的炮兵展开抛石雷爆破攻击准备,使的在进攻方向上的全面压制范围更为广阔一些。毕竟这可能是队伍在湖广方向上最后一次大战了。 毕竟以十丈船用的登船板直接攻城,队伍的攻城过程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并冒一定程度上的风险。 正在各营的炮兵战士们在枪铳的火力掩护下准备抛石雷抛射坑的时候,天空中却传拉了滚滚的雷声。虽然已经不是梅雨季节,但这南北方交界地带的夏日阴雨天气却总是难以避免的。 早在船队从南京一带出发的时候,研讨会上就有战士提出过火炮防雨的问题。身管火炮的防雨很难办,只能通过特定的炮兵阵地及防雨蓬解决。而大家都认为不太容易解决防雨问题的抛石雷至少在“雨蓬”的面积要求和制作要求上比加农炮的炮足好了很多。 累计六十余个抛石雷发射坑分成间隔在十五米左右的两排布置来开,防雨的装置是倾斜向上的帆布与木架围起来的如竹枪头一般的倾斜跑筒,并在筒口处糊上对炮弹阻碍作用并不强却可以有效的防止雨滴灌入的纸张,大概就能应付并不算很急的雨了。当然在这类炮在挖设的时候还是需要加农炮一般的雨蓬。 六十余颗每发重达一百二十公斤左右专门曾用于水战中攻击船只的“抛石雷”在队伍对襄阳西城头展开佯攻的时候才突然在雨中展开施放。射程不过二百米左右的抛石雷精度虽然不怎么理想,却也能确保在可以精确测量距离的攻坚战中把绝大部分弹丸发射到误差范围不超过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内。威力如同两公斤tt的六十多公斤黑火药在不算长的飞行时间内也大致能够确保引信在不超过二十米的范围内发生爆炸。 爆炸物的爆炸并不是如同微型原子弹的爆炸那样有一个明确的杀伤范围,更像是锯齿壮和放射状的日本军旗一样在很远的地方都有碰出的弹片带来的危险性。黑火药因为爆速有问题,预制的弹片更大才有足够杀伤力,但累计三四千公斤多达几万枚的预制铅弹和石块儿让沿着西城墙六七公顷范围内甚至更远方向上的敌群都一时之间处于石雨的笼罩之下。黑火药造成的破片虽然大多存在速度不足的问题,更不可能把弹壳炸的粉碎,但这也造成飞散出去的预制铅弹和破片在爆炸中即便飞向天空和远处也不会因为迅速的能量衰减从而丧失杀伤力。猛烈的火力下在队伍登城主攻方向上一里半城头上乃至城头内侧的近两千名敌人超过一半被弹丸和碎石组成的铅石雨所杀伤。就连更远距离上早已准备就绪的操作配重投石机的敌兵们也在这样的威慑下不少人逃散了。 火力杀伤打击虽然猛烈但是持续时间也段,当架着二三十米长的云梯板展开攻城作业的战士们直接把云梯搭在早已被火炮轰没了城垛的城头上,如同登着缓坡一样攻上城头的时候,守军在督战队的箭矢之下又被重新逼了回来,不少的人也是抱有“猛烈的火力不可能持久”的侥幸心理,去防御那早已无人职守的城头,操作那还没有被彻底破坏掉的投石机。 不过虽然是雨天,利用高杆向城内进行观察的体重很轻的七八岁航空队的小女孩了望兵也发现了对手大型投石机的大致位置。熟练掌握了测距本领的情况下引导着整个近卫部队各营三十多门铜鼎霰弹炮进行猛烈的轰击,几万枚重铅弹构成的第二波弹雨再次覆盖了城墙内一定纵深处的敌人打算顽抗的企图。 城西护城河外负责火力支持的各营战士以几万件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进行了最后一轮火力准备时候再也没有多少敌人打算阻止亲卫连及各营先锋的登城作战了。 部队登上城头之后,连绵不断的燧发排枪火力压制之下城内外兵力并不算少的守敌终究没有再展开象样的反扑。整个先头部队攻上城头并控制接近一里左右西城头的过程中,只有几名战士被自己的掩护的火力所误伤,还有一人因为滑落下登城板而负了重伤,没有人在战斗中被敌人的火力打死。 队伍攻上城头之后,应该以什么为武器做为扫荡清扫城头的核心火力?新军主力部队所攻克的坚固城池也有不少,经过不少的作战总结。城头上的作战还是整体重量不到千斤的九斤弹加农炮效果最好。除了向城内开火最终解决市区内的战斗外,也可以沿城头展开火力。 如果用枪弹为主要火力展开射击,八米宽的城头上可以横向部署十二三名射手展开火力。不断有人源源不断送来早就填装好的火力的情况下战斗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五百发的火力,在有效射程上最多每分钟杀伤两百名进攻中的对手。如果城内的敌人也开了窍,用不少差一点儿的填装好弹药的轻火器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内依托工事展开顽抗那就会给队伍带来不小的麻烦。 而同样八米左右的距离上则可以展开至少五门九斤弹青铜炮。滑膛火器时代的加农炮通常也不过两米左右的身管长度,每分钟至少可以按三发左右的实战射速打出十五发左右的炮弹,虽然百步内对进攻之敌的杀伤能力差不多,但在城头上的开火毕竟延伸了少攻击距离,并且可以有效对付那些依托工事进行顽抗的敌人。 唯一可能顾虑的就是青铜炮的使用寿命,不过襄阳城内的守军最多不过是近卫部队两倍的情况下这已经并不成为什么问题。 硬质地面的城头外加上城垛的协助往往使得精度并不高的炮弹在落在地上的时候也能有效的形成跳弹杀伤敌人,打歪的炮弹只要不飞到城头以外往往也有这种效应。沿城头展开的火力又不像野战中那样稍有偏差就远失或者近失的射空,这导致被拉上城头部署到位的炮兵连实战命中杀伤率就算在比较远的地方上也提高了很多。 被推到攻城控制地段两端有效展开的炮火迅速以猛烈的火力粉碎了整个襄阳城西准备顽抗着的敌人。当在炮火的掩护下近卫部队完成了新一轮枪铳的填装的时候,即便还有顽固的敌人企图依靠城门楼跨塌后形成的废墟堆进行顽抗也再也没有了多少实际意义。 虽然整个攻城作战对于近卫部队好似演习一般顺利,不过还是让张海对负责守备的襄阳知府唐子安等人高看了几眼。如果不是自己的队伍在火器,防具,战力上都拥有近忽代差般的优势并拥有丰富的攻坚经验,这襄阳城让那些传统部队在城西展开强攻,毫无疑问要在守军的箭支弹丸乃至部署在远处的众多投石机面前遭受不小的伤亡。相比那些不少要地险城里不做为的官员算上不错的。 驻守在襄阳的一万多守军包括不少辽东军在内也只能算的上明军中的“合格武装”,距离意志坚韧顽强的“精锐”那还差的远,在登上城头的近卫部队官兵猛烈的炮火压制下再也没有多少敌人打算继续顽抗,不少人脱去号衣扔掉武器躲避在民居内以避免招来危险。 经过对不少城池的攻坚作战,新军主力部队对清剿城内的残敌也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在负责在城头以望远镜进行观察指挥的了望兵的引导下,集中起来的两到三个营的官兵针对城内的各里坊逐一进行清剿,命令熟悉当地方眼的人进行喊话让城区内所有的人集中起来进行甄别。 攻城时落下的雨幕终究停了下来,队伍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处理完襄阳之战中留在野外及城头上的大部分尸体。 黄昏之前的时候独立近卫营在汉水上游终于有消息穿了过来,以骑兵逃亡的辽东军残兵虽然依靠马匹的优势获得了暂时的速度优势,却终究没能快过安装了人力螺旋桨的小船在水面上持续逆流而上带来的速度,在双河口附近又遭到一定打击,损失上千人。不过独立近卫营并没有恋战,而是按照张海事先的要求展开了顺流而下的撤退,并在日落前后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了襄阳附近。 整个针对襄阳城的作战近卫部队终究没有做到不战死一人,在清理内城的时候还是有一名战时遭遇众多敌鸟枪手的伏击身亡。另有三人在战斗中负伤,都是头部或手部。 自队伍襄阳向北一路可以直攻新野,南阳等战略要地。不过张海终究没有让队伍继续北进的打算,而是打算在后面的公安军野战旅跟上来完成在襄阳一带的驻防之后队伍就退回武昌。 自武昌沿汉水上溯至襄阳也到了一个临界点,再向北,就离规模十万以上的大军可以轻易集结起来的豫南平原并不远了。也没有了山河之险可以利用,并可以沿水流快速的撤退。 张海率领的五六千近卫部队当然不惧几万辽东“精兵”但以如今整个主力旅重点解决残明政权并在整个南方“攻势迎敌”兵力处于相对分散状态下的时候,以孤立的作战旅群前出南方孤军北上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队伍要回师南京么?”亲卫连的宋子悦问道。 “我们在武昌等等南下队伍的消息。”张海回道。 张海所率领的新军近卫部队在江西水战中遭遇到的风险和伤亡并不比南下广东的石垒第三旅又或者去福建的王新盟第四旅差多少,不过沿长江流域一带的行动所花费的时间却并不久。直到负责西征的公安军步兵旅从荆州府方向传来捷报的时候,南下部队不过才刚刚拉开同东南沿海一带敌人大战的序幕。 直到六月初一南下东南一带的主力旅传来了捷报乃至详细的战斗详报,才让张海的心安了下来。 第397章 三守青州 新朝二年时的明庭还能给数量并不算多的新军主力部队以压力,使队伍不得不进行战术收缩凭借坚城进行抵抗。至少为了稳妥起见是如此。而到了新朝三年的时候,残明政权的军事潜力早已早之前诸多大规模的歼灭战中消耗殆尽,回光反照聚集起来的力量遇到为扩充的新军主力部队不但由湖广方向上的水路主攻宣告瓦解,广东福建等地的残余根据地也被快速南下的队伍所攻占。从春末至盛夏的两个月里原本只拘泥于南直隶浙江两省加上北方一些点线的新朝势力接连攻战了广东,福建,江西,全省,广西的半部,安徽的大半。虽然冬季在北方占领的不少地方在后金与辽东联军的威慑下失陷了,但整个新朝的统治地域却抵达了汉人为绝对主体的整个南方。 在整个海南的版图,这些地方加在一起不过是类似南宋亡国末年那种处于弱势的格局而已,似乎连宋金时期平衡局面也没有。不过此时孤悬于北方由新朝控制的京师与青州两个要点却宣告着南方双方的力量对比决非类似双方版图那样的局面,不过是因为新朝的政策在民间引起了激烈的抵抗,使得新朝政权不得不在控制基层方面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而已。而新军主力部队则暂时被用于对残明势力的反扑没有全力北上。 就算是在夏季的大战之前,新朝政权只有类似后世太平天国般版图的时候,奴尔哈赤及孙承宗等人在对北京的围攻中也初步的领教了这新朝势力决非一般意义上的对手。 不过,京师和青州这两个位于北方的钉子还是让不少人觉得刺眼。满桂赵率教等人率领的三万辽东军主力在襄阳大败而归,以绝对优势兵力的骑兵对步兵竟然只有不到一万人最终撤退回来的消息令人震惊,不过这更加剧了后金与辽东联军拔除北方两颗钉子的决心。 春季京师城下从后金到辽东军惨重的教训让不少人都明白在短时间内拿下京师根本不可行。于是后金与辽东联军的进攻重点又放在了曾经两次让北方明军大伤元气的青州城下。 早在新朝三年以前队伍还在冬季征讨的时候,不愿意再让父母承担在敌后独当一面风险的张海就让张万勇以及**等人带着主力部队从青州城撤了出来。 青州做为新军十分重要的起家之地,也是建国之地的地位决定了它虽然不是什么必守的地方也是不能轻易放弃的。在当时的张万勇及第四旅撤出青州城后。王瑞指挥的当时治安军约十个营及留在青州的工匠组成了万余人的队伍负责青州城的防御。 小如县城一般的城池并不好守,因为很容易矢石从各个方向上交加,城高和能够容纳的兵力也往往不足。大如两京一样的拥有几十里城墙的大城往往缺乏守城的足够兵力,守城器具也有不够部署的顾虑。不少府城规模的坚城却是却是在传统的认知中毫不逊色于大城的难以进攻。 奴尔哈赤及孙承宗的最终还是决定再次对青州这座曾经让明军丧失了不少元气的坚城展开进攻。 尽管辽东军很少同关内的新军主力部队正面打过交道,在这座传闻中让明军流血漂橹的城池面前还是有些犹疑不前。 人出身的将领袁崇焕对摩下的参将们鼓舞道:“前两次官军集大兵进攻青州城大败而归,是因为那时候的青州还是张海等人的根本之地,有战斗力极强的主力部队做为防守。而如今的青州城相比张家在东南之地新获得的地盘和资源已经成为弃子,不少的工匠都随之南迁,又没有京城这样的人力及战略意义,防御相比去年或前年不是加强了,而是削弱了。克城攻坚,并不再多而在精,因为城头上的突破口是靠少数精锐打开的,也是靠认真准备的将领做好战斗布置的。相比过去那些关内的大军,敌人守军的力量更弱,而我们更强,又有强悍的满军助阵。那拥有不少兵力的京师张贼守军可以承受几千人的伤亡损失而不守什么大的影响,青州之敌可断没有这个本事.” 经过京师攻城战的严重损失,奴尔哈赤并不愿意在青州继续投下血本了,各其旗主也不愿意为了打这样的攻坚战再凑份子。惟有蒙八旗的奥巴为了有心的表现能使满州人放弃过去的隔阂主动请战。不过奴尔哈赤却也不原因因为这一仗而让蒙古人产生什么隔阂。 “到了那里,不要强先似的做先锋打头阵。这张海等人就算是并非主力的辅助部队,守城上往往也有一套,青州又是其经营不少时间的老巢。你到了那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部下们多学习学习,看看敌我双方是怎么攻城守城。”皇太极对蒙八旗的奥巴叮嘱道。 当然,为了显示最起码的诚意,也为了见识和学习更多的攻守城战术,皇太极从各旗实力最强也是自己直属的正黄旗中派出了二百名马步甲精兵由亲信统领负责跟随蒙八旗观敌了阵,顺便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督战的作用。并在必要的时候,这些人也可以做为攻城陷阵所需要的精锐。 夏季的北方也并非像南方那样连绵阴雨,晴天的日子也又不少。马世龙,袁崇焕,以及陕西总兵尤世威等人三大总兵所率领的近五万战兵及数千蒙满八旗乃至负责这一仗的辅兵共计近十万人由真定完成集结沿水路抵达东昌府再一次展开了向青州的进军。 近十万的大军即便其中不少是辅兵,但在拥有不少车马的情况下依然显得声势浩大,似乎并不比当年明军集大军围攻青州的声势逊色多少。即便如此,负责统筹指挥青州之战的王在晋等人再也没有了信心对青州展开分兵围攻。不少人经过京师之战后都明白,这次出战能够把留守青州的新军逼出城逼向南方就是胜利了。十万人的集团再分兵,面对运河方向随时可能的来袭的新军主力恐怕要面临不少风险。 第398章 三守青州(二) 虽然新军主力部队早已不在青州城,就连工匠营中的不少骨干也被抽调到了南方,不过此时站在青州西门城墙上张海的学塾弟子王瑞望着城墙内侧由远及近的重重准备在面对城西方向的连绵不绝的大军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充分的自信。 青州城内不少熟练的火器与铁匠随队伍南调之后,燧发排枪的加工对于剩下的工匠来说是一件事倍功半的事。王瑞就只能因漏就简,再最容易加工的铜制臼铳上下工夫。敢于用黄金做主力部队子弹,用铜来广泛制作火炮的张海对于硬通货从来不吝啬。在张海看来:在这个时代,硬通货不是最重要的,武力,内部组织力等等有太多的东西是用金钱买不到或者很难获得了,因此并没有把青州城内的铜料木料也都搬空。 半年左右时间的忙碌下依靠两千多名左右的剩余的铜铁匠,守城的队伍赶制出了六万余件发射标准六两铅弹的轻臼铳及不少的火药与铅弹。除了队伍在青州城留守的十二门九斤弹青铜炮外,还利用现在东南一带的核心军工很少用到的石匠和木匠制作了百余门重臼炮及五十多部大型配重投石机。 不少的城防攻守逐渐让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进攻方猛烈的攻坚能力和火力之下,部署在城头上的一切防御设施及手段都是不安全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攻城时,很大一部分的伤亡损失来源于城墙内侧做为预备部队之敌向城头突破口处展开的抛射压制。京师守战中后金与辽东联军很大一部分伤亡损失也是因为这一点。 拥有数十近百里城头的两京大城不一样,只有十几里城墙的青州无需像京师那样建设城墙内侧的轨道用以集中起投石机及重臼炮,万余守军分成了二十五个营的防区负责到了每一段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范围的城头。数量充足的投石机及重臼炮在无需移动,射击范围也无需大的变化的情况下能够抛射出更重的弹丸。 吸收了以往攻坚战中敌人往往不是非常重视城墙内侧预备投射兵的工事防御,王瑞动员起的足够的人力物力也在为一百五十多部重臼炮和重型抛石机部署了给人员提供掩蔽的堡垒使在面临对方抛射武器攻击的时候能够让人员迅速掩蔽起来。 除了留守在青州的武装力量,王瑞这数个月来和组织了万余名青壮用于火器训练和训练,使这些人能够在相对安全的临战环境下能够完成轻臼铳的弹药填装。 抵达青州西门外王在晋等人的大军也没有在刚刚扎营后不久就展开向青州的攻击。而是花了足有五天的时间在距离青州城西三里外的距离上修建了拥有明显土围也拥有大部队快速撤退通道的硬垒。 随后在留下四万辅兵及少量战兵近五万人防守老营之后又集中三大总兵的十多个营近五万左右的大军于青州城下一里左右的地方修建了用于前出进攻的营垒。 五万人的大营没有像以往那样集中在一起,而是在近十里长度,二百步左右的纵深范围内以各千总指挥的步兵队为基础完善以壕沟和坑道为基础的地堡防御。 扎营方面的不少主意还是尤世威等人建议的。辽东军不了解新军的作战体系,可身为宣大所部的尤世兄弟可是对当初青州城外的激战印象不浅。那城头上猛烈的炮火能让那些完全没有坑道工事准备,驻营密度也不够稀疏的军队在短短一昼夜之内就遭到令人难以接受的损失。 不过经过足足一个春天的准备,外加不少进攻京师时准备的攻城器具运抵达了青州城下,这一次聚集在青州城下的大军在攻城器具方面相比以往有了明显的进步。吸收了新朝京师守军的火器还有以往的时候不少教训。如今攻城的辽东军并没有准备多少楼车云梯车,这些传统上比较有效的攻城器材不仅会面临针对护城河及壕沟填河填壕的巨大难题,面对拥有成熟火炮的对手还会在很远的距离上就遭到城头上炮火的威胁。依据在京师的作战经验和荷兰人那里传过来的同时代欧洲的攻城战经验,进攻的队伍没有再动员民夫填土攻城。而是动员民夫炮灰在距离城头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之字形的挖掘壕作业。为了最大限度的加强挖掘壕沟的速度,负责挖土的人分成昼夜两班四波,每波按照休息三个时辰,准备一个半时辰,高强度劳动一个半时辰进度,始终保持全天十二时辰内都有高强度的劳动力负责掘壕。掘壕的队伍还分成二十多个方向针对整个青州城的城西乃至城南城北的展开全面的挖掘作用。 王瑞在作战准备中并没有把守备力量的重点放在城头之上,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动用全城准备并不算多的几千支重火绳枪不断向城下掘壕逼近的敌人展开射击。 驻守青州的各营公安军远远没有新军主力部队的那种压倒性的燧发排枪火力,火绳枪火力密度远远不足,而抛射的弓箭又难以命中那些时隐时现的敌人。抛射的弓箭虽然带给敌人很大干扰,却又很容易被盾甲防护住。 夏日里连绵半个月之久的掘壕作业,城头上的战士们以几千支火绳枪接连不断的向城下打出了五六十万发各种火绳枪子弹及重铅弹。不过对于壕沟内展开作业的敌人仅仅在敌人的壕沟逼近到距离城头不到一百米内的时候造成的伤亡才多了起来。就这样也不过杀伤了五六千名城下负责挖沟的人。 城外的敌人也以更为猛烈的轻型火炮及重火绳枪不停的向青州城头展开压制性的射击,从一年多时间以来模拟棱堡修建的外堡到原本的城墙,大部分城垛都被打的残缺不全,守城的战士们只得用装了土的麻包或者简单堆砌起来的砖石做为临时的掩蔽。连绵一个月的交战中城外敌人累计打出了二百万发以上的火绳枪弹至少一千五百多名守城的公安军官兵及城内武装起来的青壮在对峙战斗中遭到杀伤。 原本对防守青州颇有自信的不少前新军主力部队出身的营连干也都感到了压力,不再像以往那样乐观了。很显然:在屡遭重创濒临国亡的情况下敌人那里存在的传统惯性和惰性也终于得到了相当程度上的克服,攻城战术相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改进。 “你们觉得逼近到城头的敌人想干什么?”王瑞巡视城头的时候见不少战士似乎有些压力,就直言不讳的询问道。 “可能是要趁夜以勾索云梯攻城?”一名参加过当年青州守战的营长回到。在第一次青州守战中,让战士们最为畏惧的事情就是那些南方精锐趁夜以勾索展开的那无声息般的近战突击了。手段非常简单,但给防御的压力却很大。 王瑞却回到:“当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经历过那样考验的我们并不畏惧敌军的攻城了。就算敌人夺去相当一段城头甚至整个城西墙头我们也有把握拿下来。大家要做好敌军爆破攻城的准备。准备同对手进行坑道战!如果坑道战中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足,那就要准备同敌军展开城墙缺口的争夺战了。你们当中的不少人都应该有过爆破方面的训练和经历。要把整个甚至半个青州城西墙炸掉,大致需要多少火药,有没有人知道?” 半年左右的化训练不足以让大部分人在识字的同时还掌握熟练的算数能力,不过还是有一些在新军部队里服役过的骨干大致估算出了个大概:“轰开足够使敌人施展出足够兵力优势的至少一里城头,那至少要有百万公斤级别质量非常优良的黑火药。如果是敌人军中常见的那些,二百万公斤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敌人控制了全国重要的地方并以举国之力进行准备,这些火药尚有可能凑齐。可在眼下这种情况,至少是在几个月,又是在这样的夏季,就根本没有可能了。别忘了按照不久前传来的消息。我军西进和南下的部队已经传来了捷报,用不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可以举兵北上了。”王瑞鼓舞众人时说到。 当城外的敌人逼近到距离城头数十米距离上的时候,拥有绝对兵力战力优势的敌人抛射出来的重箭以及精确瞄准开火的枪铳已经能够对防御中的青州各公安营的官兵们带来不小的压制了,为了避免过大的伤亡。公安军各营只维持一个连群在城墙上负责轮流值勤。大部分兵力做为预备队准备随时对攻上城头的敌人展开反攻。 当辽东军为主力的联军逼近城头的时候,辽东军内各营乃至尤世兄弟手下的几个参将却没有什么欣喜的情绪。因为京师的守战乃至过去的不少经验告诉他们最为激烈的交锋阶段可能就要到来了。 “不要担心,张贼的那些花活我们也学了不少。”唯有袁崇焕似乎颇有信心的说道。 第399章 三守青州(三) 在京师守战中受到抛石霰弹的刺激,这几个月的时间以来利用在沈阳乃至在北方不少地方获得的工匠乃至掠夺来的铜材铅材石材。后金与辽东联军也赶制出了二百门左右石质或铜质的|“铜鼎炮”|。每门铜鼎炮在开火的时候能够把两千余枚五六两重的重铅弹抛射出去。不过为了有效的对付城头上的土木堡垒以及工事,后金与辽东联军并不苛刻求弹丸一致的情况下还在霰弹中填了不少虎尊炮或者其他轻炮所用的一斤到几斤不等的铅弹。 当夏日的北方又一阵阴雨过后天空渐渐放晴的时候,后金与辽东联军依靠逼近到半个青州城城墙的坑道体系有准备的火力准备展开了。 二百门准备好的或石质或铜质的铜鼎炮早已利用坑道和夜幕的掩护部署到了距离城都不到百米的地方,并且以尽可能倾斜的角度展开了交叉火力布置。 整个城西的外围平均每十米左右就布置有一门发射轻重霰弹的铜鼎炮。随着早已准备多时的号令声响起。接连不断腾起的白烟与如雷一般的爆炸声响彻了距离青州西城头比较近的整个外壕。 同在进攻中往往重点的突击某一段城头的新军攻城战术不同,在以前的攻城战中吃够了城头上堡垒和炮火的后金与辽东联军的火力准备是针对整个青州城西墙的。二百门左右的铜鼎或石鼎炮每隔十米左右就部署一门,从南北两端向中央接连不断展开了火力。二十多万枚五六两重模仿新军主力部队而制的铅弹外加三四万枚两三斤重的“炮弹”遮云避日一般的如雨般扑向了青州城西。 虽然敌军的铜鼎或石鼎炮展开火力的精度比新军主力部队的抛射坑还有所不如,但在整个城西三十公顷左右的范围内几乎每一点五平米就有一发铅弹落下,每十平米左右就有一枚如同抛石机发射的石弹一般的弹丸落下。弹石的落点并不是平均的,一些比较密集的落弹区域尽管土石构筑的简单堡垒面对单个的几斤重石弹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在如雨一般的铅石之雨下却彻底跨塌下来。 部署在城西附近城头及纵深内的公安军部队足有十个营五千人左右,还有三千多名负责协防的青壮。虽然三分之二的兵力在王瑞的指挥下在预感到敌军可能的火力威胁的时候就躲避到了坑道与崖孔之内。三分之一在城头工事及外堡内值勤的人们还是遭到了严重的伤亡。一千七百名公安军官兵及上千名当值的青壮大概有三分之一,大概九百人左右不是被砸死就是北砸伤。同新军主力旅部队不同的是公安军乃至那些青州城内募集而来的青壮并没有足够的觉悟在负伤的时候尽量低着声音,以免感染到别人。伤痛带来的哀号让城头上没有负伤的官兵也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而做为预备队的战士除了少数比较勇敢的新军出身的军官骨干还敢抵达城头上观察敌情外大多也不敢增援到城头上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城外的敌人也开始按照传闻模拟着张海等人的新军主力部队攻城的样子以二百多名正黄旗精兵及三百多名蒙八旗中的擅射精锐用正牌的清式长弓以及专门为了攻城而赶制出的重箭掩护着辽东军中选拔出来的家丁精锐展开了攻城突击。 五百多名精锐的弓手在短时间内施展出每分钟将近五六千支箭的火力。这些熟练的射手在运用三四两重的重箭的情况下也能把抛射的误差大致控制在不超过城头的范围内。水准似乎比当年的张海等人部下的弓兵还强出不少。 掩护的箭矢准确的压制住了七八十步范围内城头的情况下,利用二三十米长的长梯和勾索,做为先登的一百名全身披挂的辽东精锐攻上了城头并迅速沿城头的两端展开突破。 那些源源不断冲上城头的辽东与后金精锐对公安军战士们的战力优势没有新军主力部队在攻坚中对一般敌人那样悬殊的代差优势,可在火力准备之后带来的心理优势下城头的战局竟也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为了回避风险,精锐在青州西城城门附近获得突破之后,各个方向上的敌人似乎利用各种简单的工具似乎都打算趁着这个“空挡”攻上城头。 拥有不少外堡,曾经固若金汤的整个青州西城头都似乎陷入了沦陷的危机之中。躲避在城外壕沟内的敌人见攻城的人并没有遭遇到多少危险也纷纷发起抢进。 一时之间,城外多达两万余人的辽东与后金联军从二十多个方向上攻上了城头,曾经给予明军重创的青州城似乎眨眼之间就要沦陷了。 敌军展开全面攻城的时候,王瑞则在城墙内侧四十步外的距离上指挥联络着覆辙操作配重投石机的战士们冒着城外时不时飞来的箭弹重新展开操作。 大型投石机的配重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敌军进攻方向上的十七部投石机在守城作战的时候并不需要追求二三百米弓箭距离外的远射程。因此可以把四百多公斤的弹丸抛射到近百米的距离上。此外还有近四十部固定好射角和方向半埋在地下的重臼炮早已完成了射击准备。 大概十分之一左右的重臼炮及投石机在刚才城外之敌猛烈的弹石火力准备下遭到毁坏,不过这并不影响大部分投石机及臼炮依靠低于地表的工事体系避免了之前的危害,也避免了攻上城头的敌人对操作这些器具的公安军官兵构成过于严重的威胁。 投石机发射的四百多千克的弹丸并不比城外之敌发射的铜鼎或石鼎炮的弹药量更多,但是因为不需要顾虑弹药承受火药压力的弹体强度问题而无需过于坚固的弹壳。同时,可以把引信直接绑在臂杆上的投石机相比臼炮能够更为精确的在恰当的高度和距离引爆弹丸。这些优势都使得投石机抛射的炸弹可以完全才用寻常枪铳的轻铅弹做为预制破片。 第400章 三守青州(四) 为了让火药的能量尽可能的作用于破片,整个抛石机发射的四百公斤重弹是颗粒化的黑火药加上引信与平均厚度在一厘米左右的铅制外壳,整个外壳被深沟划分为四千多个预制破片。以二百多公斤黑火药引爆大概类似重量左右的预制铅壳。黑火药的爆速在发射五十克左右的预质破片的时候爆速不及普通现代炸药破片爆速的十分之一,不过即便如此也能赋予五十克左右的铅块大概一百五十米每秒以上的最低初速及五六百焦尔以上的能量。这些破片无法保证杀伤后金那类双铁甲目标。但对于青州守军所见过的大多数明军铠甲来说却足以保证在有效射程上完成杀伤了。 而为了对付一些重防护的目标,投石机的抛射能力就有所不足了。更多采用埋射在地下的铜鼎炮在固定的方向上发射抛石雷霰弹的办法发射超过四千枚左右的一斤左右的石弹。 部署在青州城西的十五架能够有效发射的重型投石机及三十部抛石雷霰弹同样在短短的瞬间内发射了二十余万个大小石弹或铅片散布到整个城西自城头到城外百米左右的纵深之外。 上万名正在攻城的敌人在如雨一般的铅石下瞬间就遭受到了近半的伤亡,四五千人被着猛烈的打击所杀伤。 这些石弹和铅片构成的暴风骤雨同样也给城头上抵抗的新军战士及青壮带来了三四百人的误伤,不过这已经不能改变整个战局的扭转了。 并非人人都是精锐强军的敌人,在猛烈的打击下彻底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勇气,重新完成了臼铳填装的守城战士们纷纷从城内侧的通道对城上及城头下的残敌展开反攻。 虽然每人不到十支轻臼铳构成的火力远远无法同新军主力部队的每人多部燧发排枪构成的火力相提并论,更没有全身板甲以构成有效的防护,但对于在猛烈的杀伤之后士气处于谷底的敌人却构成了绝对的优势,没有花费多大代价就以上万枚弹丸杀伤了上千敌人重新把退到城下的敌人赶到了五十步外的壕沟内。 这一轮交战虽然成功的守住了残破的青州西城,不过不论是王瑞等人还是下面的官兵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再也没有前两次张海乃至**坐镇青州城面对数量众多敌军时的自信。 仅仅一天时间的惨烈交战就让整个青州城的战士及城内的青壮付出了两千余人的伤亡,这种伤亡强度似是在新朝元年时的春节前后也都是不曾有过的。 在双方都初步掌握了适应于火药时代的城战战术的情况下,攻城和守城成为了一种物力的比拼。掌握了大半个南方的新朝政权在物力上已经在整个东亚居于优势,但具体到青州面对掌握了整个北方外加西南的后金与残明联合势力,就另当别论了。 蒙八旗乃至随行的满州八旗在作战中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不过青州城西的攻防战却让这些关外来的精兵强将们大开眼界。 就是不少当年经常同辽东军打交道也见识过不少火器的底层满蒙士兵也没有想到充足精良的物力之下黑火药能够发挥出如此的声势与威力。 “我们剩余的弹石和火药还可以展开几轮这样的攻击?”奥巴通过翻译向袁崇焕王在晋等人问道。 不过此时的王在晋却只能是有些忧愁的摇头道:“掩护掘壕的人乃至发起这论惊天动地般的弹石攻击就消耗了大部分备用的火药和弹丸了。这些是整个春天的大部分准备。再要展开一次刚才那样的进攻,恐怕最快也要到两个月以后了。” 持续几个月的攻城战在这时代已经不算短了,可也不算怎样漫长,奥巴对此不以为意,宣大等地出身的尤世兄弟却开始打了退堂鼓。当这轮猛烈的对青州城头的进攻失败之后尤世威就告戒手下的几个参将随时做和西面山后的警戒并随时准备让官兵们上马撤退。不能将青州城一股而下,就意味着随时可能面对扬州方向的新军主力部队自水路的增援。 自从新军主力南下江南有了充足的财力也有了相对充裕的富余人力人才之后,队伍就已经不是再像过去那样在一片漆黑中作战。敌军开始在青州城西三里外扎营的时候负责联络的潜伏中的战士就已经将消息南递了。进攻青州的敌军因为前两次的教训也没有分兵对十几里的青州城展开多面围攻。依靠暗夜,青州城同江南之地的通信联络也就没有大致中断。 如同京师一样,青州并不缺少能够维持到秋季的存粮,甚至因为城池更小对人口的整理规划也更早的缘故维持到明年春也问题不大。不过在给南方的信上,王瑞并没有隐瞒战场上的压力。同以前的估计大不一样,经过了多次大败的敌人在攻城战术上也彻底抛弃了冷兵器时代的那些传统方法,效仿同时代欧洲的壕沟掘进技术外加从新军主力部队中学来的诸如抛石垒,清式长弓重箭集群掩护等不少突击战术。短短的一天激烈交锋就曾经让队伍遭受两千伤亡的代价。 虽然敌人似乎消耗了所携带的大部分火药和弹矢,不过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再次能够供应上充足的弹药是王瑞承认难以预料的。 此时位于南方的新军主力部队,除了张海及刘洪涛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及第二旅主力,还有石垒王新盟所率领的南下队伍外。其余四个步兵旅以王永的第七旅驻守南京,高海量的第八旅驻守苏州。这两个旅在几个月后的决战期间即便得到了持续发挥的兵工所提供的足够精良军备也未必有机会参加战略决战,因为张海并不愿意把全部的主力部队用于时间不确定的远征而让后方完全空虚的。京师的守战虽然证明以少量主力部队为军官的辅助部队也未必不能执行防御任务,但非主力部队在政治上的可靠性毕竟是难以确保的。张海不愿意在队伍决战甚至远征的时候再让**杨秋霞乃至柳香等家人面临危险。 在江北的扬州与**一带的前线,驻扎的是马冲昊的第五旅群以及杨波的第六旅群。第六旅群的武备还没有完全完成换装,因此负责更为坚固也有城池依托运河可以迅速驰援的扬州一带。而马冲昊的第五旅群做为已经完成整备的崭新队伍则被部署到了南京对岸随时准备协同水师展开机动作战。 新朝三年六月下旬的时候,接见完南下作战的王新盟及石垒等人后的张海已经率领归师第一第二旅船队回到了南京。面对后金与辽东联军,江淮一带不但核心地域的防御不再是问题,足够的机动进攻力量也具备了。 **一带的第五旅旅长马冲昊早已得到了敌人在夏季对青州展开进攻的消息,张海率领队伍回师南京之后就迅速差人询问是不是要通过水路或海路对青州展开大规模的增援。南方与江西几场水战和海战的大胜使新朝政权获得了足够进行几万人规模近海运输的大船,再也不需要像以往那样顾虑首波投送力量不足的事了。 没有了去年时的排场,回到南京宫城后的张海仅仅见短暂父母与柳香几面就又投入到皇城南部和西部的训练场和工坊检查着战略决战之前最后的准备。 “如今队伍拥有了足够的船只的情况下,先以近卫旅,二旅,五旅,六旅四个机动作战旅的主力展开北上作战,我觉得驻扎在真定一带的敌军主力是不敢与我们展开大规模决战的。”讨论军事问题的时候刘洪涛并没有太多牵挂和顾虑。如果说以往的时候因为怀疑队伍面对强敌时的近战能力导致对建州主力这伙并不熟悉的敌人的时候还有一丝莫名的敬畏,而在江西水战队伍表现出了充足的近战勇气之后,刘洪涛则认为如今的队伍完全有把握以四个旅群,而不是六个旅群就能抵御住敌人的威胁获得胜势。 经过多次临战锻炼后的张海,却渐渐减轻了以往那种临战时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性格。做为君主而不是单纯的将领,张海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这使得张海并没有动摇以前作战计划的决心:“如今队伍的主要任务还是临战训练以及修补那些在过去的作战中寿命有些过度损耗的枪炮,工匠们在夏天里的劳动很辛苦,但即便如此按照进度表也仅仅是刚刚满足出发前全副武装起出战六个旅的所需。这还是多亏了南下的部队在广东福建等地的收获。”张海最终还是把北上的作战的日期确定为八月。不论从战备的角度还是从实战利弊的角度,在秋季进行主动牵着敌人鼻子走的决战都是更好的选择。至于青州城,意义虽然不小。但对于如今的队伍来说并不是致关重要的必救之地,是能够承担一定的风险直到队伍在北方展开大规模行动的时候的。 第401章 实弹实训 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以及刘洪涛的第二旅,石垒的第三旅,王新盟的第四旅都在湖广及广东福建甚至越国等地的实战锻炼中充分的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可做为战备值班部队的第五旅及第六旅就没有那么运气了。经过襄阳之战的挫折之后,不论是后金主力还是辽东军都没有再次展开南下作战的打算。这两个原本训练与学习成绩就偏弱的旅面对远比过去的战争冲突要大的负担的时候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就更大。 为了更有效坚定这两个旅的平均水平,同时也为了让从公安营各队伍向主力旅内部的战损补充兵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大幅度的提高自身战斗力。张海与宋子悦乃至刘洪涛等人想到了更为参考的临战训练方法。 类似近现代模式的军队尽管已经大幅度削弱了有关力量与技巧方面的弓弩训练及重兵器训练,对于张海等人的队伍来说因为可以按比现代步兵阵地更密集的构筑阵地,人力方面是充裕的,土工作业也可以不用下太大工夫,同时没有手榴弹做为有效的攻击武器。训练的重点就被放在了射击对抗与马匹对抗方面。 为了获得百分之百,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接近于实战的考验,并最大限度的锻炼士兵的心理素质及对射自信。对于新兵的射击训练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射击训练相关的一百个训练小时全部集中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负责参加补充性集训的三千名左右的新军步兵营官兵每个人都配备了在广东福建等地的工匠们临时制造的专门用于训练的特制的“训练鸟枪”训练鸟枪实际上是张海很早的时候就提出的概念了。它模仿清朝后期军队是关于鸟枪的一些办法:如果工匠不够合格,或者制造能力有限,就大幅度的增加身管并且削弱口径及火枪规格来获得必要的射程及威力。清末时十毫米左右的鸟枪远不及同时代的最精良的日本铁炮更为精良,通常发射一钱重大概三四克左右的铅弹,这样的铅弹在比较高类似于新军燧发排枪级别的初速下也不过三四百焦尔左右的枪口动能。这样威力的枪弹在六七十米以内的距离上可以勉强的威胁一些单薄并且质量不怎么样的铁甲目标。而在同时代不论是清朝还是周边一些小国,防护装具的水准充其量也就这个水平了。这样的鸟枪就是杂极近的地方顶着主力部队所用的钢化板甲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开火两次也未必能威胁到铠甲。而且这种枪弹在有效射程附近的动量并不算很大,大概仅仅同后世的****式手枪差不多,穿透力则比****式差远了。 如果命中头盔内有良好内衬的板甲头盔,虽然能够让士兵在短时间内感到如同遭受重拳攻击一般令人畏惧甚至有可能造成昏迷的动量,但造成脑震荡或者颈椎伤害等严重损伤的概率并不大。这也是利用从乡间到敌军中的俘虏进行过不少测试研究后的结果。 为了在训练中最大限度的保持安全,用于训练的头盔也做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良,眼缝减少到一厘米左右,以丧失一定视界为代价尽可能的增加防御力。同时枪支上也增加用于抵御前手中弹危险的钢制护板。这样一来,威力远远小于正规燧发排枪的来袭的弹丸能够造成减员性伤亡的攻击面积就只剩下不到三十平方厘米左右。 经过同新军所用燧发排枪进行的大量繁杂的对比测试工作,在七十米以内的射程上,这种模拟后世兵丁鸟枪的火绳鸟枪子弹散布的平均弹道误差只不过比使用黄金弹丸的燧发排枪低了一寸有余而已。基本上属于可以忽略的范畴了。而在子弹抵达目标的时间差方面,即便是瞄准以大致七米每秒的速度在七十米外横向移动的人。子弹存速性差距带来弹道区别也只不造成不超过十余厘米的平均误差,同样是考虑这时代精度普遍**的滑膛枪自然误差的情况下可以忽略的了。 负责参加急训与测试训练的每个旅的士兵在十五天左右的时间里平均每天要展开每人进行一百发子弹的普通射击训练。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同一般意义上的滑膛火枪部队作战方式大有不同,填装弹药相关的训练需求并不多,因此大部分射击后的弹药重新填装则由监督起开火射击的军官骨干或老兵负责。 而射击训练的目标当然也不是死靶,而是在乡间的清洗乃至从南到北的不少作战中所俘虏的敌对武装的规模多达四五万人“战俘”,这些战俘被分成了十五批,每批三千人。每批负责协助轮训的人每个人发放了新军中淘汰下来的过去的历次大战中缴获过来的铁甲乃至负责防护头部的盾牌,后被要求从规定的向规定的射击阵地在一天的时间内连续发起二十次冲锋承受一百次弹丸的打击。 为了有效的考评和检测每一个战士的成绩,在连绵十里的距离上以低矮的木板和布墙划分出了不到百米纵深,大概三千余个士兵的独立射靶通道。 最初的时候这些被俘的敌兵以为是一种残酷的处决手段,人人自危,甚至连向前的冲击都不敢。部队里的战士只得亲自做了示范—当然是在拥有更全面铠甲防护的情况下。 在拥有铁质的盾牌掩护头部,还拥有板甲铁鞋掩护脚步和迎面骨,双手尽量靠后的情况下向前冲,在那种威力并不算大的一钱弹丸面前负伤的概率下降到最低。而且就算偶尔负伤,几百焦尔威力的小口径铅弹也往往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在老兵及军官骨干下针对活人目标的对抗性训练不但让新兵及负责测试的第五旅及第六旅的士兵们学会了如何瞄准目标开火,如何回避及适应火枪开火时的声光特征。还通过上千发的实弹射击十分熟悉的掌握弹丸在不同距离上提前量的特征。 二十次实战冲锋累计九十多万人次的协助训练让超过一半参加协助训练的战俘都不同程度的负了伤,但因为那一钱弹丸的误伤带来的死亡却很少。四万多名协助轮训的战俘在几百万发一钱弹丸的打击下最终只有一千余人因为遇到威胁的情况下不注意用盾牌掩护头部而意外死亡。 这些事情让参加过协助训练的战俘们对新朝政权不由的心有余悸:这是一个为了达到目标而完全不则手段,不在乎任何经济代价与人命代价的政权,可却也有一些基本原则。 除了用披甲持盾的活人做活靶,参加训练的战士还冒险的展开每天都进行的“对射性射击测验” 对射性的射击训练不在以个人为单位进行,而是以排群为单位在连规模宽度的卧姿阵地内展开实弹对射。 这种实弹对射中几乎每进行一轮,如暴风骤雨般的弹丸掠过整个排群都会有几个人头部或者颈部中弹。逐渐的,每个人都尝到了哪怕被这样小小口径的一钱铅弹命中头部的代价。虽然在优良头盔的防护下大部分命中头部及脸部的弹丸都不至于造成永久性的损害,却也如痛块弹等非致命弹一样让人感到难忍般的重击甚至昏迷。 第一天的实弹对抗射击之后接下来的实弹对射中参加训练的战士们的命中率就大幅度下降了,往往在七十米的距离上以填装好的弹丸展开射击精度也不如刚刚经过几个月训练的民兵用弓箭在靶场上的精度更高。 但在身后各营军官们的严格督导下,实战对抗中的成绩也在缓慢提升,直到最后几天的时候,在很少依靠专门的监督的情况下也能让双方的大部分子弹在对抗中打到不掠过卧姿掩体上方一米的高度内。 这种冒险的训练当然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或是因为火器爆膛,或是因为铅弹打坏了枪支引起了故障,或是铅弹直接命中并钻入了头盔的眼缝。平均三平米左右的实战散布和不到三十平方厘米可能造成负伤的漏洞终究在整个训练过程中有大概一成五大概五百多名官兵不同程度的负伤。除了少数不影响参加决战轻伤之外,也大概有三百余人左右的不可恢复减员。 不过平均每人超过千发子弹的实弹射击及一百五十发子弹以上的对抗性训练在短短十几天就让这些补充到部队里的新兵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尽管这些兵源也是公安军步兵营中经过选拔和一定程度上实战考验后的优秀者。 除了进行成本巨大的实弹射活靶以及对抗性的训练,为了进一步提高队伍在实战中的勇张海与各旅旅长商讨后同样设定了对这些新战士乃至整个新军主力部队进行代价高昂的冷兵器进展近战对抗训练。为了准备冷兵器实战对抗训练,所要准备的物力财力乃至鲜血的成本甚至超过了射击对抗方面的训练。 第402章 近战实训 南方的夏季作战本不适合运用马匹,明时北方的养马地也多不在新朝政权的手中。不过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新朝政权在南方的历次乡间治安战及东征西讨下的作战累计缴获的各种骡马旅也多达五六万匹。这些马匹有不少是年老体弱的役马,还有不少是南方山地运用的那种协作性不是很好的驴,真正在主力部队中服役的数千匹军马大多还是从北方一系列作战行动中缴获并挑选下来的。 这些年纪大的老马及劣马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经济资源,但在面临战略决战的情况下张海却愿意以付出一定程度的经济成本为代价来提升队伍的实战心理素养。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由很多种要素构成:比如战术,训练,指挥,体能等等,但作战觉悟和实战心理素养毫无疑问诸多战斗力要素中最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战斗力的主要组成部分。这就好比历史上革命年代的红色军队如果按照现代军队中的要求进行训练考核乃至战术考核,就会如彭总在1951年针对志愿军所讲的那样在基本战术和投弹射击等诸多方面都存在远远赶不上列强军队的短板。但仅仅是心理素养乃至作战觉悟这一个方面的优势往往就可以“一俊遮百丑”,甚至可以在当年让南方的半大孩子凭借劣质的冷兵器在疲劳的环境下同宁马等西北马队正面抗衡。 张海等人同样拥有优秀的队伍及兵源,合格的士兵以及远超出这个时代的政治保障及训练,但是在历次的作战中更往往依靠猛烈的火力就击败了对手或达成了作战目标使得整个队伍在大规模的作战中经受的考验并不多。 按照计划,在南京对岸的**一带的练兵场。五六万匹马驴骡中将选出四万匹马驴骡用于马群对于部队的冲击训练。为了防止这四万匹没有接受过严格骑兵训练的马匹在经受过一次严重的教训后就不再听话,全部的马匹将分为十队。在十到十二天左右的时间里对包括从南方提前完成军备任务沿海路赶回南京一带的六个步兵旅群近三万左右的官兵进行十次左右左右的大规模冲击考验。 为了让这些马群不乱跑还专门的修建了相距五六里之远,长达一里有余的平行向的墙壁。四千匹马在不自相践踏的情况下能够有效展开的空间同两三万人的步兵大军差不多。参加全军大兵团集中训练的各旅战士们就按照接近冷兵器时代的对列要求平均每半米一个人肩挨着肩形成一个连绵五六里左右的五排密集横队组成的队列准备迎击马群的冲击。 没有士兵驾御这些马匹的情况下如何让这些马群不顾伤亡的冲向前也是一个难题,至少大规模训练马匹的工作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了,有了足够纪律训练的马匹因为投入的巨大物力也就不适合做为这种训练时的消耗,张海最终的选择是:让火力强大的独立近卫营及整个近卫部队步兵在六里的战线上以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组成绵密的火力封锁线通过不断的开火逼迫着人群向前推进,并且以铜鼎霰弹炮做为更远距离上的威慑措施。 而为了防止马群集中起来的冲击可能对整个队伍带来的意外,接受训练的各个步兵旅每个旅抽出由炮兵及步兵组成的一个混合营群配备事先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做为遇到危险的情况下解决危机的“应急火力”,而其他大部分战士则以短矛拼刺训练时的包铁木棒做为抵御马群冲击时的主要武器。 第一次进行涉及到各个步兵旅的大规模集训的情况令张海感到不少意外。 当催促马匹的火器一连串的响了起来,在几里的范围内连绵不绝的霰弹炮和枪铳在击毙上百畜生的情况下,骡马驴组成的集群在没有人驾御的情况下逐渐飞奔起来,并在逐渐的在后面火力的压迫过程中聚集成一团,主要的“攻击正面”只有一里左右,纵深却达到差不多近半里的距离。 处于防御中的各营旅位于前排的战士被要求不要在那些骡马群在压迫下展开冲击前就把那些如同短矛一样摸样的木棒伸出来。因为如果是那样,没有驾御的马群面对严阵以待并且有明显敌意的人群就很有可能不会发起猛烈的冲击。 包铁的木棒毕竟不是长矛,连成五排的密集人墙似乎也无力阻止聚集起来的骡马群。依旧看起来十分单薄的队伍被越聚越密并在后面的压迫下不断前涌的马群不断压迫,承受压力最大的第五旅群的战士们不论怎样挥舞着木棒还是无法驱散那些被猛烈的火力督促着的马群。这些骡马似乎也大致看了出来:后面的人是真敢展开屠杀的修罗,而前面那些人的兵器则根本不足以致命。 几千匹马聚集起来的巨大冲击力终于迫使不少兵源及训练十分优良的主力旅战士们溃败起来,不少的战士在混乱的人群和马群中倒在地上并被蜂拥的人群或马群踏过。上千名战士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重击。 如果不是优良的全身板甲与头盔带来的良好保护,不论是第五旅的战士们这样坚定的面对马群还是在整个过程中只有极个别人在倒地的情况下被马匹踢中头部而导致减员性负伤外几乎都是不可想象的。 队伍对训练过程进行了改进,因为马群在压迫下很难保证横队,索性就把密集的人墙分为十列,队伍更密集的布置在两三里的范围呢。同时也以车盾等措施让马群只能沿着边墙与马车构成的阻碍向比较窄的正面发起突击。 第一天训练虽然并不成功,但却让相当一部分战士确立了对骑兵群的自信:在完善的铠甲防护下,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那些马匹也并不可怕。 接下来的训练中密集的骡马群往往撞上拥有足够纵深的密集人群,在对抗中有了足够自信的战士们终于能够凭借足够深的队伍和手中算不上利器的铁棒抵御那些马群,直到那些马群在督战的火力下遭受近半规模的伤亡。 这十天的时间里各个步兵旅通过与马群的轮番对抗不仅仅树立了对骑兵的足够自信,还逐渐树立起了在肉搏中对自身铠甲的信任。 作战中的勇气并不完全来源于临战时的心理素养与勇气,更来自于敢于牺牲及勇于付出的觉悟。后者除了需要足够良好且经过考验的兵源,还需要良好的军队环境,军事主官乃至时间足够长的政治训教,这些对于那些新补充入部队的战士们都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的,不过通过这近一个月时间不惜成本的高强度训练,队伍里的不少战士在肉搏和近战中都得到了更多的锻炼。尤其是在夏季担任战备值班任务并未像出征的四个旅那样参加过恶战的马冲昊所带领的第五旅及杨波所带领的第六旅。 除了同那些骡马群的“肉搏”之外,队伍还广泛的展开了散兵线队形环境下小组与班以内的集群近战冷兵器之间的对抗。 同不论繁简总讲究“见招拆招”的现代拼刺技术不同,大规模冷兵器的作战环境下很少有面对面单人对单人的搏斗。类似早年关东军对抗演习或者类似年轻学生对冲拳一样的“以乱刺对乱刺”就成为主要的交战方式。除了勇气之外,相比现代拼刺术中的格斗技巧,以攻为主,听从班长或组长的号令指挥,乃至相互之间的掩护就变的更为重要起来。 与这个时代欧洲的披甲冷兵器实战技术一样,在双方都拥有比较全面的铠甲防护的情况下,或者至少己方大部分地方并不畏惧被对手划中或刺中的情况下,条件反射式的刺准训练就能大幅度的提高士兵的实战能力,而不在需要无甲冷兵器交战中那样复杂的格斗技巧。 为了应对战场上的各种风险及以防意外,在最近一年的作战中都似乎再也没有亲自参加战斗的张海也开始进行实训起来。 这种实训当然也不再是单纯练习箭术或在重多的敌人中依靠身材力量与防护装具防无双的能力。而是针对后金军的特点时刻躲避对方中弓箭高手射出的弓弩进行斩首暗算的能力。这种躲避训练往往还要在从事其他事情的情况下进行,以随时锻炼应对意外的能力。 在盛夏至初秋的季节里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的临战训练,让六个将要准备参加决战的主力步兵旅中决大部分的弟子及战士都感到了疲惫。即便是张海自己似乎也是如此。不过这种对抗性的训练在疲惫之余也让官兵们对于将要到来的决战,信心变的更为充分起来。 “师傅,以如今队伍上的作战准备乃至拥有的软硬实力,还用的着进行全体参战部队的誓师动员大会么?”见到在江北的**一带似乎很早的时候工匠们就忙碌着搭建着一些特殊的建筑亲卫连的宋子悦向张海问道。 “我相信官兵们,但这样一次临战誓师大会还是有必要的。”张海在思索片刻后更为坚定的回道。 第403章 誓师出征 在渡过了盛夏雨热最盛的时候之后,南京乃至关内大部分地方虽然依旧还有夏季的感觉,但张海却知道出征的日子临近了。九月关内大多数地方还有夏季的余热,但是在关外则开始到了凉爽并且适合战争与杀戮的季节。两个多月以后的十一月,关内的大多数地方虽然还未必有隆冬的感觉,但在关外则要面临严寒的考验,也面临河流海水结冰的考验。北方真正意义上的秋季就像真正意义上的春季一样实际上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的时间对于一场要达到战略目的的决战来说虽然不算过于仓促和短暂,但也并不算漫长,没有多少拖延浪费的余地。 原本张海打算针对将要出征的近三万官兵进行一次全体性的训话,但在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这样做而且要保证良好效果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不携带盔甲装备的情况下站满如戏院子一般的四层小楼。整个小楼要承受至少近两千吨的重量。顾虑到各种各样的风险乃至意外的后果,张海还是决定多费些工夫分别对各旅群的战士以及全军军官及骨干层展开训话。 “如今名义上保密的事情已经不再需要讳言,大后天就将是我们踏上征程走水路开赴关外的日子。如果此时的场外有敌人的探子得知了我们的消息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华北平原一带的敌军主力做好准备,那也有些晚了。当然如果敌军在我们出发之前很久的时候就退回了老家那另当别论,如果是那样,我们的任务就是在那些野蛮人的家乡清理掉所有比车轮高的不顺从的男性甚至是女性。满人那里不论男女,只要是比车轮高的人通常都可以拉弓放箭并构成威胁,所以战士们在感觉到不顺从和危险的时候不要有任何顾虑。也不要吝啬我们那些黄金制成的弹丸。千金散去还复来,金银财物,国家以后有的是赚来的机会。今年秋季这场决战,不是我们的政权将要面对的最终战争,但毫无疑问是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一次战争。如果能够击败关外的强虏这股最凶恶的敌人,西至阳关外四五千里内,南至南洋,东至东瀛将不存在可以阻挡我们脚步的其他对手。我们政权的疆域家比唐汉甚至元时更为辽阔,也更为名归实至。这将为我们的下一代人征服更远的世界,促使整个人类明的进步打下坚实的基础.”没有太多奖励性的口号,向官兵们讲明现实所要面对的及所要做的乃至今后的远景,就是鼓舞真正优秀的战士们唯一的话语了。 在准备出征的六个步兵旅群中,诸近卫部队的装备及实力无须多言,在江西水战中也表现出了足够的牺牲精神。南下作战的第三旅及第四旅虽然有所损耗,但也没有达到伤劲动骨的程度,在作战中也表现出了英勇无畏的精神。唯有马冲昊的第五旅及杨波的第六旅尽管补充了不少花费巨大本钱锻造后的优秀兵源,可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然在预设的大阵横队编队中把你们旅还有第六旅安排在近卫部队的左右?”张海来到这第五旅完成了对战士们的训话后向马冲昊问道。 按照新军里的习惯,马冲昊没有说些过于顾及面子的话,而是认真的回到:“两翼可能面对敌军比较大的威胁,中军合尝不是?谈论风险评估,我军可以承受暂时的战术失利,但是却不能承受中军出现危急,全军队形遭受割裂的危险。何况两翼的炮火力量按照预案是得到重点加强的,师傅无需过于顾虑。” 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近一年来的作战中工兵爆破展现出的实战效能不少,不过我看这关外未必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攻坚战,新组建的两个工兵爆破营就配属在你们第五旅及杨波那里的第六旅!” 提前完成任务的南京兵工让队伍在出发前有了训练新兵和完成整合的充足时间,在完成了地**一带集结起来的队伍的鼓舞后,张海没有忘记回到南京城中表扬在近一年的时间以来以严谨而勤奋的态度保质保量的完成了核心兵工军备的众多工匠们。 从事现有主力部队所需燧发排枪及板甲等兵工方面的工匠都是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在队伍里接受整训有一段时间的“老人”。虽然这些大多在三四十岁年纪也已经成家立业的人对于政治教育的接受能力远不如少年。但是通过这一两年来的实践,不少人已经从最初觉得新的管理方式过于严苛费事,到生产出完全不同于过去那些旧火器后的理解,再到对张海本人的一系列发明及成就乃至过去的一些管理制度及手段都有些佩服起来。那些曾经不为人所信服与理解的不少“政治宣教”也逐渐被多数工匠所认同。 “今年秋天的仗打完了,或者最多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八个主战步兵旅所需要的装备完工了,是不是就不再有多少活可干了?那么明年我们的收入是要靠过去所说的低保了么?”因为负责管理兵工单位的弟子们讲道路也言而有信,张海的为人也为许多人所了解。所以最近不少工匠们的顾虑在张海再次来到的时候就有人讲了出来。 这些工匠们已经了解张海其实是个朴实的少年,并不习惯撒谎也不习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张海还是思索了片刻才回答到:“我们打天下某种程度上不是在马上,而是在诸位能工巧匠们的手中。我们要让天下大治,让真正善良的人真正常到革新事业的甜头,也还是在诸位能工巧匠们的手中。击败敌人的大军,我们只需要你们这一两万人外加主力部队中的核心战士一两万人就足够了。可要让我们的世界大变样,让广大民众的生活面貌也有质的变化只靠我们现有的这点儿人就显得有些不够了。今年的大战以后,诸位的主要工作就是培养新一代的铁匠。我希望诸位不要再像过去那样担心徒弟开门立户后抢饭吃的问题,认真而严谨的倾囊相授。至于报酬,也不是再像过去那样来源于自己的贩卖以及从徒弟身上所获的那些东西了。而是统购统销,按照每组工匠所联合教授出徒弟的质量和成效算报酬。只要大家能够认真的去做,新朝提供收入及待遇不会比过去少,甚至还可以更高一些。” 见过听说过世间无数事的中国百姓中的成年人甚至是老年人,对于大人物虽是敬畏却往往也有这样或那样的怀疑及不信任的心理。在许多事情上,张海领导的政权有无所顾及残酷无情的一面,这也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曾经引起过不少人的怀疑。不过随着同负责监督生产的那些弟子及骨干们的接触,这种怀疑就更多转变为对那些没有私心私利,处事公正之人的一种信任。 火炬学校的孩子们这近两年的时间以来除了学会了十分标准的新军中的普通话乃至完成了化学习上的普及,在政治上似乎也有所涉及了。负责后方事物的李峰等人还向张海转交了几名学生的请战信。这使的张海在思索片刻后还是觉得应该再去火炬学校一趟看望那些孩子们。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张海对于这里的学生虽然有着校长的身份,但却不在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听说航空队那里有不少年纪并不比我们大的小女孩们,她们都能够屡次上战场杀敌,为什么我们却不能呢?”学生中有个勇敢的中队长见到张海来到学校之后直言不讳的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张海只得事实求是的说道:“小小的年纪想要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并不容易,需要在一些极为特殊的作战岗位上才行。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敌人还不同于当年盐山的那些乡勇。那后坐猛烈的正规燧发排枪对于你们现在的身体来说还是太沉重了。那些孩子们也是在航空队工作才能够发挥出应有的效能。她们在我身边接受监督和教育的时候,学校都还没有组建呢,我也不希望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成为战士。你们今后要肩负着承担教化天下火种的重任,一点儿也不比前方战士们的职责要逊色。” 火炬学校中的一些弟子在决战来临前夕也有些躁动不安,毕竟这样的大战在以后可能是一种极为重要的资历。但如同对于新军的部署一样,张海并不愿意因为秋季的出战而把后方的大部分可以信赖的骨干都抽调一空,那样有可能给人们带来并不太好的暗示。 在队伍出发前夕的时候,张海也想到了家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为了忙碌队伍上的事情自己竟成为那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人。 “师傅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临走前还是去皇城西院那里看看。”就连一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刘洪涛等人也劝道。 第404章 同赴疆场 柳香这些日子以来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整日为军中的事乃至政务上的事情忙碌。 随着小慧兰渐渐的长大起来,从处于只会哭闹的襁褓状态的婴儿,到越来越多的懂得观察和理解这个世上的事物。为了让孩子在这个致关重要的阶段不留下的重要的遗憾,就连负责协助李峰主持政务的杨秋霞也不得不抽出时间同柳香一起带着孩子在皇城中逛。 幸运的是同传统意义上的皇宫相比,如今南京的皇城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皇宫,有近卫部队的演武场也有重要的以水力为动力的工房。 那声势似乎巨大的铳炮声,操练声,水力车**的滚滚的转动声只是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曾经还让小慧兰似乎感觉到恐怖。但也并没有因为这些惊吓而哭闹,孩子反而渐渐的熟悉了这些东西,并认识和了解到了不少的名词。 刚刚接近周岁的时候顽强聪慧的小慧兰就逐渐从爬行中学会了走路,也学会了不少能够理解其意思并开口讲出来的词汇。 不过柳香身边一些贴心的仆人没有顾及却似乎有些忧虑的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个孩子毕竟是个女孩儿,可看起来性格却有些硬了。女孩儿男性,在一般大户人家往往算不上什么好事,夫人可要注意了。” 可就在柳香及其仆人带着小慧兰在宫城中闲逛的时候却见到久违了的张海从宫外赶了过来,不由的感到了欣慰。如果仔细算起来,张海与柳香一起长大,到了现在孩子都已经学会了说话和走路,可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连后世的一些恋人也没有。 “我也曾经听人说过:大多数坏女人坏女孩儿的背后都有一个现实市侩的母亲。而大多数好女人好女孩儿的背后都有一个认真负责对女儿要求严格的父亲。我想香儿肯定是同那些市侩之人毫无关联的,这次大战之后,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孩子记事着前的时候我一定能够腾出足够的时间用于管教我们的孩子,这些方面就无需要太多的挂念了。让孩子在记事之前多见见事物,拥有足够的胆量并不是什么坏事。”张海对柳香笑着说道。 柳香与张海之间也没有什么隔阂,想到了一些心里话也就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这次出征可要进行长途的陆路奔袭,急行军,强行军么?” 张海并不介意柳香关心这些兵事:“在给予敌人决定性的打击之前,主力部队的行动将是慎重的。尽可能的借助海路与水路展开行动。毕竟我们面对的敌人不同于南方的那些,炮队和辎重也是要跟着队伍前进的。不过如果是在决战中重创或击败了敌人,却没有能够达到歼灭战---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不得不在追歼战中最大限度的展开急行军。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也不会完全不留后方的孤军深入到并不恰当的地方去。辽东那样的地方,这样的追击行动将是兵贵精不贵多,大部分的队伍还是要留在关键要地控制后方。 “这样是不是说,队伍今年秋天北上出征的时候并不在意队伍里多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柳香笑道。 张海是个与人交往中比较朴实没有太多心思的人,仔细想了想便回道:“不超过十个人的话完全没有问题。亲卫连留下四分之一负责当值的人也完全照看的过来。” “那这样说的话带上我和小慧兰也完全没有问题了?留下父母在南京城里协助其余的弟子们坐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张海并不欣赏旧时的不少称呼上的规矩,比如臣妾之类的,因此柳香在张海面前依然是以古时人们虽然了解却很少运用的“我”字自称。 柳香提这问题的时候其实内心中并没有保着多少期望。旧时的传统下如果将领带着妻妾出征,且不说各种后方的猜忌,还会让前线吃苦受累的战士们感到心寒或者嫉妒。毕竟性压抑上的不平等在军中极容易引起各种问题,这也是“女人随军出征不祥”的一个重要理由。对女性的重重轻视那倒在其次了。 张海首先的反应也是想要一口回绝,可是当寻找回绝的恰当理由的时候却发现实际上找不到太多。柳香当初虽然性格上比较柔弱,却毕竟是个习武出身的女孩儿。自从起事以来,也不是没有在队伍更困难的时候上过战场。在战场上柳香的表现虽然同军中的一些精锐相比算不上多么优秀,却也要超过一般战士的平均水平。 “过去我们是靠弓箭甚至刀枪来自卫御敌甚至在战场上打天下,而如今,队伍上的装备已经同当年起事的时候截然不同了,是全新的火力与作战体系。虽然说如今小慧兰已经过了周岁,可以交给别人照料了。可是队伍里又从哪里找一套合适你的铠甲呢?在队伍当中,如果一个身材矮的比较出众又没有同战士们一模一样铠甲做为防护的人,那极有可能成为敌人的重点目标的。”张海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 不过,张海却没有想到柳香对这件事情似乎早有准备:“合适的铠甲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工匠坊的师傅们已经利用在闲暇的时间特意为我打造了一身全身防护的铠甲,还有头盔,看看去如何?” 张海也有些诧异,但随即大致估摸到是怎么回事,却也并不以为意。因为不论从柳香以往的性为人还是现在那坦然的表象来看,都不像是会与自己的弟子私通的那种人。 李峰为柳香特制的全身板甲自然也是以优等冷锻过的中碳钢加工而成。防御力要明显超出广泛装备军队的全身板甲不少,虽然包括头盔的重量还不到二十千克。铠甲的平均厚度大致不过一两毫米,但是即便在最薄弱的后背腰间等一些部位上其防御力也完全能够抵御这世上的敌手大部分发射的远方流矢乃至中小口径的鸟枪或寻常弩箭带来的威胁。当然若要是像自己一般甚至相差不上太远的精锐弓弩手还是能够对这种防护带拉很大程度上的威胁,不过如果让柳香在显眼的位置上直面敌人的兵锋那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张海看了看天色,在是否决定携带柳香出征的问题上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跟着我去皇城南操场上去。不知道闲暇的时候,香儿是不是还掌握了那些新一代的军中火器。” 柳香并不是张海那样武学天赋极高的人,但是因为拥有弓箭射准感觉瞄准训练的基础在加上在军中的时候对于枪铳声也并不算陌生,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也没有完全放下有关军事技能的练习,因此在靶场上一拿起那亲卫连所属的精制燧发排枪的时候,张海就预感到自己的妻子不会在亲卫连的战士们中太过于显眼了。 清脆而寻常的枪铳声在靶场上响起,面对百米内完全不确定距离上辅助人员在壕沟与散兵坑内操作的隐现靶及移动靶,在操作标靶的人像往常对亲卫连战士们一样的情况下柳香竟然以六排精制五管燧发排枪三十发已经填装好的弹药命中了七个目标。对次高难度的目标命中率达到了两成以上亲卫连合格线,这不由的不让操场上的不少官兵收起了那种对于女性特有的轻视之心。同不少只为了让新兵达到心理上满足感的打靶训练不同,亲卫连的移动靶及隐现靶要求难度要比后世现代自动步枪训练中的标准情况还要难上不少。不是拥有感觉开火的能力,连一成命中的机会都不会有。 此时的张海似乎已经感觉到完全没有拒绝柳香的理由了,她显然不会成为队伍上的拖累,以张海对队伍上士气及思想情况上的了解,担心士兵会因为性压抑而感到不平衡的顾虑也是多余的。即便是在传统军队中,一名在军事技能方面并不外行的将领随属也往往能得到士兵们的拥护。 更重要的是:张海对于关外的出征会进行到什么时候并没有必然的把握。理想的情况是敌人十分轻敌的同自己率领的队伍在自己预先布置好的战场上展开毫无胜算的决战,如果战场上的事情一切真能按照计划来,那么隆冬冰封的季节来临前返航那不是问题。 可经历过不少作战远远拥有更丰富作战及战略经验的后金集团等人在张海看来,这些人似乎远比以前自己想象的更为谨慎和在大战前进行试探性的作战,北上的行动未必会像夏季的作战那样一帆风顺。 “既然孩子已经过了依赖母亲哺育的阶段,那我再问问父母看看。毕竟这次出征说不准持续几个月的时间。”张海终究答应了柳香的期望。当然,带着刚刚满周岁有余的小慧兰一起出征的决心张海是没有的。 此时不论是**还是杨秋霞都已经更为了解的张海的行事作风,已经做出的决定毕竟没有太过于违背常理的地方,也就同意了柳香随大军一起出征。 第405章 船队起航 新朝三年夏季从湖广到广东浙江一带的沿海作战行动中张海等人在战斗中以炸沉敌方主力舰只为主要作战方式,其余不少被俘获的船只也往往被猛烈的炮火打的千创百孔。不过那些轻微受损的船只在进行了简单的修补后完全可以承受一般水准的海上风浪了。如果按照在夏末秋初不算过于恶劣的季节航行于舟山以北海域的标准,洞庭水师中的不少船舶也能够用于近海运输,这使得新军所掌握处于良好状态并能够配齐船工的大约四十吨排水量以上的帆船达到了二三百艘之多。其中包括二三百吨级别的大型战船及海船五十五艘,四十到六十吨左右排量的船只二百一十艘。总吨位估测在两万四千到两万六千吨左右。这还没有包括并不适合在渤海附近的一些浅水海岸活动的封舟。这些船只在不超过两千公里的近海航行时因为无需携带大量的淡水及储量,空间一下子变的宽松了很多。包括不少后勤及情报等特殊部队在内的新军主力六个旅群近三万官兵与近五千匹队伍上拥有的经过一定训练的优良战马几乎都能通过水上的方式进行运输了。 尽管如果按照传统的历法夏季已经接近尾声,长江口以北也属于少有海上的风暴光顾的地方,不过新朝政权在自福建到南直隶一带的沿海还是建立了针对有前兆的大型风暴进行预警察的传信网络以确保船队起航的时候能够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报警通过特制的烟花信号在每隔二三公里的地方展开,使其能够在不到半日的时间内就能够使南京至扬州一带的船队能够提前得到信息简单的警迅。 因为在长江水战中充足的准备,各船为部队的上船和登陆都准备了不少长达二十多米的木制梯板,使得队伍不需要在扬州或南京等地的重要码头上船。而是马匹和车辆乃至抬送火炮的人通过连成一排的梯板,人员通过小船与攀爬网直接在南京对岸的**演兵场一带开赴上船。 除了在临战前的训练场上,这似乎是盐山起事以来新军主力部队阵容最为庞大的一次出征了。三万人的战辅部队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在各船部署到位做好了起航的准备。 扬州至南京一带的船厂和不少的木工在近一年的时间内赶制出了不少的人力动力螺旋桨,但是在拆卸了不少数吨到十来吨排量的小船所用的螺旋桨并将其临时安装在缴获过来的大船的情况下还是不可能让整个船队都拥有新军水师原有船支的机动能力。 “幸好夏末的时候还是还是多东南风,船队前进的动力无需过于担心。在依靠风力和轮换人员负责去我们原有的螺旋桨船只上负责踏板的话,整个船队应该依然能保持每昼夜四百里左右的航行能力。”周松向张海保证道。 包括张海在内,队伍上的大多数官兵的海训算不上有多充足。不过适应这北方近海海域的航行,长江水面上平日里积累和轮换进行的“水训”却已经足够了。 规模庞大的船队扬起风帆的时候勾起了不少官兵关于或者在沿海或者在长江中水战或海战的回忆。那个时候拥有这样规模庞大的水师力量的对手往往是敌人,没有多少战士想到有一天自己的队伍也能拥有这样规模庞大的船队扬帆出航。 对于拥有娴熟操船技能的欧洲水手们来说,数十吨的船已经可以进行万里距离上的洲际远航了。新军主力部队在水上及海上的操船能力远不能同那些欧洲人相比,但是在长江水面上这些海船级别大小的船只最多只是让战士们感到船体随着风帆与船舱里的水手们的蹬踏而轻微的波动而已。就连上船的一些马匹也没有因为船队的快速航行而有什么**反应。 自南京至松江一带的长江江面上虽然有些逆风却相对顺流,船队在岸边负责引导的人员有效的协助下以似乎比在岸边奔跑还快的速度排着整齐的纵队飞快的航行着。 为了缓解大战临战前的压力,完成了在船舱内值班进行螺旋桨踏板作业的战士们同张海一起一样在船支的甲板上组织拉歌等放松活动。 挂着星星火炬旗帜的船队自南京至松江府境内的航行顺流航行是相对轻松的,而到了快要入海的时候,天空似乎阴沉起来。秋末里雨幕的降临让水面上的能见度从几十里远降低到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张海便命令旗手传令各船展开作战队形并做好战斗准备,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负责各船的连排干们也在安排着更多的人负责去船内蹬板的情况下叮嘱负责休息的战士看管好及保养着火药及其他装备以面在这样的雨天受到损坏。 同所有拥有重要商道的出海口一样,长江入海的地方也曾经是沿海一带的海盗活动猖獗的地方。因此张海率领的船队在入海的时候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防止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新军主力部队在新朝三年的夏季于江西湖广乃至东南一带海域上水战的威名过盛。船队在长江口于阴雨中折转向北的时候并没有在海天之间发现任何可疑的船只。 实际上包括张海在内的新军中不少人都低估了夏季的前出迎战带给敌人的震动。夏季交战以来的这一两个月时间内,新朝陆战无敌水战也无双,以小胜大,以弱胜强的威名克服着不少人的偏见传遍了大江北。 原本后金与辽东联军还打算在沿海组建一支必要的水师以警戒新朝主力可能通过海路所展开的行动,不过当江西九江附近湖广水师大败的消息船来后,不论是孙承宗还是奴尔哈赤都不约而同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尽管后金与辽东联军放弃了同掌握整个南方资源的新朝政权在短时期内展开水路争风的念头,不过新军主力部队的动向却一直是悬在北方联军势力头上的一把利剑,其在去年夏天的作战行动中展现出的神出鬼没的长途隐蔽行军与突袭能力让不少的人都为之胆寒。 为此,驻扎在冀南平原上的后金主力在命令辽东军展开南下作战的同时也不忘实常以游骑活动在黄河以北,随时准备应对张海等人从路陆可能的突袭。 这样的战备尤其在夏季令后金军队中的不少人都有些疲惫甚至厌倦了。 “要么南下同那些传闻中的强敌,要么干脆去关外甚至靠近长城一带的地方战备也好。在这中原一带耗着算怎么回事儿?我看那张贼对我军还是畏惧的,未必有想象中那样强。只不过那些残明的尼堪太差才给了那些贼人刷名声的机会而已。”正蓝旗的莽古尔泰首先把军营里的不满讲了出来。 新军在夏季的大胜传来之后奴尔哈赤也有些动摇了,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岳飞时代的前金要在中原扶植伪政权。其实对于现在的自家来说,在华北及山东一带掠夺了足够的财物及人口之后还是会关外的老家更为恰当一些。留在关内却只占半壁江山的隐患在史书上已经是很明白不过的了。 “老四,你的看法呢?”大营中的奴尔哈赤问道。 “京师和青州这两颗张贼留在北方的钉子我们在刚刚拔之未果的时候,就应该北撤了。”此时的皇太极却少见的十分赞同莽古尔泰等人的意见。 “如果我所料不错,张贼虽然在过去表现出畏惧我军的态度,但是在夏季的大胜之后他就会挥师北上。有可能是走水路或陆路,但还有一种可能是通过海路直接进兵山东救援青州。甚至直接在宁锦又或者辽东等地登陆。所以我觉得我军如今应该是北返的时候了。当然,为了防止那些汉人中有人错打了算盘,我军主力也不可全然回师。辽西宁锦一带残明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那些工事完全可以为我军所用。我军主力暂时驻扎在明军在山海关至锦州一带的营垒。这样既不忧虑全军有历史上的隐忧,也可以在面对各种变故的情况下保持主动。”皇太极补充道。 当后金的首脑正在真定府一带的大营商议兵事的时候,忽然从营帐外有信笺通过卫兵的手传了过来。正是负责去南边儿的汉军旗密探传来的大概五天以前的消息:集结在南京至**一带的新军主力似乎已经登上了集结起来的规模庞大,足有几百艘大船之多的船队起航了,而且在扬州一带的水路暂时还没有消息。 “五天前的消息?”奴尔哈赤问道。 “正是四天前传来的消息,敌区的路不好走,也无法快马传信,不过平均算下来也有五百里加急的水平了。”负责递信的亲信回道。 虽然水师不是后金所长,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为研究南下作战及沿海的一些情况后金上层对于水路或近海行船的一般速度大致是有所了解的。 第406章 登陆辽东 自南京至辽东,走海路加上长江水路差不多要三千里路程。按传统寻常的内河与近海船只大概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而传信加上驻扎在冀南一带的后金主力以最快的速度回师,差不多要二十几天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想到九天的时间还不至于让敌人攻到老寨产生严重后果,奴尔哈赤还不算觉得事态过于严重。但是毫无疑问:已经是时候回师了。 “传令各营准备拔营!明天启程!”为了防止入关后队伍的松懈与腐化,奴尔哈赤等人特意没有将大部队安排在府城之内,而是选择以主力在城外扎营并圈了不少的土地做为马场。当拔营的命令下达后,整个队伍没有用多长时间就集结起来展开了向北方的快速行军。自从年初入关以来的数个月,已经有不少粮食和人口运往关外,所以各旗旗主得到拔营的命令后也没有感到过于的遗憾。 后金在每次入关的时候也不是空国而出,在后方留守的兵力也通常占四成左右,虽然这其中的精干并不多,但是加上全民尚武的动员以及防守中的优势。大部分后金旗主佐领们都不认为后方的防御有什么问题。不敢与后金的主力相抗,企图趁火打劫也往往得不尝失,这是后金集团在与东江军以及其他明军打了不少年交道后的自信。 并不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所有人都有过在大海上航行的经历。虽然对于参加过夏季南下作战的第三旅或第四旅的多数战士们来说,这夏末初秋北方的近海海域温顺平静的出奇,远远没有东海海域上那种深不可测,就连海水的颜色也不那样令人敬畏。而对于第五旅及第六旅甚独立近卫部队中的不少战士们来说这似乎是有生之年第一次真正在大海上航行。 平静的海面加上普遍比较高大的船只让甲板上的战士们感觉不到这海上的航行相比江中是如何的艰险,可内陆少见的海风带来的乘风破浪的感觉却在官兵们负责轮流在甲板休息的时候舒缓了不少临战时的压力。过了长江口以后船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借助风力也无疑减轻了轮流在船舱里踏板劳作的压力。 在这季节交替的时节,船队以陆地上难以想象的每日四五百里的速度顺风北上,使官兵们在短短数天内的时间就感觉到了气候的明显变化,尤其是船队临近胶东一带后。不过那有些秋季感觉的清爽凉风也意味着临战日子将要到来了。 船队在派遣登岸侦察的战士确认了西面的陆地正是山东一带的胶东半岛后沿着距离海岸不远的方向折转偏西,没有多久就临近了辽东半岛的陆地。 海上的大部队拥有制海能力的情况下并不畏惧分兵,也不畏惧在水面上进行各船之间的调兵调整。 大约三成左右的大船携带着近卫第一旅的两个营开始在皇城岛等登州与辽东之间的重要岛屿登陆。 这些地方是山东到辽东之间的水路要地,战士们原本以为会有敌人的重兵把守,而且说不定会有激烈的交锋,可当战士们在这些地方登陆之后仔细检查才发现这些岛屿上从军营到村落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伪装成渔民的零星哨探在部队对岛屿的搜索中被俘。经过大致的了解,原来是陆上的敌人畏惧新朝规模水师,早在江西水战的消息传到北方之后登州以北不少岛屿上的军队连同平民都撤到陆上去了。 “在岛上的营垒修建的象样一些!”乘船上岸的张海对近卫一旅的官兵们说道。第四旅在福建一带的作战经历表明临时由壕沟及被覆构成的简单工事虽然也能拥有野战防御效果。但是在面对传统冷兵器军队的夜袭时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要有效的抵御敌人的威胁,至少也得是超过一丈以上的高度,并且类似棱堡摸样的土围才行。冷兵器时代规模不大的土围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局限。比如容易被投掷武器弓矢交加,比如兵力的防御密度不足等等。但是对于几乎没有平民的纯军事据点外加拥有比较强悍火力的队伍来说这些就算不上是什么缺陷了。这样算起来,营防御据点每人五到十立方米的土方量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算不上很小,光是这些营垒工事的修建就要花上十天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而主力部队当然不可能耽搁这样长的时间,必然是抓紧一切时间扫荡辽东的顽敌。 赶不上大战让参加守岛的近卫部队有些低落,亲卫连的宋子悦也有些觉得不妥:“拥有这么多大船的情况下用的着近卫一旅的部队守卫这些岛屿么?暂时用不上的重炮辅助部队就可以了。” 张海思索了许久,但还是认为后卫无小事,近卫第一旅也并不是整个近卫部队最为精华的力量,即便是抽出两个营也并不会使整个近卫部队的力量伤筋动骨。毕竟后金集团的主力除了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绕辽西走廊以外,也不是没有可能以精兵冒险在登州一带展开行动。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途袭战果,船队携载着的主力部队没有在海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耽搁一天时间。在近卫一旅的两个营及分舰队在皇城岛一带登陆的时候。换乘二百余艘四五十吨级吨位近海船只的主力部队做为先锋的第五旅及第六旅的队伍已经在辽东半岛金州南关以南低势相对平坦的地方展开了登陆。 包括张海等人的新军主力部队在用于登陆的船队临近岸边的时候虽然有所准备,还是没有想到主力还在关内的情况下后金在辽东一带的防备却是如此的严密。 从海天线之间到登陆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已,二十里范围内得到警讯的千余名武装起来的敌兵便早已在海滩上做好了准备,这些人似乎还都是金州城内乘马机动的。这让队伍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莫非后金集团的主力早已回到了辽东? 张海没有指挥船队在近岸同岸上的马队比拼机动力的打算,这样做很可能让上岸的战士们产生莫名的畏敌情绪。而是命令第五旅及第六旅在火力的掩护下强行抢滩,从队伍上质最为优良的单筒望远镜中,张海在距离岸边并不算太远的旗船上已经能够大致的看到岸上的敌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披有完善的铠甲。距离海岸更近的马冲昊乃至杨波等人就更是如此了。 携带两个旅的近百艘四五十吨的小船按照每船大概十米左右的间距展开横队在帆手及舵手的操船下稳步的向岸边逼近。除了一千余名从金州赶来的敌兵外,还有近三千名由少年,老年,壮妇组成的弓手辅兵也赶到了海滩准备迎击上岸的敌人。 或许是觉得刚刚从海船上下来的人站立都有问题,一时间不会有多大战斗力,因此摆出了一个同船队登陆地带差不多的弯曲横队。当船队逼近到不过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由大大小小箭支构成的箭雨便从岸边向船上射了过来。 由健妇及少年老人等兵源构成的辅兵以三五斗的猎弓同样可以逆着海风把一两上下的轻箭射到百步以外的距离上。因为破甲和威力的缘故,中低水平的弓手通常和真正的弓兵在战场上的效能差距甚远。不过对于拥有优良全身甲防护的战士们来说,那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除了极个别罕见的顶级武者,不论是正规战兵射出的箭支还是辅兵们射出的箭支都只有命中眼缝手指等极少数敏感部位才能造成杀伤。那些地方即便是力量不大的弹丸和箭矢也一样会构成危害。 当船队逼近到距离海岸大概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枪铳火力纵深也能够覆盖到滩头内三十步以内的时候,第五旅旅长马冲昊做为旗船上的旗手统一指挥两个旅的近百艘准备登陆的海船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两个新军主战步兵旅配属有九十六门九斤弹青铜炮及四十八门铜鼎炮,经过简单试射后的第一轮猛烈的火力就打出了近两万发五六两级别的重铅弹及近十万发半两上下左右重量的轻铅弹,为了达到最大限度的杀伤效果,原本部署在船头的火炮尽可能的展开侧射。虽然因为岸上的敌人队形远不及正规军队那样密集,不少的弹丸近失和远失,也在岸上的敌军在一片弹雨掀起的水花和土花之下付出了上千人伤亡的代价。 两里范围内瞬间猛烈而严重的火力,让胆寒敌人再也不赶站立在滩头上,大部分人下意识的连头也难以抬起来只得就地趴在地上掩蔽起来。少数比较勇敢的顽敌在猛烈的弹雨打击过后试图起身逃避到更远的地方准备顽抗。 而在这时候船头上猛烈的枪声响了起来,仅仅是各船头上的五百余名持燧发排枪的战士就在很短的时间内以一千几百发子弹打倒了几百名试图逃离滩头的敌人。 第407章 登陆辽东(二) 全副武装的各营官兵沿着二三十米长的登陆板向滩头展开纵队冲击逐步上岸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敌人企图站起身来。可却没有想到船上官兵们那猛烈的枪铳火力仅仅是几百人发射的已经填装好的弹药而已,连冰山一角也谈不上。从船板上逼迫到近处的战士们很快用更为猛烈和精确的火力扫倒了海滩上那些在火力压制下不安分的人。 直到累计有近千人倒在燧发排枪的火力之下的时候,岸上的那些敌人终究没有人敢动了。这些看起来多数并不是正规野战部队的敌人拥有的战意乃至勇敢的精神有些令人意外,不过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在滩头抵抗之敌的身份:就算是汉军旗的人也绝不可能陷入绝境后有这么多敢死之人的。 战士们逼迫到那些人的近处企图俘虏敌人的时候,不少年纪幼小的少年甚至女人也都怒吼着冲了上来,迎接这些人的却是似乎连绵不绝的枪铳弹丸。毕竟两个旅最初登上岸的两千多名先头部队的战士们所携带的燧发排枪中的子弹就足以将这些海滩上被压制住的敌人彻底解决了。 不过因为这些敌人极为顽固,也似乎听不懂登陆部队官兵们的语言,战士们只好集中起一部分人对这些海滩上的人逐一清洗,逼近到近距离先补铅弹再补钢矛。风和日丽的海滩下似乎变成了修罗场。在战士们抢滩登陆的过程中还是有少数顽固勇敢的敌兵射来几百支利箭,大约一成左右命中了战士们的身躯,不过因为铠甲的优良防护作用只有两名战士负伤。一名战士运气不好被利箭射伤了手指,这并没有引起怎样的注意,然而另一名战士居然被威势猛烈的利箭从正面射了板甲让箭头带着内趁的丝绸钻进了肉里,却超忽了不少人的想象。 “看来在这滩头我们还难有什么收获了。”宋子悦不由的叹道。 此时的张海也已经从旗船上登上了金州以南相对平坦之地的岸边,更多的船只上越来越多的战士们推送着火炮也开始上了岸。”不过队伍显然并没有全数上岸,更不论那些马匹和辎重。只有第五旅及第六旅的两个旅以及全程负责作战行动掩护的独立近卫部队及亲卫连上了岸。 因为按照作战计划,队伍并不是要沿着明显多山地也不是人口密集区的辽东半岛展开扫荡。在辽东半岛南端的行动只是清理这地方的据点而已。似乎自很久的时候以来,辽东半岛南部的金州乃至略靠北面的复州就是农田和人口的主要聚集地带。不过到了明时,整个辽东更主要的人口及农田聚集带在明时已经转移到了辽河以东至太子河右岸一带。在攻占了整个辽东之后,后金人口与势力的主要分布,也集中在自浑河上游图赫阿拉的老寨至三岔河下幼的盖州这一相对肥沃能够提供足够的农奴及人口供养大军的地带。在解决了辽东半岛最南端的据点之后,队伍进攻重点毫无疑问也会选择在辽东那段山河之间的精华地带。 就在这时候,清理滩头上残敌的第五旅官兵们似乎终于有所收获了。 “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滩头上一个趴在地上的人用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十分熟悉的口音,十分接近标准普通话的声音喊道。这不由的让所有人都为之诧异。不少战士还觉得是队伍上的探子早已经打入了敌人的内部,当然不敢等闲视之,可最终才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新军中的自己人,辽东上的不少汉人讲的也是类似新军内部通用口音的“普通话”整个海滩上有三十几名被俘的能够讲汉话的“旗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底层头目。他们不是汉军旗的人,而是被编入各牛录的汉人。 经过对这些人分别的严格讯问,也终于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尤其是对后金集团的一些基本现状,这些旗内的普通人也多多少少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经过这些材料,整个后金集团的构架虽然因为没有严密的编制体制还不完整,但也大致可推测个一二。 因为上层贵族在很大程度上拥有比较高的权限,尤其是在起兵之后,后金集团的牛录数并不是严格确定的,每一牛录数的人数也往往不确定。但是大致可以确定的是:自十五岁以上至五十岁上下的全部堪战的男丁,后世一战二战时代的兵源人口只有当初的萨尔浒之战的时候才曾经短时间内的大部分动员过。而一般执行上千公里外外出机动作战的核心兵力大概约为总丁数的三成左右。如果后金集团在萨尔浒之战时大概十万人左右的兵力总数,外出作战时约四到六万左右的主力大致真实,那么整个辽东后金满族的人口规模也就大致确定下来:算做军队主要来源的人口大致在四五十万上下。在防守中这些力量的超过一半都可以做为防守兵力,还不说本就留在辽东的至少四万丁口。 新朝三年年春,后金与辽东集团达成同盟而南下的时候,储备在山海关至锦州一带的军粮乃至之后在关内的不少物资又尽为后金所得,使得整个后金在辽东一带的守备兵力算上拉的开三斗以上弓的孩子和妇女多达二三十万可以用做临时守备的力量,无需像过去或者辽东一带的汉人那样把很大一部分的精力用于农业及其他种种劳作,整个族群随时处于可以战备的状态。 这样算起来船队刚一抵达金州以南一带的时候队伍就遭到了在滩头上几千人规模的抵抗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上岸的第五旅及第六旅的步兵部队在完成了滩头的激战后填装完消耗的弹药,向更远的方向以散兵线展开了在远处的防御警戒线,上岸的炮兵部队则以最快的速度在敌人的身上,伤口处乃至附近的地上负责收集着燧发排枪打出去的黄金弹丸。 对满州军事力量规模的重新认识,让原本似乎很充足的黄金子弹也显似乎不那么充裕起来。按照常理,一万两千名步兵所携带的三十余万发黄金子弹外加上几百吨规模的炮弹及散弹,独立航空队及辅兵几十万支火箭和箭支面对最多不过十万人马的后金集团来说已经是十分有余了。但如果考虑到整个后金集团的近半人口实际上都可以看做是防御中的战斗力,那所携带的弹药量甚至外加由海路运来的备用弹药就并不完全保险了。战斗中就要尽可能的注意到回收。 第五旅和第六旅的官兵及负责支持的海上力量正在金州以南的地带清理战场,准备随时应对敌军可能的来袭的时候。携带包括独立近卫部队在内其他四个旅的主力船队并没有在海上耽搁或是浪费性的全部上岸,而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也没有耽误,在八月初八登陆日正午的时候全速沿着距离海岸不远的地方向西南航行,用了不过一昼夜的时间于八月初九左右抵达了复州附近的海面。 复州至永宁一带对于后金政权来说是比金州更为重要的据点,金州一带的不少残留的辽东汉人在几年前后金集团刚刚拿下整个辽东半岛南部不久就被集中到了复州一带了。队伍在正午时分抵达不论从地形还是人口敌情来说都有可能更加危险的复州一带海面的时候,原本预料会遭到更为猛烈的滩头抵抗。因此第一批登陆的队伍不再是普通的新军主力部队,而是在江西的水战中经历过严酷考验,铠甲火器也十分精良的独立近卫营及张海所在的亲卫连直接做为第一批船头上负责抢滩的部队。 柳香看了看张海那似乎有些决然的神色,知道劝说已经没有了必要。亲卫连参战的军事行动中张海是很少回避的,因为他总是顾及在身边战士们中的影响。不过一直没有提出要求习惯的柳香此时却有个不情之请:“让我也跟着队伍一起上岸。跟着船队北上如果仅仅是做个累赘和负担,那也就没有了意义。” 张海在思索片刻后答应了柳香的请求,在船队猛烈的炮火掩护与充分的准备之下张海相信:就是遇到很不走运的最坏情况:后金主力早就已经提前回师辽东并在这一带集结,在周全的准备下集中起来的炮火和在空中展开的航空热气球部队也可以掩护登陆的队伍相对顺利的撤到船上。 为了掩护近卫部队精锐在敌军可能防备严密的地方抢滩登陆,两里左右范围预选的登陆战线上负责掩护的近百艘中型船只一共部署了四个旅近乎全部的一百九十六门九斤弹长炮与近百门铜鼎霰弹炮。同时还有船只牵引小女孩们负责驾御的三个大四十八部热气球分两批携带着大量的百虎齐奔箭发射箱升到了天空之中。 滩上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从海面到空中操作重兵器的战士们早已等待着给予可能暴露出来的敌群以致命一击。 第408章 登陆辽东(三) 吸取了金州以南登陆教训,近卫部队主力上岸的时候没有通过船上的便桥搭板直接进行,那毕竟受海浪的影响并不十分平稳,有被敌人的火力打落海中的可能,船头上的火力掩护射界也受影响。 尽管滩头上似乎并没有八月初八在金州以南一带登陆时那种敌军密集的防线,登陆的部队在拥有完善防水及以漂浮装置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在距离海滩六十步左右的距离直接泅渡上岸。 整个过程似乎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使得队伍完全在海岸线纵深百步左右的范围内站稳了脚跟。随后,近卫第一旅剩余的两个营约一千名左右的主战部队也登上了海岸。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近卫部队所配属的炮车及弹药车大部分也登上了岸。两里范围内的队形变的不在那样单薄了,能够在前进或移动的情况下还拥有充足的后卫。 等到牵引着小女孩们所驾御的热气球的牵引绳由船上转移到海岸上增加了配重的大车上的时候,队伍开始脱离船队的掩护向不远处的群山之间东南面复州城的方向上展开了推进。 做为近卫部队后卫的第二旅也很快通过船队登上了海滩,并与近卫第一旅群展开能够相互掩护的距离向前推进。 规模庞大的队伍在大孤山以北相对平坦只有部分丘陵地带的通道上展开向远处的群山之间展开推进的时候,不远处的山头上正在观敌料阵的襄八旗都统不由的感到了压力。复州至永宁乃至整个辽东在后金军攻占之后是八旗中实力偏弱的镶白旗旗主诸英之子杜度的地盘。为了应对明军在这个方向上的威胁在复州至永宁一带常备着一个旗左右的兵力。后金主力南下入关之后,辽东半岛南端一带也拥有数万辽东汉人及三四万旗人,主要集中在永宁至复州一带,是后金威慑山东半岛乃至朝鲜方向一个重要的军事聚落。 金州以南负责侦察联络的后金侦骑那制侥幸逃出来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翻山越岭连夜把海滩上那令人恐怖的场景报告给负责在复州驻防的镶白旗都统之后,负责留守辽东半岛一带的镶白旗都统就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自认为守备严密而能对对来袭之敌“半渡而击”的计划。而是打算把登陆的新军主力部队放到更深入内路一些甚至连逃脱也难以逃回海上的距离上展开一次集中兵力的突袭。 当张海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在登陆之后深入内陆近四里,逼近到宽阔的山谷之间镶白旗所属的核心村落附近的时候,埋伏在大魏屯以及两侧山谷处的上万名后金主力在旗鼓及号令的指引下集中起来对张海所率领的独立近卫部队中最薄弱的两翼展开了强攻。 为了准备这次进攻,不少并不适合做为战马的老马也被临时的运用起来,一时间宽阔山谷里此起彼伏的铳炮声和喊杀声似乎让人觉得后金主力早已回师并部署到了复州一带一般。 夏末初秋的辽东其实已经到了晴朗而少雨的季节,在天空中负责以珍贵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敌情的李千兰等小女孩们早已发现了在两侧山岭之间埋伏的大股敌军并迅速的以速写的方式通过热气球的牵引绳传信下来。因此当敌人的大股马队展开进攻的时候,运用燧发枪枪的官兵们迅速卧倒,并迅速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军官层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近卫旅并没有让重装备在第一时间开火。似乎是吸取了金州以南登陆战的教训,又或是这时代的非正规马队特有的特点,进攻中的敌兵兵力密度并不是很密集。因此张海决定先以猛烈的枪铳火力迟滞阻挡敌人的进攻,至少迫使大部分敌军下马。 经过了一系列作战的考验,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已经对身上的铠甲乃至手中的武器都十分的自信,因此并没有像新兵那样不管遇到多大规模的敌军威胁都会在敌人的箭雨从远处飞过来落在身边的时候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把已经填装好的弹丸发射出去。那些以纵深并不算太大的分散队型冲过来的马队也没有给战士们造成多少压力。 战士们按照各排排长的口令进行相对精确瞄准的开火,即便这样平均每三秒种一轮,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可以在一个营的一里左右战线上打出两千五百发子弹的猛烈火力也迅速的遏止了来袭马队的快速冲击。负责侧翼的两个步兵营以五六千左右的燧发排枪枪弹就把超过两千多名敌骑打落下马并且将落马后的敌兵也击倒在地。 如果来袭的敌军是后金军队中的精锐部队,或许在这样猛烈的枪铳火力威胁之下不会遏止住。不过对于这些非主力部队为主临时拼凑起来的马队来说就使其在很短的时间内陷入了混乱。 张海还是过高的估计了这复州之敌的作战决心与承受力,仅仅露出冰山一角的近卫部队火力阻击就让带领队伍准备来袭的镶白旗都统彻底丧失了对抗新军主力部队的决心。那些临时召集起来的不少辅兵与满州民壮也被这样的火力震慑住了。 发现敌军有撤退的迹象,战机可能稍纵即逝后张海直接让亲卫连的战士们迅速下达了开火的信号。 此时敌军的队形还算不上过于密集,不过不论是对于地面的炮兵还是空中的热气球部队似乎都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将这近万名来袭的敌兵给予沉重的打击。 早已向两翼并娴熟的操作中空中的热气球展开了战斗队形的李千兰等航空队的小女孩们迅速将吊篮中的发射箱瞄向了远方的敌群队伍的中间略靠后的位置上展开了火力。 三个大队四十八部热气球上的五六万支火箭在大概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从天空中倾斜下来。连续而猛烈的火箭及其拉出的烟道群犹如几十条从空中直扑而下的火龙一般,如雨一般威势极大的利箭群形成连绵两里之长的“箭幕”。 尽管敌兵进攻的队型并不密集,不过五六万支火箭还是以三十分之一左右的射击效率杀伤了两千多名敌人。 几乎在从天而降的火箭阻挡了两翼的敌人向山岭方向撤退的去路的同时,独立近卫旅所配属的炮兵也展开了火力。 在并不是十分平坦敌军的对形也很松散的情况下,四十八门长炮以及二十四门铜鼎炮发射的一万余枚五六两级别的重铅弹及十余万枚半两左右重量的轻铅弹似乎起到了比实心弹更好的效果。三千余名敌在铺天盖地的弹雨之下被扫倒在地,或是因为失血而昏到了逃向两旁山岭方向的路上。 经过短时间内近七成人员左右比例的杀伤,勇敢的满州民壮及大部分负责出战的留守的正规战兵也在恐惧的控制之下只敢趴在敌上装死。少数敢于站起身来的敌人立即就遭到了集中起来的火炮以重霰弹带来的猛烈扫荡。 敌人村落前的山谷中,尸横便野。近万具敌人的尸体乃至趴在地上装死的人布满了两侧的山脚。 见过更大场面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对此并不以为意,不过当队伍列着整齐的队伍冒着构想中随时有可能的援敌反扑危险逼近到那些尸体的近处的时候才发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相当一部分被铅弹所杀伤的人其实并没有死去,也没有流血,似乎如同装死的人一样,可生命却早已流逝了。 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的满州少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怒吼以藏在袖中的短刀向临近的战士们刺去。可这些并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也没有合适细刃的残敌,并不懂得如何同拥有完善全身甲的士兵进行近战搏斗,即便刺中战士们档部和脖颈也往往因为刀刃的厚度过大,用力方向也不对而没有给拥有完善全身甲的战士们带来多少威胁。极个别异常勇武的满州战士偶尔能用铁棒在突袭中把战士们的膝盖砸伤或是向头部砸去构成威胁。不过同十余名战士在战斗中负伤,三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相对应的却是数千乃至近万的敌人在近卫旅对战场的清理中彻底丧失了生命。 跟在张海身边的柳香其实也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一边倒的作战场面了,对此本并不以为意。不过看到那些山脚下的敌群人与马的尸体中甚至有不少连铠甲都没有的妇女和老人也不由感觉到一丝残酷。她想对张海开口说什么,可思虑之后却终究没有能开口。 “我们要杀的人可能还有很多,甚至可能包括看起来更为无辜的人。但这是决定我们革新事业前途的决战。我们必须谨慎的对待一切。我们对待国内乡间的那些顽敌是如此,对待这关外的人们也不应该有任何策略上的差异,大家明白了么?”张海对亲卫连的战士们说道,这些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柳香乃至新军内其他官兵的一种告戒。 第409章 登陆辽东(四) 关外的后金集团究竟是一个半脱产需要相当部分人口参加农业劳动的群体,还是一个寄生性的全脱产群体?又或者至少三分之一丁左右的精锐主力是脱产的常备军,其他的男女劳动力依然要参加劳动? 当近卫部队的大军沿着复州西北的通道在登陆后直接进攻到辽东半岛的农业与人口聚集区的时候,这一问题才大致有了答案。 虽然年景并不好,但在把大量的汉人驱赶回关内之后整个东北的总人口不过一二百万,可以算的上是地大物博。就算这时代的不少地方还没有充分的开发,但仅仅是那些只计算三岔河及辽河,浑河,太子河等东北平原南部那些最为肥沃的土地就足以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成为富农。 而如果给满族按照新中国建国初期的标准进行大致类似的阶级成分定性,大部分满族人应该算是“上富农”。虽然也轮流参加劳动,但用于劳作的时间平均算起来能有南方内陆稻田区那些勤奋农民的四分之一就算不错了。在拥有丰富的农耕渔猎资源下,丰富收获使得整个军队乃至民族都可以维持连草原上的蒙古人都不赶想象的充裕农业资源和战备时间,更别说入关以后的情况。 就这样,在东北一带的后金满人不但能够维持几乎相当于十分之一人口比例的全训化常备军,就连九岁以上的孩子甚至少女也能用简陋的弓箭武装起来,再危机的时刻更是能保持一半左右的人口用于战备,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人口比例的人丁用于近距离上的野战动员。 不过在丁壮中的精干和大半的马匹出征关内还没有回师,在自己的控制区内集结起来御敌出征的人又几乎全军覆没损失上万能战的成年的情况下,守卫复州永宁一带的镶白旗武装力量在本来于各旗中实力就偏弱的情况下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只剩下两万余的幼儿,上了年纪的老人,外加不少中年的妇女与少女等老弱负责广大的区域了。这里面在守城中可以算做战斗力的人都已经不满一万。 留守的镶白旗都统并不是外行,在集结起力量向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展开进攻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在远处的山头与村寨里都安排了负责在危急的情况下报警传信的人。 午后山头上浓浓的狼烟在队伍已经集结出发之后的情况下意味着遭受到了大败,辽东半岛南部的镶白旗全旗面临着严重的威胁。 此时年仅二十岁的杜度的长子杜尔祜,还有坐镇复州的杜度乌拉纳喇氏按照了解到那南方的强敌有多么强悍后就已经有的准备以最快的速度传令将临近复州,永宁的满人撤往城内。因为农忙的季节还没有到来,为了应对南方或西面的威胁满州的户口大多集中在临近城池的地方以备不测,因此这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困境与阻碍。 新军的主力部队中即便是近卫部队在关内也执行过对那些顽固的大户乃至乡勇民团的据点进行扫荡的任务。通过登陆辽东以来的一系列作战,满州民壮远远比关内的那些敌人更为勇敢顽强的抵抗意志却也是大多数官兵都有所了解的,就连张海也不由的感叹这满州人能够在蒙古,明,朝鲜三面的威胁下以几十万人口夺取天下,并且到了鸦片战争与太平天国年间守卫镇江及南京的时候关内京师以外的旗人尚还保持着勇武的传统决非偶然。 因此近卫部队沿着宽阔的山谷向驼山乡一带的村寨逼近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官兵都准备迎接一场攻坚战。登陆后的战斗步兵并没有杀伤多少敌人,主要靠炮火乃至天上的那些孩子消灭敌人军的主力,主要干的是检查清理战场检查尸体的活。而攻坚战却不可能完全依赖炮兵,因为各营的火炮身管寿命的大头还要留在同后金主力的决战之中。 不过出于在关内作战时的习惯和程序上的原因,在逼近敌区的村寨各营队伍还是例行程序的用汉语及懂得满语的汉人喊话以及向村寨****书。如果之后一柱香的时间内没有反应,攻击战斗就要展开了。 让近卫部队及跟随上岸的第二旅官兵们有些失望的是往往还远远没有一柱香的时间,驼山乡附近的那些汉人村寨就大多选择投降了。 奴尔哈赤时代辽东汉人虽然依靠东北一带肥沃的土地每年的收获不小,可日子过的却并不好,因为东江军及对岸明军袭扰的缘故,镶白旗下的这些汉人就更不受待见。残明政权与后金议和联手之后,辽东的汉人也风闻过一些关内强贼勇猛异常的消息,不过汉人对汉人更多的是了解,觉得那些传闻过于夸张了。当镶白旗留守的上万可用人马几乎倾巢而出,却在很短的时间被彻底歼灭的消息传来,负责管理庄内的满人也纷纷逃向复州,永宁的时候,再也没有多少人有守卫这些村寨的念头。 上岸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占领了复州西北大部分辽东汉人为主体的村寨。 如果在关内,一县之地分散在各处的乡村要在有严重敌情威胁的情况下有效看管数万民众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不过在这远远比民国时期还要地广人稀的明末,尽管秋收的季节已经临近,一两个县内的数万人口也完全可以集中在少数几个大寨之内,尤其是非常时期。 不知是什么原因,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所讲的普通话似乎和这辽东一带的汉人十分接近,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的化解了这一带的民众对于关内而来的这支强军的畏惧和敌意,至少觉得这些人不是完全不同路的外乡人。 当得知复州城内的残敌老弱已经完全退入复州永宁城内的时候,队伍并没有急于向纵深起进攻。 “王新盟,石垒他们的队伍快要在盖州一带完成登陆了?”八月初九天色快要暗淡下来的时候张海向周松问道。 “今天白天到傍晚的风向都没有什么问题,入夜前后的船队应该能够跨过这辽东半岛上的重重群山,直接在盖州一带登陆。”周松回答到。 同辽东半岛上群山环绕之下相对比较孤立和封闭的金州,复州等地不同。盖州就属于群山脚下同广袤的东北平原连成一片的后金核心地带了。虽然从辽东半岛一带的交战情况来看,后金的主力并没有回师,不过云集在三河两岸的后金留守部队还是极有可能顺流而下在不长的时间内展开更大规模的反攻。 在这种情况下,张海并没有动摇让队伍以最快的速度,一天甚至一个时辰也不耽搁的在辽东登陆。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发起登陆作战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准备时间。从另一个角度上,张海也希望云集在三河两岸的后金留守力量中的主力能够尽快的发动进攻,这样队伍的损失和代价反而要比逐一在攻坚战中扫荡敌人要小的多。如果经历了南下作战的第三旅和第四旅没有在船队的掩护下敌前登陆并抵御住敌军留守力量可能的反扑的能力,那就只能说明在今年秋季同后金主力的战略决战还不成熟,队伍就要另做打算了。 携载石垒的第三旅乃至王新盟的第四旅的百余艘海船实际上在从南京**一带出发直到辽东半岛附近也没有做多长时间的停留,除了短暂的掩护主力部队登陆外,携带着两个旅的庞大船队于新朝三年八月初九傍晚时分就出现在盖州附近的海面上。 盖州附近的海面经过竹竿的实测水深并不算大,主力船队在月光的指引下逼近距离海滩大概六七十步的距离上已经不可能进一步的深入了。经历过福建一带水战海战夜战等复杂考验的第四旅先头部队早就有所专门的换乘大船上卸下来的轻州趁着晚间风浪不大的时候在相距不到一里左右的海滩上展开了登陆。 第四旅的官兵们已经明白夜晚间的作战随时有可能面临近战,通信联络也很重要,因此队伍往往是全班聚集在一起,班与班的间距也不过五六米左右,准备随时应对突发事件的威胁。 当然,同夏季南下作战的时候不同的是虽然仓促的上岸下不可能有完善的工事防护,不过天气并不像夏日的南方那样闷热,官兵们也大多能有比较完善的铠甲防护。这给了绝大部分战士们以还算充足的信心。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上岸之后最为勇敢的先遣战士将照明所用的炉具部署在距离海滩预定的登陆场附近百步左右的位置上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的突发情况。 第四旅韩星所率领的一千人左右的先头部队登上盖州附近的海滩的时候,四下里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当王光率领的第三旅先头部队大约一千名左右的先派部队战士也登上了岸边并巩固住登陆场的侧翼之后,远处的海岸上似乎终于有了动静。 第410章 扫荡辽东 尽管隔着重重辽东半岛上的重重群山,因为张海等人率领的船队要绕过辽东半岛南端的缘故,三河平原上的后金各城各寨还是提前得到了警讯,通过完善的烽火网络,在一天时间内就连辽阳一带的后方也得到了警讯。 在短短的一半天时间之内,也只有包括盖州及临近辽东半岛的一些沿海地方的旗人动员起来准备随时应对外敌从陆路或海路的进攻。 不过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能够在夜间维持守备整个海滩的力量并不多。 在这一带留守的正白旗轮番出动全力戒备的情况下也只能抽出五千名武装起来的满州民壮负责巡夜,另外的五千人大概十多个临时编成的牛录要负责山地要道方向上的守备,那些辽东汉人中虽然也有一些比较可靠的人,但大多却并不被信任。夜晚的能见度并不算远,当第三旅和第四旅的先头部队完成集结的时候发现了海面上异情的正白旗留守的武装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起数里外的大营大约两三千人左右的兵力向沙冈镇附近的滩头逼来。 盖州一带的地形要比复州一带平坦的多,不过即便在月朗星稀的晴夜,百步距离以外敌群的身影也是模糊不清的。 当黑暗中用于试探的抛射而来的箭雨开始越来越密集的落在登陆的先头部队战士们身边的地方的时候,负责指挥先头部队的第三旅旅长王光下达了引燃用于警戒的远处炉具的命令。 蚕丝制成的风筝线在一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仍然十分灵敏。盖州沙岗镇以北海滩上登陆的第三旅和第四旅先头部队滩头阵地的四周于昏暗的夜晚忽然间爆起一团又一团的火光。炉具内的火光燃爆后依然汹汹的燃烧者,短时间内几米高像外喷涌而出的火苗往往把方圆数十步甚至更远距离上的景物都辉映出来。 对于经过不少次作战的两旅先头部队精锐来说,这时候无需连排干下达命令,早已在枪管中填装好弹药并在卧倒姿态下将燧发排枪瞄向远方的战士们在班组长枪声的引导下迅速向暴露出来的敌人开火。 短短数秒种时间内,整个战线上将近一半的战士们开始向在火光的辉映下暴露出来的敌人展开了射击。夜幕中如同火雨一般的猛烈枪弹火力以让敌人想象不到的火力密度及准确度在几乎瞬间就扫倒了上千名距离战士们的防线从四十步到一百步不等的敌人。 滚烫的黄金子弹钻入敌人的**后让不少意志不坚的敌人发出了令人胆寒的惨叫声,即便黑夜中感受不到太远地方的动静,但身边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接连不断被打倒同样让剩下的人被恐怖所笼罩,再也不敢向前一步,只能就低趴在地上寻求掩护。 不过登陆的先头部队在夜间毕竟难以得到白天作战时那样完善的炮火掩护,敌群中比较勇悍一些的精锐还是匍匐前进着在黑暗中逼近到距离战士们很近的距离上冲了过来,在近距离上向先头部队的官兵们开弓放箭或用短矛刺了过来。 可敌人没有想到的是猛烈的弹雨,并没有耗尽先头部队右翼防线上的战士们的弹药。近距离猛烈响起的枪铳火力再次粉碎了残敌打算展开的进攻。 在先头部队抵挡敌群在夜间接连不断的进攻的时候,第三旅和第四旅其余的步兵乃至大部分的炮兵这时候也开始逐步被抬到了岸上并开始部署到位了,随着上岸的兵力越来越多,暗夜中的战士们也开始进一步向滩头推进。 盖州城距离沙岗镇以北的海滩并不算远,当第三旅和第四旅群近万人的队伍在两里左右的范围内完全展开并建立了纵深二百步左右的滩头阵地的时候,超过一万名武装起来的满州部众在火把的指引下重新在距离登陆部队不远的滩头阵地附近集结起来。 不过,在夜间集结起来的敌人却没有敢于再次展开大规模的进攻,短时间内猛烈而精准的枪声让增援的正白旗负责留守的部众也都感到了胆寒。似乎上岸的敌人根本不止几千人到万人,而是拥有至少拥有数万规模精良火器的大军。 “夜晚那些人的火力都这样的猛烈而精准,要是到了白天,那就根本无望讲这些人赶下海了。”一名留守后方的满州佐领有些忧愁的说道。 “这股强敌已经不是我们正白旗一家能够对付的了,还是告诉城内的人赶紧向北转移。不能因为我们首当其冲而把两白旗的全部家底儿都拼光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有什么出路?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力求赶这些装备精良的汉人下海,而是,坚守并拖住这强敌主力至明天日落之前,让我们的家人能够尽快的完成向北的转移。”正白旗负责留守盖州的都统说道。 就这样,在后半夜安排部队严阵以待的石垒与王新盟等人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敌军趁夜展开的进攻。直到东面的曙光露出树林,远处的的敌群面貌才大致完全暴露出来。 聚集在盖州以西海滩不远处的敌群已经开始沿着战士们的阵地外围百步之外的距离上修筑起了胸墙土垒似乎要拖延时间以争取北面三河两岸的后金心腹地带所赶来的援军。 不知怎的,不论是第三旅的石垒还是第四旅的王新盟此时都有些佩服起这些满州人来。这些人显然在一开始就在海防上做了充分的准备。从通信联络,战略战术部署,指挥应对都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而敌军的部族的动员能力和反应能力乃至临战的意志使得新军中的不少基层军官都为之赞赏----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从软硬两方面都几乎拥有代差优势的新军主力。 “你说这敌人的老巢如果不是我们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踹,换成以前的明军想要在后金主力入关的情况下趁机北进结果会如何?”石垒向王新盟问道。 “毫无疑问,就是十万以上的主力,恐怕也会在这对于他们来说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面前瓦解,至少也是得不偿失。扫荡这些全民皆兵的辽东敌人老巢看起来并不比击败后金的主力更为轻松”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敌人的部署看起来是那么的目标明确而行动有力,可我们的行动也不能耽搁。”石垒下定决心的说道。 “我们身边聚集起来的敌人起来已经够多的了,天色已经开始放亮,是时候全面发动进攻打到盖州城下了。毕竟这里不是地理上相对封闭的复州或金州,不要让那些满人的老弱们留掉了。师傅在出发前就告戒过我们:决战期间,尤其是扫荡期间,占领乡村和县城其实并不是首要目标。即便敌人聚集起来的部众乡勇也算不上首要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就是敌人的老弱,尤其是那些女性还有孩子。汉武时代的教训就早已能够说明问题了:这些人才是敌人得以生聚的根本。”王新盟也赞同不要耽搁,对聚集起来的这近万敌人应立即展开进攻。 不仅仅是各营的队属炮兵,就连以九斤弹长炮为主旅属炮兵经过多次作战之后也更偏爱各种轻重霰弹了。不过对于平坦地形环境下这种有比较强正面防护的敌军筑有胸墙的阵列,显然还是实心弹更为合适。 声势猛烈的炮声带着滚滚的白烟从卧倒在地的前线战士们身后响了起来,炮弹挂着呼呼的劲风掠过战士们的头顶向敌人猛轰过去。 两个步兵旅九十六门九斤弹长炮包括早已填装好的炮弹在内,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向百步外的敌群发射了三百八十四发炮弹,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有二百发左右的炮弹从不同的方向几乎是以四五十度左右的倾斜角度命中了敌人在夜里临时构筑起来的胸墙。有个别命中的炮弹被弹飞,但大部分倾斜命中的炮弹却能把整个胸墙打的垮塌下来接连造成墙后数人的伤亡。也有的炮弹直接击穿了胸墙,威势虽然有很大程度上的削减,但也能把墙后至少四五名敌人扫倒在地。短短一分钟时间内的加农长炮给敌人带来的上千伤亡没有像金州,复州附近的战斗那样令人震撼,却为铜鼎霰弹炮的火力打开了突破口。残留的胸墙工事虽然在相当程度上起到了防护作用,但在从长炮到短炮累计一百四五十门火炮发射的数万枚轻重霰弹的轰击之下又有千人左右的敌军伤亡于霰弹之下。 几乎在炮击刚刚停歇的时候,猛烈的燧发排枪的枪声随即响彻整个连绵几里的滩头战线。四千名左右的一线步兵平均每人仅仅两轮迅速的精确瞄准射击打出的八千发黄金子弹就扫倒了两三千名敌军。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内的火力让那些长平之战时代水准的工事连同之后的队列一起彻底瓦解了,聚集起来的多达一万两千名左右的正白旗部众民壮及留守的正规武装再从未见过的火力面前如同冰雪遇到烈焰般一样融化了。 第411章 炮轰盖州 见到短暂的火力准备就催枯拉朽一般的摧毁了防御中的顽敌,石垒似乎觉得有些过于夸张了。不过这个时候包括石垒在内的不少新军主力部队军官似乎才终于意识到:不知多长时间以来,是不是从队伍组建甚至盐山起事开始算起:这似乎是新军主力部队第一次同兵力同自己差不多规模的对手展开的交锋。 压倒性的装备和火力乃至人员表现在双方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带来了压倒性的战果。百步之外的敌人只有一名神射手射出的利箭外加数十门杂乱无障的大小火炮的开火给战士们带来一定程度的威胁:一名战士卧倒在地的情况下不走运的被敌人炮火射出来的重弹砸死,另两人被炮火发射的重弹砸伤,还有两人负伤于投石手射出的铅弹,两人负伤于神射手射出的强弩。与累计七人左右的伤亡相对应的是依托夜间筑起来的简单胸墙壕沟企图抵抗队伍的一万两千名顽敌三分之二在最初的火力中就被杀伤。 在步兵展开最快的速度追歼残敌的时候,大概又有十来名战士伤亡于那些装死之敌的反扑与在后方布置的炮火及地雷伏击。不过比起夏季的时候福建南海一带那些动辄死伤上百甚至几百的战斗,这样的烈度对于第三旅及第四旅的战士们来说可以说是极其轻微的。 除了在最初的火力准备中被扫倒的人,乃至被负责清理战场的炮兵后队补刀杀伤的大概九千余名敌人,其余的三千逃敌大概最终只有几百名配备了快马并且很早就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的残敌逃出了战士们的追歼。不过加上夜里在滩头上抵御敌人进攻时的杀伤,这短短不过**外加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一万三千余名聚集起来的敌军被战士们以二十多人伤亡的轻微代价歼灭了。 至此:两个步兵旅于平坦地形下同正白旗留守力量的交锋中,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荡平了对手。 摧枯拉朽般的胜利并没有让石垒及王新盟乃至两个步兵旅的绝大部分军官不知所措,作战计划在出战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确。 “方向向东,全军急行军!”石垒及王新盟对两个旅的官兵下令道。 除了常行军,新军主力部队快速行军的时候有急行军和强行军之分。如果是不超过一个大休息的距离,那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前者快走后者小炮。强行军在不超过一个大休息的情况下往往以步兵轻装展开前进。 考虑到张海所教导的“无时无刻都要顾虑最坏可能”的教导,石垒与王新盟终究还是没有做出让步兵部队单独展开冒险前进的,盖州城距离海岸虽然不远,但是谁也没有把握保证不出现敌军主力回师之类的意外情况。 即便如此,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在辰时临近结束的时候,队伍就抵达了距离盖州城大概两里左右的距离上。 配备了队伍中数量不多的望远镜的石垒身边负责观察的警卫员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两里外的盖州城城门附近似乎有所动静。似乎撤退到城里的满州居民们在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从各城门开始出城,并在城北准备集结似要逃向北方。 见到这种情况,石垒便以最快的速度以旗语通知各营炮队立即对远处县城城门附近的“敌人”展开炮击,尽管那些“敌人”看起来有很多不过是妇女和小孩。但队伍的作战目标就是那些做为满州“民族之根本”的妇女及小孩,在张海的要求下这是扫荡作战阶段的首要目标。 两个旅九十余门长炮再一次接连部署到位以最快的速度向远方的盖州城展开了轰击。 幸好队伍按照作战计划早就对可能遇到的情况做了足够的准备,九十多门长炮里早就准备了用以对付平民目标的轻霰弹在在最大射程上展开了轰击。长炮发射的二十克上下的轻霰弹大概拥有一百大几十米每秒的初速,这样的轻霰弹空气阻力带来的能量削弱不少,明显没有类似初速的轻炮或重型**弩那样三四里上下的射程,但是刚好在最大射程上能够覆盖到盖州城城池除西门外的三座城门附近。 从传统的野战意义上说,这样的轻霰弹抛射在两里左右完全没有精度和战术意义可言。铅制的弹丸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落点威力会减少到一百焦尔以下,对于铅弹而不是箭支来说这连一些简单的铠甲及盾牌都威胁不了。因为测距的误差还有自然散布的误差,这个距离上三分之二命中率的散布误差都能有距离五分之一那么远,方圆约一百五十步左右。比一个集中起来的旅级别的传统冷兵器部队全阵范围还要广阔。 不过以两个旅九十多门炮发射的密集火力对付盖州城内向外逃出去的平民的话,似乎正合适。那些平民恰恰属于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的目标。在这初秋时节,连厚重一点儿的衣服也普遍没有,大威力气枪弹丸的铅弹足以入肉并构成伤害了。 两个旅的长炮兵分成四组,在盖州城四座城门的方向上以不同程度的装药展开了抛射和散射,几乎每隔数秒种的时间就有如雨一般的两三万枚轻铅弹在盖州城门外。 二十几秒内的第一轮开火就让城外四分之一左右的平民被弹雨砸中。趁着炮兵集群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对打算逃出城外的满州妇女及幼儿展开火力压制的时候,两个旅四个步兵营两千名重装步兵构成的先锋迅速向盖州城方向展开了进攻。 做为辎重的马匹被临时卸了下来当四个营步兵分队做短距离快速进攻的骑乘用马,在长炮发射的轻霰弹炮火刚刚停歇下来的时候就逼近了盖州城城门附近的人群。 集结在盖州城内的满州妇女与儿童虽然不论从临战的意志还是装备及战力都比一般的丁壮健妇又逊色了一个等级,可依然并非如汉人中的那些普通平民一般在威胁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甚至反应能力。 见到那如雨一般的恐怖炮火已经结束,敌人的马队又从远处冲了过来,大部分的满州妇女带着孩子们倒是知道按照次序向城门里迅速回撤。毕竟城门上还有不少负责值守的满州老人负责以四五斗左右的猎弓负责掩护。 这些连辅兵也算不上的满州武装中再也没有什么神勇的人物,虽然有十几名战士所骑的马匹被抛射的箭支所命中带来的惊马摔伤了七八个人。不过几百名战士打出的几千发燧发排枪枪弹却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各城的城门以及并压制了城门附近开弓放箭的人。虽然还是有不少投石一类的东西从城墙内侧向外抛出,但给战士们带来的威胁全却不大了。 除了千余名因为负伤和失血倒在地上或者装死的人以外,还有大概千余名满州老弱被迫留在了城外做了俘虏。这些人中有不少没有自觉的放下武器并听从命令又被打倒了三百人。大概只有七百人左右在两旅官兵的火力威慑下做了俘虏。 骑着马最先抵达城下的步兵战士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完全遏止住盖州城头上那些做为老弱的守城力量,但是当两个旅的主力在城下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完成集结的时候,再也没有几个人敢于露头出城垛向外观看了。 盖州城在辽东的几座城池中算是相对坚固的。高三丈五尺,池深一丈五尺,阔一丈八尺,砖石包砌。南北长八百七十米,东西长七百六十米。比一般的县城明显偏大,使得城头可以有足够的人力防守,规格几乎同府城差不多。 这样的城池对于有着丰富攻坚经验的战士们来说却早已不是什么难题,两个旅所属的累计四个营规模的炮兵在盖州城的四面部署开来,在经过第四旅最优秀的炮兵营营长韩星亲自的测距后各炮炮位分别按照新的装药标准展开了火力:还是以长炮火力发射霰,但这一次发射的是五六两级别的重铅弹,以接近标准装药八成左右的装药使得火炮在城外百步外的距离上刚刚可以用最大射程跨越城墙之接轰击另一面城墙的内侧。比如城南外的炮连轰击城北,城东外的霰弹轰击城西某处。使得远本不可能被弓矢交加的城头一下子被四面的炮火发射的霰弹交加起来。而守军城的那些老弱临时准备的盾牌和乃至做为掩蔽的桌**在上千焦尔的重铅弹轰击之下形同虚设。 数分钟火力准备下的连续十轮炮火,九十多门长炮接连不断把九万余枚重铅弹抛向了盖州城城墙附近。这些长炮抛射的重霰弹误差散布范围还是达到了十分之一左右距离,大约百米左右的。可五六里城头三十余公顷面积的百米纵深范围内的无死角火力轰击下,大概五分之一左右云集在城头上的武装都遭到了杀伤。连那些躲避在城垛下乃至城墙内侧藏兵洞内的人也不例外。 第412章 铁拳钢脚 重霰弹的轰击之后不久,水战用的推杆雷减装药改装的爆破杆就被战士们以组为单位推上了城头引爆开来。没有装多少预制破片的黑火药爆炸把威力尽可能的集中在了数米的范围之内,没有对城下的战士构成太大的伤害。趁着霰弹加上推杆雷几乎无死角的火力掩护,负责突击二百名战士用勾索就在白天攀登上了城墙。 “我听师傅说现在日本有一种攻城术是在城墙上打出坑洼之后徒手攀登城墙,据说在三百多年后的未来时中日战争中还用过?”我看其实这勾索爬墙也是不没有优势,起码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死角。城头上即便人抛出的砖石往往也很难威胁到下面的人。 猛烈的炮火准备之后,盖州城的进攻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压力,石垒与王新盟等人也开始有闲心讨论其战术问题来。 其实如果这盖州城头如果进行认真而完备的准备,战士们还是要花费不小的功夫及代价的,比如更为坚固的城头堡垒,更有掩蔽的城内抛石机甚至投石霰弹炮等等。 不过对于精锐主力大部入关作战,而且几乎从来没有面临过守城作战的满州军队来说,这都是强人所难的见识及要求。 让战士们没有想到的是攻上城头之后那些曾经被弹丸和爆炸一时压制住的老弱们似乎并没有彻底放弃抵抗的打算。又聚集起来冲了过来。 即便在那些民风强悍一些的福建浙江一带的平民,决定性的作战取得突破之后除了少数青壮或许还会勇敢的顽抗之外,妇女和儿童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应该说战乱时期对平民的屠杀比打猎或屠杀猪羊容易的多:动物不会在别人的呵斥之下就停下脚步,更不会在威胁之下按照命令屠杀同伴或自杀。 而经过盖州城西海滩附近的歼灭战外加攻城后的炮火杀伤之后,留守在盖州城头上的残敌几乎就没有几个成年的男人了。 老弱妇孺虽然在说的时候经常归为一类,可高龄以下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同成人的主要差距是耐力和气力,力量上的差距并不大。更别说着满州族内的不少老人还都是久经训练与战场的人,让战士们不敢掉以轻心。而满州的健妇往往在平日里的时候负责打猎与训练,实力也不可小看。见到在攻上城头之后所残余的这些老人和妇女又拼了命似的冲了过来,还不停的射出似乎力量并不算太小的利箭,早已准备好的燧发排枪再次展开了猛烈射击。二百多名做为先锋的战士打出的两千余发黄金子弹杀伤了上千名顽抗的武装后城头上再也没有什么人存在了。 猛烈的火力准准备和盖州城满族武装稍微堪战一点儿的成年人大多损失在城外的事实让两个旅官兵们在攻城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战死,甚至连严重一点儿的负伤也没有。这让王新盟和石垒都感觉到了有些不详。 “师傅似乎叮嘱过:如果有绝对的把握,应该适当的锻炼一下战士们的勇气。这样的攻坚战,一个人也没有牺牲,我担心会让刚刚在夏季的决战中得到了锻炼的战士们忘记了敌人的强悍。”石垒有些忧虑的说道。王新盟也同有感触,见到盖州城头已经基本被控制,在市区中心距离最多不过三百米的情况下轻臼铳都能够时实进行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决定让各排的战士们以猜拳的方式抽选出一个班的队伍“赤手空拳”的来教训那些似乎只剩下老年妇女与儿童的几万满州民众。 说是“赤手空拳”,其实在拥有全身甲的情况下并不比手持白刃的情况逊色多少,为了增加脚下的稳定性,全身板甲的鞋是带尖刃的铁鞋,用铁指套裹住的手指握在一起则成了铁拳。 拥有充足兵力的情况下,几千名进城的战士从四面八方向企图依靠马道外的小巷内的残敌展开了围攻扫荡。 那些锻炼并不充分的老年妇女还有少女以及儿童并没有多少人擅长运用投石索,用手抛出的石头也大多能量不足,甚至砸到头盔乃至面上上也仅仅是让人如同挨了重拳一般。手持的那些竹枪和柴刀农具更不可能对战士们的铠甲构成有效的威胁。铁拳钢脚戳入**的惨烈叫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用兵器同残余敌人老弱的搏斗又变成了一边倒的近战搏杀。 大部分正白旗的少女和老年妇女也在顽抗中屠杀待尽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从四面八方逃向城中心在衙门里聚集起来的不到一万人左右的儿童了。 “我们真的要把满人全族彻底屠灭么?”见到城中的场面,第三旅的步兵营营长王光也不由的忧疑起来。张海从来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前世后世都同大汉族主义者没有一点儿关系。新军队伍屠起汉人中的牛鬼蛇神来从来不手软,但是汉人中就算那些顽固的民风强悍之地的堡垒,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直到被屠到只剩下孩子们还没有被彻底瓦解的情况。 “我不信那些不到我们腰部高度的女孩们还需要我们的战士当做敌人一般对待才能制服”石垒却坚定的说道。做为张海正牌弟子的石垒乃至王新盟在这个问题上都有更清楚的思路:家族灭绝或民族灭绝多多少少是不人道的,濒危的野生动物物种同样也需要保护。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只要还有一部分孩子哪怕是小女孩儿留了下来,那就不算“民族灭绝”了。 负责指挥孩子们的大人甚至少年都大部分战死的情况下,聚集在城中的孩子们完全丧失了指挥,不少的男孩怀着惊恐之后的血海深仇只求死一般的勇敢的拿起刀斧冲了出来却在铜墙铁壁一般的战士们以钢鞋铁拳的砸戳之下化为筋骨被砸的粉碎的血肉。院子里的孩子们终于不再有沉默和呐喊之声,有的只是隐隐传来的哭声。 整个盖州一带正白旗多达五六万规模的留守人群就这样几乎十不存一的遭受了灭绝性的打击。最终只有三千名不及腰高也完全丧失了抵抗决心的八岁以下小女孩,还有千余名吓傻的男童以及一些还不知能够安稳渡过童年的婴儿存留了下来。所有能够拿起武器参与抵抗的大人和老少几乎百不存一。 第413章 攻克复州 盖州城内的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两个旅的官兵们并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收集那些消耗的霰弹乃至城头之上乃至敌人尸体里的黄金子弹。并处理正白旗留下的几万武装民的尸体。 几乎与此同时,各炮兵部队抽出两个营规模的人再由各旅的两个步兵营押送着俘获的俘虏乃至搜缴的兵器向西面的海滩行去。 海面上有专门用于押送俘虏的船只,在只考虑短途海运且不需要安排太多人力的情况下数艘二百吨上下的大船就挤进了五六千名俘获的正白旗残留下来的那些孩子们。 俘虏的地点在船队出发之前就早就有所准备了。那些被俘的孩子们被安排到了辽东及山东半岛之间驻有超过一个营的重兵也有不少民居建筑以及存粮的皇城岛上。 海面上也有源源不断的船支卸下粮食和弹药向距离海滩不远的盖州城运去。盖州虽然不是队伍打算长期守备的地方,但在数天之内则是一个不容有失的战略据点。 在辽东半岛上连绵至海岸的群山之南,复州至永宁方向上,镶白旗的实力本来就偏弱而且更为分散的情况下,张海所率领的实力更为强劲的近卫部队及刘洪涛的第二旅进展顺利的多。 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歼灭性打击了聚集起来的镶白旗留守力量所能够动员起的青壮主力,队伍向复州的推进就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旧历八月初九傍晚来临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官兵就进逼到复州城下。同石垒或王新盟等人不同。张海并不看中那些金银通货的分量,却觉得营属与旅属的火炮身管寿命应该尽量节省。因此队伍没有像第三旅或第四旅那样先对城池进行严密的火力准备。 同时,复州城的大小乃至城墙高度都比盖州矮了不少。六米高的城头即便跌落或者滑落也往往不会造成死亡或者永久性的残废。 队伍以燧发排枪为主的四五千步兵部队展开两道散兵线相互掩护着的直接逼近到复州城大概二三十米远投出来的石块刚刚可以够到队伍的距离上。 当那些城头上的敌人开始露出胳膊于墙垛上展开投石的时候,逼近到一二十米距离上的战士们直接瞄准城头上漏出的手臂开火。 不可思议的猛烈而准确的枪弹火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迫使城头上的那些老弱不得不龟缩在城垛之内。 在突破口的位置上,抵近到几十步距离上展开的炮火以一轮开火就以九十多发九斤弹把上百米范围预定突破口内的城垛轰的粉碎。 躲避在城躲后那些准备望下面泼滚油热粥的人不是被炮火和碎石砸伤就是暴露在城下战士们的枪口之下。 不过两层楼高的城头一些并非特制的梯板就可以直接搭在城头上,使战士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入城头之上。 复州城头上的一些满州老人倒是有比较优良的射术,也能拉开战弓,并且因为没有足够的炮火压制大多能够提前集中起来向露出城头的战士们展开了射箭,至少将四五名战士从城头打落下去因此摔伤。不过刚刚在城头上露出头拉的战士们却也可以用燧发排枪向城头上的敌人展开射击。 在明显缺少投石机乃至投石雷或重臼炮的情况下城头上的那些老弱终究难以抵挡独立近卫部队以强悍火力的突击被攻上了城头。 同在城内的时候才下定决心以“铁拳钢脚”对付那些几乎不能算是士兵的顽抗的平民不同。更懂得锻炼部队的张海在队伍攻上城头并且见到那些守城的残敌因为青壮为主的主力部队损失在城外,连炮也没有几门的时候就迅速带领亲卫连的队伍亲临一线“赤手空拳”的向那些以短矛,斧头,柴刀,弓箭武装起来到满州老人展开了冲击。 年过五旬退役的老人实际上某种程度上是不逊色于少年人多少的合格战兵,远非一般妇女儿童可比。即便亲卫连与独立近卫部队的战士们几乎从头到脚都用巧妙的精钢包裹起来,冲击中还可以用前手掩蔽住头面,强有力而精准的弓箭和飞斧乃至刺过来的长矛还是至少造成了独立近卫部队至少两名战士的负伤,然而当逼到近身之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和攻击了。并没有受过同全身甲武装进行特殊格斗技巧训练的敌人在战士们尖头铁鞋的攻击下伤亡严重。即便是长矛阵在难以有效给对手造成伤害的情况下效果也大打折扣。遇到明显超常或厉害能够将几名战士放到的敌老人及健妇中的强者或者战局出现不顺利的时候,负责掩护的战士们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吝啬于用燧发枪强向城头上的顽敌展开猛烈的射击。 在城头的激战中,张海再一次亲临险境打死打伤百余名满州老人及健妇,整个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在以近战肉搏为主体的交战中就将三千余名顽敌打死打伤在城头。第二旅展开了更为密集的队形如同在盖州城内那样对残敌展开了快速的围攻扫荡。 就这样大概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从傍晚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整个复州城就被攻占了。因为进攻足够快速果断,给予敌人的心理压力更大,而且很多顽抗的镶白旗老弱也在搏斗中被战士们俘虏。人丁相比其他旗明显逊色的城内镶白旗老弱妇孺反而又更多的人存活下来。不到两万满州居民的复州城内大概有三分之一左右妇女及儿童在战斗中被俘或是在最后不得不投降。 当独立近卫营亲卫连以及刘洪涛的第二旅及对复州展开进攻,近卫第一旅的主力及两个营连夜向永宁展开了进攻,几乎一刻时间也没有耽误。 城外的战斗张海所率领的部队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就击溃了敌人的抵抗,不过在进攻防御比盖州更弱的复州城的时候却有数人在战斗中负伤,还有一名战士在战斗中伤亡严重。 “这一仗,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进行,队伍上有什么意见没有?”张海在临时的作战会上仅仅是这样向官兵们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训练中我们都可以承受这样的伤亡率。在决战前锻炼官兵们近战的勇气才是最为重要的。”不少营以上的军官显然并没有像张海所预料的那样消极。 第414章 攻克金州 盖州或复州的交战还会让张海以及各旅旅长需要花费些心思:是以低伤亡的代价直接以步兵占领之锻炼部队近距交战勇往直前的勇气,还是进行充足的准备,以零阵亡的代价夺取决心激烈抵抗。 青壮主力在队伍八月初八张海所率领的船队抵达辽东半岛的第一时间就被消灭在滩头上的金州之敌来说,却几乎无需让第五旅的马冲昊或第六旅的杨波花费多少心思了。 两个旅上岸后凑出来的不到两千“马队”携带着近两千名左右的步兵先锋人马并举,在当天黄昏之前就突破了南关将金州城团团围困起来。仅仅用已经添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和勾索直接展开了攻城。 队伍第一次展开攻城的时候金州的防御准备远远不如复州或盖州,并不多的城头守军也不了解新军主力部队攻城的主要方式。仅仅不过四五千镶白旗留守人口的金州可以维持值班的武装力量数量上也有不足。因此,金州城内比较有战斗力的几百名老人把防守的重点放在了县城城楼一带,却没有想到逼近到城下的战士们连炮火准备都不用,直接在距离城门楼一箭之地以外的城墙处展开了直接的登城,直接绕过了城门楼与瓮城。从两旁赶来的不少健妇与老年妇准备向下投掷石块或热粥的时候直接被逼近到距离城墙十米内负责掩护的人精锐射手以猛烈而反应准确的燧发排枪直接打飞石块或伸出来的手臂。从城内向外抛出的石块与热粥对于拥有全身板甲又有皮制内衬的战士们也没有造成太大危害。仅仅以一人摔伤的代价,负责突击城头的二百名精兵就在金州城西站稳了脚根。 做为夏季没有参加过迎敌的步兵旅,马冲昊所率领的第五旅及杨波所率领的第六旅的先锋们没有忘记在敌军的抵抗能力并不强的情况下尽量锻炼队伍的勇气。因此直接用套管轻型钢矛同城上的留守敌军老弱展开了肉搏,尽量不使用燧发排枪。即便在冲击各城门楼处的防御时也是临时选拔出各步兵连队以肉搏阵型冒着从楼上到楼下射出的箭雨展开冲击。 肉搏作战使登城进攻的先锋部队还是遭遇到了不少伤亡。进攻东城门楼的时候,一名第五旅先锋部队的战士被一位满州老人砸下的铁棒砸中了头部而被直接砸死。而还有五六名战士也因为从城下乃至从城门楼上扔下的石块砸伤。不过这看起来要比复州还坚固不少的金州城城头还是短暂而迅猛的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被拿下了。 金州城的面积并不比盖州小,而做为先头部队抵达并攻占金州城的两千余名第五旅及第六旅先锋步兵显然并没有足够的兵力在守备城头的同时抽出足够的人来像盖州或者复州那样进行拉网式的四面扫荡。只能抽出一千余名官兵在整个州城从南到北组成严密的封锁线进行扫荡式的积压,消灭掉全部抵抗的人口并把大部分人口压缩在距离城南不过六七十步的狭窄范围内。 同复州或盖州那种经过一定的战备动员,城内的居民已经完全以满州为主的情况不同。在八月初八的时候金州城内还有不少辽东汉人,加上城中的满人并不多,因此并不是处处临敌。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城内的老弱及辽东汉人居民赶到了城南脚下。 激烈的战斗几乎在这时才展开,战士们的判断标准是凡成年人不把双手举起来或者证明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的,一律予以刺杀。不甘心覆灭的城内满人少女与顽强勇敢的孩子们在绝望中展开了反抗,回应这些人的却是冰冷的套管钢矛。同用铁拳钢脚肉搏相比,全身甲的防护再加上优质的冷兵器对这些没有铠甲也没有像样军用兵器的少女和儿童形成了碾压般的优势,得到的搏斗锻炼虽然差一些,但对官兵们对鲜血的适应力却好了很多。因为有不少满人儿童保着侥幸心理企图混在辽东汉人居民中躲过劫难,镶白旗在金州城内留守居民的存活率比但比盖州城高了很多,比复州城也要略高一些。有二百余名满州少女几十名少年和几十名老人外加不到两千名儿童最终放弃了抵抗或在甄别行动中被揪了出来。 “城内能够讲汉话的人怎么处理?也一起运往海边么?”一名营长向第六旅旅长杨波问道。杨波和马冲昊都不敢确保这些所谓的“辽东汉人”中不会有懂得汉语的满人,但经过简单的商讨还是最终决定把懂得汉话的人留在金州城中。那些满人之所以要特别的对待,不是因为他们的民族,而是因为他们对新朝政权并不恭顺的态度乃至临阵时抵抗的勇气。如果满族留守的人员不是这样几乎全民皆兵而且抵抗的意志坚决,那也不会被杀到几乎只剩下儿童和婴儿甚至只剩下女童和婴儿。在汉地,如果有这样对新朝政权充满敌对态度的顽固堡垒,也一样会得到类似的结果。 明白决战中寸金难买寸光阴的新军主力部队在出发前就被叮嘱如果能不浪费时间就不浪费时间,因此在八月初八入夜后,盖州乃至复州地区登陆的战士们正在同满州留守武装进行激战的时候,第五旅和第六旅的先锋部队战士们就已经抽出一千余兵力负责押送着镶白旗在这一带的两千多老弱赶往海边。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扫荡整个辽东半岛上的核心据点,从队伍到水上力量都是赶在敌主力回援前分散运用的。除了主要用于金州,复州,盖州三个方向部队所配属的船队外,还有一些船队乃至独立部队野战用于看守从皇城到至辽东半岛一带的后路。 在了完成了对金州一带的扫荡后。第五旅及第六旅也抽出不少部队及船只对西至广鹿岛,东至朝鲜附近的皮岛等后金或者明军控制的一些辽东沿海岛屿展开了攻掠。 到了八月初十早上的时候,盖州及复州方向战事彻底平息,复州与金州方向的新军主力部队才开始由海路向盖州方向集结,准备对三河两岸展开新一轮的行动。 第415章 平民战俘 辽东附近初秋时节的海面上风和日丽,似乎没有大海上那种波涛汹涌的感觉。初上帆船的人在短途航行中似乎也没有什么晕船的感觉。那绿油油的海水更是让人有一种这不过是在洞庭湖一类大湖上的幻觉。 可在那大海上一艘艘向南行去的大船甲板内部却远远没有这样的惬意了,对于被俘的平民来说在这些凶神恶煞般的人们手中,这似乎是一次通向地狱的旅行。 满载着“平民战俘”的海船还没有航行到辽东半岛以南的海域上的时候,就有一些不听话甚至仅仅是目光不太友善的儿童被扔进了大海中。个别的婴儿也只能以牲口的奶为生,如果因为晕船的原因而屡教不改的哭声的也会被战士们毫不犹豫扔出船外。在这个弃婴乃至贩卖自己的孩子司空见惯的年代,即便是经过不少政治教育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的眼中,现代意义上的所谓人道也从不高于纪律与原则。 以女童为主,儿童为绝大多数的被俘来的两白旗“战俘平民”尽管身材并不大。可在每艘二百吨排水量的大船上安排了近千人的情况下,船支也显得拥挤不堪。特别是各船还要保持相当部分的士兵用于在船舱内轮值踩踏螺旋桨动力杆上的踏板的时候。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儿童,但因为民族尚武的传统再加上血海一般的深仇,在渡过了最为惊慌失措的时候,不少儿童还是不安分起来。尤其是见到战士们在船舱里休息,轮值警戒的人也睡了,身边又有不少“刀剑”“绳索”之类的兵器的时候。 然而当各船中近千的孩子们中的少数勇敢者决定冒险一搏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刀剑”“绳索”不过是灌了铅的木制玩具和棉绳,专门用来“钓鱼执法”用的。 就这样,在各种严格苛刻的要求乃至借“钓鱼执法”的**进行的清洗下,不到一万两千名满州平民最终只有不到九千人抵达了押送战俘船队的目的地:皇城岛。 皇城岛分为南皇城岛及北皇城岛,面积不各不过方圆三四里左右的样子,同不少的岛屿一样,这岛上的中央有不少山地及高地。站在高高的山冈上,整个岛屿的海岸线都能最大限度上的一览无余。一个近卫步兵营百余个分布在各地的岗哨组几乎能够把全岛都布置在无处不在的火力体系之下。 在船上的孩子们吃的并不好,有人甚至长时间的挨了一天的饿,不少人绝望的满州孩子们觉得自己最终的归宿可能就是在饥饿中等待着死亡。 经过一路上的震慑和恐怖的旅程,完全没有经过抗眩晕训练的孩子们在长途海上航行的晕船乃至晕岸,在上岸的时候九千多名孩子几乎是连走带爬的才赶到临时的村落里。 如果不算流动的渔民乃至商旅和驻军,南北岛屿上的村落在原来的情况下总共不过超过千余人,村落拥挤下三四千孩子之后再也不够的情况下,岛上两个营的战士们就把自己刚刚修建起来的营房驻地腾出来。而且各连还派出不少人手去岛上的林间砍柴烧水。 在辽东一带登陆的主力部队已经习惯了对那些远比南方的汉族大户还要顽固的满人民众冷血而残酷无比,可是看到岛上的战士们的做为,不由的觉得有些不拖。 负责押送战俘的一名第五旅旅长去看望孩子们的营地的时候发现:虽然不论是营房里还是临时的村落里,虽然每个孩子平均起来不到一平米左右的居住面积,而且被男女分营,成人与儿童之后分营后严格的看管起来,但是卫生却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孩子们的食物竟然是这次大军出征战术行动时才用的成本不菲的高能野战军用口粮,甚至还有不少事先准备好,虽然未必合身却已洗的十分干净的衣服。那被褥也不像是寻常百姓那里可以临时征集凑合下来的。 按照第五旅四营营长的估计:要按这个标准,这九千余名以两白旗满族儿童为主的被俘平民们差不多能低的上新军半个旅的农业物资成本了。 “为这次行动我们的准备虽然不少,但是能这样浪费么?这真的是师傅们的吩咐么?不要忘了公安军某营在澳门那件事。不论是主力部队还是公安军,在关内清理乡间的那些牛鬼蛇神的时候什么时候会给那些四类分子家属们这样的待遇?你这样优待外敌,就不怕师傅怪罪下来?”第五旅第四营营长王健仅仅算上学塾弟子中并不是很突出的一员,而近卫旅的营长虽然不是张海的核心弟子,但身份地位显然要高出不少。 主力部队毕竟早就立下了平级之间讲理不讲辈的规矩,见到这么碍眼的事,王健不得不质问似的提醒道。 “没有师傅的安排,我们怎么可能敢让俘虏进营房?怎么敢随便把珍贵的战术口粮给这些人吃?师傅在临走的时候就详细给旅级别的军官乃至我们这些负责此时的步兵营连以上的军官都解释过我们要这样做的原因:以后很远的时候我们要征服世界的同时,也会遇到诸如像满人这样勇悍而顽固的敌人。要真正的同化和解决这些人,屠到哪些人,哪些人可以留那些人不可以留都不能简单的参考汉地的那些人口生意。而要进行精心的社会试验。我们在严酷的血腥政策之后对这些族人的孩子们施以恩惠,就是为的看看这样做有没有效果,有多大效果。或许不是所有满人的后代都能有这样的待遇,数万个孩子对于如今的新朝来说并不算是多大的负担。”张海对近卫部队不少军官的作风要求都比较严格,再加上对无处不在的汇报与内情机制更为了解,负责驻守在此的近卫第一旅第三营营长倒是没有怎样摆谱。 这些外族的孩子虽然暂时得到了似乎是补偿性的“优待”|却丝毫没有放弃对这些人严格的纪律要求。除了普通话学习外,任何满语或家乡话的交流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类似一年以前南京的火炬学校里的规矩差不多。 第416章 警讯慑敌 新军主力在长江下游一带展开练兵并准备北上的消息传达到北方不可谓不及时,而辽东八旗留守力量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然而张海所率领的主力船队航速之快,兵分三路席卷辽东半岛两旗之地的迅雷不及掩耳,攻坚战斗中的摧枯拉朽都是远远超出辽东集团所想象的。 不过充分的准备倒使得辽东的敌人在被扫荡的情况下还来的及烽烟传信以及部署快马传信。伴随着烽烟而来的八百里加急在三天之内就传到了建州女真分布最北的老寨乃至关内的京师。 当张海所率领的船主力分成三路,在三天之内就荡平了整个辽东半岛的两旗之地的时候,奴尔哈赤率领的队伍从真定起程不过按照正常的骑行军速度抵达京师而已。 最初得到烽烟警报和新军主力在金州以南登陆的时候,不少的旗主都统虽然感到了事情的急迫,但并不觉得那是无法挽回的危机。 同汉人不一样,满州民众除了不论如何训练也拉不开猎弓的儿童,从老人到少女几乎人人善射且都有与野兽搏斗的经历,再加上辽东一带比较周密的准备和完善的城防,即便镶八旗旗主杜度也不过认为登陆的张贼最多也就花上数天到十天的时间才能拿下金州城。而满族人口云集防御完备的复州及盖州是能够坚持到大军的到来的。 不过正白旗的皇太极却是有些忧虑说道:“我想我军应该尽全力的加快进军了,不能像现在这样顾及马力,不然辽东的族众恐怕有覆亡的忧虑。” 这话虽然显得有些自私,但皇太极并不讳言。八旗主力谁都知道正白旗满州部众分布于盖州,是首当其冲唯二有危险的。至于在十多天顶多二十天的时间内屠光或者重创整个辽东的满人?如果来敌有这样的实力,就不会畏惧同八旗主力的决战。攻坚与守城中几十万满州男女老少能给敌人带来的消耗绝不会比数万主力在野战中要少。 奴尔哈赤也觉得应该谨慎起见赞同这个意见“是应该这样了,通知各旗队伍加速前进,不要顾惜我们的马力。” 即便如此,为了保证上两千里路的后半段不丧失大部分马力,整个八旗主力也没有像战术奔袭一样展开每天超过二百里距离的快速奔袭,不过当八旗主力抵达顺义一带的时候,快马便传来了另人镇静的噩耗:金州城几乎是在南来之敌的登陆当日就被攻陷。复州也几乎是在强敌登陆后的很短时间内就被拿下,两白旗留守的两三万青壮在城外与敌军交战的时候也是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那些徒步上岸的敌人以火力所全歼,大部分人连骑马逃跑都来不及。 两白旗的噩耗让皇太极及杜度军中的不少人都痛哭起来,虽然关外的人对于家庭乃至家族不像汉人那样看中,不过这个打击对两白旗在今后的前景几乎是致命的。 冷静下来的皇太极仔细思索片刻,又想起自己最近从范程乃至尤世兄弟那里听到的有关张海等人在关内作战时的不少情报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别看表面上这股南方的强敌似乎畏惧同八旗主力相抗,其实他们的实力早就不是现在的满人可以相抗的了。如果如今的大军继续向辽东方向回师,那面临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整个族群的覆灭。 “我们还要向东前进么?”在平静下来之后的皇太极向奴尔哈赤询问道。 “老四你这话什么意思?噢,你旗遭了灭门之祸,就对其他的族人不管不顾了么?”莽古而泰有些气愤的说道。 辽东的两白旗之外,在三叉河一带辽东平原南部首当其冲的就是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与阿敏的镶蓝旗部众了。 皇太极沉默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话简单的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老人终将故去,女人可以再找,孩子可以再有。而如果我们这些人如果搭在了辽东,那就要面临全族灭亡之祸了。耶律大石当年能做的事,我们如果趁早做或许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这些话不仅仅是莽古尔太反对,就是同样遭受灾祸的镶白旗旗主杜度也不愿意:“我们的仇一定要报:我就不相信:就算我们正面无法同这些精于火器射术的人相抗,难道在辽东老家以骑兵对步兵还不能通过其他的办法获胜不成?” 奴尔哈赤虽然并不轻视南方那些人,可也不相信对方能够凭借以步兵为主体的登陆部队在辽东至东蒙古一带的地方同自己交战,就算不能取胜还会面临覆亡危险。 “我们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再说,如果那些人果然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再做决定也不迟。”奴尔哈赤下定决心道。 已经得到了辽东老家遇到危险的八旗主力在通化至三屯营一带的时候,就放弃了队伍中的重炮以及大型马车等辎重,以战术突袭的速度全军展开昼夜二百里左右的快速骑兵行军以最大限度的回到辽东故乡。 绝大部分八旗主力部队官兵都相信:就算对方是海上的蛟龙,也不可能在主力回师的情况下威胁到整个族众的存亡了。 以最快的速度兵分三路扫荡整个辽东半岛两白旗之地后,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及刘洪涛的第二旅就迅速的退到了海岸重新上船集结同盖州方向石垒的第三旅及王新盟的第四旅集结。到了旧历八月十一日的日落之前,辽东半岛南端完成了扫荡任务之后的马冲昊的第五旅及杨波的第六旅也通过海路由辽东半岛南部绕过抵达了盖州一带。 至此,除了留守皇城岛等部分岛屿乃至负责看押平民战俘的人员及船支外,整个船队的主力乃至新军部队之主力共计两万七八千人已经全部在盖州以北连云岛附近的海岸集结完毕,随时可以由陆路直攻两蓝旗的耀州,海州等地,也可以挥师向西,在辽西走廊准备迎战八旗主力。 第417章 试探冲击 盖州以北并不算多么雄伟高大的山岭叫做青石岭。不知怎的,青石岭这名字似乎让张海有些耳熟,而且感到似乎有些不详似乎的。不过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余辉把北面广袤的原野以及南面的大海乃至东面重重的群山都辉映的雄伟而光彩。 “队伍在这里等待着同敌人进行决战?”刘洪涛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还是按照预定计划:明天天色一亮队伍完成了轮休就在陆路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向北展开一定的攻击面扫荡前进。”张海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队伍中也曾经有人提议在辽西一带阻击敌人或者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同敌人决战。但那样一来就有两个问题:第一,不能确定满州主力回师的路线就是沿着辽西走廊,他们也有可能通过已经臣服的蒙古等部由内陆纵深来援过来,交战的地点是不可预料的。如果在沿海一带对敌军摆开预设战场。一贯谨慎的满洲主力极有可能不断的投入局部力量进行试探性的进攻,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实力很有可能迫使敌人带着部众在整个东北的山林与原野之间展开周旋,队伍所要花费的时间及所面临的变数就要大为增加。 而如果此时队伍以最快的速度沿着三叉河及辽河扫荡整个满州老巢,敌人回师的力量就有可能从身后逼近过来。这以传统的军事思维来看似乎是个冒险,不过对于拥有香料及肉干为主料的新一代的军用野战食的主力部队大军来说并不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六个旅的主力部队集群在合理的范围内不担心能不能战胜敌人的问题,担心的是拥有骑兵优势的敌人不主动需求与战士们展开决战,或者敌人过于谨慎于小心,这就需要队伍要做直捣开源至老寨一带辽宁北部两黄旗老巢的准备,并有在辽东平原深处与敌军交战的勇气与决心。 山脚下的辽东平原一带在秋季即不缺少水源也不缺少烧水的森林,队伍上也不缺乏水源净化的高级轻纱,仓促之间的坚壁清野对于敌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的。 耀州的正蓝骑与海州的镶蓝旗在旧历八月初九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警训并开始了战前准备,实力比两白旗明显要强不少而且也更为集中的两蓝旗的留守后备力量集结至海州一带后得到的前方警讯越来越恐怖,没有任何人想到那些强敌登陆之后在短暂的时间内就扫荡了整个两白旗,主力在耀州一带停滞下来准备起就地的防守。 不过即便如此,拥有数十个牛录的两蓝旗用于后备的青壮和马匹也凑出了万余左右的马队,其中还有四千左右披甲的精锐做为核心骨干,战斗力完全不逊色于辽东明军的某些正规主力了。 上万人的马队在耀州西南的平原上展开了五六里左右纵深十队以上近百米的横队,给人以无边无际的感觉。事实上按照传统的军阵,一万骑兵不论从后勤还是队形来说也差不多同五万大军差不多。 以旅为单位展开密集队型横队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正面至少有十二个步兵营三十六个步兵连六千余名步兵所组成的极为密集的奇怪队形。肩膀几乎挨着肩膀的情况下,六个紧紧凑在一起的步兵营几乎也有近六里左右范围的距离。 战士们几乎与此时代乃至未来二百年内的任何军队都大有不同,不是排着整齐的队伍,而是在全身披挂的情况下几乎肩并肩的卧倒在地,在远处时隐时陷的楼出身影,给远处的敌人以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远处的强贼并不可小视,能以这样奇怪的单薄队形迎击我军那说明在他们之前极有可能拥有陷马坑或者埋伏有其他的军队,你带几百精兵及一千马队出战,从侧翼到正面都试探看看有什么诡异。”负责指挥的镶蓝旗负责留守的都统说道。 虽然起兵的几年时间里后金几乎是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可在狩猎以及更远时代征战的经历让大部分升到高位的满州指挥层都有着谨慎临敌的习惯。多使用试探性进攻而很少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孤注一掷的盲目进攻。 负责试探性进攻的几百精兵上千普通青壮组成的马队又分为从侧翼进行试探性迂回进攻的主力和从正面以松散队形展开试探的二百左右战斗力并不是很强的游骑。 满州主力这种极有可能采用的试探性进攻战术,队伍在出发之前的时候就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各营营长都明白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应该大致以怎样的原则应对了 因此,各营营长并没有像以前的大战的时候那样每当面临大战的时候就力求零伤亡的解决对手。 二百余名从正面进攻的骑兵逼近各营到五十步以内的时候各排排长才下令开火,以数百发早已填装好的弹药击落了几十名从正面袭扰到近处的敌士兵。而这二百多名马队射出的两千余支箭也造成四名战士关键部位中箭,一人重击下暂时的晕了过去,另外三人被来袭的箭支射上了手指。而命中地上卧迎敌战士们的其余百余支箭落在了背上或是双臂之间并没有造成怎样严重的伤害。 冲向左翼的镶蓝旗试探进攻的马队则在六十步到一百步左右的范围上就遭到了四十八门长炮以及二十四门铜鼎炮整整一个旅构成的炮火网的密集开火,从进入火力圈到溃散不过一轮开火就让三百多名敌从马上摔了下来。轻霰弹和实心弹长那些袭扰的骑兵几乎难以逼近能够有效以箭矢威胁的距离。 很显然:这是一支精于火器,作战沉稳,鸟枪精确而炮火配置也很猛烈而具有相当威慑力的武装,而且还全副披甲,这就是在试探性的进攻中张海能够战线给敌人的印象。让敌人以为自己是一支普通意义上“装备精良”“善于火器”的强军,但并不对这时代的军队拥有怎样的代差优势。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大可能减小损失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确保同敌军主力交战,并展现全部实力的机会。 第418章 耀州坚城 其实即便是张海也未必完全清楚,新军此时六个全副武装起来的主力旅集中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整个亚洲乃至整个世界一股难以比拟的力量。尽管各部队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火力,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威慑了前来的两蓝旗主力。 “撤!快撤!”负责指挥留守力量的镶蓝旗满州都统很快的就做出了选择:眼前的这股力量至少也是不逊色于当年浑河之战时那样明军精锐的力量,甚至要远远强之。如果是拥有不少精锐的八旗主力回师,那或许还有把握对付对付。现在这股临时聚集起来比对方人数少的的留守马队,是根本不可能吃掉甚至重创这些全身铁甲的精锐的,当务之急显然是要保障耀州一带的防御。 当新军主力闪电般扫荡辽东半岛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金统治区域的时候,分布在三河两岸的满州居民们以最快的速度按照早就有的准备向核心大城市内集结。而且按照事前“分而力弱”“合而力强”的经验估计,分布在耀州至海州一带的两蓝旗青壮主力及留守的精兵云集于耀州;原本分布在辽阳至沈阳的两红旗青壮主力及留守的精兵重点确保盛京新都,而实力最为强劲的两黄旗主力则在辽东深处萨尔浒以东的老寨图赫阿拉一带集结并进行防御准备。以三股较强的防御据点加上三股较弱的城池最大限度的迟滞那传闻中异常强悍的张海等人率领的主力部队扫荡辽东的速度,力争同回师的后金主力汇歼来犯之敌于辽东平原深处。 而各处的其余没有太大协防价值的老弱则在少数人的带领下尽可能的向北逃,暂云集于沈阳至老寨一带以最大限度的保存整个族众的实力。 兴建于辽代的耀州城本来并不是一座十分适合防御的坚固城池,周长不到三里,面积不超过十公顷,城高也并不比复州城头高多少。如果说优点,那就是长期以来只有南北两座城门开放。不过这对于极少从正门进攻几乎都是攻墙而入的张海等人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优点了。 张海所率领的六个旅的主力很快就追击到耀州城下,可张海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骑马步兵”从人到马与满州那些留守的青壮相比似乎也有不小的差距,根本无法在保证最低队形要求的情况下追上那些逃向盖州城的人。尤其是在两蓝旗的马队还派出了近千负责干扰的马队让战士们不得不下马展开枪铳火力消灭这些人的情况下。 追击过程中的战斗让两蓝旗清醒的认识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真正实力,远以外依靠马上的优势以集中起来的力量可以打垮对手一两个百人队,却没想到即便聚集起十倍兵力的马队还是在追敌可以接连不断施放的火器面前败下阵来。而且新军临时拼凑起来的马队追击的距离并不长,没有同敌人拉开太远的距离,这也让两蓝旗留守部队的主力没有来的及逃向更远的地方,只得按原来的计划退守耀州城,并且放弃了对张海等人所率领的新军部队主力先锋进行一次反击的计划。、 张海所率领的六个步兵旅包括炮兵及辎重在内的主力在不远的距离上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就抵达了距离城池不远的地方。 李千兰所在的航空大队在娴熟的地勤人员帮助下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为热气球冲好了气,并接着东南方向的风升到了二百米左右的高空中。八岁上下的小女孩们以珍贵的望远镜了望着城内的敌情,并利用早已熟练的速记法和速绘方法记在纸上迅速的通过绳索和专用的工具快速的传递下来。 张海本人对判读那些图上的内容和字也已经十分熟练了。毫无疑问:防御本来算不上多强,如同内地中下等县城一般的耀州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云集了超过两万武装力量的大型军阵:在城头上几乎站满了人,那差不多就似乎是一个连绵三里左右的野战军阵,并且在城墙的内外还拥有着似乎不逊色于城头的预备兵力随时可以轮换防御。张海自盐山起事以来队伍上已经打过很多攻坚战了。但兵力防御这么密集的攻坚战似乎还是第一次。 “这有什么?兵力越密,我军的杀伤效果就越好。这两蓝旗一带的敌人可能还不了解我军的火力特点。我们全军三百余门长炮展开几轮远程重霰弹轰击就会让那县城内外的敌人知道轻重。”亲卫连的宋子悦对那看似十分坚固的所谓防御并不以为然。 张海想到如今六个旅集结在一起时所拥有的火力,也就放下心来了。从李千兰等人绘制的航空侦察图上发现在聚集在耀州城墙内外的敌人已经开始准备了一些专门的劈开的树木做被覆,张海决定让小女孩们掌握的空中火力对城内之敌展开“外科手术”,而不是使用长炮发射的重霰弹。二百克重的重霰弹若要保证能够接受的精度外加考虑身管能力也要把初速控制在一二百米的级别,这样威力的重霰弹虽然能够杀伤任何披甲持盾的目标,并且能够对付以桌**门板等简单家具进行凑合防御的人,但对于以真正木排做为被覆的目标来说杀伤能力就十分可疑了。而高空借助加速度倾斜下来的火箭却可以让百虎齐奔箭的威力相比在平地发射时产生质的变化,能够对付除转石堡垒以外的大部分目标。火箭在勤务性能上同重霰弹差不多,虽然重量轻一倍但是无法重复使用。张海考虑在攻坚支援的情况下更多使用热气球航空队的原因还在于拥有主动权的进攻时,天气晴好的情况下使用什么武器是自己能够选择的。而如果什么时候同八旗主力展开决战,决战时的天气是否有利则是张海无法确定的。 就这样,趁着秋季的辽东天气还算晴好,张海迅速以旗帜下达了向已经在天空中完全升空作战准备的小女孩们下达了针对耀州城墙内外的敌人展开“高效打击”的命令。 第419章 火力准备 如今新军中的四个航空队六十四个热气球班经过长时间的实战与训练的锻炼,不仅仅是李千兰等小女孩所在的第一大队,其余几个大队的小女孩与地勤人员的操作技巧也越来越熟练。通过地面牵引车辆上的人员与孩子们之间的协同,很快就利用风向在耀州城上风处于普通高度上展开了四列横队,从一百五十米到二百五米左右不等。以最大限度的表面热气球在空中相撞引发事故。 因为地面的旗帜指挥要求各队以尽可能高的效率打击对手,因此热气球上的孩子们没有向几百米外那个比较显眼的敌城军阵将火箭一股脑儿的发射出去。而是由最下方李千兰所率领的第一大队十六部热气球依次从东南方向沿着耀州南城的方向逼近过来。 城头上的满州人从未见过甚至绝大部分从未听说过这种飘在天空中的兵器。不过两蓝旗的上层满州军官却早已从关内的来信中了解到张海所率领的队伍有一种能够飘在天空中向下发射百虎齐奔箭的神气兵器。 “那不过是大号的风筝而已,没看见远处都是有敌人的车辆负责牵引的吗?那上面最多不过是摆上几部我们在明军的军阵前常见的火箭箱向下放箭而已。大家躲避在城头的木排工事之下就能避开这些箭矢的杀伤,那些有铠甲和盾牌的人也不需要怎样的担心.” 百虎齐奔箭或者一窝峰这些火器在当初萨尔浒之战的时候见过的人不少,这些兵器从平地的时候发射不仅散布大,而且威力上也不怎么样。简单的皮甲加上木盾在五十步的距离以外就能抵消小这箭支的大部分能量。对于拥有一定勇气重装突击的主力战兵来说这类兵器更多的作用不过是恐吓。 谁也没有想到当这些火箭借助加速度从二百米左右的高度上倾泻下来的时候,威力不是简单如同山上向山下放箭那样增加半倍或者一倍,而是增加为原来的四倍到六倍的能量,更别说这些新军的火箭火药制作质量也提高了很多,整体箭支比明军常见的较为合格的类似规格火箭也提高为原来十倍左右的威力。落到城墙附近几百到数百焦尔的箭支不仅仅能够射最为尽量的铠甲和钢制盾牌,也能轻易的斜着穿透那些厚重的木排防护杀伤木排下那些没有双铠甲防护的一般武装。 十六部热气球上携带的一百九十余部火箭箱在数分钟的时间内接连不断的把近两万枚火箭从二百米左右的空中倾斜到耀州南城墙附近。 因为耀州城池太小而聚集的兵力又太多,驻守在耀州的两万两蓝旗青壮武装在城外也垒起了纵深三十步左右的营寨,并在营寨内部署了不少负责守卫外沟的武装,因此为了确保对防御之敌足够效率的杀伤,第一航空大队携带的近两万支火箭没有完全覆盖略长一些的整个南城。而是在覆盖了三分之二左右的南城后由第二航空大队继续跟进展开对南城西段进行大致精确的覆盖。 四个航空大队因为要尽可能把火箭打到城墙内外敌人的主要聚集区内,因此大致花费了一刻种左右的时间才完成整个火力准备。六十四部航空热气球发射的八万发火箭绝大部分命中了城内的兵营聚集区,城头,乃至城外三十步范围内的城下营垒。尽管敌人的工事以涂泥等方式有一定放火准备,密集的火箭射击下还是有不少木排制成的工事燃烧起来带来滚滚的浓烟。十五公顷范围内的两万敌军在近八万火箭的斜射之下一下就被杀伤了四成左右的有生力量。尽管坚韧顽强的满州青壮尽量的避免发出惨烈的喊叫声以避免影响士气,可在几乎所有人的身边都有人中箭负伤,甚至被几乎如**弩威力般的利箭打穿了整个身体的情况下,绝大部分人原本的战意和信心几乎瞬间就丧失了。最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勇武的箭手向天空中的那些逼近过来的热气球放箭,可满州的猎弓战弓并不适合把轻箭射到很远很高的高度上,甚至连火器都没有几支,偶而有几支命中吊篮的箭支也在最高处几乎丧失了大部分的能量从而没有什么威胁力。这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 火力准备尽量延续到步兵进攻发起的时候是新军主力部队的信条,航空队展开一轮火箭准备之后张海没有决定再向城头上投放火箭。一是当敌人遭到不少杀伤后,按照没有被杀伤的人计算兵力密度会下降,射击效果会打折扣。二是因为接下来的作战行动中很可能还要用到火箭覆盖,队伍要随时留有相当数量的火箭在能够完成下一次攻坚作战的情况下还能应对一次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主力会战。火箭甚至霰弹等重武器杀伤很难像枪铳作战乃至近战那样进行明确的杀伤人数统计,不过按照最有经验的航空队里的小女孩判断:如果驻守在耀州的两蓝旗主力的兵力在两万左右,那么至少有七八千人会在之前的火箭袭击中负伤。 火箭袭击的过程中四个旅的旅属火炮已经做好了准备,从侧面的方向横向略向城墙内侧倾斜的瞄准了敌人在城外的大营。四十八门火炮集中从侧面用实心弹轰击不过三十步纵深的城外敌寨的时候,数十发在短时间内打出的炮弹发挥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声势,在第一轮炮击中就把整个木栅栏如同割麦子一般扫倒在地,数十发炮弹即便远失或者近失,也以跳弹在整个城池前的敌营中掠过。也有的打偏命中城墙后也能反弹回来对城墙前的营垒构成了杀伤。 短短一分钟时间内,就有两三余名敌人在近二百门火炮发射的六百余发炮弹下伤亡,这还不算在火箭袭击后被重复杀伤的人。某些城角附近的敌人则被猛烈的弹余下被清扫一空。 估算火力准备杀伤了防御中大约一半左右的敌人后,独立近卫部队及各步兵旅中的精锐展开的攻击行动就迅猛的发起了。 第420章 精锐弓手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对城东南角展开的空中与炮火准备后的第一轮进攻并不是由独立近卫部队发起的,而是由刘洪涛所在的第二旅以及近卫第一旅中所率领的两个最精锐的连队发起的几。实力最为强劲,考虑到火力配置及训练及兵源水准不逊色于两个步兵营的亲卫连如同以前一样只是负责在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进行火力掩护。 城内的敌人的确也准备过不少投石机,但在猛烈的空中火箭准备的时候就被摧毁了,空中火箭准备结束之后负责地勤的战士还利用绳索把不少“吊雷”送上了热气球,彻底摧毁了不少能够发射大型弹丸的配重投石机。 耀州城东南角处最为两个旅所属的多个炮兵营火力交叉的地带,附近的残敌在猛烈的火力准备下几乎被肃清。负责突击的二百余名精兵在登城突击的时候出奇的顺利,并没有遇到到多少抵抗,显然是这一带的敌群在猛烈的火力准备下不是被杀伤就是暂时彻底的丧失了战斗意志。利用几十条勾索,二百多名战士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登上了城墙。 可没有想到这些满州青壮为主力的敌人作战意志如此的顽强,仅仅在猛烈的准备火力三分分钟之后就有残余的敌人似乎准备在城头上集结起来进行反攻,城头上下从亲卫连到攻坚精兵们携带的一万二千余管早已添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以猛烈的火力颇时近处的敌人根本不敢露出头来。当城内或更远地方的残敌集结起足够的兵力的时候,正在天空中值勤的小女孩中的少数优秀的战士就立即以少数重新送上来的火箭指引需要轰击的大致方向,运用超轻型臼铳的各旅战士们就以猛烈的铅弹火力向航空人员指示的方向打出如冰雹一般的弹余。 严密的火力让残敌很难集结起大规模的兵力,只能任由火力猛烈的枪铳步兵对城墙上下躲避在工事内的残敌进行逐一的扫荡。 在难以直射的情况下,只有躲避在掩蔽物后的两蓝旗满州青壮接连不断的把弓箭抛射出来。毕竟整个耀州城的面积并不大,两三千名拥有一定勇气向外射箭的残敌也能在每分钟把数千支箭射到城外大致的方向上。如飞蝗一般的箭支在空气中损失了部分能量后往往又以比较倾斜的角度射到战士们的铠甲上,这使得优等清弓射出的箭支对于战士们的铠甲似乎毫无威胁力。 就在整个东南城头都已经被先登战士们所控制的情况下,张海以及所率领的亲卫连战士也登上了城头,然而几乎就张海等人刚刚登上东南角不久,不知那里忽然传来的一声似乎并不属于新军系统的铳炮声,张海以及跟在张海和柳香身边的集合亲卫战士迅速的围拢在周围。 进攻耀州的作战方案里并没有使用重型火绳枪的计划,这种兵器在队伍里如今已经是非常偏门的火器了。而那些满州留守部队中虽然也运用过一些从明军那里缴获来的小炮,可这种重型火绳枪的运用却并不算多。登城的战士们迅速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向敌人枪支来袭以及冒出白烟的地方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压制,弹雨在瞬间就覆盖了放枪之敌所在的位置。 张海有些警觉起来提醒身边的战士道:“提高警惕,注意四周随时可能来袭的威胁!”| 果不其然,在十分窘异于小口燧发排枪的重型火枪开火声音之后,在城内的多个角落上飞来不少似乎粗重了很多的箭支向东南方向抛射而来。 负责指挥两蓝旗的满州都统早已在同各旅先锋马队的较量中明白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可怖,留守的普通的八旗正规战兵射出的八斗弓重箭即便是抛射在以往的交战中也能轻易的威胁到明军那些披甲兵,可对于这些全身钢甲的敌人以优等的八斗乃至一石的清弓在不远距离上的直射居然也不能穿透那些人的铠甲。将要面对来敌大军的情况下,两蓝旗的留守力量要想取得胜利的唯一希望就是集中其两旗剩余正规战兵之中的所有精锐弓手对来敌进行孤注一掷的“|斩首”了。 富有战争经验的满州武装在这数年来与明军的较量中经常使用这种集各旗最优秀,最精锐的弓手对敌人的主将进行“斩首”的战术。在男性中因为天赋或者训练资源农业资源配置等各方面的原因,大概有十分之一比例左右人弓力异于常人。普通满州正规战兵以七八斗的清弓为常见,十分之一比例左右的军官层及白甲精锐则普遍能够娴熟的运用一石力左右的战弓,正规战兵中百里挑一,每旗则能挑出一百人左右勉强能够运用一石五斗力强弓的人,如果不要求太高的精度,只论最大大开弓能力,这个人数可以达到一百五十人。两蓝旗的三百名最精锐弓手中的三分之二跟随主力部队出征,留守并部署于耀州城的也有一百人左右。这些本来准备用于最关键时刻的精锐战兵并没有部署在城头附近,而是分散在城内的各处因此在铺天盖地的空中火箭进行火力准备之后幸存了下来。 早就估计到新军主力部队势大,城头上可能难以展开狙击火力的两蓝旗留守的都统经过简单的商议后就确定了大致的原则:以队伍上缴获明军物资中比较少见的斑鸠铳做为“信号铳”部署于城墙各处的城头各处以及城门楼附近。当发现有价值的重要目标登上城头的时候就集中城内的精锐弓手展开覆盖性的抛射。 一石五斗力上下的优等清弓足足把七两上下左右的超重大箭抛射到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距离上,加上留守的正规武装中几十里挑一的精锐弓手已经能够娴熟的掌握抛射技巧,末端能量也不小于二百焦尔的重箭群瞬间就覆盖了东南城头上张海率领的亲卫连乃至不少第二旅战士们所在的城头。 第421章 攻破耀州 百余名两蓝旗精锐弓手在几轮的箭雨中把几百支箭射到了耀州城东南城头,彻底覆盖了几百平米范围城头上的五十多名官兵。不少亲卫连级第二旅官兵被敌人的弓手射中。 张海柳香都是自幼就经历过躲避箭雨训练的武者,又是有充分的准备,因此这些箭雨没有能够伤到头部等要害。只是一支重箭沿着柳香肋骨右侧滑下,虽然大部分的冲击力被泻去了,可强大的动量还是把人推到在地。 中箭的战士一共有十五人,七名被射中的亲卫连官兵仅仅是如同在近战中挨了锤击一样被砸倒在地,没有带来减员性的负伤。而第二旅的八名战士们就没有这样幸运了,有一半的抛射箭支命中角度过于倾斜被板甲滑开,但还是有四名战士所拥有的普通低碳钢板甲被重箭以不同的角度射穿,人员负了流血的轻伤,好在板甲及内衬消耗了这些箭支的大部分能量,所受伤害并不严重。 为了达到最大的作用,城内那些精锐的弓手展开的抛射并没有停歇,甚至以一些房屋为掩蔽,冒着战士们以抛射的霰弹和超轻臼铳发射的铅弹不断向并不算远的城头处开火。 直到官兵们将一个加强营大概二十四门左右的长炮直接运上了城头并做好了射击准备可以直接对城内展开轰击的时候,躲避在城内的满州精锐弓手借助其他弓手对城头展开的反击才停歇。 在彻底被压制之前,两千名两蓝旗正规战兵抛射出约几万余支重箭,至少有一二百名登上城头的战士被射中,这当中的九成左右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是除了四名面部或指部被射中导致的伤亡外,还有十余名战士是因为身上的板甲被以一定角度射穿,这让不少的官兵都感到了警觉。 这还是最难以有效发挥弓箭效能的抛射,如果是近战,这些满州留守下来的精锐强兵必然造成更多的伤亡。 虽然这些损失对于数千甚至上万的新军六个旅的正规步兵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问题,但至少让不少的官兵都收起了之前无数压倒性的胜仗带来的轻敌思想。精良的板甲加上内衬或许面对艺复兴时代的英国长弓手或许是安全的,但是如果面对拉力包线远比长弓好的多的优等清式长弓,就不再那样保险。 四个步兵旅的近二百门长炮先后部署到了城头上之后先后进行了十余轮的火力准备,向不过十公顷的耀州城内打出了近二十万发重霰弹,几乎平均每一平米的面积上平均都被命中两发,城内绝大部分房屋都被砸的跨塌下来。 随后以近卫部队为核心的三千名精锐步兵组成严密的封锁线向城内的残敌发起了清剿,经过最初的火力准备,城内残留的两蓝旗青壮已经不足五千人,不过因为不少留守的正规八旗战兵拥有不俗的防护,四千余名留守的正规武装中倒有超过一千五百余人幸存下来,无形之中显得还依然在城内的残敌虽然处于十分不利的状态,可精锐程度却增加了不少。相比在辽东半岛的那些城池进行扫荡清理的时候,面对拥有危险性实力的对手,张海终究没有下定近战练兵的决心。而是让各部队充分的运用燧发排枪火力对可能暴露出来的敌人进行射击。 依靠早已填装好的弹丸,战士们在近战中也至少拥有四五倍的火力优势,而更重要的优势还在于攻防能力上的差距导致敌人的箭矢至少射中战士们的头部才有效。而战士们却可以用各种姿势压制可能暴露出来的敌人。 此其彼伏的枪铳声乃至呐喊和惨叫声响彻整个耀州城。几十倍的攻防能力差距再加上训练及心理素养上的优势使得敌人的普通正规战兵在近战中也被战士们打出接近一比一百的损失比。一千几百名残余的敌军战兵加上其余大多数青壮一共造成二十余名战士负伤,大部分是脑震荡,膝盖,手部等部位负伤。但是残留下的三十余名两蓝旗最为精锐的军官骨干却能在近距交战中同战士们打出接近差不多的损失比。往往是一名满州两蓝旗精锐身披双铁甲手持钢盾顶着战士们的燧发排枪火力到极近距离上以投标在接近肉搏的距离上打出致命一击,随后被猛烈而精确的火力打中头部或脚部而亡,又或者从废墟掩蔽的地堡中射出强有力的几支箭杀伤一名全身批甲匍匐或蹲姿前进的战士后被猛烈的枪弹火力封堵了射孔,彻底埋藏在地堡中。 拿下两蓝旗留守主力防御的规模并不算大的耀州城队伍足足花费了一个半时辰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伤亡以及代价似乎比当初攻陷两京时所花费的伤亡和代价都大了。虽然对于拥有一万几千名步兵及近三万大军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仍然可以说是以极大的战损比和及快的速度消灭了聚集杂耀州的敌人,但这一仗却让各旅的军官们及不少战士都见识到了百里挑一的满八旗真正精锐的实力。 “两蓝旗三分之一左右的留守主力就给我们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这说明要解决辽东问题,以我军这样的精锐恐怕也要遭受千余人的伤亡。虽说敌人的弓箭即便射破战士们的钢制铠甲也往往造成不了多大伤害,但这至少说明在今后的作战中我们绝不可以再报有以前的那种心态。”在临时营以上军官作战会议上张海对官兵们告诫道。 张海的不少军官弟子以前对师傅全身甲要钢化的要求有些不解,即便在拥有不少优良物资人才乃至水力机械的情况下也让整个队伍的兵工成本增加了小一倍,而如今终于看到了全身甲钢化的巨大价值。如果队伍只是用熟铁来制造铠甲,恐怕就不是只有数十里挑一的精锐后金弓手才能给战士们带来威胁了。 队伍在进行了午间短暂的休息用餐之后就准备向北展开连续的快速行军,力争在旧历八月十二日落前抵达海州城并发起攻击。 第422章 抢攻海州 队伍沿着大道快速的向北前进,西南方向的海岸与大海逐渐模糊了。即便是热气球上的小女孩们以望远镜观望,在晴好的天气下也有一个能见度的问题。为了把在耀州耽误的几个小时时间强回来,队伍上用于辎重的马匹再一次被集中起来用于步兵先锋做为在天黑前抢占海州城。 海州城及其附近原本是镶蓝旗的地盘,但是因为在耀州城打扫战场的战斗中战士们就发现防御耀州城的至少是两个旗留守下来的兵力与青壮,所以推断此时的海州城最多不过是一些老弱在守备罢了。 张海并不愿意掉以轻心,毕竟越向北深入,队伍撤回海岸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面临与敌军主力遭遇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便相距不超过几个小时的时间,用于前锋的部队张海也选择了以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近卫第一旅的两个营做为前进探路的先锋。还凑出不少战士在行军线路左右两侧三十里左右的范围内进行侦察,以防止残敌并不是退入海州城中而是在那富饶平原上的庄内隐藏起来。 两蓝旗所统辖的大部分辽东汉人还没有来的极向北转移,近卫部队派出去的侦骑连续抽查了十多个大小不等的村落,并没有发现有不能讲汉语的人藏匿其中。 宋子悦率领的亲卫连及其他近卫部队一共两千两百余名战士起着用做辎重用途的马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展开行进的时候,张海并没有跟着一起前去。 一方面是因为张海的身材异于常人,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马匹。另一方面是妻子跟随自己一起出征的情况下张海并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冒险了。特别是有了在耀州城头的经历之后。 因为辎重的马匹被占用了不少,所以步兵们也抽出不少人协助炮兵们推着甚至抬着火炮身管以及车辆在原野中快速前进,并不断的轮换以保持辎重队在快速行军的情况下不会掉队。张海也亲自同战士们一起拉着辎重车以减轻整个队伍的负担。 如今的队伍并不是在像以前那样一摸黑的前进,在两京及同明军交战的过程中所缴获的大量驿站方面的资料再加上张海前世的一些知识和印象使得部队在行军作战中对于不同地方的距离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主力部队在一个下午之内行军五十里对于如今的队伍即便携带炮兵等辎重也并不是一个难以达到的目标。可如果海州的敌情同料想的有出入,需要再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攻城,那就有可能让战斗拖入天黑的时候了。 幸好宋子悦率领的近卫部队以马匹为基础在不怎么吝惜马力的情况下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五十里路的行军抵达到海州城的近前。 在晴朗的秋季,通过望远镜与天上的热气球乃至旗帜,队伍已经能够进行范围不超过四十里内的实时复杂旗语通信了。这使得做为先锋的近卫部队刚刚抵达海州城下的时候新军主力就已经能够大致了解海州城下的大致情况。 旧历八月十二清晨当耀州城的两蓝旗主力刚刚出城准备迎敌的时候,海州一带的两蓝旗平民就已经开始准备向辽阳一带撤退了。不过海州方向撤退的满州居民们并不怎样的急迫。到了下午近卫部队抵达城外的时候仍然有一半的两蓝旗老弱正在海州城内乃至城门外收拾行装,甚至呵斥着奴仆们。 两蓝旗及其能够有效动员起来的仆从人口多达十二万之众,势力比辽东的两白旗高出不少。除了跟随奴尔哈赤入关的一万五千名精锐主力乃至覆没在耀州城附近的两万多名其余青壮主力外,其余的八万人口中也有不少善战的健妇及老人。并不是像汉人那样没有了青壮年男性就是待宰的羔羊。 见到平原之上从远处来袭的人马并不算太多,倒也没有人惊慌失措起来。有过骑马经历的满人大多也都知道以这样的马速奔袭而来的人大多来袭的距离不可能很远,在视距只能带着行李与车马的平民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躲的过哪怕最为逊色的马队的。 就这样,海州城内外的四五万实际上十分有组织的满州平民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展开了防御突袭的准备。最没有战斗力的儿童在中老年妇女的带领下迅速撤入海州城中。战斗力相对最强的以老人为主体的数千名满州民壮骨干在城下摆开了队伍披上了仅有的一些铠甲准备迎敌。而妇女们则纷纷退入城内登上城头张弓搭箭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古老冷兵器时代的守城战忌讳全军上城,满州的民众武装也不畏惧依托城墙在城下列阵抵挡对手可能的进攻。 为了最快的达到歼敌目的,从四面八方将海州城围拢起来的新军近卫部队在下马整队之后完全没有犹豫,迅速就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对着那些在城下临时列队企图抵抗的人们展开了燧发排枪火力。 近卫第一旅及独立近卫营单独出战的时候每个战士都携带了四支已经装好弹药的四管燧发排枪,亲卫连的一百余名出战的战士则是每人双马,并携带了十二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五管燧发排枪。整个两千余人的队伍随时可以发射的燧发排枪子弹就多达三万八千余发,仅仅是各连队的半连火力准备打出的近两万黄金弹丸就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在半分钟内扫荡了海州城外披甲列队迎敌的四五千名满州老人及退伍的大龄中年组成的队伍,那些整齐的队列其实如同将要被行刑的犯人一样在很短时间内就被打死打伤了绝大部分。 虽然在开火的前前后后也有数千支箭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抛射过来,命中战士们的箭支也有一二百支,却仅仅造成了四五名战士因为开火时被命中了面上乃至手上的漏洞部位而遭到伤亡。 “不要等大部队了,重新填装好弹药后准备攻城!”宋子悦下令道。 第423章 只留幼儿 在农耕民族或者城镇明群体中,最有战斗力的兵源是那些还没有成家,准确的说是还没有脱离家庭及校园的保障广泛接触社会的少年与青年。成了家或者工作了的人服从性乃至决心就要大打折扣。不过这种规律只适合于人际关系与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竞争较多组织力也比较差的社会。 对于建州之类组织比较完善,社会结构也比较简单的族群来说,人们并不会因为成年与成家就丧失了少年时代牺牲的意识和付出的精神。因为勇敢与服从对于北方少数民族中的所有人本身就是工作需要的一种,刚刚步入中年的人群反而是最有战斗力的。 其次,就要算是那些老人。老人不到七旬以上甚至八旬以上的高龄之年,力量及勇气上与成年人的差距并不大,只是负重行军多有不便而已。 如今两蓝旗这两类堪战的人外加上几乎整个成年男性群体还有不少勇武的健妇精锐不是没有归来就是覆灭在耀州城或海州城的城墙下,整个海州城守军就不再太大的威胁力了。 不少满州妇女虽然也能勉强拉的开五斗的猎弓,就是三四斗的弓箭在镇压那些辽民或者寻常汉人地武的时候也未必没有用,可这些弓箭即便射中战士们的面甲和手指也往往很难构成减员性的伤害了。 再一次做为先锋的亲卫连逼近到距离城头不过十步的距离上,这个距离是通常能够有效躲避箭矢的距离。如今城头上的那些满州妇女们唯一有可能构成威胁的也就是可能威胁到眼部的弓箭了。从城上投出的标枪乃至十块儿都没有了多大的威胁里。而亲卫连的战士们在十部左右的距离上可以精确的射击头靶甚至暴露出来的手臂,即便单发不能保证命中,把燧发排枪中的五发子弹一起发射的时候却可以有三分之二左右的概率将那些露出手臂甚至露头观望的敌人们打死打伤。 在这样的火力压制与掩护之下,再辅助少量的推杆雷用以清扫城垛内的敌人,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很快就娴熟的如同以前进攻复州城时一样攻上了城头。不过在深入敌境纵深内,时间就是生命的情况下,登上城头的独立近卫部队官兵们没有了性质同那些满州妇女们进行肉搏近战以锻炼自己的勇气的打算。而是在后队的战士们源源不断送上来的重新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不断的向暴露出来的敌人猛烈射击。 在近三万发重新填装好的黄金子弹展开了如同横扫城头的暴风骤雨一般的轰击的同时,战士们逐步向前推进。 由于几乎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成年甚至少年男丁,除了在海州城城头上顽抗的满州妇女之外就只有些城内的儿童还有极少数负责看管组织那些儿童的中老年妇女,始终没有象样的投石机火力从城内向战士们袭来。 尽管两蓝旗老弱部众有一半的人已经事先疏散到了更北的地方,可人数上毕竟比辽东那些城池要多了不少,几乎一座城里拥挤了相当于整个辽东的两白旗老弱部众,这让战士们的清剿也多花了些工夫。 从城下的战斗开始算,所有填装好弹药的三万多支枪管整整进行两轮开火打出了七万余发子弹,还是在借助每个战士备用的超轻臼铳进行抵近开火的情况下才以步兵火力将城头上那些被打到的满州妇女乃至城下的老人彻底摆平。 即便这样,仍然有不少满州妇女在负伤的情况下企图顽抗,整个队伍在尽量发扬枪铳火力的情况下还是有总计十余名官兵负伤,其中一名战士被弓箭射入眼框中战亡。 做为先锋携带了足够弹药的官兵们在清理了城头之后没有再犹豫,再次花了数分钟的时间为平均每人所携带的十几支枪管重新填装好弹药。随后,在大部队没有到来,整个做为先锋的近卫部队的兵力不足以在看守城头的情况下展开四面合围时的扫荡的情况下改由上千名进入城内的官兵自西向东进行拉网“积压”式的清理和扫荡。 终于在大部队进行出现在视距内,黄昏也似乎已经来临的时候,城内几乎这剩下儿童为主的残敌彻底的挤牙到了海州东墙头下。按照宋子悦事前的吩咐:只有身不及腰高并且没有敌对行为的女孩儿以及还没有到记事年纪的幼儿男性可以留下。其他的不论是否敌对,是否求饶一盖不留。特别是那些不容易看管的成年人。 海州城内掀起的阵阵惨叫和血雨腥风也是张海思考良久之后最终默许的。 随着队伍逐渐深入辽东内陆,以后还可能有越来越多的平民战俘,如果不加选择的收留下来就会让队伍背上极大的包袱,要花费很大的物力进行供应并且花费不少人力进行看管。在无法快速的把这些平民运往海上岛屿的情况下就只能让他们跟随队伍在一起,以防止在八旗主力回师的时候重新被敌人救走。 要让那些被俘的平民在队伍决战的时候也不构成负担,并且带来的后勤补给压力也在可以允许的范围内,那么为有效看管这些平民战俘所牵制的人力就不能超过两千人,或者说六百人也能在最危险的情况下随时解决战俘可能出现的问题,所占用的口粮补给不能超过队伍携行后勤的十分之一。 在这个要求之下,又要针对至少六旗几十万部众进行筛选,那能够留下来的就只有不满六七岁的女童以及记事年纪还不到,没有正常思维应变能力的男童了。并且在这些人里还要淘汰掉不少,因为旧时代人口结构中,幼儿和儿童占人口相当比例。 就这样,留在海州城的四五万两蓝旗民众最后只剩下不四五千名幼儿及儿童。 “作战的时候,我们把这些人安排在阵中的壕沟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三千个劳动力在一个小时的行军中临时野战工事构筑时间内可以挖开至少一千五立方米空间的壕沟,这些幼儿为主的人群按我们的测算,每立方米可以挤下近二十个人。看守几万名被密集丢在坑里的幼儿大概只需要几百个辎重兵岗哨,累计不过一千几百人的人力占用就足够了。”宋子悦在战斗结束后大致估算到。 第424章 急行奔袭 在展开辽东作战之前,作战会议上张海乃至各级旅级军事主官向战士们强调最多的就是“行动的迅速”还有“抢时间”这种主动性的进攻作战,惟快才能不破。拖的时间越久,各种问题乃至敌人不可预料的应变就越大。 如果说在传统的冷兵器半冷兵器军事条件下不顾及部队体力乃至行军中的必要要求,强行的展开这类行动很可能给部队带来极大的危险。那么在新军主力部队已经变的完全不同的作战方式下,这种快速战役带来的风险与问题就会降低到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尤其即便是满州的敌人同新军主力部队同样存在各种代差的情况下。 战役开始后,从辽东半岛到耀州与海州虽然敌军的抵抗带来的伤亡并不大,但是满州之敌同关内的对手完全不同的作战准备与布局规划能力,还是给队伍带来一定的紧迫感。 海州城被攻破使队伍俘虏了四五千名敌人留下的幼儿,怎么对待这些俘虏却让战士们面临难题。 儿童的新陈代谢能力强,散热及运动能力也强,七八岁的小女孩跟着军队展开强行军也不见得会掉队,就像另一位面后世红四方面军长征时女童战士也能跟着队伍三过雪山草地一样。不过在海州城里这些被俘虏的孩子们明显年纪太小了,儿童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幼儿。即便没有负重,能不能跟上队伍的强行军就连刘洪涛等人也有些疑问。 “这些孩子中年纪太小走不了的我们就抬着他们走,四五千个不及腰高孩子平均起来还不到两千份标准单兵负重么。”张海并不以为意的说道。看到出发前的不少官兵都有些很不情愿的样子,张海说道:“我们为了革新事业的最大限度可能的成功几乎不择手段,在作战任务中对待那些敌视我们的人也血腥并且残酷无比。这并不是因为我们如同某些不开化的人一样蒙昧无知或是天生残酷无情,恰恰是因为我们心中有着对世人的大爱和真挚而美好的理想。我们清理掉这些孩子的家人或是因为他们与我们为敌,或是因为如果留下来就会让队伍被上不必要的包袱。而如果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我们还是要尽可能的确保这些孩子的安全。我们要彻底的征服一切对革新事业有害的势力,但并不是要搞民族灭绝。”张海对战士们说道。 其实不少营以上的新军主力部队军官们还了解张海这样做的另一种原因:队伍需要一种“民族人质”,做为增加满州主力同自己寻求决战的动力。总是站在敌人的角度按照“理性”的角度做推演的习惯使得张海并不能确信在自己的队伍展现出极强的实力,甚至满州人的老家有可能被彻底清理的情况下,满州主力是否会回援。如果把对方假设为理性的自利体,那么只要成年男性在,哪里都可以拥有后代。 旧历八月十二,新军主力部队几乎在一昼之内就从盖州以北的山岭直攻到海州。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路,队伍只是安排少量警戒哨负责保证队伍主力在午夜之前展开四五个小时的休息,午夜还没到的情况下六个步兵旅的队伍就全军起程准备连夜赶路了。 秋高气爽的时节里即便是夜晚也不像关内的南方那样几乎完全漆黑,队伍在不依赖火把的情况下展开行军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障碍。 在海州被俘虏的几千幼儿们站在颠簸的马车上跟着队伍沿着大道前进,不听话的幼儿任何哭喊甚至私语都会遭到跟在车辆后面负责看管的人直接以行动进行的呵斥:撬开嘴,堵嘴。还有些基本没有沟通能力的三岁以下婴儿,则由刚刚组建的专门队伍负责。把这些数量并不多的婴儿直接背在身上的竹篮里,或者以粥类及动物奶喂养,又或者换尿布。总之婴儿的大多数哭闹往往同饿,困,尿这三件事有关。其他的无因由的哭闹则由粗通巫医魔术的人负责安抚。这些让一些幸存的满州幼儿及跟随队伍的辽东汉人在见识到了新朝主力部队的恐怖与暴力之外也感受到了这支队伍耐心,负责,有所底限的一面。 “你以前当过巫婆,也在队伍上这么久,自然知道讲不出个所以然的鬼神之说我们是不信的。那可讲讲这做简单的法术就能让这哭闹的婴儿不哭的原因?”亲卫连的宋子悦饶有兴趣的向一名以前当过巫医的人低声的问道。 “当年师傅就是这样教的,当初我也不知道根本原由在哪里。现在想起来,所谓巫术大概就是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拥有一个神秘而令人敬畏的扮相,然后神神秘秘的施展一些魔术,比如把这小米倒在有暗孔的碗里,魔术的时候漏在袖子里。那哭闹的婴儿见了一会觉得好奇,二会觉得害怕,引起人自然的警惕和自保反应就会安静下来。所谓民间一些某某某事能止小儿夜啼的说法想来也大抵如此。”那个在队伍里懂得一些医术过去曾经干过巫医的一名中年女子也低声回答道。 夜色中,规模庞大的队伍在苍茫的原野与麦田中前进,并没有忘记时不时的派出一些侦骑游骑在临近的地方搜索残敌打探消息。外围的队伍连续检查了不少山脚下平原内的村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据说两蓝旗乃至两红旗散步在辽阳周遍以及从海州城逃出来的人都聚集到辽阳城乃至盛京去了。 这些天来在辽东的作战让战士们都知道满人的传信与警戒体系是多么的完善,因此没有人赶放松。 队伍从午夜开始不做任何小休息或者大休息,展开连续的急行军甚至部分时候小跑着向北前进。路途上再也没有什么敢于靠近队伍的敌人。天亮的时候即便是活跃在这辽东心腹地区一带的满州游骑看到这不远处如怪物一般的热气球就再也不敢靠近了。就这样连续十五个小时的急行军,六个旅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了距离辽阳城不远的地方。 第425章 进攻辽阳 辽阳城在东北的少数民族中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这座城池自辽代立国后不久就开始建立。辽国,金国,乃至现在的满州都曾以其为整个关外东北少数民族政权的政治中心,其实也是经济中心。城墙高达十米有余,城周长达十六里。比关内不少省会府城也毫不逊色之。城内不少宫殿之类的政治建筑更是关内的府城所少有的。 最初的警讯传来之后,驻守在辽阳附近的正红旗五万多居民不得不退入辽阳城内,此外还有两万余从海州城撤出来的镶蓝旗老弱也被安排在城内。加上城内本已拥有的不少辽东汉人,城内的居民一下子增加到了十万之众,只论可以做为消耗战打硬仗的丁壮也超过一万五千人。对于这样府城级别大小的城池来说可谓兵力十分充裕了。 而此时驻防辽阳的正红旗都统却为是否要向盛京撤的事情有些犹疑不定。 “撤!我们正红旗一个旗的留守人手,怎么可能守的住这辽阳城?那些南来的强敌火器之犀利是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的。我们从南边儿逃来的亲信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些强敌的铠甲一石的强弓在很近的距离上都射不穿,更别说那些鸟枪。而那么的霰弹可以抛出一两里远包夹墙头轰击城内城上的人。还有那天空中的火箭,可以把成千上万的火箭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就是厚重的木排都难以挡住。他们每个步兵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每个人携带了十几支的枪铳,临战的时候连环施放,而且射术极高,在十步的距离上临战的时候打的城头上的人把手臂短暂的伸展出去,都有很大的可能被打中。这些都绝非是什么夸张之词,而是绝对可靠的消息。”从海州城死里逃生的一名心腹认真的回道。 “我不信那些用大号的孔明灯搬到天上的火箭就能把砖石射穿,也不相信在攻坚中他们可以无穷尽的挥霍那些黄金子弹。如果我们就这么放弃了辽阳城,以这些强贼如今的势头,我们应该退到那里去?退到两黄旗的地盘去?那样还是会最终被收拾的下场。”正红旗负责留守的都统在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辽阳决非辽东半岛等地的那些城池乃至海州可比。不论是从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退入城内的正红旗都没有不站而逃的理由。更不用说就算辽阳城一天也守不住,那同样可以凭借城池的防御大量的消耗来敌的弹药乃至枪炮,为胜利增加胜算。至于全旗的安危?这当然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可是如果这样弃城而逃难道就安全了么?就这样,正红旗始终没有做出放弃辽阳北撤的决定。 即便如此,辽阳城内的敌人仍然没有想到官兵们在拿下了海州之后竟然展开了连夜的急行,不到一昼夜的时间就赶到了辽阳城下。如果从耀州以南的战报传来开始算,等于是两天之内就拿下了两个重兵防御的城池并推进了近三百里。这不论如何都是难以想象的。虽然在城头上值勤的满州丁壮还没有觉得怎样,而正红旗的都统却有些觉得恐惧和担忧了。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当年明军在辽阳城内储备的不少守战物资能够发挥效果,这也是正红旗没有向盛京转移而是决定坚守的信心所在。 新军主力部队抵达到辽阳城不远见到那貌似宏伟的城头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怎样的压力。主力部队自成军以来南征北战,尤其是这登陆辽东以来着实的打了不少攻坚战,不要说从各种炮弹到空中火箭等各种火力准备手段,就是没有炮兵及热气球航空队的火力准备。各旅的步兵们也完全有信心凭借枪弹完全压制住城头展开进攻了。 不过了解更多战勤资料的张海却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浪费了:“我们携带的黄金子弹经过不少的回收以及重新整理后虽然还有不少,可却不能在这样消耗了。” 在进攻辽阳城的时候张海决定让各旅从连开始抽出一部分骨干单位临阵换装铅弹装药。之前的战斗说明:如果不是针对那些披了双铁甲的主力战兵,针对这些最多只有单铁甲的满州丁壮以及老弱组成的留守部队,高初速的合膛铅弹也能起到有效的杀伤作用。 在地面各部队进行重新填装铅弹的时候,在天空中负责侦察值勤的四部热气球航空队还是重新获得了吊运上去的不少火箭弹药补给,炮兵也开始用低装药逼近到距离城头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的位置上针对辽阳西南城角展开了轰击。 不知怎的,张海觉得队伍以这样闪电般的速度扫荡到老寨一带似乎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快速的清理掉两红旗就要准备好与回师的满州主力展开决战的准备了。虽然说平原地带更有利于骑兵,但这只是针对传统的武装力量而言的。对于拥有航空侦察优势的张海等人来说,在临近山地的辽东平原针对满州主力展开一次突袭伏击,就像当年在青州城时的那样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从另一方面来讲:仅仅是满州的幼儿能迫使满州主力在了解到新军主力之后的强悍后回师么?显然并不保险,两黄旗所在的老寨没有被扫荡,无疑中增加了迫使满州主力回师寻求新军主力决战的把握。 针对辽阳城的火力准备进行动用了部分空中与炮火力量,四架热气球上倾斜下来的五千余支火箭外加整个第二旅四十八门长炮发射的二百多发实心炮弹的轰击之下,整个辽阳城的西南角南城头上的垛墙和堡垒被轰开近百步宽度残缺不全的一个缺口,而数千支从天而降的火箭除了彻底的清理了城头之外还杀伤了不少躲避在城角处与城墙内侧的敌人。战士们打出的轻臼铳火力精准而娴熟的封锁了突破口两段,遏止了守敌可能的增兵。 就这样看似坚固的城墙的通道再一次被打开了,完成了作战准备的独立近卫营中的战士们好不犹豫的利用简单登城板展开了冲击。 第426章 首遇硬仗 不知多少次攻坚战以来,面对新军主力部队的攻坚火力,敌人往往显得不知所措难以应对。如果没有天上的热气球的火箭掩护,那么或许还会有人想的到可以利用城内的投石机或者其他什么手段展开防御。而面对数十丈到百丈高度上射下来无死角威力强劲的利箭,即便满州人也如守卫青州的新军部队那样熟练掌握了抛石雷等火器时代的城防手段,也没有多少把握抵御部队的进攻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点燃了就跑的抛石雷乃至城头上各种人员操作的炸雷也给扫荡城头的战士们带来不少麻烦。 进攻的队伍往往要通过霰弹火力确保百步之内没有暗中窥视的堡垒才敢展开前进。即便如此,完成对辽阳城十六里城头的扫荡也无可避免的让战斗拖入到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了。 航空队的存在还是给了战士们巨大的帮助,除了在临近城头的地方点燃的大火。通过热气球直接吊运到城内距离城墙大概百步左右位置上的几十步“照明炉”也给了队伍巨大的帮助。 每当敌人打算将投石车推过来,或者携带绑了炸雷的推杆前来渗透被发现的时候,那些在地面的人往往难以察觉位置上的“照明炉”就被迅速的利用引线拉燃。城头上的火力就对城内企图靠近的敌人带来了极大的杀伤。 辽阳一带的战斗虽然新军主力部队一支占据上风,可过程却没有之前几次攻坚战那样摧枯拉朽了。为了在不影响队伍士气的情况下保证战斗的顺利,三百多门长炮及攻坚中使用较少的一百多门铜鼎炮连续发射了包括近百吨包括实心弹与霰弹在内的各种弹药将辽阳九座城门楼及城上的各种堡垒彻底铲平。 即便如此,十六里城头上百余次炸雷中相对成功的十几次简单定时炸雷还是让第二旅及近卫部队主力队伍付出了近百人伤亡,数十人减员的代价。对新军作战战术的逐步了解,以及辽阳城内几年前被满人所缴获的大量火器及军资还是让进攻辽阳城的难度陡然增加。 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除了跟随队伍一起行军,还连续在天空中冒着危险执行任务,张海没有再让她们执行参谋工作。不过这次进攻辽阳的消耗的弹药乃至伤亡还是出人意料的。 “城头上的环境相对简单,敌人的大多数炸雷对战士们没有影响。进攻这方圆四里左右,拥有不少砖石宫殿建筑的辽阳城,而且里面不少是辽东汉人与满人混杂,恐怕队伍要拥有不小的伤亡与消耗,大家说说看有什么意见没有?”张海有些无奈的问道。心说也无怪乎辽阳城的敌人没有撤退,要是传统部队来进攻,即便八旗主力,不在想要在短时间内破城也是痴人说梦。 “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我觉得是师傅过于谨慎了。好象伤亡超过一百就是什么天大的事。我不信敌人拥有的炸药和火药能够把整个辽阳城都变成地雷阵。航空队在天空中建立封锁线,六个旅的主力分成两批交替轮换展开进攻和冲击,只要见到拿武器或者身上带东西多的就开枪;下午针对另一城区展开扫荡,我就不信伤亡会有上千人。”王新盟在夏季福建一带作战的时候队伍一个旅的队伍就伤亡数百,并且打了不少主动同敌军展开的消耗战。适应了这种作战的王新盟对于东北地区一带的作战也并不怎样敏感了。 第二旅的刘洪涛也说道:“如果队伍不坚持打到上游的老寨,或者彻底解决两黄旗之后才同敌展开决战。那么队伍拿下辽阳和沈阳之后就可以准备同敌军主力的决战了。这样在航空和炮兵弹药消耗方面我们就不需要再有太大的顾虑。伤亡上也是如此,我们各旅的步兵队伍加起来就超过一万两千人,千余人的伤亡损失也不过是类似夏季作战中那样的一种锻炼,这种锻炼我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张海这才发现自己的思路有些过于受“完美主义”的束缚了,即便是拥有代差优势,面对坚韧顽强规模不小的对手打攻坚战,又怎么可能只期望微小的伤亡损失? “今天晚上各部队轮换作战休息!明天白天全力展开对辽阳城的扫荡!”张海最终决定到。 天色渐渐亮起来,正当新一轮的大战准备发起的时候,航空队热气球上的小女孩发现辽阳以北太子河的方向忽然有不少小船组成的船队驶来,这使得队伍不由的警惕起来。可是经过仔细的通信联络才最终确信:那是周松等人率领的船队。 原来自从队伍登陆辽东数天之后,李峰与**等留在后方的人还是担心队伍的补给物资可能不够。就派出了几百艘小船在有经验的船工率领下并由少数福船负责牵引在随后的几天内赶到了辽东。 有了这些安装有人力螺旋桨动力的小船,又得知队伍已经开始在辽东平原展开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周松迅速命令水师的两千余名官兵及水手驾御着这三百艘小船展开了最大限度的逆行。逆流的运输任务是比较困难的事,平均每艘船只有七个人,却要运送上千公斤以弹药为核心的物资的情况下,水手们要每天连续十八至二十个小时进行透支般的劳作才维持了整个船队相对逆流每小时六七公里左右的时速,并在一昼夜有余的时间内抵达了队伍所在的辽阳城下。 新一轮补给物资的到了,特别是那些携带中准备并不算多的火箭箱让张海不再犹豫,迅速下达了首先进行火力准备的命令。 通过吊索完成补给后的小女孩们再次从天空中的吊篮里醒来,准备进行接连的作战。而这一次不再是斜着向下攻击,而是直接用火箭箱沿着吊篮的底部向下瞄准随时准备执行火力封锁的任务。六十四部被绳索牵引着的航空热气球也直接在方圆四五里的城区中央沿着街道展开了空中封锁线。 第427章 攻克坚城 六十四部航空热气球封锁了以宫城及东西街道为核心的城区后,整个新军主力部队所携带的三百二十余门长炮以及一百四十余门铜鼎炮也被全部抬到了城南,展开了“拉网”式的火力推进。 进攻不再是进行漫无目的的霰弹覆盖,而是以四五百门火炮在四五里的内城展开拉网式的推进。对房屋内残敌的清剿不再是从门窗进入,而是凡不能以脚或锄头直接破坏的砖石墙壁直接以弹药量装药并不大的霰弹直接轰开,如果没有以辽东口音的汉话传出拉的惊叫,就直接以火把或火罐点燃辽阳城内的房屋。 为了有效的掩护推进的部队,前进的各部队都安排了懂得旗语能够同城头或天空中的热气球进行有效联络的人。如果发现哪条街巷有涌过来的敌人,就提前通知好部队进行防御准备。 接连不断的炮声与哭喊声响彻了整个辽阳城,全城上万间比较坚固的房屋在四百多门长短火炮连续二三十轮的重复轰击之下彻底跨塔下来,不少地方成为连绵方圆百步左右的废墟。 在辽阳宫城附近,队伍遭到了明显比较激烈的抵抗,天上操作火箭箱的小女孩们还有地面上抬着火炮艰难的越过废墟的炮兵们展开了持续一刻钟左右的火力准备,彻底让辽阳的宫城包括附近的白塔在内都花为了废墟队伍才得以继续顺利的推进。 埋葬着不少尸体的废墟之中时不时有勇敢的满州勇士冲了出来拿着早已上好的箭支和早已填装好的弹药企图“杀一个够本” 不过射出来的大部分冷箭冷枪却难以对炮手们往往也用全身甲披挂防护起来的新军主力部队造成多少威胁。 一些射术精湛的正红旗满州精锐在近距离上完全可以射穿钢制的板甲或者把箭支直射入官兵们的面门。而且在面临绝境的时候也能几乎不打折扣的发挥自己的战技,身上的防护虽然燧发排枪也能够打穿,但是如果不被多次命中往往难以使这些顽勇的敌人彻底丧失战斗力。正红旗的百余名左右的精锐勇士在代差级别的火力扫荡下还是大多找到了攻击的机会,以自己的生命杀伤了百余名左右的新军主力官兵,但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如此了。 队伍在清理辽阳城内所遭遇的更主要伤亡还是无时不在的黑火药与猛火油组成的各种陷阱与人员操控的地雷。 即便因为有效的空中与炮火准备,这些陷阱和炸雷往往不是在部队的主要阵线前面或后面爆炸,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爆炸或没有引爆,但数百个临时准备的炸雷和临时的火焰陷阱还是让六个步兵旅的官兵们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伤亡。 辽阳城内的激烈战斗在战士们的轮番攻击之下也足足持续了五个时辰,直到再次濒临黄昏的时候才逐步进入尾声。 激烈的抵抗也让整个正红旗不少的婴幼儿也没有被留下,而是死于激烈的巷战乃至战士们的火力准备中,整个五六万人口的正红旗最终只有不过一千余名女童及数百男性幼儿得已完整的被战士们所俘虏。城内的辽东汉人在激烈的战斗中也不可避免的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数万人口当中有三分之二的人伤亡,三分之一的人在战斗结束前就死于被燃起的烈火还有穿透墙壁的炮火。 辽阳城内燃烧起的滚滚浓烟在晴朗的秋天似乎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大火也预示了整个城池在新军主力部队猛烈的围攻和扫荡之下再也难以挽回了。 “天黑的时候我们继续向沈阳城展开行军么?”各旅旅长中还是没有什么顾及的第二旅旅长中刘洪涛首先这样问道。 跟随队伍的柳香并不是没有见过激烈的大战,但有这么多严重烧伤的伤员却还是第一次。那些负伤严重的许多伤员即便在抗战或者解放战争时代的最终的归宿也只有自觉的选择死亡,而不是给队伍上的医疗部门“填麻烦”占用轻伤员的医疗资源。这样的事情杨秋霞,柳香等人当年也经历的不少,因为职业习惯已经不再会因为这些事情多愁善感,不过辽阳城内如此激烈的抵抗也让柳香有些担心和顾虑起来。 “前半夜只留少量的人负责警戒,午夜之后队伍北渡太子河!”张海最终下令道。 沈阳距离辽阳大概有一百三四十里的路程,至少也需要一个急行军的时间才能赶到。如果选择在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早上重新出发,那队伍不论如何抵达辽阳城下都要到时分去了。如果敌人的守备像辽东那些城池一样只要排出少量“马队”做为先锋部队就可以拿下,可辽阳的守备就如此严密,沈阳城又怎么可能是两三千“马队”在短时间内就能拿的下来的? 不过周松率领的船队渡过了三叉河,来到了辽阳城北的河边还是给队伍带来了很大的便利。至少那些车辆乃至火炮等辎重可以依托船运了。即便是三百余艘小船能够携带的物资对于两三万人的队伍来说也可以减轻相当的负担。 旧历八月十四的夜晚落下帷幕之前时候结束了战斗也多多少少让战士们有了一些崇敬,明日中秋时节虽然队伍恐怕要在行军及战斗中渡过了,但辽阳城这样顽固的堡垒都被攻克了,沈阳的敌人还能有什么招数抵挡队伍的进攻?明天的夜晚来临之前至少可以获得半个晚上的休息时间了。 张海觉得自己应该向队伍传达些什么,他没有因为需要让队伍保持高度的紧张而说谎,毕竟几天来闪电般的行军作战已经让队伍十分疲劳,即便是热兵器部队也要考虑一个士气问题。 “明天我们拿下沈阳之后,不会继续向敌人的老寨展开进攻了。”临时会议的时候张海这样对参加会议的主要军官们说道。 “师傅,我觉得这毫无必要。我们这样的新型军队本就不讲究什么中秋节,很多战士连家都没有,哪儿来的可以共赏的圆月?”不少弟子觉得师傅对于队伍还是太小看了。 “这是临时决定的作战计划,拿下沈阳,我们的这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就完成了。如果扫荡老寨,我们不确保敌人的主力是否有可能被我们的表现吓傻。如果敌人不来同我们决战,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因此,明天攻城的时候渡过关键阶段后恐怕也要留几手。”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 第428章 兵临浑河 就在张海所率领的大军连夜渡过太子河展开北征的时候,坐镇沈阳的萨哈璘已经通过烟火传信第一时间内得到了辽阳城可能面临不测的消息。 两红旗之首代善是八旗内四大贝勒之首,独领实力不弱的两红旗。代善与镶红旗的岳托跟随奴尔哈赤出征在外之后负责留守的就是代善摩下最为善战的萨哈璘。 刚刚弱冠之年不久的萨哈璘能够在初次表现的时候就立下不逊色的战功不仅仅是因为蛮勇,也因为胆大心细等十分不易的为将质。 出征之前,父亲岳托在辽阳城内的布防情况乃至辽阳城的守备情况,三子萨哈璘都是仔细观看学习过的。 萨哈璘对辽阳城的守备十分自信,曾经设想过:如果自己是带领辽东与满州联军当中的精锐来进攻这样的城池,没有集关内之力并外加上一个月的时间并付出相当严重的伤亡根本拿不下来。对于这样的城池靠谱的攻城手段其实就只剩下如同西洋人论述泰西的城战时那样挖掘通向城下的壕沟坑道并展开炸城作业。 对于这样的城池和守备,外加正红旗的满州主力又绝不可能出汉人那样的内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攻上了城头,不过一昼夜左右的时间里就濒临彻底覆没,这是远远超脱萨哈林所想象的。他在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有些怀疑:那些负责烟火传信的人是不是弄错了信号。直到旧历八月十五的黎明时分,越来越多而且详实的消息从远方传来的时候,萨哈璘才终究冷静了下来。 守备完善的辽阳城的确在一昼夜之内的时间就彻底沦陷了,这其实还算表现十分好的。而没有那么多安排和布置也缺乏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战经历的两蓝旗主力在耀州乃至海州都几乎是被一股而下。这股强军甚至只靠几千马队携带的纯步兵就能轻松的压制城墙上的满州守军轻松的攻上城头。 当然即便是代善所带的两红旗,也并不是所有的满州军官都拥有对事物进行定量分析和客观评估的能力。在一个接一个不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尤其是辽阳城沦陷的消息刚刚传来之后还是有一些人准备依托沈阳城同南来的强敌决战。如果不战而逃,那在不少的普通满州丁壮看来也实在有些不像话了。 “要是这三丈高的沈阳城连消耗那些南来的强敌的实力的能力都没有,我们逃出去又有什么用?”还是有些留守的满州骨干有些不服的说道。 而此时的萨哈璘却早就已经下定了放弃沈阳的决心:镶红旗留守人马的实力不逊色于正红旗,而且沈阳城并不算漫长的城头也会相对的好守一些。可是这样的守备就能面对那几百门威力不红夷大炮差的野战炮乃至数十部可以在天上把威力堪比**弩一样的火箭射下来的神武么?更别说那已经被证实了的新军主力部队令人畏惧的钢甲防护乃至火力猛烈的枪铳。更别说最新的消息还证实通过三叉河与太子河的河道,连克数城的强敌已经获得了新一轮的补给。 “当初的辽阳是整个辽东明军的军辎重地,守火药与器械守备之完善远非我沈阳可比,你们难道愿意我们镶红旗也像这几天来的两白旗,两蓝旗,正红旗一样面临灭族之祸?”萨哈璘最终说服了留在留在沈阳城的人们,可聚集在城内的数万满州民众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准备并且出城,至少也要到中午了,日落之前才有可能逃散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接连不断展开行军的大部队在天亮之后终于赶到了浑河岸边,同周松所率领的船队汇合在一起。大部队沿着离河不远的地方快速向北方展开了行进。 秋季的辽东大地一连几天都是晴朗凉爽的好天气,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重新在天空中的热气球展开值班侦察的小女孩们忽然隐约的发现了几十里外沈阳城方向似乎有异动,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又似乎有些不太清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距离上如果马队前出那是可以通过热气球同队伍保持有效的联络的,这个距离上看不清人影,但是旗语联络却没问题。 张海再次决定大胆的使用让独立近卫部队以及其用旅选拔出的五个连的精锐以马队展开冲击。 几天来队伍连续不断的行军中马匹也并没有闲着,对于关内大多数轻型马来说每天在完成几十里负重奔袭的情况下还要跟随急行当中的队伍已经让不少马匹的体力似乎已经接近极限了。要不是接连不断的作战中缴获了几百匹可以使用的马做为补充,说不定这最后一次攻坚战连两千匹马也未必能凑的出来。 “沈阳是我们决战前夕要拿下的最后一个坚城,先锋部队的任务是清理沈阳城外周边可能的逃敌,如非特殊情况,不要急于去进攻沈阳城头,大家能明白么?”队伍出发前的时候张海向战士们问道。 “跟着师傅在一起不少日子了,都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各营优选出来的连队也应该是懂得随机应变的。放心!”出发前的时候宋子悦说道。 队伍虽然在出发的时候并不打算攻城,不过还是携带了一些必要的登城工具与渡河工具骑上似乎刚刚恢复了体力的战马向远方急行而去。 近卫部队的马术并不算优良,新军主力部队的马匹虽然是在关内缴获中的上,可也毕竟是矬子里拔将军,四十里左右的路程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赶到了浑河岸边。这时候才发现远处沈阳城的城门大开,城内云集的镶红旗乃至一部分镶蓝旗满州民众已经开始从城中向外撤退了。 宋子悦等人率领的队伍逼近沈阳城外不远处的浑河岸边的时候,并非一盘散沙,即便是民众也比较有组织的满州人已经察觉到远处的来敌并警觉起来。 此时即便是与新军主力部队并未交手过的正红旗也已经了解到了张海等人所率领队伍的强悍,不过中秋时节还尚算宽阔的浑河河面增加了负责掩护的满州正规战兵同来敌交手的信心。 第429章 过河追敌 新军队伍里对于不少地名有自己特别的称谓,比如此时的浑河还叫做沈水或者小辽河。即便在明末,沈水在沈阳附近夏季的时候水深可达两米,河道宽阔可达一里。虽然比不了关内一些大江大河,可远远比关内的运河宽阔多了。 中秋时节的北方雨水骤降,同夏季大有不同,即便如此沈水在沈阳附近的宽度也有近三百米的距离。不过此时沈水的水深却降低到一米五左右的距离,并不是能将人彻底淹没,武装泅渡也远没有在海上或真正的大江大河上那样困难。 行军中的队伍只临时的用所携带的竹竿拼凑成简单竹舟后,早就有渡河准备的亲卫连战时就展开了向对岸的横渡。一百二十名亲卫连战士外加上其他各连选拔出的三百名精锐,一共携带了一万一千余管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以一百五十余艘临时凑起来的竹排展开了横渡。 沈阳城内留守的镶红旗满州正规战兵约有两千人,大多配备完整的战马,此时早已有一半左右的兵力在河对岸集结待命,同是上万名留守的青壮中也选拔除了两千余名能有效运用战弓的人骑着马匹集结过来,同时集结过来的还有不少从当年对明军的缴获物资中选拔出来的轻炮及负责操炮的炮兵。 虽然说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这几天来令不少满州人也闻风丧胆,可隔着河展开防御,对手人数又不多也没什么炮兵或者天空中的怪物之类的重火器,从岸上对这些人半渡而击之哪里有打赢的道理?反正对方的马匹看样子是太小没发泅渡过来,以上万马队对付最多两千过河的步兵,就算这些人的战力超乎想象,那也绝对能够牵制住这些人为镶红旗部众的转移赢得时间。 前来的满州正规战兵并不缺少马匹,箭支,弹药。当一里宽度范围内的一百几十艘小船刚刚下水并向对岸划去不久,如飞蝗一般的重箭就从远处抛射而来。在平静可见底的河面上飞溅起朵朵水花。 当船只逼近到距离岸边大概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已经有上万支箭射了过来,几十门轻炮也向河中打出了数十发炮弹。 有上千支箭命中了战士们所在的竹舟,二百余支箭命中了船上的战士们的身躯。数十发炮弹在直射水中目标的时候却打多打空了。 来袭的箭雨与弹丸看似猛烈,在百步以外却终究只造成不过七八余名渡河官兵的负伤。 而在这个距离上,宋子悦所在的船只为号令,在一里左右的范围上二百余名新军精锐已经开始向对岸的人群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当年浑河之战的时候,满洲人不是没有见过远及百步的精锐鸟枪。但那样的鸟枪只有在四五十步的距离内才能给身披双甲的主力战兵以威胁,而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是寻常武装起来丁壮的单铁甲也无法有效威胁到。更别说这样的鸟枪往往只能进行一轮射击而已。 而竹舟上卧倒在地的二百名负责射击战士们却在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内打出了七八千发弹丸,这些弹丸的精准程度也超过了敌人的想象。数量对整个战士们都占有优势的敌人一下就被打垮下来。 新军先锋部队的大部分人马并没有足够的渡河工具,但却拥有足够的防水准备,在后面渡河的战士们把携带的枪铳举过头顶展开了在最深不过一米五左右的河水中进行的武装泅渡。虽然时不时有战士末入水中或是陷入淤泥中,但好在秋季的河水并没有太急的水流,除了三名战士因为岸边的炮火所杀伤并没有其他的损失就跟在驾御着竹舟的战士们渡过了河。 正红旗的敌人还是没有想到做为先锋的战士们拥有如此强悍的火力,竟然能够展开如此快速,猛烈,精准的射击。 几千名聚集在河对岸的敌人骑在很短时间内就被打散了,战局瞬间的变化也更增加了河对岸满州部众的恐慌。 萨哈璘此时见到河边的战局也终于彻底醒悟过来,不断的向身边的旗手下达着向北撤退的命令。 经过河岸这一仗,再也没有什么人报有侥幸心理了。不过此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确保自己逃亡的也只有那些配备了马匹的丁庄。 而相当一部分的满州老人以及儿童乃至妇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少人自觉或不自觉的撤入了城中。 新军先锋部队并没有去管那些逃向沈阳城内的敌人,这些人在战士们看来已经是“瓮中枯骨”而是留下了数百人的力量负责看守大部分人员已经放弃了沈阳城之后的数座重要的城门。上千人的战士们分成百人为战术单位,十人为基本单位的无数分队在过河之后展开庞大的包抄扇面追击那些在沈阳城下四散本逃的满州部众 当看到过河战斗之后的新军先锋以极为分散的队形散布在接近二十余里的范围内展开包围网的时候,七八千名拥有马匹的满州精锐集结起来对其中一队不过百人左右的新军先锋部队展开了围攻。 上百名正红旗精锐及大量的骑兵以猛烈的箭雨往往能将分散部署在不过百步范围内的战士们彻底压制在地。不过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给予重创,上百名战士面对云集起来的敌人骑兵集群并不畏惧在把所携带的全部三千发弹丸分批发射之后随时同敌人准备肉搏。 无法在一两分钟内将战士们成连歼灭的情况下,附近一里范围内的临近连队就会从两翼向来袭的满州留守马队发起进攻。 就这样:萨哈璘终于发现正红旗的全部留守主力最多不过能够牵制三四个连队的新军主力而已,双方的战斗力差距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又损失了两三千人马之后,镶红旗的主力马队终于丧失了继续通过严重的消耗牵制战士们的打算,经过过河后大概近两个时辰的追击与漫长,零星,激烈的围捕战斗,大约超过一半月两万名左右的镶红旗老幼终究因为同战士们的体力差别过于悬殊又没有马匹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起来。 第430章 进占沈阳 新军主力部队在内地执行清剿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干过湿活,但像二战德国国防军那样把村民到屋子里再由少数人点燃大火的方式带给部队的影响同用枪铳,甚至钢矛直接展开屠杀大有不同。 而在满州,即便对于满州民众,有的时候也不得不这样做了。这里的男女老幼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战士,就算是刚学会跑步的幼儿也往往有着临危不惧的勇气,懂得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如何分散看来以部分人的牺牲来躲避危险。 几个小时的追杀过程耗尽了过河战士们的大部分体力,如果不是拥有完全不同于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方式,这样的敌前以步兵对拥有大量马队的敌人展开的追剿简直形同自杀了。 在沈阳以北的追击作战临近末尾的时候,第二批部队沿着沈水赶到了沈阳城下,为先锋部队节约了不少兵力。 日头偏西,黄昏将要来临的时候主力部队赶到了沈阳城下,完成了过河追歼任务的先头部队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南返,并与沈阳城下的主力部队汇合。 “这次任务没有完成好,虽然累计消灭了四五千敌人的丁壮,还解决了上万镶红旗的满州老弱,但整个镶红旗的主力无疑是逃脱了,总计多达三十余名战士的伤亡损失看起来也有些大。”宋子悦直言不讳却有些情绪低落的说道。 “我们在昨天的行军中要是能够早些启程就好了。” “没想到那些满州的幼儿及老人也这么能跑” 不少战士情绪低落的抱怨到。 张海也没有想到沈阳之敌在得到消息后竟然这么果断的放弃了沈阳城。镶红旗主力的逃脱带来的问题当然是严重的。这些见识了新军主力部队之恐怖的敌人很有可能在草原同满州主力汇合,无疑会在一定程度上动摇满州主力回师关外的决心。 “大不了队伍多打一两年仗,就算没有外战,关内各地方建立巩固的政权与秩序也要一两年的时间。唐汉时期的旧疆乃至这蒙古草原我们也是要按照计划收复的,有没有满州主力回师,我们都要走那些路,花那些时间。师傅又何必为此事忧虑呢?即便是最差的结果,满州人如果要做更西方的耶律大石,就尤它去。这天下迟早都是新朝政权的,又何必对着一域的蛮夷如此在意?”第二旅的刘洪涛劝道。 张海听到这样的话心也有些放的宽了:“不会那些满州人来不来,我们还是要按部就班的做好我们的准备。沈阳城看起来已经不在有敌人的主力,先让战士们打打看,尽量不要让战斗拖延到夜里。也没有必要在城里留什么尾巴了。” 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针对沈阳城进攻的任务又落在了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手中。鉴于新军主力部队拥有压倒性的战斗力优势,并非决战或者面临重大危险的一般进攻作战,由张海直属的近卫部队承担更多的战斗锻炼任务大部分弟子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镶红旗大概几乎全部的丁壮以及四分之三左右老弱都已经撤出了沈阳城,如今沈阳城里的人除了来不及撤走的辽东汉人,仅仅只有不到万人左右的来不及撤走的妇女及婴儿为主的人口。排除不少伤病残人员,能够在整个城头上执行战斗任务的只有六七千妇女为主的人了。这些人对于城头比辽阳小的多,总长不过十余里的沈阳城来说仅仅是只能勉强维持起一道单薄的防线,很难在城内预留什么预备或用于支援的兵力。 没有了炮火和重型投石机,没有了那些满州丁壮当中最为精锐的弓手,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战士们的东西。 沈阳城的护城河宽达十四丈之远,不是什么登城板或者云梯直接搭上就可以过河的。不过传统攻城战中的很多难题对于拥有热气球航空队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却都迎刃而解了。吊运上热气球的钢矛在安装了简单的尾翼后从百丈左右的高空直落到护城河临近城墙的岸边,另五架热气球上的火箭展开覆盖性的打击很快就清理了大概范围百步左右的守军,运用超轻臼铳的战士们则以猛烈的火力暂时封锁了城墙上通往预定城段的通道,剩下的就只有近卫部队的战士们利用套索和绳索过河乃至利用勾索登城这一件事情了。 因为城上的敌人没有什么精锐的弓手,也没有什么什么披甲持盾的重防护目标。小女孩们驾御着的热气球甚至直接逼近到距离城墙不过百米左右的地方利用火箭展开了精确的直掩。在百米左右高度上直落下来的火箭威力并不算恐怖,即便误伤到攻城的战士们也带不来严重的后果,却可以给城上的敌人以有效的杀伤。 就这样,队伍在攻城的过程中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并遇到多大难题就清扫了整个城头。除了几名战士因为头部被乱石砸中或者手脸中箭导致负伤外,名没有人战死。进攻之容易乃至那压倒性的局面使战士们又想起了辽东半岛上的那些攻城战。 最终躲避到沈阳城内的敌人只有百余名手持弓箭的妇女还有其他几百名老弱守卫着城中的刚刚兴建不久的宫殿。 这些武装起来的女人加老弱也不是城内的辽东汉人轻易敢惹的,不过为了避免在战火遭到波及,绝大部分城内的辽东汉人在从天上传来的喊话声音下自觉的向城头迁徙。 清理城内的战斗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和障碍,仅仅在短暂的空中火箭之后,敌人似乎早有准备的引火物就被引燃起来。镶红旗虽然大部分的老弱得已逃脱,但留在城内的居民却在短暂的战斗中不是战死于城头就是或主动或被动的葬身于沈阳宫城内的火海之中了。在天色全黑下来之前,沈阳城内的战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连续多日来的急行军和激烈战斗虽然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却让整个部队尤其是做为先锋的精锐骨干疲惫不堪,因此在部队拿下了沈阳城之后并不准备像以前那样展开连夜的行动,而是在部署了篝火和构筑了简单的工事之后就利用已经占据的沈阳城城头展开了休整。 第431章 战地中秋 经过连续的行军与战斗,队伍里从马匹到不少骨干的精力都已抵达极限。 除了少数负责警戒的战士以外,集结到城头后的战士们在食用了野战口粮以及早就准备好的饮水之后连简单的活动也没有准备就进入了梦乡。 队伍上的火力有了本质的改善,攻坚可能都可以用各种火力手段来克服困难之后,张海就很少亲自冲锋陷阵了。这使得包括柳香与张海在内的老营不少人在攻克沈阳之后还有着尚不算那么疲惫的精力。 “如果这一仗打垮了满州主力,队伍是继续驻扎辽东清剿残敌,还是西征或南下回师?”张海在城头上遥想着今后许多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人问道。 张海思索片刻后回道:“西域旧疆应该被彻底的平定,蒙古草原千年之祸也应该在我们开国之初的时候被彻底的平定。我们定都在南方,就不要像朱元璋那样在北方留有隐患。如果那那样就会浪费我们很多不必要的财力,战事也应该在与满州的决战之后尽快进行。至于残敌,不论关外还是关内,那都是公安军队伍的职责了。” 在回答的时候,张海才发觉问话的并不是刘洪涛或者其他的什么弟子,而是跟随自己出征的伴侣柳香,不由的觉得的有些悔意,但张海还是知道即便是柳香这样问,自己也会直言不讳的回答。自己并没有说谎的习惯,针对任何人都往往如此。 “草原上的人同建奴是打过交道的,如果我们这一仗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短时间内解决了建州的问题。草原上的那些不成气候的部落怎么会找我们的麻烦?”柳香问道。 “在我们体现出强势的时候,草原上的那些人当然没有哪个会像唐汉初年的匈奴突厥那样同我们过不去。可是那些部落中中的游牧民们零散的威胁呢?是要我们把边墙修满整个兴安岭,还是把数量本来就不算太充裕的公安军队伍分出三分之一来在这地广人稀的辽地?我们不显示出以往所有的朝代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乃至都不具有的强势,就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来把辽地真正的纳为中原新的疆域。甚至不仅仅是草原,朝鲜半岛也要恢复我们的旧疆,这是要告诫周边的不少国家:中原的天变了,以前的不征之国并不再是不征之国。以前的老大帝国不在是只求面子的老大帝国。”张海前世今生都并不是庸俗的民族主义者,也不认为中国在近代的落后同元清之类的少数民族王朝入主中原有关。即便是今后的蒙古人夺取了华夏的江山,那同中原王朝面对“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情况也不会有多少不同。在这个时代越久,就越意识到传统社会根深蒂固的落后而不是后世有些人吹捧的那些。不过,能不能将汉地周边少数民族的威胁和麻烦彻底清除,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可能影响到中国在面临近代变局时可能的疆域。 经历过不少危险的张海已经并不像少年时对自己的前景那样的自信了,如果自己在今后的和平年代里出现意外,依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保证中华之崛起的历史走向是不可动摇的。至少至今天为止,整个新军组织的高效与凝聚力,乃至兵工系统内良好的管理乃至工匠的地位并不是出自一种普遍的共识,而是来自于自己无数发明创造,自身武力,预言神话带来的威信,乃至自幼以来的布局和宣教而已。 不过关于自己今后可能的意外,乃至队伍以后可能面临的种种风险的忧虑张海却并没有讲出来,哪怕是对柳香也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快到午夜时分的时候,经历了长途征战的不少骨干才完成了战斗结束后临时的休息。不少连队开始在城头下的火光辉映下低声的进行着白天战斗里的种种作战经验交流,尤其是同那些战斗力并不逊色队伍多少的满州精锐的经验交流。不过在主力部队中却没有多少人想到远方的家人,从张海的弟子到基层的战士们,不少的人已经把队伍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家庭在传统社会中的最大意义在于对社会保障的替代,在近现代社会中则只剩下了情感与财产寄托的职能,而这些在新式的队伍当中却都是并不缺乏的。 “队伍上在今后真的要禁止纳妾么?”一位入伍不久却在作战中升为班长的第二旅战士向连长问道。 “这是无庸质疑的,你没看见就是圣上至今也没有其他的女人?一夫一妻,禁止纳妾是队伍上的规矩。身为圣上弟子的营长就教导过我们:世上的男人与女人数量本就差不多,你多占有一个配偶,就会其他的一个人失去终生的伴侣。而那个失去终生伴侣的人不大可能是油嘴滑舌的奸邪之辈,更可能的是低层朴实的百姓。我们如果失去了正义的理想而只为自身的利益,那终将也有一天会变的同敌人一样不堪一击。”第二旅的一位连长说道。新军主力部队里并没有足够的人才资源搞什么双长制,主力连一级的军事主官是仅次于学塾弟子的最重要的从士兵中选拔出来并受过一定教育的军官,除了军事指挥,政治工作也是必备技能。 这些话虽然可以对新兵们这样讲,其实不少弟子乃至其他中高层的新军军官阶层中却早已对此有所看法。这使得又重新听到这种传闻的张海有必要对弟子们重新阐述以下这个问题。 “要记住:我们打天下不是为了封妻荫子,而是为了革新世界的理想。我不希望有人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是像当年明朝那些不少的开国功臣一样牺牲于自己的贪念乃至小人的怂恿当中。必要的个人利益乃至需求,我们当然会有,然而谁要把这当为最主要的需求,迷失了自己,那就要当心我们的王朝会不会像我们的敌人所宣称的那样如当年的秦朝或前新朝一样不过十几年的阳寿了。”虽然张海不知道大战之前这样的话是否恰当,当还是这样告戒道。 第432章 兵力集结 新朝三年旧历八月十六,西历一六二五年九月十七,两天前从南方征集动员的新一轮船只运载着的大军赶到辽东盖州一带的消息传来。六个公安军主力步兵营三万余人及大量的物资虽然因为没有足够的人力螺旋桨装置,走的慢了一些,却带来的大量的军用食,普通粮食,弹药乃至守战器材等物资。 这些人马在敌人的消息之前传来也让包括张海在内的新军主力部队上层不少人的心宽了不少。毕竟如今的主力部队更像是在快速突袭中孤军深入,虽然给养自持力短时间内还并不是问题却总让人有这样或那样的担心。 “有了这六个公安军主力步兵旅,加上跟随队伍的辎重队及海军,我们就能将金州、复州、盖州、耀州、辽阳、沈阳这七个拥有完善城池的据点巩固下来。再为这些守军配备热气球侦察和望远镜,就能察觉到这些城池周边四十里范围内的动静,通过望远镜与旗语联络还有我们配备的通信烟火,就不怕敌军主力贸然出现在哪一座城池的附近获取给养。只要满州主力还打算做上等富农而不是在草原上同那些蒙古人一起去随水草而居,或者同那些林子里的生女真一起去打猎,那其动向就不再难掌握。”为了增强战士们的信心,在营以上军官的临时作战会议上向参加临时会议的人讲述战局和形势,也鼓舞着不少人的信心。 “主力部队要继续驻扎在沈阳城头么?”刘洪涛忽然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不少人的心中都是有所共识的,但还是刘洪涛先问了出来。 “想想青州之战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只有大概几个加强营的核心兵力。还有长时间的土工准备,而如今的我们没有那样的时间。这样的城头是针对敌人的良好防御,但也是限制我军机动性与主动性的东西。队伍还是驻扎在辽阳城以南的山林中比较好,我们的主动权就会大很多,当然大部队南下最好展开几天的休整,我们也要等待负责守城的公安军沿河北上”张海这样说到。 忽然想到了什么,张海在会后对身边的小女孩们说:“你们的身上其实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在城头上执行侦察任务一般简单训练的成年人也可以完成。把你们独自放在公安军中我并不放心。” “可只有我们最熟悉旗语,也了解侦察敌人的了解,真有比我们更合适的人选么?”李千兰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航空队里也只有你和其他三十余名航空队的‘老战士’在这方面最为突出,但是师傅是绝不会让你们冒不必要的危险的。只是侦察敌人和传信而不是临空攻击,全军这么多战士还是可以准备出至少十来名合适的人选的。”张海对孩子们说道。这些小女孩们在张海看来有些险是可以冒的,然而有些却显然是不必要的。 到了旧历八月二十号的时候,满洲的天气已经有所转凉了,从盖州附近上岸的六个公安军野战旅也陆续在辽阳至金州一带布防,辽阳城的防守准备也终于完成。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刘洪涛却似乎有了一种不安:“如果从我们出发的时候敌人就开始回师计,那么到现在足有二十天的时间了。按照一人双马的标准,从翼南平原到沈阳城两千里的距离按照正常行军的速度也该有敌人的消息了。从我们在辽东半岛以拉来的历次作战来看:敌人的战地传信能力着实不能小看。作战准备也十分充分,只不过没有想到我军的战力如此之强,作战方式如此特别而已。” “也许敌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船队出发的消息,最多八月初八当天才能得到烽火警讯,最多八月初十才能动身?”第三旅的石垒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多大可能。 张海摇了摇头,也大致的估算道:“建州可不是明庭那样的对手,他们对于情报素来是十分重视的。为了控制更广的地方,我军在长江一带的控制算不上特别的严密。查探到我军大规模的集结和船队的出航并传信回去并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就算八月初十敌人才开始从翼南的老巢动身,那必然是以战术急行的速度前进,十天的时间就算赶不到沈阳,也应该有南边儿的消息传来才对。” “如果你是奴尔哈赤,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张海向主力部队的几名旅长问道 “如果是我,当然是远遁他乡,南逃天竺西逃西域北逃北海,女人并不难找。”王新盟回道。 “当然不是指这种可能,要是这样我们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我们还没有抄掠两黄旗的根据地,如果我是奴尔哈赤,那当然是首先回师老寨,举族迁移至草原,然后以能够最大规模集结起来的兵力饲机而动。更别说还有镶红旗逃出去的主力。至少这样算下来能够让后金可以参加高强度作战的能力从六万左右增加到类似萨尔浒之战时的大概十余万人。是不是与我们决战,看看情况尤其是进行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再做决定。”刘洪涛仔细思索后回答道。 此时的奴尔哈赤其实早已率领数万八旗主力至辽河以西的西平堡一带,随着草原上一个接着一个不利的消息传了过来。各旗原本热切的回师之心都已经逐渐凉了下来。新军主力部队沿着河流一直扫荡到沈阳的消息让不少人既气愤又惊恐,前进变的由疑起来。不过因为各旗旗主大多是奴尔哈赤的后代或下级,倒还没有人敢于提出放弃救援老寨的意见。直到代善见到归来的镶红旗主力乃至次子之后了解到一些可靠的情况,才鼓起勇气说道:“我们回师河套去,把林丹汗和整个草原彻底消化了才是正途。那南来的强贼决非我军所能抗衡的啊!” “可是难道就这样连一场象样的作战都没有就望风而逃么?”莽古尔泰有些不服的说道。 第433章 决战序幕 “各旗抽掉三分之一的主力做为侦骑,警戒三十里以内,全速回师老寨!各旗留在开原西南的辽河以东就可以,两黄旗的问题,还是得有两黄旗主力来班”奴尔哈赤只是稍做犹豫就下顶了决心。 “我也带着两红旗的主力跟着去!反正队伍上的种子已经保持了不少。我比其他旗的兄弟要幸运不少,就该承担这种风险!”代善对奴尔哈赤说道。 从种种信息情报上来看,自海上登陆而来的强敌不仅不是骑兵,而且连马也没有多少,主要的依仗就是水路。但辽河与沈水上游在这个时节已经不可能维持大船的通航了。甚至在镇北关以南很远的地方开始骑兵就可以直接让马匹泅度过河。在这辽东平原上,那些步兵为主体又带着不少火炮和重型火器,并且还携带钢甲的敌兵,就算很难相抗对于如今队伍上的数万主力骑兵也威胁并不大。 旧历八月十五入夜,就在新军主力刚刚拿下沈阳城的时候,两黄旗与镶红旗主力三旗人马及蒙八旗约三万精锐主力从沈阳以西渡过辽河,却没有直扑沈阳,而是谨慎的沿着辽河北达铁岭,并逼近到老寨一带。 老寨一带此时的两黄旗吸取南边无数血泪积累起来的教训早已把各牛录的主力分布在复杂的山岭南北的各庄内以避免随时可能降临的战祸,这让奴尔哈赤花了不少功夫才将留守的丁庄老弱大多聚集起来。 跟随三万精锐一起过河的马匹多达十几万,除了三万左右的战兵,完全可以拱卫着剩余的两黄旗主力十余万男女老幼像草原人一样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能够进行必要的机动了。 装备精良的两黄旗主力战兵加上留守的战兵与丁装也使得辽河以东能够有效机动作战的兵力重新增加到六七万人左右,加上留在辽河以西的各旗主力,整个关外的满州力量虽然说留守的老弱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可还是能凑出十余万能够有效机动作战的兵力。 不计规模庞大的老营,只计重新聚集起来的以两黄旗为主的六万丁壮与战兵就让不少人的信心似乎重新恢复起来,似乎可以同南来的那些与建州拥有血海深仇的人一战了。 “六万马匹充足的骑兵对顶多不过三万规模的徒步为主之敌?我们是不是过于小心了?”直到现在,仍然有一些信息了解并不全面的两黄旗中下层士兵对上层对于战局的谨慎并不了解。 “野战遇到大股的敌人,做好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先搞清楚敌军的主力还再不在沈阳城在说!”古代军队里讲究愚兵之策,即便是有些地位的军官将领也没有资格主动询问主将大军下一部的去像和打算。 秋收时节的满州又将被战火所耽搁,从一望无际的草原到没有人收割的麦田还有在旧历八月下旬之前早就开始南撤的辽东汉人都让三旗的满州官兵痛心不已。此时的满州上层虽然早就丧失了与新军主力进行正面决战的勇气,可是整个建州乡村荒芜人烟的场景却让所有的人都跃跃欲试。 满州主力等关外的少数民族主力虽然拥有不少的马匹,但在干粮的备制包装方面实际上比汉族王朝更为用心,但即便如此能够携带的口粮也不过能维持十五天左右的正常供应而已,再久,维持一个月也不是不可能,那就要杀马了。如今的满州主力还没有完成真正的转型,自然很难像蒙古军那样在几百里的战役纵深范围内维持一个随水草而居的“流动战略后方”来解决无法通过抄掠获得给养情况下的后勤问题。 “我们去沈阳城下看看去,就算战败或者队伍陷入绝境,我们也要看看这些强贼究竟强在什么地方,有哪些是我们今后要学习的。”奴尔哈赤并不在意代善等人的劝阻,带领两黄旗主力展开分散而宽广的队形分成相距不远的三路大军从广袤的原野上逼近了沈阳。 旧历八月二十三日,两黄旗为主力包括不少动员丁壮在内的六万满州大军抵达沈阳城上空热气球的观测范围内,奴尔哈赤等人也发现了远方城头上空那看起来很小却传闻中却能够带来惊人恐怖的飞行物。 “镶蓝旗有一些侥幸逃出来的人似乎见过这些飘在天上的巨型‘孔明灯’射下来的火箭的威力。根据靠谱一些的情况,这在天空中的飞行物是不是可以瞬间就飞到天空之中?能够以多快的速度移动?能射下来多少箭支?”奴尔哈赤向一向说话比较靠谱的代善问道。 “我询问了神志说话还算靠谱的十余米逃出来的精兵骨干,还有几名比较靠谱比较识数的侦骑。那些天上的飞的东西似乎是靠马车在地面上拉的,行军速度最快也不会超过马车的速度,甚至应该不如徒步。判断那吊篮的大小还有从射下来的箭支来看,那天上东西的吊篮里应该能装一两千支火箭,一次射击可以覆盖方圆十丈之内的地面。而且可以通过吊索向上补充火箭,可以说是一件能够克服城战中大部分难题的攻坚野战利器,不过移动的速度并不大。而且,似乎没有人见过这些东西能够很快的从地面上充气而起。据个别人的观察这些东西从城外升到空中至少也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我们用**弩或轻炮能够把它打下来么?”有人问到 “从和城头的比例来看,那天空中的飞行物即便是铳炮和大型弩可以对付的,发射装置也很难做到隐蔽,如非特殊的情况未必能够成功。”代善说道。 满州主力见到沈阳城外似乎很广的范围内都没有什么大军的动向,这四周的地形环境也并不利于部署什么大规模的伏兵,就逐渐逼近到距离沈阳城头大概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 沈阳城头上仅仅能够看见稀疏的人在时不时的露头观望,似乎并不是什么纪律严明的部队。然而在满州上层却已经根本没有什么人有信心拿下这拥有完善护城河的沈阳城了,谁都知道那城头上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像。 第434章 试探空城 “对方隐藏实力就隐藏实力,我们试探试探这些人的斤两也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就当作打靶了。如果有门,我们就让部分并非精干的力量在精锐的掩护下攻几次!”军民始终都未接触过那些南来的对手的情况下,两黄旗内耳有些军官骨干并不怎样服气,再他们看来:一支强军再怎么强也就是装备精良,选训有素的职业兵罢了。上万这样的精兵就散十万满州军硬吃吃不下,让这些人被困在满州也说不定是有机会的。 两黄旗的牛录数占八旗近三成,从军官到白甲护军装备精良实力突出的官兵多达近千,为了让这些人中的不少人见识下可能要面对对手的实力,心中有个谱,奴尔哈赤并不反对让手下的部分精兵去摸摸沈阳城中的虚实。 自从张海等人起事早年时的攻城战术传开之后,尤其是后金军队与辽东军联合这数个月来,满州也备制了不少类似和弓级别的重箭巨矢用于城战攻坚时打击掩蔽物后的对手。 在这些正规战兵几十里挑一的人手中,一石五斗的优等清弓能够把重达十余两如同标枪一般的巨矢抛射到百步之远,并且仍然可以有误差方圆不过一两丈的抛射射术。而这些精锐所披的双铁甲也是经过加工后的精良铠甲。在之前的作战中几乎可以抵御住明军绝大部分单兵火器甚至一些火炮霰弹的威胁。 强有力的攻防能力让这些满州精兵骨干即便面对传说中的强敌依然有着充分的自信。一百余名披着沉重的铠甲在下马步战的情况下逼近到沈阳城外宽阔的护城河边瞄向远方的城头。 护城河的岸边显然也是守军的有效射程范围了,如今防守沈阳城的是最后上岸的公安军第六旅。新增援赶来的公安军部队又获得了南京兵工单位最新赶制出来的一批燧发排枪。按照原则,为了能够有效控制部队,这些新式装备集中武装公安军中的各正副连长及正副营长,每营中的十名军官按照新军主力部队正规战兵的标准配备燧发排枪三十套一百二十管,每个步兵旅六个步兵营一个旅部营一个炮兵营的标准总共配备二百四十套燧发排枪共计九百六十管。而在实战当中,这些燧发排枪往往被拆成以管计算的近千支独立的轻型精制燧发枪装备给部队中的战士们。因为防御中填装弹丸还有面临敌人的威胁远不及队列野战中那么大,因此即便如此也往往能够发挥出不差的效能。这些新装备部队的燧发排枪加上所配属的轻炮让公安军野战旅的战斗力更向前进了一部,在关内甚至完全不畏惧同辽东军的主力部队展开大规模的野战了。 当满州精锐逼近到宽阔的沈阳城外护城河边的时候,一百五十步范围内的四五十名手持十毫米口径精制燧发枪的守军开始向岸边之敌开火。通过有次序的轮流射击,连绵不断的在一分钟之内打将百余发子弹打了出来。依托城墙的掩护带来的心理安慰,城上的公安军燧发枪手发挥了诸如训练场上一般的水准。至少十五名在岸边以松散队形列阵的满州精锐被打中。 不过在五十步以外的距离上,这黄金弹子弹的高初速燧发枪对那些披着至少两件精制铠甲的满州精锐们似乎也不那么有效了。十五名中弹的白甲护军只有三个人因为被命中了小腿或手臂负了伤被打倒在地。 在随后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百余名满州两黄旗精锐却有次序的对城头展开了四轮抛射,把四百余支十余两重的破甲重箭抛射到了城头之上。这些抛射的重箭往往是斜着跨过百步左右的距离斜着绕过城垛命中城墙。比投石索都毫不逊色之的动量与威力之下,即便是身披传统铁甲并持有盾牌的人在近三百焦尔的能量打击之下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这四百余支箭午误差范围在五米左右,对于城垛后单列松散队形的士兵命中率不过十几分之一,因为重箭抛射很容易让人有效的躲避,覆盖城头的面积不得不扩大,实际命中率不过三四十分之一。但几如此,城下满州精锐弓手和那些依托城墙运送燧发枪展开的第一轮缴获,以仅仅三人负伤为代价就严重的杀伤了依托城垛防御的十余名战士。满州精锐中有一些观战能力很强的人,通过城头的动向也大致估摸出了战果的范围。初次与新军的交手让不少满州精兵骨干都为之不屑。 “就算那些守军是隐藏实力再诱敌,那又如何?我们在攻城的时候使出自己的实力,杀够本就可以了。”两黄旗的一些都统说道。奴尔哈赤也决定多投入一些兵力,看看这城头是不是有攻下来的希望。于是抽出三四百规模整整折合一个牛录的最精锐的护军与基层军官组成的精锐在护城河边压阵,另增加两千名精锐的步弓手负责支持。掩护两黄旗并非正规战兵的两千余名比较精干的预备丁壮准备攻城。 按理说这样的攻城战应该使用选锋精锐才有把握将城头一股而下,但是一系列坏消息的打击下即便是奴尔哈赤也不愿意再做无谓的损失了。 包括几百名顶级射手在内的两千名弓手一下就把一百五十步范围内的沈阳城头彻底压制住了。只有一些抛射的超轻臼铳乃至人力投石机或轻炮还再源源不断的打出不少弹丸,让稀薄的满州进攻队形也面临不少伤亡风险,不过沈阳城毕竟不是宁远那样城池较小的棱堡,只要突破这些抛射而来的铅弹或石弹组成的弹雨,在城下还是有不少死角可以利用。 这时即便连代善也大致确信:即便远处的热气球移动过来放火箭,队伍也一定能够攻上城头。那令人恐怖的南来之敌的主力很可能已经不在沈阳城中了。至少对于应该敢于一试。 “要不要试一下?而且我觉得让士兵们探一探那天上神物的虚实也好,我不信这样一部空中的‘孔明灯’就可以威胁成千上万的大军。此时代善也主张试探一下城中的虚实。 第435章 轻取城头 早在老寨的时候,为了让两黄旗的官兵们对那些天上飞的不明物体并没有畏惧,在短暂的时间里旗里的工匠们用简陋的条件和普通的纸张也勉强的制造了一个直径不过一人大小的“孔明灯”并告诉人们这不是什么法术,而是在有牵引的条件下用引火物喷出的热空气为动力的类似风筝一般的飞行物而已,上面可以携带一种威力不小的火箭发射装置而已。 相比辽阳城头,沈阳城并不算大,虽然城中只有一部可以升天的牵引热气球,也在满州军展开大规模攻城试探后的几分钟呢移动过来,并在接近一里左右的最大射程上展开了火力。 攻城的满军虽然了解到这些天上飞行物体的本质,但还是值得这东西是一个火力极强而极具有威胁的兵器。在那天上的东西越来越近的时候,准备过河的先锋迅速从刚刚搭建起的浮桥上撤了回来。 此时配属于公安军第六旅的热气球确实是新军主力部队航空队中的配属装备,但是张海没有冒险航空队的小女孩也送给这些随时有可能沦陷于敌人之手的“诱敌部队”当中。驾御着配属给公安军第六旅的临时热气球上的航空操作手是一名体重比较轻,大概百斤左右的成年战士。 成年男性而非女童从事这种工作有很多局限,首先就是成员不得不减少为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在这样的携带的航空火箭也不得不从一千二百支减少到一千支。其次,成年男性虽然在勇气素质乃至判断能力上有着很多优势,但这并不是决定性的,初上天空不久的身材相对瘦小的战士还是不如那些经过多次出战任务的小女孩们更有经验,在临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第六旅负责操作航空热气球的男子就架起火箭发射箱开始不断的试射并进行轰击。 火龙一般的道道白烟从远处的天空中滑了出来。箭支最初开火的时候偏离目标很远,但在第三箱火箭的时候如雨一般的箭支开始落在了负责攻城的满州官兵人群中。 连续七八百支箭在五百米左右接近最大的距离上箭头在失去了火箭动力之后就有些偏向下方了。尽管城头下护城河前有些慌乱的两黄旗满军队形也有些密集,可连续的七八百支火箭也不过仅仅百余人的伤亡而已。 负责指挥队伍的两黄旗旗手并没有街道奴尔哈赤的撤退命令,因此尽管在不久后的第二火箭袭击下有些慌乱,却并没有彻底退出战场。当热气球重新填装好弹药并逼近到百丈以内展开第二次开火的时候,精确度乃至杀伤能力有所提高,但面对重新进行了整队,队形也更系数的满州官兵的开火造成的伤亡却更低,仅仅只造成了五六十人的伤亡。 在这个时候,奴尔哈赤反而继续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反正这些不是两黄旗的全部主力,即便在攻城中遭受重创也是可以承受的。 那些从天上落下的火箭威力极大,似乎能够把披了两层铁甲的精锐战兵斜着贯穿,这让不少的两黄旗精锐护军及参领以上的军官也有些畏惧。不过当重新利用浮桥逼近到沈阳城下的后金主力在精锐弓手的箭矢掩护下展开攻城的时候,百丈高度之上的火箭再也没有发射出那令人畏惧的火龙。 负责登城进攻的后金军并不算精锐,竟然也在付出了三分之一左右弹石下的死伤的情况下勉强杂沈阳城头上站稳了脚跟。这让不少满州精锐都颇为惊讶,没有想到就像当年针对明军的很多攻坚战一样,专门的攻坚器具都不用,就凭着精锐弓手们抛射出的利箭以十分简单的工具登上了城头。 “上城去看看!注意分散队型!小心弹雨!”不时的有满州军官呵斥着。 从京城到青州的攻坚战,关内的作战给予满州精锐威胁最大的就是那种一次可以抛射大量石弹的巨型铜鼎炮,还有配重投石机发射的那种可以重达七八百斤的巨型万人敌。 沈阳的攻城战中攻城的满州军也碰上了不少抛射出来的铅弹乃至霰弹炮发射出的石弹,但这些火力中的大部分对于全身双铁甲的满州正规战兵并没有直接的杀伤能力。那些五六两的重弹才能形成不小的威慑力,但在登城的满军在箭矢的掩护下以尽可能稀薄的队形攻城的精两黄旗精战兵们还是以最终巩固住了城头两端的战线。 整个攻城作战并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在数万枚重铅弹和石弹的打击下登城进攻中的两黄旗主力还是遭受了千余人伤亡的代价。不过当公安军第六旅的重弹丸消耗的差不多,火箭也大部分用尽之后,被压制在沈阳城西城头的满州军就展开了全面的反攻,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控制了整个沈阳城城墙。 沈阳城的城头会被两黄旗的部分出战部队一举拿下,这还是大大的出忽了奴尔哈赤的预料。按照不少人本来的看法:当队伍的精锐部队攻上城头之后,城内隐藏的火力或许就会像京师之战时那样爆发出来,精锐部队的反击也会很快展开,可并没有想到这沈阳城的守军看起来虽然比明军一般正规战兵强一些,也不会超过明军家丁的层次,而且守军的人数也并不多。 “热气球飞走了,但这一战我们有不少俘虏,还缴获了不少敌人那种比较犀利的枪铳,还有那些用黄金制成的子弹。”有人禀报道 “让诸位看一看。”除了那种提到的攻坚作战中威胁最大的可以发射火箭的热气球,据说十分犀利的枪铳当然也引起了奴尔哈赤以及代善等人的兴趣。 这精制的燧发枪铳虽然不用火绳,但看外表不像是什么有威力的枪械。身管长度和口径都不是很大,即便相比明军中的不少火器也是如此。可在制作精良的标准药包黑火药的发射下,竟然发挥出超越大多数铁管鸟枪的威力。要不是护军们的铠甲远比一般普通战士要精良,就是双铁甲在有效射程上往往也难以抵御住这种火器的射击。 第436章 冒险进军 旧历八月下旬刚至,新军主力还在沈阳城头休整的时候,张海就收到了有关辽东与后金主力动向的情报,首先传到队伍中的还是由海路通过联络船与旗语通信传来的情报。关内的辽东军主力得到了从满州传来的警讯后抽调围攻青州和京师的部分主力大概三万人以上,十万人以下的骑兵或马队重新抵达宁远至锦州一带的辽西防线。而后金主力一部分停留在距离辽阳城以西并不远,辽河西岸的西平堡一带,而另一部分则渡过了辽河似是向老寨一带的方向赶去。 敌人的动向同队伍当初所料想的差不多,不过包括刘洪涛与张海在内的不少人还是没有想到新军在关内和辽东都表现出了这样大的势力,那些关内的敌人竟然还敢跟着满州主力来凑热闹。 “王在晋那些人未必了解在辽东发生了什么,估计是被欺骗而来的,又或者他们认为满州能让出宁锦防线就大有可为。”刘洪涛说道。 辽阳以东山岗上的张海却陷入了沉思。或许是自己受前世不少小说的影响,队伍上下总对于关外作战有一种理想化的期待:即我军与对方都是集结主力展开正面的主力会战,就算对方进行试探性的进攻行动,主力必然也是集结在一起的。 而在实际上:超过十万人的全军战略集团,敌人在谨慎情况下的作战必然是分成两路甚至有可能多路。而绝不可能孤注一至的展开行动。建州主力入关的时候,关外的留守力量依然相当庞大且有战斗力就是一例。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给予对方歼灭性打击,那就不可能采用守株待兔的理想方式,必须敢于陷自身队伍于险境,主动的寻求甚至攻击对方之一部主力才可能有胜算的可能。要想得到极大的作战利益,所要冒的风险当然也是一种必然。 如果自己所率领的队伍是一支传统军队,那么自己很有可能面临的情况是被对方的小股部队所**调动,然后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遭遇对手主力的包围伏击。 然而队伍作战方式乃至作战能力同冷兵器时代完全不同的变化使得张海并不害怕对方主力针对自己所谓的包围伏击,作战方式的演变使得即便部队在比较疲惫的情况下依然能拥有相当的战斗力。 “直属重炮团亲卫连大部,工兵部队以及公安军第五旅留守辽阳,全军主力炮兵拆解的情况下只带一个基数的弹药准备天色一暗就展开强行军。”张海最终下定了作战决心。 为了不让辽河以东正在从北面进攻而来的两黄旗及镶红旗主力察觉到新军主力的动向,在拿下了沈阳之后不敢对辽阳城展开进攻。张海为了诱敌在辽阳城投下了巨本:包括自九岁那年开始就由父亲**亲自选拔培养的“影子”替身,亲卫连的主力乃至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亲卫连所特制的五管燧发排枪乃至最为精良的铠甲,还有自攻掠辽东以来数量多达两万之众的满州幼儿及儿童,更不用说工兵团,重炮团乃至队伍的不少辎重,至少全军六成的航空火箭装备。 这一切,即便不能让敌人确信新军主力部队的所在,也可以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让敌人相信以张海为首的张家重要首脑在辽阳,即便不值得为了这个可疑的目标投入八旗全部主力也至少值得满州三旗主力进行试探性的进攻或围困。 “后金主力的联络能力传信能力进入辽东以来的这些日子大家都看到了,所以在今后的决战阶段,我们的要领还是我以前曾经讲的:‘隐蔽第一,惟快不破’队伍要有连续进行超过一周时间负重强行军的准备!”旧历八月二十三日黄昏,正当抵达沈阳城的后金军队攻破城池的时候,张海也打算带领集结在辽阳城东的新军主力部队大约两万六千人左右的队伍展开一次空前行动力的强行军与急袭,准备展开连日的夜间隐蔽行军,首先对付后金位于辽西的五旗主力。 很显然:如果新军主力部队直接北上首先迎击两黄旗和镶红旗满州军,那么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歼灭性打击对手三旗主力,而辽西的敌人一定会在队伍赶到之前就向草原展开逃亡。 而如果首先向辽西的敌人展开夜间急行突袭,虽然不是没有鸡飞蛋打的最坏可能性,但重创敌军主力全军的可能性大增。那样的话敌人若要逃,也极有可能是逃亡辽东半岛的死敌或是大山的方向,虽然队伍的任务依然会不轻松,但至少要比残敌向西逃的情况好多了。 八月下旬的辽东已经进入了少雨或几乎无阴雨的季节,晴朗的夜空使得即便在乡间也不终于神手不见五指,夜间行军的组织与联络变的比关内行军作战的时候容易了很多。辽阔平坦的辽东大地相比遍布沟渠土嵌的关内也让队伍走夜路的时候可以大胆放心的无需脚下被石头或坑洼之处的地方绊倒,这些都无疑增加了夜间急行军的便利性。那些负责抬着火炮身管和抬着车的战士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可以放开脚步快步行路了。更为重要的还在于:关外随处可见的芦苇,野草使得队伍隐蔽起来也变的容易的多。无需像关内的时候那样在回避人烟的同时还要在黎明来临之前忙碌着隐蔽工事的作业。如果说唯一有什么不方便,那就是取水征粮等方面不如关内人烟密集的地方更为容易,不过对于河流纵横也有很多取水备水手段,更携带了不少高热量的短期野战口粮的队伍来说这至少在战役周期内是不成为问题的。 苍茫的原野上秋季凉爽而非寒冷的劲风一阵阵的吹过,也吹散了不少队伍在负重行军时产生的暑热,蚊虫也并不怎么活跃了。有过南方作战经历的战士们都能体会到在这真正的北地合适的季节里行军作战,相比南方是拥有了多大的便利。 第437章 步兵机动 队伍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快步急行,当队伍拉到比较长的时间才进行临时性的前进中收缩整顿,并不停留。不知在天色全黑下来以后走了多少里,天色还没有放亮的时候,启明星刚刚出现在天边的时候,最前面做为先锋的队伍就听到了水流声,在晴夜的星光之下看见了那浅白色的河流。 部队里的军官对于辽东的地形早在很早的时候就有所了解,那是太子河与浑河以及三叉河的河口的分界线。这也让队伍对于行军的速度有了一个大致的掌握:在最佳的地理气象条件下展开连夜急行军,六个时辰之内连续行军一百四十到一百五十里并无多少问题。 到了中秋以后,这些河流的水量相比夏季时明显减少。即便是矮小一些的关内马匹也能泅渡过河了。对渡河早有准备的战士们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 “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随着队伍越来越向西,距离敌人可能越来越近,张海也像旅一下的不少军官们一样随时询问着大部队过去一段时间以来的情况。 “没有什么异常,当然这并不能保证不被敌人发现。敌人的夜不收要是在夜间发现我们这等规模的对手,绝不敢轻举妄动。”亲卫连的大部分跟随着早已准备多时的替身留在了辽阳城中,不过宋子悦还是率领了亲卫连二十名左右最优秀的战士负责张海与柳香的贴身值班。 队伍在渡过了太子河之后继续向西行进了很远,直到抵达辽河岸边不远处,天色也开始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才不得不潜伏下来。 在辽河这段地方的西岸,借助望远镜的优秀战士已经可以借着凌晨的暗光观察到河对岸的后金侦骑了。很显然,这已经抵达了敌军在西平堡附近辽河以西最远边界上的警戒范围。 “天色再暗下来之后再经历一次夜间的强行军,黎明时分的时候就可以展开热气球侦察敌军的动向了?”张海身边李千兰等小女孩已经不再像初上热气球与战场的时候那样恐慌了,跃跃欲试的问道。 |新军上层在出发之前的时候就做过不少推演和比较:一人双马的草原骑兵在秋高马肥的时候,机动力至少是传统步兵强军的两倍,急行军日行二百里对百里,常行军日行百里对五十里。在整个战役行军距离内的一两千里内都是如此。而且相比行军速度对步兵更重要的优势在于自持力也很强。传统步兵如果不携带车辆,后勤自持力能够有七天时间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全部都是战兵没有专职的伴随挑夫那么实际上后勤自持力将只有五天。而如果依赖车辆,道路的选择就很受局限。双马骑兵的自持力至少可以达到一个月,如果考虑到草原内线作战上无处不在的粮草囤积乃至随水草而移动的游牧群,骑兵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相比传统步兵的优势是压倒性的。凉爽的秋季无论如何都不是最合适的出兵时节。 新军主力部队依靠精益求精的技术手段让步兵的自持力可以达到二十天以上,急行军与常行军的速度也都达到双马骑兵的三分之二。机动性差距的大幅度缩小,再加上夜行军与隐蔽性上的优势使得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具备了在最不适合步兵的草原上与骑兵进行机动战的战役能力。 不过,骑兵在战术侦察权上的优势却似乎是难以克服的,战术层面上的机动力,步兵怎样也难以相提并论。然而航空热气球在良好地理与气象环境下的优势就能弥补这一弱点。骑兵有效的侦察范围大概是三十里左右的活动半径,加上一些视距边缘大概四十里左右的范围。热气球上的望远镜有效的侦察范围也可以达到四十里约半径二十公里左右的距离。这给队伍的行军作战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不在害怕这时代的地图与测量并不精确可能带来的迷路,也并不杂害怕对方可能的骑兵遮蔽。 “西平堡方向并不远,明天我们展开夜间行军的之后也不必像之前的那样紧急,在展开一次夜间的常行军就可以展开针对敌军主力的进攻行动了。”张海说道。 旧历八月二十四日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万四千人左右的六个旅左右的主力部队沿着河流展开,分成相距三四十里左右的三路大军展开了渡河,展开宽广的攻击面准备在天亮的时候搜寻满八旗的主力所在。 同传统旧军队的习惯不同,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计划甚至所知到的一些敌情并不介意向下层官兵们告知,因此在了解了战场局势的情况下对自身的装备及战力都颇有自信的战士们,虽然仍然有一些临战的压力,却没有因为这种压力而抑制住决战将要来临的兴奋。两个旅的队伍面对对手可能三分之二甚至全部的主力,就算无法在短时间内依靠火力歼灭性的打击对手,也断不会出什么危险。除非那些满州主力在猛烈的火力面前都是没有情感,可以百分之百发挥的机械。 队伍谨慎的分多批渡过了辽河,虽然近卫旅及第二旅的外围似乎有一些值得警惕的动静,但或许是慑于新军主力队伍的威名,终究没有同夜里负责侦察的后金侦骑发生交火。 在过河之后三路大军形成侦察范围约百里上下的三道长龙继续向着西平堡的方向行去。 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三路大军通过马队在近距离的传信联络停止了前进,配属到各旅的航空队战士开始为二十四部携带的航空热气球进行点火冲气,准备在黎明时分的时候就对周遍的动向展开侦察,并保持队伍的前进。 太阳还没有从大部队的身后升起来的时候,天空中的光亮就足以让天上的孩子们隐约的看清远处的景象了。 即便在数倍的望远镜中,四五十里外成群的人马也已经显得模糊不清,但是最靠北面的配属到步兵第二旅的小女孩们却从吊篮中看到了远处那招展的旗帜 第438章 决战后金 从在辽东一带交战乃至审讯俘虏的经验来估计:依据敌人已经暴露出来的旗帜估计,队伍至少遇到了一个旗规模的敌人,很可能还有更多的敌人没有暴露出来。 张海觉得自己的指挥水平此时虽然已经有一些上路,但其实更类似苏区反围剿时期的一些国民党军指挥官或者赵括那样的人:发现了对方一定规模的部队就急着去求战,为了力求速战速决,根本无法掌握有关敌人的更多的情况。若是指挥和对手同一层次的传统部队,这或许就是犯了兵家大忌,很容易险部队于险境。 可是对于拥有各种优势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在不利的条件下面临对手的围攻仅仅是次好的局面,至少比让后金主力回避同自己的决战,放弃辽东的基本盘逃亡蒙古或者中亚要好的多。因此,张海命令队伍毫无顾及的向对方靠拢,只要对手不是想以一部分部队调着自己在这辽阔的大地上千里转进就好。 “不要脱离辽河水源地带太远,如果对方畏惧我们退避到距离辽河二百里以外的地方,队伍就再追了,可以在夜间再派出一些昼伏夜出的侦察步兵。”张海下令道。 空旷的辽西原野上,远方的敌人似乎也隐隐的发现了南面那令人感到不详的热气球。越来越多的侦骑涌了过来。 每个步兵旅的第三营,第四营的六个步兵连在这种情况下组成边长约三百米左右的三个弧型内部防线;类似三角型;第一,二营两个比较精锐的六个步兵连部署在各步兵旅队伍距离前沿百步左右的总计六百米边长左右的位置上形成十二个以大型排群或半连为单位的火力据点,半连集群的战士们紧密的排在一起潜伏在地应付着敌军可能的袭扰,同时自大限度的为后排的步兵留出补充射击的空间并最大限度的避免误伤。 以百步为间距的大形排群以看似猛烈而有秩序也注意节约弹药的齐射来应付那些通常弓弩很不容易对付的中距离上的游骑目标。实际上在各步兵旅核心内部防线外围近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形成了严密的火力防区。就算敌人的骑兵以轻箭骚扰战术都不能有效的威胁到队伍,便于机动的轻型火炮也难以安全的射击。 后金精锐侦骑的铠甲防护能力还是超过了战士们的想象,当后金侦骑向一个半连排群目标发起冲击的时候,百步左右在靶场上往往能把铁甲打穿并让滚烫的黄金子弹破开内衬钻入**的子弹,似乎完全无法在中远距离上对付那些后金侦骑身上的双铁甲,只是对那些没有披甲的马构成比较严重的威胁。在对方游骑骚扰的时候,新军六个步兵旅的火炮并没有发话,见到百步外的距离上抛射的重箭似乎对战士们没有什么威胁的后金集团就开始集中三四百名骑兵针对一个半连步兵排群发起围攻。 半连的步兵排群八十名左右的官兵往往能够在第一轮的射击中就快速打出三百二发子弹,把近半的敌军打落下马。并在六七十步乃至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分别利用每个人的第二支及第三支四管燧发排枪将进攻的残余敌步骑兵给予歼灭性的打击。 当逐步聚拢过来的敌人继续开始组织起针对单独某一排群的纵队冲击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各旅炮营才展开了猛烈火力。三角阵地上至少两个临时炮兵营三十二门左右的身管炮往往以一轮实心弹齐射就打倒一百五十到二百名骑兵并使其伤亡,彻底瓦解敌军忽聚忽散的骑兵集团对前线散兵的袭扰。 聚集起来的敌骑对字北面的第二步兵旅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试探后,又对第三步兵旅的几个半连据点发起了集中起来的进攻,同样被石垒的第三步兵旅前沿步兵的猛烈火力同炮火相互结合的火力下被击退。试探性的进攻一共让后金集结起来的侦骑付出了五百余人的损失,进攻的几千名敌骑累计向最前沿卧倒在草地上的士兵们发射了近万支箭,这些抛射而来的箭支带着沉重的能量,可终究在末端不能保证垂直入射的情况下没有多少射穿战士们后背的背包之后才有效的穿透铠甲构成伤害。再加上战士们随机应变的躲避,更使敌箭群的杀伤率降低了不少。不过敌箭大概五六米左右范围内的精度抛射区除头部大概的大小,再降低为原来几分之一命中率的情况下,还是有二十余名战士因为头部中箭而负伤,四名战士阵亡或伤死。还有一些箭矢的威力似乎远超过一半,直接穿头了个别战士后背的铠甲造成了负伤。 规模和实力如此强大的侦察力量更加上张海等人确信:辽东以西的满州主力就在距离队伍不远的地方。 “传令各步兵旅全部展开,向北面的敌军扫荡前进!”张海下令道。 六个步兵旅的主力在经过夜里短暂的休息之后向着北面后金主力旗帜所在的方向展开了快步行军。 步兵也抽出不少人手与炮兵轮换负责抬着重装备前进以减轻负担。 此时,负责指挥辽河以西后金军队的是正白旗的旗主皇太极,也是诸皇子中奴尔哈赤较信任的一个。 组织队伍进行试探性的进攻让他了解到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战力之强几乎超忽想象,如果要和这样的队伍进行正面决战,那么即便是动员八旗的全部主力硬吃其一个旅都是困难的。但这支队伍的短处也很明显:在这关外草原之地,居然以步兵在秋高马肥之际主动进攻骑兵为主的己方,又没有当年明成祖或汉武时北伐草原时那样步步为营的庞大后勤力量做为依托,根本就是自陷队伍于绝境。只要能将这支队伍在草原上拖疲拖垮,拖到粮尽,就不难获得一线胜机。就算不能像萨尔浒那样全灭这支强悍的队伍,也可以让其在遭受严重损失的情况下知难而退。说不定这一仗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光是那些铳炮及铠甲就让人为之乍舌。 第439章 决战后金(二) 为了能够说服那些没有同新军主力部队打过交道的人们了解这些人的厉害,三四千人规模的侦骑是五旗主力从各个牛录中抽选出来的。 这此试探性的进攻只后,队伍里不少原本高傲的或是愤怒的人都沉默下来。各旗的军官骨干们也大多了解了为什么这伙人数并不算多的强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扫荡了整个辽东腹地。 这些人同后金以往曾经面对过的那些对手:蒙古军中的强兵或是当年浑河之战之时的那些明军精锐远远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这些人的火器之强完全颠覆了许多官兵对于火器的认知。没有人能够想象到枪铳还可以运用到如此的地步,几百人的精锐骑兵居然吃不小敌阵前卧倒在地的数十名散兵。 “我们不是没有可能战胜这些人:他们没有合格的骑兵,更重要的是没有像诸贝勒一般优秀指挥能力的将领。我看难敌酋,恰恰是因为这种过于强横的战力才如此的轻敌,竟然在秋高马肥之地打算同我们在这样的地方展开决战。只要我们能够有效的调动这些强敌,将他们拖疲,拖垮,胜利是不并不算多么困难的。”为了防止矫枉过正,皇太极也鼓舞着那情绪有些落的人们,特别是阿敏,杜度等人。 骑兵马队为住的战略集团在战术机动性上还是显示出了巨大优势,接到前面传来的具体战报后,两蓝,两白旗,正红旗主力在皇太极的命令下开始进一步向北撤退,没有多少时间就让主力部队撤出了对方可能探测到的范围,只在最远三四十里远的地方留有一些杂远处观察新军主力部队动向的侦骑来保持时刻对新军主力动态的掌握,能够时刻的掌握队伍的主动权。 热气球航空队的小女孩们有些沮丧,队伍依靠航空热气球与望远镜还是没有能够侦察出辽西八旗集团的主力所在。即便在晴好的天气下,五十里左右的距离似乎也是一个极限了,在这个距离上只能隐隐的看到对方的旗帜和人马。倘若对方放倒旗帜,人马仅仅进行简单的掩蔽,那可能就察觉不到。 跟随队伍几年时间,李千兰等孩子们也了解到了有关兵事的一些知识,在空中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想法通过速写传信传了下来:马车牵引航空热气球的速度为精骑四分之一,我们的骑马步兵虽然远远不如敌人的精骑,但是一半的速度也并无多大问题。这样:我们可以查探警戒到敌人在四五十里内的动向,那么出动我们的马队前出到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上应该是安全的,依靠我军步兵战力,还可以把航空热气球也前出到十里左右的距离上。我们利用在京师之战时曾经准备的长线绳完全可以把热气球在各个方向上利用东南风再向北延伸二十里左右的距离,那么我们的视野就将扩大到八十里左右的范围。敌人的主力集团若要保持对我军动向的随时掌握,他们可能把大部队部署到距离我军八十里以外的地方么? 张海也同宋子悦等人在行进中的马车上画了一个草图:六个主力步兵旅现在已经完全展开,形成六十公里大约一百二十里左右的进攻扇面,而如果以二十公里左右的通信联络侦察半径计,六个步兵旅的前出热气球就可以形成一百二十公里范围,四十公里纵深内的侦察网。侦察北面的动向。还可以在风向有利的情况下侦察这个扇面横队侧后的情况。 “如果你是后金指挥,会把主力部署在什么位置上以适合掌握我军动向?”张海忽然问道。 “如果我是后金指挥,那当然是把主力部署在我军左翼侧后某个位置上。也就是我军的西面。西面的喀尔喀虽然同后金并不是一路人,但对后金主力根本没有太大威胁,也不会不给他们面子。而如果把主力部署在辽河以东,先不说不能发挥骑兵主力集群在草原上的隐蔽性,而且有被我军赶入山林,异国,或者大海的忧虑。当然这只是浅显的看法,靠前或靠后一些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们能想到的对手也有可能想到。”宋子悦仔细思索后说到。这个看法同张海的预感和猜测大同小异,当然也仅仅是大同小异。 “我军先向北展开侦察,如果在四十公里的范围的侦察范围内都不见敌踪影,部队主力就转为常行军继续向北。而侦察部队的主力借助合适的风向向西面展开侦察。”张海最终下定决心道。 为了确保前出侦察的航空热气球的安全,张海确定每旅分出一个营规模的骑马步兵分队展开前出侦察,以半连为单位驱逐敌人的侦骑散兵,同时护卫后面的热气球航空队。可以应付的敌游骑散兵出现的时候,前出的侦察单位并不会撤退,估测的至少底线在千人以上的大股敌游骑逼近的时候,主力航空队才会向后撤退。 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出征的时候,通过不断的缴获乃至海路后送,队伍里的合格马匹数量增加了很多,但即便如此也只有不到四千匹马,很少数量马车。六个步兵旅派出十八个步枪连负责在各个方向上的察探就算不错的了。 在享受到秋季临近草原的平坦地带作战的诸多便利的时候,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也感到了在这样的地方,以步兵为主的主力作战的种种被动。这还是在各个方面都拥有代差优势,并且有了完善的热气球和望远镜的新军主力,换做其他王朝的传统军队,对方打不过至少可以跑,也就可以想见为什么上千年来中原王朝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有效控制过关外地区,就是在关外的战场上赢得真正优势都要在少数王朝极为强势的时候了。 日光逐渐偏西的时候,各个步兵旅已经通过旗帜和望远镜之间的联络有效的展开了战役队形,并且分派出骑马步兵与航空热气球进行前沿侦察并驱逐不远距离上在队伍附近的那些后金游骑。 第440章 决战后金(三) 新朝三年西历一六二五年旧历八月二十五日的黄昏来临的时候,还是没有有关敌军大部队主力所在的消息传来。不过,敌人游骑对第二旅及近卫旅前出部队所进行的骚扰倒是让不少人安下心来。至少从前一次敌军大规模的侦骑试探性的进攻来看,辽西草原一带后金主力应该就在距离队伍并不遥远的位置上。 “队伍要不要在夜间的时候向西折转?”宋子悦询问道。 张海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队伍西面或者侧后的方向的确是敌军主力跟随队伍准备随时攻击的最好选择,可从白天的侦察和后金侦骑的动向来看:如果敌人主力不在北面,至少后金主力的意图很可能是想诱使大军继续向北前进。 “队伍扎营,夜晚的时候前出的侦察力量也可以收回来了。”张海下令道。 很显然:面对在接触交战中新军主力部队不得不体现出了惊人的火力和战斗力,加上之前队伍上一系列的行动和做为,辽西后金集团在同队伍进行面对面的交锋方面是十分谨慎的。如果在这个时候队伍突然向后方,西方展开大规模的夜间急行,很可能会吓坏敌军的主力集团,使其在草原上放弃跟踪新军主力部队的“不轨之心” 夜间将要来临的时候远处再也没有什么敌军的侦骑游骑多多少少的给战士们造成些许压力,在经过连续两昼夜的急行后,草原上的各个步兵旅都集结在范围并不算大的区域内展开警戒与休息,到了后半夜官兵们的精神大多有所恢复后,才重新进行以连为单位的作战动员与政治工作。 这种战时政治动员在平时的人们看来似乎无聊的有些老生常谈,但却在作战中却能最大限度的缓解人们的疲惫与压力。 “像我们这样的队伍,如果没有那些高成本的压缩肉干豆饼,换成一般意义上的普通军粮,大概能维持多久?”张海向身边的几个战士们问道。 亲卫连中优选出来的战士这两三年来也有相当的教育及化功底:“传统军队那些带壳的米麦还有盐菜之类,为了长期保存往往不是成军粮。而且行动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浪费消耗。同时传统军队还有很多营帐负担,这些都是不如我新军主力部队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么多额外负担,徒步携行的口粮也至少可以维持七日的急行军或者十日的行军,按上算估计,维持十日的急行军算是极限了。而实际上如果是向我们这样的孤军深入作战,在往返之间就要减去四五天的折扣,在这草原上可以有四五天左右的机动时间。我军同那些传统军队的不同,相信那些敌人的侦骑通过一里以外的侦察也能看出个大概。毕竟我军的临战队形并不密集,一些车马辎重也大致能够在远处仔细的观察到。”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队伍重新在各步兵旅的前沿部署了前卫营和负责侦察联络的热气球,以常行军的速度继续向北前进。 侦察范围扩展到队伍向北方向四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后,北面的敌情通过近千米高空中小女孩们的侦察传了过来:在队伍以北大概四十公里的方向,发现了后金军用于诱敌的主力。按照最前面的步兵第二旅负责侦察的航空热气球上的孩子们描述过的情况再予以不少精锐骨干们的判读,在队伍的前方大约有少则六千人,多则一万几千人马的队伍。那大概是一个旗或者略多一些的兵力。但很显然:这还显然还不是后金军在辽西一带的主力集团。 但张海控制着队伍主力部队原有的行军方向,并传令前方负责空中侦察的孩子们在能够发现对方大股敌群的距离上不要太过向前靠近以免被发现。 “远处的敌人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在空中的热气球了?”不少的官兵总有这样的怀疑。但经过多次测试的张海还是对着那些专门用于隐蔽侦察的航空热气球有着一丝信心。 那些专门用于隐蔽侦察的热气球实际上罩上了颜色十分不规则的浅灰色,白色,浅蓝色相间的颜色组成的伪装布,而且十分注意不同颜色之间疆界的过渡与模糊化处理。即便是能见度相当良好且万里无云的情况下,也能够在四十里左右的距离上保持相对的隐蔽。明显比需要各种旗帜进行组织指挥的后金大股部队更具有隐蔽性。当然,这是在对方没有太良好的隐蔽条件,也没有隐蔽需求的情况下。 因此,张海以及刘洪涛等人还是有把握让这些热气球保持着一定的“互相观察距离优势”以隐蔽的发现远处的敌人。 “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队伍一旦能够发现对方大部队的主力,队伍可能就要重新展开没日没夜的连夜行军作战了!”为了避免队伍在常行军中松懈下来,各营旅的军官们也一直这样鼓舞着战士们。 通过过去几天来的长途夜行军,张海完全有把握,让部队在**之内行军一百五十里左右,按照以前的演习,即便在南方一些不是十分好走的地方,一昼夜全副武装强行军一百五十公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到的事,这必然能够最大限度的出忽敌人的意料。然而要想利用暗夜和侦察优势真正的在这样的大草原上压倒骑兵为主的敌集群,整个队伍就必须具备连续两昼夜内以最快速度展开急行攻击的能力才是保险的。 这时候一个抉择出现在张海的脑海里:如果发现了敌主力集团,战士们是否要披甲前进呢?甚至可以这样说:是否要放弃铠甲以增加突击部队的火力和后勤? 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所进行的临时讨论会上,刘洪涛支持在发现敌军主力的情况下放弃全身甲,最多只保留胸甲的情况下进行轻装前进:“对手的弓手战力远非关内我们遇到的那些对手可比,没有铠甲我们的伤亡一定会大幅度增加,但是如果掌握了战役的主动,不至于在局部面临过于庞大的敌军兵力,这个险值得一试|” 第441章 决战后金(四) 自从属于残明系统的辽东军同后金联兵之后,后金军队中也得到了少量的望远镜,那是在新军攻陷澳门之前由极少数传教士带来的。仅仅是奴尔哈赤及各旗旗主才有一件或两件,还无法像新军主力部队中那样做为广泛的通信联络辅助工具。 对于新军动态的掌握,通常是由侦骑进行的。但最初的交锋之后后金集团的诱敌部队及主力部队就有意的与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保持五十里以外的距离。这只军队从辽阳城下直抵辽西的潜伏夜行能力,强大的侦察能力,依托强大战力拖大的展开的多路进攻能力都使得皇太极不得不谨慎从事。 “要是以前,我们拥有这么大的骑兵优势,何苦要保持这么远的距离。早就把他们那些脱离大队的小部队消灭在外了。要不要展开一次行动,集中全军兵力吃掉对手每路兵力前出的先锋兵力?”镶蓝旗的莽古而泰还是有些不甘心 皇太极也曾经设想过要不要动用主力部队集中起来吃掉那些因为战力强横而在宽广抵御内分兵的对手。可是如今的后金军队已经知道了新军主力部队拥有强大的空中观察能力。要消灭几百新军主战步兵或许不难,但那至少要集中三个旗以上的精锐主力才有希望达成,如果敌军依旧有着旺盛的机动能力和精力,那很有可能让队伍面临险境,毕竟这是一只全新的对手,似乎拥有神一般的能力。 “再把那些强敌向北调动一下!可以抽出更多的兵力去北面调敌,只凭一个旗的力量,我担心吸引不了对手。”皇太极说道。 古时不同近现代,在任何情况下的分兵都是一种大忌,可皇太极知道:如今面对的对手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后金军队完全不存在全胜的希望。唯一可以算做胜利的战略目标就是像当年的蒙古人一样让对方觉得关外的对手比较难缠,从而不得不放弃。要达到这个目标,当然也必须给予对手一定代价,如果让对方几乎零伤亡的野战游行,那么对手要是每年都进行这样行的一次关外出兵,自身在关外也不可能立住脚。 皇太极等人最终还是低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空中侦察能力,依靠在高空前出的热气球,做为前锋的第二旅的队伍负责在四十公里左右的距离上清晰的看到了从西面增援过来的马队似乎在北方很远的地方汇聚。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侦察热气球不被敌军所发现,每个步兵旅四部可以维持升空的热气球有两部在前出部队,一部做为明侦察时所用,警戒几十里内的敌骑兵动向,常备在天空中值班。另一部为后部,利用云层做为掩蔽。 因为云层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很密集,而且为了避免被对方侦骑所发现,侦察更远方向用于隐蔽侦察的热气球都是在一天时间之内挑选几个时间点出动,如果发现了远处的敌情,在做出初步判断后就要迅速回收降落下来。 尽管如此,敌军兵力从西方而来的集结和调动还是没有逃出用于隐蔽侦察的小女孩们热气球的侦察范围。 “对手的主力原本应该在我军西面甚至有可能是后方,现在显然正在北面集结,对手想要干什么?”宋子悦有些不明的问道。很显然:对手了解己方军队拥有热气球观察手段的情况下还在下风处集结兵力,并且还在自己的前方集结兵力,不论怎样看这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经过这么多仗,又有对抗性的逻辑思维,张海对于战场当然也有所感悟:“西平堡方向的西面不远处是大凌河,附近有插汗部,喀尔喀部那些都是重要的水源地。那有利于后金主力集结,但也有利于我军普及。对方把主力或者部分主力在北面摆出来,就是想引诱我军至距离水源地比较远,大部队后勤也有所不易的地带再寻找战机。同明成祖或汉武时代远征草原的部队不同,毕竟我军身后没有庞大的筑垒群和防御兵力所维持的后勤线。对方骑兵优势带来的后勤能力与综合掌控能力,这是他们唯一的优势了。” 张海虽然也有个大概,但是为了时常检验部下的能力也为了了解更实时的情况还是通过旗语传信向各步兵旅询问队伍上的给养状况。 如果在不愁水源的地方,队伍上的给养可以维持二十天左右的急行军。队伍从辽阳一带出发的时候考虑到实际的所需,实际上携带了相当于十天急行军所需要的口粮以及五天急行军所需要的水源。如果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常行军,自持力可以相比预先估算的急行军增加一倍。因为马匹对于张海等人的队伍来说暂时还不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在必要的情况下通过杀马补给完成归途同样是可以选择的手段。 要是以往的传统军队,通过马车补给也不是没有可能维持不逊色于新军主力部队的口粮自持力,但是行军的情况下携带五天急行军的水源,是这个时代的军队极少听说过的。除了横穿沙漠等特殊需求,没有哪一支军队会有携带这么多水源的意识。在中**队当中甚至到了1979年对越作战之前都没有足够的战地水源保障意识。 正是凭借着这样超忽寻常的补给能力,行军能力,航空侦察能力,才使得张海有决心在辽河以西并不适合步兵对抗骑兵的地理条件下同对手展开决战。 夜晚队伍休息的时候,近卫航空旅负责前卫侦察的小女孩李千兰在请示后来到了张海的身边,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过了中秋之后正是东北风和东南风都经常有。不论在向北方向上还是在向南的方向上,都可以展开一次更远距离上的侦察,没有必要拘泥于地面牵引和跟随队伍。” 张海知道,这样做毫无疑问会让孩子们承受巨大的风险,但是能够获得的利益也将是巨大的。队伍将有可能侦察到距离大部队一百几十里范围之内的敌情。 第442章 决战后金(五) “随风脱离队伍,不论向北还是向南都不安全。华北一带暂时还是我们的对手控制的地方,即便是飘向南方和西南在这秋季也面临各种变数。向北,到荒漠或者蒙古人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有充分的准备,你们有很大的概率死于饥饿,寒冷,野兽,敌人甚至空中的变故,你们出了师,师傅就算胜仗之后席卷天下要你们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张海对孩子们郑重的说道。 “夏天的时候,为了击沉一艘敌船杀伤百人左右。其他的战士们就可以同敌人同归于尽。相比扫清关外,相比取得决胜。我们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在天上的这些时间,我和姐妹们早就够本了。”李千兰坚定的说道。 张海似思索了很久后说道:“这一仗,就算没有你们,新军主力部队难以歼灭性的打击残敌,但是最终将敌人驱逐出关外,牢固控制辽东的能力也会是有的。不会比以往任何朝代做的差。这样做依然值得?” “依然值得.再说,这有不需要所有姐妹们全去。我们第一大队的十六个就够了!” “第一大队不能完全损失去做这种任务。这样的任务你也不能去,其他人也要看自愿。”张海肯定的说道。 “这样好了:本着资源的原则:第一大队的人自愿人数超过八人就执行任务。四个负责中间联络,四个负责执行侦察任务。其他大队自愿人数过半就负责协同出战,但考虑到其他大队的业务素质还有不少孩子们留在了辽阳城,只需出两个人,其中一个负责随风远程侦察就可以了。”张海最终决定道。 自从组建这支由孩子们组成的队伍起,张海就不是青的性格。但是在这些小女孩的面前必须要表现的足够的重视这些人才能换去最大限度的忠诚与可靠。从价值和利益角度来说:一百多个孩子当中只要损失不超过十个人,那对今后的工作并不是只管重要的影响。 队伍进行了一整夜的休整,并没有为了保持隐蔽性而在后半夜的时候开拔。黎明时各队值班的热气球向远处观望的时候就发现了敌人在五十里左右距离上的大部队,似乎集结起来的敌军兵力距离队伍更近了,而且在北面至少有两个旗最低估测万余人左右的队伍。 各步兵旅在这种情况下按照命令只有靠边缘地带的第五及第六步兵旅才展开比较快的急行军,在中央做为主力的张海所率领的近卫旅步兵旅及第二步兵旅依旧保持常行军的原则。并在大小休息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了让热气球沿着不确定的方向进行远程侦察的准备。 中午来临之前,准备已久的孩子们终于踏上了勇敢的征程,部署到了各个步兵旅的位置上准备好了根据随时变化的风向对四周进行远程侦察。 中午队伍进行大休息并重新出发后不久,原本一天中应该最热的时候却从东北方向吹来了凉爽到有些阴冷的劲风,那风力似乎足有四级上下,用于值班的热气球都必须用多道一分粗细的蚕丝风筝线拖拽,在这样的风力下即便是在后世,热气球的飞行都不再是安全的了。可航空队的孩子们却知道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迅速等上了早已燃着火焰的热气球吊篮,携带了必要的给养和装具以及联络工具随着重物的抛下升上了晴朗的天空。 为了能够利用风向向不同的防卫上飘去,没有火箭弹药负担的热气球携带了在吊篮下的巨大调动式硬帆用以控制热气球的风便和大致的飞行方向。 早已准备好的步兵营护卫着做为中继联络的小女孩们,热气球也在早上出发的位置上早已准备好了。 热气球渐渐的升到了高空之中,从常规的高度到远不止百丈之高。在大多数实战的时候,驾御着热气球的小女孩们很少在超过一百丈的高度进行作战。一方面是对手的大多数投射兵器很难威胁到二百米高度以上的目标,另一方面在发射火箭的时候如果高度太高,箭支在失去了动力只后就会过度向下垂,对于比较分散的敌人杀伤效能也会大幅度下滑了。不过在最近两天的实战中乃至过去的训练场上,航空队那些比较优秀的小女孩们还是尝试过在更高的高度上进行飞行。 没有上百公斤火箭负担也没有牵引绳等牵绊的情况下,热气球随风迅速升到了大概二三百丈的高度,那地面上的人与马用肉眼观察起来已经如同草中的蚂蚁一般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孩子们也知道将要接近了云层的高度,努力控制着吊篮中的炉火使高度不再升高,并将高度最终保持在接近三百丈大概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上。这也是北方的秋天少有什么阴雨天,要借助云朵的掩蔽也不得不如此。 所有执行远航侦察任务的孩子们所驾驶的热气球都披上了队伍里最好的伪装布,伪装布的边缘甚至有不昂贵的轻纱以模糊整个物体在天空中的边缘,如果不是天气如此的晴好,相隔两三里的距离上,那天空中的热气球看起来也似乎是点点散云而已。 即便孩子们早已知道如此,还是在出发只后仔细的用望远镜观察着由远及近地面上的动向,防止热气球在出发后不久就被敌人的侦骑所发现。 热气球随风飘荡的速度在几十里级别的长距离上其实不逊色于骑兵,仅仅不过半个时辰有余的时间,孩子们的热气球就越过了在预定位置上用于通信联络的后卫,向着更远的方向飞去。 一共六架向侧后方向飞去的热气球在二三百里左右的范围内向着远方侦察而去,天上的孩子们也都知道:幸运只可能仅有少数。 热气球起飞一个时辰之后,天色还没有临近黄昏,但是在天上的多数小女孩的心情都开始急迫起来,发现不了有价值的目标,很可能就使得自己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无功而返。 第443章 决战后金(六) 临近黄昏的下午,也算是一天中气温较高的时候,但是在中秋之后的辽西荒漠草原地带,还是三四百仗的高空之中,气温已经不是凉爽而让人感觉到一种深秋般的寒冷了。为了避免过多损失,远航漂流侦察的热气球的吊篮里只有一个孩子在努力的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远处大地与天空临界边缘地方,一刻也不敢放松。 孩子们这次携带的望远镜都是最优良的上,秋季草原的天气也很晴好,不过即便如此四五十里外的景物似乎也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这时候配属给杨波的第六步兵旅最靠西面的小女孩陈小茜似乎发现了南面偏东一点儿的方向上似乎有不同寻常的浅浅灰线隐藏在远方的雾气之中。 向队伍传递发现敌人大部队所在的情报是这一次任务中致关重要的事情,一旦失误让至少上万人白白付出辛苦劳累不说还有可能导致整个重创敌军任务的失败。因此这些优秀的孩子们没有贸然的向队伍传递情报。 当那如远方雾气中的灰线越来越黑,越来越粗的时候,完全不同于自然景物的形象已经被区分出来:那很有可能是敌人的大军! 在这种情况下按照事先的约定,陈小茜迅速打开吊篮底部边缘地带的两个开关,挂在吊篮底部一根足有近三丈长的卷轴上巨大而醒目的红布迎风展了开来,宽度达七八米,随风飘荡的情况下高也差不多有五六米,颜色为略浅而明亮的鲜红色。在天空中这样一块方圆数米大小的醒目红布刚刚可以在五十里左右的距离上,能见度较好的天气下,被视力优良的战士直接观测到。按照约定,这是在提醒这个方向上发现了可疑目标。远处的通信联络员要以望远镜注意到这个方向上的情况了。 利用着面独特的旗帆,热气球通过操作吊杆向着东南方向可疑的目标上空方向飘去,并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到了大概距离目标四十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远处的薄雾散去,目标清醒的暴露了出来:凭经验和知识判断,那至少是三个大型的军阵,人数估计在两三万上下。 陈小茜想要离近一些更清楚的观察目标,可是又担心如果距离北面侦察联络的热气球太远,可能远处的联络用热气球就看不到警示的信号了。最终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后下定了决心将事先约定的确认目标的信号弹发射出去。 三枚信号弹每颗都有大概十斤左右的重量。为了节约火药并制造出最大的闪光效果,这些信号烟花没有动力推进装置,是直接在吊篮里落下并在空中开花。 同样安装在吊篮底部的信号弹的机关打开之后,自由下落的烟花在数秒种之后就炸开了花,那烟火甚至险些波及到热气球。 几乎就在陈小茜释放目标确认烟花后不久,在东面似乎遥远的距离上似乎也有几点闪烁星光般的亮点短暂的一闪即示。陈小茜多了一份安心,因为她知道那是东面几十里外同伴驾御的热气球同样发现了目标,而且很可能是同一个目标。 不过为了彻底看清楚那些敌军的面目最终了却心愿,陈小茜还是努力控制着吊篮下的旗帆,使热气球向所发现的敌群方向飞去。并且为了避免意外并尽量避免惊动敌人,小女孩们还尽可能的让热气球的高度提高到不到更高的高度上。 距离目标大致在十里左右的距离上擦肩而过的时候,热气球的高度已经升高到千丈左右的晴空之中,不但气温如同冬天一般的寒冷,呼吸似乎也有些困难了。 望远镜之下十几里外的敌阵已经能够看的清清楚楚,在望远镜下,那不是人马不动的虚假目标,而是一个会活动的军阵,似乎正在为黄昏来临时的扎营忙碌者。 此时正在广宁以东方向上集结的以阿敏为首的两蓝旗及正红旗三路大军有一些在外围负责侦察的游骑似乎早已发现了远方的动静,包括那短暂时间内如星星一般的闪点还有持续时间并不算很长的远处隐隐约约的红点。不过当消息穿到以阿敏为首的各旗旗主那里的时候,这些明显的特征又似乎消失了。阿敏与岳托等人以队伍里有限的望远镜向天边仔细观察,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大军要不要在夜间马上转移?”经历过一系列的打击,岳托的心中早已有些不安。张海等人所率领的大军几乎无所不能的事情深入人心。 “让队伍后撤五十里就可以了,按探马的回报敌军还远在百里之外。古时的强兵日行不过百里,这些没有多少马的人在夜间展开行军,我不相信他们**之间能走一百五十里,就算做到了,那也会让我们的大军有机可趁,说不定能够立个大功。”阿敏犹豫了片刻后说道。经历过与新军主力部队的交锋,大部分基层的满州军骨干也都了解了这股人的强大。曾经十分轻敌的阿敏,莽古尔泰等人也不敢大意。三旗有余的后金主力在进行了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开始组织队伍纷纷上马,向更南的方向撤去。 而此时的张海等人在陈小茜等孩子们传信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通过负责中继联络的热气球了解到了大概队伍的后面百里之外的距离上发现了满州军其余三旗主力的情况了。 “队伍要不要立刻展开行动?”亲卫连的宋子悦当下问道。 旗语是张海同一些战士们所研讨构想的,原本自己并不熟悉,但通过出征以来的这些日子张海也有些熟练的掌握了这些。跟随大部队的热气球上的孩子们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得到了敌人的游骑还远在三十里外的消息,孤注一致的决战行动就迅速通过旗语联络部署下去了。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惊动敌人,队伍还是决定在天色暗下来之后再迅速展开行动。六个旅的主力部队将兵分两路针对南北两路敌军,在三个方向大概一百几十里的范围上展开行动尽可能快的包抄突击作战,立争在天亮的时候使六个旅的主力部队分别出现在南北两路敌军的附近,使敌军逃无可逃。 第444章 决战后金(七) “星星火炬旗飞扬,将挚爱奉献给理想.”为了在决战时刻最大限度的调动战士们的士气和决心,按照事前早就有的安排在各连连长的带领下,新军灵魂之曲《英勇勋章》的歌声在队伍之间随风飘荡。对于战士们来说,这也可能是一系列艰苦的长途行军之前难得的空闲了。即便在这秋风凉爽的有些寒冷的时节,歌唱的声音也不会传到三四里的距离以外,因此张海并不担心这样会让敌人远处的侦骑发现有什么异常而对部队进行大的变动。 “队伍可能要进行连续多天的急行军与长途跋涉,在身披铠甲的情况下你能承受的了么?有战士们跟在身旁,在不面临战场的情况下负担其实也无需这样大。”这时候张海忽然想起一直在自己身边并不算远的柳香。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跟随在自己的身旁,并不插手军务。 “这样也好,其实这些铠甲对于自卫来说还不如多带一些枪铳火器。遇到危险的情况甚至几十名敌人逼近到近前的时候也没有多害怕了。”在大多数事情上一直迁就着张海的柳香此时却有些坚定的说道。 “胸甲和头盔是不能少的,还有大腿的后面也是在卧倒开火的情况下中箭概率很大的地方,这些地方应该防护到。这样在携带了必要的火器之后官兵们的负重就能减少到不到三十千克。辎兵还可以有足够的余力去抬炮和拉其他弹药车。我们多余的铠甲负担也可以放在车上。”张海在仔细权衡了利弊之后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到。这当然也是对柳香的建议。妻子并非毫无战斗力的非战斗人员,同战士们一样:在快速机动的情况下有效的攻防平衡才是。 西面的太阳完全落下原野的时候,即便还有一些余辉,但在晴朗的原野上也很难看清远处的景物了。战士们带上看起来十分干净的白色围巾用以在夜间近距离的战士们之间保持联络,同时尽可能的吸汗,并由最为精干的战士压阵防止掉队的情况下迅速掉转队形向着预定的目标展开了行军。 很显然:辽河以西北路敌军的规模明显不如南面的敌军,以回马枪解决南面路的敌军将是重点,也是对于部队行军速度考验最高的一路。近卫部队及近卫第一旅,刘洪涛的第二旅,石垒的第三旅累计一万三千名官兵分成三路向南面的来路上展开宽广正面上的快速行军。而王新盟的第四旅,马冲昊的第五旅,杨波的第六旅三个步兵旅一万两千余名官兵则呈三角部署,两路急行军,一路常行军,准备对北面几十里外的敌诱敌部队展开攻击。按照新军中的规矩延续,还是由番号更靠前的王新盟负责整个战场的指挥。 两路战场最终将相隔一百几十里的距离,如果算上辽阳城下的战场,同后金集团的战略决战因为双方的博弈而显得同不少官兵很久以前所设想的大不一样。这不是一场简单到不能能再简单的主力对决。而是新军主力对犹疑不定打算分兵牵制强敌的后金集团的三处力量展开的一次快速突袭。 新朝三年西历一六二五年旧历八月二十六傍晚,辽西草原上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开始迅速分兵行动对已经发现的敌军大部队目标展开了迅猛的行动。 从张海柳香等人到一般战士,没有人占用车马资源,都是以徒步最大限度的为别人和装备物资节省运力空间。这此张海等人所在的三个主力旅所展开的急行军,没有像以前的急行军那样仅仅是保持匀速走路没有大小休息而已,而是采用最大步伐的急步行军,甚至每隔固定的一段时间就展开一次小跑。 这样的行军看似虽然不是完全在跑,可对体力的消耗明显比匀速的连续行军大了很多。走了没有两个时辰,久经锻炼的战士们也已经感到了一丝疲劳。 好在秋季的关外草原夜里的阵阵凉风使得在这样的地方急行军还不像南方一带那样痛苦而已。 月朗并不一定星稀,浩瀚的夜空在平时是那样的令人神往,而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盼望着显现出来的月亮尽快的落下,星系与银河尽早一些的落到天空的那一段。 大部队进行急行军的时候,各旅甚至各营也没有忘记以派出一些负责在两翼侦察的散兵以保持对队伍的警戒。 强行军让所有的人们忍受着疲劳的情况下,时间似乎变的格外漫长。做为先锋的近卫部队担负着最远距离突击的任务,同并非以最大全力展开夜行军的第二旅和第三旅将力争在天亮的时候形成一个字型的战役阵型,力秋从三个方向上包围住敌人可能存在的区域。 为了防止夜间行进中的数千人规模的大部队被敌人所察觉,各旅官兵们都没有以火把或其他照明工具来辅助行军,又为了防止在夜里迷失方向,各营旅的军官们还要通过善于在夜里辨别方向的骨干每隔一定时间检查罗盘并确认一次队伍行军的方向是不是下午的时候通过热气球侦察联络所最终确认的方向,并时不时的与潜伏在更远距离上的战士们保持联络。就这样,张海所率领位于中央的近卫部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终于看见东面的天空似乎暗红了起来。那是天色放亮前将要到来的曙光。 这曙光重新鼓舞了在长途的负重行军中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继续展开前进。直到还没有升起来的太阳已经让周围的景象变的清晰起来的时候队伍才终于决定停下来展开大战前短暂的休整。 大部分的近卫部队的战士们在早已疲惫不堪的情况下按照要求一边卧倒隐蔽一边休息,可就是负责站着观察敌情的战士们也没有在这视界内发现敌军大部队的动静,不由的使人心慌,难道队伍这么大代价的长途奔袭又让敌军在夜间跑掉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第445章 决战后金(八) 不过当充满了热气的侦察热气球逐渐在空中升起来,吊篮里的小女孩在二三十米的高度以望远镜向四处查探的时候,十几里的距离之外,近卫部队所在位置的东北方向上两蓝旗与正红旗的满州军那连绵不绝的大营就被迅速发现了。 “方向东北!距离大约十到十二里,少则一万五,多则三万的满州主力”在二三十米的距离上几乎不用旗语联络。负责跟随近卫部队做侦察的孙小薇直接用清澈的声音响亮的喊到。 几乎与此同时,陆续升空的其他几架热气球升到更高的高度上,也已经发现了四五十里以外的距离上已经部署到位的刘洪涛的第二步兵旅所配属的热气球,还有石垒的第三步兵旅所配属的热气球。 就这样,经过一整夜艰苦的强行军,张海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从三个方向上将两蓝旗与正红旗三旗主力从三个方向上包围起来。 此时负责率领三旗主力的阿敏在接到天边异常情况的禀报后也迅速出营向远处观望。在五六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北方秋季晴朗的天气下,即便是披着伪装布的热气球也很难隐蔽了。阿敏等人已经确信:敌军的主力已经在**之间从多各方向上将自己所率领的近三万人马围堵起来。 因为通过这几天来的交手满州各旗也大致了解到:一部侦察的热气球必然至少有一个营的护卫兵力,三部热气球同时升上空中,那就是对手类似明军正兵营或者新军中的作战旅级别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昨天我们侦骑传会来的情况绝对不会有错。昨天下午他们的主力大部队还在我们的北面百里之外,昨夜我军向南行军足有六七十里远。难道说这些人竟然在**之间行军一百六十多里,跑到了我军的更南面甚至附近?他们根本没有多少马匹,这简直不可思议!”已经丧失同新军主力部队对抗的岳托此时更为震惊了。 而阿敏却凭借着多年征战的习惯迅速的做出了应变的决定:“全军迅速拔营!想西边全军前进!” 此时的阿敏及莽古尔泰等人也显然知道旅级别的新军主力部队是有多么强大。凭借自己这三旗的力量,根本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吃的下,如今明智的选择当然是突围逃脱。 近三万人的骑兵马队在行动起来的时候在草原上的胜势也颇为浩大,兵力所占面积不比十万左右的步兵集团小多少,这使得不少后金骨干在经历了这几天来令人胆寒的交锋后又重新鼓舞起勇气。似乎依然不少人认为要是集这三万人之里吃掉精疲力竭的几千人也未必不可能。不过阿敏却在出发之前就亲自叮嘱各旗旗主,尤其是莽古尔泰等人,这些强敌的实力远非寻常,绝不可因为莽撞而恋战。 观察到远处的敌军有西逃的迹象后,张海就迅速下令以独立近卫部队做为先锋,在十里以外的距离上跟随满州大部队的行动。 同时,战斗力较弱的近卫旅第三营以连群为单位编入独立近卫部队及其他两个营群当中,这样形成三个一千几百人规模的加强营战斗群,以不同的行军速度展开相距一里距离,加上队伍本身的长度,总计六七里距离的绵长纵队向西方继续展开快步急行跟随对方的马队展开了强行军,同对方的马队进行平行机动。 缺乏热气球观测手段甚至连望远镜都没有多少的满州军只能大致通过新军主力部队用于侦察的热气球所在的位置来判断新军主力部队所在的方向。 当阿敏率领的三旗主力向西前进了近十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见到对方的几个热气球似乎在原地并没有怎样移动,才放心的率领队伍折转向南突围。 热气球上的小女孩通过丰富的经验判断出敌骑可能接近队伍八到十里以内的距离的时候,就迅速通过望远镜和旗语传信向整个部队发出了警示。 同必须以立姿应敌的传统部队不同,新军主力部队以松散的队形卧姿应敌也无大碍,仅仅是炮兵或许麻烦些,但是如果不要求炮火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迅速参战,炮管也可以暂时不安装在轮架上并披上特制的伪装网。 整个队伍如果按后世军队潜伏隐蔽的要求来说可以说远远不合格,可对于这个敌人来望远镜及基本的侦察气球都少有的年代来说,那如同电视剧一般的近距离看起来十分幼稚的伪装理论上也要到一里的距离上才能发现少许不对。更别说即便是这辽西草原,地形往往并不是绝地平坦的,卧姿情况下的通视距离更要近的多。 两蓝旗为核心兼有正红旗的满州三旗主力折转向南的方向,几乎正对着张海所率领的独立近卫营群所组成的连绵近三里之远的松散战线。规模庞大的敌骑兵虽然不可避免的给战士们带来一定心理压力,但是有过无数战斗建立自信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独立近卫部队官兵都完全有信心以一个加强了的营战斗群在一定时间以内抵御住满州军的主力。 这虽然会让队伍冒一定风险,但是对于官兵们来说:相比让敌主力骑兵留掉,步兵需要追着骑兵展开长途急行军的情况可能是更坏的情况。 此时不是负责轮流观察值班的战士已经尽可能的把头压的很低,以避免暴露目标。远处上万的敌骑带来的震动早已通过衣甲让每一个战士都感受到了。如果不是以前见过声势浩大兵力绝对优势的敌人在猛烈的火力面前土崩瓦解,这种心理压力还真不是一般战士能够承受的。 当阿敏等人逼近到距离独立近卫部队的阵线不到一里的距离上的时候,终于发现远处的草原似乎哪里有些不对。见到四周除了那天边的气球没有再跟过来。就决定展开作战冲击队形,让整个骑兵大部队试探性的向前前进,以冲破一切有可能的阻挠。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的地形绝不是适合大部队打伏击的地方。”莽古尔泰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他显然觉得阿敏有些草木皆兵了。 第446章 决战后金(九) 经过在辽东等地同满州军的一系列交战让新军主力部队的主要官兵大多明白:针对身披双铁甲的满州主力战兵,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以燧发排枪开火是不能有效保证弹丸可以射破对方铁甲并造成杀伤的,顶多能够把对方的马匹杀伤,不过那样做显然就会浪费宝贵的弹丸。如今的队伍要面对数量远不止十倍的敌人,而且这些人的弓箭标枪抛射的精度和威力还远非关内的那些对手可比,最佳的战术就是当敌军开始向自己大规模的抛射箭支并构成相当威胁的时候,全军迅速以松散的单排散兵线针对敌骑展开反冲击,逼近到六七十步以内甚至更近的距离上跪姿或卧倒射击。如果对方的大股骑兵在这种情况下打算展开“游骑”战术,那应对的策略就是在保持一定战线范围的情况下有效躲避对方射来的箭雨,消耗掉对方大部分有威力的箭矢,同时等待其他作战单位对大股敌群展开合围。炮兵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发出了做好战斗准备的信号,步兵就收缩到炮兵附近,以散弹展开对敌远方游骑的射击。 这些同满州正规战兵的交战原则基本上是在队伍于辽阳以东出发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并贯彻到各级步兵军官的战术原则中去的。 这些作战原则要比以往应对关内敌人的情况主动的多,同时因为对手远比关内的那些对手更强,部队在迎敌的时候也必然会付出不少的伤亡代价。 经过在辽东地区的不少攻坚作战,从张海到各级军官和士兵虽然依旧对胜利有着极大的信心,但大多已经没有了队伍能够以以往那样悬殊的伤亡比歼灭满州军主力的想法。毕竟那些守城敌人中少数满州精锐的攻防实力及作战能力众人都是见过的。 广宁以西的方向上并没有草原深处那样茂密的植被伪装,敌人的侦骑逼近到四五十步距离的时候,双方之间已经很难隐蔽,近卫部队各连群按照预先的作战原则无需指令就由排长负责下令由各分队中的精确射手展开了零星的开火。整个营战斗群一百五十余名精确射手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以六百余发早已装好的燧发排枪枪弹的精确射击,瞬间就直接把四百多名逼近正在准备张弓搭箭的敌群游骑直接从马上打落下来,这几乎接近整个满州三旗在行进中前进侦察力量的三分之一。千余名敌侦骑在宽广方向上射出的几千支箭并不是所有的箭都明确的瞄准具体目标,但还是给战们造成二十余人伤亡。在这样的距离上,似乎原本可以免役敌军单兵武器的铠甲也远不保险了,更不要说为了在行军中最大限度的减轻负担,执行突袭任务的战士们并没有全身披挂起来。 虽然还有很多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没有暴露出来,不过此时的阿敏已经确信前方埋伏着新军主力部队的小股力量。很显然:在这样的旷野上,大规模的敌军很难隐蔽。更别说那些敌军是趁夜间进行急行军后刚刚赶到,根本没有时间构筑大规模的隐蔽工事并做好完善的伪装。 阿敏下令两蓝旗与正红旗的主力展开宽阔和松散的队形,连绵两公里近五里之远,而整个骑兵大军则分成七十横排连绵近两里有足够纵深的松散进攻阵型。 通过这几天来侦骑们与新军主力部队外围警戒力量的较量,后金集团对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体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支军队同传统的冷兵器部队完全不同。他们的战斗力完全建立在猛烈枪铳火力乃至火炮等火器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近战肉搏的基础上。因此松散骑兵的长纵队快速冲击是唯一的办法。而队伍传统枪炮部队那套密集快速冲击的办法在更为密集的新军主力部队火力面前无一不遭到了失败。因为新军主力部队的特点是战斗射速出奇的快,而每个战士所配备的枪管和枪械不论多么精制却终究是有限的。 即便是以松散而宽大的长纵队进行冲击,阿敏也没有以这种手段就能击败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的打算。不过他却没有想到:此时埋伏在前面的并不是顶多几百人规模的营级前出侦察部队,而是至少多达一千几百人规模的张海所直辖的近卫主力,在张海所率领的独立近卫营群的东面右翼,是连绵不绝的新军主力部队战线,足有十几里之远。这是多少对新军有一些印象和经验的后金军队也难以想象的作战队形。 这样不留预备队的全横队对于传统军队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它可能使大部队面临侧后冲击的时候变的无所适从而士气崩溃,即便是古罗马军队也不例外。不过张海却对官兵们有足够的信心,这些战士至少在精神意志方面不会逊色于二战中后期的东线苏德军,即便面临不利的态势,也能完全通过携行火力给进攻之敌以严重杀伤和消耗,这已经同冷兵器时代的作战规律完全不同了。 开火的命令几乎不用由上级下达,各连连长们已经充分的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全部展开步兵的火力。当敌军大部队的冲击发起的时候,不仅仅是独立近卫营群中的少数精锐射手,一千五百名基本以枪铳手为主力的独立近卫营群的火力在连绵三四的距离上施展开来。 每当敌人逼近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战士们有就展开井然有序的射击。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先后近二十排敌骑约八千骑左右的三旗先锋在火力中遭受严重的打击,伤亡损失近四成约三千人左右。后金骑兵累计射向战士们的几万支箭也造成了独立近卫部队战士们二三百人的伤亡损失。 短时间内暴露出来的猛烈而准确的火力让阿敏及莽古尔泰等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前出侦察的小股新军力量,而是至少一千几百兵力的大股强敌。 第4章 决战后金(十) “快撤!先让队伍后退集结起来,向西撤退!”阿敏在遇到敌军火力强大阻击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这绝不是一股值得三旗主力恋战的力量,队伍最佳的选择是继续向西撤退。 然而方圆几里的骑兵部队虽然还没有散布到脱离旗语指挥的距离,却也不可能在下达命令后的第一时间从让不断在冲击中崩溃的部队将队伍重新集结起来。 经过多次的演习与实战,近卫部队对于实战的领悟乃至相互之间的配合已经相当娴熟,当整队后的敌军发起的进攻遭到挫败后,独立近卫部队位于两翼的连群乃至从右翼方向上源源不断赶来的战士就迅速向敌军以最快的速度发起了冲击。 在一百五十步甚至更远的距离上,燧发排枪的弹丸对于任何披甲的目标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里,但却可以有效的威慑那些并没有铠甲防护的马匹。 经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最快准备,那些携带的轻型火炮的炮管也已经架了起来,并利用早已完成弹药填装准备的炮管完成了射击准备。 在作战构想及推演的时候,张海与近卫部队炮兵军官们就已经大致的做出了决定:如果以十六门火炮发射实心弹对付敌人的骑兵,按照最好的效率也不过是在一分钟之内以六十四发炮弹打到五百余左右的敌骑,或者以三分钟以十几轮开火杀伤一千几百名敌骑。这虽然能够杀伤一定数量的敌骑,却很难阻止大股敌军集团的西逃甚至是对炮兵本身的威胁。更别说对于松散的骑兵目标实际战地的地形环境都会构成很大的影响。 而用于攻城作战时才用的二十克左右的轻型霰弹,虽然对哪怕轻防护的人甚至无防护的马匹都没有一发能让其丧失战斗力的能力,但是它最大的优势是面对惊慌失措开始逃跑的敌军时具有最大限度的控制力。 一门队属加农炮一次发射可以把一千发左右的轻型霰弹抛射到从近距离到近两里的距离上,十六门跟随独立近卫营加强战斗群的火炮在一分钟内的三轮发射足可以把四万八千枚轻铅弹撒布到两里纵深范围内。这差不多就是敌骑兵集群大部队可以展开的距离。 这样的火力即便不能遏止住敌主力集团的西逃,也可以在一两里的距离上不断转移炮火射击方向,为迟滞敌军的大股力量赢得时间。而如果算上临近独立近卫营群的近卫第一营群所配属的炮火,能够进行这种迟滞干扰任务火力就更加充足。 其实包括已经填装好的第一轮弹药炮火,在炮火展开后四十秒的时间内,两个加强营群所配属的三十二门长炮就向三旗主力展开了三轮开火,发射了九万六千余枚二十克左右的轻铅弹。 如雨一般从天空中落下的弹丸只杀伤了一二百名运气十分不好被命中了脸部的两蓝旗与正红旗正规战兵,却让三旗后金主力集团两翼近四千左右的马匹慌乱起来,而中央方向上近卫营群发起的步兵反击也给阿敏等人率领的满州集团主力带来了更大的混乱。 做为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部队,虽然遇到前所未有的火力乃至战场的变故,在两蓝旗与正红旗各都统,佐领的有效组织之下大概花了五六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让两翼及前端的队伍重新恢复了秩序准备展开突围行动,然而就在这时,近卫第一营群的一千多名步兵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同张海所率领的独立近卫营群一千几百名步兵一起展开了十余里的战线从东面,南面两个方向上完成了对后金三旗主力的半包围。 严格的说,这一仗本来并不应该是一场一边倒战斗,为了在强行军中保持速度,参加冲击的战士们只是携带了胸甲与头盔而没有完善的全身甲防护,更别说在冲击作战当中没有任何掩护。满州三旗普通战兵射出的箭支即便打不穿近卫部队钢制的铠甲也使得近卫部队官兵们在战斗中伤亡的概率大增。 在两翼步兵的压力和猛烈的火力下,不断有敌人在一百五十步范围内的距离上被射落下马,并在六七十步以内的距离上被猛烈的枪弹火力杀伤。但在这之间,落马的满州八旗也不断的以重箭予以回击。一百五十步距离以外在不断的收缩当中撤的满州骑兵也以最大限度的向逼近过来的战士们抛射箭雨。 在某种程度上,满州正规战兵依靠更为完善的防护还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有效射程优势,似乎掌握强大火力的不是新军主力,而是满州八旗。 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进攻中的战士们开始在箭雨之下不断倒下,伤亡似乎也一下子增加了起来。 三千名最外围的三旗正规战兵接连不断向冲锋中的战士们射出了所携带的其余四万余支箭,进攻中的战士们虽然已经以尽可能稀疏的队形进行冲击可还是遭受了四五百人的伤亡。为了避免太大规模的不可恢复减员,按照新军队伍里的规矩,负轻伤的战士也要尽量避免的参加运动剧烈的作战行动,尽可能的集中起来以防守应对可能的威胁。 而利用有效射程上的短暂优势,距离起来的后金军队除了损失了不少马匹之外伤亡于枪弹的人也不过千余人而已。这似乎是新军主力部队以来死伤比情况最小,局面也最为危急的情况了。 不过即便是暂时不利的战局也没有动摇战士们的信心,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也忍受住了考验没有向远处的敌人盲目的开火射击以求心理安慰,而是迎着可能的伤亡继续展开前进,力求在有效射程范围内给予敌人精确的最大杀伤。 配属给两个加强营群的三十二门加农炮打光了所各炮炮组所携带的全部三十二万发轻霰弹,就继续以低装药情况下的实弹冒着误伤的危险向远处的敌人展开射击。经过多此攻城战的考验,对于什么情况下的误伤风险是能够接受的,炮兵们也有了更明确的了解。 第448章 决战后金(十一) 跟随队伍行动的炮兵为了能够跟上步兵急行军的速度也最大限度的减轻了自身的负重。除了连头盔和胸甲也不带以外。一个炮兵分队二十名左右的战士拖拽的重量也被减轻到了四十千克左右。十名战士负责拖拽或抬行总重大概在四百公斤左右的火炮及炮架。另外十名战士负责抬行或拖拽实心弹与轻霰弹各一个基数左右的炮弹:大概十轮次发射所需的每炮二百几十公斤霰弹及火药,还有每炮三十发左右的实心弹及火药。 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仍然强调不论弹药的多少,在保证认真开火作战的情况下仍然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杀伤对手。如果拖的时间太久,那么对于这时代还并没有既时联络手段的步炮协同是相当不利的。 可以够的倒敌军的两个营群所配属的三十二门火炮在累计十分钟左右的交战时间内就将全队所携带的三十多万发轻霰弹及九百余发实心弹炮弹轰向了敌群。为了进行精确的间瞄抛射,炮弹的威力被控制在了全装药发射时九分之一左右的水平。这使得炮弹在草原地带也可以有效的形成跳弹,不过杀伤效能毕竟减少了很多。难以有效威胁铠甲甚至轻甲目标的几十万枚轻霰弹只杀伤了四百余名敌人,而九百余发以不小的角度抛射而来的实心重弹则打到了六七千匹马,杀伤了四五千名敌人。让刚刚集结收拢起来的敌大部队一下子就陷入了轮换当中。 因为多次作战连续的实用,这些队属加农炮的精度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在发射实心弹的时候因为测距和火炮本身的精度问题还是带来了一定程度的误伤。火炮杀伤了敌军总数六分之一左右的兵力,也让进攻的两个营群两千余名战士遭受到了百分之一二左右的误伤,三四十名战士减员于己方的炮火之下。不过这样的风险,即便是事前指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张海与柳香等人也表示完全可以承受。 趁着炮火对敌大鼓集群的威胁,冲锋中的战士们终于再次拉近了与对手的交战距离,在六七十步大概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整个数里的战线上暴风骤雨一般的枪铳火力再次响了起来。 在节余了铠甲负担后,近卫部队的战士们每人都携带了四支四管燧发排枪以及十支用于中近距离交战的超轻臼铳。两千名左右投入交战的战士一共在战斗中打出了早就填装在枪管中的三万两千余发弹丸,杀伤了上万匹马以及八千余名敌人,再加上之前炮火带来的打击,不超过一刻种的时间内原本在八旗中实力较强的三旗主力近三万人马的两蓝旗与正红旗一下子就遭受了近半的伤亡。 正红旗的岳托及其所率领的部队在交战之前就对可能面临的情况比较悲观,因此在三旗主力进攻受挫向后败退的时候撤退到了相对靠后的位置上。损失比例也想对较小。在进攻的新军主力部队打光几乎所有燧发排枪待发子弹的时候仍然拥有着六千人左右的兵力,并且因为负责保管一些辎重的马匹,在轻霰弹给马匹造成了不少损失的情况下仍然拥有足够的马匹用于机动。 岳托也有些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率领主力对那些强敌发起侧后反冲击掩护,还是率领残余的主力先逃出战场在说。 正在这时候,经过十数分钟的准备,两个加强营战斗群的航空队也完成了让孩子们升空的预热充气准备,当满载着火箭发射箱的两部热气球飞到天空中,远处其他方向上的热气球也逐渐逼近。增援的其他营群的队伍也开始出现在天边的时候,岳托就已经知道战局已经不可挽回的失败了。如今整个正红旗全旗的唯一出路就是先逃出战场同北面的皇太极等人所率领的两白旗队伍汇合再说。实际上即便在八旗当中作战经验不是最丰富的它也似乎已经预感到:皇太极等人所率领的两白旗偏师的处境可能也会不妙。因此岳托最终的决定是自己先向北方与科尔沁草原盟友那里汇合以休整部队,同时派出百余名负责传信的游骑向北面的皇太极所率领的两白旗主力通报南面的战况。 这样即保存了自己的实力也不会在之后同奴尔哈赤与代善等人汇合后担负起有可能受到处罚的责任。 躲避在后的岳托所率领的正红旗有了主力脱逃的机会,而正在南翼和东翼同展开进攻的独立近卫营群,第一近卫营群陷入胶着状态的阿敏与莽古尔泰所率领的两蓝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新军主力部队一个营群的作战队形尽管稀疏,对后金主力也的确拥有不少战斗力优势,但要达成压倒性的歼灭战,以一个加强的营群运动攻击中压制一个在八旗当中实力本就不弱的旗也已经接近极限。 为了鼓舞部下的斗志,阿敏与莽古尔泰在战前也层向下面的军官骨干灌输这样一种思想: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这股队伍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拥有猛烈而精确且威力不俗的火力,却没有足够的持续力。只要顶住了那些数量并不多的敌人所打出的燧发排枪,让那些人消耗完已经填装好的火力,就可以反败为省。这种说法也极为合乎逻辑,不像是谣传。 因此此时的两蓝旗虽然在猛烈的步炮火力下损失了六成左右的兵力,残余的八千名两蓝旗正规战兵依然在依托着马匹甚至人组成的尸体进行顽抗。 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在打光了所有的燧发排枪之后,果断的把至少三支多余的燧发排枪扔在身后。以班为单位的一部分战士拿出套管钢矛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肉搏的同时,其他的战士们依然利用超轻臼铳向敌人做着最后的火力射击。 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逼近到不到三十步内,见到原来挂在战士们身上那奇怪的东西竟然也是早已填装好弹药待发射击的火器,在如冰雹一般的弹雨下两蓝旗大部分后金官兵的士气迅速委靡下来。 第449章 决战后金(十二) 只有一斤重量的超轻臼铳尽管也是用不差的钢制身管制成的,可这种仅仅投石索级别的初速还是让臼铳的弹道性能比燧发排枪下降了很多,即便在三十步或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这些臼铳对于运动中的战士们来说仍然无法确保有很大概率的命中群体目标。第一次开火的不少臼铳砸在了地面上,或者敌群的腿部附近。之后开火的超轻臼铳则如同投石一般把大多数弹丸以抛射的方式投在了敌群当中。 超轻臼铳的精度和威力甚至不及两蓝旗普通战兵射出的弓箭,但短时间内猛烈的火力不仅压制了残敌以弓箭打算进行的反扑,还以近两万枚弹丸杀伤了剩余八千余名残敌当中大约一半左右的官兵,虽然没有见血,这些弹丸也无法穿透对方铠甲,却打的这些敌人倒地不起。 “上钢矛!注意配合!”各营连的军士主官们喊道,其实几乎与此同时甚至更早的时候,那些火器手也把各班组拥有的超轻臼铳打完之后,就迅速抛弃了剩余的火器负担向着敌人冲了上去。 此时两蓝旗主力当中还有大概四千人拥有着战斗力,就是那些被砸倒和打倒在地的满州军也不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相比新军主力部队,这些满州正规战兵在白刃战方面上的能力恐怕还要略好一些,尤其是双方的作战队形大不一样,战斗与训练的侧重点也并不一样。以数量和质量都居弱势力的兵力向敌人发起进攻,还是力求围歼战而不是击溃战,在传统的冷兵器战斗原则来看不论怎样说都是自寻死路。可是当以火器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杀伤了相当于对手至少四分之三以上的人数后,巨大的心理弱势就为战士们的快速突破提供了短暂的窗口期。 张海知道:对于像后金主力部队这样顽强的对手,即便以这么大的火器杀伤带来的心理压制之下,也只有最多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可以有效的利用。一但等敌人恢复起来,甚至仅仅是其中少数意志顽强的精锐骨干恢复起来,一直处于压倒态势的近卫部队两个营群的主力就可能面临危险。 因此在战斗前向战士们讲述的作战原则中,一但陷入近战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在猛烈的火器打击之后通过残酷无情的白人战表现让敌军的士气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而不给其喘息的实际。 亲自参加冲锋陷阵的张海以及柳香等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穿着打扳,甚至新军主力部队的各级军官阶层也并无明显的特征标志。这是在辽东一系列的攻坚作战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后金军队中有一些射术极为优良的护军,更别说不少中高级军官将领本身也有着不俗的实力。在没有完善防护的进攻中,如果张海乃至柳香等人的身份暴露出来,无疑会成为那些残敌当中神射手们首当其冲的目标。为此张海在战斗前还特意叮嘱柳香,让她不要在冲锋中发出呐喊,张嘴喘气就可以。因为如果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有一个女性的声音,那毫无疑问也会成为四周不少敌军最重要的目标。在没有十分完善的防护下这是极不保险的。 猛烈的火力扫荡之后的最初交战的时候,面对那些丧失反应的敌人战士们几乎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直接用套管三棱钢矛刺入敌人的颈嗓或面门等几乎没有多少铠甲防护的地方。尤其是头部被刺中,而不是直接被钢矛刺喉的敌人往往并不是立即死亡,而是满脸鲜血的发出惊恐之下的**,能够最大限度的感染和威慑其他的敌人。 可两蓝旗的后金军在遭到一边倒火力压制后绝望的环境下战斗力的恢复速度却超过了张在战前的预料,在遭到数百人的杀伤之后,并没有像一般军队那样崩溃掉,反而逼迫起了少数后金骨干的决战斗志,不少养精蓄锐的高级军官和行营护军这时候手持强弓逼冲到了两蓝旗三四千名残兵构成的椭圆型防御军阵的第二或第三排在很近的距离上展开了近射。一下就将数十名正在刺杀敌人的近卫部队先锋战士因为面部中箭直接被射倒在地上。还有的后金参领以上的将领也冲到了第一排甚至陷入了阵中同战士们展开了肉搏。 就连一直留在阵中指挥的阿敏和莽古尔泰等人也都亲自来到了一线准备击破两个营战斗群的包围圈。 幸好此时敌人已被压缩到宽不过二百米,深不过一百米左右范围内,这使得一千六七百名战士也可以形成前后相互支援的一道十分粗浅的钢矛阵才没有发生大面积的崩溃。 那些身披重甲冒出来的强敌往往也重新遭到负责火力掩护的战士们用仅有为数不多的火器进行的压制,或遭到数支钢矛的围攻。 此时的莽古尔太接连三次出阵展开扫荡攻击,以长戟杀伤了十四五名近卫部队的官兵,可还是没有在西面打破战士们的包围。 阿敏在第二排接战时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名敌人似乎身材异常的高大,可作战似乎却并不怎么勇猛。在战场上这样的情况不能说没有,可在精锐部队当中却是比较少见的:有这样的身材和体格,在白刃战中又不做为先锋使用,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敌军当中的某个重要人物。联想起关于新军乃至张海的一些传说,阿敏决定带领几名护军精兵展开冒险的一博。如果能够在这最后的关头解决掉强敌的首脑,就算依旧无法挽回这次战斗的失败,也可以为其他两路后金主力的最终生存增加不少希望。 张海柳香还有身边名亲卫连大多在同正蓝旗交战的南翼战线上的第二排某处聚集在一起随时对前排的战士以钢矛展开支持,并没有做出什么过于突出的作战行动,仔细的战士们见到不少敌阵中身高同样似乎超出一般后金战兵不少的敌人云集过来后也不由的警觉起来。 第450章 决战后金(十三) 当看到敌人的精锐战兵再一次在张海所在的位置附近张弓搭箭的时候,身边宋子悦等亲卫连战士就迅速拿出了在随身亲卫身上于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被打光待发弹药的燧发排枪,第一时间的射击就以十发子弹彻底打到了五六名显现出来的敌人。 清脆的枪声似乎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又有几名强敌没有被着枪声所震慑,在早已张弓搭箭之后把不少利箭射了过来,但却被前排的战士们用身体所挡住了。 在张海的示意之下,身边的十余名亲卫连战士在也没有多少顾及,迅速散布在更广的范围上完全暴露出早已准备好的精制燧发排枪向最危险的敌人展开精确的压制射击。 张海此时的身上只有上等的精钢制成的头盔和胸甲,四肢的防护内衬在衣服内的不过是精制的精制链甲而已,面对敌人兵器的攻击并非像过去那样安全了。但张海决定在这紧要的时候有必要做一次风险或许不大的冒险出战。 两米的套管钢矛在张海的手中被伸展到大概三米有余左右的最长距离上。同其他一般战士手中的套管钢矛不同的是,张海手中的套管钢矛内衬完全是实心钢所组成。当以远超过常人的力量在手中完全实展开来的时候,如长矛一般长度的近二十斤左右的钢棒就像把双手剑一样灵活的运用起来,甚至这样重的钢棒在张海的手中还可以单手挥舞起来形成更大的攻击面。 张海从一名亲卫连战士手中接过了一面钢盾,左手持钢盾护住头部,右手握住钢棒底部的凹陷处,低着身子向敌群的下盘猛扫起来。 当以这奇特的“剑盾”破开敌军的矛阵之后,张海便催枯拉朽一般的在敌群中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亲卫连的战士也以猛烈的枪铳火力压制着两翼可能对张海构成威胁爹后金射手。在这近战兵和抵近射击的猛烈枪铳火力打击之下,原本似乎破为严密的后金圆阵被迅速打开一个缺口,并在战士们与张海的猛烈攻击之下这个缺口越来越大。敌人在三百余支已经填装好弹药的枪管以及张海接连不断的近战攻击之下在短时间内就付出了三四百人的伤亡。而张海与亲卫连战士附近的官兵们也同时向敌军发起猛烈的攻击,攻如入了敌军圆阵的内部,真个后金主力虽然没有彻底崩溃掉却也不由的向内塌陷起来。 正在这时,东面更远距离上的近卫第二营群的官兵们也赶到了。最先加入战团的战士们不断用新一批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在很近的距离上继续向敌人展开射击。 接连不断的枪铳声粉碎了两蓝旗最后的残兵所谓“强敌的火器已经耗尽”的幻想。敌人支持了到了最后一刻的士气终于跨踏下来。最后拥挤在不过方圆十丈之内的两三千名敌军的残兵在近卫第二营群猛烈的枪铳与轻臼发射的弹雨下成批的倒下,没有留下一个站立着的敌人。 “一个可能被俘的人都没有留下,是不是有些不好?”看着逐渐沉寂下来的战场,一个亲卫连战士不由的觉得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两万多具后金三旗正规战兵的尸体散布在几里的范围内,那些被热兵器尤其是各种弹丸所杀伤的敌人往往身边并没有多少鲜血,也少见残肢断臂,似乎是两万人的大军松散的躺在草原上休息一般诡异。 “肯定会有俘虏的,补枪的第二旅那里总会遇到。”宋子悦说到。 当整个近卫旅的三个加强营群四千余人的力量全部敢到,第二旅第一营群的队伍也源源不断的赶来的时候,对战场的全面打扫才得已展开。 一边倒的战斗中倒在野地里的敌人的确有不少是出于无奈和被迫的装死,那些装死的敌人发现增援过来的新军主力部队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大多数选择站起身来向人少的地方逃去。 不过兵力已经多达八千余人的两个旅战斗群已经在连绵二十余里的战线上组成了严密的封锁线并采用不断收缩的方式压迫敌人的空间,那些选择起身逃跑的敌人大部分并没有冲过战士们组成的警戒线。最终经过战场的严酷筛选,上千名装死又没有决心与强敌同归于尽的敌人最终选择了脱下衣甲放下武器主动投降。这也是战士们在内地的交战中所见惯的人性:宁愿被杀,也不愿意在对抗中战死。 打扫战场的过程中,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群也最终赶了过来,不过却连对付敌人尸体堆中装死之敌的机会也没有捞到。 当三个主力旅的队伍真正完成了集结,十多部热气球开始在天空中警戒值班,最后的残敌被完成了真正处理的时候。经过连日的长途奔波与激战,早已疲惫不堪的官兵们也终于按照规划和要求以排群为单位就地休息起来。 从天空中望向茫茫的大草原,似乎这似乎是一场同归于尽般的激战结束之后似的,那些躺在草地上休息的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也似乎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般。 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的第一轮战略决战就这样结束了,实际上最为核心的战斗从阻敌的第一枪打响到最后的残敌被消灭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仅仅只用了独立近卫营群和近卫第一营群两个营战斗群不到三千人左右的兵力,新军主力部队就给予了两蓝旗主力歼灭性的打击。最终逃离战场的岳托所率领的正红旗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毙敌两万两千余人,俘虏近千名敌人。因为后金正规战兵普遍一人双铁甲,还有大量的马匹。尽管不少铠甲在弹丸炮火轰击之下不经大修难以再用,但是随时可用的铠甲也多达近三万件。三旗之敌的马匹大部分损失,不少被击毙,或因为流血负伤倒毙在几里之外的距离上,还有不少跟随正红旗逃走了。不过依靠热气球的侦察,第三旅负责收网的战士们还是缴获到四千余匹堪用听话而且没有负伤的敌军马匹,至少可以用来做辎重用途。 第451章 决战后金(十四) 第一轮的决战虽然彻底歼灭了两蓝旗,击毙阿敏,莽古尔泰以下包括二百多名后金军官在内的两万多人,但整个关外的决战显然还没有结束。 不论是增援北路的王新盟等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东援辽阳,队伍仍然需要展开长途的行军。甚至更有甚之:如果在一系列的决战中没有能够给予后金歼灭性的打击,那么队伍还要紧随其后的针对整个科尔沁与喀尔喀草原展开漫长的扫荡。甚至还要趁部队的战斗力状态处于鼎盛时期的时候一路收复西域,即便以最快的时间计算,整个北疆的决战行动可能要到下一年的春季才能结束。 然而张海却决定让队伍至少再休整半天左右的时间,至少可以重新完成弹药的填装乃至回收等准备。当部队的精力完全恢复之后重新展开连续的急行军也不一定会耽误多少时间。 这次作战似乎也是夏季的行动以来新军主力部队伤亡最为严重的一次,因为在急行军中战士们来不及佩带完善的铠甲防护,战死及在作战中负伤的人多达千余人,其中需要抬送并影响行军的减员性负伤都有七八百人。而且主要集中在独立近卫部队及近卫第一营群这样的精锐部队当中。这个代价在很多战士们的严重有些沉重了,不过张海却觉得还是值得的。要达到超乎寻常的作战预期,又是面临这样强劲的对手,队伍很难像以前在关内时的作战中那样绝大部分情况下打出一边倒的死伤比。 在一边轮流出动人手打扫战场一边休息的时候,这一阶段以来的作战研讨也很快的展开。命题其实是张海以及刘洪涛等人早在决战之前就已经想好的了:新军主力部队的这次胜利,是因为敌人的愚蠢或者判断失误?是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在装备上的优势?或者还是因为张海等人的指挥有方? 一像讲究事实求是没有忌讳的氛围和环境下人们反思整个作战过程,甚至没有发现身为主将的敌人有什么判断失误的地方。当然,敌人唯一的判断失误是还是低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整个八旗在核心地域遭受快速清洗的时候,得到情报消息的后金集团最为明智的选择当然是放弃与张海等人在关外的对决,从一开始就逃之夭夭。可是让以奴尔哈赤为首最为核心的两黄旗彻底的放弃还没有沦陷的故乡,无疑会给士气带来不小的打击,在满州基层官兵中对这种之前畏惧自己如虎的对手一百八十度转弯般的望风而逃,也是难以服众的。以两黄旗主力以及主要民众逃出重围的镶红旗展开试探性的进攻行动,又是在明确登陆的新军主力部队没有多少马匹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能算是过于冒险的行动。 反观张海等人的新军指挥层,最大的亮点不过是依靠草原上并不超过此时代水准的简陋的情报网络判断出了辽河西岸敌军主力部队大致位置所在。可几万骑兵的集结与待机本就很难做到真正的隐蔽,尤其是要肩负起接应任务的情况下。即便当时的张海等人没有判断出后金集团五旗主力部队所在的位置。依靠空中热气球广阔的侦察能力,越过敌军大规模的骑兵屏蔽能力直接发现敌军主力部队所在的概率也会极大。 此外:在良好的季节与地形环境下连夜展开一百几十里的强行军,精制的野战食和水袋使步兵可以获得的自持力,以少量部队足以应付大股敌军的战斗力,超脱这时代的娴熟的炮兵抛射火力运用能力。近卫部队官兵远超出寻常部队的战斗意志乃至拥有的猛烈而沉稳的火力,对伤亡和威胁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一项又一项相比传统部队的进步,使得一场即便是由传统中原王朝中的优秀者与强军进行也最终会无功而返的远征在很短时间内就开始逐渐以歼灭战的方式决出胜负。 就在张海等人在广宁以东的方向上展开激烈的第一轮决战之前,整个部队进行紧急的强行军的时候。 北路执行夜间行军的王新盟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战斗群则没有张海等人所面临的那样严重的赶路压力。相反,如果队伍展开一百五六十里的强行军,很可能就越过了皇太极所率领的两白旗主力所在的位置。 因此,除了执行两翼深远包抄行动的马冲昊所率领的第五旅及杨波所率领的第六旅,中央位置上负责行军的第四旅无需以强行军的速度和压力展开倾其所能的强行,而仅仅是以急行军的标准来展开不超过百里左右的夜间行军。 在午夜中途休息的时候,王新盟觉得坐卧不安,怎么也不能放心。在思索了很久之后王新盟终于决定改变主力部队的行进速度,他对各营营长说道:“虽然说敌军的主力距离我军并不远,要比师傅等人的任务轻的多。但是我怀疑敌军很有可能在傍晚的时候会发现什么不妥,那样他们就会选择继续向着科尔沁方向撤退。即便这个判断并不准确,我军越过了敌军三十公里左右,那么也完全可以利用热气球对敌人展开更广范围内的侦察。只要具备这种侦察能力,我们的部队应该有能力最终追上敌人。” 就这样,在午夜进行了短暂的休息之后,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旅也向北展开了强行,队伍每健步一定时间就小跑一阵的向前进,以防止北面之敌在第二天有可能后撤更远的距离。 而此时的皇太极仔细回忆着傍晚之前侦骑从远放传来的敌情,在半夜里也决定向北撤出更远的距离。他没有阿敏等人那样轻敌,他预感到如今各旗所面临的这支队伍绝非寻常意义上的队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现。 “我们向北那样远,而敌人如果还是按原来的样子行军的话,那两军相距就太远了。目标就超出侦骑的寻找联络范围了。”杜度觉得有些不必要。但皇太极却坚定向北后撤更远距离的决心:“我们本来就不可能歼灭这些强敌,更丢也无所谓。” 第452章 决战后金(十五) 就这样,皇太极所率领的两白旗主力继续向北展开后撤,为此不惜在数个时辰之内最大限度的使用马力。当清晨的太阳来临的时候,一直规模庞大的大军已经来到了科尔沁草原。因为跟随两白旗一起行动的本来就有蒙八旗的不少人,满州八旗中也有一些蒙古人。而科尔沁与建州又是长期盟友的关系,因此当两白旗主力的满州骑兵赶到的时候,草原上的蒙古各部仅仅是经历了最初的紧张和慌乱之后就稳定下来。在奥巴等人的率领下,不少牧民送来需要轮换的马匹和其他给养,还动员了不少整个草原近万人能够动员起来的武装力量。 “赶紧撤!向河套一带撤!我们出征喀尔喀,把林丹汗这个老对手解决掉”皇太极对奥巴等人说道。 “如今大金不是正在与南来的汉人们交战么?”包括奥巴在内的不少科尔沁首领都对此莫名奇秒。 “南边儿来的强人决非自古以来任何汉人军队能够相提并论,他们是我大金与草原的力量都根本无法抗衡的。我们最佳的出路只能是在还没有遭受严重损失的情况下向西赶快撤退!”杜度也向那些蒙古各部首领们劝道。 不过即便是久在后金军队并且与张海等人的主力部队也算是打过交道的奥巴等人却有些不以为然,而且因为后金集团的不利形势,此时的奥巴等科尔沁各部的蒙古首领们虽然觉得还没必要同建州再闹别扭,可说话的口气却也多少有了些不同:“战前的建州为了控制更多的地方并且收汉人的租子,同汉人一样过起了定居的生活。我早就对此有所意见了。强悍的汉人武力面前定居的生活方式本来就不安全,这也是建州遭受悲剧的根本。可是在这草原上,就算那南来的强敌再强,甚至是以骑兵为主堪比当年卫霍那样的力量也罢,又怎可能在这草原上常驻?大不了我们暂时的举族搬迁之后再迁回来就可以。可根据我们的族人在南边儿的草原上早就已经传来的消息:那些汉人根本就没有多少马嘛,都是以徒步为主,就算都是披甲的精锐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皇太极仔细思索了片刻,终究没有决定再说什么,只是说道:“你们这样想也好,可是我八旗主力恐怕过不惯这样的生活,要暂时进行一段时间的行军,离开这一带了。希望这不会引起满蒙之间太多的隔阂。”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们草原人自己的土地本就应该由我们草原人自己守卫,千百年来还少有像外人借兵的事情。”一些科尔沁首领似乎颇有信心的说道。 满州八旗主力的望风而退让不少草原上的蒙古人惊讶不已,八旗主力现在的实力他们是了解的,那些南来的汉人究竟是凭借了什么妖法就让本就不缺马匹的建州主力害怕成这个样子?怀着这样的疑问,不少蒙古草原上剩余的壮丁武力也向南派遣出去向南侦察开来。 就在皇太极等人联络科尔沁草原上的众部落的时候,王新盟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的主力经过**时间左右的急行继续向北行军六七十公里左右,三个步兵里在宽达百里左右的战场上展开一条直线,可是当派出的热气球展开向南或者向北乃至其他方向的观望的时候,却连一直围绕在部队周边十几里外徘徊的后金侦骑也找不到了,南北五十里的范围内一组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似乎再说明:至少以皇太所率领的两白旗主力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在新军主力部队身上直接寻找战机的打算。两旗之敌有可能东援辽阳,但也有可能北逃草原。 早在队伍分兵出发之前,张海对王新盟等人所约定的大致原则就是:“如果队伍能够寻歼敌军主力,给予其歼灭性的打击,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迅速回援辽阳以对付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三旗主力。而如果敌军还在空中热气球侦察的警戒范围内,那么任务就是继续追歼敌军。而不论是侦察中只有敌军的侦骑不见对方主力踪影,还是连侦骑也都完全不见,那么至少北路队伍则应该立即回师辽阳,确保歼灭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三旗人马。 在新军主力部队中,至少在旅级别的部队上是承认指挥员的“临时决定权”的,改变原有的作战计划如果没有遭受到严重危害就不会受到处罚。即便受到处罚,也同原则问题上的一些犯罪大有不同。 通过这些天来同对手的接触交战,也让新军主力部队不少军官们对后金主力部队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王新盟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最终决定:自己所率领的第四步兵旅及马冲昊的第五步兵旅回师辽阳准备对付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三旗人马。而杨波所率领的第六步兵旅则在草原上继续寻找残敌的踪迹。就算第六旅的新兵多一些,战斗力也低于新军主力部队的平均线,就算遇到了辽西五旗甚至加上折算一旗力量的蒙古人的势力至少也有自报的能力,而如果单独面对皇太极所率领的两白旗,依然有凭借一个旅的力量将给予敌军歼灭性打击的可能。可要在各种不可预料的情况下确保对辽阳城外后金主力的歼灭作战,那么力量则是越多越好。两个旅的主力至少可以分成四路临时团战斗群,在二百里的范围内扫荡侦察敌军可能的力量。 就这样,王新盟迅速通过旗语及望远镜的联络向五六十里外的第五旅及第六旅传信,科尔沁草原附近的三个步兵旅迅速行动起来。 在队伍稍微进行了大半天时间的休整之后,三个旅的队伍在入夜黄昏后又再次向着东南面辽河的方向上展开了连夜的急行。 辽阳城的那点儿力量能够守住么?这些满州主力当中有不少战力强悍的精兵骨干,公安军的野战旅面对敌军的主力完全不保险?这样的疑问其实早就萦绕在包括王新盟等人在内的不少张海弟子们的心头。 第453章 决战后金(十六) 新朝三年旧历八月二十七日黄昏时分,广宁方向以东的张海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的主力在经过长途的行军有激烈的作战之后也完成了队伍的休整乃至对战场的打扫,准备再次踏上征程。 回师辽阳的行动当然要求迅速,但行军中的隐蔽性同样十分重要。这也是队伍在多次战斗中总结出的经验:隐蔽性在某种程度上比机动性更为重要,如果两者难以兼顾,那么隐蔽性的要求就放在了第一位。 八月二十七日的激烈战斗中张海和柳香等参加冲锋陷阵的人也难以避免的在战斗中被敌人的箭矢射中或是被刀枪刺中。张海凭借着十分深厚的体力和精良的铠甲,即便是四肢等没有板甲防护的部分凭借弹簧钢级别材料的精制板链甲也避免了绝大多数危害。只是大腿右侧的钝伤还在隐隐做痛,不得不在行军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同战士们一样背负着大多给养负担和武器装备。跟随张海一起出战的柳香则没有那么幸运,虽然没有像张海那样在敌群中放无双冲锋陷阵,却也被远处射来的箭支穿过了大腿前部的精钢板链甲与内衬。 后金精锐弓手射出的威势猛烈的重箭在穿透了防护力两三倍于寻常铁甲的板链甲之后能量大幅度削弱,不过还是带动着丝绸内趁钻入**。近卫部队中携带的优秀药材,懂得医务与战场救护的人才也远远超过寻常的部队很多,这才让轻伤引起严重后果的机会最大限度的降低了。 独立近卫营群与近卫第一营做为主要参战的部队不少官兵也是如此,没有负伤的战士也有不少像张海那样多多少少人上有了一些钝伤。好在经过五天的长途行军乃至激烈的战斗,给养和弹药等负担都削弱了不少,特别是难以回收再利用的一些射入敌人尸体上的黄金子弹还有那些已经变了形实心炮弹,这让战士们在踏上东返的路上的时候并不感觉比来的时候负担沉重多少。 “海儿你也看到了,这伤比起很多战士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空着手有跟拐杖也可以同样赶路。”此时的柳香却有些压抑许久的兴奋与激动,她似乎第一次在张海的眼神中看到了那关怀与牵挂的眼神。同张海成婚的近两年时间以来,虽然两个人的孩子都已经度过了周岁,可柳香始终感觉到张海的内心似乎像一块坚冰一样冰冷。丧失了一切做为肉身的人应有的喜怒哀乐,似乎像在空门之中曾经经历过很久的单身生活与修身养性的高僧老道一样。而在今天,她却终于感觉到了那种曾经期盼已久感觉。 “不少战士们最多同我一样不过是些不见血的钝伤而已,不管多轻的伤,只要是见了血的都应该上单架以避免伤轻的恶化。香儿无需顾虑太多。”张海的话还似以前,不过就连张海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种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异样。经历过了危险的生死决战之后,潜藏在心中很久的情感终于涌现了出来。从几乎对柳香没有一丝真正的爱意,到如今真正意义上的牵挂,又回想起共同经历过的很多事情,这些都让张海下定了清除过去那些污七八糟念想的决心:“新朝决不会是一个同传统王朝大同小异的朝代,至少:绝不会搞什么嫔妃。我已经决定了要为全天下的男人树立表率。到了几百年之后的大同世界,或许不再有传统意义上的婚姻与家庭,也就无所谓一夫一妻。但至少在当代,乃至可以预见时期内的未来,合法纳妾的制度必定要被明所废除。过去的那一套传统婚姻理念虽然看似也能有自圆其说的伦理,但却是严重危害底层利益,激化社会矛盾增加负担,也让整个社会变的更为落后的糟粕!种马,在我这里绝不会存在!”张海下定决心对柳香说道。 “香儿只不过是以一个普通军兵,甚至还是相对最安全的亲兵参加了这次作战而已。比起那些天上的孩子们算的了什么?她们其实才是这一仗自大的功臣。”如果是在平时,这话显得多多少少的带了些醋意。而在现在。张海知道这是柳香对自己的宽容和欣慰。 “实话实说,以前我确实对这些孩子们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想法,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丢人。今后,我不会亏待这些孩子们,但也不想再重复不少帝王们的老路”张海也低声的承认道。 因为在旧历八月二十七日的大战之前队伍迅速的南返,张海所率领的三个主力旅是距离辽阳最近的部队。仅仅起程后经过一个夜晚的强行军,就在天色快要亮的时候抵达了辽河岸边。 这些天来辽河的水位近一步降低,甚至根本无需泅度的工具直接就能完成渡河了,因此在多了数千匹马的情况下整个队伍的过河并没有多大的困难。 “渡过辽河之后明天夜晚再渡过太子河,说起来我们的这次出战必遇想的时间要短不少,回师的时候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会抵达辽阳城下了。”宋子悦似乎有些兴奋的说道。 张海在身边的几个亲卫连战士们眼中也看不到什么焦急的神色,问道:“你们对辽阳的防守那么有信心?说说理由?” “公安军的那些人在建州的精锐面前可以算是空气,他们的素质和装备都不足以抵挡的住满州主力的三旗大军。不过加上亲卫连主力就大有不同了。师傅对我们的战斗力应该有充分的了解。我们亲卫连一个连,至少不会逊色于近卫部队一个营群的战斗力,加上重炮团与爆破兵留下来就更是如此。如果这些人手外加公安军都无法守住辽阳城内至少一段城头,我是不信的。尤其是经历了这场野战之后。新军主力野战部队一个获得了加强的营群就是在野战中面对三旗也不会被对方最终吃掉。两黄旗就算略强一些,可那辽阳的城头也不是敌人在机动中的攻坚手段就能在几天之内能够有效威胁到的。”宋子悦回道。 第454章 决战后金(十七) 在辽阳城负责临阵指挥的人名叫张义,是**于张海十岁那年起就费了不少的工夫寻找的替身。为了避免父子之间的隔阂或者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张义与张海从身材到样貌长的一点儿也也不像,可以说就没有把“像”这个字做为一个选拔上的要求,年纪也比张海足足小了四岁,可以说是从头开始培养。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张海小时候最先的构想,当然也没有必要相隐瞒。 张海拥有极为过人的力量天赋,不要说是当时的**,就是当时的万历皇帝亲自下旨也未必能寻找到力量天赋同张海一样的。因此仅仅是把要求画为没有太强家庭背景的孤儿,身材质质要在上等之列,性要好。这三个要求就让**费了不少的心机乃至金钱足足花了五六百两的银子才从几百个了解到的男孩中找到符合要求的。 旧时农业基础薄弱,营养远不及现代,可是能够安稳度过最为脆弱的婴儿与幼儿时代活到七八岁年纪甚至活到成年年纪的人也是经过一定程度上自然淘汰选择的人,因此人均身高潜力同现代中国农村的距离并不大。在北直隶,山东一带的北方上等的男性拥有一米七八到一米八零左右的身高并不奇怪。 进了张家之后,张义自七岁那年开始就同九岁以前的张海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很少与人接触,甚至说话的机会也很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习武,甚至还时不时有家匠乃至请来的人做陪练,主要就是箭术乃至战场上的躲箭这些。这样的训练方向也让张义在孤独与痛苦中有了一丝希望与感动:这张家在我身上下了这样大的本钱,必然不是仅仅为大户做护院那么简单,想必有一天能够征战疆场,建立不朽的功勋。张义在饮食上更是以前想象不到的奢侈,仅仅还是未进入少年的时候每天光是牛肉就至少有五六两,还有大量的奶类乃至一些说不上来的荤菜。这方面甚至是当时还在刻苦训练的张及其弟子们也不曾拥有过的。 张义也不能说是完全与外界隔绝从不与人交往:至少外面请来的不少武师还有家匠们都经常打过不少交道。张义能够看的出这些人对自己的天赋还有所下的苦功从不以为意的赞赏直到惊叹。 到了三年后盐山起事之前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张义就拥有了如同寻常少年甚至下等北方普通成人一般的身材,四年的箭术与反应能力训练让年仅十一二岁的他拥有了不差于个别成年武师的实战技艺。因此在作战准备开始的时候张义也极希望能够参加决战行动,**也没有拒绝这一点,因为毕竟在刻苦而优秀的训练也只有经受住实战的考验才具备真正的价值。因此张义在队伍转战南北的时候也一直以家匠的身份跟随**或杨秋霞参加必要的行动。 不差的资质加上四年的刻苦训练,让张义曾经以为自己的那位“少主”张海最多不过依靠年长几岁而在武艺及力量方面稍强于自己而已,不是没有赶上的希望。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实战却让张义明白了自己同张海在天赋上的根本性差距,完全不是可以靠训练能够弥补的。 张海一次又一次的创新发明乃至在队伍里的威信也让张义如同其他弟子那样对张海真正佩服起来。这时候**才告诉了张义,队伍上花费这么大的资源培养他的用意。 要在武艺及力量上接近张海的水平,根本就不是寻常人通过职业训练和下足够的本钱能够赶上的事。仅仅是让对面远处的敌人以为自己是张海的存在,都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但这并非可望而不可极。 从那时候开始,原本因为自身小有所成而有些松懈的张义在这三四年以来的时间又不断加强自己的训练,同时身体也进入到了发育极快的青春期,至新朝三年夏季,年过十五岁的张义在身材上已经开始逐渐发育成形,武艺及实力上早已领先于张海的大部分弟子,如果单论箭术,就是同刘洪涛或李峰等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不过张义等人的还是在指挥与领兵的经验方面相比张海的众弟子有很大的局限,因此在出发的时候张海亲自向张义讲述了很多辽东这一路城战以来满州军的作战特点和新军守城作战的要领。整个亲卫连中的大部分战士也能起到很好的骨干作用。 张海等人率领队伍离开辽阳后不久的八月二十四日清晨,奴尔哈赤率领的两黄旗与镶红旗三旗大军就逼近到辽阳城下。辽阳城高大而坚固,但是相比沈阳城:并没有多么宽阔的护城河,而且因为十六里左右过于漫长的城头在兵力防御密度上也有先天的缺陷,这些都意味着不可克服困难的减少。加上经历过沈阳的攻城战,使得一项谨慎的代善也对拿下辽阳城多了不少信心。 不过代善还是提醒道:“我们依然是试探性的打打着沈阳城即可,主要是试探城中的虚实,不必全力出动以陷队伍于险警戒。毕竟那些南边儿的强敌是拥有神出鬼没般的能力的。在这开阔的辽东平原上机动袭扰敌军收复故土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攻打没有宽阔护城河天堑的沈阳城,奴尔哈赤的信心却比以前大了很多,一次就将三旗当中大概五百人左右的行营护军派了出来,此外还有两千左右的各旗精锐,并携带了不少登城的器材。 按照进攻沈阳城的经验,这个规模的力量面对寻常的敌手应当能够在掩护下一举攻上城头。如果攻不上城头,那就说明辽阳已经是有所持的城池,不应该再是后金军队的首要目标了,决定撤退即可。 辽阳城头上也有飘荡在高空之中的热气球,此时的后金军队也想到了大致应付这种威胁的办法:一时让兵力密度尽可能的稀疏,而是以一些缴获物资中质量尚算良好的轻炮和斑鸠用地面当作后座缓冲来射击着天上的目标。 第455章 决战后金(十八) 后金军队在起兵后连续数年的交战中累计歼灭了二三十万明军,缴获了不火器,对于这些火器当中什么性质的东西堪用的比例稍微高点儿也算大致有了点儿门道。 在传统的旧式火器中,有两不靠谱。一是比较大的不靠谱,大型铁炮的铸造涉及到铸造是内部应力和热障冷缩的诸多问题,极容易产生质量问题。二是比较细的不靠谱,比如相当一部分火门枪与鸟枪,这种火枪要求严格合膛。拿战时代的不少欧洲燧发枪不少情况下仍然要求同一支枪最好配备同一个工匠所生产出的子弹,更别说这时候的明代火器了。 比较靠谱的就是那些虎尊炮一类的前膛轻炮,这些轻炮为了避免炸膛风险炮口的动能并不比**弩高多少,只是成本比**弩低些,用车盾都可以有效防护住,对付明军或者新军主力野战部队那种不是同样有不少车阵就是习惯以单薄队形卧倒在地迎敌的武装都没有什么价值。所以即便是两黄旗累计近两万人正规战兵的大军也不过配备了二十门而已,还不如一些大型火炮配属的比例高。不过这些火炮用于对付两架飘荡在天空之中体积庞大移动速度很慢的热气球,在奴尔哈赤等人看起来却是有门的。 三旗主力进攻辽阳城所选择的城段特意没有选择在距离天空中用于警戒的热气球很远的城头上。而是恰恰选择进攻辽阳城城北距离用于值班警戒的热气球并不算太远的地方。 当两部热气球从城角方向上逼迫而来,快要接近到一里左右空中火箭威胁距离的时候,奴尔哈赤就命令负责火器的汉人军官对空展开了射击。 后金军队虽然没有进行过对空射击相关所需的大量弹道测试。不过在两黄旗中负责指挥这只规模并不算大的轻炮队的汉人军官却是一个对火器颇有些心得的人。他没有在第一轮射击中命令以这样的轻炮对天空中的目标展开齐射,而是命令早已填装好弹药的二十余门火炮认真而追逐次的对天空中的一个目标展开开火。并且负责操炮开火的人也是火器部队中优选的精干。 七十斤到百斤左右的轻炮对于身强力壮的人甚至直接抬着炮耳就可以开火。头一炮的时候炮手直接瞄准目标并对准略高远处目标的位置,但是开炮后在观察中还是射近了。负责观察的火炮军官不断命令炮手抬高仰角后开火,并同时要求其余负责观察的人估测出距离和高度。 就这样接连不断的展开了六次试射,炮弹才终于滑过一个长长曲线后从距离热气球或上或下不远的误差方向上飞过。 这时候负责开炮的军官才命令剩下十四门还没有完成发射的炮组对其中一架高空中的热气球在按照最后一轮已经报出的目标倍数提高角度展开齐射。 十四发炮弹划过长长的距离伴随着之前传来的隆隆炮声飞向了城北的热气球。 当远处的敌人开始试炮的时候,驾驶热气球的新战士就已经感觉到危险,打开最大的炉火吹动着热气球向上飘。 可试射的时间并不长,热气球还没有完全展开上升加速的时候,十四发炮弹就笼罩过来。尽管大部分炮弹打的低了,还有不少与热气球擦肩而过,可还是有一发炮弹命中气囊的下方。 这轻炮发射的炮弹最大射程也不过三里远左右,飞到三百米高空的时候因为高度和空气阻力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能量。不过即便是只有几千焦尔不过大型火枪级别的能量,对于载重不过两三石的热气球来说仍然算的上是致命威胁了。 猛烈的热风从热气球的下方喷涌而出,带动着炉具的火苗瞬间吞噬了整个吊舱,而这又引爆了炉中的燃料乃至火箭中的火药,热气球就这样在空中燃烧并**下来。那驾驶员的尸体都似乎难以辨认了。 火炮防空的成功作战鼓舞了辽阳城外的后金三旗主力,让不少后金战兵破除了之前最为担心之一的航空火箭神话。另一部热气球也只能以趁着敌军重新填装弹药的工夫将热气球拉高到接近两百丈的高度。 在接近两百丈的高度上地面上不少敌人的轻炮就是冒着炸膛的危险也很难铅弹打到那样高的距离上。而在这样的高度上,航空火箭仍然可以向下方展开射击,不过这些火箭的威力虽然进一步增加,可在丧失了火药动力之后就往往垂直向下方掉落下来,杀伤效率大不如前了,而且精度散布范围也很大,面对城外兵力不算小的敌军主力只能起到聊胜于无的威慑作用。 见到对方空中的热气球威胁不是很大后,虽然不少普通正规满州战兵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五百余名满州精锐却已经竟然有序的做好了压制城头的准备。三排精锐战兵以宽达近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横队不断的前后移动,在二百余名盾手的掩护下逼近到距离城头二十五步左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城头上抛射而来的石块或标枪个刚刚能够到少数人脚下的边缘,但并没有多少杀伤力。而在四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满州弓手们射出的重箭能够左右相互交织的抛射远距离的城头,冒着从城头上射来的密集枪弹火力一下就把城上的火器手们像沈阳之战时那样压制下来。 之后,分成两个部分的后金精锐弓手逼近到大概十步左右甚至更近的距离,仅仅是同城上泼下来的热汤勉强够不到的距离上以弓箭直射那些暴露出头部甚至手臂的人们。 这一连穿串的弓箭掩护虽然不能彻底压制住一些城头上少数砖石堡垒内的敌人,却为登城突击的满州战兵打开了可以克服困难的通道。 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在精确的精确抛射掩护下,宽达百步左右的城头上数百名身披双铁甲的后金先锋精锐展开了进攻。这一次奴尔哈赤没有像沈阳那样胆怯的用炮灰做为先锋了。 第456章 决战后金(十九) 经过从京师到沈阳不少针对新军部队的攻坚战,后金军队对新军那里开始流行开来的新式城防战体系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这样的城防战体系中,并不像过去那样强调“御敌于城头之外”或者“重点进攻城门”,而是依靠有效的炮火和爆炸弹丸,还有重型投石机抛射的爆炸弹丸进攻登上城头的敌人。而城头之上仅仅有用于迟滞对手的一些堡垒而已。 因此当身披重甲的后金战兵冲上城头之后心理压力依然是巨大的,为了表面遭到迎面而来的弹雨,第一披攻上城头的二百名先锋以最快的速度向两翼散去。这些战兵们取下身后背着的铁盾,右手拿着短刃力求同城上堡垒内的对手展开近战。 城头堡垒内的公安军野战部队此时已经拥有不少小口径的燧发枪与之前积累下的鸟枪,还有一些用射击的轻炮,不过还做不到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每人配备十几管甚至更多的火器用于临敌交战。在后金军队的箭雨火力压制下,能够有效展开射击并增援到预定城头上的兵力不过四五百人而已,这些战兵虽然依托工事能够有效的展开射击,不过往往是一轮开火之后就面临后金精兵的近战压迫了。在城北略靠西侧的辽阳城头上负责防御的五百多名火器手打出了五六百发火枪弹丸,还射出了二三百支箭,然而只有一些命中小腿的弹丸能够给进攻中的满州军造成一些威胁。加上进攻的后金战兵兵力并不密集,城头上的火枪队仅仅造成了进攻的后金先锋七八十人的伤亡就在极近的距离上被刺死或砍伤。 整个辽阳城十六里左右的城头不但在很大程度上分散了守军的兵力,还在很大程度上分散了公安军野战步兵旅的火器。 直到六七百名登上城头的后金先锋精兵已经控制了一里半左右的城头的时候才遭遇到两轮铜鼎炮展开火力的猛烈射击。累计的几千枚六两弹也的确给予后金军队很大的震慑。不过因为在城头展开冲击的后金战兵兵力极为稀疏,这些最具威胁力的火器也不过造成了两百余名后金战兵的伤亡,其中不少人还是并不会永久丧失战斗力的轻伤。一直在城下负责掩护城头的后金精锐弓手们在火力爆发之后的短短数秒内就从城下组织起支援的火力,将如飞蝗一般的重如轻标枪一样的重箭抛射到铜鼎炮四周可能存在的位置上。这一行动虽然没有对那些砖石堡垒内的公安军战士们起到什么杀伤作用,却在最大程度上鼓舞了城头的后金战兵。惶恐之后的后金战兵重新鼓舞起勇气展开冲击。而已经登上城头的各牛录护军精锐则以逐渐沿城头扫荡的箭雨清理着城头上乃至城头下可能构成威胁的火力。 就这样,对于两黄旗来说十分顺利的战斗一支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障碍,数以千计的后金主力战兵就登上了辽阳北城头,控制了近两里左右的城头。通常攻城的战斗进行到这个程度上,胜负就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不过对于新军这种特殊队伍奴尔哈赤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命令队伍像所了解到的新军主力部队那样把不少轻炮搬到了城头上,对着辽阳城北的城门楼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旧式传统部队的火炮射击没有新军那样迅速,火炮的威力也有些不行,不过半个小时的充裕时间还是让攻上辽阳北城头的后金军队彻底扫平了北城头那些城门楼彻底控制了城北,进城的部队把城门用炸药炸开后大队后金人马直接开始冲近辽阳城内。 如果说控制了城头的情况下城内的敌人也有可能使用各种花活来翻盘,但是当后金军队控制了整个北城头甚至攻入城内的情况下,按任何角度来说辽阳城的城战也早已决处了胜负。 城内还有不少辽东汉人组成的平民,而且没有什么组织起来的迹象,依然如正常的平民那样躲避在屋子里祈祷着灾祸不要降临到自己的城头。 这种种迹象乃至态势的发展都让奴尔哈赤的心更加放了下来:看来,新军主力早已不在辽阳了,按最近刚刚从西面传来的情报,其主力可能早已西渡三叉河,目标有可能就是辽河西岸皇太极等人所率领的主力。 “把城内清理一便后我们全军就撤退!”代善在这个时候也说道。 针对辽阳城的进攻战进行的要比沈阳顺利的多,因为大胆的集中两黄旗精锐骨干,没有像在沈阳时那样用炮灰添油,而且成功的迫使对手威胁最大的热气球升到了作战效能比较低的高度,整个对辽阳城的进攻战三旗主力只伤亡损失了不到四百人。 就在整个辽阳城内的城区已经重新清理了大半,整个攻城战早已进入尾声的时候,负责在西城头扫荡残敌的镶黄旗战兵们却终于在辽阳城西的城门楼附近遇到了猛烈的抵抗,不但枪铳火力猛烈,而且似乎有一个身材高大,身披精制全身甲的似乎满州军中也不曾多见的奇怪弓手。那射出来的四两箭支似乎犹如强弩一般控制着近二百五十步左右的范围。就是进攻中身披两层甲的战兵也有人被整个射穿,让箭从背后穿出。当那箭矢抛射的时候,似乎足足能飞出一里半有余的距离,从西城门直飞到临近城北的地方。 奴尔哈赤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并没有多么诧异,辽阳城中存在新军主力的强兵这毫不奇怪,不过他却没有同这股强兵纠缠到底的打算。只有那传说中的神射手引起了两黄旗包括奴尔哈赤等人的不少兴趣。因为传说中的张海也是一个能开三石强弓的神射手。 “我们看看去!看看是不是张海本人在此,如果是,那倒值得我们再展开试探新的进攻。能打的下来就打的下来,打不下来就算了!我们应有的野心也不应有那么大。” “如果是假的呢?”代善问道。 “是假的我们也试一试,也仅仅如此而已。” 第457章 决战后金(二十) 后金军队在辽阳城西遇到的新军不过是核心龟缩在瓮城内的一股势力,所占据的城头不过方圆一百五十步左右一箭之地的大小而已。而且代善等人也通过在远处的高坡上以只有旗主才配备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过,这城头上的堡垒并不多,似乎根本无法隐藏多少兵力。 也正因为如此,包括奴尔哈赤等人在内的不少后金军队上层是不相信张海亲自率领的主力在这里。 因为很显然:身为主帅这样重要的目标就算亲自带领部队迎地,如果不是突袭而是防守,那么至少也应该有数千人的精锐。就算这方圆百步左右的瓮城四角内可以通过种种方式藏的住这么多兵,可兵力密度也必然很密集,怎么能够在防守中面对石雨的打击呢?而且下面军兵们的禀报:在这辽阳城西瓮城一带顽抗的新军精锐似乎人数并不多,只是配备的火器很多,火力很密集而已。张海如果哪怕有中人以上的智商或者说身边哪怕有靠谱的谋士就不可能只带很少的精锐执行自陷死地的防御任务。 可是当云集起来的两黄旗主力按照之前攻城的套路再次沿城头及城内城外对这个孤立存在的瓮城堡垒展开接连不断的猛攻的时候才发现了这座瓮城防御地带的预众不同之处。 在激烈战斗中连续面对威胁的寻常两黄旗基层官兵或许还没有察觉,而在几百米外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城头的奴尔哈赤却已经看出了那些在城头上抵抗的新军士兵同以往在沈阳及辽阳城北的不同。 在京师,沈阳,辽阳城北等地的新军守军主要依靠爆破火力以及炮火守城。单兵火器并不强。而驻守在这辽阳城西瓮城附近的敌人每隔十米似乎才有一个经常冒头开火的火力点。那些守军似乎是以一种可以连续开火的火枪在向外射击。 激烈的对峙交战整整持续了一刻种的时间,八百多名护军级别的满州精锐射出的几万支抛射重箭似乎对这些城头上的守军几乎无多少实际杀伤效果。而且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城头上的守军就已经能够打出十分密集而精确切有威力的枪弹火力,迫使进攻中的满州精锐也不敢靠的太近。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用弓箭同城头上的枪铳火力对射了,就是像有效展开侧向抛射,以避开对手城垛的防护都不太可能。 “集中炮队轰城!把城垛轰开一个缺口,看看那些城上的敌兵还会有啥招数。”奴尔哈赤下令道。 两黄旗所携带的最为精良的二十门轻炮及其炮手被从城北调了过来,军兵们事先还在距离辽阳西城头的瓮城城外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以车盾做为掩护挖好了炮垒。 传统轻炮的炮口处速并不强,精度也有问题,而且要持续的射击就不能以太快的射速开火。因此负责炮队的汉人军官还是利用其中的十门火炮首先展开了试射,在二十多门火炮累计打出了近三十发炮弹之后,炮弹的落点才开始大多落在城墙上。那威力并不算大的火炮对辽阳城墙基本上不构成什么威胁,可要是命中城垛的情况下则大不一样。 “没有城垛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们的铠甲都是最为优良的锻钢制成,防守中还可以穿足内衬,只要注意别被抛来的重箭射中头部,我们在这城头上坐着或卧着与城下的强敌对射都没有什么问题。”一名亲卫连的战士说道。 “还是要给敌人一点儿示意,不然就算我们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也不过是把敌人吓跑而已,不能最大限度的上的真正拖住敌人。”张义说道。 “这是师傅所用的三石强弓。”一名负责亲卫连的排长将一张长弓递了过来,这弓大概足有两斤左右的分量。所用的箭虽然比不上一些攻城用的轻标枪级别的大箭,却也足有四两上下的重量。 张义在小时候只不过是资质比一般孩子稍微突出些的人罢了,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天赋。身高上也比张海略逊色一些,不过这倒不是问题。三石强弓对于张义这样习武七年以上的职业精锐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张义已经明白,自己拉这样的强弓,那左臂关节非有脱臼的风险不可。不过为了模拟张海射出的强箭,队伍里最终还是集思广义早在战前就想出了办法。 职业弓手所用弓箭最大的局限不在于右臂而在于左臂。于是队伍上早就准备了可用伪装布包裹的钢架。似是前出的一个钢制扶手。张义开弓的时候把弓臂挂在涂有伪装色的钢架上,利用左脚与右手的联合力量搭箭拉弓,终于可以把这三石左右的强弓拉了起来。 为了让张满的三石强弓能够在力量更小的人手中有效的操控,整张弓的弓型参考清弓与现代反曲弓的弓型也很特别,反曲程度更大,在持弓的时候就不需要过大的力量了。 就这样,最大开弓力也有二石左右并且也有相当射术的张义就这样在敌人面前模拟出能拉开三石强弓的效果。依靠伪装色钢架上的测距标尺和尽可能稳定的弓身,外加上自己本身实力就非一般战士所具备的射术,在运用这样强弓的情况下也能保证把箭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面对队列目标有相当的命中率。 六七百焦尔的重箭在二百步左右的射程上仍然拥有巨大的威力,那些临时构筑起来的车盾似乎都不能有效的抵御三石强弓射出的穿甲箭乃至如同轻标枪一般重量的抛射中箭。 依靠战士们把敌军遏止在一定距离外的掩护,张义接连不断的在相同的几个位置上不断变换着,在一刻种左右的时间内累计射出了五十余支强弓,远处十余名炮手和三名比较优秀的炮长都被杀伤。即便在严格的督战下,两黄旗的轻炮队也一下子委靡下来,射速和精度都大幅度下降。 “不行啊!城头上那时隐时显的**弩不知道有几台,威胁实在太大!”负责指挥炮队的人也向督战的军官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第458章 决战后金(二十一) “那根本不是什么几部**弩,而是一个人射出来的强箭。” 此时的代善也来到了炮队附近以只有旗主才配备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城头上的守军还有那个时隐时现身材高大铠甲似乎也比一般战士大上许多的神箭手。 因为奴尔哈赤要负责两黄旗的作战指挥与联络,因此代善对于城头上这些人的观察要更久也更仔细些。 “有什么发现没有?”奴尔哈赤见到代善的时候问道。 代善整理了下思绪认真的说道:“我以千里镜仔细的关注了在城头上的那个神箭手。他用的的确不是强弩,而是拉开的弓箭,射速也如弓箭。从距离以及他射出的强箭威力来看,我后金各旗当中最为精锐的弓手也不可能展现出这样的实力。二十三个力的弓就是我八旗最为顶级的弓手才能拉开的强弓。而通常为了射的更准一些,十八个力或一石八斗左右的弓才是这些顶级武士常用的。汉人的尚武之风若有两宋时期那样的水准,拉开三石强弓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存在,正如《梦溪笔谈》中所说的那样。但要拉开这样强弓的同时还在战场上体现出这样的实力,必是百年罕见千年少有的人物。除了张海本人,我不信那些汉人能够轻易的再找出第二个这样的人物。” 奴尔哈赤最初的时候还是不确信,可亲自见到那些被两百步外的重箭射穿的车盾以及双铁甲士兵的时候也觉得颇为惊讶,以前那种以为城头上的那些强敌不过是诱敌部队的想法动摇了。 代善继续说道:“我还观察过城头上的敌军其他很多战兵。我军精锐的弓手射出去的重箭有不少,命中敌人的情况自然也有不少,可是我却没有见到过一支箭能够插在远处敌军普通士兵的铠甲上。那些城头上的敌军战兵们必然身穿的都是最为上等的钢甲,这些装备在我军这里不过是旗主或都统才会有的东西。而那些城上的敌人却普及到了军兵。我还见仔细观察过那些敌兵们的开火。似乎这些人的枪铳就有如施了什么魔法似的,整场战斗几乎见不到有人给火枪同时填装子弹。他们似乎是以五管燧发排枪接不断的作战,打完一轮填装好弹药的五枪管排枪就再换一件,我仔细的观察过其中至少三名敌兵,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整场战斗中打了八到十轮排枪,每人几十发子弹也不见重新填装弹药的迹象,似乎有着源源不绝的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火器。这样的敌人,我听说即便是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也没有这样的水平。这必然是敌军中最优等的精锐部队。” 代善所说的情况其实一支负责指挥进攻的奴尔哈赤也感觉到了。城上的敌人稀稀落落,似乎无人职守的空城计一般,可打出的火力却颇为强悍。两黄旗的主力针对这样一个方圆不过百步左右的翁城城头从城内到城外足足展开了四轮进攻,可在留下了近千具尸体,接近两千人左右的伤亡的情况下竟然连城墙的边也摸不到。 现在的奴尔哈赤已经完全的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他确信张海就在辽阳城中,但却也有了撤退的打算。 按奴尔哈赤的想法:很显然:张海之所以敢在这辽阳城西就是因为有所屏障,他不怕自己的三旗主力来攻。而且很有可能有其他的新军主力大部队可能正在赶来,打算聚歼自己所率领的主力于辽阳城下。 “城内的辽民清理完毕,硬通货和重要的东西搜刮干净的时候我军就可以撤退了。”奴尔哈斥下令道。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后金军中负责传信的人送来了从城头上传来的消息。似乎是城头上那个神箭手直接射来的书信。 代善担心有意外,尽管信笺已经经过了开启和检查还是没有交到奴尔哈赤的手中,而是由自己当着三旗主力不少将领的面按照大概的意思宣读一遍,并让不少人过目。 此时的后金上层虽然还没有汉化到身为皇帝贵族却连汉语都不会说的境地,不过简单的汉书信还是看的明白的,即便一些字不认识,通过前后的意思也能猜出个大概。 大概的意思是说:张家起事不过三年,起初不过是靠缴获明军的装备物资作战,就如同你们一样,真正的大规模战备不过是在攻陷东南膏腴之地后的一年半而已。如今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你们可以仔细想想也可以大致算算,十年之内,新朝大军将是一个什么样子。你们逃的就算比当年的大月氏或者西辽等人还远,又有何用?难道可以指望我们是宋明一类的势力,踏不上草原,越不了荒漠?天下已不在是过去的天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过去不过是一句形容词,而如今早已成为将要面临的事实。我大军虽然在辽东杀了不少人,但并不是想要**彻底灭绝你们满人,最多不过是要改土归流把你们变成真正的汉人而已,做汉人有什么不好?尤其是这各种压迫都会比较少的新朝开国之时?在清理那些辽东城池的时候,新朝大军主力也不是因为你们全民皆兵的抵抗就把你们杀的干干净净,而是把那些没有抵抗我们的人留了下来。虽然那些都只是一些年幼的女娃才真正的没有太多敌对的行为,我们也给予她们良好的待遇。如果你们并不相信,可以约定在午后的时候不要放箭,我们会在城头上把整整一个镶红旗牛录的家属孩子放下城头,你们看看是否大致对的上号。除了两黄旗之外,其他六旗的孩子都在我们手中。其中两红旗的孩子们就在辽阳城的城头之上,幸好你们没有开炮攻打.. 这信中的内容代善读到一半就读不下去了,交给了一名精通汉的卫兵。 “我们还要撤退么?”这话以前从没有人问过,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在两黄旗当中也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第459章 决战后金(二十二) 奴尔哈赤在听完张义从城头上射来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后久久沉默不语,最终还是屡清了思绪,问道:“周围的侦骑传来了什么消息没有?” “六十里内,暂时没有消息。这个范围内如果有消息,我们的队伍会在第一时间以烟火发出警报,小山丘上的旗手迅速就会统治到各军。”代善回道。 “|那就让三旗的参领以上的诸位在天黑之前于城外临时聚集起来见个面。”奴尔哈赤吩咐道。 这封信的内容奴尔哈赤并没有隐瞒,因为即便是敌人的射书,那其他各部也有收到的可能。 “大家愿意不愿意从此去留发易服,讲汉话,老老实实的做个汉人的富家翁?”奴尔哈赤向众人询问道。 从这问话的口气与用词当中,不少细心的人就早已经察觉出首领的倾向了。不过这信中的内容也让不少的满州军官将领们心中异常沉重。 是的:以新军主力部队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就算大军退一部,戈壁草原真能成为全族上下最后的退路么?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掌握了全国的他们一定也可以最终追的到。如果说新朝政权未必稳固,以后就有可能面对内部的问题,可再怎么短的朝代,哪怕如秦朝,新朝也有十五年左右的阳寿,十年左右的兴盛期。过去的一般的势力十年之内做不到的事情对于张海等人来说就完全另当别论了。 “我不主张这种屈辱的投降,我们满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一名两黄旗都统见沉默和冷场就明确的表态道。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主战的声音。但是奴尔哈赤知道,那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没有人敢公开提出投降或妥协的意见而已。 在这个时候,奴尔哈赤也没有继续隐瞒自己心意的决心了,因为事情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不用像汉人一样的绕弯子,我就讲讲我对这封信的看法好了:不错,他们说的是事实。他们在一年半之内就拥有了这么强大的神兵利器,如果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当年蒙古人终生做不到的事情,他们真要做在一代人之内就能做到。这天下,从天涯到海角,已经没有我们满人有可能逃避和容身的地方。不过,我也主张站着死,而不是跪着生。这不完全是因为我们满人应有的气节,也在于对方开出的价码太低,而且我看这张海在某些方面十分固执和残酷,某些方面却有有妇人之仁。我们站着死,他依然会给我们的后代留条后路,六旗的留守人员或许就是证明。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像以前那样的汉人王朝屈膝称臣,或许也不失为一条选择,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这张海等人在关内的所作所为,他们能容的下所谓的富家翁么?我看除了那张海的极少数亲信,其他的人要么只能为草民,要么就只能为阶下囚!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不选择奋力一战?也向城头的强敌讲讲我们的底线和条件。同时,各旗抓紧备战,我们要在几天的时间之后沈阳与老寨的辎重也运过来之后,给予这个顽固的堡垒最有一击!相比大家也都已经知道:那股顽敌当中的神射手十有七八的可能性就是张海本人,我不相信汉人中可以找的到第二个这样天赋的人物,如果我们能把他拿下,或者哪怕在让他感到恐惧而不得不接受我们的一些条件,那样就好说了。” 当然,最终促使奴尔哈赤坚定了全力进攻辽阳城西固守中的新军精锐的,不完全是他对八旗众将所讲的那些思虑。他也了解辽河西岸皇太极的为人。同阿敏等人不一样,他不是一个轻敌冒进的人,岳托,杜度等人也很畏惧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只要存了这样的心思,这三旗的主力就很容易摆脱那些强敌的威胁。再强的步兵,在草原上寻歼有了真正畏敌之心的骑兵队伍,最坏的结果可以逃往他方,就这样,奴尔哈赤也很快给了城头的张义等人回信。 驻守在辽阳城西方圆不过百步城头范围内的有亲卫连近百名精锐战士以及辎重航空炮兵等千余留守部队的新军主力官兵,但实际上为了最大限度上的打击敌人而不是把来饭的敌军吓跑,在八月二十四日整个上午的激烈战斗中只有亲卫连的枪铳手们暴露出自己的实力,也承受着主要的交战任务。敌军精兵们数万支抛射到城头上的箭支尽管只有在让战士们避无可避的被命中头部手的情况下才会造成比较严重的减员性负伤,但还是有近十名战士因为威势巨大的重箭而头部遭到钝伤或手指被压断。还有一名战士没有被命中要害部位,却被诸如足有十三两重的特制破甲重箭射穿了铠甲导致肩部负伤,很显然:那些后金精锐当中也有一些接近于张义水平的神射手。只是思路和创意上差一些,没有工具辅助而已。 “让我们去天空上值班!把热气球的高度拉升一些,从空中向敌人抛射引线炸雷就可以有效的摧毁敌军那些轻炮阵地及其炮手!我们有这个把握!”几个航空队的小女孩说道。 “热气球受风向影响,我们重炮团也可以摆平敌人的威胁。”独立重炮团的团长也对张义说道。 张义依然信任亲卫连的战士,也牢记张海在出发前的叮嘱,对那些人们诚恳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敌军看样子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并没有投入全部的力量,这时候我们展现出全部的力量并不符合师傅对我们的要求:将敌人更久的拖在辽阳城下是第一位,有十分恰当的机会的情况下才适合动用全部火力。” 就在这时候,忽然又有孤零零的一支重箭从远处的敌军前沿抛射过来,十分奇怪。 “是敌人的回信?”张义问道。 战士们在仔细认真的检查过后终于有人报告道:“是奴尔哈赤的亲笔回信。” 第460章 决战后金(二十三) 奴尔哈赤的回信也很简单,大意是:相信你们在扫荡辽东的过程中也见识到了满人的决心,所以不要完全用你们汉人中贪生怕死之辈的心思来衡量我们。我们八旗主力宁愿战死,也绝不会苟且偷生。要想和谈妥协也不是没有可能:八旗可以不以国相称,放弃国号年号,可以放下六旗灭族的大仇,可以回到起兵前的状态或者仿西南土司例。每年还可以上缴一定税赋特产,甚至上缴铠甲禁器也无不可。但至少要让我们不是成为无立锥之地可以任人摆布的奴隶。满人要有满人的地盘,自己的组织,不受外人胁迫。就像你们所占据的海南等地中的黎区一样,如果连这些最基本要求也都做不到,而是让人束手就擒?我们绝大多数战士都更愿意勇敢的战死杀场,就算你们能够夺得天下,终还有青史留名的希望.。 “大家说:敌酋的这封信我们应该如何回?”张义向亲卫连的战士们问道。 其实建州的这个姿态已经是很低了,如果不是新军主力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像让一个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对汉族王朝提这些低三下四展现出这样低的姿态简直是痴人说梦。有些亲卫连的战士不知怎的,甚至对这些城下的敌人产生了一丝同情。当然,答应这些建州人的话之类的意见没有人提出来。 “我们可以先答应这些人的要求,他们喜欢什么样儿的回复我们就怎样的回复。对于敌人,我军从不讲儒家那一套。只要他们放下了武器,并且聚集起来,我们对付起来不是更简单?”一名亲卫连的战士说道。 但更多的战士却表示不相信那些建州人的诚义,觉得那些人可能是为更大规模的进攻做准备。 “我倒希望敌人是想接谈判之机准备大规模的攻城,那样我们或许才有重创敌军的机会。至少是牵制住这些人。我看这样:要想拖住这些人,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们在信中不要求对方交出全部铠甲,甚至不要求他们交出火器,但要求他们交出全军马匹,则可以依旧在以前的辽东一带定居。不过要限定于三叉河与辽河太子河等河岸边一定的距离范围之内。” “这不是请君入瓮么?敌人会傻到答应?”一名战士笑道。 “我们当然不能在回信中一次就提出敌人有可能接受的条件,那样我们还怎样牵制住对手?”张义也笑道:“我们和敌人的谈判,其实就如同嫖客对**,哦不,至少是周瑜对蒋干,你虚情,我假意。双方都为了准备,那我们就配合他们演戏贝。” 张义等人联合草拟的回信当然也没有通过射书的方式可以射出城外,而是进行休整和战备,直到队伍休整完毕,不少火器和工具也完全部署到位,天色接近黄昏之后才通过射书的方式将回信传到城外。 不少战士都觉得:敌人是在养精蓄锐,是准备着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夜袭。对于这种可能的夜袭,自从第四旅的王新盟等人在福建一带作战的时候想出大致的应对手段之后,不少队伍也都想出了应对的办法。不是野战行军而是有充足物资防备的情况下,还可以用热气球或抛石器材抛射携带着火油与棉布等原料制造的引火燃料,引火弹不断的向预定地点投送,形成在夜间之地进攻方向上连续不断的照明。当队伍的兵力物力比较充裕或者防守的面积不是很大的时候尤其适合于这样做。 因为整个队伍战斗力的充裕,即便在夜里,留守在辽阳城西翁城附近的新军主力部队包括亲卫连在内也只是按照野战休息时的原则分前后半夜一半休息另一半保持战备境界。 中秋之后关外的夜晚已经完全了没有了内地同一季节里的那种凉爽,似是冬季一般的寒风从远处的山冈上穿来了时不时呼啸的风声,寂静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战一般。 不过在八月二十四至八月二十五的夜间,后金军队竟然相安无事,甚至连对城头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似是真正为了谈判而有了一丝诚意似的。 在旧历八月二十五日的清晨,天色开始逐步放亮,宣告了后金集团在这**晚并没有攻城的打算。不出所料,在大致早饭的时间之后,后金集团就送来了回信,否定了在辽东半岛一带定居和交出大部分马匹的条款。明确指出自己的封地应该在辽河上游老寨至铁岭一带。并且似乎还很坦诚似的提出了很多建议。包括交出马匹的数量,双方的驻军约定等等。总之在最后还似是妥协语气似的讲出了建州集团根本的原则:那就是确保满人的生存权和自主权等等,这些建议看似还都很合理。 北方人虽然不少善于聊天闲侃,但其实并不善于谈判。甚至可以这样说:缺乏分权明的整个中国擅长于这种谈判的人就不多。不过相比之下后金做为建政多年的一个政权在这方面还是比辽阳城头的新军留守力量强的多。这封回信可让张义等人着实费了一翻脑筋。拒绝和否定的太多,似乎就显得自己没有诚义想要变卦似的。可如果在大致范围内同意,那么就很难起到拖延的目的了。 于是回信还是直到八月二十五日日落前的时候才终于送了回去:张义等人在满州定居地点等方面都做了让步,不过却认为满州毫无限制新朝大军在关外什么地方驻军的道理。而且还在定居落实时间上提出的异议。 不过在八月二十六日清晨的时候,奴尔哈赤忽然间回信的口吻变的强硬了起来:直接做出了摊牌的架势:不要做打算控制建州的打算,也不要试图通过谈判来拖延时间,如果在日落之前的时候没有回信,满州大军就将先撤退,但必不会于你们善始善终。 张义并不是专门的谈判人才,也算不上什么十分优秀的将才,见到这样的回信,就有些着急起来。 第461章 决战后金(二十四) 听到敌人有撤退的打算,就是亲卫连的一些人也有些着急起来,难道就放任这些后金军队离开?当然,人近一百,各种各样的意见和猜测也有。 也有的战士认为:对方这个时候突然说要离开,很可能是吃准了新军精锐想要拖住敌人的决心,想玩心理战术迫使新军主力部队离开或者抢先发动攻击。 从白天双方的力量对比来看,如果亲卫连在夜间同数量多达自身几百倍兵力的骑兵展开混战,那是说什么也难有胜算的。后金的作战目的很可能就能达到。 “大家过来大致估算下,如果我们亲卫连把这近一千多支五管燧发排枪送到炮团中几百名最精干的战士手中,再加上整个炮团一起作战,有没有战胜敌人的把握?”张义问道。虽然没有多高的指挥悟性,不过跟随张海不少时日的少年们大多也能通过一些比较量化和理性的思维来探讨双方力量对比。 “平地野战,一门炮不过杀伤一百几十骑而已。而五千多管枪在连续作战中充起量也只能杀伤几千敌人。几十部航空热气球是很大的加成,但即便这样算,我们也只是有在白天以防守的姿态对付敌军三旗主力的能力。如果夜战,还要进攻,那风险太大了。不是所有的战士都有亲卫连那样的铠甲。”这是亲卫连不少战士通过理性的推演得出的比较明确的结论。毕竟在夜间,燧发排枪的开火也会暴露目标,而敌人的弓箭却不会。 张义边休息边思索,最终还是同不少战士一样,最终想出了一些门道:“后金军队之所以这样难缠,那是因为通过数年来同明军的作战缴获,还有同自身的积累拥有了不少的马匹,是一支全骑兵化的军队,可以说在这方面已经完全不逊色于那些游牧民族了。而如果没有了这些马匹,或者这些马匹遭到重创,那么就算敌军最终逃散或逃亡,对于队伍的麻烦也会大规模的减少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义同不少的战士们来大城垛前向外观望。在白天的作战中,张义等人并没有暴露出多少炮火或重火力,不过城外后金军队还是很谨慎的把大营设置在城外距离,大概距离城西足有两里远的地方。并且这两里还并不是迎风的地方。秋季的北方虽然风向不定,但不是东北风就是东南风,而东风的情况很少。在加上张义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控制面积并不大,想要以热气球直接从城头上飘到对方上空执行作战任务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很显然:在经历了不少教训之后敌人对于这种航空热气球的威胁与局限也大致有所了解了。 “如果在入夜前后能够大致的确定敌人的马群还在原来的地方,而没有大规模的集结与撤退。就可以由认真人员引导城头上的炮火进行轰击,三分钟之内我们的战士可以对两里外的目标打出多少枚威力比较强劲的六两铅弹?”张义问道。 “只求半抛射的话,四五百公斤的重炮一次可以发射四十公斤重铅弹,这些铅弹及发射要勉强在人力可以一次有效填装抬运的范围内。第一次发射透支些寿命并且有工事器物进行反后座的情况的话,头一炮可以发射八十公斤重铅弹,加上之后每分钟三次开火,那么每炮可以发射四百四十公斤大概两千两百枚六两铅弹,整个重炮团可以发射十万余枚六两重铅弹,不过这也是整个炮团所有的霰弹了。当然,还可以再加上两千发十三斤弹实心加农炮弹一及一些抛射坑所需要的弹药,就像当年青州之战时的那样。”重炮团的团长说到。 这样仔细一算,张义才突然明白师傅在辽阳城下留下的力量是有多么庞大。独立重炮团的弹药携行并不立足于驮载而是立足于水运或拉载,队伍在攻略辽东后又进行了一次补给。而因为航空热气球支持下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攻坚能力,重炮团在历次作战中都没有怎样实际参战发挥作用,积累的弹药已多达五六十余吨,在这样的特定战场环境下,这些火力本来就可以独自完成重创敌人的作战目标了。 “我们不必再等到入夜了,也无需让那些孩子们跟着队伍在夜里出城去冒不必要的风险。我看在天色黑下来之前就可以展开行动。”张义最终说道,这一点很多亲卫连的战士们也都忽然意识到了。 “他们终究不是吃过大亏的关内明军,否则就不会在三里一内扎营,还是这样寻常毫无准备的营垒。”一名亲卫连的战士有所感叹的说到。 不过张义却觉得,即便是关内的那些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一定会严密的防备。因为谁也难以想象到方圆不过百步左右一处瓮城堡垒内的残敌会有多么大的威胁。尤其是在兵力拥有这么大优势的情况下。当年青州之战的时候队伍至少可以动员上万人力兵力,并且拥有整个青州城墙,还拥有时间十分长的准备。 旧历八月二十六日临近黄昏的时候,辽阳城西的回信还是没有,奴尔哈赤就已经下定了攻打辽阳这个硬核桃堡垒的决心。只等到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不少的投石机与重炮就会从城头视界外的运来。奴尔哈赤等人力求让城头上的敌人觉得自己可能想跑,还真就是打算要试试诱敌出战能不能成功。如果能成功当然更好,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就在第二天凌晨展开孤注一掷的进攻。 “明天的进攻,守军一开始的火力会很猛烈,我们的各旗各牛录的死伤也会很严重。但你们不要被他们的这种气势所吓住。这些强敌的火力虽然猛烈,却根本不可能拥有太强的持久性,只要我们能够忍受住足够的伤亡,就一定能够坚持到他们的火力耗尽,战局反转的时刻,大家明白了没有?”在后金的大营中,奴尔哈赤及代善等人也在做着最后的动员,似乎战局依旧在进攻者掌控中一样。2 第462章 决战后金(二十五) 对城外敌军全面进攻准备的展开,在新朝三年西历一六二五年旧历八月二十六日的午后就开始了。 火炮等大件装备其实就隐藏在辽阳城西堡垒翁城的城头上,而弹药和火药为了避免意外则在瓮城中央。为了在尽可能隐蔽的情况下把数十吨弹药运上城头部署到位,张义等辽阳城西堡垒处的战士们颇花了不少精力。而且在战前的时候其实就用了不少心思,包括伪装城砖石堡垒的纸皮等等。 通过望远镜的观察,代善等人也发现了对面的城头上一些奇怪的异动,不过从数倍率的望远镜中只看到城上的那些人们似乎在用砖石重新填补着垛口并构筑堡垒。当然这也引起了后金军队中的不少忧虑。 “看来敌人是猜测到我们可能的攻城行动了,这似乎说明这城中还是有一些多谋善断的人。”奴尔哈赤不由的叹道。这似乎更明确了奴尔哈赤之前的判断:留在辽阳城西堡垒的残敌不是一股寻常的诱敌偏师,即便是诱敌的偏师,那也会是新军主力一股十分重要的力量,要是能消灭它就足以可以让这些强敌感到畏惧。 可就在申时还没有结束,天色昏暗的迹象还没有显现的时候,刚刚完成好火力准备的张义等人就已经准备展开一次猛烈的火力准备,将聚集在城西两三里外的强敌彻底打垮。 完成了升空准备的两部热气球逐渐在东北方向的劲风下从围城内起飞并逐渐飘到了城外大概二百丈左右的高空中。这一次天上的热气球不是由那些临时经过短期培训的普通战士驾御,而是由原航空队两个大队当中经验最为丰富的小女孩用着最为精良的望远镜对远处的敌军执行侦察任务。为了更好的为炮团服务达到最大限度的侦察效能,在不携带航空火箭的情况下两部热气球上一共携带了八个小女孩。其中四个用于侦察,两个用于旗语传信,两个进行速写速描并通过传信工具和绳索向下传信。 几里的距离并不算遥远,加上秋季的北方多能见度良好的天气,远处后金三旗的大营清晰的呈现在孩子们的视野里。远望手直接拿着望远镜架杂速写手的眼前,速写手通过带着挂勾和重物的硬纸板和细毛笔以最间洁的方式勾画着对方人马所在的区域,并在关键的距离上标注数字,并以最快的方式让这些信息落在在城下战士们的手中。 在纸糊的“城砖”掩护下,涂成和城墙差不多颜色的灰色如石头一般的重炮早已纷纷在城头上完成添装之后架了起来。不过百米左右的西城头上几乎每隔两三米就有一门重炮,这已经是火炮能够有效运作的最密距离了,几乎同军舰差不多。 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城头动向的正红旗旗主代善手下的一名亲兵忽然发现有哪里不对,迅速来到代善的身前禀报道:“敌人城头上的那些堡垒有些蹊跷:城头的堡垒我在沈阳城的时候也见过,怎么这么快的时间就建起了这么多堡垒?而且看城头上的人们在搬运那些巨石的时候很轻松的样子。难道这些敌人都是大力士?怎么一个人可以把那么大的砖石抬着走?” 代善也观察到确实如此,不过这些蹊跷连同远处天空中的那些重新升起的热气球仅仅是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已。要仅仅凭借这不祥的预感来劝说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撤退,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不过就在城头上的炮口仅仅架好后几分种之内的时间里,一连串猛烈的烟雾就在辽阳城西堡垒的城垛间喷了出来。好似乎敌人的城垛发生了一连串爆炸似的。紧接着,是如同滚雷一般的一连串炮声从远处随风传来。 最终,遮天蔽日般的黑雾闪现在后金三旗大营百步外的地方,如雨般的“黑色冰雹”转瞬间就落了下来。 四十八门重炮在第一轮的开火中一共打出了总计近四吨左右约两万枚六两左右的重铅弹。而满州军的大营虽然注意到分散部署这一点,不过也是按照野战步兵营的教条来分布的。平均一个人与一马的散布面积也有十平米左右方圆两步上下的样子,最多不过只是有一些便于携带的营帐做掩蔽而已。这两万多枚弹丸在第一时间就造成了一千几百匹马和数百名满州官兵的伤亡,三个旗的十五座连绵几里的大营开始混乱起来。 然而这样的打击并不是铜鼎炮或者爆破装置那样的一锤子买卖,在随后的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四十八门重炮一共进行了十轮发射,把十余万枚总计二十余吨的重霰弹全都抛射了出来。后金军队三分之一的马匹直接被猛烈的弹雨打倒,人员也在炮击中伤亡了三千余人。 此时重炮团的四十八门重炮的身管已经滚烫的不敢用手去碰了,但是有经验的炮手还是能通过那炮身上用于降温的水蒸汽的反应来判断温度。 “没有问题,黑火药依然可以往炮口里装!各炮的军官下令道。”趁着这些火炮还没有被连续的霰弹发射打废掉,似乎比整装散弹包装更轻一些的实心弹被塞近了炮口并被迅速的打了出去。 两里的距离对于重炮射击队列目标来说也稍有些远,超过了野战炮的四度角常用射程范围,不过在城上轰击远处的敌营却可以允许一定的误差。猛烈的实心弹在城外即便近失或远失也同样能够在拥有一定纵深的敌营中划过不少的距离或通过跳弹落入营中。实心弹的猛烈开轰击以最快的速度足足持续了十二分钟之久,一千七百余发实心重弹又收割了九千多匹马以及近三千名倒在地上以图躲避炮火又或者在混乱中准备整队的敌人。 这时候,整个炮团大部分的实心弹都被打了出去,大多数火炮的炮身也到了再次填装十分危险的境地,似乎难以继续开火射击了。有些火炮甚至已经有了小小的鼓包,那是铜炮有了炸膛危险的征兆。 第463章 决战后金(二十六) “赶紧清理炮膛!”张义对炮团的战士们说到。四十八门重炮和大量的火药与弹药聚集在并不算长的一段城头上的时候,如果发生严重的炸膛事故,就很可能引起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后果。 因此在进行了二三十轮以最快速度进行的猛烈开火之后炮手们就只能以沉重异常的含水布筒向炮管内塞去,并对炮管进行一遍彻底的清理和降温,而这至少要花费一两分钟的时间。 滚滚的热蒸汽瞬间笼罩着整个城头上的火炮,似乎重炮团的炮手们不是炮手而是铸炮的铁匠一般,在开炮和清理炮膛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战士被热蒸汽所烫伤。不过这些危险完全没有掩盖住战士们的兴奋之色。不论是负责观察的炮长还是从空中热气球上传来的侦察效果消息都能大致确认:敌军超过一半的马匹在猛烈的重霰弹和实心弹火力下被直接杀伤,就是后金人员也遭到了大约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左右比例的杀伤。 不过炮团的战士们同样也清楚:这样比例的杀伤相比较师傅的交待乃至队伍战前的大致规划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不杀伤对手至少三分之二的有生力量,甚至连对手的马匹也没有超过三分之二比例的损失,那最多不过是重创而已,甚至连“重创”的标准都有点儿勉强。 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的猛烈炮击停下来的时候,大部分后金战兵甚至还是没有在恐怖的氛围当中反应过来。也有的人虽然在炮击中有着清醒的认识,却根本不知道这样致命的火力会持续多长时间,会不会持续到把全军吞噬。被亲兵们压在身下而免遭劫难的奴尔哈赤与代善等人直到炮火停歇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之后才意识到全军不能在这里等死,任何一门远程重炮经过二三十轮的猛烈开火之后都会要停歇下来。 “要不要全军集结收拢队伍?”代善杂这样危急的情况下问道? “集结收拢队伍干什么?等着城头上的炮火把三旗主力剩下的人马也都消灭么?”奴尔哈赤却明确的认识到了当下全军面临的危机已经应该去做的事情:“直接去到各营去喊逃出营去!先逃出去再说!” 早就知道新军层出不穷的各种危险的手段,因此在扎营的时候两黄旗和正红旗也都留了心眼,至少在白天没有把各个大营都用栅栏围死,引起随时的逃散还是很方便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完成了降温与清理炮膛的炮团各火炮重新填装好了弹药接连不断的发出那震慑人心般的怒吼,刚刚站起来或走出大营不久的三旗官兵们在这样恐怖的声音之下又自觉或不自觉的卧倒在地等待着审判的来临。 几乎在炮击重新展开的同时,近百名亲卫连战士与四百名从炮团和辎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早已完成了临时的编组,以三个加强连的队形向远处的敌人展开了冲击和进攻。 两里的进攻冲击距离并不算近,因此五百多名战士们还是利用了留在辽阳城西堡垒处的仅有的几百匹马展开冲击以自大限度的节省体力。除了驻守在辽阳的亲卫连一共一千一百件五管燧发排枪外,每人还携带了整个炮团用以自卫的五千多件填装好弹药的一斤左右超轻臼铳,亲卫连以外的战士也携带了辽东攻略作战中从留守的满州战兵那里缴获的优制传统铁甲。为了对峙交锋的可能,战士们还少见的携带了不少用于对峙射击所需的填装工具及轻型黄金子弹弹药。 战士们在马上进攻的几分种时间内,城头上的炮火也接连不断的向敌营打出了十二轮轻霰弹。如今包括张义在内的亲卫连战士已经明白:对于一向强调火力密度的新军部队来说,这总共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的炮火准备实际上将打出除了少量实心炮弹以外的整个炮团几乎所有的备用弹药,如今步炮协同下所能够做到的最大目标要歼灭敌军残余的步兵集团几乎是不现实的。唯一现实的目标就是把这三旗的满州军以步炮联合的力量彻底打成步兵并驱逐出战场,整个留守队伍的任务也算可以大致完成。丧失了骑兵的机动力,敌人就不可能在新军部队面前逃的太远。 辽阳城头上的重炮团最后展开火力的是炮火轻霰弹,十二轮开火累计五百七十多炮的火力打出了一百一十五万发二十克上下的轻霰弹。针对包括误差冗余在内分布面积也不过半平方公里区域左右的后金大营几乎平均不到半平米就有一发轻霰弹落下。 二十克左右的轻霰弹在两里左右距离上已经接近最大抛射射程,误差散布范围已经达到了二百米上下左右的同时威力也已经变的小的可怜,几乎仅仅只有类似大威力气枪那样在无防护的目标上开口见血的能力而已。 这样的威力如果论单发,就是对于马匹也起不到有效的杀伤作用,可平均每匹马中弹数量都有接近三发的情况下,不少中弹超过三发或者被打中裸露要害的马已经开始惊慌失措的飞奔起来,不少在营外就地躲避的后金士兵在这些惊慌失措的马匹踩踏之下死亡。在密集而猛烈的弹雨轰击之下,尽管这些弹丸即便打在普通后金战兵的软甲上也造不成什么严重伤害,但还是有千余人因为面部或手部中弹而不同程度的负伤。各种炮火累计加起来的减员,外加几十里外的正在运送攻城辎重物资的预备队所占用的战士让整整拥有两万七千正规战兵的三旗主力总计减员到不过一万**千人左右的兵力。 几分钟的弹雨轰击将要结束的时候,在敌营百步距离以外下马的战士们也完成了作战准备,准备以作战队形针对十几座大营内的后金军展开猛烈的扫荡,趁敌军在压制和混乱状态的情况下给予敌最大限度的打击。 因为最后十几轮炮击发射的轻霰弹对全身披甲的人来说并没有致命的杀伤密度,因此不少勇敢的后金精锐已经手持盾牌的情况下反映过来最先完成了迎战的准备。 第464章 决战后金(二十七) “不要在远处开火,大量凑群的也要逼近到五十步内敌人的脑袋比准星大的时候再打。单个的要放到二十步左右标尺同敌人的身高差不多的距离上再打!更重要的,我说开火或者我开火你们再跟着打!明白了没有?”尽管在出发之前亲卫连的战士们已经对身边那些临时运用燧发排枪的人叮嘱了不少遍,不过为了防止紧张之余那些跟着出战的炮兵团中临时上阵的人们出问题,张义以及各个亲卫连的战士谨慎的叮嘱道。为了适应这些战士们的水平,亲卫连的战士们也不得不把要求放低。按照以往跟随普通部队作战的经验,即便使用精制的燧发排枪,在七八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对队列目标有靠谱的命中率,对三十米的单人有靠谱的命中率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哪怕对面并没有多强的压制火力。 已经反应过来的后金精锐们开始不断将颇有威胁的箭支接连不断的射了过来,不过因为在被动迎战之下人数并不密集的敌人形不成有效的箭雨,这些箭支在五十步以外对于以松散队形迎敌,随时可以蹲下或闪身的战士们来说并没有形成致命威胁。一个固山营垒里山千名敌人的残兵在猛烈的炮火威胁之下比较有很强作战意识的敌军往往只有百人左右,或者能够最大规模聚集起来的敌兵最多不过百人左右。这些敌兵开弓放箭的水平也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护军水平,通常只有少数比较有威胁力。 不过在进攻和冲击作战中,还是有个别人在战斗中被那些迎面而来威力强尽的铠甲负伤,负伤的人只要确定挂彩流血就被专门的收容人员抬着向城头的方向撤退。而当距离接近到五十步以内的范围内的时候,随着亲卫连以身作则的开火,往往不到一百名敌人就会遭到至少一个先头连二百余名战士的开火齐射被打到大半,剩下的也在近战中被补枪。 起初对敌营的扫荡诸如战斗推进一样并不拖泥带水,因为敌军在炮火的威慑下精神状态遭到了很大的打击,在清理头三座大营的时候战士们歼灭了三千余名敌人的同时只有二十几名战士因为箭伤而退出,是典型的进攻战一比一百左右的压倒性战斗。 可是当队伍进攻到第四,五座大营的时候,里面的后金战兵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至少懂得向北面友临的敌营撤退。 为了防止可能的反复或者装死的敌人带来的危机,以队伍扫荡过整个敌营的时候进攻的战士们没有忘记给敌人的尸体或者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人补枪或补矛。可这样一来,队伍进攻的速度就总是不如逐渐在炮火的压力下和队伍的进攻威胁之下清醒过来的敌人进行撤退的速度。 各个大营的后金军虽然马匹已经不可控也找不到自己所属的马匹,不过还是在战士们追到比较靠北面的大营的时候完全逃脱并聚集起来,向西北方向逃去的敌人一边溃逃一边整队。 因为没有到晚上休息的时间,这些后金军还大多身披着完整的铠甲并且在撤退的时候除了少数人大多还携带了兵器,这使得这些后金军能够形成还算完全的战斗力的同时机动力也丧失了不少。 张义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城头上的重炮也开始将最后的十三四斤重的实心炮弹打向了西北方向上三四里距离上的敌人。 即便是性能优良的重炮在三四里的距离上对于集群队列目标的命中率也大打折扣,因此连续几分钟内的五百多发炮弹只有一百余发直接的落入敌群或通过间接的方式落入敌群又杀伤了数百人。 这些远距离的炮火杀伤并没有给三旗残兵带来决定性的威胁,却打小了聚集起来的残敌返身决战的念头。七八十米外的战士们也有一个人被近失的炮弹所误伤,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士气,距离重新拉近到五六十步的时候,在不少敌人张弓搭箭的时候张义所率领的战士们继续交替着边跑动边向远处的敌人开火。 近现代战争中有“跑动对跑动,等于打不中”的说法,不过对于集群队列目标,即便是这样的射击至少也能把近一半的弹丸打入敌群中。三个步兵连交替赶到前面的射击一共以剩下的近千支没有打光弹药的燧发排枪打出了四五千发子弹,又打倒了两千多名聚在一起的逃敌。不少负伤的敌人虽然没有立即丧失战斗力却因为负伤而造成掉队,被追击的战士们所击毙。 接连不断的追击作战足足将敌军从距离城西二里左右的大营追到了接近七八里左右的距离上。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敌军在逃跑中也渐渐的完成了各队的整队并在仅有的旗号和传令下准备展开反击。毕竟张义所率领的战士们总共不过五百余人,一倍的兵力追着几十倍的兵力跑着是怎样也说不过去的。 在城头炮火的最大射程外的时候,一万三千余名三旗残兵见到追兵并不多,又似乎消耗了很多火力,原本的精悍也逐渐恢复起来。原本聚拢在一起的满州精锐们纷纷分散开来,从在指挥下从各个方向对追击的战士们展开了包围。张义并不是一个观阵经验十分优秀的将才,不过大致看清了敌军指挥体系乃至为数并不多的中军旗号所在。于士下令战士们向着敌军的旗号方向继续展开冲击,不给敌军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战士们仅剩下几千支轻臼铳火力与近战的兵器用于自卫了,张义清楚如果同这些强敌展开中远距离的对峙和对射,那么结局并不乐观,因为大部分的战士并没有十分完善的钢甲防护。而亲卫连的人又太少,根本不足以维持其一个基本的阵型。这些轻臼铳的初速同弓箭差不多,但是有效射程却不如那些后金战兵手中的弓箭。 在冲击作战的过程中队伍里负伤的人也便的越来越多起来,而且因为敌军队形分散,超轻臼铳的打击效果也越来越差。 第465章 决战后金(二十八) “负伤的人把燧发排枪集中到我这儿,全军向东城头方向进攻。”张义及亲卫连的战士们对身边的人喊道。 战局虽然随着遭到重创之后的后金军队的士气逐步恢复而发生了逆转,但天色也已经渐渐的昏暗了下来。依然拥有一万几千兵力之众的敌人在数里外将战士们从四面围困起来。不过这也让张义有了在不伤害士气的情况下撤退的理由。 毕竟,在被包围的情况下向撤退可以冠之以“向另一个方向进攻”的名义,同向没有敌人的方向上撤退大不一样。 在连续十余里的冲击和追击战斗中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鼓起最后的用勇气在对敌军的旗帜进行冲击之后又翻身向东进攻。趁着炮火威势下的追击作战逐渐变成了突围作战。 天色半黑的情况下目标可以看的清,但射来的箭矢却更难躲避,队伍里伤亡人数一下子增多起来。在同聚集起来开始反扑的敌军交战的过程中总计有近百名战士负伤或死亡,超轻臼铳的火器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可给敌军又增加的一千余伤亡却难以从根本上摆脱敌军的追击。 张义在这时候再也没有了多少顾及,及身边的几名亲卫连战士只得迅速用隐藏在身后用布套包着的短弓与轻箭展开了向敌人的射击。 类似突厥弓模式的短弓在能量效率方面比清式长弓逊色很多,不过一石二斗左右的强弓配以精良的箭支在直射范围内对那些身有重甲的敌人也能带来不少威胁。 傍晚有些浑暗的光线下,张义尽自己的全力以自己所能熟练运用的强弓不断向退路方向抗着旗帜的人影射去,最大限度的掩护着战士们向城头的方向撤退。 此时,在辽阳西城头堡垒据点上,航空队的孩子们已经重新驾御着热气球升到了天空之中,城头上也投下照明炉以指示回城的大致方位。 在不断下来的火箭掩护之下,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出城交战的五百余名战士中的二百余人终于返回了城头。付出的代价却是三百余人在敌军的箭雨下伤亡损失。主要是那些没有完善铠甲防护的炮兵团临时成员,亲卫连的战士们也有十三四人负伤。 八月二十六日从黄昏到傍晚,针对城外敌军大营的炮火突袭与出城追敌终于落下了帷幕。守城的战士们最终以三百多人伤亡损失的代价继续在战斗中杀伤了四五千敌人。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这个代价却是得不偿失的。 “师傅会责怪我们么?”张义对亲卫连的一些战士们有些失望的问道。毕竟同张海在一起的时间,张义远远不如张海身边的一些弟子。 “师傅不会责怪的。在战事上,他对我们的要求从来就没有那样苛刻过。白天的炮击至少解决了三旗之敌大部分的马匹,我们的炮击和出战又歼灭了敌军一半左右的兵力,给予敌人的力量至少三分之二以上的打击,这就已经算符合要求了。”不少的战士安稳道。 炮兵在黄昏的时候打光了打部分的弹药,不过利用重新填装好弹药的带回来的燧发排枪当战士们重新控制了整个辽阳西城头之后,航空队的战士们就利用中秋之后夜晚的东北风以辽阳西北城角为牵引地,使整整十六部航空热气球在绳索的牵引下飘荡在两里之外的敌军大营上空,还有附近的不少地方。为的是防止敌军在夜里收集在白天因为慌乱而丢失的马匹。 在拥有长达数里的牵引绳的情况下,热气球的携载能力有所降低,不过还算有力的东北风却可以通过漫长的绳索向城外填装补充弹药,对于威慑那些敢于在夜间点燃火光或者以火把搜寻东西的人们是一种威慑。敌军大营的粮草在傍晚战士们突袭的时候也早已点燃起来,惊慌失措之下逃出大营的敌人也没有携带多少随身的给养物资。见到趁夜晚的情况下整理大营的物资已不可能就纷纷向着东面沿太子河的方向逃去。 经历了激烈而危险的战斗之后,在黄昏至傍晚负责出征的战士们整整休整了半夜才恢复了精力。 “敌人的大股部队明天还回回来么?城头上的弹药大部分消耗待尽了。”一个在黄昏的出战中心有余悸的战士说道。 “经历了这么大的损失,敌人哪里敢在丧失大部分马匹的情况下**?他们在沈阳至老寨一带的方向可能还有些马匹与家底,收拢残部向西逃可能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一名亲卫连排长回到。 张义多少也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也不由的有些无奈:看来,在不少推演中设想中的那样建州集全军主力来同新军主力一场痛痛快快的对决,大军主力在一战之中就消灭所有的敌军只能是之前一种美好的愿望了。针对北方之敌的行动可能不是能够一役而决的,扫尾终究要持续很长时间。就是不知道辽西师傅那样的战况进行的怎么样了,尽管有着种种的优势,同建州那样比游牧游民更擅长机动战的对手在草原寻求决战终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天空中的孩子们在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内也终究没有发现敌军大股部队的踪影,看样子建州三旗残部已经向东北方向撤退的很远了。 驻守在城辽阳城内的战士们开始动员城内残存的万余辽东汉人丁壮同重炮团的战士们一起出城收集那些在昨天黄昏的时候打出去可以挥收利用的铅弹与弹丸。 八月二十八日清晨的时候,负责侦察联络的小女孩在大致六七十里左右的距离上就看到了西面远处隐隐约约的似乎是另一队新军主力部队的热气球的样子。不过还是当那远处的灰球在五十里的范围内能够被真正看清的时候才向辽阳西城头上的战士们发出了信号:“是师傅他们率领的队伍已经归来了。” 张海等人率领的队伍出征时间并不算太长就回到了辽阳,这让战士们意识到了队伍至少取得了一定的胜利。而其他的可能或许没有,或许可能让队伍这么早就归来。 第466章 马队追歼 新朝三年旧历八月二十八日早上,经过整整**强行军的张海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的主力临近辽阳城大概五十里左右的地方。 通过热气球和望远镜乃至旗帜之间的旗语传信,张海得到了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两黄旗及镶红旗主力在辽阳城下遭到重创,损失了一半的人员与大部分马匹的事实。不过辽阳城头显然没有给出歼灭敌军全部兵力的信号。 “队伍还要在辽阳城展开休整么?”宋子悦问道。 “如果附近的侦察没有多少敌人各旅的炮兵以及轻重伤员回辽阳城展开休整,各队休息之后准备再次展开强行军!”张海下定了决心。 柳香的神色有些失落,张海对她说道:“对西逃至草原敌军的追歼并不急于一时,如果这些敌人逃过了辽河,或者逃到了深山老林,主力部队也不会一直追下去。毕竟队伍携带的给养是有限的。我们这次出战的目标就是给予残敌近一步的打击。只要把这些后金军队的实力削弱到不超过三旗左右的样子,我们扫荡草原也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海所率领的三个旅的队伍没有能够在辽阳城下达到聚歼敌军的目标,就迅速将三个步兵旅分成九路纵队,东至辽东一带的群山,西至辽河的广阔范围内继续展开一次拉网式的追歼扫荡。 这种扫荡或许对付不了拥有着完善的骑兵与马匹,又没有求战决心的骑兵集团,不过对于刚刚在一天前就损失了大部分马匹徒步以徒步为主要状态的后金集团来说却已经问题不大了。 在减轻了不少火炮负担后,队伍虽然连续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在短暂的休息起程之后却并没有难以忍受的疲惫。 “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如,但愿我们这次围歼敌人可不要三过家门了!”张海对战士们鼓舞道。 在经过距离辽阳不远的地方后,整个队伍减轻了伤员和火炮的负担之后变的轻了很多。三个步兵旅整编为九个临时的营战斗群。每个营战斗群有四个步兵连七百余名战士以及负责辎重的大概三百左右的马队组成。每个营战斗群携带有两千支左右的四管燧发排枪以及七千多支装好了第二轮备份弹药的超轻臼铳。 经过在广宁以东的大战,队伍对于后金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此时的后金军队的确可以说是在冷兵器时代的范围内所能达到的一种极限了:他们拥有精锐的职业战士,战斗力几乎能同滑膛火器运用的极限不相上下,大部分主力战兵拥有双铁甲,还拥有多多少少的一些火器乃至大量的马匹。而决非前世一些架空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内部矛盾重重,战场当官场,徒步作战为主,只知蛮勇的军队。不过在掌握了全国最精华人力,物力,乃至能够巧妙运用这些资源,军队性质也因为合理的组织与意识形态武装出的新军主力部队面前,早已成为并不令人畏惧的力量。 如今残余的后金集团大致分为两股力量,一股是在辽西逃脱官兵们追歼的较偏弱的两白旗与正红旗余部,一股为刚刚在辽阳城下逃脱的奴尔哈赤等人所率领的三旗主力的残部。总计正规作战兵力大概三万人左右,各自正规总兵力大概一万五千人左右。如果加上没有遭到清洗的两黄旗丁壮,或许辽东这一路的敌人更强些。对付他们的也是张海所率领的前三旅主力。 按照激烈战斗中的考验与经验,新军主力部队步兵分队所携带的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火器数基本就是能够单独对抗敌军不至于让对手歼灭掉的兵力数。 经过临时改编后一个加强的轻步兵营不包括炮兵火力只是缺乏了歼灭性打击对手的实力而已。但以每营八千余发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黄金子弹加上七千余枚超轻臼铳已经使单独一个轻步兵营就具备了歼灭对手一个整旗的实力。 这样的情况下,战士们在仅仅携带了数天左右的给养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不依赖马匹的以徒步的方式展开,队伍里尚还算堪用的几千匹马则完全可以做为步兵随时出战时的坐骑了。 整个九路纵队要以相距十到十五公里左右的一个扇面有效的展开,张海所在的近卫部队行军任务并不重。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三个营群则要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分头的急行,而三个旅原又及缴获来的三个旅的马匹几乎全部给了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步兵旅。 为了在扫荡作战中有效的保持观察与联络,同时不让敌人的队伍在夜间的时候漏网,因此队伍的强行军尽可能的选择在了白天,尤其是需要以最快速度强时间的第一个白天。 经过了一整夜强行军的第二旅战士们尤其是最靠北面的第二旅三营接受了最为严重的考验,不少战士在连续的强行军中晕倒甚至猝死,但终于在八月二十八日天色将要昏暗下来的时候由牵引之下飞在天上的航空队的孩子们发现了大约五十里外敌军大股主力的踪影。 后金步行急行军的速度也并不差,尽管因为要收集给养耽误了不少时间,在一昼夜的时间之内还是以步兵强行超过一百二十里的距离,就是最靠北的刘洪涛第二旅的第三营群从侦察中也不敢说一定有把握能够追上并包抄住敌人。不过以马匹短时间内的速度于几个小时之内就完成了战斗展开的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步兵旅群却似乎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任务了。 “关外的强虏不知多少年来凭借马匹与骑兵带来的机动性优势占尽了便宜,至少也是在交战中不怎么吃亏。这回终于能够尝到自己徒步处于被动的情况下被快速的骑兵包抄突袭的味道了!”第三旅的石垒有些兴奋的笑道。 “侦察的情况看,远方的敌人似乎是在扎营,要不要在夜间展开夜袭?”第三旅有战士问道,这也是得到消息后不少人担心的问题。 第467章 马队追歼(二) 起初第三步兵旅旅长石垒也陷入了为难之中:如果部队在夜里展开拉网前进,那万一让敌人溜了怎么办?毕竟三个营群之间的距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夜间可没有白天那样好的侦察距离。可如果要是把营群再往下分,遇到大股的敌人就不足以胜任必要的任务,自身也很危险了,而且航空热气球也不够支持一个旅六路进兵。可如果在这个距离上裹足不前,如果敌人展开连夜的行军,目标不是也会丢失? 王光起初的时候也有些为难,这个时候却也已经省悟过来:“我军可以先扎营休息,马匹其实也比人更需要休息。不过我们也不必担忧敌军发挥出全部的潜力连夜行军摆脱我们。敌军和我军不过相差一天的距离而已,又没有携带完备的辎重。就算我军官兵的马术差一些,骑兵以强行军的速度还怕赶不上那些人?更别说我们除了骑兵还有随时可以升空的热气球侦察手段。除非敌军在这早已坚壁清野的地方就地解散自谋出路,不然我军一定可以捕捉到对方的主力。就是敌人在今夜决定四散逃跑,我军也可以分开部队在围拢攻击中给敌军以重创。” 王光的话让石垒茅塞顿开,如今全旅已经不是一支像过去那样的纯步兵了,完全可以马队行军。虽然做不到精锐骑兵那样日行三百里,不过维持几天之内日行七八十公里的速度却没有问题。而石垒并不相信从辽阳城外仓皇而逃,给养和行李也未必准备好的敌人有这么大的潜力。 因此决定队伍和马匹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展开休息,准备第二天早上以最快的速度追击敌军。 “其实,或许凌晨黎明时分对敌人展开行动也是一个好的选择。”王光想到这里接着说道:“敌人在撤退的时候还身披有重甲,我们的有限的待发火器要想发挥出最大的效率就要在比较近的距离上展开火力,可敌人精锐弓手的箭矢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对我们的威胁也很大。所以我的看法是:反倒不如在明天早上最大限度的发挥马力,并最大限度的借助风向在装满弹药的热气球航空队对敌人展开一次昏暗光线下的突袭,将敌军的大部队彻底击溃!” “几千匹马的动静也不小,进攻的时候.”石垒习惯性的有所顾虑的回道,可却终究明白了根本:如今的敌人已经丧失了过去那种强有力的游骑侦察能力,最多派遣些哨所在大部队周围最多二三里的地方而已了。 “我们还可以现在就召集左路与右路纵队,全队集中在一起行军!”石垒最终下令道:的确:当敌军已经不是在短时间内拥有机动力优势的骑兵队伍,机动力与侦察能力全在自己一边的时候,那还有什么必要分兵?整个第三旅两万四千件随时可以填装好弹药等待发射的燧发排枪钢制枪管与七八千支航空火箭就可以给予敌军重创,更别说超轻臼铳与肉搏手段,一个步兵旅简直就是专门为了歼灭这个规模的敌军量身定做的。 经过八月二十六日傍晚的激烈战后经过收拢队伍离开辽阳的残余满州三旗官兵其实并没有面临什么迫在眉睫的压力。很显然:辽阳西城头上的新军虽然拥有令人胆寒的炮火,却没有决定性的进攻力量,否则就不会只排几百名步兵来收获炮击果实最终还险些面临被歼灭的危险。 可在这样严重的打击之后,从奴尔哈赤到代善等人再到不少幸存下来的满州诸将都有了一种自身是被算击并随时出于巨大危机之中的感觉。 因此在各旗主的强令下一万三千余名满州残兵以尽可能快的强行军尽可能的远离河流向老寨的方向急速奔逃的时候并没有在士兵中引起多少怨言。 在围猎和以往的行军作战中习惯了艰苦的一万几千名满州军也发挥出了惊人的意志和联络能力,在撤退之中迅速就与太子河方向担任运输辎重任务的两千留守正规战兵取得了联系,又会聚了不少的丁壮使得人全员增加到近两万人左右的规模,而且也摆脱了几乎无补给下纯步兵的状态,整个队伍也终于有了休整的机会。 “队伍也应该展开休息了,我们的队伍可不比那些强敌以一样用这细细的枪管填装好一些弹药后躺在地上都能一一发射。”代善叹道。 后金军队在辽阳城外交战的时候才终于缴获到了十几名战士身上的兵器与铠甲,终于明白了这是一支怎样的对手与武装。那些强敌为了追求一丝一毫的战斗力几乎在铠甲和火器上不惜工本的奢侈,用上等的钢料制枪管,用黄金做子弹,仅仅是为了让整个武器在穿透力和性能相比重型火枪不打折扣的情况下减轻重量多装一支火器以求火力密度。而且在用药规格上几乎把这钢制枪管的性能都发挥到极限。那铠甲之精妙也是之前的后金从未见过的,不仅普通的士兵都拥有钢制的铠甲做防护,还能做到最大限度全面防护的同时四肢的移动几乎不受多少影响。 “队伍明天夜晚的时候就各自散去,可以去草原,也可以去遥远的北方回归山林。总之:这几百年来的故乡可能再也不属于我们了。”不知怎的,几十年来一直似乎心气十足精力旺盛的奴尔哈赤忽然有了一丝悲凉。这样一支武装,就是在夺取天下之后迅速的衰败了,失去了精神气,都不一定是古往今来任何关外的势力能相抗的。 辽阳城下战斗的收尾虽然似乎挽回了一些面子,不过各旗诸将见到这样奢侈的普通军兵装具后再联想起八月二十六日傍晚时分那恐怖的火力,对于奴尔哈赤的话反而没有多少人有了反驳的勇气。 关外还没有到严寒的季节,八月二十七日入夜后的凉风吹散了人们的疲惫后让人感到一丝舒爽,可对于相距并不遥远的两处临时军营的人们来说,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 第468章 马队追歼(三) 多年战争中积累下来的经验还是让奴尔哈赤等人决定在天色完全放亮之前将所率领的近两万大军尽可能的向前移动至少一个时辰左右的步行距离或者一刻种左右的马队距离。因为很多情况下的夜间袭击都是在入夜时判断出大致的位置后在夜间进行部署,这种夜间在天亮前的机动可以使部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通过这种经验乃至收拢过来的残余马队,两万余三旗满州官兵最终避开了聚集起来的第三旅官兵经过后半夜谨慎的行军展开的突袭,不过在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上,站在高处以望远镜观察的先锋营营长王光就已经看到了敌军在地平线外重新集结起来的队伍了。第三旅原本计划中的突袭毫无疑问的要演变成一场追歼。 马上的功夫,战士们同那些敌人相差很远。而且马上也不是十分稳定的射击平台,即便发射那些待发火器,也不见得拥有比骑射更远的有效射程。因此第三旅的步兵定位就是“骑着马的步兵,当遇到敌人的大股游骑警戒的时候,战士就下马同逼近过来的游骑对射,并不断的前进。 这样的速度虽然不可能追的上骑兵,但因为此时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三旗主力做为大部队移动更不方便,在不断的逃亡中直到八月二十八日上午太阳已经升起很高的时候,终于被第三步兵旅的三个营战斗群围拢在不过方圆二三里的范围内。 “我新军主力从不残酷的杀虐俘虏,你们如果投降,我准你们自己成人及少年自裁,幼儿可活。不会简单的坑杀了事。自缢死或用刀自杀要比在惊恐之中战死轻松多了,至少不那么虐心!”早就准备好的满汉双劝降之语从顺风的方向在百步外喊来,还有不少纸片顺风从空中落下。 不少绝望之中的三旗满州官兵都被这样轻蔑的语言激怒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没有人敢于违反军纪干扰队伍的决策。 “我们已失去大部分的马匹,向北逃不过是去北面的艰险之地求生而已。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我们么?”代善与奴尔哈赤等人还是比较理性的,名人这样直接回道。 “你们这些人如果每人送来自己的两根脚拇指或者两根手拇指,至少三万根,也可活命。不然,你们自己可以讲讲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让你们这些人从此以后至少二十年之内即便想袭扰辽东也受到自然的约束。” 奴尔哈赤最终没有再命人回话,这样的条件是后金主力战兵宁愿战死也根本不可能接受的。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集中全军的精锐上马,至少力争让这些敌人也丧失大部分马匹,双方同样徒步的情况下,那至少会有一线升机。不过这样做,就至少要击破北面围拢过来的敌人才行。 如今后金三旗主力仅有的几千马队在之前的交锋中伤亡损失也不少,全部的马匹不到两千,还不如石垒的第三旅多,但即便如此,奴尔哈赤也孤注一掷的决定以千余马队展开针对西面的敌军进行佯攻,以五百名最为精锐的护军精锐乃至不少参领本身向北面的敌人展开决定性的突击,为全军的突围打开通路。 同很多架空小说想象的不一样,后金精锐在以往面对明军的作战中的确经常以骑射达成自己的任务。可在面对投射火力强有力远非明军可以并论精锐时,八旗剩余的一千五百多名骨干也不敢直接以骑射进行硬冲,这样的教训已经让后金军队在战场上付出不少代价了。而是以相对松散的队形快马不断的骑射压制中逼近到到距离敌军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在这个过程中迅速下马切换为步射,在步射压制中不断的前进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内展开精确射箭。当每个人的箭雨射完之后展开决定性的冲击作战。 如果让一般的后金战兵执行这样的任务,面对新军主力部队猛烈的火力不论怎么玩都是送死。寻常后金战兵射出了的箭支几乎只能在命中对方手指与眼框的情况下才能构成一点儿威胁力,更别说精度和勇气。而这些几乎是在满州丁壮当中百里挑一的精锐几乎人人都能将一石二斗左右的优等清弓熟练的运用,射出的箭支在有效射程范围内至少有一定的概率对身穿钢制铠甲的新军主力部队普通战士构成威胁。 从远处不断抛射而来的巨箭足有六两之重,而且即便是从马上抛射而来也能落在不超过第三旅第一营群战士们前面或后面不到十米的范围内。被巨箭命中的战士即便没有被射穿铠甲,往往也会被巨大的能量直接打倒在地。 “准备卧倒,敌人距离再进些开火!”在北面负责守卫身后马群的王光下令道。在卧倒的情况下,不但目标小了很多,而且远处而来的箭支带来的巨大动量会有很大一部分通过整体式的铠甲直接传递给地面。虽然背部的防护是个弱点,但整体带来的防护效果却还是可以接手的,这是战士们在辽东交战时同这些后金精锐战交锋的一些经验。 在骑射和步射冲击的过程中战士们没有开火,一万余支箭虽然最终命中目标的只有不过三四百支,但这些箭支中不少命中角度偏小一些的箭支都能射穿战士们的铠甲造成负伤。仅仅在敌军差不多兵力的箭雨下就有超过十分之一步兵的伤亡,这是王光也没有想到的。 那些后金精锐在以抛射火力完成了最后的压制后并没有从正面迅速的冲击,而是仅仅以刚刚能护住头部的盾牌为掩护向战士们以匍匐的状态前进。 王光知道队伍携带的待发弹药虽然有可能给予敌人歼灭性的打击可并不算充裕,敌军以这样的姿态前进,怎么说也要等其进入二十步范围内开火才有在一轮短暂的射击中给予敌军歼灭性打击的可能。 这时后续的后金军队似乎感到了一丝希望,近万左右早已准备好的兵力也迅速向北面发动了冲击。 第469章 马队追歼(四) 如雨一般的箭支从空中落下,虽然因为新军主力部队较强的防护与稀疏的队形还有能够卧倒作战的姿势,上万敌军大部队射来的箭雨虽然不可能给予第三旅一营决定性的威胁,但也无形中增加了不少战士们的压力。 “负伤的战士到后面,把手中的燧发排枪交到其他人的手中!”从班长开始的各级骨干向身边的战士叮嘱道。 当敌军大部队同精锐先锋将要会聚起来,两者都逼近到五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王光意识到应该立即下令开火了。否则队伍就有被击溃的可能。 开火的命令迅速被下达。不过如果没有特殊的信号与命令,战士们以燧发排枪向敌军的开火通常是单发射击为主,禁止把几发子弹一起发射,而且立求火力节奏。这也是为了防止许多单位打在已经负伤的同一个敌人身上浪费效率。 即便如此,不过十秒种的时间,六百余名战士在五六十步的距离上也打出了两千五百多发黄金子弹。第三旅一营做为全旅最精锐的部队整体水平略高于新军主力部队平均线,在这样的临战压力下仍然发挥出了出色色效率。以两三千发威力猛烈而精准的弹丸在第一轮射击中就杀伤了一千几百名敌人,前几排的敌军打倒在地。即便是意志坚韧的后金军队在这样的杀伤下攻势也不由的为之一顿。不过也仅仅是如此,火力过后,求生决战的决心促使规模上万的敌军继续发起了进攻。 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猛烈的燧发排枪又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在这个距离上,即便是低着身子冲击的一些敌人也免不了被猛烈的火力准确的命中。 数秒时间内第二轮两三千发子弹又打到了一千几百名敌。在伤亡了四分之一左右的情况下,后面的敌军终于下意识的有些畏缩了。不过负责督战的人却提醒身边的后金士兵说到:“只要能击败敌人,被打倒也不一定丢失生命。他们的火力最多也只有三次排枪最有威胁力。” 进攻再一次被发动起来,这次进攻当中不少敌人把腰弯的更低,而且队形也更为稀疏。不过可这样的情况下有效的弓箭压制也不太可能。在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第三轮密集的排枪再次响了起来。 再次倒下的上千名敌人,使的在距离队伍三十步到六十步累计不过两里宽度的战场上重伤员与尸体成堆,负伤的人即便不会迅速失去战斗力,也会在冲击不过几十米的范围内倒地或不得不卧倒,似乎形成了令人畏惧的火力封锁线。 不过这三轮进攻却没有使敌人的意志消沉,而是狂热起来。因为不少逃出来的镶红旗后金骨干已经在实战中大致了解除了少数情况外,野战进攻中的新军主力部队战士们最多不过三轮燧发排枪而已。这些人的话虽然不能使所有人相信,但在有人带动的情况整个数千人的后金队伍还是向前前进了很多。 王光下令队伍想后撤退三十米左右,准备重新给予敌军痛击。毕竟威力巨大的黄金子弹透过铠甲打中不少意志顽强的敌人,那些敌人也未必就立即丧失战斗力,但在中弹的情况下能够冲击过几十米的距离还完全没有事儿的人虽然不是没有,却寥寥无己可以忽略。 可就在这时,在失血过多昏迷倒下的敌人尸体中不少敌人重新站了起来以迅猛的速度发起了冲击,那是最精锐的五百后金精锐当中尚有战斗力的三四百人。 在不过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战士们接连不断的以超轻旧铳向远处或近处的敌人开火,虽然重新打到了不少后面跟上来的大队敌人,却也有不少后金精干冲到了近前。 这些敌人以弓箭在十步左右距离上的近射一下就打倒了近百名第三营的步兵战士,再加上疯狂后面涌上来的敌军疯狂的冲击,每个战士手中十余枚超轻臼铳很快就消耗一空,又有近百人在敌军的箭雨甚至近战兵器下被打到在地。整个第三旅第三营有被瞬间瓦解的可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在空中执行侦察和战备任务的八个小女孩所驾御的四部热气球也在地面战士的配合下完全调整到了预定的作战位置上,在不过百米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高度上接连不断的把所携带的五千余支火箭倾斜在敌群当中。 整个第一营所携带的一万五千余管燧发排枪或超轻臼铳累计杀伤了六千余名敌人,进攻一万两三千名后金主力战兵本来就已是强弩之末了,热气球上携带的火箭虽然并不足以将进攻的敌军彻底打垮,却在一次浇灭了敌军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 当航空热气球所携带的火箭大部分的消耗的差不多,同样伤亡损失过半的第三营似乎面临绝境的时候。 第三步兵旅第一营群和第二营群面对被抽调了不少精锐骨干的佯攻之敌也迅速取得了胜利,从后面包抄过来,在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距离上并没有像寻常的作战原则那样首先使用燧发排枪,而是首先使用超轻臼铳进行抛射火力打击。 刚刚重新完成整队正要展开最后的突围进攻中的残敌再一次遭到从后放袭来的火力就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不少敌军没有去管从后面传来的骚动之是尽全力向北冲去。 此时的第三旅三营只剩下三百名左右还算拥有战斗力的战士,在两里左右的战线上再也难以当住规模庞大的队伍,很快就被拼命逃亡的敌军所冲散。 第三步兵旅看守马匹的旅部人员也早就有所觉悟,就算整个第三旅损失不少马匹,也绝不能让大鼓的残敌强到马匹逃跑。因此几百名旅部留守看守马匹的战士们见到战局有些不顺也拼命将这些马匹向更北乃至离敌人更远的方向驱赶。 石垒见到这样的状况也已经估计不到枪弹效率的问题,传令各队在刚刚进入百步左右有效射程的范围上就以各种火器向敌军展开射击。 第0章 马队追歼(五) 猛烈的火力接连不断的从后面将敌军打倒,但这样的火力似乎更形成了一种驱赶的动力,把敌人不断的向外赶。逃命中的敌人有的甚至抛弃了身上的铠甲仅仅留下近战的兵器以求更快速度的逃亡。 整个第三步兵旅所携带的待发子弹和火箭乃至待发的超轻臼铳总计七万左右,第三步兵营以全员伤亡六百多人的严重损失和消耗掉全部两万余件火力单位的仍然让集中了六成兵力和全部精锐的六千余名敌军主力逃了出来。第二和第三营群的战士们在对付八千左右兵力的敌军偏师的情况下却也消耗了近三万左右的火力单位 在随后的追击战斗中,仅剩下两万支左右待发枪管和超轻臼铳中的火力被全部打向敌人的情况下再也没了之前的那样效率,最终还是让三千左右的敌军拼死逃出了战场,向着远方奔去。 如果说唯一幸运的,就是第三旅旅部成员的努力下终究没有让绝大部分逃亡的敌人抢夺到足够的马匹,因此石垒也并不担心这股敌人能够完全逃脱的超出掌控。 并没有经过长时间马术训练的第三旅战士们收拢马匹也花了很长时间,为了尽可能的抢时间,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也来不及做仔细的收集清点甚至收集尸体。仅仅是把大部分第三旅的伤员聚拢了起来,只排少量医护人员等待着从南面赶来的友临部队。 而石垒等人在确定了第三旅一营群营长王光依然活着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说太多安稳的话,就有重新填装子弹整理骑兵队伍准备围歼逃往远处的敌人了。 对战场简单的清理和收拢马匹不过仅仅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拼命逃亡的残敌已经逃出了近十里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并不足以为虑,可是天上的孩子们却发现经历了严重的教训之后,敌人也再不赶以大部队集中在一起展开行动了,不远处的敌人似乎已经有分兵的迹象。如果这些残敌分散的范围太大,那无疑会给最终的歼灭战目的的达成带来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骑兵或马队或许有这样或那样的局限,不过在古代战场上小几百公里的快速行军能力,乃至短时间内的机动能力却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逃到十里之外的敌人不过在大致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就在侦察热气球的观测及指挥范围被重新收拢起马队的战士们追了上来。 面对花费数分钟时间重新完成了所携带火器待发弹药填装一千五百名战士,已经分布在方圆五六里范围内的敌人也终究不认为能够逃脱最终的围歼与扫荡,不得不在一千五百骑兵所构成的连绵十几里战线的驱赶之下最终聚拢起来。 年纪早已六旬的奴尔哈赤从未在战场上感觉到过疲惫,做为这个年纪的强悍者也拥有这远超年轻精壮的力量和战技,不过这样长途的徒步奔逃似乎还是第一次,年岁不饶人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暴露了出来。 “不是害怕战死,而是在战斗中终究是有被俘的可能性。眼下这种情况,命令各队拔刀,也包括你我在内做好最后的准备!”坐在地上的奴尔哈赤无奈的叹道。 |“不到最后一刻,终究是有翻盘的可能性,说不定老四他们会及时赶到呢?”代善忽然想到。 “现在是白天,老四他们即便赶到,你觉得能逃的过这些人在天上那些眼睛的侦察么?”奴尔哈赤望了望天空中的那些热气球说道。代善也放弃了最后的希望。 “我们这些人在死之前也不能什么也没有捞找,带着自己的箭,跟我们在最前沿去!” 集中起来的不到三千名后金战兵虽然只面对不到自身一半兵力的包围,却也已经知道到了最后时刻。 石垒见到敌人的阵势和气势就知道喊话也没有什么用,命令排枪手在进入百步左右的距离内就做好了跪姿射击的准备。 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后金战兵们也纷纷将携带的最后的几万支箭接连不断的射了过来。如果这些敌人大部分都有护军精锐或者将领们的射术,那或许还有翻盘的希望,可这对于如今的后金残兵们来说已是天方夜谈。 不少的箭支射中了不断前进的战士们,如果战士们身上的铠甲只是公安军或明军主力的水平,或许早就已经遭受到了近半伤亡。可这几万支箭却最终只给围攻的一千五百余名战士造成了不过百人左右的伤亡。这其中的伤亡损失还有二十余人是奴尔哈赤及三旗旗主及都统们造成的。 在这些箭雨打击之后,进攻中的第三旅第一营群和第二营群的官兵们已经逼近到了距离敌人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开始放心大胆的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接下来的作战并不太像是一场战斗,而更像是一场屠杀。拥有着充足待发弹药的战士们已经无需像以往作战时那样要注意开火的节奏,以避免多发弹丸打在同一个敌人的身上浪费火力。而是以保证基本精度的情况下最快的展开了火力,仅仅不过二十秒左右的时间里就把两万发重新填装好的黄金子弹打了过来。 枪铳之声如暴雨一般响成了一片,聚拢在一起的敌人接连不断的被打倒。不少人并非像以前那样仅仅是在一发子弹只后因为流血过多而死,而是同时在四发甚至更多滚烫的黄金子弹打击之下直接被打翻在地。 消耗完所携带的两万余件燧发排枪火力之后,战士们逼近到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以猛烈的臼铳将敌群成片打倒。 方圆不过六七十步的范围内,敌人最终留下的是近三千具见血或不见血的尸体,这些敌人大部分来不及自杀就被解决。不过还是有一些将领摸样的人有条件躲在阵后选择了自杀。 为了防止在战场上常见的那些装死的敌人,战士们紧接着展开了对战场的清理。按照以往的经验,几千具“尸体”当中那些装死的敌人多多少好也会给清理战场的战士们造成一些伤亡,可不知怎的,在给那些尸体补充枪或补刀的时候却最终没有发生一件这样的事儿。 第1章 改变战略 尽管有着充分的人手,真正对战场的全面清理直到旧历八月二十八日的中午才搞一段落,而回收黄金子弹乃至一些霰弹弹药的工作,随后抵达第一次歼灭三旗残部旧战场的第二步兵旅直到天色接近黄昏的时候基本完成。 至傍晚的时候,包括后面强行军的近卫部队主力部队的三个步兵旅**千余名战士终于完成了最后的集结。 从船队从长江出发起航开始,整个对后金政权的扫荡于打击持续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如果从登陆日开始算,整个对后金政权的快速扫荡作战不过只有二十天左右。除了两白旗还有正红旗的一些残兵之外,后金军队的正规作战力量被消灭了整整五个旗及另一旗的部分力量,被歼灭披甲战兵六七万人。被缴获堪用的铁甲近十万件,不过因为敌军的马匹往往没有防护,在战斗中损失严重,其中的一些又比较认主,真正堪用的加上队伍带来的马匹却不足万余匹马。 张海的弟子们并没有意识到针对后金政权的作战可能要告一段落,张海在了解了第三旅这一仗的过程后却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继续追歼敌军?顺便直接扫荡草原实现万里远征?以前张海对这一点儿没有疑问。传统政权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新朝政权做不到,从辽东一直到西域奥斯曼与波斯,哪股力量可以同新军主力的战斗力相提并论?但是当最终对奴尔哈赤所率领的三旗力量的歼灭战取得成功的消息传来后,张海也开始有条件能够集中精力慎重的思索起来。 在旧历年结束之前,继续追歼草原上的残敌当然是对的,虽然逃往草原的皇太极所率领的一两万两白旗与正红旗残部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威胁。负责追击残敌的三个步兵旅就足以对其形成必要的压力,不过这一两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后金残军在如今四分五裂的草原上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随时有可能整和起整个草原的力量,那样虽不至于对新朝构成太大战略上的威胁,总还是个麻烦。 不过把战略目标划到西域范围的万里远征是对的么?从前世今生仔细的思索后张海至少想到了两点顾虑:第一,如果现在远征万里西域,按最乐观的估计最快的往返速度,以日行百里的速度还不考虑作战,那仅仅是往返也要七八个月的时间。骑兵在短期内或许拥有不俗的速度,但是在万里往返的距离上,也只能按照步兵行军速度极限来估算了。极有可能错过明年旧历五月初六京师内城西南角那场波及到皇宫之中的“王恭厂大爆炸” 如果是那样,这一事件在政治上对新朝政权就是一件极为不利的影响。弟子与新军队伍在意识形态上对自己的迷信,除了自己过人的武艺力量天赋乃至长期的教导,就是当年预料到后金可能起兵的行动。但仅仅凭借这一个“神预料”并不能完全使很多人信服,因为这依然是在人的预料范围之内的事情。或许从几个辽东商人那里了解到一些风声,也不是没可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因此张海在队伍内树立足够的威信,更多还是依靠从对弟子的训练教育到各种制度和器物上的发明创新,整个队伍还达不到宗教级别的向心力。不过如同能够对王恭厂那件事善加利用,搞个有准备的“天罚”之类。那不仅仅对于天下太平之后,队伍自身内部的凝聚力,就是对于整个海内形形色色的反对者在也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震慑,其益处,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另外一个顾虑就是虽然整个东亚的明水平还没有哪个势力能够对新朝政权这一套军事思维和兵工体系进行有效的复制,至少整个中华最精华的人力物力方面已经在自己的囊中,不过如今的环地中海早已艺复兴二百多年,有着雄厚的经济与技术基础。如果自己的军事体系和军事战略思路像火药那样传到西方,那对未来的“旧大陆攻略”将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甚至在数年之内就能给西域地区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 第一点顾虑张海不好像弟子们讲,不过第二点顾虑张海却在旧历八月二十八晚上三个步兵旅完成会师的时候对各旅营以上军官讲了出来。 在张海平日里对弟子们的教育中,环地中海的“耶路撒冷系宗教圈”内的对手可是做为长远的最终战略目标之二来说的。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把那些当作海外的蛮夷来看待。 “如果这样说,那么我们的时间就更是充裕的了,入冬之前完成对草原的扫荡完全不是问题。”刘洪涛说道。 不过张海在更为详细的了解了第三旅的作战情况也有了别的想法,讲自己的顾虑直接讲了出来:“旧历九月的草原还将是多水草的季节。整个草原上上千河流数千湖泊还有水草繁茂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敌军大部队的隐蔽之所。我军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对起展开拉网式的扫荡,那总有让畏惧同我军交战的敌军漏网的可能性。而如果我军主要作战部队都有了足够的马匹,那作战局面就将大不一样。第三旅今天的作战行动就是很好的证明,离年底还远,磨刀不误砍柴功。” 张海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刘洪涛就大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回师关内,解决辽东军?” “我不信辽东军那些人也有建州一般死战的意志,关外的敌人可以学耶律大石,关内的敌人能有那样的决心么?”很多时候,张海为了避免自身的威信受到影响,很少直接讲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往往是在讨论中借他之口谈出。不过到了如今这种形势下,决策正确与否都不影响成败的最终结果,不过是时间和功夫上的问题而已。因此张海的弟子们对张海所提出的改变原定计划,暂时放弃西域攻略,首先解决关内的对手并没有多大的意见。 第2章 围兵请降 进入新朝三年旧历九月,公历一六二五年十月中旬左右的时候,时近深秋的京师城头也迎来了北风带来的一丝寒意。自从春夏季节的交战和练兵**结束后,各营的战士都进入到了“轮休”值班的阶段。 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口粮以拖一些时间,城头上的官兵们都尽可能的是躺着值班。并且在入秋后利用衣被等一切保温的措施节约口粮。城头各家各户的百姓们在夏天来临的时候似乎就进入“猫冬|”的阶段。每天只在固定的时间吃由专门的人送饭,各里坊内的百姓轮流抽出不少的人在每天固定的时间打扫卫生。除了这些还有如厕一类的事情,全城的军民在大部分情况下就只剩下躺在**上如同病人一般睡觉,休息或者聊天。 在城外的最初发现这种现象的时候还组织过几次大规模的进攻,不过在春夏两季京师近十万人力赶制出的不少守战物资的回击下连城头都没有占住脚。当然,这也和后金军队颇于新军主力部队随时有可能的威胁乃至春季大战中的教训有所收敛有关。 就这样想尽一切节约城中粮食的情况下,城中的存粮在大致的计算之下还是只能维持到十月末真正意义上的冬季来临之前了。京师里新完成训练的人们乃至原来的队伍都没有张海手直辖的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一般的觉悟。因此城中的存粮多少几个月来一直都是比较重要的机密,只有少数人了解,靠这样的方法才保持了守军的士气。 陈勇和王鼎还是越来越感到了压力,近一个月前主力部队辽东登陆攻势的信号传来。不过在京师依然遭到重重围困的情况下城外的情报人员只能通过烟火传信的方式告知这一件事而已,并不能向城内传递过于复杂的信息。 “师傅率领的主力部队大概要用多少时间能够扫平辽东?”不止一名下面的军官骨干这样问道。陈勇只知道队伍里只有少数队伍开始装备了燧发排枪,铜鼎炮也刚刚开始普及运用。对于轻霰弹的种种用发乃至队伍里这数个月来新装备的普及程度并不敢做准确的推测。特别是夏季经历了南方一系列战斗,在没有多长时间的休整情况下接连展开北伐的情况下。 春季后金军队强悍的战斗力表现让一些新军主力部队战士也开始担心辽东一带的作战是否顺利起来。特别是二十多天前城外远处有大队的后金人马向关外似乎急速开去的时候。 “我们不能用过去的老眼光来看待新一带部队的战斗力。拥有了整个天下最精华的人财物,又经历了夏季作战的考验,我相信两个月的时间就算不足以真正消灭那些关外的强虏,但将其赶出辽东就是没有问题的。”陈勇在思索了很久后认真的回道。 “如果月底存粮将尽的时候,主力大部队依然没有入关解围怎么办?”王鼎还是有些悲观的说道。这话虽然是显得有些不敬,不过陈勇并不以为意,下定决心说道:“如果旧历九月底还没有消息传来,我们的选择当然是准备集结部队突围。如果不是面对后金的大部队而是仅仅是辽东军围困我们,那突围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而且我不信辽东军可以把全军都集结在京师附近,而在运河一线没有丝毫兵力。” 当陈勇和王鼎正在讨论粮食将尽之后的突围行动的时候,却怎么没有也没有想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旧历九月初八,恰恰是京师守军得知辽东登陆战发生后整一个月的时候,城外的敌人忽然派遣使者来到了城头上。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是还要做行刺暗算的勾当还是要劝降?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新军这里从来不讲什么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随时有可能被祭旗?”陈勇对来使冷笑道。围城的敌人向守方派遣使者,那用意看起来是不言自明的。 “是我们要投降,向你投降。马匹和铠甲已经集中在城外,要不要我们运进来?又或者是我们的官兵在城下放弃武器列队受降?王在晋派我前来就是想商量一下,也通知一下,免的误会?”那使者有些谨慎的说道。 陈勇听道这些话的第一反应是外面这些敌人又要耍什么花招?于是笑了起来:“古往今来,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处于围城状态下的敌军忽然莫名奇妙的向守军投降。说:你们是想要搞什么在物资上肮脏病污的手段,又或者是抓一些丁壮过来骗城?” 来使的人或者城外的敌人似乎早就想好了这一切:“城外的围墙早已被推倒,京城周围的视野也还算开阔。城外全军可于城下不远处集结并完成操演,也可看一看这是不是临时抓来的丁壮。我军全军会集结起来的情况下开到十里之外再赶回来,并将全部的马匹铠甲集中起来堆放在城外。想来大军兵力人力十分充裕,完全派遣几个人在城头下光名正大的检查我军的诚意。” 除了张口闭口“我军”的习惯外,来使的口气完全没有多么自信和自傲的感觉。而且提出的意见多少也有些可行性,这让陈勇觉得颇为意外。 “在城下集结的地方可由我们挑选?”陈勇问道。 “完全听从阁下安排.”来使说道。 陈勇还是不相信来敌的诚意,命王鼎于第二天认真的做好守城的准备。不论是预定的地点上还是其他的方向,防止城外的敌耍什么阴谋。 原本以为城外的十余万敌军会有一场孤注一掷的大规模进攻,可是当第二天重阳节上午城外的敌军的确以很密的队形集结在一起,而且没有在城外摆开任何攻城器材和工具。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好战斗准备的样子。 依旧不相信敌人的陈勇直到亲眼见到那些有些训练的敌军将铠甲和兵器放在了距离自己很远的另一段城头,赤手空拳的重新集结在一起,并顺利接受了派下城头的几名战士的检查的时候才不得不感到了惊叹。 第3章 威势降敌 如果说陈勇王鼎等人的京师守军只是在春天的时候经历过比较大的攻城考验,其他的时候并不面临城外的敌军很大的压力,伤亡也不大。那么王瑞等人率领的青州守军整个夏季以来都是在岌岌可危的战局中渡过的。规模并不大人力也算不上充裕的青州城夏秋连续几个月成了辽东军进攻的重点,接连不断的火力战让王瑞等人的青州守军付出了近半的伤亡。如今城中不但人员伤亡严重。城内的弹药也已经大部分消耗的差不多。进入旧历九月秋风渐渐转冷的时候,原本以为城外的敌军要发起致命的最有进攻的时候,却在短短的一个夜晚之后发现城外云集的敌军早已逃之夭夭。方圆四五十里内都不见踪影。 “会不会是敌人的什么阴谋?”经历了严酷的血战,一名公安军连长有些警惕的说道。 王瑞说什么也想不出敌人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出。如果说是南方的主力来援调动了敌军?如果是那样,队伍至少应该接到相应的信号才对。而如果说是城外的敌军欺骗自己出城的某种手段,那么在这青州四周还算平坦的战场上,什么样的工事可以藏的住上万人马? 不知所以然的王瑞等人开始试探性的排出了几十名战士做为炮灰冒着生命危险到城外各处去侦察,发现敌人构建的大营果真早已没有了人影,就连马影等也没有了。不要说那些攻城器具,就是连不少的火炮和火药也没有来的及带走。由于担心敌军耍什么阴谋诡计,王瑞没有命令战士们从城外带进来任何东西,只是又派遣了几十名守军中的骨干带着为数有限的马匹起更远的地方打探消息。这才最终确信围困青州军城的满蒙及辽东联军早已撤走了。 青州城下的袁崇焕收到从辽东传来的消息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让围城中的大军向守军投降?这真是千古奇谈。可当最终确信下来的时候,他终究没有学卢象升等人的决心。更没有那些蒙八旗和满州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以把关外当成自家一样的条件。在经过仔细的思考乃至最终确认消息属实后,袁崇焕最终还是决定向新朝政权投降。可是经过连月来的交战,同京师城下的那些辽东军不同,他说什么也不敢向青州城头上这些同自己前不久还在血战中的敌人投降。如果是那样,说不定城头上的那些敌将有私下里决定将投降的己军坑杀的可能。最终袁崇焕等人还是决定先率领队伍北撤,同辽东军主力汇合后最终确认实际情况再说。 其实,就连张海也没有想到关宁至京师一带包括王在晋等人辽东军诸将会除了少数人之外绝大部分选择这样无条件投降。 别的不说,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让一个集团放弃功名财富与权力,这是多大的一件事儿?不要说是面对自己这样摆明了不给那些牛鬼蛇神空间的旧人眼里的“新王莽”“秦始皇”就是历史上松锦之战时的辽东军不少人宁愿跳海也不愿意像强敌投降。 新军主力在登陆不过二十天的时间内歼灭后金集团从军到民的大部分力量虽然比预测中的中等结果乐观些,还不是属于最乐观的结果。完全在不少弟子们的预料之内。 可是对于那些同后金集团打过不少交道的辽东军来说,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在短短二十天之内就扫荡整个辽东集团,还给予那些顽敌以歼灭性的打击根本就是超出一般想象与认知的事情。 当后金集团消化了天启初年从沈阳到辽阳那些明军丢失的大量物资之前,后金集团的力量虽然强悍,但也没有超出想象。而这之后,面对着拥有大量马匹几乎全骑兵化并且主要战兵一人双铁甲的强悍武装力量,就是当年浑河血战中的川浙等精兵,遇到扫荡辽东之后的后金军队恐怕也只有被摧枯拉朽般击败的可能。 夏季的交战之后,辽东集团才认识到张海等人所率领的新朝军队精锐也是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甚至有可能战斗力在后金军队之上。不过就算新朝主力部队的战兵强悍到了每一个人都相当于职业战兵和优秀武者的地步,在没有足够马匹的情况下那也必然是如同汉武对付匈奴或者明太祖成祖时期的北伐一样,绝不可能是短期内能够顶胜负的事情。历来解决这样政权的战争,有哪一次不是要至少持续几年的时间?可谁也没有想到以步兵为主,兵力还明显居于劣势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拼尽全力的情况下战线出了超出许多人想象的能力,在短短二十天之内就取得了几乎在东亚战争史上难以得见的战绩。这让不少辽东将领在见到那些送来的后金旗主首级与印信的情况下先是不敢相信,当最终确信的情况下唯一能够联想到的是神迹,那虚无飘渺的天帝之使的传说竟然也引起不少人的深思。 张海最终在京师见到了在从山东等地和关宁等地云集起来接受投降的关宁军。整个关宁军上下除了孙承宗等少数人,大部分还是选择了无条件投降。因为面对拥有这样武力及由此可能带来组织力的对手,归隐山林也未必能够逃脱。 “我们这些诸将是真心实意完全没有任何条件的向新朝投降,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圣主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哪怕是在辽东做寻常的农户也好?圣主拥有如此强悍的武力,那胸怀相比也能够容的下我们这些人”王在晋等人见到张海的时候显得有些诚恳的问道。 张海在传闻中是一个不讲任何清理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不过在见到之后除了那高大魁梧的身材之外,倒也似乎没有怎样要为难的意思:“我朝虽然有重新让辽东汉人乃至其他各地的贫民重新开拓辽土的看法,不过那里毕竟是苦寒之地。众位在全国的战事最终结束以前,还是暂时先在京师落户。” 第4章 权力基础 在起事早期的时候,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明军潜力,张海等人所率领的新军主力对于在战斗中被俘的敌军官阶层至少是杀无赦。随着战争形势的逐步改善,即便在战斗中少数被俘的敌人新军主力部队也并不是以杀为主了,因为随着拥有足够的力量,这些人即便在基层也已经并不构成多大威胁。 辽东集团即便有不少人选择逃亡或者选择继续抵抗,从宁锦一带到山东等地最终选择投降的人也有十余万人的兵力。对于这些人,张海没有以往的那种杀意,毕竟辽东军中的不少人算不上比海内的很多势力更坏,他们所掌握的军事技能或许对于传统王朝的统治者来说是个麻烦。但对于拥有强大中央武力,进而可以拥有相对更强的地方武力乃至社会控制能力的新朝政权来说却算不上值得一提的麻烦。不过张海还是打算将这些人留在京师进行一次甄别,将这其中的一些“不稳定分子”挑选出来,还可以将各省清乡作战中遇到的那些虽然对大军或新政权百依百顺,却实际上是潜在不安定分子的人找挑选出来。这些人如果直接被新朝处决,或许会在新朝政权自己内部的不少人中也产生不好的阴影,但如果这些人是在“天罚”中被解决,那负面影响就会降低到最低。同时还可以极大的强化新朝政权内在的凝聚力。自周以来,东亚民族就缺乏真正意义上的信仰,唯一能够真诚信仰的就是宗族。可如果有小聪明根本无法识破的法术降临,那带来的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这些即便是刘洪涛等人也并不知情,因此不少的弟子觉得师傅对付这些人或许是过宽了,或许是过于麻烦了。 “我们需要花我们自己的钱养这十数万人半年或一年么?并且据说还要优待?几百万两银子或数百万石粮可是一笔不小的人力物力,完全可以投入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去。如果师傅是想要摆什么鸿门宴,那大可不必。”刘洪涛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们的政权拥有强大的内在凝聚力和武力,而不像传统政权那样纯粹是建立在‘人心’和‘利益’构筑的沙土之上,自然无需对这些人摆什么鸿门宴。只是让那些残敌知道:对于并不算野蛮的同族之人,我们没有必要像对待异族那样杀到幼儿以绝后患。也不是丝毫不给那些人活路和出路。”张海坦然的说道。不过想到这次从水路急忙入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师,而仅仅是为了辽东军的这些马匹而来,为冬季展开的草原扫荡行动做准备而已,张海又向弟子们乃至身边的一些人询问了在京师接受这些投降过程中的物资缴获情况。 在京师城下初步的清点中,大致就有至少两万余件合格的铠甲乃至三万余匹还算能够合格的马匹。如果用做战马或者要求高一些,挑选出其中的两万匹,再加上如今队伍所能凑出的近万匹马,那就能够使整个新军主力部队拥有骑兵化的机动能力。虽然不是一人双马,战士们的马术也做不到历史上一些精锐部队那样的长途奔袭,但这种短距机动能力的意义张海已经在第三旅围歼残敌的交战过程中领会的很深。如果这种骑兵机动能力再配合上新军主力部队强大的空中热气球侦察能力和强悍战力带来的随时可以多路分兵展开行动的能力,那就能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做到以往任何传统王朝都很难做到的事情:彻底的清理整顿整个草原,使得根本不需要在部署什么边军去守边境,连公安军都不需要牵制多少兵力。 辽东军那里得到的合格铠甲虽然不算多,但是如果算上在辽东军中缴获的传统铠甲乃至队伍拥有的铠甲。那就相当于十六七万件铁甲了,这足足是一个大型帝国的家底。而这些铠甲对于如今的新军部队来说最大的意义却只不过是全面的武装用于各县的公安军,使这些公安军每个五百人左右的步兵营能拥有一百件左右的铠甲乃至相应的正规盾牌和火炮。这样在整个政权的统治力上,县一级的单位就完全不需要看某些大族的脸色行事了,再加上传统的知识分子在新朝体系下的失势,千年以来皇权难下乡,或者即便下了乡也往往会被当地势力同化的事情就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改观。 类似唐汉那样的“吏员社会”当然也会有其弊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如果处理不好,那么新的利益阶层带来的社会负担与危害有可能完全不压于传统的官绅,甚至要超出之。不过张海已经从当初南直隶与浙江一带的“微服私访”中想明白了很多:只要在短时期内拥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按照正确的方向解决这些层出不穷的问题,并且统治的基础并不完全建立在旧式的权力集团上,就会在可以预期的未来之内解决传统王朝问题方面提供有效的保证。 如今新朝政权的统治体系依然很简陋,没有做为全国统治集团更为明确的大体构架,张海却并不认为这是十分急迫的事情。只要核心的力量不是建立在错误而缺乏意识形态凝聚力的基础上,那么即便是一个千疮百孔矛盾重重的社会,也很容易以霹雳的手段来彻底解决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京师之后依然在天空中承担旗语联络的小女孩李千兰从空中传来了消息。数量足够的热气球和望远镜再加上秋季良好的气象环境使得从京师到北塘一带的海边的既时复杂通信也有了可能。 那是这一个月来南京新赶制出的一批燧发排枪已经在得到队伍回师的消息后运了过来,询问是直接送到盖州或锦州还是在北直隶一带上岸。 “直接送到京师一带来”张海向空中的孩子们传信道。 针对草原的攻势,张海打算在初冬的时节真正展开,这样时间就不是很紧。如果在初冬展开行动,既能避免白灾或者严寒带来的种种不确定性的风险,也是草原上水草稀少的时节。草原上的人们虽然也有种种囤积的手段,但至少侦察和发现敌人的根本所在就变的不那么困难了。 第5章 茫茫草原 就在张海等人东返辽阳城下,正在进行对奴尔哈赤等人所率领的后金残部进行连续围歼的时候,王新盟所率领的足足三个旅群一万几千人的兵力就在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后对科尔沁草原展开大规模的扫荡。科尔沁部是较为亲近后金集团的盟友,在追歼皇太极等人的残部的时候,就成为了首要的打击对象。 在没有多少马匹的情况下要利用自身优势最大限度的达到目的,王新盟也不得不将三个步兵旅分成了九个加强营群。因为对自身的战斗力并不像近卫部队那样自信,因此当负责传信的通信人员将全胜的烟花从南面相继传来之前,一千五百人上下的营战斗群也是聚集在一起行动,没有让只有枪铳的轻步兵脱离炮兵行动。整个部队的机动速度不行,但侦察通信能力强大,九个营群就如以往那样以五十里左右的热气球和望远镜构成的通信联络范围展开了大概四百里左右总计二百公里的连贯战线昼出夜伏的在整个草原展开了拉网扫荡行动。 科尔沁部的蒙古人并没有同新军主力部队有过十分正面的交锋,在队伍刚刚大队分兵进入草原的时候,万余名科尔沁丁壮以及近万名能够参加战斗的少年,壮妇等其他武装就集中起来针对最靠西面的杨波所率领的第六旅第三营群展开了冲击。 第六旅的第三营群是新军主力部队当中战斗力偏弱的一支部队,当看到数量超过自身十倍的大股骑兵集团冲过来的时候,不少夏季新补充的兵源都有了异动。 在这个时候,拥有强有力炮兵的好处就显现出来,整个营群配属的十六门青铜炮在敌骑逼近到大概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就展开了猛烈的射击。在不少的实战中炮兵门已经总结出了合理的霰弹运用方法:大规模冲击的骑兵往往拥有比较大的纵深,因为除了极少数十分精锐的骑兵,马与马之间总要有一些空间,这就使得对方的骑兵冲击纵队往往比较漫长。同师傅所说的那种未来近代欧洲步骑兵是完全两个概念。如果以霰弹在直射距离内开火往往会有很多霰弹因为密集的命中同一目标或者散布到很近的地面上而丧失效果,这种情况下对队列纵深多达百步之远的大股敌骑进行有一定角度的霰弹抛射反而会起到更好的效果。更别说在射程上享受的好处 十六门青铜炮在一分钟左右的敌骑冲击距离内打两轮轻霰弹,大概三万两千发二十克左右的轻霰弹杀伤了大约两千匹马和数百名没有有效铠甲防护的敌人。而累计打出的两轮三十二发实心弹则在比较近能够有效命中的距离上将四五百敌人连人带马打落下来。 这样程度的杀伤如果是针对后金那样的正规精锐骑兵或许完全构不成有效的影响,不过对于那些本来就被抽调了不少人去参加蒙八旗,本地兵源质量已经大为下降的科尔沁部临时武装来说这样的火力打击却足以引起不小的混乱了。 炮火乃至空中火箭对于敌军的影响给予了步兵们足够的信心。八千余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枪枪管赢得了在有效射程内在军官的命令下有节奏开火的时间,相对比较准确的把子弹在不到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内打在了冲过来的敌群中,又造成进攻的蒙古各部三千余匹马乃至一千几百名人员的伤亡。 如果是后金精锐,在经历了这样的损失后可能依旧可以切入近战,同时还会以精兵射出的巨箭给卧倒在地面上开火的新军主力部队造成不小的损失。可对于草原上已经被抽出了不少精干的蒙古各部来说,超过一成左右的人员伤亡还有大量的马匹损失还有对面暴露出来的猛烈火力就已经打垮了不少人继续进攻的决心。 当八门铜鼎炮在近距离再次把几万枚轻霰弹以侧射的方式抛射过来,再次打倒了数百人和造成两千匹以上的马惊慌失措的时候,敌人终于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见到战士们似乎如释重负的态势,第六旅三营的营长也知道凭借自己一个营群击退敌军的进攻或许容易。就算敌军的伤亡承受力和防护再强一些,也有七八千枚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乃至白刃近战以御敌,可歼灭对手这将近两万左右的武装却是万难做到的。 数里之外的远处,以旗主才配备的望远镜观战的杜度似乎觉得有门:“如果我们能够同草原上的人们连手,集中三四万人的力量吃掉这九路敌军中的一路,问题不大。” 皇太极却摇了摇头:“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们的铠甲都是量身定做,最多只能武装我军少数精锐而已。他们的燧发排枪虽然精良,一个营头拆开分给各部也不会超过万余支,并不能让我军的战斗力有质的变化。而歼灭他们这千多人的营头,我们的伤亡损失会有多少?别忘了,我们的后方已经丧失了,没有多少新成人的孩子可以补充入各牛录。如今我们合适的战略是现攻向他方壮大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在我们的元气还没有恢复的失去去啃骨头。这天下其实并不仅仅局限于海内十三省,而是大的很,远不止万里。他新朝的力量再强,疆域的扩展终将是有边界的。” 不少的后金将领只把目光放在了战术上,皇太极虽然算不上什么战略家,却是少有的能从大处去思考的人,很显然,对于如今的后金集团来说:即便打上一两个胜仗,也只能是得不偿失。漫漫西征或北逃的路程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科尔沁在付出了三千人的代价和数千匹马后不得不放弃了在新军主力部队上打注意的盘算,可因为没有足够的马匹,第六旅的各营战士也只能眼看着敌骑消失在远方。 王新盟在作战后下达了全军在白天展开最大限度强行军的命令,三个步兵旅的九个营群的战士们不少人拖着沉重的炮火负担展开了自大限度的前进。 第6章 茫茫草原(二) 科尔沁草原的面积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大,方圆其实也不过四百里左右的样子,恰恰在王新盟所率领的九个营群拉网扫荡范围内。在连续整整三天以强行军展开追击扫荡过程中,后金与蒙古的大股骑兵主力依靠着比较良好的机动性最终利用暗夜逃开了新军主力部队的扫荡。并不也并不是很轻松,那些草原上的蒙古老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这些人也可以带着帐篷和辎重在草原上流动。可从得到传信再到大部队离开毕竟晚了一部。王新盟等人率领的大部队展开草原扫荡的第三天,在科尔沁草原的西北端,数以万计的科尔沁老弱与数以万计的马匹出现在侦察热气球的侦察范围内。 并不是所有的马匹都能具备连续几天日行二百里的能力,在战士们的追击和包抄之下,在北面茫茫的兴安岭群山前的那些游牧部众似乎再也难以逃脱战士们的追击和包围了。 “要不要展开炮击?”面对着经过长途的奔波显然已经丧失了机动力的敌人,整个第六旅的兵力也已经聚集起来,第五旅和第六旅也通过侦察优势当在了远处敌群的前面。 张海弟子们在多年的学习下也具备了相当的思考能力,了解有些有关作战利弊的判断,而不是从纯军事角度考虑问题。 “从天上的孩子们传来的大致情况看,远处的那股人马不论是人还是马,恐怕都要多达几万以上,而且这当中有很多未成年的马匹。对于今后的马政来说,这是或多或少的一匹财富。我们如果用轻霰弹对敌人进行接连不断的轰击,固然可以在麻烦最小的解决掉对手。可这对我们又有什么益处呢?消灭了远处的那些老弱,我们能得到的只有一堆尸体而已。铠甲和马匹都获得不了多少。”第六旅的旅长杨波回道。 九个营群多达一百几十门火炮部署到距离那些逃亡中难民一般的人群三里之外的时候,远处的人群几次逃亡的试图都被轻霰弹轰了回去。同全副武装的士兵或者战士不同,这些并未成为战马的马匹,还有那些草原上的老弱远远无法像正规的精锐武装一样承受不小规模的伤亡。上百门炮在有效射程外的一次齐射仅仅造成了千余人马的损失,就让远处那数万规模的人群再也不敢有逃亡的打算。 见到王新盟也为这么多的俘虏发愁,第五旅旅长马冲昊问道:“这规模数以万计的老弱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清理掉其中的一些人只留其中的马匹资源?”| 王新盟虽然经历过夏季作战大风大浪的严酷考验,不过也并不是十分铁血的人,虽然出身于北方,但是却跟着师傅一起成长,没有听说过关外的强虏在关内曾经的一些事情。在思索了许久后在大兴安岭的山岭之下临时开了一个高级军官的碰头会,向不少的人询问道:“大家说说看: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追击远方的残敌还有戏么?” “也许有可能,我们现在虽然只缴获了几万并非成年战马之类的幼马,还有不少体力并不突出的老马。但这样一路扫荡下去,总会获得不少堪用的马匹。如果我们也能具备最基本的马队机动能力,就不会让残敌那么轻易的逃跑了。”一位营长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过杨波却并没有那样的信心:“敌人显然放弃了与我军交战的打算,上一次我旅第三营群被科尔沁部围攻,虽然打退了对手,但火力也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如果当时就在远方观战的后金残敌会同蒙古人一起围攻我军,那只少是有可能吃掉我军一个营群的。可是敌人却没有这样做。我怀疑现在的后金残部已经是一门心思的西逃或北逃。如果师傅所率领的主力打算西征还好。如果这个最终的目标变动了,那么我们的擅自远征就会耽误许多事情。” “你认为师傅会放弃西征?说说看你的理由?”其实王新盟乃至不少弟子的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疑问,不过最终还是杨波把话讲了出来:“师傅说过:远在中土两万里外的泰西,那里有着远超过我中华的金属加工能力。他们从古罗马时代就能够以我们所不能想象的方式打造出误差不超过零点一克的钱币。如果我们的军事体系和军事思想像蒙古人一样通过战争传到那里,虽然那里的分权明未必会接受我们的有些理念,但终有造成不必要麻烦的可能。” 就这样,王新盟最终决定在扫荡了后金盟友之一的科尔沁部蒙古草原上的老营之后就决定带着俘虏的这些草原上的众人开始了南返的进程。 “这么多人马回师关内,以后可能也是如此。会不会是个祸患?”杨波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想起小时候师傅曾说过的五胡乱华的那些事儿。 “师傅不会有过去某些政权那套酸儒做派不会的。再说:即便是朱明,立国之后不是也有很多人改汉姓么?这些草原上的人还没有被宗教所迷惑,在我看来其实要比关内的有些教徒洋和尚要好解决的多,更不是千年前的那些人种都不一样的色目草原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包括老弱妇孺还有不少幼马在内的科尔沁老营在王新盟等人的押送下向南行军的速度并不快,几乎像旧式的步兵军队一样每日行军不过四五十里。最初的时候各旅的战士们经过连日的强行军后有些疲惫还能适应,不过在经过几日这样“休整式的行军”后就连王新盟本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要不要以急行军淘汰掉这当中一些人马?”杨波提议道。 “算了,如果南面的作战还没有结束,辽东的后金军残部还没有解决,辽东军也不会被解决。我们自己虽然也有能力解决南面的强敌,但带着这么多的老弱人马俘虏终究是麻烦。”王新盟最终下定决心道。 自夏季至北方的作战,新军主力部队虽然并不十分依赖马匹,但也让不少弟子们都知道了马匹和马政的重要性。这或许是队伍此行北上没有达成歼灭皇太极等人所率领的残部后唯一的收获了。 第7章 茫茫草原(三) 从旧历八月末王新盟所率领的三个旅的主力部队结束对科尔沁草原的扫荡展开回师往返,这个过程虽然随着进入己方控制区后速度有所加快,不过依然花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直到旧历九月二十左右的时候才在密云至北古口一带完成同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三个步兵旅的主力完成了回师。 不少公安军步兵营得到投降的辽东军军辎后战斗力大大的加强,也足以起到在京师监视集中起来的投降的辽东军还有被俘入关的科尔沁部蒙古部众的任务。京师的存粮及其他给养在经过重新的补充后坚持到第二年的春夏之季也没有什么问题了。直到这样的情况下,张海等人才展开了对部队的重新换装整顿并补充给养物资,准备对整个草原展开一次前所未有的行动。 “现在全军可用的马匹数总共大致多少?”张海向身边的几个小女孩了解过大致的情况,但还是从宋子悦那里问了问从明面上统计出来的结果。 “辽东军投降中堪用的马匹约两万两千,还有我们原有的及在辽东辽西作战中缴获的约九千,再加上王新盟攻略科尔沁部草原所带来的马匹中少数堪用的万余匹马和京城原有守军的三千匹从城内征集而来的堪用马匹一共大约是四万五千匹堪用的马匹。队伍在辽东作战中的伤亡主要集中在辽阳城,包括攻城战,守城战,以及追歼辽东后金残部的作战,另外就是辽西及其他作战有一些。伤亡大概接近三千人,其中纯减员大致一半,其他都是现在很多已经不影响作战行动的轻伤。排除伤亡减员,经过队伍的整训后再减去北上行动中不需要参加的水师,整个队伍堪用的兵力恰好还是两万四千人左右。在各旅调整一些力量后保持每个旅四千人左右的兵力。建制也进行了重新的整顿,旅管辖的营从四个减少到三个,每个独立的营群在补充了新一批的枪铳火力乃至配属相应的航空与炮兵后拥有近万管随时可以填装好弹药的精钢枪管,至少三部航空热气球,十六门青铜炮及八门铜鼎炮,实力上虽然没有得到质的改善,但也大幅度的加强了。特别是在拥有了足够的马匹之后,可以携带不少临时赶制出来的霰弹及火药。 这样算起来平均每个战士都接近一人双马了,不过张海却没有过于乐观。在冬季越过大漠与草原的远征必然会出现很多马匹损失,不仅仅是作战损失还包括非战斗损失。在考虑损失冗余的情况下还要保证回来的路途中能够保证全军的骑兵化乃至拥有必要的辎重马匹,其实这四万五千匹马也并不算多么充裕。 全军骑兵化,尤其是是在进军过程中的巨大机动潜力,这让原有的作战方案有了大幅度改进的空间。 在辽东攻略以前原本张海的计划是二十四路分兵,六个步兵旅以原有的营为基础加强后成为营群,以相距二十五公里左右的通信联络距离形成六百公里左右战线网,从辽河出发直接由东向西扫荡整个草原。可实战中却证明这个计划问题很大:首先是如果缺乏短距的骑兵机动能力,那么敌人的骑兵主力完全可以在夜间溜出相距五十公里之摇的空隙。其次如果是由东向西展开推进扫荡,就会把残敌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向着欧亚大草原的西部赶去,从而在西域缔造一个比较强的敌对政权。打这个敌对政权,就有可能带来军事技术的流出乃至不可预料的影响,而不打又是一个麻烦。此外,原由的营群在实战中证明如果面对草原势力和后金残兵的联合,那是没有把握以一个营群抵御住几万敌军的进攻的。 足够的马匹让整个作战计划都可以做根本性的调整:首先,有了足够的机动力就不需要分兵那么多路,如果一定利用自己强悍的战斗力优势分兵扫荡,同时最大限度的增强部队灵活性,那么两万四千拥有充足马匹的大军至少可以按照后来调整过的编制分成十八路部队。 部队与部队的间距完全可以放的更大,比如由原来的二十五公里扩展到五十公里左右。在各路部队之间,还可以安排规模上百的松散游骑负责白天的联络补充与夜晚的侦察警戒,即便这个距离超过了望远镜与热气球之间可以即时通信的距离也无所谓了。 如果在作战过程中遇到一个营群所根本不能应付的大股敌军或者险情。拥有足够马匹的各营战士也可以选择避战或迅速集结临近主力对可能给队伍造成威胁的敌人构成前后合围之势。当敌军的主力撤退的时候,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如果敌军不像看就只能见对方逃之夭夭了。 “队伍在北上中最大的考验其实并非草原上的敌人,而是我们在北上草原深处的时候很可能正值隆冬季节,北海一带的气候可能异常的寒冷。队伍的冬装准备的怎么样?另外给养不受轻步兵的辎重空间后也可以多带,一人接近两马,至少一个半月的给养是应该携带的。在度过大漠的时候,饮水的问题也很重要。”张海仔细的叮嘱道,对此还专门的去各部队看了看。 “如果把饮水考虑进来,我们就只能携带大量马车前进才有绝对的把握了。光是那些御冬物资其实也要占不少后勤空间了。全靠驮载,我担心马队的负担太大。”刘洪涛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我们并不追求全军都能长途快速机动,要求队伍具备一百里内的短途快速机动能力即可,这样即便携带上一些马车以防万一也不妨事。”张海叮嘱道。 “我们在草原如果遇到大量的俘虏怎么办,比如我们在科尔沁草原时遇到的那些老弱?整个草原虽然早已不是兴盛之时,至少数十万的人口也会有的。而且还会有很多牛羊马匹一洗,这对我们必然将是个极大的麻烦,我们在作战时要带着这些人么?”杨波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第8章 蒙古来使 从王新盟等人对科尔沁草原的扫荡来看,除了铠甲等武器装备,战术素质之外,蒙古诸部同后金正规军队在人本身的方面差距并不悬殊。然而蒙古诸部中的老弱妇孺同后金八旗诸部留守辽东的老弱相比起来可就差多了。 后金八旗中即便是并非正当年的中老年妇女乃至少女,同样有着顽强的战斗意志并通习射术,而如今的蒙古诸部不要说是同当年成吉思汗的时代相比,就是相比嘉靖年间及以前也大有不如。面对新军主力部队的扫荡,不仅仅是老弱妇孺,就是那些蒙古各部的成年战士也有在严重的军事压力下投降的可能。 老弱妇孺比较好消化,中原因为弃婴的传统有的是光棍和没有完整家庭的人。而那些可能选择投降的成年蒙古青壮的处理问题却让张海犹豫了片刻。可就在这时,忽然有消息从外面穿来,说是漠南十二部三十五家的使着一同到了。 正在旧历九月下旬云集于北直隶的大军准备北上出征的时候,漠南蒙古使者的突然到来也让张海想到了最终的办法:那就是趁着个机会,表达自己关于草原问题的强硬态度。 草原上的蒙古诸部除了科尔沁以外,很多都可以归为早年曾经短时间内统一蒙古各部的喀尔喀部,不过现在这些部落大多四分五裂。光是漠南蒙古就有至少十六部四十九家,从辽西一直到河套。除了已经逃到河套一带的林丹汗及其所影响的势力之外,可以说其他漠南蒙古各部的代表在辽东以闪电般的速度击败后金后一个月之内就通过种种消息做出了联合出使新朝的反应。这期间,辽东集团的投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后金集团的力量蒙古各部是有所认识的,而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几乎在一次战役中就被人数并不算多的新朝精干部队给予了歼灭性的打击,用不到一个月做到了以往的历史上往往要几年的战争才能决定的事。 同时辽东集团的投降又使这股力量获得了充足的马匹资源乃至相关人才,对蒙古诸部就形成了不可忽视的威胁。 “这些事情就由我去处理。师傅去出面应付这些事情总是不好的,在战场上有可能被认出的情况下总有诸多不便。”刘洪涛想到李峰远在南京,就这样说到。同这些蒙古人打交道其实要比同民间的很多人打交道容易的多。 张海思索了片刻却笑道:“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我们这次出战再遇到需要我和香儿穿着普通战士的铠甲亲临一线的情况,那就是亲卫连和近卫部队失职了。” 从辽东军后金军中缴获的蒙古马倒不是找不出负载能力与个头同中亚一带的中型马差不多的高头大马。不过这种马都往往比较有脾气而且认主,不是张海这种对马术并不是十分精通的人能够训的出的。所以对张海来说,只能选择乘坐以四匹马或者两匹比较优等的马所拉的特制车辆上,并不准备再像以往那样亲临前线了。 接见漠南蒙古十二部的使者是在密云县附近的临时营帐内,也显示出新朝政权同以往的中原王朝完全不同的强势。 “我们漠南蒙古十二部愿意臣服于大新朝廷。”一名精通辽东汉话的蒙古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们的打算是以口头上的臣服,换取我大军退兵?你可知在科尔沁,在辽东,我新朝的规矩么?那就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语言,不讲妥协。所有草原上的蒙古人,都要像关内曾经的不少人那样,改汉姓讲汉话易汉服。如果做不到,我们可以帮你们做到:男人集中起来管教,女人带着孩子改嫁。” “我们可以每年进贡一定数量的马匹,对于汉人朝廷,这似乎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我知道中原境内南方有不少的人都并不讲汉话,也可以有自己的聚居区与疆域,为什么草原人就要背井离乡?今时不同以往,长城内外的人是完全可以相安的,也相安了数十年。”那个蒙古人没有用怎样强硬的语气询问,只是想听听草原有没有避免战火的可能性,而是以讲理的态度说道。 “明廷要维持九边二十万以上的边军,这才保证了数十年来的相安无事。而我不相出这笔钱,同样的人财物,有更多和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我大新军队抬手就能够解决长城以外边患的情况下,为何不用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几个月的时间一劳永逸呢?”张海淡然的接着说道:“不要用老经验错打了算盘:我新朝不是什么礼仪之邦,我们是有天帝之世界理想的新式政权。和历史上一切所知的王朝都不一样,明白不?” 张海口气中的强大自信终于让前来的漠南蒙古代表有些不快:“你们难道就这样自信?要知道,我们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虽然不一定有新崛起的满人那样强悍而有组织,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吞并奴役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人做到过.” “能不能做到,年内你们自会知晓。好了,多余的话说了不少,其实只可以归纳为一句话:要么选择战死或死亡,要么接受改造,成为在关内定居的汉民。没有其他选择,没有通融余地。”张海镇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会同各部商议的。”那位使者最终有些无奈的回道。 “商议也有个时限:明天太阳出升前。如果你们打算南返,月底之内我在草原上见到南归接受整编的人群。”张海最后说道。 新朝政权强横的态度还真让一小部分蒙古人有些害怕起来,开始认真考虑接受新的生活。反正那样也比面对强敌族灭身死的要强。然而漠南蒙古的大部分人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别的不说,那些基层的蒙古人并没有领教过新军主力的能耐,说什么也不相信汉人的军队能够真正的控制草原。 第9章 蒙古来使(二) 草原上的各部落其实同新朝政权一样,比中国北方人更不擅长复杂而漫长的谈判与权衡。仅仅是第一天谈判时天色黄昏的时候,漠南蒙古的十二部几十名赶来的代表除了其中一部之中的两家外,就迅速做出了判断和决定:“草原人不能离开草原,是天经地义的底限。大军如果要来战,那就随意好了。” 在不少蒙古人的认知中:每当中原王朝新朝开国处于强势,而草原尚没有统一的时候,强人王朝的强军或许也可以直攻入草原腹地。可他们远远没有蒙古人那样熟悉草原中的水草规律,也不可能在分兵的情况下保持有效的联络和机动能力,更没有像草原人一样吃苦耐劳的精神。所以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一次武装游行而已。 “这南朝的皇帝口气太大!我看我们有必要集中各部给他们一次教训,让他们知道:草原与辽东那些已长庄稼的地方是不同的!”一名喀尔卡的部族代表提议到。 然而,这个提议却没有得到漠南蒙古各部的响应,最终还是一位同新朝主力也算打过交道的朵颜部蒙古派来的使者叹道:“你们没有同那后金军队打过交道,也没有同那新朝主力部队打过交道,知道什么轻重?那些南朝人的铠甲武装到脸颊小腿和手指,同时还不失灵活。优等的武士把箭射到敌军的膝盖或脑门上都不一定能造成致命的杀伤。十个南朝枪铳手用不知什么方法制成的一二百件火器连环发射,枪声如同汉地的鞭炮一样密集,精度好比我们草原人的弓箭,威力甚于强弩。他们还拥有能让人的眼睛如同老鹰一样的千里镜,以及能飞到高处侦察目标的神物。如今他们又拥有了足够的马匹,以往几千年来的经验,早就不能做为今天这股前所未有的对手面前我们应该怎样应变的依据了。”朵颜部中的两家是漠南蒙古被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力所威慑,并不仅仅是上层,就连基层的不少蒙古人也持类似的看法。这也是朵颜部的代表能够轻易决定投降的原因。 “你们想做狗,被那谣言吓破了胆。可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要是连一战的勇气,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你以为做狗就能得到好日子么?”终于有人被朵颜部的投降言论所激怒,不得不发声了。 “狼相比狗也没有多好。风餐露宿,时刻面临强大的猎人,甚至是内部的倾札,再我看来比起汉地的乞丐狗也不见的有多好。何况这一次,恐怕是有些人欲做狼而不可得.” 是战,是降,还是逃?漠南蒙古各部没有自己的意见。不过在有一点上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要速归。 张海没有拦截着这些蒙古人的代表回归,也没有显示出打算趁谈判的机会突袭的意思,这让朵颜部的人们安心不少,同时也松了其他蒙古各部不少代表的心。 “我还是有担心,这大草原实际上在西面并不是没有通道可以连绵到西域。我们不对这些人展开突袭,会不会让这些人有了逃跑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有可能让后金的残部拥有西逃更充裕的时间?”刘洪涛有些疑问的说道。 “他们要逃到西域,那就去。我们把边墙堡垒修到那些西面的山口通道就足够了。”张海也想通了:如果敌人都是知己知彼的理性战略家,一门心思想要西逃,就算新军主力在一个月前就紧急展开行动,想拦也拦不住。对草原的扫荡战略并非力求最大的突然性削弱后金实力那样的战略决战,而只是战略决战之后的一次尾声行动。因此远远没有之前的辽东攻略中那样急迫了。 队伍到新朝三年旧历九月下旬的时候,从南京一带海运而来又送至密云前线的的最后一批燧发排枪补充到部队,同时还有不少并非精锐工匠制制出的超轻臼铳。整个队伍在出发前的燧发排枪即便减去辽东作战时千余支战损,也达到了十八万支的规模。经过改变后的每个营战斗群都至少拥有了一万余支燧发排枪及一万余支超轻旧铳,加上必要的炮兵火力使得面对两三万人规模聚集起来的残敌大股部队时也不至于在防守中面临危险,更不说机动能力。 队伍从密云一带出发后,没有如漠南蒙古各部那样料想的迅速以急行军展开自大限度的行动。尽管队伍携带的马匹接近一人双马,张海还是命令队伍以常行军展开行军,最大限度的节约马力以应对随时有可能的情况。并且在没有敌情的时候是以徒步行军带领马队。在行军的方向上,新军主力部队也没有像不少人预料的那样一出关就向草原纵深展开行动,而是以近卫部队为先锋首先沿着距离长城不远的地方向西展开行军。行军的时候人员和马力尽可能平均的负担辎重增加持续力,在人马负担均不是很重的情况下每日保持五十公里左右的急行军速度。这算是各支部队中最快的速度了。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乃至其他各旅队伍的行军就没有那么紧急。马冲昊所率领的第五步兵旅的战士们甚至在未来的十多天时间里都不需要以太快的速度展开行动,整个新军主力部队六个旅群十八个营群似乎按照计划有步骤的像一根伸展开来的“弹簧”,西快东慢,沿着整个关外草原的底部展开了行动。 当队伍还比较密集的时候,各个营群之间的距离还不是很远的时候,前来侦察的草原上的游骑在付出了血的教训了解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战力之后就很少逼近到比较近的距离上进行袭扰和侦察了。最多只有少数骑术和马匹远超新军主力部队一般战士的侦骑在十多里外的地方远远的观望侦察,也不敢一次排出太多的人。在整个新军主力部队展开部署之前,张海也似乎没有要对草原展开迅速扫荡的意思。 第480章 最佳载体 足够的马匹还有足够的旗帜与望远镜在通信联络上给了队伍很大的方便。传统二三十里左右的侦骑警戒距离仅仅在望远镜的帮助下实际上在队伍中已完全能够扩大到上百里的距离。五到六支各营群之间的小股警戒力量在不依赖热气球的情况下就能够通过旗帜和望远镜传递必要的信息。 为了最大限度的照顾马匹,即便是急行军任务较重的近卫部队三旅,战士们休息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深秋时节的草原还没有进入枯萎和荒凉的季节,似乎在战争压力早已不算很大的此时此刻,不少官兵们才注意到这在草木荒凉的内地少见的景色。 “我们这次行动选择在入冬之后才真正展开,也是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情况下战争对这草原的破坏。”张海闲聊的时候对身边的战士们说道。 同这时代的很多人不一样,张海的弟子们还是从师傅那里了解到很多的东西的,也听说过没有足够的草原与森林,农时天象也会受到破坏。 “可师傅说过:就像这几千年来的关内农田一样,就算没有人为的破坏,也会因为土壤肥力的自然损耗而带来退化。就像春秋战国之时整个北方的耕地就有关内十三省的面积,田连阡陌,社会组织力强。而到了唐宋以后就不得不分布到更广的范围内去开发新的领域。乡村县域也越来越分散了。不要说过去,就是今后,如果要增加生产的同时减轻民众劳作压力,又怎能离得开畜力,又怎能离的开树林的开采?没有必要的木材,造船,冶铁打钢都很难保证质量.。”一名善于学习的亲卫连排长说道。 “这又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师傅说过:辽东再往北,草原再往北,有丰富的树林资源,通过江河就可以直入大海或内地。而耕地,这世上更为不缺,师傅以前不是也说过中华之面积只是世上的一小快儿吗?”宋子悦回到 “那么其他地方的民众又依靠什么呢?”这样的话似乎有些禁忌,但一名亲卫连的战士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这种天然的民粹主义左翼情节似乎早已根植于中华的传统之中,张海思索了很久,才对亲卫连的战士们说道:“你们说我新朝政权掌握了庞大的兵工资源,还拥有天下比较富余的地方,完全可以把你们手中乃至整个队伍的十数万支燧发排枪枪管那种大量的优质资源平均分配到二三十万人数规模的主力大军的身上。对于开国王朝来说,这个规模的主力部队绝对不算多,可师傅为什么没有这样去做?没有组建那些公安军中的野战部队来代替主力部队?” “要是部队规模扩大到那个地步,也不可能有这么充足的马匹资源了,耗费显然也更多。”一名亲卫连的战士说到。可做为带过兵的宋子悦来说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思索了很久才回道:“如果把队伍扩大到那个地步,训练监管就成为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作战监管。还有作战监督,兵源,政治教育,优秀军官干部资源等很多问题。这些都会导致部队的战斗力在很大程度上没有保证。而且,从传统的铠甲到全面防护的铠甲与兵器,会带来战斗力质的提升,不是几倍的人工能够简单反应出来的。 张海回到:“在军事战略领域:精益求精的指导思想是我们取胜的重要根本。其实治国和实现我们的理想也是这样:我们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到十三省所有人的利益,这方面最多只能做好我们能做到的事情。更别说照顾到这世上所有百姓的利益。我们只能把我们的资源投入到最值得投入,效费比最好,最能够达到影响效应的民众中。当我们的力量足够扩大到整个世界的范围内的时候也是这样:华夏的后代当然不应该是庸俗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可这整个世界上,有哪一个民族是最容易教化,最容易知恩图报,相比之下最容易知福而不是升米恩斗米仇的民族呢?绝不是海外那些暂时并不开化的民族;或者被分权明,个人主义,各种宗教所影响的不通情达理的民众。大同世界首先只能通过优先照顾华夏明这个世上人口最多,化最统一,最容易治理的区域而实现。这并非因为我出身于华夏,是汉人。如果天帝让我诞生在泰西,或者天竺,成为那里的人,要追求天帝的使命,华夏也将是大同世界之世界事业的最佳载体。” 通过军事上的精锐战略和精益战略的类比,亲卫连中不少怀有朴素天下主义的战士也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什么在关内就厚待某些地区,在关外对于不少势力却又展现出残酷无情的一面。 在经过不少时间的休整后,队伍重新展开了行军。为了尽可能的照顾马匹的情况,战士们也只能以十分奇怪的节奏进行急行军:每天只进行四个小时的跑步前进,累计行程百余里。可中间不论是大休息还是小休息都明显超过一个小时。 这样节奏十分别扭的行军接连进行了九天,尽管在拥有充足马力的情况下人与马的负担都不重,铠甲平时也可以不穿在身上,可连续九天的急行军后不论是人还是马都有些疲惫的感觉了。在官兵身体素质更强的张海所在的独立近卫营群,人员虽然还没有特别明显的疲劳,可马匹似乎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掉队。近卫部队也不得不将这些掉队的马匹集中收拢起来等待着后面的侦察与传信的小股部队收容。 张海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将才,可经历了不少战事的锻炼,也似乎有一种预感:每当部队的状态不是很好的时候,那就是敌人有可能发动大规模行动的时候:“前边不远可能就是三娘子城了,这是当年俺答部的起家之处,敌人可能会有所行动,大家做好警惕。”张海传令道。 第481章 永久和平 三娘子城是草原上少见的用青砖构筑的城池,张海也不介意对这个地方用蒙古人常用称呼的“三娘子城”而不是归化。在临近这座似乎是不远的时候以砖石构筑的城池的时候,草原上其他夯土构筑的土城与堡垒也时不时的出现在负责远处侦察的战士们的望远镜中。 五代两宋以来这一带数百年间没有被中原王朝的势力范围染指过。但在更远的秦汉时期,这确实防范北面大青山一带草原势力的军事重地。那一座座城堡似乎证明了早在遥远的古典时代,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角逐。不过要更准确的说:实际上是北方少数民族在几千年的较量中逐步对中原王朝占据上风的证明。唐朝,明朝,这些在对北方战事上稍微好看或者说不那么难看的王朝也从没有再次把北部边疆的界限转移到这里。 “这些曾经由汉人构筑的堡垒就是证明,传统王朝同北方少数民族的交锋,还是我们华夏民族失败了,大家说说看,为什么回如此?”张海并不介意这样坦然的对战士们说到。 亲卫连里有不少是成分良好的贫民后代,但又其中比较性格叛逆的人:“因为华夏社会中的某些人没有再视人民为兄弟,而是把士兵甚至亲人做为自己鱼肉的对象。”宋子悦对此并没有多少疑问,有些感慨的说道。其实这当中的原因又哪里仅仅有如此简单。不过当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来到这里的似乎,绝大部分官兵都有这一种不言自明的自信:这一切都将是历史了。因为古往今来的游牧民族似乎从未像今天这样衰败过,而古往今来的从来没有一支汉族王朝的军队能够强悍到新军主力部队这种层次。如果说对后金的决战还多少有那么一丝悬念的话,如今对草原的决战,只要新朝主力自己不在后勤问题上犯过于严重的错误,那么就似乎是没有多少悬念的战事了。 “队伍可以展开比较长时间的休息,我们在明天无需急着赶路了。”张海传令道。 在队伍大休息的时候,一名亲卫连的战士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师傅少时对我们讲的未来故事中。那些后世先进神奇的大国进行各种重要的战役或者军事行动往往都有个什么代号。而我们起事这么久,进行的重要作战也不少,却似乎没有那样的行动代号。” 宋子悦笑道:“师傅似乎曾经早就说过,那是后世一种千里通信手段为了防止泄露秘密所用的一种手段而已。在海内的征战中,队伍的规模并不大,我们的组织力和战斗力又很强,所以我需使用这种手段而已。” 张海仔细思索了很久:“我们推翻明王朝,甚至平定建州,从某种意义上都可以说是内战。而这千里草原用内战的名义怎么也说不过去。为了让世人明白我们对外征战的意义。我看有个作战代号也无不可:解决草原的行动,就叫做‘永久和平’。从西周至今两千多年时间的征战,其实也应该有个了解了。如果我们能够在这次作战中彻底解决了草原问题,虽说通过西域一带的影响和人员的自然流通在几十年后也许还会有什么边患产生,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不同了。即便我们的事业遭受挫折,即便华夏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出现混乱,只要我们真实的改善了人们对于不少事物的认知,那就再也没有哪个游牧部落能够成为严重的边患。 对于接下来的作战,张海乃至各旅旅长们都有着充分的信心。在大草原上比较靠东,消息不那么闭塞的蒙古部落比如朵颜部也十分清楚新朝主力大军的实力,可在这草原的西部。尤其是从河套到三娘子城一带的喀尔喀部落,就不觉得这些似乎连基本的兵理常识都不知道,这么多路分兵没头没脑的展开纵队而来的汉人军队算的上什么无法对付的强敌。 新军主力部队在辽东的大胜十余天时间后,林丹汗虽然得到的消息比较晚,但也算最终得到了消息。虽然他同后金打过的交道不少,深知后金的实力,可却并不觉得新朝军队会有怎样不可想象超乎常理的强悍。毕竟战场之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后金主力集结全部力量像萨尔浒那样与这股新兴势力展开面对面的决战,因为低估对手势力而发生溃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林丹汗最初也没有打算招惹这股强悍势力,仅仅是不像其他那些漠南蒙古势力一样风声鹤唳而已。可是最今数天得到远方的探报:这新朝的主力竟然狂妄的将原本就不算多的两三万人马分成十数路的小股力量,而且还是像蚯蚓一样的伸展而来,这样外行的用兵如何不敲打敲打,那还等什么?漠南蒙古西部不少的部族也赞同林丹汗的看法:应该给这些狂妄到愚蠢的汉军一次教训。 当更明确一些的侦察情报传来后,以林丹汗残部为首的漠南西部各部势力就更是跃跃欲试,因为有侦骑传来了消息:那行军最快的一路很可能就是新朝首领张海亲自率领的队伍。因为在后面的各部,似乎都没有看到只运人不运货的马车。 最初不少人认为只要集结起万余人的堪战主力,就能够消灭掉那些不通马术的汉人中至少千余人的力量。林丹汗却说道:“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所谓兵力少到一千人,那就连有效的乌龟壳都行不成,不过这仅仅是对步队而言的。若是很强的战兵或者拥有马匹的马队,一千多人或许也能组成一个比较难对付的方圆阵,大家要吃掉这股曾经横扫长城内外的新兴势力,可不能存了轻敌的心思。必须带足箭支全力以赴不能藏私,否则就有损兵折将功亏一篑的可能。 大统一的草原王朝或许可以有十余万有战斗力的人马,不过对于此时的林丹汗来说,在漠南西部一带纠集起八部二十五家,也要把所有能够骑马射箭的男人全都加在一起才能凑出四万左右的人马。 第482章 再遇敌袭 深秋时节塞北地区的劲风也越来越猛烈,航空队的小女孩们即便在清晨或傍晚出动也不安全了,方圆五十里之内敌人的侦察更多的依赖各营战斗群之外的游骑。 张海等人的队伍完成了十天左右的急行军在临近青城附近的地方停下来展开休整的时候,准备展开行动的蒙古各部见后面的队伍没有继续跟上来,就有越来越多的游骑环绕在负责侦察的战士们附近。 敌军的游骑数量并不超过负责侦察外出的战士们十倍的时候,负责外出侦察的战士很快用猛烈的枪铳火力在百步左右的抛射距离让敌人明白了这支用精钢武装到一切的大军最大不同。当近卫部队三个营群附近的蒙古游骑超过负责外出侦察战士们的十倍,甚至接近整个近卫旅群十倍的时候,整个近卫部队三个营群的外围警戒网还是被压缩到了不超过十里范围之内。准确的说是被敌军以骑兵彻底孤立了起来。 虽然每个战士都配备了接近两匹马,不过在马术乃至骑兵战术的运用上新军主力部队同那些草原人的差距一下就体现了出来。战士们虽然拥有全面的防护,并不畏惧小股敌人的箭雨,可马匹就没那么幸运了。如果侦骑距离队伍太远,难以有效控制的那些惊慌失措的马匹往往就让新军的侦骑成为零散的步兵,被机动能力至少比战士们快出一半的敌军游骑集中起更多的兵力在消耗完战士们手中的枪铳弹药后使外出侦察的小股新军部队陷入绝境。直到外出侦察的战士们退到了大概三里左右炮火最大有效射程边界的时候才相对安全。 试探性的侦骑交锋虽然反应出几乎没有职业骑兵的新军主力部队在马术上的严重缺陷,也让那些漠南西部地区并没有觉得汉人的军队能有多难对付的蒙古各部深刻的了解到了新军主力部队枪炮火力之犀利,不少狂妄的部落也开始慎重起来。林丹汗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对这些人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了。 “白天这些人的铳炮太猛,而且身上全是钢,要硬冲,我们可能拿不下这股力量。”也有的部族直接打了退堂股。 “那些人完全凭借枪铳火力而已,而且他们的人数太少,完全形不成靠谱的阵。我们如果在傍晚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集结队伍,天色开始全黑的时候展开决定性的进攻,就算最终不能够歼灭那些人,或者因为意外失败了,各部的损失也不会太大。”林丹汗身边的一位谋士却忽然说到。 林丹汗主要也是担心如果出现意外撤退不成,损失会太大。毕竟这些人虽然马术不怎么样,但毕竟也是有马的。 就在集结起来的蒙古各部商议最后展开进攻的部署的时候,宋子悦也忽然对张海提议到道:“我军已经不是完全徒步的军队了,要不要对敌军展开一次突击?” 独立近卫营群再次被规模庞大的敌群压缩在方圆不过二百步左右的范围内的时候,很多人都感觉有些不自在。 张海仔细的观察着远处敌军的动静,又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不少次临阵也让张海有了些经验:“敌人很可能就要就要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了。” 新朝三年旧历十月初二傍晚时分,从整个视界范围内聚集起来的数以万计的漠南西部蒙古各部四万余人马准备在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青城之下针对西进的张海所在的独立近卫部队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林丹汗已经准确的判断出了最向西处于前锋位置上的队伍很可能就是张海本人所在的队伍。 傍晚的黑暗之下能见度大为下降,远处似乎只有点点如银河一般的火把似乎证明了敌人的存在,不过火把距离地平线的高度有多大,地面在哪里却也模糊不清了。张海没有命令炮兵在很远的距离上开火。毕竟不仅仅是枪铳,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火力虽然猛烈,但通常也难以持续多少时间。 王新盟所率领的队伍乃至其他一些新军主力部队以前都或多或少的同这些草原上的蒙古人交过手。在加上之前游骑试探性的交锋,因此张海了解到蒙古军虽然也像满州那样擅长弓箭,但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重箭抛射的威力要逊色很多。也没有后金主力当中那么多危险的,能够威胁到钢制全身甲的精锐弓手。因此队伍在战前经过慎重的讨论后同意把敌军拉到比较近的距离上开火。而炮兵主要要在枪铳火力把敌军松散的队形在近处变的密集的时候再以实心弹开火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那些草原人的弓箭远远没有后金那样凌厉,箭雨射来的时候大家不要慌乱,敌军逼近到近处之前枪管和双手向后,脑袋也尽量通过侧向观察判断敌军大部队的位置。开火的时候跪姿射击,以膝盖和前小臂为依托,大家明白了没有。”独立近卫营群的新兵并不多,不过各级军官还是像战士们提醒道。 以少数防护全面的人迎接兵力占绝对优势敌骑的箭雨,这样的事情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交战历史上有很多。战士们也大致总结出了在这箭雨中怎样的姿势能让面喉或者手指可能遭到致伤重创的机会降低到最低。 当敌军毕竟到一里左右骑兵可能展开快速冲击的时候,展开宽阔分散队形的独立近卫营群的战士们也早已布置好了用于照明带有引线的照明炉。整个步兵队伍随着敌军的不断前进而后退,全军的马匹聚集在最中央以防遭到远处抛射而来敌箭支的袭扰。 傍晚的夜幕中,规模庞大的敌骑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骑术较后金略强的蒙古人队形似乎也更为密集,同一排几乎是人马挨着人马,即便如此,纵深似乎也多达几十列百步以上,形成了方圆二三百步左右的密集包围圈将张海等人压缩到方圆不过百步左右的近似圆阵中。 几乎在马队逼近的同时,密集的箭雨在早已暗的看不清轨迹的空中落下。 第483章 箭雨之中 没有开火的命令传达下来,敌军又没有逼近到底线或者照明炉附近的距离,因此当四面八方的漠南蒙古各部逼近的时候没有枪铳向敌军展开大规模的还击。先锋六排的六七千各部弓手在不过一分钟左右的压制时间范围内就射出了七万余支箭。 轻箭抛射或许对传统中原王朝军队也不会形成致命杀伤,可是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仅仅是一轮箭雨抛射就让整个第一线的独立近卫营群步兵每人都至少中箭三四支。 可当这些箭撞击到盔甲的时候并没有让久经战火的近卫营群官兵们感到多么惶恐,反而是安下心来。 不仅仅是射术,就是弓本身蒙古各部中的精锐弓手也同后金有着巨大的差异。后金当中的精锐射手可以射出一石五斗的箭,加上能量效率,初动能可以达到三百余焦尔强弩一般的威力。在有效射程的边缘也能给钢制的板甲带来巨大威胁,甚至打不穿铠甲的情况下直接命中头部也足以造成可以减员的钝伤,而这些蒙古人中比较精锐的弓手也不过一石二斗力的蒙古弓,有效射程边缘不过百焦尔左右的能量。对传统铠甲虽然有一些威胁力,不过对于独立近卫营群防护全面的全身甲就几乎没有多少威胁了。这短时间内七万箭左右的密集打击不过只有十几支敌军特例级别的将领射出的重箭蒙中了不少战士的头部造成十二名战士减员性负伤。 这个时候逼近到五十步左右距离战士们七八十米左右的蒙古各部先锋似乎也兴奋了起来:在整个冲击作战的过程中没有抵抗意味着敌军可能远远并非传闻中的那样是一支强手。很可能在密集的箭雨和庞大规模骑兵的声势下慌了神。 在这个距离上不断逼近的蒙古马队已经不再是用箭抛射,而是开始不断以弓箭支射,来压制那黑暗中的敌军。 为了防止黑暗中的混乱,也为了防止陷马坑一类的东西,这个距离上的蒙古马队倒没有展开全速的冲击。毕竟夜间的骑兵作战虽然拥有种种好处,组织也困难了许多。 张海终于下达了展开攻击行动的命令,猛烈的枪铳声还没有响起来,一线近卫部队步兵单位的各排排部负责拉燃照明炉的战士们便迅速拉动了早已布置好的引线。 几十部照明炉在直径二百步,总长大概累计两里左右的地方猛烈的燃烧起来,火光在吞噬了附近的近百名敌人的同时将连绵两里的四面八方之敌晖映了出来。 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独立近卫部队的战士们几乎弹无虚发,仅仅数秒种的时间内,迅速正过身躯以八百余支燧发排枪三千二百根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打出了三千多发滚烫的黄金子弹。有序而整齐的枪弹火力几乎没有多少重复和浪费,短时间内就将近上千匹马及一千余名逼近到近处的敌人打到在地。整个前三排的敌军陷入了混乱。 这样的打击显然并没有迫使敌人彻底丧失前进的勇气,源源不断的敌人依然在惯性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前推进。 第二轮和第三轮燧发排枪接连不断的打响了,接连不断的猛烈的火力几乎准确的飞入敌群之中。在四十到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几乎从敌军马队脚底乃至头顶掠过的子弹都很少。累计六千四百支左右的待发枪弹又有节奏的打到了三千余匹敌军的马匹乃至近两千名冲在前面的敌军士兵。这些敌人有的没有立即丧失战斗力,但迅速失去的鲜血又使的少有敌人能冲到战士们队列的近前,带伤冲到近前未数并不算多的敌军先锋在悬殊的防护差距下也终究没能造成战士们的多少伤亡。 经过这三轮燧发排枪的打击,三千多人的伤亡损失乃至更多数量马匹的损失让参加进攻的漠南西部不少部落都开始徘徊不前。那连绵两里左右能够被地中的炉火照应出来的火光似乎是死亡之光。大部分马队开始退到了七十步以外再也不敢上前。 不过很快那些漠西各部的首领就反应过来:如果不能对这股强悍的敌军打出具有决定性的胜利,难道要从此背井离乡逃往异国他乡么?这些人的马术虽然很差,但好歹也是拥有不少马匹的。 “他们总共就那么点儿人,就算一个人可以携带十几根强管有能如何?不要惊慌失措,下马展开攻击!尽可能的低着身子前进!”各部的军官们对身边的人喊道。在展开对张海等人的进攻之前,为了鼓舞各部普通士兵的勇气,新军部队中的强势和弱点也都被商议讨论了很多。通过之前游骑交锋,很多蒙古各部的基层武装对此也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 他们知道:新朝军队的主力部队最多每个人只有三支四管左右的燧发排枪十二发左右的待发子弹,顶多每个人在拥有弹道性能和精度并不怎么样的一种轻型手炮,这还是那些少数远处侦察的游骑,普通的一般战士很可能火力更差。 接受了一定教训的敌军面对猛烈异常的火力乃至针对新军部队的战术特点没有再敢展开之前那样的冲击,而是在下马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低着身子并由前排的人负责举着木盾冲了过来。 为了防止敌人抛射来的箭雨可能对阵中的马匹构成的影响,战士们并不决定把站着冲击中的敌军放到太近的地方。 可当见到这些敌人这样显见的徒步低着身子展开进攻,前几排的敌军主要武器并不是弓箭而是准备展开肉搏的兵器的时候就最终决定把敌军放到更近的距离上展开攻击。如今的独立近卫部队,不同情况下的很多应变已经有了一种共识,甚至不需要明确的联络告诉各连的官兵们应该怎样去做。 进攻中的敌军逼近到并不算远的距离上的时候似乎隐约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黑影似乎是在月光下艰难的重新填装着弹药,紧张的心不由的感觉到了一丝放松:看来这些敌军的火器早已打完了。 第484章 射人射马 下马步战的蒙古各部先锋逼近到距离目标不过二三十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即便没有火光,月光下的人影也比较清晰的显现出来:远处的新军主力部队战士们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依然在给燧发排枪填弹药,这不由的让进攻中的敌人欣慰:很显然,没有了早就填装好的弹药,那些人不过是寻常的火枪兵而已。明军的火枪兵这些草原上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就是其中最精锐的火器部队至少也得五排连环释放才能有一定的威力,也才能应付近战。而这种单薄的单列纵队不要说展开射击的间隔时间太长,离近了根本应付不了大队人马的冲击。 喊杀声在距离独立近卫营群不远的地方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冲过来的蒙古军先锋果真前排的战士们陷入了近战。 单薄的阵线在密集的敌军进攻压力之下只能迅速的向后凹陷起来,进攻中的敌人似乎感觉到了胜利将要到来。 就在这时,忽然间敌群中接连的爆起了火光,数十名进攻中的敌人再次被从地面上猛烈窜出的火苗吞噬。几十堆火光带给敌人的杀伤并不是致命的,可却百在第一线交战的敌群同战士们准确的辉映了出来。 亲卫连的一百名左右的官兵每人携带着十二只左右两公斤半重量的燧发排枪,加上铠甲及近战兵器的负重五十余千克。这已经接近到了能够有效机动的上限,不过这也给整个连队带来了充裕的火力。百人左右的小型连队拥有的填装好弹药的精钢枪管数量达到了六千左右,超过经过秋季加强过的步兵营群所有步兵携带的燧发排枪枪管。 在张海的安排下,做为预备队的亲卫连早就已经准备把火力在近距离上以最高的效率上发挥出来。 在拥有全面的防护不惧敌人的刀矛情况下,亲卫连的战士们几乎往往是在几米的距离上以精制的燧发排枪抵着敌人的胸膛甚至头部直接开火。短短不到一分种的时间内,逼近到近处的敌军先锋就在威势巨大而猛烈的精制燧发排枪与前排各连战士套管钢矛的联合攻击下伤亡损失三千余人,而独立近卫营群前排的战士们伤亡不到四十人左右,几乎都是头部被少数强悍的敌军骨干钝击所至的伤亡,而亲卫连的战士们几乎没有伤亡。 被压缩到方圆不过**十步的战士们迅速展开了反击,以猛烈的冲击,肉搏加杂着逼近到肉搏距离上释放的火枪扫荡了各个方向上五十步距离以内来不及逃跑的敌人。这一轮反击当中将负责下马进攻的万余敌军又杀伤了近半,连同之前的枪铳火力,累计给敌军造成了多达八千人左右的伤亡乃至不逊于此数的马匹损失。 就在这个时候,在炮兵们尽全力的努力下,轻型铜鼎炮几乎是跟着反击的部队向前推进。当战士们为了防止队形过散在全队扩散攻击到方圆二百步左右停下脚步的时候,早已按照双份装药标准填装好的六门铜鼎炮一次开火就把六万多枚轻霰弹打了出来。十二门加农青铜炮也在短短一分钟时间包括第一轮填装好弹药的四轮开火内打出了四万余枚轻霰弹,密集的弹雨不仅彻底打垮了参加进攻的敌军前锋,也让不少敌军的后队慌乱了起来。 在战前讨论火力计划的时候考虑到敌军远没有后金军队那样从远射到近战的威胁能力,从枪到炮都以最大追求杀伤结果为由进行部署。枪铳火力要一支发挥到将敌军彻底击退,而射程更远的火炮则对败退中的敌军给予最大限度上的打击。针对防护水平并不怎么样的蒙古各部,最佳的炮火弹药选择无疑选择了轻霰弹。 二十克上下以并不高的初速散射出去的轻霰弹虽然对人马的杀伤效能很差,但是对于救护能力并不怎样的这时代的大多数军队来说却可以保证绝大多数敌人的人马丧失最终的机动力,不论是几里还是十几里或者几十里远。对于拥有足够马匹的近卫营群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那些拥有皮甲防护而没有被杀伤的敌人在失去了马匹以后也很难逃脱官兵们的追剿。 十万枚左右累计以吨计的霰弹如黑夜中的暴风骤雨一般让超过五千匹敌军的战马再次挂彩负伤。黑暗之中敌军战马的负伤又引起了更大规模的混乱。但不论怎样,再也没有敌军敢于往那远处隐隐露火光的展开冲击。多各部落的漠南蒙古大军在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之后害怕那强悍敌军的追击,不敢整队顾及那些失去马匹的人,一连趁着夜色逃窜出了很远的距离。 最终收获果实的战斗显然并没有结束,黑夜中的战士们重新给枪铳火力乃至火炮填装好弹药后利用阵中的马匹集中行动展开了对方圆十里之内残敌的追歼和扫荡。 虽然在马上运用枪铳火力并不方便,不过对于黑暗中孤立的敌军步兵乃至不少马匹已经负伤的敌人来说却足够了。 漫长的警戒与战斗持续到了旧历十月初三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才算完全结束。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这是一场奇怪的战斗:战场累计给战士们造成的伤亡不到百人,战斗进行的也很顺利,不过追歼草原上那些负伤的敌却花了很长的时间。 不少败退与负伤的敌军并不完全了解新军主力部队的厉害,竟然向三娘子城的方向退去并退入城中,这让张海也多少感到一丝欣慰。 虽然蒙古各部的战斗力明显比后金军逊色了很多,不过仅仅一千三四百人的独立近卫营群却也没有在夜间的反攻中全歼对手的能力。残敌这样的行为无疑可以让部队的战果进一步的扩大。 这**的交战没有给张海乃至柳香等人带来多少压力,张海甚至庆幸敌军的大规模进攻是意图对自己所率领的队伍进行斩首。拥有亲卫连加强的整个营群的实力超过敌人的想象。而如果敌军这样规模庞大而又选择在夜晚的进攻作战是针对其他各旅实力一半的步兵营,后果可能就难以预料了。而经过这一仗给敌军的严重损失,除非残敌再联合其他一些蒙古部落乃至后金残敌,不然就失去了威胁到哪怕普通营群的能力。而对于近卫营群,除非整个草原的力量重新整和并汇同皇太极等人的残部,不然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第485章 三娘子城 当清理残敌的战斗彻底结束的时候,张海回想起作夜的战时多多少少也有一丝事后的忧虑:”幸好后金残敌没能同那些草原上的部落真正联合起来,而且草原上的敌人也处于较弱势的时候。不然我们这十八路分兵扫荡整个草原,还真显得有些拖大。” “师傅还是小瞧了我们近卫部队的实力,就算陷入肉播又怎么样?就算昨天夜里遇到了后金和蒙古人的联军,大不了是伤亡多一些罢了。就算是那些后金残敌,我也不信他们在见识过我军的实力并且遭到一定的火器杀伤打击后还会拥有多么凶悍的肉搏实力可以在夜间的情况下战胜我军。我军的队列固然可以在依靠火器的情况下变的松散,也可以汇聚在一起变的雄厚。这就是良好的防护装具带来的战术灵活性。”经过不少作战乃至平时的积累复习,宋子悦等人对于战场战术也有了一定深度的认识。 深秋的寒风中,规模多达上千人的新军主力部队抵达到了并不算远的三娘子城下。三娘子城似乎是整个草原上唯一筑起来的“城”,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过内地寻常县城一般的规模。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草原上的蒙古人,尤其是最近这很多年的时间以来从来没有什么守城的研究与训练。”在城上站着射箭就是很大的优势了,还要修什么被覆和城碉?”这是不少蒙古部族的看法。因此当上万的敌军退入三娘子城中及附近的堡垒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认为这是退入绝敌。尤其是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看起来虽然精悍却没有足够的人力。 不过,当人数聚集到上万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一些见识的人。退入城中的蒙古人也开始把仓库里不少数十年前准备出的石块运上了城头。至于投石机?在不少人初步试了试之后就觉得显然没有滚木擂石好用。那些用于备制热粥的装备也被认为除了提供作饭之外几乎没什么用。 经历了从关内到辽东不少水上或陆上的攻坚战后,战士们对于进攻这样的城池感觉已经没有任何压力了。攻坚从某种意义上对于队伍上来说并不比野战困难多少。 从望远镜里见到城头上那些蒙古人的防护水平之后张海对不少战士说到:”从夏季的交战再到辽东以来的历次战斗,我军都是以燧发排枪火力为主的枪铳火力挑大梁,我担心接下来队伍还要面临不少作战。精锐的残敌还没有真正消灭。这次攻城,如果只用轻臼铳乃至简单的突击肉搏手段大家有没有信心拿下来?”在询问的时候,张海是认真仔细的问道,并没有定论或者鼓舞众人信心的意思。 宋子悦及独立近卫营群各连连长回忆了昨天夜里的交战情况:“即便没有航空热气球的帮助,问题不是很大。同后金军队比较起来,这些蒙古人近战肉搏的训练并不强,而且双方还有悬殊的防护差距。这三娘子城外没有宽阔的护城河,城头也并不怎样高大。在超轻臼铳的掩护之下很容易将其拿下来。 通过侦察发现城上的敌人没有什么被覆和堡垒的掩蔽后,各连的战士信心就更为充足起来。整个营群所携带的一万支左右的超轻臼铳集中到了三百名左右最擅长火器抛射的官兵手中。在整个队伍完成了初步的测距准备之后就逼近到了距离城头大概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做了以轻臼铳进行侧射的准备。 当独立近卫营群聚集到三娘子城的西侧的时候,城头上的蒙古人也向西城聚拢起来。似乎完全不了解新军主力部队抛射火力的恐怖。城上那些敌人唯一可以用来防护的只有一些简陋的带在身上的盾牌。 三百多名精锐的火器手进行的火力掩护迅速就施展开了,在整个西城头整个队伍展开了宽大城头上的直接掩护下的突击。一万余枚六两铅弹在不过一分钟左右的火力准备中就被以略微侧射的方式打了出去。这些超轻臼铳虽然因为进行过一些使用而精度有所下降,但是在尽可能以斜角侧射又有充分侧距条件的情况下还是把绝大部分弹丸都打在了三娘子城西城头内外纵深不过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平均每半平方米就有一枚落弹。 城头上毫无防护准备的残敌队形本来就很密集,在这如冰雹一般的弹雨打击之下瞬间就出现了严重伤亡。云集在三娘子城城西一里城头上的近三千名左右的残敌在猛烈的弹雨下短短不过一分钟左右的就被打倒了奖金三分之二。五百余名负责登城突击的战士在火力掩护刚刚结束不过两秒的情况下就展开了针对城头的突击。在火力掩护结束十秒之内,就有超过一半的战士利用勾索等上了城头。 城头上的蒙古人在猛烈的铅弹打击后十余秒后的时间后也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几十名最为勇敢的的人把十几名战士推落城下,可更多的战士还是并不畏惧袭来刀枪的情况下翻过了城垛。以手中可长可短的套管钢矛与刚刚经历过火力打击的残敌直接展开了肉搏。 城南与城北的蒙古人集结起队伍不断的增援过来,可登上城头的战士们在西城头上也越聚越多。在双方都形成了五排以上的队列的情况下,精钢武装起来的全面防护外加自信带来的士气优势还是压倒了并不擅长肉搏近战,也没有完善组织的蒙古各部。 不过在这种面对面的肉搏中,还是有不少战士在战斗中因为头部遭到重创而遭到负伤。在近战中杀伤了两三千名敌人的情况下,进攻的各连先锋也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可为了锻炼队伍在肉搏中的勇气,整个扫荡城头的作战中,并没有哪个连队大量的运用燧发排枪以挽救局势。 在十月二日傍晚就遭到过严重打击的蒙古残部虽然参战的多是青壮主力,可在城头上拼死决战的决心似乎还没有新军攻打辽阳城时那些满州老弱意志更顽强。在伤亡损失超过半数,最勇敢的人大多数战死之后再也没有了继续抵抗的意志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第486章 星光之下 经历过辽东的不少作战,习惯了满州人的强悍和顽固,对于这些在战场上最终选择投降的敌人进攻中的各连官兵当然选择假装看不见,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直到张海下达命令后整个战斗才算真正结束。而这时被围困在三娘子城内的蒙古丁壮只剩下两千多人了。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也有不少勇敢的人选择了反抗,但新军主力部队就是要通过这种考验留下敌人当中最没有血性宁愿被杀也不愿意战死的人。 剩下的不过两千左右的蒙古丁壮很多都是刚上战场的少年又或者是刚刚新婚不久的少年,同汉人中通常少年最勇敢而有家室的人往往不怎么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人?我们的人手并不足,留下一千也是累赘,会耽误整个战役的行动。毕竟我们没有足够数量的辅兵。”宋子悦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里距离汉地还并不算遥远,一人以一颗黄金子弹的成本送到临近的边民那里带为看管即可。一发黄金子弹差不多是二两银子的价值,供养这些俘虏两个月的生活应该还是有些赚头的。我们总需要再筹集一些水源和粮食为越过大漠早做准备”张海回答到。 亲卫连的战士们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对于关内的敌人乃至关外的满人多少有些残酷无情,而对于这些草原上的蒙古人却多了些恻隐之心。 见到战士们有些疑问,张海没有把该说的话藏在心里,而是大致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家说说看,对于我们的事业来说,什么最重要?” 亲卫连的战士们并不知道答案回答什么的都有,不过相比较而言最多的回答却是:“可靠的人” 张海回到:“我们的事业需要像战士们一样可靠的人,也需要民风纯朴知恩图报的人。有人说关外的强虏畏威而不怀德,我看也不尽然。就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草原上的蒙古人同我们不同而同种,性要比我们汉人的平均线略良,至少现在是如此。而关外的满人就同寻常的汉人性上没有什么区别了,还更有组织,野蛮而顽固,这就是对于满蒙策略不同的,对这些草原上的人并不完全采取斩尽杀绝策略的原因。这些仅仅是为师并不成熟的看法,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自然也可以提出来。” “我军下一部行动的方向是向北穿越大漠么?”宋子悦问道。 “不,我们下一部的行动依然是沿着草原向西进攻。在河套一带获得更为充裕的物资。不过再这之前的任务当然是先将整个近卫旅群的三个营群集结起来,留出一部分兵力负责押运这些俘虏回关。队伍在两天以后以主力展开尽可能快的强行军沿漠南西部的走廊扫荡残敌。”张海说道。 近卫第二营群和第三营群相距张海亲自率领的独立近卫营群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大概只按照原有的计划相距百里左右。了解到漠南西部草原的实际情况后,张海改变了原来简单的作战计划,准备以整个近卫旅群向西展开横向的扫荡攻势。清理这一片荒漠之中蒙古各部的重要绿色走廊。 独立近卫营群同漠西蒙古各部的决战虽然伤亡不算太少,不过相比同后金交战时,除了战死的人之外负伤也大部分是头部钝伤或着手指挫伤,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影响战斗能力的并不高。 对后金的作战实际上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又击败了草原上的敌人决定性的进攻,第一营群同独立近卫营群会聚起来的时候整个营地的安全增加了很多。因为就算是后金残兵和不少蒙古势力连手展开夜袭,也并没有太大的胜算了。这让从亲卫连到独立近卫部队不少人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旧历十月初三的夜晚,大部队进行休整的时候,在张海的示意下亲卫连的战士们也终于不用再贴身护卫,而是散布到更远的距离上构成警戒圈。 自从出征辽东这些日子以来,柳香在张海的身边很近,可却一直以一个不干涉任何事物的普通战士一般默默无闻,甚至比一些亲卫连的战士们还要默默无闻。似乎尽自己的一切可能不对张海及其部下之间的关系构成影响。 入冬的夜空远没有夏季时的那样,但张海还是思索了很久。其实自从少时以来,为了选拔和培训可靠的人自己用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就连父母兄弟都曾经委以了重任。可对自己身边实际上最值得信赖的人却总是报着一丝不信任的态度。或者说:也不仅仅是不信任,总是顾及成年的女人干政可能造成的各种影响。为此,就算是依靠那些曾经给自己造成过不少危险的小女孩们,也没有真正的给柳香委以什么重任。 以前似乎并不感觉什么,可在辽东的决战之后,张海却总感觉对柳香的一丝亏欠。在夜空之下他又认真的想起古时候的那些经验和教训。中国上千年的历史证明依靠女人政治并不可靠,即便不是危险的也是平庸的。还有可能把本来纯粹的爱人变的不那么纯粹,甚至仅仅是不久之前,张海就已经感觉到这一点了。但张海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这样辜负一个对自己信赖而又真正可靠的人:不错:历史上是有一些教训,这些教训大多不是帝王自己就不勤政,就是女人利用外戚等势力兴风作浪。可对于如今的队伍,如今的团体,至少在自己依然年轻,依然年富力强的时候,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起事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一些后方的工作,在领兵作战方面我即便重视大哥那样的人也没有赋予香儿什么重要的职位和任务。即便重视那些小女孩们做身边事,也没有赋予香儿太重要的任务,现在想起来是我的错。现在关内和关外的仗已经进入尾声,没有什么太过重要任务了。但是我们革新天下建设新的国家,任务却很繁重。面临的挑战也很多,我必赋予香儿应有的地位”张海郑重的对柳香说道。 第487章 星光之下(二) 旧历九月,对后金的作战嫌下来的时候,张海和身边的不少孩子们才有了一定的嫌功夫去看查看一些后方乃至历史上部分内情密报,虽然不能完全的核实,张海对于李峰等一些弟子也不由的有些失望。 看来:自己自幼以来的教育乃至所做的一切,都不能真正的让身边的人乃至身处上层人放弃庸俗的利益而把更高层次的追求乃至价值的实现视为一种事业,也不知道明年又没有京城那场机遇,能不能利用明年的机遇彻底的改变队伍里一些人的想法。 “我张海不会像以往的帝王那样追求一个庞大的后宫,我们的政权也无需要建立在旧的伦理体系下,因此香儿不必担心之后在宫中的压力太大。对于我们的政权和事业来说,其实军队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兵工体系。我想将这件重要的事在主要战事结束后交由香儿负责,不知道香儿觉得怎么样。”张海这样说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笑道:“我说过不搞三宫六院,难道香儿还觉得我在宫中会做什么怪么?” 张海已经拥有了历史上顶级水平的权力,还拥有其他方面不少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可在语言及交往方面依然像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只有面对丑女的时候才会多少有些自信能够言谈自如。而面对漂亮的女孩儿的时候,总有一种潜在的不自信而导致言谈各种失当。虽然同柳香理论上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孩子都过了周岁,可双方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却也并不比热恋中的某些人多多少。 “这样的工作香儿可能。可能难以胜任。”柳香不是一个做作的人,这话显然也是说出了心底里对这样工作的畏惧。 “任何工作的基础都是差不多的,身为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独立领导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赏罚,是严格的按照业绩和考核来调动人选确立赏罚的原则,保证已经明确的规章制度的切实执行。切不可有太多其他方面的顾虑,也不要把这样的单位当做家族来经营任人都看那些人忠实可靠与否。如果能够完全能够做到按照业绩和考核来确定赏罚升迁,单位上因为利益的关系嫉贤妒能带来的危害就会将到最底,使整个单位的工作关系能够真正像风气良好里学校的学生们那样:优异的业绩不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会带来人们自然而然的羡慕。另一件事情,就是要及时的发现那些不称职的管理者,能够极时的清除队伍中的害群之马。经常的考核检查乃至由此带来的经常性的工作调动,还可以尽可能的减少业务之外不必要的派系形成的可能。”经过多年来的管训领兵,张海这个此方面天赋并不是很强的人也觉悟出了以事业为核心的一些管理原则。 先进的企业管理方法在后世不少人都了解,可不要说是官僚化的国有企业,就是不少私有企业也往往因为各种各样的不自律,各种各样的投机心态乃至人际关系考虑而无法把管理做到比较良好的水准。而张海相信柳香是一个能够自律的人,也是一个能够以理想为目标的人,确立了这个目标,拥有了足够的权限,那就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官僚化企业甚至绝大多数私有企业都解决不了的管理问题,克服传统化中的种种障碍保证中央政权始终掌握不可动摇,足以随时对地方上的牛鬼蛇神们“任性”的武力基础。 “这些事情李峰等弟子们似乎也做的很好?最近送来的兵器也没有什么问题。”柳香问道。 “我担心李峰等不少弟子们过多的参与经济类的事务,会入戏太深,迷失了自己。”张海没有多少忌讳的说道。 张海前世曾经见过很多架空小说里的主角拥有一尘不染的行政队伍和军队,在起步种田的时候就能在几年里把贫瘠落后的地方搞成如同改革开放后的发达地区样板乡村一样富裕,而且人民还各种的有纪律没陋习。可在南方经营过一些时间的张海却明白:也就是环太湖一带最富裕的地方减去了各种牛鬼蛇神们带来的负担之后或许才会有能够让现代人看去稍微顺的过眼的面貌。而在没有真正工业化发展动力的农业社会,经济面貌的改善需要长期而艰辛的努力,在最初的时候,能够把社会变革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就不错了。 张海也没有把一些看法藏在心里,没有顾及的对柳香谈起了通常只对一些核心弟子所讲的一些事业上的事情:“传统社会下的政府不可避免的参与到经济事物中,也不可避免的‘即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在这种情况下适当程度的**甚至有可能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形成或多或少的‘人和’优势。可我们的经济,要的并不仅仅是量上的提高,还要质上的突破,这就并非是靠传统社会的**经济化能够做到的了。传统化下的睁一只眼避一只眼,没有监管各种放任,是同我们所追求的从经济到人本身根本的目标是相违背的。我担心一些弟子的虽说忠诚性上不会有问题,却看不到这一点。把暂时无可奈何的现象当成了有益的经验。” 整整数个小时,在三娘子城城外的草原上星空下,张海像当年教导弟子们那样对柳香讲述了很多的事情,也对柳香寄予了不少的期望。不过最终,话题还是转移到事业之外的事情上来。 “我听战士们说,那远处的星星其实也是太阳,那里有没有也如我们一般的世界呢?都归天帝所管么?”柳香忽然好奇的问道。 “比那个比喻其实还要遥远,太阳其实在上天之外也比我们看到的要明亮。我们方圆两三万里大小的世界如果是一颗沙砾,那么星星就是近则如泰西一般数千里远,远则数万里外另一颗拳头,那里的世界虽也是天帝所管,却不是我们能够为之负责的了。” 第488章 进攻河套 不知怎的,当临战的压力减小之后,时间也忽然间显得快了起来。旧历十月初五的清晨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以徒步为主的公安军野战旅及一些驻防力量终于赶上了连日来急行军的近卫部队,担负起三娘子城及边境一带的驻防任务来。同时还在临近西北的山西一带在投降的明军的协助下征集了数以千计的骆驼,用以越过大漠。 队伍对于漠西一带的地理也多少有了些了解。这一带的水草远不及大草原东部那样繁茂,深秋至入冬的时候就更是如此。草原上兵力大规模的集结实际上只能依托十分有限的地方,这也是当年的俺答在这一带筑城的原因,更是原本可以回避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部队的敌军选择在这一带同独立近卫营群决战的原因。 在了解到这个实际的情况后张海也大胆的将四千左右的兵力集结起来。 几千规模的骑兵马队仍然具有相当灵活的荒芜地区战术运用能力,就算在没有太大后勤支援的情况去青藏甚至河西都没有太大障碍,更不在乎以这个规模的兵力去追逐漠西地区的残敌了。 四千兵力左右的骑兵乃至整个队伍所携带的七千多匹马及上千匹骆驼携带着一个月左右的给养及超过正常标准的水源做好了强行军的准备。 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约马力,官兵们尽可能的轮换使役马匹,每天以马匹进行累计三十公里左右的行军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展开轻载条件下的下马步行行军。四千多人的马队分为两个相互掩护的支队交替行军以最大限度的节约马力。 就这样:虽然官兵们的骑术不怎么样,却依然靠着以每日二百里左右的速度展开了最大限度的强行军,不过四天左右的时间就连续行军将近八百里左右逼近到河套一带整个漠西最为富饶的地方。张海很想像当年的金兀术一样七天时间就能在夏季以骑兵完成七百公里左右的机动,可不论是这些好不容易才凑来的马匹,还是官兵们驾御马匹的能力本身,都显然无法达到这个要求。 在第四天左右的时候,就有不少的马匹因为放牧时间不及时而出现了死亡和损失。负责驮运的后队也比较远了。 不少在远处侦察的蒙古游骑见到官兵们的状态个别人又有了心思,似乎重新打算进行一次夜袭。不过如今聚集在河套一带的林丹汗再也没有了同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进行正面决战的信心。 “几天前在三娘子城以东我们同那些前来的强敌所进行的对决,不少部族都参加了。你们说说看,我们还有有没有哪怕赢得谈判留在草原的机会?”林丹汗可再也不打算上当:毫无疑问:张海等人的军队没有合格的骑兵,哪怕明朝边军水准的那个骑兵都没有。而在用兵打仗方面,张海等人也达不到名将的层次,最多界于平庸者和草原上的外行之间。可是他们拥有的强大战斗力及无与伦比的侦察伪装能力却在最大限度上掩盖了这一切缺点。当初四万大军进行夜袭连一千几百人左右张海所率领的部队都吃不掉。如今敌军的兵力增加到至少四五千人,就是不用火器只进行肉搏对决,那全身钢甲构成的钢阵也不是能够轻易撼动的。 “我们西逃!如今草原上的不少部落与人都在打算西逃了。同那些危险的强敌进行不且实际的战斗,已经让很多人都吃了大亏。”一名部族的首领对林丹汗说道。 “我们当年的老对手杜度等人哪里有消息了么?”林丹汗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议事的营帐里不仅仅是对自己手下的心腹,也是对经过三娘子城之败的其他草原部落众人说道。 “后金那些人?他们的嘴里有实话么?他们散步消息说新朝主力大军不擅长骑战,在能征粮征人的地方是强手,在草原大漠作战就有可能像当年土木堡之战时的明军那样自己饿死自己。既然如此,怎么漠西一带的交战见不到那些人的影子?要是三娘子城以东的对决那些人肯来帮忙,我们至少有成功的希望。”对此,不少草原上的人都对那些曾经的旧敌颇有不满。 “既然如此,大家向西撤!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那些建州人打算去漠北走难以逾越的高山,我们就只好南下走河西走廊了。西面的那些对手没有打过什么硬仗,至少要比东面来的强敌好对付多了。”林丹汗也打算撤退到西域一带寻求新的出路,事实上不少部落都已经在做这件事情了。 整个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在闻到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快速东进的消息后,早已是风声鹤唳,在做出向西战略转移的决定后赶着牛羊的人逆着黄河南下的马队更是络绎不绝。 可让河套一带的敌人没有想到的是张海等人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千里左右的强行军从东面逼近过来。仅仅比三娘子城战败后逃散,后在河套一带收拢起来的蒙古各部仅仅晚了两三天的时间。 马匹的帮助让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草原上达到了步行不可能达到的速度:五天强行军五百公里,不过代价却也是巨大的。因为那些从关内关外凑出来的马匹普遍达不到连续数天每天两百里左右的急行军能力。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拥有七千匹马的整个近卫旅群只凑的出一千匹用于携带辎重的马匹。近卫部队就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连续一昼夜的强行军,使得来不及进行全面休整的敌人面临追兵的进剿。 在双方距离并不远的情况下,马匹的短距机动能力也终究不能帮助那些没有快速机动能力的平民也像正常一样的情况下完成转移。聚集在河套一带的残敌只好在放弃牛羊帐篷等辎重的情况下带着精壮一些的马匹不顾一切的向西逃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投机心理。 第489章 兵势迫敌 自三娘子城开始五天之内连续上千里的机动,让近卫部队从人到马都已经接近到了一个极限,不过经过同漠西蒙古各部的决战之后,敌人的马力消耗在往返的路途中同样消耗巨大。那间距并不算大的敌军马队脚印证明,河套一带的敌人也丧失了在短时间内进行长距离的连续机动的能力。 沿着黄河行军的队伍在这塞上江南就地可以获得的水源,还有可以烧水的引火物,极大的缓解了队伍在徒步急行时遇到的困难。因此当张海决定以正常的急行军速度带着马匹进行赶路的时候,各连队的官兵们依旧能够坚持。 漠西一带的蒙古丁壮也是极为吃苦耐劳的人,而且在危机的情况下可以没有必要的负担。不过那些各部的老弱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整个河套数量多达十余万人的各个部族在鄂尔多斯地区被以最快速度行军逼近的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追到了绝境之中。 不过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蒙古各部多数并没有放弃各户的老弱,而是勇敢的重新集结起队伍似乎是要准备打一场阻击的战斗。又似乎是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包括鄂尔多斯等部的蒙古各部重新派遣了代表打算同张海进行谈判。 “我们完全可以向大新称臣,各部还可以接受变迁乃至上面派下来的官员进行监督。只要尽可能确保各部原有的组织,并让我们不要离开世代居住的草原。难道这样的要求,新朝还不能答应么?这里距离中原汉人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即便有不听话的少数人外出,也根本不可能越过大漠威胁汉地。”派遣而来的代表用尽可能接近官话的汉语说道。 张海知道漠西的不少部族没有参加过密云附近的谈判,因此对这些人似乎以耐心的口气说到:“在辽东,因为那些建州老弱的顽抗,我们几乎把其全族平灭了,只留下了幼儿。而在三娘子城附近,因为我见你们这些草原上的人还是尚可拯救之辈,因此还留给了你们一丝活路。如果你们放下武器交出马匹投降,就是精悍的战士也可以投降后成为汉民。自元明以来不是有不少的草原人都是如此么?至于其他,就不要多做妄想了,我张海带兵的本事并不敢如何吹嘘,不过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你们这就赶紧回去,正午之前如果如果我没有看到你们叫出马匹的实际举动,就会发起进攻。就算你们那个时候再派信使来拖延时间也没有用。” 虽然那些代表有些愤怒,也有些急迫,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新军的战士们推出了营外。 张海曾经也觉得清朝在蒙古地区的盟旗制度统治十分成功,虽然后面征讨葛尔丹乃至准葛尔的代价不小,但这是清朝中央集权化的殖民体系所造成的统治民族部队战斗力衰落,加上又有压制汉族武力需求造成的结果。以新军主力部队如今的实力,张海当然并不满足历史上那样需要耗费不少心机又要同喇嘛教保持密集联系的理藩制度。因为不同于传统王朝的是新朝政权拥有自己的神权体系,更没有19世纪以来的普世主义政治正确需求,对于周边少数民族的政策,就是全面的改土归流,顽抗的可以选择去西域等着很久以后的总摊牌中去解决,或者被消灭。 临近正午的时候,敌军的大营始终没有张海所要求的动静。远处大营的敌军甚至还派出了不少游骑前来挑衅,似乎是想靠骑射袭扰那一套对近卫旅群进行阻击和迟滞包括张海在内的近卫部队官兵对此没有多少意外,虽然连日来的行军使的部队里的人与马都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可听到有大仗可打。带着铠甲休息中的近卫部队官兵们都来了精神。 “整个旅群进行了补给之后不缺轻霰弹也不缺炮火,要不要直接把远处的敌营打的失去机动能力?”近卫第一旅的炮营营长询问道。几次大战队伍都是以营群为单位进行作战,所配属的火炮最多不过十数门到二十门,面对规模庞大的敌人似乎从没有像步兵那样起到过主导作用,这其实超出战前不少人的预料。 经过从辽东到草原上的几次实战,张海却了解到在整个队伍的火力还相对有限的情况下,火炮更合适的用途是在以枪铳取得决胜后的“追逃杀伤”上起到更多的作用。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轻易的密集使用火炮的结果是极有可能把敌军打散。 “先以步兵展开冲击包抄攻击看看!”张海说道。 当全旅的部队以单列横队完全展开的时候,形成的攻击面多达七八里,完全不逊色于远处敌军那松散的临时营地。 聚集起来的蒙古武装向横队的侧翼发动过几次进攻,或者向绕至后面攻击跟在队伍后的马队,而对于那些无防护的散兵目标。近卫部队的官兵们虽然显得有些疲惫,却依然发挥出了近卫部队经过出征前的强化训练后应有的射术。没有足够防护敌军在白天的大规模试探中,百步左右的抛射距离上就会遭到战士们以燧发排枪火力高效的杀伤。 张海猜测敌军最有可能的选择是集中大股力量对横队最为薄弱的中央或两翼展开集中突击。可接下来远处敌军的反应却出忽人们的意料:敌人逃亡中的大营在没有遭到炮击的情况下似乎就显得混乱,远处也的确似乎有大股的人马集结,可当张海等人望远镜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大并不是严阵以待的大股马队,而是零散的少数人所驱赶的大股马群,有不少的男女老幼不是骑在马上,而是在马群的附近驱赶着马群。 “敌人难道是想以马群来冲散我们的队伍消耗我们的弹药,或者还是打算诈降?”不少近卫部队的官兵都有些疑问。不过临阵的原则却没有忘,见多了大股的骑兵冲击的战士们知道不论是精锐还是一般的武装,马的伤亡承受能力总是比人要差一些的。 第490章 漠西受降 远处的各部并没有像张海等人预料的那样打算驱赶马匹并借此展开决定性的冲锋,而是派遣了几名使着来到张海所在的中军略靠北一些的上风处以近似北方官话口音的汉语喊话。大意是各部决定投降并献出马匹,并愿意接受受降检查。 “想赚我们几名战士以提震士气?”亲卫连的人并不相信敌人在还没有遭受致命打击的情况下就决定投降,大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张海却下定了决心,派遣了跟随近卫部队的辽东军中投降过来的几名兽医乃至近卫第一营当中五名普通的战士做为代表去检查敌人投降的情况。 经过不少战事乃至面对敌军被俘投降的情况,对于应该如何去做,早就被确定为从事这类工作的战士们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因此实际上并不怎么担心对方玩诈降的花活。 敌人并没有全部选择投降,终究有一些不甘心的封建主和部落向北或者向西面逃去,但整个河套一带整个人口总数多达十几万的蒙古各部仅仅在三娘子城以东的一战之威之下就决定大部分投降了。 自从队伍同草原打交道以来不少人就有一种感觉:或许草原上的游牧人依然是最好的兵源之一,纯朴坚韧不逊色于成吉思汗时代,但他们却不可避免的衰落了。蒙古上层追求喇嘛教中的显宗,以张海等人看来这实际上是一种丧失信仰的表现。他们那种朴素的共同体情怀在明后期以来的封建制发展的情况下似乎也早已不再存在。已经不是新军之前所想象的那种强有力的对手。 要不要对草原展开彻底的归化清理,就连张海自己也有些动摇起来。但张海最终还是决定要消化整个草原。把整个蒙古高原变成中国之哥萨克,甚至更进一步:只有在这里担任值班的人,而没有在草原上安家落户的人,至少两代人之内如此。 向新军无条件投降的蒙古人规模庞大,但张海并不打算为了方便就把这些人安排在河套。 会见投诚的蒙古部众首领的时候,那些失魂落魄的首领们已经没有任何幻想。不沦为别人的奴隶,免去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危害,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就是最大的期望了。 从使者那里得到的印象,却没有在张海的身上表现出来。参加过谈判的蒙古使者都说张海是一个口吻强硬从不妥协人。谈判技巧甚至与人讲话的技巧虽然不怎么样,但似乎凭借自己的实力有着为所欲为的自信。而张海在见到这些投降的俘虏的时候,却似乎是以聊先天的方式讲起了未来的安排,甚至不忌讳谈及当年元朝时的情形。 “河套一带有塞上江南的称呼,可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荒漠之中的一片普通北方汉民之地罢了,其实不如真正意义上的江南。在真正的江南膏腴之地,就算是不怎么勤奋的外行把势,只要有人指导不至于犯一些基本的错误,粮食收获只有别人不到一半,若是没有苛捐杂税,没有相互之间的利益盘剥租债之类,也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浙江,云南等地在元时都曾经是那些入关的蒙古显贵们曾经聚集的地方,你们不必恐惧或者惊慌。”张海侃侃而谈到。 那些被俘的蒙古人多少有些头脑,以为这是一种试探,有些人惊恐的回道:“我们投降只为活路而已,落户在哪里都好,听从新朝圣主的安排。只是想起自己将要和家人分离不由的有些悲伤而已。” 张海思索了片刻:“只要是投降而不是在大规模的战斗中于我们的枪口下才不得不放下武器,新朝都会做出妥善的安排。各族之间还可以聚集在一起。不过改土归流的要求是我所讲的底线,安排你们在富裕的地方落户,这一点儿也不会发生变化。所以有两点是你们必须有所准备的。第一就是每户的儿童都必须接受我们重新的教育,必须重新学会讲汉话。十五岁之后才能回去。第二就是原有的会盟与部族制在汉地是不存在的。每一帐与每一帐都是平等的,不存在远近亲属。我们汉人过去有一些如此的陋习,如今也在逐步改变。”这两点要求实际上对于这些蒙古上层来说几乎相当于削职为民的可靠要求。不过早就有所准备的蒙古人倒是没有多少心理上的落差。 见到这些人没有太多的异心,张海又谦虚的说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会有出头的机会。我新朝军队的战力和实力你们都见到了。虽然不是十分依赖骑术,但足够的马匹可以携带足够的物质。辅助于军队进行通信联络的骑手也是必要的。这方面如果有才能十分突出的人,日后也可以离开南方的家在北面甚至回到草原工作。同蒙元时的先祖一样,我新朝也并不像以往的王朝那样满足于关内这些地方,而是志在天下。于革新事业真正有功的人当然能够如其他汉人一样取得真正的功劳与名望。” 张海对这些被俘的人又详细的谈了很多。不少被俘的蒙古人起初觉得不过是画饼,可最终却觉得新朝大军的队伍其实没有这个必要,那些话也未必没有可能不是事实。 “经过三娘子城一战,我漠西蒙古诸部也大多了解到了新军不可战胜的事实。征服漠北的战事,我们中的很多人其实是可以助大军一臂之力的。如果圣上不放心这些之前的对手,大可以在不同的部族中从中挑选,我们这些阶下之囚不会有任何意见。”见到张海为人并不像其他汉人高层那样那么多弯弯绕,同样是一个诚朴爽快的人,就有人通过翻译直接回到。 张海在稍做思索之后还是总体上回避了这个建议,只是决定留下了少数人跟随队伍一起出征而已。相比骑术和机动,队伍实际上更需要对漠西一带的水草更为熟悉的人。只要了解了这些,尤其是冬季的时候,那么比自己队伍规模更大的大股敌军就终究难以摆脱追击 第491章 穿越大漠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追击河套一带的残敌。集结起来的近卫旅群几乎是以人和马的极限行军能力展开了长达一千几百里远路程的奔袭。为了恢复马力,同时近一步加强越过大漠远征的能力。队伍在河套一带还是足足休整了四五天的时间,直到跟随近卫部队的公安军主力从三娘子城一带赶到河套完成了这个重要地区的驻防之后才最终展开在大漠中的行军。 在作战前,张海对沙漠行军只有一些十分粗浅的认识,可请教了一些河套地区经常在沙漠中穿行的人们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北面的沙漠,究竟有多深,穿越过去大概需要多远?”张海向一名漠西河套一带驻扎的为新军情报系统服务的商旅问道。 “北面的沙漠大概只有二百里,但翻越过去却需要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这还是最顺利的情况下。加上更北面没有水源的荒漠戈壁,也就是只有在冬天才有个别商旅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试探着穿越过。历史上还没有大部分直接从这里进军的纪录,一般都是走阴山东面山西那一带。 “二百里要走五天的时间?”张海详细的问道。 那名熟悉漠西一带又在新军中接受过一定程度培训的人认真的回道:“沙漠行军不同于内陆。在沙土上走路抬腿之间都要比平地耗费更多的力气,沙漠也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半个时辰行军七里,就要休息一柱香的时间。八个小时的连续行军也不会走超过六十里的路,因为在这沙漠中要避开一些沙丘和沙山,日行四十里已经是比较顺利的了。而即便是骆驼,不饮水的情况下最多也不过负重行走七天,极限十天左右的距离。因此,那些横向纵深超过四百里的沙漠,通常都被认为是难以逾越的死亡之海。上面说的这些,都是在冬季最有利的情况下展开的沙地行军。如果是炎热的夏季,并且行军的人在夏季不注意被光,那么不论是骆驼还是人消耗的水都会大幅度的增加。往往入沙漠之后不过两日左右的时间,所携带的水源与给养就会消耗一空。不算太大太知名的沙漠,这使也是难以逾越的。” 了解到沙漠和戈壁行军的种种障碍,张海就没有打算贸然的想以往计划中的那样在没有后援也没有任何其他专职后勤的情况下直接翻越漠的沙漠死地。而是让整个近卫旅群的四千人乃至几千匹马和骆驼补充了两千名公安军野战旅之后分成了两个部分。独立近卫营群和近卫第一旅第一营的总计三千名官兵做为最终的突击力量,而近卫第一旅二营和公安军第一野战旅的两个千人左右的加强营负责返回式后勤,还从河套一带的当地补充了三千名负责与公安军野战旅一道负责后勤的人。 这样整个队伍就达到了九千人。 九千人开始向沙漠里行军的时候,整个队伍的给养会不断的减少。每天都节约出一批给养刚刚能够维持返程的人原路返回,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把七天左右的补给距离延长到十四天左右,如果通过几百里沙漠隔壁的行程比较顺利,还可以拥有数天的给养维持整个前进马队的纵深突击,如果不太顺利,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翻越沙漠的风险。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水源消耗,在初冬时节还不算太热的时候整个队伍也采取像夏季沙漠行进那样昼伏夜出的方式以避免人畜水分的过度消耗。在少**的西北地区深秋初冬时节,天上的星斗还可以随时让人们辨别方向以避免在缺少地标的沙漠中迷失方向。 充分的后勤,最有利的季节,还有这蒙古西部一带非风季节并不经常移动的沙丘都让翻越沙漠的难度降低到了最低。可即便如此,在行军初期的时候除了负重行军的疲惫,在不能打井取水的地方行军也让队伍中的人隐隐的感受到一丝不安。就好象当初在茫茫海上航行时一样。海上航行的时候船只至少能够随时携带长达数月包括饮水在内的补给。而十天左右的给养在这沙漠中行军总让初次经历沙漠行军的人感到危险。 黎明之前休息的时候,亲卫连的战士们又自觉的在比较远的地方构成一到警戒线,留给张海与柳香能够独处的空间。 “假如我们这一次出征蒙难:我当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我是说假如。我们的队伍,我们的事业你觉得会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内乱?”这种问题以前的时候张海通常只会同宋子悦刘洪涛等亲信弟子们讲,但这时候却对柳香问了起来,他希望柳香能够在未来的新朝上层分担起重要的作用。 “我觉得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海儿,知道海儿一定有安排。”柳香笑道。 “就当一个假设,假如我没有事先安排呢?” 柳香思考了很久,回道:“如果没有安排,我觉得不论是万勇等人还是队伍里的骨干,大多会听从父亲的安排。至于彼此之间的争斗,这需要每个人都掌握不少属于自己的力量,而队伍里似乎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机会。队伍的规模并不算大,远远没有拥有十几万以上兵马的那些旧势力种种复杂的派系。战士们也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信仰,而并不是终于某个人。不过按照人们所认同的大义,如果海儿没有特别的安排。父亲就会成为队伍临时的首领。” 张海见到柳香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对这些问题一窍不通,多少也放心下来,将明年的一些秘密在柳香的儿边讲了出来。 “这是天帝的秘密,万不可对旁人说起。除了我以外,也只有刘洪涛与香儿你知道此事。如果香儿能够比我更幸运,自然就是更为名正言顺的革新事业继承者。队伍里重要的人物有很多,希望要是我有什么意外,一些人能够因为这件事多少有一点儿敬畏之心。”张海叮嘱道。 第492章 戈壁寻敌 返回的后勤队伍不断的将没有消耗掉的给养交到剩下的人手中。当行进了大概五天时间,沙漠地带的行军将要结束的时候,原本做为最后一批返回的近卫一旅二营的战士们的给养并没有完全消耗掉,整个近卫旅四千余名战士在比原定计划多了一千人左右的情况下就越过了大漠进入了荒漠戈壁。 相对平坦的荒漠戈壁虽然依然给人以荒凉和不安的感觉,路却终究比沙漠容易行进的多。沙漠地带完成每日二十公里左右的直线行军,差不多相当于平坦条件下日行四十里以上的距离。 给养消耗了大部分,整个队伍的负担都不是很重的情况下,近卫旅群的官兵们终于可以利用马力接生体力了。为了度过荒漠地带整个旅的队伍展开了最大限度的骑兵行军,在两昼夜之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将近四百里的马上强行军,才终于进入了欧亚大草原蒙古西北境内的边缘。 不过在这荒凉的地方,深秋初冬的季节里,即便是四千左右骑兵马队用于临时补充的水草也让队伍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 “可以供应几千军队临时歇脚的地方在这蒙古草原的边缘地带其实也不难寻找。不过要说在这漠西一带能够长期供养一两万大军的地方,那还要再向北。”跟随队伍的向导们说道。 时间越来越濒隆冬季节,加上队伍不断的北进,寒冷以及给养的不断减少重新让战士们变的心惊胆颤。好在水源的问题能够解决后,整个队伍的给养要比原定的一周左右长出不少,足够使得队伍有希望抵达依旧有着几百里路程的预定地域。 游牧条件下草原上的放牧随水草而居,整个漠西的草原远远比东部要贫瘠。能够供养大军的越东牧场更是在阿尔泰的少数地方才有。这使得整个近卫旅群虽然相比蒙古草原中东部的各路营群似乎看起来没有友临部队的相互配合,而目标却是相对明确的。 此时以皇太极为首的后金残部三旗也已经逃亡到阿尔泰山以北的冬季牧场一带。这里远远比西域更为贫瘠,可如果新朝政权展开了对草原的有效扫荡的情况下,各路对手也少。皇太极决定不在冬季危险的翻阅阿尔泰山不少地方的山口,因为那里也极有可能是新军主力部队的目标。 对此,一些跟随而来的喀尔喀部族并不以为意。从西北汉地到这一带不止千里的距离。这千里的距离在如今的季节有过半的路程还是荒漠或者戈壁,即便南来的汉军能够通过种种办法抵达这当年的汉武大军都没有到过的地方,那必然也是由东部而来。而且东部的确传来了连营的新军分成众多路前来扫荡的风声。 “强敌所凭借的不过是强悍的铠甲与火器。在领兵作战上,那些人则是保守的,也没有合格的骑兵马队,怎么会冒险的孤军从西部穿越大漠?这并不符合这股强敌自起事以来往往追求稳妥的行事风格。”杜度对这种担忧却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如果那样,可能是队伍一个良好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有喀尔喀部族的人从南面传来了警迅:漠西草原冬季牧场的边缘几家在夜里遭到了从南面儿来不明马队的突袭。据逃回来的人说,那些人明显是汉人,因为骑术并不怎样。可他们几乎拥有武装到一切的钢铁铠甲,还有猛烈的枪铳。这些消息不由的让皇太极感到了压力:“看来我们要面临一场生死之战了,不求歼灭那些南来的强敌,只要让他们损失大部分马匹也算达到了目标,不过要做到这一点,也还要最大限度的联合漠西北喀尔喀尔部的力量才行” 岳托虽然早已对张海等人闻风丧胆,但杜度却觉得这也有可能是个机会。敌军如果从南面而来,那可能根本带不了多少给养,也追击不了多远的距离。 杜度甚至皇太极等人还是低估了新军主力部队克服给养问题的能力,通过昼伏夜出最大限度的节约水源消耗。通过军用高热量食尽量为各种给养增加空间,甚至通过在草原上的掠夺乃至对损耗马匹的利用。整个队伍临近阿尔泰以北冬季牧场的时候依然保持了足够五到七天左右的给养。不仅仅如此,在展开对阿尔泰以北冬季牧场突袭之前,近卫旅的官兵们还忍受了两三天左右的蛰伏以最大限度的节约和积攒马力。 自从北征以来长途的行军作战虽然没有让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像草原上的人一样熟悉马匹和马背,不过大部分战士们驾御马匹的能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至少懂得爱护马匹,并在关键的时候最大限度的发挥马匹的潜力了。 最初的时候,从后金残部到皇太极等人联合召集起来的喀尔喀几个部族并没有把这些汉人所谓的“马队”放在眼里。在最初的撤退中也的确能够始终保持着与张海等人率领的那几千追兵的距离。规模多达三四万人的后金与漠北喀尔喀联军在灵活性上似乎完全不输近卫部队这样几千人的骑兵队伍。 不过当双方的马力在连续几天的追逐中都将近耗尽了力量的时候,张海等战士们下马以节省马力,人马共同行军的优势充分的发挥了出来。虽然不论是漠北的蒙古人还是后金残部也都是以吃苦耐劳和坚韧著称的民族,不过在兵源选拔条件,平时的训练条件,携行给养条件等众多方面的差距还是显现出一个结论:几万人的大部队很难与几千人的优秀精锐进行全面的比拼。 不时有掉队的两白旗与岳托等人残部的一些牛录队伍乃至平日里远征作战较少的喀尔喀群落因为掉队而被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马队消灭。就连不是很愿意最终摊牌的皇太极等人也明白:必须同这些追赶而来的强敌打一仗了。有些不耐烦的喀尔喀部族一直要求同这些狂妄的追兵决战,后金残部也希望成全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原人。他们的无知虽然面临失败的代价,却有可能为后金残部争取到逃亡的最后希望。 第493章 漠北决战 为了显示诚意,后金残部三旗并没有直接提出拒绝参加针对追赶而来的强敌的进攻。而是张海等人率领大军追来前就以似乎很认真的态度同漠西北的喀尔喀蒙古各部商讨作战的策略。蒙古各部不少强手的弓箭抛射能够对传统铠甲的部队形成不小的压力,但岳托和杜度等后金旗主告诉那些蒙古人:前来的追兵拥有轻便而坚固且全面的铠甲防护,寻常的箭支根本难以奈何那些人的铠甲。 在新军主力的追击中,后金主力部队利用最后的马力放那些人的风筝,毕竟后金残部的弓型更为优良。抛射出去的箭支对新军主力部队多少有些威慑力。而数量多达两万的漠西北喀尔喀各部武装则集中兵力利用骑术优势对追敌的侧后展开冲击,就算不能够给予那些秒强敌严重杀伤,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消灭追敌的马匹,挫伤其士气。 这个作战方案似乎有着十分认真合理的态度,并没有引起漠西北蒙古各部的猜忌。在不少人看来:有着至少七八倍兵力的优势,后金军队中还有着不少的精兵,这些连车阵都没有狂妄无比的汉军就是再精锐,也完全可以有取胜的把握。 十一月下旬的阿尔泰山以北的大草原上已经开是降下了雪。在夏季曾经绿油油的草原变的枯黄而稀落。双方的军队依然宁愿让不少马匹因为疲劳而死亡,也不愿意让这些马匹因为严寒而死亡。 经过一个白天的连续追击行军,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近卫旅群似乎已经很疲惫了,不得不转入休整。但是经过多天的追逐那些喀尔喀蒙古武装们也明白,顶多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那些坚韧顽强的步兵就又会展开不逊色于马匹的强行军。 同样疲惫不堪的后金与喀尔喀联军,不打算继续比拼耐力了,而是准备趁着追敌似乎十分疲惫的状态下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打垮对手。至少己方只是马力有些问题,而对手是人与马都已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下。 对新军主力部队的密集火力射界有所了解的后金军队也不敢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放箭。而是几乎在一百五十步到二百步左右强弓抛射的最远距离以松散的游骑抛射出强有力的箭支,在这样的情况下,负责放箭的人只能轮番到前排展开抛射。虽然因为箭雨的密度不够,很容易躲避,加上精度本来就不怎么样,一万三千多名后金残兵累计射出的十五六万支箭最终只造成了近卫旅群不到百人左右的伤亡。这个效率已经是比三娘子城附近的蒙古人强出了很多。毕竟后金当中的精锐骨干抛射出的战箭在抛射末段至少有微弱的概率能够穿破钢甲造成杀伤,命中头部即便打不穿盔甲也能造成不清的钝伤。 意志和自信远远超过寻常传统军队的近卫旅群显然也没有因为这些骚扰性的箭雨而遭到什么动摇。 宽达七八里的战场上,在后金骑射手构成的人墙幕掩护下,完成了集结的喀尔喀各部蒙古人以相对密集的骑兵队型对近卫旅群的右翼展开突击。 因为在互市中的受益并不多,游牧迁徙及其带来的冲突又多,这些大漠以北的蒙古各部显然要漠南河套一带的蒙古各部精悍了许多。两万多人的骑兵如同一层又一层的墙一般,显示出了完全不逊色欧洲近代骑兵一般的骑术,只是不那么整齐罢了。两万人左右的骑兵马队并不比寻常的传统军队步兵部队占地更广,两里左右的进攻正面和不到百步左右的纵深就云集了二十多烈飞快奔驰中的马队。 在队型足够密集的情况下,那些漠北蒙古各部在冲锋中射出的箭雨也更为密集起来。漠北蒙古各部也没有像后金那样长期脱产训练的条件,强有力的职业弓手不多,却有着一丝敢于决战的勇气。 气势汹汹的敌袭把兵锋集中到了近卫第一旅二营的战线上,以图集结整个后金与喀尔喀连军三分之二的力量针对对手三分之一兵力以期获得决定性突破。 漠北喀尔喀部虽然在草原上是相对勇敢的武装,对新军主力部队的了解去是最少的。他们按照当年明军精锐来料想这支北上并且深入草原的队伍,因此打算在相距离百步左右的时候对战士们的阵线展开第一轮弓骑集射。 而新军主力部队的燧发排枪恰恰就在百步左右冲过来的敌军刚刚搭上箭准备施放的时候,几乎与迎面而来的敌人同时展开了火力。 虽然不少近卫部队的官兵经过长期的奔波已经十分疲惫,不过在卧姿有依托的情况下开枪瞄准展开射击的精力却是有的。更不要说这些精制的燧发排枪因为较高的初速同样威力下的后坐力本来就不是很大。 整个近卫第一旅第二营群八百名左右枪铳手在第一时间就以三千二百发左右的子弹命中了百步距离上约千余名敌人及一千几百匹马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密集火力的敌军冲锋的前阵一片混乱,不得不重新调整队型重新展开冲击。 当聚集起来的蒙古武装再次发动冲锋逼近到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箭雨中的第一旅二营步兵们展开了第二轮三四千发燧发排枪子弹的开火。在大概百米左右的距离上,针对如墙一般冲过来的敌群,近卫部队官兵们几乎弹无虚发,直射距离内大部分枪弹都落入敌群之中。 密集的射击在次引起的混乱使的曾经气势汹汹的喀尔喀各部在进攻中付出了一成有余的伤亡损失后有些犹疑起来。 几乎没有给对手多少犹疑的时间,第三轮燧发排枪紧随其后的响了起来,再次将一千名敌人及一千几百匹马造成了伤亡。在冲击阶段累计就有一成半左右的伤亡彻底让绝大多数喀尔喀蒙古各部放弃了冲击的打算。 就在对手徘徊不前的时候,由分配到各营的亲卫连步兵排展开的接连不断的精确射击的枪铳声彻底粉碎了那些喀尔喀部落们进攻的勇气。 第494章 漠北决战(二) 虽然依靠猛烈的燧发枪火力乃至一万两千余根早就填装好弹药的枪管,第一旅二营击退了集结起来的喀尔喀尔部的进攻。不过有第一旅二营营长却并没有下令展开炮火或者在炮火的掩护下让步兵以超轻臼铳进行反击。 因为对手显然并不止是喀尔喀诸部,还有装备更为精良威胁也更大的后金各部。不能把事先准备好的全部火力都用在对付那些漠西北的蒙古人身上。 恰恰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太极等人率领的后金三旗残部才没有决定迅速转移兵力在近卫旅群右翼第一旅二营的方向上继续选择集中突破。 对峙的战斗中后金骑兵以十多万支箭给近卫旅群造成了百余人的伤亡,但自身也在整个近卫旅群的四十八门青铜炮的侧射轰击下被五百多发实心炮弹杀伤了近两千人,疲惫和伤亡之下交战的决心也有所下降,三旗旗主都没有决心哪怕在对手的薄弱部位取得突破。 临近冬季的时候夜幕降临似乎也格外早,气温更为寒冷,如果不是因为事先准备好的内趁和护套,兵器与铠甲都有可能给人带来冻伤。近卫旅群也在临近黑暗的时候尽可能的将队伍收缩起来形成方圆二百步左右的一个圆阵。天寒地冻的情况下,临时挖开的地坑中露出了稳定而似乎经久不衰的火光。掌握了巨量人物财的新军主力部队虽然给养所剩不多,但却有足够的条件在这黑夜以名贵的巨烛照亮阵外形成光亮辉映下的一道连绵两里左右的防线。 零星的游敌企图在夜间的时候前来试探或袭扰,或是破坏那些火烛坑,负责警戒的精确射手们在黑暗中对暴露在光亮之下的敌人展开了沉稳而准确的开火,先后打死打伤百人后再也没有敌军报有什么幻想了。 光线之外暗处的敌人又挑选了一些精锐的射手,以草原上常用的轻箭跨越过一百五十到二百步左右的距离把箭支抛射入光线构成的战士们的阵地之内。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已经在连续的奔波之中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对此置之不理。而敌军其他方式的各种鼓噪,在数十米到百米之外也惊醒不了睡眠中的人们。面对为了抵御寒冷,厚重的毛皮睡袋外加身披铠甲和内衬让大部分进入梦乡的战士们甚至不会为敌人抛射而来的利箭所干扰。 见到费尽全力抛射而出的箭支对新军战士们似乎没有多大影响,在沉默了几个小时之后皇太极终于决定派出使者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能争取到一天的时间那当然是再好不过。追战至此时,双方的马力几乎已经发挥出了全部的潜力。明天就算是不让马匹携带任何负重,恐怕也赶不上步兵行军的速度。而后金和蒙古各部中的不少人实际上都看的出来:这些强悍的强敌虽然也消耗了巨大的体力,但只要经过一整夜良好的休整,他们极有可能依然保持之前那种匪夷所思的强行军速度。 这些强敌不怕在接战的时候疲惫不堪,因为他们就是躺在地上开火依然能够发挥出强悍的实力。而做为传统冷兵器部队的后金等部却知道如果在同那些强敌一样的状态下陷入交战会是怎样结果。 敌人的使者并不像寻常蒙古部那种一看就是专门豢养的人,而似是个勇武的基层军官头目之类。长期同辽东汉人在一起,使得后金中熟悉辽东汉话的人有不少。虽然没有携带兵器,但在寒风中却似乎不失锐气。 因为对着自身的实力有着极大的信心,张海并不害怕见见这个经过了检查的后金使者。 “如果不是来投降的,那么可以免谈了。”张海并不十分善于谈判,但却因为自信的优势可以直接这样说道。 “的确是来谈投降的条件的,双方力量之对比有理应如此。我们只是希望必然拥有海内的大新政权能够放我们一马。天山之外的西域,我后金可以向大新称臣,每年定期朝贡,而不,是纳贡。”很显然:虽然新军主力部队在战场上占据压倒的优势,但队伍的给养却面临问题。张海以为来者会面子口气十足,不卑不亢的说话,却没有想到后金的来使这样的谦卑的说道。 |“我大新已与你们在辽东有着血海深仇,怎能相信你们逃亡西域不会成为边患和麻烦?” “我建州本族不论老幼本来就是战士,有着在抵抗着赴死的决心。沙场战死各安天命而已。我听说大新政权在辽东虽然屠尽了一切反抗的人,却还是留了一些幼儿并善待。更令我们所尊重。” “那么如果我们放你们西去,等待你们恢复了马力体力,重新找我军麻烦又当如何?” “如今两军的马匹都已耗尽了马力,明日大新军队本来就可以通过获得我军及蒙古各部的马匹获取给养。只是希望新朝大军对我军放一马。” “如果我们同意,而是要先在战场上摊牌再来谈这些呢?”张海问道。 “那么我军将与贵军同样冒险,不求大战,我军还可以放弃大部分铠甲辎重。只带弓箭,近兵,必要的给养等轻装逃亡寻一条生路。”来使回答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回道:“那就不用谈了。明日你们就放弃铠甲和马匹西逃。如果能够逃脱我军的追击,就算你们的造化,否则就无需多说了。不过我倒是可以保证:如果你们在战场上被俘,且没有负伤的麻烦,同样会像那些幼儿一样得到善待。你们建州各部虽然勇悍,那不过是环境使然,即便是成人新朝也有本事将你们最终消化。”后金的来使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火光构筑的新军阵地。 “敌军如果放弃铠甲西逃,并且那些蒙古各部也丧失了交战的勇气。我军也可以轻装前进。”宋子悦说道。可随后却有觉得哪里不合理。 “全看明天的收获,如果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我军就开始返程”张海决定道。这一万左右的后金残部,在没有马匹和铠甲的优势下要整合西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少说也要花上几年时间,而几年之后的新军主力完全有条件压服那些周边闹事儿的力量,各种制度也应开始完善运作起来了。 第495章 漠北决战(三) 漠北草原上初冬季节似乎就同汉地的隆冬季节一样,天色似乎比平时晚的很久。不过这也让疲惫不堪的近卫旅群的战士们能够在夜晚轮班的情况下获得比较充分的休息。为了在决定性的一天时间内能够获得最大限度的强行军速度,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内队伍上不惜使用最燃料的一部分为大多数战士在靠近火光的前提下以热水洗脚。 对于防寒队伍在出征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不过冬季漠北的寒风在战士们没有展开剧烈运动的时候依然让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经过一整夜的睡眠,近卫旅的战士们甚至有些盼望着展开追击,以及同敌军最后的决战能够趁早展开。 虽然有些话似乎是老生常谈,不过各连队的军官们也没有忘记在出发的时候鼓舞战士们的士气。张海对亲卫连的战士们没有太多的套话可说,不过还是叮嘱道:“这一仗可能是队伍有难度也有一定危险性的最后一次大仗了,西南还有一些骨头,但那时候我们的作战条件会好很多。如果敌军不是只求放弃辎重逃命而是要与我们决战,我们也无需追的过于急迫,黄昏来临前能展开战斗即可,如果敌军狗急跳墙。我们总会面临大战的。” 包括张海在内的近卫部队军官们茫茫的原野上向远方望去,大半夜的时间内敌军已经撤向西大概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在略高一些的地方才能发现敌军的踪迹。这并没有让官兵们有些急切,因为不估休息节律的连续昼夜行军并不能在日落之前让敌人行军更远的距离。 如今队伍里的马匹已经没有任何负载,但依然会只有那些最优良的马匹才能在消耗了巨大的马力之后跟上负重行军的战士们。 追击战斗展开了,官兵们负重小跑着向着远处敌人的方向展开了越野行军。追击作战依赖的近卫部队虽然也面临各种考验,但良好的作战靴,相对充裕的燃料供应,乃至营养热量有保障的军用野战食在最大限度上弥补了队伍的马力同敌人的差距。决战前最后一日的行军展开的时候,远处敌军的游骑都不敢逼近到距离队伍过近的距离上了。 在连续小跑的强行军中队伍每行军不到一小时左右就进行十分钟左右的休息,从早上直到中午的时候就累计沿着敌军大队人马留下的印记行军七八十里远的距离,牵着马匹逃亡中的敌群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敌群中一些丧失了马力的马匹被不断的丢弃。官兵们没有去管那些不断被丢弃的马匹而是一直追击着敌人。 草原上的喀尔喀各部一万七千余名左右的蒙古武装并没有像漠南蒙古军那样轻易的认输,而是打算在防守中展开足击。 在丧失了骑兵马队的优势不能集中起足够的力量给宽广战线上的战士们带来威胁的情况下,敌军的反扑轻而易举的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被连绵七八里范围内散兵线的阵阵枪铳声所粉碎。没有马匹做替死鬼的情况下,在弓箭有效抛射能够展开的时候枪铳手们就能给敌人以严重的威胁。 漠北的蒙古军在眼看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把所拥有的骆驼和马匹杀掉,行程类似后来的葛尔丹或准葛尔面对清军主力时所运用的那种“驮阵” 这种“驮阵”能够有效的抵御传统中原王朝的轻炮和绝大部分其他单兵火器,而在遥远的北方进行决战的时候,清军或其他中原王朝的军队也很难携带什么有效的攻坚火器。因此驮阵加上重型火枪成了明末清初之时北方少数民族面对强敌时的一种有效的防御手段。 可当面对新军主力部队时,漠西北的蒙古武装显然错打了算盘,四十八门长炮连续几轮开火打出的几万枚重霰弹从一里以外的地方就以几万枚重霰弹杀伤了数以千计以相对密集队形展开防御的敌人。更近的距离上,各营连的步兵也以超轻臼铳向几百米外的敌阵展开有次序的猛烈开火,又以几万枚重铅弹杀伤了两三千名防御中的残敌,逼近到百步距离上,能够卧倒开火的猛烈的枪铳火力压制了那些蒙古武装薄弱的铳炮,而逼迫到近处开火的铜鼎炮展开的轻霰弹火力让顽固的漠西北蒙古各部最终崩溃了。当然,即便是更顽固一些的漠西北的蒙古各部也没有建州在辽东之时那种抵抗意志,只有小几千人没有负伤的残敌在战士们逼近驼阵的时候只得在刀枪之下选择了投降。 张海并不像对草原上的大部分蒙古人斩尽杀绝。可鉴于之前这些漠西北的蒙古武装窘异于漠南蒙古人的顽抗,加上又处于时间宝贵的紧急的追击态势。张海没有下令停止对这些放弃抵抗的蒙古武装的杀戮。 强行军下的战斗就似乎如同短暂的休整一样并没有耗费战士们的多少体力,针对远处敌军的追击作战就又展开了。 尽管建州一带的武装坚韧的意志著称,可不到一万人的后金残部中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官兵似乎在连日的行军中已经支持不住了,超过三十岁的人中有不少还是后金中的战斗骨干。这些人并不愿意将身上的铠甲交给更年轻的人去负担,整个后金军队除了在家族内的范围内外也没有这种习惯。 在追击作战中后金残部还是有心的留了不少好马,并且在起初的行军中一直没有让这些马负担太多的东西。 “老四,走!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建州的种子全部都要葬送在此。”同岳托一样,杜度也是对同新军主力部队展开交战一直持谨慎态度的人。不过到了现在,不少人都已经明白,最终能够摆脱追击的人顶多只有千余人的精锐。而要让精锐之外的人能够有组织的进行抵抗,就必须留下来一些象样的人带领人们一起选择牺牲了。 皇太极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只是郑重的说到:“一千人就是一千个希望,兄弟放心,总有一日我们会恢复到原来最辉煌的规模。”皇太极的保证也仅仅是如此了。 第496章 漠北决战(四) 漠西北跟随后金残部的蒙古各部武装在中午的交战中覆没之后仅仅几个小时之内,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近卫旅群主力就追到了距离后金残部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 虽然即便是现在的后金残部兵力相对于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近卫旅群依然有着两倍以上的兵力优势,可在丧失了骑兵机动能力的情况下不论是谁都清楚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在距离敌军不过四百米左右的情况下,旅部及各营的炮兵单位停了下来按照预定的计划用最后剩余的火炮弹药向敌军展开了射击。 近万规模的残敌开始向四面八方溃逃起来,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却难以逃出整个旅群散兵线的攻击范围。近卫旅的炮兵将所携带的最后六次射击的重霰弹弹药全部发射了出来,四五万枚重霰弹的打击之下超过两千名敌军伤亡,除了后金军队的少数精锐外,大多数残敌只好爬在地上,再也不敢冒出头来。 而在这时各连的步兵也逼近到了距离残敌不过百步左右的距离,精确射手们展开了对那些还打算顽抗的残敌的压制。 皇太极等人率领的近千人左右的精锐骑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淘汰下来的千余匹马力还算优秀的马匹。他并不准备立即带领队伍逃亡,而是准备最后一次对张海等人率领的队伍发起牵制性的攻击。 不到千人的马队分布在连绵几里的时候显得队型稀疏了很多也灵活了很多,至少让实心弹炮火的杀伤效率降低到了最低。在二百步左右的抛射极限距离上,千人左右的后金残存精锐力量以付出上百人的代价把万余支箭抛射了出去,杀伤了十几名近卫部队官兵,但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如此了。这种力量的骚扰连集中下来的火炮阵地也无法威慑到,更别说对展开进攻的各连步兵。 几乎在连续数分钟炮火准备刚刚完毕的同时,各连步兵就逼近到七千人左右的大股敌军近前。 逃亡中的后金残部没有摆什么驮阵,而是选择了低洼的地方卧倒在地,准备同进攻上来的近卫部队主力展开贴身的近战。 临近黄昏的时候,最后的激烈战斗终于展开了。虽然皇太极所率领的后金最后精华力量已经以最后的马力展开西逃,剩下的七千左右还能战斗的后金军队再也没有能力对近卫各部队构成太大的威胁,不过近距离内早已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往往从侧面在敌人还没有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展开了射击,逼迫凹地之处的后金残部不得不发动进攻。 近卫旅的三个营群拥有三万六千余管能够事先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在面对人数并不多的敌人的时候,因为相对充裕的待发弹药战术选择也更多且更灵活起来。 几万发近距离上开火的枪弹将残敌的半数左右杀伤殆尽的时候,失去了骨干核心的后金残部终于动摇起来。不过张海却不准备在收留这些成了年的顽敌了。 清脆的燧发排枪枪声之后,是在十到二十米左右的近距离上展开火力的超轻臼铳,当几万支超轻臼铳火力也被消耗殆尽的时候,大部分后金残部在身中几发铳弹又是天寒地冻的情况下很快死亡,只有不到千余人的敌军还存活着。他们中有的选择默默的在补枪补刀中被杀,有的选择奋起顽抗。 张海没有在带着柳香一起参加那种危险很大的最后近战肉搏,尽管双方的防护铠甲水平悬殊,敌军中的精锐骨干又有不少跟着皇太极西逃了,可彻底歼灭这股七八千人的后金残部还是让近卫旅群付出了上百人的代价。 阿尔泰山以北漫长的追击战斗似乎结束的时候,张海提醒战士们不要放松警惕,在花了数分钟的时间重新给六七万左右的枪铳填装好弹药,队伍也完全收拢起来形成相对防护力强的圆阵的时候,战斗才算终于告一段落。因为只有在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能够随时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的时候,整个队伍才是安全的。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另人兴奋的消息才终于传来,敌军遗弃的补给有不少。不过这些遗弃的补给张海等人并没有敢于在不经检查的情况下让众人食用,而是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回师收拢了不少己方和敌方所放弃的耗尽了体力的活着的马匹。并利用敌军丢弃或从尸体身上收拢的衣备及草料为燃料以马肉为食坚持了一个夜晚,第二天才一边利用携带的给养一边通过回师过程中收拢的马匹做为所能够补充的给养坚持了十天左右时间,这才终于回到追击战斗发起不远的越冬牧场附近。牧场附近的地下水让几千人规模的马队有了继续坚持下来的可能,足够的马匹也足可以让队伍坚持到回师东返的时候,压在战士们心头的石头才算最终落地。 又过了几天,当冬季大风的时节里风向终于小了一些的时候,以望远镜和所携带的热气球升空侦察的小女孩们看到了六七十里外的传信烟火。那是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步兵旅群的队伍所发出的独有信号。 “我军西征至今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如果算时间,其他各路的队伍应该也完成了路线内的对敌扫荡了!”宋子悦叹道。 新朝三年旧历十一月初十,北征展开足有近四十天的时候,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群完成了同西征归来的张海所率领的队伍的会师。同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在漠西一带的孤军深入,于荒原上沿着有限的水草地域追歼残敌不同。草原上在中路和东部的各部单位以营战斗群能够相对灵活的展开行动,彼此之间也能够有效的通信联络。所以当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同第二旅回师的时候,也就大致了解到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以来整个草原上其他各路纵队的战况。 其他各路纵队因为有了足够的马匹机动彼此之间又能够相互策应,战事进行的要比负责最西面的张海等人顺利很多,没有经历特别危险的战事,而是以压倒性的战力扫荡了从漠南到漠北的其余三十多部力量。残敌在连绵近两千里战线的围剿下只有几万人最终逃亡了北海以北的深山老林之中。其余的人不是被消灭就是被俘虏或投降,与此还有获得的几十万匹马以及数以几百万计的牛羊。 第497章 千里归途 新朝三年旧历十月至十一月隆冬,算上搬师回到山西境内所需要的时间,针对草原的征讨足足持续了两个月。在张海的印象里,似乎自从汉武帝卫青霍去病时代的对漠北的远征以来,中原王朝的军队从来没有深入大漠如此之远。回师的时候张海才从被俘的蒙古人中稍有化的个别人那里了解到:那漠西北的冬季牧场,实际上就是当年燕然山脚下赵信城的所在,如果算上近卫旅对西逃之敌的追击,则在队伍向西出战的距离远远超过当年卫青向西北方向推进的距离。蒙古同西域边界一带的和硕特势力随同后金残部一起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全军行军里程大致同当年直抵北海湖边的霍去病差不多。或者其实可以说:这一次远征各路新军主力部队的向北出征距离几乎都同当年的霍去病差不多。 当回师的各路新军主力部队逐渐靠拢在一起,站在高处的望远镜在良好的天气下都望到边的成群结队的俘虏与牛羊,新军部队里就连一些士兵也都能意识到:至少一代人以内,草原上的蒙古人经过这一战就连骚扰漠南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这次出战也使得战士们不由的想起当年卫霍等人的那次远征。对历史稍有一些了解的官兵都觉得一千七百年前的那次远征实际上并不算非常成功。详细的历史张海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不过李陵兵败,苏武牧羊大概同样发生在汉武时左右却是这时代稍有一些化的百姓也都了解的,这使得不少人都有些疑问:当年的卫霍能够深入到北海与赵信城一代,为什么匈奴的势力似乎依旧如同未遭到什么打击一样,仍然有后来那样强的力量以至于汉匈之战持续了百年时间?会师之后的闲聊之中时面对这个问题,其实不少弟子们也感觉到了一些问题所在。张海这是却并不讳言了,讲了讲自己的看法,也进行了大致的总结:“当年汉武北伐匈奴之时出兵在四月左右,也就是刚刚入夏的时候。同我们选择入冬季节出兵的时间点恰恰相反。汉军当时与匈奴实际上在战术和战力上各有优略,汉朝在国力上有优势,却无法对势力范围广及西域的匈奴拥有层次性的优势。这样,汉军就必须集结起每一路至少数万兵力,每路与敌人全军相等的兵力才有自保的把握。而如今我们面对的对手,是四分五裂的草原,能够勉强纠集在一起作战的,漠北的喀尔喀算是较大的一股,漠西的土默特系统算是较大的一股,察哈尔很多在辽东及关内作战中就被我们所消耗,还有不少投降。这使得对手能够集结起来的最大兵力不过三四万人,我军在拥有代差级别的战斗力优势下以一千几百人到几千人的小部队就足以保证队伍不会重导李陵的覆辙,我想当初的汉武让李陵带领小股部队出战,也有这个用意或者说希望。因此,我军这次出征动用的人力连同后方临时征集的人算在内也没有十万之众,动用的马匹畜力不过数万,一线的进攻兵力总计不过两三万,人力畜力大概只相当于汉武时代那次北伐的五分之一,却可以展开十几路人马,广泛的扫荡整个草原。我们因为人数少,动用的人力物力少,不害怕畜力的损耗,队伍军粮和御寒的准备又很充分,因此可以在水草更为稀少的冬季出战。我军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面临后勤考验,可敌人也没有夏季草原上无数丰盛的地方和数以千计的湖泊可以利用,大大的局限了其机动的范围,这才是我们这次出战能够用很少的力量取得这样辉煌战绩的原因。” “那如果日后西域的游牧人再流入草原,又或者边境的不法之徒再逐渐逃入草原,又该如何?”第六旅的杨波有些忧虑的说到,通过不少教育启蒙,杨波觉得如果西域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那么草原上新的势力产生的时间可能要比师傅所预料的时间短的多。当然,那不会是什么强大而强悍的势力,但仅仅就袭扰边境来说,一万以上人游牧部落或者拥有几千丁壮上千战兵的势力就是不大不小的麻烦了。即便是边境各地的公安军,也不可能维持像新军主力部队这样强悍的武力。 “日后我们可以经常派各部队到草原上来‘拉练’,每年两个旅及公安军野战部队的主力都参加,等海内有了正常的行政与强大财力,还会在河西与草原西部的远山一带筑城并驻军,更可以用我们自己负责轮流利用草原的轮值牧羊人代替曾经的北狄,只要我们保持自己如今这种强大,北面就永远没有势力可以威胁到边境。”张海自信的对战士们说道。 这些天来张海知道包括近卫部队的不少战士们其实也多少有些遗憾。不少弟子和军官在平日里的教育和学习中了解了宽达百里,长达上千里的北海,还知道草原北部那比整个海内十三省还要大的广袤森林,可在北上的行军中只有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群以及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群各营战斗群曾经向正北方向追击到那么远的距离。 “北海也没有什么看头,也就像是寻常的荒原雪地一样,不过是初冬的时节,那冰就已经很难砸动了。捞鱼都没有门。”见到不少友临部队的军官们,石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新朝三年从夏季持续到冬季的这翻南征北战,各主力部队只有石垒等人的第三旅可谓跨度最远,从越国境内海南一带转战到万里之外的草原以北的北海,在某些方面几乎比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还要传奇了。 张海对众人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外出探险征战应该成为我们中华以前没有今后却应具备的一种新的价值观。队伍即便以后的家在京城,也不会像以前的朝代那样窝在城墙里生锈的,我们还都很年轻,今生有的是时间去天涯海角。” 第498章 西南攻略 因为在作战中缴获了足够的马匹,队伍回师的路程虽然多达两千里之遥,但在最大限度利用马力以七八天的时间完成了最初千里左右行军的情况下,六个旅的队伍总共只用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两千里左右的行军,自山西入汉地境内。 此时山西境内的尤世兄弟也已经投降,边军一带的队伍被北进与西移的各地新建的公安军步兵营接管。考虑到此时代旧军队的性质恐怕远远达不到后世某些旧中国投诚部队的水平,对于那些投降的队伍,张海没有考虑李自成那样的处理方式,甚至没有考虑满清那样的处理方式。更似是做为类似当年对朱元璋对张士诚等人的旧部一样当作堕民来暂时集中起来看管。当然比那些堕民不同的是每月有一石左右的粮食及一两左右的银钱用于做为“待改编”部队的军饷。而山西的省城太原城当然也已经在公安军队伍及临时征集来的民壮控制之下。 队伍经过了长达两个月左右的转战,张海打算让主力部队在太原一带进行五天左右的休整,不仅仅是人,主要也是让那些耗尽了马力的马匹能够有效的恢复。 在这五天里,队伍也没有放松学习和训练,张海宁愿让队伍每天有些事情做,但又不是很繁忙,也不愿意让队伍经历“大假”,张海也曾经对官兵们讲过什么也不做的“假期”的危害,这样的“全休闲假期”在很大程度上对人的意志和习惯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队伍要远征西域?还是上藏地的高原?”第三旅的石垒兴奋的询问道。到南海北海的整个第三旅官兵听说还要有仗打,都比其他不少队伍的军官们兴奋不少。 面对这样的问题,张海也没有回避:“我们暂时不打西域的理由已经讲过,驻守陇右边关一带的公安军部队能够控制住河西走廊暂时就可以了。至于藏地的高原,同经常与我们通商的蒙古辽东等地不同。我们现在对那一带了解的太少,贸然让做为我们政权支柱的主力队伍去出征也是过大的一种冒险。如今我们要征讨的队伍当然只剩下西南的残明政权了。夏季与冬季的出征中,我们全副武装起来的六个主力步兵旅都得到了有效的锻炼,而王永和高海量所辖的第七旅和第八旅一直驻守南方,只到现在才完成了换装训练。我担心这两个旅的战斗力不完全令人放心。联合临时扩充起来的公安军队伍征讨西南残敌虽然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但时间上可能做不到我们在关外的那种速胜。有句话说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要在短时间内摆平西南地区的残明政权乃至那里不怎么服管束的地方民族武装,我打算只留下一个主力旅看家,以五个主力旅加上第七旅和第八旅还有公安军的队伍,还有全部直属的航空队,这相当于少受地形与粮草约束的传统意义上的五六十万精锐战兵,我想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顺利的解决问题,在夏季来临前彻底平定西南。 这时候参加临时会议的众弟子忽然间沉默寡言起来,只留一个旅看家那就是说最多只留三个加强的营群驻防南京与苏州,最近才完成换装训练的第七旅和第八旅都参加队伍,那么就是说有一个主力旅不会参加接下来征讨西南的作战行动了。 “如果论伤亡最大的旅,大概是师傅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尤其是独立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在夏季长江一带的交战中,乃至辽东辽西和草原的作战中都经历了不小的伤亡,也该是休整的时候了。英勇勋章就多留给弟子们一些!”最终还是刘洪涛直言不忌的说道。 张海摆了摆手:“我们的队伍是一直新型军队,本来就应该有承受高强度作战的能力。近卫旅的这些伤亡损失还远没有到让队伍的战斗力走下坡路的程度。毕竟近卫旅的官兵兵源都有优先的照顾。反而是第三旅和第四旅夏季以来的伤亡都不小。尤其是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旅群,福建在不利的条件下同敌人水战,夜战伤亡很大,元气其实一直没有说完全恢复。家里轮换驻防的任务就由你们去和第七旅与第八旅接班,如何?” 王新盟没有什么怨言,第三旅夏季以来的伤亡其实也不小,不过王新盟却意识到了师傅没有让第三旅看家的用意。对西南的征讨,很可能是走一条同传统的大军征讨完全不同的道路。 张海在墙上打开了一张从京师那里缴获到的简易的全国官道路图对弟子们说道:“以往进军蜀地,以能通马车的大道而论,通常是走广元,汉中的两条路,还有川东的沿江,进军云南,则主要是贵阳至毕节那条横穿贵州的关道。而这些道路如果面临进攻的压力,也将成为敌人防备的重点。当然,我大军的后勤辎重压力不大,可能实际的选择要更灵活一些。我们要在明年入夏以前以最快的速度平定西南,那么其实现在就应该有所行动了。这几天完成休整以后,杨波与马冲昊你们所率领的第五旅和第六旅分别从广元和汉中一带向蜀地展开正面进攻,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沿江自贵州一带向川东进攻,这是陆上的进军通道。你们可以调动临近至少一个旅的公安军部队及必要的民夫辎重随行,明白了么?” 刘洪涛知道师傅这样安排其实是对第二旅的一种看重,很显然,这次陆路自贵州一代展开的进攻很可能是最为困难的。 张海看了看石垒说道:“近卫旅群将和你们一道行动,毕竟你们有南下南海与越国的经验。再加上新编成的第七旅和第八旅,南路的四个旅,这四个旅将分成两路行动分别由广西及越国境内攻入云南,以海路行军奇袭敌军南路,形成对西南之敌的合围进攻,并力求以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西南一带以残明政权为核心的形形色色的对手。” 第499章 起航南下 短暂的休整没有多长时间就结束了,经过新朝三年以来的一系列作战,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不但学会了小船登桨,不少人学会了操帆掌舵,驾御马匹也实现了从“刚刚会”到“能够正常运用”的转变,虽然同那些草原上的骑手甚至是汉地的职业骑兵相比马术差距依然巨大,但完成正常的行军并最大限度的发挥马匹潜力是不成问题了。 关内的汉地还有足够的道路,有足够的车辆,在自己的控制区内随时可以获得给养,这样整个两万多人的主力留下了不少伤员在太原城后驾御着经过补充之后重新恢复到三四万左右的马匹在完成了休整之后,再一次抓紧每一个小时的时间展开了急行军。 其中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及第四旅,第三旅万余人从太原到烟台又是接近两千里的长途行军,依靠华北地区民间能够提供不断的马匹,经过十三天的强行军,主力部队于新朝三年腊月十五终于赶到了登州一带。同时,辽东作战时规模庞大的船队也已经占据了登州做为船队出发的基地。 后世最北的不冻港是辽东半岛的南端,可在如今,辽东半岛的南端也出现了大面积的海冰,登州就是整个中国海岸隆冬季节最靠北的不冻港口。 虽然经过隆冬季节长途的行军作战之后主力部队再一次感觉到疲惫不堪,甚至有饥寒交迫的感觉,马匹也在这样的行军中损失了不少。不过当队伍上到船上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冬季北方的海面上还算平静,可要到了舟山以南,又要经历惊涛骇浪的考验,这几天让各营连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除了日常的政治工作及武器保养,其他方面的学习和训练也可以缓一缓,上船之前队伍还在集结状态的时候。”张海对各旅的弟子们叮嘱到。 “船队到了松江的时候可以要稍做休整,香儿还要随队伍一起去南方么?”在船上的时候张海也有了更多同柳香独处的时间,忽然间询问道。南方作战的危险其实比不久前那次在隆冬季节的大漠西北远征追敌风险要小上不少。毕竟春季虽然在东南一带有大风大浪,但还不是台风肆虐的季节。不过回想起这此北征的时候张海还是有些后怕,觉得这样的危险自己或许出于全军表率的缘故有必要参加,而柳香根本没有必要跟随自己一起冒这样的风险。 柳香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这些日子以来父母为我们分担了不少,而且我也想回去看看我们的女儿惠兰了,孩子渐渐已经长大,没有父母在身边总是不好的。” 柳香似乎也意识到张海让自己回到南京可能还有别的方面的忧虑,不过也终究没有把话跳明。 数百到千把吨级别的大型海船在北方的海面上行使的十分平稳,在夏季的南方水战中经历过重重考验的战士们并没有晕船的感觉。包括张海在内的战士们在船舱内半睡半醒的渡过了两天两夜的时间,长期征战的疲惫才终于有所缓解。在整个庞大的船队只携带三个旅的战士的时候空间也显得宽松了很多。 张海没有让正在恢复精力过程中的战士们负责为那些临时安装了人力螺旋桨的大船们蹬桨助划,不过船队借助着沿海的北风,还是仅仅用了不过四天的时间就从登州抵达到了松江一带。 南方的征战也早有准备,为了避免在南方征战中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队伍补充了不少燃料还有药。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旅的战士们有些遗憾的按照计划下了船。而完成了换装训练的王永所率领的第七旅还有高海量所率领的第八旅补充到了队伍中,整个船队的地面部队官兵人数再一次增加到了一万七八千人的规模。 这次南方进军,队伍打算分兵两路进军,在战区地理条件同样不是很好的西南一带最大限度的增加队伍的灵活性。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出问题,张海还是决定第七旅跟随近卫部队,第八旅跟随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行动。这样的力量已经比夏季南征时的力量强大了很多,而且在早春季节,队伍多少有条件以铠甲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 规模庞大的船队在经历过松江一带的轮换补充乃至休整继续向南行进,见整个船队的人手充裕了起来,经过几天航行的休整部队的体力精力也有很大恢复。四个步兵旅的战士们开始协助着船员水手们一起蹬桨划船,同时借助沿海的东风方向的风向展开航行。飞快的航速让海上的大船在舟山以南复杂恶劣的大海中劈波斩浪,最大限度的减小了船体的摇晃。夏季的水训水战乃至秋季的沿河行动淘汰了不少晕船反应极大的人,其他的官兵也大多得到了训练,因此即便是四五级海况的寻常风浪下,整个船队虽然有个别人反应**,但是终究没有因为东海上的航行而带来太大的问题。 福建乃至两广的海面上夏季作战时曾经被清理之后,整个大海上也少见来寻衅的不明船只了。整个船队在越过了福建之间最为凶险的海峡之后风浪也逐渐减小起来。 随着船队飞快的向前南行,隆冬季节南北方气候的明显差异也让战士们感受深刻。从呼吸能够清晰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的北方,仅仅不过十余天的时间后就似乎进入了阳春季节。铠甲套上太多的内衬之后在船舱里都能多少感觉到一丝暑热。 “船队还要向南航行么?”船头上的第七旅旅长王永向张海询问道。如果天气变化的速度这样下去,那么到了云南两广一带不是要像夏季一样暑热?南方荒蛮之地没有四季一年都是夏季,这是北方不少人都有的印象。 不过张海还是早就了解到亚热地区毕竟不同于真正的热带,在隆冬季节甚至早春不过是北方阳春时节一样的天气。这气候的变化就在很大程度上为船队的南行指明了方向。 第500章 春节攻势 依靠冬季沿海一带的顺风加上船支自身的人力螺旋桨动力,整个船队南下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很多。腊月二十八日左右的时候就经过十二天左右的航行从中国北方抵达到了琼州府以东的安南越国沿海了。 热带地区的男性很少劳作,因此在日常的争斗中就常常养成了凶狠顽强的民风,而夏季那场大战给予越国郑家阮家南北两方面的教训实在太大了。听到了可能足有携带上万人规模的庞大新军船队抵达近岸的消息,升龙府河口一带的守军望风而逃。一些不了解实际情况的北越地带的乡兵见到大军都如此畏惧这些从海面上而来的人,也纷纷向内地逃跑而去。 不过,越国北部一带的当地还是有不少来不及逃走的百姓。此时的越国虽说因为国家比较小而组织力稍微强一些,可也远远做不到后世革命年代时的越南那种随时可以坚壁清野的地步。 在越国一带上岸的张海向当地的一些官员讲明新朝军队这次登陆郑主地盘的来意,不是为了彻底吞并郑家,而是要借道从南方北伐残明势力。大军所需要的物资都会照价赴金银。 通过武力的威慑外加相对比较突出的纪律,当然还有郑主被新朝控制这个客观事实都使得队伍在越国境内的行军甚至粮草人力征集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在春节来临前夕的时候,队伍就抵达了通往云南腹地向西北通向元江府一带的要道上。越南北部以类似中原一带的平原为主,可是再向北,就要进入到云贵高原一带的群山之中了,道路一下子显得难走了起来。而且即便是北方冬末早春的时节,大山的丛林之中依然常见各种蚊虫。这些蚊虫用寻常涂抹的药物都赶不走,轻纱都挡不住那些蚊虫的叮咬。幸运好队伍对此早有准备,准备了各种驱逐蚊虫的带药物的燃烧物,才得已能够在白天正常的行军。而到了蚊虫更为猖獗的夜晚,战士们就用早已准备好的蚊帐和睡袋来尽可能的避免各种非战斗减员。 除夕夜这个最重要的节日战士们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在欢聚一堂的晚会中渡过,而依然是在艰难的行军中渡过。不过对新军主力部队的大多数底层出身的战士们来说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这些,鼓舞战士们更多的信念反而是打完这一仗,平定天下的战事至少在短期内就会真正结束了。再也没有太多这样艰险行军下的交战任务。 同漠西北荒凉的荒漠草原一带不同的是,西南之地的水源并不匮乏,而军用食足以让队伍完成很长时间的行军,荒僻地区携带有限给养的那种恐惧感并没有给予队伍带来太大的压力。 春季的西南相比秋冬季节的关外还没有过于猛烈的劲风,雨也到不了夏季北方的那个地步,这使得跟随队伍的航空队的孩子们可以直接在一二百米甚至更高的空中侦察,使得队伍无需担心在经过一些看似凶险的山谷的时候时刻担心着这一带有会不会有对方的伏兵。 “敌人会在这一带部署伏兵么?”王永看着那险峻的山川有些担忧的问道。 张海对此也没有把握,按照常理来说,这条路不是什么山川小道,而是越国通往云南的要道,总会有一些兵力驻守。不过如果这世上的军队在任何情况下都像辽东之役前的后金那般认真准备尽职尽责,明廷又怎么会让后金崛起,并让云南一带的反叛武装闹上这么长时间? “希望我们会遇到敌军的伏兵!”张海自信的说道,同样也是鼓舞着弟子及战士们。 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连续几天的行军中除了蚊虫之外,不论是边境一带的少数民族土兵还是理应在这一带布防的残明正规军似乎都没有做出过什么反应,元江一带常见的傣汉等组多如牛毛的土匪盗贼见到这样声势庞大装备精良天上又跟着“神物”的队伍也没有敢于招惹。直到张海所率领的八千左右的官兵直接兵临元江府的时候,那城头上的明军才如临大敌。元江府是土流合治的地界,以南大多由明朝分封的各个土司管辖。按照张海的看法,这些边地少民的最终出路同关外的那些少民没有什么两样,不过类似的军事行动可以放在之后,而这次出兵的目标显然指真对大股的地方政权,依靠军用食带来的充足给养,又没有在当地展开征粮。因此才顺利的从越国境内直接兵临元江府地界。 这一带的傣族土兵虽然比一般的内地明军有些战斗力,却也不了解新军主力部队的虚实,当见到有大军自南方而来,很自然的当成了越国境内前来征讨的大军。 “郑家是不是疯癫犯病了?南边儿的阮家不打,就来挑衅大明?”一名驻防元江府的汉臣对此极为不解。而驻守在这里的傣族土官却不怎么在意:“来敌的兵力虽然相比我军占优,可看起来没有准备多少辎重以及攻城的工具,依靠元江府的城墙坚持到大理甚至成都一带的援军抵达不是问题。” 可兵临城下的战士们很快就用燧发排枪和超轻臼铳告诉了这些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火器和前所未见攻城手段的土兵们:这是一支根本无法对抗的力量。 虽然官兵们早已不畏惧了攻坚,张海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带的明朝城池守备如此之差。不要说城头的碉堡和被覆,就是用于防守的投石机都根本没有。更重要的是守军似乎认为只要站在城上以弓箭和石块就能粉碎任何进攻,结果是在犀利的直射火力和精确而猛烈抛射过来的六两重弹的打击下战士们轻易的如同进攻辽东部城池一样在没有付出一人战死的情况下就轻易的攻上了城头。 天空中那些飞行之物在西南一带的心理威慑效果似乎也比在内地或者汉化很深的后金那里好的很多。跟随队伍的航空队的小女孩们只是用很不到十箱从天空中发射的改良型百虎齐奔箭就震慑住了对手,为大部队的上城赢得了时间。 第501章 春节攻势(二) 为了尽快的结束战斗,张海再也没有搞什么“实战练兵”,而是告诉攻上城头的第七旅和近卫部队先锋:就像在野外同强敌野战一样,进入有效射程就可以没有顾虑的开枪。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只付出了几名战士因为头部或小腿遭到钝击而轻伤为代价,攻城的队伍就杀伤了上千人俘虏数百人,还迫使不少敌人放弃武器逃到了城内。 八千多人的部队针对还没有辽东地区一些重要城市大的元江城可以说是兵力上绰绰有余,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从城头的四面八方展开了向中心敌军的扫荡。巷战中只有第七旅的一名战士在近战肉搏中被敌兵砸中了头部,虽然有头盔防护也因为脑震荡导致死亡。而残留在城中进行顽抗的几百名土兵还有放弃武器的大部分汉军官兵很快就被甄别了出来。 对于那些在战斗中被俘而不是主动投降的敌人,队伍没有留用的打算,而是直接以枪弹和套管钢矛清理了这些人。为了防止尸体带来的瘟疫,直接就将这些被屠杀的尸体投入了江中。 无数的尸首在水中鱼群的追逐下奔向南方的下游。 除了在城头或城内进行抵抗的人,所有城内土人的青壮以及其他类别的人口都被分别看押起来。队伍在全城的汉民中临时招募了五百人,并留下了第七旅一个加强连的战士负责进行守城准备彻底控制元江城,而主力部队在黄昏还没有来临的时候继续向北展开推进。 又是一连几天在艰难地形下的行军,滇区的山路乃至早春时节下依然存在的蚊虫成了远远超过敌人的存在。路上队伍直接通过了不少极适合打埋伏的良好“口袋地形”却根本没有一支敌军想要在这里设伏。为了给敌军集结兵力以便于队伍集中起来消灭的时间,张海所率领的近卫旅及第七旅的队伍没有展开任何强行军,甚至是没有急行军,只是以常行军的速度向北推进。 队伍直倒濒临大理省城不过一百多里路程的时候才遇到仓促聚集起来的土汉大军。规模似乎有两三万之众,这其中一部分似乎是省镇营兵之类的明军正规军,而还有很多人从望远镜里仔细看看风貌就知道是临时征集起来的民众。 新军主力部队不是第一次面临以少对多的压力了,虽然往往是新军主力部队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但往往又是总规多少有些惊险。因为在以往的情况下如果主力核心部队用一倍的兵力去对付两倍的敌人,又不是攻坚战,那纯属浪费兵力。 而在距离大理城不远的云南境内,近卫部队的官兵们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一帆风顺”的压倒性作战是什么样的。远处的敌军几乎没有多少善于射箭的人,就是群体临阵看样子有只是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才开始准备放箭。而张海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前来进攻的敌军之后果断下令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对进攻的敌军展开枪铳火力。炮兵也以实心弹对敌军展开侧射。两个步兵旅六个加强营战斗群,光是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枪管就有六万六千余支,如雨季的雷声一般连绵不绝的枪铳火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以密集的火力将敌军成片的打到。九十多门火炮近距离上一分钟之内的连续四轮开火打出的三四百发炮弹也齐到了类似的效果。 在短短一分钟时间之内的枪炮火力猛烈夹击之下,两三万规模的敌人大军在瞬间就被杀伤了三分之二,不少准备用于防护的车盾甚至强化了实心弹炮弹的效果。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几乎没有一个人战死,甚至没有一个人减员性负伤就以摧枯拉朽般的态势扫荡了前来应战的敌人大军。 猛烈的火力下残存下来的数千名敌军在震惊之下甚至连逃跑的反应甚至连倒在地上装死的反应都丧失了。而九十多门长炮接下来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展开的三轮重霰弹火力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就吞噬了残存下来的敌人。 新军主力部队中张海所率领的近卫旅群算是历次交战中最多的,经历了不少次大场面交战,而不少情况下因为兵力的悬殊,使得官兵们往往觉得敌人也很强悍。而如今在双方兵力差距不过三倍左右情况下的野战,对付的又是不像后金战兵或者漠北骑兵那样战力不俗的队伍,战士们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主力部队的火力是多么的强悍。 “先看看有没有能用的铠甲!”张海传令道。按照以往的作战习惯:铠甲是敌军的各种军备中唯一有点儿价值的物资。其次是可以做为炮兵霰弹的各种规格不一的铅弹,然后才是那些可以重新加工的火药。 对战场的打扫不由的让战士们有些失望,这南方一带似乎就没有多少铁甲。出战的敌军更常见的防具是腾盾,而那似乎是包铁棉甲似的战袍则是空心的,早就不知道里面的铁叶去了那里。那些土人官兵也是如此。 终究还是有不少骑着马的敌人做为残兵败将向北逃去,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虽然也带了一些马匹,并且不少战士已经对骑马颇为熟悉,张海还是没有下令展开追击:“让敌军去报信。不论是望风而逃还是准备集结大军来战,或者动员起主要力量准备进行守战,都比我们在这整个滇境东征西讨对付这境内的残敌方便的多。” 旧历新朝四年正月初十,自越国境内北上的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逼近大理。得到了逃兵们船来的令人惊恐的信息,又看到伴随着天上的“圣物”不断逼近的敌人大军。虽然负责守城的汉将还在犹豫不决,不过当队伍对大理这声称按部就班的展开攻击的时候,在城头上土兵守军的慌乱引发了敌军的连缩反应。不给敌军以任何机会的队伍又轻而易举的攻上了城头。 针对大理府城的扫荡相比元江府之战总归是麻烦了很多,但战斗还是进行的很顺利。在枪铳,火炮,空中热气球的配合之下不到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就粉碎了大理守军的顽抗,占据了滇地省城。 第502章 险关伏击 就在张海,石垒等人所率领的南路两路大军顺利而轻松的从元江府,威江府等方向上攻入云南腹地的时候,马冲昊,杨波等人率领的第五旅群和第六旅群也分别从七星关和巴中至万县方向从川北和川东北的大道直接发起了正面进攻。 为求同川蜀一带的敌军决战,两旅人马虽然只有几千人的精兵,完全可以翻山越岭走一些小路,但是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堂堂正正的沿着当年魏伐蜀汉的大道前进。 马冲昊等人从陕南向七星关方向进发的时候原因以为这里应该有一场大战,至少这样的川北门户之地川蜀一带的残敌不可能没有重点防备。 却可不曾想到在七星关一带驻防的敌军水准远远低于关外北方那些强敌,两三万人的大军仅仅在跟随第五旅行动的六部空中热气球七八千支火箭的威慑之下就彻底的溃败了。 “这残明政权在川署一带如果从入夏的时候开始算到现在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怎么队伍还是像刚刚召集起来新训不久的队伍一样?”马冲昊有些疑惑起来。 经过了关外同蒙古后金等部的交战,就连不少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也不适应敌人反差这样巨大的变化。 就连一些营一级的学塾弟子也开始怀疑起来,这会不会是敌军的疑兵诱敌之计:“敌将也是有点儿水平,敢于下决心用两三万拥有不少旗号铠甲的正规军做代价,这可能是害怕我军嫌取得的战绩太少。我不相信这些力量就是敌人的全部家底,应该还有不少精锐在前面。” 马冲昊也是持同样的看法,因此在沿着川北的山路前进的时候时常派出队伍去两边侦察,可越往南似乎道路就越险峻,对于几千人规模的力量来说如果要保持对侧翼山头上的有效警戒那么,就必然会让队伍的进军速度奇慢。于是在队伍沿着山路向前推进的时候,第五旅的部队更多是用配属到旅的数部航空热气球升到几百米的高处去侦察那些悬崖两边的敌情。 第五旅不少官兵们的预感并没有猜错,此时驻守四川等地的朱燮元和杨愈茂等人的确把防守的重点放在了北部。经过收拢不断有战斗力的残兵外加这半年来的整训,退居川蜀等地的残明势力重新拥有了近十万规模左右相对较精锐的野战集团,加上动员起来的乡兵和土兵总计二十万大军。这二十万大军也是残明最后的力量了。虽说并不比当年的蜀汉逊色多少,可也如蜀汉一样在各个方向的防御上捉襟见肘。在兵力有所不足的情况下,贵州地带还有因为新军针对明朝的战事而逐渐发展壮大起来的安彦邦等人,为了防备以安部为首的民族地方武力,不得不牵制了整整两三万堪战精锐足足一个总兵的力量。这样川蜀一带的明军就只能再北方两个重要的方向上各五万左右兑了一半水份的大军进行防备,并分别由周遇吉和秦良玉统领,在川蜀腹地则只有两三万人左右的集团做为预备队。 而对于云南等地来说,主要就是以原有的地方武力和土兵等构成防御了。 经历了夏季的长江水战之后,拼死才逃出险境的朱燮元与周遇吉等人再也没有了反攻复国的野心,川蜀一带又没有象样的皇族可以封皇帝,因此暂时也没有策立皇帝以示同新朝的决裂。 让对方感觉到进攻蜀汉的困难,维持一个割据的局面,在张海等人北方大胜的消息传来后就已是蜀中残明势力的最大期望了。 周遇吉等人原本对于有效的蜀中防御也没有抱多大期望,可是当得知新军主力部队光明正大的从川北和川东北的大道上攻来之后却不由的多少有了一丝信心。 为了让几万人规模的部队尽可能的做到有效的伪装和隐蔽,周遇吉从五万多人大大军中淘汰出三万余人。就是原有的精训主力也淘汰出去几千不怎么听话的人,用这些淘汰出去的人在七星关一带仰装正面防御敌军,以让敌军产生“已经消灭了这一方向上抵抗之敌”的假象。 而两万多人精锐主力则部署在广元境内的剑门关一带。为了对付空中可构成威胁的热气球,配属给两万余明军的上百门轻炮以及堪用的上千支鸟枪全部备在山崖上构筑的壕沟内以特制的石木架子架了起来做为防空应对。而为了让两万大军从空中看起来也能保持隐蔽,几乎用谁天的时间在广元剑门关以北修建了不少用于隐蔽的被覆壕沟,并用在他处连土带草连在一起的土木精心的构筑了伪装。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那些披甲的敌军,两万余人的大军不仅准备了不少重箭,使得从山崖上向下射去的时候仍然能够拥有足够的威力。还准备了不少带着“马尾”的投石。这种类似古罗马军队中的马尾投石相比真正意义上的投石索射程近的多,仅仅比手投要远一些而已。但是最重要的是普通士兵也能掌握,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投石索不仅仅训练要花费不少时间,还扔不方便,也扔不快。而对于宽不过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山谷来说,这些投石也完全能够满足打击谷中敌军的需要。 经过同新军主力部队的不少了解和交战,山谷的两侧周遇吉也命人准备了也不少用于火药抛射碎石石块构成的“抛石雷”。连绵几里范围内的三十万支重箭与二十多万碎石并不能保证成功,毕竟敌军有事先发现危险或者绕路的可能。不过对于此时的周遇吉来说,这也是他能够做的全部事了。如果伏击没有埋伏到那些北方来的强敌,那只能说是天不佑大明。 “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最新传来的探报说,北面而来的几千强敌并没有打算绕路,也没有在山谷两侧进行细致的侦察。只要天上那些气球里带的人不亲自下来事先做查探,我们的伏击一定可以成功。”周遇吉摩下的一名部将传来了似乎令人兴奋的消息。 第503章 险关伏击(二) 经过了辽东地区的不少攻坚战,之前还经历过不少山地作战,这使得包括马冲昊在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在一定程度上丧失了传统部队对于地形的敏感和认识。在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的印象和直觉中,也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一线天”地形才是不可在有敌军把守的情况下通过的死地。而广元境内剑门关以北的地形和地势,也就是并不算宽阔的山谷而已。山崖之间的句里多在百步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就是谷底除了部分地方其实也有广阔到至少几十米的空间,这使得马冲昊毫无畏惧的仅仅在空中随队热气球的侦察之下继续沿山谷间的大道行军。 冬末早春季节里的广元山谷一带的风力并不小,使得热气球侦察也只有那些最有经验的孩子们才能驾御的了。这让同时在空中的热气球只剩下两部而已。 热气球上的孩子们句里山谷两侧的悬崖要比地面近的多,不过一二百米左右的样子而已,可连续的侦察也让小女孩们的注意力下降了不少。至少用肉眼来看,这一段看似危险的山崖似乎没有什么埋伏,并不知道连绵四五里长的队伍早已进入了山崖上敌军的伏击范围。 巨大的爆炸声忽然从走在队伍前端的马冲昊等人的头上传了过来,虽在二百米外但依然震耳欲聋。以经验判断,那至少是几千斤黑火药的爆炸才能产生的效果。而这样的爆炸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连在头顶上发生了三四次。 马冲昊及身边的战士们迅速以最快的速度翻身,在不到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后退了几十米才躲开这从天而降的石遇。 部署在山谷两端累计两万多斤黑火药把数以累计多达二三百吨的石块从山崖的两侧蹦落下来,无数的巨石在相隔数里的两端迅速形成一道矮矮的小墙,整个伏击战的口袋完美的扎好了。 几乎就在同时,已经开始瞄准好天上热气球的上千支火绳枪和上百门轻炮利用早已填装好的弹药接连不断展开试射攻击。虽然因为对弹道的不熟,周遇吉等人在山崖上的火器集中起来对二百米外的热气球开火的时候命中率也奇低,不过还是有一发炮弹命中了正在升高中的热气球。从气球底部吹出的风瞬间就让火苗吞噬了整个吊篮,吊篮里的孩子刚刚发出了警训就被大火所吞噬。另一部热气球里的小女孩迅速驾御热气球爬升到距离悬崖边百丈左右高度,在三四百米左右的高度上把一千二百余支火箭射向了敌群。这些火箭虽然杀伤了二百多名山崖上暴露出来的敌兵,却对埋伏在山崖上超过万人规模的敌军大部队没有造成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山崖上的万余名明军战兵接连不断的以最快的速度把投石和重箭不断的抛射下来,每分钟超过十万支重箭或者石块如果连绵数里的冰雹一样砸了下来。 如果山崖下的队伍是一只以正常队形行进中的传统冷兵器部队,毫无疑问会因为没有足够躲避空间而在很短时间内就遭到重创。传统的铁甲就算能抵御威力不俗的箭矢铳弹,也对钝击伤害防护力很差。 不过依托强悍的单兵火力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整个山谷内敢于以双路总队展开行军,这就使得山谷中的每一个战士都有了充足的回避空间以躲避那些从天而降的石块或重箭。在每个战士于谷底内有几十平米的躲避空间的情况下,从天而降的石块或重箭只有千分之一左右的概率砸中几平方分米大小的头部肩等部位,而因为战士们的不断躲避,这个概率降低到了两千分之一左右。三十多万枚累计二百吨从天而降的石块儿和箭石虽然让整个第五旅接近一半的官兵都被砸中或射中,甚至还感受到了如同重拳一般的钝击和伤痛,但真正因此减员并丧失战斗力的人只有二三百名战士,其中大概近二百人左右是死亡。 在遇袭慌乱的中,战士们不知道这种碎石和重箭攻击将要持续多久,被动条件下不断有人被砸中给人以不小的恐惧感。可当持续了数分钟的攻击渐渐停歇下来不少时间的时候第五旅群的官兵们才意识到:敌人的招数用尽大半了,可队伍并没有遭到致命杀伤,大多数战友还都见在。除了二百人左右的战死加上三四百人脚部等部位因为飞溅和滚动的石头负伤外,八成以上的力量依然完好无损。 反应过来的马冲昊也终于明白了现在要做的究竟是什么,迅速命令队伍向山谷前面简单堆砌起来的“石墙”发起进攻。 双方水准差不多的冷兵器时代,对于没有攻城器具的部队,不到一人高的胸墙就能为负责堵截的部队提供有效的帮助。即便是简单的胸墙,也能让防守一方的部队占据很大便宜。 不过这个兵学原理却显然不适合新军主力部队。各营群的战士们把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集中到少数步兵连的手中,几百名超轻臼铳手以松散的纵队面对石墙后的敌军展开了猛烈的炮射火力。三百多名超轻臼铳手把两万枚左右的六两重弹打了过去,几乎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就以杀伤两三千人为代价彻底击溃了石墙一带的守敌。而展开了炮火的几门用于直射的青铜炮以猛烈的实心弹火力以十多发炮弹就让“石墙”形成了可以供双路纵队进攻直上的斜坡。 几乎数十名最前面的先锋就能拥有压倒几百人实力的火力下,原本在山谷两端安排好的敌军伏兵根本当不住第五旅突围的脚步。 死地一般的陷阱就这样被第五旅的队伍以很短的时间攻破了。尽管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不少的石弹和重箭从天空中飞了下来并造成了新军主力部队几十名战士伤亡,却无可改变第五旅在陷入了绝境的情况下轻易的完成了突围的事实。 周遇吉见到如此的局面心如死灰,不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明军将领也沉默不语。 “撤退!快撤!”周遇吉最终还是做了此刻应该下的命令。可撤又能撤到哪里?面对这样的队伍撤到程度又如何? 第504章 天险通途 突破广元剑门关以北山谷后,不少官兵都憋着一口气。然而马冲昊并不打算绕路去追歼敌军。从热气球上滑下来的周边大致地形来看,那要绕不少的冤枉路,无疑同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重庆复地的目标是违背的。控制了四川腹地的核心人口聚集区,而大山里的人又有不少是少民,那么敌人部署在川蜀边境一带的大军也就成了无本之木。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在新军主力旅部队的战士们看来也早也没有那么险峻。旧时的“关口”,其实最大的作用是方便利用重力势能使得不论是弓箭还是投石的威力都上升一个层次。五斗弓的普通弓手能射出足以破甲的箭,而精锐的射手仅仅利用自上而下的射程优势及持续战力,还有对手上坡时速度必然的下降就能带来一种压倒性的优势,使得对手不论有多少人展开冲击,也无法靠进攻的速度压倒对手投射杀伤的速度。 可当新军主力部队的防护力达到了相当一个水准,而守军中又没有后金那样优秀的弓箭和出色的弓手,敌军中最精锐的弓手也不过是在有效射程上射出二百焦尔末端能量的弓弩,无法靠动能就把匍匐前进中的先锋战士们打到。 而先锋的战士们在卧倒的情况下也可以利用早已填装好的弹药展开连绵不绝的开火,很快就利用火力密度优势压制了看似十分险峻的关口上的弓弩投射。逼近到四五十步的时候,关口上扔下来的滚石虽然也能形成不小威胁,但在这个距离上,优秀而精锐的射手以及能够有效压制那些随时可能冒出头来的敌人头手了。 没有动用炮火,没有动用航空热气球上的火箭,甚至没有动用抛射,没有动用侦察绕路奇袭等手段,号称天下第一险关的剑门关就这样被第五旅步兵们的直接进攻所突破了。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让负责守备险关的几千残明守军震惊。当新军主力部队的步兵逼近到关口前的时候,完全丧失反击手段的敌营动摇了,几千人规模的部队在超轻臼铳抛射而来的铅弹落下之前就发生了溃逃。 除了那一次看似惊险的伏击,从北路大道上直攻南下的第五旅没有遇到多少困难就逼近了川蜀腹地的平原。 在东北方向上,秦良玉等人也是按照早就商议好的办法在川东北边境的险要地形上设伏。可巴中至万县一带的大道上地形却显然没有那么险要。虽然准备了为数不少的投矛投石甚至滚木一类的器材,但第六旅群的杨波因为这一带的风势被大山阻隔后没有北面那么大,跟随队伍的八部航空热气球全部升空执行侦察任务。 山谷两侧的伏兵还是被事先发现了,在热气球航空热气球上万支火箭的袭击下,拥有一定掩蔽的伏兵在伤亡千余人的情况下也发生了慌乱。负责绕路到山谷之上的新军主力部队把两侧的敌军包围在山崖边。除了极少数人在夜晚利用绳索和对地形的熟悉侥幸,逃生外,消灭并无数量级兵力优势的精锐敌兵也没有花费第六旅群多少功夫。 北路军队在春节前后发起的进攻至正月十五之前的十几天时间里分别攻破了川北的保定乃至川东北的万县,在蜀中兵原地带后两个旅群的队伍分成六个营群展开扫荡,很快就围歼攻克了不少县城,并由跟随部队南下的后续公安军步兵营展开了对整个川蜀平原的清剿作战。 相比张海等人在云南方向和广西方向,马冲昊及杨波在川北和川东北展开的进攻,第二旅群的刘洪涛在贵州方向上则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发展壮大到拥有十万精强力量的安彦邦等民族地方武装把主要的兵力全部集结在了贵州辰州至遵义在到毕节一线。而最精锐的五万大军则集中部署在贵州境内仅有的交通主干道的东面。 虽然有热气球的不断侦察做为辅助,第二旅对通道周边敌军的围剿还是使得进军速度大为下降了,正月十五前夕,整个队伍才刚刚拿下了遵义城。 刘洪套仔细的翻阅了这次出征之前所找到的有关贵州的一些材料,对各营营长讲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在关内其他各省行军,几乎就没有遇到过行军作战这样受局限的地方。依我看:贵州布政司境内虽说也是关内省份,却与其他省份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全省户数不过五六万,在册的人口不过三四十万,算上不在册的土民与隐户也不会超过百万人口。整个贵州方圆数百里,人烟不及东南大省的十分之一,其实更可以类比的是关外辽东那样的地方。在这样的行军,我军整个旅群四千人的队伍加上跟随的公安军辅兵近万人就有些不便了。我建议队伍还是按照关外作战时那样分成三个主要的营群加上一些辅属的兵力,以两千人左右的支队为基础分三路前进,扫荡整个贵州境内的残敌比较合适。” “那样如果遇到敌军的大部队会有会有危险?”这样的话比较犯忌,但第二旅的一些军官还是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 “在草原的时候,我们加强的步兵营群就不畏惧与大股的敌军交战,贵州境内虽然山势险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人数少在遭到埋伏的时候并不一定是个缺点。最近从川北传来的第五旅那一路的兄弟部队在险关遇袭的一些经历就说明了这一点。”刘洪涛回到。 就这样,在遵义一带重新补充了所携带的给养之后,除了沿大到行进的主力营群,另外两个营群只携带很少的火炮以轻步兵和必要的公安军部队在贵州中部针对主干道上的强敌后方展开了包抄作战。利用热气球的通信联络,三个营群相互掩护配合之下向西进军的速度重新加快了。 不过第二旅的官兵们知道这一带作战甚至不同于一望无际的草原,山路下充分侦察的推进作战,队伍的速度在有所加快之后也不过是从每日十公里左右增加到每日十五到二十公里而已。 第505章 顺利战局 攻略西南的五路大军在展开进攻后的不过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内,就从各个方向上越过了越过了天险或人烟荒芜的重重山岭。北方或者江南的人们也能感觉到早春来临的时候,就逼近到了云南和四川的腹地。 明代四川是类似山东或者南直隶一般规模的大省,从广元至万县一带进入蜀地的第五旅及第六旅外加随行的公安军部队不过两万余人的兵力,为了有效的控制地方,驻防的公安军队伍在不少县城依然与残敌进行鏖战,主力部队也仅仅是刚刚占据成都重庆等重要城市。 而此时的云南虽然在明时人口增长不少,全境实际人口超过了二百万,但在关内十三省当中依然属于类似于贵州一般人烟稀少的边地。全境的主要人口集中在大理,昆明等核心城市周边,这也让进攻入云南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对滇地核心地带的有效控制。在完成了新一轮补给物资的备制之后就挥兵北上,从南路向在川北新军主力部队下逐渐南逃的敌军展开了交战。 队伍走在茫茫的群山之中,从亲卫连的宋子悦再到各营的弟子不知怎的,都似乎有些失落。就像是久经战场的人在突然间进入和平安逸时生活那种奇怪的感受。 “自盐山起事算来至今差不多四年的时间了,不计算并非主力部队系统内的临时征集的民壮,还有我们的各个辅助部队,队伍致今的伤亡损失大概有多少人?”张海向身边一名负责掌管勤务的小女孩问到。当年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如今已经过了低龄儿童的年纪,认真而沉稳的回答到:“自从师傅及众弟子盐山起事以来,历经庆云,武安,三战青州,扬州,奉化,舟山,守两战南京,乃至今年以来的历次大战,如果严格的来说:我们的精锐主力部队在作战中从来没有遭到过比较严重的失败。攻无不克,战无失利;但仅仅只计算各营旅的主力部队,也有六千余人的牺牲和失踪,近两万人左右的伤亡。仅仅是今年夏天以来番阳湖,南洋,闽地夏季三场大战加上辽东的辽阳,辽西,漠西还有其他一些部队的交战就有七八千余人的伤亡,超过两千人左右的牺牲。如果包括为我军服务且登记了姓名的各路辅助武装,则有至少十几万可以确定的牺牲,这还不包括数以十万计的叛逃和失踪。不过,我们的战果也是巨大的,仅仅累计斩守杀经制之敌就多达一百一十八万,其中关内的明军约近百万。还消灭至少规模在三百万以上的各路豪强武装乃至在地方上同我们做对的人,这还不计累计规模多达百万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 张海叹道:“起事以来因为我军始终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身的战斗力,并配以最为精良的资源,所以伤亡算不上重,不过也让不少人在历次作战中都感觉到了不少压力。似乎敌军拥有强大的战争潜力和源源不断的人力和物力。可敌军的‘数量’终归没有战胜我军的‘质量’这不仅仅是因为天帝的告戒和指导,也是因为理性和量化的思维战胜了经验主义的思维方式。如今,最后的残敌早已在之前的作战中油尽灯枯,我们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也就毫不奇怪了。” 近卫旅群里也有的弟子看了看这附近的大山说道:“关外的异族我们解决了大部分。这西南诸多异族多也有不服王化者。从数年前延续至今的川贵叛局就是证明。就是在万历之时,这大山里也多有不稳。” 张海思索了片刻才回道:“西南的土族势力当然要压一压。传统王朝对于边远的很多地方想管也官不了。土司制度就是平衡了,我们新朝不吃那一套。不过对于言下来说,开国初期最首要的任务还不是这些总的来看比北方的异族老实许多的西南夷,而是完成我们对于关内汉地的控制和公安军队伍的扩军与建军训练,切实的掌握全国两千个州县的地方,重新丈量人口土地并使并使整个政权在渡过了依靠吃大户挖地浮财生活的日子后能拥有正常的税赋体系。” 对于一个追求变革和进步的政权来说,儒家或自由派们的小国寡民,联邦自治,小政府或无为而治等思想或许在某些条件下有其能够自圆其说的逻辑,但对于逐渐落后于西方的东方来说却显然是不符合时代,也不符合近现代化变革的要求的。要改变和进步就要有投入和投资,如果指望所谓“自然的力量”,那在落后的社会环境下其实就是放弃了追赶和改变的动力。 不过张海却深知对于如今的新朝政权来说,核心力量和统治能力还很薄弱,根本无力在建政初期就维持一个像两宋乃至新中国那样财政势力雄厚,政府涉足广泛的大政府。如今新朝政权所能够掌握的经济资源,也不过是有限的东南一带的盐税,还有依托战争建立起来的涉及规模多达几万人的“军需复合体”,包括可以转为民用来赚前的铁匠,丝布织工还有一部分饮食加工乃至医药方面的人力等,再加上有限的关税和商税乃至有限的官田,不过每年千万两左右的收入,这个规模的财政收入刚刚够维持火炬学校数年内自身的运营还有出版,都城福利,教育等方面的开支。供养最终规模需求达到百万左右公安军力量都难以做到。能够建立正常的财政机制,供养这些地方治安武力就是新朝四年,也是宣称的“三年免粮”之后第一年最主要的任务了。 当张海与石垒所率领的近卫一旅,第三旅,第七旅,第八旅整整四个旅群近两万核心主力的力量从云南境内进入四川后,川蜀一带的战局终于得到迅速改观。以杨愈茂为首的数万残余明军最终选择投降,朱燮元,周遇吉等人不知所终。结束了四川境内战时的多达六个旅的主力部队挥师东进贵州,贵州境内进度缓慢的清剿作战的局面迅速得到改善。至新朝四年二月初,新军主力部队对西南地区的征讨不过只用了四十余天就以压倒性的优势将主要的大股残敌平定。 第506章 新的故事 “千里江陵一日还.。轻舟已过万重山。”张海也不由的感叹道,没有冷战时期台湾学生的古功底,李白的这首名篇张海也只记得这两句,不少核心弟子也是如此。 自起事以来的四年征战终于结束,人力螺旋桨助力的船只顺流而下的时候,速度变的飞快。而且因为长江两岸公安军队伍的辅助,即便是夜里行船也不必担心这样快的船速下会发生什么事故。携载这七个主力旅及不少辅助部队规模多达上千艘船连绵几十里的庞大船队携载着四五万人马飞快的顺江而下,甲板上休息的人们似上乘着不那么颠簸的马车在山野间飞驰一般。 虽然张海知道所谓“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路程更漫长,任务更艰巨。”但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就算在近现代,从落后社会到发达明社会,整个社会的革新改变是一个长达数十年甚至百年漫长的任务。在这个时代,一道旨意或奏报以最快的速度从边关到京城至少也要十来天的时间,这还是按照安史之乱那种十万火急大事的速度。战争年代那种不说是争分夺秒也是只争朝夕的压力至少没有了。 张海也特许船上的战士们除了对武器的必要维护之外,这几日没有了其他训练和学习备战的压力。习惯了纪律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面对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无所事从起来。 因为在兵源选拔上那些比较优秀的兵源往往总是性格上比较内向的人,就连休闲时的聊天战友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聊的,最终只能是利用早就准备好的一些书籍让官兵们看闲书,或者从东南而来的说书先生为大家讲故事,也从同包括张海在内的官兵们的交流中获取素材。 “要把我们战士们的故事编成评书,这可有点儿难度啊!”张海对一几年前在青州的时候就参加了队伍的说书艺人笑道。 “我们的队伍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固然有我张家乃至弟子们总的来说是一个有人和因素在内的有凝聚力团体的原因。但在作战过程上,却并不是依靠什么奇谋巧计或灵活指挥。某种程度上:敌人在很多时候似乎比我们所运用的奇某巧计更多。比如川北剑门关那一战,我们就在绝境中中了敌人的埋伏。可敌人的滚木雷石却因为种种原因奈何不了我们,最终还是被我军所击败。我军更重要的战场,其实不是在战场,而是在营地和操场乃至工坊这些地方。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敌军的人海战术千军万马,而是来自于我们自己身上的种种弱点。包括懈怠,凑合,甚至私心和持强凌弱的**。从今以后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还是我们自己。在这四年的战事中,我们一般在秋冬两季出战,春夏两季主力部队主要用于修炼我们的自身,认真的打造我们效能最高的兵器和弹药。正是因为在战争中我们远比敌人更能战胜自身的种种弱点,才能在战场上获得一力降十会的压倒优势。此外,我们更重视人命,更关心士兵,以想尽可能的一切办法改善士兵的攻防火力,想尽一切办法增加士兵的容易。至今,我们旅一级的主将从来没有获得过英勇勋章,而士兵在这方面却大有人在.”正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张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诸如单田芳之类的传统说书艺人讲过古代中国传统小说,讲过近代历史上外国外军的事儿,却几乎没有讲过革命年代革命军队的故事。因为革命化的军队乃至取胜的根本,绝不会是一部普通人所欣赏的帝王将相正面人物战胜反派人物的故事。建国后的“红色演义”之类的革命传统读物也大多以小人物而不是大人物为焦点。至于苏联的红色,那根本就脱离了中国传统演义体系的基本价值观了。 “也就是说,尽量避免描写大人物?”那名艺人觉得这似乎有些难度,还是有些疑问的说道。 张海回道:“还记得明朝开国的时候朱洪武时期的教训么?就算是我这样的君王,也不敢说能够避免任何危险,在这历史风云中始终不会倒。我的众弟子们也是如此。显赫一时的人物往往同政治挂钩,唯有我们的战士和工匠们的那种忠诚还有同自身弱点之间的战斗才是到了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的精神。” 南京来的艺人终于明白张海这些话的用心了:张海并不希望新军争夺天下的故事,以一个传统帝王将相的面目出现,这样的故事也会多多少少给艺人们带来一定政治风险。严谨。认真,信仰与忠诚,这些才是未来很久一段时间不会过时,永远值得追求的东西。 从重庆到南京大概三千里左右的水路,说起来一点儿也不近。如果利用顺流加上船队全速昼夜行进的速度,其实可以堪比最快速度的传信加急一样,五天左右就能够抵达南京。 不过张海并没有打算这一路上总是乘风破浪的在船上渡过。船队在途经鄱阳湖的时候张海下令展开休整,同时打算在这沿江沿湖一带私下里走走,了解些情况。当然下乡调查的人也不仅仅是张海这一路。 相比湖广境内的洞庭湖一带,江西属于在去年夏天的时候队伍就已经完成控制,各县新扩充的公安军队伍也已经扫平了境内抵抗势力的“巩固控制区”,因此这个提议从各旅旅长到亲卫连的战士们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别的不说,单单是张海自己一个人的超强武力带上足够的箭支和近兵,并拥有精良的暗甲在身,就不是地方上随便几百民团土匪甚至公安军能够拿下的。身边就算只有七八个人,那就相当于一支精强的千人正规军的实力。更别说整个亲卫连的人可以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布防侦察并做为预备队,以防各种阴沟里翻船的意外情况。 经过简单的准备之后,张海与亲卫连中的几十名战士再次分乘几艘小船南下,向着江西的腹地划去。 第507章 又是俗套 这一次,张海等一行人没有假扮什么私盐贩子之类。 经过在江南等地的不少实践,张海等人也发现传统社会下一个很大的问题:此时代的人家族本位的传统远远超过想象。陌生人之间,只要是成年人,想要有效的沟通打交道那难比登天,至少是要花费很长时间,最多也只能是同孩子打交道了解些情况而已。口音有差别的外地人之间就更不用多说。 但如果是双方有上下级或者尊卑之别,那就大不一样了。想来周朝或者旧时那套封建等级制度,也不是脱离实际需求杜撰出来的制度,而是在整个社会的沟通方面确实有这种要求。因此张海以及亲卫连的战士们直接以公安军吏员的身份上岸。 而且公安军的吏员有一点很不好假冒,十分容易得到民众的确信:那就是新朝县及以下的公安军辅兵往往都配有从明军或后金军队那里缴获而来的包铁铠甲。这内趁了铁甲,尤其是上面有弹孔或布丁的铠甲几乎就是公安军各营的专利。而不要说是土匪,就是传统军队当中铠甲也只是在临战之前才发到一般官兵手中,平时日常的时候那是绝对不敢发到士兵手中的。否则,士兵手里有了铠甲,整个队伍也就不好约束了,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再加上张海以及身边的人那种独特的身材,面色还有气质,更加让人无法怀疑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冒充的。 有了这身“官服”,队伍在乡间行走的时候再也没有像上一次“微服私访”那样,只能同孩子们打交道,一入乡就遭到各种警惕的目光。张海并不歧视农民本身,可上千年的封建社会磨练下让中国底层百姓养成了一种畏惧权威,远离“外人”,利用怜悯,冷漠弱小的处世习惯。使得只有以强势的身份才能在民间顺利的打交道并了解情况。 江西一带的百姓并不傻,见到一队身材气质甚至外在的衣甲都比正常“县里大军”由水路前来,就想到这可能是什么州府里下来的大人物,更上面下来的也说不定。 靠着当年在夏季作战时第二旅的队伍侦察人员绘制的临时兵备要图,张海来到饶州府余干县一处看似比较富余的地方,一个看似稍微宽余些小小自然村村落。在来之前,张海及战士们还翻了翻这里队伍中一些人的名册。在管理体系上几乎没有什么旧王朝可以对上做到这一步,因此当张海等人开口的时候,这村里面的人就知道:这些讲“官话”的人很可能并不是“上边儿下来的”。 张海在进村之前对身边的几个亲卫连战士嘀咕了几句,之后似乎如进自己家们一般的走了过去。 果真同寻常没有“官服”的路人大不一样,见到张海等人远道而来的时候。就连地里干活的人也都早早的回到了屋中做好了准备。 几十户的小自然村落里的村民们丝毫不感怠慢的自觉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来迎接新的“上差” 旧时吏员乃至贱业,为了在官民之间有可缓和的余地,官府中的人们很少插手乡间实务。相比乡间有势力的大户,官府中人大概也只有在收钱粮的时候才要同民众多少打一些交道,有的时候甚至还不需要差役直接来做事。 可在旧有的不少“顽固势力”被吃掉之后,新朝以公安军和地方辅兵接管了整个县里的政权,甚至还要求“义务役”之后,县里的营长就成了各地名副其实的“青天大老爷”,即是县官,也能“现管”,公安军步兵营中最低层的班长排长,甚至并非当地人出身的“老兵”在民众面前的威势绝不亚于过去的正七。 “去年因为战祸加清理敌对分子,夏天的丁银很多村都没有地方卖粮,没有收上来。今年的丁银和大家议议价,由此,火耗银也可定个大概。”张海笑道。 丁银和火耗银是历史上满清初期也没有取消的税赋,甚至有些地方三饷加派都收到了清朝初期,清朝入关后为了免除北方各路农民起义之忧与民间的抵抗,也仅仅是在名义上减少了不少杂派而已。丁银和火耗银直到雍正时代才被取消。即便是历史上的清时,因为地方势力受到明末清初战乱的打压,官府在民间的地位也比以前强化了。康熙时个别地方的丁银超过规定十倍也不希奇,更别说这丁银的背后其他方面的利益了。 张海的目标虽然是建立一个拥有雄厚财力的大政府,但在至少十年之内,并不需要从农民身上获得多少银钱。东南核心地区之外的地方计划从今年开始的秋粮,也不过是为了养活地方治安力量和基本的行政能力而已。至于所谓“去年开始的丁银”在要求上当然也是没有的事情。 不过张海不用看那些奏报就有一种感觉:这样仓促建立起来的带有一定军管色彩的地方政权,不出问题就有鬼了。公安军队伍是有新军主力部队分出去的人做为灵魂的核心,但张海不相信就连当年20世纪建政初期的革命政权都不可避免的问题,在自己的队伍里就真能像某些后世架空小说里主角势力那样免俗? 这样的话刚刚问完不久,张海见这个稍微宽裕一点儿的小村落里村民们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想的恐怕**不离十。 还是一位老者苦笑道:“上差这是抬举我们了.这事哪儿轮到到我们呢?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至少尽可能的做到就可以了。” “每斗银三分,如何?”张海试探着说道。 折算每石三钱银,在张海看来这个粮价可以算是比较低的了,至少在现今的东南一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低价。可却发现这里的人却有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欣喜之感。而且还有几个老者对此多有些疑惑:“上差说的可是真的?火耗银和丁银大概是多少?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第508章 又是俗套(二) 张海并不害怕穿帮,鼓了股勇气接着问道:“那去年的丁银是多少,什么时候收的,还记得的?” 新朝三年夏季是交战期,这一年的夏秋粮旧明政权自然理应没的可收。新朝宣布建政三年内免粮,实际上是战争时期以吃大户为主获得主要钱粮,不是行军作战的时候所需,也没有征收的习惯。不过张海却有一种感觉:对于大多数普通上位重而言,眼里真能容的下明明可以剥下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利益归于民众? 这余干县里稍微比较宽余一些的小村落里,倒是还有一些观察能力稍强点,有点经验和化的村民。虽然开始的时候以为张海等人是本地的县里大军上差,见到张海的一些言谈却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张海这样问,不少人就更为怀疑起来。 “丁银是每丁二钱七厘二毫九丝二忽二微六纤三沙一尘”一个村里的中年人鼓足了勇气说道。很显然,这是以一种十分轻微的态度表达一种不满。这个官方说法足足精确到了两以下的的第九个单位“尘”算起来只有百分之四微克,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细菌还轻,这当然是毫无价值的一种说法。 “丁银自当是按三钱算,三饷一钱,共四钱,加上火耗两钱,共六钱,还有剿匪杂派四钱,共计银一两,折合稻米四百斤”那名中年冒险试着说倒。 这个话很显然并不算过分,如果张海等人表现出一种有些不满的强硬态度并发起火来,那么自己就说是“朝廷法度,我们莫敢不忘,绝没有别的”应该可以过关。而如果张海等人其实是上面下来的人,或者有意为有番做为,那么自己只是老老实实的讲出实情而已,也不会遭到日后太大的连累。 听到村里的人们这样说,张海也感觉到了什么,再也没有对众人隐瞒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不瞒大家,本人是圣上身边的亲卫。西南征战归来,沿途按圣上的旨意了解些情况。我想别的不用证明,本人的身才,加上我们身上的精钢甲和轻如木棒,威如小炮的精钢铳,应该可以取得大家的相信了?说着张海将早已准备好的十分轻小细长的一支重还不到一近的精钢制成的枪铳拿来出来,向地面开火。土石的地面瞬间被猛烈的黄金弹丸钻出一个能够伸进筷子的洞。”张海边说边做着。 这余干县的百姓远远比不上一些北方对手的上层人物,对于新军主力部队什么样儿根本就没有了解。只是不少有经验的人看到那些下乡来的“吏员”都敢身穿铁甲,又知道了这新朝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有横扫天下的局面,就觉得上面的人神秘摸测。因此,张海的话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多少怀疑。 接着,张海继续问道:“北方的东虏已经被打败,明朝也已经不在,你们知道么?三饷一钱是什么名目?剿匪杂派又是怎么个说法?” 张海这样说的时候,人们却都是茫然无知的神色,有村里面的人回道:“回上差,这东虏被打败的消息我们并不知情啊,不是说前年在北边才入关么?剿匪杂派不过是免除其他杂派和地赋的替补,其实整个算下来,同以前并没有多大差别,都是每丁一两累计几百斤粮的负担。自从新朝大军到来之后,税赋杂派虽是与以前雷同,可毕竟像我们这些有些人丁的村落能够挣得不少闲置的土地,即便是要收租的官地,对于天下间大多数人多,好地少的地方来说,日子也是宽松了不少。至少很多以前能够随意来作威作福的人没有了.。” 张海知道,这是村里的人们还是有些谨小慎微,因此说些好话,或者又转换余地的话。又看了看这村里面的人们的气色,似乎还算过的去。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赤贫的摸样,因此也就没有怎样在意,毕竟在王朝末期,寻常的富农中农那根本就没有生存的余地。农村的阶级空间远远比民国时期阶级矛盾最突出的三十年代抗战前还要两极化。 可是离开这个沿湖一带比较富裕的村落向余干县的内地行去的时候,见到的景象同几年前转战中原的时候几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除了在这江西少灾害沿湖宽余些的地方流民很少见到外。大多数村庄里都几乎见不到什么气色能算过的去的中上等的人家,整个余干县除了少数地方之外,几乎就是由一家大地主和大多数雇农佃农至少也是贫农组成的社会。不要说张海理想中那种堪比后世古代架空小说主角势力范围中那种欣欣向荣的场面相比。就是相比史书中寻常王朝盛世也大有不如。 两宋或明代中前期虽然海内的穷人也不少,甚至实际上还占到多半,各种天灾**也经常不断,但至少乡间往往也有一些因为宗族的荫蔽或是功名关系等原因相对过的去的人家。而张海在余干县以外地吏员的身份走访了整整一天半十余户村落,只见到沿湖的一个小村落还算过的去。 在贫民中张海等人的气势显得更大,几乎是问什么下面的人就回答什么,没有那些还算宽余一些村落里不少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这些人的说辞并非一致,有的人家根本不知道也不了解该收多少,往往是上面来的人要多少就尽起所能的出多少,但却没有在根本上自相矛盾太多的内容。 “我们要先回去再做决定么?”亲卫连的宋子悦问道。 张海思索了很久,最终并不打算像在南京京城附近不远的地方微服私访所拥有的原则那样先回去再做处理。 “在这样距离京城遥远的地方,我们如果回去再做处理,那么变数就太多了。这些人叛逃为匪患都不是不可能,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而且,我们不同那新华书局小说里微服私访的帝王将相,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和就地摊牌,根本不怕一些人狗急跳墙,那自然可以采取最严厉的策略!”张海下定决心道。 第509章 摊牌决定 在公开做出决定的时候,张海的口气虽然坚决,内心其实是平和的。 经历了前世今生的不少事,看问题远不像一个学生似的那样理想主义。更没有一些影视中微服私访之中某些帝王的那种“装嫩”,或者装做不识人间烟火。在新朝政权现有的整个社会基础条件下,这样的事儿是必然的产物,也不可能通过哪一种制度真正的彻底杜绝牛鬼蛇神。这就好比不能因为一台机器有使用寿命或有可能出问题,就拆了那台机器。但是必要的维护和清理也是必然要做的。这并不是“围着粪坑打苍蝇”,而是维护整个政权威信,执行力,进步能力的必然选择。 在上层拥有足够权力地位,没有多少其他顾虑的情况下,不论多么残酷的对待也都是合理范畴。至于怎样对待这些不是很听话的人,后世的毛,斯,金都各有各的手段。张海也想创立创立自己的风格。 除了新军主力部队那种大量配备掌握旗语人才和望远镜的特殊情况,旧时的信息传播速度即便是在一县之内其实也是以“天”为单位进行传播的。 可者余干县第一一二七营的反应能力及反应速度其实都超出张海的预料不少。虽然是靠一个营五百余人管理超过十万人口的大县。但依靠这半年时间里积累起来的威势,民间早已有不少通风报信的人。在张海等人抵达余干县的当晚,当地就有人报告说一伙来历不明身着公安军制服的人来到县内各处走访。而且这些人的兵甲精良,身材也都超过寻常。余干县公安军步兵营的营长,军管会会长王志新也是个在新军主力部队里经历过教育的人。副营长乃至各连正副连长也是如此。 经过这半年时间的清理扫荡,整个余干县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不听话的势力了,民众也早已是服服帖帖。原本王志新认为这江西余干虽然不算太偏远的地方,也毕竟不是什么京畿周边的要地,至少开国初期这几年依然是山高皇帝远,不至于重捣当年南直隶一带某些人的覆辙。 有了上一次震惊辅助部队系统内的大事,盐路上暂时没有人敢做章了。可当队伍刚刚完成全县占领的时候,王志新见到这余干县境内不少按时主动来交纳夏税的民众的时候,就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财富与其浪费在这些平民日常的消费中,还不如积累起来。就是在步兵营内部的不少官兵骨干们也觉得免除当地民众过去的大户负担就已经不错了。而那些税务和杂派,听说几百年前元明交替的时候也是自然继承而已,没有免除的道理。而且如果一但免除了丁银及其相关,那么政权对民众的控制就会削弱很多。这是有一些权力的人显然并不愿意见到的。 最初的时候,王志新等人也十分的紧张,在事前就做好了一但事发,整个队伍带着几万两临时收来的丁银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打算。每人上百两丁银的银钱加上整个队伍的铠甲和所受到的组织训练。只要能躲过风头,那自保立户至少是不成问题的。 而当危险的苗头穿来的时候,新军上层体系有所了解的王志新等人在一开始就否决了以贿赂手段或者什么把上差拉下水的手段,又或者其他什么的手段摆平危机的想法。从张海等人在新军里对日常很多事的深刻把握能力来看,几乎各营正副营长和正副连长在临时开会的时候都不由而同的知道该来的时候还是来了,眼下的出路只剩下一个:那就是造反。 “我们真的要对那些人动手么?” “如果那些人真是圣上身边的近卫,我们有赢的把握么?” 余干县县营各连的连长不由的有些犹疑起来。 不过也有人说到:“他们那一行人总共不过七个人而已。而我们有五百披甲过半的正规战兵。如果再加上一些暗算手段,哪里有打不赢的道理?” 此时的王志新其实并没有接到北面的数百里外张海等人率领的船队大军快速回师的消息,蜀地战事结束之快其实超过了一些人的想象。不过一种不详的预感却笼罩心头:这些人如果是寻常“体制内”的人,怎么敢七个人就来县里挑事儿?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和危险么?做了,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些人如果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人物,自己给这些人的人身带来诸如失踪或暴死之类的威胁。那不管自己的队伍逃到天涯海角,都一定不会逃脱整个新朝政权下大力量的追剿。 “还不是完全放弃的时候,明天我们见见这些前来的上差再说。不过这样的事总要有一个负责见面的人,大家来说说,谁去比较合理?”王志新问道。 显然:如果这伙人的来意强硬,见面的人及有可能被当场逮捕。王志新是不愿意触这个霉头的。最终的解决办法是王志新之外的人抓阄,最终选出第二连的副连长崔云去见见远道而来的人。其他各连排的人也紧张的开始在余干县县城战备起来,还派出了不少临时雇佣的探子去县城外探风。 张海及七名亲卫连的战士来到余干县城附近的时候,毫无意外的遇到了城门守军在十几步之外就开始有的高声盘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可有凭证。” 张海及身边的人甚至不屑于走到近前,而是做好了临战的准备,套出了冷冰冰的五管燧发排枪,亲卫连的宋子悦高声回道:“让你们营长王志新出来说话!还有城里的其他连及以上的负责人也都过来” 余干县城城们军兵的地位远远不同于旧时候的寻常城门兵,这几个月来可是摆惯了谱。不过见到这样来势的人也不敢怠慢。没过多久,城头上终于有了反应,余干线公安军步兵营的二连副连长崔云,还有其他及个连以下的班干从城门处赶了过来,崔云恭敬的回到:“我就是营长王志新.,上差一路辛苦,先到城里说话。” 第510章 说打就打 普通人能够熟识的人不过几百到数百人,不少地方上的军头都觉得自己出去的时候只是一个新军主力部队小兵而已。上面的人未必熟识。 张海不是亚历山大,也没有能力记住几千个下属的的样貌容貌。不过每一个派出去的到地方的人不仅仅高矮胖瘦,就连大致的样貌也有详细的绘画。中国古代能够进行精细的仿真实绘的人才其实并不多,大多数官府的画师不过是生搬硬套一些固有的人物类型而已。 幸好队伍在控制东南一带之后人才上还算有点儿底子,张海当初还是花费不小的成本请了几十个西洋画师或国内精通此道的人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专门负责此事。当然,在进行这些事的时候那些战士们大多要求闭眼,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素描。 在出发之前,张海还专门在船上查了余干县等人的卷宗及近半年以来的地方奏报,再结合上岸以后了解到的种种情况,还有城头前的这些欺瞒的表现外加一些城门兵的外在表现,张海最终确定:这余干县可以做为一个典型:不遵从新朝要求私自收去不恰当的税赋,按照每丁一两上下的规模恐怕至少就是几万两。按照新朝律法四十两的标准,足够够标准对余干县从普通士兵到上层开屠了。至于各种意外的可能,或者说冤假错案的可能那当然会有。 不过真按照后世西方国家那套民主法制的原则就一定比非法制甚至非法治手段错案率低一个层次么?可以想象:现在的事情还很简单,因为刚刚开始控制地方的军头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构建足够的关系网,可要到了以后:只要是走法律途径,不管是哪一种审理,都会有上下活动的空间,说不定连革命年代的公审大会都不如。要起到最大限度的震慑作用,那就只有当场做为敌对势力剿灭。 “只凭一个伍这样强攻有把握么?要不要让周未潜伏的各排战士们再抽出些人?”张海向身边的宋子悦等人询问道。 “完全有把握。这些人的水平我们了解,同我们寻常遇到的时候关内敌人没什么区别,远远不如那些辽东强敌。而且这只是一个从城头上掉下来也摔不死人的县城而已。城头上的守备也并不密集,尤其这一面城头。”宋子悦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张海曾经打算做先锋,不过还是被宋子悦等人劝住了:“这同几年前不一样,还是让我们去!” “县军管会的会长都到了,你们几个在嘀咕什么?”城头上有人不耐烦的说道。 崔云看城外这七个人的样子却有些疑惑起来:“不会是什么残匪假冒的?”,他开始意识到那些套出火器的人有可能要开枪。不过双方的距离足有二三十米,己方又有城头掩护,这七个人哪儿什么威胁。 张海等人没有再回话,而是迅速的抬起铳口向城头上的人展开了射击。宋子悦等六人都是亲卫连中的精锐,实战中在有效射程范围内射击松散运动的单人目标也有极高的命中律,短短不到十秒内就打光了两轮燧发排枪一共十四支七十发早已填装好的子弹。 正在城门及起附近露出头来随时准备应变的余干县守军一下就有聚集在左右六七十米范围内五十余人被打中了头部或肩膀倒了下去。在这十秒之内做出开火反应的城头上十几名火器手也打出了十几发子弹,虽然有一发子弹命中了一名战士的大腿部位,却因为坚固的精钢内衬铠甲而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暴风骤雨般的火力准备之后,以宋子悦为首的五名战士迅速对城头发起冲击,先后已早已准备好的勾索对县城的城墙发起了冲击,在四秒种之内就逼近到城下并搭上了勾索,从发起冲击开始计总共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攻上了在火力突袭之下守军已变的十分稀薄的城头。 虽然有不少反应及时的守军在猛烈的火力压制下躲到了城垛之后,可却没有准备好守城的一些专用工具,又不敢露出头来向下反击,结果当然是被五名战士迅速登上了城头。这些技艺高超的亲卫连先锋们在逼近城头的时候仍然有用另一只手针对冒出头来的守军展开自卫性开火的能力。 当五名战士完全登上了城头之后,一切也就都轻车熟路了。从关内到关外,近卫部队中尤其是亲卫连队的实战并不算少。这余干县城的守备当然也比不了新军主力部队曾经攻打的那一系列重要城市。 五名亲卫连的战士在攻上城头之后依然每人依然携带了十一支两公斤半上下的五管燧发排枪,总共拥有二百七八十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余干县的公安军步兵营对于这次的事情也不能说毫无准备。五六百名武装有四百多人都等上了城头负责值勤。可面对一半数量填装好弹药的精干战士的待发枪管的时候却完全丧失了交战的信心。 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人穿着同自己类似的衣服,不少人一开始也视城外的这些不明来路的人为寻常的贼寇而已。不过当上百人在精准而猛烈的火力下倒下的时候才开始意识到怎么回事:没有什么残敌土匪之类会有这么强悍的战力。就是武林高手顶多也不过是箭术上有所造化而已,那就很厉害了。有谁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枪铳火力?那毫无疑问是无敌天下的新朝主力大军中的精锐,而这又意味着什么? 守城的军兵们论战力其实同满州那些老弱妇孺差不多,可抵抗的意志在这种情况下就多数官兵来说就比两军阵前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差远了。 张海等人也随后等上了城头。不过七个人要搜索整个县城那还差了些,就是在各个位置上封锁住四里左右的县城城头也不过勉强够而已。 退出城内的残兵大多选择了投降,不过连以上的头目一时却没有出现。 第511章 粪坑拍蝇 王志新与崔云等人早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危急情况下的退路,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已经有条长达一里左右,仅仅容一个人爬过的简单暗道从县城内通向县城外。可一里左右的地道还是太短了。当营与连的八名正副军事主官带着一天的给养及足够的金银细软从地道的出口:一处小树林里带钻出来后不久,就接连不断的遭到了几十步外早已布控在城外两名亲卫连战士直接以燧发排枪火力展开的猛烈打击。 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寻常的亲卫连战士也没有精确命中单个实战目标的能力,但那连绵不断的猛烈火力无疑使余干县步兵营的八名营连干被压制的不敢抬起头来。最终被两处总共四名赶过来的亲卫连战士以早就准备好的精钢锁链所逮捕。 县里的人并没有想到,跟随张海而来的当然并不仅仅是其身边的那么数个人,整个亲卫连分成几十个双人组早已在县城附近一里的范围内进行广泛的侦察警戒,随时防止有城内的人利用并不算很长的地道出逃。 虽然不少亲卫连的战士们觉得这余干县的上层管理早已违背了新朝的规定乃至法律,怎样的重罚都不为过。但张海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打算询问询问这些余干县打算出逃又被捉了回来的主要营连干。 半年多的“社会实践”远远没有让这些还算年轻的人们学会市侩和圆滑,因此见到张海的时候,不少的人也只是有些紧张而已,没有人拉下脸面想到哀求或求情。 “队伍里的要求很明确:今年秋天才开始收田赋,而且只收秋粮没有丁税,没有其他杂派。每亩三升而已。从去年你们就开始像我们的那些敌人一样在整个县每年几万两的私征,不计别的,仅仅这一条,就是怎样从重处罚都不为过了,你们可承认?我想听听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虽然在县里当了半年的大爷,不过这些从主力部队过去的人倒还是没有像张海所想象的那样圆滑。 “县里原有吏员们说历朝历代改朝换代也不过是减些大户们的私自负担而已。每丁总计一两银或几百斤的征收只要不是太贫困的地方决计闹不出事。这些钱粮在民众手中也没有什么大用,不如..” “不如拿出来支持革新事业还是为你们及自己可能的后代谋福利?”张海见那些年轻人们似乎有些话还讲不出,就笑着问道。 “后者.”终于有人诚实的回道。 “那些钱粮还在?总共有多少?都藏在了哪里?是让队伍上费事,还是你们主动坦白?我也无需欺瞒。你们是队伍回师后遇到的第一个典型,不论交不交待都是死定了。而且你们死的越惨,对天下人乃至我们的事业就越有利。当然,今后会惨死的也并不止你们一个.” 张海其实并不擅长审问,只是这些刚刚上任半年左右的县里的营官还远远没有一些惯犯滚刀肉那样难对付。不少的新军主力部队里出来的人,并没有完全丧失对队伍和事业的全部感情。 因此在过去的恩和现在的威联合作用之下,即便是张海这个在审讯方面外行的人,也十分顺利的更加详细的弄清楚了余干县的不少事情。 除了新朝建政初期不得不以强有力的简单权力机构来代替过去的统治体系,整个政治机制还不完善,统治基础还很薄弱,地方上的新朝统治机构不可避免的拥有过大的权力之外,另一个问题摆在了张海等人的面前:那就是如何处理旧有的吏员阶层。按照张海以前的看法:旧有的吏员阶层通过世代的积累拥有不少地方上的实际信息,熟悉不少地方上的业务,能够以最大限度避免矛盾的方式最大限度的保证基本税收的完成,即便不能完全成为新朝政权的依赖,至少在重新的整训后也是一个助力。可在余干县的事情之后,张海就完全否定了之前对于这些旧官吏阶层的一点儿希望。没有真正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又是在地方上有家有室有关系的人,他们在利益上就根本不可能同整个政权的利益或者说中央的利益大部一致的。立场不政权,经验再多又有何用?除了刑侦午作等极少数人,大多数白役帮丁也好还是吏员也好在本质上是旧政权对社会势力的一种妥协,也是一种缓冲区。他们这些人本身也是一种旧政权体系下必然的负担。 因为中央有强出一个层次的新式武力,新朝政权敢于把传统意义上的铠甲和正规军器发到基层的官兵手中,任何地方上的大族或民间力量都无法对县一级的统治力量构成挑战的情况下,传统吏员阶层就是弊多于利了。 余干县的事情除了军管系统内部,当然还涉及了不少地方上的势力。在对待军队系统内部的问题上,张海完全没有多少顾虑。但对于进行类似于“五反”一类的行动,张海并不希望把民间的事情连在一起来从重处理,使得自己对政权内部的清理在社会经济层面上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对整个余干县从军兵开始到军管会长的处罚,则是严厉的。在民间征集来的官兵中,已经初有有妻室子女的人,决定三族以内处于石刑。行刑的人还不是张海以及亲卫连中的人,而是在全县举行庞大的集会。强迫群众中的一些人像公审大会那样以搜集来的砖石对涉案的上千名将要处决的人在公审中处于石刑。为了防止日后的种种弊端,比如在进行石刑的时候做假一类,被石刑处决的人尸体也要“割首级”并在距离县城南门不远的地方造起看起来似乎是小一些的“京观” “身为帝王,能够像我们这样凭借强大的个人武力不畏风险的微服私访,毫无任何顾及的直接以暴力手段简单而直接的清理地方上的这些牛鬼蛇神。我看这是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经过我们这么严厉的威慑,我想.” 不过张海却没有凭借这么一件事就一劳永逸的幻想:“万分之一的年死亡率形同百姓眼中的凶杀或车马祸,连中年眼中的自然患病都不如。要让人感觉到一丁点儿恐惧,那至少要每年千分之一的死亡率。要让人感觉到比较严重的恐惧,那至少要每年百分之一的死亡率。对于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们,恐怕还要更为严厉且具有持久性才能真正的构成威慑,株连和极刑就是一种必然,除了守着茅坑狠狠的打苍蝇让茅房保持清洁外,我们在十年之内显然还没有更多太好的办法。” 第512章 江西震动 张海等人在余干县发现问题很严重的时候,就在攻破县城的第二天,还没有完全针对余干县的众人展开公审处理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跟随上岸的亲卫连的百余人及近卫部队的二百余人分成五股力量,除一处留守余干县以外,在一昼之内分别突击清查临近的万年县、安仁县、东乡县、进贤县;对这四县没有采取像余干县那样“先调查再追究”的办法。而是以精兵力量首先完成对这些县县城与兵备要地地带的封锁。之后再派人广泛在各乡展开调查。 几乎与此同时,也通知鄱阳湖湖面上伴随而来的近卫旅群和第二旅群八千余官兵对临近的抚州,饶州,南昌三府府城以及赣北沿湖地区的昌都,建昌,德安三县利用水路以最快的速度展开突击布控,将这些地方的地方武装首先全面控制在府城县城之内,之后再展开的清查。不需要太广泛的清查,只要这些地方去年以来的明面上的私征私收估计总规模在每地万两以上,那么就可以展开针对整个权力层及其三族仿余干例的全面清洗。 一时间,整个鄱阳湖临湖的三府八县境内风声鹤唳,甚至枪铳声和交战都时不时隐隐的从远方传来。而临近这些府县的其他地方,甚至发生了地方政权因为害怕被清洗而带来的公安军大部或全部溃逃。不过这些逃亡的人却无法保证有效的凝聚力和组织力,在反正人员的通报乃至沿湖上岸大军的围剿下。广信府,临江府的“叛乱”被彻底平定。 江西自己的控制区内这次闪电般的行动总计持续时间其实先后不过五天左右的时间,算上剿匪的余波也不过七天时间。一共江西境内的五府十九县卷入其中。为了彻底代替这些地方的地方政权,张海选择从回师的七个步兵旅中抽出二百多名左右平时表现相对中规中据的官兵,以每县府大约一个连左右的力量代替这些地方原由的组织重新按照义役整编营兵接管政权。这样一来,处理江西境内的事情总共花费了先后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突击调查的五府十九县中,大约有十县三府几乎犯了同余干县境内的公安军步兵营大同小异的事情,有些情节更为严重。余干县境内新上任的少年们因为缺乏足够的人生阅历,也缺乏如正常官员一样的家属亲眷关系网,仅仅是捞取了传承下来的旧政权体系下的不少好处而已,同县内旧势力及大户的往来并不深。 而在其他有些地方,仅仅不过半年左右的地方,这些新接管政权的“军管会”就开始广泛的涉足城乡经济事物,在连孩子亲眷还不齐的情况下,就学起官商勾结那一套了。更不可思议的现象是:往往到了王朝中后期才会出现的**向吏员阶层及基层办事员扩散的问题,在这全面军管的江西一带,新朝开国不过半年时间就已出现了明显的苗头。当然,也有大概少数地方表现稍好的,或者说暂时没有发现问题的,被暂时提拔为省级“官员” 同传统的行政格局不一样,在传统的行政区化下,府是各地地界的核心,也是基层权力的实际最重要中枢。各个县往往是府当中的一小块地方。而在新朝机制下,全国近两千个州县实际上是最重要的准自治单位。这样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以往王朝中后期才会有的很多**现象,在新朝机制下不过开国初期就迅速形成。另一个结果就是府,省在很大程度上是权限并不大,所管辖范围也并不广的行政机构,同传统机制下的府,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现在的新朝政权,更像是周天子时代的一个中央加上八百封国,当然“封国”的数量或许多一些,一千几百个也说不定。 这些州府中的很多人都是刘洪涛以第二旅为基础留下的少数人为基干扩编组成的队伍,出了这样的事情,刘洪涛感到的压力极大,当张海召见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全国的战事打完了,师傅会不会.类似这样的念头当然也是一闪而过,想起以往以来的不少事情,刘洪涛就安下心来: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这此的赃物总共大概有多少?你是如何处理的,说来看看?”张海觉得自己的核心弟子应该是在很多方面能够做出妥善处理的人物,而不单单只是命令执行者。 “多收的丁银,赃银全数上缴,一共是五十七万余两白银,还有八千余两黄金。粮食百万余石如数按亩奉还。还解救出几百名被强掠的女童和少女,千余名卖来的仆从。这些人也都按照东南等地不少事情的照顾底层的原则得到妥善的安置。 张海也曾经怀疑过刘洪涛,但也仅仅是一闪念而已。起事以来刘洪涛一直跟随自己在主力部队当中南征北战,根本没有时间去琢磨或处理那些事情。 虽然对地方上可能的问题早有预料,不过当事实浮出水面的时候还是略略的超出了张海的估计。要知道:第二旅是仅次于近卫旅群的优秀队伍,那些其他旅群分出去的人所在县里建立起的临时政权,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样儿了。 张海第一次在脑海里萌生了彻底变革军管机制,改变直管机制,重新部分依靠传统读书人的想法。当然,也仅仅是萌生这种想法而已。同很多传统王朝中的帝王不同,只要核心的兵工单位乃至主力部队本身不出问题,不论多么严重的基层问题张海都有底气将其最终解决。宋明的京营被勋贵皇族们搞烂,而至少在一二十年之内,自己的核心力量可并不面临这个问题。 “出去看看我们的客人!”南昌府临时住所里的张海忽然对宋子悦等人说道。 江西境内五府的十九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万余人遭到诛连和处决,还是以那样奇特的方式,这让从底层到传统读书人中很多对新朝政权并不感冒,甚至怀有敌意,乃至有旧仇的不少人都萌生出一丝希望。 第513章 儒家理念 明代以来,江西是仅次于南直隶与浙江两省的读书人大省,各省功名榜上居第三位。而且因为远离政治中枢,同时也不像湖广两广等不少地方濒临民风彪悍少民杂居的地方,民风教化相对较好的同时,真正还算对信仰虔诚的读书人也有不少。张海在江西境内的这翻做为,让不少人都看到了希望。 “没有想到地方吏治如此不堪,诸位这半年来也受苦了。”张海算是客气的说道。 尽管如今的新朝已经几乎拥有了全国,并且扫平了千年以来的北患,远非历史上的李自成或是洪秀全之类的人物可比,投靠新朝的读书人也并不多。不过举人以下总还是有不少的,这当中也有一些没有劣绩的乡贤,乃至对儒家多多少少有些见解的人。刘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同之处还在于:这人经过查探,而且也曾经参加过队伍为队伍做过不少事情,甚至了解一些新化,新白话,同张海也就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共同语言。 张海原本认为新朝极权机制下的社会同儒家绝不相融,不过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来,比如那后世的金家,对于政权下的官僚阶层也是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可朝鲜的金家社会下仍然在外表上很讲究儒家礼法那一套,说明这一套至少对于极权机制来说也未必是完全排斥。 临江府清江镇的一名地方上为新军主力部队服务过的名医,也是曾经的秀才的乡贤刘川知道张海这是自谦之词,不过还是试探性的回道:“其实这半年多的时间来,江西沿湖一带的百姓日子过的要比几年前前明的时候好多了。那些人从冒征到各种摊派不过是继承了前明时候的丁役而已。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其实都没觉得那些人孩子们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之处。虽然为人处事的时候是态度是僵硬了一些,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而新朝治下重新调整分配了土地,没有了地方藩王上的各种负担,这些都是乡县里的百姓看的到的。如果新朝的朝政真的是如末世那般不堪,就算没有大灾,也早该有各种规模不算大的民变闹事了。” “话不能这么说:首先这江西沿湖一带算得海内自古以来日子还算过的去的地方,其次,这我们这是新朝刚刚建政而已,怎么能和末世的王朝做为比较的对象?凭心而论:相比宋明以来的最清明时期,哪怕是这江西沿湖一带,这半年多时间来新朝这些基层地方官们的表现当真说的上很好么?民众的生活真的可以说的上富裕么?更加令人忧虑的是,这还是我们在地方上的人很多还十分年轻,很多是孤儿出身,连亲属都没有,阅历也很浅。很难想象:要是这些人像传统旧官员那样有了满堂的家室,庞大的人情脉络,城乡各处的产业,整个地方又会是怎样一翻景象。”张海诚恳而有些忧虑的说道。 刘川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正经的回道:“常言道:‘可以马上打天下,而绝不能马上治天下’此话很多人都粗浅的理解了。其实这正是我思索再三想要对圣上说的:征战同治国,看起来似乎有关联,但本身则是差异巨大的两件事。治军求严,军争求快,征战和军队本来就是要逆人性,逆心性的东西。谁逆的人性越大,谁管的越多,谁能最大程度上的克服人心的弱点,谁就能拥有一支百战百胜的军队。一场战争如果不是列国长期对峙,那不过是几年到十年的时间而已。一支军队中的军人,从军的时间也不过几年到十年而已。而治国,就要考虑多则几百年,少则也有数十年的事情。如果一个朝代连数十年的世间安稳维系都难以做到,那又怎样谈的上改变世间呢?” 张海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大意:“你的意思是说:打天下,在本质上是以军法逆人性而为,而治天下,就要顺人性而为?顺期自然?这不是道家的主张么?”张海言辞虽如此,不过语气倒没有很强烈的质疑。 “不是顺其自然,放任自流;而是君主,臣工,民间,各司其职。该管的要管,要讲究管的方法,而不是单纯的依靠暴力和军令一般的政令。”刘川说道。 张海还是有些不名所以:“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呢?关于新朝的官制,律法,策略,先生有没有什么比较具体的建议?” 刘川沉默了很久,才最终下定决心说道:“制度的基础是人的心性,人的心性基础是千年不变的,千年之前的哲学理念就依然适用于现在,最多只因为地时的不同做针对实际的调整而已。周公所创立的制度能够延绵八百年就是因为正确的处理了人们之间的心性和地时所需。” “你是希望新朝如前新一样恢复周制?”张海问道。 “当然不是,我..我想说的是:制度不是空想出来的,应该尊重几千年来的人世间的实践与经验,而不是瞧不起这些,为了理想中的大同世界闭门造车。千年以来君权不断的强化,但士人阶层的地位也不断强化,汉唐时期的吏员社会向乡村自治,宗亲自治,人与人之间有条件的忠诚,亲疏有别的,这些都是一个正常的社会应有的要素。世间的改良和进步,也要遵循于这些基本的要素.”幸好刘川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呆过不少时间,了解不少名词和语言,张海以前对儒家一知半解,不过现在倒也了解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儒家对政治经济领域一些基本的看法,至少是摸到了一些门道。 张海与刘川还谈了很多事情以示重视和尊重,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在当天踏上了返京的路程:“新朝真的要在传统王朝的框架内做修补和调整么?乡村自治或宗族体系那一套真的是利大于弊么?”之前张海因为前世的理念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疑问,不过在见到江西境内的不少事情之后也开始犹疑起来。 第514章 回师南京 为了在最一开始起到足够的震慑作用,以残酷的手段处理天下百分之一的地方张海认为完全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就从亲卫连中抽选出五十多名左右的官兵带领独立近卫部队及近卫一旅大概五十个排群,相当于整个亲卫及近卫部队过半的力量,趁着消息还没有在江西以外迅速传开,分成十八路沿江对湖广,安徽等沿江省份的总计三十六个州府县展开了突击清查行动。 张海甚至思考过这样做很可能的弊端:或许亲卫连到独立近卫部队也不一定可靠。但至少这些人日后会经常在京,接受自己监督的程度更多,成分也更好,至少在战事刚刚结束的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个机会。 十八路以最快速度车马周转接连不停的行动下,湖广安徽等省份的消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也纷纷传来,这些地方的问题似乎比江西境内更为严重。一是这些省份的民风本就不如江西,二是第二旅的不少在地方上的担任军管会会长的人成分也比其他旅分出去的人强出不少,三是那些地方很多地方政权在当地统治的时间也更长。这三个因素加在一起,使得这些地方的地方公安军步兵营不仅仅存在私收丁银的问题,还存在从普通军兵一级开始的欺男霸女,领导组织拐卖幼女,甚至掠夺城乡私产为己有的问题。除了关系网与应对上下的经验方面还逊色很多,其猖狂程度完全不逊色于王朝中后期的地方官场,更让张海等人不可思议的是:后世影视中但凡出现这种微服私访,或者发现地方如何**云云,那民间的百姓的看法也往往是百姓多么痛恨这些人多么苦不堪言一类。 可新军统治这些地方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余甚至两年,更多的百姓却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怎样大惊小怪。在不少地方,人们还认为交纳丁银杂派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多妻妾或者女色一类?一个县内顶多五百个“军爷”相比以前被清理掉的那些人带给民众的痛苦和负担,也远不可相提并论。因此这些地方统治至今,几乎还没有发生过一场民变,哪怕是宋初,明初,蜀汉三国那种层次小打小闹式的民变。相比经过后世近代革命和现代政权环境下熏陶的民众,此时代的农民权利意识恐怕还要更低一个层次,即便是那些民风强悍的地方,往往也是只要能活下去有口饭吃就不会闹事,丁点儿的改善就会让人们对政权无必拜服。张海对庸俗民主论不感冒,可也知道这样的民风环境下,对于地方上的当权者是多大的考验。 江西,湖广,安徽等地的事情使整个船队的行程耽误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原本数天之内就能够返回南京的旅程耽搁了一个近一个月。从四川等地回师的规模庞大的主力部队直到阳春三月来临的时候才濒临南京。 在这些日子里,不少核心弟子们也都感觉了一丝异样。寻常的时候,经历过这么大的事,张海必然会召集众人不止一次的开会商议有关事情,从那些案件的处理到未来新朝可能的政治构架调整,这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张海这一路上却从没有召开这样的会,不论是有关核心弟子的还是各旅营以上的学塾弟子。当然,一些事情的汇报等等是个例外。 粮食和女人的原则是归还民间底层,不过这累计六十个州府县查抄的三百多万两银子还是基本上缴中央。到不是完全是为了“养殖苍蝇盈利”,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完全没有多少权势的底层百姓手中,能够留住大量硬通货的概率张海的看法是悲观的。关于这三百多万两银子的用途,张海在船上也没有招集众弟子商议,只是临近南京的时候张海才将七个旅几百名连以上军事主官召集到旗船上训话,也仅仅是表彰众人在几年来的革新战争中的出色表现之类。并且允许众人在回到南京城之后可以有五天左右时间的假期,再这之后,还是要回到日常战备的轨道上来。 “这一路上的不少事情你们可能也都有所而闻。不说那些在当地征召的人,我们主力部队中分出去的那些战友们就有上百人没有光荣的牺牲在同敌人交锋的战场上,而是因为严重的违法乱纪而耻辱的同敌人的头颅一样摆在广众之下以为后世所警。在南京城里我量你们也没有能耐犯下地方上那样的大罪,但是若是有什么违法违纪,甚至有碍观瞻的事情,上至核心弟子下至寻常战士,队伍上是绝不会姑息的。你们能够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么?”张海这样叮嘱道。 队伍里没有后世中日小学生或某些场合下的那套形式注意习惯,但战士们还是以不同的声音做出了肯定的保证。 南方与北方的天气或许只有在冬季差别最大,甚至可以说南方不少地方的春天更像春天。阳春三月南京城没有夏天的一丝暑热,白天感觉不到冬季的一丝遗寒,清爽而阳光明媚,再加上战事结束给工匠与士兵们带来的喜悦,令绝大多数归来的人还有南京城内“体制内”的人心情格外舒畅。 一年半的时间以来,不仅仅是各旅的战士们都处于紧张忙碌的训练和征战之中,南京城里的几万军需体系内的各类匠工也在不小的管理压力下忙碌不停。而在二十多前天下的征战基本结束的消息传来之后,从东南各地征集而来的百工除了少数工时用于承担正常的兵工任务外,也开始了向民生产的转型。原本就很优秀的工匠在这一年多时间的锻炼下生产出的衣被,铁器农具,乃至能够长久保持的“速成荤食”吸引了周边不少的商户与百姓,虽然农忙时节的阳春三月没有什么重大的节日,南京城里却天天热闹的如同过节一般。 第515章 英雄凯旋 回师途中的近一个月以来,虽然张海等人队伍遇到了不少令人不快的事情。不过南京城的李峰与柳香等人在得知队伍临近京城的时候,还是按照早就有的计划举行了隆重的归师部队欢迎仪式。 主力部队以惊人的战力和表现征战了几年,张海觉得这样一个待遇是理所应当的,因此这件事早在新朝三年八月出征以前就定下了。在全国的征战结束之后,队伍进出南京城在大多数情况下再也不需要“锣儿不敲,鼓不响。”甚至平日里对于言谈举止也有比较苛刻的不少要求也在张海的示意下降低下来。 除了纪律较严战训任务也较重外,新军主力部队平日里的待遇并不低,论物质生活水平几乎不比家丁差多少。可是对于自身的地位,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多数官兵却并没有像一般传统军队中的家丁亲兵那样因为经常与外界接触而感受深刻。不少人的印象里依然有从军不过是“赤佬”“贱役”最多不过是比军户略好一些的营兵而已,还有不少的战士甚至谈不上是自愿到新军主力部队而来的,纯粹是因为在地方上试训中的表现较好而被层层挑选上来编入主力部队中。 见到这如今如同迎亲或迎状元举人一般的热闹场面,绝大部分战士的心里都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不过还有一些官兵似乎依旧很沉默,甚至显得忧郁。 “全国的战争结束了,队伍里你们这些老兵骨干而言,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也要退伍了。有什么可忧虑的呢?难道是因为春天以来的事儿害怕担心?只要不做违犯法纪的事情,这又有什么关系?”刘洪涛见队伍里一些人走过长街后的神色,也默默的问道。 “倒不是担心那些.只是觉得,战争结束了,再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做了,也不知道今后应该做什么.”一名青州的时候就参加队伍的第二旅排长终于认真的回道。 刘洪涛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事情,忽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答。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对那名第二旅的排长笑道:“队伍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的事儿。你是排一级的干部了,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有队伍里安排的喜讯传来了。” 其实并非是几天的时间,几乎就是在队伍进城后的当天,新军主力部队当中五百多名排以上的军官以及士兵中因为获得英勇勋章而光荣的成为排级干部的人就在组织的安排下就在南京东门外宫城前举行了盛大而新奇的集体婚礼。 这时代的人们几乎绝大多数未婚的少年人连后世学校中那种与女孩相处的经验都没有,更不要说独自谈恋爱找对象。对于队伍里那些底层出身,不少人父母都已经早亡的战士们,如果没有队伍,绝大部分人就像后世的很多底层宅男那样能不能在这辈子里能找到对象并正常的繁衍后代都还两说。 因此对于这种行动包办一般的“组织婚姻”几乎没有多少人会有意见,不论是谁都明白这是天大的赏赐,是人生里极其重要的喜事。而且不少军官骨干事先都从身为核心弟子的旅长那里得知为了奖励在战争中有功的人,张海在去年出征以前整个政权还在处于征战的时候就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为这些很多人几乎都没有家室的寻觅合适的对象。 无需过多的重新麻烦民间,在以突袭的方式拿下京师之后队伍里掌握了上千名还在养成阶段的宫女。同时在东南不少地方还有上千名家主并没有遭到清洗,只是因为恐惧新朝政权的清算等原因清退的丫鬟或童养媳。这些人年纪专门选在十二三岁,即便按照这时的标准也还没有到成年年纪,资色与出身在这时代的经济发达市镇里也是上的良家。为了让这些人能更好的在今后生活,避免各种问题。李峰等人还专门组织了对这些女孩在新化与家庭教育等方面进行的时间不算短的培训。到了全国征战大致临近结束的时候,这些女子也基本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正好分配给新军主力部队归来后的英雄们。 这些成婚的英雄们不少都已经没有了“高堂”,之前身为底层的他们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亲朋都没有几个人,能够以不少的人数进行捧场的也就只有刚刚从南门进城的战士们了。可以说整个婚礼彻底的成了“体制内的婚礼”,这种纯体制内的婚礼,张海一开始也觉得有些高兴,可忽然还是身边的柳香在示意自己,似乎气氛有些不对。 寻常人的婚礼,主角那当然应该是新郎和新娘,即便是父母高堂也只能在人们的焦点中退居其次。可这典型的“体制内婚礼”,还是像有张海这样“大人物”参加的,一下就把近千人举行的集体婚礼中的焦点抢了过去。似乎主角成了张海与柳香这两位大上级的第二次婚礼。这使得张海也有些过意不去,不得不退出了举行集体婚礼的殿外。 “我们两年多以前已经受过一次累了,今天没必要再去配他们接受那种场面上的考验,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小慧兰”张海也觉得有些无趣,对柳香说道。 在现代社会绝大多数人在长大后很难记得自己三岁以前的事情,张海自己也是如此。不过在队伍里做过一些调查的张海却知道,其实接近两岁的孩子就已经到了理论记事年纪的边缘了,个别出身坎坷的战士能够回忆起大概两岁左右最爱自己的母亲病死或受侵凌,又或者自己遭到残酷虐待的零星印象。张海也担心孩子在两岁左右的印象会意外的传到长大后,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留下幼年时没有父亲在自己身边的印象。 宫城西院里,差两个月两周岁的小慧兰已经能够自己在院子里走走跑跑,同不少类似年纪的幼儿们玩耍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儿。柳香了解张海的一些教育理念,在这个十分重要的年纪,也从没有让小慧兰仅仅在大人双手的保护下玩耍。 第516章 西院之家 好在张海同柳香回到宫城西院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惠兰似乎也知道要到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了,见到柳香来到的时候高兴的主动跑了过来。可张海来到女儿近前的的时候,小惠兰却似乎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很显然:张海的身材同平时里带着自己一起玩儿的人差别太大了。两岁的孩子最多记得一年前的事,可这一年以来张海总是在忙碌的征战与训练场上同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一起渡过的。柳香至少回来已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参加北征前也经常和孩子在一起。虽然最一开始的时候同自己曾经的孩子也有些陌生,但彼此之间至少重新了解并建立了信任。张海对此也很无奈,只得在母子二人一起用饭的时候躲的远远的。 闲暇无聊的张海向这宫城西院的旧居闲逛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曾经临时在皇宫里修建起来不比寻常的城里民房好多少的简朴房宅在出征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已经大变样儿了。许多地方不再是狭小的房间组成,而是如这宫城内的其他宫殿一样拥有广阔而高耸的厅堂,专门的剧场以及多了不少新奇设施的练功房。在张海大致的估算下:这一间房屋平均下来至少就在百平米左右。客厅会场,练功房,卧房,水房,厨房,书房乃至中间的走廊总计差不多有累计一亩左右的室内面积了,如果包括这前面的花园与池塘,整个西院差不多扩大到三亩左右的范围。其实张海在出征前也有改善旧居环境的想法,毕竟在这宫城宫殿群中那样一座似是老百姓寻常民宅一般的院落实在是太过突兀了。可却没有想到,这西院不但扩大了很多,而且没有繁杂的雕刻装修,也拥有很多与众不同的东西,比如书房内这世上罕见的玻璃窗,乃至超越这个时代欧洲建筑理念的采光设计不俗的门窗构划。 这样一来,整个西院虽然没有皇宫中的其他宫殿那样看起来宏伟而庞大,却也不是特别的碍眼了。 见过这些,张海就大致明白了:对自己平日里的不少言论,想法都能十分熟悉的人,恐怕也只有极少数核心弟子了。而极少数核心弟子还留在南京的就只有李峰,而李峰为了避嫌没有居在这附近,就是日常办公或者接见其他下属的时候也特意选在了人多眼杂的宫城东工匠坊那一带。 不过,个别没有跟随队伍出征的小女孩也居住在这附近,张海就问了问应该了解这些事情的一个孩子:“这西院的重建,大致花费如何?这是你应该知道的?”张海像留守宫城的刘冬儿问道。 “原料大概是三千五百两左右,主要是运费和加工费,如果只算修建所花费的人工,大概二百余个工人分两班忙碌了四五个月。也有千余个工月三千两左右的银子。听一些此方面的官员们说:因为这些木料石料不需要转运北方,加工装修方面又没有什么要求,而且这厅堂也不算太大,虽然同等面积的成本人工十倍于寻常民宅,但比起同等规模的皇宫建筑来说却仅有其十分之一的成本了。”刘冬儿回道。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声音从厅堂里传了过来,那时柳香少有的有些不高兴的声音,似乎是对着小惠兰用着有些严肃的需求说道:“怎么又把尿尿在裤子里了?小时候想要尿尿还知道哭,大一点儿了也懂得告诉妈一声,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因为张海曾经叮嘱过香儿:年纪比较小的孩子犯错,只要不是有关性的原则错误,不要严厉的批评孩子。还不要对其过于约束。香儿的声音听的出也是在有些约束自己的口吻。张海也有些感叹,想必这民间寻常中年妇女脾气往往要比未成家的少女坏的多,一部分是更年期反应,另一部分则是在拉扯孩子的各种麻烦与气闷中锻造出来的。他不希望香儿因为这些琐事,到了一二十年后就如同那寻常妇人一般了。 “也许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了自己的自尊心。这个年纪的孩子平时多注意教她自己解手就可以了”张海走到柳香的身边以劝解的口吻说道。张海也在努力的回忆前世今生那遥远的有关小时候的点滴记忆。离婴儿阶段比较近的幼儿时代,其实孩子的自尊心往往显得比成人更为强烈,甚至会因为别人觉得自己一些言谈的可爱而笑,就觉得那是别人对自己的嘲笑。到了一定的年纪,也就不太习惯于别人为自己解手了。 听到张海这样说,柳香忽然间意识到海儿同自己决非寻常民间的夫妻,丈夫是拥有极高地位的人,而自己的地位因为没有臣或外戚做后盾恐怕实际上比皇后还要低上不少。可万不能像寻常妇人那样任性了,不由的觉得有些惊慌,也对孩子安慰了几句。只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已经能够说比较完整的句子,却并不能同大人如常交流。 “孩子们睡了,我们这一天也比较累了,一起去**休息去,而且最好不要让我们打搅孩子。”张海忽然有些兴奋的说道。 柳香见到张海的神色,也不由的有些兴奋。要知道:寻常人家到了孩子两岁大的时候,至少男性来说通常对于同妻子的房事早就开始兴趣消退了。可自当年仓促的成婚以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屈指可数,这也使得寻常恋人都未必有的新鲜感至今在张海与柳香之间依旧没有消退。 宫城西院的卧房也十分独特,一个卧房只是十分寻常的大户人家一般的摆设,通常用来与孩子一起正常休息。而另一间就十分奇特了:柔软而厚实的被褥在整个屋子之间连成一体,墙壁和屋顶也是如梦如幻般的粉红色。卧房独有的异香烟雾缭绕,更增加了神秘感。做为高处的**上的被褥也比寻常大了很多,而且那似乎是完全由免被堆起来的**一般。虽然没有钢丝弹簧,却比席梦思更为柔软。 第517章 西院迷局 为了避免清洗这独特卧房内的被褥给仆人带来的过多麻烦,进入到这样的房间当然如同前唐或东瀛有些人家里那样一样拖鞋。在这里甚至还要在入房之前脱袜洗脚。 当两人光着脚踏在那由多层棉被一般的构成的地毯上的时候,几乎如走在雪地上一般。 “这间屋子香儿从前来过没有?”张海忽然问道。 “这间屋子都是由你那些小女官们布置的。我却从来没有进过,就连你那些弟子们也没有进来过,为此可没有少麻烦那些孩子们。”柳香似乎有些赌气似的笑道。 “这也是为了保密的无耐之举,今后,这里就只属于我们两人了。外人不会进来,那些孩子们也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讲出去。”张海继续安慰柳香道。 “这几个月不见,香儿的厨艺似乎也大有长进了。”不知怎的柳香忽然听到张海在**前谈论起了今天的晚饭,说着在柔软的棉被上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柳香也只剩下了身上的亵绊,阳春时节的晚上屋内屋外的温度均很清爽,可在这时也不由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躁热 天色才刚刚黑下来,即便在这个年代,距离通常人们就寝的时间还早,两人都知道将要进行的前戏或许很长,但柳香也显得如同将要初次房事一般的兴奋。 “谁先**休息?”张海笑道。 “按理应当是夫君先**休息了。”柳香高兴的回道。 “我们一起”张海忽然间首先打破了沉默,抱着香儿向那宽大的**上倒去。 这奇特卧房里的**看似只是宽大而高一些的平台而已,似乎如寻常的**一般平整。实质则是四周厚实而中间疏松。当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倒在**上的时候,整个大**的中心如同陷阱一般塌陷了下去。原来这**上的特制松软棉被足有一人厚有余,足足将两个人陷进**内之后包裹了在一起。 当意识到这不是一个陷阱般的危险,而是善意的布置之后,惊慌失措中的柳香也回过神来,两人欢笑着**在一起。 “这些点子怕是那些孩子们根本想不出来,八成还是海儿你的意思?”柳香有些赌气的问道。 “你猜对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不论是弟子们还是孩子们都设计的这样到位.。”张海也笑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柳香忽然发现张海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困意和醉意,张海也感觉到眼皮有些沉重:“今晚我不过是小饮了几杯而已,酒量再差怎么会.如此的不济.”正说着,张海忽然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有些不听使唤了,似乎像口中被人塞了几团棉花一般,浑身的力量丧失了至少九成,原本需要刻意的控制与注意才能避免给亲人带来不必要伤害的神力,也变的软弱无力起来。 这时候张海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努力的睁开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发现柳香并没有类似的反应,神情便僵硬和凝重起来。眼皮没有支撑多久再次落下,但幻觉中,却似乎有一个妖异的女子却将丧失了力量的自己双手牢牢的锁了起来,似乎还在嘲笑着自己。 或许是针对寻常人药力发作后完全可以使其昏迷的药量针对张海这个体格的人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失能而已。张海感觉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就拼尽自己的全力挣扎起来,用尽全力抬起了双手抓住了压在自己肩上似有千斤重量一般的手腕。那手腕的感觉是女人纤细的手,那样的熟悉,可此时的张海却再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柳香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从陶醉与兴奋中迅速的清醒过来:“海儿你怎么了?” 当柳香意识到那种最坏的可能的时候,忽然间想起张海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忧虑和恐惧乃至巨大的压力便迅速袭来:如果海儿是晚饭的时候被下了药,而自己的丈夫的此时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很显然又是将怀疑对象放在了自己身上,这可怎么办?甚至逃跑的念头都在此时柳香的脑海里闪现过,可那后果仍然是可怕而无法承担的。 张海的手渐渐的松了下来,惊慌失措的柳香头脑一片空白,可最终对于张海的关心还是打破了这种不知所措。柳香也不由的有些后悔和自责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海儿遇到这样的危险,自己想到的竟然是自己?想到这里,柳香迅速爬出了大**上的陷坑,走出了那独特的卧房,向西院外负责值班的亲卫连战士还有随时在院外值班,准备应付各种能的“御医”示警起来。 不远处的人们在发现传来的警迅后留下一半的人继续在外面警戒以防调虎离山之类的意外,其余的二三十人迅速进入了内宅。 何九龄也是一身冷汗的来到了西院内宅,不过见到张海的症状之后才放下心来:“圣上没有大碍,只是饮酒过多而已。以冷水洗面,不一会或许就会苏醒过来。”何九龄当然清楚这是药力所至。可身在宫城之中这种事儿怎么感随便开口?身为天家的御医在搞清风向之前自保也是很重要的。 张海的体质较寻常人强了很多,原本要昏迷至少几个时辰的情况在短短一刻种之内就恢复如常了。虽然还是感觉到有些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但行动也无大碍了。 柳香想起刚才的一切,目光中饱含着泪水,正要自责的说些什么,张海却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晚上喝的多了一些,是香儿大惊小怪了,值勤的人还是先且去院外.哦对了,新婚之夜结束之后,告诉众弟子们明天下午的时候来西院临时开个会,商讨些重要的事情。” “海儿,你不会误会我.”柳香有些惶恐的问道。 张海似是思索了片刻的样子,重新露出了笑容:“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谈什么误会。是我自己服下了些洋金花而已。本是想在那样的场合下助助兴。没想到香儿这样不解风情。” 第518章 春宵苦短 张海的话似是安慰,可柳香却依然处于惶恐之中,头脑清醒下来的时候猜想出不少的事情。如果是外人的加害,那就说明或是众弟子或是亲卫连的人,或是那些孩子们当中有人出了严重的问题。海儿外加自己再一次面临当年青州之时那样严重的安全问题。 可如果要是出了这样的问题,海儿怎么可能如此坦然?而且,如果是有人要加害,为何要用迷药?针对这么重要的大人物那至少是难解的奇毒才对。而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像张海那样仅仅一个玩笑,那又意味着什么呢?仅仅是一个玩笑么?是否意味着海儿在告戒着自己:如今海儿与自己身份有别,随时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要时常保持敬畏之心,不要像寻常夫妻那样似是平辈一般没大没小? 大多数女人不论好坏,不论善良还是市侩,心思总比同等年龄同等阅历的男人重的多,这件事的含义没有多长时间柳香就已领会了个大概,不由的似乎有些忧伤。 张海回想起这件事,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了。他当然明白,夫妻之间是否能和睦相处的根本在于夫妻两人的人如何,是否有市侩或自私的毛病,而不在于地位有无尊卑。就像张海前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乃至许许多多平安幸福而和睦的家庭一样,那些夫妻之间经常恶语相向的家庭,要么是两人,要么是其中一人必然有某些人或修养上的瑕疵,几乎没有例外的实例。 可要是上级与下属之间,尤其是君主与极为重要的臣子之间,之间存在接近平等的爱人关系,那就十分危险了,至少极容易造成某种危险,无数亡国之君在这方面拥有大致接近的例子。 不过用这种事情明确关系,张海回想起来也觉得多少有些不合适。 “时候还早,慧兰也睡的很好,明天早上也没有什么太急的事情,我们还有至少几个时辰的时间。”张海似是有些愧疚的对柳香说道。 “.臣妾明白”柳香再也不敢以香儿自称,强颜欢笑却有些生硬的说道。 张海感觉到有些别扭,仔细思索了片刻,还是对柳香说道:“‘臣妾’这词太生分了,而且即便在不怎么正经的场合也严肃了些。恐怕即便是传统的帝王家也只有那些不怎么受**的皇后嫔妃才这样相称?” 听到张海这样说,柳香似是知道了应该怎样做,重复到:“贱妾明白.” “贱妾也不太好听,有点儿自谦过头。”张海摇头道。 “那.奴家如何?” “奴家.哈哈,这个词还凑合。民间夫妻之间若是规矩森严夫权极高的大户人家,就以奴家相称。不过这个词仅仅现于这种地方,而要在孩子面前,你称我当家的即可。民间普通人家当然也有这样称呼的。” 柳香有些不太好意思:“‘当家的’?这也太.” “这算啥?在北地不少地方战士们行军住宿的时候,还听说过:‘孩子他爸’,‘狗娃他爹’一类的。并不一定都是母老虎一类才这样称呼丈夫。 张海补充到:“在孩子面前。我不希望让自己的孩子有一种自己天生不同于寻常百姓,高人一等的感觉。因此称呼越贴近寻常百姓越好。外人面前,将有重任。因此,可以同弟子之外的重臣一样称呼圣上,称呼自己为属下。至于我口中的你么?就是传统帝王家称呼自己所爱的皇后也可以直呼小名的。因此,你还是我的香儿.” 听到张海这样说,柳香的心也宽慰了不少。 随后,张海重新带着柳香来到了那间似有些神秘感的卧房,重新开始了有些异样的体验。传统帝王家经常以酒助性,然而张海却知道以酒助“性”是一种危险的“前戏”,就像莎士比亚所说的那样:酒可以使****增长,却会使行动力丧失或减少,还有可能给后代的质量带来危险。传统王朝不少时候的帝王后世总是或多或少的有种种性格上的问题,除了教育环境方面的问题外,恐怕也多与此有关。 而还有一种方法是在浴室“以水助性”,可这仍然有可能对健康构成损害。排除这两种能够比较长时间保持****的前戏外,传统意义上的亲吻爱抚前戏加上“正剧”一共也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即便此时的张海正当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年份也是如此。一个时辰有余的接连两次****,张海和柳香都有些疲惫了。 看了看**边帘子后的钟表,时间似乎还很充裕,张海对柳香意犹未尽的笑道:“听说前年的时候你就在戏社跟不少人学了很多。” 原本兴奋而欣慰中的柳香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重新忧虑起来:海儿会不会因此就产生什么芥蒂? “那么我不如我们来做些其他的游戏?比如,我是路边歹人,你是正经防身的妇人,你我再切磋几边如何?” 柳香有些无奈的笑道:“路边的歹人要是有陛下这般能够横扫千军神勇无敌之人,那就是娘胎里就练习自卫也是无用了,除了就范又能怎样?” “香儿用绸缎蒙住我的眼睛,细长的纱巾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特制的枷锁我也准备好了,这样总行了?”柳香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玩法。 张海与柳香两个人再无多少芥蒂,整整**用了大半夜的时间在一起欢乐,即有孩子般的欢乐也有成人所专有的某些乐趣。直到两个人都很疲惫的深夜时才来到小慧兰的房间里陪着孩子正正经经的就寝了。 上午再也没有什么急事,更没有传统帝王要面对的“早朝”,都很疲惫的两个人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老高了。 “以前的时候征战繁忙,如今总能给香儿以补偿了,这样的日子要是该天天有那该多好?”张海不由的叹道。可他知道:至少是七到十年之内,甚至至少是现在:对于一个仅仅有少数可靠的人,而没有六部也没有一个健全行政机构的帝王来说,事情绝不会是很轻松的。“**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传统守成之君生活也不该属于胸有比前人更高志向的开国之君。 第519章 律政思考 新朝四年四月初二那个愉快的夜晚之后,张海就叮嘱柳香要准备迎接繁忙的挑战了。经过这一路上以来的思考,张海对于以前的一些迷惑也大致的理出了一个头绪。 第一:只要不是打算仅仅为了维系王朝的长久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儒家在意识形态领域占据统治地位的基本面貌应该予以废除。在军队和行政领域,乃至最为核心的情报领域,这政权的三大支柱里没有旧知识分子的多少空间。 不论是真儒还是伪儒,他们的基本主张同革新变革乃至一个臃肿落后国家的崛起,并要在世界上谋求自己利益的时局来说,都是不和时益的。就像在那春秋战国时代,儒家也只是一家之言而没有得到多少赏识一样。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旧知识分子乃至整个社会的旧精英群体已经腐朽了,死去了。 即便依然像两宋那样还有一些活力,如果要开科举让这些人充斥行政领域,那也无助于做到如今新朝所需要他们去做的实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行政领域或是军事领域,一个干部最重要的能力是听话,倘若自己有各种各样圈子和关系网,只能使做实事的效率变的更差。 而且:传统意义上的科举制度会让那些金榜题名的读书人认为自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而在竞争中获得的地位,并非政权或帝王本身的“赏赐”,不说新朝政权同那些人的旧仇旧怨,也不说儒家把宗亲利益拔不恰当高度的意识形态,单是这一点儿,就很难让这些人拥有真正意义上的忠诚。而明末儒家思想意识形态的演变,和后世某些人对精英阶层的吹捧更让张海对这些人持不信任感。 第二:一个政权需要听话的忠实执行者,也需要“君子合而不同”的声音。类似御史,传媒,还有西方体系下做为一个政治支柱的律师等等。这些岗位是现代政治体系中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让给同新朝政权有着莫大相关利益的群体,如军队中的势力乃至自己的那些弟子,当然会产生很大的弊端。还不如交给某种意义上的“外人”,也就是并非新朝体系下的特殊利益群体才更为恰当一些。至少在新型知识分子成型量产之前,这也是针对新朝当下周天子一般的落后政权格局的一种“现代化补偿” 新中国在历史上也做过这样的尝试,不过受限于历史和特殊的政治意识形态需求,不可避免的走了这样或那样的弯路。 张海前世今生都对西方那套社会模式与社会理想并不欣赏。但还是认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把律师或记者乃至司法人员拔高到西方社会那种堪比东方社会下的官僚甚至贵族一般的高度有其害处,但做为政治必要的平衡与补充也是必不可少的。在一个正常的现代化社会,律政司法人员本应成为拥护现有秩序反民粹的保守主义者,,而不是潜在意义上的反贼或异见者。 这些话,张海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在心中隐瞒,而是在下午会见众弟子之前就对将要被委以重任的柳香讲了出来。 “律师是什么?”柳香有些猜测,但为了确认还是问道。 “就是讼师”张海回答道。 “这种人可以有这样的地位吗?有突出贡献和名望的人还要列为类似八议一般的高官贵族般的地位?”柳香对于行政领域其实并不十分精通,但也知道讼师在的声望似乎并不怎么样。 张海仔细思索后说到:“如果一个行业是一个风险极高而缺乏合法地位的行当,甚至还没有任何资格准入制度,民间的名望也不怎么好。吸引入行的从业者就必然是那些不怎么安份守己,利欲熏心之人,其素质和人必然是良莠不齐。但如果能像以前的朝代对于有功名的人那样有必要的资格考核,有必要的要求和遴选,而且多少有必要的威望,就算当中有一些害群之马,其素质也必然高于普通行业中的人。就像我们的某些战士,在战场上他们面对敌军的时候虽然未必多么出类拔粹但也算是合格的,不过到了地方上,如果公平看:他们的表现恐怕还真不如某些读圣贤书之人。我们不能期望这世上的每一个百姓遇到不公之事的时候都有像我们一般的本领和权力淡然处之,甚至这些人走上千里之远告御状也将是成本和风险极为高昂的。一个为民请命,帮助人们走律法途径寻求帮助的人,有什么理由仅仅凭借这个行业的一些现象而做为整体否定之?以作官为目标的传统的读书人不喜这样的人,官僚体系也不喜这样的挑战者,但我们的政权,我们的世间需要这样的行业来克服执政过程中的不少弊端。许多对这个行业的指责在我看来是不应有也不必要的。” 柳香自幼在张家长大,对于讼师的印象也不过是来自并不算多的传闻而已,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偏见,张海这样一讲,也觉得有些道理。 张海又说道:“如果这个行业能够正常,那么各个地方要处理的案子也的确会大幅度增加,这超过了传统政权的应对能力。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一些情况和所进行的一些调查:民风一般的地方,不存在宗族私刑出了任何事情完全靠政府的情况下:每万人每年大概有万分之十的刑案率,一个中上等的县大概每年会有百件左右的案子。如果包括民事和商户纠纷,那一个十万人口的普通县级单位或府城一年之中就会有几百案件,如果严格执法,不为了所谓的稳定和稀泥,那么一个十万人口的民风中等的地方还需要足够关押几百人的监牢。全国需要关押数十万规模的犯人。因此在县一级比以前规模更为庞大的律政司法审判乃至狱政,应该成为一个新的部分,从原有的政权体系中分离出来。” 柳香对于张海的话没有多少异议,可是张海却似乎有一种预感:“那些平日里很少与自己意见真正想左的弟子们在这件事情上恐怕不会能够十分轻易的接受。” 第520章 新朝法典 张海思索在三,同弟子们召开会议的地点还是没有选在宫城西院内宅,而是选在了宫城内一处临时搭建起的议帐内。因为战事结束,新军主力部队云集南京城,除了少数负责在火炬学校与南京城头负责值班的学塾弟子外,三十余名核心弟子及七十余名学塾弟子共百余人全都到齐了,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张海身边的十几个小女孩以及近二十名并非张海及其弟子体系内如剧团,出版,教等其他方面的临时负责人,依然有一百三十余人的规模。 这个人数规模使得张海可以很方便的对四周的众人讲话,并且而已让这些人携带不少纸笔材料,而且无需像对几千人讲话时那样要在如果搭台子上面颇费心机。 大家见临时会议改在这里,不少人的心态就有所紧张起来。因为张海的弟子们大多也都了解一些朱元璋时代的往事,不知道在全国的战事结束,内外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敌对者之后师傅心里有何打算。特别是湖广江西等不少事情让一些新军主力部队系统内的军官也开始忧虑起来。不过此时有些消瘦的李峰却似乎表现的十分平静。 张海与弟子之间进行的会并不止一次,而且因为自幼以来形成的习惯和特殊的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形式与繁缛节。张海向李峰等人问道:“《新朝法典》的编纂工作怎么样,草案应该完成并且刊印了几十套?拿上来看看,也让众人传阅看看。” 早在三年前青州城的时候张海等人就开始筹集准备了可以写在榜上的“基本法”,这种每条不过几十字到百字,总共不过几十条最重要刑律的基本法可以最大限度的让那些只懂得一点儿字的人们也能看懂,最大限度的减少普法难度。是军事占领和军事管制期间的一个临时性的约法,本质上不过是当年“约法三章”的变种而已。 不过做为正式的法律来说,它的缺陷也是不可避免的。主要是涉及的领域不全,执法者的自由裁量权过大的问题。 在江西湖广等地,除了当地营干几乎没有任何监督,手中又直接握有绝对的暴力能力之外,律法的不全以及执法者的自由裁量过大也是因素之一。 比如杀人罪,罪名虽然一样,但实际上有性质上的各种程度的不同。除了正当防卫一类外,即便不考虑封建社会下的等级制度因素,还有过失与非过失,罪犯年龄,杀人数量及手段恶劣程度,时效等众多具体情况。需要大量的实例做为解析。以大明律为例,它的全称是<<大明律集解附例>>为了详尽的阐述同一律令违背的不同情况,足足用了三十卷的规模来论述。历史上的大清律也差不多是三四十卷。这些律法大致还是用比此时代的民间小说更严谨一些的言体写成。要是换成新军体系内比较流行的白话,至少是类似朱棣私信或者雍正私信私旨那种水准的白话,没有百万在大概二十本后世中国刑法的规模根本下不来。 李峰为了编纂的律法最大程度上的贴合张海的指导思想,花了不少的时间去翻过去的笔记。还向火炬学校里的不少其他核心弟子去征集张海有关于此方面的言论笔记。为此编纂的速度也比当年李善长,刘基等人多花了不少时间。最终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只完成了三卷共十五万字左右的<<新朝法典>> <<新朝法典>>总计六百条左右,刑律不再像以前的大明律那样是占全书四成的重点;类似于民法的户律扩充了不少内容,成为总计二百二十余条,比大明律中的刑律地位还要突出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方面。其中的几个重要内容就是从艺创作到产名号的知识产权保护。还有工场雇佣工作的劳动乃至契约合同方面怎样算是有效,怎样算是无效,如何保护弱势方方面的内容。原本大明律所独有的<<工律>>也在很大程度上完善了。而在农业及农村领域方面,废除了人均拥有二十亩以上耕地的合法性,并且对农业领域违法的高利贷及经济盘剥,量刑之严几乎堪比官员贪赃。 而至于在传统意识形态领域十分重要的礼法方面,仅仅在臣民对君主,妻子对丈夫,子女对父母之外有所要求。刑律上也就在这几方面有明显的宽严等级区别,而一系列的其他性质的亲属还被专门提出来视为外人而无差别对待,无礼法上的特殊要求。 此外在法典上还增加了有关意识形态的一系列总论,从大义上名正言顺的废除了千年以来儒家在法律,礼仪等诸多方面的意识形态指导地位。 在新朝法典所独有的举报奖励上也做出了一些调整,主要针对对象除了从过去的”敌对势力”,还包括了新朝政权下的滥用权力者及经济犯罪者。在具体的规定上也更为详尽。 不过,这样规模多达六百余,总字数却只有十五万字的律法,也只能采取后世律法的模式进行总论。而没有各种实例情况解析标准,不过在确定了律法的大致原则后进行更进一步的充实,却是那些并不十分熟悉张海这些年来的讲话笔记的人也能依据情况编写扩充的了。从十五万字到一百几十万字的另册增编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这十五万字的内容张海在会上来不及做细读,但还是大致浏览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下面的人,尤其是那些并非张海弟子的二十多名外来者有不少人大为惊讶。可看到周围的人鸦雀无声,也就尽量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声。 最终还是张海在粗粗浏览之后首先开口说话了:“相比以往的大明律,这部新朝法典可以让更多识字的人以并不算太高的成本购买掌握。做为行政人员乃至队伍上的人更详细的法律依据。不过,做为律法的全部内容那当然还是不够的,这方面的准备进行的怎么样了?”张海特意向李峰询问道。 “〈〈新朝法典律例详解〉〉的草案大概一百三十万字,也已经大致编纂完成。同样刊印了几十套,只是在版刻上仅仅做了〈〈新朝法典〉〉的刊印准备而已。”李峰回答道。 < 第521章 新朝法典(二) 张海自从幼年教授弟子们化课程的时候叮也教授过课堂笔记的一些大致要领和方法。有些没有非纪录要求的会议上也是如此。不过,直到李峰这半年多的时间同火炬学校的不少弟子一起编纂《新朝法典》的时候才明白这些核心弟子经过多年的学习乃至不少的实务,对于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了解的有多深。这部法典当中至少是对于新朝开国的头一代人来说,几乎让自己也看不出多少需要修改的地方。 当然,也仅仅是弟子中的少数人能够领悟到这个程度,还是有不少弟子持不少的意见,当张海让大家展开提问和讨论的时候,就有人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忧虑。 最终还是第四旅的旅长王新盟首先谈出了自己的看法。新军队伍内部或者说张海与其弟子们的开会习惯:最具争议性也最麻烦最有挑战性的问题放在前面而不是拖到后面,因此除了李峰,刘洪涛以外也只有各主力旅的旅长有点提出一些问题的胆气。 “时间不算长,这六百余条共计三册的《新朝法典》弟子也是粗粗浏览到了一些地方而已。虽然与我新军宗旨十分贴合,不过不少地方也不由的让人有些忧虑。比如说以前的举报奖励涉及到各县的县营及军管会的问题。从今年江西,湖广等不少地方暴露出来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会不会很危险?会不会引起全国大规模的动乱?甚至,会不会让过去一些敌视我们的人钻了空子?” 张海自信的回道:“公安军各营同我们主力部队之间的管理及物质资本差距队伍里的人都是清楚的。我们都还年轻,一两年的清剿还是耽误的起的。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中出去的人们也都了解队伍的实力,我看没有多少人敢于这样做。他们不敢造反,大多不过是逃亡而已。可主力部队当中出去的人都有臂纹,口音和用于习惯也有特殊性。再加上我们通过义务役强化了对乡以下政权的控制,隐居逃亡的日子也未必那么好过的。” 刘洪涛思索了片刻也认真的回道:“他们没胆子造反的,从江西的不少事来看,顶多是选择落草为寇罢了。如今全国大规模的战事已经结束。我们从新掌管各县组织武装的人并不缺少。” 张海思索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对众人说道:“我们的公开出版物都不介意公开谈论一些潜规则,批评和评论一些现象。在这里,也就无需多做隐瞒:以前我曾经觉得在新朝开国初年,在我们不需要像前明那样供养二百多万大军,也不需要供养大量皇族,我们的新式人才不足使得新一代的新式教育规模也不可能很大。工匠乃至各行各业的发展也是如此需要一个过程。因此,我们以前曾经认为原有规模的每年两千万石田赋加上我们在这东南一带能够轻松赚取的千余万两白银就已经足够了。我们现在算起来:转变风俗加强加强教育的动作应该尽快。我们虽然都还年轻,但都没有百年的时间,很多事情不能按照原来的设想那样依靠少数精英人才的繁育按部就班的来。从改善水利到各地的公学,从京师的民间福利到狱政乃至司法的重建,我们还至少需要每年二千万两到三千万两左右的财力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加快我们的脚步。在我们还缺乏足够靠谱的人才的时候,也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弥补所需的不足了。我们过去吃过别人的大户,可我们队伍当中如果有人自己成了大户,也不要受人以柄” 张海和刘洪涛这样说,王新盟还有不少心中觉得或别扭或畏惧的人们也就没有再提这个问题了。 不过,严禁纳妾首先在这律法中被提了出来,张海的众弟子们还都好说,那些“体制外”的某些人可是惊掉了下巴,又不敢于在这样的会上像其他张家弟子那样直言不讳的谈及自己的看法,就只好在会前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就与李峰商议,看看李峰能不能把这件事提出来。毕竟这是连后世很多架空小说主角都不愿碰也不敢碰的红线,会得罪下到小康之家,上到各路权贵等太多人的利益了,说不定还涉及到天家自己受到更大约束的问题。 李峰也是思索了很久,才把这件事提出来:“师傅以前说过:这世上因为男尊女卑的原因,本就是男人的数量远远多于女人,如果哪一个人多占有了一个女子,就有另一个人不但丧失了配偶,甚至丧失了繁衍后代的机会。从某种性质上说:这是比掠夺民财更严重也更威胁世间稳定的犯罪。因此尽管很多人都有忧虑,这一条还是决定做为律法确定下来了,以不违背师傅的理念。可世上的人,未必有我们这么高的觉悟啊。我担心仓促推行这样的律法首先在京城乃至我们东南一带就会有很多的不稳。” 张海同很多具备现代意识的人一样,也天然有一种“这必然是旧时人们逆鳞”的感觉,不过当他回想起很多经验与记忆,却觉得这件事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反弹。新中国且不论,**势力范围外的港台也最终让这一套退出了历史舞台。如果少数利益阶层真的把这一点看做是生命,就算有时代和环境的影响也不会那么容易消除。 “我们的律法推广也必然有一个过程,先在过程中看看其中的问题。”张海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明确的拒绝,却只是这样说道。 张海同弟子们讨论的时候,二十余名“外人”始终没有决定在这种场合下发言,而是认真仔细的翻着那部新朝法典。在张海等人看来十分平常的事情,这些人却惊讶和错愕不知该如何去说了。 经过大致的讨论,这部法典做为开国初期的试用版,似乎还没有发现不得不改的地方。这也让不少弟子高看了李峰一眼。 不过李峰的心中却早有自知之明,曾经肩负着沉重包袱的自己或许当真能够把这包袱卸下来了。 第522章 财政家底 虽然参加会议的人不少,但会上的时间显然并不足以全面审核那十五万字的《新朝法典》,更别说一百几十万字的新朝法典解集附例,张海打算在之后的五天时间里跟柳香一起把这些审核完毕。除了新朝的律法,会议的焦点其次就落在了如今的国库家底上。在张海看来:即便是指传统王朝,一个封建社会后期传统王朝的兴衰也主要由两点决定:一是宫廷制度及君主乃至其后代的整体素养,二是财政制度。至于法律?在意识形态上都不倡导依法治国也从来没有法治传统的中国,这其实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只是张海想把这个领域摆在很重要的位置上罢了。 新朝曾经承诺“三年免粮”,但这并不包括南直隶与浙江两省的非农业税收,当然也不包括海贸。不过即便如此,按照张海以前的预计:虽然从两京到各地吃了至少五千万两的大户,要供养百万规模的公安军,百万规模的司法系统及其囚徒,还有京师居民的特殊福利待遇,还有体制内各工坊单位的扩充扩编仍然不会很乐观,更别说水利,教育等积极方向的财政投入了。 见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李峰似乎有些紧张,张海就想起某些古代影视剧里皇帝大臣国库还有多少两存银,结果如何如何窘迫的传统套路了,于是将语气缓和下来的问道:“出征前的时候我这里就有本帐,知道家底虽厚,但这一年来统治全国各地所需要花费的钱财也多,无所谓,剩多少你就说说看。” 李峰回到:“前年的时候我军治安军不超过三十万的规模,范围仅有南直隶与浙江两省外加运河沿岸附近,虽然作战任务需要极大,但是缴获抄掠也颇多。当地治安军或公安军所需费用通常是从抄掠所得中先分出一部分满足年度的驻军所需费用,其余的用于上缴。前年至今年夏天,我们还丧失了北方的不少地方,虽然在西面和南面有所扩展,但总体上大致维持的公安军数量不超过三十万,近年夏季作战之后全军才展开大规模的全国进军,范围也是进一步集中在南方。在进军中新拿下的地方扩编队伍按照队伍上的原则也是以缴获抄掠为主,其余用于上缴。秋季决战展开后全国性的大进军才得以展开,我们在全国控制的一百几十个府近两千个州县平均算下来是半年前才完成控制的。因为很多地方不是敌人拔过很多毛、我们难以再像以前那样靠缴获抄掠维持公安军建军,就是比较贫困或者敢于敌对我们的大户十分少的地方,因此也就是到了前个季度和上个季度才有了中央支付的需求。百万左右的公安军半年左右的开支大概是银两千万两左右。而自从前年我们在江南稳定下来,除了抄掠多得之外在江南地区收取税赋已有两年的时间了。” 随后,李峰又谈了谈这两年以来岁入方面的事情:“盐税新朝的原则是每斤抽取一钱银,大概为明时的一半左右,不过因为去年以来最大限度的解决了私盐的问题,两淮及沿海等地新朝控制的盐场每年的年入大概就是三百万两左右,同前明时相比并不算差。在海贸税收上,我们虽然同海上的对手们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因为在水上我们也展现出了强劲的实力,在陆上更不用说。通过对那些海主们的扫荡和清除,这两年的时间以来我们掌握的利润还有所发展,海税每年百万两左右,加上官营名义的贸易获利不逊色于比关税,海面上每年的收入就有二百万两左右的规模。” “那商业税呢?”这时候个别核心弟子忽然迫不及待的问道。在以往的一些认知和学习的笔记中,不少弟子了解到明朝的商税是个极大的问题。据说两宋在商税方面每年能有一两千万贯或者相当于现在近千万两的。 “总计三百万两上下,同盐税相仿。这并不全是靠行税和住税,其中一半还是我们官营酒业乃至医药领域方面的收入。” 对于李峰的这个回答不少弟子都感觉到有些不解:我新朝开国,并无旧朝代的那些问题,难道一些税也收不上来? 不过对此,张海却并不意外:即便是明清时期,工商业的增加值总规模也远远没有后世估计的那样庞大。两宋每年一两千万贯的收入不是全靠行税和住税,还有涉足到县甚至乡的酒业转营。不像民国时期那样把一些小农经济成分包括在,只计市镇以上的各种职业化的工商业。传统社会此方面的经济产出往往只有农业口粮产出的一成五左右,多一些的情况也不过两成。新朝对明朝的征服战争对经济规模的影响其实也不小,因为对一些敌对势力的清洗外加庞大军队皇族集团的废除,也直接影响到了不少市镇的消费市场。这两年战争以来平均每年的专业工商业军事体制外的总规模能有三千万两或者大概四五千万贯的规模就算不错了。 在人才有限又面临战争,全国的统治基础也没有达到的情况下,仅评南直隶和浙江大概三分之一人口比例左右的核心地带每年能收到三百万两大约四五百万贯的商税实际上很大程度还是考虑通过“没收敌产”带来的官营工商业。 李峰有些无奈的回到:“从前年开始,我们从山东乃至江南甚至广州等地征集了一万名最为优秀的铁匠和冶金工匠还有铜匠,一万两千名最为优秀的织工,还有八千名其他方面和军队有关的工匠,这三万名各行各业的工匠虽然我们在待遇方面给的还算充裕。可他们的产出主要服务于军事方面而不是民用经济领域。对于苏松京杭乃至山东一带的工商业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不过随着战争的结束乃至我们的统治广及全国。商税方面的空间潜力其实是极大的。“ 第523章 财政家底(二) “今年大概能收到多少?” 虽然自己也有一本帐,但关于李峰的回答,张海还是询问道。 “今年行税住税还有官营的酒,丝,茶等等大概可以收到五百万两。我们所掌握的工匠在经过这两年的军备生产锻炼后用于经济领域,再按照一扩充为三的原则可扩充为十万人规模左右军民两用产业群。这其中三成用于兵工战备,七成用于民用生产当能有七百万两的产值以及四百万两左右的利润上缴。” 近现代社会下缺乏足够君权地位的官僚组织,国有企业成为统治依靠之一,往往难以有效管理和压缩这当中的中上层人员成本。不过在这个时代,又是拥有独特的君权基础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其实就并不困难了。因此张海不觉得在这个时代让官营单位上缴利润是多么难做到的事情。即便北宋时期也没有面临过经营成本过高需要补贴种种事。 “那官田的收入大致如何?”张海又确认般的询问道。 官田往往并不占土地多大比例,如今的战事虽然结束,但新朝政权在这个方面的行政管理能力虽然比传统王朝强些,但也并没有层次性的优势。 “官田的收入也相当可观。”李峰说到:“我们打下的大户并做为官田的大概十二万顷,还不如明时景王、潞王、福王、桂王、惠王、瑞王、吉王这些皇族封田的规模大。当然,我们并不是直接把那些过去的王庄皇田官田直接换过来做为我们的官田。而是从去年开始,就通过移民迁徙乃至分地等办法,再加上我们在南直隶与浙江打掉的大户。把我们的官田全部集中到了南直隶与浙江核心两省。现在这两省的官田大概占核心土地面积的百分之十左右。在一千二百万亩相对良好的土地上,我们前年就可按每年每亩七钱银子来收取官租。江南一带的粮价现在普遍稳定下来,而且比其他的地方要贵不少。一两银子不过百余斤稻米的价值,不同于全国其他地方,再加上江浙两地的耕地本来平均产出就高于其他各省,还有官田上的官佃没有民田上那么大的土地分配差异,这完全不成为影响百姓生计的负担。这样:光是官田收入每年就达到了每年八百四十万两的收入” 随后,李峰又谈到了金银铜课的话题:“通货铸造和铸造后的磨制处理领域的优等工匠也过去的两三年间也是兵工体系征集的重点之一,并不局限于铁匠之内。同时,我军这两三年来累计生产的九个陆军炮兵团,六个水上炮兵团外加损毁维修还有大量的超轻臼铳制造一共消耗了四十多万贯的铜料。铜料虽然占用的不算太多,可对于官营钱课的加工方面造成了不少的影响。即便如此,我们这两年平均下来按照三取其一的比例还是每年收取了一百万贯左右的铜课,二十万两左右的银银课。 这么大规模的通货课税就意味着几倍于明朝正常年份的通货生产,不少张海及其弟子之外的人对此都有不少忧虑。不过张海却告诉这些人:在两宋的时候,每年的铜课与金银课就已经接近这个规模了。 朱元障以及中前期的明朝政府为了控制商业流通带来的不确定性因素,也为了防止物价涨价长期压制通货生产。张海不是经济科班出身,但也大致了解的到当货币存量的增长超过一个社会工商业经济体总规模的时候,通货膨胀才会明显增加。而在张海看来:明代的工商业规模并没有后世一些人所宣扬的那种程度,至少发展和增长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只要工商业和流通市场的规模在今后迅速恢复和扩大,白银流入和铜课带来的通货膨胀压力就不那么大。如果恢复发展的好些,货币存量以每年百分之几规模增加的情况下物价反而下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这个硬通货的时代同纸币时代还有很大的区别。 农、盐、海贸,行住税、官营工商业与官田、通货课税这大概就是传统王朝甚至民国时期的近代中国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当张海及弟子们把这几项粗略一算,免除丁银也不收农赋的情况下,还是前年和去年两年战乱的情况下,一年的收入就约有将近一千八百万两。 “也就是说前年和去年不算就地则掠的战争开销,我们在支付了两千万两全国的公安军头半年统治成本的情况下,还净赚了一千六百万两?”有的弟子不由的惊叹道。 “不过这南京城内的教、出版、纸张等产业还有社保福利等方面的开销不少?”也有人说道。 张海给予南京城内及其城外附近涉及的男女老幼规模多达百万左右的人口每年多达四百多万石粮食以及四百多万两银钱的待遇。为了扩大具、出版等不少领域的技术人员规模,队伍这两年的时间以来还每年投入三百余万两的奖励基金,鼓励这些行业领域培养更为出色优秀的工匠。并且按照在定期抽查中对培养新学徒的速度达标的人予以奖励。 这些不要说是“体制外”的人。就是在张海的众弟子中也有很多人不理解。认为师傅在这方面的投资消耗太大了。 中国历史上除了官僚阶层或者军队皇族以内,也就是有功名的人可能有一定的待遇。面向底层的福利保障从来就闻所未闻,即便仅仅限于京城之内也是如此。而张海却曾听说过:古罗马时代的市民就有免向底层的基础福利了。而政府方面负责的养老保障可能要上诉到幕府时期。 张海不认为古罗马的贵族或者幕府时代的日本上层很同情底层或者爱心泛滥,只是因为这些贵族比中国的那些精英阶层想的更多,更不短视而已。 除了维系统治稳定及核心地区民心外,资本主义社会下还有个内需市场和产需求市场的问题。 古代自然经济社会看似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也有这方面考虑的。在打击了明朝中后期的不少的利益阶层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一个消费能力足够新阶层予以代替,工商业经济也很难快速恢复与发展。更不说“有闲阶层”的出现给以整个社会化领域乃至社会风气的影响了。 第524章 财政家底(三) 在这种会议上,张海同样没有将自己的心意隐瞒,而是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这种逻辑与言论完全超出了那些体制外要员们的所思所想,不过众弟子们却大多能理解。 一直没有怎么发言的刘洪涛在思索许久后也讲出了自己对这一问题的忧虑:“我知道师傅是信任我中华的百姓的。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就整体来说:过去不存在于士人和皇族当中,也不会整体的存在于百姓当中。但是恕我直言:就实践来看:我们过去两年在南京城贸然的实行这种做法虽然使我们在京城获得了巨大的人心,但弊端也是很显然的:除了我们军工体系外,绝大多数行业还都没有在技能水平或者利用水力的能力上有质的提升,这种做法给京城工商业的打击可是不小啊。就算我们不打算吃烂梨,这种投资在很大程度上也有些浪费。在街上巡逻的时候,队伍里就处理过不少无所事事因而打架斗殴的年轻人。我记得师傅以前也曾说过:我们的京师福利,应该不是像对过去皇族或者有功名之人那样无条件的,以育人为主应该尽可能的提高效率。比如定期的在化艺及体育方面进行考核,有违法记录的发配边疆。同时,京城以外其他地方的平民百姓如果有功绩表现的,也可以奖赏到京城居住或赐予京城身份。以使百姓明白:我们的目的在于育人,而不是纯粹的养废人和养闲人。”刘洪涛这样一讲,不少人惊讶的心至少能平缓下来。 “详细的办法你明天前大致拟个草案过来议一议。”张海对此当然也并没有多少意见。接着向李峰问道:“这么说,我们这两年虽然免除了农业税赋,但是凭借着商、海、盐、官田与通货课税每年一千七百万两的收入在支付了京师福利开销及全国公安军半年财力支持的情况下,几乎就没有怎么净亏,我们还拥有折合五千万两银上下的家底?” “是折合九千三百万两白银,这其中包括七千一百万两白银,五百万贯铜钱,还有三百余万两黄金”李峰平静的回答到。 “怎么会这么多?”有弟子惊讶的说道,张海对于这种情况有所预料,却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李峰认真的回到:“前年的时候清理整顿南直隶与浙江乃至运河沿线的盐业问题。这一项从各县营兵队伍内的查抄所得就有就有折合一千一百余万两,全国进军中我们在广东,中原,川蜀等地的抄掠上缴没有那么多了,这些地方毕竟远远比不了两京心腹地带与运河沿线。但是这几年的时间以来就不少非法地财获得了线索,所以队伍内外的举报,查抄等各方面获得的‘吃大户’收入依然多达四千二百余万两。如果包括师傅带回来的这从江西等地查抄所得的三百万两,那么我们的家底就有可能达到九千六百万两,按我的估计,全国的暴风骤雨的整顿下来,家底至少会达到过亿两已经是十分保守的估计了。” 这个规模的家底,也就是雍正或者吃了和申又大搞反腐的嘉庆有可能做到,还得是国库内库家一块儿。而如果考虑到此时金银等硬通货的购买力远强于清朝中后期,如今新朝政权这个规模的家底不敢保证说在古代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算是一个高峰了。 这两年的财政收入和国库家底不少弟子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话题也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今年及今后的财政收入和支出上来。不过这毕竟不是已知项,大多数弟子也不敢打保票的猜测,最终还是李峰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不大幅度的改变原有的税收方针,在免除丁银,亩收三斗的情况下,按八百万顷约八亿亩土地算,全国田赋大概约为两千四百万石。官营行住等商税在全国的经济初步恢复,各地实控面积也有所扩大的情况下提高到五百万两问题应不大,盐税仍按三百万两的收入计,再加上折合百万两左右的课税,二百万两左右的海税,这累计一千一百万两银折合地方上至少两千多万石粮价的财力就相当于四千四百万贯左右的财力,供养全国两千余个州县百万左右的公安军应该是比较充裕的了。过去我按照每年四十两的财力做为估计,实际上是考虑到政权初建的各项费用及堪乱作战的需求。而实际上四十贯的开支做为平时的需求就应该是比较充裕的了,如果还是有问题,那就说明地方上存在问题。而东南官田的八百四十万两折合**百万贯的收入,再加上兵工体系转民后至少三四百万贯或两的收入在维持我军八个主力旅群及水师还有兵工单位八万人,累计八百万贯或两的开支后还能有四百万贯或两左右的节余。”南京苏州等东南核心地区如今因为白银的各种流入及开支银价已在很大程度上贬值。经过这两年来认真的调整大致稳定在一千铜钱折合一两银或者百余斤稻米左右的水平,而在全国其他地方,硬通货的价值虽然因为地浮财抄掠后的人员开支也有所贬值,但购买力也大致为东南核心地区的两倍左右。因此不同地方不同性质的财政收入,李峰虽然没有细谈但也大致的提了提。 “要是放在旧时,这四百万两的财政节余供养二万官吏和上万宫廷也就差不多,新朝政权可以把这个大头省下。宫城西院的开销顶多不会超过四位数,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过要在今后维持规模庞大的司法狱政,那开销也不会少。这每年两千万两银及两千四百万石的财政恐怕没有多少节余。可我们新朝政权的目标不满足于此,因此我决定今后五年时间,从国库里每年划拨两千万两银用于充实我们的财力。其中四成用于各地水利交通与每年至少十余次赈灾。六成用于京师市民的考核性保障还有我们掌握的体制内兵工体系的扩产改造。”家底结余的用途也只有张海下定了决心直接说道。 第525章 七年生聚 张海与众弟子们的会议从《新朝法典》的商议到到财政收入和国库利用,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大概四个小时的商议。 这四个小时的时间里,罕见的跟随张海一同出席,还是坐在十分重要的前台位置上的柳香一直没有发话。而是埋头看着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还有会前从李峰那里送来的不少资料。 同张海及其弟子们相比,虽然柳香在化上乃至军务上也跟随队伍不少时间,补习了很多东西。可在不少问题的认识和思维方式上仍然距离刘洪涛乃至李峰等人有不少距离。因此颇有自知之明的柳香在整个会上没有急于发言,而是熟悉着以前只有张海及身边的少数人才熟悉的核心资料。 见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海也意识到这些问题不是一次会议的简单商讨就能解决的,因此杂确定不少问题的大概原则和大方向后宣布暂时结束宫城内张海及众弟子们的临时会议。 最后张海还是将柳香,刘洪涛,李峰几个重要的人留了下来独自谈了谈一些政策的看法。 在会上,不少弟子觉得每年从国库向财政补充两千万两的规模有些过了。因为如果按照这个规模,除非每年能够从查抄或依靠举报获得一两千万两的地浮财,不然顶多六年时间国库就要见底。这是自明以来闻所未闻的透支力度了。 不过刘洪涛等不少核心弟子却对此没有发言,因为今后几年内每年可以获得多少内外地财实际上是个很难估计的东西。 “按你这两年来的经验,今后的数年到十数年里,平均每年大概能够获得多少查抄所得?”张海向李峰问道。 李峰并没有刘洪涛那样对不少的问题都毫无顾及的直言,因此思索了许久才不带任何语言的平淡回道:“如果像师傅在江西等地那样的做法,大概可以维持七年的时间。各县公安军军管会的整顿,再查抄出两千万两来已经是上限。从江西湖广等地的报告来看,我估计全国此类赃银至少还应该有少则六七千万两,多则上亿两的规模,但是自古以来前所未有的针对自己统治层的大清洗,还是以那样严厉的手段,这必然重新导致大量的硬通货重新转为地财,我们即便以突袭手段展开全国行动,所获得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张海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很多时间内就做出了利弊的权衡:“如果为了这六千万两到一亿两的暂时收入,我们可能要在今后至少一代人的时间里让总规模可能多达十亿两上下的财政收支打至少两成的低效折扣,总的来看就是算经济帐和财政帐也不划算。养痈养虎的事情,我们新朝政权是不会去做的。” 李峰依然以那十分淡然的态度回道:“那么再各县最多在今年获得两千万两左右或略多的查抄收入,之后队伍内外依靠举报上交所能够获得的收入要小于商税,也不会比盐税的规模更大,主要还是来自于新朝政权自身的机制性经济案件。这样算起来,我们的家底大概可以支持七年左右的时间。” 张海觉得七年的时间虽然谈不上多么宽裕,但也并不紧迫:“七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即便按照传统那一套效率的技工模式,三年出徒十年出师,七年的时间如果我们的执政卓有成效,也可以让至少扩大到十万人规模的队伍内的水力工场的大多数员工做到比较熟练的水平,民间传统工商业的规模扩大一倍。同时,在农业税赋比较轻几乎相当于三十税一的情况下。各地的农业生产也应有很大程度的改善。如果我们在农业技术推广方面做的好一些,说不定可以取得更突出的成就。” 在这个年景不算很好,农业上也很大程度上靠天收的年代,有过一些执政经验的李峰对于在七年之内农业上有明显的改善并不看好:“从我翻阅的很多县志州志乃至阅读的不少我们查抄中所获得家族笔记来看:像我新朝这样的大治之年,民众生活的主要改善其实也就是靠土地的分配更为合理些,负担少些罢了。这七年的时间里光是人丁说不定就要增加一成,还不谈**少的年景下不少儿童有可能增长为青年,消耗的粮食更多。而耕作制度的改编,软手段我们在南直隶浙江的两省都试过不那么理想。强制或半强制的手段效果也难以预料,恐怕还要朝廷积累几年的名望才能顺利的做这些事。” 李峰对不少事情做出回答后张海沉默了许久,忽然向一直以来都很少参与大事讨论的柳香说道:“相比旧王朝,我们每年两千万两上下主要靠之前的抄掠才获得的财力还是太过于拮据了。香儿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柳香一本正经的郑重回道:“关外不应该成为我们的弃地,我们这次北征获得了不少马匹资源,除了用做军用外,用做农耕也当有极大的助益。旧时辽东各部仅仅依靠一百多万满汉族群就供养了十万骑兵,这还是不少汉民被赶出辽东的结果。依靠关外已经开发的比较成熟的黑土地,如果我们认真的利用当地的辽民加上一部分补充人口做为新的官田,虽然那里的亩产远不能同东南膏腴之地相比。但是因为沿河的耕地广阔,每年也应当有千余万贯的收入。同时在今后的十年里如果能够让不少内地的辽民与山东等地贫民北迁移,外加以其他种种方式鼓励向辽东移民,以每年四十万左右的移民规模也可以极大的减轻内地人口压力。加上我们的公安军在很大程度上实行的是义务役,其粮饷消耗很大程度上能返还给民间。这些政策如果能善加利用,民间经济特别是农业经济的恢复应该可以在七到十年的时间里大变样的。当年卧薪尝胆的典故不也仅仅用了十年生聚的时间么?”柳香的回答当然并不令张海惊讶,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张海在会前曾经开导的结果。不过李峰,刘洪涛等人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第526章 职责分担 “这些日子以来,工坊单位,东南一带的钱粮财物,还有各地的民事情报线都压在了你一个人的肩上,压力不小?”张海也并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向李峰问道。 李峰早已知道自己这如同宰相般甚至更有甚之的权力是自己难以长期肩负的:“这一年的时间以来除了寝食行路洗漱的四个时辰,每天其余的八个时辰都用于忙碌之中了,的确是压力不小。有时候我甚至羡慕那些只需应对考核无需工作的京城市民,要是我能有他们那样清闲就好了。” “按旧时的标准,我们还不过刚刚成人而已。而立之年还有很长时间,可不是清闲下来的时候。不过要肩负这么多工作也的确是我们现在的新朝政权过于简陋的结果。不过,我宁愿让我们的政权如此简陋,也不愿意依靠那些根本无法理解我们事业的外人来承担重任。”张海对李峰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但也并不愿意让他这个年纪就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 李峰似是知道的自己应该主动交权了,而不应让师傅主动把话讲明,至少要由自己:“外情线上的人没有厂卫那么大的规模,不过三千余名直接向我们直接负责的人都在这名单上了,比较重要的近千州县,大概每州县一个小组,边地更多一些。名册上还有密语本。工作记录我会再送回来。除了每年各月的分批历行进京外,这些人师傅可以随时召见。外情系统的开销不算大,每年大概百万两银子的开消,这些事情也理应有师傅负责。” 张海当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坦然的说道:“虽然新朝政权初创,可我也不像再像以前那样忙碌了,你们今后也都是成家的人了,家里的事情也多少需要关心。内情和外情上的事情之外,财政和国库上的事还有兵工单位上的事儿就交由香儿负责。” 李峰对此虽然早有预料,只是似是有些解脱的说道:“如此一来,只剩下剧团及书社的那些事儿了。我也可以轻松很多,每天连半日的工作时间也不需要了。不知道这剩下的空闲时间如何打法。” 张海想了想回到:“也不要想的那么轻松,你们弟子臣下的同我可不一样。既然你觉得轻松,那么京师市民福利考核的事情也由你负责,这些事情不是日常事物,但如果不想临到时候忙碌的不可开交也要早做准备,另外虽然我们不追求官僚机构上那些形式主义,不过具体的中央部门也应该有个大致的构架了。我和香儿的事情都可以放在宫城之内负责。包括内外情报,国库财政,兵工单位等等。不过教部的事情所涉及的东西也不小,你的担子也不算轻。原来的南京六部衙门重新改装一下就可以做为教部新的机构所在,也无需大动土木。” 就这样,原来传统王朝下大致六部的职能中的礼部,户部,工部的一部分被大致的确定下来了。惟有刑部暂没有确定,吏部在很大程度上是张海及身边的人所拥有的权限,同时张海及身边的人还负责了兵部的一部分职能,至少是与刘洪涛等人共同分担。上百人规模的比较可靠的“秘书团”相比以前的王朝大大的扩充了君权的职能,在张海无需十分忙碌的情况下就可以拥有远远超过秦始皇朱元璋等人所拥有的政权掌控能力了。 不过柳香似乎还是有些忧虑,仔细思索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道:“除了队伍之内原有的军工,我看到报告资料上说为了加强财政税收还有很多民用领域的官营单位,另外各方面的税务的事物也有不少,这些事情似乎是有些繁重了些。恐怕这一块儿和皇城附近的那些队伍内的单位不能兼顾。” 张海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些事物的担子不清,而刚刚接手政务的柳香显然不是李峰那样有能力的人。 柳香见张海一时拿不定注意,提议到:“这些事情由万勇分担怎么样?这些对于我们的政权来说虽然重要但谈不上致命,出了问题也可以补救。”柳香知道张海对张万勇并不十分信任和看重。但不论怎么说张万勇也曾经是在起事以来的征战中为队伍出过力的人,又是张海的直亲,如同勋贵那样当闲人养起来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也容易引起内部的不少问题。 张海这些时间以来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新朝政权的意识形态合法性并不是建立在家天下的前提下,因此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可能产生的问题了:“这些事情由万勇来分担也好。这些领域的事物对新知识的要求也不是太高。我想万勇是能够胜任的。不过,我也不讳谈一些事情。队伍的兵工体系之外的官营工商业,官田,还有其他方面的税务对于缺乏对我们事业拥有足够认知及信仰的人来说,是个考验人的肥缺。希望香儿能够委婉的转告他:我允许亲人拥有必要的利益,但是如果这种利益到了影响到国计民生的地步,影响到不少事情的进步,影响到了新政权的声望。我虽然不会像对队伍体系内的其他官员那样将其严办。但最坏的情况也可以让他面临永久幽禁做牢到死的待遇,至少在最坏的情况下,我需要给天下的不少人以交代。” “香儿明白。”柳香这些日子也了解到了队伍上的不少理想和目标,因此在这种问题上不太好说宽话了。 天黑之前张海与柳香等人再次回到宫城之内的时候,就没有昨天那样惬意了。小慧兰很早就入睡之后,两人为了不相互之间影响主动的在西院内的两处书房查阅这一年以来的不少书资料。《新朝法典》还有《解例集》的审核,财税管理资料还有出征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不少的奏报。航空队的小女孩儿们在这个夜晚也是忙碌到很晚才入睡。而为了熟悉兵工体系和国库体系,柳香也一连查阅了两个多时辰的资料。两人也不太好意思再去那间特殊的卧房了,而是同孩子在比较正常的房间里就寝。 第527章 精进枪械 即便是出宫微服受到限制的传统帝王,也不可能仅仅靠在御书房内处理奏报就掌控权力。除了对不少臣工的召见外,还有一套太监体系负责接人待物乃至监督权力的履行和落实。 张海也知道自己同样不可能只靠自己及身边的人在宅内处理政务就能掌控天下的权力,尤其是在新朝在很多方面的要求比传统王朝更高的时候。因此对柳香说到:“直属兵工单位就在宫城西,明天我们去看看,看看新出产的一批农具怎么样,能达到什么样的质。两万多人的兵工单位,这方面是这几年的重点。每年如果能生产出百余万件犁耙,秧马,耧车,那么按照十年的周期计,就可以生产并民间保有千余万件新式农具,这些东西都是汉代发明的了。可直到今天,在民间也并不普及,更别说质等方面的要求了。仅仅是用于关外和江南的官田,想比就能够增加不少效益了。” 张海这才忽然发现:很多先进而方便的农业工具早在很早以前的时候就早已发明,结构也不复杂,然而直到近现代在传统的小农经济中不知未何,似乎仍未推广和普及。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在人均耕地面积有限的情况下,为了保持基层秩序的控制,有意的滥用人力,以低效来换取稳定。这个问题在全国仅有一亿多人口的当下或许也存在,但至少在关外以及东南的官田系统能或许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柳香这时候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些农具的生产难度不大。按照现在的生产进度来估计给官田里的农民配备足够的农具也问题不大,这些农具我们要免费的发放么?” 张海起初想的也是免费发放这些农具,毕竟在江南官田中还要受取不算轻的税赋,如果还要推广这些成本对于普通农民来说算不上可以忽略的新式农具,怕是有不小的阻力。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要在这方面强行摊派。免费得来的东西,同花费不小的代价得来的东西,那重视的程度肯定不同。如果这些复杂的农具得不到认真的对待,那恐怕要给有效寿命打上不少折扣。 “按成本还有包括利润在内总价格计算!即便这样,每人的负担也不过年均一两而已。如果要弥补,我们可以在农业收购价格方面稍做一些调整就好。”张海最终认真的回到。 这时柳香就提到了这几个月来依旧维持运转的枪铳部门新制出的两种火器,各约百余支左右,一种可以在有效射程达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情况下从后面填装子弹。一种装有更完善的膛线,可以让子弹拥有相当的精度。 当然,自从当年起事以来,尤其是近两年的征战,包括张海在内都对利用大量填装好的简单精制火器组成的新的火力与战术体系十分满意。按张海的看法:即便不考虑新军主力比其他后世架空小说其他多半仿西方“排队枪毙”模式的滑膛枪部队在软实力及精兵政策方面所拥有的优势,其火力水平表现也远远超过了拿战时期同等数量的西方列强步兵了。在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下能够搞出来的单兵单件模式的火器还会有那么大的价值和意义吗?张海不敢做论断,决定在第二天随柳香一起去看一看。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张海和柳香没有首先去宫城中部的临时国库,而是来到了宫城西,整个南京城西北处临近紫金山的一处靶场。 这靶场实际上是位于城内的火炮靶场,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误伤城外的平民因此选择了面向玄武湖或者紫金山的方向。可如今城内的这个近两里左右的靶场上却专门为步枪架起了一些独特的架子,并在三百步到六百步左右只有火炮才能达成的中远距离上也架起了一些步枪靶。不是兵工队伍内的一些靶场的工人们还有些奇怪:什么样的火枪可以达到这么远的有效射程? 张海在昨天晚上的内部件中早就知道了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新制造出的两种火器是什么,甚至可以说没有张海在更早的时间提供的思路,就没有这两种火器的诞生。一种是有着穿越神器之称的米涅弹前线膛枪,还有一种是几年前在青州的时候就开始策划的“弗格森后膛枪”当然现在它只有后装线膛枪这一个名字。对于这两种枪支,在张海的印象中都是技术含量完全不逊色于实用化的蒸汽机。克里米亚时期的俄国人都搞不顺的东西,在17世纪的技术条件下是绝难实用化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新朝兵工体系实际上领先于西方的协作制度和标准化要求,外加更完善游标卡尺和放大镜的运用,再加上整个工场体系比较集中而不是分散在多处使得标准化方面更容易,使得小批量生产这类武器已经在事实上成为可能。只是要像19世纪的欧洲那样成为队伍的主流火力体系那毫无疑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已。 “工时成本大概是多少?”在测试与实射之前张海首先问道。 很显然:新军主力部队同那些欧洲国家的建军思想不同,当下的实际战争需求也不同。一些现在乃至后世的欧洲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武器成本,对于当下规模并不大务求精益求精的新军来说却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这些都是初此试制,我们采取了和独立近卫部队差不多水准的钢制枪管,枪管的加工也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却没有想到为了拉出合格的膛线来。我们六百名左右比较优秀的工匠分成三班倒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完成这二百余支枪还有万余发特制的子弹。几千发那种前装线膛枪所运用的特制子弹比滑膛枪的枪管加工还要费时。因为这半年的时间以来队伍上有征战时期补充军需的需要,我们用了折合四百个工作人年的时间才完成这些武器的制作。后膛枪的成本主要在枪,而前装枪的成本很大程度上在于对弹的要求。”主要负责十分重要的枪铳制造部门的李师傅说道。 第528章 精进枪械(二) 这半年时间以来为了保证其他军的赶工,不到十分之一左右的枪铳工匠为了在远远比铁更为坚固的钢制枪管用简单的车**钩刀上开出六条等距的膛线,可是费老了人工。一天八个小时的工作日,熟练的工匠在那细小的钢制枪管上也不过仅仅能开出半寸左右沿着枪管向内的膛线。除了在刻螺旋膛线上消耗了大量人工外,还消耗了不少刀具,在最初制造的时候即便是经过不少军工场内锻炼的工匠门也产生过不少的废枪管。 这二百新式的线膛支枪及其必要的实际上消耗了千余名工匠大半年的时间,每套枪械的制造成本几乎相当于七件锁子甲的制造成本。为此不要说是一些工匠,就连张海本人也对这些枪支能不能拥有足够的效能拿不下注意。 “在其他方面的军压力不重的情况下,负责枪铳生产的工匠为原来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可以至少抽出两千工匠维持新式线膛武器的生产。加上经过这大半年来的锻炼不少工匠在这方面摸到了一些门道和经验,在原料没问题的情况下每年完成六百支线膛枪问题不大。” 听到负责枪铳生产的人这样的回答,张海大致有了个谱。八个步兵旅九十六个原有连队,或者说现在的七十二个加强步兵连一共不过一万六千左右的正牌连以下步兵。如果线膛枪只是做为辅助武器运用,那需求总数近卫及炮兵等一些特殊单位在内大概也就五千支左右的需求规模。即便在和平时期,现有的生产规模也能够在五年之内组建足够的线膛枪单位,考虑到从今年开始兵工体系要进行大范围的扩充。核心枪铳兵工也将由万余人左右的规模扩充到至少两万五千人,实际上还有不少人工可以用在特制子弹的生产上。 “子弹的加工工时如何?”张海又问道。 长期以来,新军主力部队的子弹消耗其实并不算多。每件枪铳配备的子弹数不过个位数而已。因此这也使得枪铳单位对子弹的加工成本并不怎样敏感。 “每个工作月平均大概可以加工两枚,五千发左右的前装线膛枪特制子弹,这些就占用了我们三百个人工左右,不过今后保证三枚符合要求的子弹问题不大。而至后膛枪的子弹,暂时没有这样大成本的要求,大概比那种特制子弹的成本三分之一左右,只需要占用一百个左右的人工。” 张海这时候更清楚的明白了为什么在工业革命以前时代不少先进的枪械原本有可能制造出来,却根本没可能在欧洲普及的原因了。即便是后世的革命年代革命军队主力,抗战或三十年代内战时期自己损失一支枪械至少也要对应消耗近二百发子弹。而同以工业革命前的欧洲国家军队来说,即便是少数精锐部队也无力承担米涅弹的大规模制造。这样一来,就使得原来设想中的用线膛枪大规模的培养类似南北战争时代狙击手水准的“精确射手团”变的根本不可行,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整个新军系统内那些优秀“分子”在运用线膛枪的时候可以达到什么样儿的水平。 从主力部队八个旅群连同水师四万人左右的队伍,再加上一万人左右的兵工系统内的预备役还有一万名左右各地优选而来的新兵一共六万左右的队伍中,每个官兵及预备官兵都建立了在射击以及化,政治等方面大致评定的档案,各连队的连长也都对此负责熟知一二。因此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按照三十选一的标准从新军主力队伍里挑出了十名官兵准备在靶场上试射。 张海看了看一支前装线膛步枪上的标尺,大致划分有从一到四左右的刻度,大概是从一百米到四百米左右的标尺,除了这种常规标尺之外还有一种更复杂的弹道标尺,是做为在固定枪架上进行射击运用的。很显然:这是这是经过对枪械不少实射测试才得到的结果。按照枪铳工匠部门的说法,为了确定这两种枪在各个弹道上的全部性能,就花费了几百发造价不低的子弹用于测试。 为了检验这种枪在一般优秀战士及基层军官手中的效果,首先的测试是在没有向这些人讲解标尺原理的情况下进行的。 沉默寡言的新军主力部队优秀战士们在战场上也经过很多考验,因此并不怎样畏惧新火器的射击。这种新式的线膛枪械枪管虽然是钢制的,但并没有像其他枪铳那样进行小型化处理,因此在开火的时候尽管这些枪械的枪口动能大了不少,可因为足够的重量以及合适的人机功效也没有怎样让战士们觉得后坐力过大。 第一轮开火射击并不怎么理想,针对八十步大概一百二十五米距离上的明军传统标准靶群,命中率也不过三分之二左右。这个射击成绩可以说相比使用精制的滑膛枪进行射击并不怎样突出。 “这枪似乎和滑膛枪没有什么区别,还更重了。”不少参加新枪试射的战士有些失望的说道,张海让这些人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讲出来,这些性格比较诚朴的骨干在张海面前也没有隐瞒。 “怎么回事?”张海通过负责传信的热向报靶的人问道。 远处传过来的回答也并不令张海意外:对于初次使用米涅弹步枪而不熟悉其性能的人,大部分枪弹在一百几十米远的地方往往就会近失,落到敌人或靶子的脚下。这恐怕也是从克里米亚战争到淮军和洋枪队,在近代历史上线膛枪最初普及的时候往往并无运用米涅弹步枪产生惊人战果的原因。 张海忽然向十名战士问道:“你们谁有使用二十斤重型勾架臼铳的经验?”张海所问的武器是一种新军主力部队后来也并不常见的装备,本质上是一支精制的小炮,大概十二公斤二十斤左右的重量。后坐力非人力所能承受,往往需要勾挂在城墙上或者船舷上进行开火。青州之战后就主要是炮兵部队还有水师装备过不少了,其他部队更是很少运用。 第529章 精进枪械(三) 在经过利用这种装备的几次试射才明白,不知道是阴差还是阳错,这种二十斤左右的重型臼铳弹丸的初速和弹道性能同这种新式的前装线膛枪十分接近。 几名战士忽然恍然大悟:“我用过这种炮铳|” 原来是海军和炮兵单位入选的两名战仕,这两名战士平日里也很少用这种不常用的装备进行训练,不过对这种初速二百大几米每秒,又有一定风阻克服能力的小炮的特性还是有些熟悉的。 “你们再来试试看!注意这枪铳上的标尺,还有测距方面的一些要领”张海对两名战士叮嘱道。 战士不用张海多说什么就已经心领神会:这种线膛枪的特性很可能就是大致类似那种小炮一般。 战士熟练的调整着目光的远近“焦距”看清了目标在瞄准标尺上的大概大小,在合适的提前两下接连不断用三支填装好弹药的枪械展开了五组射击。 两个人在五组开火打出的十发子弹完全命中了八十步外的传统步枪靶,没有一发子弹脱靶。但知道了这些枪铳的成本之后,张海并不满足这个并不寻常的成绩。精干的弓箭手或是鸟枪手同样可以保证命中一百二十米上下那一平米左右的靶子,这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负责测试的战士开始用线膛枪射击八十步左右的“半身靶”,这半身靶的大小同现代步枪的靶子大小类似,仅仅只有明军传统二五尺靶面积的不足四分之一,方圆不过半米左右。 两名战士向着远方的半身靶各打出了三发一共六发子弹,仅有三发子弹上靶,但是经过五轮累计各十五发子弹的试射,战士们终于摸到了规律。在每次射击中可以把三分之二以上的子弹打中八十步外的半身靶。 张海有些兴奋,但并不着急,继续让战士们向远处八十步左右的头靶目标进行试射。 这一次命中率一下降了不少,但是经过十组各三十发左右的试射,在测距与射击领域基础功底都十分扎实的战士们还是在最后两轮试射中做到了一半上下的命中率,又经过各五轮的打靶实测,最终的水平稳定在针对八十步左右的头靶五成左右命中率的范围上。这个精度,实际上相当于张海这样举世罕见的神射手用弓箭才能达到的精度。而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随后,欣喜万分的战士们在张海的示意下又用着新式的线膛枪测试了攻击二百米,三百米,乃至四百米距离上的目标,又各展开了三轮十五组,每组三发,总计四十五发子弹左右的试射,才将掌握这精制枪械的能力充分的战线出来。在各轮最后两组开火的成绩中,二百米头靶的命中率约为五分之一,三百米半身靶的命中率大概为四分之一左右,传统二五尺靶基本能三百米能上靶,在四百米的距离上达到了传统优秀射手精制滑膛枪在一百米左右的精度:射击传统的二五尺靶也有一半左右的命中率。 通过这持续不少时间的测试也让张海大致明白了一个规律:要让战士熟悉一种新式枪械的弹道性能并最终稳定下来,可以在各个距离上有效展开射击,那至少有八十到一百发子弹的实射。而且还必须是在报靶,教育,总结等方面十分认真情况下的开火实射。 宋子悦做为张海的核心弟子之一听说过另一位面的大世界后世不少历史上的希奇事,不由的叹道:“后世运用这种武器的最精锐射手部队恐怕也就这个水平了?” 张海对南北战争时代的狙击手入选水平是有个大概的印象的:在一百八十米的距离上,要求把十发子弹打在不超过十英寸的范围内。如果算子弹的散布面积,几乎只有这两名战士四分之一左右的大小,可以说强出一个小层次。毕竟南北战争时代的西方已经能够大量的生产米尼步枪及其弹药,其狙击步兵团的选拔范围,训练条件,武器的精良程度都不是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可比的。即便同那些北军依靠射速而不是精度的后膛枪绿衣人们去相比也是如此。 “你觉得这有可能么?”张海只是这样回答道。宋子悦感觉也是托大了。 精锐射手装备底部自膨胀弹头的前装线膛枪在足够的训练下的确表现出了突出的效能,但也让张海颇花了一翻心思去估算了下其效费比相比传统的武器模式大概如何:。要保持选拔出来的射手掌握枪械的性能并在服役期内维持战斗力,还要为作战留出必要的弹药空间,那么生产一支枪就要至少伴随生产一百五十发步枪子弹。二战时期最吝啬于子弹生产的日本军也差不多是这个比例,这样算下来一支前装线膛枪及其相应的弹药大概六个工作年的工时成本。即便是交给全军十里挑一几十里挑一的精干射手,近距离的精度大概相当于滑膛枪的二十五倍,远距离的精度折算大概十几倍,平均二十倍于单件燧发排枪枪管的效能是没有问题的,一发射击等于一个战士打出身上的全部待发滑膛枪精制枪管。 在敌军的一次进攻当中,三分种左右的步兵有效射程冲击时间范围内熟练的射手可以打出至少十发子弹,其实更远距离上虽然效率不高也有一些射击机会,那么一支优良的前装线膛枪可以发挥出二百个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精制滑膛枪枪管。而二百件精制滑膛枪枪管及其必要的千余发铅弹按照每月三支的效率差不多也要六个工作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完工。这还没有考虑到足够重量的精制枪管线膛枪发射的弹丸威力方面明显要比那些一千克左右的“迷你燧发枪”强的多。在某些方面或许不如每个战士携带四支燧发排枪更能组成可靠的最后防线,但在远战及攻坚上绝对会有此效率。 这样粗略的一算,精制的前装线膛枪还真是划算的,只要用心及投入足够,其实可以发挥出明显比后世同样运用米涅弹步枪的一般列强步兵出色,完全是一种值得投入的武器。 第530章 精进枪械(四) 前装线膛枪的测试取得了满意的效果,使得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战士对于后膛枪也有所憧憬起来。于是在花了不少时间测试了前装枪的效果后又展开了对后装枪的测试。 后装枪在艺复兴时代的西方也并非没有,同工业时代的后装枪不同,那也是少数花费巨大工时和财力搞出的东西,并且依然面临闭气的问题。不过张海自信如今队伍上的条件还有重视程度要超过那些欧洲小国。 模仿弗格森模式的后膛枪在研制过程中就面临着不少抉择,因此制造的型号并不是一类。一种是类似新军主力部队原有的那种燧发排枪一样比较小口径的线膛枪,大概十毫米口径左右;一种是十七毫米口径比较大的后装线膛枪。 小口径后膛枪的开火声轻脆的响了起来展开了射速测试,因为开火的靶子并不远,也没有要求太高的精度,因此试射的战士十分轻松。 以小口径后膛枪的战斗射速经过初步测试:较为优秀的人员大概在每分钟五发左右的射速,填装比赛的顶尖水平士兵才能达到每分钟七发或八发左右的水平。弗格森模式的后装枪闭气效果要比想象中的好不少,然而在开火的时候要想保证发射的顺畅仍然不可能像后来的后膛枪那样卧倒射击,至少要坐姿或跪姿才能有效发射。 精度射击测试中,挑选出来的优秀射手仍然可以用弗格森后膛枪有效的射击百米处左右的头靶目标,在一百步以内的精度上明显超过以前的燧发排枪枪管,也不逊色于前装线膛枪。可是到了一百步以后精度下降就十分明显了,有效火力射程大概只有前装线膛枪的一半或略多,大概一百二十步左右。 毫无疑问:这种后膛枪也是一种优秀的武器,它可以轻易的让一个只经过简单训练的人达到一名经过多年训练的职业弓兵的水平。可张海觉得,这枪的有效射程及作战任务上,同新军传统的作战模式就在很大程度上重合了。 不错,这枪的精度是很好,可是在优秀的射手手中它唯一能够发挥比前装线膛枪或者新军传统火器表现更优秀的作战领域就只有城池或城堡的攻坚战了。而面对野战中的敌军时,其有效射程大部分也在对手的弹矢火力压制范围内,精度的意义不那么重要,而射程上的缺陷却显而易见。 “看看另一种后膛枪的表现。”张海说道。 不少战士觉得可能是小口径高初速的局限才使得后装枪的射程不那么良好。17毫米口径左右的大型后膛燧发枪似乎同样表现优秀,甚至可以说一开始的时候比前装线膛枪更为优秀。可是在半分钟之内包括已经填装好的弹药接连打出了四发子弹之后,枪管就产生了过热的问题,精度也远非之前那样理想了。 最终的测试结论也很显而易见:在黑火药时代如果要保证枪械的威力,射速就不比每分钟三发有明显的改善。因为不仅仅黑火药会产生更多的热量,还没有弹壳去带走热量。而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关内作战的时候往往也至少得上千焦尔的有效射程处抵达能量才能够应对敌军各种可能的进攻中的防御手段。 随后,对于这种类似于前装线膛枪弹道性能的大型后装枪战士们又用几十发子弹进行了精度实测。尽管大型后装线膛枪的精度十分类似于前装线膛枪,但在中远距离上还是有些差别。因为相比前装枪,后膛填装时也保证足够的精度对于子弹和枪管的公差游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尽管负责试射的战士们积累了不少实射经验,采用后装线膛枪的情况下对八十步处的头靶命中率也只有五分之一左右,精度下降十分明显。而攻击三百米初的传统箭靶和四百米处的抢靶命中率也只有二分之一左右,比前装线膛枪整整低了一半。这恐怕也是南北战争时期的南军狙击手最终没有选择后装狙击枪的重要原因。 实战射速没有质的提高,中远精度下降一半,仅仅有后膛填装者一个优势,成本还略高。这些因素使得张海最终决定放弃原来的设想的大型后装线膛枪,仅仅保留做为攻坚用途的小型后装线膛枪。 “这半年以来的其他方面军备生产怎么样?”张海忽然问道,虽然这方面的信息已经有个大致资料,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在主力部队出征前,队伍上一共生产了14。4万支精制的燧发排枪枪管,至三月份的时候实际上累计持续进一年的生产一共生产了二十九万支精制的燧发排枪枪管及不少的超轻臼铳。即便减去不少战损,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主要步兵基本上都做了平均每个战士至少装备四支四管燧发排枪,再加上每人十支超轻臼铳及十多个陆海炮兵团和各个铜鼎炮炮营,可以说军备生产的任务不像以前那样大了。之后的改进,就是增加线膛枪来替换一部分战士手中的超轻臼铳做为整个火力体系的升级。 张海以前的看法是枪铳单位的万余名员工三分之二负责民转产,三分之一仍然负责新式军的加工制造。不过了解到了线膛枪子弹的成本之后觉得至少要投入四千名熟练工匠用于新型枪支及其弹药的生产了。这些武器体系的主要成本是弹药,按照三千多名员工每年生产出十一万发子弹,其中九到十万发用于维持基本训练技能的话,就仅仅能维持两千名左右足够优秀的线膛枪射手。今后几年兵工单位扩充为原来的三倍,那或许有可能最终维持五千到六千名左右的线膛枪手,不过那是七到十年之后才有可能达到的目标了。 “如果要建立第一批部队,今年的任务未必有那样重了。如果有四千熟练工匠的资源,那么今年以内大概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完成的一个精确射手营所需要的枪械及弹药的供应,这还不包括我们至今所生产出来的测试武器”负责兵工生产的李师傅很有底气的说道。 第531章 新的方向 靶场上的新枪试射进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阵阵的枪声传到不远处的亲卫连乃至独立近卫部队的战士们那里。不过这却没有让宫城内的官兵们怎样在意。 关内的势力被新朝打败了,关外的主要对手消灭了,而且很大程度上是斩草除根式的彻底击败。要算天下间如今新朝可以称的上对手的势力,主要在万里之外的西域甚至更远的地方。如果近期内没有西征的需求,那么新军主力部队唯一可能用到的场合就是国内的戡乱了。其实主要是针对那些公安军有可能的逃亡或叛乱。而边地的少数民族,从西南到夷州再到海南等地当然也有一些,不过这早已称不上是新军主力部队要全力以赴应对的生死大敌了。只要能确保国内公安军系统的可靠性,不在乎伤亡损失的情况下仅仅依靠这些力量,最多抽出少数新军主力部队帮帮忙就能解决问题。 靶场上的测试结束后,张海又与柳香一起去皇城西工坊同各处的工匠们聊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 从宫城再到皇城西工坊,这些“天子脚下”的地方张海都感觉到一些不是很好却必然产生的倾向:那就是随着大战的结束,在对待纪律,训练,学习等很多事情上。即便是独立近卫部队乃至亲卫连的战士们都不再像以前那样认真了,张海也只是纠正了几组人在站岗值勤的时候聊天这样比较过分的行为。当然也并没有给予严惩。 “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你们可要记住了:如果四天后还是这种状态,可别怪我或者你们的长官不讲情面。”张海以郑重却不是很严厉的口吻提醒那些违纪的战士们道。 “听说排级以下的老战士们后年就要退伍了?”路经皇城北的时候,一名亲卫连的战士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张海问道。 “第一年不算,我们起事到现在也有三年的时间了,再有两年就到了五年时间了。过去军队里常说十年从军,我看就算是你们当中的人除了极少数的人没有多少人能保证十年从军。我们能够给人以足够考验的大战,至少要到下一代人去了。你们告诉队伍当中那些不愿意再受军营约束的人趁早准备转预备役。虽然这些人暂时在战力上比新战士或许强出不少。但水只有流动才能不腐,这个道理,相信带过兵的人都知道一二。你们要告诉我们的战士,转预备役不是惩罚或者什么丢人的事。新朝还有很多新的工作比和平年代下当兵值班更有意义。要让真正热爱军营,能够习惯于军营中有纪律生活的人留下来。”张海这样对亲卫连的一些战士们说道。 面对将要到来的选择,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不少老战士的感情都是复杂的。一方面是对和平生活的盼望对战争的一丝厌倦和危机,另一方面则是对军营的独特感情。即便在独立近卫部队中不少人也是如此。 在传统旧军队里,将帅身边的亲兵家丁是令人羡慕的位置,除了丰厚的待遇之外,他们在战场上的参战机会乃至面临的危险实际上要比普通士兵小的多。而新军主力部队中从亲卫连到近卫部队,很多时候是做为战争的中坚主力来运用,伤亡比例在各旅当中也是数一数二,尤其是这一年以来。 不过张海却了解:这种伤亡或许在旧军队中算是不轻的了,可还远没有到类似近卫部队这种优秀的近现代模式军队承受的上限。 “你们无需担心,我相信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可以在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确保自己做为一名战士的节本觉悟。”张海忽然补充道。 新的军队模式和条件下,寻常部队五年服役的时间就已经算是很久的了,可是对于一些特殊部队:如核心近卫部队及亲卫连,今后可能要新组建的骑兵及海军等等却远远不够。在那些特殊军种里,新的条件下十年的时间也并不算长。 张海同柳香一起又去查看了宫城附近的铸炮工坊,夏季作战的时候让新朝从两广及福建等的新获得了不少工匠,花了数个月左右的时间已经十分熟悉了在新的环境下及要求下利用新的条件进行铸炮。虽然在管理和要求上似乎有些严苛及不近人情,但丰厚的报酬和新军体系内足够的荣誉及待遇奖励则让从澳门来的不少工匠也有了新生的感觉。 “队伍上还需要那么多火炮么?而且还是这样的规格。”在柳香与张海分头视察中空闲的时候,宋子悦有些不解的问道。 如今的主力部队除了八个步兵旅及独立单位所属的九个炮兵团以外还有各营的营属火炮,总共不过四万人左右的八个旅群一共四五百门各种火炮。关外作战的时候即便拥有相对充足的骡马,而且每门炮所携带的炮弹也很有限,同样给队伍的快速机动作战带来过不小的负面影响。 而这五千名熟练的筑炮工匠,还是用不计成本尽可能节省工事的以铜炮做为火炮材料主力,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不少曾经负责过兵工厂内管理的弟子们都了解个大概:五千名合格的兵工劳动力,在不缺原料的情况下一年的产值能力百余两。五千人就能满足每年生产价值五十万两的兵器或工具。就是那种一千七百斤炮管重量的红夷大炮级别的青铜炮,每年的产能也将多达三百门上下的水准,就算考虑到炮弹和火药的一些成本,还有专门的轮架成本,那每年生产十八斤弹重炮的数量也将多达至少二百四十门。 看着张海有些失望的眼神,宋子悦也终于回过味来了。再考虑如今新朝当下的实际条件,着显然不是为了大规模的扩充陆军展开大规模的陆地战争做准备。也只有在那些海船上才需要这样规格,数量又如此之多的火炮,而且要安装这些火炮的船只规模也必然不小。 “队伍虽然现在并没有展开海陆远征的规划,但必然要有足够控制海路并通过海路威慑周边的能力了。”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 第532章 海船思考 明末时的龙江船厂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直到这几年以来扬州一带的造船业逐步迁移到南京一带,新朝三年夏季的时候又从福建广东一带获得了不少造船工匠后才逐步恢复了百年以前的元气,甚至在规模上更有甚之。新朝定都江东一带,又使得运河沿线的造船需求大幅度减少,近五千名京师造船厂的工匠中的四分之三都可以用于大型海船的建造。 可在这南京一建造大型海船的工时和造价似乎远远超过了预计,这使的张海也大致明白了南京一带造船业的萧条或许不完全是历史导致的结果。 “千吨级的福船大概需要二十万两银子?这是折合京师一带粮价的情况么?建造周期大概多久”四月初三视察船厂的时候张海像周松等人问道。 “不全是京师江东一带的人力雇佣成本,长江及南方一带木料的运费占多半,以最快的速度估计,这样的大船建造就算在我们的管理体系下也要一年时间。平均下来每年大概可以有两艘这样的大船下水。加上我们队伍上原有的六艘封舟大船,明年或后年的时候就可以有八艘大船了。或许刚好可以吃下二百多门重炮,再往后,炮厂造炮的进度显然是我们赶不上的。” 海的印象里,十七八世纪类似规格的欧洲风范战舰不过几万到数万英镑而已。虽然按贸易价格折算下来差不多,但是这个时代因为美洲金银的广泛流入,欧洲各国的人力粮食物价实际上明显高于中国。在艺复兴晚期到启蒙时代一英镑的实际购买力能相当于一两银子就不错了。千余吨的船如果造价为二十万两银子,那实际人力总工时折算至少几倍于欧洲同类船的造价了。 不过当张海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的时候,又大致回忆了下帐目,觉得问题不是太大。中国不比人地压力小的多的欧洲,优良的木材从湖广两广福建等地运往南京的运输成本虽然要比运到北京造宫殿小不少,但也小不了太多。更别说首批船只的建造在船坞等方面的成本了,平均下来每吨差不多就是近二百两银子上下,几乎同故宫这级别的宫殿每平米的建造成本相仿了。 在京城南江边的船厂上,见到那些高达的硬帆还有宽阔的船身,张海也不由的想起一些事情。 思考分析问题的能力是张海对核心弟子们的重要要求,对于周松这样的一个方面的负责人,张海也没有放松这种要求,把一些自己曾经也有疑惑的问题提了出来,要看看周松从细节到长远战略方面的思考能力,或者说有没有意识到一些问题,于是问道:“西洋的船型虽然大船没有我们没有获得过,但是通过那些小船的构造举一反三的来看,你觉得那西方的帆船相比福船的优势主要在哪里?” 这个结论并不需要多大质疑,虽然那些荷兰人在中国海盗面前没有占到什么上风,但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些来华的荷兰船只以几十吨到百多吨的小船为主,而且人数也远远不足造成的。西洋海船在大海上的优势,就连在海路上跑的一些并非靠海的人也都略知一二。而周松当然也了解到更多,意识到更多。 “论风帆,其实软帆对硬帆的优势没有想象的那么大。西洋的帆船需要占用很多的人力才能保持航速和灵活性上的优势,而如果有同样的人力空间,我们可以做为人力螺旋桨的辅助动力,即便是在大海上长途航行的平均速度也不一定更慢。但论船型,从作战的角度来说就要大多了。。”周松继续说道:“我国的海船以往因为用材质量难以保证,往往要用内舱的舱板来使得整个船体更为坚固。这样就削弱了最外层的防护。而西洋的海船木材大多集中在船壳不说,还有很多龙骨予以掩护。在舟山的一艘被我们的火炮袭沉的那些帆船不过是数十吨到百吨左右的小船,但很多九斤弹长炮炮弹在打断了这些船的龙骨之后就没有将炮弹留在船内。如果是同我们福船这样大的千吨级排量的海船,我们的十三斤弹长炮在有效射程内也不能保证打断其龙骨都难说了,师傅要求海船的主力火炮为十八斤弹长炮才是合适的标准。这也是我们的铜炮制作更为精良而已,要是那些同等级别的西洋火炮,未必能在几百米外的远距离威胁到那些船的龙骨。其次:依靠龙骨和外壳集中木料带来的更坚固的船体还使得西洋同等级别的船上可以在侧弦部署更多且更重级别的火器,而且有足够的空间安排足够的火器。我们的千吨级上下的福船因为长度和内部空间的问题,三十门炮都要交错布置并通过专门的木墩及木板条来解决重炮的后座问题。这三十门重炮还有四门要布置在船头及船尾,十二门安排再甲板附近;两侧一共大概只能安排十三门火炮,经过我们足够的改装才有了将大多数火炮集中在其中一侧的能力。而原来的福船内的情况,在布置火炮方面同西洋船只的差距可想而知。” “那么你觉得仿造西洋的船型,但帆船仍然使用更节省人力的硬帆,并安排更多的踏桨桨手是不是一个更为合理的选择?”张海忽然问道。 周松沉默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那未必值得。” “说说理由。”张海继续问道。 “按照师傅以前所讲的战略,同强手海战至少在今后一代人的时间内不是我们海上力量的主要目标。而在几千里的范围内运送人力的任务却很繁重。因此就算仿造西方的船型,每艘船也不可能安排太多的火炮和弹药,而要更重视兵力或人力的运送。而在船只火力上,虽然每艘千吨级左右的船只能携带三十门左右的火炮,但对于应付周边几千里范围内的一切对手却也已经足够了。即便是西洋的主力舰前来,因为在火炮性能上的优势,也可以有效的弥补。” 第533章 爆破火船 谈到火炮性能优势,其实张海也并不怎样乐观。千吨左右的主力舰因为自身结构上的缺点,防护力顶多相当于七八百吨的寻常西方主力舰的七八成就不错了。而三十门火炮依靠初速带来的有效射程优势再加上威力优势,顶多也不过相当于九十门重炮而已。和同级别的西方风范战舰相比,在火力上占明显上风,而在防护性能上稍弱。就算整舰的性能有优势那也微忽其微。 按照每年下水服役两艘主力舰的速度,加上原有的大船,在十年之内新军主力部队的全部海上力量也不过二三十艘主力舰的规模,再加上其他一些舰只,能不能满足中动印度一带的攻略都很难说。 在地面战中,只要在金属枪管上和金属防护装具上拼人工、拼财力,并最大限度的集中起来,加上优秀的内部凝聚力及管理,可以依靠雄厚的软硬资源打造出相比对手战斗力明显占上风的部队。而在海战或者水战中,远远比**更为坚固的船体让火力明显占优的一方实际杀伤效能优势也很有限,在新军几次水战经历中,即便是对付火力水平相当差的明军水师也几乎用了与之兵力差距不大的队伍以绝对优势的炮火力量才取得上风。而在新朝三年夏季东南一带同那些海上强龙的水战中,尽管火力配备上仍然明显拥有质量优势,还是依靠火箭自杀船才以能够接受的伤亡以寡击众赢得胜利。 因为这种经验,在建造大船的同时,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南京一带兵工体系内的军事造船厂也制造了一些新式的火箭爆炸船。 “去年夏天的时候第三旅和第四旅的官兵们涌现出了不少英勇无畏不惧牺牲的人。今后的作战中我们也不会排除这种作战手段。但这种自杀型的手段做为一种常备手段,不论如何都是显得不合适的。我们不应该把战斗力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士兵的牺牲精神上。”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在寻常性的冲突中使用这种手段,那士兵牺牲的价值相比新朝三年夏天的海上绝战就要大打折扣了。而且在和平年代设置这样的岗位,说不定在平时或者战时就会有什么不正之风就此产生,比如强制让一些人做送死鬼。 周松回答道:“去年夏天远征东海与南海的队伍所能够携带的资源非常有限。在物力上相比对手处于绝对的弱势才不得不用这种办法。如今队伍上重新制作的这批火箭船应该无需人员亲自驾御也能拥有靠谱的实战效能了。” 张海仔细的看过一些还没有完成装药的火箭船,以及火箭船的水上推力航行测试,再结合之前得到的一些数据资料,大致对这新一代的火箭爆破船有了一个印象。 新一代的火箭爆破船的排水重量空重大概在六吨约万斤左右的级别,在这个重量下还有利用六七十名战士人力抬行的可能。吊运上船或下船也不是很麻烦,再完成了装药之后,整船的重量可以达到八吨半左右的级别。每艘火箭爆破船的战斗部安装有四千斤左右大概两吨半左右的黑火药。这么多的粒化优质黑火药通过精度不低的导火管在尽可能同时的时间内引爆的威力足可以相当于百公斤左右的现代军用炸药了。 在火箭爆破船进行试爆的时候,百米左右的距离上都能感受到沿着江岸边观察堡垒的观察孔内吹来的气浪。距离爆破船二十五米处的岸边砖墙、水上厚重达两尺左右的橡木板箱板都遭到了有效的破坏。整个火箭爆破船的有效杀伤范围达到了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更大的爆破船,外加不考虑人员操作的情况下还使得整个船的防护更为坚固。船体除了一寸半左右的橡木板外还广泛的披上了厚达近四毫米厚度的钢甲防护。再加上整个船体的防弹外型,在近距离上就是一些一磅中的皮炮乃至重炮发射的葡萄弹也很难给这样的船造成危害。 尽管没有风帆完全靠火箭动力为推力,整个船体的有效航行距离也达到了二百米左右,最大航速达到了十三四节左右的水平。相比寻常的小船密度更大也更为修长的船体使得火箭船获得了寻常船只不易获得的速度。 “二百米左右的射程,五十米左右对大船也有效的有效杀伤范围,使得这种火箭爆破船即便没有人员操作,精度上十分成问题也能够让杀伤范围覆盖目标的船板。”周松说道。 张海仔细想了想第三旅南海作战之后的报告内容后说道:“这毕竟只是靶场,而在实战的环境下对方发现这种危险总是会躲避的。而且总会有各种方法应对。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虽然不算长,足以让对方的船只躲避出数十米远的距离了?” 火箭动力的船只的这种局限可能就是当初第三旅或第四旅的战士们不得不以自杀攻击的办法完成作战的重要原因。 周松回道:“这种情况我们也设想过,在模拟的对抗中双方利用海风,实际上在半分钟之内能够躲避的距离足有百米之远。但是我们如果我们在同一时间接连使用四艘火箭爆破船展开扇面攻击,那么能够有效扫荡的范围也多达左右各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再考虑到对方船体的长度,可以说三四艘火箭自杀船的齐射完全可以应付一艘大船的威胁了。” 张海这使想到了包括线膛枪在内的不少火器,如果在数年后全军拥有的线膛枪多达数千,海军的每艘船也可以装备多达二百左右的线膛武器,即便在海上不能像陆地上专门选训出的精确射手那样精确的开火,也可以在这个距离上有效的压制对方炮船与船弦上的火力了,再加上己方的霰弹火力,就能极大的压制住对手用于拦截火箭爆破船的火力,而在这种情况下展开的齐射攻击成功率必然大增。唯一的顾虑,也就只有引信问题可能导致的意外了。 第534章 金银钱币 对兵工和造船等军务的查看大概花费了两天左右的时间,起初包括亲卫连的不少人都觉得这没什么意义,不过当张海等人视察了城南的船厂之后私下里不少官兵有人兴奋也有人紧张。新军主力部队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队伍随时准备出征,不论对内或对外。”这就是战争结束后的数天假期过半之后刘洪涛等人的回答。眼下看来,远征海外的时机显然尚未成熟。各地公安军队伍在今年春天的风暴中可能的动向是新军主力部队唯一值得警惕的了。战胜这些队伍人们的压力不大,但少不了又要像北征时那样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了。 四月初四的时候柳香与张海才一起从南京城回到宫城中,经过宫城中央临近宫城东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又传来为数众多的水力机械传来的连成一片的金属撞击声。 “这是新建的兵工?”柳香有些疑惑的问道。队伍里并没有放松军备柳香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如果是兵工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排在距离国库不远的地方,而不是同宫城东连为一体。毕竟存在大量燃料和火药的地方越靠近西院,就总是有不安全的隐患。 张海也有些疑惑:“香儿回京要比我早的多了,难道还没有去过这算是比较重要的地方?” “主要的事情都放在熟悉孩子们那些的内外奏报了,还有其他的一些功课。这也是圣上吩咐做的。再加上照顾慧兰,没有功夫来这里。这里以前都是李峰等弟子们负责的事情。”柳香有些无奈的回道。 “我们一起去看看,那里也应该是香儿了解的地方。” 皇城中央距离国库不远的地方的确并不是制造兵工的地方,而是制币的地方。 “元代以前,中国硬通货主要以铜钱为主。又以市镇经济大为发展的宋代制钱为最,相比在队伍上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都知道:我们当年起事后不久从各地抄末的钱币当中,宋制铜钱占了八成以上的比例。近百年来,白银逐渐流入。尽管金银很多做为地财不能完全被我们抄没,但国库中的硬通货,即便不加甄选,白银的价值也明显多过铜钱了。铜钱中有不少是私铸的劣币,但真正意义上民间的私铸劣币并不多,毕竟民间铜器难得,又有严刑峻法,风险大还没有多少利润。运河沿线流通的各种劣币,更多还是旧时的地方政府中发行的。”张海大致的讲道。 柳香对于这些事情不完全了解,平民百姓只知道钱币是官府制造而来,而且依照张海的一些习惯做法乃至新军队伍中不少适应的印象,自然而然的认为钱币的铸造应该是京城专门机构统一发行才对,怎么能够让地方上的政府私发钱币? “钱币的发行真的是地方官就能决定的么?”柳香疑惑的问道。 “我对历史不熟,不过恐怕历朝历代都是这种情况。”张海的印象里要解决钱币中央发行的问题,恐怕要到清末民初左右的时候了。百分之二三的铸造成本收一两成的火耗,不论对上还是对下,在旧时都是地方政府的一个极大利益。而要真正的完成货币的统一,恐怕要到了建国后了。甚至可以说在硬通货时代,各种钱币与纸票横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统一过。 张海忧虑柳香不了解制钱的意义继续说道:“北征之前的时候我就曾经问过队伍里出身还算尚好的一些战士,还有不少拥有不少土地钱财却不愿意进行商业营生的人:从事工商的主要障是什么?除了害怕得罪人得罪同行乃至市场狭小有各种地方壁垒,又缺乏同官面的关系利益风险太大之外,这通货难辨排在这些因素的其次。不要说专门弄虚作假想要谋取好处的人,就是我们队伍上自己与自己人之间的后勤辎重运输,仅仅在亏秤这一项上往往就有一成左右的损失。市面上越来越多成色不一的银两的情况下,从成色到重量,专门的商家倒好差一些,寻常百姓或者小门小户的工商业这仅仅是辨别这些就要花费不少的代价。因此,在人们常用的通货上乃至各行各业上普及标准的尺称之外,货币的规范和统一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起初的时候,张海也打算仿造后世或者当代西班牙的一些做法以制造一两或者接近一两价值的“银圆”为主,就像后世的“袁大头”那样。可是经过仔细的思索后却发现以制作一两价值为主的“银圆”就针对于寻常的流通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清末民国时期整个社会的白银保有量乃至流通于市场上的白银明显要多于明末之时,因此百斤米的粮价少则二三银元,多则七到十银元。而在此时,尽管西方乃至日本的白银也流入中国不少,不过在流通市场上的流通量显然相比清末民国时期要少的多,甚至比经济规模更为少。在南京城这种有一定控制物价需求的地方,百斤米的粮价仅为一两银子,而东南之地广大缺乏白银存量的内地,正常年景一两银子能够买数百斤粮也并不奇怪。在这种情况下,两和以两为基础的“元”就不是合适现有情况下商业流通的单位了。因此,为于皇城中央的制币机构主要制作的钱币为大小两种银币,大的银币直径三厘米左右,均厚三毫米,银成色也就是银比例为八成五,全重大概二十克左右,含银刚刚略小于标准的半两,算上制造成本差不多就是半两银子的价值。 小钱直径十九毫米,均厚接近两毫米,七成银三成铜,散上制造成本差不多就是一钱银子的价值。按照张海与李峰等人曾经的讨论这两种银币再加上做为贵重物的金币及做为零散钱的寻常铜钱,就能够最大限度的满足至少近一代人甚至两代人内的市场流通所需了。更长时间也说不定,因为通货虽然会在今后大幅度增加,流通市场和工商生产能力的规模今后同样会有极大的发展。 第535章 金银钱币(二) 为了规范货币的统一,在新朝初年人才资源并不是十分充裕的情况下队伍内投入的资源其实并不少,除了不少原有地方上的铜匠制币匠之外还有不少的金银匠,再加上不少水力机械的教员及监管人员,总计规模多达八千余人。这八千人大多还不是学徒一类的新手,而是各地拥有不少经验的工匠。即便如此,这些人也花费了大概半年左右左右的时间用以熟悉新的制币流程。 皇城内的京师制币局制造金银钱币很大程度上不是“铸造”,而是“冲压”后再进行手工打磨。 冲压制币并不是工业时代的技术了,古罗马时代就有不少精美的钱币是用手工冲压工具制作而成的。当然,古罗马时代比较精美完善的金银钱币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多是比较大价值也比较高的钱币,流通性并不是很好。远不能像铸造后打磨的铜币那样使用广泛。虽然在金属加工方面西方很早就领先于东方,不过在水力技术还没有广泛普及的古罗马时代手工冲压类似铜钱大小重量级别的能够广泛流通的钱币依然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这一两年的时间内南京城内水力机械的广泛应用内队伍内不少制造都提供了不少方便,在钱币上也是如此。有了水力锻锤乃至不少精密的称尺量具,类似碎银一般的原料很简单的就能锻成型,锻压外加之后的手工打磨处理一枚钱币的时间被压缩到了不到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再加上金银原料初步处理称量所需要的工时也不过十五分钟而已。 这样一名工匠一年三千个左右的劳动小时大概可以生产一万两千枚银币或者金币,整个制币厂一年按照这样的速度一年能够制出的金银币多达1。1亿枚,折合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规模。 当柳香了解到这些的时候,也大致了解了张海的意图:“也就是今后我们中央机构发行的钱币都要替换成这种经制的‘银元’或‘金元’,从而最终废除现有市场上的大多数银两?” “真正意义上的‘废两改元’这个急不来,就如同其他很多事情一样。大概十年或二十年后看看。”张海印象中至少在民初的时候“大洋”就开始出现了,可真正意义上落实‘废两改元’却是要到了20世纪三十年代前期的时候了。以流通市场上未来估测可能每年多达数以亿计的通货算,就算银币的发行量多达每年一两千万两,至少也要十数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废两改元的条件。 柳香仔细的拿起两枚制成的大小银币及一枚小金币。这些金银钱币以和铜钱差不多大甚至略小的小钱为主。中间没有方孔而仅仅是几平方毫米的一个钱眼用于串联。虽然是小钱,但打压后打摩而制的精细程度比世上的绝大部分铜钱都要突出了。如果没有水力械和精细化的制造管理则可以想见:在金银货币上制造出同等规格可以乱真的钱币出来光是手工成本就可能让私铸的那些钱币得不尝失。 柳香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圣上以前的时候曾经说过:在西汉的时候就有‘奸钱日盛,正钱正亡’的现象,在过去的泰西某国也存在这种现象。这么好的金银钱币会不会被人储藏起来,而让劣币横行?” 张海仔细想了想后回到:“只要我们皇城内的造币局能够坚持原则,并由中央统一发行货币,而且不存在贵金属不足造成钱币成色不足的现象,就能最大限度上的避免这个问题。”张海有指着钱币边缘上的沟槽说道:“为了防止人们破损货币,所以设计了这个勾槽。再加上我们并不确定金币及银币之间的比值乃至想方设法扩大工商业经济及流通领域的规模。这个问题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得到避免。” 这时候张海也仔细的检查了几枚钱币。起初的时候有人提出按照泰西金银货币上的做法,要不要把君主的头像像西洋人那样刻于钱币之上做为重要标识?张海在稍做权衡之后就是放弃了这打算。这不仅仅是因为今后在各地微服的时候多有不便,也是因为把头像印在钱币上看似是一种伟大的纪念,而对于被纪念者本人来说却总有一种不好,多多少少被羞辱的感觉。与其印上那种极有可能找到类似者的头像,还不如模拟后世一元硬币的做法,以明确的数字做为标识,比如一钱金,或者五钱银等。最多在货币的其他区域有关京师标识性建筑的东西。 铸币局的机械隆隆的响着,即便在张海与柳香等人视察国库的时候在建筑外临近的地方都能隐隐的听到那种声音。 皇城之内新改装以及新建起的建筑有不少,显得有些突兀与违和,从各工场到国库乃至皇城西院,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火灾隐患也为了更为坚固。在不少房屋的建造上都尽可能的多用砖石瓦泥而少用木料,还有不少水源及水塔乃至带金属套嘴的皮管可用于出现意外后的灭火。而且为了避免出现灾害后的威胁程度,从西院到各厂房也很少用到多层建筑。 忽然间想起这些,做为随身亲卫的宋子悦不由的苦笑道:“都说后宫三千佳丽还有几千太监。我们当初在北京皇城内俘虏缴获的宫女太监侍卫足有两三万人的规模。如今圣上的宫中的人数可能还不止两三万人。虽然宫女太监们少见,做的事情也是对队伍上极为有益的事情,可今后这几年的人员费用开销恐怕不比旧时的皇宫要小了,再加上京城内不少人的福利开销,简直花钱如流水。” 张海想起昨天晚上了解到的不少事情却有些不以为然的回道:“队伍上的工匠虽然这几年要有不少的开销,还不是盈利单位,可我们还是有能够回收通货的单位,所以也无需太过忧虑,明天去李峰的那些班子上看看去。” 第536章 晚会受勋 四月初五的那一天早上的时候,张海才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这一天似乎是新军主力部队几天休假之后召开新一轮同内外敌人的战略决战后表彰大会的日子。按照原本的规矩这个受勋大会应该是在新朝四年春节的时候召开,可因为春节期间的南征作战,全军受勋晚会被推迟到了春末四月间的南京。不过,这也让大会的准备工作更为完善。半年多的时间以来,南京城里宫城内外都改造和新建了不少建筑,其中的宫城内的“万人礼堂”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后世水平的扩音器和音响设备,按照张海及李峰前年的原本构想,会堂的纵深应该尽可能的控制在十米以内的距离,但李峰认为如果会场上的人都能够严格的遵守纪律几乎不发出声响,再加上演艺人员的声音通常要大于平时一般先生教书讲课的声音,二三十米的纵深也能够接受,只不过是后排的效果差一些而已。 这样一来,宫城内万人礼堂的台下席位面积就扩大到了折算半径二十米的半圆约六百几十平方米左右的面积。在这个面积空间内想尽一且办法不顾人员舒适度的增加密度,平均每个人的座位可以控制在不到五十厘米宽度,不到七十厘米的长度,每平方米可座三个人。而每一层会场席的高度实际上还不到人的身高,只有一点五米左右,只有低着身子才能就座。加上层与层之间的柱板,整个台席前边第四层的高度仅为五米左右,整个大厅的高度从前台最低处到后台最高处连同座位斜率在内控制在了十米以内。而最高处的座位相对于台面的高度被控制在了六米以内。这样:整个会场可以容纳的成员席人数多达七千余人,实际上如果尽可能的挤一挤一万人也容的下,不过那样会上的成员注意力恐怕很大程度上不在台上了。 队伍如今的规模和实力都比以往增加了许多,不过为了避免特殊的意外让全军遭受不可接受的损失,尽管台柱的坚固程度乃至建造要求不下于当年的南京城,还是只安排了部队里的七千多名战士参加了这次特殊的受勋大会。除了八个旅陆军一万六千名陆军步兵中的三分之一的五千四百名官兵外,还有炮兵及后勤的八百人,水师的四百余人,公安军及工匠营中的四百余人,军队体系外的百余人。 按照二战美苏军队中的高级勋章获得比例,大概是每战死六百名左右一枚,新朝元年第一次受勋大会的时候的时候就超过这个比例。而在新朝三年的战略决战中,随着军队内监察体系的完善,整个作战部队因为规模不达选训严格更为突出的表现,牺牲虽然仅仅只有三四千人的规模,却有近百名战士达到了金色英勇勋章的受勋标准,经过不少的遴选,还是拥有七十三名表现突出的战士完全有资格获得这一勋章。当然这其中不少是第三旅和第四旅在夏季作战中表现突出的人,其次才是张海所率领的近卫一旅及独立近卫部队这其中,仍然活着的战士包括伤残在内的就只有三十九人了,这也是队伍内第一次对牺牲的战士大规模的授予金色英勇勋章。除了陆军步兵系统之外多了炮兵乃至其他队伍的许多军种。获得金色英勇勋章的唯一非步兵系统内的,就是在因为执行北征时辽西一带作战的侦察任务而最终牺牲的几名小女孩,表现突出的银色英勇勋章也多达三百一十九人,这当中二百八十五人见在;几千名战士也获得了铜质勋章。 除了金银铜质勋章之外,做为主力部队参加新朝三年夏季至早春季节南征北战的战士们几乎都获得了全国解放作战纪念章。 关于这些,不要说是新军上层,就是一般主力部队官兵也早有预料。让张海乃至身边的几名亲卫连战士更为惊讶的当然不是在紧张的战斗之中那些突出事迹,而是从节目主持到参加艺演出的人员,其表演水平乃至合唱功底相比以往都有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就连见多识广的张海也不由的惊讶。 张海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出身,分辨表演歌唱能力好坏的水平也没有多强,不过专业级的水平和非专业级的水平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从话剧到歌唱再倒编剧,都至少有了后世二线市级单位话剧团单位的水平。 “台上的这些人训练了多长时间的新歌和新戏?”张海低声向负责这方面的李峰问道。 “台上的中央艺术团大概百余人是我们刚刚到南京不久就组建的班底了,大概一百五十余人的规模。新剧和新戏的转型大概到现在两年时间。这两年的时间里剧团里不但完善了表演和歌唱的技巧,还摸索出了不少经验。”李峰回答道。 “即便是两年的时间那也比寻常工匠的成才快多了。”张海不由的叹道。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地方戏剧和传统杂剧的表演功底。戏剧同我们的新戏新歌之间虽然在形式上有着天壤之别,几乎就同国画与西洋画之间的差别一样。但是如果论技巧和难度,前这者并不亚于后者,除了那些天赋很强的少数应募者,新戏当中表现突出的人往往也是传统剧目中的优秀者。”李峰解释说。 关于新朝政权中央旗下的艺团体,张海也从李峰那里了解了个大概。仅仅是新成立的话剧团就有十六个院四十八个剧团两千四百余人的规模,除此之外体制内还有两千名左右的说书艺人,一千一百余名书刊报纸编写人员及多达几百人的美术建艺等方面的人才。如果加上体育系统,那整个体系统内的总人数已经多达近万人。而在两年以前队伍刚刚在南京一带立足的时候,这些系统内的总人数也不过二千余人而已。经过两年以来的“新化”乃至实践中的不断磨练,都已有了相当水平,至少在这些人当中再也难以看到旧艺术与旧艺人的痕迹。 第537章 新式剧院 大战之后的全军受勋晚会后的第二天,柳香就已开始独自接手宫城内的财务乃至兵工系统内的事儿,忙碌的不可开交。而张海则同亲卫连的几个战士乃至李峰一出了宫城来到南京城内城西南一带的城区去看看新式剧院的情况。 唐宋元以来的旧时的演艺场所俗称勾栏,算是下九流的行当之一。到了明时中期的时候地位稍微有所提升,专门的勾栏之地没落,也不过是酒楼中用于增加收益的助兴之技艺而已。说书艺人也是依托茶馆的增加收益之技。 不过这两年的时间以来新朝的一系列举措,再加上东南一带的大城还算比较开化的城镇风气,至少新朝政府体系内逐渐发展起来的演艺人员的地位及声望有了根本性的扭转。至少在利益得到翻天覆地般改善的城镇中下层,已没有多少人把这些行当视为贱业。 自从新朝三年夏季队伍在外征战以来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除了整个南京城原有的十六家比较著名的酒楼之外,又在这酒楼的附近不远的地方兴建起十六座新式的封闭式剧场。李峰最初的时候打算模仿宫城内的万人会场的模式来建立大型的剧院,不过在调研之后才发现这存在很多问题。首先是市上的市民组织纪律性不能同新军主力部队这样的军队相提并论。 如果人太多,纵深空间又太大,那很难保证整个话剧的效果。此时代的西方为了能在剧场中把声音传的更远,已经开始出现歌剧及美声唱法这类艺术形式,而在张海的看法里:中国传统的戏剧并不缺乏以唱为主的形式,所需要的,是以写实主义和理性思维为基础的新化来带动不适合科学哲学进步的整个社会化的演变。 这样,剧场的观众席大小被总计百平米左右的范围。为了防止重特大意外事故,总计曾数也被限制在了上下两层左右;上下两层合计也过二百平米左右的观众席。军队内的官兵开会,可以不太注意是否过于拥挤一类的因素,面向市场的剧场就不能不考虑这类问题。因此一个剧场的满座座为被控制在了四百左右,平均每平米约两人,给人们比较方便的过道进出留下了一定的空间。 这样的十六个剧场总座位数一共六千四百个左右,按照每天早到晚大概八个时辰总计五场次计平均每天的座次潜力大概三万两千左右。全年总潜力一千一百万座次左右。即便排除必然会受到很大程度影响的雨天也在九百万座次左右的潜力。 最初制定票价的时候,李峰颇花了一番心思,因为对于这种新的娱乐场所外加新的艺术形式,谁也难以预料其市场反应如何。最终还是在队伍归来之后请示了张海,张海最终决定将这类新式娱乐场所的门票价格定在一百左右。从后世的一些情况看,话剧在21世纪初票价大概在城市普通在岗人员月收入的三十分之一是比较合理的。民国时期的电影或戏剧入场券也大致是这个水平。这样就能保证中上收入水平的人能够接受常来。套在现时的南京城大概就是100左右的水平。平均每月三两左右的收入是这城里多数在岗或领饷普通人的主要收入水平。这样算下来,理论上的纯收入潜力空间就达到九十到百万两左右的规模。100的概念对现在南京城内的人来说差不多相当于后世城镇中的一百元,再加上场地形式或艺术形式过新,张海在之前对新话剧剧场的上座率没有完全的把握。后世著名的话剧团虽然也曾经有过一年数百万元的收入印象,但那是建立在拥有现代化的场地和足够的人口基数,即便上座率只有一两成也能有小几百观众的前提下的。 可当张海跟随李峰来到新建的体新区内的话剧场群不远的时候,就看到从很早开始排队等着买票的人。最初的时候人群队伍的秩序并不好,李峰不得不从各单位抽出一些保卫人员甚至是公安军士兵来负责各场点的秩序,以防止插队,偷抢等现象。 即便如此,百钱一张的入场券往往还是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销售一空,这是张海在后世从来没有见过的现象。 人群中的气质并不完全是以年轻人为主,也有不少老人,中年,甚至妇女。而且这些人那种自然的急切而又兴奋的神色证明了这些人不是在有组织或有强迫压力之下才来剧场消费的。 “若是在两年以前,即便是那时水准同现在的一般话剧团相仿的中央剧团,也根本获得不了这样的上座率。有句俗话说‘万乐淫为首’,没有专门的女色服务之类,又对纪律又这么高的要求。京城里有些钱的人都不愿意来这样的地方,主要是觉得这种剧场在形式上有些**份。而这两年以来我们每年数百万两的社会保障开销并没有白费,整个南京城的行业产出能力和居民收入大为加强的情况下,很多拥有空闲时间的普通市民都完全能接受这种票价而且还能成为常客了。”李峰回答到。 话剧剧场开始除了最初并不算成功的尝试后,直到一个月以前战事基本结束,各队伍内的工坊也开始正常修建放假的时候才开始正式的全面开业运营。最初的时候上座率也并不怎么样,但从最近十天的排队的状况来看全年保持一半以上的全场上座率,五十万两左右的纯收入看样子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剧团成本大概如何?”张海忽然间问道。 “收入成本不计小费暂定为平均每人五十千,毕竟他们都是我们体系内的工作人员,享有一些特权性的福利待遇。在加上奖励等管理投入还有道具以及剧场估算的维护折旧,大概二十四万千每年的总成本。如果这个势头能够长期保持下去,每年三十万两左右的官营收入怕是没有问题的。”李峰回答道。 第538章 新式剧院(二) 张海随着李峰走进了剧场的内部后才发现,这剧场的装修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了很多。从卓椅的设计到舞台的规划,完全不逊色于西洋的一些教堂。 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灯火燃料,剧场多半场次安排在白天,最大限度的利用天窗外的光线。可也最大限度的利用光差的效果,舞台上同台下明显的光线对比使得前台要显得更为明亮一些。 这时代还没有靠谱的通风设备,好在剧场内的人数潜力没有后来的电影院那样多,从顶层到四周的自然通风设施最大限度的保持了厅内比较舒适的温度。在有限的条件下已经最大限度的接近后世的影剧院了。张海也没有想到自己很久以前的时候只是曾经粗略的描述过,李峰就能凭此做到这种程度。 “师傅将都城选在这南方看来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虽然这里制冰不如北地方便,但夏天建筑四周只要有足够的树木和水源,厅内合适的通风与遮阳,温度就不会太高。而在隆冬时节时候相比京城等地恐怕能省下不少碳火钱.。”李峰说道。 张海以前的时候为定都北京还是南京犹豫过,不过现在看来:顶都南京的好处是多方面的,远不仅仅是这一项。 张海与李峰等人没有以领导的身份入场,所以入场已经算是很晚的了,也只能做在第二层的后座,进场后没有多少戏剧就已经开始。 为了检验人们对话剧接受度的真实水平,前几部接连演出的话剧没有选**间比较有知名度的那些传统题材,也没有选择队伍内的一些优秀剧目,而是选择了剧团内部自编的在队伍内的不少老战士们看来有些“俗套”“没意思”的普通水准新剧。 普通水准的新剧大多数的特点就是创作简单,故事情节少,后世二流网站上架都为能保证的公众写手水平,更多的是套路性的宣传。 四月初五到四月初六张海所来到的二号剧场上映的新剧就是这个剧场的剧团组组长依据从张海弟子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乃至在新军主力部队中一些观看艺演出的经验编排的时常大概为一个时辰左右的话剧:《战士小李》 当剧幕开始的时候,张海自觉的同李峰一起观看起来。 城县街头 角色:李富贵幼年(男孩) 新军连长(连长) (旁白:新朝三年8月,长沙解放了,整个城里乡下的人都在高高兴兴地欢迎亲人新军。这时一个新军的连长带领连队从一条街上走过,突然一个男孩拦住了连长。) 连长:(正在带领队伍行进,突然从街道拐角跑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小孩儿!不要跑到队伍中来,我们有任务,正在行军。 男孩:新军叔叔,我想参加新军,跟着你们到前线杀敌人! 连长:(惊讶状,迟疑了很久)你这个年纪要参军也还勉强!你几岁?叫什么名字? 男孩:我十三岁,姓李,叫李富贵。 连长:你家大人呢? 男孩:(带着哭腔)我家没有大人,我就想参加新军。 连长:怎么会没有大人,你爸爸呢? 男孩:(哽咽)我五岁时爸爸就被官军抓去做苦力,病死了。 连长:(蹲下抚摸男孩的头)那你妈妈呢? 男孩:(哭泣)我六岁时妈妈被地主老财唐四滚子逼死了! 连长:(和蔼)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男孩:家里哥哥和弟弟都死了。哥哥是做童工累死的,弟弟是连饿带病死的。 连长:(站起身,拉着男孩的手)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男孩:住在六叔奶奶家。 连长:(摸到了男孩手上的几个伤疤,疑惑地)你这手是怎么了? 男孩:(抽回自己的手,摸着伤疤)七岁时我帮六叔奶奶上山砍柴,可是山都被田主霸占了,田主发现了我,抢走了我的柴刀,我想抢回柴刀,她就往我的手上砍了三刀,留下了这三个伤疤。 看着剧的时候李峰忽然发现张海似乎在笑,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张海为何发笑。不过张海尽量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别人,但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这时代除了一些书香门第之家起的名字还比较象样以外,一般土财或寻常百姓都是命里缺什么通常就叫什么。比如松骨峰战斗中一听就是底层出身的幸存战士李玉安。新军主力部队里战士们的新名大多还凑合,但大多是如雷锋一样事后新起的名字。不过某位面的李富贵取名倒未必是为了像李革,陈青那样的反讽敌对意识形态,张海却不介意把雷锋的事迹换个俗名。 毛时代宣扬雷锋是为了改变小农经济传统社会下重私德轻公德的熟人社会风气,推崇对待陌生人也要发扬熟人社会下的道德传统。张海觉得有关公德,实实在在的赏罚要比单纯的道德宣传有用。而剧中宣扬的也不是什么勤勤恳恳好人好事,而是类似七十年代不少单位地方小人书的那种同体制内乃至社会上的**风气做斗争的故事。剧目的李富贵因为体能不合格而被分配到了公安军野战旅,那里的风气要比主力部队差的多,同样有形同旧军队一般的克扣伙食,老兵欺负新兵,军队管理自由散漫不认真训练等种种问题。李富贵连同队伍里有正义感的官兵勇敢的同这些**风气做斗争,最终使公安军野战旅成为一支装备虽然不如新军主力部队,做风却毫不逊色之的队伍。内容并不复杂,结构安排上也简单了许多。 起初的时候就连剧团内的不少人也对这样平庸的新军内剧目在民间市场上的情况并不看好。不过新剧上映也有数天时间了,不少人都低估了在这个化娱乐匮乏的年代贴近现实令人耳目一新的新剧带给这时代普通人的吸引力。在南京城内这两年时间因为福利保障及各行各业的技术推广带来普遍增收的情况下,百左右的门票乃至任何一部正常天气下的剧目都能获得几乎满座的票房。 第539章 书报刊印 张海见到化差别同现在的民间社会化差异如此之大,又是纯政治宣教性的话剧都能有这样好的效果,不由的改变了之前的忧虑。 “看来:只要市面上的雨具能够充足,解决了阴雨天人们出行的问题。再新建几个剧院,各剧团增加一些场次,正常年份的这方面的收入潜力并不是三十万千,六十万千应该都没有问题。”张海叹道。 李峰却笑道:“话剧院的收入其实只是万余名体系内的体机构创收的一小部分。” 张海在出行前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知道这话剧院的收入还不是各种体收入项目的重点。不过还是要看一看其他行业究竟是怎样做到那些营收的。 话剧《战士小李》结束后,张海没有继续观看场次之间的歌舞小之类的项目,而是带着亲卫连的几名战士同李峰一起出了剧院沿着繁华的街道向更靠北也更靠皇城一些的新华书局行去。新华书局除了是全城官方的出版物中心,还是中央对外报刊发行,刊印的所在地。 其他行当不论是铳炮加工也好还是艺演艺人员也好,队伍里的人才都是在整个运河沿线区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招募到足够的人才,规模数量还不是很大。而南京城以前就是全国出版业的中心,在整个东南地区,板刻印刷方面的行业人员明末之时已经大有人在。庞大的行业人才基数的情况下选拔出的三千名直属中央的刻印人员,使得这些人员的功底素质也都十分突出。又经过两年多时间的摩合,如今的新华书局成了南京城外十分有影响力的一处地方。 更为详细的了解到一些版刻印刷行业的实际情况后,张海才明白为什么民国初期不少中国传统教育出身的学者都提出主张化字字母化,还有像越南那样因为新化运动彻底字字母化的国家。 先不论学习的难度差异巨大,以至于后世中国英语中学教材做为英国人的语教材都问题不大,甚至英国人的“语课”可以完全省略语法学习。字母化字在活字版刻上的优势确实是太大了。顶多不过五十个字母及其他标点符号的活字就可以排版,而汉字中的常用字也往往有三四千个,光是前期制作这些活字字块往往就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更别说古代书面汉语就是诸如《水浒传》《三国演义》之类也同明时的日常白话差距不小,《资治通鉴》之类识字的寻常百姓通读起来都有些吃力,而雇佣懂得排班的化人做为工匠那成本往往就同不识字的工匠差距巨大了。再加上做为大统一国家的中国寻常读物同一种书的刊印量比较大,往往可以最大限度的摊薄成本,木雕版的印刷难度要求也就被降低到了最低。 而新朝中央体系内的大多数出版物其发行刊印量往往远远超过一般民间书籍,雕板印刷更可以最大限度的摊薄成本。 即便如此,早在两年以前的时候张海与李峰等人却还是确定了把西洋的金属活字乃至压印,油印等一系列技术做为重点突破方向。 这是因为:新朝中央********的出版物固然发行量更为巨大,可以最大限度的摊薄成本,但要进行出版的种类也很多。尤其是类似于日报或者周刊这种。要在有限的纸面大小上印出足够多的内容就必须使用小字,小字的情况下还要足够耐用就必须使用金属活字和油印技术。经过两年前的不少准备,加上新朝这两年在队伍内的白话普及教育,又在新朝三年夏季的时候从澳门获得了不少人才工匠,与欧洲同步的新一代的金属活字乃至油墨印刷及压印印刷技术终于逐渐能够大批量的刊印书籍报刊,大大的提升了出版效率。在一张报纸上,拥有不少插图的情况下可以安排上万余字,足够一般人看上至少半个小时。一本二百多页的寻常大小书册则可以印上六七万字。虽然这离近现代的水平还有不少距离,不过比起以前的书籍报刊来,却是巨大的进步。 自从新朝免费给无业的人提供不少社会福利后,即便是上午并非热闹的时节街上的人也多了不少,不少的地方路边的百货地摊也都多了起来。新华书局距离十六剧场并不算远,张海等人并没有走多长的时间就到了。 “如今报刊印刷每天大概能印刷多少张?”张海忽然问道。 “像这样的六千字上下的双面大报,大概每天每人可以印一百张左右。”李峰回答道。 在压印技术熟练后,这个速度和效率在不少原有的从业人员看来已是相当的惊人了。能每天印一百张双面大报就意味着刊印一般书籍的能力会高达每天四五册左右,一个人一年下来按三百个工作日算能够刊印出一千几百册书或三万张大报,排除纸张成本每张数钱的刊印人工费其价值创造能力也达到了每年二百两上下,两千余名刊印工人每年能够出版的出版物价值算上纸张及其他价值总计达二百余万两的规模。这样的书籍出版规模就已经超过之前整个南京这个出版业中心全年全部各种公私刻印书刊的规模。 可张海在听到这个效率的时候,欣慰之余也感受到了古代印刷技术同近代的巨大差距。现在的新华书局一天只能印刷一百五十张大报,而民国初年的上海申报仅仅一个小时就能印刷两千余张了,不但能刊印早就准备好的定期刊物,还能刊印时效不过一两天左右的“号外” 而在成本上,在这时代仅仅一张象样的纸就要七八钱,制作出的报刊考虑各种成本至少要十大几到二十钱的成本。可不存在什么“七个铜板就能卖两份报。” “销售量怎么样?我们以前的定的每份十八钱的报纸价格卖的出去么?”张海有有些疑虑的问道。 “至少现在看来问题不大,我们用在报纸的人力大概三成左右。每年折合不过相当于六万个全勤订阅的人。发行量有限再加上我们的内容几乎顶的上十分之一本书了,远非寻常民间小报可比。” 第540章 车夫报童 新华书局的新华报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按日发行,每天的计划就多达7万份,这几乎相当于旧中国时期上海申报的一半。而且在成本上尽管这样摊薄、那样摊薄,要想有所收入利润还是不得不把价格定在接近二十左右。这几乎相当于旧中国三十年代报纸价格的五倍甚至更高,民初不少报纸虽然有二十,但此时一前的购买力显然要比清末民初时期高了很多。这样的发售量如果不在队伍体系内外强行摊派,必然对销售网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为此,报刊大规模销售的筹划准备早在一年前就在做了,旧中国时期上海申报的成功除了在编创方面外同在销售网络上的用心分不开。而这时代的南京根本没有清末民初时那样完善的祖传报贩体系,甚至连“记者”这个行当也没有。不过好在新华报是新朝官方类似“中央日报”级别的正式宣传报刊而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报纸。没有记者这类群体通过张海直属的情报体系,军队内部的军情体系每天也能够提供大量信息,其效费比恐怕还要超过某些记者群。而在销售渠道方面,在新军主力部队战事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李峰就在这方面用了不少心,制作不少相对完备的南京城地图并对各地区的职业分布和化分布进行了大量抽查统计。并在报刊大规模发行前一个月就在京城内外城百余平方公里左右的范围内设立了百余个具有订报功能的报亭,与此同时,还雇佣及选训了五百多名报童。同时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还完善了人力交通,制作了千余辆人力车。 了解到这些情况也不由的让张海稍有忧虑:在民国时,早年报童每月最高收入也不过两三大洋那时的三千钱而已。而车夫的理论收入同工人差不多,如果没有每月三分之一到一半左右的车租费至少也要有两成的折旧费维修费,实际上还不如民国时期的城镇工人。考虑到传统社会的就业率极低,一个人口要养活的人众多,这些后世的城镇底层行当在现下高福利保障的京师真有什么生存的余地么?或者会不会价格过高? “这些人的日收入情况怎么样?”张海认真的像李峰问道。 “我们的工匠为了减少通勤时间家属区往往临近皇城,不过南京内外城的面积不小,市里的不少集市及游乐区化区距离居民区有不少的道路,因此人力车还是有一些空间的。但是要保证这些人的全职,则价格上就只能降低到一里一,十里大概十钱,这是人们心理上能够接受的一个底线?” 张海大致心算到:一里一,那是相当于后世两里大几毛钱,比出租汽车要便宜的多,接近公交车的价格了。这人力车也能赚到够养家的钱? “速度上怎么样?劳动强度呢?” 李峰对于这种问题没必要隐瞒,回道:“按我们的调查,早中晚三个高峰加上中间的一些零星过客,平均每人每日劳动大概拉车八十里左右排除个别风雨日和休息日,大概是月收入两千四百多钱,我们只出维修费,实际大概月收入两千;比我们队伍内的工匠收入要低不少,但也高于以前不少旧工匠了。 张海却了解到一些实际情况有些忧虑的问道:“那也低于我们向京城内的不少京师户籍的丁口提供的收入了。不会是从队伍里找的人?” “自从我们重修了各处城门扩大了人流通过能力,也在城内新建了不少客栈,并把以前被清理出南京城的一些房屋出租后,乡里来的外地人口比例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不少的,估测大概全城人口一成左右。这些低端的体力工作总要有人来做,要不要靠财政支持把这些人扶助到京师正常的收入水平上?那其实也没有多少负担,按一千人计,每年几万千而已。” 李峰知道在张海的眼中经营国家和经营经济单位是不同的,有些方面要尽可能的盈利,然而有些方面就要投入,投入的目的未必是看到眼前的效益,还要考虑到社会效益。 张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报童的平均年龄及收入大致如何?” “平均年纪大概在十岁左右,不少外地来的来自具体年龄我们也不能保证,不过看样子其每个人的口粮消耗大概在成人一半左右,最初制定的标准是如果完成每天的任务量会有四十左右的报酬,按完成比例计收入,算起来每月的收入大概千钱左右,这相当于旧时不少成人的工作了,要不要调整?” 张海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思考问题的角度有些偏了。我们要赢利,但不是商人,不能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报酬问题。我们每份报纸的成本已经压缩到了包括人工在内十,其余十都是我们的赚头,让利一又如何?这样下来就可以让这些孩子每个月的收入达到四千余,相当于我们队伍内不少人员的收入。而人力车也是这样,在这方面我们没有必要斤斤计较,每年二十千的补贴也不过几万千的成本而已。这样做,可以让整个社会养成并不歧视服务人员的风气,这样整个社会的服务行业才能有更广泛的发展前景。”张海这样说的时候主要想到的是骨子里瞧不起服务行业对于产业结构的影响到现在都存在,但不知不觉的似乎也有中隐忧:人力车夫没什么,衣服标号的情况下每年视顾客评价的情况下每年二十千的补贴也不会是大爷。而如果报童按照此时代的一钱赚钱,这几乎相当于民国时期的报童能够掌握整个张报纸的全部价格出收入了,那似乎有种小儿执金过闹市的感觉了。 不过张海没有把这种隐忧说出来,而是要看看情况再说:“我们出去看看这附近的书报内容!” 说者,李峰带着一丝忧虑的心思随张海一起走出了中华书局的内堂。 第541章 新华书局 新华书局是新朝最大的官方书刊发行之地,自然也就安排了书店与图书馆阅览室一类的地方。同巨大的书刊发行量相伴随的是足有一百五十新亩的面积,可以容纳几万人比较宽松读书阅览兼选购功能的化机构,藏书种类多达五万余种百余万册。总数多达千余的阅览室,阅览和购书融为了一体。同时,这里也是报刊的核心集散地。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火灾带来的损害,这里不仅最大限度的减少木料的使用量而多用石料和地下图书室,并且还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多层建筑,主要为单层建筑最多加上地下厅室组成。用于防火的水塔和沟渠也十分密集,更配备了多达一个营的专门消防队伍及新军主力部队中不少人组成的专门的警卫营。 其实张海在宫内也能通过内情了解到有关这里的不少资料,不过有关书刊报纸的内容也不可能全部送过来阅览,这也让张海有了看一看这里的书刊的打算。 虽然从两年以前就掌控了整个东南之地,不过新军队伍内政治可靠且符合要求的化专业编辑并不算多,在书籍编写及出版方面这方面的人才至今也不过五百余人,相当一部分还是队伍内选拔出的化骨干。而且正规的书籍创作不同于后世的网写作,连同校对和修改还有讨论及资料查找,像金庸那样平均每天能完成千余字编写的已经算是在这时代比较惊人的速度了。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新朝体系下有关新化乃至政治、经济、科技、教育,艺小说乃至画册方面的总计种类已达一点五亿字两千三百余种。 这个出版量同后世的现代中国比起来可能连公开出版书籍的百分之一也不到,但是如果同这个时代比起来:仅仅是一两年内的书籍种类出版量差不多就相当于最近几十年以来整个东南一带官民刊物的出版总量,相比艺复兴早期的欧洲书籍出版也多达数倍的速度。除了职业化的编创以及拥有庞大的图书馆做为索引这个方便之外,可以说比鲁迅那种白话还要白话,几乎见不到一丝“半不白”感觉的大白话的创作对于这时代的人们来说也可以说是极大的减轻了写作的负担。 张海在书店闲逛中来到了有关新军主力部队战史方面的书籍储藏区,这个地方只是张海通过内部的消息渠道得知的,整体上这个图书室显得很隐蔽,在种类分项上都没有这一栏。 新军主力部队军队内部战史编辑工作的时候没有像后来有些国家那样搞什么三四套标准去糊弄人,并把一些东西列为绝密。因此新华书局这方面的编辑组也不知道以如何的原则在公共出版物中去描述,干脆列为保密。 张海仔细翻了翻这当中的书籍不由的摇了摇头:“我军的战史没必要保密,甚至战斗详报也没有必要。自从起事的这几年战争以来,除了最初的时候利用临时动员起来的力量进行的一些作战,总体上看几乎就没有伤亡损失或者战斗力表现小于对手的情况。比比皆是的以少胜多,至少是以少扛多,力量不断的发展壮大。这样的一部战史,我们有什么必要把它藏着掖着?没有这个必要。” “编辑组的一些人的意见是:这涉及到我军当时的一些战斗力及训练状况乃至火力配系,还有战力的实际表现。如果公开,是不是有可能为对手的战斗指挥提供依据?”李峰回道。 张海却说道:“没有那个必要。我们的队伍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发展壮大,是能够在短短的几年内扫平关内关外,做到前人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事情之关键。并不是停留在过去的层面上。 整个图书区的分类安排在张海看来还算十分科学合理,从大部的分区到小部的分类,分种,使得人们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能在这里找到要找的东西。张海这才发觉新朝如今要建设的东西还是很多,从科学院到大学乃至相关机构,还有完整的知识产权体系及其奖励,当然,这些也都需要认真的规划和投入。 新华书局附近的图书馆藏书种类不是张海在短时间内能够全面了解的,于是张海就来到了报纸发行的地方直接买了几份每日出版的新华报。 世界上第一份以日发行的报纸还要二三十年后才在德国出现,不过即便到近代,按日发行的报纸也并不多见。尤其是这种一张信息量就达到五千到一万字上下的。因此,新华报的总编辑框架实际上是按每个月的三天或四天左右的时间为一“套”,第一天是有关新朝体系建设的非保密内容方面的政务新闻及军队战事新闻。当然,有关张海及其弟子乃至不少人物的姓名还有相关的事情是很少上报的。包括各地的灾情或其他重大时间也在集中在这方面;而半旬的第二天是有关经济方面的新闻,如各地物价或菜价甚至包括不少的广告内容。第三天是有关小说等故事还有体育方面的情况,各剧场的节目预告也包括在内。这样,就能为不少人提供有关经济方面的有可能盈利的信息并尽可能的确保销量,并同时拥有政治功能及娱功能。 在大概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这三天的新华报后张海看了看表,似乎想起了什么:“化体育方面这么一大摊子事情任务也不算轻,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这中华书局里你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下午的时候我们再去新建的体育场那里看看也不迟。”见李峰似乎有些由于,张海笑道:“我以及身边的几名战士相互掩护,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中也不畏惧,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峰听到这样说也觉得从外围的警戒安排再到张海及其身边的人没有什么可让自己必须陪同的了,就出了侧门尽量选择人少的通道向新华书局的办公室走去了。 张海带着宋子悦等人则出了新华书局报社的大门。 “我们去那里?”宋子悦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低声回道:“去看看那些郊区来的孩子们的情况。” 第542章 都城报童 新朝政权在南京一带落户刚刚两年左右的时间,这两年的时间以来,以往并非是官府管辖范围的市井都在很大程度上就在改变着模样。从那些同旧城区格格不入的新式建筑到不少普通的底层市民身上那种随着营养的改善带来的气色的改善。 不过,这些改变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新朝政权在进行大规模战争的时候内部经济建设能力也有新华书局出版的那些架空小说主角集团一般拥有神奇金手指,能在短短时间内把落后的农村根据地地区变成小苏州,而是因为新朝集团比那些书中的大多数主角更拉的下脸,手段更没有顾虑。 这几年征战全国以来从比农民军效率更高的吃大户,再到通过对江南一带的清洗把不少良田变成了官田,这两年以来实际上足足有累计折合两千多万两白银的钱粮集中投入到了这南京城一地,还有全国各地上万的人才也集中到了京城。 再加上进城之后展开的清洗乃至将不少人清理出城外大大减轻了内城的人口压力,再加上对某些不规范行为的整治,每年进行的京师市民定期的抽查考评;整个城市的面貌才得已初步改善。 实际上此时的南京正如北宋鼎盛时期的汴京一样,很大程度上是靠从全国其他地方的掠夺集中起来的人才与物力再加上这南京城原有的雄厚底子才得以在短时间内就有了不小的变化。 这种独特的经济地位吸引了不少从周边前来寻求活计甚至是乞讨的人,尽管外城各城门的通过能力远远没有开放性城市的水平,那些从口音到营养气色一看就是外地前来的人仍然有不少。 出于基本安全的考虑,外地流动人口的大量涌入当然不是没有限制的。很有可能成为治安隐患的成年男性甚至是身高超过一定高度的少年在过城门的时候往往受到极大的限制,甚至不能出示京师市民证乃至商旅证及其他证件的一般禁止入内。儿童或妇女又或者老人往往就没有这样的限制。 即便如此,整个南京内外城前来寻求活计的妇女儿童为主体的外地人也多达二三十万超过内外城人口一成左右的规模。 要是在以前的时候,这么多的妇女儿童招摇过市那纯属是相当于在人牙子面前子卖,明后期拐卖人口的司空见惯已经迫使很多成年女子都不敢轻易外出了。不过在新朝政权管到了以前官府管不到的地方,最大限度的遏止了娼妓场所,又打掉不少大户并禁止纳妾童养媳,最大限度的限制了人口市场之后,这一现象得已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就是最容易被拐的外地女童独自在街上也不是什么希奇事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除了贩卖蔬菜肉类乃至乞讨又或者应征织工之外,也有极少数像貌突出,口齿伶俐为人也很聪明的孩子被雇做报童。近代旧中国时的报童虽然也有女子,但多以男孩儿为主。这是因为流浪者群体中有着复杂的关系,外加旧中国时女童独自在街上仍然有很大程度上被拐的可能。而在此时的南京城,不少人都发现:不论是乞讨还是卖东西,女孩儿显然要比男孩儿更容易获得收益。除了人们天然的更偏好异性及弱者外,还因为那些城外来的孩子当中男孩里面不免有不少当街打架或者偷拿的害群之马,而女性当中这种现象少了很多,也更能给人们集体的好印象。 张海出了新华书局之后在身边两个叫做田彦和田宾的亲卫连战士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两个小战士便有所会意了。 这两名战士能够进入亲卫连并给张海选出来跟在宋子悦身边,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战士军政素养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出类拔粹,还因为经过这几年来不少侦察任务的锻炼,两个战士与人打交道的聪慧程度也超过绝大多数新军内出身的“二楞子”。由于在行军作战中执行外情任务的时候大部分有阅历的成年人都对外地人保持着十分的警惕,说话中也未必都是实话,因此队伍里的侦察先锋们同妇女及儿童打交道的能力就大涨了起来。两个战士此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在村里老实巴交,同有些资色的女子交谈都会结巴的人了,更别说同孩子打交道。 对孩子们颇有些了解的小战士知道,就算是路边显得无事在一起做游戏的孩子们,大人们要想加入那个群体一起玩也并不十分容易,总要花上不少时间寻找机会。而这种独自在外营生的孩子往往同样对陌生人有着不低的警戒心,想在很短的时间内打交道并不容易,因此总的想点儿一些特别的办法了。 战士田彦就装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跟在了新华书局不远一个十来岁小女孩儿的身后,而田宾在后面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以恰当而坦然行走在路上。 田彦跟了那个卖报的小女孩儿一段距离,忽然间走步快了起来,熟练的抓住了小女孩儿身上放钱的袋子。 小女孩儿为了防止钱袋丢失是将整个包袋斜垮起来有绑了一圈的,而且还挂在正前面。可这样仿偷的措施却架不住明抢。 孩子的反应并不出忽田彦的预料: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懂得保护自己的孩子并没有试图挣扎反抗,反而是乖乖的配合着让那个陌生的男子轻易的抢走自己的东西。在远处的外人看来,如果不仔细的观察甚至有可能认识不到这是一次抢劫。在现代社会下围观群众见义勇为的概率虽然低,但并不是没有,可这时候世上的各种圈套乃至法治要更差,管闲事的大多在说书人口中才常听说。 不过田彦这早有准备的行为当然瞒不过不远处的田宾。 “你干什么呢?”田宾忽然用显得比较成熟而且郑重的声音奔到不远处喊道。没有几秒种的时间就掠过孩子的身前把那个田彦抓住。见田彦抢来的钱并不多,就在不远处“狠狠”的教训了这个以强凌弱的人一顿。 第543章 都城报童(二) “这是你的么?先仔细数数少了没有?要是少了不少可以直说。”田宾低下身子蹲着对那个小女孩说道。 田宾的表演天赋不能说是世间一流。不过在新军主力部队乃至亲卫连当中却有可能是最出色的。不但进行过不少实践,还在队伍内向不少人贩子以及烟花之地行当的人进行过不少理论学习及“演习”。 在女人或者大一点儿的女孩儿面前,田宾不用十分上好的衣装饰物能**成像的装出尊贵富裕有地位之人的言谈举止,好似什么权贵微服私访似的,不用主动去追就能同不少的女人“自来熟”。而在小孩儿面前,他的口气中却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见外之感,似是熟人亲戚又或者良师益友一般以尊重而平易近人的口吻说道。 那孩子尽管觉得眼前这个叔叔印象不错,却也还是有些紧张,哪敢当面去清点钱币。只是用手接过钱袋的时候感觉重量相比以前并不差多少。想到刚才之前的一些事,也觉得这位叔叔没可能是刚才那个人的同伙,如果真要对付自己,也没必要搞这么多花活,这样一想,心也就放松起来。 “钱并没有少多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小女孩儿也懂事儿的郑重回道,讲的虽然不是最近京师内流行的新话口音,不过却也接近不少,显然是这个孩子努力的下了不少功夫用在普通话上。 “你着报纸看起来还没有卖出去多少份,大概几一份?”田宾忽然关心的问道 小女孩仔细想了想才回道:“新华报十九一份。” 田宾忽然笑道:“你别骗人了。这近万字的经济版新华报在新华书局那里的批发价也才二十,怎么在你这里缺成了十九?” “批发给我们的价格就是十九,这一听说钱是圣上让利给我们这些穷人的。恩公要买,我怎么好意思赚这些钱?再说要是完成了一天的售量,还有一钱的奖励。”不知怎的,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并没有多么欣喜的感觉。 田宾以似是有些惊异羡慕的口吻说道:“这每天看样子上百张报都能卖的出去么?” “经济版的肯定能卖玩,体与军政版的也超过五成能卖玩,可不要小瞧了我!”孩子坦诚的回道,言语里已没有了最初的那种隔阂。 “这么说一天就是一百六七十了?一个月下来不是要至少五千的收入?这真是令人羡慕啊。就连我也未必保证每个月都能有这样的收入。”田宾在孩子面前苦笑道,与此同时仔细的观察着女孩儿的神色。 不出所料,女孩儿的神色有些忧郁,想了想后只是自谦的说道:“可惜家里哥哥病重,要花的钱也不少。” 田宾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强,遇到的事情也不少,猜测的出这个孩子说的有可能不是实话。一般人真的家里有人重病,不论是谁往往外人面前都会说是自己的父母。说是“哥哥”这样儿的人,那极有可能是不愿意诅咒父母的情况下临时编出来的理由。那个“哥哥”极有可能并不存在或者已经故去了。 “我的生活虽然不宽裕,但是闲钱也是有不少的,这里是总共二两左右的碎银,相信可以多有帮助,这当然是不需要欠条的。我就在新建的操场那里上班,下午上下班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处,比如有什么人威逼,都可以跟我们说,要知道,体育场那里的人说起来也是跟着天子门生办事儿的人物哦。所以如果遇到事情,不要害怕。”田宾对那个孩子劝说道。 那个孩子似乎仍然有些顾虑,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将一切都说出来。 田宾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想四周望了望后对孩子说道:“要不这样:京城里像你这样儿的孩子其实并不多。你拿着这么多钱极有可能再次遇到这样儿的事情。我同我的几名同事商量一下,你后天天找人跟着你,怎么样?千万不要推辞,要是推辞。我就只能认为你的心里有事儿了?如果是那样,最好还是讲出来。”田宾以十分坚决的态度对那孩子说道。 这回小女孩儿终究难以找借口推脱或隐瞒了,只得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悲伤,但经历了事情的孩子在内心中也已变的十分坚强,并没有掉下眼泪。 小女孩儿思索了片刻后才向四周望了望后才低声敬重说道:“是我说了谎,不好意思.可.还是别问了。这京城里的不少事情是寻常人管不了也惹不起的。” 田宾却不以为意的郑重回道:“孩子,你还小,不要被少数人的大话就给糊弄过去。你仔细想想:如果当今的圣上乃至官府还跟以前那样的话,即便是这京城中的普通百姓,又怎么怎么能够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包括你也在内?这一整套的政策落实下来,就说明现在的官府同以前不一样了。少数人有能量又怎么样?你是经常卖报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前不久江西湖广等一带地方的消息?” 听到田宾这样说,小女孩在思索了很久之后也知道了眼前的人看样子是必将这件事管到底的,便说道:“每月五千钱九成要交给外城正南门最近的一处茶馆外的人的。进城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他是本地人,在军队里有着不少的关系,在街道上也很熟,要想安安稳稳的在这城里某营生几只能把本不属于我们这些城外来的人过高的收入上供。起初的时候我也不信,但后来才了解到也不仅仅是卖报这行当。城里不少其他做买卖的也是如此.” “那你下次交供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中午还是傍晚的时候?”田宾似是有些不愤的说。 “每隔三天的时候来收一次,应该是明天体版的新华报出的时候在外城南门附近的茶馆旁。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害怕,明天该交钱的时候交钱。我们去找这些人聊聊的时候那些人也未必知道是你走漏了风声。”田宾最后安慰着那个孩子。 第544章 竞技赛场 田彦和田宾在那个孩子面前了解情况的时候张海与宋子悦并没有跟着前去,只是在午饭的时候去了竞技场附近的茶馆。茶馆不是为了喝茶也不是为了吃饭。新军主力部队内部从上到下都有一个不成的规矩:那就是能不去非体制内酒店饭庄一类的地方就不去,尽量自备干粮。张海等人微服也是这样。因为按照队伍内的推演,新朝夺取天下以来得罪的人有很多,恐怕超过除了当年蒙古人之外任何一个汉人王朝。如果有那种随便在外面吃喝的习惯,被某些“敌对势力”危害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张海等人听了听经过指导性培训后的新艺人说书的情况。 旧的说书艺人,其实就同当代绘画等很多艺行当一样在张海看来往往缺乏一种创新能力,同后世单田芳等人差距悬殊。他们讲的过程更多的是一种“熟练工”式的讲故事,而不像是后来有些评书那样有了很多“演艺”“评论”的成分。话本在很大程度上也来源于人们的直接创作。 经过很大程度上的遴选外加指导性培训之后,这些功底本来就不算低的艺人大多掌握了“评书”同“讲故事”的不同,通过更广泛的经验交流与相互学习,水准也大幅度提高了,不少人开始识字。这样就能够在每一讲之前最大限度的熟悉要讲的剧情,更能时常的熟悉话本,也给了“自由发挥”很大的空间。 经过新朝机构一定程度上的化培训,再加上这些艺人中不少本来是全国各地中的优秀人才,一时间原本因为娱项目众多书籍出版也不算差,听书的人并不算太多的南京各茶馆也往往挤满了前来喝茶听书的人。再加上这些说书人有了新朝体制内的编制,议价能力也大幅度提高。虽然从前来听书的人那里每天未必能从每人手里收取几钱,但如果加上店家的分成,一般水准的说书者,全天折算两场再加上提成下来的收入平均就能有近千之多,再加上说书本来就没有太大的资本投入,千余名说书艺人每年能够上缴的净利就有十几万千。当然,如果同投入庞大的出版,竞技赛场,剧场等方面相比,因为人们对这类行当的低端固有看法很难短时间内改变,还不是那种几十上百万两收益规模的主流产业群。 新朝内的新剧评书有个规矩,那就是如同毛时代的红色艺一样很少直接以领袖或重要开国将领为角色。因此当张海仔细听那茶馆里的说书人所讲的故事的时候才了解到这是一部根据《闪闪的红星》融合《小兵张嘎》中的不少情节新创作的有关一位金色英勇勋章获得者少年侦察精兵的故事。原型其实就是田彦田宾两兄弟。 褒扬穷人及社会底层,直接脸谱化的贬低富裕群体以及某些阶层在旧时是绝对要犯禁的,纯属找不自在。不过在社会底层待遇大幅度改善的京师,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并且也不会影响到多少收入。 因为听说后世不少高水平的评书,因此这里的评书并没有引起张海的多少兴趣。而宋子悦等人知道自己身为亲卫军官又负有保卫职责,也不敢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些说书人的身上。像茶馆里一些新军主力部队或者体制内中高层的人物们一样吃完了自带的“干粮”之后,宋子悦想到了田彦和田宾等人,想说些什么,可由发现这里耳目众多,实在不是讨论正经事儿的地方。 张海从茶馆望着不远处的竞技场的时候忽然也一时砰然心动,不过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在这种场合下逞能。倒不是害怕在比武或比试中出了意外,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即便不参加比武也至少可以在射箭,标枪等几个军体项目上有望夺冠。不过如果那样做,认识自己的人就会太多,对于今后的微服也是极为不利。 于是张海便向宋子悦问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同李峰等人一起去看看有什么项目。比武类的单项上,你觉得我们亲卫连中的少数精干之人比如在那些项目上与你接近水平的战士如果参加,能够拿什么名次?” 宋子悦想了想后回道:“近战比武的事情我不好吹牛,天下那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凡是指标可以量化的,就我从新华报上的体版看到的那些消息,比如我们队伍里曾经训练过的射箭这项目。我们亲卫连的战士要是全部参加,完全有保障夺取前十名或前百名以内一半的人数。像我这种水准的,第一名不敢说,前十名毫无问题。不过如果师傅这样的人参加从比武格斗到箭术我觉得那就都没有悬念了。” 两宋时代民间弓箭射盛行,乡兵往往多少也有些训练习武的底子,而且那时候很多花哨的“舞术”还没有发展起来,着实有不少弓箭高手。仅仅是因为赵家乃至臣对武人的过度防范等种种问题才使得宋虽有强兵却在军事上并不强盛。而元代以后的明清时期随着“舞术”发展伴随的是实用武技的大幅度下降。再加上“学成武艺货卖帝王家”不少精锐高手在战场上或是乡间的清洗中战死,明末之后的新朝初年民间武举前几十名水平的人物也不过勉强能开一石二斗弓射八十步靶达到一定命中率,类似以前新军主力部队弓箭手经过一定选拔及两年严格训练后的水平而已。 其他有些体育项目,顶级水准不过类似后世国三达标水平,相比后世的专业体育运动差距悬殊。不过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吸引力了民间的参与者,毕竟不论是足球又或者竞技比武等,改朝换代的大乱之后民间不少人都是刚刚起步而已,专业和业余之间还没有现代职业体育与业余那么大的鸿沟。京师民众最重要的精神生活,除了读书看报听书之外,就是着观看竞技赛事了。 第545章 竞技赛场(二) 观众容纳量曾经超过现在某些体育场的古罗马斗兽场高达五六十米,用了数万名奴隶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才完工。而在定都南京后征战时期的新朝政权根本不可能像当年的古罗马政权一样在这一项场馆上就投入这样巨大的人力物力。 两年以来,用于南京城旧城改造与新建筑建设的资金投入大概折合七百多万石米的粮价,在整个京城长年轮番维持劳役的人也有十万之众,建设了二百多万平米的新式建筑。但这些建筑很大方面还要投入到新朝体制内的中华书局及其相关化设施,宫城内不少仓库和工场单位的新建筑等方面。连整个城市的交通及排水体系都没有做彻底的整理,因此投入到新竞技赛场上的资源比起古罗马斗兽场就大为缩小了。 在这种情况下,看台的高度也只能大幅度的降低,四周的看台控制在相距地面二十米相对场内二十五左右的高度。并且这些看台的筑基不是需要花费巨大工时成本的石质建筑,而是从场地中央挖出来的夯土在经过人工休整。 这样,在成本大大减轻的情况下仅仅几万名轮值劳动的人力以及折合百万两银子的资金投入就修筑起内部绿草场地宽达一百米左右,长达一百五十米左右,周长六百米左右,足以容纳五万人观看比赛的大型竞技场。 这样的体育场比现代一般意义上的典型体育场大了不少,不过为了进行赛马,射箭等项目也只能把场地的规格定的很高。 如今南京城内外的人口要比旧时的古罗马城大上不少。为了最大限度控制进场的人数以避免过度拥挤,体育场的门票价格并不低,尤其是在进行足球或格斗等赛事的时候高达一百上下,其他项目进行的时候往往也有五十上下,但即便如此,一般时候的上座率也在一半以上。毕竟大量的底层平民通过福利生活有了很大改善的情况下,同样的五十到一百钱可以在体育场里消磨更多的时间。 当然,这仅仅是这大规模战事结束后两个月以来的情况而已,就连张海也没有把握能够保证着仅仅是每票就每月几万千的收入能够持续下去。不过好在围绕着竞技赛事尤其是赛马,足球,比武者三项各方面的彩票收入却超过了预计。仅仅是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有二十余万千的销售收入,之后的情况即便热情随着新鲜劲儿的过去有所消退,其潜力空间也是巨大的。 张海前世并不是个球迷,不过多少也猜测到足球能成为第三世界的第一运动必然有其优势的许多方面。首先是成本低廉,不像篮球那样需要弹性相当好古代条件下制作相当不容易的皮球,如果类似学生或小孩们一类的人瞎凑合,随便什么破布袋塞点儿纸屑都能当球踢。其次是场地建设成本虽然理论上占地大却很低廉,两块砖头摆起来就能当球门。更不需要橄榄球那样复杂的防护装具并且对材料要求也不低的球。更重要的:那就是足球运动的不确定性,不像其他很多体育项目什么水平就是什么水平,总有一个因为运气乃至配合水平不同而带来的比赛结果不确定性。 当然,张海这个前世连球迷也不算的人对于足球也有很多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体能不是很好的业余水平学生级球队要是在篮球场那么大的范围内踢球,还能在两个小时内看起来相当精彩,可要是在真正在十几亩大下的正规体育场上那视觉效果肯定就不行。太频繁的跑动会导致大部分成员很多情况下上以“走”来跟完全场的。 为此:新朝竞技场以现代足球原则为基础进行的一些修改是:双方不设守门员,禁区就是禁区,人不准垮过禁区。每方场上的队员从十个扩充到十六个,这样就算因为球质材料水平和人员水平的局限不可能一下把球踢的很远,往往需要浪费人力争抢或带球跑动,也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因为体能不足和双方水平不足带来的观赏性差。同时不设守门员和尽量的扩大球门范围乃至人数的增多还使得双方的进球几率扩大,尤其是弱队对强队的时候进球几率扩大。双方人员之间因为协同配合难度的增加也带来了表现发挥范围更进一步扩大。 而在犯规和大致的惩罚制度方面,没有在这个方面放纵,还是尽可能贴近原来的规则。张海最初的时候也有些赞同什么体育对民风的作用,什么橄榄球容易培养竞争性格云云,可后来仔细想才发现这是一个概念抄作。二战时期的美国人有浓厚的宗教传统和橄榄球,可在战场上精锐部队却都能羡慕蒋军并吸收晴天白日的标志,抗战前日本足球没把握战胜民国,现代恰好相反,而在国力及民风上却是从另一个方向反转了,因此通过简化规则让足球变的更血腥毫无必要。近现代军队之强来源于服从和守序,而不是残暴与野蛮。 如果说足球类是一个纯经济项目和体育娱乐项目,那么赌马和赛马就有很大程度上的军事功利性了。旧时代的日本就是一个长期缺马的国家,战国后期乃至明治时代也是长期的弱项,但是几十年内赌马和其他方面各种投入就让一个几千万人口的国家在战时能够动员初数十万匹中型军马在适当的训练后参加战争。 骑兵的作用在火力和战力本已经很强的新军主力部队中有争议,但优良的驮马对于军事乃至经济的功效在张海及其弟子中却是一种共识。尤其今后队伍的主要假想敌更多也是农耕或半农耕区内的对手,很少有蒙古后金那种性质军队的情况下。 “赛马的规矩要不要改一改?比如赛马车,或者多马拉车之类?我担心这样的比赛选训出的马匹不是队伍上最为急需的。”张海与宋子悦等人午间的时候在体育场的看台上观看赛马,宋子悦不由的说道。 第546章 种马规划 张海对此到是事先了解到一些事情,最近一个月以来体育场内所谓的“赛马”大多是由新朝政府组织的,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全天六个时辰几乎要组织二三十轮“十圈赛”,其最大的目的在于挑选马匹。参加挑选比赛的有公马也有母马,而且公马大多是没有去过势的马,这些日子以来着实也在场上闹过不少笑话。 新朝虽然刚刚开国,但一且从速,为了在进行繁重的挑选马匹任务不影响其他赛事的举行往往在赛马的同时宽广的场地内往往还进行足球或比武等其他比赛。 李峰以及田彦田宾等人这时也从新华书局那里赶了过来,来到了张海的身边一起观看场中的比赛。 这些马匹并不是专业的赛马,更不是有经验的运动员,甚至这些马匹在比赛前往往并不知道自己要行多远的路。尽管有挑选出来的优秀骑手的驾御往往有的马懂得合理的分配体力,有的马则不懂得。还有不少公马被不远处的母马所吸引,分散了注意力。名次就在这你争我夺的情况下分了出来。不像观看人员为主的赛跑,至少在三成路程的时候名次如何就已经能大致确定下来了。 为了精确的控制体重,驾御马匹的人往往还身穿了重量不一的铠甲,以使得整个人的重量从六七十千克增加到标准的九十千克重,这也是很大程度上考验马的力量。就像18世纪欧洲不少赛马要求标准化的负重一样。 很早以来就负责体项目的李峰当然知道有关选赛的不少事情,来到张海等人近前后低声说道:“这轮新朝彻底扫平关外,包括辽东和大漠南北,外加上关内不少正规作战与清乡作战中缴获的马匹,还有直隶山东等地的养马户马匹,我们能够掌握的马匹总数多达一百五十余万,这实际上已经超过了当年辽国的家底,每年的马匹出栏估测在八万匹左右,使役年龄的公母马总计百万匹上下的规模。” 如果是一个传统的帝王或者相关的上层听到这个数字,或许会觉得国力空前强盛。毕竟即便是唐汉鼎盛时期,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控制过整个草原并将整个草原上的资源变成自己真正所有的资源。 不过李峰却是知道师傅心目中的要求,此时代整个东亚绝大部分马匹距离真正意义上的良马可以说有着不小的距离。唯二的办法,一是从西域乃至海外引进优良的马匹,张海在金钱成本问题上一向大方,只要是真正可以做为种马的良马即是黄金千两甚至万两白银的成本也不在乎。因为一匹没有去过势年纪也很合适的公种马至少能繁育出上百匹马,上百匹保管马几年的成本也不低,因此种马的选训及引进并不需要引进太多的数量。 “看着比赛的规格和每匹的数量,全天下来大概可以选训二百多匹马,按照原定计划一年近三百天下来就是大概应该是七万匹参选马,,这些马的大致体格如何?经过有效的初训了么?” “十中选一按照战马的标准挑选出来的,公马因为作战损耗约三万,母马约四万,实际上如果不是其中不少为母马,这些马匹差不多是辽东或大漠南北常备骑兵水准所用的战马,体重都在五百斤以上,高都在一点三米以上。” 李峰继续问道:“五百斤按新朝标准那就是三百公斤,这个体格距离目标中的役马也有不小的出入距离当然,但蒙古马中有些比较特别健壮优秀的也在这个范围内。因此为了更好的选训也只能把标准定位十选一,只是不知道种母马和种公马这一年下来大致的选拔标准如何?” 种母马和种公马的概念此时在关内养马的人中也并不是广泛了解。不过张海对于这些问题却是有一个大致的概念的:种马就是层层筛选下来专门用于配种的马,体格高大性情良好的马繁育出的后代也会很优良,种马不仅仅有公种马的要求,也有母种马的要求。如果让优秀的公种马同寻常母马繁育后代,先不说基因上的劣化,极有可能导致的结果是胎儿过大带来难产危险,生育率会很低。一匹种公马配十匹种母马,在此时的技术条件下一匹种母马生殖繁育期内大致能顺十匹左右的马驹十年的生育期加上怀孕与接近使役年龄的五年期;种马养育计划通常十五年为一个大周期。旧日本从日俄战争时代才开始重视军马的正规化,大概花了三十年左右两个马匹繁育周期就从一个比两宋还要贫马的国家成为拥有上百万质量相当不错马匹的养马大国,在汽车工业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为二战的扩张侵略打下了基础。 新朝此时虽然几乎掌握了整个东亚绝大部分军民马资源,拥有大量的保管马,但从人才再到良马引进环境都远远不如明治末至昭和前期的旧日本,因此为了保证质量就必须十分注重全种马繁育,全纯血繁育,而不仅仅是“改良”按照张海的大致估计,未来五年到十年期这个时间段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保证新军主力部队所用马匹的更新,四万左右的新军地面主力部队最低限度需要八千到一万匹军马,那就至少需要两千余匹优选出来的母种马及两百余匹左右的公种马。当然,如果有外来收获的补充,那就多多益善。尽早达到这个标准或者辎重在第一期计划内让新军主力部队所拥有的优良军马达到两三万匹甚至更多那也是合理的。 想到这里,张海大致回道:“在四万匹左右的母马中至少要按照二十选一的标准来,寻常马中二百里挑一,体格是最重要的,速度并不是唯一指标。而在三万匹种公马当中至少要按照一百五十选一的标准来。一天的二十余轮比赛如果能选出一匹做为种马的公马就算不错的了,体格和速度都很重要。按这个标准,大概能达到什么水平?” 第5章 种马规划(二) “寻常马匹几乎二百里挑一至一两千里挑一的这个地步,体格进步其实已经不大了。主要的进步体现在性情方面。选育到这个地步接近成年期的公马普遍有一米半左右的身高及四百公斤左右的体重了。我们在驯养的过程中集中人才资源保证马匹得到合适的训练及照顾,一定可以保证下一代公马达到种公马的水准而没有多少退化。”李峰同蒙古及关外的不少训马师这一两个月来打过不少交道,因此也了解到不少常识。 如果达到这种质量,即便马匹的数量仅有主力部队的四分之一,而且这些马匹比不上后来欧洲的正规军用马,仅仅只能接近抗战时期日本普通驮马的水平,那也能将整个部队的携载能力从北征作战时期的五十千克左右提高到六十千克左右,增加至少平均每人十千克的后勤空间。那样的话,就不需要像去年那样在带不带全铠甲,带不带全给养的情况下总是要进行这样或那样的取舍了。这还仅仅是近十年左右的军马需求,要让优良的马匹在整个社会的国民经济中都起到重要的作用,那恐怕要更长的时间,不见得比旧日本的养马历史花费时间少了。 正在张海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整个竞技场上的不少人群躁动起来,发出了连成一片的喝彩声。原来是场中一匹黑色的快马在接近比赛末的时候竟然领先这一轮次的第二名足有近一圈的距离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的赛场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眼里突出的人能够发现,这匹马的体型上就同其他的马有着不小的区别,因此这一轮中奖的很多。这倒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还是为这匹黑马的突出表现喝彩。毕竟此时的赌马风气尚未形成,前来观看的人每一轮下注的人不少,但也就上一两钱顶多到十钱这样的水平。没有多少十分有钱的人来参与赌马,当然即便如此规模庞大的赛场看台以及良好的上座率也能带来不小的收入,按李峰的估计大概全年估摸五到十万千的样子。 张海有些奇怪的说到:“这么突出水平的马匹如果是我们队伍里的,那我想我应该早已见过了。这恐怕不是我们队伍中的马匹?” 李峰思索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回答道:“这马是一名奥斯曼来的商人所拥有的马匹。去年的时候我就透过风,所以这次就带来了十几匹良马,这一匹参赛的马身高足有一人,体重足有五百公斤左右的样子,但在他带来的那十几匹马中并不算突出。” 这个时代的人们一般管中东一带的人都叫做大食,不过李峰做为张海的重要核心弟子当然知道此时中东一代有个强盛的国家叫做奥斯曼帝国,在欧洲一带扩张的同时在西亚一带也同波斯交战或敌对。北面还与东欧俄国并不对付,可以说陆上的三面皆敌,哪个敌人也不俗,就这样还能至当代左右维持大致平衡的态势,足以说明这是一个不容小瞧的军事大国了。此时乃至此前的奥斯曼按照张海的大致印象应该还没有在欧洲吃大亏或者转入退却,数十年前对明朝也有过一次不成功的“朝贡”,根本没有理由再派什么使团来华朝贡,因此早在去年的时候这伙自称是来自奥斯曼使团的商人就被戳破了身份。不过在李峰等人的指引下,这些人也见识到了新朝政权的军力强盛精锐远非当初的明廷可比,而且是短短的几年间就有了如此的力量。 奥斯曼帝国有了数十年前的教训和见识,多少也认识到了东方那个大国不过是一个和印度等地一般古老而缺乏活力及野心的国家,能不能转**度重视起同东方的关系来很难说。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李峰在去年的时候也曾赠送了几套独立近卫部队级别的精钢全身甲,这虽然并不能证明新朝是多么强盛的东方大国,但至少可以不被那些人视为不开化的“土著”了,像优良马匹这样严格的管控物资不是没有少量弄来的可能。 于是从去年春到如今的一年有余的时间里这些奥斯曼来的商人想尽办法弄来了二十余匹马,除路途中的损耗外大概十几匹马。因为没有用这些马作战的要求,还都是没有去过势的公种马。这些所谓的“种马”其实只是中上水准体型稍大些的阿拉伯马罢了,在当地并不算很贵,当新朝政权却不介意以重金购买完善东方的马政。 做为欧洲马政近现代化的基本来源,甚至到了后来也不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的阿拉伯马在整个马政体系上相比东方马都拥有优势。仅仅是这些中上等水平一般军马标准的阿拉伯马,赛场上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蒙古马中十选一的种,不逊色于几千里挑一顶尖水平的蒙古马多少了。 “丝绸茶叶,那些尚武的中东人可能没有欧洲人那么大的兴趣。向他们出口兵械也有很多问题。不过我想连年的战争使得那里的金银应该是匮乏的。如果能够有万两左右的成本,那名大食商人估计今后虽然不能保证每年都能搞来类似十几匹这种水准的种公马,但五年之内搞来五十匹左右类似这样的种公马完全没有问题。”李峰回答道。 宋子悦也大致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有些不愤的说道:“要是如此,我们还不如派遣船队去中东,上岸去抢了。收获一定比这个多,花费也一定不会比这个多,我不信那奥斯曼横跨几千里的帝国在随便一个地方都能部署堪比当初后金级别的力量。” “不论是海上还是陆上,多少都有些风险,再说我们的目的仅仅是最大限度的改良驮挽用马。骑兵的需求不大也可以慢慢来,没有必要冒着个危险。”张海想了想后说道。不论怎样说,如今新朝的京城虽然看似欣欣向荣,可张海却知道如今东方的整体国力同环地中海那些国家的距离,至少在十年之内,不论如何也不是大举西进的时候。 第548章 比武竞技 除了赛马之外,常中还进行着弓箭比武。这似乎有些类似于武举一般的项目似乎多了一个百步左右的距离上重箭抛射的要求,除了个人单项之外还有集体对抗。弓箭不仅仅要求中靶,箭靶上还有铁皮,要求在射穿铁皮的情况下使重箭还能上靶,这就对弓箭的威力提出了一定的要求。 如果说赛马还有一些意外之外,这种规则下,弓箭项目的最高水平几乎没有什么意外。基本都由新军主力部队中挑选出来的以前的弓箭手包揽。这一方面是因为当初队伍的弓手选拔训练都很严格,而且有充足的资源和优良的弓箭,但在很大程度上同这个时代比较低的民间实战武艺水平也有关系。 张海同不少弟子们都做过讨论:在后装线膛枪很可能在很长一短时间内都面临问题的情况下,以海内的人口与人力资源乃至经济资源外加清式长弓的特有效率,一定可以发展出实战效能远非鼎盛时期英国长弓兵可以相提并论的弓手。如果说职业长弓兵要在极近的距离下才有可能威胁板甲,那么清式复合弓的效率在类似水平下则可以在有效射程范围内以一定角度入射的情况下也有很大概率对目标造成极大的杀伤概率,尤其对于防御力比较低冲击速度却比较快的骑兵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更别说队伍不是单纯只依赖弓手,也有炮兵或线膛枪等其他武器可以给对手的铠甲减重。在此时代的欧洲,全面的重防护也不再怎样流行了,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铠甲防护甚至还比不上因为缴获和积累有着不俗家底的后金集团。在能够保证有效命中率和射速下一分钟内就能杀伤十余人兵器显然是有着用武之地的。 因为这方面暂时军内的顶尖水平同民间差距太大,同时为了保证良好的军队内风气又不可能让军队养成商业化的作风,因此弓箭比赛规定只有有重奖的成绩竞技只针对并非队伍内的民间参赛者。凡八十到百步不定距离的传统二五尺靶可以保证破甲上靶三发全中的,都有机会获得相当的奖励。因为这方面涉及练兵计划,因此奖励不逊色于收益,不是足球那样的经济性的体育项目。 新军主力部队在城外以皇城北有自己的训练场地,因此竞技场上的轮射更多是表演性质,民间够资格参加弓箭测试的人也寥寥无几,因此午饭时间过后不久,宽大的操场草地上十六人对十六人的足球赛就展开了。 为了在队员们水平及体能有限的情况下普遍在赛场上达到比较激烈的效果。除了一场比赛的人数比后来的足球赛要多以外,可以替补轮换的人数也增加到每队累计十四人,一次可以替换两人。同时,比赛时间从一个半小时每场四十五分钟压缩到了上下半场半个小时。 在充足的人力和队员们能够充足的体力保持下,宽广的足球场上那些业余或者说后世刚入门水准的队员们也能看似扣人心弦的展开接连不断的相互之间的攻防争夺,节奏似乎不亚于某些国际水平的比赛。 为了更吸引观众,足球比赛的双方是军队代表队对一支刚刚由传统蹴鞠转型而来的队伍,军队代表队体能及协同配合战术安排明显占优,而在传球准确率乃至射门能力来说民间足球更占上风。那支以前搞表演杂技性质的北方蹴鞠虽然了解了新规则,但并不了解眼前的对手是军队代表队,因此也在并没有踢假球。因为双方没有守门员球门也更大,上班场军队足球队九比二领先,而到了下班场差距迅速缩小,双方各进了三个球,输赢虽然没有悬念,而此时场上的足球水平却让张海了解了:不少军队代表队的球员连如何跑动中横着传球或者如何运用脚的侧面踢球都不熟练,对抗后世业余水平的普通中学班以内的学生都未必有把握赢,毕竟爱好足球的普通学生有可能从小学高年级至少初中就开始踢球,而现在刚刚开展的仿现代足球运动连业余水平都谈不上,只能说是节于起步至入门之间。 宋子悦苦笑道:“这还是刚开始,我估计我们以后的军队代表队可能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思路更广一些的田宾却不觉得有什么:“学成武艺货卖帝王家,我们专门组建用于比赛的队伍再吸收些人才,还怕不能成为一流队伍?” 而此时李峰虽然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赛场上,看似也很平静,却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都在紧张的权衡着利弊并努力的思考着。 “我听说说有些人似乎不了解我们新朝政权的作风,再以身试法了。”李峰忽然似是有些轻松的问道。 田彦这才又想起了上午的事情,其实心理有些兴奋:“市井江湖,以前如同乡村一样是官府管不到的地方,这一次明天我们非要杀一儆百不可。” 李峰想了想后说道:“明天下午其实有些夜长梦多了,我看为防有变今天下午我去外城南门那里看看,说不定就能把事情办了。” 这时候张海却忽然发话了:“我也想起这件事情了。这竞技场上的事情我们不用看也能知道结果,我看我们现在就去那附近转转,说不定今天就有收获。我们的报童不多,但他们也不可能只从这样一个孩子身上获利。” 田宾对于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着急:“上午我跟亲卫连以及独立近卫部队乃至外情的不少人都讲了这件事。现在已经密集的全城暗中警戒,如果那孩子的‘主人’并不仅仅是负责他一个人,可能现在就要落网了。哦对了,我听京师公安营的人讲这些天来已经掌握了不少街道上团伙的聚集点及信息。要重创那些不开眼的势力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到田宾这样讲,张海就放心了,并没有怪田宾自作主张,因此一直到把午后这场球赛看完才觉得起身去城南看看。 第549章 眼不容沙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新朝夺取政权开始规划正规财政之后才了解传统政权为什么上管不到市井下管不到基层。仅仅是供养各州府县用于威慑基层的治安力量,就要花去相当大比例财力资源。在现代社会只要不是城镇化率很高人口流动很大的地方,一千人口里配备一个警察警力也绰绰有余。而在军事武力同平民武装的代差不是很大的古时,至少要保证百分之一比例的古代正规军水准基层武装才能对民间可能的种种势力拥有足够的威慑力。这还是凭仗着新朝政权拥有强大的中央武力,并不介意铠甲与象样的轻型火炮直接配发到基层政权单兵的情况下。 在这个基础上,新朝政权没有宫廷皇族的巨大开销,没有养廉银和各种免税的乡绅秀才,在财政和税务工作上又落实程度不逊色于两宋多少,还拥有几年起兵战争中拉下脸面抄掠积累起来的巨额财富,这才使得新朝政权至少在数年内拥有了很多的富余财力可以去做很多事情。但如果在数年内不能让工农商业有一个层次性的提高,数年后依然要面临巨额的财政赤字。在这种情况下,供养警察的财力也不是十分充裕。还在京城里可靠的队伍众多,公安营的成分也是外地优选而来这才为彻底控制市面提供了基础。 在旧时的街道上骑着高头大马出行又或者坐着马车是如同乘坐轿子一般尊贵的身份象征,这背后是这类交通方式巨大的成本。在全城还没有发展有轨马车的需求和足够畜力的情况下,人力车就是成本较低舒适度较好,速度也比轿子更快的中上阶层交通方式了。人力车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穿梭,在这个还没有来的及建立完善交通规则的街道上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事故。 前来方便张海等人的车夫当然也是独立近卫部队中内情系统的人,体能在这时代远比一般人要突出的多,拉载张海等人的情况下不过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赶到了十六七里以外的城南南门附近的地方了,效率几乎同20世纪九十年代算上步行与等车时间的公共汽车差不多。 还没有赶到预定的地方的时候,张海等人在车上从远处就看到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原来,经过这一个中午内情系统与京师公安力量展开的行动,仅仅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依靠现场审问和抓捕抓获了五十二名利用乞讨人员与外来人员牟利的人,这里面有看起来青皮地痞摸样的人,但也有看起来仅仅是村妇摸样的妇人,还有个别人看起来人五人六摸样的人。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现场辨认和指认的妇女及儿童。同那些在乡间吃大户的时候往往要强迫动员百姓使出种种手段才能让“公审大会”顺利进行不同,这些人同那些操控者之间的关系时间还浅,也没有各种乡谊或者宗亲关系。见过的世面更多的情况下胆量也比寻常乡间普通百姓多不少,很快就将其中的绝大部分人辨认了出来。 张海看到这么简单的调查审理,也不由的想到了会不会有愿假错案的问题。田宾似乎是看出了师傅的疑问,就说到:“这些日子以来我同新老衙门的人也聊过不少,起初的时候我不明白出师表中所讲的‘小大之狱,虽不能明查,必之以情’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理解了一二。正像师傅以前所说的那样,要调查出案件的事实,像包公案里那样人赃俱获铁证如山其实是很难办到的事情。即便能够办到,也会极大的影响效率。只要不影响到一个地方民众对于朝廷的态度,那么适当的冤假错案也是能够容忍的。而对于这一类人,开审其实也是走个过场,谁有罪谁没有罪,往往从一般询问时那些人的神色中就能了解个**不离十,更别说种种人证了,错案的可能性即便有也微乎其微。” 张海来到临近一个合适的地方远远的看了看,并没有走上前去暴露身份。在对这些人进行了初步的询问后由内情负责的队伍就将这些人压送临近皇城的天牢附近去了,并将这些人的最终处理结果对外宣布。这一系列的行动可着实在街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些人显然不是全城内这类人的大部分?”张海向田宾问道。 “当然不是,城狐社鼠,我听京师公安衙门里的人估计,规模至少几千,很可能上万,不过全城在几天抓捕的人也应该不止这么点儿。这些人也按照江西湖广一带的例子公审石刑解决么?”田宾问道。 不少弟子都知道张海的眼里不容沙子,这类犯罪的性质看起来比外地县军管会滥用权力性质上轻的多,有很多甚至从古至今都未必够的上吃牢饭的标准,但“勿以恶小而不惩”的原则是不少弟子都明白的。 张海沉思了很久才最终说道:“如果是在现在其他很多县城里,这类城狐社鼠一类上刑或者必要的劳动改造就好。没有必要严惩。因为旧时的统治阶级并不管底层百姓的饭,经营各种营生甚至轻微犯罪的人有不少确实是出于贫穷与无奈。不过我们在京城范围内给广大民众提供良好的社会保障已经近两年的时间了,在这江南富庶地方京师周遍的百姓过的也还可以。到了如今的这个时候,这些人中的很多人就算不上是我们同情理解的对象了。” “那么师傅的意思是将这些人在京城处以极刑示众还是押送到北京城?”李峰忽然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从京师到各地整个东南一带其他地方的罪犯都通过水路押向了北京城,再加上之前作战中俘虏的不少人中挑出的骨头也都押送到了北京城,而且还让全国各县各乡为数众多的代表像进京赶考一样的征去北京似乎要召开什么祭天大会。李峰并不清楚张海这样做是什么用意。单纯的为了要大规模血腥的进行一次处决,向天下的人展现新朝政权的残暴?似乎不会有这么简单。 第550章 外使来朝 四月初六的下午张海并没有直接露面去各地视察治安整顿的情况,对于内情体系张海暂时还是信任的,而是来到了一家官营的酒家看了看情况。 吸收宋时酒家经营中买扑卖扑的经验,京城现在不少官营的工商业都是都是这种官办民营体系的经营方式,尽管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却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官营工商业的弊端。 不过在临近宫城的地方,也有一些主要为体系内的工匠们及军队家属服务的酒家及绸缎庄是纯而又纯经典化的“官营单位”,不仅体现在官办官营,还体现在从底层员工到最高负责人都是有编制的公务员,而且这单位的规模还不算小。 在服务行业领域里这样性质的单位按照一般经验来说会有诸多弊病,不过张海还是打算建立这样一些单位,其目的和意义就在于检验优秀的人才:从优秀的官兵到真正可靠的团队,应该有着足够的觉悟在绝大多数管理体制下都能尊重上级的要求和各种规章制度,真诚的对待民众,做不到这一点,那其俗人或庸人的本质就会被鉴定出来,就有可能丧失担任重任的机会。在君权拥有强大能力并且可以几乎不受干扰的极权主义体系下,像新华书局某本叫做《中华再起第三部》的小说中那样因为普通工作人员一点儿态度和性质问题遭到严惩的危险也不是没有。 因此张海等人虽然并非以真实身份在这里光顾,店里中下层军人和市民出身的服务人员虽然对这种一看就是身边不少随从的富贵之人颇为不爽,态度上也不可能怎样热情,但还是没有犯任何规章制度上的小错。 为了安全起见,张海按照柳香的意见还是没有在宫外吃喝,而张海身边的人在这种场合下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在张海看报的时候,李峰似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笑道:“哦,昨天才得到的消息,不仅仅是那些一直留在南京城内的安南南北双方的老朋友们还有南洋那些小国以及硫求的尚家,朝鲜李家的李倧等人也派使团来了,而且让人想不到的是前明时代就不是十分巩固的藩属德川家也派人来了,主动上门的老朋友们找不到我们的礼部,就找到我那里去了,不知对待这些来朝的人,师傅的大致方针是什么?” 万国来朝,对于官僚政治下的传统中国政权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以在政治上巩固一个东方政权的合法性。不过对于并不冀望政权地位于这些事情的新朝政权来说,张海及其弟子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张海仔细回忆了回忆对于明末清初这段历史的大致认知,却觉得有些不简单。明末时的朝鲜似乎很忠于大明,在辽东作战的时候,不少公安军队伍在清理辽东半岛的时候还同朝鲜人交过手。后来是直到让后金率领大军兵临城下虐的不能能再虐才不得不向清朝表面上臣服,暗中却还把清朝做为提防的对象。 东瀛那就更不用说了,在历史上历朝历代通过朝贡贸易藩属能得到不少好处的情况,也不是洪武时期就确立的关系,后来更是有万历朝鲜之战。这两家在张海的以前的估计中,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究其本质:这种有一定明水平的国家也同中国的传统王朝一样,对于内部乃至外交有一套独立自主的政治性逻辑,巩固内部权力的需求总会反应在外交上。而且从历史上看:朝鲜半岛也就算了,东瀛就是在蒙古人时代也没有被征服过。对于大陆上政权的心态早就同唐时发生了改变。 “这似乎有些不对啊,别的不说。李家和东瀛那里对于我们这种反贼出身立国不久的政权怎么这么给面子?”张海也笑着问道。 李峰对这些事情并非完全没有了解,也讲了讲自己的看法:“朝鲜的李家同后金及明庭都打过交道,了解那些军队的主力对于他们是什么水平。去年我们北征作战乃至南征北战中的摧枯拉朽也被不少人见到了,对观察大陆局势并非不在意的他们应该已经了解到我们是一个拥有怎样空前实力,远非以前那些传统王朝可比的政权。” “那德川家呢?难道因为一些商人的风传也能对我们这么恭敬?”张海继续问道。 李峰对此也并不讳言:“德川家的使团在我看来似乎仅仅是要试探下新朝对于这种问题的态度,看看能不能从朝贡贸易中获得什么好处。” 其实李家乃至德川家使团早已到来的消息张海早就从内情上了解过一二,对于这个问题很久以来也不是没有空闲做过大致的思考。按照张海原来的想法:未来对于越南,朝鲜,日本这三家传统邻邦的政策应该仿旧日本在近代对待台湾,硫球,乃至朝鲜的政策:直接吞并并以帝国主义手段同化之。 可是当张海在结束了北征之战之后查阅有关这几国的相关资料的时候又有了不少新的想法与打算。 在以前的印象里:朝鲜半岛和日本都是农业上不能自给,粮食压力巨大,需要巨大进口的地方,这也是旧日本侵华的重要诱因之一。可不久前翻了翻这些国家零星资料的时候才忽然回想起来:20世纪甚至更晚的时候朝鲜与日本的农业不能自给不等于现在不能自给。这两个国家后来耕地潜力多达一亿五千万亩上下的样子,就算是现在只有一亿亩的潜力,相对于如今日两国不到三千万的人口来说人均耕地其实不比清代中期的中国差多少。清代中期的中国也不富裕,但这是因为中国有很多亩产并不算高的北方农作物,而日朝两国却基本以较北方作物更为高产的水稻为主要农作物,至少现在来说还是个颇有潜力的国家。要是平均每人人头上获得折合一贯或者千又一两左右的财政收入,那就是三千万两的利益,如果再算上对越南的殖民收入还有这当中一些吃外国大户的收入,那就是每年折合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两的利益。 第551章 外使来朝(二) 新朝开国头数年到十年之内,所需要花钱的地方甚多,而继承自传统农业社会下的经济底子却不怎么雄厚。因为要最大限度的恢复经济,也不可能对国内课以重税,尤其是农业方面,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省下了过去皇族及宫廷乃至官绅阶层的大部分费用每年还有两千万上下左右的赤字,全靠几年的国内征战中吃大户得来的钱粮来透支。 虽然说随着经济的恢复,工商业税收乃至农税都有很大发展的空间,但是随着涉及整个城镇适龄学生的教育体系的建立,负担的师生成本会越来越大。以每个学生的食宿费相当于成年生活费一半,加上被服装具翻倍计,每年至少是折合五石的成本,再加上各校教职工及其他费用,每年至少是折合十石的成本。全国真正意义上的常住非农业人口城镇按照两千万的估计,十年的教育周期内不拒绝甚至崇尚女生入校的话,那至少要供养五百万在校生,这还没有考虑到城镇人口的增长。换句话说:要在全国的城镇推广十年制义务教育虽然不是不可能,但要花费的成本相当巨大。解决的出路就只有一个:周边的殖民地,甚至岁币都难以满足需求了。至少自七到十年以后到未来二三十年的这个时间段里,也只能靠日朝两家每年提供的折合几千万两财富来弥补国内财政上的亏空。 李峰见张海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沉思,想起暂时由自己负责的那花钱如流水的教领域,似乎也猜测到了些什么。宋子悦这时似是直言不讳说道:“师傅以前似乎对这种朝贡关系并不以为然。依我看:要展开对这些国家的征战,也不一定要等到数年到十年之后。今年秋冬之季就可以出兵。我承认这些国家过去在抵抗外部入侵方面有一套,可那也是针对过去的传统对手来说。对于我们来说,这两国不会比去年北征的时候征服后金更为困难。即便考虑民家的抵抗,是有利可图的。” 李峰却说道:“我们不讲传统国家那套政治需求和面子,拉下脸面对周边国家按照现在的国际惯例来搞那当然是好的。可是这些收入全要填进教的坑么?师傅要求全国的城镇搞十年制的普及教育,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儿高了?至少,我们不一定要像军队那样搞全住宿制,学费也没有必要全免。强制要求女孩同男孩一起入校,这合适么?” 张海对于这个问题没有有着自己坚定的看法:“这么大的投资值得,而且是大规模的投资越尽快铺开就越好,今年在全国各县当然难以铺开,后年也应该全面普开,越早越好。其他方面的要求也不能降低。否则我们就不能在六十年左右的有生之年里的在整个社会培养出新一代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并在整个社会实现真正的全面革新。你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人,难道还不清楚这一点儿么?” 张海以前曾经为合格教师的问题发愁,但是想起明治维新后时期日本的一些事情也就释然了:“合格教师不够,那就用识字的军人代替,教师同学生一起学习。” 化学习实际上在这个时代是教育相当次要的一个职能。近代旧日本前期很大一部分年级也根本没有多少化教育,就是一种国民教育。通过在人生中的少年期缔造一个有纪律而无忧虑的校园环境而让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变的更不喜好竞争,更有德和自我约束,人际关系也更为广泛,从而改变整个国民乃至社会的行为习惯。而这必然还会对下一代构成更为积极的影响。如果要等着火炬学校的那些孩子做为火种一代一代的繁育传承,恐怕还真要花上不止一百年的时间才能实现整个社会的全面革新。 说到这里,李峰似是有些会意,大致明白应该对待周边那些来朝的人尤其是李家与德川家的那些使团了。 张海见此也有些忧虑,叮嘱道:“对那些前来的人我们还是以礼相待。没有必要像以前对待我们敌人的蒙古来使那样耍大牌。” “那要不要回礼?回些什么好?”李峰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我们回赐金银财物,那显得太俗。回赐名贵丝瓷,我觉得这两家未必缺那些东西也显的俗了点儿。回赐精良兵工,那更不合适.就送去大量的书籍。如果我们这些大白话简体他们能够习惯的话,尤其是关于农业技术方面我们最新的一些总结,要单件成本不大却可以广为传播的。做为贸易,我们最好劝诫那些人:平日里没有必要维持那么高的租税,并且以不算太高的价格向他们出口一些新式农具。” 宋子悦等人听到这话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也就解然了:“---先要养肥了?” “就是这个道理。”张海简单的回道。 田彦田宾等人也都释然了:“这样我们今后发动对这些人的清算,也算是有了高大上的借口。不用像当年的蒙古人那样**裸。” 其实张海的不少弟子都并不理解张海此时的内心。张海当然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也不想永远像当年近代日本对待中国的东北华北乃至朝鲜半岛一样做为农业及原料输出的殖民地来经营。但这却是新朝初年承担巨大重任又不能过度损害自身经济恢复基础的情况下唯一看似合理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那要不要见见尚家的人?”李峰忽然说到。做为长期负责外情的人,又做为张海的核心弟子,李峰当然知道早在十几年前东瀛的强藩就插手硫球的事情。日后对朝开战的借口并不难找。张海及李峰都不相信李家能够接受事像新朝政权这样一个性质的“大”,国内必然有很多小动作,甚至反新朝言论在党争中也不会少。 而除了人权问题外,硫球问题就是插手日本最能够被这个时代接受的借口之一了。 第552章 李朝来使 “尚家的人?他们会来么?”张海对此当然不是一无所知,从前明的人那里就了解到,早在多年前硫球前来朝贡的人就由东瀛强藩代替了。当初明朝册封的船队还同这些人发生过冲突。 如今这自称是硫球来使的所谓“硫球使团”八成就是岛津家包办的。这在前明礼部的不少人中也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当然不是随那些使团一起来的人,而是两个月前经过我们外情的人费了不少功夫才最终请来的秘使。当然,为了防止意外,持有尚丰王的印信以为证明。”李峰回到。 “这恐怕瞒不了把硫求当作自己属地的人?”张海依然有些疑问。 “那些倭人对硫求一带的控制并不严密,而且做为商贸之地来往的人众多,我想这种联络应该没有走漏风声。即便走漏了消息,我看也没有什么大碍,毕竟密谈的内容并没有凭据。”李峰回到。 张海原本自然而然的想到对那些冒充别国师团来的岛津家的人施以颜色,但思索再三却放弃了这个打算。从岛津家历史甚至未来的一些表现来看,这个强藩能够从战国时期延续到旧日本时代几百年,必然在外交及见识能力上并非是简单仅仅只有蛮勇的土著。他们在万历援朝的时候就同大陆上的军队打过交道,更不会不清楚新朝大军是怎样摧枯拉朽一般的在短短几年内扫平关内外夺得天下。如果自己对于这些人表现的太过强硬,那么很可能使这些人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主动放弃硫球,这对于今后对日寻机开战来说多多少少是个麻烦。 因此,张海没有决定首先召见真正的硫求密使,而是决定先按照次序决定见见岛津家来的那些人。当然在这之前,按照以前的次序,朝鲜是中原王朝藩属国中数百年来最为恭顺矛盾也最少的一个排在第一位,其次是南洋诸国,再次硫球,最后才轮的到曾经闹过不少矛盾别扭的东瀛。 旧时并没有现代的大使制度,不过做为理论上的宗主国,自明代开始也有类似归为礼部管辖的类似机构。如会同馆,四译馆。负责各国来使的接待和翻译工作。 新朝定都南京之后,因为张海等人的宅院一直并不辉煌气派,负责这方面事情的李峰等人也不得不把这类机构降低要求,整个南京城负责口译与接待的会同十八馆似乎同寻常殷实人家的民宅没有多大区别,四译馆内工作的旧有官员也是如此。现代时按照西方的规矩使馆属于使节的领地,而在此时还没有这个规矩。十八馆的主权属于做为宗主国,君主随时可以去各馆光顾。各馆的管理也完全由宗主国的人员负责管理,在很大程度上:似乎是国际客栈一般。 自从明朝二百年前就定都京师以来,南京的会同馆本来就破旧不堪,也就是近几个月随着残明政权的彻底瓦解和新朝统一关内关外,这长期沉寂的南京会同馆才有了些人气。 第一个来华的当然也是朝鲜李家的使者,想看看这拥有强大战争潜力的新朝对待朝鲜问题的态度。 几乎同明朝一样,依赖于儒家知识分子阶层的李朝也在16世纪后期开始逐步面临党争,利益集团宗族化,依靠学田的田产隐匿等种种问题。尽管有这些问题存在,对于君主**王朝来说这种类儒家知识分子利益集团仍然是传统皇权的各种依靠中最为可靠的一种,至少使李朝在几百年内虽然面对各种内患,却很少因为内患而面临亡国危机。主要的问题不过是外患而已,而在此时的朝鲜人看来,只要能够有效的依靠大国,那么外患就不是问题。 李倧不是合法上位而是通过宫廷政变才上位的朝鲜君主,因此即便是几年前在新朝的压力下风雨飘摇的残明政权对于这位非法上位的新君也并不打算正式承认,甚至还要在史书上黑上几笔。 而通过两年以来的接触乃至不少的传闻,李倧在感到了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也看到了机会,那就是通过“事大”,彻底扫平这几十年来的朋党政治和国内利益集团,做一个像张海那样拥有开国君主都未必达到的君权,若是西边那个没有完善制度的大国今后有什么变故,更大的野心极理想的实现都不是没有可能。 后金集团和残明政权一同被扫平之后,朝鲜的核心外交对象其实只剩下了东倭和中华两家,前者不用多说,如何同新建立的新朝政权相处就成了朝鲜国内政治的重中之重。其实除了李家自身以外,即便是支持李倧等人的“西人党”对于张海等人这种看似武人当政一般的极权主义政权也几乎没有什么好感,但如果同新朝交恶,又没有人有把握应对其后果。 处于今后一些事情的政治考虑和当下的需求,四月初七的时候,张海没有在会同馆搞大殿内接见各国使团的排场。仅仅是在皇城中临时搭建起来的一处很朴素如同民房一般的地方分别单独私下会见各国使团中的要人。 这时代的中国懂外语的人大概类似于现代美国人当中懂越语或者缅甸语的人才,绝大多数都是译馆的官员,还有一部分是商旅,总之不是对于张海来说十分可靠的人。不过定都南京的两年多时间以来精通三个传统藩属国语言的人并且对于队伍还算可靠的人是有不少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态度上还算谦谨的朝鲜来使主动用还不十分熟练的南京汉话来交流。 张海等人免去了这些人的跪拜大礼之后,朝鲜来的使者先是表示感谢,接连又是一系列恭维的话,比较客套比较形式主义的恭维的话之后是看似实际的一些恭维话:“久闻新朝圣主武功盖世,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新朝征战天下仅仅不过三年时间就平定了长城内外,实乃史上前所未见之战功,薛项等也难以企及,必能..” 第553章 李朝来使(二) 张海似是很受用的回到:“虽然你说的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实,不过也不必讲这么多客套话了。我们新朝队伍里没有许多讲究及礼数,更多的时候是有事说事。如果这次你们的来意同以往同前明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李峰那里会妥善处理好相关的事情。你们的朝贡清单我见过了,需要回赐的东西不少明细也写在了相关的书上面,还有贸易方面的相关事益也会处理好。” 李朝的来使继续客套的说道:“已经仔细看了。想不到新朝不仅仅是武功强盛,对待百姓也很仁德,所赐予的更多是平民百姓的生产生活所需。” 张海沉默了片刻,似是有些坦诚的说道:“朝鲜历来是中国最为重视的藩属。今天我也单独在这宫城里会见你这个能够传递消息负责主事的人,并不是为了听客套话。而是也有些掏心的话想认真谈谈。” 接着,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你应该在外面也听到过一些风声:有人把我朝比做那当年的蒙元,不尊孔儒,不重人。这一点,其实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在我们新朝,绝没有那些吃着民脂民膏的伪善之辈存在的空间。朝鲜当年轻易的被倭寇显现灭国,我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那倭寇之国行的是实用的治世之法,而你国从乡野到朝堂之上尽是一些伪善之辈,上欺君王下压百姓,相互之间结党营私。而且我听说你们朝内着实有很多对华不友善的势力,如果这些势力不能很好的约束自己的话,遭到报应的时候,也不要怨天尤人。” 张海的口气并不是很严厉,似是随便说说的样子,不过李朝来使却知道:这些话是有分量的,不是私下里的随便说说,而是在正式的书中也有类似的内容。 其实关于这些事情,李朝的来使也早已想明白了应该如何应对,因此似是思考了片刻便回到:“新朝圣主乃是千年以来都罕见的人物,不但武功盖世,还有很多常人所不能及的发明及预言为证,证明是上帝之使,因此才能够不需要臣只靠家臣与弟子就能够治理偌大的中华。而我们李家主人可没有像圣主一般的天赋,如果在国内不对不少的人做出适当的妥协,又怎样能够管理国家呢?还望圣主能够明示。” 张海思索片刻后说到:“你们李家的确做不到像我一样可以只靠自家人就能管理不小的国家。你过当年你们李家的祖先开国的时候难道也这么看国内那些人的脸色行事么?我看未必。” “先祖的能力,现在的我们怎好企及?.” “我看未必把?”张海忽然笑道:“我听说你们李家的家主可不是什么靠上一代的恩泽顺理成章接任大位的太平帝王,也算是半个开国之君了。” 在这种私下里的场合,朝鲜的来使不敢就这件事情争论对错,只是回道:“那也不过是被朝中的一些人扶上大位罢了,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我们李家一家能够说了算了。” 张海也没过于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回到:“李朝中颇有一些人阳奉阴违,对于我们甚至连阳奉阴违都没有,而是公开挑衅。你回去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朝内的有些人:新朝绝不会坐视你国百姓的苦难而置之不理,更不会对一些人的言论假装看不见。” 李朝的来使思索了很久才试探的问道:“如果我国国内的有些人本性难改,新朝会不会出兵为民请命?” 张海似乎早就想到了说辞,安慰似的说道:“你国如果没有人来邀请,我朝就也犯不上出兵征讨。国内各县的公安军费用还让人有些头疼的。” “恕在下斗胆相问:如果有人邀请,大新朝廷当会如何?” 张海笑道:“我新朝主力大军可不是你们朝内某些朋党的家丁,不会参与你们朝廷内部的朋党之争,最多惩办一些可能十分过分的人罢了。更不需要玩什么遣子为质的把戏。” 听到这样说,李朝的来使虽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可也轻松了很多。话题,也由方略大事转向了不少轻松愉快的方面。 “我听说圣主虽然住在皇宫,但生活起居却很简朴。又在这宫城里面搭建了不少看似是寻常人家的房宅,还不如敝国大户人家的房宅。而且我听说圣主至今不忘青梅竹马,没有一位嫔妃。其实做为泱泱大国的君主,根本不必如此简朴。每年百万石的钱粮对于新朝上国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张海也平静的说道:“食色乃人之本性。不过我是想为天下的不少人做表率啊。如果我像以前的帝王那样三宫六院,这世上的人就会像那旧时一样纳妾成风,而乡村里很多质优良的平民百姓却难以繁衍后代。跟着我们起事的战士们,当然有吃不上饭造反的,但是其中的精干,除了少年战士之外,大多在之前是光棍。” “纳妾与否是一回事儿,做为一国之君,服务君主端茶倒水的人总该有的?”李朝来的使这也以十分轻松的口吻说道。 张海也猜出来使的话中似乎有话,并没有怎样介意,而是随意的说到:“我新朝夺取天下,得罪过不少的人,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而那些寻常平民百姓出身的女子,往往仅仅不过刚刚成婚的年纪就已经被这世上的各种规矩还有生活的苦难折磨的太多了。” “这不是问题,我朝黄海道向来民间多出美女。如果说年龄太大的惹人嫌疑,觉得可以保证可靠的小女孩儿也有两人随着我们一同到来的商队赶来了。就住在京城南门外附近一处寻常的客栈内。”李朝的来使低着声似是有些神秘的说到。 对于中国境内的局势十分在意的李朝境内不少人似乎也都从风闻中听说过这位神武的新朝君主不知道是不信任成人还是什么原因,似是有恋童癖一样。而且听说在新朝君主身边的那些小女孩还拥有不少的权势,于是在年初的时候就早有准备了。 第554章 李朝来使(三) 按照不少人的经验,但凡在政治与事业上表现十分突出男人往往有十分充沛的精力,相伴随的是****往往也很强,不少开国君主及历史著名政治人物是如此,甚至官场政治场上不少强势的人物都是如此。 但是这些人往往至少或多或少的有些自制力,知道什么色可以沾什么色不可以沾,而且往往不会受人以柄,至少在互联网时代以前是如此。 张海在性格上并不是这种“雄主”“霸主”类型的人物,夺取天下乃至建立很强团队凝聚力的基础也并不是性格上的“王霸之气”,自制力其实也不是很强,经过不少的锻炼也不过是中上水平。 不过,当年青州之时的教训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张海甚至此时就性幻想到不少的场景:两个漂亮的小女孩同自己一起睡在粉红色房间深厚而柔软的被子里,还有硫求及东瀛乃至安南的几名妖娆的异国少女环绕在自己的身边,多只纤细的小手抚摩着自己身体上一切敏感的部位。欢笑与莺声燕语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忽然间笑着从背后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手指变换摸测的突变,尖尖的指甲连同两只手的小拇指猛然间带着护甲插进了自己的两只眼睛里,尖尖的东西深及眼后的神经,鲜血夺眶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一位早就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用嘴轻吻,用湿润的舌间轻舔着自己小弟的少女在微笑中也忽然猛然间含住了那两团圆肉,狠狠的咬了下去,并不短的咀嚼着那囊中的碎肉,直到自己的鲜血从尿道里喷了出来。还有两个女孩用**边尖尖的烛台还有头上的发簪在烧成滚烫的情况下插入了自己的腰间的脾脏和肾脏. 还有一个妖艳的天竺少将两个小木盒放在自己的胸前,两只毒蜘蛛在自己肉里注入的毒液将自己的两个****都化成了烂肉. 种种想象中的场景由令人兴奋到令人恐惧乃至似乎有些不寒而栗。 见到张海在听到有关女色的消息后似乎有些入神,朝鲜的来使那之前有些紧张的心终于有些放松起来:看起来,这新朝的威胁或许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大?似乎是提醒也似是找了一个不影响张海面子能够自圆其说的理由,那朝鲜来使继续笑着说道:“这两个孩子都是现在已经无父无母的两班贵族出身,为了避免党争之祸暂由本人代管而已。将她们送给圣主也算有了好的去处。哦,他们年级虽然还小,汉话却还粗浅的懂一些.” 张海很久才回过神来,平静的说道:“噢,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这两个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相比以往的传统王朝,新朝回赐给朝鲜来使的东西不能说不厚重,也并非毫无价值。但那些农书和农具总要认真做事才可能获得产出,比起一些能够迅速变现的东西来说并不是能够让所有人都痛快。朝鲜使团中的不少人还有些微词,不过总的来看,让不少前来的人排除了疑虑:这个军功强盛的新王朝对于朝鲜半岛似乎没有当年蒙古人那样的野心。 朝鲜的来使走后,负责随身亲卫的宋子悦等人问道:“要不要见见城南那两个朝鲜来的小女孩儿?” 不知道怎的,张海忽然感到两腿之间有些发冷,不过却还算平静的说道:“让她们到宫城里来住下也好。不过西院还是算了,就留在这里。不会孤独的。” 张海在民间征战的时候不少繁华之地都去过,见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眷,了解这时代按后世标准那种90分以上真正意义上的美女是极为少见的。民间的普遍贫困乃至妇女地位低下带来的繁重劳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因为即是中国传统社会,跨阶层之间的通婚及流动相比其他同时代的国外来说也更为普遍。更别说还没长开的孩子顶多也就是有些可爱而已,能有什么水平? 当张海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却知道前来的人是用了心的。倒不是说这两个朝鲜黄海道来的孩子多么相貌出众或者赶超现代某些童星的水平。而是那小小的年级举止做派神情举止比不了林戴玉进贾府也差不多了多少了。不过这也有让张海放心的一面:至少在那些朝鲜人来看来,身为帝王的自家就算简朴一些应该也同大国的上等大户人家没有太大区别,会有众多的妻妾敌视轻视新来的人,会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并不知道如今的张海如今的家里并没有那些规矩,说有一个配偶还真就只有一个配偶。 相比自己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们,这两个朝鲜来的孩子身上种种训练出的举止做派天然让张海生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看样子,你们两个人今年大概六七岁的年纪?而且已经有先生为你们开蒙了?”张海试探着对两个孩子问道,不知这两个孩子的汉话水平如何,说的是哪里的口音。 或许是这样的话经常被问道,两个孩子熟练的操着南京官话的口音先后做了回答,声音稚嫩而清澈。当然,这两个孩子却是总是回避自己几乎是从记事的年纪开始就得到各种训练的事实,总是说自己仅仅是在收养人那里得到了一些锻炼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就在心中把这两个外人打入了“冷宫”,别看这两个孩子年纪小,却已不是能放心放在身边的人了。但要是遣送回去?那多多少少会让前来的朝鲜来使产生一些疑虑,对于今后的种种行动总是不好的。 尽管不打算将这两个孩子安排在西院同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儿们住在一起,张海还是在晚上直言不讳的对柳香讲起了这件事情。甚至谈了谈自己对几个传统“不征之国”的大致看法。 “又要用兵了?我听说朝鲜和东瀛都是相当于中原大省的国?”柳香想起过去不少令人后怕的事情,担心张海又要过上像以前那样日子了。 张海笑道:“香儿放心,即便有事,这几家还都用不着咱御架亲征的。” 第555章 岛津使团 四月初七晚上的时候张海同柳香及孩子一起在西院普通的卧房休息,没有去那间独特的房间,同时也在思考着有关对日和对朝的战略。 这一天张海也从身边的小女孩们那里查阅过有关一些朝鲜和日本的情报资料,在一些情报资料结合张海前世的大致印象:此时的日本应该有两千五百万石的农业产量规模。这里的石当然是指日本标准的大石,折合一百五六十千克约两三石新朝石制单位的规模,人口也应该差不多有两三千万。 朝鲜的人口公报上是五百万左右,实际肯定有所隐瞒。按照近代以后朝鲜与日本本土人口的对比,朝鲜半岛的人口至少应该为日本三分之一才是合理的。 当然,朝鲜是中央集权制的传统国家,这种国家的兵力动员能力顶天可以看成拥有五百万统计内人口的军事化大国。而日本是武士传统浓厚的封建大国,兵力动员力说不定赶超中国历史上战国时期的各国之和。 张海还了解到:按江户幕府的规矩:每万石常备军约150人,这样算下来整个日本各大名的常备军总数应该在四十万左右。可实际上按照战国时期更高每万石500人的标准累计能够动员的兵力上百万也说不定,这还不包括农兵。换句话说:此时代的日本军战斗力虽然并不比平均水平的明军更高,却也是一个相当于明朝那样的大国。要摆平它,以代差级别的压倒性绝对战力优势没有主力部队几千人伤亡甚至几千人的牺牲也很难办到。 以前自己总是避免在开国的时候对外大战,主要顾虑就是担心一口吃不下胖子反而造成军事体系的扩散,而在财力上,如今新朝的国库无疑是充沛的,暂时还并不担忧这一点,兵力上也不是问题。当初的明军也曾经给新军主力部队不少压力,一是自己八个旅的战斗群还没有完全形成颠峰时期的战斗力,而是要保卫的地方太多,作战地域太辽阔。而日本的兵力动员能力虽然高,但海上力量却并不强,国土纵深也不大,这样算下来队伍沿日本海岸展开攻略的时候能够相对的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拥有制海权就拥有相当的主动权。 因此,要不包尽快展开征日攻略,就要看看那些日人的见识如何了。 第二天的时候,张海首先见了从硫球来的使团。这个使团与其说是硫球王国派遣而来的,倒不如说是萨摩藩派遣而来的。 自从十多年前开始,硫球每年来进行朝贡贸易的船队就都是基本由岛津家的人来负责的了,当然还会象征性的携带几个人质一般的硫球使者做代表。这些事情以前在礼部的不少人都清楚。不过再大多数情况下,官面上对这种事情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此时的张海却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想先见见这岛津家的来使,看看这些人究竟是盲目的自大,还是像朝鲜人一样恭谦。 似乎是岛津家的人早已预料到了这新朝同旧朝可能的不同,这次前来的名义上的硫球使者不在是以前礼部认识的人。不过,张海直接让李峰传话让萨摩番里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前来宫城之中单独朝见,这还是在萨摩藩的使团中引起了不小的忧虑。 会同馆里,那些萨摩藩几名来使也有些焦躁不安,并不是因为身份被戳穿,而是没有想到新朝的圣主会提出单独召见派出的代表。 “难道要我们向那个曾经被蛮夷征服过的国家行三拜九叩之礼吗?”一名武士有些不愤的说道。 还有人似乎感觉出了新朝君主可能提出的要求:“我看这次单独召见没有什么好事。八成是为了硫球的事情。” 硫球列岛此时不过是个十几万顶多不过二十万人口的列岛,也就是最近几十年才靠由中国传入的番薯导致民众不像以前那样经常挨饿,还能向萨摩藩每年提供九千石粮食的上供。不过这里是重要的海上地标,所拥有的那霸港、泊港、安谢港是东亚海上重要的贸易通道,每年能够提供的收益颇为可观。尤其对于所领辖的人口也不过六七十万而已的九州南部的岛津家而言。以前这东亚海面上的利益有很大一部分要归为海上的那些海主们。而自从新朝三年夏季,福建一带的海上巨头们遭到了重创之后,硫球的经济地位潜力对于岛津家而言就更不是能够轻易放弃的。 负责领队的岛津家的家臣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安慰众人道:“这件事情就容我去应付。中华是个大国,就算是个不崇儒家的大国,也不会像我们一样看中那几个小岛带来的收益的。他们能从那里想要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 这时忽然有人说道:“我听说这新朝能够在短短的几年内扫平大明乃至大明的强敌关外的蛮夷,并不像有些人传闻的那样仅仅是靠官兵的勇悍。他们的铠甲乃至火器也都十分精良。铠甲我们不奢求,如果能弄到一些精良的火器就好了,尤其是那传说中用青铜制造却比任何西洋火炮还要出色的火炮,这也是” 做为对火器乃至海外的不少事情都有所了解、军略理解上也不算太差的西南强番,其实岛津家久在前年的时候就开始注意到了大陆上这股及为强大并且有可能代替明廷的势力,而去年的不少事情,尤其是夏季福建一带战事的消息也给了不少大名以震撼。 这次出使新朝的岛津家臣知道自己身上的职责可不算轻:即要尽可能的保证在硫求的即有利益,又要尽可能追求看能不能搞到一些新朝中十分实用的精良火器,还不能因为这些要求而触怒这个看似拥有十分强大力量的新朝君主。 因此在向皇宫出发的时候,岛津家随硫球使团前来的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放弃原本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在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强人的时候尽可能顺着这位君主的心意来,说不定尚能尽可能的完成家主所托付的事情。 第556章 新朝告戒 在张海的原本的估计中,这伙东瀛来的人应该不会有多恭敬,要求带刀觐见都说不定。相比不少明代中前期穿越的位面,此时代的日本战争潜力要庞大的多,势力及内部组织也要好的多。能对中国这样的国家有如何的态度?反正肯定不会视为什么天朝上国。 可实际上不论是德川家还是同硫球有关的岛津家都派遣了来使,同时还像以前那样带来不少刀剑,折扇等朝贡礼物。当然,因为距离比较远,对于中国境内的事务也没有朝鲜的李家关注度那么高,不少东瀛来的人并未听说过有关张海不少传闻。因此也没有变相的上供什么女色,这种行为如果处理不是很好,说不定就会成为关系恶化的导火索。 几乎和朝鲜前来的使者一样,即便在单独面见张海的时候,德川家来的人首先也是要行大礼,张海免除了这些礼节。然后前来的使者又是对“新朝圣主”的武功一翻吹嘘。 张海也大致想好了说词,似乎没有多少虚伪客套,而似是真心实意以教导的形态说道:“当年你国征明,出动大军不少,而最终还是失利而归。其中亮点,不是靠山地的防守反击就是靠拥有统一的指挥,在临机应变上较明军为好。我后金征明,我军起兵反明过程却始终比较顺利,军队战力上拥有巨大优势,这当中原由如何?” 德川家的来使本来想说:那是因为西军乃我军手下败将,征朝之时铁炮之类的火器也相当有限之类,不过最终还是恭敬的回到:“新朝大军兵甲之精良,火器之犀利,军队之精悍举世罕见。自然远非明廷可比,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夺取天下也非幸运。我国士兵枪炮短小,身材矮小,也无财力为士兵普遍装备精良的铁甲,面对当年的明军当然不可能拥有如后金或新朝大军那般优势,不得不依守相抗,依多相抗。” 张海坦然的回道:“这是搞反了因果,满州军常备战兵不过六万,我新朝大军主力也不过数万之众,不及明庭几十分之一,甚至不及你国常备兵力十分之一。正是因为军队的员额不算大,才能够集中庞大的物力资源做到兵甲精良,火器犀利,训练有素,行军指挥灵便。一名平时训练缺少可靠的人督导,只有简单兵器的农人平均每天也要吃二十两的粮食。一名勤于训练的精兵算上肉菜油等副食消耗,兵装甚至马匹等物具不过相当于三个维持在役的农人而已。相信你们那里一个常备武士的成本也不会比寻常士兵高出太多,可是战斗力呢?明显远非那些差别了。我军当年集中了山东乃至南直隶境内工匠于便于管理沟通的一城一地,军备产出用于区区几万主力,怎能不会精悍?” 张海看了看那德川来使似有些轻松下来的神色接着说道:“不仅仅是战时如此,平时其实如此。平时养兵越多,战力反而未必很强不说,队伍也不容易控制。前明养了二百万大军还不包括各地营兵,如今新朝仅仅为了控制各地的治安才养了近百万并不怎样突出的队伍。野战主力也不过区区几万人而已。东瀛人丁不过中国四五分之一,我看也完全没有必要维持四五十万大军。万石一百五十兵降低到万石六七十兵,六公四民或者五五分成变成七民三公,减少各地的负担才是合理的。这样,农民才有足够的余粮用于恢复生产,国力也才能更强。大战结束就没有必要维持以前那样的军备了。这是我做为新朝的君主对于你们的劝告。” 张海在说这翻话的时候也思考过不少,他不担心日本有一支比较精悍的武装。比拼物力和兵源的集中能力,就算自己没有先知手段做为加成任何国家单独来说也不可能是新朝的对手,然而规模庞大稍微能堪战些的对手至少在防守的时候是个巨大的麻烦。同时,劝说日本各大名削减军备善待民众也是日后军事行动的一个理由和借口。 德川来的人似乎并未从张海的语气中看出威胁的味道,也并不像在这个强大王朝的君主面前有一丝忤逆,于是恭敬的回道:“我国人口相当于中华一大省,田地及物力却远远不如,再加上多年来的征战,民间的确困顿不堪。我家家主会尽力的要求那些各地的强藩大名削减战备以改善民生的。我家自己也会这样做.” “如果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你家是东瀛境内名义上的国主,既然认同我们这个宗主国,我们也不会像以前的王朝那样对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顾,如果有违背民心君意的强藩不服王化,那么我们可以可以出兵协助征讨之。”张海这样的言论就引起了德川家来使的一些警惕,那使臣连忙说道:“新朝圣主放心,我们不会给新朝上国添麻烦的。” 出乎不少人预料的是,张海决定赠送乃至赠送给德川家的人礼物及贸易并不比针对朝鲜的回赐少多少,除了农书、农具之外还有不少具乃至纸张油墨制造方面的相关新出的书籍。 让张海出乎意料的是德川家的来使并没有在张海面前提出要进口什么兵械火器之类。因为张海在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显然:似乎并不愿意见到一个兵备庞大的邻国。 送走了德川家的人后,张海对于日后可能的行动只是稍有犹豫,最终还是决定见见岛津家的人,看看这些人在自己摊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岛津家的使者也很恭敬,觐见之前主动就交上了携带的兵器,见到张海的时候也知道主动试探着行大礼。 并且,在张海手下的人有所提示的情况下前来的人就主动坦白了自己并非真正硫求使者的事情。 同对待德川家的使者不同,对于这些冒充硫球使者的人,张海不打算怎样拿大但也没有过于客气的神色,开头的时候就直言不讳说道:“既然承认这些,那么你觉得今后应该如何做?” 第557章 出兵决断 岛津家的使臣思索片刻便恭敬的回到:“这件事情是我们冒昧了,以后硫求来使我们不再会冒名顶替。但是我家家主的苦衷还望新朝圣主能够体会。” 来使接着似是有些感叹的说道:“不少人都知道我家家主是列岛当中为人所忌讳的强藩,曾经同江户乃至关东为敌过。岛上从江户中央到各大名对我们不满的人有很多,西军战败的时候我家的不少封地又被夺去。如今要以不过六十万上下的人丁乃至少量的兵源应对各方威胁,领地内民众困苦艰难,而那硫球的众世家大户却又掌握海上巨额的利润。我们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向南开拓,通过保护硫球国免遭海盗威胁的办法谋取一些利益减轻民众的负担和困苦,这些都实属无奈。希望天朝上国能体谅我们的这些苦衷,即便如此,我家家主也绝没有吞并硫求之心.” 萨摩番当年入侵硫球这件事情当初的明庭知道,朝鲜也知道,算是在亚洲影响不小的一件事情。德川家自然也知道,还曾经表扬及支持过这一行动。不过萨摩对硫球的染指也是由来已久,有其深刻内部原因的一件事情。如今岛津家前来的使团在这一问题上倒没有说多少谎话。 张海思索了片刻,决定直言不讳的摊牌:“你们贫瘠困窘的情况下想要自立,所以要向中国的藩属那里开疆阔土?明朝那时候或许也能说的过去,现如今大可不必。新朝不是明廷,只要出兵四五千人协助你们的防御就可以帮助你们能够自力,夺取你们所在的整个岛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你们就无需驻军去硫求那里了。” 张海提到派兵协助岛津家夺取整个岛屿的时候也是碰然心动。整个九州岛虽然未必能赶的上江户一带德川家的中央领地,至少也有近二百万石粮产与人丁的规模。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以实用主义做派立国的新朝政权怎么可能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恐怕想要的不仅仅是硫球,还要染指东瀛本土。 岛津家的来使沉默了很久,虽然很想同张海等人翻脸摊牌,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放弃硫球列岛,是我家家主很难答应的,不过事在人为,这次回去,我会尽一切力量去劝说家主不要触怒新朝上国。” 说着这些的时候,来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听说新朝大军一向主张兵贵精不贵多,如果能够出口一些精良的兵甲火器,在派遣一些使者来指导我的军备,改善我们队伍的战斗力,那么我们需要维持的军备规模就不需要以前那样庞大了,也可以在不涉足硫球的情况下减轻各地的负担,要是有这个条件,说不定能够说动我家家主。” 张海听后已经知道了来使的大致打算乃至岛津家的大致态度:不仅仅不想放弃硫球,还打算从新朝引进新的军事体系加强自身的范围。 如果说在是否于年内对外出兵的问题上张海一直持有些犹豫的态度,那么此时此刻已经初步决定要采取行动了。 很显然:岛津家的态度已经说明:不论新朝有没有大规模的军事动作,日本列岛上不少看的到东亚大陆上事物的人物都已经已经再做这种打算了。对日本的征讨不会是一个小规模的动作,必然如去年那样大举出兵,至少也是轮番出兵,说不定要自家亲征都不是不可能。但是战争的收益同样会是巨大的,甚至不会比去年的北征要小。而且在有能力掌握制海权的情况下战争的主动权完全在自己一边,出兵的花消虽然不小,但有可能获得的利益极有可能更大。而且如果新朝最初的行动仅仅局限于收复硫球列岛,也不太可能引起日本国内太大的震动。 由此,张海又想思考了对待周遍各国的态度问题。中国化传统讲究与人为善,在某些方面似乎与普世主义者类似,根本磨不开面子像近代的日本,纳粹德国,沙俄,又或者蒙古帝国一样以帝国主义者的姿态对待周边各国。这一方面是传统国家对内思想与政治上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传统王朝的军事能力确实有限,在防备北方威胁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多少剩余的机动兵力能够用于对外干涉所至,还有对于大海的过于恐惧,乃至视海路为畏路途。这些因素对于新朝政权来说暂时都并不存在。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果不能时常保持对外的战事乃至干涉行动,张海甚至有些怀疑新军主力部队是否能够始终的保持之前那种紧迫感和积极训练备战态度。如今新朝主力部队八个步兵旅的主要假想敌没有了传统王朝那些关外对手,可以说只剩下国内有可能造反叛乱的武装了。 按照刘洪涛等人传来的消息还有内情等方面传来的消息,全国大规模的战事仅仅结束还不到三个月,队伍抵达京城还没有多久,五天的假期之后不少部队的纪律与训练管理都有所松懈。如果不适当的动用体罚,甚至基本的考核与训练都难以进行,新兵还好说,尤其是其中的一些老兵和骨干。 队伍的战备觉悟有所降低,是张海在决定给官兵们放假,并且在决定让不少军官成婚的时候就早已预料的,可还是没有想到主力部队中的老兵与骨干会到了不体罚就难以像以前那样遵守军营中一些日常规矩及考评训练的程度。 这些因素,也促使张海决定在开国之初就出兵海外。 最终张海在沉默思考了很久后对岛津家的来使最后说道:“去年夏季闽地粤地的海主们虽然遭到了重创,但海上也未必太平。回去的时候乘新朝水师的船队先在硫球歇脚,为了确保安全,怎么也得有数艘巨船百余艘海船万儿八千军兵的规模才安全。” 岛津家的使臣没有想到张海的转折这么突然,从一开始有的谈,一下就让整个萨摩番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第558章 出兵决断(二) 岛津家的来使并不确定张海这些话仅仅是试探还是决定,于是思考片刻后也郑重的问道:“仅仅是护送,还是打算在硫球驻军?我想天朝上国自古以来从来没有驻军藩国的习惯?” 即在心中做了出并开战的打算,张海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隐晦的了,反正主动权在自己一边:“新朝的新字就是过去没有的,现在都可能有了。以前的中原王朝始终面临北方的隐患,因此才对周边的很多事情尽可能的睁一直眼闭一眼,而如今,就要算算汉武以来的总帐了。更别说还没有对三十年前的某场战争做彻底清算的你们。这里可以事先通个气:如果在硫球岛上发现了不明的武装和人员,这此随你们一起去的大军会将其就地消灭的。” 岛津家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不在打算维持那种类似朝鲜来使一般的恭敬态度,而是郑重严肃的说道:“东瀛以武立国,在职武士四十万,自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对于天朝上国多少是有些敬重的,对于武功赫赫的新朝政权就更是如此。不过就算是新朝武功之强盛甚于那大元忽必烈又如何?要在海上千里之外同一个拥兵百万,人口两千万并且建立了统一政权的不小国家为敌,绝非智者所为。另外要知道:我家对于硫求的占领不是擅自的行动,硫求国主十余年前亲自就在江户住过不少日子” 张海毫不隐晦的说道:“如果你们真能够养百万大军,这就更值得出兵试试看了。败了或者失利,当年的大元也没有因此而亡。要是胜了,我用顶多用数万人短期的征战费用就可以获得长期每年可以供养百万大军的养兵费,这对于减轻两国平民百姓的负担意义都是极大的,如果各大名人口因此减少很多,乡村里的负担也会减轻嘛。” 岛津家的来使听到这样的话,似是认真的说道:“平川野战,装备精良精悍无畏的一方就是以几千人到万人战胜几十万到百万大军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人数少并且处于劣势的一方往往心更齐,胆更勇,决心更大。而军力表面占优的一方又往往有各种懈怠并且指挥还不灵,士气是胜败的决定性因素。可是要是攻城拔寨,尤其是并非中华城池那样纯军事性的堡垒,我真不知道数万人如何有把握战胜百万之众。即便是各个击破,又如何能承受这当中的消耗,更别说当年大元征日时的神风了,你们的天帝不过是传说,我们的天帝可是在现实中发威过.” 张海没有没有急于争吵的意思,而是耐心的听人把话讲完,之后也似是若有思考的说道:“如果德川家没有全面开战的意思,我也不会轻易的效仿蒙元时的做法。不过硫球的事情上,没有转换的余地。你国的‘百万大军’要是打算跨海来夺,那我会奉陪。” 岛津家的来使并没有放弃,他还是打算劝劝这个强势的君主放弃大战的打算,可在硫球的问题上终究找不出能够说的过去可以自持的借口。岛津来使返回会同馆的硫球馆的时候,独立近卫部队的战士们早已轮班将这里“守护”起来了,这时代没有后来使馆主权的规矩,最初的时候谁也没有觉得有些异常。可当德川家的来使前来拜访的时候发现始终有外人在场,也觉察出多少有些不妥,不过还没有人想到张海的决心下达的这样迅速。 在朝鲜日本硫球三国使团之后,张海又看了看“大越国”那两家的“老朋友”,此时张海的心意已经有所改变,那就是新朝立朝之初,也不见的就要避免海外用兵。 阮福源见到张海的时候有些忧虑的说道:“我和郑家家主离开都城已经接近一年的时间了,虽然我们两家的权利在这之前还算巩固,有什么变故回去以后也能处理。可是如果今年夏天不能在一年之内返回,国内的变故很可能就是我们难以把握的了。” 张海以前有利用这两家控制越南的意思,就像19世纪中期英国正式吞并印度以前的对印度的控制一样,不过如今却没有了太多的顾虑:“这一点你们放心好了,新朝去年的时候还没有摆平国内的强敌就有能力请你们过来,今后自然有能力安安稳稳送你们回去掌控局势,不要说一年,就是两年三年也不是问题,你们也无需担心自己的家人,我早有最后通牒送了过去,我想我新朝大军经过去年夏天和春节前后的一些事情,在你们那里应该还是有些威名的。” 阮福源这些日子以来对张海的性情也有一些摸棱两可的了解,在印象中张海是个喜欢心直口快直来直去的人,因此也就没有再说太多拐弯的话:“圣主这次请我这个年已花甲的人来,而没有请郑家家主来,今后对于我国的态度是不是要恢复汉武时的辖地直接控制北越?” 张海直言不讳的回到:“你们力量比北边弱小,但其实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离西人的势力范围太近,又与西人多有勾结,对于你国,就算没有改土归流的打算,也是不会放弃对你国的控制的。” 听到这些话,阮福源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张海既然这样说,那年内回国的愿望恐怕只是一厢情愿了。 南洋和西域等地也有一些国家的来使,这些国家并不是近期新朝所要针对的目标,张海也就没有觉得有单独召见的必要,而是让李峰暂时处理这些国家的来使及贸易往来的相关事情,并在会同馆过场一般的召见了这些国的使团。 而在召见各国使团后的当晚,张海没有回到宫城西院,而是直接在宫城内的会议场所召集了南京城附近各个步兵旅,独立热气球航空单位及独立炮兵单位乃至负责水上力量的周松等人还有兵工单位的负责人进行了一次中高级别军官层的全体军事会议。 第559章 出兵决断(三) 新军主力部队二十五个营群以及八个旅群的军事主官即便不是张海的核心弟子也是当年的学塾弟子,经过起兵这几年,也比较习惯了有话直说的氛围环境。 见到除了各旅营的军事主官都到齐,甚至负责水师和兵工方面的也都到齐了,又是刚刚接见各国使团之后,不少人都大致猜测到了可能的用兵方向,但还是并不确定。 “向西边打还是东边?又或者南边?”刘洪涛问道。 在这样的宫内会议上,张海也没有做过多的隐瞒:“可能的内乱,征日,征朝,都有可能是我们今年年内的作战任务,各旅的战备不能放松。但重点,是今年秋冬季节对日战备。而高海亮的第七步兵旅还有王永的第八步兵旅六个营战斗群马上就要做好出征的准备,月内就要准备出发,不要拖到台风的季节。今年秋季征战季节,我们视情况对江户一代的日本心腹地带以两个步兵旅及独立近卫部队主力展开一突击行动,看看日人抵抗力量的强弱。” 如同中国舟山以南不少地方一样,日本沿海临近地区的海况也只有在春季或秋季尚好,要跨海出兵最稳妥的选择也是春秋两季,不过即便如此,队伍的海训依然是张海所重视的。 “只有最多十天的时间,你们两个旅能不能做好战备及跨海适应训练?而且是面对陌生的敌人,陌生的环境?”张海向王永及高海量询问道。 第七旅和第八旅在去年的南征北战中没有劳到什么大仗可打,一直在战备,也就是年初的时候才参加了从南路对西南残明势力的作战,可没有想到战局却是摧枯拉朽一般,队伍所得的勋章乃至所立的功劳远远不如其他六个主力旅,听到张海这样问,高海量与王永信心十足的说:“春秋季节海浪不算大,队伍去年又进行了不少水训和海训,还走水路远征过,仅仅是恢复性海训十天的时间足够了。至于岛上的敌人,我也曾经听师傅讲过,硫球国当年不过被三千日兵征服,整个硫球及岛上的日人不会超过万人,这些月以来队伍的火力也大为改善,就是碰上我们的一个营战斗群,也没有拿不下的道理,更别说我们这次两个旅群的力量。就是出征江户其实也够了。” 张海还是对第七旅和第八旅的战斗力有些不放心,说到:“全军二十九万管七万多件燧发排枪,近三成可以配属给你们,每个步兵可以实现全燧发排枪化,每个步兵携带五件二十管随时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另外独立重炮团乃至一个航空热气球大队也加强给你们,每门炮配三个基数的炮弹,还有火药及炸药以及粮食,不影响预定船队航行安全的情况下能带多少带多少。海上攻岛作战不同于去年我们的内陆战,作战纵深不大,从船到纵深的补给线也不长,不要吝啬使用火力,如果战事不是很顺利,我们有的是条件可以往返再打。”张海对周松叮嘱到:“ 平均每个步兵五支四管燧发排枪,加上两个旅就能获得独立重炮团的支持乃至几乎不受限制的炮兵弹药,这些条件几乎可以让整个部队的火力较去年北征的时候加强为原来的两倍,按照北征时队伍表现出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歼灭三万人规模的骑兵了,但是因为跨海登陆作战中的种种不确定性的意外,乃至硫球列岛的地理条件张海的印象里这样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只不过风险小到可以接受罢了。 谈到硫球,就不得不涉及到对硫球当地的政策,张海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态度,只是想看看弟子们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还受传统儒家理念那一套的束缚,于是问道:“硫球当地的国王还有民众,大户怎样处理?” 张海等人同弟子们的会上大家一向习惯知无不言,可张海这样问起的时候却一时之间没有人回答,直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有第八旅的一位营长说道:“我们这次出兵的目的既然是驱逐倭寇对于硫球的入侵干涉,那么自然应该公平的对待那里的居民秋毫无犯,国内以前在征战中吃大户的方略也未必合适.” 还有的人主张仿效日人的做法,或者明时对西南夷的做法:让他们的首领派遣人质过来,禁武,外加实际的军事控制,这些就足够了。 张海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你们说的这些,还是受到孔儒思想影响下的产物,试问如果换做是日人又或者当年的蒙元拥有同我们如今一样的实力,会怎样做?会有形式上的顾虑么?” “不会”不少弟子底着声音回答道。 张海继续说道:“硫球人丁财富不过我国一上县而已,那里的利益的确并不多,可它是我们控制日本列岛乃至台湾等地的重要出发地和重要军力囤积地,这样的地方我们的做法是直接吞并改土归流,不要让这个列岛在今天以未来流下任何隐患。你们去了那里,当然同我们在国内战争中的做法没有区别:清理其中的上层并给予下层足够的利益,硫球国王乃至其整个王室要押送回京。当然,在这些之前首先要做的是清理那里的日人,在化和经济上,我不介意不仅无所得每年出十几万石的粮食或银两改善那里民众的生活和教育,但要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让那里的人懂得同我们队伍最近的“普通话”,并且民众也熟识汉”张海想了明治时代的日本对硫球的态度:近代的日本显然并不满足对于这一岛屿的“傀儡控制”,而是直接将日本人移民硫球,并把硫球本土的大部分人移民到日本本土,做到对这一地区的“永无后患”,即便在近代百年后也能让硫球当地的独立势力不成气候,牢固的实际控制在日本手中。当然,这些事情对于如今的新朝不急于今年,但终归是要将硫球纳入本土的。 第560章 征日攻略 出征费用乃至后勤的明细规划不是这种会议上要讨论的主要话题,不过张海还是向负责兵工生产几个部门的代表,尤其是负责枪铳生产并协助柳香工作的一名核心弟子安亮说道:“近年海外攻略的任务即已明确,那么兵工体系的任务也要有变了,民用铁器转产将不再是我们的重点,重点是生产新式线膛枪铳乃至弹药。如果我们现有的枪铳兵工体系内全部合格人力在半年周期内能完成三个步兵营所需枪铳及弹药的生产么?新扩充的学徒能不能按照我们的要求负责线膛枪管的生产?” 安亮认真的回道:“按照师傅的要求,精钢枪管上用勾刀拉膛线这样的活进度要求虽然不大,却也不是一般的学徒能从事的。我们只能在原有的兵工人才中挑选出三千人左右来做这事。不过枪弹的加工难度没有那么高,只是严格要求精度的情况下要费不少的工时而已,加上澳门等地获得的工匠还有炮厂的工匠乃至选拔而来的工人,大概能有三千人左右在态度上适合做这件事。如果人力主要集中在新枪铳及新子弹的生产上面,这半年大概可以有一万三千人负责枪弹生产,加上工人熟练度相比去年的提高,要求不降低的情况下半年内完成一千六百支线膛枪及十八万发子弹不是问题。这样每个新选入的战士完全可以在接受五十次射击的训练后还拥有五十发左右的子弹用于实战了。” 张海其实知道对于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米涅弹线膛枪来说,在现有的条件下进行生产的要求有多么高,对工人责任心乃至质量管理的要求更是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当代中国,质量标准一认真要求,不少人就似乎觉得是别人在没事找事。因此关心的询问道:“我们的标准定的这么严苛,工人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对于这日子以来兵工单位内的许多事情安亮也并不讳言:“过去的兵工产,我们只要明确待遇,赏罚,质检,有关身份与前景转变的政治教育这几项并在生产过程中多有监督,生产环境上像军营一样多做纪律要求就能制造出十分优秀的军。可是去年试制线膛枪铳的时候,这么高的要求乃至这么花费这么大的成本也让不少员工感到不解。还是师傅的办法更为周全:军工人员也抽出骨干参加新枪的射击选训并做为队伍兵源的来源之一,这样一来,不少人都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花费这么大的成本来制造这些武器了。” 这时候忽然也有学塾弟子说道:“半年时间的军工整备,我们完全可以多生产出几百门炮以及三四万四管燧发排枪及大量弹药了,这么大的资源只负责一千六百之线膛枪及其相关弹药的生产真的值得吗?” 张海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也早有不少考虑,回道:“一千六百支掌握在精干射手中的燧发排枪即便是野战临敌,只要不是应付大规模的骑兵冲击也有一仗消灭一万几千人的能力,虽然比半年兵工军备的普通铳炮野战杀伤能力逊色很多,但是在攻坚方面却有其独特优势,并不逊色于十几万管枪铳,还能更为有效的集中火力,这种能力是我们在面临新的对手的时候所需要的。而换做传统枪炮生产,武装补充规模虽然庞大,但我们在年内却不需要将整个大军一次型的跨海出动,最多一次投入三个旅进行作战,这样,我们就能把几百门炮和三四万件燧发排枪集中起来运用。这是征日作战同去年我们北征作战所面临的实际情况大不相同所决定的,明白了么?” “师傅,弟子明白了!”那位营长认真的回道。 张海继续说道:“大海总是变幻莫测难以完全料算的,就算只要我们注意季节和认真准备遇到当年蒙古人所遇到的那样巨大危险的风险很低,但也总是存在。因此我们出兵的时候只能出动要考虑到最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的政权依然能够在最坏的情况下也保证不被动摇。因此即便是出兵周边,累计四个旅出动,三个旅在敌国维持作战,就是我们大致的规划了,至于物力的风险,我们拥有在本土自己的兵工资源,就是损失大半年甚至一年的产量,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参加会议的高海量忽然自信的说道:“海上的风险另说,不过师傅这次远海出战可是杀鸡用牛刀啊。这样两个经过加强的远征旅乃至大量的海军船队,我看把硫球摆平以后可以直攻江户去了,至少也是拿下萨摩藩所在的岛地。” 张海则是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顾虑:“日本以东海面上风浪变幻莫测,尤其是夏季。据不少曾经去过日本一带的海盗战俘们的笔录,那里有一带海域被称为死亡之海。海水深到蓝中发黑,深不可测,而且在夏季经常有风暴狂涛活动。这就是我们尽量要避免在夏季出战的原因。另外秋季以前,我们用于攻坚压制的线膛枪火力也不可能筹备的很好,对于人烟密集的尚武之地展开强攻,伤亡上会得不偿失。” 接着,张海又大致的讲出了对日攻略的大致构想:“明廷在几十年前对日开战后,官府上也搜集过不少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我又让内情把资料收集过来,结合我在天帝那里的一点记忆,也了解到一些大概:日本人口相当于我国四五分之一,但人口主要集中在少数核心城守周遍附近的山海之间的平川上,九州并不是重点。我们在今年则要先拿下它,不是因为它比较富余,而是因为那里的强藩在我看来最有远见,危险性最大。九州之后明天春季的目标才是江户一带,重点是打垮德川家使他们重会分裂状态,以九州和江户临近为依托我们花上一年的时间春秋两批轮战,战局乐观的情况下会能达到我们要达到的目标。” 第561章 征日攻略(二) 征作战,张海最为顾虑的就攻坚的效率,除了线膛火枪用于压制对手之外,足够的火药,铅弹也是必不可少的。甚至在寻常的野战中,霰弹发挥的作用也不小。 新军主力部队自从当年起事以来,在中国境内的守城战与城池攻坚战都打过不少,甚至曾经在很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过不少高大的城池。不过按照归顺的郑家中的一些人结合前世张海的印象,日本的城防体系同东亚大陆很不相同。 由于并不面临游牧民族的袭扰,民间也没有多少马匪或者上下管不到的灰色空间之类,加上军事动员率很高,日本的城镇很少有中国各州府县那样完善的城墙防护,而更倾向于类似于欧洲那样修建一些纯军事目的的城堡。 欧洲大陆上千年直到艺复兴时期都不衰落的城堡体系加上较日本大的多的人物潜力,使得整个欧洲大陆上的堡垒多达数万之多,而日本境内各个城堡推测数量大概在一千上下,相较于日本的人口乃至核心地区的面积,这个数字也不算少,平均起来,大概在类似中国境内一乡范围之地那么大的地方就有一座纯军事类的城堡。 核心弟子们了解过城堡的大致意思,在人们的印象里,城堡是类似于城门或瓮城那样一个拥有长围的小堡垒。对于这种堡垒,擅长运用抛射火力的主力部队其实也拥有不少经验。 张海却将南京一位经过新式训练的画师画出的日式堡垒摸样拿了出来向众人展示:“城堡不是很小的小城,很小的实体小城从四面八放防箭甚至在夜里投掷什么东西就能够守军喝一壶。那是类似超级放大版本的大户人家民房一般的整体性建筑,拥有比较坚固的房顶还有墙壁,外加部分射口构成。这样的建筑方便拥有精确火器的我们压制住对手使其难以对攻城一方构成危害。可要以传统的手段攻占它,却往往要自下向上在内部进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少弟子看了看日式的城堡后说道:“做为堡垒来说确实很完善,可这样的非实体建筑能够抵御的住炮击么?” 相比火器发展更早也更成熟的欧洲,日本长期以来没有象样的火炮,据说也就在十几年前的幕府军才从欧洲引进了不少火炮,具备了初步的炮战能力。其城堡的构建,也就很少的考虑这一点。 张海有些无奈的摇了要头说到:“现在我们只知道这日式的城堡或是依托山地或小丘建造,或是自己内部可能有不少碎石夯土,它的防炮能力在我们的火炮面前如何是个未知数。因此我才能为明确的决定出兵硫球之后的对日攻略至少要定在秋季,给我们留出半年左右备战的时间。一方面是兵工部门完善精制的线膛枪铳弹药的生产,另一方面就是火炮弹药以及火药等炮战爆破物资的生产。” 新军主力部队的火炮在以往的作战中更注重的是野战中的精度和威力,面对野战中的大规模冷兵器部队,寿命相比类似技术水准下的历史上末代滑膛炮要求大幅度降低。精制的青铜炮往往只有三百到五百发左右的有效寿命,队伍内的全部陆战火炮全部寿命大概也只有十几万发左右。北征的作战中消耗的炮弹还远远没有这个数字,不过考虑到对千余座城堡左右的攻坚需求,十几万发加农炮炮弹外加一定数量的黑火药及其他弹药也并不能保证完全以炮击的方式短时间内破坏那些堡垒了,因此在集中最精良工匠负责新式线膛枪铳生产的情况下,张海并不打算放弃要求稍低一些的火炮及相关物资的生产。 也有的弟子问道:“这样规模的战备,会不会对今年及今后几年的的财政?” 张海也在昨天夜里的时候其实就同身边的孩子们乃至内情系统中的不少人认真的考虑了这些。 张海大致的在众人面前估算道:“当年万历援朝之役年花费百万两,辽饷不过每年四五百万两。当然,这是在往往以比较低的价格收购粮食的情况,并非以东南为核心的我们可比。但涉及三万兵工体系内的生产人员一年时间兵工费,也不过二百万两或折合二百万石的粮价,我们以海路为主的进军没有多少陆路消费和特别的粮价,我们的军队也不像传统旧军队那样有不少‘开拔费’,平时的费用也很充裕,除了兵工装备上的动员,主要的额外费用就只有伤亡抚恤费,如果牺牲及永久性伤残人数在一年的时间内控制在一个旅的规模以下,按照我们的标准永久性的抚恤标准是每人一次型十年五百石价值的粮价,那就是二百万粮上下,此后每年的福利开销负担大概是二三十万两的规模。而我们先不说在日等地的人钱粮抄掠所得,仅仅是石见银山每年就能经常性的提供几百万粮的白银,换句话说:就是只计算银钱,在战争进行的头一年也未必亏钱。我们的年度胜利的目标,则是在一年之内至少夺取九州等部分地方加上幕府三百万石左右的旗本知行地,在消除多余的武士阶层乃至军事贵族的情况下每一日石的封底收取一新朝石制单位的粮食,而最终的目标,我想不必再多说。” 张海这样一说,弟子们对于新朝初年对日战备的不少消除了绝大部分,而剩下的事情,就是以水师和兵工系统乃至第七旅第八旅为核心及先锋,展开硫球作战的相关准备。 硫球列岛由多个岛屿组成,但为了防止长途航行可能的迷航,出发的船队在计划中还是按照统一大队,相对分散队型,能够有效相互联络为要求的队形出发集中力量清理岛上最重要的首里城,再转而分队清理其他各岛。 一万人名官兵加上平均每人不逊色于体重的地面兵装军火还有一些必要的马匹,至少一年左右的存粮,使得按携带三万人标准的船队来进行规划,去年北征时动用的海上力量,差不多有大半动用了。 第562章 船队出海 张海海进行了新朝四年海外出兵战备工作的初步部署不过四天左右的时间内,部署在长江下游的水师大部分主力就开始向南京至松江一带的港口集结。准备出征的第七旅及第八旅也调动到了松江一带的港口附近展开了恢复性的海训以及登陆后作战的临战训练。 新军主力部队的军事体系同这几百年来乃至未来几百年后的传统火器时代大有不同,某种程度上更接近于19世纪中期以后的火力战术,因此当张海来到训练场上的时候,虽然战士们训练的内容同现代步兵大有不同,但还是给人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海再一次对王永高海量等人叮嘱道:“远海作战,性质不同于我们过去的沿岸或者沿江河湖泊的水陆作战,重点在于海上航行而不是登陆后的作战,因此这一次行动的总负责人很清楚,是做为水师的周松来负责。你们明白没有?如果因为什么变故船队不得不取消行动,你们也要服从于周松的安排,出现违反原则的事情另论,明白没有?” “师傅,我们明白:这次出战的重点其实就在于抵达目标。只要能够抵达目标并有效的完成登陆作战,就是海外有后金那样强大的敌人凭借我们两个旅现有的力量也能应对。”王永认真的回答道。 按照以前新军队伍里的规矩,除非特殊约定,否则一般由番号靠前的指挥人员负责队伍的指挥。不过想到海外出战的特殊性,张海觉得此时的出战“海军陆战队”还是应该由“海军”负责,而不是一个独立的兵种。 紫金山下,第七旅和第八旅进行的临时战备除了日常的射击土工作业外,平日里进行的行军训练则临时该成了登城与登山训练,因为很显然:海外作战中对依托山岳及城池的防御之敌是可能遇到的主要困难了。 紧张的陆海训练最初期,第七旅和第八旅的战士们尽管经过不少日子的适应性训练但依然有些疲惫,不过到了第五及以后,就适应了这种临战的氛围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第三旅和第四旅分头出征福建和南海,只用了两个旅就解决了那些海上的巨头。如今我们在气候还算过的去的季节里出战,还是火力及装备乃至所在的船队都远非当年的第三旅或第四旅可比,大家难道没有信心解决岛上的那些倭人么?”一名第七旅步兵营的营长在队伍准备出征之前在做着最后的动员,战士们的回答也很整齐而响亮。这个套路貌似是从近代日本那里来的,虽然看似有些形式主义之嫌,但在有些时候,它确实能够比自由散漫的回答更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此时新军主力部队中拥有的精制的钢管线膛枪除了必要的测试兵器外不过二百余支,刚刚组建了两个临时的线膛枪步兵连。当然,这两个临时线膛枪步兵连主要成分都是从独立近卫部队中选拔,也有少数是工匠营中出身。射术及训练教育水平远远超出原来构想的标准。张海并没有多么吝啬,将这去年以来的战备中花了不少的代价才制成的线膛枪及其大部分弹药都分配到两个步兵连里,并命令亲卫连的宋子悦负责队伍上陆后的指挥权。 几乎于此同时,亲卫连中也有一个排三十名战士携带四百余支两千余管燧发排枪参加远征作战,张海对宋子悦叮嘱道:“这此出征海上的事情还是由周松负责,你只是陆上的最高指挥官,我们上岸后,对待岛上那些有权势的人乃至东瀛之敌不需要客气。不过对于岛上的民众我们却没必要吝啬,严重的违纪事件乃至违反原则的时间不轮涉及到谁,我都不会轻饶,明白没有?” “师傅,放心!只要能上岸,凭借我们的准备完全不是问题。”宋子悦回答道。 或许是因为新朝的人才十分集中于南京及其附近的缘故,大概在出征硫球的决定不到十天之内,不少对东亚海面十分熟悉并且经过一定时间的整训相对可靠的人也分配到了准备出发的队伍中。 因为航海技术的进步乃至海图的完善,明时出海东瀛或者硫球相比唐代的时候难度降低了不少,再加上在新朝主力船队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普遍完成了人力螺旋桨动力改装,在海上航行就有了更大的自由度。不过传统去硫球的路线,一般是先从福建起航,沿着台湾及临近的岛屿寻找那靶港。更为简单的,是直接沿着北方海域抵达朝鲜半岛南端,再抵达日本,经过九州及种子岛南下逐步抵达硫球。 而新朝这次出征并不打算因循守旧,而是直接从松江出发直航硫球。没有导航设备的旧时,即是飞机出海也会有十分之一左右范围的方向误差,而在这时代直接远航抵达岛屿基本不存在技术上的可能性。不过,规模足够庞大的船队再加上在队伍中越来越普及的望远镜可以让三百余艘海船组成的大型船队展开二百里左右超大型横队,再加上通过望远镜在一般海况下的侦察观测距离,尾队距离,乃至多达数十艘的联络船,整个船队做到了在能够保障短时通信的情况下还拥有三百里左右的方向侦察距离,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船队即便在接近两千里的航行上有所偏航也能够以最大的概率找到目标。 船队在新朝三年四月中旬准备出发的时候,张海也准备出发了,当然不是亲自跟随船队去远海,而是带着独立近卫营的队伍沿运河北上北京,准备冒险参加旧历四月末北京城里一件已经准备许多时候的大事,这件事的意义在很大程度上要超过对硫球及日本进行攻略的意义。 阳春时节里,张海等人所率领的内陆船队同集结至长江下游一带的海船队将要分别的时候,大多数弟子都并没有想到这是怎样重大而危险的一件事,可不知怎的,柳香在离别的时候却总觉得张海的神色乃至出发前夕的表现似乎有些与寻常不同。 第563章 东海航渡 新朝四年旧历四月十八,规模庞大的船队从长江口顺流而下,扬帆利用海水和风向逆着东风向正东偏南一些的方向驶去。 新朝水师拥有的不少船只都是旧船改造而来,利用风力和水力逆风航行的效率并不高,即便借助于船上的人力也只能在整个白天保持平均大概折合六节左右的航速。 船上携带了不少的粮食,一些占空间不小的马匹乃至军辎,人力并不像以前那么充足。因此船队也只是在白天能保持比较充足的航速。到了晚上为了防止可能的迷航乃至船只掉队,即便在出发后的初期,按照原定计划也只能在夜晚以很低的速度航行,而出发几天之后就要尽量避免夜航以避免错过某些岛屿。 旧历四月的时节舟山冬季以来的风浪已经逐渐平息,而台风的季节尚未到来,海面上除了越来越劲的海风以外天气倒还算晴好。海浪也逐渐由泛着白花的绿色到浅蓝色,再到那近海活动的渔民们也并不常见的湛蓝。 硬帆的操作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因此从人力螺旋桨出来在甲板上轮休的战士们少见的能够在这不错的时节里欣赏到这大海上洁净而美丽的从天空到海面上的湛蓝色风景。 “这海里的海水到底有多深?”一个第七旅的小战士向连长问道。 船上的连长仔细的回忆了回忆才说道:“我最近听营长说,圣上当年讲了不少远海上的事情。远海的地方蓝色的海水大部分深度都比这泰山还要大,足有几里以上。蓝中发黑,给人以一种莫名恐惧之感的,那深度在十里以上,那东海向东不远的地方据说有黑紫色的海,深度足有二十里之远,据说在海地闭口的铜炮都能够被压扁,不过这些不用我们担心,要去海里喂龙王,也是那海上的敌人。” 休息的时候有的连长还对战士们讲起那遥远万里之外的对岸新大陆,还有这时代不少关于海天的认知。 大地是圆的,准确的说是个球。而地球仅仅是浩瀚星空宇宙中的尘埃,诸如此类不少的东西战士都在军内的科普读物乃至政教相关的材料上了解过,而不少的战士还是想不同这大地如果是个球体,这广阔的海水为何不飞上天空?对此,队伍里也没有很好的解释办法,也只能用这个时代最能接受的逻辑来讲了:连长在空闲的时间告诉战士们:“两个人闭眼的时候头靠近了都能感觉到对方,两个物体之间也有天然的感应力,因此他们之间有天然相互吸引的作用。地球那么大,直径两三万里,当然能够有十分明显对万物有吸引作用了.” 海上的远征毕竟不比轻松而惬意的旅行,要负责兵器保养和人力蹬船的大多官兵们依然十分辛苦,不过经过接近两年以上的军旅生活乃至锻炼,绝大多数的战士们也已经习惯了这一点。 茫茫的船队由长江口入海后在海上整整航行了六天左右的时间,在这六天的时间里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海盗的袭扰,新朝主力部队从陆上到海上的威名早在去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东亚沿岸。 在入海后的第六天将要结束的时候,晴朗的天空开始阴沉下来,海上也有阴雨,不过有经验的船工却知道那并不是大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只是海上诸如陆地上一般的阴雨而已。 船队在最前面负责高处了望的人似乎喊着发现了什么,整个船队的了望手也开始躁动起来。经过相互之间的确认以及旗语联络旗船上的周松终于可以确信:岛群终于出现了,不是曾经遇到过的那种孤立的小岛,而是在海平线的视界内就不止一个岛,逐渐从两翼以旗语传来的信息也逐步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天色将要暗了下来,船队在夜晚依旧把帆降了下来在停泊中渡过,旧历四月二十五日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散布旗船附近左右各百里内的船舶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旗船集结,规模庞大的船队终于在临近午时的时候集结在了相距不远的视距内向着目标行去。 按照计划,船队的目标首先是是多年前被日人从硫球占据并划归己有的奄美大岛并在奄美大岛驻扎至少第八旅一个整旅的力量及三分之一规模的船队以遏止日人可能的增援,之后以第七旅一个整旅的力量随船队逐一南下彻底控制硫球王国并驱逐驻扎在那霸一带的日人,不过眼前的这些岛屿,显然并不是诸如奄美或者那霸那样的大岛。 好在跟随船队的有不少曾经去过硫球一带的人,在近处无需上岛的时候人们就很快的辨认出来:这是在奄美以北日本本土南端之间的岛群,船队于是沿着岛群缓慢而谨慎的向南行进,很快的就发现了海天之间那似乎如陆地一般的大岛。 “准备登陆!做好战斗准备!”周松所在的旗船首先下令道。通过准备作战的旗语,各船也都开始做好了战斗准备,从大船上逐步放下准备用于登陆的小船,但并不急于想前行使,而是利用绳索拴在大船的后面。 短暂的适应性海训乃至连续六七天长途的海上航行之后,首先负责登陆的第八旅官兵们已经有些疲惫,在临近登陆的时候海况也不是很好,随着中午过后海浪的加剧近半的人开始有程度不同的晕船状况,但战士们对于敌前登陆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 三百余艘海船中的百余艘海船逼近到距离海岸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小船才开始在官兵们的努力下拼尽全力的向对岸划去。 规模庞大的船队出现在海平线上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岛上负责警戒的日人的报警,当船队完全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大约五百余名岛上的萨摩武士也已经从岛内不远的地方赶到了距离滩头大概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准备在大船上的火力所不能顾及,而己方的鸟枪及弓箭能够有效杀伤的地方先给予登陆的敌人以痛击。这是在来敌规模庞大,敌众而我寡的情况下唯一合理的方略了。 第564章 登陆奄美 岛屿北部拥有足够的陆地而且似乎能够看到居民点,并且还适合海船逼近到百步以内距离上登陆的地方并不多,在一个狭长的港湾里,近百艘海船组成的船队也只能排出u字型,以前排的五十余艘不算太大的海船逼近海岸。 五十余艘前排的海船上携载着高海量第八步兵旅的两个营战斗群八个步兵连一千三百多名步兵还有不少的炮兵及做为弓箭手的辎重兵,另外一个营群的步兵及相应的作战力量分散在两翼负责掩护也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登陆场的正面大概只有一里左右的摸样。 见到近二百步外的敌人早已临近海岸的土坡上待命,第八旅旅长高海量命令集中在正面的四十八门中重加农炮以及三十二门铜鼎炮以重霰弹向这些没有多少准备自以为万全的敌人展开火力准备。 去年北征作战的时候队伍内携带了不少轻小的霰弹炮专门杀伤无甲或轻甲的目标乃至暴露的马匹,不过出海的近海登陆作战同内陆大纵深作战的后勤条件根本不同,因此对于霰弹大小不需要像内陆作战中那样精打细算。这此携带的主要霰弹就只有两种:五十克重左右的“轻霰弹”还有传统的六两重弹。经过炮兵们的不少测试,要在二三百米左右的最佳射程上拥有足够的存能,弹丸的重量也只能削减到五六十克左右,如果再轻,那就不能够确保对拥有一定防护之地有效的杀伤力了。 负责支持两个营群的三十二门中型九斤弹加农炮每炮一次发射八十发轻霰弹,十六门加强过来的独立重炮一次发射一百六十发轻霰弹,一轮火炮的齐射往往就能把五千多发能够在两三百米的距离把厚重的木排打透再杀伤后面人员的“轻霰弹”发射出去,仅仅一分钟时间内的四轮开火从五十艘船上的船头上打出去的霰弹覆盖了一里宽度,几十米纵深内目标区域。 目标区域内的顽敌并没有按照冷兵器时代正规接战的队型排好队形,而是躲避在这一带早有准备的大型木盾乃至红树林的后面,并且队型散的很开,随时准备撤退到山林中去拖延和顽抗,没有人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能被船上的火力如之奈何,可却没有相当一分钟内两万余发如雨一般的重霰弹就杀伤了五百余名负责应敌武士中大概四成左右的人。 而一分钟后,百余艘小船携载的一千三百名突击步兵也从距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逼近到了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刚刚向要站起来向后面的山坡上撤的敌人利用重臼铳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几百名负责开火的战士在不到两分钟的登陆航渡过程中将万余枚六两重弹在航渡的过程中接连不断的打了出去。 虽然因为海浪还有官兵状态的缘故,这些弹丸的精度很差,几乎也是散布能有二三十米左右的水平,但猛烈的火力还是封锁了敌人撤向山的退路。 全身披甲并携带着沉重燧发排枪与救生装置的战士们在登上岸的时候也已经疲惫不堪,不少人甚至因为晕岸的原因一时站立都成问题,但好在全新的作战方式下并不要求战士们全速发起冲锋,而是在卧倒的情况下向不远处的敌人展开压制射击,并不断的匍匐前进。 水际滩头确实是最好的歼敌良机,那些萨摩藩中已经寻找到掩蔽不到二百名残兵或在树木后,或在海边不远的石头后用鸟枪与弓箭向爬行上岸的战士们展开了几轮射击,随后就有人打算冲出来将刚刚上岸似乎并不占据数量级级别兵力优势的战士们赶回大海。 在那些武士们看来,临敌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是最懦弱的胆小鬼才会有的行径,这样的军队就算装备精良并且占据了数倍的兵力优势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不过当那些敌人逼近到大约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猛烈的枪铳火力在整个海滩上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第八旅的步兵营战斗群战斗力赶不上北征时处于颠峰状态的主力旅,上岸时的状态也不是十分良好,再加上对手以散兵状态的反击更降低了命中率。可充裕的早已填装好火力的枪铳让战士们拥有着相对充裕的火力持续力,再加上兵力上的优势,上千名战时打出的几千发弹丸瞬间就吞没了那些敢于反击的敌人。 晕岸的反应没有多久就过去了,恢复过来的战士们向最后残敌展开进攻,奇怪的最后的大约百名左右的敌军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看似十分顽固的精神,而是出忽意料的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出征硫球的船队当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每个步兵营群都配备了通晓硫球语乃至日语译馆里的人。 “你们都是萨摩藩的武士?”第八旅二营的步兵营的一名翻译向看起来还算合作的几名战俘问道。 “我们都是。”一个看起来身高同内地普通平民差不多的年轻人用略带方言的口音回答道。 “岛上一共有你方多少人?都在什么地方?” “大约一千人,其他人都在岛内的红树林里,而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抱歉,这是我们所不能够回答的。”那名被审讯的人似是十分坚定的回道。 这个结论让不少的官兵乃至高海量本人都感觉到有些吃惊,萨摩家连九州岛都占不了一半,所管辖的人口按事先资料中的说法不过六七十万人,竟然能够随随便便在这岛上部署一千名武士? “萨摩家大概有多少武士?按你的估计?这个问题不算是违背武士道?”第八旅二营的翻译又问道。 有人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但也有人回道:“至少一万人以上” “难道说这时代的日兵全都是由武士组成的军队?听起来这也太厉害了,可这些所谓‘武士’们的战斗力却太不怎么样儿了一点。要是我们军队从小培养一名职业战兵,绝不可能是这种水准。”第八旅新军不少基层官兵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作战的态度和战斗力之间的出入让人觉得很违和。 第565章 奄美大岛 “这算不错了,倭人的平均身高也就广西那水平,武士做为特殊阶层又没有可能有我们那样拥有完善的训练管理,正经的考核赏罚都十分缺乏,用不用功锻炼全凭自觉,又要训练很多不切实际的非战场技艺。可能也就这岛津家的武士普遍能达到蒙古军或明军中主力战兵的水平,同去年时我们遇到的那些后金主力相比单从装备上就差距不少”做为旅长的高海亮对战士们解释道。 郁郁葱葱奄美大岛方圆五十里以上,至少相当于新朝行政机制下一县之地的大小,并不比首里城所在的岛小上多少,可全岛大部分地方是山岭与森林,仅仅是在港湾内有一条似是深入内陆的小路,居民点似乎也仅仅集中在距离队伍登陆不远的地方了。 经过第八旅官兵们对岛上居民乃至俘虏的敌人更为仔细的询问结合出发前从师傅那里了解到的零星信息高海量才大致了解到有关这个临近日本本土的绿岛一些情况:这里的居民主要是打渔和狩猎为生,农耕做为补充;主要分布在北部沿海的几个村落及内陆一些零星的地方,大概万余人口左右。十多年前的时候从北边儿来的武士们就在几乎没有多少战斗的情况下将这里征服并做为向南进攻硫球的出发地。 硫球一带的民风纯朴,可大多数岛屿上的民众因为经常面临海上强人的威胁,也并不算软弱,起码首里城以外的不少岛屿也是日兵经过战斗才最终夺取的。而在这最靠北边儿的奄美大岛,这个似乎同东北女真人差不多生存方式的岛民似乎远远不如东北一带的渔猎民族那样强悍,大多数民众顺从的接受了日人的统治,这使得萨摩藩的野心更为膨胀,直接把这个大岛连同周围的不小岛屿化归了己有。 这岛上的居民不少也被迫从深山老林里集中到了岛北沿海一带以方便萨摩藩常住兵力的统治,万余名左右的岛民从十多年前开始就告别了曾经悠闲自在的生活,每天都要从事繁重的劳动以养活岛上的几百日人及其家属,大概在两个多月以前的时候,奄美大岛上的守军忽然大规模的增加了,不少日人的家属也临时撤回了本土,似乎是有什么大战一样。岛上朴实的民众所承受的负担也一下子增加了起来。除了要供养这些日本武士之外还要在岛上砍伐树木构筑工事,就连平日里以歌声表达哀怨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没有多少岛上的居民对可能到来变故报有期望,大多数人虽然很少有机会相互之间谈论,能够驱逐这些日人的外人,除了那些更为强横野蛮的势力难道还会是什么善人?一样有可能在岛上欺霸女并让岛上的居民们从事更为繁重的劳动。 不过当战士们上岸不久就开始在距离海岸不远的地方亲自伐木构筑营垒的时候,不少岛上的居民都有些奇怪,不少人甚至主动的来帮忙。 高海量并不拒绝岛上的民众主动参与一些简单的劳动,很显然,北面的岛上至少两千以上可以动员的劳动力就是效率远远不如战士们也是很大的助力了。不过第八旅的战士们没有多少监工,而且连续工作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负责修建营垒的军官们就会劝说跟着战士们一起劳动的岛民们同战士们一起休息。 岛上的居民们见惯了海上的各路强人,这十多年以来更是习惯了那些日本武士们的严苛,却从没有见过这样拥有压倒性的武力却又相对友善的队伍。 高海量做为张海的弟子起事几年里在全国不少地方都作战过。在中国的很多地方,民风的朴实或所谓的“淳朴”只是一种实用主义的自我保护手段而已,如果有唾手可得的利益又或者容易欺负而不会引起多严重后果的人,态度就大不一样。因此高海量并不知道当队伍向这些所谓拥有“朴实”之名的民众们展现出友善的一面的时候,会不会助长这些地方岛民的恶意。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的时候,配属于第八旅的火炮以及弹药粮食乃至财物等辎重基本卸载完毕,在利用了岛北几千人力的情况下能够让队伍落脚,并且物资也能够初步保存的临时营垒在众人的忙碌下初步完成了。 船只上卸下的还有不少照明用的燃料,使的第八旅在岛屿北部的临时营地即便面临敌人可能的夜袭也能够从容的应对。 夜幕降临下来之后,战士们还是按照野战中行军作战的老规矩,分前后半夜轮流休息,随时能够维持战备的人足有超过一个营的兵力。 温暖湿润的异国他乡乃至夜晚阵阵海浪声都让第八旅的官兵们有些新奇,而高海量却开始召集各营中的不少军官商讨第二天进军全岛的策略。 “我们上岛的兵力固然不少,加上留下来的水师足有七千人之多,可即便大部分出动,在整个岛上展开拉网式的行动并力求在一天之内扫荡岛中的残敌还是有些人力不够。而且我担心在我们进行这类拉网扫荡的时候,即便是从上风处开始,也会面临不可预料的纵火危险。”高海量讲出了自己大致的顾虑。 没有参加过北上作战,南下行动中也只是很有限参与作战的高海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广袤的山林,不由觉得困难重重。 “大股的敌人不可能像少数潜伏者一样没有痕迹,我们动员岛上的民众,应该能够很快找到山林林残敌的巢穴。”步兵第一营的营长试着说道。要在短时间内扫荡岛上的残敌,高海量也觉得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在第八旅的官兵们轮流休息的时候,跟随各步兵营而来的硫球口语翻译们也没有闲下来,通过一整夜同岛上不少人的谈话与询问,终于了解到岛上日人在之前大致的规模,至少有五百名左右的日人战前在岛东和岛南等地驻扎,不过大军登陆之后这些人有没有逃向内陆的身山中就难说了。 第566章 奄美大岛(二)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高海量最终还是决定动员大约四千人左右整个第八旅全部可机动的兵力再加上三千名左右集中起来的岛民丁壮共约七千人左右,在驻留水师的配合下对全岛展开拉网式的搜查。经过人力加强后的第一营群还有补充入的土著人力约两千三人左右从岛东北方向展开拉网,第二及第三营群加上配属力量一共四千六百多人的力量快速机动到岛的西南部展开拉网式的前进。 新朝四年旧历四月二十六日天色刚刚放亮,第八旅各营的官兵刚刚完成轮休的时候队伍就充分的行动起来准备展开对这一带山岳丛林地带的拉网搜查行动。 同时驻留水师乃至岛上男女老幼们也没有闲着,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兵力快速机动运送任务后又在岛屿的四周开始修建不少观察哨所以及灯塔,以防备夜里对手海上可能的增兵并为夜里进行环岛巡逻的船队提供方便。 旧历四月末的天气即便在更靠北一些的地方也开始热了起来,而身披重甲并携带不少枪铳火力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还在官兵们在平日的训练中已经适应了这种艰苦。 奄美大岛从东北到西南的距离并不近,即便相向对行,想要在日落之前完成回师也是一件极为艰苦的事情,而且考虑到敌人的存在,这里丛林里还充满了危险。树林里的战斗总是对防守的一方更为有利的,因此,战士们尽量以急行军的速度和节奏在红树林中穿行。 凭借着城防战斗时的不少经验,即便战士们的兵力有些不足,也是以十人左右的班集中起来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步兵班在补充了炮兵及辎重兵的相关人员后从一个班扩充到两个班,一个伍扩充为一个班,除了每个官兵几乎都配备的全身甲之外,步兵班的战士负责携带三十件燧发排枪一百二十发左右随时填装好的弹药准备随时以猛烈的火力应付可能出现的敌人,补充到班内的炮兵则携带弓箭及套管钢矛准备应付可能的危险。班与班之间的间隔保持在七十到八十米左右喊话能够被听见,勉强能够保持语音联络的距离。这之间就是以小组为单位,用队伍从船上带来的锁子甲,盾牌长矛武装起来的土著武装。在没有多少训练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些基本的冷兵器能够为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壮们提供掩蔽了。其实最有用就是那些避免误伤用途的钢制盾牌,土著小组们在各班之间也是集中起来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威胁,还有人携带了用于报信的信号弹负责在危险的时候释放。班组之间在战士们的指挥之下尽量保持着不超过十丈左右的距离。 这样一来,就没有成规模的敌人有可能从拉网的清剿中逃脱出去,越是靠近中央的时候越是如此。 这时代山岳丛林中的防御战,如果守军有充足的时间和人力进行准备,的确能够给进攻的一方带来不少的麻烦。可船队所携载的第八旅从出现在海面上开始算到准备对整个岛屿展开拉网式的扫荡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北面的基地遭到袭击乃至敌人异常强大的消息传到岛西和岛南的村子里面,岛西和南的几百名武士开始携带着几天的给养和水袋向丛林里撤退的时候,拉网式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没有留给对手多少防御布置的时间。而在这之前,上千萨摩武士对于海上的各势力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岛上又没有多少人烟油水,虽然预料到可能来自新朝大军的危险,可却没有想到前来的敌人是如此的强横。 最初的时候,岛西和岛南的武士们并没有彻底逃向岛内腹地的打算,而是期望利用居高临下的山岭地形给予那些以班为单位的披甲强敌们以致命打击,虽然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但是按照传统的军事观点来看,在这样的山岭地区以弓箭和鸟枪进行防御说不定有可能给敌人以重大打击。 不过残余的敌人显然错打了算盘,当负责指挥各部的萨摩武士以上百人的兵力从山岭上向战士们抛射下如雨一般箭支的时候却发现即便是利用山岭的威势,那些和弓射出的重箭也很难对那全身钢甲一般的强敌造成什么威胁,只能杀伤一些因为举盾和缩头不及时而伤亡的土著丁壮。各班的战士们却能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力给予猛烈的回击。通常十来名战士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回敬出一百二十发左右的弹丸及五十支以上的箭支,两个在有效射程内相互掩护的小队往往能够单单凭借投射力量就能杀伤数十人,击溃居高临下冲下来的二三百名武士。而如果那些武士们如果针对第八旅各班战斗群以更大规模发动攻击,临近的步兵班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就从侧面威逼过来让几百人规模的大股强敌陷入险境。山中的树林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遮挡射来箭支的弹道甚至干扰那些威力不算大的火绳枪,而敌人却发现即便是细一点儿的树木甚至浅一点儿的泥土胸墙竟然也难以抵御那威力强劲的弹丸。 在岛西的山岭中经过几次大规模激烈的较量,残余的武士们终于清醒的认识了眼前这股从未见识过也根本不可想象的敌人。那些全身包钢一般的铠甲乃至不用明火的火枪对于萨摩藩来说都不是什么超出想象力的东西。而那些小小的枪铳接连不断的发射竟然能有如此的威力缺超出了不少人的想象。 在随后的战斗中,也有的武士通过潜伏的办法获得了近战的机会,但防护装具及火力上的决定性差距并没有能给战士们带来多少伤亡,还有的敌人试图燃起大火,至少是通过制造烟雾来获得突围的机会,可距离太远起不到效果,距离较近的几次尝试却发现战士们早已用名贵的丝织有了防烟的准备,一边倒而绝望的战斗让岛上的不少人都丧失了信心。 第567章 奄美大岛(三) 奄美大岛上的激烈战斗对于岛上的对手来说看起来是一边倒的局面,给人以残酷和震撼,而对于战士们来说山林里的追击战斗也并不轻松。 因为山林里的残敌不断的向岛中央退却,敌人留下的尸体乃至不少伤员并瞒不过官兵们。高海量在看到岛西的烽烟后直接乘船在中午之前来到了战斗的第一线,了解到有关作战的一些情况后知道各步兵营营长及队伍里的军官们对于战斗的进程并不十分满意。 岛西山岭中的作战中,击毙还有俘虏的对手总共不过三百五十余人左右的样子,可是第八旅步兵营各班战斗群遭受的伤亡居然有十三人之多,还有四人牺牲。即便排除陷阱和烟火带来的损失也有十人左右在一般的作战中伤亡。而跟随队伍一起行动的岛民土著武装尽管依靠战士们的支援改善了作战装具,伤亡损失多达三十余人,至少有两个小组在残敌的反扑中全员伤亡,而这些人在拥有钢盾铁甲的情况下却没有杀伤几个日人。 营一级的军事主官乃至队伍里的不少战士们都是见过有关去年北征作战中的不少战斗详报的。在辽东的攻坚作战中即便是针对那些意志顽强,战斗力不输明军正规战兵的满州守城武装,新军主力部队同对手之间的伤亡比也要比这个大的多。 “难道是我们的战斗力不如当年时北征中的队伍么?差距这么大?”第八旅第一营营长有些遗憾的自责道,他显然知道:这些所谓“日本武士”的战斗力同后金中类似性质的精锐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也就只能相当于后金中那些老弱守城武装而已。 高海亮其实也并不满意,但还是安慰官兵们倒:“我们的战斗任务过于繁重,这岛也不小。我们不得不这么分散兵力而已。如果我们针对这么广阔的面积能够有充足的兵力,并且不是靠这些岛民们来做侧后掩护,或许伤亡损失就会小的多。当然,看起来山林中的战斗确实可能是今后我们在进攻倭国本土的时候一个需要重视的难题。 中午的时候第八旅的官兵们可不敢像往常一样展开大小休息,既然双方已经上规模的在岛屿外围的山区一带接触,就更不能给敌人从容布防或逃逸的时间,必须“粘”对手不断向前逼近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不可预料的危险。 这个海洋上的岛屿虽然看起来风景还算不错,不过因为大面积的亚热带山林,仅仅不过初夏的时节,岛上的蛇与蚊虫就开始肆虐起来。这给缺乏全面防护的残敌以更大的困扰,很多伤员被残敌所抛弃了。那些日人在战士们看来虽然拥有看起来还算顽固的意志,可相互之间的关系却让高海量等人为之轻视。 炎热而疲劳的行军让很多本地的土著都感觉到难以适应,尽管这些人的负重往往更轻。战士们就把所携带的十分有限的饮水送给这些人。鉴于敌军反扑的危险虽然存在但并不大,不少跟随战士们行动的土著还放弃了钢盾甚至铁甲跟随着战士们行进。 最初上岛的时候,第八旅的官兵们乃至岛上的岛民相互之间并不信任,只是因为武力上的差别给那些岛民们带来的天然不平等地位感,还有这十多年以来在日本武士统治下养成的服从精神,让这些岛民中的丁壮才或主动或被动的配合官兵们展开岛屿上的行动。 经过不少战斗,战士们对这些岛上的居民也逐渐了解起来:这岛上的民众虽然同过去的后金一样靠渔猎生活,民风却同东北山林中的人们大不一样。他们显然不是合格的战士,面临战斗的时候像不少汉地的平民们一样不知所措,然而某种程度上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们并不畏惧牺牲,也会最大限度的忍受疲劳。而且双方几千人之间的相互配合,从凌晨到午后始终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传来,在客观上也印证了岛上民众那种真诚而非来自利益考量的善良。 连续一整天疲劳而艰苦的山林地带的拉网式扫荡与行军,让参与作战的岛民乃至第八旅战士们疲惫不堪,到黄昏来临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还是没有最终完成全岛的扫荡。不过七千人左右连绵十几里周长的包围圈却已经初步形成了,敌人被压缩在了临近汤弯山方圆几里内的区域里,官兵们之间的兵力密度也到了能够有效防备夜袭的程度。 早在日头开始偏西,岛上的拉网式扫荡还在紧张进行这的时候,留下来的水师船队也没有闲着,而是提前部署二十余艘船去外海附近在岛屿的四周组成两层巡逻警戒网乃至近百里的侦察警戒纵深。 高海量早就想过:整个岛屿要想有效的守备也只能依靠海船在水面上的警戒,否则是很难避免北面可能的来敌利用暗夜向岛上的渗透的。毕竟奄美大岛是个不小的岛屿,从九州到这一带还有不少做为地标的岛。敌船跨过海平线的暗夜渗透虽然十分困难,但并不是没有可能,唯一的办法是在黄昏前船队在岛的四面进行一次出海警戒。北面的敌人想要在**之间的时间内跨越上百公里的距离并且还能准确的抵达岛上,这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过,当船队在岛屿的四周部署到位的时候,望远镜里的海天之间也没有见到北面来敌的敌船身影。 入夜之后的战士们并没有休息并等待着敌人的反扑,而是一步步的摸索着不断缩小包围圈并将最后的残敌驱逐到了并不算大的汤湾山上。 或许是经过战场的淘汰,剩余下来的敌人明显比第八旅的官兵们在岛屿北面登陆时遇到的那些顽固了不少,大概在后半夜的时候,从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似是隐隐的有粗旷朴实歌声传来,当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最后山林之上的一百多具尸体,不知道这些尸体是主动自杀还是被自杀,总之没有在最后的搜山中获得多少俘虏。 第568章 奄美大岛(四) 奄美大岛上的战斗最终结束了,凭借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岛上的一千顽敌除了登陆时的百余名俘虏外其余绝大部分被消灭。 可不知怎么的,岛上的岛民们对于未来的茫然却一直没有消失,没有人知道这些上岛的人最初的友善态度是不是一种作战时的所需,就像十多年前那些乘船从北面而来的人一样,面对更强大的对手,或者养活这上岛的数千人,今后还要付出怎样的艰辛? 旧历四月二十七中午,最终在解决顽敌的战斗后的午餐时间里,战士们同跟随队伍一起行动的岛上居民们一起用餐,腌肉、调料、果、精米等不少原料制成的军用食如同山中打来的野味一样美,而这些却几乎都是无偿的。 这还并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第八旅各营的翻译们用这里的岛民勉强能听懂的硫球本岛方言告诉所有的人:那些钢盾铁甲还有长矛军队并不收会,只是告诉人们应该如何在这样的地方保养这样的装备以防生绣,并且期望岛上的丁壮参加队伍在今后组织的军事训练及巡逻。至于一万几千人打渔以及给养的事情,在这些日子里可以完全由船上的给养来负责。第八旅的官兵在这方面同岛上的丁壮没有区别。 临近夜晚的时候,第八旅的军官们又询问岛上的人对于火葬有没有忌讳,在得知这里的人们死亡的尸体往往都是投向大海,并没有多少这方面的忌讳后就为在战斗中牺牲的四名战士还有二十多名跟随队伍一起行动的岛民丁壮们举行了火花的葬礼,并将骨灰收集到精制的木盒中下葬。 翻译们向这里的岛民解释道:人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灵魂依然留在躯体之内,火葬并不是让灵魂丧失而是让其升天,骨灰和墓碑是留做纪念为目的。如果不这样做,如果让灵魂埋葬在棺材中就会让死者经历数年到十几年地狱一般忍受**霉烂直到只剩下骨头的痛苦。 人天然的会对自己所不熟悉的人报以恐惧和提防的心态,比如不用语言,装饰,风俗的异乡人或异国人。当大军在岛屿上登陆的时候,不论是战士们还是岛上的岛民都是如此。 不过仅仅经过两三天时间的接触,战士们的点点滴滴乃至共同战斗乃至战斗之后的所作所为就让岛上的不是人都明白:这是一支不一样的海上大军,他们或许不是单纯而无私的,但对于岛上的人来说却不存在任何敌意。 高海量等第八旅的不少战士们也越来越了解了这里在性质上同大陆完全不同的“渔猎民族”,这里的人们友善温和而富有服从精神,并且或许是因为人口规模不够大,也或许是因为日人十多年来的压榨,岛民当中拥有十分有威望的人,却并没有多少显得比其他人更为富裕的人。 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岛上长老们这时也不再隐瞒的自己的身份,更为顺畅的同第八旅打起交道。 高海量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的说道:“如今岛上的人们今后再也不用向北面的日人交税赋,也不用接受南边儿硫球的管辖,整个硫球列岛将成为我新朝的领土,你们也将成为我新朝的国民。再也无需担忧这海上的各路强人了。” 高海量原本以为这样的话或许多少会引起这里的人们些须不快,却没有想到几位前来的岛上长老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通过翻译问道:“那这做为新朝民众,朝廷有什么要求没有?每年要交多少东西,出多少人?” “三十年之内,不需要交纳钱粮或其他物资,免除大陆上其他农民所应交纳的税赋,也不需要像大陆上的民众那样身体合格无犯罪纪录的成年男子需要服一年兵役。三十年以后,当你们无需再这岛上靠渔猎生活,而是拥有能够赚取金银的手艺能够获得硬通货的时候每年才需要交纳商税等等。如果不是每户每年收入上千两的巨利,通常不会超过所得的两成。”对于在出发之前,有关硫球的要求早有定论,因此高海量很娴熟的通过跟随队伍的翻译讲出了这翻话。 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高海量继续说道:“懂得硫球话的人并不多,像我们这样的翻译也没有多少。要想让岛上的人能有更好的出路,最好不论是孩子还是妇女,都尽可能的在我们所举办的学堂上多学学我们的汉话。即便做不到像我们那里的学生一样,也会简单的读书看报了。” 从译官那里经常同外国人打交道的人中高海量了解到,真正的汉语不论对于本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十分难学的语言。新朝那种很像辽东方言又夹杂了不少新词汇的“新朝白话”实际上相比原有的汉不论从口语还是字来说都大幅度的简化了难度,但即便如此,对于绝大多数外国人来说都是十分复杂的。 即便对于本国人来说也往往要经过至少几年的语习才有可能熟练的作、阅读,较少语法和标点错误乃至错字。 但汉语也有其同大多数字母化语言不同的特点:一个只懂得几百个葡萄牙荷兰单词或英单词的译馆学生,肯定不能通读任何性质的外类章,就算是最简单的政治宣传或家信也一样,更别说报刊书籍,而且也肯定不能跟一个外国人做正常的交流。但是一个只懂得几百个汉字能读能写的人,却有可能通过连蒙带猜的方式看懂一些简单的白话报刊并同一般人进行简单的沟通。只要要求不高,汉语和白话入门的难度实际上要比大多数字母话语言低。译馆里的人们大多数也和现代的学生学英语一样是哑巴外语,不过那些懂得汉话的外国人,很多却是“盲汉语”,入门汉语的口语要比书面简单的多了。这些特点也使得高海量有信心花费并不算太大的代价和时间让岛上的民众真正的了解新朝白话。 这个要求虽然出忽岛民们的预料,可却也没有遭到怎样的抵制和反对,尤其是当人们知道从事这样的学习不但不用交学费,还会获得一定奖励的时候。 第569章 硫球本岛 当高海量所在的第八旅花了两天半左右的时间去征服北面的大岛的时候,王永所在的第七旅所在的船队主力却小心翼翼的向南行进着。在旧历四月二十六日海上风浪忽然大了起来的时候船队险些迷航,好在奄美大岛至硫球本岛之间还有不少做为海上地表的岛屿,加上规模庞大的船队可以在很广的海域上保持联络,才使得船队在碧海之中没有迷失方向。 队伍在出发前就得到过有关硫球本岛的不少信息。硫球本岛自东北向西南延伸连绵二百余里,宽约几十里,是个类似新朝一县县境之地的大岛。岛上同奄美大岛一样山林密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岛上的不少地方要比奄美更为险峻及易守难攻。 当然不同的是:在硫球本岛的中南部西海岸上还是有相对平坦开阔的原野,是岛屿上人烟农田乃至城镇所集中的地方,整个岛也显得有了些繁华的生机,而不是像北面的那个大岛一样虽然美丽却显得有些荒凉。 大概在旧历四月二十七日凌晨的时候,南下的船队就确认了硫球本岛出现在南边儿的海天之间。 “队伍要不要直接在北面上路?”一名第七旅营长向王永问道。 硫球本岛也就是后来的冲绳岛,在新朝新华书局出版的大世界编年史神话中,异世界三百多年后的日本在岛上部署了七万人规模的野战兵团近十万人的武装力量,依然觉得兵力有些不足,不得不尽可能的放弃岛屿中部平原地带的顽抗而主要选择在南北山区进行顽抗。 而在此时,整个岛屿上的民众也不过十万人左右,就算军事化的程度相当高也不可能有效的警戒全岛,如果从北部的山林中中进攻首里城虽然可能要多花两天左右的时间,却有可能达成奇袭的效果。而且还有可能将敌人压缩在岛中部西海岸附近的平川地带从而避免对手逃向山林。 “我们从正面进攻,如果敌人逃向山,我们多花些时日进行清剿就可以了。”王永下定决心道。 队伍这次出征投入的本钱几乎相当于整个新军主力部队家底的三分之一了,每个步兵旅所配属的后勤及火力远远超过了去年大军北征的时候所有的配置,如果这么大的优势,又是不算太坏的海况下进行登陆还不能从正面进攻给对手以威慑,那只能证明第七旅这两年来的建军备战是不合格的。 更不用说从正面进攻虽然可能面临敌军更多的抵抗,但队伍能够依靠的炮火力量也更为猛烈,跟随第七旅南下的船队除了配属给第七旅的四十八门旅炮,四十八门铜鼎炮以及二十四门重炮外,还有海军船队所配属的一百零八门中型铜炮。如果岛上的敌人并不清楚船队配属的火力有多么猛烈并且以规模不小的密集兵力迎战,那极有可能在不到一分钟的炮火准备中就遭到重创。 因此在四月二十七日船队继续沿着硫球本岛的海岸线向南航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顾及,也没有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航行,甚至在黄昏时分抵达首里城以西海面上的时候,还专门让船舶停留一个夜晚,直到四月二十八日的早上,桅杆上的了望手用望远镜已经发现远处海岸上的敌军的时候才准备发起进攻。 硫球王国以前号称下辖三十六岛,可整个硫球大部分的人口都集中在本岛,更准确的说是集中在硫球中部首里城及那霸一带所在的平川丘陵地带,这里从远处观看起来人烟农田稠密,还真有一种到了中土富饶的东南沿岸的感觉。 萨摩藩不是两耳不闻窗外时的土著,早在新朝三年夏季水上决战的震动传遍周边之后不久,萨摩藩在岛上的驻军就大大的加强了。在奄美大岛上都部署了近千名武士。而在硫球本岛增加了不少驻军后岛上的日本正规武装已达四千人,其中三千左右是领饷的武士。此外,还有不少萨摩家的水师也以这里的港口为核心部署在岛上。整个萨摩藩为了防止新朝对硫球的进犯将三分之一左右的常备武士兵力及水师都用于这一带的防御了。 防守硫球本岛的岛津家将领所拥有的眼光和临阵水平也比奄美大岛上的下属强了不少。在望远镜里看到远处那规模不下百艘的海船,他就预料到这些船只上所携带的兵力少则五千,多则有可能达到万人,而不论是五千还是一万,做为新朝大国跨海派来的力量必定是战斗力远超过当年明军的精锐,在这平川旷野上想要抵挡这样的力量本来就存在巨大的危险。 因此早在王永所率领的第七旅及其船队敢来之前,岛上的四千岛津家主力就早已做了安排:在西海岸利用东风以火船战术对敌军将要登陆的大队展开侧击,这只是利用几百兵力进行自杀性的**性的进攻而已,另外几艘船只是用于当得到敌人的警讯后报信用的。 四千兵力的主力集中守备方圆半里左右拥有极大地利优势的守里城。更重要的是:整个硫球本岛的海岸线多达几百里,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对方有可能在哪里登陆,而只要守住首里城就有机会等到本土的力量可能增援的时候。 当第七旅所在的庞大船队在旧历四月二十八日上午准备在预定滩头登陆的时候,却发现在海滩上了望的一些人都向首里城的方向上撤退了,并没有打算像官兵们所期望中的那样在滩头接受船队猛烈的炮火考验。 而当船只准备靠岸的时候,远处几处弯曲的岩壁后忽然出现一些借助东南风急速行来的小船。 自杀船是船队的海战撒手锏之一,第七旅的不少官兵也明白这些,因此在船队两侧负责掩护的五十门陆海火炮的炮手们以及第七旅三营的预备队步兵迅速向这些冲过来的敌军小船展开了猛烈的迎击。 两分钟五十门陆海中重火炮之内七轮开火打出了几万发五十克上下的轻霰弹,预备步兵营也将所携带的三千余件四管燧发排枪上万发早已填装好的子弹向敌船打去。 第570章 攻堡炮术 来袭的敌船一共不过二十艘左右,排量也不过是刚刚能满足远海航行的二三十吨级别的海船,这些小船的船板连一些运河沿线江湖之上行走的大船都有些不如,五十余克的“轻霰弹”以及燧发排枪打出的寻常弹丸也可以从正面打穿敌船板并对没有防护的人构成伤害。 在数量上敌船面对新军主力舰只的偏师都处于劣势,在四万发弹丸的猛烈射击下平均每艘敌船都承受了两千发霰弹的轰击。尽管船内的人大多卧倒在船内的甲板之上乃至压舱物后躲避攻击,还是不走运的人及负责操船的人还是遭到了百余人大概占总人数五分之一左右的伤亡,更重要的是当敌船逼到百步内的近距离的时候,猛烈的枪铳火力在链弹开火之前就将对手的桅杆打的折断或向后倾斜,帆面也开始千创百孔,失去了控制的十二艘船并没有撞上战士们的船队。在诸多火炮发射的最后一轮链弹的近距离射击下彻底丧失了机动能力。 新军主力侧翼的船只近一步向后撤退,利用这些来袭并且丧失机动力的敌船开始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测试队伍所携带的火箭爆破船。 火箭爆破船的精度在一百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并不算理想,但在没有对手火力干扰,又是针对静止目标的情况下成功率却极高。 四千斤黑火药的爆炸掀起的巨大冲击破在距离敌船边缘偏差能有十几米到二十米的情况下,巨大的冲击破依然能将整个敌船的船舷炸的粉碎,船内的敌人在还来不及逃脱的情况下就被沉船带入了水中。巨大的冲击波和声音甚至让一二百米外的己船都感觉到了不少危险。爆炸产生的船壳破片还损害了两艘己方海船上的硬帆并险些造成人员伤亡。 或许是巨大的爆炸声传到了很远之外并震慑了岛上的敌人,当正面的船队在滩头登陆的时候,不仅仅是岛上的敌人负责警戒的兵力,就是视线内不少觉得好奇而观望的岛上居民再也没有出现在房屋附近。 尽管海况不是非常良好,但第七旅的官兵们上岸的过程要比第八旅在北面的敌前登陆轻松了很多,包括上千匹马乃至五百辆左右马车七十多门陆炮的上岸总共花费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在几乎没有遭到多少抵抗的情况下全副武装的队伍就重新在首里城以西的滩头登陆了。 马车并不是越野能力很强的交通工具,在虽然看似平川却没有什么象样道路的岛中央依然要炮兵营以及辎重队的战士们全力协助才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把配备给第七旅的七十多门火炮、两万余份各种中重火炮弹药,四十八门铜鼎炮及相关弹药,两万余件四管燧发排枪及二十多万发子弹等规模不小的军火运抵距离首里城大概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经过前锋人员的几次试探乃至以前作战中的一些经验,尽管对手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但四百米的距离也是对手弓箭抛射乃至枪炮射击所能构成有效影响的一个极限了。 王永做为张海的核心弟子之一对于火力乃至火炮运用,临阵分析方面也有着更强的理解力。这见这首里城同内地遇到的大多数城池似乎都有些不同。它的城墙算不上多么高大,却位于比较突出的一个高地上,在某种程度上既像中国的城池又有点儿像师傅所说的日式山城城堡,并不是仅仅耗费巨大弹药资源敲开敌人的城墙就能一举而下的。守城之敌的兵力似乎也很密集,当负责试探性进攻的部队以枪铳袭扰城头的敌兵,又或者在某一地方集结起来似做攻城状的时候,密集的箭雨就从城内抛射出来,而且很显然:守军并不是完全集结在城头上。这首里城与其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城堡,以前那种四面抛射夹击进行火力准备等传统攻城战术显然也会遇到不小的抵抗和伤亡。 思索片刻后,王永向旅炮团的团长问道:“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弹道要比直线抬高多高?” “大概实际高度抬高五六米,四个人左右的身位。” “在这个距离上将火炮抬高更高的高度,让炮弹不落在城墙上,而是落在城内,有多大的把握?” 这个问题的技术含量不低,不过第七旅的炮团团长思考了不少时候后谨慎的回道:“对方的城池有些高了,而且又太小,我担心抬高炮口很大比例的炮弹还是会掠过敌城城池。” “装药减半,距离拉达到两里怎么样?”王永又问道。 装药减半的情况下炮弹的初速会降低到估测三四百米每秒,两里的距离上至少有几十米的落差,这当然是有很大把握让炮弹略过敌城高耸的城墙并落在城堡内部的。 “我们有条件实测高度和距离,经过试射应该没问题。”炮兵团的团长也是张海的一名学塾弟子,化底子和业务水平并不差,很快回答道。 针对首里城的炮兵开始从不到一里的距离上撤退的时候,城上的守军都觉得有些奇怪:这近一里的距离上都未必能保证打到城墙了,而让火炮退大更远的距离上是什么意图?莫非要放弃攻城准备围困?不过,不少城上的敌人都大松了一口气。七八十门马车大小的重中火炮即便是这时代水准的火器,也是一种不小的压力。 炮兵分为三处,一处直接退到了距离海岸不远的地方,而另两处则在首里城东北及东南方向上两里之外的距离上组成三角型交叉火力布置。 不断的试射开始了,两里距离上不超过声音速度的炮弹弹道已经很弯曲,起初的几次开火也偏离的很远,但在有效的指挥与调整下,炮弹的落点越来越近,直到以不小的弯曲弹道精准的斜着落到方圆不过半里左右的首里城内。 当试射结束的时候,三个炮兵阵地上的火炮都开始以实心弹进行接连不断的实射。 第571章 攻灭堡城 守城的敌军想过远处的那些对手可能会接连不断的开炮轰击城墙或者使用投石机,可却没有想到从两里外射来的炮弹竟然接连不断的从各个方向上挂着呼啸声掠过了城头而落到了首里城城堡之内。 守里城内的建筑更多不是民居,而是更为坚固的宫殿,可却也当不住二三十万焦尔能量,威力堪比规格最大的配重投石机级别炮弹的猛轰。不少厚重的宫殿和砖墙被炮弹直接击穿,随时和飞入殿内的炮弹在殿内命中另一处墙壁后或将其打穿,或回弹,往往在直接命中之外还能造成不小的人员伤亡威胁。 依托城堡防护的人员的确不如野战中的队列那么容易杀伤,可当数万平米的城堡内挤进了四千左右武装的情况下,几乎每三发到五发炮弹就能让一名城内的敌兵非死即残,即便躲避在任何地方都难以幸免。 猛烈的炮击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七十二门中重加农炮将三分之二左右大概五千发左右九斤或十三斤的炮弹轰入了城内,仅仅是炮火准备就让城内的敌兵付出了一千三百余死亡或重伤残疾的代价,还有不少敌人负伤于炮弹飞溅起的石屑。 五千多发实心弹的轰击也让方圆不过半里左右的首里城内几乎主要的建筑在猛烈的弹扫荡下不是坍塌就是残缺不全,再也没有了多少可提供掩护的地方,而在这时,早已部署就绪的几十门铜鼎炮从城堡四周展开了猛烈的轰击,把两万余枚五六十克上下的“轻霰弹”抛入了城内,又杀伤了数百名城内的残敌。 在这种单方面的火力打击下,尽管岛津家的正规部队意志还算顽强,又是处于首方,不少人也彻底丧失了战斗的决心,趴在废墟附近再也不敢站起身来。 就在这是,第七旅第一营群的步兵也在火力掩护下发起了突击,分配给整个船队的精制线膛枪和精确射手部队几乎全部配给了第七旅的部队。 在预定攻城的百米宽左右的地段内,敌军露头观望的人都会遭到百米外左右线膛枪针对头靶大小目标的精确开火。 在几十米打算冒头抵抗的城头之敌被直接命中了头脸之后,再也没有多少敌人敢于直接以火绳枪直射登城进攻中的战士们了。而从城内抛射过来的箭支在城头下也有很多死角。 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突击连部队就这样用勾索在线膛枪和精锐射手的精确直瞄掩护下等上了城头并不断用所携带的燧发排枪向那些还没有在火力准备中丧失战斗意志蜂拥过来的残敌开火。 线膛枪精确射手部队并不算多,在掩护了一个步兵连攻上城头之后又开始迅速移动到另外的位置上掩护第二个步兵连的登城攻坚作战。在不过两分钟的时间里,就有二百余名战士攻上了城头,牢固的控制了守里城的一边。 城内两千余名左右的残敌大约一半人在炮火准备停息一段时间后恢复了意识,向着攻上城头的战士们涌来并接连不断的以鸟枪展开射击,不过敌人的鸟枪大多对全身精钢铠甲的先锋部队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而排成以一排的二百多名战士不断的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枪管向冲过来的敌兵猛烈开火。五千余支早已填装好弹丸的燧发枪枪枪管里的弹药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大约千余名敌军在进攻或是崩溃的过程中被击毙。而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不少第七旅的主战步兵从后面乃至各个方向上攻上了首里城的城头在早已残破不堪的城池中搜索着可能的残敌。 一千余名自主或不自主在恐惧之下装死的敌兵有大概六百多在顽抗或是惊慌之中被击毙,仅有不到三百余名意识还算清醒的人主动放弃了抵抗。而这些人又以在萨摩藩的顽敌中拥有一定地位的人为多。 整个战斗从开炮准备开始算大概仅仅花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在旧历四月二十七日的黄昏之前结束了,四千多名打算利用守里城进行顽抗的敌兵大部被击毙。而负责主攻的二百名精干的战士中只有二十余人伤亡,约六人战死,主要是头手部分中弹或在搜剿残敌中负伤。 这样的攻坚战效果对于了解到不少去年北征时期的战斗详报的第七旅官兵们来说算不上多么值得自豪。毕竟这次队伍动用的枪炮火力远非大军北征的时候可以相提并论,而在这种情况下城堡内的敌人没有被火力准备所单方面的打垮,并且还能在顽抗中造成队伍二十余人伤亡,反而超出了不少人的预料。 整个第七旅当中只有配发精制线膛枪的不少精确射手是从其他各旅抽选出来的人,参加过去年北征乃至之前同明军各路人马的不少交战。 临近傍晚,当打扫战场等的收尾工作也临近结束的时候,王永向几名独立近卫部队那边儿调过来做为精确线膛枪射手的战士们问道:“你们去年参加过北征作战,这城上的残敌相比后金主力战力如何?” “差距不小,主要是在训练和防护装具上同后金军差距很大了。”一名做为精确射手的近卫部队骨干继续说道:“后金战兵射出的箭支不仅射速比鸟枪快,而且就算打不穿钢甲,近距离也能把人打个跟头,这是今天我们在城头上那些只会鸟枪与冲击的敌兵所做不到的。不过,这些敌军的火枪手经受了这么猛烈的火力打击还能有如此之多的人参加反扑,其战斗意志倒是比明军主力强的多,对我们的威胁来说其实要超出我们当年所遇到的大多数明军主力了。” 硫球岛上的居民们也没有想到这外来的强敌拥有这么猛烈的炮火,居然能够在半天的时间内就拿下重兵防备的坚城,十多年前日人来袭的时候,还是花了数天的时间才拿下了当时守备兵力并不算多的首里城。 尚丰听说到远海来的大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攻克了首里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派遣一名随从做为临时使者前来同大军联系。 第572章 硫球国王 尚丰王使者的到来,王永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硫球王国并不算大,而且核心居民点主要集中在那霸到首里城一带,赶过来也并不困难。前来的使者仅仅是刚刚确认了王永等人新朝大军的身份,紧跟在后面的尚丰就再也没有什么顾虑,赶紧恭敬的前来求见。 此时的尚丰正当壮年,三四十岁的年纪显得年富力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傀儡国王的样子。不过在此时尚丰也没有再端什么架子,而是恭敬欣慰又有些激动的一见面就说道:“新朝大军救民于水火!真是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真不知我国.硫球上下应该如何感激.” 尚丰虽然早年的时候曾经被押送到日本做为人质,不过如郑一官一般,南京官话或江户一带的日本话都已到了不用翻译的程度。在习惯了新朝白话的王永听来虽然口音有些别扭,不过也还算习惯了,至少能听懂。 出兵硫球之前队伍上的策略早有确定:那就是控制首领,清洗中上层,实恩于下层,一种新的殖民手段。即能获得实利,也能避免对外殖民扩张对于中国这种国家的政治影响,还能最大限度的保持占领区的稳定。 不过,这些都不过是设想而已。对于首领要控制到什么程度?类似越国那两家人质皇帝的程度,还是可以将其外放?清洗其社会结构的中上层要清洗到哪个程度?对于当地民众的施恩乃至同化要求又要做到哪个程度?如果政策一开始定的不合理以至于以后要被迫修改,那么会不会让这一带的人觉得新朝虽然拥有强大武力在处事作风上却很软弱? 王永沉默了很久,最终还算缕出了一个头绪:那就是施恩,清洗,控制首脑同步而逐步加强,试探出一个地区的底线在哪里。其中最容易试探的是上层,而最不容易试探的是下层。因此他决定无需要过多的隐瞒,首先线尚丰等人摊牌,如果做为政权的硫球国王不能接受现实,想要组织政权及民众同新朝做对,那就正好借机清洗,以先兵后礼的方式由紧到松测底线,这也是出发前的会议上张海同弟子们由国内的经验总结出的一个大致原则。 想到这里,王永不再打算向尚丰隐瞒什么,而是坦诚的摊牌,他见尚丰王等人对新朝的大军将领竟然施以跪礼,便命人将尚丰这个中年男子扶起,并让士兵赐予了座位,而在这个过程中王永并没有首先发话,展现出一种并不是十分亲近的态度。 最终还是尚丰斗胆打破沉默询问道:“新朝大军救民于水火的恩得,全岛臣民无限感激,可不知道上使有什么要求没有?” 王永的脸色此时也不再如刚才那样冷漠,而是微笑且自然的说道:“你刚才一直用全岛,硫球之类的字样而从没有说我国,是不是有什么顾及?其实你猜的**不离十。” 尚丰听到这样说心情不由的有些沉重,但王永却继续平静的说道:“众所周知,我新朝不以儒教立国,而是凡事讲究实用及利益,你完全可以把我们当做另类的蒙古人,荷兰人,葡萄牙人等世上大多数不讲面子的正常国家,而不是什么天朝上国。对于我新朝来说,要开创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事业,而硫球将是我新朝重要的海上重地与航海标识。我们北上出征日朝,南下夷洲,东出东海以外遥远的新陆地,都要以此为依托。而这硫球南北二百里,周长数百里海岸,如果岛上的民众非我族类,那就需要大量的船队和人力来防守,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浪费。更重要的: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倘若哪一天新朝内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希望后人不要忘记大海。因此我率领大军前来,并不单纯是为了什么救民于水火,而是要比日人更进一步:使硫球纳入我新朝领土,做为世上新秩序的一个典范。” 王永做为张海的一名弟子虽然了解不少东西,不过起事以来的几年时间更多是在战场上打拼,外交与言辞并不是强项,说的这些话虽然表明了张海的观点,但还是有很多漏洞。尚丰本想自然而然的与之争论一翻,可理性还是让他收起了自己的性子,依旧是有些恭谦的苦笑道:“上使有所不知:这十多年来日人本就解散了我们尚家的军队,还在民间禁止习武,可以说如今的硫球王国仅仅有一些警察力量外加有个名头而已。恕我直言:我去过倭人那里,见过倭人的强兵,同时在海上我也见过不少海盗乃至西人。而新朝大军今天在战斗中的强悍表现是我从未见过甚至难以想象的:那样坚固的首里城仅仅不过一个时辰有余就被拿下来,这还是守军兵力充足而且也有不俗战意的情况下。在那海上,新朝水师释放的火船之威力和速度更是惊天动地闻所未围,新朝有这么强大的陆海力量,只要在岛上常驻几千陆水师,又有哪家敢于犯境?我岛上民众虽然曾经尚武,却不是不知天高海远之民,日人占据这里的十多年间,做出了不少欺压之事,可我们岛上的民众为了自己的生存还是忍了下来,又怎么可能去冒犯早在去年就声震大海的新朝?” 其实王永也觉得尚丰的话多少有些道理,不过对待硫球的策略既然早已确定,那自己就不好再做什么大的调整,最多不过可以在近期留有一定余地罢了。因此,王永依旧坦诚的对尚丰说到:“你说的有有道理,我过我看这硫球岛上有很多人未必接受王化,很可能对你的安全构成影响。首里城城内现在也早已被轰的一片废墟,你还是暂且先在我们这里住下,当然,最好你的直系三代以内的家人也能搬到我军的大营里来接受保护。至于硫球今后的地位,这需要我们再次请示新朝皇帝才能最终做确定。” 第573章 施恩于民 尚丰的话又让王永有些犹豫不决起来,当下无理由的针对硫球豪族向当年起事时的那种做法真的是合适的么?因此旧历四月二十七日傍晚接见尚丰并将其家人安排在临时的军营内之后王永等人就在刚刚清理出的首里城废墟上召集各营负责人乃至各连的副连长做为代表开了一个临时性的会议:恩和威,到底应该怎样施。 第七旅的地位不像去年北征时的六个旅那样重要,但各营营长也是跟随张海多年的学塾弟子,而副连一级的干部就算不是盐山时的骨干,至少也是青州整军时的骨干,在南征北战中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在基层的经验反到是大多数情况下负责更高层次事物的王永强上不少。 第一营营长回忆起当初在中原作战时的经历乃至看过的不少基层经验工作总结,对于这个问题也并非没有头绪:“我看这首里城以外的港口上有不少停泊的船只,想必这岛上的居民至少是中原那样的开化之民,不是连铜钱都不需要多少像北面大岛上那样的土著。既然这里的民众不视金银为无用之物,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在金银上我朝向来是不拘小节的,这次出征的时候也是带足了银钱。办法当然也不是没有:让翻译们以当地读书识字能认识的汉广发告示:日人囤积起来的粮食不算那些储备太久的初步估摸着大概应该在两万石左右,都是去年的时候从硫球本岛的民众那里征集来的,外加从日人那里搜缴出的通货价值十余万两。我们再补上所携带的几十万两硬通货中的至少折合十万两左右的白银,可以这样决定了:如果有哪一家送一个年纪合适的四岁到十一岁男孩儿来到我们这里接受教育,不仅仅不需要学费,还会相应的给予十两银子外加一石米的报酬,我不太了解这硫球一带的物价,但想来不会比我们京师高上多少。这些钱说起来不多,可是绝对会比一个孩子平日里做为廉价劳动力使用一年时间能够得到的多,至少也是不逊色之。我们可以规定:如果哪户人家没有按照要求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接受教育,那就要承担日人时代的负担。哦,外加我们可以包办这些孩子们的一切食宿甚至所需的衣服费用,想来就不会有几个不开眼的人了。” 队伍在中原等地征战的时候,如果是在口音不同的地方打探消息,儿童是最容易的突破口。如果常住的时候像要了解一个地方的情况争取民心,最合适的手段就是这种军办学塾。当然那个时候的队伍家底不厚,不会许以这么高的重利。这样的重利集中中诱导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对于当地民众极大的福利了。 “硫球一带民间的儿童不少,我估摸着要是把年龄从四岁到十一岁少年之前都包括进来,搞不好真会有两万左右的男童,这些孩子除了每年给予折合十几两银子的利益,我们还要为教育倒贴衣食住行至少每人每年十余两,第一年还有可能更多,这算下来成本都至少有五六十万两了,对于岛上的顶多十万民众,是不是太多了点儿?”也有的人有些疑虑。 最终还是王永拍板做出了决定:“这次出征除了队伍所需要的给养,硬通货就带了四十万两,说明这个成本是师傅所能接受的,加上我们在岛屿上缴获的这些,完全可以在许以重利的情况下完成在硫球一带的普及教育,更不用说在这硫球一带所需要的具也有不少。我们第七旅当中大约还有一千名左右的官兵这十多天的时间来除了战备训练还花了不少工夫进行教育方面的临时培训,虽然未必合格,但也应该够用了。” 当晚上的时候王永来到译馆的人乃至几十名抄录工人所在的军帐内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之前带来的告示印刷模板从字上就错了,所带了不少蒙学教材从根基上也错了。硫球民间所使用的字并不像越南朝鲜等地那样汉十分流行,而更像是古代日语的一种夷语,萨摩藩统治硫球这十多年的时间以来,硫球当地的字就更是平假名结合汉字的一种独特日式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如今硫球语似乎更像是张海等人所说的“未来日语”,而不是现在日本官方所广泛采用的那种汉比例很大的书。这使得告示不得不重写,要专门的抄录工人进行临时的抄录,五十个人按照现有的进度一个夜晚最多不过抄录一千分而已,这使的营帐里工作的人都十分紧张。 王永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对工人们安慰的说道:“今天夜里没必要凑一千份的整数,八百份也可以,我们不介意在月底以前完成两千份再到各地的民间散发。反正我们多少还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在这首里城一带了解情况。” 海上大的风暴要来的时候总有种种征兆,两天之内出现坏运气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这使得王永能够做长期的打算,并不急于展开政策。 旧历四月的月底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一的早上,硫球本岛首里城附近的居民们忽然发现**之间不仅仅是港口的集市之上,就是乡间田野间的小村落里也写有海上来的那股强人所贴的告示。 硫球中部田野间的一户普通人家里,年纪还不到而立之年的男子在大兵来临后第一次试探着去看看田头上的事情,家中的老婆孩子在大半天的时间里都在忧虑中渡过,不过当丈夫会来的时候全家人才终于安心下来。 “那些海上的强人没有征集苦力派差役之类的事情?”一位妻子向他的丈夫问道。 “没有,不过我也听到村子里那些先生们说海上来的强人下了告示:只要我们送一个男孩儿去他们那里念书,就会获得十两银子,不仅不会征税,还会归还去年交纳的秋收。” 第574章 福利教育 那男子似乎是像讲笑话与奇闻一般的态度说了这件事,显然是并不相信的态度。不过他的妻子可并不安心,叮嘱道:“这么多年以来家里只有一个男孩儿,我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本事在生个男孩儿。要是我们家里的孩子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可就要成了村子里最容易被人欺负的那些人了,这是要我们的命脉!孩子他爹可千万不要糊涂。” “你说的了,咱们岛上的人又不是北面深山老林里那些人,什么没有见识过?”那男子安慰般的说道,可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吉屋怎么还没回来?” “你在田间没有见到?” 全家人的气氛瞬间变了,似乎天塌下来一般。 不但学杂费全免,包衣食住行的情况下还倒贴十两银子一石米,别说是海上的外人,就是乡里乡亲甚至直亲间都是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没有人相信会是真的,大多数百姓不过认为这是海上的强人们掳掠人口的一种手段。即便是买卖孩子,十两银子外加一石米的价格也不算太苛,可要是要求家中的男孩都去,这似乎就有些太过苛刻了。因此在告示贴出去的头一天。 第七旅在接管了首里城至那靶一带的核心居民区后于五月初在市镇乡间散发了两千余件告示,但是因为没有士族的首肯外加民众们的疑虑,在第一天没有一个家长带着孩子前来。整个第七旅只在招募的地方找到了十七个赶来的孩子。这些孩子大多是无数人家中那些想给家人挣取收入的孩子自己冲破重重阻挠来到首里城大营附近的招募处报名的。 王永来看看情况的时候,负责这件事的三营长有些失望的说道:“我看还不如在整个岛展开挨家挨户的清理,直接把符合年龄的孩子‘请’过来,这样下去事倍功半啊。” 王永想了想后说道:“第一营群和第二营群的事情盯紧那些世族和王族就可以了。你们干你们的。我们先礼不成再后兵。” 第七旅三营出发之前就补充了不少房屋方面的工匠,加上战士们平日里对土工作业并不是外行,构建起寻常民房来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障碍。不怎样奢侈的要求木材建材的简单土木建筑,平均十个人大概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数十平米的老三间或者简单的教室,算上这海岛一带防止台风的防风墙也不过四十余天就可以完成。队伍还是从当地征集了两千左右的人力做为帮手,为了尽可能的减轻当地的负担所需要的口粮外加工钱也由队伍负责。按照大致的规划,三千名劳力大概花费顶多一个月出头的时间就可以构建起一个拥有三百间教室左右的“教学村”,不仅能满足整个硫球岛上的适龄男童,如果后方的钱粮再增加一些说不定还有容纳不少女孩前来上课的空间。 因为第一批来的孩子连一个班都远远凑不齐,因此第三营亲自挑选了一位连长在新学及队伍里宣教工作上颇有造诣的连长前来亲自讲课。 见这些异国他乡的孩子们同自己连语言都难以进行基本的沟通,根本不肯能进行任何有意义的课堂教学,于是就打算采取自己当年在语言不同的外乡时训练当地民兵的种种做法:首先进行军训,用纪律上的要求还有“肢体语言”让这些孩子们明白东西南北左右,还有给每一个人起一个“唐名”,这种军事化的训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这些在童年习惯了玩耍的孩子们拥有基本的纪律意识,省得以后在课堂上浪费时间。 敢于亲自来队伍上报名的孩子,大多是平时比较胆大、有主见、甚至顽皮的人,不过因为人少可以帮忙的战士多,在十几双前来协助的战士们的微观下。有那个不听话乱讲的人会被直接把嘴堵上,而有哪个乱动或者不按要求动的孩子直接会被站在身后一同接受操练的战士们迅速强行纠正。这样就连形式比较直接的体罚都不用了,而且似乎还能显得战士们在训练孩子们时很有爱心似的。在这样**一般的直接摆弄训练之下,不 为了防止这些在公开场地上的操练让不少人望而生畏,对这些孩子们的训练按照以往的民事工作经验没有像对训练精兵时的要求那样严格,对于孩子们日常行为的管理也不是深入到起居寝食让这些孩子没有一丝说闲话的空间,当这些孩子们能明白一些简单语言后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游戏以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围观。 逐渐的,前来报名接受训练并希望给家里领取钱粮的孩子们越来越多了,从十七人在数天内发展到百余人,队伍只好将这些孩子分成两个班,但还是可以在训练的时候让战士们直接站在这些孩子们的身后“一对一”的进行“训练指导”。 到了旧历五月中旬的时候,阴雨的天气下也开始有一些村落的家长们主动带着孩子来报名,新建起来的学校刚刚成形,桌椅和屋顶还没有着落的时候,前来报名领钱粮的人就超过了千人,战士们也不再能像以前那样进行一对一的帮训了。 当负责协助的翻译询问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来的时候,有人回答是听说是国王的下令,也有的人说了些比较实在的话:队伍在岛上大规模的营建校舍并打造那么多卓椅,还投入了不少本钱,怎么看也不像师人牙子的样子。 硫球本岛上第七旅在当地准备进行的“义务教育”,在坦诚的态度和足够的利益诱导下已经开始逐步展开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岛津家也终于从在硫球岛上恢复了贸易的那些人了解到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驻扎在南边儿岛屿上的人们袅无音信。 岛上的日人没有几个最终从海岛上逃脱,消息却是队伍早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在合适的时候主动透露出去的。 第575章 岛津援兵 在新朝渡海大军迅速的攻占硫球等地乃至北划归萨摩藩领地的岛屿后不到十天的时间,岛津忠恒就得到那些从岛上回来的二十多名武士有关南边战事比较详细的情况了。 这些人是王永周松等人专门挑选出来并安排船只由岛上挑选来的渔民们遣送过来的,每一个人都并非是那种在前所未见的战斗中吓傻的货色,相反,经过王永等人的压惊之后还能更详细的回忆战斗的过程。 当岛津忠恒命手下对这些从南边逃来的人进行分别的讯问,最终搞清楚了南边儿的岛屿上发生了什么事并且没有像自己的家臣隐瞒这些事情的时候,原本十分讲究而且十分平静的议事厅内坐着的不少人再也没有往日里那种大将般的冷静,而是纷纷议论起来。 “诸位说说看,这些从南边儿的敌人那里逃来的人所讲的话是不是事实?”岛津忠恒郑重的询问道。 年轻的时候跟随父亲岛津义弘一同在朝鲜征战过的岛津忠恒算的上是如今日本诸多大名为数不多同同中原军队交手过的人了,前来的不少家臣也是曾经在当年参加过朝鲜之役的人物,对明军主力之强甚有印象。岛津家当年出征动员的兵力同其他大名大有不同,是关西诸军在朝鲜之役中少有进行极限动员,只出动了少量兵力的人物。如果说岛津家的核心武装比明军稍强一些,那也不过是强在军官同心而且身为主将的临机应变能力强出不少而已。以在职武士为核心的岛津家常备武装同李如松手下的明军不过是各有优劣。明军的车阵防御与骑兵十分突出,不好对付,而单兵远射或肉博都要差上很多。但是能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将明军全国主力连同起天敌一般的东北后金军几乎全部荡清的军队,那战斗力一定远非自家所能抗衡的。在损失了四千兵力之后,整个岛津家满打满算的常备兵力也不过万人左右,而从这些从南面逃回来的人描述看,光是外敌远征硫球的兵力就不小于万人。 “那些从强敌手中侥幸被遣送回来的人所进行的描述当然多有夸大。我就不信有什么枪铳真能像最出神入话的神箭手一样能在一箭之地的距离上针对头部可以过半命中,更被说在真实的战场上。更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火炮能够在一山之远的距离上让铳炮发射的弹丸跨过城墙落在不到半里的堡城之内。但是这些强人远非我们所能对付,却可能是真实的。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完善各个堡城的守战物资准备,备制火药和弹丸乃至箭矢,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考验。那些强人出动了这么强大的里,绝不会仅仅满足于夺占硫球的”最终有人仔细思索很久后这样回答道。 不过岛津忠恒一位心腹看了看岛津忠恒的神色后却说道:“抵御新朝强敌,不应该是我们岛津家一家的事情,应该将这件事情赶紧通知江户的将军们,惟有列岛各家之和力,才有可能应对比当年蒙元之时更为严峻的威胁。逼近这些强人要近逼列岛,也未必先在我们的地盘登陆。” 岛津忠恒其实不需要像张海那样做出集思广议的态度,他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在思考的许久之后对众人说道:“新朝大军战力之强的确是可能我们前所未见的,那些南来的人说的也确实都是事实。但我看我军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在陆上备战防御。我们四面环海的列岛想要抵御这些能够跨海而来陆上根本无望抗衡的强敌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我们这些年来逐步完善的水师,至少先试试看,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靠自己的力量保卫自己的能力。” 三十年前的朝鲜之役,日本关西各家在海战上吃亏很大,即便是陆上海上都有一翻造诣的岛津家虽然有击毙李瞬臣等人并在海战中成功逃脱的“战功”但却深知差距所在。这些年来通过向海上的夷人乃至中国的海盗所学习,也拥有了一支规模多达三四千人之多的常备水师。 萨摩水师从火器配置到战术战法上都不在像几十年前那样落伍,虽然这支海上船队因为实战经验匮乏、远洋出航不多而不能同西洋夷人乃至当年的那些海主们相提并论,但岛津忠恒自信如果再遇到当年的明军或朝鲜水师又或者同等规模的中原海盗,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 这个决定却让岛津的不少家臣都忧心不已,也有人直言不讳的讲出了忧虑,特别是新朝水师在去年的时候******之上也有赫赫战功。 可岛津忠恒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出战,并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我们不能利用夏季来临海况更有利于我们那些熟悉水性的船员们的优势同强敌决一死战,陆上就更没有幸免的希望。而如果我们能够凭借海上的运气给予强敌一定的损失,那就至少了有了讲和的条件,也就有了生的希望。诸位都知道不论是当年的家父还是本人都不是非常喜欢在战场上冒险和**的,可是我们面对今天这强所未有强悍的对手,除了冒险和**,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保着这样的思路,岛津忠恒觉得派遣出水师主力并将不少的船改装成为火攻船准备同奄美大岛一带的新朝水师部分力量决一死战,除了以几百艘火攻船进行袭击甚至是**气象下的袭击以外,岛津忠恒不觉得有其他获胜的可能。 因为一直在陆上十分强悍的军队如果敢于出远洋,那么这些强敌的接舷战及近战能力也一定很强。这些新朝大军又以火器见长,并且战胜过当年的西洋对手,证明其炮战以及水上火器战也绝非庸手,以三千左右的水师主力驾御二百余艘小型海船在风浪不大却有阴雨的天气进行奇袭,是唯一获胜的希望所在了。 入夏的九州岛南平静而多连绵阴雨的天气并不能找,可以说是一种常态,但是率领船队的岛津家臣准备率领船队在阴雨的天空下出发的时候,似乎还是感觉到了同强敌决战前的悲凉。 第576章 正面海战 九州以南的海域再往西一点就是曾有死亡之海传说的地方,要选择海上风浪比较大却又不能太大的天气出海作战本来就是最有经验的渔民也难以判断的事。 岛津家的水师虽然很少在海面上参加战斗,可平日里的海训乃至执行贸易或护航等任务却从不敢懈怠,每一个人都是与海打了至少几年以上交道早已克服了绝大多数海况下晕船的人。大多数船只做为不需要远洋的火船没有安排太多的炮口也没有携带太沉重的货物。不少船的船身还仿效当年朝鲜的龟船做了最大限度的加固,可是以这些不算太大的海船如果遇到大的海上风暴能有几成幸存,还是没有人能有把握。更不要说面对强敌终究会面临什么情况了。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出航的岛津家的船员们不得不把硬帆只升很小的高度以避免整个帆面在大风中损害。众多并不算大的海船在那比船舷还要高的大浪之中飘摇着,惟有不远处时隐时显的友临船只能够给人以安全的感觉。 “这一次乃是国战,天照大神会像当年一样站在我们一边的。”各船的船长们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船上的人们。 “如果是那样,还用我们在这样的天气下出战干么?强敌登陆的时候自然会有神风给予强敌重创。”这时代的船员和船长们之间的关系大多不像陆上的队伍那样森严,有船上的骨干却对所谓的天照大神为之不屑。 “就是在几百年前,神风也只是重创而并没有让对手全军覆没,最终还是要靠我们的努力击败强敌。”在出战前针对海上的队伍里不少的悲观情绪,岛津家当然也有所准备。 从鹿儿岛出发再经种子岛附近的宫之浦月,然后经过一系列小岛地表抵达奄美大岛附近在正常的海况下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但是在这阴雨连绵海上风浪又不小的情况下却大不一样了。 航海经验远远比新朝主力水师更为丰富的岛津家船队也不得不把船队的队形拉开很大的距离,并派遣出经验丰富的船长在四周侦察。在夜晚的星月都难以见到情况海上的船只也只能依靠罗盘来辨认方位了。 经过两天有余的航行,岛津家所出动的二百余艘船只五千名水师和所携带的武士组成的庞大水师终于接近了南方那似乎并不算小的奄美大岛。经常来往这些岛屿的岛津家水师对于这些岛屿远远要比高海量周松等人熟悉的多,当远出的陆地隐隐约约浮现的时候就略能看见一二。 就在这时候,在海上风浪的声音之中似乎隐隐的从远方穿来了隐隐的炮声,似乎如闷雷一般,在旗船上如果不是注意力和听力都极好的人甚至难以听见,可远处的旗船还是在雨雾之中通过旗帜接力传递信息让负责率领船队的人明白了海面之上发生了什么。 海况十分不好的情况下,周松不敢让自己远洋航海能力并没有十足把握的船队全都撒出去在岛屿外海巡逻,但还是派遣了部分船只在岛北重要的港湾与村落聚集地之外巡逻以防止可能的危险。为了防止北面可能的强敌在这种天气下登陆,岛屿周边的山上部署了不少的观察哨。 在这些准备之下,虽然没有像理想中的那样在远海就发现危险的来临,不过队伍海是在敌船逼近到距离岛屿不过十里左右的情况下发现了来袭的敌船。 新朝主力部队的水师留守在奄美一带的水师也有百余艘并不算大的海船以及两千多名官兵,兵力上仅仅只有来袭的岛津水师一半的人船左右。每艘船的火炮配置也仅只有一门九斤弹青铜炮做为海军所用的船头炮而已,如果不论炮术性能可能连这时代很多海上的商船火力配备能力也赶不上。 不过,这些这些海船的平均大小却并不少,大概至少在百吨左右的排量上下,只是不以硬帆为主的船只不需要西洋船只那么多炮手而帆手而已。这同样也是为了能够运载更多的地面部队乃至军火及给养物资。 百吨左右大小的海船在不小的风浪之下仍然不十分稳定,船体摇晃之下使得瞄准远处的目标似乎根本不可能。 不少人回忆起以往的作战经历,这似乎的确是新军水师自从在起事后成立以来第一次在这么恶劣的风浪下作战,而面对的又是完全不同的对手,以往的不少经验都似乎不太适宜了。 “远处的敌船大小估计出来了没有?在多少距离以内有把握命中对手的桅杆?”负责指挥新军水师船队的周松,看着那从远处聚拢过来的敌船向旗船上一名曾经经常跟随商船队出远洋在这样的海况下也没有什么反应的船员问道。 “敌船应该不是很大,看这海面上的样子,我们的链弹可能要在八十步以内的箭弹有效火力范围内才能做到了,有没有两次开火的机会都很难保证。” 如果单纯从海战的战术角度出发,如今的周松应该命令船队向暂时还十分分散的敌船其中一个方向上发起反击,至少是向东出海占据上风处同敌船放敌船的风筝。在航速拥有人力螺旋桨助力的情况下就算这样的天气也绝不会慢于对手,不用动用那些火箭船,仅仅是依靠近距离的炮火连绵不断的对射,最终战胜对手的可能性极大。可是如果那样,船队就有可能使入东面那片变幻摸测的海域,如果真正遇到海上的狂涛,整个船队除了少数大船外的绝大部分船只都可能难以幸免。 几经思索之下周送还是决定依托不远处的海岸与敌展开海上正面的交锋,就像以往以强对弱时那巍然不动如陆师一般的坚强与自信一般。 远处的岛津家水师在几里的能见度范围内见到港口附近的敌船队似乎完全没有做出有效反应的样子,临战的紧张之外也多了几份信心。当船队从四面八方集结起来的时候,岛津家的水师终于决定趁海上的风浪还没有恶化到根本无法交战的程度迅速展开决死冲击,挫败这只据说是有着辉煌海上战绩的对手。 第577章 海上近战 火力上的优势使得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师往往不愿意以机动战应付对手,加上岛津水师因为船体更小的灵活性上的优势还是集中了足够优势的兵力在周松等人所率领的船队右翼展开了攻击。 右翼的二十艘海船要面对集中起来的近百艘岛津海船,见到对方船只为了在局部达成足够优势的船只和兵力队形十分密集,不用周松下令,各船船队按照在以前讨论与经验总结中形成的常识也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了。 火箭爆炸船的杀伤范围广泛,在二百米内面对不是属于机动类型的对手有效杀伤率极高,可是因为海上的风浪太大,负责操作火船的战士们还是没有多少信心可以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有效杀伤对手。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这些火船上都有以绳索直接相连接的保险装置,以防止因为海上风浪太大而导致这些船只掉转船头造成误伤。 在敌船逼近到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右翼二十艘海船上的二十门火炮展开了轻霰弹射击。因为确定了敌船大的大小,因此炮手们也确信在这样的距离上敌船的舷板也应该能够造成有效的威慑。 起伏的海浪当涌到顶点的时候,早已完成了发射准备的炮手们向着远处的目标迅速开火。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因为起伏的海浪实心弹的精度远远不足,但二十门火炮以双份装药量发射出的三四千枚霰弹在一里左右的交战线上所构成的弹幕还是让一成半左右的弹丸命中了来袭的敌船。密集的敌船团附近也如飞溅起了连成一片的水花。 不过轻霰弹对于海船一类的目标杀伤能力还是小了些,就算能够打穿船板,也要运气十分好才能打到操帆的人,四五百发命中敌船的弹丸虽然造成数艘敌船不得不退出前锋队列并且杀伤了近百人给予敌船团带来了不小的士气影响,可却没有动摇借助风势的敌人拼死一战的决心。 火箭船终于在敌船团抵达八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被释放了下来向着敌船群的方向点燃了喷射的火阎。 火箭爆炸船的研发已经不少时间,为了防止在风浪比较大的情况下这些爆破船掉转船头造成误伤,在风浪比较大的情况下喷射火箭的喷口分成略略向左右上下四方差开的方向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航行的稳定。这种情况下火箭船的射程当然会受到影响,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 火箭爆破船的成本并不算低,二十余艘己方海船也不过只是少数船带了十艘,这十艘飞向敌船的火箭爆破船在不小的风浪之下偏差似乎还是大到了十分明显的地步。不少船在出发后不久就随着斜着划了起来。幸好来袭的敌船群为了集中兵力显得十分密集,否则在这样的风浪下这些火箭爆破船根本没有命中一般船只的可能。 风浪和为了稳定性的火箭喷筒布置导致燃料在很大程度上被浪费了,射程远远不可能达到两百米,可战士们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些火箭船的多半竟然连一百米的最终射程也没有达到,距离船队最近的火箭爆破船只有大概六七十米的距离,而最远的船则幸运的航行到了敌船群之中。 岛津水师上各船上的上千名水手开始向这些逼来的“火船”以铁炮和大筒发出了猛烈的火力,弹雨在数吨重的火船附近飞溅起如雨一般的水花。尽管这些火船的外壳对这时代的寻常轻武器来说十分坚固,也有至少三分之一被打的引信失灵,船只进水。 好在这些火船的引信时间并不算太长,在火箭发动机逐渐丧失了动力的时候,还是有一半左右的火箭爆破船成功引爆。每艘船上四千斤黑火药的爆炸对于这时代的日人来说就是在攻城战中都是少见的。巨大的冲击波几乎把那两人高的海浪都向四面八方推开并形成了更大的海浪。十丈距离内的不少敌船不是被炸的粉身碎骨,就是整个船舷或船头在爆炸产生的巨大水压下爆裂开来,迅速的沉入了水中。就是在六七十米的距离之外,新朝水师船队的右翼也感受到了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先是随着海水和船体穿来的声音让人们感觉到震耳欲聋的声音,接着是扑面而来的气浪和几乎同时抵达的船体碎片。 新军水师右翼的战斗并不是唯一存在的,火箭船攻势在敌船逐步临近的中部方向上也施展开来,连绵不绝的爆炸掀起的巨浪与冲击泼似乎彻底阻挡了规模多达百艘的敌船群进攻部队。十数艘参加进攻的火箭爆破船只有大约一半成功在合适的距离上引爆,但也摧毁了来袭大概四分之一左右的敌船。 更重要的是巨大的声势瓦解了敌人的那种不顾一切前来突击的势头,就在不少敌船开始降下帆的时候,在一百米左右距离上各船的火炮也纷纷以链弹对敌船展开了射击,争取了至少两次发射机会。大约五十余艘新军水师上的船头炮发射的百余发链弹虽然在风浪中精度十分有限,却也将其余三十多艘敌船上的桅杆打断了。 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一下就有五六十余艘船或沉没或丧失机动能力,这让所有来袭的敌人都感觉到望而生畏。 不过当岛津家的水师发现在风浪之下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只能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有效展开的时候,后续的船支也没有放弃拼死一搏希望,接连不断的向着右翼的方向升起帆逼近过来,并且在百余米的距离上船上负责掩护的武士们也放弃了杀伤力不足射速也还有限的鸟枪,像当年的郑家船队骨干那样以弓箭和少数大筒做为近战压制中的主要火器。 至少面对新军水师射来的密集枪铳弹丸,弓箭好歹有从掩蔽物后抛射的可能。虽然精度威力有限,却多少可以起到鼓舞己方士兵勇气的作用。 周松所率领的驻扎在这里的水师人手还是偏少了,恶劣的风浪下,在百步有效火力范围内展开的枪炮终究没有将所有来袭的敌船消灭。 第578章 海上近战(二) 二百余艘前来袭的岛津家水师,在风浪乃至距离新军主力船队百步以内就损失了百余艘船,这是在展开进攻之前没有人能够料想到的。这样的风浪是最有利于那些掌握海上航行技术优势的传统水师的天气了,可还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半的船只损失于敌炮火之下。 在二三十米的极近距离,新军水师上的船员们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乃至大量的旧式旧铳展开的猛烈而精确的火力则几乎让那些小船上的敌人们几乎在甲板和舷窗上难以冒头,只得借助自然的惯性航行逼近过来。 猛烈的爆炸再次响起,三十艘新军水师右翼船只以六十多部准备好的“爆破推杆”迎击逼近的对手,这些爆破推杆上大概每个绑了装有三十公斤左右黑火药的炸雷,对于大一点儿的海船并不能像火箭爆破船那样几十米外爆炸都有迫使船只沉没的可能,但在几米远的近距离对于这些排水量不过二十到五十吨之间船板并不坚固也没有西洋海船那样肋骨的小型海船来说,却能轻易的将临近水线部分的船板炸开迫使敌船在很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 虽然有一些爆破杆在风雨及大浪之下近水失灵,但还是击沉了近四十艘逼到很近距离上的敌船。 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前来参加攻击的岛津家水师在没有给新朝主力水师造成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就已经有三分之二的船只或沉没或彻底丧失机动力,人员也伤亡过半。在后面负责压阵的旗船终于了解到这只水上力量的强悍:他们临敌机动和应变几乎和海战的外行一样,让本来就拥有两倍船数己方能够轻易的集结足够的船力和人力进攻其中的右翼局部。 海上的风浪还让其炮火和火器手段在很大程度上大打折扣,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都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要是这些人加以时日,或者消化了足够的航海船员,海上的航行能力同那些西洋人至少是郑家船队一样恐怕仅仅以这百余艘船几千人手就能轻易的制霸整个中原之外三千里内的海面了。 震撼和恐惧让岛津家水师的统帅反而变的清醒起来:如今残余的队伍要做的绝不是毫无意义的在这样的强敌面前送死。而是赶紧撤退撤会列岛,就算回不了鹿儿岛回到江户也是要的,了解到了敌人的这些手段就有了在今后想办法应付或者模仿之的能力。 想到这里,在后面压阵的岛津家水师旗船在关键的时候以明确的信号和旗帜迅速下令全军撤退。 在悲壮的战斗中已经一心求死的残存船队,只有位于相对靠后的二十余艘船只看到了撤退的信号,并且还算有条件从舱内翻转帆舵全力转向。而冲在最前面的四十余艘海船实际上在逐步聚集过来的新朝主力水师越来越猛烈的轻铳火力压制乃至从远处射来的链弹轰击之下已经丧失了回头转向的能力了。 周松见到敌残余船队的这种状态也开始下令右翼的三十余艘海船降下帆并利用人力螺旋桨使船只向海岸方向撤退,炮手和火器手继续向敌船展开进攻。 几十米内近距离的霰弹射击给予那些小型海船出人意料的危害,所放的“风筝”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右翼的船队就在顺势围拢过来的其余船只的配合下以轻重霰弹及爆破杆彻底摧毁了来袭的敌船,而这是船只离海岸也有半里左右的距离。 奄美大岛北岸海上的战斗如果从开火开始算的话,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十来分钟左右的时间,可却让来袭的敌船损失了九成的船只以及三分之二多达几千人的兵力。参战的新军水师仅仅只有两艘船只大量近水,二十余人伤亡。这其中还有一艘海船上所遭受的损害及十几人的伤亡是火箭爆破船或爆破杆在过近的位置上爆炸所带来的误伤。 当周松回忆起以往经过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似乎是自起事以来新军水师第一场像优秀的地面部队一样的漂亮仗。这里面固然有敌军船小远远不如当年明军主力水师乃至那些粤闽海主们的船只更为坚固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新军水师找到了针对这时代的落后海军有效击破对手防御的办法,并在火药武器方面在拥有足够的家底后可以不惜本钱的投入。 大海上的风浪依然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胜利的喜悦并没有在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师中持续多久,不知不觉得海上的风浪似乎变的更大了一些,能见度也似乎下降了不少。 要不要展开对残敌的追击?这个犹豫在周松的脑海里只持续了片刻就做出了决断:必须对残敌展开追歼,哪怕冒遇到狂涛同敌人的船队同归于尽的风险。针对残余的二十余艘敌船展开追歼最多不过冒三十艘船只最终损失牺牲数百人或千余人的风险,这个风险是有点儿大可并非不能承受。而如果让周边甚至西洋一带的潜在对手了解到新军水师在这时代比较恰当的海战方式,那带来的后果是不可预料的。 “王涛,你带领三十一号至六十号三十艘船一千五百名船员出战追敌;每船再增加过去一些爆破推杆和近战兵器,还有多补充一些食水出战可有把握?”周松问道。 王涛这名字当然是进入队伍后新起的名,很多人都是如此。当年的王涛仅仅是郑家水师当中一名比较突出的年轻船长,因为对新化的领悟最为突出并且也有完整的家室在东南一带,所以是张海的学塾弟子之外那些吸收过来的人中少数能够被信任并委以众人的人了。 补充食水兵器还有人员无疑要耽误一些时间,但在这海面上短时间内逃出视线之前却没有陆地那么容易。王涛觉得没有必要再给三十至六十号那些吨位并不算小的船补充多少军备给养乃至人手,看可看那些刚刚接近平静海面下火炮有效射程边界的敌船,坚定的回答道:“没有问题。” 第579章 首临风暴 王涛所率领的三十号到六十号船中的大多数是新军水师中除了少数福船及大型主力战舰只外比较大的普通海船了。按照新军水师内的新标准,大多在一百三十到一百五十吨左右的排水量。放在一百年前,这在欧洲也是能做为远航旗船用途的。而做为三十艘船的旗船,周松所在的船足有四百吨上下的排量,仅仅比一二号的福船明显小而已。即便是运用节省人力的硬帆,考虑到人力螺旋桨、首尾机动炮炮手火器手跟随船队出战的人员也多达一千五百人左右。整整一个步兵营外加不少地面炮兵的战士以排为单位安排在各船上使得总吨位数千吨并不算庞大的船队能够应对更复杂的局面。 船队在奄美大岛北岸的海战结束后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才重新起航,但王涛依然觉得有把握在天色黑下来之前追上不过四里之外的敌船。依靠船体能大带来的适航性以及人力螺旋桨的优势,顶多不过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追上对手。 可当展开横队的几十艘新军水师船只在海上追逐航行了两个小时,敌船的距离看起来已经十分近的时候,原本并不算大的雨幕却忽然变的大了起来。不过一里的距离之外十分清晰的敌船轮廓也变的模糊不清了,更别说南面己方船队的样子早已淹没在海天之间的雨雾之中。 海浪并没有突然间变的巨大,可威势却越来越猛,东面来的大浪在与船舷接触的时候发出令人忧虑的声音,似乎那并不算薄的船体随时有可能被海浪摧垮。 已经有不少曾经经常出海过的船员骨干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尤其是主要由经验丰富的水手所组成旗船之上。 “看这样子,海上的风暴其实已经来临了,我们如果这时候向南回师还来的及,可要耽误个把小时,情况很难预料啊!”王涛身边一名出过海的水手们说道。 “如果遇到最不幸的情况,我们这些船可以幸存多少?”王涛问道。 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师本质上还算不上是专业的海军,火炮携带的并不多。不过这也使得船体在狂风巨浪下的生存能力会强上很多。 “这些船体的质量不错,如果我们的船员都是最有经验的骨干,遇到最坏的情况或许也能大部分平安无事。可依靠队伍现在的水平,我担心情况可能恰恰相反。”那名最有经验的海上向导回答道。 “那敌人的那些船呢?”王涛又问道。 “那些船中最大的也算不上是合格的海船,如果遇到海上我们的船队 王涛听到这样的话后还是决定务必要先歼灭远处的残敌,这是造在队伍出发的时候就已有了准备的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周松又何必只派三十艘不算大的海船追敌?就是同敌人在大海上同归于尽,也不能让残敌逃回。 想到这里,早已展开横队的王涛所率领的新军追敌船队迅速以部署在船头的火炮以实心弹向一里外的敌船展开连绵不断的射击。每艘船平均只配备两门火炮的情况下也使的船支能够在直追的情况下展开火力,并且火炮的后座不会给船只的航速优势带来明显影响。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于远处的对手最大的杀伤,火并不总是选择在海浪最高并且最恰当的位置上向敌人开火,在越来越大的风浪中也很难把握这点。时起时伏的海浪给火炮的填装和瞄准都带来极大的困难,但在船头炮手们拼尽全力的努力下还是在不到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展开了平均五十轮左右的开火,向不到一里外的敌船打出了近三千发炮弹。 狂风大浪之间的开火使得原本可以有效命中对手的距离上,命中率也变的很低,大概每十炮才能有一发命中三百米到五百米距离上的敌船,不少的炮弹被起伏的海浪所阻挡,在当中飞溅起巨大的水柱。 不过即便如此,在持续半个小时连绵不断的轰击之下,那些风浪中的敌船就是没有被打沉也因为进水丧失了航速而被船队迅速追上,以爆破杆将敌船送入水中。那些几十吨级的敌今军小船的坚固度远远没有以往遇到的那些海上强敌的水平。 而在这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海上的风浪却忽然间变的更大了,以至于在船头的甲板炮舱的炮手都难以有效作战。风雨夹杂着浪花从船头上紧开的窗口内灌了进来,这使得王涛也不得不命令停止炮击以防止随着狂风的雨水和海浪导致船内的火药手潮。 各船之间的通信联络在这种情况下都变的困难起来,似乎茫茫的大海上所拥有的只有自己所在的这一条船只,而不是整个船队。 新朝水师的海船大多做过特别的加固和防浪的处理,但因为很多船相比西洋船或福船的船型并不好,为了登陆作战的方便在船底船型上做过妥协,所以抗浪能力并不是很优秀。当船队第一次在大海上遇到平日里少见的海上风暴的时候,就连不少过去曾经经常出海的人也感觉到似是当年第一次出海一般的眩晕。 旗船在逐渐到来的海上风暴之中也逐渐很难对周边及更远处的船只下达命令了,各船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陷入“各自避险”的应对之中。所有的人员都尽量扒在船舱之中,并尽量对抗着整个船体的摇晃乃至倾覆的危险。 王涛所率领的旗船是吨位明显偏大的尖底海船,抗浪能力在船队之中明显出众,船内的人在做好了封闭船体的准备之后倒不至于像其他船那样要直接齐心协力的与海上风暴搏斗,不所有的人也都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孤独与紧张。 “敌人的船只就算有完好的,也绝经不起这样的风浪的。”旗船上的舵手知道王涛最忧虑的是什么,几乎肯定的回答到。 这一点其实就算是王涛这个并非海上出身的人都能估计的到,而他现在最为关心的反而是这场海上的风暴之后己方能有多少船熬过这一关。 第580章 风暴之后 四五百吨的尖底海船只要在船板制造质量上不出问题,并且人员也大多做好了应对风暴的准备,波涛汹涌与狂风劲雨的海面也没有让船上的船员们面临倾覆的危险。旗船上的水手们包括王涛在内也大多是有过多次远航经历之人,虽然在这样的海况之下也感觉到了眩晕并且不少船员都有呕吐的现象,但还是在漫长的风雨之中安稳的撑了过来。 并不算危险的考验让旗船上的大多数水手们似乎都有一种幻觉:那就是当暴风雨过后或许船队的大多数战士们都不会有事,能够平稳的渡过这一关。不过常识和理性又告诉王涛等人:这根本不可能,以一百余吨的海船必须全体船员都十分具备海上的锻炼并且船体也大多质量完善才有可能应对海上的风险,而如今队伍出航的不少人尤其是所携载的步炮兵都不过仅仅是最多只进行过几个月海训的一般陆战罢了。 暴风雨一直从白天持续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才减弱,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风势和海浪没有之前那样猛了,但大雨却一直下个不停,海上的风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大概整整一昼夜左右的时间才算平息。 王涛所在的旗船之上船员们疲惫的打开舷窗和甲板舱盖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中依然笼罩着久久不散的阴云,海面上还有淡淡的雾气,能见度也不是很理想。最初望去的时候旗船上的船员们就感觉到了一种悲凉与绝望,在茫茫的大海之上竟然一时见寻不见一艘己方的友船。 “难道除了我们所在的旗船以外其他的船只都已经全军覆没了?”不少人有些悲凉的惊讶到。 “用准备好的紧急联络弹试试看!”王涛下令道。 紧急联络弹是特大号的烟花弹,比民间寻常的烟花爆株大了许多倍,能够把装有几十公斤重黑火药及一些特定原料的炸雷以火箭动力射到三四百米接近低空云层的空中爆炸,所产生的声音与火花近二十里内的人如果仔细聆听都能够听见。 海浪汹涌,远远谈不上风平浪静,信号弹炸雷的声音在能见度之外有没有船只能够予以回应谁也不知道,但仔细聆听着海面上动静的船员们还是终于发现了从北面乃至西面回映的隐隐破空声。 终于确定只有寥寥几艘船在联络范围内也多少让人安心了些,到了午后,海上的雾气终于散去,更远距离上的零星船影露了出来。到了临近黄昏之前,能见度终于正常了起来。在高处以望远镜和旗语进行联络的船员们同失散到方圆五十里内的船只取得了联系。 天色重新暗下来之前,王涛所在的旗船终于确定除了旗船只外有七艘海船没有失散到太远的距离上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起来,可其他的船只却不知去向了。 “难道说这次损失的船只竟然有七成?”王涛不由的感觉到有些紧张和忧虑,如果这次出战的损失这么大,即便可以确定敌船在那样的风浪下根本不可能幸免。 又过了整整**,幸存的八艘海船才得已聚集起来展开了向南的航行。 “船上有一半的船员还在昏迷之中,还有人在呕吐中下巴脱臼或者可能类似师傅所讲的那样脱水死亡。”亲自前来的各船代表往往是比较优秀的船员水手也无奈的说道。 从周松到战士们都低估了这些还没有丰富航海经验的战士们对于这种风暴的抵御能力,这海上的风暴对于经常出海的人来说虽然是很大的考验,却也不是必死之局,甚至不是风险高到不可承受。然而对于地面部队乃至不十分合格的一些水师战士来说就是凶多吉少了。 “前天的风暴中我们的船也险些沉没,只是少数还没有丧失意识的骨干不停的叮嘱大家不要在船舱内拥挤到或滚到一处才免除了倾覆的危险。”一名其他船上到旗船上亲自向王涛诉说的船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茫茫大海之上重新集结起来的船队也不敢散布到太远的距离上去寻找失散的船只,只是集中在一起巡逻了大概一天左右的时间后终于不得不踏上了回归奄美大岛北岸的归途。 奄美大岛到种子岛之间海域持续一昼夜左右的海上风暴让整个船队的幸存船只失散到了方圆二百里范围内的海域上,真正沉没的船只因为船队在从江南出发前比较充分的压舱物还有船舱改装带来的适航行改装最终只有十三艘船左右。只是不少船上的船员们远远没有旗船及其附近的水手们对于狂风巨浪那样强的适应能力。不少船只上连同船长到船员在难以忍受的折磨之后昏迷了一昼夜甚至两昼夜,而在昏迷很久之后才稍微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当四十三号船上的船员们醒来的时候发现天空中依然没有放晴的迹象,只有依靠船上的罗盘还能大致辨别一点儿方向。 “不用叫了,小侯,小崔他们两个醒不来了。”船长李辉平静的对几名战士说道。整个四十三号船上的五十一名船长及船员最终只剩下四十九个人。 “我们要升帆向西面航行么?只要向西航行,就一定可以回到港内。”一名舵手问道。 心事重重的李辉终于决定摊牌:“也有可能西面的岸上是日本列岛。” “这根本无所谓,只要运气不是太差,不被大队的敌军人马包围,一千个日本陆海军也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一名战士对此并不以为意。 “我们的食水并没有在风暴中遭到破坏,我们的船只也没有发现漏水的地方,大家说说往东航行怎么样?”船长李辉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往东航行?” 诧异中,一些战士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东面万里之外是新大陆。虽然那片大陆大到一两万里的海上航行都不会迷航错过,不过多数战士也不明所以。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政治违纪!”船上的一名陆军班长站出来质问道。 第581章 李峰抉择 “是师傅的二号弟子李峰的决定!”李辉这时既然决定直言不讳的摊牌,也就这样说到,说这把一封在船长箱子里的信笺传给众人过目。 李峰虽然不像刘洪涛那样经常负责军队政治工作,但不少二号弟子的手抄报在水师及新军主力部队中至少也有三分之一人员见过。毕竟在去年北征的时候水师及第七旅和第八旅做为后方部队见过李峰不少有关战争动员的材料。 “师傅的二号弟子也没有资格向水师下达命令,尤其是这种时候。这根本不足为凭。”一些战士说道。 不少人不是没有留下可以核对笔记的东西可,但却觉得即便真是李峰下的命令也毫不对。海军船只及部队在战区只服从圣主张海及周松的指挥。 这时的李辉却听的出来:质疑的那些人口气已经有些松动了,至少自己接下来的说服如果不成功,局面也不会闹僵。 李辉这时候继续说道:“相信大家在过去的世界知识教育中也都知道:东面的新大陆足有几个中华那么大,人口却还未必有中原一个大省的规模。而且并非大部分都是十分荒僻的地方,也有十分时刻开垦的地方。那里的原著民虽然经过泰西人一百年的**,可依然十分落后。我们在那里未必不能为新朝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这个事业可能的贡献,至少要比我们会到队伍里做一名船员水手强的多。” 蛮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酋长对于这时代的新朝官兵们来说也算不得怎样的吸引力,这或许是中原自宋明以来开拓海外的兴趣并不大的原因之一。可是如果同新朝“革新天下”的目标搬出来,在整个船员中的说服力就无疑之中大了不少。 “可我们只有一艘船,不到五十人。这两万里的海路就是在海上至少也要几个月的航行,我们的给养倒是没有问题。可谁知道东面的大海上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会不会再遇到几次这样的风暴?” 也有的船员说道:“即便是师傅所说过当年泰西人的那些故事,一支船队至少至少也有二百人上下,而现在我们只有不到五十人。就算连船都不要了夜晚扎营的时候都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李辉继续说道:“以师傅的说法和队伍里的教材中讲的那些事情,我不信这几十年到百年间左右的时间新大陆的那些土著就能进步到同中华周边的那些藩国同等的水平。我们五十个拥有几百件燧发排枪还有火炮及人力车的队伍至少完全可以用不大的代价击败一千名过去明军主力水准的敌兵,以武力控制以个民风不算太恶劣的几千人的部族。” “那也远远赶不上泰西人的势力。他们在整个大陆的武装说不定上万了,而我们有能力有勇气把一千名土著都武装到同我们一般的水平么?” “东面的大陆幅员万里,我们怎么可能上岸后不久就遇到大股的敌兵?泰西人短期内也不可能将势力范围扩大到整个大陆。更重要的是:有李峰的支持,新朝对美洲的开拓我们或许是先锋,却决不会是鼓励的。”李辉继续说道。 船员们最终还是采取老办法:在船上进行举手表决,愿意向东的向东举靠东面的手,愿意去西的向西举靠近西面的手。不过身为中华之人,在这个问题上总是比心思简单的欧洲人更为复杂一些。看到首先几个举手的人将手指向了大致偏东的方向后其余的人就在也没有人举手向西。 相比欧洲那些习惯了海上分赃的海盗,陆军传统更浓厚的新军水师的战士们还是显得更具有服从性,只要不是战场上倒戈叛变甚至投奔潜在对手这种违反原则的事情,以李辉为首的军事主官显然有着更大的影响力。 当四十三号船上的四十九名船员做出选择的时候,杭州湾的一个小小村落里,李峰跟随着四十余名随从及水手扛着沉重的行李登上了几艘渔船。 那些人携带的箱子看起来并不算多大,甚至要比寻常扁担挑的货物小了很多。然而却似乎异常的沉重,那些身材高大的人抬起来也似乎有些吃力。负责接应的那些经常在江湖上跑的人物一看就知道:前来的人都是携带了极为贵重的硬通货的,甚至有可能带的全是黄金而非白银。 可是负责前来接应的那些江湖上的渔民们却没有几个人敢有什么异心。先不说人数对比问题,这些人衣服里鼓鼓囊囊,同官面打过一些交道的江湖人物知道:能够穿在衣服里的铠甲八成都是些强弩和鸟枪在近距离都打不透的精钢铠甲,这些人腰里的那些特殊的排铳不用说,看那小小的型号就明白是精锐部队才有的武器。以江南一带的不少势力同新军主力部队经过这几年来所打的交道,就算没有领教到厉害的也大多明白传闻非虚。 新军主力部队内的政治工作及密报体系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可还是难以达到理想和完美的水准。身为李峰这种仅此于刘洪涛的二号弟子,在临走的时候还是能保证自己最身边的十几名警卫人更多跟自己是一条心,至少在自己不做出任何理由也难以解释的所谓“危害革新事业”的情况下是如此的。 出走的时候还携带了十几万两黄金及足够武装一个亲卫排的精战兵甲,也准备了长途远洋航行中充足的给养物资。 “我们有必要走的这么急切么?”一起随行的刘子云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在刘子云等不少人的印象中。李峰虽然对于出走早有准备,但之前的那些准备不过是长远的后手,没有想到过忽然间走的这样急切。 李峰却一分钟的时间也不愿意耽误:“有些事情我们到了船上再说。” 安装有人力螺旋桨动力的渔船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出发,经过**向远方的努力航行似乎已经距离西面的海岸线很远了。以精制的望远镜向四处望去,能发现东面的大海上有不小的大船正在等待着自己。 第582章 李峰抉择(二) 前来的是一艘西洋货船,同次等的福船差不多大,也是这时代最新一代比较常见的远洋货船。这种船相比16世纪大航海时代早期那种常见的小船无疑极大的提高了远洋的生存力。在李峰的提示下,长途远洋航行自然也不会面临坏血病的困扰。当然这并不是无价的,李峰等人还要求在这艘西洋大船上准备好几百支火绳枪以及足够的铅弹外加油脂及纸张,几乎与此同时还要提供有关新大陆更详细的一些资料做为核对与参考。 除了李峰一行等四十余人,还有专门挑选而来的百余名南洋华人为主的水手,这种人才资源也是整个东亚的海面上所不多见的。 选择去美洲新大陆而不是其他地方,是李峰最终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最初的想法是泰西等地,但很显然:在新军内部的教育中征服泰西实现天下一统是最终使命,那必然是一个强大而难以短期内征服的地方,而且那里的经济也必然同中华一样繁荣,可以带给人们的利益也更多。可稍做思索后就放弃了:泰西也是明区域,不要说新朝在五到十年后不计代价的发起远征也未必没有提前拿下欧洲的可能,就是不以武力远征,仅仅一份厚礼外加一份寻人通牒就有可能让躲避在任何大国的自己面临威胁。一群黄种人在那些西人当中也不可能不引人注目,舒适的隐居更是难以想象的,奥斯曼或波斯等地同样存在类似的问题。 南洋乃至朝日等周边就更不用说了,这是未来一代人之内新朝必然的势力范围,做不到改土归流也会在这周边说一不二。而如果选择去莫尔卧王朝,同样存在类似问题不说,一个低种姓人种的高贵人物同样会显得很眨眼。遥远非洲是一片未经明开启的荒蛮之地,那里至今都没有被近在眼前的欧洲人完全吞并就说明师傅当年所说的那里卫生环境及民风都很恶劣应该不是虚言。 还有一个选择是当代的世人都难以知晓的澳州,不过且不论几乎所有的商人都没有航行到那里的经验。那里瞒的过世人,却瞒不了师傅。澳州虽大,可适宜居住的地方却是有限的。 在种种权衡之下:拥有一定人烟、地域辽阔、不乏黄种土著、还能有必要的贸易通道的新大陆就成为最为理想的选择。就算在几十年之后包括美洲在内的全天下都被纳入新朝势力范围之内,总不可能几十年内移民入的人口就布满了那么大的新大陆。总有适宜自己隐居的世外之地。就算没有,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这些道理,李峰很早以前就对身边的不少人讲过。 “我觉得你我的事情师傅未必没有预感,做为核心弟子,师傅看着你们长大,了解你们的行。怎么可能对我们的事情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感觉到?我觉得身为帝王师傅或许不可能允许捞钱的事儿在整个体系内蔓延,做为强势的君主也不可能养刘瑾魏忠贤第二,但并不会介意核心弟子退下来做个富家翁。如果要出海也不必去那么远的地方。”刘子云叹道。 李峰无耐的摇了摇头,江西湖广等地的事儿仅仅是有那么一丝震撼,但还没有促使他离开中原。不过前不久发生在京师的消息就让他有了很多的思考。那件事情之后,师傅的威望必然从威信比较高的君王将帅上升到名副其实的教主的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下面拥有自己小圈子的人极有可能遭到瓦解和挑战。李峰并不清楚当消息从北面详细的传来之后自己的身边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有自己的手下想把事情闹大。凭借预感,他感觉到了危险,因此决定以最快的时间离开中原。 李峰早就知道,要是自己这么无声无息行迹明显的走了,逃了,那师傅乃至整个新军体系内的人都不可能饶过自己。怎么也得给师傅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用于政治与宣传上的需要,师傅或许不会相信那一套,但至少有了一个选择,多了放过自己的可能。因此在离开的时候,就让早就用重金收买的“替身”在南京做了一个局,似是自己被敌对势力绑架到一暗室在手脚与脸部用刑最终死亡。这个局简单到似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破绽明显,但却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让师傅发现自己是刻意隐瞒,那后果更不堪预料。 渔船上的李峰等人为了防止大船上的人使坏,全副武装全神戒备的分批上船,每一批之间都相互确认,并在先头上船的人完全控制了船只后最后在携带自己的武装上船,最后再把那些硬通货拉上来。 约摸排水量五六百吨的大船上包括李峰等人在内一共大约二百零七人,对于无装载大宗物资做为货物也没有像主力军舰那样安装不少火炮弹药的船,只需要携带不算多的军火给养还有必要的食水物资的船只来说,只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宽余了。 这二百余人中还有七十余个是在南洋至东南一地精挑细选出来的女奴。由于远洋的船只往往要携带大量食水和货物,通常很少携带女奴。即便有女奴往往也只有很少的数量,并不能满足整个船上船员们的性需求。这么优质的女奴而且还能做到每两个男人就能分到一个,使这些雇来的水手们从来没有想象到的。就是跟着船队一起走的两个粗通汉话的荷兰人也没有想到。 软帆的操作至少需要几十个人手,因为人数太少而且大多在帮忙方面缺乏经验,帆手们的负担并不算轻松,可还是在拥有不错士气的情况下踏上了征程。 “先去南美,那里不但方便,而且还有着你们应该从来没见过的金山银山。”一个西洋人似是有些神秘的说道。 李峰的想法是先去北美,不过如果能顺着洋流以最快的速度先赶到南美,从哪里补充足够的物资或者食水有所剩余之后再北上也不迟。 第583章 李峰抉择(三) 李峰等人上船之后船只很快升起帆向东南方向展开了航行,即便并不是顺风,在水手们的努力之下航行的速度似乎也并不慢,没有半年的工夫似乎就已经里海岸很远了。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师船只并不算多也很难在舟山以南的广阔海域内拉网寻查。 李峰对那两个西洋人是警惕的,始终让这两个人尽可能在自己的亲信控制之下。自己自信能够对这船上的二百人左右拥有足够的控制力,凭借的并不仅仅是自己身边人的人心。也因为自己是除了那两个西洋人之外少有的对那片新大陆有初步常识了解的人,起码知道什么地方要尽量回避,大致什么地方最为富饶。而且自己还拥有熟练的枪法箭术,懂得兵工体系管理到各种兵器制造在内的不少知识,这些就决定了只有自己不是太过于过分那么在整船的二百余人---准确的说是一百几十个拥有人权的人中要想谋取更大利益所不可缺少的。在价值上能够同自己相提并论的也就是那两个西洋人了。 好在那些荷兰人并不像中国人一样估计各种面子,利益是巨大的,但上船只有要接受李峰的监督,这也是上船只前讲好的条件。 有了这些凭借,李峰在船只远里中国的海岸之后就终于放下了紧张的心,从此以后自己要过的可能就是异样且另类的生活了。 船上配备的女奴数量多而且都是精挑细选并经过认真检查的人,甚至这一次船上的数十名水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并接受过医疗检查的人,还在港口外同李峰的亲信一起居住了不少时间以确定没有感染脏病。这种谨小慎微的洁癖并不为一些人所喜,但也给船上的人们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轮换“娱乐休息”的时候,平均每个船员都能至少得到三名资色技巧都很出众的少女“服务”,这也大大鼓舞了整个船队的士气。 至于李峰等人就更不用说了,在船上也可以让七八名少女围绕在身边。尤其在船队还没有遇到比较大风浪的时候可以在自己的狭小舱室内同多名美女一起颠鸾倒凤。 李峰及其弟子不仅仅是北方人出身,还是张海及新军系统内受过不少时间教化,张海并没有在队伍中宣扬男女平等的思想,可潜移默化中李峰等人还是不会虐待这些女奴。 欢声笑语中,一个年纪不算大看起来却很成熟的小女孩很平常献媚道:“李爷这样**爱我们几个,会给我们几个惹来麻烦的。姐妹们也都不容易,不如雨露均沾的好。这船上都是干净人。” 李峰早已不是处男,但也不是家里奴仆成群早已厌烦了简单******的大户,也很少与他人一起光顾正经或比较公开的风月场所。对于这些其实是毫无人权的女子,并没有怎样高高在上的态度。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忽然对那些女人们郑重的说道:“你们几个今后其实并不仅仅是我的奴婢,还是我的妻妾。或许从今往后就要同我一起相濡以沫了。过一段时间,在船上也不要过于无节制。我李峰如今还是无后的人,你们今后还要相夫教子,以助我开辟一翻事业。” “这是真的么?”几个习惯了掩饰自己的女子也都有些惊讶而欣喜的问道,从这并不算长的时间里的接触来看,几个女人显然已经了解到李峰并不是那些嘴里没有实话的男人。 李峰直言不讳的说道:“我们这些人不是去一片熟悉的地方,而是要去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可能终日要与土人打交道,你们就是随我一起来的兄弟之外最值得倚靠的人了。” 少女们的眼泪其实在几年前就似乎早已流完,内心也已变的坚韧,不过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怎的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与感动。 李峰也叮嘱自己的几个亲信要有长远的打算,不要把这些精心挑选来的女人简单的当作发泄的工具。 船只继续在夏日里的大海上航行,凭借着经常远洋水手们的经验,提早的回避了一场似乎是比较大的风暴乃至波涛汹涌的似乎,就不用在繁琐的逆风航行了,船只向着东面的大海远行而去。 忽然间,在船头负责值勤的亲信利用精良的望远镜看到了远方的点点白帆,帆顶上的人也看见了那远处的白帆。 大海上两支相互没有敌意的船只是不会主动的靠近的,特别是在天气这样晴好的情况下一般都会主动的在发现初期相互回避。可望远镜里虽然看不清那二十里外的不明船只吃水深浅,却从帆形看的出那是五艘西洋船,而且正在向自己这个方向开来,且没有转向的意图。 二十里的距离看似很远,但在不需要装载太多货物只需要装载必要军备的海盗船面前花上少则三四个小时多则大半天的时间可能够追到。 这些海盗小船通常五至十艘为一队,驾御着不超过百吨左右的小型海船,人数通常也不过数百人左右。但是这些西洋海盗配备的火力却往往极强,几艘船至少会有五六十门炮相当于一艘主力舰的火力,而且人员素养及勇气不俗,就算对于大一点儿的船队难以撼动也能索要不低的费用。自从东南一带的海主势力遭到不小的打击后,这种西洋海盗在海面上也逐渐多了起来。 “如果不想交钱,准备战斗!”李峰手下一名曾经出过海的亲信见状后平静的人对众人说道。 “就凭咱船上准备的这十二门不大不小的炮?对付寻常的海盗可以,对付这西洋海盗恐怕很难。”一名水手有些疑惑不解。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些人物是什么来路了?”李峰的一名弟子有些自信的说道。 新军的十二门炮火力效能就算同那些西洋的红夷炮相比至少也能相当于五六十门,整个单船其实从吨位和火力都不逊色于寻常的海盗队伍,这也是李峰为了万全早就已经做好的准备了。 第584章 李峰抉择(四) 船仓内休息的李峰来到了甲板上,但是依然让手下的亲信负责看管那两个西洋人以防意外。这个时候远方的船只似乎距离更近了,至少在望远镜中的轮廓也更清晰了。那些似乎不是四五十吨的上世纪水平的寻常小船,而是百余吨的远洋西方帆船,数量也不是只五艘而是有七八艘之多。这样规模的西方海盗只有可能在大西洋或地中海才有可能遇到,如果出现在远东那毫无疑问就只有一个解释:巴达维亚要吃掉李峰等人这个曾经的合作者。 “要不要撤?”除了真正了解李峰及其身边为数并不算多亲信的人还是有人质疑道。 “多少也要装做样子,不逃怎么行?我们要是迎面而上,那些人可能就有自己就先胆怯了。”李峰自信的回道 大船没有动用那备用的人力螺旋桨,而似乎以满载沉重货物的样子像寻常商船的速度那样航行,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敌船就从西面逼近过来。 李峰的外表坦然,可内心也是不安的,这样做也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些西洋帆船是不是有可能是新朝主力雇佣追来的人并载有火力强劲的精兵。可是当它看到来袭敌船的航速乃至在威胁性射击中表现出的弹道和炮术的时候心就放下了一半。 “要不要开炮?”一名炮手问道。 “如果对方不打算在炮战中玩真的,我们也在百步之内再准备打开炮窗,装链弹!”李峰下令道。 大船似乎在来袭海盗的威慑面前停了下来,七艘敌船从不同的方向上相互靠近。从那船只规格乃至性质判断,这此前来的荷兰人至少有七八百人的规模。就是拿战时期的正牌巡洋舰如西方塔号那种层次也没有把握独自应对,船上的不少水手都不知道李峰拿什么来应对数倍于自身兵力的敌人蜂拥进攻,不少人似乎是觉得李峰很可能是要花钱买平安了。 见到大船似乎比较老实,那些前来的荷兰人在最初的警示性炮击之后也在距离大船百步左右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并派出从中国沿海抓来做为渔民做为检查员乘小船向大船驶了过来。 “如果瞄准好了,那就开火!”李峰下令道。 距离大船比较近的海船一共有六艘,还有一艘在远处压阵。而李峰等人所携带的火炮恰恰是十二门左右,每炮只有三十个熟练炮手当然会使的射速变慢,但事先填装好弹药的开火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在这个距离上链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保证命中,因此各炮炮手早就确认好了各炮位所要针对的目标,以两门炮针对一艘敌船。 隐蔽的十分良好的炮窗忽然打开,十二门炮向各个方向上逼近的六艘敌船展开了猛烈的开火,一下就把六艘敌船中的五艘船上的的桅杆打断了,还有一艘船虽然桅杆没有被打断,各种绳索和软帆也被打断了好几条。 来袭的敌船似乎从来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至少在这时代的海战中还从未出现过威势如此猛烈的链弹。远处负责观望的那艘敌船很快就做出了反应:逃,或者可以给队友一线生机,或者可以把这些人的底细向巴达维亚禀报。 李峰等人命令水手张开帆追击那艘开始逃跑的敌船,并不断以炮火展开射击。不到四十名炮手只能以正常的射速有效运用六门炮,大船的航速也较那些小船略慢一节,但是在从三百米距离到超出火炮有效射程的五百米大概七八分钟的时间里,一百二十发炮弹的开火在这风浪还不算太大的海面上至少有及一成的炮弹命中了敌船,大大的降低了敌船的航速。李峰率领船只逼近到距离对手大概三四百米的敌人同敌船展开了炮战。在这个距离上,李峰等人开炮的命中率可以达到三四成的比例,而从初速到平台稳定性,射速都有所不足的敌船却难以给己方造成多少威胁。 接下来的炮战大概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命中敌船的一百二十发实心弹终于让最后的敌船彻底丧失了动力,人员伤亡似乎也不少,正处于不可补救的下沉中。 或许是认为大船上那有限的炮弹不可能满足全部击沉数艘海船的条件,其余那些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动力的敌船似乎并没有放弃抵抗的打算。 “我看算了,我们船上的炮并不多,吃掉这些人船只恐怕也会多有损伤,得不偿失。”刘子云对李峰低声说道。 可李峰觉得要为了避免今后船内乃至船外可能的麻烦,就必须彻底解决这些人。一方面给巴达维亚以威慑,另一方面给船内有可能的异心者以威慑,让这些人真正见识到李峰及其亲信远非寻常的实力。 “上轻霰弹进行压制掩护”李峰下令道。 因为海战中没有对付远处重甲目标的需要,这次出海所准备的“轻霰弹”主要是比较容易获得的火绳枪枪弹,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几乎没有多少威力哪怕威胁轻甲防护。不过压制对方火炮,干扰对方命中率却是足够了。 趁残余的敌船还没有摆开完善的防护阵形,水手们驾御的船只努力的逼近到距离敌船大概一百二三十步大概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李峰及其十几名亲信先是用在这个距离上都几乎射中窗户的精良箭术继续压制敌人的炮窗。 到了距敌八十步左右的火枪有效射程边缘上,不少敌船上的荷兰人露出头以火绳枪不断向大船上开火,但李峰等人在百米左右的距离利用早就填装好弹药的精制枪铳以猛烈而精确的火力在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以三百发左右的弹丸杀伤了多艘船上百余名敢于露头的对手,这大大出忽不少人的意料,再也没有多少敌敢于冒头对抗或者企图开炮了。 在极近的距离上,李峰直接命令炮手集中向敌船的水线处开炮,十二门火炮以全装药展开的二十多轮射击之下最终将残敌送入水底 第585章 京城考验 李峰等人在海上的出众表现也的确几乎使船上所有潜在的异心者彻底丧失了妄想。这不完全是因为在船上毫无机会,也在于如果解决掉这些人固然可以独吞至少十多万两黄金乃至不少军辎,可却因为同新朝乃至荷兰人的敌对而找不到可以充分享受这些金银的地方。而李峰等人表现出来的惊人武力至少可以为整个队伍的未来开辟更大的利益。 就在李峰乃至王涛等人驾御着小船向东展开顺利航行不久以前,来到北京城的张海也要接受似乎是值得去拿性命去赌的极重要考验。 张海大致记得王恭厂大爆炸发生在旧历五月初六上午,地点也不用说大致北京西南一带。可人的记忆跨越前世今生在这样的问题上谁也不敢保证记忆准确,更无法保证这个位面的事情与另一个位面完全一致。甚至也不了解王恭厂大爆炸的原因,如果这个位面的京城已经做了过多改动,王恭厂是否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没有发生,或者会发生在别的地方。可以说这次在京城的准备已经来京本来就面临巨大的风险。 可是如果能够有效的利用这种事,能够获得的利益无疑是巨大的,因此几乎是从去年北征刚刚回师的时候开始,北京城里的事情就着手进行准备了。 为防止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大爆炸没有发生,原本就是火药囤积地的王恭厂利用很少的人手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向厂能增运了千余吨黑火药,加上原上囤积在厂内那些质量并不算十分良好的火药整个火药仓库内的黑火药达到了一千几百吨。这样可能产生的爆炸根本不可能同历史上那种至少相当于两三千吨tt级别战术核弹威力的王恭厂大爆炸相提并论,但至少对于不少的百姓可以自圆其说不至于丢人显眼而已。不过要是那样,所要通过这此事件达到的目的毫无疑问会落空。 也为了能够让京城的消息在民间不仅仅是似信非信的传闻,这次“天祭”从全国各地几万个乡镇赶来前来观看的人足有十几万人,加上全国各州府县的人乃至军队代表足足有二十万人的规模。 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二十多万甚至有可能更多的“围观群众”怎样将其安排在合理的地方,而不是在京城可能的爆炸中遭到严重的伤亡,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张海也花了不少心思。在张海的印象里,皇宫是王恭厂大爆炸的边缘威胁地带。天启帝险些在这次爆炸中险些被从天而降的落物砸死,那包括自己在在内的群众就不能靠近以王恭厂为中心,直至宫城这半径的范围内,并且要将人员尽可能的分散布置,并提醒人们小心爆炸后天上产生的落伍。不过自己却不可能轻易的离开宫城的范围,那样就显得有些突兀了。既然是天帝之子,怎么可能对在这天帝对罪人们的审判中被带走那样畏惧呢? 当然,尽管新朝在整个北京城内的全城下了不少告示让城内的市民尽可能的远离整个城的西南区域,并提前很长时间组织临时搬迁动员,还是有京城的很多住户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即便是暂时离开西南区域的人也有不少好奇的年轻人甚至是孩子打算在五月初六这天上午去人烟空旷的西南之地看个新鲜,也有不少城内的游民歹人打算趁整个北京城近四分之一的地方进忽无人的情况下做案以便顺点儿什么。为此,驻防在京城的新军不得不出动上万规模的治安部队在端午节的夜里清查王恭厂附近的民居并在各个街道设立多个警戒线。 这一天的夜里,集中在京城西南准备被处决的五十多万在清乡与敌对作战中清理出来的**分子也感觉到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早上的时候,不时有人向王恭厂的方向观望。大多数人都被安排到了距离王恭厂一百五十步到四百步左右的范围内,五十多万被构起的如风火墙一般的高墙通道隔离开来的人来说也算不上多么拥挤。 “这是要怎样处决我们?既不是坑杀,这附近也没有多少引火物,是不是这地下埋了什么火药?”一名曾经在乡下跟着造反抵抗的男子有些忧虑的问道。 “你是外地才进来不久的?我们在这里一带关了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有人还在地面上挖了简单的听翁甚至打算逃跑的暗道,只是没有挖通。我们的脚下根本不可能埋上太多的火药。要想把这数十万人一次以火药处决,也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会不会像评书或传闻中所说的那样用大量的火炮炮轰我们?”有人怀疑道。但这样的怀疑似乎也有不少问题,远处的城头上没有见到什么火炮,而且如果是要用火炮轰或者其他方式处决。为何要把人散的这样开又有这么多的高墙相隔?这不是找不自在么?比较聪明的人民人们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王恭厂那里囤积的火药。 可王恭厂的边缘距离人群至少也有一箭之地以上的地方,即便是乡下不少的地方人们也都见识过黑火药的威力。要在这个距离上把这么多的人以黑火药爆炸的方式消灭掉,所需要的黑火药数量是超出人们认知的。 “明日天祭的时候,大家背向西南,尽量借助城角向外靠拢。这样,或许我们就能躲过一劫”不少人虽然在端午节的夜晚于惶恐不安中度过,可还是不太相信老天真的存在。这晴朗的天空之下又不可能有什么雷雨之类的,老天爷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配合着人的仪式来搞什么大动作。 不过为了在可能的考验中幸存下来,一些在人群中不怎么厉害的“倒霉鬼”被强行当做“肉盾”需要爬在那些资格比较老、人脉比较广的“囚徒”之上准备迎接据说是端午节次日中午前的考验。 端午节的喜庆过后,城内的其他地方也进行了尽可能严格的管理,仅允许每户派一名代表在指定的地方观看以避免过多的误伤。 第586章 京城考验(二) 张海在这件事之前思考过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要不要像后世领导人那样在诸多群众面前那样当众讲话。从技术乃至今后独自行动的一些考虑上,这样做肯定不合适。因为在没有扩音器的当下,几乎可以毫无疑问的肯定几十米乃至百米外的群众是根本不可能听清自己说的是什么的。而如果自己当众露面,自己的外表相貌就有可能在太多的人面前暴露,这也显然不利于今后的“微服私访” 但张海觉得还是需要这样一个仪式,想不露面的难度并不大,就算没有面甲的特殊头盔也能遮挡住脸部的很大部分。几十米以内的近距离从说话的声音到面部轮廓当然有可能被人记住,但是人群主要并不在能听清自己语言,看清自己准确面孔的范围那就安全性大多了。 至于自己的发言内容想让人知晓并不是什么难事儿,讲话的旨意当然可以像后世多国会议或新闻发布会那样由“翻译”负责向下传达,不论是口头还是书面。 五月初六的早上当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的时候,五万余名军内外赶来的“代表”集结在承天门外的新开辟出来的广场上。因为此时的北京已经不是首都,没必要过于排场,这个“广场”远远没有后世**广场那个面积,总共不过三十几亩的面积而已。 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尤其是在教育弟子成长的过程中,张海已经变的即便在面对面的谈话中也算不上不擅言语,这种当众场合下的讲话更不是第一次了。城楼下的人们没有可能听清自己讲的是什么,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自身过大的压力。 自从新朝建立后不论在正式场合还是私下场合,张海都没有所谓的“龙袍”,但很多乡下来的百姓代表面前如果不穿明黄色的“龙袍”,可能就会引起误会,认为城楼上讲话的那个人顶多是个丞相之类的大官,而“圣上”可能并没有来。 为此,张海也只好在精制的全身甲之外套上了明黄色的外套和帽子,从远处看至少可以知道城楼上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今“圣上”而不仅仅是什么“大官” 张海讲话的大意在新军内的弟子及不少军官们看来没有什么特别,还是像以前那样朴素的“新朝白话”,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东西。可是下面的人们听授不少宣讲员旨意的人听起来却觉得不可思议:原来那么大的人物说话竟然比乡下的童生寻常读书人还要通俗,像是亲人们在家里的聊天一般。 五月初六的早上张海在承天门前的讲话中所阐述的内容并不复杂:一次将这么多的人交给天帝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并不是因为嗜杀。而是要革新天下,就需要确立“理高于亲”的原则。这些人中的多数或许也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庭或者亲人的利益才与新朝为敌,甚至还有的仅仅不过是犯了诸如“亲亲相隐”一类的罪行,但是他们的行为才是旧的世道与人心败坏的基础,也是大同治世得已实现的最大障碍,最终:那些表面忠于家庭或家族的人其根本的追求还是基于庸俗的个人利益,家庭或家族内部之间除了直亲之外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少幸福可言。处决这些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曾经与新朝为敌,还是惩恶扬善,警示后人所必须。 为了让不少底层来并没有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百姓有更多的郑重感,新朝这一次也不得不请了旧朝礼部的不少人敲鼓奏乐搞的很郑重,从讲话到仪式完毕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左右。辰时将要结束,时间临近巳时的时候张海也觉得紧张起来。因为谁也无法确定那次重要的爆炸会不会提前,就是按时进行会不会一进入巳时就发生爆炸给这次在承天门外广场上聚集的人带来出忽意料的伤亡。 不过当巳时过半,在广场上的人陆续撤到旧皇宫以北四五里外的时候张海的心才放了下来。从承天门下来之后太和殿上的广场中央,二十多名亲卫连的弟子都已聚集在张海的身边,准备迎接很可能从天而降的考验。 在这个位置上,四周建筑的倒塌都不可能带来怎样严重的危害,唯一值得警惕的也只有从天而降的横祸了。从训练场上到战场上都进行过不少躲避弓箭抛射之类类似锻炼的张海及亲卫连战士们对此并不算缺少信心。 整个巳时几乎将要过去的时候城南的方向上依然没有传来动静,这不由的是张海心中另一种担心聚集起来:会不会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原本的“大爆炸”根本不会发生?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果午时将要过去的时候还没有“大事”发生,负责引爆的战士们就将独自引爆王恭厂内的上千吨黑火药。这些火药无疑也可以造成不小的声势,却根本无法做到消息绝对无法流出,也不可能造成超出人们想像的爆炸效果。如果那样,这此北京之行的目的等于落空。张海在焦虑之中不由的时时向南望去,以期待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的动静。 就在这时,晴朗天空中似乎出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星光。那星光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一道速度极快如同流星般的东西在短短半秒左右的时间就划过了天际落在了北京城的西南。不是十分留意空中的人甚至不会发现。而就在这之后短短的瞬间,巨大的烟尘在远处几十万人的注目下从地面上腾空而起,最终烟尘内部的光芒融化了尘埃,好似几十个太阳的光亮冲破了烟尘的阻挠照亮了整个北京城。在此刻注视着远方的张海等人忽然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几乎难以睁开双眼,而即便紧闭双眼的时候也感觉到火热之中的一片白色。那爆炸的摸样在不少人看来难以形容,而张海却意识到到了这爆炸的烟尘像是什么:核爆。当然也未必,因为所有当量大一些的爆炸都有这个效果,而且从那腾起的烟尘来看很可能要比自己记忆印象中描述的天启大爆炸影响范围要广的多。 第587章 京城考验(三) 幸好张海等人对可能面对的情况早有预料。当发生变故的时候,虽然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亲卫连的战士眼睛暂时挣不开,却知迅速靠拢在张海身边并且同张海一起背向爆心卧倒。在临近众人的地方也早已准备好了装有精制弹簧的棉花垫子以防止大地传来的震动。还有几名张海身边的亲卫连战士在身着铠甲的情况下以身体掩护住张海暴露的后背防止飞散的碎石可能带来的钝伤。在无法躲避从空中降落的物体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准备了。 原本历史上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相比几千年前的印度死丘事件还有20世纪初的通古斯大爆炸虽然发生在闹市,威力算是最小的。直接杀伤的爆炸半径不过七百五十米左右。而不知什么原因,这次似乎是推迟了几个小时发生的大爆炸威力显得比以前更甚,对建筑物的直接摧毁半径都不止一公里,不论放射性沾染则威力明显大于后来五万吨当量的原子弹。两公里半内一些原来大户人家的砖石民宅都被彻底摧毁,整个京城西南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火海之中。如果不是事先准备及充分,疏散也还算充分,这次大爆炸造成的死亡很可能远远超过几千年前的印度死丘事件。 闪光过后的烟尘不知是由什么原因怎的变的五彩斑斓,而在爆炸发生大概二十余秒的时间后,声音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也扫荡过了六七公里左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巨大的风暴能量已经大大减弱,并不能确保致人死亡,可还是夹杂着不少砖石乃至碎尸飞跃过了承天门城楼并越过了太和门。从南面传来的巨大的气浪在太和殿外的广场上依然能够将人震倒在地。而在声音带来的冲击波过去之后不久,无数碎石也如流星一般从空中落下,似是尸体和石块构成的冰雹一般。 张海身边的亲卫连战士尽管穿着精钢制成的铠甲,又做了充分的准备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人出现了伤亡。从几百米甚至更高的高度上落下来的碎石的威力比人力投石机还要大的多,就是那些从天而降的碎肉威力也堪比泥弹。因此依然有一名战士腿部被砸中负了重伤。石块落到地面上飞溅起来如弹丸般的碎屑倒是被张海等人的铠甲有效防护住了,而伴随空气而来的巨大震动则是张海这样的人也躲避不过去的。 巨大的声音伴随这气浪带来的震撼让几乎所有精壮的亲卫连战士们都昏迷了过去,就是张海也在几分钟之内都似乎丧失了意识。 当张海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那片白雾似乎也逐渐透进来一丝光亮。只要眼前不是漆黑的一片而是有光亮,那就证明没有在光辐射下永久性的失明。身边的亲卫连战士们的体质同自己有相当差距,再加上不少人也没有如自己一般的掩蔽,很多人也没有苏醒。 由于担心再出现什么意外,此时孤零零一个人的张海没有敢于随意到处走动,而是当身边的战士们有不少人在自己的帮助下逐渐苏醒过来的时候才把负伤的重伤员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太和殿附近的临时救治处。了解初步恢复值班的旗手们从远处穿来的大致信息。 这次京城大爆炸的威力比历史上提高了许多倍,可由于准备充分,围观的民众也撤退的更远,并且分布的相对更为疏散。因此没有因为人们的惊慌失措而造成太大规模的踩踏伤亡,飞散到更远距离上的碎石碎屑只是造成了几十万前来微观的人中大概不到万人左右的轻伤,因此而死亡或重伤的人还不到千人左右。 而处于炸点附近的京城西南,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京城西南的城墙也被威力巨大的爆炸出了缺口。 对爆炸常识的认知十分模糊不清的人或许难以分清数百上千吨黑火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因此历史上也有不少人把曾经发生的天启大爆炸归为火药库爆炸一说。可是能够摧毁近乎五六分之一个京城的大爆炸却根本是超出了这个时代人们的人知了,常识再为匮乏的人也很难这样的事情同火药库的爆炸相联系起来。更别说在爆炸的现场许多种种奇异的现象。 长久以来,不但传统社会下的中国人大多是不可知论者,即便是耶路萨冷系统下的一神教信徒们很多也并不是虔诚的信仰真神,而是一神教从现实到教义大多对叛信者们并不宽容,担心下地狱或遭到周围教友排挤的惩罚而在不可知论的前提下不感背叛罢了。 不论是东方比较宽容的佛祖还是在东方人看来并不算宽容的国外诸一神教,历史上都未曾有一个真神曾经在人世间展现过真正意义上的神迹:如削平一座山,炸毁半座城,在有约定的情况下变出一个湖等等。也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或异端才会时常玩些蒙不了内行的江湖术士们的把戏。 然而这一次京城的天祭,让很多连不可知论者也算不上的无信仰城府市侩的市民们也都一下子成了对新朝政权极为虔诚的信徒。甚至有不少人都在真心实意的忏悔过去曾经对官府甚至远在千里之外君主的调侃。新朝政权在那些因为丧失了京城地位而颇有怨言的旧都市民中原本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打江山的团伙而已,张海等君王也从来不是什么“万岁”而是凡人而已。可一下,就从习以为常的官府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真神的高度。 不仅仅是众多亲眼所见的旧都市民如此,那些有意从千里之外甚至更远的外地前来被安排观看这次天祭的乡下及中小城市民众代表来看就更如此。就是在新军体系内的不少人,张海等人的地位一下自成了无可辩驳的真神。 这虔诚的信仰在京师之内暂时还没有扩散开去,可当张海重新登上宫城的城门楼向北面望去的时候,见到那连成一线主动朝拜的民众,在兴奋之余似乎也有了一似忧虑。这样的信仰和崇拜,会不会最终产生什么问题? 第588章 海边伏击 旧历五月初七,也就是王恭厂附近的大爆炸刚刚发生后的第二天,数十万从外地前来观看的百姓及本地市民在承天门前拥挤成人山人海鸦雀无声的虔诚朝拜的时候,时过一天张海依然感到一丝恐惧和忧虑,大概麦加城的朝拜也不过是如此。可麦加城的朝拜依托的是数量庞大早就有深刻宗教信仰的群体。而京师的民众甚至外地做为代表前来的这些人,顶天也就是不可知论者,甚至是更倾向于无神论的不可知论者。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这么大的变化,无形之中就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可经过不少时候的思考,张海也有些释然了:至少数百近千年以来的世俗社会应该拥有强大的惯性,不是那么容易轻易的改变的。如果没有相互监督的有效宗教组织,就是类似于美国那样水准的清教徒终究也会将信仰淡化到适当的程度。更别说现世的人神,而且不是异端小宗教组织那种人神,总容易成为社会上的各种不如意而大大淡化权威。 为了防止过度的宗教狂热被人利用束缚自己的手脚,张海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临时命令跟随而来的新军体系内不少负责宣传的人用很短的时间内发下了类似是旨意一类的东西,内容相同也能够相互印证,使人不容易误会并非帝王的意思。 平静的人海瞬间涌动起来,发出如潮一般的谢恩声,这种主动的崇拜对于内心早已波澜不惊一向以理性思维出众的张海,也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兴奋。 权力并非对于所有的人都是最好的春药,可这种后世的领袖也无法享受到的发自主动与内心的个人崇拜却是任何人都难以抵御的。这使得张海心中似乎涌动起一丝微微的恶念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某些民间教门的教主那样敛色?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新朝是个不一样的独特政权,开国之初万事未必艰难,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出现大乱。这是因为各种制度远远没有传统王朝那样完备,就如那太平天国还有诸多新起势力,往往因为最高权力巨大的吸引而出现问题。仅仅是新朝内部,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法定继承人。父母,大哥,柳香或慧兰,刘洪涛,李峰等人都有可能成为在自己出现意外的情况下的权力竞争者。张海甚至可以确信:如果不是在自己起事的过程中表现出了过人的才能从而主导了局面,如今的新朝按照传统政权的规律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平静的,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看看如今自己这样做带来的信仰会产生什么样儿的后果。 想到这里,张海向身边的几名亲信问道:“外地归来的群众撤退的方案都部署好了没有?” “前来的群众已经编组,按照预先的计划,招募其中五万左右愿意留下来的青壮编为一百个五十个营,做为义勇军随时准备南下讨逆。其余的二十万余万人按照县级地域分为两千余伙,并给每伙的人配备简单的武装和足够的路费使这些人能够回到大部分地方。新军系统内也抽出了四千余人负责指挥和护送这些人回乡。”一名张海的亲卫连的亲信回答道。 至于在京城这件事情做成了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此时的张海也早就有了准备:为了防止京城的消息可能发生的变故,迅速撤退。至于走什么路,当然也准备好了:沿岸走海路。水路在自己从西南回师南京途中做出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恐怕就已经并非绝对保险了。旧历五月初已经到了台风的季节,但没有到台风盛行的季节。即便是台风盛行的季节,对舟山以北的海岸往往影响也较小。可以说此时的北方海岸相对还是适宜航行的时候,如果顺利自己可以在数天之内回师,速度越快,当然也就越安全。 张海在京师大爆炸后的第二天夜里乘做马车在亲卫连的掩护之下没有走大路,而是走似乎是很颠簸的小路在三十余名亲卫连战士的掩护下于凌晨的时候赶到了当年盐山附近的码头,正要打算通过远处而来的小船上船的时候,一名走在远处负责警戒的战士似乎感觉到有些异样,这地方的动物粪便好象也太多了点儿,入夏时节的恶臭与苍蝇似乎多的有些不正常。 相比很多帝王将相级别的人物,张海的护卫乃至护卫制度方面并不严密,也经常到城乡民间中来往,能在不少人的敌视下仅仅遭遇过一次危险并不是侥幸。而是身边从全军挑选出来经过战争考验的亲信们明白自己的利益所在,能够让人放心。这种不太寻常的事情张海也有所察觉。 忽然有个战士想到了什么,似是开玩笑也似是提醒的说道:“师傅说我们回来的时候有可能在这一带遇到危险。换位思考若是我们在这里部署杀机,那么以恶臭之物掩盖黑火药的味道。引爆抛石雷应该是个不错的方法。”众人听到如此说,也都警觉起来,纷纷向后回撤。 就在这时,猛烈的爆炸从整个小小码头附近的地方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二十余堆规模多达几万块二十余吨的乱石被成吨的黑火药飞上了天空覆盖了整个码头方圆几公顷之内的土地,不少停泊在岸边的小船也没有幸免,被从天而降的石块所砸中。 跟随张海的三十余个战士有超过一半的人被从天而降的一斤重左右的石头砸倒再地。紧接着,数以百计的铳炮声也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三百余支火绳枪与二百余张弓箭在短短的二十秒内就把千余支箭及数百发枪弹射了过来。还有十几门虎尊炮来十几发炮弹。箭弹在笼罩住张海等人的同时还有不少火箭发射过来,让众人一瞬间就被缭绕的烟雾所包围了。 这样相当于一个后勤装备完善的公安军步兵营所能展开的最大火力并非是一些人所理想的,伏击准备当然是多多益善,可数百人成群规模的活动也是在考虑隐蔽性下的上限了。 第589章 海边伏击(二) 伏击张海等人的队伍当然不是寻常的营头,而是从残余的敌对民团到这几个月来陆续落草的公安军中有所不甘心的队伍逐渐聚集起来的三万武装在新朝内部某些人的通风报信下所策划的一次行动。 布置在盐山附近港口的人数多达七百余人,这各路会聚起来的七百人组成的“临时加强营”分归十多股势力统辖,与寻常的军队编制大不一样。这些人临阵作战或许并不突出,但每一个人所用的鸟枪都是特制的大号鸟枪,能够发射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看来诸如抬枪威力一般的弹丸。而弓箭手都是队伍内外的反对武装中挑选出来以清式长弓武装起来的精锐,至少也是能拉的开一石强弓,射出二百焦而上下箭支的人。 相应的炮手们的火炮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炮,负责近战的人携带的也大多是专门用于破甲的破甲锤和长戟。 规模不算小的火药还有早已准备好的石块火箭之类更不用多说,都是下了相当大的本钱的。 这样规模的准备有人觉得毫无必要,可个别在新军主力部队中从过军的人却知道新军主力部队之强悍到了什么程度。即便是伏击,如果没有严格的纪律和充分的准备,打出去的箭弹当然不过是形同给对方捶背挠痒一般,那些残兵败将中的不少人也深深的清楚这一点。 第一波袭来的三百多发火绳枪弹丸,十几轻炮射出的炮弹,还有二百多张弓有超过一半是瞄准明显身高比他人高出一头的张海的,尽管攻击百米外的活动单个目标并不容易,几百发水平不速的人射来的铅弹及弓箭还是有一成左右的箭弹准确的奔向了目标,虽然有身边的弟子们反应迅速的以身体做为掩蔽,还是有最先十几发铅弹从各个角度上打在了张海的后背、大腿、左臂等部位。 敌人在测试火器的时候也只能用自己可以搞来的最优秀质的低碳钢板甲做为依据,大大低估了张海身上所穿的全身甲坚固度。 那些大口径火绳枪发射出来的弹丸在六十步以外的距离上还是没有能够穿透张海身上进行了硬化处理的冷锻中碳钢的外壳。而张海身上的肌肉还有内部的内衬也大大缓解了钝伤。可即便如此,张海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在赤身**的情况下忽然间被一群人拿着石头如石刑一般的一顿猛砸一样,最初时剧烈的全身肿疼压制的四肢动转似乎都很困难。 身边的战士距离近的尽可能的掩护在自己的身体周围,距离远的忍受着还算能忍受的伤痛迅速以精制的燧发排枪抵御敌人蜂涌而至的进攻。 如果是以前的时候,张海身边的亲卫连战士虽然精悍,但在这样危险的局面下突然遭到猛烈的火力打击也必然会对之后的实战发挥造成影响。 可自从经历了北京城的那次不可思议的天祭之后,身边的不少人这两天来的反思中对待死亡的意识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并不在害怕可能的牺牲与危险,加上原本就有的勇敢和精悍,在突变之中的实战发挥似是在靶场或演习场上一样。二十五名还有用枪铳作战战力的战士在第一轮开火中就以一百二十五发早已填装好的弹药打到了六十余名进攻中的敌兵,让蜂涌而来的敌兵为之一顿。 第二排枪铳的一百多发子弹再次轰击之下已经有不少敌人开始寻求掩蔽了,当第三排枪铳密集响起的时候再也没有敌人敢于站着身子展开冲击,而是被压制在了三十步以外的距离上。 相互之间的对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包括张海在内不少人身上的伤痛就似乎比起初的时候缓解了很多。至少那肿痛的程度不至于影响到运用弓箭或近距下的交战了。亲卫连的战士们开始使用随身的精确线膛枪向远处的敌人展开射击,不过一轮的开火就命中了十几个爬在地上的人。而张海也在几个亲卫连战士以带着铠甲的身躯的掩护之下运用一张寻常的短弓向几十米外卧倒在地的敌人展开了箭支。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累计有四十余名敌人在线膛枪的精确射击乃至张海那出众射术之下被直接暴了头。 这样精确的箭弹是那些赶来的敌人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即便是曾经以前在新军队伍里干过的普通士兵也没有。张海以及身边战士们强悍的防护力和出神入话般的火力,乃至视生死如游戏般的坚韧意志震慑了对手。 而在这个时候,距离岸边并不算远的船上也有二十名亲卫连的战士从侧翼逼近到敌群不断的展开了精制多管排枪的火力。 持续不断的压力与变故终于压垮了来袭之敌的信心,在付出了累计伤亡近三成左右的人数之下,赶来的敌人开始动摇了。 本来重赏之下的精选出来的这些所谓的“死士”还不至于承受三成的伤亡就会动摇。可张海及身边亲卫连战士们强悍到出人意料的战力表现乃至无望的战局还是让几乎大部分人都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 一声炮号从远放响起,似乎是来袭之敌负责潜伏的人下达的撤退命令,最终参加进攻的敌人在留下了三百多尸体和伤员的情况下如惊慌失措的鸟群一样四散逃去,张海并没有最终下令追赶。 船上前来接应的人当然都是张海及战士们同样熟识的亲卫连战士。如果说一两个人或几个人容易冒充或叛变,而二十余个亲卫连的战士们在一起则是决无此种可能的。何况即便船上有问题,张海等人也早都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人手和应变的水具大家都检查下!”张海对聚集在身边的五十余名亲卫连战士说道。 水具就是简单在水上或海上的救生装具。虽然张海与亲卫连的战士们基本会水,可是在拥有铠甲防护需求的情况下落入水中就不保险了,于是每个战士都随身携带一些轻木块以做应变,还配备了帮助划水的专门的脚掌等。这样即便在距离海边不远的情况下船出现了问题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到岸边。 第590章 链弹退敌 张海来到船上只后也感觉到身上的肿痛越发强烈了,除了明显身负重伤的战士,只少有十几名战士尤其是掩护自己的战士行动都似乎已经受到严重影响。 当年在战场上对于披着不错铠甲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最常见的就是这种钝伤,因此张海对于这些看起来算不上暂时影响作战行动的伤患并不轻视,因此当队伍上船后张海对众人说道:“负伤的人把铠甲卸下来重新修补下,不要让小小的肿胀磨出大血泡后带来不必要的问题。”在战士们当中张海自己也没有回避。没有负伤的战士们则驾御着并不算大的小船,努力的踏动着人力螺旋桨的踏板向外海行去。 五十多个亲卫连的战士排除暂时的伤员后总共只有三十几个战士及负责的水手拥有完全的体力,不过经过战事结束以来并不放松的训练,亲卫连们的伙食供应的近一步好转,充分的肉食供应也使得每个战士的力量及体能都比寻常人有了很大的提高,不到一个排的战士从事这种重体力活,效能竟然可以比肩寻常近百名水手。这使得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亲卫连战士们负责驾御的四五十吨左右的海船依然可以在轮换航行的情况下以不低的速度向南以平均五六节的航速向南航行而去。 船只向南没有行进多远的时候又同负责接应的亲卫连第二队驾御的海船汇合,最终连同独立近卫部队战士们驾御的十艘船队在胶东外海一带汇合。六百余名官兵驾御的十二艘配备有百余门新锐火炮,在整个东亚的海面上这也是一支规模不俗的海上力量了。 不过准备同张海本人过不去的残敌似乎并不了解这一点,当队伍集结没有多久的时候就在刚刚过了辽东半岛与胶东半岛的时候遇到了从远处两个方向夹攻而二十余艘来历不明的海船。 这些敌船似乎也同张海等人的新军水师内船只一样似乎是装有内部的人力螺旋桨动力装置,能够在不过度依赖风向的情况下以并不逊色的航速前进。 “敌人既然有这种水平,那么我们海战中的撒手锏相比也是了解的。看敌船这样子,既有可能的打算是逼到近处在释放火箭爆破船,大家来说说看有什么比较好的应对办法?”在来袭的船只距离张海所在的船队还很远的时候,旗船上的张海就向身边的亲卫连战士们问道。 有人提议用船上的六两铅弹做为重霰弹在远处摧毁敌船,也有的人认为只要迅速向前推进,首先击败东面的来敌并非没有可能。百余门火炮集中才侧舷几分钟的时间内可以打出千余发炮弹,对于这样大小的敌船通常能够击退对手的,但这之不过是之前海战的经验,在敌人缺乏有效意志的情况下才能施展的手段。 还有的战士提出这次出行虽然为了安全没有携带多少火箭爆破船,但备用的小船却有不少,自己愿意驾御这些小船去在旗船附近拦截那些火箭爆破船。 可张海知道,这些应对手段并不保险。火箭爆破船列为新朝水师主力的重要兵器就是因为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想到过敌人的可能种种应对手段。 “船上各炮的链弹配备情况如何?”虽然在心中大概有个数,但张海还是这样问道。链弹对于九斤弹青铜炮来说比较损寿命,所以虽然是重要的炮弹可配备的数量并不多。 “每炮大概十发”赶来的宋子悦等人回到。 “这么说大概有千余发链弹?应该足够了。”张海估摸到。 随后张海命令整个船队首先突围向东,迎击敌人自东而来的十余艘船只。并命令炮手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就以链弹向敌船展开射击。 在拿战时期三十几磅的重型加农炮才能确保链弹在四百米内有效的威力,新军主力部队的青铜炮虽然制造更精良些,可能够发射出去的链弹在这个距离上却也早已丧失了正常的威力。对付那些几十吨海船的硬帆或许问题不大,弹道的下滑却让准确度相比实心弹大打折扣。不过即便是这样,以射速弥补精度,连翻的射击也能碰碰运气了。 在前进到距离东面来袭的敌船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各船的船员们开始从人力动力舱内赶到了各炮的炮位上,并把船内有限的火炮集中在一边,并以压舱物对另一边进行了配平,每艘船还依照事先确定下来的海战原则划分了目标。 而当敌船逼近到四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百余门加农炮接连不断的展开了火力。亲卫连的战士们也学习过炮手,却不是专门的炮兵,海上的射击也算不上准确。不过在大概两三分钟内接连不断的把整个船队的近千条链弹射向敌船的情况下,仅仅对敌船百分之十左右的命中率,对敌桅杆百分之五左右的命中率还是让超过九成敌船的航速变的慢了下来,至少不能借助东风迅速前进了。 炮位上的战士们按照事先的布置在见到敌船于一百五十步外开始准备释放火箭船的时候迅速回到船舱内驾御这各船迅速向回撤退。 在敌船开始释放火箭船并让火箭船抵达预定目标范围内爆炸的这二十余秒的时间里,张海等人的船队尽全力向后退了六十米以上的距离。 敌人似乎没有像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师那样大的本钱,没有在每艘火箭爆破船上配备上几千斤的优质黑火药,每艘敌人的火箭爆破船大概只配备了几百公斤黑火药做为战斗部,而且精度似乎不怎么样,可巨大的爆炸炸出的碎石与船板还是影响到了更广的范围。张海所率领的十二艘海船组成的船队中有一半的船都被炸出的预制碎石所命中,所幸仅有三名舱内独立近卫部队的战士被透过船板石块击伤损伤并不严重。从水面上传来的冲击波在数十米外虽然让人感到震撼,却没有给船只带来怎样的损害。 第591章 戡乱决心 见到对手的“撒手锏”基本失效,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船队迅速折转向东南方向的海域借助着风力和人力螺旋桨的动力摆脱了敌船的堵劫,并在北面的敌船队同刚才那十艘敌船回合前逃到了东面的大海上。 自北面而来的敌船也借助帆力和人力螺旋桨动力追了过来,并在大海上连续追击了几个小时。 张海等人所在的十二艘船上的链弹大多消耗了,因此不敢在太近的距离上同敌船比拼炮火,而是当敌船接近到两里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就在海上展开了炮击。 若是在陆地上,九斤弹加农炮对于两里距离上船只或城墙大小的目标虽然做不到每发必中可也能有还算凑合的命中率,而在这大海之上命中能力显然下降了很多。不过即便如此,给予来袭的敌船相当损伤使其不得不放弃追击也足够了。 连续两个小时的航行中,各船的近百门加农炮以实心弹展开了平均四十多轮开火,打出的四千多发炮弹虽然只有三百发左右的炮弹命中了追来的敌船,平均三十发左右实心弹的命中虽然没有打沉一艘敌船,却似乎让敌船内的人员遭受了不小的伤亡,再也没有哪艘敌船能够缩小同张海等人的船队之间的距离了。 胶东半岛海岸附近大海上的炮战持续的时间不算断,不过好在并没有给张海等人所率领的船队带来太大的压力。看起来那些反叛的势力所能够调动的资源也就如此了。 张海对身边的战士们平静而郑重说道:“队伍之外的旧势力乃至很多民众不理解我们甚至敌视我们,就连队伍之内也有不少人忘了我当年所说并让不少人学习的话,依然觉得我们新朝政权是在打江山做江山,甚至觉得要维持政权并不给某些人以宽容和机会就是过于严苛,如今那些人要狗急跳墙,我也必不会宽容。” 其实当初不少并不理解张海,觉得过于严苛的亲卫连战士现在也释然了:正是因为天帝同师傅在一起并不是一个传说,师傅做这些事情当然就毫无畏惧。 张海在很早的时候就想到过历史上的不少事情,从曹操当中烧信,再到后来香港廉政建设时期的“过往不纠,严惩再犯”这都是正常情况下人治政治的必然选择,因为没有哪个顶层是无敌且万能的,即便做为外来的殖民者有的时候都不能免俗,需要做出一定妥协。但张海早就下定了决心一赌命运,不打算做这种妥协,也不想让整个社会养成这种妥协的习惯。 而如今北京城中的事情如历史那般发生并被充分利用之后,张海在这方面的信心就更大了:毫无疑问:那些队伍内外的反对者挑选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时间点来起事。在他们有所动作不久,京城的消息必然就会像一盆应头而下的冷水,泼的那些人土崩瓦解。 经历了天津码头附近和渤海湾附近的拦截后,南下的船队就在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和阻碍,动员出这样的力量似乎也是那些人能力的上限了。小船在大海上尽量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航行,大概经过船员们在人力踏板舱连续七昼夜左右的艰苦努力,船只终于驶入了长江口,回到了南京城。 因为早就有的商议,也因为如今的柳香在也不像前一阵那样清闲,所以张海直接从东门回京进城的时候并没有搞什么排场,而是直接去了西院附近办公的地方了解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 在到宫城内的时候张海就感觉到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发生了,整个宫城的戒备要比自己这一躺北京之行前更为严密。 “发生了什么事情?”京城的防务由刘洪涛等人负责,见到了刘洪涛的时候张海就询问道。刘洪涛也很紧张,但并没有隐瞒:“李峰失踪了四天,我们在昨天的时候才刚刚在城南一处酒楼的密室内找到了似乎是他的遗体,但尸体已经很难辨认了,仅仅是衣服上看起来差不多。” 张海又问了酒楼的名字,疑点就更大起来。因为这不是一家私人的酒楼,根本就是李峰自己的地盘。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那里的人在人死之后几天后似乎跟没有防备一样,当刘洪涛带人来找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逃跑,似乎不了解“李峰”在密室里遇害的情况一样,最后是遗体也几乎没有处理,根本不像是被谋害的情况。可同去的忤作也找不到自杀的迹象。张海忽然想起什么,就找到有关李峰手下的名单还有他身边负责监视的情报处线人。 结论更是有些明显了:除了李峰以外,还有十几名体及宣传部门的体制外负责人也一同失踪了,甚至还有跟在李峰身边的十几个人。还有人提供线索说在杭州一处码头,几天前有一艘小船趁夜离开。 所有事情都在一天之内很简单的调查清楚就更是让事情有些再明白不过了:这或许是一次谋杀或自杀,但更有可能的是叛逃。在经过对留下来的尸体进一步检查之后张海就更确认如此了。虽然难以从指纹上取证,不过张海及其弟子自幼以来特有的壮硕身材及精干的肌肉,还有做为优秀弓手的骨骼略略变形都是这具留下来的尸体身上所找不到的。 这个结论也让刘洪涛一直紧张的心有些松了下来,因为如果确定是他杀,那自己就要冒巨大的嫌疑了。 “我们要不要在境外展开追查?这么多人带着一艘船的目标如果是去他国,那目标不会小的。”刘洪涛有些谨慎的问道。 张海思索了了片刻:“走了也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过这件事要告诉相关的人不要将详细的经过外传,对外我们就说他被绑架后杀害。” 张海虽然不打算满世界下通牒和慰问乃至为了这件事情进行战备动员,但也大致想到了李峰等人有可能去那里。那就是有一定开发且地大人少的新大陆。新大陆的攻略与垦殖实际上需要消耗的资源比日本攻略可能还要小上不少,这使的张海似乎觉得思路似乎广阔起来。 第592章 美洲远征 对于一个中央集权王朝,像西方人那样开拓海外殖民地有着众多政治顾虑。即便是张海依托强有力的威信和中央武力所建立的这种完全不逊色于绝大多数王朝开国初期的政权状态,也不能保证一支队伍到了万里之外的陌生大陆之后依然把母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实际上完全超出了这时代一个非现代化的传统帝国能够有效控制的距离。即便是历史上的英国,也有东印度公司自己垄断利润而很少服务母国,还有后来的美利坚独立等诸多事。西方小国可以把政府财政寄托在军事信用及依托民间工商业的举债能力上,而这一套在东方却根本行不同。张海可以确定:如果一个西班牙人、荷兰人、或英国人在东方的土地上能够有效的融入东方社会成一个拥有万顷良田的人,也一定会向着拉美的白人农场主或者是南北战争前美国南方的农场主那个方向发展,而不太可能在工业革命时代就把财富寄托在工商业上,而为了保证土地利益,如果不接受传统中原王朝的政治秩序,那也不过是类似于日本那样进行封建割据,这种封建割据不会像环地中海那样促进正常商业秩序,更有可能的是成为全国大统一市场的重要阻碍。这一方面是由陆路地理运输成本决定的,另一方面是由社会规模所决定的。 如果在大一统中央集权政权的条件下进行海外利用拓展,并且这些利益能够服务于本土,一直是张海也曾百思不解的难题。不过北京的这件事却让张海有了初步的信心: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不少战士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了解队伍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是怎样进步和发展壮大的,不会像不少人那样不了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意义在哪里。而经历了北京的这件事情,张海的威信和地位也将由寻常的优秀君王上升为具有神格的上天之子,巨大利益面前离心离德的事情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概率很显然会大幅度的降低了。 “各步兵旅中抽调大概两千名左右中上等水平的步炮兵,我们今年秋天之前再征集北京与南京附近两千名左右敢于冒险征战的志愿者并进行几个月的训练组成一个新编步兵旅用于远征。在火力配备上:弓箭手,单管燧发排枪和超轻臼铳手,炮兵相结合,类似前年或大前年我们队伍里的火力配备水平。” 毫无疑问,旅规模级别的美洲远征至少要占用万吨级别左右的海船,即便考虑年内的船只下水量也要占用也要占用不少新朝大军现有的水师力量。不过刘洪涛并没有提出质疑。新朝水师主力现在所有的船只经过征集和改造已经达到三万余吨的排水量,每年建成的海船价值几十万两五千余吨,即便分出一万吨左右远洋用途,秋冬季节的征日攻略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毕竟征日作战必然是新军各主力旅轮换作战,而不太可能一次型出动,只不过这样一来队伍内船只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没过多久,硫球攻略还有硫球以北海战的报告也传了过来,不仅仅是接力旗语,还包括回来的人员带来的更准确一些的消息。 “作战中我们的人员没有损失多少,可是海上的风暴却让队伍遭到了不小的损失。我们要在今天冬季以前派遣一个旅规模的远洋船队出海,这个风险是不是有点儿大了?我李峰带不走能够对抗千人的队伍的,就算我们去的人不带太多的燧发排枪”听到这样的消息,刘洪涛也有些忧虑起来。海上风云难测,即便是张海的核心弟子也大多,也多少有些类似的印象。 张海也思考了片刻,但依然郑重的回道:“别看在苏禄一带的西班牙人没有多少力量,又是个走向过气的国家。可它也是欧洲一个兵力潜力完全不逊色于去年我们北征时所对付的后金蒙古集团那样的大国,可以轻易出动两万规模的兵力用于远征。因此,这一次队伍前去不是像泰西人那样仅仅对付一些土著,而要做好同两牙摊牌的准备。这样我们出动的兵力就不可能太少。为了防止军事体系和技术体系泄秘,我们的燧发排枪部队乃至工匠都不能跟去多少。四五千人规模的上岸人员要达成夺取新大陆中部核心财富地带的战略任务,已经是最少的兵力规模了。如果船队明年能够按时返回,我们还要继续新编训部队向新大陆增兵。”张海下定决心说道。 自古以来,汉民族都是一个讲究实际的民族,在很多事情上更为明显的趋利而避害,自两宋以来就有好铁不打丁好男不当兵的看法。虽然新军主力部队待遇非比寻常的雇佣兵,但是对于两京一带生活相比几年前已经大大恢复的民众来说,从军依然是件没有特别高出的收入还要吃苦和承担风险的事情。特别是新朝官方贴出的告示中还没有许以多少利益,仅仅是很寻常的政治说教而已,反而讲了不少风险。要是平常的时候,这种明摆着只有坏处只有奉献而没有多少好处的事情必然是问津的人寥寥无几。可是当京师的消息传来之后,仅仅是南京城内前来报名参加远征新编旅的青年几天内就超过两千人,在报名的人流开始下降的时候,足足有超过五千人依靠报纸的消息前来报名处主动应征,这还是明确规定了身高体重标准乃至在年龄上也限的比较严的情况下,这使得兵源选拔范围也大大的拓展了。 紧张而艰苦的训练在夏季很快展开,虽然并不需要这些新兵操作复杂的软帆并驾御船只,但要在完成弓箭旧铳基本纪律等方面军事训练的同时还要对大海有基本的适应能力以免过多的非正常减员训练任务完全不清。 这次出航的任务其实也很简单:直指美洲的硬通货,并为未来的成规模移民进行必要的铺垫。 第593章 皖西起事 虽然知道盐山一带乃至外海上的事情非常严重,极有可能是身边不远的人走漏了风声,但张海回到南京之后依然没有把内部可能的变乱放在第一位,而是继续准备着除征日攻略之外新一轮的美洲远征。也只有近一步利用北京中的那件事情的影响力,才有可能使情报线能够在短时间内搞清楚事情的详细情况。 硫球的局部行动花费就达到大几十万两银子,而征日攻略和远征美洲至少也是需要百万两银子以上额外准备的事情。不过这些对于拥有雄厚国库家底的新朝政权来说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获得足够硬通货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减轻粮食与人口负担,就是新朝开国几年内张海所确定的重中之重。这些事情在原本的构想中完全可以放在更远的时候去做,比如当船只的家底达到相当水准,国内经济也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但现实和目标之间的差距带来的巨大赤字则促使张海必须要在内政建设的同时展开海外攻略了。如果进行按部就班的发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惜代价的在全国城镇推广普及教育,那么六十年内的有生之年显然无法让整个社会的面貌焕然一新,反而有可能使社会的发展在自己将要去世前后正好处于严重的矛盾期,这个风险,才是张海所不能接受的。 就在南京的张海等人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海外远征及其物资的相关准备的时候,远在皖西大山的群山之中,周遇吉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起事的事情。 西南之败已经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朱燮元及周遇吉的人原本打算组织残军顽抗,最好的选择当然也是地形及民情都很复杂的西南一带,犯不上在不到半年的时候就在西南搞事,可是张海在江西湖广一带所做的不少事情让天下震动,原本危急的形势瞬间就有了转变,这才让朱燮元觉得事情似乎还有可为,便派遣周遇吉带领跟随周的数百名淘汰下来剩下的家丁亲信前往皖西山区做为反新复明的会盟者之一。 在那里,还拥有周遇吉当年征战时有意留下来的不少物资银钱,早在前年的时候,那时的周遇吉就意识到新朝政权个对手根本不可能打赢了。 甚至直到留下来决定抵抗的时候,所有残明势力的期望都是新朝政权在武力上虽然不可战胜,但在制度上却有着巨大的缺陷,一但他们内部出问题,那么机会或许就到来了。 可是当周遇吉等人在不少人的暗中帮助下顺利的来到中原了解到一些实际情况后,却又不由的有些灰心起来:原来新朝内部政权的不满仅仅是基层不少公安军步兵营而已,最大的头目不过是一个公安军野战步兵旅的旅长。其他聚集起来的民团乡勇土匪之流虽然也有不少,可那些乌合之众就更不值得一提,而当年新朝政权赖以横扫天下的精锐劲旅却一支也没有反叛的迹象。 “是不是再韬光养晦几年?现在可真并不是好时候,我们的底子太薄啊!如果遇到那些强敌,就算他们的战斗力在开国数月后有所减弱,依然不是我等可以对付的。”别看朱燮元是希望周遇吉前来做盟主,可周遇吉自己却知道,即便是同新朝体制内叛逃出来的公安军队伍相比,不论从财力战力还是对新军的了解来看,自己若是能争取到会盟者的地位,让对方接受大明的旗号就算是不错的了。而公安军步兵旅第三旅旅长王青的意思,也仅仅是在找来的傀儡皇帝归为自己统辖的情况下暂时接受大明者个旗号而已。 “你以为越往后新朝的力量就会像以前很多王朝那样越来越衰弱吗?你错了。如果有空,你最好派几个临时雇来的耳目去应天府东城去听一听看一看。那规模宏大的水车兵匠坊就设在宫城,南京苏州等地集天下之力的几万名精华匠人仅仅是临时休整了一两个月而已,最近又开始忙碌起来。而且最近听说又要组建新的步兵旅,大张旗鼓的攻略海外,而在国内,不少地方的城镇里都开始强制要求大办学塾并由军人利用指定的教材进行教书。再过数年,新朝精锐主力的力量只会更为庞大,我们如果不利用现在的机会,今后一代人的时间内都会没有机会的。”王青叹道。 “可如今我们的胜算又在哪里?”周遇吉还是有些不解。 “其一是当下新军主力兵力有限,还要远征硫俅东瀛,我们以流动战术相应对,压力应该远小于那些起义者。新军主力有限的兵力就会陷入当年隋朝时的那种境地。”王青先是说道。 这样的话不由的使周遇吉感到有些失望,这完全是侥幸心理。 但王青随后又说道:“我已经得到了新朝高层一些极为机密的消息,张海最近要从南京出发去京城参加一次重要的活动,是要处决那些被俘的人。而出发日期和撤退的主要地点虽然我们不能详尽的掌握,却也了解了个大概。这虽然也有可能是个陷阱,但却值得我们下大本钱赌一赌。” 听到这样的话,周遇吉才有了些兴奋,摆脱了以前的那种绝望。 如今对于了解新朝体制的反叛者来说唯一的机会显然就是在新朝的继承制度还不是很成熟的情况下解决掉张海本人,因此在水旱两路方面都下足了本钱。而周遇吉也清楚在当下如果起事反叛,如果不是新朝内部出比较严重的问题导致其内部的分裂,那就可能毫无胜算。 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深山老林中的阴雨又来临了,不过临战前在山中重新整编后的叛军依然没有放弃在携带雨具情况下的训练。这大雨没有让那些同新军主力交过手的人感觉到沉闷,反而给了人们一丝希望。在雨中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器虽然也能发挥威力,但总是要比晴天的时候有了更多的局限,起事时的困难或许也就小了几分。 第594章 重围北京 “凭我们手中的这些兵器,还有我们的这些人,能行么?难道凭我们这些人就能比关外的铁骑,当年关内的百万大军还厉害?”跟随周遇吉的不少骨干即便在这个当下也有些疑惑。虽然说依靠当年留下的物资,还有溃逃中的考验,外加不少准备跟随起事的公安军的帮助下在大山里接受训练的士兵们从意志到训练再到装备都要比当年的明军主力强上不少,但这根本无助于一些人的信心。这些人当年都是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手过的,甚知那种天壤之别的差距。 “当年我们的思路根本就错了,不应该在水面或陆地上同那些强敌展开正面决战。今后再遇到敌军那种强悍的部队,我们一不守城,二不守山,躲着走就是了。我们的作战对象是那些忠于张海等人的地方守兵。只要我们有把握击败那些地方守兵,他们是无法靠着几万精兵来控制整个天下的,很肯可能要同我们划江而治。有史以来的划江而治,大多是北方胜,北方少数民族的边患掣肘在很大程度上被解决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周遇吉在当年就没有俘虏过几名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不过在不少公安军起事倒戈之后,新军部队中一些建军的要决也被不少人了解。因为公安军部队中的骨干就是当年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人。 忽然,在山中参与训练的周遇吉等人突然得到王青的紧急命令:要求立即起事。周遇吉起初觉得这些事情联想起来似乎有些可疑:会不会是新朝的圈套?但是当在王青的命令下不少聚集在皖西河南乃至山东一带的残部开始风起云涌的展开颇为广泛的起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周遇吉才最终确信这不是什么圈套。 新朝四年原来历史上的天启六年五月入夏,京师的大爆炸发生没有多久,河北一带就发生了水灾,而河南等地发生了蝗灾,陕西等常年灾害地区的小旱就不用提了。原本历史上从天启末年到崇祯年间规模宏大的明末农民战争的大致开启,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一年无数的灾害。同历史上不一样的是:反抗官府在传统人们的认知中总是大逆不道又危险巨大的行为,不是走投无路很少有人选择聚啸山林。可是当一个政权的地方组织在足够的钱粮准备之下开始自发的发起民间进行反抗的时候,这几乎相当于涉及广泛的地方诸侯反叛,轻而易举的就利用新朝四年夏季的灾害在原来的南直隶,河南,山东,陕西等数省上百个县拉起了规模宏大的武装,几乎在短短瞬间就犹如崇祯末年的态势,叛乱武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拉起了规模多达百万,青壮武装多达几十万的武装。 吸取了当年的教训,这些武装并不打算聚集在一起同新军主力部队决一死战,而是以县为单位分成百余股势力武装割据,其中少数能够成规模集结起来又有相当机动力的骑兵主力开始在临近的地方攻州破县。 并不是所有的基层公安军都有反叛的打算,但是在张海等人过于严苛的惩罚震慑之下不少地方的队伍都惶惶不可终日,面对大股来敌的时候并没有以往的那种抵抗决心了。当然,多半的公安军步兵营还是相信新朝政权是根本难以撼动的,为了表现突出而升迁或是抵消自己可能的过选择了坚决抵抗。 公安军武装及其技术水平达不到艺复兴时代的欧洲水平,但因为更善于对火药兵器的有效运用,实际上与艺复兴时期的欧洲相仿。在守战的情况下会有选择的防守某一城头地带,五六百战兵加上千余动员起来的城中民众往往可以凭借一个有所准备的县城抵御几千敌兵的攻击。 不过,对新朝主力部队的了解使得大部分起事的武装都没有报侥幸心理,对于那些暂时拿不下的据点就以差不多的力量牵制之,规模庞大的主力部队沿着运河线路大规模的组织向北进攻。 新朝建立后不少工匠人才乃至经济资源都向南京一带聚集,唯一的例外是北京。为了保证这里被收留的几十万蒙古人与前辽东兵的家属们,在运河沿线遭到破坏以前每天仍然有大量的货船粮船等来往于运河沿线显示着北京城仍然是一座获得相当资源投入,又或许又不少钱粮库存的城市。更别说北京城内还有不少技能不那么熟练的工匠,这对于起事的大军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资源。 王青率领起事的公安军野战旅在抵达距离北京城不远的时候,几千人的队伍已经发展到十多万人。这里面并不全是类似农民军那样的流民,有少一半是沿途各县反叛的公安军部队动员出的精锐。周遇吉所率领的队伍也达到了十多万人,不过这是多万人中也只有万把人还算有些基本训练,装备和物资相比王青等人率领的大军就逊色多了。了解到北京一带并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驻扎,这也是众人有把握进攻北京的原因之一。 不过二十多万规模的大军云集北京城下后在谁负责城西乃至队伍外围的警戒方面却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用于协调。王青最终没有选择过于推脱,因为他知道如果当新军主力部队从天津上岸或者沿海岸迅速增援,周遇吉手下那些凑数的乌合之众根本起到可靠警戒作用的能力。因此得不从参加这次北征的近百个营中抽出万把名骨干布置在东至天津卫,南至保定的广大区域内展开警戒巡逻,准备在有所风吹草动的情况下就撤军。 拥有二三十万规模的庞大兵力,又有北方几省广大区域内的物力支持,其实攻城完全可以采取堆土攻城等手段,不过深知反应新军主力部队反应能力的王青等人却根本不敢采用这种方法。而是把参战的二十余万大军分成三十多个营,从京城各个方向上展开车轮战,以边时刻试探出京城城墙的薄弱所在,再投入精锐于多个地段展开黑火药抛石掩护下的强攻。 第595章 重围北京(二) 王青手下所率领的各营在各县的抄掠中都聚敛了不少的财富,因此对于负责先登的精锐们都下了重赏,凡是在战斗中负伤的人都可以获得五十两的赏银,而攻上城头的,不论是不是先登,全队赏赐百两以上的银钱。这个层次的重赏是以前的传统军队中从未有过的。这些赏赐不是空口白话,参加进攻的人乃至负伤的人领取赏钱的时候都在大营里当众领取,由王青及手下的亲信亲自发放。 同时,为了最大限度的克服消极避战的行为,那些在战斗中伤亡率过低的队伍从指挥层到全队都会受到程度不同的惩罚,而针对逃兵更是没有什么“抽十一杀”的原则,而是以十分严苛的督战手段迫使人们参加进攻。 本钱极大的奖惩之下,北京城周边的三十多个营中负责突击的几万名精锐轮流从一开始就轮流不停的向城上展开了激烈的人海进攻。 在王青的计划中,只能不惜代价的进攻才有在十天左右的时间内破城的可能,而如果超过十天的时间,即便还没有从南面赶来的新军主力部队的消息,整个北京城下云集的大军也将陷入危险的境地中从而不得不撤退。因此,蚁附攻城外加寻机爆破几乎是有唯一可能成功的手段了。 吸取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一些手段,参加进攻的核心几万名先锋一共配备了数十万支土制的超轻臼铳及数以百万计的箭支,并且每人还都有尚算不错的铠甲,这些都是集中了相当的资源才能够获得的。 在最初的几轮进攻中王青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北京城内的守军似乎并不很多,总共也不过四五万守军,防守整个城头都有些显得兵力不足,这些人并不比一般水准的公安军武装装备水平更高,甚至可以说因为用了不少城内的青装凑数,在质量上说不定还更差一些。在进攻方撒胡椒面进行试探性进攻的时候或许城上的人还能应付,可要是将几路做为预备的精锐投入战斗几乎可以肯定能够压垮守军的防御。 “火药布置好了没有?”王青询问手下道。 在以两千名精锐及三千余名辅兵为代价试探出了城内大致的防御薄弱所在后,王青就打算展开一次孤注一掷的进攻,以攻破城防。 投石雷的布置在充足的物力和人力乃至有经验的军官指导下没有两个夜晚的时间就布置完成了。 在攻击发起的时候,十余万斤黑火药总计两千多个爆破点抛射出了上百万枚几斤到十斤不等的石块,在城西进攻地域宽越一里,纵深一里左右的区域内平均每平米都有四枚石落下。如雨一般的石块攻击把这片区域内早已准备好的抛石机还有铜鼎炮都破坏了不少,布置在这一带的五千余名准备已好的守军超过三分之二在猛烈的石雨攻击下非死即残废,除了躲避在城及城下堡垒内的部分兵力,几乎没有人在石雨中幸免遇难。 就在此时,王青手下早已准备好的两千名精锐弓手以清式长弓展开了连绵不断的抛射。并不是所有的弓箭手都能有足够的射术,即便以高效的弓,为了保持连绵不断的掩护,这些所谓的精锐弓手也不过是能把普通略重些的箭矢抛射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而已。但即便如此,每分钟两万箭左右的火力也使得躲避在城下与城头堡垒内的人几乎不敢走出堡垒展开反击。 全身披挂的登城精锐则在百余部云梯的掩护下轻而易举的攻上了城头,不少人每人携带了几公斤重的爆破炸雷做为对付那些堡垒中中守军,还有内城侧面工事内守军的武器。 由于在不少的城战中反叛的公安军骨干们对新朝体系的城池攻防战术十分了解,又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做为支持,因此进攻显得异常顺畅,进攻不过在第三天头上展开的这一次强攻就在城西的城头上打开了突破口。一里左右的城头上两千余名先锋先后攻上了城头。后续的精锐也源源不断的攻上了城头,并在城墙上下下如雨一般的精锐弓手掩护下不断向两翼展开了进攻。 战斗进行到这一步,可以说攻破京城已经十拿九稳了,就算城内的对手同样以火药武器和猛烈的箭弹展开换击,也不可能在一时之间扫荡超过一里的城墙。毕竟城内根本不可能有城外这样的人力物力条件。 让王青等人想象不到的是守军的反朴并不是以新军当年在作战的时候十分熟悉的方式展开的,而是以所有的人几乎都没见过的战术展开的。正当城上的先锋们不断的向前推进的时候,城下不远处忽然有发疯一般的人群涌上了城头。这些人没有铠甲,甚至连相对统一的服装也没有,仅仅只有围巾围起来的东西做标识,像是民间的像勇民团一样。这些人就像民变起事的农人一样手中只有十分简陋的长矛甚至削尖的竹枪,看起来毫无威胁力。 猛烈的箭弹之下这些几乎没有多少防护的人成片的倒下,其余的人却似乎是毫无反映一般的接着冲了过来。当登城的先锋所携带的箭矢和臼铳消耗殆尽的时候,如潮一般进攻的民团们倒下了足有几千人,这还不包括那些仅仅负了轻伤却似乎像没有知觉的人一般冲过来的人。 那些视死如归的人群终于以不计代价的方式逼近到到了攻城先锋们的近前,毫不慌乱的以石块和长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双方的批甲防护差距和训练素质差距都很大,可那些进攻的守军民团们难以想象的战斗意志与决心终究还是压垮了进攻者的士气。五万余展开决死反击的民团在用万余人战斗到流血死亡为代价的情况下,登上城头的两千余名进攻方的“先登”们也伤亡过半,士气终究崩溃下来。而这,却似乎成为整个京城之战的转折点。 重新夺取京城城头的情况下京城的民团们利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直接接连不断的溜下城墙毫无畏惧的向远处的大军展开了反击。 第596章 万人舍命 在彻底击败了突上城头的叛军精锐之后,义勇民团在少数新军军官们的带领下迅速展开了反击。凡新军主力部队作战大概从起事的那时候开始,就十分注重投射兵器,注重有效的装备和训练。 然而北京城之中出现的这些义勇民团一没有完善的铠甲,二没有完善的训练,仅仅是像很多传统社会下的动员兵那样刚刚熟悉旗号及身边的人而已,三没有有效的多兵种配合,就像造反的民变军队一样往往只有长矛,竹枪,甚至农具。 这样一群似乎是乌合之众的群体却体现出了不可思议的战斗力与勇气。而再此负责京城守备的陈勇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北京事件有所准备的“天罚行刑”之后,新朝政权与张海在不少人的心目中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连同天帝之使的说法也一样。 因为世上所谓的神从来没有在人间展现过可以证明而且难以辩驳的神迹,很多在外人看起来十分虔诚的一神教教徒内心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天堂与神的许诺真的存在。例证之一不论是十字军还是中东国家的军队都不曾表现过历史上最顶级水准的战斗力,在战场上甚至反而不如满蒙等东亚北方少数民族或者革命年代的亚洲革命军队那些朴素的多神论或无神论者,大多数一神教徒在内心深处仍然是怀疑论者和不可知论者。而张海在北京所做的一切却毫无疑问的向世人宣告了神的存在,在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内就彻底的改造了世俗化程度最深的不少汉民从人生观到世界观的整个观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组建起了多达五万之众的“义勇军” 在以上万纯损失赢得了战场逆转之后,那些手持农具和长矛的“乌合之众”迅速展开反击,在战场上冷静而认真的向那些溃逃的敌人身后猛刺,即便是只有几十人也敢于面对几百人射出的箭雨展开进攻。 人群如同从城墙上泄下的洪水,用着简陋的兵器追杀着那些披着不错铠甲的敌军精锐: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前去,去攻击从小腿以下到脖颈一切暴露的部位成为作战的不二法门。 当万余名云集在城下的敌军被数万敢于冒着一切风险视战场如演习一般的军队击败的时候,战场进入了另一种一般倒的局面。 除了参加攻城突破的精锐,叛军中即便是一般战士也接受过训练并装备了不少投射兵器,可是看着那些即便身上插着几根箭支依然如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冲过来的人群,所有的人都没有把握单纯依靠臼铳和弓箭就阻止对方发起的攻势。 技术水准并不足以压倒对手的情况下没有近战迎敌的决心,不少由来自不同的县的公安军步兵营临时拼凑起来缺乏有效组织指挥的部队就这样在几万城内义勇军的冲击下溃不成军土蹦瓦解了。 五万余名参加反击的京城内的义勇军战死和伤死多达近四成约两万余人,没有伤死的大多是一些轻伤。 在直接的战斗中因为义勇军正好对上了不少集中起来的叛军精锐的矛头,正面战斗的伤亡还要比城外的叛军大上许多,算上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面对一些非精锐部队时的战斗也不过是以两万余人的纯损杀伤了万余名敌人而已。而这近战突击下正面杀伤的万余人就差不多打断了城外叛军的脊梁骨,在一边倒的追杀中,王青所率领的十多万大军土崩瓦解了。在追杀中被解决掉的人手多达五万余人,不少人还丢掉了很多火器,铠甲,盾牌等。 陈勇也忽然发现:在拥有足够的勇气和士气的情况下战斗竟然是如此的简单:没有各种远近兵器的协同,没有步骑之间的掩护,没有火器的有效运用。仅仅是单一兵种的步兵突击就带来了如此的效果。 周遇吉的手下也有不少人,虽然质量相比王青手下的各营也不如,很多临时征集起来的人们看到成城内向外突击的那些民团义勇们的凶悍与无畏,还没有接战的情况下不少拼凑起来的单位就发生了炸营。不过还是收拢了不少骑兵,并同王青以起在远处集结起规模多达两万人左右的马队。这些马队虽然不比了当年满蒙那些正规军,甚至当年明军中的骑兵,但是在对方反攻的队形已经松散不堪的情况下集中同等数量的骑兵去横扫那些看起来如同民团一般的敌兵,从常识上来说没有不胜利的可能。 而此时原本颇有信心的王青却有些犹疑了:“我看我们还是撤退!那些比最亡命的教徒还要恐怖的民团恐怕也是要给我们这些剩下的骑兵以很大的消耗的,我们不能再赌下去了。” “但我们集中一部分兵力先解决一小部分强敌应该是可能的,那些人完全没有有效的指挥。如果我们不搞清楚这一切的原因,今后的局面可能更为危险。”周遇吉还是提醒到。 王青终于下定决心,传令各营自愿出战,选拔出来五千左右的精锐骑兵从西面在那些反攻到京城十多里外队形已经十分松散的“义勇民团”们发起了冲击。 数千骑兵规模似乎声势也足以令人畏惧,可那些没有完整队形的“民团”们仅仅是在远处骑兵逼近而来的时候稍有犹豫和畏惧,很快的就克服了这种“生理反应”,就算在局部兵力居于绝对的下风也依然敢于用手中简陋的兵器展开应击。 集中起足够兵力优势的骑兵们就算手中的火铳和弓箭精度极为不好,在五倍的兵力优势下也给一千多更为松散进攻中的步兵带来不小的杀伤。并在最后的冲击中花了不少的代价终于彻底击败了千余人的民团队伍。骑兵们仅仅在简陋的长矛还击之下就遭受了七八百人的伤亡。最终俘虏了两百多名实在经受不住死亡考验而惊慌失措的那些“民团” “你们究竟是吃了什么药?竟然如此凶顽。”周遇吉向几个神色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俘虏问到。为了加强声势并给周围的骑兵们以信心,不少人也都围拢过来。 第597章 土崩瓦解 被俘的义勇民团是在战场上经过生死考验后留下的胆小者,王青等人在这些人的眼里看到了对临死考验和伤痛折磨的恐惧,却没有看到正常情况下这类人的低声下语还有妥协求饶的意思。 一名被俘的义勇军战士在定了定心神之后以十分平常的口气劝道:“放弃!放弃对抗圣上和新朝的打算!他们真的是天神之使,你们没有希望的。” “这世上宣称是神的人多了,且不说那些虚无缥缈的,就是这北方不少的民间教门不也都说自己是现世的人神么?你来说说,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变了什么戏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这么多人如此的深信?” 被俘的义勇民团非但没有隐瞒什么,反而是坦然的讲到了十多天前发生在北京城内的大事:张海亲自在承天们城楼上宣布让上天惩罚聚集在京师的几十万俘虏,使先还做了不少的准备,绝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样子,数十万京城中的民众还有从各地前来围观的人亲眼目睹那几乎不可想象的巨大爆炸还有气浪。爆炸摧毁了整个京城五分之一的城区,将云集在炸点附近的五十万等待处决的人全部送上了天。而在爆炸点的附近,却见不到黑火药那特有的味道。 周遇吉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些话,因为这些话的条理有些过于清楚了,也太有逻辑了。不像是一个被俘的义勇所能讲出的话语。但被俘的其他人也是类似的言论,并不否认自己接受过如何宣扬这些事实的培训。 “你们可曾知道,世上其实有种药物,可以导致人们的幻觉?在白天里似乎清醒的情况下被人引导着做梦?”一名周遇吉的亲随有些看不下去,对那些俘虏们说道。 “那真不是幻觉!我们没有聚集在一起,也没有统一服用什么东西,你们如果不信,大可以日后派探子去城里一探究竟!或者看看城里的新朝大军是打算隐瞒而严格盘查不让一些人随便去探听,还是打算宣扬和证明这件事!”有人十分有条理的说道。 还有人竟然对王青,周遇吉等人劝道:“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投降!世上死后可真是有神明的!你们不要.” 王青没有再让这些人继续说下去,但不知为什么,也没有像正常情况下理所当然的一样将这些人数少还很顽固的俘虏处决掉。而是将这些俘虏中重伤之外的人困在地上,率领人马向南撤去。 陈勇手下的五万义勇在京城之外的决定性反攻中以近半伤亡为代价就彻底击败了城外围城的二十多万大军,斩首近十万计,同时还缴获了不少臼铳、弓箭、盾甲等。 京城之中在那天的事件之后可以做为兵源的人远不止五万,只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兵器才只能凑出这么多,有了足够的兵器之后,临时编组的义勇军在退回到城内之后很快又被补充整齐了。各义勇军步兵团的总数增加到四十余个团六万余人,武装也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善。 陈勇没有犹豫,除了对城内的老弱及其余的青壮们进行配合守城的训练外,这四十余个团规模重新达到六万人的“义勇军”在配备了足够的车马钱粮之后誓师南下,针对逃亡的敌兵迅速展开了反击。 每路不过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在后勤上方便了很多,尤其是在中原内地作战。数十支队伍中战场考验出来的精锐先锋首先沿运河向南面的残敌展开了反朴。数十个义勇团都有专门的目标,从直隶到山东再到河南,数省几十个府都成为反攻和扫荡的目的地,配合义勇军进行反扑的还有那些成前上万从京城回乡的人。 经过这十多天来的准备,京城里的消息在底层和民间也传播出几百公里,都已经纷纷知道北京城中发生的事情。 那惊天动地的“天罚”甚至不是遥远的传说,而是每个乡镇认识的人亲自的经历,这些消息相互影响和印证之下对人们的影响力远非简单的“谣言”可比,不少从京城溃败的士兵甚至军官在最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并不以为然,不少人以为是并不可信的宣传,可经历的多了,几乎是每个乡镇都有见证人的情况下进行风传,溃败的十万左右溃兵最终只被王青与周遇吉等人收拢不过三万多人,就是做为精锐核心的骑兵在撤退路途之中都有不少逃亡的。 “还要去湖广河南交界一带么?我看算了,跟着我回西南。那里安身之处更多。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境外,这关内天下之势恐怕没有多少可为的了。”周遇吉此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京城里的事情还真未必是帮助巩固军心的政治宣传,而很有可能是事实。 王青也越来越明白这一点,可是他还想在距离中枢不算太远的地方先观望一阵:“不知道事前我们派去执行任务的人成功了没有。那可是投入了不小的本钱的,又有内线帮忙。如果成功了,那就说明北京城内的‘天命’并不一定可靠。如果没有成功,我们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但不论是怎样的计划,王青都没有了再回到大山中老营内的打算了,这样的大败之下,显然不少的事情都是必然要泄露的。 在数量并不算多的核心亲兵护送之下,王青与周遇吉等人同行到了接近湖广的地方才算分道扬镳。 而在广大的中原一带,有效的清剿作战也迅速的展开。同陈勇预想中的顽抗不一样,不少县内的敌兵们竟然在从北京回来的人带来确实可信的消息之后瞬间就土崩瓦解了。还有不少主动投降和反正的人。这样的局面,就是在同当年明军作战时的最后时刻也是少有见到的,不由的使陈勇感觉到了一种不真实感。 民间的消息传播速度并不比行军速度快多少,毕竟风闻没有专门的渠道,可是在有专人快马通信渠道的一些人手中。京城的事情发生不过十余天之后就传到了南直隶不少人的耳目中,并得到了广泛的确认。 第598章 身边之人 有关北京的情报乃至之后战局的详细情况最先得到消息的当然是张海身边那些建政以来一直在忙碌中的小女孩们。正是因为一直在西院张海的家中忙碌的小女孩们对于事件本身及其经过十分了解,就更不由的有些崇敬起张海来,可也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如此,不知怎的一个叫做许楠的孩子这些日子以来就显得有些沉默不语,似是有什么极大的心事似的。 许楠是这些孩子当中资色较为出众的一个,尤其这几年来从六七岁的年纪到十来岁中龄儿童的时候就更是如此,这样的表现当然也瞒不住张海。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虽然是比较亲信的人,可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在这些孩子们当中也有必要的汇报制度。 “许楠,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出来,或者写纸条也可以。我们不是有这种规矩吗?”书房里,张海笑着问道。张海对这些孩子的称呼没有过于亲昵的,仍然是像老师对同学的称呼和态度一样。 “我.有些话我讲不出来,或者讲出来害怕师傅并不相信.我想傍晚空闲的同师傅一起喝酒,最好是在宫城内远离他人没有人能听见看见的地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许楠终于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张海虽然有些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会是这样的直接,不由的有些惊讶。不过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大多数女性的邀约就算能让男人反感也绝不会让男人生气的。张海对许楠冷冷笑道:“现在师傅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可知你这叫什么行为吗?说好听点儿是同正室争**,说不好听点儿叫做**。小小年纪不学好,要是在以往的朝代皇宫中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就这样没规矩,直接和圣上套近乎与皇后争**,看脾气再好的皇后会不会整死你!现在这西院书房也是只有你我,有什么不能多说的?” “我.我求师傅了,有些重要的话要单独对师傅讲.”许楠似是有些认真而诚恳的说道。 张海也是有些好奇,就答应了这个要求:“没有问题,黄昏酉时之前你在前冷宫门口等着我,除了三十米外的护卫,应该没有其他人。” 许楠似是鼓足了勇气又说道:“我想和师傅一起喝点儿酒,可能借助酒带来的勇气我才能把想说的话讲出来,酒由师傅带!” 张海笑道:“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和师傅一起独处还不算,还要同一起喝酒?不过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小妖精要玩什么手段。” 这些日子以来张海每天同柳香在一起,但因为以前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还远未到有些烦腻的地步。张海对于自己的自持力还是有些信心的,自己也远非几年前可比了。 最初的时候张海的日常起居同寻常人家没有什么区别,可自从这次京师之行归来的时候遇到不少危险的时候诸多方面也都开始注意起来。比如饮食上的检查与试持,虽然远远到不了明清时代皇宫中的那么严密,总还是注意了不少。张海所带的酒自然也不是什么蒸馏过的高度酒,而是元代以前水准寻常蒸馏后的米酒,仅仅就成本来说并不高。但人工和水源都是上,这年代物价成本并非与含金粮绝对等同的,张海自信自己所带的酒和酒囊都没有什么问题。 下午的时候批奏完内外密报之后,天空有些阴沉起来并下起了小雨,但张海却知道许楠那个孩子既然这样主动就一定不会失约的。因此张海身穿特制雨衣的情况下来到了皇城之中前冷宫的门前。 偌大的皇宫之中虽然多了不少新的机构,但是因为少了数以万计的宫女太监等等却显得冷清了不少。多置暗哨少有明岗也是觉悟素质比较高的亲卫连战士们比较了解的原则,因此大部分人不会在张海三十米内比较显眼的位置上碍眼,特别是这种情况下。 冷宫前的空地上许楠孤零零的一个人默默的等待着,似乎整个宫城只剩下了张海和许楠两个人。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进去说的话那就进去。”张海对许楠平静说道。规模庞大的宫城日常的卫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寻常的宫女等人手并不足的情况下。不过这宫城西北前冷宫一带因为朴素而没有多少浮华,反而勾起了张海的不少回忆,同时也是以前一段时间内柳香常来的地方。 前冷宫说是简朴,那也是针对其他不少宫殿的宽广浮华来说的,如果放在民间的标准来说即便不算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宅院,也绝对是算是殷实大户的房宅了。如果不是没有不少独特的射击,比起张海所居住的宫城西院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说!有什么事情?”同许楠一起进了前冷宫内院乃至大堂之后张海问道。 “去左面的屋子里坐坐!”许楠忽然说道。 张海更是有些惊讶了:“左面是卧房,难不成你还想和我一起**?小小年纪跟谁学的成了这样?看来是我以前对于你们放纵了些,不该让你们看太广的闲书了。” 许楠郑重而认真的解释道:“我.我绝没有那个意思的。”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活儿!”说着张海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跟随许楠一起来到了冷宫的卧房,同孩子一起坐在了**上。 “现在可以说了?”张海最终问道。不知怎的,此时的张海有了一种危险和不安的感觉,但冷宫也是自己的地盘,酒和酒囊都是自己带来并检查过的东西,难道还怕这小妖精耍什么花活不成? 许楠沉默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说道:“让我先喝几口酒壮壮胆。” 张海把酒囊递了过去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小女孩儿,不知怎的,张海有一种预感:要是仅仅为了表达爱意,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要求。八成是这个孩子有什么恶作剧的花活,因此早就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孩子防止这个小女孩儿搞鬼。 第599章 身边之人(二) 女孩并没有拿着酒囊背或身去或者用手遮住囊口搞什么花活,更没有做什么如魔术般的动作,而是很简单的拿着酒囊直接喝了起来。 元代的时候高度的蒸馏酒已经从西域传入,在明时流行的地方也不过是北方不少地方。江南一带比较质量突出的好酒自然没有用蒸烧酒的习惯。因此,即便对于一些不会喝酒的人,这时候的低度米酒也并不会让人难以下咽。 许楠将嘴对着酒囊有一会儿时间,才将酒囊交给张海,但并没有要求张海也一同饮酒。这让张海的心放下了不少。 张海觉得或许是自己刚才有些多疑了,为了释疑不由的笑着闲扯道:“酒化自元朝以来在不少的地方都有了些变味了。北方的不少商旅,为了在相互之间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建立最基本的信任,办法就是一起喝烧酒,不喝到大庭广众之下丑态百出就算不上是有诚意。难道你与师傅之间要将那样一些俗套?” 说着,张海也没有怎样犹豫的将剩下的这低度米酒一饮儿尽。不知怎的,张海忽然觉得这酒中似乎有一种怪味。但酒和酒囊都是自己带来的,在这个孩子手里也没有看见多少花活,张海也就不怎样以为意了。不少江南出产的名贵酒除了传统的酒香外有一切其他的味道也并不足以为奇。 许楠此时终于问道:“师傅今后真的没有再纳嫔妃的打算了么?” 不知怎的,张海却始终不敢在内心中下这个承诺,但在孩子面前张海还是郑重的说道:“师傅不打算搞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不打算做种马。新华书局里那些书都是新军体系内未经世事的士兵和学生空闲的时候写的,他们连一般大户人家的真正生活都没有经历过。寻常人家往往不涉及到什么泼天一样的权势富贵,顶多不过是个财产田地继承问题,就要用森严的规矩和等级来约束家人。要是真像书中那样大家地位平等雨露均沾,就根本没有相互之间和睦的可能。因为女人不是圣人,男人也不是。可我不希望让你们今后也过那样的生活,同时师傅自己也要为不少的人做表率,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再娶她人的,如果我爱一个人,就更是如此。因此:你就不要有这个奢望了,其实这世上淳朴的男人有的是,队伍之内更是不缺这样的人,你也没有必要为以后的事情担心,师傅不会让你们以后成为庙里的尼姑的。” 张海的话听着像是拒绝,可是在许楠听起来却似乎像是有很大的门路一般:“我不求名分和富贵,只愿今后能陪伴在师傅身边。” 张海听着觉得这个孩子有些不像话,要严肃的说说了:“照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金屋藏娇,时不时的与你私会了?可以同你讲一些掏心窝的实话:师傅要想找女人解决一些基本的**和需求,这并不算难,可我不愿意对你们这些跟随师傅身边的孩子这样做,这对于肩负众任的你们来说是一种亵渎,更别说你现在还小,远远没有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张海说这话的时候,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成年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富有磁性而妖异:“孩子太小了,那你看看我行不行?” 说着,一个二十大几岁三十来岁似是少妇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暴露而性感,在这个时代除了寻常的风月场所想不到什么样儿的情况下会如此了。 “你是从暗道进来的?”张海警惕的问道。 那妖娆的少妇笑了:“这是圣上的地方,如果有什么暗道,圣上会不知道?是柳香一年多以前将我请进这里的,我都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她没有对你讲起吗?” 张海这才想了起来,似乎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不知怎的,张海此时忽然也感觉到有些精虫上脑,但他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噢,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你这么一号。不过百闻不如一见。我觉得你实在是不适合住在这里。最好还是移出宫外,如果你不愿意走,那么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张海想要站起来,将这个女人推出门外让亲卫连的战士们将其带走并严加审问。可张海刚刚站起身来之后却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地上的引力似乎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似的让人难以把握,接着是天旋地转的感到了眩晕,右手随着身子一起扑了个空。那女子却娴熟而准确转到张海的身侧用腿轻轻一绊就把身材几乎比那少妇高出两头,体重几乎为其三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张海摔到再地。 困意在此时此刻一下就涌了上来,让张海几乎睁不开眼睛,想要说话的时候喉咙中也似乎塞了团棉花一样,甚至倒下之后想要站立起来都有些很勉强。意识和思维反应在这一刻都有些变慢了,不过即便再为迟钝,此刻的张海也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自己被下药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许楠那个小女孩儿搞的鬼。或许药丸就是藏在口中,借助先喝酒的机会将药丸吐入酒中。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显然也不是许楠楠自己的结果。 尽管知道有了药物反应的人再要叫喊很困难,可那个妖娆的少妇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赶紧凑了过来笑道:“还是享享艳福!”说着就用早已准备好的卧房内一个鼓鼓囊囊的头套将张海的头蒙了起来,又用胳膊与柔软的身躯紧紧的从身后紧紧的勒住张海的脖颈。早已困意十足的张海觉得头脑和意识更加昏沉起来,想要挣扎却如同鬼压身一样难以动转,意识也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紧接着,似乎感觉黑暗之中有人以绳索将自己结实的五花大绑,并将手脚如同捆猪一样从身后反绑起来。 却不知为什么,也就仅仅是这一刻的昏沉和丧失反应能力而已,张海总觉得自己的意识在努力之下并没有真的陷入昏迷之中。 第600章 身边之人(三) 似乎看出了困境中的张海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那少妇也害怕发出太奇怪的动静惊动可能就在二三十米之外的院外的亲卫,因此还是决定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套住张海的脖子,将绳索的两端绕在手中向外撑,利用双手和肩膀的张力猛勒张海的脖子。 如果是完全无防备的情况,一个少女也可以用柔软的领带绞杀壮汉,可已经恢复些意识的张海并不属于这种情况,将一口气顶在脖子上,并用尽全身能够动用的力气挣扎着向外翻滚,企图弄倒桌子或者找到屋子的门。 那少妇趁张海被反绑的情况下用尽全力阻拦着却依然也拦不住这个高大而健壮男人的身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将手伸进了张海两腿之间缓缓的捏住比那看起来力量不大的玉手更为柔软的两团物体,用力翻拧起来。 张海忽然间感到令人感觉窒息与呕吐的剧烈疼痛从两腿之间传了过来,让自己浑身的肌肉都难以崩紧。 “快来帮忙啊!就看你的了!”那少妇见张海一时间还是没有昏迷,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这时在一边事到临头变的异常紧张的许楠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来到张海的身后似是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套住张海的头部,却没有用力去勒,而是悄悄的在身后解开了张海身后被反绑着的双手后绳索,又悄悄解开了张海身后双脚处的绳索。 绳索送开之后张海用尽最后的全力紧紧的握住了那少妇的手腕,虽然两腿之间不断穿来的疼痛似乎让这没有什么用,却给了许楠以机会用绳索反而肋住了那女人的脖子。 少妇对这个小女孩可能的反水始终有所提防,却没有想到这个十来岁孩子的力量却不小,这让她不得不松开握住张海两腿之间柔弱部位的双手去对抗已经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 下身剧烈的肿疼已经让张海站立起来都似乎有些困难,仅仅双手还能活动,药物与疼痛带来的精疲力竭下连原来两成力气也没有,但这却也已经足够了。这个少妇的力量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寻常人高出多少,很快就被张海连同许楠一起摔倒,并将这个少妇绑了起来。 这时张海似乎也才发觉逐渐从困倦中恢复过来的自己已经再次能发出声音了,但张海并没有去叫外人进来,而是冷冷的看着许楠这个孩子:“虽然你良心发现,但却是你亲自置师傅于险境之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惩罚么?” “我.我只想证明自己对师傅没有二心。” “可这根本证明不了,因为我死了,身后事虽然难说,但你们一定会遭到严惩。” 许楠这时候挪动开屋子里的一处柜子,柜子下是张海所并不知道的一处暗道。暗道狭小到仅仅勉强只容一人通过而已显然,要在自己不知情乃至宫中的戒备之下进行这样一个工程需要不少的时间进行准备的。 张海见到屋中有地道,担心又从地下冒出意外的援兵,就迅速将二三十米外院子外面的宋子悦等亲卫连战士喊了进来。 而在这时,张海忽然感觉到被捏过的两腿之间柔软的部位渐渐的血肿起来,疼痛远胜过之前被抓的时候,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的汗珠也疼痛的冒了出来。 宋子悦见状当然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师傅这样的身体和天赋,怎么可能同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两败俱伤?当然是被暗算的。 迅速命人将张海抬向宫城西院,并打算通知那里的医生准备看看张海的情况。不过当宋子悦意识到一些较坏的可能极风险的时候,还是决定通知柳香随着太医照看张海。 张海被从两腿之间血肿后的伤痛疼的再次昏了过去,许楠这时才想起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不由的不吓的哭了起来,尽管赶来的宋子悦等人还没有详细弄清楚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没有擅自对这两个女子展开询问。 当张海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长灯后的夜晚了,在西院那间特殊的卧室内,柳香就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下身的肿痛使的自己在柔软的**上也不敢动转双腿,被柔软的棉花包裹着的情况下疼痛也缓解了很多,至少说话不再有障碍了。 当张海下意识的想要把刚才的经过对柳香讲清楚的时候,却似乎有些犹豫了,但又不好意思全部向柳香隐瞒发生的一切,就说自己和许楠在那冷宫中被那宫外请来的少妇暗算的事情。临时编出的谎话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牵强与漏洞的。不过此时的柳香也在惊恐之中渡过了几个小时,因为她知道,那个妇人就是自己当初请到宫里来的,这件事情说不好极有可能牵连到自己。 张海此时也并不能确定柳香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但张海还是觉得不可能会是柳香在主使这一切:如果自己出了意外,现在的柳香还并不能凭借还并不算大的慧兰主导局面。权力更多会在刘洪涛的手中,即便是父亲**母亲杨秋霞等人也恐怕不会选择一个女主来主持局面。 张海思索了很久才试探着说道:“香儿,你跟随我的日子不算短了,也了解到了新朝体系内不少的东西,更了解我们取胜的原因乃至我和弟子们为之奋斗的理想。难道你真的不愿意这样的生活么?如果不愿意,我并不会强求。” 柳香感到了忧伤和委屈,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流下了眼泪。柳香哀伤的心境之下想承认下这一切,可又想起了很多事情觉得自己必须要把事情弄明白,不能承受这样的不白之冤:“我.我。。没有,我怎会加害于海儿.”柳香感觉自己的回答吞吞吐吐,不由的更有些恐惧了。 张海觉得夜长或许会梦多,忽然说道:“许楠还在原来的屋子里么?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还有,让其他的孩子也把最近的一些密报拿来看看。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一些事情可能要水落石出了。” 第601章 身边之人(四) 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稳定那恐慌的心境,许楠终于准备好了自己将要说的话。再次见到张海的时候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已经清醒过来的张海坐在特制的西院里柔软座位上,也没有说些多余的废话,直言不讳的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是.师傅的兄长”许楠终究还是不好直接说出名字,但却有些郑重的回答道。接着,许楠又讲起了一年多以前的经过。是张海在外出征的时候,张万勇通过李峰找到了张海身边这个当得知以后嫁给张海终究不可能后有些灰心的小女孩,并许以更好的出路和办法。 这样的话再张海看来当然是苍白无力的,虽然即便新朝在司法实践中不得不采取口供为证的办法,但人们都清楚证据的效力实际上要重于口空。直接说是谁干的,排除不了自己栽赃陷害的嫌疑,也很难服众。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听说那条暗道通的不浅,你有机会逃走的。是因为不想过漂泊不定的生活,还想在师傅这里蹭饭吃?”张海有些严肃的问道。 许楠身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慌与压力之下重新流下了眼泪哭了起来:“我是想证明我对师傅没有异心的.” “如果你没有异心,当初就不应该隐瞒和背叛师傅了。如今你这样,已不可能在回到师傅身边,却难以让师傅下定决心将你处决,我只能像对待以前的一些人一样:给你一条生路,但假定你死了。”张海并没有回避的意思,思索了很久,最终这样回答道。 让身边的亲卫将自己送到宫城西院的书房之后,张海开始仔细查看着最近送来的一些密报,尤其是有关南京城内的消息,终于皱了皱眉,坐在坐椅上思索了很久。 不做小受!不再对一些事情忍让和宽大为怀,就算父母来求情也没有用。这是张海最终的思考结果。如果仅仅是以看起来很重的一些刑法纵容这些,就根本不能为身边的人树立恰当的榜样。自己今后的精力就可能会有相当一部分被牵扯在这些俗套而无用的宫斗之中,更重要的是:自己在人情练达方面并不是强项,而相比有着成熟制度的传统王朝,新朝内可能的内斗倾向带来的危险要更为严重,不能让这种苗头蔓延。不知怎的,此时的张海似乎有些理解起一些开国之君所做的一些事情来。 张海将刘洪涛叫了过来,沉默片刻后郑重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午夜刚过”刘洪涛回到。 战争结束后,新朝都城南京的日常管制并没有一些传统王朝那样严格,不少公私店铺持续开到夜晚,但在过了午夜之后大多也都早已打烊了,宵禁时间差不多只有后半夜。 “你带领一个班的亲卫连战士还有宫中独立近卫部队的两个连迅速包围国税局把那里管事儿的给带来。” 刘洪涛有些疑问:“这么明着去恐怕打草惊蛇?要不明天明着请他过来?” 张海思索了片刻,却不觉得人跑了是什么问题:“不用,请的来就来,请不来也不要紧,不要动静太大即可。” 刘洪涛没有再说什么,他当然没有死板的领着人直接去国税局,而是让亲卫连的一个班分别带着二百多名独立近卫部队的战士分成十队化装成更夫的样子从零散到集结接近国税局。 负责在国税局夜里外围警戒的人们以为或许是什么城狐社鼠一类的人物想要找事,纷纷以弓箭逼了过来,并退到国税局门外集结在一起呵斥着这些似乎来路不善的“更夫”,更有一些人见呵斥毫无用处释放了几支弓箭,而这些前来的人知道对于这些人即便出事令牌也等于对牛弹琴,就以弓弩还以颜色。 亲卫连和独立近卫部队去的人衣服内都衬有精制的铠甲,就是多数优秀的弓手在近距离也射不穿,而负责国税局守卫的人却完全没有这种配置了。虽然武器代差不大,但防护、战技、勇气、准备等一系列的差距让战局几乎一边倒。二百多名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的人仅以两人负伤的代价就杀伤对手七八十人,彻底击败了国税局内的二百多武装,当中的不少人都选择投降。直到这个时候,刘洪涛等人才直接亮出了身份,在整个国税局内搜查张万勇等人。 张万勇自从不久前接到京师传来的消息后就似乎意识到什么,在这个大事预期将要发生的危险当口,更不是毫无准备。而是经常在在国税局地道入口处随时准备逃命。 午夜过后刘洪涛等人的行动当然惊动了张万勇及做为随从的容怜,两人从局内的地道迅速逃脱,并在夜色掩护之下想尽办法同靠近皇城内前后花园附近的**乃至杨秋霞所在的位置上负责警卫的人取得了联系。 张海料到张万勇等人逃脱,最有可能的选择无非一是步李峰后尘隐姓埋名,二是到父母这里来求救,但此时张海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是哪种情况都要将其让其在这个世上消失。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和杨秋霞等人从宫城北来到了宫城西院看望负伤的张海。 “那个妖妇下手竟这样阴损.”杨秋霞见张海因为两腿之间的肿痛使双腿连动也不敢动,而在以前的时候即便在战场之上也从来没有负过这么严重的伤,有些急切而忧伤的说道。而**也若有所思,似是在有什么忧郁。 柳香也跪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我愿受一切责罚。” 张海却平静的安慰道:“放心!跟随队伍的何九龄他们已经看望过了。等下身的肿消了,再修养一阵时日依然能生龙活虎,还不至于落下终身的残废。”听到这样的话,杨秋霞等人的心都安慰了许多。 “宫中的警卫应该加强了,我听说旧时宫城中的皇城守卫至少几千人。新朝既然没有大量的太监宫女等闲人,不少的旧宫之中都有了巡查的条件,理应做的更好才对。”**也关心的问道。 第602章 身边之人(五) 张海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近卫部队这些日子以来战备任务也不轻,为了革新天下,所需要的巨大财力投入使新朝不得不出兵海外寻求新的财源。队伍的训练任务加重了,安全防卫也就放松了,今后绝不可能允许宫中的地道只通宫外的事情。各个旧宫也将纳入巡查范围,另外在皇宫外围也将建立日常巡逻部队及警戒哨。” “这样就好,我们新朝可以没有六部,没有宰相,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宫城的安全就显得极为重要,旧时的一些制度还是可以做为重要参考的。”**说道。 不知怎的,**还有张海等人都沉默了不少时候,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所要讲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事情真的是万勇等人干的?”**郑重的询问问道。 张海此时的心情早已如往常一样平静,或者说是坚定:“在北京的事情传过来之后已经有不少的人都主动投诚了,一两个人证,可能是污蔑或陷害。更多的人证,也可能是污蔑或陷害。但是昨天夜里大哥反应,父亲你觉得这像是一个无辜的人所做的么?他难道早就准备好了地道乃至外面帮手的情况下及时的跑出来并和父亲说这件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沉默片刻后叹道:“他认罪。” 张海依旧平静的回道:“即便在旧朝,谋反大罪,即便是有特殊权利的皇亲国戚,也一样要处决。” “可我们新朝不是旧朝啊,旧朝的制度下有御史有武百官,如果事情得不到有效的处理就交代不过去。可如果海儿真想放过万勇,其实有的是选择。可以同对许楠或其他不少人的惩处一样:对外宣称处决或极刑,实则永久囚禁.” **仔细的观察张海的神色,见张海并没有动怒或生气的意思心也稍稍安了些。 张海却在沉默片刻后认真的回道:“我不能这样做,因为对大哥的处理结果可以瞒的住外人,却根本瞒的住我身边的人。如果我真要这样做了,等于告诉我身边的不少人:冒险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终生囚禁而已,甚至有削职为民的机会。那我今后平日里的工作,恐怕就只有应付宫斗了。至于许楠等孩子,她们根本不能与大哥相提并论,先不说孩子不能与成人并论,中途反水证明自己,也不是其所拥有的。”张海在父母眼中虽然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但也并不是听不进任何话,有些话杨秋霞不好讲,但**这是还是终于下定决心把事实讲出来。 **将张海请到西院单独的一间屋子后,直言不讳的讲出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有些话我们一直隐瞒着你,但在这个当口也不得不讲出实情了,不过怎样抉择最后还是看你的选择。” **接着说道:“我和杨秋霞都不是极有天资的人,你真觉得,自己的一身天生的神力真是老天眷顾我们张家么?你当年是我和你母亲花了很大的代价,在运气与重金的帮助之下才寻找到的拥有极高天资的孩子,你的人生其实是我和母亲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得已实现的。当然,我们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得上天眷顾,拥有这么高的成就.” 张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接问道:“这样说,我并非父母所亲生,万勇才是父母真正的血脉?”**没有回答,但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肯定。 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通常在平日里的三观思索中都会有强的血统观念,在意自己的出身并且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及利益而干涉父母的婚姻选择。 可张海在前世也不是这种“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而是一个宽容而包容的传统知识分子单亲家庭出身的人。在张海看来:养育之恩同等甚至有些情况下高于血缘,父母给了自己其他父母所不能给的自由,自己也尊重父母的选择。 **的这个回答让张海陷入了沉思当中,在权衡着伦理与利弊,过了很久张海才给出了郑重的回答:“大哥既然是父母的唯一血脉,而我拥有如今的成就又离不开父母的绝对支持,那么在这件事情让我可以暂时冒一次风险。若再有执迷不悟的事情发生,可就不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张海当然也想到了这样做可能带来的风险后果,可是令一个引起张海顾虑的事情是那就是不愿意与原本就没有真正血缘关系的**等人走到对立面。 “这么说海儿准备饶过万勇一命?”**有些兴奋的问道。 “幸好新朝开国以来我们还不缺罪大恶极的人,我可以找一个人这样的人在众人面前除以极刑做做样子,但是这件事情父亲务必要绝对的保密。另外,张万勇可能在条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被秘密囚禁,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他有了真正的后代能够继承张家血脉之前保证他的生活。这个结果,不知道父亲能否接受?”张海觉得这是自己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秘密囚禁张万勇等人的时间太久,那必然会造成消息的扩散,所以这是一个折中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回答终究长出了一口气,在见到张海的时候,也对真正保住万勇等人性命不保什么期望了,不过还是默许般的问道:“那万勇的孩子今后当如何?” 这个问题依旧让张海思索了片刻,但最终张海还是做出了选择:“让他的后代做个小富小贵的富家翁,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如此了。谁叫他是我们张家唯一的血脉呢?” 听到张海最终虽然还是没有放过万勇的意思,却同意给张家留下最后的血脉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郑重的跪了下来:“谢圣主” 张海也回道:“不必如此。我张海背负着天帝的使命,但也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离不开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下身传来。这也让张海想起了什么:万勇可以暂不处理,不过某些人当然要立即解决,而且还要让自己再接受一次考验。 第603章 心灵考验 常有句话叫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其实做为远远比世界上大多数民族更为内向的中国人,就更是如此。一般来说经过种种政治斗争和利用自己的领导才能登上帝位的人或许会在这方面好上不少,可张海夺取江山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依靠对内或对外的领导才能和组织能力,而是利用先知优势外加自从父亲那一代人开始精心的谋划和准备,超出时代的管理认识和火器认识,内心并不是一个得到过足够锻炼和选拔的优秀帝王。张海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身上的疼痛没有消失能够时刻提醒自己的时候就想到到前冷宫之中再见见那个亲手让自己险些丧命的人,并试试自己的心灵到底有多坚硬。 曾经十分冷清的前冷宫如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张海却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戒备森严,就让不少的警卫离开并布置到更远的地方。 当张海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可能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眼前的这个女子毫无疑问就是不久前险些亲自动手让自己丧命的女人,在这方面:亲卫连的人不可能成批的背叛自己。可却同不久之前的印象判若两人:印象中的那个女人妖异放荡而让觉得恐怖,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却又是那样的朴素而楚楚可怜。这固然有战士们不可能现在这个处于阶下之囚的女人依然那样穿戴化装妖娆暴露的缘故,可也不能否认这个女人神态变化能力之强,反差之大。 “你难道一丝不感到恐惧?我要是你,要么就会苦苦的哀求乞求饶命,要么就会放声大笑大放撅词,为自己被行刑之前壮壮胆胆。又或者:两者都试试,先是求饶,要是不成再大放撅词,这才符合一个人杰的正常反应,而决不会是你这种反应。”张海冷冷的问道。 那少妇听到这话的时候眼中忽然有了些光彩,但这光彩似乎仅仅是希望而已:“小女自知绝无活命可能,只是不想太痛苦的死,也求圣主让天帝网开一面,不要让小女死后再进那八热八寒地狱.”富有磁性的言语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和哀求,忽然她大胆而有些急切的说道:“绞死我!哪怕是缓缓的将我勒死也行,一报还一报.我从来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受不了那极刑.”说着的时候泪光闪闪的充满整个眼睛。 张海似乎也有些心酸,至少是有了不让这个女子死的太惨的念头,可是时不时的从下身传来的隐痛提醒着自己:如果对这样的人都放过,那会带来多糟糕的影响。 张海终于下定了决心,却又装出一副似乎被说动的神色,对身边的亲卫连战士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要和这位女子单独的待一会儿。” 跟在张海身边的宋子悦忽然有些惊恐的说道:“这怎么可以?师傅你的身子还没有康复。” 张海坦然的说道:“你们既然连这个女子的衣服都给换了,还担心什么?她没有多么高强的武艺,否则我也活不到现在,一个人也不可能在演艺方面有如此造诣的情况下在别的方面也有多强的水平。就是我的下身有伤在身,这个女子也奈何不了我,何况你们可以站在门外,担心什么?”宋子悦回想起以前亲卫连一些战士同师傅的演练,也放心起来。因此离开了张海所在的座位旁边,并将门虚掩了起来站在门外,仔细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张海的行为让那女子有些兴奋起来,并且那女子并不打算隐瞒这种兴奋,而让自己显得更真诚:“放过我!我可以.我可以忠诚的为圣主做一切事情.” 张海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的问道:“你多大年纪?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我.我.二十有七,当然已不在是处子之身.但是我能.”那女子当然没有在这些显而易见的方面隐瞒。 “你已经这么大了,还早已不是寻常少女。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到了你这样的年纪三观及很多固有的习惯也已经根深蒂固。我们新军就是过去在战场上招兵都很少要这么大年纪的人,因为这么大的人往往很难接受新的思想,就是送到血汗工场去做奴工都已在服从性上不再合格。所以:我判断你已经完全失去了改造的价值。” “我错了.我已经知道自己真的触犯了能够通神的人,触犯了天威.”那女子终于开始哭着哀求道。 “来到我的身边,这样在你受刑的时候或许就不会感到害怕。我承诺当你死后绝不会去那八寒八热地狱。佛祖和天帝都不是那些瑕疵必报极不讲理的神。” 那女子更为兴奋了,含着泪水的容颜含着有些感动的微笑坐在了张海的身边。张海故意似是像一个急色的男人一般抓住了那女子柔软的双手握在手里,让那女子在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到温暖和爱意。 张海有些和蔼的说道:“世上有邪恶的人也有愚蠢的人,但我却相信你不是个愚蠢的人。即便如此我从此饶过你,当做我的嫔妃或者倚重的手下你也不再会做出不久前那样的蠢事,而是会踏踏实实的为我做事。” 那女饱经世事的女子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竟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幸福之感:“我永远忠于圣上.” 然而就在这女子感觉到生存和爱带来的一丝久违的幸福之感的时候,张海话峰却反转了:“看你的谈吐,你应该是个学识广泛的人,可知不知道当年元朝的开国之君成吉思汗和兄弟扎木合的故事?” “小女略知一二” 张海继续说道:“那扎木合和成吉思汗乃至自幼相识并结拜的兄弟,两人后来为了蒙古的统一而相争,也不过是家族和国家之间的公战而已。可以说并不反叛刺杀之类的私仇。当成吉思汗俘虏了扎木合后,你可知扎木合最终的去向如何?” 那女子虽然听说过这件事,但显然知道的并不详细,虽然感觉到有些不详,却懵懂的回道:“小女不知。” 张海沉默片刻才下定决心的回道:“被装在麻袋里,千马踩踏而过并处于极刑。为了万王之王的威信,他只能这样做。更别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张海在双手之中用尽力气握了起来。 第604章 心灵考验(二) 卧力随力量的增长不那么明显,可张海也有四五倍于常人的握力。一百几十公斤的卧力下不过数秒钟的时间就讲那女子的双手捏的错骨分筋,不少血管和经脉乃至关节断裂。那女子终究不像是多么坚强出格的人,发出了令人胆寒的惨叫,数十米之内的人都可以听的见。这惨烈的喊叫也让张海的心灵接受着考验。不过当用尽力的时候,也似乎牵动着连接着下半身的神经,让张海感觉到一股股来自下身的伤通在提醒着自己。 那女子坚持不过十秒就昏了过去,张海感觉头脑比以前更为清醒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亲自对这女子除以极刑,可那样一来,先不说效果,在别人眼里符合一个君王的形象么?而将犯上做乱的人像寻常最大恶极的罪犯那样在菜市口除以极刑也不合适,因为要威慑的对象并不是寻常百姓。 张海最终决定将这个女子在皇城内的一处旧宫附近的广场上处以极刑,像前世所常去的几个论坛的军事区都担任版主的某协警出身的网友提到的一种国外黑社会组织刑罚一样:用重量恰当的石碾将人从脚到下身逐步碾死。技术难度没有凌迟那样高而不好掌握,也不像点天灯或者火类刑罚一样因为短时间内的组织炭化而降低了痛苦度。没有像另一位面不少接受凌迟的人那样的恐惧到呆滞,在后宫的旧宫之前的小广场上凄烈的惨叫足足持续了三四个时辰才逐渐因为气力的丧失而平息。 张海又来到了另一个重要人物:张万勇身边那个女子容怜的身边。容怜从张万勇那里了解到有关张海性格及处事方面的消息。知道张海极容易被理说服而不太可能为情所动。自己所联系的那样一个人都能在被张海亲见后所处决就是证明。 因此,在见到张海之后并没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而是尽量克服着恐惧而显得从容:“饶我一命!我会永远终于圣上,绝无背叛的理由。” 张海仔细看了看这个年纪来看起来似乎还不算大的女子,思索片刻后回道:“可你对我有什么独有的价值让我放你一马?让你当我的女子情报头目外加**伴侣,就像新华书局里某些小说中的那样?我即便要找这种人,你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容怜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怀了张家的血脉。” 这话还是让张海思索了片刻,不过张海随即笑道:“万勇这人我了解,要想给我们张家续后,你同样不是唯一选择,这也没有用,何况父母双亡的孤儿总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危险的。” “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天下无辜的孩子多了!我见过把母亲把自己刚生下的孩子扔开水桶里的。”张海依旧似是铁石心肠。 容怜沉默片刻,忽然下定决心发起疯一般的向屋子内的一根柱子飞奔而去,想要自杀而亡,就在张海身边的亲卫连战士却以最快的反应在几步之内拉住了她。 容怜虽然是个阅历丰富的人,可在某些常识问题上还是免不了这时代的种种偏见,她见撞柱自杀不成随即立即咬舌想要自尽以避免极刑的折磨,可咬舌自尽其实是一种和低下的自杀办法,想死没有像书上那样的立即死成,带来的疼痛却毫不亚于某些极刑多少,几乎让人窒息的疼痛,伴随着痛苦的**鲜血喷了出来又灌进了肺里,剧烈的疼痛持续了一阵时间后便让她几乎疼的昏了过去。 张海却不知道她会不会最终死亡,还是命跟随在身边的医务人员尽全力的抢救,以免这个本应在极刑中死去的人就这样因为畏罪提前死掉。 张海又想起某版主提到的一种国外地方部族处决犯人的手段,就吩咐在那女子醒来之后让人在起全身上下涂上蜂蜜,再丢到已经准备好的白蚁堆中。 张海在做出这些种种残酷而极刑决定的时候再不少人看来也似乎觉得有些胆寒,张海的内心却同样忍受着克服那种现代普通百姓心中的圣母情怀带来的煎熬,同时也感觉到一种恐惧:如果内政出了问题,自己有个意外,有没有可能也要面对这样的结果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也对身边的人说道:“如果我们的事业失败了,恐怕也要面对这种情况,你们害怕不害怕?” “我们的事业不会失败,所以也无需害怕”宋子悦等人的自信却要比张海本人高身许多。 最后的时候张海才来到囚禁万勇等人的地方,新朝的监牢有个规矩:牢狱之中的卫生饮食如果出现问题,那都要追求监牢管理者的责任,不管是对待什么样的犯人。而张万勇做为皇亲国戚又是宫城的监牢之中自然也没有人敢于怠慢。 “你是来送行的么?看在爹娘的份上给我一个善终,我害怕我.”张万勇有些恐惧的说了出来。 张海平静的说道:“你其实同我一样,并不具备野心家的资格,但险些闯了大祸。看在父母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有人背锅就可以了。这些日子以来生活上可有什么缺憾?” “没有,不要说吃喝,穿用的东西也都十分干净。甚至还有闲书看,咱新朝其他的监牢是不是也这样儿?” 张海笑道:“你肯定再说谎,这里和你自己的家里怎么可能一样?至少是缺了女色。新朝的监牢讲究干净卫生,饮食也是如此。要惩治犯人自然有其他的办法,这些的负面作用太大。我为你准备了新的地方,在那里,女色也不缺。可我也担心你过度纵欲对身体也不好。每隔一周的时间,我会给你安排几个绝色的女子放纵一翻。” 张海其实早就思考过了:从生育和传播后代的角度看,怀孕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就是每隔时间不算短的时候同固定的多名女子性乐。这样对于男性不损伤性能力,对女性减少了再受孕之后因为重新性行为而导致的早期流产。这也是张海从负责养马的人那里听来的一个经验。 第605章 夏秋救灾 夏初京城那件事引起的风波在张海回到南京城之后的十多天的时间内终于在血雨腥风中被平定下来。不少因为共同的利益凝结起来的小集团在着十多天的时间内就在京城的神话传来之后土崩瓦解了。又有万人以上在京城及各地被处决。 张海却觉得再也没有欣赏这些锻炼自己的必要,而是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夏季可能出现的灾害上。万历末年以来相对好些的年景越来越少,尤其是北方等不少地方。旱灾的可能性出现的几率极大,水灾也是如此。东亚大陆上的农业日照充分水源充足,是此时世界上农业最发达的地区,可却没有只享受好处而不承担后果的事情。水旱蝗灾在这片土地上也是频繁的。 不过在张海看来:明末的不少灾害相比平时更多是旱灾,而水灾不多见。这也给救济带来了不少的方便。 旧时传统王朝在水旱灾害等方面做的最好的算是清,宋等王朝了,但即便是这些传统王朝对于大面积灾害的救济往往也只停留在象征性的层次上。这是传统王朝管理能力及财政能力的局限所决定的。 而新朝经历了北京那件事之后,内部开始出现的隐患被迎头压了下去,执行力必然会有进一步的提高,开国初年的积蓄储备也规模庞大,这让张海有了展开大规模救灾的打算。 张万勇和李峰等人都从相应的岗位上退下去之后,张海也从核心弟子中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代替,可这些人熟悉业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张海与柳香还有身边那些小女孩儿们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宫城西院里那间奇怪的卧室在也少有人照料,平日里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当中也专门抽出了一个班十几名孩子负责照看小慧兰还有日常的家务事。而张海及柳香还有大部分孩子的精力应付到了在传统王朝本来应该由六部及宰相负责的大部分关键**物上,一时间显得繁忙不堪。 “从北方各地的线报来看,春天的时候北方不少地方就开始少雨起来,去年冬季山东等不少地方就很少。今天北方夏天很可能发生规模不小的蝗灾和旱灾,只是大致的范围难以界定。”读的类似的情报多了,李千兰这样十来岁的孩子对于这些事情的熟悉程度都不亚于某些有过多年从政经验的朝臣了。 “去年受灾情况有个大概的估计么?”张海有问道 “去年的灾害查往年以来的纪录还不算太严重,粗略估计不同程度的受灾人口大概三五百万左右。但从今年冬春以来的一些情况来看,受灾面积肯定是要扩大的。” 李千兰的回答很模糊,但张海知道:即便是这样模糊的回答往往也是建立在大量的资料和情报基础上才能分析出的结果。 “今年的灾害要是比去年明显严重,我们准备调集两千万两银或米石或者更多用于救灾,标准是每人四到五石米。”张海说出了早就有的打算。 听到这个数字,经常同各种情报打交道的李千兰也有些惊讶起来:“每人四到五石米?这可比前朝的标准多出了很多,这哪里是救灾,在乡村建设京城一样收入比例标准的全年福利也不过如此。” 读过不少相关业务资料的李千兰明白:历史上的各朝各代救灾,一次拿出个几十万两百把十万两意思意思就可以了,面对大灾,就是一两也不浪费也不可能绝对足够。很大程度上这方面的职能其实不是官府要负责的事儿。 张海也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京城的事情之后马上就面临这种考验,如果我们处理的不好,或者虽然虽然处理的好但并没有超出以前的朝代所能做到的范畴,就会给北方不少百姓乃至心怀不轨的人这样一种信号:上天虽然惩罚了那些罪犯,但对于我这个天帝之使也未必有多满意。我要通过给天下的民众一个‘惊喜’来冲淡天象之后的大灾可能带给人们的负面影响乃至种种不稳定因素。同时,相比传统王朝也要建立不一样的民众与上层之间的关系,来消除之前在乡间血雨腥风带来的影响。” 张海继续郑重的说道:“我不在乎赤字到底有多大,但是这些钱绝不能再出大的岔子。送银送粮运输、筹粮区域的大致预案、保卫与明暗监督体系的布置现在就要着手制定比较详细的方案了,大致需要多少成本,这些事情是这些天来我们将要完成的重点工作。”张海对孩子们说道。 协助张海和柳香处理工作的,不仅仅是身边的百余名孩子,还有西院之外规模多达上百人的参谋团队。这些平时比较忙碌的专门人才每天处理的业务量要比过去的六部京官阶层还要大上许多,就是建立在这种能力之下,又花费了三天多的时间,初步的救灾预案才应对下来: 在灾害恶化之前,南直隶与浙江等核心地带就将动用千余大中型艘船只及沿海海船几千艘小船用于干线粮食运输,四千多艘小船用于支线后续运输。而征集起来的五余万两大车及十万辆手推车也将投入到救灾相关的后续保障当中,累计大概花费大概三十万人员的维持数,额外四百万两左右的动员运输费用。 这些人力及后勤工具组成的运输网络相当于维持当年安卡拉会战或者长平之战那样的大战交战各方每日所需要的后勤物资总额了,大概是一个波次平均每半个月五万吨左右的粮食物资,四个月累计九个波次四十五万吨八百万石的粮食物资。而剩余的银钱将用于灾害带来的物价波动稳定下来的救助,还有逃荒避灾等方面的费用。 幸好运河及沿岸海运可以在不少北方地区的救灾方面发挥不少作用,否则额外的费用可能远不止这个成本。 也幸好新朝四年首先传来的消息是发生在山东等地的旱灾,而不是像正常年份那样的水灾,这使得救灾也能够有条不紊的展开,即便出了岔子也有纠正的余地。 第606章 夏秋救灾(二) 以前的时候张海就曾经想到过这类事情可能面临的问题,一些古装历史剧上,救灾款被贪墨是常见的戏码。可在这时代有了一些事情经验的张海在心中明白:在这时代绝对的避免唐僧肉被扒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像要依靠权力的情况下绝对的廉政不可能一样。别的不说,光是各地的亏秤乃至自然损耗带来的误差浮动范围就有几个百分点。而涉及到二三十万甚至更多人员的大事就使得监督成本变的格外高,有效的监督能做到不出现大的问题就算不错的了。 不过新朝四年京城那件事还使得新朝凭空多出了三四万经过战场考验而虔诚的教徒式人员,再加上并非担负秋季出战任务的三个作战旅群,一下有了至少五万相对可靠群体做为保证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大事浪费成本的风险就被降低到了最低。 有信仰的一神教教徒不一定就有道德有自律,因为不少人会觉得只要讨好神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而京城那些事则显然让让人们觉得神对现实里的事也是在意的,这使得的信仰对自律的约束达到了最大。 张海并不完全确信这五万人就一定是绝对可靠的,但至少今年夏天的事儿会是一个测试的机会。如果不可靠,重新像过去那样的吃大户就可以了。队伍里的一般战士也都明白如今的新朝要利用义务兵体系重建基层,除非逃亡到荒山野岭落草为寇,否则就算获得巨额利益也不一定有安全享受的机会。 利用这累计五万相对比较可靠的群体,新朝在南京附近组建了规模庞大的一支队伍,规模多达二十五万人,其中比较可靠的五万人为分队以上的临时军官阶层,并做到了每个二十人以上的分队都能在基层配备双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规模的救灾行动在报纸和宣传上并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造势,就算是身在京师之中的不少人也觉得这似乎是又要大规模的用兵了。 “关外的蛮夷不是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么?怎么又要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要出阳关打更远的地方”报亭前的一位妇人有些关心的问道。毕竟这次大规模的行动很想是战争,又要动员南京附近的不少人远行。 “放心!新军打仗从来不讲究人多,而讲究兵贵精而不贵多,要是外战或大战,那反而不会动员这么多人。动员这么多几乎没有多少铠甲的民兵八成是为了在北方平乱。前不久不是有消息说北面的不少省都闹起来了吗?”手中拿着军事刊物的一位闲散青年说道。 规模庞大的队伍进行了临时的编组,但并没有全部集结并武装起来,编组的模式也同寻常军队大不一样。每分队为二十人,每连队包括连部为二百人上下,每团队包括团部为两千人上下,二十五万人分为六十多个旅一百二十余个团;相比正规军队要简单的多也没有中间一级建制。这是因为从村到乡再到县往往每一级的数量大概七八个左右,加上一些预备单位并考虑特殊情况恰好适合十进制,不像正规作战那样要考虑临阵配合等等需求。 因为队伍的军官层大多是两京等地居民,语言沟通难度上也不是很大,临阵指挥上的要求也低,因此也就不需要像传统古代炮灰型军队那样要在让士兵熟悉队列和熟悉旗鼓信号等方面花费不少时间,这样整个队伍虽然底子远远不能和后世经过基本训练的学生相提并论,但仅仅经过五天时间的整训就满足了救灾运输行动的要求。 以团为单位的队伍可以轻易的从地方购粮满足行军所需,又无需像真正的战争那样把大量的人马集中到有限的几条道路上,这使的整个救灾运输的后勤组织工作相比真正的大规模战争战役又要简单了不少。 旧历五月将要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是北方不少省份冬春小麦将要收获的季节,可这半年时间内不少地方异常的降水和气温几乎可以确定苏北等地的干旱已经成定局。而在山东等地,伴随着干旱的还有规模不小的蝗灾。虽然过去不少时候以来的吃大户让民间还算宽余些,不过也开始有不少人在这时候打算未雨绸缪的早做准备了。 计划和事先的组织真正开始落实的时候,南京皇城西院里的张海及柳香还有身边的孩子们也都清闲起来。同时张小垒,楮建新等核心弟子当中新提拔起来的人才在工商税务部门及化宣教部门也逐渐挑起了重任,这也让张海等人的压力更轻了。以至于张海可以确定:即便自己离开一段时间,柳香还有身边的孩子们也能很好的在京完成要处理的任务。 这时,身体也有些恢复,站立行走甚至干重活都大致无漾的张海也对柳香还有身边的孩子们告知了自己的想法:“队伍要分成多路北上,我也要去看一看。” 柳香想起自从上此张海北上面对的不少危险显得十分忧虑:“有这个必要么?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那些弟子及部下?” “我相信他们,但他们也不是万能的。如果有微服私访的条件,经常出巡还是好的。香儿放心,这一次不比往常,跟随着大队人马也能带足了精锐的护卫有所准备。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危险的。御书房里治天下不是不可能,可咱并不同于受到种种限制的传统帝王。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张海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不少经验教训。如果一个人经常在宫城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久而久之就难免产生各种希奇古怪的念头,也更容易被人所利用,尤其自己这样身体还算年轻的人,这可能也就是自古以来杰出的君王往往不多的原因。 柳香也知道自己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很难劝动张海的,也只得最终叮嘱张海多注意安全了,并且希望这次出行并不只是亲卫连那有限的人手跟随,要带近卫部队的部分人马以防意外。 第607章 夏秋救灾(三) 寻常微服出寻,如果身边的青壮男子只有两三个,这还可以伪装成纨绔子弟。要是超过七个,甚至多达十个,而且看起来还全副武装,那不论在城镇里还是乡间都会引起警觉。也就是亲卫连骨干们的兵甲和火器乃至心理素养和训练都达到了寻常王朝的护卫们难以企及的高度,外加张海的天赋及个人武力也达到了百年难遇的颠峰水准,才使得通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的“自由微服”成为可能。 张海加上身边六七个亲卫连精干,配上精良的钢甲和精制的火器弓箭完全可以不惧绝大多数承平年代的乡间大户武装,或者县以内的造反武装。可是上次出行的经历证明:要是在不安分的地方碰上不安分的势力,十来个足可以以一当几十近百的精强的随身护卫也不能保证安全。因此,跟随张海出发的除了亲卫连的两个排近百名精干战士外,还有独立近卫部队的一半人手大概五百名左右优秀的战士。这达到加强营级别的精锐力量即便遇到传统水平下的几万大军也有足够的把握破围而出。 当然,如果带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行走在野外,那也有些太过招摇了。因此这次随同张海等人一起出发足有两千余人,除了专门的护卫武装外还从近卫旅挑选了一千五百名战士一同出发。这些人并不携带兵甲武器,而是携带粮钱手推车并跟随船队一同出行。队伍的番号也是一个很普通的番号:工程兵第四十三团。 不知怎的,张海很像和近卫旅的战士们一起劳动,前世今生,都很久没有这种为了朴素的目的没有负担的火热朝天的从事重体力劳动了。可如果那样,张海身上惊人的身材和肌肉就会暴露出来,使今后的身份很难隐瞒,这还不谈无甲的情况下所要面对的各种隐患。因此张海只能仅仅以一名队伍内的护卫连队头领存在,并偶尔在披甲的情况下帮忙罢了。每一个出发的团队都有专门的两个护卫连队用以应对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各种风险。 春季以来江北地区的旱情让江淮一带运河的水源也浅了不少,再加上不少船只满载着货物,因此行船的时候只能格外小心的以橹助船前进,尽量少用或者避免使用人力螺旋桨,一时间使得队伍的航行速度慢了不少,至少同当年沿着运河两岸南征北战的时候是如此。不过船只和水运还是大大的减轻了运河两岸民众的负担,使得大量的物资在干线输送中不需要在当地征集所用带来巨大的浪费。 “江北山东除了问题都还好说,物资调运的成本都很低。要是想要把大量的物资调集到山陕,困难就难多了,尤其是开封以西黄河两岸的水运线远不像运河沿线这么好走的情况下。”在船上的时候,张海想起了什么,不由叹道。 黄河的演变让当年杨广时代的大运河失去了本来面貌,向关西一带调运能力越来越低。不过在张海的一些知识记忆碎片中,也恰恰是关中一带没有了贵族与王朝都城的负担,那里的百姓在中国近代关内地区普遍衰败贫困就连江浙一带也不能免俗的情况下也能过上尚可的生活,可不知在这个时代的时候如何。 “如今我们定都东南,在开国初期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从西北西南一带迁移不少居民充实运河沿线了。在一定程度上允许人们的逃荒甚至搬迁是要比跨越千里的运输救济更为节省的办法了。”跟随张海宋子悦等人一起出行的刘洪涛说道。 明时南直隶与浙江两省的人口已经占到了全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运河沿线及其临近地区则半天下。这样的做法在传统王朝下执行的难道极高,别的不说,搞不好就会把那些人搞成在外地地位极为底下的“客乡人”受尽欺辱压迫而成为不稳定的根源。这也是很多贫瘠恶劣之地的民众宁可忍受贫困的生活也不敢于去外乡冒险的原因。 不过,东北乃至蒙古草原的鼎定像在合适的打了一扇窗户,再加上新朝不同传统王朝的执行能力,使得这些事情成为了一种可能。 船队过了扬州之后走过一系列似曾相识的湖面,再向前行似乎边的困难起来,船队上的战士们开始纷纷下船搬运物资设立大营以及从运河干线运输到支线运输的中转站。临近地方的百姓在地方上有效的组织下也纷纷前来帮忙,使得夏季的中转大营很快的建立起来。还在很短的时间内建立不少的临时粮仓用于粮食的转运。 这还真让张海觉得有点儿不可思意,没想到运河沿线的百姓这么组织性高。而且有经验的人看看这些前来帮忙民众的气色就大致知道有无严重问题或弊情所在。不过转念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两京之间的运河沿线那是信息传递最为迅速,新朝体制下监控反应也最灵敏的地方。因此也就没有幻想那些曾经掀起波澜的地方,民众都能有这种水准。 张海所在的“四十三团”两千多人共编组了七百辆人力车,一共携载有一百七十吨大概三千多石粮食,团部还保管有千余贯铜钱。两个人负责一辆载重多达四五石物资人力车的时候即便对于近卫部队的年轻战士们来说也显得不那么轻松,至少按照行军标准来说是如此。尤其是推着车走在一些土路的时候。 好在亲卫连的战士们任务相对小一些,而且也因为体质相比一般近卫部队尚好而感觉不到那样疲惫。 “这段路还算是好走,再往前面可就要注意了。”不知怎的,刘洪涛忽然对张海说道。车队在向导的带领下按照预定的路线展开行进,越向前走,距离其他的团队也就越远。逐渐的,连远处辎重团队的旗帜也都看不见了,两千多和七百辆车组成的队伍像孤立的行走在荒野中一般。 第608章 夏秋救灾(四) 张海等人跟随负责运输的“四十三团”在团部机构也携带有望远镜,从苏北到山东距离运河沿线和官道比较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不少从更远的地方上远远向西南而去的逃难的人群,而且这些人群见到甚至风闻到辎重的大队后就似乎如大队的匪盗一样离去,这出乎不少战士们的意料。不过好在对于这种情况刘洪涛及张海等人倒是从一些情报线上的线报上了解当地的一些民情了。 “前不久北方各省不少地方叛乱起事,拉的都是当地的义务兵年轻人,卷进来的家庭几乎过半于当地的人口。而在这之后不久就遇到这样的天灾,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天罚。新朝各团这么规模浩大的行动,使当地的不少百姓都觉得我们这是要搞清乡报复,毕竟前年的戡乱作战时的血雨腥风还没有让人们忘记。”刘洪涛对身边的不少战士解释道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也有一群似是逃难的人群逼近了过来,人数大约千人上下的规模。虽然这当中有不少老弱,但青壮的比例似乎也过高了些,让人看起来像是心怀不轨的人群。不过四十三团负责辎重运输乃至护卫的人都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毕竟张海所在的这个运输团所配备的护卫营,战力标准足以压倒近万规模的骑兵或传统水准的几万步兵了。 因此宋子悦只派了一个班的人骑着整个团队为数不多的马匹赶过去询问情况,负责领队的亲卫连战士见到那群人中领头的一名年轻人,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仔细观察后忽然询问道:“河外的星系最远有多少,第几个最亮?” 这当然是亲卫连内部的一个暗语,而不是什么常识性的问答,第一个问题是验证哪个单位的密码,第二个则是确认身份。那有些脏兮兮的年轻人回到:“七千九百二十三亿六千二百五十四万里,第五个最亮。” 这是负责去的亲卫连战士才终于释然:原来此人是张海身边最近负责内情报的核心弟子之一,田宾。 “你不会直接动用我们队伍里的战士去当托?”张海见到田宾带着这么多人来的时候也笑着问道。 “师傅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动用队伍内的人去做这些事情。这些人都是我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最终说动的。九成以上是货真价实的百姓,而且来自整个山东不少地方。不过您也知道,能够下定决心赶于前来的也都只有这些年轻人了。” “他们的身份可都能证明?不会一户出多丁甚至雇佣多丁前来冒领?”张海问道。这次夏季非同寻常的救灾供应尽管有这从内到外广泛的明暗监督,可张海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论起怎样吃“唐僧肉”这全世界最世俗的社会可从来不缺乏创造力和想象力。从谎报灾情范围幅度到假借丢失被抢再到小一点儿范围内冒领或者故意亏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们的人都实现调查过,并取了一些人的指纹。”田宾知道队伍内的规矩,对张海说道。 这些动员过来的人是做为一个“托儿”的作用,但又不能大部分以做假,以真实的“托儿”配合更为广泛的明暗宣传才能最大限度的起到消除北方百姓对队伍内怀疑的作用。 因此这些从各地前来的人跟随张海所在的队伍一直到了徐州境内人烟耳目比较多的时候才展开了就地的钱粮分发,并在徐州附近停留几天,以造成更广泛的影响。 这一影响广泛极大,不管家里有没有遭灾也不论遭灾的程度,十里八乡都有不少的百姓前来张海所在的四十三团这里打算领取些好处。亲卫连里有的战士本着张海的主旨及思想说道:“过于贪图便宜的人,我们不如设局严惩。不然,这涉及二三十万队伍内的人乃至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民众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杜绝各种弊情。” 张海也想到过如此,但转念却想到眼下正是要在北方的广大民众底层树立不一样顶层与底层关系的时候,现在就这样做,显然会弊大于利:“你们告诉那些前来的人:各回各乡各回各家,我们按规矩做就是了。京城的福利考核的时候,冒领的事情也是有的。但是如果我们自己勤快一些而不是不把自己当主人犯官僚一样的毛病,问题就不难解决。” 大规模的受灾如果不允许百姓逃荒,弄不好就会出严重问题,但为了在高标准的基础上建立新型顶层与底层关系,张海不得不冒这个险。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也像山东不少地方发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通告,并从队伍系统内派出了不少选讲解读通告的人:“除了水灾和疫病之外的旱灾与蝗灾,尽量避免逃荒外出,也只有这样负责分发粮食的人才能依据当地的实际情况进行救济。” 然而这样的通告,起初却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自古以来普天之下哪儿听说过这样儿的事儿?要说官府开仓放粮或者设立专门的救济点奋发钱粮,这倒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和可能。可不论做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说下层在家里等上层的人员像店家伙计一样亲自来送的道理。 “我们要是在家里,真能就这么等到上面的人派来的差役亲自发送救济到村内每一户的户头?大概是什么时候?”一名徐州附近的少年在贴在村口的告示乃至宣讲员前郑重的问道。 “徐州一带还不是山东境内,距离运河夏季的通航点又进,最迟不过一个月,最早可能就是最近两周内的事,一定送到。”负责宣讲的战士说道。 这名被家里派来询问的少年回到村内把事情说了之后,有一定阅历的老人却都是不信:“我看这个事情还是这样办:外地讨饭收益能够好一些的孩子外加少量负责路上安全的年轻人还是去外面躲一躲比较好。我们留下来看看家里的收益能怎么样,否则着粮食真不好说能撑到一个月后。” 第609章 夏秋救灾(五) 即便是在家门口收到消息的不少地方的民众所做出的选择也是类似的:一部分人外出逃荒,而一部分人留在家中看守田地防止被别人侵吞外加领取可能到来的粮食。针对这种情况,张海等人吩咐团战士们里的战士们按照实地的人口明晰标准来分发度过蝗旱灾害的钱粮。 而刘洪涛则想起了一些事情,显得有些忧虑起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有事儿掖着可不是你的习惯。。”当完成了苏北一个地方的钱粮奋发任务后。 刘洪涛则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忧虑:“跟随我们前来的近卫部队里的战士当然都是可靠的,他们能够做到根据村里甚至户里的实际情况来分发钱粮。可是哪怕是有新军主力部队乃至北京那些新的人领头,其他的各团乃至团里的各连各分队都能够像我们一样么?我担心这又会给不少的弊端带来操作的空间,要求也有些太高了。虽然现在我们新朝的执行力远非传统王朝可比,可要让以班甚至以组为单位的人都真心诚意的为了民众服务,为了理想做事,这其实仍然也是难以做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田宾手下的几个人从远处赶来到了四十三团的临时驻地,大致报告了有关这次规模宏大的行动展开之后的一些情况:仅仅是各个团队逐步抵达灾区这十来天的时间外加路上的运输过程中,就发现了偷换扁担容具,隐报乡村中人口,乃至各种各样的冒领事件,监守自盗的事情。 为了给这些现象以严厉的震慑,张海早就讲明的原则是只要发现就可以报告,不需要正常案件的审理过程,有两个以上的人证就可以定案并直接把处决复核的报告送过来批示。一百多个团当中这样的事件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出现了百余起,涉案两千余人。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张海临时决定进一步加重了新朝律法的执行标准:队伍内犯事的,只要达到渎职罪责相关数额的一半就可以报请处决。涉及民间的从犯也要按照相关律法严惩。 “以我们这样的严格监管,大概可以把钱粮的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落到实处了?但至少一两成左右的损耗也是难以避免的。”刘洪涛大致估测到。 张海所在的团队第二次执行往返任务的时候,规模庞大的救济队伍也用逐渐用事实告诉了受灾地区的民众:新朝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的确是挨村挨户的做这些事情。可不少逃亡出去逃荒的百姓在这时代的通信条件下却很难在回来凑领粮的人口数了。从苏北到山东不少的人家都在懊悔过早的做出了决定。同时,在世俗的磨练中早已变的少轻信他人的当地百姓也有不少人发自真心的感动而流下了眼泪:天一样的上层竟然真的当全天下寻常的百姓为自家人。 可这个时候张海似乎却在反思着什么。刘洪涛也看了出来,说到:“好在今年一开始不相信我们的宣传依然选择逃荒的百姓有多少。浪费和损失也能减少到最少的程度,并且我估计这一次筹集的钱粮至少还能有折合一千万两左右的剩余。” 队伍里的田宾等人也转过弯儿来了:“一千万两银子或者一千万石米,这样的财力外加我们现在动用的这些人力物力完全可以组织上百万壮劳动力趁农闲的时候大干上四个月完成上亿劳动力或人次了,要是持续的投入下去,基本上相当于旧时那些长期维持数十万近百万民夫去干的大工程了。” 这当然距离彻底解决黄河及淮河的北方水旱灾害,并从根本上改变中国农业面貌的毛时代水利工程所投入的人力财力无法相提并论,但也是不小的一笔投入。如果每年保持上千万两甚至两千万两的投入去完善水利或交通而不是单纯的“福利式救灾”实际的效果当然更好。新朝四年夏天的这次大规模“福利派送”与其说是更多从经济及民生角度出发,还不如说是为了要立木为信等政治角度出发。 “再过上五到十年,民间的经济能够基本恢复的时候,我们要投入更大比例的资源永久性的解决北方的水旱灾害问题。每年千万两左右级别的投入,是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黄淮一带的所有问题的,这些钱我看更重要的用途是用于完善交通道路的完善,使得‘千里不贩粟’成为过去”张海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道。 在张海思索很久的构想中:对于一个社会进步做用最大的是新式教育,这是目前一开始就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做的重中之重,而第二位则是交通,这不但有关工商业的进一步发展,还关系到能不能依靠物流网络的发达解决几千年来的饥荒问题。落后国家的饥荒在近代,很大程度上并不是靠政府的福利或救济去解决的。而是靠交通体系的逐步完善,局部地区的灾害逐渐不至于导致粮价的暴涨后完善的,相比要彻底改变中国农业格局面貌的水利建设,交通还算是投入需求规模不那么大,可以铺开,有所投入就有所收获的。 “先忙完了今年夏天的事,明天我们可以铺开怎样的摊子,其实就要看看明年我们的收获到底如何了。”张海叹了口气说道。 浩荡的队伍在黄淮一带的原野上继续向前,两个人一组推拉着手推车向前前进,包括张海在内的近卫部队的大多数战士们也都了解了在缺乏完善道路的情况下辎重运输有多么的困难。想起来,这似乎是新朝起事以来第一次组织这样规模的后勤运输,以前用兵力规模并不算大的精锐部队依靠就地后勤行军作战的时候从来没有料想到的。 规模庞大多大上百个团的辎重运输队逐渐从苏北深入到山东灾区腹地,另当地民众难以置信的消息如同由东南而来的春风和雨水一般让不少的地方都为之轰动。 第610章 筑路构想 张海原本的打算是秋天的时候再展开大规模的人力动员,首先完善山东,北直隶至关外的交通干线。后世最重要的交通干线当然是从东南发达地区到京畿一带的各种线路,如后世的津浦线等。不过在张海看来:随着政权的中心转移到东南,这一带交通线的地位稍有下降,至少在淮河以南的湖区至江南一带,运河水运还是能够起到相当作用的。而过了淮河再向北,才会受到枯水期过长同秋天的粮食收获转运期不搭边乃至种种因素的影响。因此线路的重点不是从东南地区向京畿一带的运输,而是沟通关内及关外的运输线。 张海这次出行当然也带了不少有关已知地理民情等方面的资料,但是不方便带那些负责参谋的孩子们出行,亲卫连中不少化业务还算突出的弟子们就临时只能依据张海已经掌握的一些东西做临时的参考了。 “去年我们在辽东及北方征战的时候多是走海路,山东北直隶乃至辽东一带的驿路在你们看来怎么样?有没有起伏明显比我们在南京城郊那些实验轨道的坡度大?”张海在济宁附近休息的时候向田宾等人问道。 田宾刚刚接手内情系统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队伍内的有心人不少,对于天下通衡要地乃至各驿路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难走的地方有很多,我们这北上以来经历过的情况算是那些相对好走一些道路了。也亏今年春季以来的雨水不多,不然等阴雨连绵那满是泥浆的道路只适合人扛驮运,车辆可以勉强通过的地方就天下间那么有数的几条路。如果是京郊那种铺石路面和石质轨道,至少在北方各省没有听说过那么陡峭的路,唯一值得忧虑的就是这轨道的保养了。” 轨道交通是张海从北方回师之后就在考虑的事情,但为了更准确的了解其中的一些具体情况还是在南京附近修建了多条几里长的“验证道路” 根据队伍内的各种实践:若要让人畜保证新军标准正常行军速度大概每日三十公里左右的速度,在越野的情况下驮载六十公斤左右的普通轻型马最多只能拉载一百五十公斤的货物。单人人力手推车则只有不到百公斤的拉载能力,这是通常而非特例的情况。三十天内往返千里大概五百公里,就能消耗掉相当于大概六十公斤粮食或折算三四十公斤口粮。加上其他方面的成本,千里距离上的运输消耗就能超过运输粮食物资的一半。这或许就是“千里不贩粟”的说法原因。而如果按照京师郊外那种有四五度坡度的验证碎石路面行进,轻型马则可以拉载三百公斤大概相当于驮载五倍左右的货物,半数成本的往返运输范围极限扩大到一千公里。而如果采用石质轨道交通,则可以使半数成本的极限往返运输范围扩大到两千公里,并获得千公里左右内相对较低成本运输。 这些石质轨道的造价按照每两米宽度路基的面积计算,建造成本与大城镇中中等水准的砖瓦民宅每平米成本差不多,每千公里大概折合二三百万两的成本。这也让张海有了不少新的想法:在全国的主干线道路上:完全可以仿效后来高速公路的做法,石质轨道与铺石路面的公路联合组成道路干线。按照两条相反的公路线八米,轨道线两米,合计十米计;每千公里按照每平米一两的成本每年在干线道路上投入千万两左右,大概十几年到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在关内地区完成累计两万公里左右超过民国时期关内地区铁路线级别的综合干线道路网。 大休息的时间也并没有多长,当张海同亲卫连的战士们在济宁附近的一处小丘陵利用饭后的时间进行初步的演算探讨之后,整个队伍规划了理想之后又要面对艰难的现实:越向前走,道路就越困难,山地和丘陵地带就越多。 在济宁一带重新补充了所需要运输的物资后整个团队的官兵们似乎是要推动和拉动着小山一样前行了。 太阳下山之后整个四十三团渡过了一个夜晚继续向前走了十几里路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不知怎的:道路忽然平整起来,以前显得格外沉重,时不时还陷入泥中的大车推起来也显得不费劲了。中午取水的时候,田宾等人亲自派出了队伍里的侦察人员打听情况,才知道原来是这一带的百姓自发的动员起来义务而主动的为各团大军修起了路来。 在当年经常征战远方的近卫部队看起来:中国的农民虽然朴实却又是自私而警惕的,很少把外地来的人视为同路人。如果遇到民风不算太好的一些地方,就是给予丰厚的报酬下让这些民间的劳动力来干活也会遇到不少偷奸耍滑的人。至于在已经接受了救济的情况下为他人开路为他乡服务并且还是义务劳动?这根本是想都难以想到的事情。 可是张海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一系列做为带来的效果,如果说当年在北方一带的血雨腥风造福了不少人也打击面太广,在民间仅仅获得十分有限的声望,更多还是威名。那么今年以来塌实而认真并且不求回报的投入巨资“无私”的为底层百姓服务,外加今年以来对地方上的牛鬼蛇神们的态度,还有坚决免除丁银杂派的决心,外加上北京城里那件完全可以证明神的存在的事件造成的巨大影响扩散到整个北方。这一件件事情终究改变了不少地方上的百姓对于新朝政权的态度,特别是在山东等民风本来就不算太差的地方。 先是不少的百姓主动自发的向各个团队请求帮忙或者在本就不宽余的情况下送来礼,但是这些事情对于队伍的安全乃至管理等方面挑战都很大,原则上为了防止出各种事情各团队遇到这种事情大多拒绝。最终还是田宾手下的几个人想到了在整个山东展开初步道路的平整。 第611章 火样热情 对于广大民间涌动着的这股热情,张海、田宾等人最初觉得不过是某些地方的个别现象,或者为了同乡的人能够为之受益而已。还有的战士甚至觉得这当中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背后会有什么不明的势力在山东。 可是从济宁一直到山东腹地,还有情报线上的通信员从各个方向上传来的消息让张海最终的决心:这民心真是如火一样的燃烧起来。 中国百姓是现实的,可恰恰因为祖祖辈辈的接受着现实和世俗带来的残酷,而在每一个人的内心中都种下了理想主义的种子。当不一样的政权,不一样的人或事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终于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这时张海似乎终于解开了前世的一个疑惑:那些贫困老区的民众们为什么当年对待革命政权时是那样的火热而英勇无畏,可到了和平年代却往往在自己身上体现出那么多的缺点与缺陷,或许就是因为在平时根本没有看到值得托付的人,也没有看到理想主义可以重新点燃的希望,久而久之重新回到了**之中。 张海思索了很久,最终不打算平白的消耗这些来之不易的热情乃至民间的拥戴,对身边的刘洪涛,宋子悦说道:“我们这次夏季的救灾必然还有很多的节余,而眼下夏粮收获的季节也已逐渐过去,我们利用现有的钱粮就地展开济宁至锦州交通线的建设应该有很好的资金利用效率,大家觉得如何?” “完全没问题,现在我们在山东境内有充足而可靠的人力还有劳动力,又不缺乏民间的支持,唯一缺少的可能就是相关的技术人才和资料了。这些用半个月的时间内走海路完全可以配齐,而这半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可以动员大部分民众主要从事要求比较简单的采石砸石劳动。”刘洪涛十分有信心的回答道。 “从这里到京里把相关的地图和工具资料取来的半个月时间之内,我们能不能把山东省内道路所需要的基本路面石料准备出来?”张海似是在做动员一样的问道。但田宾等人却知道,师傅不会安排一个十分不合理的任务给大家。田宾事实求是的说道:“靠我们这二三十万人或许不够,但靠整个山东省内民众如此热情的支持,应该足够了。” 同样的钱粮雇佣劳动下的效率,同拥有足够主动性下在奖励管理下的半义务劳动,两者之间的效果差别在南京的时候刘洪涛等人就不是没有体会过。 类似毛时代那种义务劳动的情况下通常只需要支付口粮钱,理论上同样的效率下至少能节约一半的钱粮。而这种自备干粮的义务劳动,仅仅依靠劳动竞赛和名利奖励做为管理原则,三倍以上的资金使用效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刚刚遭受了不轻灾害的山东苏北等地尽管本来就不宽余,还是很轻易的就在各团临时的组织下轻易完成了八十多万民工的编组动员,一百二十多个团临时扩充为一百二十个志愿工程旅。这规模接近一百一十万人的庞大队伍每天所消耗的四五万石粮有一半左右来自于临近地区当地百姓的自备和自筹,这样就让可以进行劳动奖励的资金进一步加强了。 边组到各个团队内的官兵和民壮立即在山东广大地区内抽出五分之一左右的人力进行灭蝗与救灾的同时广泛展开了名为“愚公移山”的挖山采石运动。就连张海也被这劳动氛围所感染,亲自参加起劳动来。因为上百万人的队伍重新的编组起来,每个临时志愿中队都至少有两名新军主力部队当中出来的战士教授大家怎样备制火药开山采石,一时间隆隆的炮声如春雷一般的响彻整个山东境内的群山。 临时能够征集起来的硝石并不多,在规模庞大的队伍面前仅仅不过五天左右的时间就就制成火药并完成了相应的采集了。火药不够用,又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气球南方储备在南京城附近的火药人才和工具奋发到每一支队伍中。 不少队伍就开始用着自己的农具和铁稿以人力进行原始的开山采石,一百多人的队伍负责开山采石的八十多万人分成两班昼夜不停的进行劳作。那些质量并不怎样的铁器在这样高强度的运用下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出现了严重的磨损,不少百姓们就从临近的地方征集来有限的铁器轮换运用。 经过十多天艰苦和紧张的忙碌,终于等到了从南京起航的归来船队向山东各地运来的大量火药,新式的钢制工具,还有不少相关的技术人员和资料。各团终于可以展开竟然有序的分工劳动了。 “你说我跟不上时代,付出的对待该不该,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也许你忘了怎么对待,刻骨的对待难以更改,对待劳动要用火一般的热情,在对待中寻找答案。。”崭新而热情的歌声伴随着夏季展开的劳动如火一样的展开。 中国的民众最不陌生的东西就是艰苦的劳作,在生存或竞争的压力下不少人祖祖辈辈不得清闲,而新朝四年山东这个夏天这是这时代的百姓甚至新军队伍中的不少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也很少有人能够想到这些苦力劳役一般的事情竟然能够带给人们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 在上百个志愿工程旅中,传说四十三旅诞生了一位一天能够以人力开采万余斤石头的“张大镐”,其他各个团队也涌现出了不少顶级的劳动能手。张海决定给予这些劳动竞赛冠军的不仅仅只有能够家喻户晓的荣誉,还有折合十倍南京标准劳动量的物质奖励。在这之外,还有大约十余万参加山东境内夏季筑路会战的人们获得了各种荣誉和奖励。 在一百一十万建设大军连续一个月的努力下,不仅仅山东境内的救灾和自救提前完成,还在整个山东境内修建起了从临清到济宁再到淮水八百余里宽达十米的石轨石道复合交通干线。 第612章 铺装路面 河北一带虽然没有像山东等地感到一直以来遥不可及却又像乌云一样的官府亲自到户赠送非象征性福利的震撼,但却是受北京事件影响最早的地方,这些日子里张海也在思考着不少事情:至少河北山东河南外加上南直隶浙江等核心地区民众对待政权和上层的心态同以前相比越来越不一样了,自己今后微服的时候还有没有必要那样全服武装、神龙见首不见尾。 宋子悦乃至田宾依旧郑重的对张海劝道:“太多的人认识圣上总是危险的。我们给予民众如此巨大的利益又能做这么多的事,靠的就是斩除某些人的利益,取缔某些人谋取自家利益的空间,整个天下才能拨云见日。这当中得罪人的人绝对不少,至少在私下里微服的场合绝不适合暴露身份.” 就在这时,又从西面传来了不少消息,不少躲避进深山的叛乱余党除了有不少自首的之外,还有不少在当地百姓的主动举报甚至押送下被送到了队伍上。队伍里的人在对那些叛乱的地方武装进行详查的时候,竟然发现不少脏物脏银竟然没有被当地百姓所私分而是主动交公。张海确切的得到了这些消息之后也终于放下心来:“微服有微服的作用,明访也有明访的政治作用。我看我们四十三旅的番号可以公开身份了,告诉人们:我张海就在队伍里,同大家一起劳作,山东境内的道路忙碌完了队伍随我们沿着这条石路去走一走!”张海对身边的人们说道。 新筑成的道路就像高速路一样,当然在路面材料上达不到后世的水平,这路的左右两端是车马碎石路。用碎石和石灰修葺再用巨石打造而成的“压路机”压过,看起来是那样的笔直而平整。对于这时代民众们的一般劳动素质来说看起来非常不简单。 张海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虽然民众有着火一样的热情,但是在规章制度服从性等方面却有可能出问题,尤其是石轨道路如果石块没有按照统一的量尺去做制造的不均匀就有可能出问题。可当张海亲自乘坐轨道马车从济宁一带起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低估了这里的百姓,也低估了队伍里新军体系内的那些工程人员。 只要有合格的组织者和工程人员,石轨的制造难度并不大。同时:只要车轮和轨道在设计上有一定的冗余,就很少会出现问题。轨道交通的精度要求比起张海的想象来实际上要低上不少,至少不比寻常砖瓦房的建造要高。 因为要考虑刹车的问题,同时也考虑效费比,轨道上行使的重型马车往往并不算很快。张海乘坐的大概千斤重左右的有轨车也是如此。但是相比野外那如骑马一般的乘车感受来就难以相提并论了。 即便在山东境内修建了双向的轨道和道路,这时代的运输无疑应还是以货运为主,不过这样平稳的轨道也使很多易碎或难以经受颠簸物的长距离运输成为可能。 在轨道上不停轮换马匹下的前进,全程的行进速度似乎也不慢,因为可以如同行船一样整个昼夜二十四小时的前行,不过一昼夜的时间就能前行百公里左右的路程。 进入山东中部之后,张海又换乘载了不少货物的马车前进。普通的单匹轻型马也的确能够在这样的路面上轻松拉动五百斤以上的货物稳步前进。 当然:以畜力为基础的轨道运输外加上埔装路面也有以前未曾料想过的问题:骡马等畜生往往习惯于一边拉屎撒尿一边走,轨道和铺石路日行车量达到两千马车以上的情况下每十丈就会留下几十斤的粪便。 同时:同“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不整齐的路可以再压整齐”的土路不同,铺装路面又不少维护工作要做,这又是不小的成本,而这一点却是张海早已料想到的了。 “这根本不是问题。”宋子悦看到张海还有连里的一些弟子在计算这个问题的时候并不以为然:“道路损耗多那说明经过道路的车马也多,行税住税专门立个养路费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张海却想到了不少的现象:“养路费我们不能收,因为身为上层的我们即便有内情的支持也很难搞清楚不同时间不同年景经过车马的准确数量。如果我们把这个权利交给当地的吏员,恐怕就会如呢西洋人的海外殖民地一般:收的不少,本土中央政府却能不赔钱就不错了,宁可如此。我不介意多花费每年一百几十万两做为应有养路费机构的相关收入。这当中当然也会有种种弊端和浪费,比如我们不可能管到粪便销售这条渠道。但内情监管的难度就要小的多了。” 马匹拉着马车在碎石路上不断前行,碎石路的两旁还有供人员长途行走的土边,看起来十分的规整,可张海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似乎在这规整之外的荒芜与贫瘠。 “我听说东瀛等地不少地方的大名在压力之下也开始植树造林了,人烟对于木材的压力给农业带来的害处是那些倭人最近也都了解的了。我们也应该有这个意识:凡道路附近最好有树木遮蔽,农田间的道路附近乃至河流的附近也是如此。我们还要有意识的发展人工林,而不是凡事只看到眼前,向自然伸手。”张海对身边的一些人叮嘱道。 注重生态对农业带来的整体改善,是幕府时代的日本一个重要的成就,而中国却是到了近代生态处于崩溃边缘的情况下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张海并不想在新朝因为工商经济的快速发展而导致中国本土面临像近代不少国家那样的局面。尤其是一段时间以后真正意义上的大航海历程展开后,虽然很多人并不能明白,却也着重强调了这个问题。 马匹不停轮换的情况下,张海所在的马车队走路也很快来到了临清附近。如今这一带聚集起了不少准备留下来继续参加北直隶境内道路修建的劳力骨干,准备在这个夏天迎接新的挑战。 第613章 平民帝王 新朝四年的夏天只在北京周边发生了范围十分有限的水灾,整个北直隶受到的影响不大。但此时整个北直隶的人口总数大概只有山东的一半,经济上的能力还是不如获得救济并修通了有效连接水路后的山东。 刚刚完成了在山东境内筑路建设的一百二十多个临时志愿工程旅百余万人仅仅经过短暂的休整,淘汰掉劳动自愿程度乃至体能都不是十分理想的三十万人后准备进入北直隶境内,汇同省内七十万左右重新动员起来的劳动力组成规模多达一百五十万左右前所未有的劳动大军展开为期一个月左右的会战,力争修同从沧州到锦州长达千余里的双道路交通干线,东北地区的移民乃至关外利益同关内的联系创造充分的联络条件。 盛夏时节的北方似乎终于有了夏天的感觉,雨水落了下来。对此后方早就从南方送来了可以避雨的帐篷,很不走运连绵阴雨造成了在北直隶境内复线道路建设重新展开的时间比原来推迟了一天,可当天上的雨稍微小那么一些的时候负责施工的队伍就有不少冒雨重新忙碌了起来。 “山东八百里轨道和石路的复线修建,百万建设大军在一个月内就有千余人因劳累或疾病死亡。现在想来,我们没有必要透支民心民力这样赶时间,反正距离秋天的时间还远的很。”张海看到那规模庞大冒雨劳动的人们叹道。 刘洪涛却并不觉得在月内完成淮北至辽东复线道路的修建会有什么问题:“我们有淮水运河至新修建的公路这一条主要的大动脉维持每天几万石粮食的供应,这沿线劳动大军的后勤供应就不是问题,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依靠海上的运输线路把物资直接运抵这盐山一带做为中转站,能够维持的人数就不止百万人了,在整个河北进行动员是可行的。” 张海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回到了距离当年家乡不远的地方:沧州盐山。在自己的印象里乃至同父亲的风闻里,北直隶一带的民风虽然算不上很坏但也谈不上很好,在加上经济上的局限,这里的民众对于这种摊派动员应该是比较反感才是。 可是当张海见到那些讲着熟悉口音的年轻人们依然在没有多少监工的情况下冒雨劳动的时候才真正认识到这一带的民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同人们一起劳作的时候,见到工地上的一些人们因为忙碌而没有烧热水,张海也向碎石劳动总的不少民夫们问道:“我看后方从徐州及淮水那里也送来了不少煤和木柴,是有人不让你们使用或者要收取价钱么?” 几个年轻人笑着答道:“烧火做水要不少的时间,还要让官价白套钱,这一带的人哪儿有那么娇贵?就是那田里的水也没什么。” 张海不厌其烦的对人们说道:“你可听说这世间有一种小到看不见的虫叫做病虫?比那尘螨还要小?这种虫广泛的存在于水土甚至风中乃至我们所接触的一切东西,我们周围无时不可不存在。这病虫如果遇到合适的环境下就会繁殖很快,在这水和土中往往也很密集。如果我们体内积累的病虫过多,就会得病。” “看你着身材样子,军里的大户人家出身的?脏的坏处大伙儿当然都知道。可那么多人喝生水,就是有几个闹肚子挺挺也都过去了,那算个啥事儿。”张海的话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起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团里上个月因此死的也不是没有,八成就是碰上了倒霉的水,我们总要注意这些”张海身边的一个战士解释道。 “嗨!该活的死不了,该死的活不了。”工地上不少的年轻人都笑道。人们觉得这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干活虽然是个能手,可不知怎的似是无形之中透着一种少见的娇贵之气。 张海再也没有说什么,他似乎想起了前世有部影视中的台词:英国人死于傲慢和偏见,而中国人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前者不了解,可后者却从前世到今生都见的太多了。这或许是千百年来艰难的生存下所不得不养成的一种对待事情和人生的态度,也显然是难以短时间内改变的。新军队伍里最近也进口并试制出了显微镜,可这时代的显微镜远远达不到那数百倍到千倍足以看清细菌的水平。 见这种状况,张海无奈之下也只得公布自己的身份了:他让亲卫连的战士们取来一张大弓,向一百五十外的一颗树连射了五箭。粗大的重箭以笔直的箭道和强弩一般的速度飞奔目标,接连命中远处不到两尺宽树木并将其贯穿,并且五支重箭都没有一支意外的射偏,在场的人们无不惊忽了起来。 在整个北方,尤其北直隶山东一带,张海最为闻名的地方就是其射术,不但精准而且能射出极具威力的箭矢,这是这时候的中原一带很少有人能够同时做到的,即便是军中的不少将领乃至家丁也是如此。 同时张海又说道:“我们今后要尽量喝热水,不论劳役还是生活中。而且,要勤于洗手,洗澡。同等贫富条件,卫生做的好的乡村,我们会给予至少一年时间像京城市民福利待遇那样的重奖,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如此了。” 这话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有不少负责保卫的战士抬来了不少烧好并凉凉后的水。这样的身材、这样的射术、在队伍内这样的权力都毫无疑问的向这里的人们昭示了张海的真实身份。没有人能够想到张海贵为天子能够同人们一起亲自参加这繁重的劳动。不少并不了解新军中规矩的民众们都下意思的跪拜了起来。张海却对人们说道:“大家不必如此。自古以来的皇帝都把尊贵的身份看的很重,用等级和富贵威严来确立自己的权力,我们新朝从来不实行这一套。我们的政权,固然是为了天帝的使命所存在,但也是来自于天下所有勇敢和善良的百姓的支持。 第614章 肉食补充 张海来到故乡与众民夫们一同进行重体力劳动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与此同时,远在南方的船队除了运来一船又一船用来采石和加工的铁器和火药乃至银两之外,还直接运来大量的鸡、鱼、鸭、猪等活物乃至油料和糖等调料,更多的是不少在普通民众看起来十分高级的糕点。用于专门运输这些可以携载万人左右的船队一次也能将千余吨非成肉从南方运来。以保证在船只的一个往返周期内供应上百万劳动力每天七钱到一两左右的成肉。这离近现代那些发达富裕的列强军队的标准当然远的很,但对于这时代正常薪资待遇比两宋时期都大与下滑的普通劳动者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在大多数情况下,从事重劳力的人们每天能吃上一两钱死牲口肉那就算是官府或雇主中遇到大善人了。少数关系特别好的仆从长工倒也不是没有拥有丰厚待遇的可能,但是这规模多达上百万的人几乎人人都能保证每天至少一顿饭有肉有油甚至有糖的荤食,而且看起来要持续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以上,并不是仅仅象征性的几次,这就更加在整个北直隶的建设工地上引起了轰动。 每天一两左右的高热量荤食差不多只有新军主力部队野战食标准的十五分之一,一百五十万人一个月的用量也不过仅仅比三万新军主力部队两个月左右的战备略多一些而已罢了。如果论成本,一个月内如此标准荤食也不过二十万两左右的事儿。 “这是我们主力部队用于远征时的战备,难道今年深秋时节的对外攻略不打了?对日作战是短纵深的交战,那些特别的军用食用处或许不大,可是新建的远征步兵旅的远征呢?一个旅群长时间的跨海航行乃至在大陆上很可能的长途行军作战,那也不比主力部队的需求少多少。”宋子悦虽然不是张海参谋或内情体系中的人,可是对这些事情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就提了出来。 张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今年夏天山东境内至北直隶复线石制道路工程的建造让我明白了一个事情:在过去,我们的优势是‘贵精而不贵多’,人才物力的要求极高,始终坚持精兵精物的原则。在特定的战争时期这当然带给我们巨大的优势和益处。可当我们拥有整个政权和天下之后要做某些比较大的事就不能完全依靠我们队伍体系内的力量了。就说这从南方送来的大量火药和工具,仅仅靠我们队伍系统内部那规模有限的万把相关能工巧匠是很难在短短一两个月内供应数量多达几十万的铁制工具还有这数以几千吨计的火药的。那是在后方负责的香儿还是众弟子们动员了整个东南不少地方的力量才能做到。除了精度对战力要求比较敏感的制式枪炮及质量对航行悠关的远航船只之外,用于爆破的寻常火药及弹药乃至需求量最为庞大的各种炮弹、后勤物资中价值最高的军用食等我们不可能只靠队伍内那还很有限的人力来完成。” 想要完美的做起一些大事的时候,张海这才发现为机动征战而存在的新军主力部队体系以及兵工部门面对宏伟的目标的时候,仍然是渺小的。不得不广泛依靠民众和社会的力量。这时候张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宋子悦继续说到:“我知道队伍里有一种长期以来的看法:民众不重要,只有我们完全新化的那些队伍里的人才是革新事业的支柱。但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最快最好的完成整个社会的新化,只靠我们体系内的人不要说革新整个社会,就是完成世间的一统都要面临巨大的风险和代价。” 宋子悦还有张海身边的不少人也收起了之前的不少心思,不少人都知道:张海这话可轻可重,算是不可轻视的告戒。 北直隶境内第一阶段的石料的准备工作在盐山一带初步完成之后,聚集在这一带规模宏大的工程大军就进入了路面铺装施工的最紧张阶段。 起初的很多人尤其是没有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担任重要职务的人,对向这样的劳动力供应基本的荤食和肉食内心中还是有些觉得没有必要。新军主力部队也是在战时为了在野战中减轻负担才需要消耗数量不少的荤食和高级食而已。 可是当各个临时志愿工程旅的团以上主管忽然发现在进行高强度劳动的情况下伤病减员的人大幅度减少的时候,才在队伍里的不少干部战士教育下似是明白了什么。 “进行寻常强度的劳动,如我们寻常的农活那些。又或者民夫们在为那些本就不将其视为自己人的大户或以前官府劳动的时候,吃的不那么高级也无所谓。可是我看这些民夫们主动的工作热情还有实际的劳动强度已经完全不比我们新军主力部队集训阶段要低了。如果不补充必要的肉食,就不能按照身体所消耗的营养成分和热量的固定比例来补充,就会给身体和骨肉带来严重的损害。因为蛋白等营养成分补充不够,身体就会自我溶解自己的肌肉来维持,上个月不少劳累过度而倒下的人就是这种原因。从事比较强的劳动和锻炼的时候,人的身体肌肉和各个器官都有所损耗,需要这些必要的荤食来补充必要的营养成分。”队伍里专门负责宣传的官兵们向其他临时来的民夫们讲解道。 这时代的人们大多不知道什么叫营养成分或蛋白,也不懂得什么叫食物热量。但是新军队伍里的不少人在当年接受训练产生同样疑问的时候经历过必要的教育,是了解这些的,也耐心的对人们说道。 多达一百五十万左右的两省壮劳力外加从后方到当地充足的粮饷物供应和士气,让北直隶境内的复线石路的修建远远超出了预期,仅仅不过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让石路从山东抵达到了京畿一带。 第615章 石路贯通 这如过去行军速度一般的修路速度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不过当天津卫到京畿一带的叉路修通之后,再向北展开修路就面临重重考验了。 考验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向北就会进入到人员相对稀少,物资动员相对困难。第二是燕山之外还有辽西一带的崇山峻岭,这时代的新军队伍虽然掌握不少技术和知识,但张海却不认为此时的队伍拥有詹天佑时代的工程能力,要让石路跨过那崇山竣岭绝无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沿着当年为了维持关宁军所修建的驿道,沿着靠海的方向修建一条直同锦州的石路。 但即便是这条道路,主力部队中走过的人也说按照修建石轨的要求恐怕要比在北直隶的平原一带修建起来难的多了,至少要花费不少的工夫打通障碍平整路基。因为石路不可能太过于靠近海岸行进。 “我们一定要修直通关外的道路么?从天津卫到辽河口一带完全可以由水运接力的。”不仅仅是宋子悦等人,对于要不要修通关外的干线道路,刘洪涛也有疑问。 张海也陷入了犹豫,但经过一些大致的思考,还是倾向于修通从关内大关外的道路。这大致有两个原因:一是此时代的气候似乎没有短时间内改变的迹象,冬季与封冻季节来临的要比后世早,在渤海湾北部就更是如此。而从深秋到过年时间段恰恰是不少物资运输需求的大头。另外一个原因:对于新朝这样的中央集权王朝来说,大海显然不如陆地更容易把握,尽管张海也有开拓海外的打算。海上的运输线旧时代有漂没的问题,有难以管理的问题,特别是日常性质的运输,新时代也会出现这个问题。张海手下乃至队伍系统内的这些问题可以依靠严刑峻法与完善的情报体系。而那些寻常的商旅大户却未必有这么大专断的本事以护航。此外: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百姓的印象里:出海依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还在于要跨海了解的事物往往不如陆路方便。能够方便的短期内向经海路移民的只有山东一带,北直隶河南山西等地经关外的路线就受到种种因素的影响了。这些因素使得张海终究下定决心修通直同关外心腹地区的道路,要依靠陆海两条路把整个关外同内地真正的联系起来,使整个东北形成不逊色于江浙多少的心腹。而不仅仅是起到移民和缓解人口压力的作用。 “我们在北直隶的这些日子以来,在山东刚刚修通的道路可以达到多大规模的运量,有没有个靠谱的统计?”张海向身边一名负责处理这些繁琐事物的弟子田彦问道。 “盐山附近得到足够的海运补给前,大概在济南一带修建石路的时候路运补给达到高峰。一百二十万人每天所需的六成物资走我们新修建的是路,大概每天四万石左右,路面在这个压力下损害并不严重,是可以维持下去的,这大概还是只用了其中一半的单向通道,没有利用整个复线。民间的船只如果是全距离运输,非封冻季节全年往返十次计算,累计需要载重一百二十万石的船只,现在新朝政权所能够掌握和征集的全部海船加起来也没有这个能力。以后或许会超过这个能力,两三倍甚至几倍于陆路干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至少是十来年到一代人左右或更久的事情了。”田彦经过大致的演算也逐步明白了师傅的思路。 新朝开国的头十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那或许有足够的船只用于满足辽东移民的要求,可张海在国内建设乃至诸多领域铺开的摊子过大,在这七到十年的时间内必须从海外获得足够多的能够运用于本土的钱粮才能避免过大的亏空,这时间内关外就是唯一的移民开拓通道了。水运相比轨道运输无疑也是优势,但在十余年的时间之内还没有足够的船只物力干这事。 直隶境内的工程完工后仅仅经过大概五天左右短暂的休整,并完成了线路的初步勘察后,新一轮的筑路终于重新展开。因为进入燕山附近后就地可以依靠的征集粮食补充大幅度减少,队伍内的海运支持能力乃至总体后勤供应力受到了局限,一百二十多个工程旅临时减少到了百万左右的规模。但是这百万人都是经过两个月左右的劳动乃至劳动过程中足够的粮食肉类补充下身体变的较为健壮,也逐渐熟悉了各种劳动的人,只要海运的粮食补给及时,张海与刘洪涛等人都不担心工程的进度会因为人力而受到太大影响,唯一的顾虑是道路的平整是否真要花费太多的工夫。 在民夫中公开了身份的张海也再也不用整日身着铠甲进行劳动了,汗水虽然在那铠甲里能够形成一定程度的内循环来降温,但终究不如轻便着装下进行重体力劳动更为合适。远超过常人的力量使得张海一个人的劳动不逊色一个熟练的小五人劳动小组,只要愿意几乎可以包揽除了技术性项目之外的任何体力性劳动项目,尤其是在平整土地还有推拉压路石这方面。因此张海命令负责宣传的人向民夫们讲清楚一件事情:一国之主决不与劳工们强头功强模范指标。 这个时候整个参加关外劳动建设的百余民夫大多都清楚了身为一国之君的张海已经同人们一起进行了超过一月的繁重劳动,加上地域和时间的变化让天气逐渐转凉还有劳动技能的逐步熟练,各个地域志愿工兵旅的热情都被彻底的鼓动了起来。尽管在不少地方的道路上都要在平整土地方面投入超过三分之一的劳动量,进度还是与预期的差不多。持续到九月初初秋来临的时候,从天津卫到锦州的复线石路终于全线贯通。 而在这个时候,淮河以北一带恰好又遇到了水灾。不过张海暂时还不担心这可能造成的影响,足够的国库积蓄是得新朝政权至少在几年内的时间里有能力面对这些。 第616章 移民辽东 为了避免无谓的消耗,在关外的石路通到了锦州以东之后,规模庞大的建设队伍就开始按照事先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分批遣散回乡,不少还都是通过船运从而最大限度的减少路途中的粮食损耗负担,尤其是那些从山东来到关外的民夫。 望着辽东方向上广袤无际的原野,张海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对田宾等人说道:“如今辽东一带的辽民这数个月以来看报上来的资料有很大程度的恢复,但还是远不及几十年前的时候,。而去年建州得到清算之后不少关外的满蒙人口不是被消灭就是被集中起来押解到汉地心腹一带,算起来辽东以带不包括更北地方的野女真等属于我们管控下的人口报上来的实数大概二十七万户一百一十万人口左右。我看实数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别的不说,就说过去的满蒙能够养十万以上常备骑兵大军来看,今年在无需开荒的情况下这辽东一带就能安排下百万左右的人口。各旅中的民夫大多也是来自北直隶山东一带,有多少人有移民的打算和意向,你们最近一短时间的时间内调查了没有?” 田宾知道张海有在不少问题上有询问他人意见的习惯,但不代表没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和主见,因此谨慎的回道:“今年以来解决了不少地方的公安军军管会事情后,地方上的积蓄本来就有不少。加上这次规模多达上千万两的救济虽有浪费可也大多落到了实处,大灾之年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劳力动员也没有给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因此就我们私下摸底的各旅千余人的调查来看,也就百分之二三约几万户有去辽东的打算。不少是在村里人缘不好的人,也有很多是男丁不少却在土地分配中没有得到相应耕地的人,明显呈现两极化的态势。” 田宾的说法也大致解开了张海前世的一个疑问:山东民风不差,尤其胶东一带,可为什么祖籍多在山东的东北近代以来不论战争或是其他都没有山东祖籍地的不少表现。在西方化传统下,勇于去海外闯荡的人大多是平均线以上的优秀分子。可是在中原,本本份份的优秀分子更愿意留在本地,而不得不去外面的人总会有这这样或那样的缺点。这也使得张海在打算迅速组织向东北的移民方面有了不少的顾虑。 “看来,要真的想把东北一带的土地变成能够服务于中央与社会的财富之地,还是要靠队伍上的人做骨干了。”张海不由的叹道。 “新军主力部队比较有流动性的基层士兵陆海军合计累计四万基本兵力,按照计划大概每年约一万人入伍,每年退伍的规模也不会超过这个数量,实际上能与八千户就算不错了,而就算我们安排好家庭并带动其直亲迁徙,每年也不过三四万人的规模,离我们每年十万人的基本计划也差的远。”刘洪涛说道,他知道张海并不打算为了减轻关内的负担过多的向关外移民。因为同等的土地,人少了有缺少劳动力带来的问题,这个可以靠畜力改善。而如果人多了,能够承担的工商税收就会降低,但每年三四万人的规模还是过低了些。 “近年退伍的人还有家属及我们安排的家属三四万人,再加上山东北直隶等地每年自愿去辽东的大约三四万人,再从南京及临近地区动员万把户,差不多就是十万人口了,这些人在辽东的安置应该不需要太多的费用,今年深秋以前能不能办到?”张海像刘洪涛大致询问道。 “移乡他处,除了水土不服,人们往往最为担心的就是受他乡人的排挤欺负或沦为佃户。我们能够有效的安排和规划好,这几万户约十万人规模的移民牵制当然今年内就可以办到,并不影响今年深秋以来的计划。” 张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队伍以外的人我们不主张举家迁徙,那样给人的风险印象确实太大。最好是乡内有一定亲戚人脉的人抽出部分劳动力先去他处落地安家,并且要完善从边关外到内地的邮政通信网络,并且也要允许我们队伍以外的人关内外的自由迁徙流动,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如今关外实际情况的变化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并且相信如今的关外迁徙并不是过去那样的实边。关外也不再有过去那样的威胁。” 在官方的组织下打算移民充实辽东的消息在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大军乃至南京一带不少地方的民众那里传开后,实际的结果全超出了张海的想象。 原本在私下里调查中最多不过百分之二三的移民意向在明确了这是张海主持下的官方政策后向队伍内提出申请的比例一下增加为原来的十倍以上。从南京一带到参加过夏季劳动的各临时工程各旅累计三百万左右大概分数七十万户左右的群体中拥有积极意向的。 在原本的官民关系里,农民对不少事情都抱以最大限度的质疑态度,总觉得那些自己不熟悉的人会打自己的主意,即便对于张海等新朝政权来说,这倒也不算离谱。不过新朝四年以来的一系列事情使的政权在整个北方拥有了同过去的官府天壤之别的威信差别,这是张海一时间没有计算到的。 “要是安排两百万人,又得是近千万的开支,今年在北方有灾的情况下把灾荒的坑填了又进行了这么庞大的工程。虽然有民众方面的热情和支持,不过我们除了原本准备的两千万两之外还多透支了七八百万两用于各种物资的征集,再透支一千万规模有点儿大了。征日的收获如何我们还不知道,但我想也不会超过每人一两太多,何况今年展开的军事行动本身也要花钱。每户先出一至两人探风的情况下我们就能够方便的在当地进行安排。”张海这次直接叮嘱道,因为张海对身边的人已经有了信心,如果自己的命令有了什么不足之处,这些人是有指出或讨论的习惯的。 第617章 移民辽东(二) 辽东的农业条件并没有像张海想象的那样好,毕竟在时代的年景下辽东各种灾害也很频繁,并首当其冲。原来的辽东大地对于百姓也并不是什么十分好的地方,即便是建州女真没有崛起的时候。几十万满蒙人口的扩军战备外加长期驻扎在辽东二十万大军也对这里的经济构成了严重的影响。米价往往长期持续在灾年的二两或三两,巨额的辽饷往往难以在当地征购到足够的粮食,每年还要从山东等地向辽东输送不少粮食。 北方的边患彻底解决之后,辽河两岸三河流域供养的人口从二三百万人口下降到不到百万左右的人口,供养的军队也从二十万以上辽东军及女真人马减少到一个公安军野战步兵旅及若干公安军步兵营总计不过两万人左右的守备力量,同关内不少地方不一样,做为战略上的重中之重,从公安军的人选到军内乃至中央各种内情力量的介入使得这里的公安军终究没有大面积的发生关内不少地方那样的事情。这辽东一带算的上是南京城之外掌控程度类似于江浙一带的地方了。 百万辽民负责以前千万亩级别的沿河良田,人们的生活一下就宽余了很多,更别说山林之中没有了蛮夷的威胁后连野猪也多了起来,做寻常猎人带来的收获有时候都不比种田低多少。无非就是肉类难以长期储存,不如农耕更保险而已。 在这时代,辽东的秋天似乎也比往常来的更早一些。新朝四年旧历八月下旬的时候农忙的时节在足够的畜力帮助下就已经接近尾声。 而在这个时候恰恰有消息从关内乃至不远的地方在辽东大地上传来:新一批的人丁就要到了,这在开始的时候着实也让辽东的的不少辽民们高兴了不少。 “咱们也能翻身做主了!这新朝真是待咱们不薄啊!”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子里,一名中年感动的说道。仅仅不过一两年的光景,收成与境遇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整个辽东千余万亩还算肥沃的土地上在新朝四年这一年的收成其实也算不上太好,因为不少地方的旱情这么肥沃的土地亩收不过新朝标准一石而已,还不到旧时标准的一石,但因为各种负担大幅度降低的同时人丁减少了一倍,还是没有了以前那些惹不起的大爷,平均算起来每人口收获的粮食竟然有接近千斤之多。这么多的粮食就算养着畜生的人家自己用也消耗不完,又没有了各种负担,如果剩余的粮食能向关内那些人卖个好价钱的同时自己不但能成为田主,或有帮工的殷实人家,还能在赚上一笔.“ 不过村子里一个年长一些的老人却没有并没有像不少人那样兴奋:“你看见对面那猪圈里咱们今年新养的那群猪没?它们长的也很好,绝非往年可以相提并论,但今年过年的时候就要为大伙服务了。那新朝的武功如此之胜,远远凌驾于那满人,咱们如今有了这么多的粮食,还不一样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世上难道还有不吃肉的官府和虎狼?” “老孙头,说话可不要没有把门的。”几个邻居在农闲的时候底声劝道。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却赞同那位老者的话,那是去年应征后刚刚从队伍里退下来的一名乡勇辅兵:“听我们那边儿营长私下里说,今年南边儿将要来的人可不是零零散散过来的散户,那是当今圣上直接传令,从山东北直隶乃至南直隶等地过来的有组织大举填人。咱们还是别太把自己当会事儿,还让别人给咱扛活?我看咱们的地能这次不被分掉一半就算不错的了。 正说着的时候,让西平堡一带的人们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规模多达数百人的队伍在一百上下持有兵甲的护卫武装之下直奔村寨而来。 好在西平堡一带的地形还算辽西一带相对开阔的,村寨里负责守备的公安军步班迅速开始组织人力准备进行防御。直到那规模不小的队伍逼近到百步以内的时候人们一开始紧张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队伍可以假冒,可那护卫军的年纪面相乃至队列水准和衣着要打造一支类似的来,就不是寻常的匪贼可以做到的了。 当前来的人向村寨里的公安军步兵班送来了相关旗号书之后双方的身份才最终确定下来。 “你们来了正好,我们正发愁今年的秋收可能忙不完.”不太会说话的一名班长刚说出了第一句话也觉得有些不妥,继续说道:“村子里的人手维持这些土地也很困难。前来的人们我们主动退出一半的地,反正那些也是去年的新朝政权分给大家的。” “这倒不必,不过我看这一带田地里的收获不少,人却不多,想必有不少的余粮,告诉这里的百姓,我们可以收购一半。”带领队伍新来的连长说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不少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新到移民队伍的护卫连连长下一句话让不少人难以置信,也稍稍宽了些心:“我们新朝的标准一石百斤十斗,量斗就是这么大的斗,不会小多少。此地粮价按一石七钱银左右的标准” 前来的护卫连连长当然大致知道这辽东一带虽远但距离中央其实算来也不过数天的水路形成,盯着这此行动的眼睛着实不少。而自己能捞到的好处绝不会超过半成左右。 新朝一石米较明时小了不少,一石七钱实际上折合过去的一石一两五钱级别的高粮价了,因此没有人觉得怎样吃亏,只是有人似是不太懂事的问道:“那欠收的时候我们要买粮也是这个价么?” “这是全国官府为了平抑各地粮价的标准价。”那位南来的护卫连连长回道。 从农忙接近卫生到冰河接近封冻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经过两波海上运输也有接近二十万左右的关内民众按照固定的编制单位乘船抵达了辽东各地,经陆路来到此地的也不少于此数。大规模的运输到了接近深秋的时节似乎依然繁忙,看不出对外要有大规模行动的样子。 第618章 攻坚重炮 当新朝四年的夏天,张海在北方同工匠们一同劳作,在民间不曾有过的支持与热情乃至大量钱粮物资的后盾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时候,柳香在南京也没有多么清闲/甚至很少有机会去宫城西院休息,直接把住所搬迁到了紫金山下的玄武湖一带。 不是因为夏天的这里是避暑胜地或者相比宫里显得开阔一些,而是身为新军最为重要的火器部门的负责人不得不关注着不少以前她并不怎样有兴趣的事情。 没有人认为她是武则天或者秦良玉那种性格的人,更不是黄道婆之类的人物,她只是**等人当年为了张海能有一个稳定的事业继承自己所不可能达到的愿望,完全按照这时代标准挑选和培养的一个童养媳而已,比起这时代不少的劳动妇女甚至更难以在这方面有多大兴趣。但她却明白:并没有官乡绅阶层做为支持的新朝政权实际上有两大根基,一是张海所缔造出来的军队,更精确一些的说是张海自幼以来所拥有的天赋、预言、创造所缔造出来的神话,任何人难以模拟的神话。第二,就是这集全国的人才资源所整合缔造出来的兵工和军工体系了。 为此,这短短的大半年时间以来,并非跟随张海一起长期学习的她疯狂的补课,并在张海的提点下专门学习那些经过整理后的一些讲义,弟子笔记,乃至兵工管理和设计的主旨思想,终于在不少方面都入门了很多。当然,在不少的地方,她还是要虚心的请教在兵器和火器方面觉悟更高的不少人才。 在新朝四年这个夏季,除了各新军主力步兵旅所属的各级炮火外,独立炮兵部队从原来的仅仅一个重炮旅扩充为拥有三个旅五个炮兵团的独立重炮师,在兵工体系的扩产补充后至新朝四年秋季拥有的重炮包括九十六门火炮全重在一千公斤左右的十三斤弹加农炮,一共编为两个团。九十六门战斗重总千公斤级别的标准臼炮编为另两个团,二十四门四千斤战斗全重的超重臼炮组成了单独的炮兵旅。 “这些新造臼炮的定型理由有哪些?另外,为什么选择臼炮做为攻坚火炮而不是身管长一些的原有火炮?”柳香虽然原本对军事领域是外行,但从保守的角度还是知道经过战争考验的东西总是最可靠的。 辛春辉耐心的回答道:“攻坚火炮选型的事情我与师傅在很早的时候就讨论过一些。长身管的重型火炮口径往往不大,加工却不易,这就大幅度的增加了制造和监造难度。我们用铜来铸造火炮在很大程度上比铁炮降低了难度,但身管多达千斤上下的重炮实际上也是如此。短管身的臼炮在同等重量的情况下只要挖铸造池就可以完成火炮的铸造,同重量每一公斤炮身的总体成本要比加农炮节约折合半两或五十斤米左右。这半两或者五十斤米的成本相当于五个工作日普通劳动力所需要的工钱,这五个工作日的成本完全可以弥补一百五十公斤级别的重型臼炮炮弹同寻常十八磅铅弹之间的成本差别了。” 见到柳香的神色,辛春辉知道自己的话不够有说服力,继续补充道:“匠造日志和火器的制作过程我们都做了相关记录,随时可以查证。其实根本的原因在于两点:一是长管身的加农炮因为较快的初速,对精度有很高的要求。而最大射程几百米的火炮,命中同样的目标范围精度上的要求就可以降低到最低。二是经过玄武湖这些时候以来的测试,我们证实了师傅当初的说法:物体除了动能的概念以外,还有一个动量和冲击力的概念。我们新制出的射程四百米发射二百公斤弹丸的臼炮按照能量的计算估计同寻常的九斤弹加农炮的火药需求量及能量差不多,但不论对于城墙还是城堡类目标的破坏力,都要比九斤弹加农炮的平射或曲射效果要好,比我军所拥有的威力最大的配重投石机杀伤效果还要强。更别说二百公斤重的炮弹还可以在当中填装十二公斤重左右的黑火药,采用制作更精的信管和引线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空爆,对于东瀛或泰西模式的城堡具有更好的攻坚效果.” “二百公斤重的炮弹,会不会给勤务造成了太大的压力?还有那攻坚炮团四千斤左右的全炮重,携行没有问题么?”柳香也参加过去年的北征,对于一些问题也有了初步的概念。 辛春辉回道:“重炮不论怎么设计都根本无法驮载,只能力足于拉载,而拉载本身往往就要立足于一些大道。四匹稍微好一点儿的轻型马可以拉载一千公斤的全炮跟上队伍,最多轮换马匹用于拉炮或人员负责协助就可以。而四匹中型马或牛则可以拉载两千五百公斤重的火炮,最多适当的轮换马匹或者人员辅助就可以。这是能够让火炮的移动跟上传统时代行军速度的上限,因此我们的重炮规格大致为一千公斤和两千五百公斤为限。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选训,各炮炮团已经拥有了足够的马匹。每个炮兵连用于弹药运输的马匹可以达到九十匹马及三十辆三马马车,这就具备一次为臼炮运输六十发满足至少一天的作战需求了。 对实际领导工作有过不少经验的柳香当然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报告而确定对一些事情的认知,不过仔细回忆起当初张海谈过的一些东西,才大致知道一百七十多年前土耳其人进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主要的攻坚火炮也是弹丸上百斤至千余斤的短管身火炮。 这时候,巨大的爆炸声忽然从远处传来,那是重炮团挑选出的火炮在进行弹道测试编制射表了。一门千余公斤左右的重型臼炮把三百多斤重的炮弹抛到了百丈之外的模拟城堡上空不知怎的忽然精确的在城堡上空炸裂开来。二十多斤的黑火药不足以把这么重的炮弹彻底粉碎,整个炮弹被炸成了十几块超大型的预制破片,那向下爆破的石块以更快的速度加强了能量,将厚重的石质建筑砸塌了数处。 第619章 攻坚重炮(二) “这类火器的试射有些危险,皇后殿下还是去更远一些的地方为妙。”辛春辉忽然意识到什么,对柳香郑重的劝道。张海同弟子们之间的称呼一般不沿用传统旧的称谓,但是张海的弟子们同柳香在一起的时候却要很大程度上的避嫌,不好像过去一样直呼师娘就可以了。 重型臼炮开花弹炸出的弹片危险界很大,大型弹片到几百米甚至两里外外也是常有的事。试射或开火的时候,负责开炮的人往往躲避在掩体内以尽量避免意外。 柳香看了看远处那臼弹炸开的弹片却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放心,我没有那么娇贵。那样大的破片飞来的时候只要注意些就是了。” “这次试射的兵器不一样,皇后殿下还是注意些好。”辛春辉叮嘱道。 柳香听到这样说,就知道可能会有些实际的理由,于是躲避到小岛另一侧山丘斜面的防炮洞内,只是用新朝特制的“潜望镜”向外观察。 两千五百公斤的超重型臼炮在开火的时候,临近的炮手也都躲避在附近的掩体内,在用尺规和重锤测算好了角度之后就离开并由引线自主发射了。 拿战时代类似规格的重臼炮可以把七十五公斤的炮弹发射到三里之远以外,新军队伍对付的目标和作战思想都与那些有不同,在降低了身管寿命要求并把射程降低为原来四分之一的情况下能够发射弹丸的最大极限达到了六百公斤左右,几乎接近了当年“乌尔班大炮”的一千五百磅炮弹。 这重达千斤左右的炮弹使得可以填装的火药重量达到百公斤左右的级别,整个弹体也是由百余件单件铁器拼接后浇筑而成。当整个弹体在信管和引线的双重确保下精确的在距离目标上空五到二十米之间的范围内炸开的时候,威势猛烈的爆炸和冲击波几乎将整个砖石构建起来的城堡彻底摧毁,不少建筑都被打的千创百孔。 针对日式的城堡还有西方不少类似的建筑,新军队伍内的构想也很简单:用几发到十发超重臼炮弹或者几十发普通臼炮弹的空爆或许因为黑火药威力不足的问题不足以摧毁整栋建筑,但是如果能够在各个方向上都打开很大难以用简单手段弥补的缺口和弹洞,这就为能战斗力强劲的新军主力部队的进攻提供方便。 就在柳香等人观察着新式火器的试射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玄武湖岛屿的防炮洞内。不知什么时候,远在关外的张海以及身边的亲卫连战士已经回到了京城。 “这些日子香儿辛苦了,这是我们的新炮第一次试射?”张海关心的问道。 “瞧你说的,也太小瞧我了,这是这几个月来的报告!”柳香似是一名亲密的下属一样把一叠报告送了上来。 张海粗略的看了看就觉得的吃惊不小:“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就扩编了两个旅?线膛枪铳的生产任务没有停下?” “怎么会?这些臼炮及其弹药的加工难度和精度要求除了部分开花弹的引信以外都没有加农炮和线膛枪铳的生产监造难度那么大,我们征集了万余名有一定基础的寻常匠人,按兵工系统也扩编了不少,这才完成了这些火炮还有两个基数炮弹的生产任务。最后的试射与人员的初训月底内完成完全没有问题。”柳香认真的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香儿又受累了,不过香儿放心,这样的日子应该持续不了多久了。”张海郑重的说道,虽然后立即通知身边的一名负责传信的亲卫连战士:以重炮兵部队为核心的新一轮远征计划的动员准备工作开启了。 此时的柳香似是已经习惯了什么,不过张海还是看的出来香儿的眼中有了似悲伤与忧虑,便坦然的问道:“如果有什么疑问就应该直言相告,这是我们队伍里的规矩。” “这次海外远征作战行动的规模不小,一半的新军主力部队和大半的重炮兵都要垮海远洋,不知道圣上这一次是不是又要改变主意御驾亲征?”柳香终于下定决心,有些郑重的问道。在相对公共的场合,柳香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益用关系太近的称谓,那样似乎总是显得有些不够郑重。 张海没有直接回答,为了能够使柳香更为信服解释道:“这世上有些危险是值得我去一冒的。比如今年夏天这件事儿我如果不亲自去,就不可能做的这样好,我的作用是不可缺少的。还有不少的微服出访,乃至当年的领兵交战,我如果不去,而是帐篷指挥或者书房治国治军,就很难了解接近真实的一面并给不少人以威慑,我能够拥有的优势,就一定要去利用。而这一次出海远征算不上是我们队伍生死存亡的作战,而且考虑到跨海出击的各种可能,风险是很难通过规划来减小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没有必要去冒不必要的危险。所以香儿尽可以放心: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生活就能像很久以前那样儿了,无需要在整日的忧虑中度过。” “圣上不会为前线的战事忧心么?”柳香鼓起勇气进一步询问道。 张海笑道:“当然不会,我们这一次投入了这么大的力量,又是针对兵力并不容易集结起来的东瀛诸国,要是还像去年北征时那样提心吊胆就有些太有些看不起我们的弟子及战士了。只要不是遇到了太大的海上风暴就应该不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而海上的风暴并不是我通过书房里下几道旨意提点几个注意又或者派几个钦差就能有效避免的。” 似乎还是担心香儿不够放松,张海继续说道:“我保证今后我们的作息时间不会超过我们的那些工匠在正常日子里的标准:连看闲书的时间也包括在内每天不会超过五个时辰,并且每天至少抽出一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用来配我们的惠兰和香儿在一起,你看我这样说总可以放心了?” 此时的柳香饱受牵挂折磨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620章 重装船队 旧历九月的江南也有了一丝凉爽的秋意,舟山以北的江面和海面上都很平静,还没有到风高浪大的时候。规模庞大的船队满载着两个加强后的步兵旅万大军连同海军及勤务人员船员一共一万五千人出发了。 论人数,这些兵力算不上有多大,可这些兵力一部是加强到硫球方向准备展开对日攻略的,一部是要趁着合适的集结远航美州,都携带了大量的军备或辎重。远征美洲的临时步兵旅装备倒不是很重型,还是按照新军主力部队原来的步兵旅的结构一共携带四十八门中型九斤弹加农炮组成的炮兵集团并有四十多门轻型铜鼎炮,连同每个人员平均十五公斤左右的个人装具和单兵武器、两千五百发加农炮弹及四百多份铜鼎霰弹等物资总共只有二百吨左右的规模,全旅只带了用于牵引火炮和通信侦察用的六百匹左右的轻型马,这些马有多少能活着抵达彼岸还很难说。但为了保证这些人马长途远航中的所需给养,包括以淡水和可长期储备的食在内的各种物资则携带了五千余吨,以满足半年远航的所需,不到五千人左右的一个远征旅占用的船只多达上万载重吨近六十艘各种远洋大型海船。 而增援到硫球的步兵旅除了携带刘洪涛所亲自率领的第二步兵旅外,还有辛春辉等人所统辖的庞大炮兵集团。包括这个夏天新造的九十六门十三斤弹重炮和九十六门臼炮,炮弹更是带了接近整整一个有效寿命周期,包括两万发加农炮弹以及六千发臼炮弹,不计全旅全副武装的单兵装具以及配属的马匹就携带了三四千吨弹药。相比之下,就是当年奥斯曼最后进攻君士但丁堡四五十天炮击所消耗的四十四万磅火药和五千多发炮弹比起来都是小儿科了。为了携带这个超重的步兵旅,负责往返运输的船队也足足动用了百余艘海船才能运输这个超级加强后的旅。 这不是新军主力部队的第一次出海,但是张海看到规模庞大的队伍远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中有些不安。 柳香并不善于察言观色,可知道不少内幕也跟张海在一起不少时间的她却知道张海忧虑着什么。 “我们的底子还是太薄了。这次大军船队出海远征,差不多带走了整个新军大部分的火炮还有超过一半的野战兵力。”柳香似是有些自责的叹道。 张海也深深的感到了此时的新朝、此时的中华同真正意义上工业革命前夕欧洲的巨大差别。整个新军算上陆军和海军所拥有的全部像样些火炮也不过是七个旅的旅属炮团外加六个重炮团,加上海军所拥有的火炮七百门左右的规模。这些火炮的重量级别除了攻坚用的重臼炮类似于西方海军炮外,大多不过相当于十八世纪中叶后普通欧洲陆军火炮的水平,就算这些火炮在用料上不在乎铜造,并且在精度加工上在条件不高的情况下要求比较高,那也不过是相当于七百门左右普通海军炮的水平而已,这只不过是相当于三四十艘巡航舰或十几艘主力风帆时代主力舰的规模。以至于如今的新朝海军水师火炮过少,海上运力需求规模又比较庞大,不少海船上的火炮配属如果不考虑质量性能的巨大差别的话,火力配置只有两门炮还主要是借调陆军炮团的力量,连传统时代的水师都有所不如,不得不使用自杀爆破船这种方法。 柳香看这张海有些沉默的样子郑重的说道:“不算枪铳任务方面的任务,现在炮场方面的员工已经扩充到两万人左右的规模,炮弹和火药已经分配到民间不少作坊做为任务了。这样如果今后的这一年时间展开战备,全军增加一千五百门左右的重炮不是问题,那时候水师的火炮配置就会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在南京一带拥有必要海防的情况下让现有的水师主要船队都能拥有必要的火炮配置以应对可能的威胁。” 这“可能的威胁”张海当然也明白指的是什么:这此远航美洲的船队任务可不是为了教化当地土著,而是直接本着中美州西班牙核心的财富之地去的。要的就是掠夺足够的黄金白银乃至财富来弥补近年来的亏空,这样极有可能带来的结果是来自东方的威胁引起欧洲各国的注意,尤其是西班牙等国。这虽然是一个开始走向没落的西方列强,但是同样有能力排出十几艘主力舰千门以上火炮即便考虑技术差距也不逊色于一鸦多少的力量来远征,如果加上荷兰等因为对远东利益的忧虑可能的助拳,那就是一股以便以今天的新朝水师应付起来也极有困难的力量。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必须抓紧战备了,否则要是刚刚拥有了足够权威的新朝也像后来的大清那样被打出个南京条约来,那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张海又想了前不久的承诺,还有这时代战云弥补的欧洲形势,又有些释然了:就算出现最坏的局面,远远超过又世一鸦力量和规模的欧洲船队不顾坏血症的威胁来远征,并且还依靠实力在海战中占上风,也不可能用蒸汽机牵引着船只逆河而上。就算逆河而上,又拥有足够的兵力攻破新军主力部队守卫的南京城么?只要对手做不到这一点,最坏情况不过是一个加强版本的当年青州之战,己方利用城防优势积蓄军力和军火,最后破围破敌。 “其实香儿不必忧心这些事情,志向高远的新朝虽然为了抓紧一切时间完成天帝的任务不得不一开国就面临多事之秋,不过时至如今就算我们遇到最大的困难,也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新朝江山的了,这一年的战备之后,我们的精力还是应该回到扩充人才基础并为民间事业的发展服务这方面。”张海坦然的说道。 这时候南京城墙外远处的江面上最后的船队也已经不知不觉间起航了,并向着远方顺流而下,向着大海航行而去。 第621章 渡海远征 集结在南京一带的船队于旧历九月初起航,沿着大海上秋季还存在着的有利风向外加上人力螺旋桨动力在大海上的航行速度并不算低。不熟悉大海的官兵们在海上的时候似乎总有一种错觉:船队是否航行了太远的距离以至于错过了目标?尤其是中国与东瀛之间的航线并不好走,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误入危险海域的情况下。 不过在天气尚算晴好的情况下以望远镜能够望见的旗号为整个船队的远航提供了必要的保证。从长江口到硫球北端的两千里海路上平均每隔四十里左右就有一艘普通做为海船的航标船,以最简单的方法确保了缺乏远航经验的船队在直接航渡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 这个简单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代价,夏季以来已经有数艘并不算大的海船因为遭遇海上的风暴而沉没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新准备的攻坚火炮乃至新步兵旅的编练一直到夏末秋初才有眉目,留给船队在大海上安全航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到了深秋的时候,不仅仅是舟山以南的海面上不再会以风平浪静为主要天气,就是日本附近的海域也不再会太平。因此为了节省时间并最大程度上的避免危险新军只能选择这个最简单的直航模式。 “船队要在奄美大岛一带停留么?”周松问道。 一般情况下水师负责人周松拥有整个船队的领导权和决策权,但是当刘洪涛这样的人物率领新军前三旅之一行动的时候,谁是整个船队的统帅是不言自明的一件事。 “那里的第八旅这个夏天以来可遇到过什么危险或者难题?”刘洪涛问道。 “初夏的海战中遇到了海上的风暴损失了不少船只,还有些船失踪了。不过整个水师队伍还能满足需求.”周松有些沉重的说道。 “初夏那一件事情已经调查的大致差不多了,师傅和我也都了解了,这不影响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就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船队可以在奄美大岛以北海域直接与第八旅的主力及部署在那里的水师汇合,直接北上登陆,这也是我们出发前的计划。”刘洪涛说道。 规模庞大的船队进入大海之后不到三天的航程,就到了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这次远征美洲的新编步兵旅旅长正是两次守卫北京之战中表现都十分突出的弟子陈勇。陈勇有过陆上大规模作战的经验,但是率领新军主力部队出海却还是第一次。虽然之前做足了功课,张海在陈勇临别的时候也亲自来送过,旗船上的刘洪涛与周松还是有些话想要叮嘱。 “大海上远航要随时注意检查给养的包装,注意船上的卫生。并且要随时注意避免霉变和火情隐患。如果给养消耗超过了四成还是没有顺利的抵达目的地,回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今年如果不成还可以放到明年,那样我们说不定还更有与西洋人摊牌的把握。”周松叮嘱道。 刘洪涛倒是相信陈勇能够注意到这些并顺利的完成远航的任务:“如果西人势大,任务难以完成,也不必强求,更不要贪多误了归航的航期,不要在远方的大陆留下太多的力量,要尽早携带着所获得的收获返航.” 陈勇对于这些其实早已烂熟于心,但为了避免担心还是郑重的回道:“放心,这些事情我会注意的。” 东海深处,规模庞大的船队开始在旗语的联络指挥下分道扬镳,向着各自预定的方向航行而去。六十多艘较大一些的海船在陈勇的率领下向着远方深不可测的大洋驶去,而刘洪涛则率领船队继续沿着航标船所指示的方向前进。 刘洪涛周松等人所在的船队还算顺利,主力部队的官兵这些日子以来并没有放松下训练,都经受过了不少的海训,在风浪并不算大的情况下没有出现太多的临时减员。在出海后的第四天时候按照原定的计划抵达到了奄美大岛附近海域,而此时早已得到消息的高海量所率领的第八旅主力除了留下了一个炮兵营和武装起来并完成了基本训练的当地民众组成的新编步兵团负责防守基地外,三个步兵营主力及以个旅炮营已经携带了所有必要物资的情况下登上了临近水师的船队早已在海岸附近等候了。 携带有两个旅及大量炮兵及其弹药规模多达一百五十艘海船的船队所进行的集结,乃至这不少时间以来的准备并没有瞒的住更北面岛上的日人。 原本中日之间的海上距离并不算近,航行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危险,自从倭寇很少光顾中国海岸外加日本国内战事平息,尤其是张海几年前扫平中国沿海的巨寇以来,岛津家并没有有组织有计划的打探新朝境内的动向。可几个月前传来的消息乃至在暴风雨中莫名失踪的船队已经让整个九州岛上的不少大名都风声鹤唳起来。 在岛津家的联络下,宗象氏、大友氏、金川家等不少人都在秋季进行了最大限度的战备动员。辖有六十万石的岛津家将利用不到万余名常备武士为基干将军队扩充到三万人,整个九州岛上的各个大名总共动员了多达十余万规模的军队,整个关西境内各个藩主也都在德川幕府的默许下进行了最大限度的战备动员。不过经历了夏季的那场海战之后,在新军主力部队登陆之前,德川家的主力部队几乎很难进行大规模的增援只能靠各地藩主自守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了。 岛津忠恒所进行的战备最为充足,通过那些侥幸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战后撤回来的人,他知道御敌于海滩之上或同敌军决战于海上都是极不可取的方法,唯一能够抗衡的办法除了以山城做为依托防守并固守寻机待援以外没有其他看起来似乎可行的方法,同时,也名手下的人准备好了自己所能够准备的礼物做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委曲求全的准备。 第622章 鹿儿海战 刘洪涛与高海量所率领的船队汇合后向北还不到一天左右的时间就濒临到了临近九州本土的地方,自元朝征日的六百多年以来东瀛再一次面临外来的大敌进攻本土的危局。不过了解到一些情况后的德川家光乃至江户城大御所里的德川秀忠等人却不认为这一次是什么难以迈过去的坎。 “他们似乎要自大的选择直攻岛津家的腹地?你还认为他们有胆量直接进攻鹿儿岛?”德川秀忠从德川家光那里了解到了南方正在聚集大兵的外敌很可能的进攻意向。因为如果选择在北九州进行登陆,就不得不在朝鲜或者济州岛设计进攻的基地而不是选择在更为荒凉的九州以南岛屿上。当年的蒙古大军进攻日本本土的时候也是以朝鲜做为出发基地。进攻北九州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直接可以威胁到九州岛北部人烟和农田密集的平原丘陵地带,而是直接面对南方那些险恶的山岭地带还有民风彪悍的强藩/ 如果说当年的蒙古人受损于神风有些侥幸的因素,那么在这个时节的南方,从九州南部登陆日本本土的船队所要面临的风险就更大,可以说如果在岛屿上面临不利的战局就很难在安全的时间段返回本土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从不少逃到我们这里来的中原人那里了解到了这股我们不熟悉的对手以前的一些战争风格。他们不喜欢奇袭或奇谋,而总是凭借着强大的正面战力直取对手的心腹,在对手的必救之战中打垮对手,不在乎自身有可能要面临什么样儿的危险。如果为了胜利多花费了一月的时间,似乎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失败。去年那么扫平满州和草原人的时候是如此,征硫球的时候是如此,我听不少人说就是当年在新朝起家同明军征战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这次集结大兵直来直去的风格也是如此。”德川家光在同德川秀忠会面的时候说道。 江户城的这两位共同的统治者虽然也有很多情报来源,但并不像岛津家那样能直接得到有关新军战力的一些直接信息。其实就是在岛津家的不少人看来:如果这股自大的强敌敢于强**鹿儿岛,那么事先云集在那里的水师联军还是有可能重创对手的。 新军攻占硫球之后,在江户城的牵头之下不少装载着火药和火器的战船已经云集在鹿儿港一带,准备同可能冒险的强敌决一死战。 “再为强悍的对手,在狭小的港湾之内面对众多的火船就算是西洋人与蒙古人联合起来也会遭遇到相当的损失,何况他们这一次出动的兵力并不多。但愿天神能够再一次保护东瀛。”德川秀忠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在大多数对军事有所了解的人们眼中:陆上的强军依靠蛮勇、训练、精装就是战胜十倍几十倍的对手也不足为奇。海上的西洋人依靠优越的航速和操船技巧用长炮在大洋上放风筝,那也有可能对落伍船队形成绝对优势,或者大船对小船也会是如此。不过在鹿儿岛附近那样狭小的港湾内遭到规模庞大兵力船只的围攻,怎么可能没有胜算的把握?夏季硫球以北海战的失利,很可能只是岛津家派出去的船只与人员对抗风暴的能力更差罢了。 而此时刘洪涛所率领的规模不小的船队也面临着这种艰难的选择。当船队抵达鹿儿岛以南的河口之时,就连周松似乎也显得有些犹豫了。 “从远处来看似乎港湾内有不少敌军的船只,似乎超过我们的预期?你的意见如何?”刘洪涛问道。 “过去人们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在港湾之外的我们很难预料到敌人的那些船上准备了什么,必胜之话我不敢言,保守的办法当然是从远处的侧岸登陆展开进攻。”周松见到这样的局面也有些犹疑了。 刘洪涛从望远镜里就能看见数十里之外的陆上依然山岭崎岖,轻装步兵固然没有问题,可那些攻坚火炮的机动就有问题了。 “我们直闯,但要做做调整,我们船只携带的攻坚辎重太多。火炮和有用的臼炮弹完全可以集中到原本负责护卫的五十艘船上,负责护卫的作战船只每艘携带两九斤弹加农炮、两门十三斤弹加农炮、一门重臼炮和一门‘轻’臼炮。负责操船的成员也不需要过多,操作这三百门炮及船支大概三千名战士就可以了,这样后备的海船也可以大幅度加强通过人力螺旋桨带来的机动力。当然最重要的是新军中:“人命最重”的风险控制理念。 在海上调整这些火炮以及人员从早上一直到午后花费了将近半天左右的时间,刘洪涛终于下定决心以五十艘规模的先派船队最快的速度迅速向鹿儿港发其进攻。五十艘平均吨位百余吨左右的较船只以及船上的三千名成员除了炮兵和海员之外也都是第二旅中抽调的最为精锐的第一营群和第二营群。 当船只逼近港湾湾口的时候,就有规模不算大的小船迎了出来在远处新军主力船队的舰炮也根本不靠的距离上毫无意义的放炮袭扰,新军先派船队没有予以理会,而是视其为无物的情况下借助此时尚算有利的风向以最快的速度向二十多里宽的港湾内冲去,直取对手防御最强也最为顽固的鹿儿岛一带。 见到新军主力船队的这种阵势,前来骚扰的敌军小船队也不得不向港湾内退去。新军主力部队将五十多艘海船排成比较密集的圆阵借助风力没有多久就驶入了港湾。 面对传说中曾经灭过不少中国海寇的强敌,岛津家与南方不少势力的联合船队也没有敢于正面与之抗衡,而是在很远的地方就向港湾内撤退了,似乎根本没有决战的打算。 “如果你是敌军的大将,上面要求必须与敌决战,不能回避,而且必须是在港湾内。你会选择什么时机?”刘洪涛忽然向这此随同出征负责炮兵和海战的辛春辉问道。 第623章 鹿儿海战(二) 新军体系内倡导学习,辛春辉做为这方面的佼佼者也最为张海的核心弟子之一思索了片刻就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在哪里。 “我听说那鹿儿岛距离海岸不远的地方就修建了在这东瀛少见的城防工事,至少在敌人看来应该是难以对付的地方。我们在鹿儿岛强敌面前登陆的时候,就是陆上集结起来的敌军乃至海上的敌军船队大举围攻半渡而击的时机所在。如果我军在逼近鹿儿岛后迫于对手的陆海威胁徘徊不前或放弃行动,那么至少有时间把拖延到天黑之后,那样看起来数量更多的敌军就更有成功的机会。至少站在敌军并不明白我军战斗力的前提下应该是这样的。”辛春辉回道。 刘洪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的问题辛春辉等人不会让自己失望,但还是以特殊的旗语提醒各船船只注意按照战前确定下来的预案展开登陆,并做好在登陆过程中应对敌军陆海威胁的相关准备。 船队驶入鹿儿岛所在的海湾后风浪比之前进一步小了下来,船队前进的速度也略有下降,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整个船队按照预定的计划对鹿儿岛展开进攻。 进入港湾之后刘洪涛等人见到远处那规模不小的敌船数量后也多少感到了些压力:“看起来近距炮战可能不可避免,各臼炮炮位做好准备了么?” “做好了。”旗船上的辛春辉回道。 船队在港湾内一路直奔目标的同时,大概四五百艘十几吨到五十吨上下不等的敌船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此时的日本强藩也没有资源为这么多的船只配备足够的中重火炮。海战水准比万历援朝之时有些进步也应该还是处于接舷战的时代。但是刘洪涛并不敢**,也经历了鄱阳湖水战和硫球以北的海战之后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可能逼近过来的敌船里撞的是什么。因此早就向各船下达了靠近船队一里距离有效炮战内射程的就展开猛烈射击的指示。 经过航行中敌军先派船队的几次试探,围拢过来的敌船也在距离外围船队大概六百步左右的海上有些射程边界的范围上聚集起来,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的狼群一般,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可新军先派船队并没有动摇作战决心在降低船速的情况下继续向着海滩行使,逼近到距离海岸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以内。新军船队开始由圆阵变为u型,从三个方向上掩护着装有人力螺旋桨的登陆小船向敌岸驶去。 鹿儿岛的南面正面并不算大,不过十几里的海岸,可供大规模部队上岸的海滩也只有有限的几处而已,每一处都已经由四五千规模不等的动员部队至少千余支大小铁炮掘壕据守。 在传统的眼光看起来就是由当年明军亲兵家丁之类的精锐前来进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何况新军进入港湾内的先遣船队规模并不大,而在这时候天色也不知不绝中有些昏暗,距离天黑已经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这时候,远处早已将新军先遣船队包围起来的数以百计的敌船开始躁动起来,在远远船来的炮号与旗帜的挥舞下重新升起帆并用人力划着桨不段的逼近过来。在连绵五六里的海面上好似一堵逐渐逼近的由船帆组成的高墙一般。 早已填装好火药并做好了瞄准准备的船上炮手们也在这个时候开火了。要是在完全平静的湖面或陆地上,一里的距离足够新军炮手以比较高的效率射击一些高大的围墙甚至敌阵了。不过鹿儿岛附近的海面虽处于港湾内但也不是像湖面或陆地那样平静,在一里距离上射出的炮弹能够有效命中那些小船的不过六分之一左右的炮弹。随着敌船的逼近,炮弹的命中率有所提高,但平静也不过四分之一左右。 但这五十艘船配备的炮火显然超出了敌人的预料,五十艘船上的二百门中重加农炮各自布置在船头或船尾完全展开火力。在第一分钟内就把八百多发炮弹射向了敌船。在敌船向前逼近的短短五分钟时间内二百余门中重火炮平均展开了十六轮开火打出了三千多发炮弹。这些炮弹中大概有七八发左右命中了敌船。 此时代的日本海船当然不像西方风帆主力舰那样有完善的肋骨防护,较小的船更没有那样的船板厚度。在一里以内的距离上依然超过声音速度的九斤或十三斤炮弹就是打中船舱内堆有压舱物的地方也能把整个船板打透的同时让压舱物在船舱内形成二次杀伤。因此大多数炮弹虽然直接将并不算大的海船打了个对穿,但还是有不少的炮弹给甲板乃至船舱里的人带来了严重的伤亡。累计共有千余名云集在甲板上随时准备进攻的敌人因为猛烈的炮击而非死即残。 火力带给敌船严重的威慑,但在累计吨位多达近万吨海上兵力接近两万左右庞大敌船队面前似乎带来不了什么威慑。后退或停滞的敌船被靠近的船只所掩盖,继续缩小了包围圈逼近过来。 大概八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周围不断聚拢过来的敌船已经逼近到了距离新军主力部队船队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新军舰船上的二百门加农炮已经展开二十五轮炮击发射五千余发炮弹杀伤敌船上的船员将近两千人,但似乎依然没有阻当敌军船队前进的倾向。 船队当然也携带了不少火箭爆破船,五十多艘火箭爆破船又把逐步逼近的数十艘敌军海船送到了水底,参加进攻的敌军累计伤亡损失多达三四千人并损失了超过两成的船只。但在似乎成功在望的时候,这样的打击也并没有阻止那些比较勇敢的船只向前靠拢的决心。“臼炮开火!”这时候旗船上的辛春辉终于下达了命令。 一二百吨的海船根本无法承受两千到四千斤重的重型臼炮正常开火时的后座力,因此专门用于海战的重臼炮不得不缩小装药量等待极斤的距离上才展开火力。但大大减小的发射威力也为炮弹的改进提供了空间。 第624章 开花重弹 新朝四年夏季在柳香等人动员整个东南的力量为秋季战备提供支持的时候,周松等人就考虑到了海战的需求提出一种能够比火箭爆破船成本更低成功率也更高的武器要求。在兵工部门工作的弟子们之间的探讨中,最终也只有大口径臼炮满足这个要求。但事情有一利就有一弊,要想达到大规模轻型舰船毁伤效果的炮弹,就不可能在制作要求方面像外包给普通民间工匠的炮弹那样简便了,而且想要有效的杀伤力而不承受其后果也很难。 最终在辛春辉和张海等人的亲自拍板下专用于海战和陆上近战工事防御的一种特殊炮弹才进行了看法。近百门重臼炮和近百门轻臼炮一共只开发了千余枚这种炮弹,每炮只配备五发用于特殊情况下的作战。中型臼炮的二百公斤近战炮弹由一千枚百克左右的葡萄弹级别的重型铅弹配上六十公斤石灰浇铸而成,内装有四十公斤黑火药。整个炮弹在套了铜丝网之后也不过比“万人敌”的结构强度稍好些罢了。发射药才用不按科学疲惫的“精确劣制黑火药”发射,但加大数量,以保证能够火药填充满大型炮弹底部的情况下不至于带来过于严重的后果。这样的炮弹比起拿战时代那些最大射程多达三里的火炮,威力和射程缩小为原来十分之一强,仅为一百二十步左右。 用于重型臼炮的六百公斤重弹为了避免过大的后坐力使船体无法承受,有效射程仅为四十步大概六十米左右,射程仅为15世纪乌尔班大炮的二十五分之一。重型臼炮弹是由两千枚葡萄弹重量级别的三两重铅弹、二百公斤石灰以及近二百公斤黑火药乃至不少的铜网制作起来的。在这种炮弹爆炸的时候,两千枚重型弹丸会让发射它的船只也受到不小的威胁和损害,这种炮弹只能是百吨以上有所准备的大船面对几十吨级的小船才能用,而且杀敌一千往往也要面临自损几十的风险。新军内部的设计人员还没有在这么大的火药和弹丸面前精确控制和测算爆速的能力,也没有能力估计敌船的防御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只能采取这种以自己面临相当危险为代价的火力。 即便发射二百公斤弹丸的臼铳炮弹的初速已经降低到四十米左右的级别,连优秀加农炮炮弹的十分之一还不到,但在发射的时候巨大的后坐动量还是让发射它的船只如同遭遇了重锤一样整个船体在巨大的火药爆破声中猛然间向海里下沉之后变开始摇晃起来,即便已经填装好炮弹也要等到不少时候船体稳定下来之后才能发射那威力和对自己威胁更为巨大的重型臼炮炮弹。 当敌船逼近到二百米的距离之内,炮手中有经验负责测距的战士已经能够大致精确的通过敌船上一些细节的轮廓进行大致精确的估距的时候,五十门轻臼炮首先针对早已分配确定好的五十艘较为靠近的敌船方向展开了轮番射击。 十几秒时间内接连打出去的五十发二百公斤级别的臼炮弹在不到二百米的弓箭射程上已经可以进行比较精确的空炸,即便引信的时间误差高达十几分之一也能确保在距离敌船不超过二十米的距离上爆炸。 相比近代开花弹装药系数十分高的炮弹在爆炸开来的时候,足够的冲击力几乎将连接在一起的整个臼炮弹都炸开了花。五十发二百公斤臼炮弹把五万枚重铅弹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其中向下爆破的大约两万枚百克左右的重铅弹伴随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彻底笼罩了不到百米外将要攻击的目标。那些并不算重也没有肋骨做为防护的小型海船的整个船身平均每一平方米就遭到一枚重铅弹的袭击,仅仅能够防备铁炮和弓箭的船身乃至甲板能够挡住这些弹丸袭击的很少,大部分人就是躲避在船板的下面也难以幸免,更不用说更多的人只是趴在甲板上准备近战而没有任何掩蔽了。这五十发二百公斤的臼炮弹又造成了五十艘敌船上的两千多名敌军当中至少一半左右的伤亡损失。 原本看似无畏的各家船队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地盘冒这么大危险,各家船队向前航行的速度不由的大打折扣起来。而岛津家剩余的携带着五千余名官兵的一百多艘船却知道这陆上与海上的决战是自己的生死之战,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给敌船以重创。 当敌船冒着弹雨逼近到距离各船不到百米以内的距离的时候,先是一二百门炮早已准备好的链弹展开火力,专门在近距离内以极大的成功率迫使敌船难以以高速度前进。当敌船继续靠船桨划行到不到七十米距离的时候各船配备的重臼炮开火了。 一连串的巨大震动再一次响了起来,开火的船只冒着威胁纷纷把重达千斤的炮弹发射出去,这近五十枚千斤炮弹爆炸的时候产生了九到十万枚向四面八方爆射开来的铅弹为主的“预制破片”向敌船大致方向散射的弹片密度高达每平方米一枚左右的水平,弹雨构成的弹幕几乎笼罩了三四里范围内的整个前沿,逼近到近前的一百多艘船上的五千余名敌兵再次遭到了过半级别的猛烈杀伤。即便这时候又不少敌兵做好了准备逃到甲板下也无济于事。 而这千斤重的猛烈炮弹不但给予敌船严重杀伤,四散的弹片当然也给新军自己的船队造成了不小的威胁。在连绵不断的巨大爆炸声中,不少的新军船员也几乎被震晕,丧失了几秒到几分钟作用的意识。而那飞散到更广角度上的弹丸也命中了大部分外围的新军船只,只不过散布随着距离的平方增加密度减小为原来十分之一,并且还有不少铅弹没有能够在打穿船板后给以早就做了披甲持盾防护准备的战士们以足够的杀伤罢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的船只出现了船体进水,并且依然有五十多名战士被透进船板的重铅弹所杀伤。 第625章 敌前登陆 五十枚左右千斤上下爆炸的重弹带来的弹雨在给新军船队自身带来不少无法避免的误伤的同时,几乎将围拢过来的大部分前排敌船都笼罩起来了。依然冒着危险展开进攻的岛津家剩余船队所携带的五六千人又有一半在这重弹构成的弹雨下被杀伤。还有近四分之一的船只在猛烈冲击波的打击之下直接被送入了水中。 至此,包括岛津家的船队在内再也没有人愿意继续进攻了,参与围攻的四五百艘敌船已经有三分之一损失或丧失了机动力,而携载的两万余名人员也在还没有展开接舷战的时候就伤亡了八千余人,而给新军船队带来的损失总共也不过百余人而已,这其中还有一半是重型臼炮弹爆炸时产生的误伤。 面对将要黑下来的天色,岛津忠恒也下达了水师允许撤退的命令:显然,在敌军主力步兵已经开始纷纷展开登陆的时候即便冒着水师大部损失的代价给予敌船重创,意义也不是决定性的了。歼敌于水际滩头或许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在确定了新军主力部队大约百余艘小船一千五百左右的先遣官兵的大致登陆范围后,鹿儿岛上的守军也开始纷纷调兵遣将向可能预定的登陆场集结起来。 当年的岛津义弘曾经反对筑城于海边,因为船只在理论上能够携带很多重型攻坚装备,但是鉴于此时代的日本列岛各势力都缺乏强有力的攻坚火炮甚至大一点儿的投石机这个事实,鹿儿岛城还是修建了类似大陆上那种完备的城防而不仅仅是城堡。而在夏季的备战中,不少适合登陆的滩头也修建了用于为弓手提供掩护的壕沟。 就在负责掩护的船队与来袭的敌船展开猛烈炮战的时候,第二旅两个加强营的官兵也在努力的登着船只像预定的滩头行去。 重型臼炮开花弹爆炸产生的几万枚向上方抛出的弹丸在几百米外依然拥有相当的威力,在各船纷纷以重臼炮开火的时候。船队包围掩护起来的海面上也如同下起了雹子一般飞溅起了布满整个海面的水住。多半的小船被给从天而降的弹丸命中,这数百米外的爆炸抛射出的三两重弹虽然不能摧毁小舟却给战士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同时登陆的小舟上有四十多名战士都被从天而降的弹丸打中了身躯,这威势在降落时依然巨大的弹丸就是有完善的钢铁板甲做为防护,还是能依靠钝伤使人死亡或重伤。 当小船队靠近海岸的时候,距离岸边大概五十步左右距离上的壕沟上的敌人也纷纷向海上的战士们射来箭雨。而更远的地方:城头上的敌人则用小型人力投石机在整个登陆船队最最弱的时候投来几斤重大小的石弹。 一百余架临时的投石机在五六分钟的时间内也不过把三四百枚石弹投到水面上,仅仅砸沉了一艘小船并造成了一名战士伤亡。对手因为缺乏重型投石机和大型爆坡弹丸或霰弹,对海上泅渡中的战士们也没有构成多大的伤亡。而布置好的三千多名弓箭手则向海面上的战士们射出了五六万支箭。几乎有近半的战士被弓箭所射中,但这些弓手大部分的水平就是相比当年的明军也显然不能相提并论,对于全身钢甲的战士们来说没有造成多达威胁。 为了在水中有效泅渡并应付高强度的作战,第二旅每名战士除了自身内衬衣武与精钢铠甲二十多千克外每个人还携带了六套四连装燧发排枪,连同其他必要备件总共四十七千克左右的重量,再此之外还携带了二十千克左右的厚壁木盒制成的浮渡装置。每人几乎肩负了一个人重量的情况下大多数战士们都难以长途跑动,不过在滩头登陆的构想中并没有此类要求。 船支等岸后,战士们就迅速下船以卧倒的姿势向前爬行,几乎就在五十米外敌人的眼皮底下。 在这时代,这么近的距离内,只有临阵吓的全身瘫软的胆小鬼才会爬在地上对敌。任何情况下,这么松散的爬行队伍都是等待屠宰的对象,在滩头进行防御的岛津家武士当然懂得随机应变,至少两千多人从附近的壕沟内向爬在海滩上像是乌龟一样的第二旅战士们展开进攻。 “他们必定是不适应海上的航行而晕岸或晕船了!这是我们最好的立功机会!”负责基层指挥的日人向身边的人鼓舞到。 可就在敌群刚刚冲出战壕,距离战士们还有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猛烈的枪铳声接连不断的响彻了整个滩头。 远处的城头上用在这时代还很稀有的望远镜观战的岛津忠恒此时终于明白了那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由三千名弓刀手及两千名铁炮手乃至一千名长矛手组成守备一里滩头的一线部队向登陆之敌展开的射击几乎没有多少效果可言。那些登陆的敌兵似乎连关节都是有防护的,而一千五百名登陆的敌军面前仅仅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就被两轮猛烈打出的火力杀伤了三千余人彻底击溃了。 退去身上的泅渡装置登上鹿儿岛滩头的战士们没有继续浪费手中枪铳火力,而是纷纷直接用套管钢矛和手投炸弹消灭了龟缩入战壕内趴在地上等死的残余近半兵力。在滩头强有力的防线就这样被以最脆弱状态登陆的第二旅官兵所瞬间瓦解了。 防守鹿儿岛城的岛津军队并没有放弃抵抗,因为城头距离海岸的距离也不远。刚刚攻入滩头附近壕沟的战士们就迅速被城头上的火力纳入了范围之中。 临近海岸的城头之上铁炮或大筒发射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由于担心陷阱或其他机关,战士们没有迅速躲避近敌人的壕沟内,而是就地卧倒展开还击。 依托城墙进行射击的情况下,城头上的岛津射手还是颇有信心的,毕竟再结实的铠甲也无法同城墙相提并论。而对手在百米左右甚至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只能整个身子暴露在城头上的铳炮之下。 第626章 线膛火力 刘洪涛虽然身为新军中的重要人物,但是在登陆作战的时候并没有龟缩在船上指挥。何况船上在夜里也就未必安全,而是同第二旅的两个先锋步兵营一起在黄昏前上了岸。 不仅仅刘洪涛如此,跟随先遣兵力一同上岸的还有加强到各步兵连营单位中的十个精确射手分队大概一百五十名手持新式线膛枪的步枪手。这些步枪手无需携带重量庞大的多支填装好弹药的排枪,因此防护上就可以更为完善。除了重达近三十千克,各个方向上都有正面水平的特制钢化板甲,还有配有枪盾。并且在船上的时候位置更靠近人群之间,并安排周边的几名战士做为特殊情况下的“保镖”。这使的整个登陆作战过程中虽然登陆的部队累计在水中和岸上的战斗中遭到十五分之一左右大概百余人的杀伤,但是一百五十名精确步枪手只有三人因为天上飞来的重铅弹而误伤,彻底丧失战斗力的仅有两人。 新军花费很大的管理和人力物力生产出来的底部膨胀弹头线膛枪还是无法同南北战争时代的前装线膛狙击枪相提并论,精度仅有七角分左右的水平,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仅能勉强威胁头部目标,还不完全确保命中。但是这种顶级传统弓神箭手才会有的精度的水平却也是此时代的人们从未在火器上见识过的了。 现代战场上战壕内的士兵往往冒头也是很小心翼翼的,而这时代鹿儿岛城城头上的敌兵却并不认为在城垛之间露出头来进行攻击有多么不安全,至少在敌兵没有接近城头下的时候是如此。一百米外的弓箭是可以躲避的,火器就更是几十不中一。 为了充分利用这一点,在刘洪涛的吩咐下每一名精确射手负责城头上大概一丈以内暴露出的敌兵,并按照规则每个人都划好相应的目标。为防止城头上的敌兵听到枪响就缩头,还挑选了一部分燧发排枪射手模拟普通火枪的兵射速使用滑膛燧发排枪进行试探性射击。 当一百多发打在城垛上的枪弹也没有造成城头上一名敌军伤亡,不少的敌兵依然冒着城下的火器用弓箭展开还击的时候,大约一里滩头战线上的一百五十精确射手展开了火力,燧发排枪上的火力也一下子密集起来。而城头上仅仅冒出头来的敌人在第一轮射击中就有七八十人被精度出人意料的枪弹命中,非死即残。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这么精确排枪火力似乎震惊了城头上的岛津家守军,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都没有人再敢露头。上岸的普通步兵趁机重新展开了填装,线膛枪手也重新完成了射击准准备。 当震撼过后的敌人打算重新露头看看情况的时候又遭到了精确的线膛枪手的开火压制。这回人们大多看清楚了:百米外真正开火的新军登陆部队并不多,但是这一百五十人对于防守中目标的火力压制能力几乎不逊色于五六千名最优秀的铁炮手。 一百五十名左右的线膛枪手配合大约五百名左右的步兵完成了对敌城头的压制之后,刘洪涛并没有像以往的作战程序那样命令队伍轻而易举的展开攻城。因为在这陌生的国度陌生的环境下谁也不可能知道城头上乃至城内的敌人是怎样布防的,总要等大部队在明天天明登陆之后才好做打算。 城头上的敌人难以进行有效的观察之后从城内投来的石块儿和弓箭抛射的准确性也一下次差了很多。刘洪涛迅速动员上岸部队近千人规模的人力使用准备的钢制工具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土工作业。 好在在这靠近鹿儿城的海滩附近地质并不是特别的坚硬,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就开辟了比较完善的临时“野战工事”,因为这时代的防守密度要求远不如火器时代,人均工程量也就小了很多。 击退了敌军在海上船队的威胁后,辛春辉所率领的船队也从船上不断的卸下大量加农炮和重臼炮。岸上的人员也完成了对这些装卸火器发射阵地及弹药掩蔽工事的布置。对于夜战新军队伍里也早有准备,不少夜间照明用的燃料和地炉等装备也放在了挖好的浅沟内准备随时应对夜间敌人的来袭。 经过上岸部队短暂的战斗和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忙碌,大概船上有三分之二的火炮和炮兵乃至不少的弹药完成了卸载。 而在这个时候天色也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在白天损失了近半兵力遭到严重打击的敌军船队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尽管周松认为船队在夜间也有应对残余敌船的威胁,但刘洪涛并没有打算冒这种不必要的危险,还是让船队趁夜从港口内撤出。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汇合同港湾外的主力船队一起展开进一步的登陆增援。而在这个夜晚,登陆的部队就要依靠上岸的两千五百名步炮营应对可能的未知威胁了。按照战前的构想,这两千五百名经过特别加强的步炮兵在拥有相对充足物资的防御准备下完全有能力抵挡两三万规模的敌军骑兵部队在夜晚环境下的袭击,这还是除了部署到对方火力陷阱之外最坏情况下的假定。虽然不知道这南九州乃至鹿儿城之内聚集了多少敌人,但在张海及刘洪涛等人看来即便这敌城内云集了数万大军也绝达不到当年后金军那种水平,除非这距离中国两千里之外的岛津家也有着穿越者般的过人见识。 夜幕降下,完成卸载的新军船队已经靠着所有船员的努力尽最大全力的向港湾外退去。但此时的岛津忠恒等人已经从白天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不少岛津家乃至南方各藩前来增援的家将们经过白天惨烈的战斗都不由的有些消沉。水上的岛津家船队损失严重,参战的船只损失了一半而人员伤亡了三分之二,累计参战的整个南日本的两万余能够参战的水师在这一战中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再也提不起多少勇气重新对趁夜展开逃离的新军主力部队船只展开追击和围攻了。 第627章 夜袭摊牌 为了抵御新军主力可能的进攻,集结在鹿儿岛临近地区的陆上部队多达四万之众,而水上力量也多达两万。其中一半是岛津家集结起来的主力,另一半是外畏惧新朝的南方势力来援的兵力。毕竟当年万历援朝的时候,南方各藩是兵力动员的大头。 新朝四年旧历九月初五黄昏时分的激烈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在陆上抵御新军登陆部队的伤亡损失多达七千余人,多名家将战死,而海上规模不小的船队也付出了近万人的代价。仅仅一战就伤亡损失了近三成的兵力,这不由的让岛津家不少原本觉得至少在鹿儿岛一带展开防御十分有把握的人也变的犹疑起来。 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第一次展现在日人的面前,这是之前岛上的不少势力不论内战还是外战都从未见识过的。 城内岛津忠恒主持的临时作战会上家臣们也大多沉默不语,见到这种状况,岛津忠恒终于下定决心试探性的发话了:“这新朝的强敌之强悍大家都看到了,那是我们难以战胜的力量。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立即投降,或者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第二条路就是准备决以死战,以尽我们的代价消灭这海在岸边城下的两千多名顽敌。这虽然不能杜绝新军力量的再次入侵,却为我们赢得体面的妥协带来机会。” 岛津这样说其实就代表这已经摆明了自己的看法,那无疑是要动员最后的力量趁夜给上岸的新军致命一击。日本的上下级关系同中国传统很不同,身为藩主既然表达出这种意见了,那下级就通常情况下就只有遵从,可不知怎的,场面依然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有人鼓气勇气发表自己的意见。 “城下的强敌已经在壕沟的外面似乎放置什么东西,他们既然敢这样做,恐怕就已经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别的不说,就是白天海战的时候诸位在城头上看到的那种用炮发射的重型炮弹对手在工事里向外发射。我们暴露在外面的夜袭队可以破解之法?更别说那些几乎能连环施放的‘铁炮’了。”一位家将有些无奈的劝道。 还有人再也不畏惧什么,公开问道:“不知道这一次新朝来的船队可送来什么信没有。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岛津忠恒没有打算再隐瞒什么,把一封书信交了出来。书信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国书,更像是一个刚刚练习汉学的孩子提笔所写的字。字虽是毛笔却不是竖着写而是横着写,所用的语言看起来也不像是正经场合下的用语,而是市侩气十足的大白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找个了六七岁的幼童代笔一样。这着实让岛津家中负责汉翻译的人费了一翻脑筋才读通顺。但恰恰是这种新朝中上层中特有的字体和体,却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模仿的了。 “他们要我们从今年开始每年交出两千五百石米粮和每年五百万两银子,但在今年年底至明年春耕之前第一次至少要交出三千万两银子外加三千万石米粮.”负责翻译的人并不止一个,也把信件传给众人过目了。参加会议的家臣大多有一定汉学功底,就是浅一些的在别人初步介绍之后也能大致猜出个一二。 “这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理由是什么?难不成是丰臣等人在几十年前的争朝之役么?” “我们仿朝鲜例或越南例行不行?” 这些话如果是当年大明的使者送来,那会被认为是疯言疯语。可在所有人见识了来敌的强悍之后,这痴人说梦般的疯言疯语更加让人恐慌起来。 不少的人当然都知道这里所说的石不是日制单位中的石也不是明制单位中的石,上面也注明了一石是新朝的标准大概百斤折中日共同单位约一千五百钱。但即便如此那也是整个日本列岛此时农业产出的接近四成,要想负担这些不论怎样刮地皮都不可能拿的出来,除非---除非整个武士阶层不养了各大名不养了,甚至日常的战备也不要了,超过一半的脱产人口去做贫农才可能省的出来。而这又同无条件投降有什么区别呢? 这使终于还有一个头脑尚算清醒的人想起什么问道:“这不可能是对我们岛津一家提出的条件?” “当然不是,这是对整个江户治下列岛提提出的要求,可就是分个四十之一分,七八十万两白银外加折合三十万日石的粮食我们能拿的出来么?何况人家说的是从今往后的每年而不仅仅是一次。我们或许可以有个办法能拿的出来:那就是各家解散武士自谋生路彻底无条件投降。这也是信上直言不讳提出的目的。” “这不就是劝降书么?”有些人不愤的说道。 看到时机差不多,岛津忠恒再次问道:“战还是降!大家决定。至少我今晚会带队伍进行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先将队伍集结起来准备出击。如果精兵能够有望动摇强敌在滩头的阵地,那就说明至少体面的和谈是有希望的。” 既然不是全军出动,不少家臣们也都下定了决心决定亲自带对跟随岛津忠恒展开一次决定性的夜袭。 夜袭以能有效运用破甲锤和大弓的人为主,另外也装备了鹿儿成内多一半的大筒。总共凑出了大概三千名武士组成的精兵以及近千名火器手大约四千名左右的精锐。这几乎是鹿儿岛城内剩余的近半核心力量了,几乎是岛津家可以承受损失的上限。如果夜袭失败,那就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守城并死战倒底了。 “四千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单薄了,还是要对那些前来助阵的人用这些信讲明利害,联合起来行动!”有人提议道。 就这样,云集在鹿儿岛城内的三万多剩下的陆师抽出了七千名较为精锐的力量准备在夜间以优势的兵力集中在一个方向上展开突击看看有没有效果,能不能在天明之前有所收获。 第628章 夜袭摊牌(二) 岛津家并不是不知临敌应变,白天的震撼也让不少来援的人谨慎起来。为了避免集结起来的兵器再如水师那样遭到对手神秘武器的密集杀伤,夜间执行进攻任务的人终于想到了变通的办法:那就是在夜袭的时候所有人也想白天那些强悍的对手一样以匍匐前进为主。并且在战斗队形上采取少见的单列横队并进行有纵深布置,六十米左右的攻击正面上只布置一百个人,四千人的岛津家主攻部队形成连绵一里而且弯曲的长纵队。每个爬在地上的人未必有铁甲护身也要背着盾牌前进。这是岛津忠恒除了花费巨大时间的坑道挖坑突击外所能想到的减少各种因素伤亡的最好办法了,毕竟临近午夜才能完成突击准备的情况下,可供夜袭突击的时间并不算多了。 午夜时分,正当负责在夜间侦察动静的敌人发觉岸上的新军官兵似准备大规模轮班换岗的时候,进攻的信号终于发出了。 鹿儿岛城内的敌人进一步改进了投石机的攻击方式,开始试探着用人力投石机发射数量多却更小一些的碎石。日冰雹般的石雨砸落在紧临鹿儿城前言壕沟一百米纵深大约五百米宽度的新军防御阵地。 经过又一个半夜加上黄昏总共八个小时折合一个工作日的工事作业,滩头上登陆的第二旅先遣部队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备的工事体系。配合三千人部队蜿蜒曲折不宽单有一定深度的壕沟已经总计近万米,并且还有不少的炮位和弹药囤积点。大部分人蹲姿掩蔽在坑道内的时候虽然从天上各个方向上调落下的碎石也有相当机会造成伤亡,但是在大部分官兵有完善铠甲防护的情况下遭遇伤亡的概率大幅度降低了。投石机发射的较大石块这些简单的掩体就难直接防护,但那样敌人的攻击效率就一下降低了不少。 鹿儿成内以百余架人力投石机在短短的时间内累计向城外的战士们抛出了三千多次累计几万块儿砖瓦碎石,总共只造成负责轮流在战壕内站起身值班警戒的战士们大概百余人的战斗减员,还有一二百人虽然负伤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可岛津忠恒却认为这些黑夜里难以躲避的石雨已经足够对滩头上的强敌构成相当的威胁了,就算没有将滩头上那些挖坑的强敌杀伤大半,也会使其因为心理上的顾虑而不敢露出头了。这时候,悄悄潜入海面上的“水鬼”开始对滩头上的战士们的阵地进行佯攻。 按照岛津忠恒的想法:午夜前后正是海水在夜晚接近涨潮的时候,从水路前进不但可以用海浪的声音做为掩护,而且可以在相对长一点儿的战线上让防御的一方疲于奔命。这比从城头下城攻击更为隐蔽,也比从城头至海滩包夹的个狭窄的侧翼进行攻击更有可能达成突破。 没有乘船而是泅渡而来的水鬼们与忍者们并没有什么阵型,上岸后像海龟一样很快就爬行到距离第二旅防区临近海滩的外壕附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外壕附近竟堆积了不少枯叶,也有一些细线串起来的小铃。这虽然没有因引来射击,但壕沟里的不少火光却点亮了。 刘洪涛并没有打算在这个登陆之后的第一个特殊的夜晚节约燃料的打算,当面临敌袭的时候前后和两翼连绵三里左右的外围防线外沟内的火光都已点亮。 上岸的敌人走到可以泼水泼土的距离上打算熄灭这些用于精确火光的时候却遭到了猛烈精确铳炮的袭击。 在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不仅仅是线膛枪可以对仅仅露出肩和脑袋的人展开射击,就是传统的燧发排枪也有相当的命中率。燧发枪在这时代做为少量精装的实验已经出现了,但却不是这些前来进攻的敌人所能够理解的。迅猛而沉稳的射击不停的在整个海滩上遏止着在壕沟的火光下不停露出面孔的敌人。 能够在夜间于海上游泳并全副武装上岸展开有组织进攻的队伍毕竟是少数,岛津忠恒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在狭窄的侧翼投入兵力展开夜袭强攻,先用分散兵力前进的兵力消耗掉对手可能的爆炸火力再趁机将大部队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上展开进攻。 午夜刚刚过后,从城头上到阵地的两翼四面八方都开始有爬在地上的岛津家武士不断向前展开推进。但往往到了距离主战壕二十步左右距离的照明壕上就面临精确而猛烈的枪铳火力阻击 持续近半个时辰的试探性进攻到集中在南九州的各路人马连同岛津家的武士在内累计付出了不小五百余人的伤亡。其间岛津家还试探了几次立姿迅速的冲锋突击,但都被早已填装好的燧发排枪火力压了下去。 岛津忠恒在连绵的作战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时候终于没有再犹豫疑,开始将规模不小的兵力集中在一起展开了向前的“爬行冲击”,只能分散布置在四周的第二旅步兵们那些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器消耗开始大幅增加。 “临阵指挥还不错嘛,我看这些敌人的战场应变能力较我们当年的明军远远要强。如果不是装备和训练太差,在应敌能力方面比起北征时的后金军队来都毫不逊色。也难怪是当年万历援朝之时倭军中水陆都未曾大败过的劲旅。”刘洪涛身边一位第二旅的步兵营长叹道。 “岛津家的显任家主听师傅说当年少年时就曾经随父亲一同参加过万历朝鲜之役,又是有战备需求的地方强藩有我们平时推演中的水平也不奇怪。不过看起来他们并不完全了解在新朝统一天下之前我们在战斗中的一些基本功了。”黑夜中的形势并不轻松,但掌握了黄昏前不少从船上卸下物资的刘洪涛却对应对敌兵可能的进攻并不担心,除非敌人有足够的火器火药并掌握相应的作战方式,否则这种人力进攻是根本难以突破登陆部队的防线的。 第629章 夜袭摊牌(三) 旧历九月初五黄昏入夜前从船上装卸载到滩头上的物资不仅仅包括不少的火炮还有必备的弹药,还包括在如今看起来似乎已经不那么十分先进的“当年功臣”:待发轻型臼铳。 当然也是比较新比较轻便的“一斤臼铳”,填装好弹药的轻型臼铳由炮兵部队携带了三万余支。这些轻型火器威力同训练水平刚刚合格的投石索手抛出的铅弹差不多,仅仅刚刚能满足对非板甲类目标有效减员杀伤。在如今,它相比燧发排枪和各种爆破臼炮弹和加农炮组成的火力来看似乎已经和当年的弓箭一样落伍了。在军内的作战推演练习中刘洪涛以及辛春辉等人却认为这种已经接近退出现役的装备在某些情况下还是有其价值。 臼炮发射的爆破弹药以及加农炮发射的实心弹适合对付大集群目标,线膛枪适合对付依靠工事掩蔽的目标,而臼铳是应付近距离密集进攻的基本火器,在理想中完善的火力体系中还是缺少一种能够精确抛射在近距离同超轻臼铳进行紧密直曲射协同的火力。过去曾经装备过的臼铳就能发挥作用了。 为了能够在不利于测距的夜间从后方提供更准确的支持火力。早在作战前上岸的炮兵部队就进行了各种准备。每个炮兵小组都在地上安装了用于指示角度的木杆以辅助瞄准,帮助臼铳手在夜间也能够精确的把铅弹打到预定的方位,每一个小组都同前面一个班的防线建立了固定的对应关系,经常各有一名观察手负责联络。前线步兵班在早已对准好的圆筒视界内打开遮蔽的灯光,后方的臼铳手小组就会迅速把二十支填装好弹药的轻臼铳打出去进行固定的的火力支持。同时,各炮兵连还有专门的后勤人员掌握一定数量的臼铳用以运送到那些发出弹药告急信号的臼铳阵地上。 当岛津家集中兵力从滩头阵地的右翼展开匍匐前进攻击,并展开“匍匐人海”的时候,前线的枪铳手在对应防区内接近消耗光弹药时就迅速联络后方的臼铳组展开火力。而枪铳手们就趁此机会开始填装弹药。 一时间,清脆的燧排枪枪铳声和如同闷雷一般的臼铳群开火声在夜间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枪铳的火光成线成片的在黑夜里不停闪烁着。 战斗时断时续的只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被火力所组而聚集在登陆阵地右翼照明沟外临近的敌人在两万多发六两铅弹和四千多发燧发排枪组成的联合火力面前伤亡多达两千人左右。而且不论是这六两铅弹造成的钝伤还是暴露出来的头肩在近距离所遭受的枪伤,负伤性质往往都非常严重,到了迅速能使人减员的地步。 此时的战况似乎已经很明了了:即便有少数在火力战中渗透到新军主力部队战壕内的敌人也往往造成不了队伍多少伤亡就会被迅速的杀伤,而即便是匍匐前进也很难逾越那道由精确的枪铳和从天而降实时进行支持的铅弹构成的联合火力网。 “我们展开决死进攻!或许还有胜利的机会,否则到了明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就是逃往他乡也摆脱不了这些强悍之敌的清洗!”这些话是出发前岛津忠恒对部下、部下对众人早就说过的了,但看到在猛烈而不明的火力面前徘徊不前的人们岛津忠恒终于下定了决心展开一次决死进攻。这此进攻如果再不成,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退到城内展开防御了。 鼓声和炮号在黑夜里响了起来,在负出了近三千人的伤亡损失后余下的四千左右各部联军中的精锐集结在一起,又从城内补充了三千人左右的足轻在一百米左右的战线上相隔不远的距离部署了七个冲击大阵,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展开爬行进攻,而是堂堂正正的在弓手的掩护下由前排持盾的人负责掩护绕至整个滩头阵地的左翼展开全力冲击。 一时间,数千人的喊杀声压过了大海边海浪的声音,人浪迅速就闪现在火光之中。整个左翼防线上新军备战的人并没有像岛津忠恒所预料的那样调动到右翼,而是依旧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当攻势在瞬间发起的时候,早已将枪口瞄准好预定地域的第二旅战士们当即就展开了左翼的火力。一百余名战士配备的六百支燧发排枪所装载的两千四百发枪弹在短短的一分钟左右时间里就消耗了大半。而十个臼铳小组在短短一分钟时间内也打出了九百多发铅弹进行支援,进攻之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遭受了上千人的伤亡,如同在黑夜中遭到了成群的冰雹一般。这些火力和伤亡没有从根本上阻止敌群的前进,却为铜鼎炮的发射赢得了时间。 部署在左翼防线上的十二门铜鼎炮和十八门加农炮在这一时间内调整好炮口并部署到位展开了火力。 加农炮猛烈火力的第一轮开火就打倒了二百多竟敌人,而十二门铜鼎炮发射出起的一万两千发三两重铅弹则一次性的杀伤了从前到后上千名敌人,漫长的敌纵队一下就陷入了混乱之中,重长炮在这时却没有停止开火,又打出了一轮实心弹火力。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造成两千五六百人的杀伤,似乎那火力还没有停止的趋势,加上之前的战斗所消耗掉的士气终于让进攻的不少敌人都认识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阵地是难以撼动的,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整个新朝四年旧历九月初五到初六的这个夜晚,夜袭的敌军又累计付出六七千精锐的代价,可最终的进攻还是被彻底的击败了。 当战斗结束的时候,阵地两翼不远处伴随着海风吹来的硝烟与血腥的气息才终于被人发觉。刘洪涛也不由的有些感慨,问身边包括辛春辉在内的几名同窗道:“若是今后我们潜在的对手也建立了这样一支类似于我们的武装,我军也有进攻这种阵地的需求,该选择什么样儿的火器和战术呢?” 第630章 凌晨攻势 辛春辉是炮兵出身,但在起事早期没有多少炮火的时候当然也参加过不少步兵战斗。新军早期的不少登城战斗如果不是依靠包括师傅在内少数人压倒性的个人武力和装具,即便是能够在城头落脚向两端推进并消灭依托工事防守的敌兵也是很困难的。在缺乏炮火的时候,后来对于那些城头工事之敌的选择就是投掷爆破物了。 仔细思索了不少时候后辛春辉回答到:“如果敌军拥有一支在物力火力乃至训练等诸多方面和我们完全一样的部队,并有完善的阵地,那么就是持多支燧发排枪枪铳进攻也不是个好办法,要付出巨大代价。即便是我军来攻效果要比敌军好的多,如果对手意志足够坚决也要付出两倍甚至三倍于防守方的代价。最好的选择是大部分人只带基本近战冷兵器,甚至连冷兵器也不带,只带马尾投掷的链球雷与推杆雷。以爆炸类兵器的声音和硝烟压制远处壕沟内的敌人,进攻的人中只有少数专门的人携带多管燧发排枪负责清理壕沟内残余的对手。虽然即便如此进攻方的伤亡损失在硬打中同等条件还是要多于守方,但有可能把进攻中的损失代价缩小到对手伤亡的两倍以内。如果想要损失小,除了挖壕用爆破武器在足够物力对轰下没有其他选择。” 辛春辉的说法当然也符合刘洪涛的大致看法:在进攻战中依赖直射武器的人海冲锋是一个误区,因为拿着枪铳就算冲到战壕近前面对躲避战壕或居民点内的敌人还是处于敌暗我明的被动。在张海所说的另一位面未来的近代革命战争中,也是无数鲜血的代价和教训才换了步兵阵地进攻战多带手榴弹爆破兵器少带枪械的经验,但不论怎么说,滩头登陆场上的第二旅战士们都不是眼前的敌人所能解决的了。 黑夜里的阵地四周在经过了激烈的战斗之后似乎变的格外平静,浓密的硝烟也逐渐随着海风散区。 从黄昏到深夜的激烈战斗中陆地和水上投入作战的六万南九州为主的敌军伤亡损失达到两万四千余人。刘洪涛所率领的船队及先遣部队也付出了近四百人的伤亡损失,一百多人伤亡于水战,一百余人伤亡于登陆和滩头的战斗,而在夜晚敌军的突击进攻以及石雨的攻击之下也有一百五十余名战士遭受了伤亡。先遣登陆部队的伤亡也超过了一成,这些战斗看似也并没有轻松到轻而易举的程度。但刘洪涛却有一种感觉:摧枯拉朽的征战就要开始了。或许凭借着上岸的这两三千兵力就可以在整个九州岛取得决定性的战绩。 海船上携带的大量炮弹特别是重型的臼炮弹因为时间的有限九月初五黄昏的时候从船上卸下来的并不多,上岸的火炮一共有四十八门铜鼎炮,四十八门重加农炮和四十八门轻加农炮,外加四十八门中型臼炮并没有编制相关人员而是用于寿命替换。轻重炮弹一共按每加农炮六十发炮弹的标准五千七百多发加农炮炮弹,二百公斤级别的臼炮炮弹千余发。还有足够十次发射的铜鼎炮炮弹。这多达四五百吨级的各种炮弹还有规模不小的黑火药让刘洪涛有在天明时分取得重要突破的决心。 “让炮手们再休息一个时辰后就进行火力准备,天一亮的时候就要对敌城的城头展开炮击了。我们争取在一个时辰之内击破鹿儿城,让敌人再一次见识下我们真正的实力,另外做好凌晨的时候与港湾外远处的舰队通信联络的准备!”刘洪涛对辛春辉下令道。 黑夜里聚拢在新军登陆部队阵地外的不少岛津家的哨探也已经撤了。岛津忠恒等人如今已经明白:以防御拖延时间,尽可能更长时间的守住鹿儿城就是唯一能够做的有效选择了。因此水上的不少兵力也撤入了城中,城内的防守兵力重新增加到近四万大军,并开始在凌晨前的时候就做着修建城头工事的不少努力。 曙光渐渐在海面对面的群山内应红了天空,第二旅负责炮兵侦察的战士们勇敢的逼近到距离敌城城墙很近的地方完成了炮击前的种种测距准备并将用于攻坚的长炮事先调节好了炮口并填装好了炮弹。为了能够尽快的发射炮弹还为每门火炮垒起了减轻后坐力的土堆。 随着城头的轮廓渐渐的在晨光的辉映下大致清晰起来,勉强能够从望远镜中观察到敌城城头上的一些细节,就在日出时刻还没有完全到来的时候猛烈的炮击遍展开了。 九十六门中重长炮在整个滩头阵地上打出一排排烟雾,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向城头固定区域于很近的距离上发射了一千五百发九斤或十三斤的实心铅弹,分别在敌城某处的打出了呈三角型的三个大洞。在几分钟的稍做停歇之后,九十六门中重火炮开始调整角度集中炮击这呈三角型大洞之间的区域,几分钟内五轮开火轰击之下整个城头便开始垮塌下来。 这日本的城池似乎也同中原很不一样,而是依山而建,因此在炮火的准备之后刘洪涛并没有命令队伍立即发起进攻,而是继续抬高炮口轰击直射范围内的山城堡垒及相关的目标。 在长炮展开火力准备的同时,四十八门臼炮也展开了十轮攻击,四五百发累计百余吨炮弹抛射到城内将至少两公顷以上面积的建筑彻底砸毁规模多达四五千的守军在炮击中伤亡。 早已完成进攻准备的第二旅步兵在天色完全放亮的时候,也终于展开了进攻。在步兵们的枪铳封锁了整个山城的各处洞口之后,炮兵们也派出一部分类似于战斗工兵职能的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几斤重的小型黑火药炸雷灌到了城内的缝隙之中。 而此时远处的大海上,在凌晨时分再一次完成了集结的船队已经重新出现在港湾内不远的海天之间向岸边驶来,而经过九月初五海面上的教训,再没有什么敌船敢于阻拦船队了。 第631章 攻略展开 当猛烈的炮击震撼着整个鹿儿岛城城头的时候,岛津忠恒乃至不少的家臣们就都已经清楚这看似周全的准备和看似坚固的城防已经支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原本岛津义弘当年反对在海边修建城池的原因是担心海上的炮火,可谁也没有想到在一二百门上陆火炮的轰击之下仅仅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传来了城破的消息。而那威力巨大的臼炮弹爆炸后产生如同流星一般碎石的轰击下,就连岛津忠恒身边的亲兵们也都出现了伤亡。 “来不及从城上走了,从地道撤!”一名心腹焦急的说道。 自己去挖用于逃跑的地道在中原来说实际上是很正常的表现,不过在这东瀛入夏以前的岛津忠恒也是花费了很大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而如今,想要生存下去除了从地道逃跑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更稳妥的办法了。 云集于城内还没有战死或被臼炮弹的破片与实心弹的砸死的三万余名残敌此时也在难以想象的威势面前崩溃了,放弃了铠甲兵器的残敌争先恐后的向北面逃去。 尽管身体素质上有着不小的优势,不过刘洪涛还是知道身披重甲并携带了不少火器的第二旅重装步兵在这样的山岳地带要想追击敌人的逃兵同样困难,而且或多或少的会面临一定风险,就命令利用重新填装好弹药的三万多支超轻臼铳乃至四十八门臼炮及几十门加农炮累计向逃散的人群打出了八万余发六两铅弹又杀伤了四五千名没有来的及逃跑的敌人。 当周松所率领的船队重新逼近海滩的时候,登陆的第二旅部队已经派出不少人在方圆两里之内的地方打扫战场收集对手丢弃的物资还有己方在战斗中发射出去的各种弹药了。日本南方的秋季虽然天气不算炎热,但数以万计的尸体的处理终究是件麻烦的事情。 整个第二步兵旅大约五千人左右的兵力全部运送到了九州岛上,再加上不少精确射手和特殊单位之类的加强力量和千余名加强到登陆部队中的炮兵马力,在九州上岸的新军兵力多达七千余人。 在对日作战攻略的计划草案中:以一个经过加强的步兵旅群大约七千人登陆九州,以两个经过加强的步兵旅群大概一万五千人登陆江户一带,首先针对三百万人口左右的地盘内的敌人进行扫荡,吸引敌军主力决战,消灭敌有生力量。如果敌军不敢进行大规模集结,则针对各个藩国展开逐一的扫荡,彻底消灭以军事为主体的半个日本左右的统治层。在新朝五年,经过第二期增兵,驻日兵力增加到六个旅群四至五万左右的兵力之后展开针对整个日本的攻略行动。 张海根据国内在相对敌对地区的不少经历还有后世的经验:在不可能动员民众至少是不可能征集到可靠伪军的前提下,要想确保对农业社会的有效控制至少需要四百分之一的兵民比,比近现代百分之一的兵民比有所降低。也就是说不论基层队伍的积极主动性乃至战斗力有多强,要控制一个大县大概二十万人口左右的地方至少也应该有一个五百人左右构架完整的营。套用日本侵华时期的依据:十万日本治安部队在鼎盛时期实际能够有效确保控制的关内人口大概四五千万左右。这样的兵力对比就算没有多少靠谱伪军的协助或者说伪军的作用不为负就不错了,也能亲自完成不少粮食的征集。近代的日本人在沦陷区的核心治安区也难以做到这一点,那是因为还有中**大股抵抗力量存在且难以消灭的缘故,而对于此时的整个日本列岛来说看起来则并非没有达成全面控制的可能。 因此,在登陆之后的对日政策也已经明确下来了:等同于旧时的中原的硬地,甚至更进一步:取消所有有饷武士的特权、大幅度的减少日本城镇等脱产居民点的人口。除了手工艺人之外的任何人凡在突击检查中查有武器存在的,就对这一地带的民众事实连坐惩罚。 当然:虽然新军主力部队进军日本的暂时目的还不是什么解放日本人民或者推广普世价值,而是要不影响国内农业经济恢复的前提下弥补国内巨额社会投资所带来的钱粮亏空,但给普通日本农民及工匠阶层的让利空间还是很大的。此时的日本国内社会负担比之中国历史上税收最高的两宋时期还要高上不少,包括武士阶层在内的四百万脱产人口外加四五十万常备兵力每年要使日本农民承受六成收入左右的经济负担。中国传统地主阶层虽然往往也在乡间拥有极大的势力,但为了恩威并施又或是减少管理成本,名义上五成的地租往往收到三成才是正常的。虽然还有其他剥削,但往往还有其他自耕农垫着。名义上收六七成地租的劣绅,考虑到管理成本顶多也就能收到一半左右的收入。而新朝就算每年只收四成左右的经济产出,在大幅度减少了日本列岛脱产人口的情况下对于民众负担的改善当然也有积极意义。张海和刘洪涛等人都不指望凭此就能得到当地民众的拥护组建起靠谱的“伪军”但只要减少当地百姓支持敌对势力的程度就足够了。 九月初六接近中午的时候,鹿儿岛城一带附近的战场终于打扫完毕,完全上岸的整个第二旅群在拥有足够留守人员的情况下也拥有了三个超过千人的“加强大队”可以用于向北的扫荡了。 “七千人应付这里一带的威胁应该已经足够。第七旅的船队同主力船队汇合了么?”刘洪涛忽然向周松询问道。 “第七旅的船队已经赶来了。” “那就不要耽搁了,在这个时节船队停留在海上的时间越久就越夜长梦多,天黑前集结起来的船队就向东出发!”刘洪涛叮嘱道。 规模不小的船队又将不少的弹药特别是重型臼炮及臼炮弹卸下后向着港湾外扬帆离去,准备再一次迎接新的或许更大规模的挑战。 第632章 九州浮财 上岸后的第七步兵旅的三个步兵营展开了对周边地区人烟富集地区的扫荡,每个步兵营从炮兵系统抽出一些臼铳手后都扩充了一个新的步兵连,原有的步兵连也维持二百人四个步兵排的编制,并且每个营还携带有二百匹驮马。 用于进攻扫荡中的步兵营为了在山岭森林地带更有效的执行任务没有携带除了信号联络弹药外的任何火炮装备,但每个步兵都携带四支四管燧发排枪全身铠甲以及两天内的水粮,分属各连营的辎重队则除了两天给养外还携带了每个步兵连两千余支超轻臼铳。这样的队伍不论是后勤自持力还是攻坚能力在大陆上都是有所局限的,却是扫荡作战中最能避免意外的一种火力配置。 在九月初六第二旅的部队登陆之后整个萨摩藩方圆二百里所辖六十余万石的领地在短短不过三天时间内就被进攻并分守各处的新军主力部队攻占了。以五十人左右的排战斗群为核心,四十八路新军主力部队在整个南九州形成了严密的控制网。据点和据点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公里,通常只有十几公里。选择合适的地形并利用望远镜可以在天气晴好的时候随时观测到主要道路和居民点的情况,相互之间也可以随时进行有效的增援。 面对比近代抗战中敌后地方武装同日军还要大的军事战力差距,要吃掉全副武装的排战斗群规模的新军主力部队至少需要五六千以上的敌兵,攻坚中上万人才有把握。而对方即便能够集结上万人,也难以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解决掉一个新军主力部队形成设防的据点。尤其不少的火炮用于这些据点的加强之后。 第二旅在完成的“据点布控”之后又派出了专门的“调查队”展开了针对九州民间的“调查”活动。 起初的时候“武装调查队”几乎就是全副武装的新军步兵中队,可是检查了不少日本小镇之后却发现不论是城镇还是乡村很多地方都只剩下行动力并不算强的老弱妇孺,稍微有行动力一些的男性显然大多向北逃去了。 南九州一带地方贫瘠民风强悍,但队伍却没有像北征时政府征服后金那样连老弱妇儒也要做为敌手加以清理。似乎不同于中原那些民风强悍之地,在封建化程度很高的南日本,再为民风强悍的地方,妇女和儿童也有一种独特的服从与弱势,因此队伍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之后在整个南九州就再也没有遇到象样的暴动或抵抗。 “我们展开进攻的时候南九州的秋收还没有完成,缴获囤积在各城和城堡里的白银粮食仅仅不过二十万石而已,预计真正完成的时候我们收到四十万石就算不错了。不过根据我们最近审讯所进行的估计,岛津家对于后路也早有准备。我们经过广泛的考问搜索从鹿儿城的废墟里还有各城城堡中累计获得的金银通过总计大概二十五万两左右的样子。”各营的消息汇总到旅军管指挥机构统计上来的时候其实是让不少人都有些吃惊的。 新军当年起事的时候在中原也曾经有过不少吃大户的经验,通常来说:就算新军在挖地财浮财方面颇有经验队伍,在户主逃跑的情况下通常数天内能够挖出来的地浮财往往只占很少的比例。在六十万人口的地区内当下能挖出二十五万两的浮财,还不依靠人口掠夺搬迁的威胁,那至少也得是临清那样的商业重地。这才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的说法。 辛春辉也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抄出二十五万两白银,看来这地方真是个通货盛行之地。” 刘洪涛却笑道:“我问过不少以前做过海盗对列岛比较熟悉的人,这东瀛之地的大户不同于中原,往往有着实际的军政管辖权并且世代相传,对下人乃至身边人的控制力都要比中原的大户强的多。而且财富的实际保障也要强的多。因此:隐秘的地财虽然有,但并不广泛,这也是我们此行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足够收获的原因。” 这短时间内二十余万石粮乃至二三十万两银子的收获也让以前对征日有一些疑问的刘洪涛更加确信这次出征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大义,却很可能是中华历史上少有的不仅不赔钱而且赚钱的战争。因为在整个北九州还没有鼎定的情况下,这些队伍内的收获很可能就已经赶上至少第二旅群及以船队这一年时间以来的准备和备战费用了。 辛春辉却并不满足于此,依然有些兴奋的说道:“在江户平川一带,那里的收获恐怕要远远高于这一带。” 似乎同中国不少地方类似,南九州算是日本最有进取心和战斗力的地方,却不算是富裕的地方,而且时常面临活火山喷发的危险。就在鹿儿岛对面不远处的樱岛,让结束了沉重作战任务的新军官兵们第一次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活火山。 活火山在中国也存在,不过不仅那些活火山往往分布在人迹罕至的边陲之地,而且那些火山的活跃度也远远不能同时常有爆发危险的樱岛火山相提并论。而这样一座火山恰恰就位于整个南九州最为重要的核心位置上。 望着那远处几乎每一时都被似云一般的烟雾所笼罩的樱岛火山,再联想起师傅以前讲过的一些异世界史诗,它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未来的日本会在整个社会的近现代化转型方面领先于中国:中国虽然也有传统的家族和宗族,但家族和宗族内的组织乃至肩负的责任远远不能同日本的封建主相提并论,而且并不是中国所有的地方都在宗族的统治之下。日本小集体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构建则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这样的基础再加上一定的封建竞争格局和人均资源匮乏地质危险带来的压力,不可能避免的在近代化过程中要比传统中国先走一步。 第633章 海战改进 正在刘洪涛等人攻略南九州并抄掠大户征缴钱粮的时候,周松并不赶怠慢,而是率领着携载第七旅群及第八步兵旅群的庞大船队沿着距离海岸不算太远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借助还算有利的风向与足够的人力向东航行着。大概不过四昼夜左右的时间就在九月初十入夜以前航行到了列岛的心腹:江户一带的港湾外。 这几天的大海上算不上风平浪静,不过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的周松依旧在思考和查阅着刘洪涛与辛春辉送来的九月初五樱岛附近海战的作战日志,也不由的反思起来。 首先反应出来的问题是海战教条中过于局限于在一里以内的距离内开火,这还是在当年起事陆战阶段重视弹药效率带来的习惯。而在大海上,每门火炮实际上有着充足的炮弹,如果对手不是想与己方进行炮战而是打算猪突近战,那么合适的开炮距离就不应该仅仅局限在一里以内。一里到两里距离之间,虽然面对海船那么大的目标也往往打不准,但哪怕是平均十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也足够多命中对手一到两轮了。 除此之外,南九州一带的海战也让新军主力部队对这时代不少日本海上船只的坚固度乃至内部的布置有了一定的了解。在周松看来:至少在二百至五百米的距离上,中型九斤弹长炮发射的六两重铅弹完全有能力穿透绝大多数日本海船的船舱并构成杀伤。理论上对手并不算大的小船在船舱内也会有压舱物或为正面抵挡。可实际上因为重霰弹弯曲的弧度,霰弹并不一定非要击穿船板后再击穿对方的压舱物才可以杀伤敌兵。这些看法,入夜时分的时候周松就传达到两位旅长及所属的炮手们那里了。 “如果对方来的是少数大船怎么办?”也有的旅炮团团长提出疑问,而周松却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回答到:“如果对方不是再像南九州那样的船海战术,而是仅仅以少数大型战船为核心前来与我们交战,旗船会用旗语告戒以实心弹进行传统打击的。” 在完成了作战准备后,六月初十东面的大海上日头刚刚露出海的时候,船队就已经开始向江户以南的港湾内浩浩荡荡的展开了突击。 为了强化海战的效率,首先展开进攻的也是以周松直接率领“先遣舰队”。 “先遣舰队”除了配备了五十门重炮和四十八门重榴弹炮外,还携带了两个步兵旅所属的近百门中型九斤弹加农炮,百余门第七旅和第八旅集结过来船队所携带的五十余门配属给海军的中型九斤弹加农炮。负责突击的五十艘船虽然比南九州海战时的登陆攻击舰队的火力配备稍差些,但每艘船也都配备了一门重臼炮以及四门可以部署在船头或船尾同时向一个方向集中火力的加农炮。 江户附近的港湾明显要比南九州鹿儿岛附近的港湾要宽阔不少,全速航行中的船队依然以能够进行更多变化的圆阵应敌准备应对各种随时可能到来的威胁。船队在全速航行中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在上午驶入江户附近港湾的深处。 德川家光早就知道了新朝因为硫球的事同萨摩藩开战的消息,但幕府内部始终有不少人觉得新朝针对日本的进攻顶多局限于九州外加四国等南方边地而已。那些地方本来就是强藩林里的地盘,被外来的强敌修理一翻也好。 至于像当年蒙元吞并中华那样直接以武力吞并列岛,不少人都认为初立的新朝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尤其夏天传来的消息说新朝国内正忙于就灾以及道路的修建的时候。 德川家光虽然也在江户一带动员了不少水上力量准备同来袭的强敌决战,但这些船只的战备远远没有南九州那样充分。当周松率领先遣登陆船队濒临江户附近的港湾的时候,大多数集结在港湾附近的海船还停泊在岸边港外,只能在比较仓促的情况下前来迎战。 好在宽阔的海面给了这些敌船亡羊补牢应变反应的时间,做好战斗准备的四百余艘海船很快还是载满了三万名以陆师为主的大军准备以绝对的数量优势逼近到近距离展开的近接交战。 不过负责战斗指挥的德川家家臣还并不算莽撞,没有仓促的前来率领船队决战,反而是尽可能的率领港内的船只避开远处而来的强敌先在距离新军水师至少几里以外的地方进行集结,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展开决战。 按照事前的计划,船队在打算登陆的时候无疑是最为脆弱的,这个时候集中船海在一个方向上展开连绵不绝的突击,就算敌方的每一艘舰船都有堪比那些红毛人的火力也终究有成功的可能。 至于在广阔的大海上同来袭的强敌船队游斗决战或者展开围攻?在这宽阔的海面之上德川家的水师反而没有那么托大。 当周松等人所率领的船队驶入港湾的时候,之前有所准备的德川家也迅速的进行了大规模的兵力动员。虽然准备远不如岛津家充分,但是在这列岛上少见的膏腴平川之地,战备动员的难度也减少了很多。除了大概五十分之一于人口的常备武士之外,这临近地区上数十万户的膏腴之地很快就集结起来超过十万大军的动员力量。这当中还有不少列岛上比较少见的“骑兵”可以在这关东平原上快速机动以应对新军船队登陆地点可能的变化。 周松当然明白敌船队的避战并不是真的放弃与新军交战,如果是那样,敌军就不会在大海上开动船只而是弃船上岸,而且从南九州的作战来推断,第一批上岸部队从岸上强敌悬殊的兵力也将让整个登陆部队面临严峻的考验,在巩固登陆场的战斗中船队是不可能像南九州时那样让上陆的部队自己应对各种局面的。 当然,优良的港湾也使的船队登陆的选择面更广一些,不会像南九州那只能在城头壕前进行敌前强攻。 第634章 抢滩心腹 列岛心腹一带的海域宽阔不少,周松所率领的船队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像南九州那样在选择敌军守备最强的地方登陆,为了试探这港湾沿岸一带的水深船队逼近到距离敌军右岸并不算远的地方展开航行。整个船队边缘的船只大部分陆海官兵负责全力踏桨使船只以很快的速度前进。而负责探测水深的人则用长达十米左右又细又长下面吊着如斧头般铅块儿的“分水刀锤”测量水身,并向半里外的岸边以装药不算多的炮弹展开了轰击,以重炮弹在岸边溅起的水柱评估岸边的水深。 新军主力部队主要以小船登陆,并且安装人力螺旋桨的小船速度也比低,这使得登陆场的选择有了很大的灵活性。不少海船近不了岸的地方哪怕距离海岸百步远左右的地方也可以靠岸了。 在这样的要求之下,整个江户附近海滩的左岸都成为随时可以展开大规模登陆的地方。 周松见到远处的敌人似乎反应过来,有集结起来逼近过来的迹象,就迅速命令船队靠近港湾内西岸一处连绵一里左右的海岸准备展开登陆作战队形。 有了人力螺旋桨还有操作简便的硬帆为协助,船队队形的调整并没有遇到多大困难就在港湾内的右岸选定的滩头展开了登陆作战。 同南九州的强行登岸攻坚不同,这时江户附近的乡间大规模的兵力还在集结整队的状态,暂时没有逼近过来,就是海上那些大规模的船队主力距离新军船队也还有着至少十里左右的距离。 船队靠岸登陆的命令传达下来之后,第七旅和第八旅先锋部队的战士们争分夺秒的把小船放了下来并利用小船展开了敌前登陆。(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同南九州一代首先登陆的部队一样,这一次上岸的人员也是以步兵做为主体。而且考虑到应对更大规模的敌兵风险参加登陆的战士多达两千人,每个加强营的兵力都达到了四个连,而每个连的兵力都达到二百四十多人,这两千人分乘一百五十艘小船以最快的速度向岸边行驶去。 分乘一百五十余艘小船在一里左右宽阔海滩上登陆的战士们没有面对滩头完善的工事,也没有面对远处的敌兵在滩头上的顽抗。在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抵抗甚至连骚扰性的箭羽都没有的情况下向着仅仅只能见到远处乡村间稻田与民房的平静海滩行去。 会不会那岸上早有埋伏?当小船队上岸的时候就会面临猛烈的爆炸和漫天的弹雨?这个念头在做为先头登陆的第七旅旅长王永的心中仅仅是稍稍闪念就消失了。因为这登陆场的选择是随机的,要是像用炸药和弹丸在整个海湾的左岸都部署严密的火力防御,即便是以新朝的资源都不好说要准备多长时间才能凑齐。 登陆的步兵们就这样在岸边几乎没有多少抵抗的情况下十分顺利的上岸了,不远的滩头闪现出不少的敌影与旗帜,可那规模并不算大的敌兵显然还不敢靠近。而船队的队伍花费了十几分钟的完成登岸的时候,远处的敌船依然在六七里左右的距离之外。 按照事前的作战预案,在这种顺利的情况下携带登陆部队的小船分别在两名战士负责操帆,两名战士负责登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展开了往返运输。目的是把配属给先头部队两个营群的四十八门中型加农火炮及一个基数的炮弹、两万支填装好弹药的一斤超轻臼铳以及三十六门铜鼎炮相关弹药及其炮手们运送上岸。 当返回来的小船逐步完成了装运任务后敌船已经逼近到三四里左右的距离上了。周松见到敌船的队形不是打算前来围攻,而是打算以连绵不绝的冲击用单路纵队威胁登陆场的时候就下令调整整个船队的队形直接以t字头迎击对手。 这时代的东亚海面上还并不盛行火力战时代的t字头,即便是新军主力部队的船队也没有足够多的火炮让整个侧舷都武装起来。以近战火器为掩护的登船战还是流行的海上战术,但周松却知道对于敌军前来的这些小船采用针对型的弹药和战术那是有能力以火力做为杀伤对手的主要手段的。 同时,为了减少近战爆破弹丸给岸上战士们带来的误伤,也使得周松决定在离登陆场更远一些的距离上展开与敌船的交战。 登陆展开之后船上的人手减少的幅度远远超过载重减少的幅度,整个四五十艘船上的人减少了一半以后人力变的紧张起来。机动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灵活了。不过看敌船的样子也似乎不像是要展开什么复杂战术似的。对手似乎觉得:在拥有十倍以上的船数和兵力的情况下不论以什么样的队形交战,当双方距离接近后逐步形成包抄都是很自然的,而长纵队还有可能起到消耗对手火力的作用。 当自港湾北面而来的大股敌船逼近到距离周松所率领的船队大概两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开炮的命令终于从旗船上下达了。 即便是秋季的江户以南的港湾内,也不可能远似湖面那样平静。两里距离上展开的炮火面对集群而来的船队命中率也不及十分之一,但周松觉得只要在一里到两里之间这个距离上有十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就算是可以接受的了。 一百五十门填装好弹药的加农炮展开了第一轮开火之后又接连不断的向远处的敌船展开了炮火,不过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五十艘战船将一千八百多发实心炮弹轰向了敌人。其中大约二百余发实心弹命中了敌船,最前面的四十多艘前来袭击的战船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伤亡损失多达几百人。 但是这个规模的伤害也仅仅是让前排的敌船有所停滞而已,紧跟在后面几十米外的敌船很快又重新逼了过来。 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实心弹的命中率也稍微靠谱的时候周松终于下令以六两种的重霰弹展开猛烈的轰击。 第635章 霰弹海战 两里距离上的炮火乃至带来的威胁对逼近过来的敌船仅仅是伴随点点白烟带来的零星杀伤而已,而当双方的距离逼近到一里左右的时候,随着整个新军先遣船队新一轮的火力轰击而来的却是如同冰雹一般的弹雨。 六两级的重铅弹以中型火炮发射的威力超过拿战时代的不少葡萄弹,但能不能打穿船板周松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这只是一个试探而已。 不过一百五十余门中型长炮以双份弹药展开的霰弹火力的前三轮开火就打出了两万四千余发重霰弹,彻底覆盖了连绵一里距离上的整个敌船队。四十余敌敌船上的四千名敌兵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都在这一轮的射击中遭到了杀伤,处于前排的所有敌船都被打的千创百孔。 这列岛心腹一带港湾内的敌人似乎没有南九州海战中那些敌人的强悍。在遭到了猛烈的火力打击之后整个暴露在前排的敌船都开始或停滞下来或向两翼逃去。 冒着炸膛和有效寿命受损的代价,一百五十门长炮构成的火力网陡然遏止了敌船的进攻。后续的敌船似乎继续打算升帆并在外围展开更宽广的队形对新军主力部队船只展开进攻。不过敌船在累计四五分钟时间里的多次冲击都被猛烈的重霰弹所打退。 以望远镜在远处观战的德川家光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那些海上前来的强敌虽然兵力并不算多,但在滩头却有可能免不了一翻恶战。” 不过水战中虽然面临种种无奈,但在陆地上,德川家光却是有信心解决这并不算多的几千敌众的人。就是港湾外后续的来援之敌也上岸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在这江户附近一带都是根本没有多少地理障碍的旗本知行地,人口三四百万之众,在一天的时间内就可以动员超过十五万的大军随时参与决战,而这还不计算从幕府的代管地中源源不断的增援兵力。关东一带的民风及战力虽然敢不上南九州,确比关西大部分地方强上不少。除了种种偶然因素和朝鲜之役的消耗外,这也是关东最终成为列岛的心腹并主导全国的原因之一。 在付出了六七千人的伤亡之后,江户以南港湾云集的数百艘海船乃至数万海面上的兵力就再也不敢向前了。除了组织力和战备远不如南九州以外,也在于幕府下的众家将对于在陆地上消灭这股上岸的敌人还是有把握的。 可此时的周松却并不愿意在海面上留下规模庞大的敌船队成为不确定性的因素,在敌船冲击未果打算撤退的时候迅速从旗船下达了按照预定的第三套方案反击的命令。 虽然此时新军先遣水师因为人手的减少机动力不如以前,但还是趁敌在炮击中陷入混乱的机会尽可能的拉长了阵线,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向规模庞大的敌船群逼近。 “有战斗就会有伤亡!一个人的死伤至少能换数十近百个敌人那也值了!”各船船长们向炮手们鼓舞着信心,但同时也叮嘱战士们在炮声响起来的时候除了臼炮手外的大部分人要注意有效的掩蔽。 在本来并不算远的距离上展开反击的新军船队迅速就逼近到了距离敌船不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炮手们放弃操炮而以准备好的枪铳猛烈的压制住对方船上射来的弓箭,而各船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重臼炮在信号弹飞向天空的时候就迅速的展开了射击。 臼炮在船支中央的位置上开火的时候发出的白烟似乎像是船上的火药桶发生了爆炸似的,整个船支的船身都在猛烈的后坐下沉,这也提醒着船上的其他人迅速卧倒在船舱内专门经过加固的地方尽可能的掩蔽起来。 二十四门轻臼炮及二十四门重臼炮在一轮开火中打出了二十吨炮弹,三万六千发在敌船群上空飞散的铅弹还有其他不少石块如雨一般落到敌船队内,大部分百克左右的重铅弹轻易的打穿了甲板甚至从侧面斜射乃至平射下来打穿舷板一次就杀伤了百余艘海船上的两千多名敌人。 在不到百米的极近距离上,尽管做好了准备,还是有十几名船舱内的战士被斜射过来的大型铅弹穿透了船板造成了误伤。 因为此时的新军船队已经在士气和攻防态势上取得了逆转,因此在重臼炮弹的刚刚开火之后就迅速命令大部分炮手负责操作人力螺旋桨增加动力,而臼炮手繁忙的进行第二轮发射的准备。仅仅几分钟之后,重新逼近到距离敌船近处的船队在一次展开了惊天动地般的火力。 经过连续三次左右的近距离重榴弹的攻击,港湾内的敌船队累计伤亡损失一万几千人,整个船团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中。 为了避免过于严重的误伤也为了避免重炮连续开火后的炸膛危险,在进行了最后一次威慑力更为猛烈的火箭爆破船攻击之后,船队对于敌舰的射击仍然回到了一里之内的有效距离上一霰弹开火的模式。因为整个船队的迂回空间和作战选择同南九州的海战中大为不同,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海上的主动权。 不少的敌船因为人员伤亡严重且无人敢于操帆不得不停滞在水面上,而也有很多反应过来距离新军船队较远的敌船则升起帆向港湾左岸的陆地上不顾危险的逃去,不少船上的船员开始落水逃命。 在更为主动且有利的态势下,也因为改进了海上炮战方式的原因,港湾内的新军水师在水战中赢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五万云集于海上的大军放弃了两成左右的船只并损失了四成左右的兵力,还算有行动能力的敌兵最终通过跳海散渡的方式才逃到了距离并不算远的岸边。 “要迅速展开反击么?”一名家臣问道。 “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将那些上岸之敌围困在海边就好,入夜之后再考虑进攻的事情!”德川家光原本并不在意那顶多去去几千人算上后援万把人的上岸兵力,可在见识了新军水师强悍的火力后,就丧失了将登陆之敌以最快的速度赶下海去的信心。 第636章 滩头阵地 其实在港湾内海战刚刚开始的时候,登陆的第七旅和第八旅先头部队乃至配属的不少中型火炮都上岸了。按照一般的军事原则,以少量的精兵对规模兵力庞大的敌人,最大的优势就利用掌控能力及反应能力上的先机以快打慢、攻敌必救、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最终使敌崩溃。 新军主力部队却是一支完全不同的队伍,害怕冒险带来的意外却并不畏惧正面的对垒。每一名战士都相信凭借着战备、火力上的绝对优势,上岸的近三千名步炮完善的大军完全可以针对敌人以一当几十近百百抵挡住十万甚至二十万敌军的进攻。 列岛心腹地带防备上相对南九州的薄弱和迟钝让高海量有了抢攻的念头:“我们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横扫远处正在集结中的敌人甚至攻打江户城,效果不会比等着夜里抵御对手的夜袭要差。” 王永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烟稠密的乡野不说,那远处似是人烟密集的城镇居然没有鹿儿岛城那样的城墙。虽然早就听说过日本的城镇往往只有城主居住的城堡而大多没有象样的城墙,可却还是难以置信这全国统治中枢的心腹地带都城竟然也没有象样的城墙,要是在基层统治不够完善的中国这样搞,似乎衙门不向土匪交保护费才是怪事。 不藏地财、不筑城墙、城镇兴盛、外加盛产白银;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这岛国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武士,而更像是旷野之地无人守护的白嫩少女一般引人犯罪。 但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王永却并不打算违背预定的作战方针:毕竟新军自建军以来,除了起事早年的个别战例,几乎没有人能够在正面的对决中战胜新军主力部队,而冒险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的:“多山林的列岛建筑比江南一带的小镇还要多木制的建筑,我们人数并不算多的队伍贸然进入远处的大城面临对手火攻如何般?敌人要是在溃败中大规模的逃跑怎么办?等大部队完全上岸在展开行动!”王永还是比较保守的选择了预定的作战方针。 当然,为了给后续上岸的部队提供足够的空间避免敌方有可能的抛射杀伤威胁,上岸的两个营还是抽出了一个轻步兵营驱逐逐渐聚集过来的数千敌兵掩护两千多人的主体部队在纵深八百米总计六七十万平米左右范围内构建临时的卧姿防御阵地,等待大部队到达乃至拥有足够的时间之后在逐步完善阵地。 按照后世的标准,不用炸药爆破也不用机械的纯人力作业两个小时可以完成最简单的卧姿工事作业,但要形成坚固阵地标准则需要每人至少七天左右的劳作。近两千名参与劳作的官兵大概仅仅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初步在滩头方圆八百米左右的范围内构筑了累计五里战线七八里作业长度的外围浅壕,并且因为这关东平原上土质还不算坚硬,这浅壕已经能够初步满足跪姿装弹的需求而不能完全说是卧姿外壕了。 不过这连绵五里的阵地即便用两个加强营以及足够的炮兵来防守,似乎还是显得那么单薄,似乎随手就可以轻易的被攻破似的。 超过官兵们的预想,大概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在这临近江户城不远的滩头阵地三里之外规模庞大不止多少兵力出现在远方,视野之内几乎到处可见那密集的旗号。一些在测距和临敌方面有经验的军官骨干从当年起事时同明军的交战经验来判断像这样连绵两三公里的敌阵又是这样比较传统的队形至少也得有五万左右的兵力。此时海上的决战早已临近尾声,新军的海上船队已经能够完全控制海滩附近至少一里以内的范围。但是因为在敌人看来登陆部队的外围防线圈地圈的过大,已经脱离了海上舰炮的掩护范围,似乎有展开一次进攻的打算。 新军主力部队的火炮依靠精工细作和铜制重炮乃至对寿命上的不吝惜,有效射程实际上比拿战时代的同类火炮还要稍远一些,但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上,那已经超出有效的火力范围了。但王永却依然认为可以试一试,至少可以为港湾外后续部队的增援上岸赢得一点时间。在依托海运拥有充足后勤优势的情况下,远征陆战时代的很多教条当然要有所变化了。 跟随两个加强营的炮兵集中部署在方型阵地向内陆深处的两个角处,各二十四门九斤弹长炮早已瞄准了远处的敌人并完成了零星的试射测距准备,当命令下达的时候迅速展开了火力。仅仅一分钟之内的投三轮齐射就把一百四十多发实心弹射向了远处的敌人。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即便是实心弹对大股集群目标的有效命中率也不过十分之一左右。十五发落入敌群的炮弹杀伤了二百余名敌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炮击真正持续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集中在大阵外围两翼的火炮累计发射了一千四百多发炮弹杀伤了总共数以千计的敌人。这种规模的炮击与杀伤并没有对规模庞大的敌兵构成致命威胁,却动摇了敌军以步兵发动大规模进攻决心。 德川家光看到敌军的炮火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这么猛烈而准确,且极大的影响着士气,就有些不安起来。在这相对开阔的地方,他决定发起一次骑兵突击以试探虚实。手下的不少将领也觉得登陆的强敌的阵型单薄而松散,就算有传闻中的那些强悍火器,集中起来的骑兵也无法动摇对手的战线,那么撤回来就是了。 列岛的马匹匮乏,德川家的心腹一带地区能够集结起来所有能够用于骑行的马匹也不过万余匹而已,而真正可能做为马上武士的人也不过三四千人,但即便这个规模的队伍也比当年的武田家也强盛了不少,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了。上千左右骑着马的旗本武士在命令与对手的威胁下在三里远的距离上就展开不惜马力的长距离冲击。 第637章 幕府精骑 明治维新以前的整个古代日本史,几乎同中原一样在马政建设方面没有什么突出建树。甚至可以说因为没有长期大规模骑兵会战的需求,在马政方面比宋朝还要差不少,唯一的大型马场御料牧场也多处于散养状态自由交配的状态。没有足够的去势、繁育等方面的诸多人才。这当中好一点儿的马匹被不断的挑选出来做为武士们的御马之后导致整个马场种群的退化。 不过在这德川早期时代,日本的马政还没有像德川后期那样退化到连中原民间土马都不如的水平,这些旗本武士们起着的外国进口而来并不算多久的蒙古马繁育的后代时,还显得颇有威势。这些精锐的武士也没有一般日本足轻的身材那样矮小,至少看起来不比长城以北的蒙古、女真等民族矮。乍一看起来:这千余连马蹄铁都没有普及的骑兵还颇有满蒙之风,让新军战士们不敢小瞧。尤其是在战术运用上,这些敌骑也懂得集中起来进攻右翼一处比较集中的炮兵阵地的时候。 负责作战指挥的王永原本打算停止炮击,近战的时候也有所保留,目的是不让敌人被吓跑,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至少在敌骑进入有效射程范围内时展开全力射击。两里内的大概三分钟左右敌骑冲击距离内,四十八门长炮先后打出了近五百发左右的加农炮弹。尽管面对的敌骑是十分松散的目标而不是大规模的后金女真士兵那种长纵队,也将上千敌精骑当中的近两成敌军打落马下。 幕府此时的精锐武士还是体现出了远强于一般武装的伤亡承受力,在短短的时间内不断有人落马的情况下依然敢于冒着呼啸而来的炮弹展开着猛烈的冲击。吸取了当年长篠合战之时的教训,这些马匹平日里也经受了足够的适应火器的训练。 不过当骑兵逼近到距离新军部队主阵地大概三四百米左右的时候,一团团细小的白烟从新军阵地上升起,那似乎是火铳发射的征兆。一般情况下: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开火除了证明这群“铁炮手”是菜鸟以外什么也不能证明。在越来越精确的炮击之下感到了巨大压力的德川家精锐武士们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取胜希望。 可在短短的转瞬间之后成片的人马哀号之声,瞬间就打垮了刚刚鼓舞起来的这些信心。上岸的新军部队第七旅和第八旅的先锋加强营乃至炮兵营外每个步兵旅还配备了二百名左右的线膛火枪手。这些手持精制线膛枪的射手因为比较远的有效射程同炮兵部队集中安排到了大致的位置上。配属给第八旅先头部队的二百名线膛精确射手在第一轮的开火中就弹无虚发的将近二百匹冲击而来的敌骑打落马下。不少的马匹终于意识到了巨大危险,开始徘徊不前起来。也有一部分勇敢的骑马武士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马匹向前冲击,可不过二十多秒后的时间当残余的敌骑刚刚逼近到二百米左右的弓箭袭扰距离的时候又一轮弹无虚发的线膛枪铳开火又把近二百名旗手打落马下。至此,来袭的千余名武士甚至没有来的及射一箭就在猛烈的枪铳火力下付出了过半伤亡的代价。 炮兵仅仅是间歇了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又展开了猛烈的开火,四十八门炮以侧射方式打相互掩护的展开了一轮炮击,又把二百多名残余的敌骑打落马下,而猛烈的臼铳火力则彻底宣告了进攻之敌的前余骑兵的覆灭。 至此,幕府以千余精锐骑兵展开的试探性集中进攻再还没有逼近到对方步兵火力范围的情况下就成片的倒在了荒野之中。 同样以望远镜观察着敌阵的德川家光以及不少的日将领都不由的为之震撼,这种震撼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又有似是火炮发射的白烟从远方升起,刚刚云集起来的各家臣将领统帅不得不命令士兵们尽量的低下身子减少对面炮火带来的威胁,并开始动员人力在三里远的距离上开始构筑简单的壕沟与胸墙做为防御工事。 “我们的兵力到齐之后,还要再向前推进么?还要在今天夜间进行夜袭么?”见到这种严峻的形势,有不少赶过来的将领都不无忧虑的说到。 德川家光见到远处的炮火逐渐稀少下来,并且见到己方的士气还并没有因为一两千人的伤亡损失而到了有崩溃危险的地步,又是主战作战,依然坚决的说到:“我们距离对手这么远的距离将极不利于队伍的士气,就算兵力到齐也难以真正而有效的围困对手。命令各部将队伍散开拉长战线将敌军包围起来,并继续向前推进!如果只在这个距离上,我们用铁炮和轻箭向天上放都不可能威胁到那些强敌了。” 逐渐赶到横滨滩头附近的源源不断的后援让不少人的心都按了下来,依靠聚集起来的强大的兵力,在中午时份各个方向上的幕府军开始以分散队型低着身子向前推进。各部队也同寻常合战的时候大不一样,而是以多道阵线拉松了队形。远处飞来的炮弹带来的威胁似乎也不那么大了。 连同临时动员起来的足轻逐步增兵到七八万人主力军团规模上下的幕府大军就这样重新冒着连绵不断的炮弹从除了大海之外的三个方向上包抄过来,在距离新军主阵地大概两里远的时候形成了连绵五六公里的连续战线将上岸的部队包围起来。 德川家光并不满意着一点,当这规模庞大的队伍打算进一步向前逼近的时候,大概三里半的距离之外距离海滩不远的五十艘海船在清理了海上的残敌之后已经做好了展开远距离炮火支持的准备。 一千**百米的距离要加农炮仰角达到十度左右的水平的时候才能够达到,而在海上开炮,精度还会近一步下降,但周松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在这个距离上以猛烈的炮击在增援部队全部上岸部署完毕之前遏止敌军的进一步前进。 第638章 滩头对垒 周松命令船上的炮手仅仅进行了几轮试射就放弃了继续使用实心弹的打算,在海上以十度角炮击远距离目标的精度太差了,以至于有着船舶后勤的新军炮队也难以接受。就改用二百克的重霰弹试着向远方开火。在一千五百到两千米的距离上,比拿战时代的葡萄弹还重一倍的重霰弹也到了极限有效射程的边缘,根据岸上的部队以八倍炮兵望远镜观察得来的反馈,距离误差超过半里,估计有二百步左右的范围,这几乎相当于射程六分之一左右的比例了。 不过即便以这个散布,还算能勉强覆盖进攻之敌的队形纵深。火炮每两轮开火打出五十四枚重霰弹就有极大的概率命中远处的敌人至少一人或更多 就这样,在六七分钟之内,海船上的一百五十门加农炮累计向远处逼近过来的规模庞大的日兵展开了两千多次开火打出了五六万枚重霰弹,再加上前沿第七旅和第八旅两个炮阵向远方之敌打出的火力,很短时间内就有杀伤了一千六七百名来敌。 这样的威胁虽然对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大军算不上致命,却终于迫使德川家光聚集起来的大军不得不在距离滩头外围阵地大概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听下了脚步,整个敌军的阵线缩小到十里左右的范围就不敢进一步向前了。 而在这个时候一百五十余艘小船携载着第二轮的第七旅与第八旅两个加强营群约两千余人的兵力已经开始上岸了。距离海滩不过百步左右距离的情况下往返卸载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大概半个时辰用于登陆的小船已经将往返运送六批人员和物资上岸,包括两个旅群其余的各四千兵力以及大量的弹药补给等后勤辎重。 上岸的兵力也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在方圆八百米范围内的阵地圈内开始部署到位并展开紧张的土工作业。 远处的敌兵也开始有养学样的挖掘起壕沟来,似乎已经放弃了暂时进行大规模进攻的打算,而用于围困滩头阵地上新军主力部队的人数也在不断的增加。 到了黄昏前的时候,第七及第八旅群乃至攻坚炮兵部队和辎重勤务部队总计一万三千左右的兵力已经全部完成了上岸卸载,只有四千人左右依旧留在海船上似乎是随时准备机动。 而经过一天时间的调兵派将,整个旗本知行地乃至关东平原一带的地方已经按十五分之一人口出一兵的最高比率完成了动员。加上收拢过来的水师败兵乃至陆续增援过来的军队,围拢在滩头阵地周围的敌人已经多达十六七万规模的大军,几乎相当于当年关原之战时东军与西军的兵力之和了,在崎岖而不少核心被地理割裂的列岛,心腹一带地方的动员速度甚至超过德川家光本人的预料。 王永高海量等人没有参加过去年的北征作战,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规模没有多少炮兵也没有多少骑兵的“大军”对于哪怕第七和第八旅的官兵来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多大的威胁。“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展开进攻?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以一档十,我们完全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就击败敌人。”高海量面对不远处敌军的人海有些不以为然。 王永却想到了不南九州作战时的不少经验教训:“如果我们现在展开进攻,当然有把握击败当面之敌,无非是伤亡多寡而已,但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是我们有把握全歼对手么?就算能歼灭这远处敌军的大部,他们的首领们大多却有马可以逃脱,我们在这关东平原上的收获就会大打折扣。” 这时王永甚至有了改变原定计划的意图了:“夜间如果敌军要展开大规模的行动,就让他们靠近我们!甚至占据外围滩头阵地也行。海面上在我们掌控之下我军就可以随时的抽出一定的力量进行反包围,将对手围困在海滩之内。因此可以传令各部队:我们的工事除了靠近海滩做为预备核心阵地的勤务阵地之外不要修的过深也不要加固过多的崖孔或被覆。” 以前队伍要把敌军遏止在足够远的距离上,目的之一是不让敌军的滩头包围圈过小纵深过大,这样展开突击之后的反包围之时遇到的风险和麻烦也会更少一些。但现在负责队伍指挥的王永有了新的想法:如果队伍在大阵的外围形成包围圈,就算敌阵有相当的纵深整个队伍的大部分也很有可能云集于方圆不过两里半左右的范围内,那反而更有利于步兵数量并不是十分充裕的新军主力部队展开利用海路的包抄围攻了。 此时的德川家光乃至手下的不少人都有些愁眉不展:云集于横滨附近海滩的大军虽然看起来兵力至少十倍于对手,甚至随着增援兵力的逐步到达可能优势更大,但将对手彻底歼灭并赶下海的机会却似乎丧失了了。 冷兵器时代,几千人是一个临界点。一两千名强悍的步兵陷入人海之中很容易在四面八方的箭矢压制与攻击之下覆没,但如果规模达到了数千之众甚至上万,这些人如果是敢战又有相当实力的精锐,那么不论拥有多大的兵力优势想要轻易解决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利用夜间展开夜袭也是如此。 “入夜的时候我们集中两万名武士在几千精干的带领下于一个方向试探进攻看看强敌的防备手段!”一名家臣却这样提议到。白天给不少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射程很远、准确而又猛烈的炮火。虽然传闻之中这新朝步兵的战力也很强悍,但不论怎么看:远处的强敌在这连绵五里左右的防线上兵力都显得过于单薄了。如果没有了那些威胁极大的陆海炮火,说不定就有取得突破的可能性。 德川家光觉得虽然在夜间取得突破未必有把握,但还是安排了兵力不小的精干以试探这些刚刚登陆不久的强敌之虚实。 第639章 战术诱敌 经过战国时期长期的组织动员考验,到了幕府早年,日本民众以比中原百姓还要强悍的忍耐力供养了规模庞大的军政脱产阶层。两三千万人口维持的常备领薪饷的武士也多达四十五万,属于幕府直辖的旗本武士也多达八万之众,随时可以动员超过二十万的大军。 一次拿出包括四五千名精干在内的两万武士即便付出很大的代价也并不算不可承受的损失,但德川家光还是慎重的进行了安排。这两万武士准备事先展开的进攻的地段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整个纵队按照相距十米左右刚刚能够有效在夜间语音联络的距离为单位连绵四十余队近一里左右,形成纵深比进攻正面更大的横队。 吸收了传闻中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一些战法,这两万人除了夜战必备的弓刀之外还有四五千人集中携带了近两万支填装好铁炮做为支援。而在进攻之前,德川家光还集中了全军的三四万铁炮手按照白天大致测定好的方向前进一里左右的距离后以二十多万发铅弹连绵不断的漫射在登陆部队右翼方向上展开了漫射。 铁炮之类的火绳枪发射的弹丸到了六十步外就丧失了命中单个目标的价值,而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外就连临阵对垒的价值也没有了。但不论精度有多差,总归是能在抛射的时候把子弹打到两三里外左右的距离上,哪怕因为人为因素的散布误差恐怕有方圆一里都不止,对于攻击足有近两里方圆的大阵来说也足够了。在这样远的距离上,优质铁炮发射出的五百到一千焦尔左右弹丸也会削弱到几十焦尔到百焦尔左右的低威力,即便命中带着铁盔的头部甚至带着面甲的面部也不一定能造成减员性负伤。不过此时的日人到很少有人研究这一点。也只有少数大筒发射的铅弹在一两里外还算有一些杀伤力,有可能对带着铁盔的目标构成威胁。 黑夜里远处之敌连绵不绝的开火声绵密的连成一线,如同大海边海潮的声音一样,短短数分钟时间内的二十多万发铅弹如同弹雨一般扫荡着战士们在白天刚刚购建好的阵地,但除了敌人的第一轮开火袭击造成三四十战士头手轻伤,其中两人因为被较重弹丸命中而导致意外死亡外,再也造成不了什么其他的伤害。那些落在战壕内的“弹雨”反被战士们视为十分重要的炮兵霰弹弹药收集起来。趁不少战士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右翼的机会,完全由旗本武士组成的突击队伍就在左翼展开了行动。 左翼是高海量的第八旅所在的防区,在新军主力部队累计建立过的九个步兵旅中除了远征美洲的第九旅以外,第八旅算是战斗力偏弱的部队了。但即便是这样的部队大多数军官骨干们也了解新军中的不少条例原则,右翼的战斗激烈进行的时候大多数负责左翼防线的战士们也随时警惕着敌人可能在这个方向上的突袭。在对抗演习和实战中,声东击西算是老把戏了。 忽然间:阵地前不远处传来了树叶的响声,早已在外围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灌满燃料的外沟内窜出了火光,那是做为前哨的敌人惊动了负责警戒的战士,在阵地前地下有被覆暗堡内的战士点燃了用于夜晚照明的火光。 敌军先锋部队对左翼第八旅步兵二营二百步宽度左右防线的进攻展开了,猛烈的枪铳冒着在黑暗中飞来的箭雨响了起来,敌军忍者先锋进行的突击在每平米一个战士二十四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步兵们的抵抗下如踢到了铁板上一般。 不过挑选出来的旗本武士作战意志果然高出一般军队不少,当第一线的五百名旗本武士瞬间伤亡过半的时候,后面的旗本武士就在哨声和喊声的指挥之下补充上来,在不到一里的范围内,进攻的日本武士就像九头鸟一般的似乎总也打不完。 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第八旅二营的配备的四千余支燧发排枪打出了一万六千余发待发的铅弹,配备给二营的五十支线膛枪也打出了五百多发子弹,敌军如潮一般的进攻在尸体如低矮的胸墙一样连成一线后攻势终于缓了下来。 投入攻击战斗的一万名旗本武士伤亡近半,就连在不远处观战的德川家光等人也几乎丧失信心了。但如果只让一部分人马在战斗中承受严重消耗,而另一半人马只是象征性参战的话,那毫无疑问会给整个队伍的凝聚力带来严重影响。在这种顾虑之下德川家光也只得传来严令命令后续的旗本武士们继续展开似乎看起来毫无希望的进攻。 激烈的战斗也让独自承受压力的第八旅二营伤亡不小,八百人左右的一线四个连的战斗部队虽然处于防御之中,但在精锐武士们黑夜里集中起来的重矢与弹丸之下在杀伤近万突袭的枪敌之时还是付出了将近二百人伤亡的代价,几乎都是头部钝伤。这个比例的伤亡除了新军起事早期的一些战斗乃至去年那激烈的北征南下作战之外是很少遇到的。 战斗的过程中也有负责重新填装的战士填装了不少枪铳弹丸,此外还有不少的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没有用于战斗,但此时已经感到敌进攻地段的高海量却传令整个第八旅第二营乃至临近的相应部队通过临时的交通壕向内撤退。 “敌人的进攻也没有多少后续能量了!从我们营调出一部分武器,旧炮再展开火力就一定能将敌军这次进攻打退”第八旅先头营营长有些疑惑的问道。 “适当缩小些战线我们才能更好的达到作战目标,包抄对手!”高海量以命令的口吻提醒道。 第八旅防线的收缩让进攻之敌感到了意外的喜悦。 原本无望的战斗竟然一下逆转起来,不过稍有些头脑的人也大致似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新军主力部队就像蛇蛋一样拥有坚硬的外壳,但是当事先准备好的火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就应该立即转入全线反击了。 第640章 包抄作战 类似后世的战壕防御在南北战争时期才广泛出现,一战时期才逐步发展完善。而对于这时代的人们传统认知来说:除了攻城的时候挖炮垒避免敌城城头上的矢石之外在近战中根本没有什么用处,除非胸墙垒到胸部差不多的高度。不然的话,对方近距离投掷石块长矛甚至直接用近兵攻击就能让冷兵器时代躲避在战壕里的那些人好看。 然而如今新军主力部队虽然技术水平不高,但是通过人员上严格而有效的管理与选拔乃至火器资源上又精又多的集中资源配置,真实战力已经类似于南北战争后期时代的普通列强军队了。战斗队形和兵力分布相比也因此大为改进,战壕的意义就在这种情况下充分的体现出来。 如果是可以有各种手段准备的白天,消极的躲避在战壕之内的人在进攻方的打击之下或许也是被动的,但是在这夜间,抵近战壕内的敌兵则明显处于月光与微弱星光下的明处,而新军主力部队则处于暗处。以黑布蒙面的人在晴朗的野外夜晚只楼出一支枪和半个脑袋在几米外也很难被发现,而大股进入战壕内的人在几米到数米远的距离上就算也靠夜行衣隐藏身形,脚步声却往往也是难以隐蔽的。 进攻到战壕之内的敌人从壕沟内和壕沟外同时向内发动进攻的时候就经常遭遇到从黑暗中射来的冷枪阻击。而当远处的铜鼎炮几轮开火之后,几乎没有多少敌人选择从壕外进攻而只能选择沿着壕沟进攻了。 而在这黑夜里沿着壕沟的进攻兵力优势难以有效发挥,往往遭到猛烈枪铳的连环打击不说,还时不时的遭到黑火药与炸雷的层层袭击。 虽然走在最前面负责突击的旗本武士都有着不俗的装具乃至近战格斗能力及箭术,在伤亡损失近万人几千人的精干核心武士损失过半的情况下才向内推进了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就不得不转入了防御。而第八旅的部队在对方精锐力量的突击下也付出了二百余人伤亡的代价。 远处观战的德川家光等人却不知道战壕内战斗的艰难残酷,见到南面滩头之敌左翼的进攻颇有进展之后就很快组织了部队从全线展开了进攻,最大限度的从各个方向上牵制新军主力部队的兵力。 规模多达十余万人的兵力在夜间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进攻,并不在顾及以火把指引队伍前进。新军阵地上已经部署完毕的近百门长炮及近五十门铜鼎炮乃至超轻臼铳射手也迅速展开了火力,短短不过几分钟时间内的十轮开火打出的九万余枚重铅及十几万枚寻常火枪弹丸构成如雨一般的弹幕,在短时间就杀伤了上万名进攻中的敌人。规模庞大各个方向上的德川家大军迅速陷入了黑暗与混乱之中,直到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整顿队伍才重新展开进攻,但在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了,只能分散投入小股精锐部队展开渗透攻击,在付出了万余精干力量伤亡的情况下才把新军主力部队的整个战线向后压缩了二百米左右。 德川家光乃至幕府下的不少将领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已经丧失了拿下对手滩头阵地的希望,进攻的目的仅仅在于把对手的阵地压制的更小以有利进行围困防止对手突围。对方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让人有一种感觉:即便是整个幕府领地的直辖力量所拥有的二十万大军,也根本不足以保证对上岸的强敌拥有绝对的优势了,如果防线不够厚那么这股从未遇到过的对手是有可能突破防线导致全军崩盘的。 “他处增援的力量有消息了么?”德川家光忽然向一名手下询问道。 其实早在新军登陆之前刚刚在海平线上被发现的时候紧急烽火信号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内发出去了,但是除了旗本知行地以外其他藩国出不出兵,出兵多少,确实德川家光此时已没有把握的了。 “除了临近旗本地也属于我们领地范围内的两三万兵力外,其他各家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经过两日以上的行军才能赶到了。”一名家臣回到。这个消息已经是颇为乐观的了,但对于眼下的战局,显然乐观不起来。如今江户附近方圆近百里内的力量可以说大部分都动员起来,但即便如此也不过二十几万人的兵力,排除江户城一带做为预备队的七八万人。能够投入进攻的力量只有十七八万。而短时间内激烈的战斗就让队伍遭受的伤亡损失明显超过了当年的关原之战,要不是在家门口作战又是对抗外敌的国战,甚至不少人都怀疑队伍有在强敌面前崩溃的可能。 “从附近征集一些必要的农具,我们也就地构筑工事将这些强敌围困起来!”德川家光下令道。其实不少人都清楚:在对手掌握大海的情况下预期是是将对手围困起来,不如说是就地驻守等待外援。 当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德川家光忽然也有个闪念:对手收缩阵地,是因为己方的进攻压力太了还是他们像利用海船进行包抄作战进行反保卫?但思索片刻后就否决了这一点:敌人的那些火炮从声音来分析重量可并不轻,不是能够在夜间甚至白天短时间内能够转运的。如果对方只有步兵负责包抄机动,顶多可以抽初数千人。而数千人战斗力再强悍也只有集结在一起才有战斗力,怎么可能保卫连绵至少四里的整个大军?更别说在江户城的方向自己还拥有兵力可观的预备队,而且如果那些强敌这样做,其留在滩头的炮兵及辎重就有被己方缴获的可能。 而此时的王永等人的确打算用炮兵集群和少量武装起来的炮兵护卫兵力拱卫核心滩头,抽出第七旅和第八旅总共六个加强营群二十四个加强连五千余人的兵力在天亮前部署到位展开包抄作战。以四个营群三千多人的兵力围困敌军的主力大军,两个营群准备应付对手的预备队及可能的援军。 第641章 包抄作战(二)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惊动敌人,负责登陆包抄作战的六千名官兵没有携带多少重武器,也没有打算多批次登陆。而是利用一百五十余艘可以抢滩的小船直接携载六千名官兵在南面十里外的地方进行包抄登陆作战,然后利用几个小时的时间赶在天亮前形成一个宽广的包围圈并做好天亮后迎击敌人的准备。 虽然港湾内的船队没有十分不走运的遇到风暴,但临近中秋时节的情况下夜面上的浪在午夜时分涨潮的时候并不平静。在这样的风浪下,并不算大的小船平均每艘船携带四十名官兵就显得十分勉强了。每艘船上负责乘载的临时排群只好挑选出十几名战士利用救生衣和牵引绳在海水中泅渡以避免船只本身出危险。二十几名战士则在不张帆的情况下以人力螺旋桨动力向预定方向滑行。 为了避免时队伍迷失方向,海岸附近的军核心地带的战士们点起了多处火堆,当这些火堆之间的距离在夜间呈现特定的角度和距离的时候,大致就代表着船队抵达将要登陆的区域附近了。五公里左右的距离不但是敌人兵力可能部署到的极限,也是队伍通过火光信号做为指引情况下的最远距离。 而为了避免部队上岸后在黑夜里迷失方向,除了各个班都发有白天登陆的时候临时绘制的草图外,滩头阵地上的炮兵还以臼炮定时向远处阵地的敌人发出开火。打出新军中重臼炮特有的声音,以辅助带领部队的军官们有效在夜间辨别方位。 第七旅和第八旅不是新军主力部队中最精锐的队伍,但是平日里的演习训练却并不比其他各旅少。在大海上艰难的乘做小船前进的时候队伍以罩着青纱的微弱光亮的灯笼做为临近联络识别,海水中的战士们则尽量摇动着双腿减轻船支前进的负担,大概经过半个时辰左右谨慎而艰苦的航行出发的船队终于逼近登陆场以南大概五公里左右的预定位置上并展开了队形向滩头摸索般的前进。 为了防止敌军在夜间可能的戒备,首先上岸的也是少数精干的侦察人员,大致侦察出了这一带敌人的警戒并不算严密。大概每隔半里左右才有一处排规模的敌人所组成的海边岗哨,而且大多是些临时动员起来的足轻。 船队没有采取横队直接上按,而是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每三十艘船为一批分五批密集的登上了岸,并迅速展开双路长纵队在各级营连军官们的指挥下展开了前进和部署。 不知是没有察觉到什么还是黑暗中的敌军海边哨探不敢发出警戒,在六千名轻步兵趁夜登上海滩并展开包抄作战过程的几个小时内并没有遇到强敌的抵抗。零星的暗哨见到规模不小的强敌上岸的时候也不赶轻易暴露出来。 当德川家光接到从南面传来的警训的时候,一些有带兵经验的人已经知道,对方的报警已经晚了,但德川家光却并没有犹豫,立即下达了预备队和军队主力向后展开攻击动员的命令。同时通过飞上天空的烟火也向江户城方向发出了请求增援的命令。 这个时候仅仅是东面的大海上放出了一丝曙光,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但大地在曙光的辉映下已经不那么黑暗了,至少几十米内的景物还是大致能分辨出来。 四千名负责应敌的官兵正部署在敌军背后距离己方阵线四百步左右连绵八里左右的战线上。各部队以班为单位聚集起来,但每个班的距离又不超过十米左右语音可以通信联络的范围,组成了一道绵密的阻击线。并利用田地里的田陇和简单的土工作业快速形成了初步的防线。 在敌后并不算远的距离上,敌人的大军刚刚准备以火把和旗号做为联络手段展开进攻的时候,配属到两个步兵旅轻步兵班队伍当中的精确射手开火了。虽然没有炮火,但在二百米左右的有效射程上,一个连的的队伍往往可以聚集起二十个精确线膛枪射手对前面持有旗号的敌军旗手展开远程精确射击,而在更近的距离上寻常的枪铳手们往往也可以聚集起全连的火力展开有效打击。而当一个连队的所拥有的四千八百管燧发排枪及两千余支超轻臼铳都消耗殆尽的时候,通常可以在不到半里的敌军突击方向上杀伤千余名展开冲击的敌人。而此时部署在后面不远处的预备队还会派出足够的增援力量赶到突击方向上。 就这样:从凌晨开始到天色完全放亮的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保卫圈内的十五万还有战斗力的幕府军接连不断的展开了十多次试探性的突进进攻。在新军主力部队步兵的猛烈火力下除了万余具尸体却终究没有动摇那火力猛烈的封锁线,几乎与此同时,海边核心防御阵地内的官兵们也开始以猛烈而准确的炮火展开了对远处目标的轰击。在敌军大股部队几乎都在两里以内有效射程的情况下,近百门加农炮打出的一个基数的三千余发实心弹炮弹就又杀伤了万余名敌人,猛烈炮火与线膛枪连续不停的精确射击让不足四百步范围累计一平方公里面积内德川家光的十数万大军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展开进攻,只能龟缩于临时构筑的胸墙之下展开就地防御。 事到如今,幕府军从士兵到高层终于明白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一支多么强大的军队,自从展开夜间进攻以来累计超过两成累计多达四五万人伤亡让幕府军陷入了绝望之中,更重要的是这次大规模的兵力集结因为不同于远征作战而是就地动员,因此根本没有携带多少后勤辎重。如果两天之内难以突破重围,队伍就将陷入绝境。 而在这时,江户城内的德川忠秀也得到了不远处的前方战局陷入被动的消息。在组织由精干武士组成的规模庞大的敢死队准备解围的同时,德川忠秀也做了谈判妥协的打算并准备好了临时负责出使敌营的使者。 第642章 围歼重兵 大概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王永在海滩核心阵地附近的岸边就接见了那位前江户前来的使者。列岛并不属于朝鲜或越南那样中华化圈的国家,但因为几百年的历史以来并没有少打交道的缘故,并不缺乏精通汉学的人。 “不知新朝大军兴兵来犯,可是因为何事?”来使开门见山的就有些疑惑的询问到。连“你们是谁”这样的身份识别问题都没有问。很显然:不论是西洋来的海盗还是其他什么势力都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火力和战力。这种作战方式又是这种表现,本身就毫无疑问的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王永甚至没有立即给予理解性的回答,甚至没有礼节性的给予回应的目光,只是在用一种冷漠的神情若有所思着什么。 “可是因为多年以来我东瀛没有做为藩属的本份么?朝贡的事情好说,就是当年宋时的岁币不求回赐也可谈。硫球乃至当年的事儿若要赔偿,也可商量。”那来使诚恳的说道。 自古军政谈判,多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是商业谈判,很大程度上也是比双方谁更能利用技术问题进行忽悠。江户来使一开头就这么低矮的态度,就是当年元朝大军打到江户附近也决不可能。不过当那来使经过阵前的阵地看到那令人恐怖的尸体还有双方悬殊的战力对比的时候就改变了原有的那套说词。 很显然:对手是一只真有能力对让列岛陷入灭顶之灾的力量,而绝非是对等的谈判对手。 “我们出兵的目的,你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我们就射书给江户赶来的先锋了。一刻种后我军就将重新发动进攻。”王永平静的回到。这样的回复显然打消了对手利用谈判拖延时间的念头。 王永又简单回道:“我们出兵的目的有二,也不妨直言:一是为了革新事业要从你们这里征银借粮。头一年三千万两白银,之后每年五百万两白银,此外还包括每年两千万石粮,哦对了:我们的一石大概只相当于你们这里的四成左右罢了,如此才能填补我国国内的财政亏空。这种局面,相信一两代人以后就有改观,等我国经济从战乱中彻底恢复过来甚至还有所发展,就不必如此了。这第二,才是从根本上消除你们对大陆上的威胁能力。包括取缔武士阶层、取缔一切旧贵族特权,维护农民和手工业者的地位和利益。从根本上消除你们今后穷兵黩武的能力。” 王永的话就像当年北征前张海对不少蒙古来使所言的那样:平静而霸道无比,完全不像是一个讲究“政治正确”的礼仪之邦圣贤故乡之人的发言。倒像是强盗或者当年鼎盛时期蒙古人要攻打某国时的措辞。 来使已经知道对于这么强横而自信的对手,多说已是无益,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种兴兵开战的结构何以说服国内?难道不担心在两国之间不讲道义,自己内部的臣民最终也有可能不讲道义,最终变为**之邦?” “我们当然有我们的道义,是普世价值、是改造天下、而不是什么粉饰太平互不干涉,这一点,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而我现在要去指挥战斗了。”王永淡然的回道。 上岸后的几个小时内围困敌军的两个旅六营步兵们并没有闲着,而是不断的向前推进,以精确的线膛枪乃至其他枪铳轮番填装开火不断的从百米外压缩着被围之地的空间,将残敌压缩到海滩附近不到一平方公里左右的范围内。如果减去这当中新军核心阵地及其临近的区域,在伤亡了数万人之后还残余的十三万敌军被压缩到了不到五十万平米左右的区域内,临时构筑的外围工事和胸墙也被占领,只能趴在地面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临近中午的时候,海边的信号烟花升到了天空之中,那似乎是展开全面进攻的信号。早已完成填装的二十四门轻臼铳及二十四门重臼铳乃至四十八门铜鼎炮没有在使用对付舰船运用的重铅弹构成的开花弹,而是直接以搜集来的五十克左右的大口径火绳枪的弹丸做为对陆攻击用的轻霰弹展开了射击。大小臼炮利用土坑做为身管的加固埋在地里发射,一次抛出四百公斤左右约八千枚左右的轻霰弹,铜鼎炮同样利用夜间构筑起来的土坑做为加固工事,一次抛出三千枚五十克左右的轻霰弹。近百门长炮也以展开了接连不断的霰弹轰击,每轮开火都能打出两万余枚轻霰弹,仅仅几分钟之内的十轮开火就以长炮打出了二十万枚轻霰弹。 七十多万枚霰弹构成的密集弹雨几乎覆盖了一里距离内大部分敌军的阵地。十几万还算有一定战斗力的残敌在密集的弹雨下瞬间就伤亡近四万。而这些五十克重左右的轻霰弹抛射到五百米以外还能对重甲目标构成有效伤害的却并没有多少,因为远失的霰弹命中头部而导致减员的战士在前线的四千名官兵中也不过百分之一左右的比例。 在炮火的掩护之下,第七旅和第八旅以四个加强营的步兵主力从三个方向上迅速发起了对强敌的进攻。 虽然进攻中的一方不论对方屏障的强弱多多少少会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但对面的绝大部分幕府军可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那种卧姿展开猛烈火力的资源。强敌的威势面前不是趴在地上不敢动被突击过来的战士们以抵近的待发枪铳或套管钢矛解决,就是在溃逃的路中被杀伤。 四千名做为核心突击主力的战士们重新填装好总共近十万管待发枪铳没有多少时间内就消耗待尽了,更多的战士把打出弹药的枪铳交给预备队,而以白刃继续向残敌展开突击,而在此时,从夜晚到白天不到一昼夜内伤亡过半的幕府大军已处于混乱之中再难展开有效的反击,而护卫炮兵的战士们也纷纷以枪铳火力抵御那些因为外围的压力企图向内溃逃的残敌。 第643章 围歼重兵(二) 面临强敌时承平已久的幕府军终究没有北征作战时后金主力那种顽强坚韧的意志,在夜晚遭到严重损失于第二天白天两面夹击合围之下又被杀伤近半的幕府大军彻底的丧失了战斗意志,除了极少数精干旗本武士之外绝大部分成了待宰的羔羊。 当因为一边倒的伤亡损失双方的兵力差距缩小到一比十以内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也就不在意以近战白刃做为主要的歼敌手段了。 澳门那件事之后新军主力部队牢记对境外敌人绝不能比境内之敌更手软的原则。如果上级没有专门在作战前提及要留下俘虏,那么新军主力部队的态度基本上就是不留附录。就算敌军在自己面前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战士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用钢矛桶向敌人最不容易躲避的胸腹之间的位置,后面的预备队在队倒下的敌人补矛。 在全面的动员之下:哪怕是江户一带的幕府军平均身高也只有1。55米左右,而新军主力部队的步兵队战士本来就是从北方十四五岁的少年中优选,又在十四五岁到十七八岁这个还算是重要的年龄段内有寻常武士都难以比拟的训练、营养、待遇这使的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普遍比倭兵高出二十厘米上下,体重重出五成。这样的身材优势再加上优良的防护装具及精良的近战兵器,又是这么有利的时候,使的在不利用火器的肉搏战中伤亡损失也控制在了对部队影响不大的范围内。 从中午之前开始的激烈战斗持续了整整近一个时辰,云集于海滩附近的残敌除了装死时清理战场的时候被俘虏且没有严重负伤的近万人外,不是留在海滩上等死就是在补刀中被割下了首级。 肉搏近战中少数精干武士的垂死挣扎还是让队伍遭遇到了不小的伤亡,自新朝四年九月十一日入夜到九月十二日中午这不到一昼夜的时间内,登陆的第七旅群及第八旅群的官兵们最终击杀动员起来的江户一带幕府大军近十七万人、俘虏数千人。从海战开始到应付敌军的夜袭乃至第二天展开的进攻,部队的伤亡损失也多达一千五百余人,其中过半都是在最后冲击与肉搏决战当中遭到敌精干的顽抗付出的代价。但这个伤亡损失虽然按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不能说多么理想,但也在合格及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了。好在因为完善的防护装具,新军在战斗中负伤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头部或面部还有指关节的近战兵器与弹箭造成的钝伤,要么就是难以就治的昏迷或死亡,而大部分则不会给军队内配属的医务人员带来太大的压力。 在战斗进行的时候从江户城乃至其他方向上赶来的骑兵先锋部队也有几千人左右的规模,但是在两个加强营预备队的损失警备之下面对不时射来的精确弹丸却不敢轻易投入增援之中,当战局渐渐变的明朗的时候,增援过来的敌骑已经向江户城的方向撤退了。 经过**加一上午的激烈战斗,背着沉重负担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尽管进行过种种考验和训练还是感到了一丝疲惫。因为负责登陆包抄作战的部队没有携带多少马匹上岸,因此战士们并没有能力在海滩附近的会战彻底结束之前去追击远处的强敌。 不过王永和高海量等人还是意识到了此时大军的当务之急是什么,那就是抢在江户城内的大户及残兵出现大规模逃亡迹象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户城一带并完成对敌中枢地带的封锁,毕竟这次出兵,掠夺足够的钱粮是核心任务。 因此从打扫战场的时候开始,王永便命令尽可能的简化打扫战场的工作,临近中秋的海边,尸体可以暂不处理,装备也不用立即进行搜集,只补刀检查那些残敌的死活同时抓进一切时间休息和吃饭。 大概仅仅战斗结束后一刻种的时间后,从船上卸下来的几千匹用于辎重的马匹刚刚恢复体力,王永和高海量便迅速下领利用这些还散堪用的马匹和两个旅的先头营组成一千八百人规模左右的突击部队迅速向江户城一带的方向赶去,威慑那些可能想要逃跑的人。 而两个旅的轻步兵主体在只携带头盔和胸甲乃至三件燧发排枪的“轻装”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向江户城的方向展开急行军,并力争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对全城的包围。 江户城经过幕府时代早年以来多年的修建已经初具规模,东西约五公里,南北约四公里,四周围有内壕和外壕,外壕周长约十六公里。虽然比不了中原类似北京南京长安这样的一线大城,但也有类似临清一级重点商业城镇或是好一点儿的府城的水平。这城镇同中原的城池一样也有外壕和城廓,只是城防体系看起来要简陋不少,而且城门竟然多达三十六个,几乎是城内每一条象样的街道都能对着一座城门了。 这日本都城的开放性的确强出绝大多数中国城镇不少,可也没有传闻中那种成为“不设防的城市”,这种低防御水平的城墙实际上给新军先头部队带来了很大便利之处。它使城内的日本大户及民众只能沿着城门外逃而不可能像洪水一样泄露出来。这使得不到两千人规模的骑兵很轻易的就封锁了那些在风闻到大军战败的消息后第一批想要逃出来的权贵及部分有关系的商人。 当城内的敌军聚集起了足够的大军准备突破由城外战士们组成的单薄游骑防线的时候,以急行军展开前进的六千人左右的先头部队已经在黄昏前出现在城头敌军们的视界内。 “总算没有扑空,但愿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第七旅先头营营长王新不由的叹道。六千人在连绵三十里左右的范围上包围退守城内的至少七八万武装力量的残敌总会有不可避免的漏洞,直到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又一批前来加强过来的辎重和炮兵部队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先头部队官兵们的心才安了下来。 第644章 抄掠江户 旧历九月十二日入夜之后部署在江户城外的队伍在轮班休息中过夜,时常保持一半的人用于警戒,要以万余人左右的兵力包围三十里长的城池,即便以新军主力部队那种较传统冷兵器部队更为松散绵长的标准,也只能组成十分单薄的防线。 入夜后预想中的城内敌军大股集中突围并没有发生,仅仅只有零星出城的精锐同城外的部队发生了交战,结果当然也是一边倒的。除了城内的极少数人通过极为隐秘的地道在夜间得以逃脱外,大部分商人市民以及武士都来不及从城内逃脱。 通过夜间的这几次精干武士的突围交战,江户城内留守的不少家臣家将也都真实的了解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支什么样的对手,为什么能够在海滩附近对兵力规模庞大几乎倾巢而出的主力大军获得胜利。 在不少的对抗演习训练中,新军们都会假定对手不惜一切代价的顽抗到底,尤其是经历了去年北征时对后金的战争后。可这时忽然才发现:同儒家化圈的大明都不太一样,当日人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一支根本无法对抗的力量后,出来主持局面的德川秀忠很理智的选择了投降—无条件的投降。 王永还是觉得有很大可能性是诈降,即便当守军让出了不少地方的城头和箭楼也有这种感觉。因为这日本列岛上的大城实在是太诡异了。几乎完全由木制构建的木制小镇一没有里坊二没有风火墙,难道这城里的人就不怕几具火把就能让方圆十里的城镇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王永所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新军提前攻到了江户,在江户城原本的历史上的17世纪中叶也发生了一次十分严重的火灾,火灾蔓延了整个城区,并烧毁了大部分建筑,死亡人数几乎与后世二战末期的东京大轰炸比肩。 “这哪里是城镇?分明就是柴火堆嘛!你让你们的人告诉城里的人,新朝大军觉得这里的建筑全都不符合安全标准,男女老幼限中午之前全部集结在城西南角,中午的时候我们会在全城点起大火。”高海量对城头上投降的残敌使者传话道。 王永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对高海量说道:“这些似乎有些不合适。不利于我们全面清剿和搜刮城内钱粮。” “那晚一些再烧也无仿碍!”高海量并不以为意。 新军从起事阶段到今年以来不少地方的查抄,吃大户算是后勤基本功和军队任务之一了,对此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极有政治经济意义的大城会蕴藏不少金银通货乃至不少的粮食,大部分财富当然是地财而非浮财。有效取得地财的方法就是至少针对城内富贵群体的大规模迁徙。 在中原等地这方面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将全部的富贵之人甄别出来,在繁华的地方固然也会有穷人和乞丐,但也会有规模不小的一个小康市民阶层,除了特别有名望的人外大户们脱下绸衣换上棉制的衣装伪装在这些人里甄别起来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情。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王永乃至张海等人在船队出发之前就做了不少的思考了,中原虽然同样有婚姻上的门户之见乃至阶层之间流通的障碍,但是相日本这种阶层固化的社会流动性还是强了很多。平民百姓之间也有穷富壮弱之别,阶层与阶层之间似乎有着比较明显的阶级差异,工农及大部分普通市民的身高范围很少超过一点六米上下,而富贵群体的身高气质往往有着同一般百姓显而易见的差别。差错和误判可能会有,但只要不是差错率太高就足够了。 就这样,到了旧历九月十三中午的时候整个江户城内五十余万日本军民按照男女老幼军民完全拆散分门别类的聚集到了江户城西南角不到一里范围内左右临时开辟构筑起来里坊大小的空地上,四周修了大概一人高左右的土垒。分门别类后的日人由三千名挑选出来的战士负责检查,很快就将其中营养卫生状况一看就比较突出的不到几千名男性甄别出来。排除这其中一看身体和手就知道是精干武士中的,甄别出了千余似乎是大户人家的男性。而女人中也进行了这样的甄别。 最后,队伍里携带的精通日的百余名翻译就对这些挑选出来的人乃至全体江户城市民都展开了传话。 大意是说新朝将要将这江户城烧平后重建,这城中的居民也要永久的迁徙他地了。如果有遗忘的重要财物,最好脱负责的人向大军讲明,这样至少还能有两成的财富物归原主。 整个江户城内的甄别和挖地浮财的行动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在已经投降的德川秀忠的配合乃至新军以全面迁徙进行的威胁下最终足足从江户城内运出了七百余万两白银及十多万粮黄金。还发现了储备在天守阁及其附近的粮舱。 城内的财富除了留出一百万两做为迁徙出来的人群的安家费以外,那六百余万两白银的还有十几万两黄金累计二百吨规模的硬通货被装成了一千辆人力车向滩头运去。城内囤积的粮食也有一百几十万石的规模,足够城内的四五十万军民使用一年之久。 “这江户城虽然仅仅只有临清那种商业城镇规模的大小,但因为是都城,囤积的钱粮还是是相当可观的嘛。”高海量不由的叹道。 如果说南九州的收获仅仅是收回了第二旅群的成本而已,那么仅仅江户城内的收获就让整个对日攻略不可避免的大赚了,离填补国内的财政亏空还很远,但至少让人看到了希望。 为了防止运送大量金银通货的海船出现意外,按照原定计划抄掠过来的财富将分多批运送回过内,而且承担运输任务的是整个船队。 “我听不少曾经来过这一带的船员们说,海况不好的时节就要来临了,但远在这之前船队能将新一轮的兵力运送到列岛。”在大战结束之后,王永却感觉到了兵力上的局限。两个旅群的队伍控制整个关东平原虽然并无大的问题,但谁也不知道这庞大岛屿上是否又有重兵正在集结。 第645章 天伦之乐 就在新军主力部队三个旅战斗群登陆日本列岛核心抵达展开激烈交锋的时候,张海在南京重新最终完成了中枢政权的人事调整。 除了负责对外军务的刘洪涛外,宋子悦负责内部军政训练,田宾负责外情机构而田彦负责警卫和内情。工商税务和教这两大项事情也从部队里抽出了多名核心弟子负责这些事,在加上身边的小女孩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乃至业务的熟练,远远比一般封建王朝更为庞杂繁重的事物通过有效的权力布局被大大减轻。张海乃至柳香等人平均每十天所需要的工作时间缩小到了五十个小时以内,从而真正有了轻松的感觉。 这种感觉算起来对于张海来说是记事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上一次似乎应该是那遥远的前世之时了。 为了避免这种清闲日子对自己乃至对于自己身边之人构成太致命的**,张海在新军上层内部很大范围内都有这样一个规矩:制度上休息日的概念是没有的,专门的请假除外。如果要减轻负担,那宁愿减少平均每天的工作量而不是增加假期,这样能够使自己的状态长期保持而不至于形成堕政的习惯。 也恰恰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张海与柳香之间也终于能够像正常的大户人家一样把更多的时间用于休闲与玩乐了。为了弥补这些年以来夫妻生活上的亏欠,张海晚上的时候从同小女孩儿们一起处理政务的地方回来都不忘同柳香一起同房。可渐渐的,这种鱼水之欢也不奔复当初那种特有的新意了。 一天晚上,当柳香和丈夫乃至小慧兰一起用完晚饭回到两人房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些异样的困意袭来。当柳香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和丈夫都被从手到脚用细腻的绸缎包裹着的绳子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被关在了一间宽敞但有些奇怪的密室里,这密室似有些奇特:干净的简直同没有陈设的书房没有什么两样,地上还铺着柔软的被褥。恐惧之心让柳香没有注意到张海脸上那有些不太正常的轻松神色乃至这环境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忧虑的皱着眉头对张海低声道:“我们怎么又中了敌人的道?是谁绑架了我们?难道是海儿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这时候三个带着面具,身高似是十来岁摸样的小女孩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握着绸缎裹成的“千尾鞭”走了进来,用假声和武侠评书话剧里那种反派中层大喽喽似的声音冷笑道:“想不到?你们竟然落在了我的手里,你们最好说出玉玺的下落!不然,就免不了皮肉受苦了。” 摆脱了的惊恐之后柳香似乎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恐惧之后而来的就是悲伤和气愤。在最初的时候柳香对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有些恐惧和抵触,觉得这些孩子大了之后有可能让张海走入歧途,或者威胁到自己。但是这些年来这些孩子们在张海身边的表现乃至张海自身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些被委以重任的小女孩儿们是可以信任的,却想不到出了这样儿的事儿。柳香本想对这些忘恩负义的小女孩儿们破口大骂,但转念又想到了张海的安危,觉得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也就沉默了下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说道:“我和海儿在一起不少日子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玉玺。我们处理政务批阅奏章,也从来不用那些,这些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少废话了!既然不老实,先尝尝鞭子!”说着两个拿着千尾鞭子的十来岁孩子来到了张海的身边轮起鞭子抽在了张海的头和大腿上。 “你们忘恩负义!无耻!”再也忍受不住的柳香骂道。另一个小女孩儿也来到了柳香的近前扬起“千尾鞭”抽了起来,还用有些滚烫的蜡烛滴了下来。 可这鞭子一落在柳香的身上没一会儿工夫,就让柳香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对,哪儿有用绸缎做千尾鞭的?而且力量也不过是寻常孩子一样,简直如同捶背嘛。而且行刑的地方怎么会布置的这么干净舒适?再看看张海的神色,柳香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便试探着低声向不远处的张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张海忽然间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起来,那并不结实的绸布尽管捆绑的很刁钻,但在数倍于寻常男子的力量面前还是很快就被挣断了。 三个小女孩儿这时终于露出了脆弱小女孩儿的本来面目,被吓的哭了起来:“我.我们没有伤害的意思.” 柳香是个很少生气并向别人发火的人,可这一次也忍不住在张海帮其解脱了身上的束缚之后气愤的走到那几个瘫道的小女孩儿面前把这几个孩子的面具扒了下来,才发现这几个孩子并不是自己熟悉的。 “你们是谁?”柳香气愤的问道。 “她们是我找的人,香儿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想让我们玩玩新鲜一点儿的东西而已。城南不少地方这样的活动也是常有的。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再也不用这样就是了。”张海诚恳而郑重的解释道。 错乱中回过神来的柳香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忧伤,她觉得张海这还是在考验自己。而张海也觉得自己玩的过度了,这一类的游戏根本并不适合这个时代:“我绝没有考验香儿的意思!不过是我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如此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会是宫外?”柳香忽然想起了什么。 “当然不是外面,而是后花园附近的地下,而且时间也还不算晚,我们的小慧兰没准在上面打鬼玩儿呢。”张海笑道。正在这时,似乎从顶外隐隐的传来很低枪铳声。 “海儿真是胡闹!慧还不到两岁半的年纪,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兵器交给她玩儿?”柳香有些疲惫的抱怨道,她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公在教育孩子方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646章 天伦之乐(二) 南京城皇宫内的后花园积水较多,加上新军的财力大多用在有用的事情,为了实际需求和有效的监管宁可把重要的兵工场都搬到皇宫内,一直没有把财力精力用在这些方面。 直到新朝四年夏天的又一次惊险后为了整顿宫城内的防务安全才在皇城内各个空荡荡的旧宫之中花费了财力人力整顿各个旧宫破损的地方,不过这后花园也仅仅在排水方面花了不少功夫而已。 相比南京正式做为皇宫的那些年,这后花园依然如同很多少有人迹的旧宫一样鬼气森森,就是壮年的男子来到此地也有些不寒而栗。 如惠兰一样两三岁聪明一些的孩子已经到了能够与人沟通也能够比较熟练奔跑运动的年纪,但也如同所有的幼儿一样进入到了摆脱婴儿时代的自恋和蒙昧,对外界的环境更为敏感,能够知晓恐怖的年龄。 同很多中华化圈的理念不同,张海宁愿冒一定风险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成为如同当年宋朝赵家皇帝那种守成之君典型性格。在刚刚开始有长久记忆的年纪,树立克服恐怖环境的自信是十分必要的。张海吸取自己前世的教训,认为很多东亚化环境下的人不善交往,生育率都严重受影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幼年时代的照顾过周而丧失了内心的那种自信。 后花园里的一处草丛里,鬼火一般的幽光忽然闪现了,漂浮在夜间的空气之中,伴随着夜里的野猫那绿油油的眼睛和叫声,还有远处那悠扬而令人恐怖的笛声,让人感觉到似是来到阴世一般。 忽然间花坛的后面闪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筐总共大概八支小小的枪铳,手中还拿着一支填装好弹药的枪铳努力的瞄准着远方那团令人恐惧的幽幽火光扣动了扳机。 在二十多米远的距离上,伴随着并不算太大的枪铳声,那如成人运用的钢制的弹弓一般威力的弹丸飞射而出打中了远处的猫头。接着枪铳声又迅速响了起来,那装着“鬼火”的孔明灯也被打落下来,周围的一切也就忽然在出现的灯笼与火炬面前变的大亮了。 那幼小的身影正是刚刚两岁零四个月的小慧兰,刚刚开始的时候曾经被着恐怖的环境吓的哭了起来。但是看到爸爸带着自己用枪铳打了几次“鬼火”之后,就明白那黑暗与恐怖也是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来战胜的,如今似乎早已对这些把戏不怎么感冒了。 柳香来到了小慧兰近前的时候可也是吓的不轻,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而是没想到张海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玩儿其近卫部队的军国利器。 “海儿你这是干什么?让孩子玩玩布袋手球也就算了,怎么能让她玩这么危险的东西?”柳香有些抱怨的说道。 张海拿起孩子身上背着的一支枪铳说道:“这确实是亲卫连才配备的精战枪铳,不过火药配方和弹药做了处理,发射的是九毫米口径的一钱轻弹,火药装药量也控制在半克上下的样子,并且做了修改配方后的钝化处理。实际威力也就强力一点儿的弹弓罢了。配合上面甲和铁手,打到脸部或手指也不会受严重伤害。就算炸膛或者火药漏气危险性也大大减小了,香儿不必太过于忧虑。” 柳香也拿起一支一斤重左右的枪铳试了试,的确感觉到这枪铳不在有那样威猛的威力,估计枪口动能只有标准的几十分之一,大概十来焦尔上下的样子。 “这样一来,只要保养得当,这么小的单管枪铳打上数千发甚至近万发也没有问题。你看,这才刚刚不到两个月,我们的小慧兰已经有上万发的实弹射击经验了,有准备的情况下就是十步以内就是冲过来的小猫小兔也不能幸免。”张海颇有些自信的说道。 “弹药填装你不会也让孩子去做?”柳香如今在这方面当然也不外行,有些忧虑的说道。 “那当然,孩子还太小,我从来没有去教她怎样填装弹药。都是事先填装好了的,不然当然会有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在离张海身边不远的地方忽然发出一声猛烈而轻脆的枪响,小慧兰也没有想到把扣出来的七个药包堆在一起发射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稚嫩的肩膀也红肿起来。不知怎的,明明自己在强忍着也没有多么悲伤,可泪水和情绪似乎就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小慧兰最终还是哭了起来。 从很小的时候张海就叮嘱身边的不少人,除了尿饿困三样,尽量不要理财孩子以哭所追求的非理要求,大概从一岁半渡过婴儿早期的时候开始,惠兰就是一个十分坚韧很少撒娇的孩子了。张海身边足够的女童做为孩子的同伴也带来历史上寻常宫廷内的孩子所根本享受不到的与众多同龄人之间在孩提时代的交往所享受到的快乐。 “从今往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妖魔鬼怪’了。”张海有些安慰的对孩子叹道。这是一种很委婉的歉意,只不过处于身份上的原因张海尽量避免像自己的晚辈坦诚错误。 “我听姐姐说后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大湖,什么时候能去那里玩啊!”克服了情绪本能的反应之后,小慧兰的胆量也大了起来,向父亲问道。 “现在爸爸有的是时间,如果你愿意,明天睡好觉我们就出发去玄武湖去玩儿儿。”张海对于这个要求并没有拒绝。小慧兰高兴的同几名亲卫一起向着西院的方向跑去了。 柳香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清楚明天张海说不定又要搞什么花样:“海儿,我们的孩子还太小,明天可千万不要胡闹啊!要不染就先在西院里的浴室里试试水?” “放心!我会有所准备,决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危险的。”张海自信的笑道。 答应孩子的事情,张海没有失约,第二天上午起**早饭后不久,张海与慧兰就一起来到了宫城外玄武湖的小船之上,在两艘大一点儿龙舟般的警戒船的护卫下来到了秋季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 第6章 天伦之乐(三) 并不算大的轻舟在波光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划行着。兴奋的小慧兰与张海柳香一起船上望着远处的湖面还有临近的山川。 旧历九月的南京城阳光明媚气候适宜,可是郊外湖面上的水恐怕就会让成年的人也感觉到寒冷刺骨了,这也是柳香一直有所担心的地方。 羊水里长大的婴儿往往有着游泳的本能,不过到了临近两岁半这个年纪很多孩子都会把游泳的技能忘记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危险。 “这能行么?.”柳香还是有些忧心憧憧,别说是秋天,就是夏季的野外水温往往也并不高。张海却指着前面的大船说道到:“到了大船那里你们就明白了。” 小慧兰没有传统家庭教育习惯下的那些束缚,胆量比寻常孩子大了不少,但是到了这个年纪已经能够知晓危险和害怕了,来到大船附近的时候还是不敢于下水,不复婴儿时代的那种勇往直前,只到在张海的鼓励下才下定决心向小船的船舷外迈去。 两条龙舟似的大船之间的水域内水温并不是很高,而且令人惊讶的是水也不是很深。小慧兰在惊慌之中扒着绳子向下滑,当水面已经没到嘴附近的时候点起脚尖似乎就能够着了“湖底” 柳香也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儿?这玄武湖还有这样的地方?” 张海笑道:“这是我们人造的澡堂,或者可以叫它‘游泳池’,这附近长十丈宽四丈的区域内实际上是一艘大号的半潜船在水下,有浅水区和深水区。浅水约不到一米,深水大概两米,附近的这两艘船上还有用于烧水的炉火。这样只要不是严寒冬季,我们都可以带孩子来玩儿了,而且可以避免着凉或者体力流失的过快。” 柳香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张海似乎有些不复往日那般节俭了:“那大概需要不少的碳火?”可这话刚刚出口却又使柳香不由的有些后悔起来:身为君王,而且是古往今来秦皇汉武的实际权力都未必能够相提并论的君王,给了自己自古以来的皇后乃至决大部分大户人家都不可能有的待遇,而最近的这点儿所谓的奢侈比起其应有的待遇来说又算得些什么呢? “放心,不是澡堂里那种全热水,不过十两银子左右的成本而已。我们又不是天天带着孩子来。”张海并不介意的回道。在张海的心目中,二战时代的德国元帅或者日本大将做为公务人员那种每月折合一千二战美元或折合现在几百两银子的生活对于上层来说应是正常的待遇,算不上什么奢侈。不过把钱花到该花的地方奢而不糜,无害于人的本心才是一门学问。 此时张海还有柳香等人也来到了那半潜船构成的“湖面中的游泳池”里,在不远处随时保护着小慧兰以免发生意外。 小慧兰先是在挣扎中学会来踩水,继而迅速学会了仰泳,可正常游泳的时候却如同张海当初一样怎么也协调不好呼吸和动作的节奏,呛了几口水之后老老实实的逐步从踩开始学会了缓缓的以“猪刨”的方式向前游动。这游泳的进度看起来比起张海当年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了。 “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水性的领悟的确高出不少。要是像我学游泳的那个年纪再下水,没有数次的下水是难以学会了。”张海有些懊悔的说道。 学会了游泳的小慧兰很快就能熟练的在水中玩耍了,时不时的潜入水中直到不远的地方才露出脑袋。 “爸爸,那外面的水有多深?能下去看看吗?”在玩耍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之后小慧兰忽然对张海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却回到:“不行。这世上有些危险是可以接受的,有些危险则是不能接受的。外面的水比这里凉的多,很容易抽筋。到时候可能你的腿脚就不能动而且疼了起来。只有水性资质极为突出,有些先天比水轻的人才能够回避这种风险。爸爸身边的战士们人人水性都不差,可也要准备救生的衣服或装具,就是这个道理。你要想到外面去就最好先把这件衣服穿上。 张海又忽然的想起了什么:“可不要潜的太深!否则耳朵会聋的。” 说着在进行了一翻准备之后张海,柳香终于跟着孩子一起从深水区底部的便门里进入到广阔的湖中。 由于两三年以来没有多少人烟在这湖水的附近,张海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湖水是那样的清澈透明,比起后世不少放了硫酸铜的游泳池还要干净透明许多。在张海及柳香还有几名亲卫于不远处的保护下,在水下水面来回玩耍的小慧兰终究没有出什么意外,一家三口一直玩到接近黄昏的时候。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早睡早起了。”张海有些遗憾的叹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自己对政务的兴趣虽然谈不上厌倦,但远远没有当初的热情了。但张海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放小假的时候。按日子计算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近一两日就应该是获胜的船队穿来消息的时候。 晚上张海回到西院的书房中同几十名当值的小女孩们一起处理政务查看送来的情报的时候,也终于从宫外传来了有关对日战事最新的消息。 不出意料:进攻南九州和江户地区的三个旅的远征部队以还算可以接受的代价歼灭了敌军的重兵,累计缴获了折合**百万的钱粮。年内或许依然不能填补今年的亏空,但这也毫无疑问大大的改善了财政的局面,使得征战全国乃至年内查抄行动中获得的大量国库家底不至于在短短的三四年时间,工商业乃至国内经济状况还没有根本改善的时期内就赔玩。 不过传来消息的田彦等人还是有些忧虑:“我们的第二批船队就要出发增援东征了。这样我们的九个主力旅群就有六个远征日本,一个远征美洲,只有两个在国内。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张海思考了片刻却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列岛乃上大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没有什么不妥。” 第648章 扩充主力 张海身边倚重的“重臣”同传统王朝乃至绝大多数古今中外的政权都不相同。几乎都是刚刚才有自己家室的年轻核心弟子,而且这些人的亲家中还都没有值得一提的大族,可以说从根源上最大限度的制约了家族利益的牵绊。这些人在童年时就被挑选并同张海一同成长,感受着自己尽其所能所树立起的榜样。再加上以同时代的人所无法形成的预言所带来的神话权威。 因此至少在统治层上层来说:建立起来的凝聚力在古今中外的政治史上即便不是绝无仅见也是罕见的。除了零星叛逃的个例,没有党争、没有山头、也没有对君主的轻视、上下之间同心同德。可越是如此,重臣却总有一些话越是不好讲。田彦其实想说除了远征海外的新编旅,把新军现有四分之三的主力部队都纳入刘洪涛一人摩下,而且还是远征海外,至少在道理上看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大忌。 南京的城防这两三年来虽然也有所改进,但是这些棱堡化城防体系的有效性是针对这时代的一般部队来说的。如果是新军主力部队来攻,几乎无需准备什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攻破城墙。 即便守城的一方也有海量的铠甲枪铳炮火做为依托,那也会演变成一场比拼火力的消耗战。过去那种凭借工事城防同样力量以一敌七甚至以一敌十是不可能的,防守方以一敌二就很考验士气了。 不过,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们虽然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总要比外臣小的多。李千兰乃至柳香重新接手业务后就直言不讳的对张海说道:“暂时停止线膛枪及其枪弹的生产真的合适?这批携带队伍的船队出发后,我们拥有的上千支线膛枪中的大部分就应该都送到日本前线去了,除了亲卫连之外再也没有多少存底。” 张海听到这些也陷入了沉思,线膛枪对于攻坚的意义不小,换句话说就是对于南京城防的威胁不小。但是又看了看前线几条线上送来的战报,张海的心还是大致放了下来。 重将领兵在外,传统条件下君王即便不猜忌也会时常书信往来,相互之间往往提出各种要求。而张海乃至刘洪涛都没有这样做。刘洪涛反而坦诚的在回信中大致说道:线膛枪弹的意义确实很大,但是我们实际上过高的估计了那些日式城堡的坚固度,对于那些城堡,实心弹和臼炮弹上的准备就已经足够。线膛枪铳虽然在攻坚野战中也能发挥巨大作用,但是相比它占用的大量工时财力乃至骨干工匠和管理人员,效费比是不合适的。尽快完成更多新军主力部队步兵旅的编练将更有利于开拓海外的事业。 “我听说第十旅的训练工作已经同相关装备的生产同步完成了,明天我们去看看第十旅的状况!”张海忽然说道。 新一轮的增兵之后,第二、三、四、六、七、八旅将远征日本,新编的第九旅远征美洲。只有近卫第一来和第五旅留守南京,这确实显得有些外重内轻了,可是加上了第十旅之后就至少有三个旅驻守南京城,即便出现了万一和意外,也能在一年时间内确保都城的安全。 如今整个新朝新旧体系下的不少兵工相关的优秀工匠都已经聚集在南京城,规模多达五万之众。在改进了生产工具之后这五万左右的兵工相关工匠每年能够生产的兵械军火多达四五百万两。但是一个新军主力部队步兵旅及其相关的武器弹药差不多就要七十万两银子,堪比这时代的先进水师海军一般,但在全力战备之下,大概也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第十旅的配套装备及弹药就已经完工了。经过生产线膛枪弹和枪铳这种超出时代要求的高标准制造管理,寻常的燧发枪铳的生产相关效率提高了不少。 第二天宫城前的操场上张海检阅着这新完成编练的第十旅部队了。随着主力部队规模越来越大,再加上军队体系外也需要相当的心腹,即便不配副手往往也难以在营一级按照核心弟子的要求来配备心腹军官了。能够十分了解的学塾弟子及核心弟子只能安排在旅部一级,这让张海十分担忧新编练的部队从选拔到训练还能不到能达到原来的要求。 为了更有效的检阅军队,张海大致想出了四种检阅军队真实水平的方法。第一是现代标准的队列和分列式。所谓队列阅兵,最初并不是一种仪式形式,而是西方近代军队里检查军队是否吃空饷的手段。 如果是没有经受过训练临时找来凑数的人,在走队列方面就会出问题,很难应付突击性的检查。因此现代条件下的空饷少有吃空额这一说法了,而大多采用人在岗不在的方式。因此这种方式只是确保军队的下限不会像传统旧军队那样大。 第二项是在大规模的检阅中临场由上级随机抽查官兵的实训成绩。比如士兵对射击和爆破技能的掌握,土工作业能力。 第三项是在大规模的检阅中临场由上级随机抽查官兵的跑步成绩,在跑步中还要求只穿短裤裸上身和双腿,这是检查平日里的副食有没有被克扣,士兵的营养供应是否充分。 第四项是在大规模的集体检阅中由上级随机抽查士兵的心理素养和部队关系。同后来的心理训练有些类似:官兵走过一丈高的独木桥,背向下自动向下倒,然后又其他几名官兵负责接。为了进一步加强考验,地面选择坚硬的石板地并有不少铁蒺藜,如果一但出了意外就会非死即伤。如果部队内部的官兵关系不好或者在选兵的时候就有问题,那么出事儿的几率就会大增不说,走在桥上的士兵在进行这些训练的时候就会表现出相当的犹豫。 这些项目的检查要求都要求做为上级要花上不少时间而不能走过场,这对张海当然不是问题。经过初步的校阅,还是颇让张海十分满意,尤其是知道这些新兵大部分不过是刚刚经历了两个月训练的情况下。 第649章 扩充主力(二) 宫城前的规模不算小的广场上,阅兵的队伍远远没有仪仗队那样严格整齐。毕竟这些新兵折算起来用于队列的训练不过百余个小时而已。但恰恰是因为没有那样严格的队列训练,整体齐步走和分裂式的时候反而保持着一种自然。队列只能证明队伍里没有空饷,当然不能说明什么。 张海随机从阅兵队伍中抽取的十名战士在靶场上进行着射击测试,为了不浪费弹药。在了解了队伍的日常训练绝大部分战士都能够做到有效命中百米固定靶后。张海开始让这些士兵们用燧发枪铳去射击从五十米到一百米不固定距离上的隐显目标,每个目标出现的时间不过两三秒种而已,如果不是滑膛枪很难满足一百米的精确射击也打不了环数和头靶,这些要求在其他方面甚至比后世的自动步枪应用射击训练还要严格了。 按张海的经验,在这种要求下能有十个人累积一百发十几中,大概**中一的命中率就算不错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仅仅训练两个月的新兵居然普遍都能够达到八成以上的命中率,一百发的总命中九十二次。这几乎相当于新军其他主力部队经过一两年后的训练成绩了。 宋子悦见到张海有些疑惑,没有顾忌的主动讲出了因由:“我从柳香那里听闻师傅的孩子都在玩火枪的消息后,就同近卫部队的几名同窗琢磨出了这一套低装药的射击训练的方法。以往我们进行射击训练,最大的顾虑就是枪管寿命的磨损。一管燧发枪管的成本在如今因为工匠们的熟练虽然下降到二两银子左右,但寿命却还是因为重量做出了不少牺牲,只有三五百发。实际上仅仅二百发之后就会大幅度影响寿命了。其他用于辅助的火绳枪重量冗余虽大,寿命方面却并不好多少,我们打出一发子弹往往要付出折合十几钱的成本。但是如果减少装药量为原来的二十分之一,或者使用制作标准不是很优良的火药,就能把枪管寿命提高为原来的十倍不止,以一支枪管为代价,新兵们在这两个月来就进行了三千多次实弹射击训练及上百小时的辅助训练。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有效的讲解实弹射击时的距离差别和短标尺的使用,就取得了十分良好的训练效果。” 张海仔细回忆思索了片刻,有些疑问的回道:“这也不对,即便是几千发实弹的训练也并不足以在短时间内达到这么高的合格率。”有过实兵训练的张海清楚:旧时的百姓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不说肺结核与轻微性质的皮肤病,就是有眼病的人在年轻人中也不少见。体格合格的兵源往往也会有一些这方面不合格的兵源只能选为做辅助部队和后勤兵。而这此自己从队伍挑选出了十个人可没有区分步兵营或炮兵营。 “各地的公安军队伍经过整顿之后,再加上这半年以来的时间天帝之使的实证传遍了全国,我们的选兵征兵工作进行的也十分成功。再加上我们放宽了征兵年龄标准,十四到十九岁之间的少年都可以入伍,这就让我们有了在适龄人群中有了百里挑一的把握。适龄人群百里挑一的标准下,不仅成员的身体都很健康突出,而且在射击天赋、心理素养等各方面也都进行了符合挑选。”宋子悦少见的认真回道。 张海在心中算计了片刻:“真的是百里挑一?不会没有留余地?”按照张海的打算,新军主力部队在今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还要扩充六个旅,全军保持十六旅群八万左右的地面作战力量,包括水师和独立炮兵在内十余万人的核心力量,这样才能够在完成对日本有效控制的前提下对朝鲜越南等地乃至整个亚太地区形成足够的威慑。当然即便新朝政权有这样或那样的优势,按较高的标准维持堪战的野战主力部队规模这也是个上限了。整个政权的力量更上一层楼那至少要一两代人后社会的新生力量诞生整个社会的经济面貌改变才有可能。 宋子悦只得实事求是的回道:“有好兵苗子我们当然会注意,但尽量是自愿的方式进行。不过受制于员额限制,类似这批水平的兵源实际上还有很多,不会影响到下一年新编部队的扩建的。” 张海接着抽查了这些部队的体质水平,果然超过张海的想象。经过百里挑一的选拔和两个月比较充沛的供应和训练,这些少年的身体素质完全不比后世寻常学校里的青年逊色了。甚至还要略强之,两里长跑抽查测试几乎都炮进了四分钟以内,身上的肌肉看起来也能见型了。为了更有效的检查战士们的力量和心理素养综合训练,张海还抽查了这些战士们在攀登科目上的能力。队伍在新兵训练中没有这些科目,因此表现没有射击那样突出。但在以云梯攀登东城头的项目中却没有看到有明显畏惧的人。最后一项心理与内部关系测试,张海则抽查了三十余人,几乎没有发现有所犹豫的人,这才让张海对这支新编练不久的部队战斗力有了初步的信心。队伍训练时间虽然短,但兵源的优选乃至训练方法的改善,按照比较悲观的部队也不会比后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后三旅逊色太多。这也在某些方面间接的反应出有了足够的信仰优势,部队的管理乃至执行力几乎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就达到了同原来的核心弟子乃至学塾弟子差不多的效果。将核心亲信集中在旅一级单位的做法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在检阅抽查完新编练的第十旅部队后,张海见到堆放的军械器材里有一些很特殊的枪铳,不是四联装也不是五联装,竟然是十二连装分三排的排火枪,而且重量不大管壁很薄。心道如果是优质的锻钢,这么多亲卫连级别的精钢火器得多大成本?但转念一想就大致猜测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第650章 联装枪铳 “质量和威力有保证么?”这火器看起来很厉害,同印象中前世某海南群穿架空小说里的“打字机”差不多,只不过是极度缩小版,但在火器设计方面算是新军导师的张海一眼就能看明白问题在什么地方。 这些连装火器就在张海的要求下展开了测试。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而且考虑到这类装备算是对付土著或者特殊场合用途下的一种攻坚类装备,没有采用燧发机构,而是采用制造门槛要求更低的火绳机构。十二管的武器总重大概七千克左右,口径约三分,单件同亲卫连的燧发排枪单管差不多规格。但张海显然知道:威力上必然小的多。 排枪开火的时候张海仔细观察着远处的目标,乃至从枪口喷出烟火到弹丸抵达靶子的时间,发现这火器弹丸初速还不算太差。比自己小慧兰平时里玩儿的那种“弹弓枪”强多了。 “从弹道落差和威力来看,我们估计弹丸的能量在二百焦尔左右,枪口初速约280至300米每秒,亚音速的水平完全不逊色于寻常鸟枪。穿甲威力大概相当于三斗的弓箭,难以应付任何像样的铠甲。但是我们北征之后在日本乃至南洋还有不少治安作战中发现:我们的很多对手并不是像后金主力战兵那样一人双铁甲防护严密的对手。甚至连当年明军主力部队的水准也没有。在我军强大的火力威胁下,很多对手往往爬在地上或者依托城垒作战,而我们寻常的枪铳往往要面对的是类似于头靶或手靶一类的目标。威胁这些目标往往并不需要正规火枪弹丸的威力,因此我们就使用了这种相当于西洋单兵火枪七分之一重量和枪口动能左右的武器。二百焦尔的枪口动能,大概一百几十焦尔的有效射程内抵达能量大致就能确保威胁寻常的面甲或是很简单的木盾了。棉甲相要防护必须质量十分合格,但实际上实战中的对手有很多做不到这一点。”宋子悦认真的说道。 张海以前觉得宋子悦是个有些不懂得思考的人,柳香在军务兵械方面只能算是入门,但即便是这样的人都能有这样的创造和突破还是领张海有些欢欣鼓舞的:“七分之一于原来火枪的重量达到七分之一于原来枪弹威力恐怕并不容易,太精细的发射机构也会增加成本,这火器的寿命大概如何?” “还是有所减少,百发以后就到了危险寿命,三百发左右以后就到了实际寿命。”宋子悦继续说道:“枪管不是锻钢而依然是类似于寻常材料的熟铁制造,这也是为了降低工时。熟铁有个缺点就是质量不容易把握。这些火器往往还有定期抽查。” 张海在心中也大致默算了下:百发的寿命如果在有利条件和认真负责的情况下,单管也能确保杀伤一人了。以二三两的整体成本杀伤一名防御中的敌兵,要比线膛枪划算的多。特有的线膛枪弹不仅仅是工时和成本,而且极为占用优秀的工匠资源,产量也受到极大的限制。 “武器既然试制了,那它的编制方案设想也应该大致有了?”张海问道。每一种武器除了它的应用范围,还应该有它实际的编制规划构想。要理解这一点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寻常的思维方式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柳香还是做到了。见到柳香也来到了火器试验的地方,宋子悦也一时不好给人以抢功的误会。 “我去看了看亲卫连装备的自膨胀弹头线膛枪铳,在训练有素的人手中精度的确是不俗,百米内精度几乎堪比海儿射出的重箭了。要在连续开火达到那种效果,攻坚野战的时候准备专门的枪架才行。即便这样,也要至少三套十二管枪铳在短时间内同时开火,才有可能弥补五倍的散布误差。如果其他旅每个旅的线膛枪编制是二百,那么代替它的十二管枪铳每个旅至少要编制六百支七千二百管才能起到相应的效果。每管攻坚枪铳及弹药按三两的成本算,六个旅的武装成本大概十二万两,大约占用两千名左右的普通兵工内工匠。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这类兵器我看还是要集中使用,集中在旅,临时可以下发到营起到作用。毕竟相比线膛枪在其他方面还是有很多局限的。”柳香解释道。 张海陷入了沉思,并叫随机叫来几名第十旅的普通士兵操作枪铳对远处的目标展开了卧姿开火。这种十二管枪铳在类似轻机枪那样射击的时候展开过快连珠共同药室释放的时候,带来的后坐力似乎完全不逊色于二战时代或之前的某些冲锋枪了,而且全散布并不理想。开始的时候张海曾经设想能不能搞二十四管甚至三十六管的联装枪铳,但最终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个好注意,因为要满足目标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弹丸发射出去,这同样会相应的增加后坐力,但最终想到了什么就提议到:“以寻常战士的体格,利用枪架操作二十四管联装的这重一斤枪铳应该就是一个合理的上限了。其实可以不必局限于架管一体,如果共同发射装置控制的好。完全可以用外筒来固定的枪铳的大致方向,使其不至于在后座中偏差的过远。” 线膛枪铳的暂时替补装备的大致规划终于确定下来。此时第三旅、第四旅、第五旅三个主力旅群却每个旅都配备了足够的兵械已经集结在南京城外的江面上准备整装出发,在中秋时节前夕告别了家人踏上了远征海外的征途。 船队在即将出发的时候张海依旧是站在南京的城头上默默的注视着船队的离开,没有再像以前那种大规模的战前动员。因为张海从之前的战报中已经大致明白:就算这批队伍在海上遇到很大的麻烦,征日的计划失败的可能性也大为减少了,只不过是一年内还是两年内彻底占领日本主要地区的问题。 不过对于在不依赖日本当地伪政权的情况下能不能直接靠“外国殖民统治”获得足够的资源,张海的心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第651章 兵临京都 旧历九月下旬的时候,从列岛回师后的庞大船队已经开始运载着新一批的队伍展开了登陆。这一批三个步兵旅左右的队伍没有携带队属和船队之外太多的攻坚臼炮弹了,火力上似乎便弱了一些。但在南九州和江户以南海湾的大战之后,整个列岛也再也没有多少像样的水师能够在海岸之外给予新军登陆增援的部队以有效威胁了。 临近深秋时节的大海上气候和风向变换不定,舟山以北的海域海面上也不像以往那样平静了。出发后的船队在刚刚进入大海深处之时就遇到过不小的风浪。但船队却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损失。 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和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旅是去年经历了南征北战考验的部队,这秋季日本附近海域上的风浪比起在南海和福建附近海面上遇到的那些并不值得怎样大惊小怪。而且在东南作战的时候两个旅补充外加缴获,获得了不少出外海方面的人才乃至经验。只要不是不幸的遇到海上的风暴,寻常的大风大浪已经无法干扰这些曾经驾御着小船和风浪搏斗够的骨干们了。马冲昊所率领的第五旅远洋和水战经验差一些,但也从第三旅和第四旅乃至海军队伍里获得了不少这方面的人才。三个步兵旅群的船队展开宽广的队形直接向东面的大海深处展开了航行。终于在每隔五十里左右的距离就有一艘帆影的海上“导航船”的情况下没有一艘船最终发生偏航或迷航,顺利的抵达南九州附近的岸边,并与临时驻守在这里的归属第二旅的船队汇合。 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以来第二旅群已经完全控制了南九州的主要据点,并从炮兵和步兵中一千五百名官兵编为十个治安战中队、三十个治安战小队、基本完成了对整个南九州重要地域的控制。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不少人口或是被清洗,或是逃亡到了更为富饶的北九州一带。因此刘洪涛在完成了对南九州的基本控制之后已经准备好了对北九州的征讨。 按照原本的计划,征讨日本的六个步兵旅群将由两个首先展开对九州岛的攻略并扫平岛上的一切敌人。但是刘洪涛觉得并不需要如此的麻烦,以第二旅控制整个九州岛乃至临近的四国一带实际上是戳戳有余的。因为日本的人烟耕地稠密地带的分布比事先想象的还要更为狭小,主要的富饶地带集中在北九州,京都,名古屋,江户圈那少数几个核心平原地带。 占领了这些核心平原地带再向外辐射控制相对孤立的聚集区,整个日本的核心行政区实际上要比中原人烟稠密的地方还要更稠密一些,大概可以堪比江浙一带了。因此,依托据点的殖民控制难度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大,以小队为基本据点基本上可以完善将主要核心抵达纳入视距内构成的监视网内,最大限度的达到占领和控制。 “北九州的残敌我觉得第二旅的官兵们负责解决就已经足够了。这一带的人口差不多也应该是整个列岛的十分之一到六分之一。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迅速攻占京都与名古屋一带,并增兵江户。以这些心腹之地为依托向北推进和扩散逐步达成对整个列岛的军事占领。”刘洪涛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石垒对此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就继续率领规模不小的船队沿着海岸向东前进。 旧历九月二十六日清晨,携载着三个步兵旅群的近二百余艘海船抵达京都附近的海面上做好了登陆作战的准备。 同刘洪涛、高海量等人在南九州与江户等地的登陆不同,船队并没有在四国至本岛一带的海面上遭遇前来拦截的船队,甚至没有从船上望见岸上严阵以待的大军,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步兵旅就顺利的在京都附近的海滩展开了登陆。 携载着第四旅和第五旅的船队继续沿着海岸向东前进。王新盟率领的第四旅准备在名古屋附近的平原登陆,而马冲昊率领的第五旅则准备直接增援江户一带巩固关东平原附近的占领并进而向整个本岛的中北部前进。 已及而立之年的政仁后水尾天皇在清晨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得到了新朝新增援而来的大军逼近海岸附近的消息。然而对这一切,政仁却没有太多的震惊和意外。不久前从江户那里就穿来了德川家在短短的时间内于自己所在的江户城附近被登陆上岸的新朝强兵打的大败的消息。远非当年的蒙元可以相提并论的强敌战力也在之后的不少作战中得到了证实,整个列岛的沦陷不过时间问题了。 如果说当年的朝鲜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还可以指望上国大军,而如今的列岛唯一的希望就在于强敌不至于过于霸道,至少能够保留天皇皇室地位,哪怕像以前最不利的时候那样仅仅做个更甚于当今的傀儡也好,那样列岛说不定还能保留一丝元气并有复兴的希望。 政仁天皇没有打算像江户城的德川家或是南九州的岛津家那样展开顽抗,而是在得到消息后就将早已准备好的降表由使着带领前去同上岸的新朝大军接触。 这种行为如果是在十几天前,不要说德川和子皇后,就是倾向朝廷的心腹也决然不会接受。可是在新朝大军在列岛势如破竹的当下,朝内在也没有谁对此持有意义了。 石垒率领的大军按部就班小心翼翼展开登陆的过程中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连远处的围观和骚扰也没有。这使得战士们越发觉得不安,似乎将要面临什么大规模的埋伏一样。只到整个大军乃至所携带的火炮与后勤物资乃至马匹全都完整的登上了岸,石垒的心才终于安了下来。 正准备向京都古城展开推进的时候,遍遇到了政仁天皇派遣的求和来使。石垒担心这可能是拖延时间的换兵之计,除了将来使直接扣押之外并不予以理财,反而加快了行军速度并以最快的速度带领部队完成了对京都城的包围。 第652章 直取京都 模仿唐时建筑的京都古城是整个列岛为数不多有象样城墙的城市,但是如今的京都城头上不见躲避在城垛之后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观望的守军,甚至连城门也大开着,如果不是没有人在城上弹琴简直如同说书艺人口中的诸葛亮空城计差不多。 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群官兵没有大意,而是在城上随意选去了一部分城头派遣百余名中下等水平的官兵登上城头在各处检查,看看守军的诚意。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确定城头之上乃至城头内侧一定距离之内没有埋伏,新军主力部队的大军这才逐步登上了城头。而原本守卫在这里的武士与军兵早就在商议之后撤到城内去了,尽量避免与这只强悍的军队。 这些现象,包括石垒在内的不少第三旅指挥层都不觉得过于惊奇,只有深刻了解日本化的人才知道这样做是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和魄力。中原化讲究好汉不吃眼前亏,而在尚武的日本化中,假声唱歌都因为那与战场上懦弱者的喊声类似而遭到回避。不断从江户乃至九州等地传来的越来越确凿的消息让这京都一带列岛名义心腹就这样选择放弃了抵抗。 “现在,大军不会觉得有什么顾虑了?我是奉皇家之命来受降的,只是请求大军能放过皇族一脉,避免误会。”石垒再次见到来使的时候已经是在京都之上了。 石垒没有什么嘲讽,但语气中依然透露着一种新军在与对手谈判的时候所独有的一种霸气:“如果你们不抵抗也不逃跑,而是安心的放下武器真心向大军投诚。我们不敢保证你们的荣华富贵,不保证你们的任何待遇,但可以保证你们大部分人的性命。” 京都的来使没有敢于观察石垒的神色,但从语气和回话中确定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并不是一个多么城府或老道的人,可为了避免激怒对方,还是以十分隐晦的言语说道:“京都的宫城远不如新朝的皇宫更为宏伟,但也颇为繁复。为了避免误会或找不到要找的人,希望大军暂时还是不要贸然进皇宫,还是有请我们代为引路!” 石垒对于这样的回答感觉颇为奇怪,不知来使要说的是什么。可思索了片刻却终于明白这人的意思了,显然是在说:别看你们大军已经围城,但是如果天皇不想这么没面子的被俘,逃亡的后路可有的是。反正看起来你们上岸的人数也没有多少。 石垒又回忆了回忆刘洪涛临别时的交代乃至出发前师傅同众军内核心弟子们商讨的一些指导原则,心就大致安了下来。张海乃至刘洪涛都并没有特别的要求俘虏天皇之类的任务,因为新朝对于日本的入侵不同于传说中异位面的那些入侵中国的外国殖民者。不需要代理人,甚至不需要伪军,而是直接亲手殖民,亲自搜刮钱粮。 像中国这么大的国家,如果没有伪政权或依靠本国统治层很难进行深入到基层的管理,依靠一个卖办化的政府进行殖民虽然不可能获得多么巨额的收益,但效费比却是划算的。 而新朝对于日本的要求则是要敲骨吸髓,彻底占有整个社会大部分剩余价值,彻底打碎一切利益阶层。在这种情况下,有个天皇在外组织反抗力量说不定还能起到对整个日本社会全面摊牌集中消灭的目的,更能试探神道教在当今整个日本社会的影响力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即便出现最坏的可能:日本全民反抗风起云涌,那也无所谓。在江户和南九州等地的所获早已使此次军事行动不会亏欠而是大赚。大不了学当年的倭寇,不直接占领而是随时依靠海上的优势上岸抄掠。“你让我不痛快一阵子,我让你不痛快一辈子”而且日本也不是新军日后殖民海外唯一可供选择的殖民地,想到这些,石垒就坚定了按照原定计划行动的决心。 石垒毫不隐晦的直言道:“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行动才要快啊,否则难道要给你们全部从密道逃走的时间?捉不住天皇无所谓。但人可不能全逃了。” 政仁派出去的来使似乎是一去不复返,而且城外的强敌对于日本皇族的妥协退让没有思考礼节性暂时罢兵的意思。而是在占领了城头上的少数要地之后就迅速的向京都宫城一带发起了进攻突击,这让一直在屈辱中压抑的日本武士们乃至京都的重臣们再也不不堪忍受了。 “绝不能让皇族落到这些毫不讲礼的蛮夷手中!” “命运要由我们天照大神的子民自己掌握!” 整个皇宫之中群情激愤。 此时的政仁天皇对于新军主力部队这种毫无正统政权的作风也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不知道如果落到那些硬闯进来的人的手里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因此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赞同了迅速展开抵抗,尽全力的阻挡强敌为自己的逃亡赢得时间。 经历过多年的战国时代,又还没有漫长江户时期的熏陶乃至近代的军国主义教育,天皇的权威在这时代的日本似乎算不上很强。但是在这京都城,在政仁下定决心抵抗的情况下以职业武士为核心的总共四五万武装力量迅速动员起来,并看似十分坚决的在各个路口展开防御似乎要顽抗到底。 京都的街道不像中国南方乃至很多日本城镇那样,它更宽阔,也留以街道为核心留有更多的防火带,这也让新军主力部队的进攻十分顺畅。在进入城内的突击部队抵达宫城之前,部署在城头上的第三旅炮群大概两个炮营就从两方向上对中央的皇城以二百克左右的重霰弹展开了压制性的射击。跟随队伍的九斤弹长炮及弹药车在炮手们的拉载和步兵们的护卫下也沿着笔直的街道向前推进,并在不到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对皇城展开了猛烈的炮击。 京都的建筑似乎是因为没有中国的宫城那么多石材的缘故,这样并不算猛烈的轰击很快就让云集于城中央打算依托宫城防守的顽敌尝到了新朝大军炮火的威力。 第653章 俘获天皇 比拿战时代的葡萄弹还大了不少的六两的重铅弹飞到一千八百米远左右的射程边缘仍然有着钝杀伤重装步兵的威力,但对于不少砖瓦石房内的人却并没有能力构成多大伤害了。可城头上的二十四门长炮在三十轮开中打出的近两万发重铅弹却足足杀伤了云集在宫城附近的近一成守军,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在这不过一顿饭左右的时间内,在城头指挥下径直从各个方向上突向宫城的第三旅步兵营就逼近到距离宫城很近的地方。利用配属各营的铜鼎炮和长炮在弓箭抛射边缘的射程上对宫城内的敌兵展开了抵近射击。 在突击过程中队伍也时不时遭遇了城内一些“见义勇为”的武士们零散的袭击,这些人的数量还不少,但宫城主要地区都遭到炮火压制的情况下却难以有效的调动指挥,在进攻通道上队伍遇到的上千零星抵抗的敌人虽然给队伍带来了几十人的伤亡,却也连迟滞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多少。当三个主力营的队伍在京都宫城外完成了汇集组成了比较有效的战线后,从后面包抄过来的敌人也遭到了一边岛般的杀伤。 京都城一带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可武装力量的规模比江户一带少了很多。没有周边随时可以动员的八万旗本武士以及二十万大军,兵力仅仅只有江户一带的四分之一,还不到进攻的第三旅群兵力规模的十倍。 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呈现出一边倒一般的态势,宫城附近云集起来的大军在又遭到了猛烈枪弹炮火的横扫后还不到一刻种的时间就土崩瓦解了,而做日式城镇似的核心堡垒,也在猛烈的炮击下被打的千创百孔,石垒率领部队从唐门、永明门、日华门、月华门等各个方向上冲入了京都宫城。 明清时代的中国皇宫内宫女太监护卫等等人数繁多,此时的日本天皇皇宫可没有那样的排场,不少人还都躲了起来,使在炮火下遭到沉重打击的整个宫城显得鬼气森森。可强悍的战斗力使的新军主力部队敢于分成以班为单位的分队行动,在二百多个分队的扫荡下很多躲避在宫内的敌人及非武装的宫女仆从不是被消灭就是被俘虏后集中起来看管。 巷战给新军战斗力终究打了不少折扣,面对经常处于暗处的敌人第三旅的部队在最终的清理行动中伤亡累计达一百七十余人,伤亡比差距同正常的野外交战缩小为原来的三分之一。但这并不妨碍整个突击作战行动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 为了避免给之后的抄掠还有吃大户带来麻烦,石垒也觉得宁愿多承受几十人的伤亡,也应该避免一入城就用放火解决问题。虽然哪怕是京都,这些建筑也往往比中原的城镇更为易燃。 或许是因为城头上炮火的威慑使宫城内的不少要人不感轻举妄动,或许是第三旅在凌晨登陆之后不理睬前来谈判的使节,直接进行快速而直接的突击作战,终究还是使政仁天皇、德川和子以及政仁所偏爱的一名宫女还制三名护卫终究没有来的及从地道逃脱掉。这多少使得石垒有些欣慰。 虽然说天皇等人逃出去也无所谓,但这毫无疑问会对征日的总体收益带来多多少少的负面影响的。 “你们的这些军兵,看起来还算是敢战啊,伤亡三成才崩溃。”石垒也懒得装做成熟稳重的上位者,很自然的让身边的翻译对那名看起来年纪还不算大的政仁天皇说道。 “新朝天兵的确神勇无敌!我们今天算是见识了。”政仁仅仅是有些惊慌而已,但还是没有惊慌失措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地步,而是恭维班的说道。他始终觉得即便是外来的入侵者,他这个天皇多少还是有些价值的。做个后主刘禅那样的人虽然有些窝囊,但多少还会有些机会。 石垒也没有摆谱,而是十分坦诚的说道:“这四五万大军即便不是经常习武操练的人,看起来也不是临时征发起来的凑数之辈。否则在我军的突袭下也不会集结的这样及时。养这些大军,我估计你们平日里的军事支出至少折算米价二百万石,大概折合你们这里的六十万石左右。再上你们宫里这样人的摸样和气色,我估计这京都城每年用于官方的花费,至少也应该在三百万左右了。不知道我估计的是否大致靠谱。” 政仁这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原来对方兴师动众只为求财,那么一切就好商量了。因此在这种问题上也没有怎样欺瞒:“或许,不过这些细务并不是由我负责.。” 石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面善还有言辞给这些人带来了某种误会,经过一翻交流,觉得这位政仁天皇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觉得你今天早晨似乎没有洗脸,还没有洗去身上的睡意。头脑也有些不太清醒。”石垒忽然冷冷的对政仁天皇笑道。 一桶水很快就被打来,两名新军官兵蛮不讲理的把这位“天照大神”的象征按入了水桶之中进行“洗脸”这两名新军官兵力量乃至武艺在第三旅当中也属上乘,加上这位政仁可没有长期习武训练空手道的习惯,脑袋被牢牢的按到了水中,似乎连挣扎也变的很困难。 石垒乃至第三旅的骨干当年在早期征战的时候也没少进行这种吃大户中的考掠,大致了解什么程度人有危险,什么程度人没有危险并且能够抢救过来。不论政仁如何挣扎,两个战士始终把他的头按在水里,似乎根本不是要审讯什么,而是干脆想用这种水刑讲他处决掉。这更加剧了平时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政仁天皇的惊恐。 没有多长时间,政仁天皇挣扎的动作就显得小了,似乎已经在水中气绝溺亡。一名战士又不顾体面的直接进行人工呼吸,并终将这位险些呛水而亡的天皇从昏迷之中抢救过来。 “以冷水洗脸之后,不知道阁下的头脑现在可还清醒?是否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石垒平静而令人寒冷的问道。 第654章 人间诏书 政仁天皇终于从昏迷和痛苦中清醒过来,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甚至还在有些疑惑:这真的是西面的那个大国派遣出来的军队,而不是什么海上的强贼或是哪家造反的强藩么? 可是当政仁回想起那惊天动地连绵不绝的炮声还有弹雨,乃至眼前这些身着全身钢甲每个人都携带了二十支以上虽然短小却威力巨大且准确的精钢枪铳,这种疑惑也就是一闪而逝:除了西面的那个大国,又有哪家强藩或者海上的海盗有这样的实力?传闻中万里之外的西洋或许有,但政仁做为国君见过不少国外来使,眼前的这些人所用的语言并不像是西洋诸夷的语言。 那个外儒内法、内残外忍、官僚掌权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面子重于里子的“礼义之邦”不见了,现在那个大国发动战争不再需要传统模式的战书甚至传统意义上的开战借口。一句“革新天下,教化四方”就可以随意的对周边任何一个国家发动大规模入侵,早已同中原北方的那些蛮夷没有了任何区别。 沉默了许久政仁天皇终于清醒了当下整个列岛乃至自身的处境,放弃了一切皇族的威严和矜持,低声下气的回道:“一切全凭新朝大军安排,不论有什么要求,我还有我的家人一定照说照做。” 从翻译那里听到政仁的回答,石垒把一封很寻常纸张也很普通的信件似的东西打了开来说道:“按照这张纸上所写的写一封诏书,一个字都不能错,我们回看着你。你最好不要有拖延试验的打算,我们的人回一直看着你。” 这诏书草案有两份,一份是很特别新朝白话写成的,另一分就是日本本土的语言字写成的,内容都不是很短。政仁仔细观看许久才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要求,心中不由的惊怒。 章用不算小的篇幅讲明了同天皇及大和族有关的日本简单历史情况:大意是:日本本没有大和族这一说,是包括中国朝鲜在内的大陆上的人群不同时代的迁徙者所共同组成的社会。千年以前,存在着多个普通的部落。而位于奈良附近的大和部落逐渐在征战中赢得了上风,初次统一了本岛,那个时候日本社会的范围还没有广及整个列岛。隋代的时候随着中原重新统一,亚洲各国有个地理上的大发现,很多国家在官方上彼此之间知道了相互的存在并相互了解,到了唐代的时候对唐朝已经了解很深的日本政权首领开始了一系列的化革新并系统性的编造属于自己国家的化及历史。所谓“万世一系”的天皇就是当时的统治者为了政治和化上的需求所编造的神话。当然,诸如更早时期的诸多神话一样,那些神话也不尽是全无依据的传闻,而更多是依靠族谱家谱乃至一些私人笔记而加工出来的东西。日本可信的历史,也仅仅是自唐初之后才存在。天皇因此也当然不是神,而是做为日本旧传说化祭的人,皇族更没有什么神圣的特性,诸如这世上新朝圣主之外很多自称是神的人一样。现在,新朝大军要重新对日本列岛进行彻底的拨乱反正革新改造,自朕开始,天皇的称号不在有,日本列岛的一切属于被真正的神授予真正真正一统天下使命的新朝政权.。 这篇几乎没有字修饰装点,更贴近普通民众寻常用语的章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新朝并不仅仅满足于把天皇做汉献帝,他们是要做当年两宋时南下早期的女真人:不但要彻底吞并日本,还要基本否定大化革新以来日本的民族认同乃至核心化。 政仁的神色有些不定,但最终还是平静下来,他思考了再三终究确认自己并非可以做英雄的人物,就对石垒低声下气的说道:“这样有些不太合适?我担心这道诏书如果发下去,非但不能起到取信于人的作用。还会引起整个列岛的不安和动荡。极不利于新朝在这里的统治和利益.” “这些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敢于反抗的人跳出来也未必就是坏事儿。”石垒冷冷的回道。 政仁知道眼前这些年轻人似乎看起来不是什么成熟的角色,可却随时有可能翻脸,绝对的力量弥补了经验上的不足,也就没有反抗的打算安安稳稳的照石垒所说的去做了。 在新朝有了不少基层经验的石垒并不认为这样做在日本会引起多大的反应,因为在中国,也只有在经济与教最为发达的苏南浙北某些城镇和商业线上人们的识字率还算可以,这种不配宣讲员的书能够在民间引起一定影响。而在绝大部分地方:这类书告示顶多是对统治阶层预备队的穿话而已。 可石垒乃至新军中的不少人都低估了此时代的日本化上的普及率。江户早期的教虽然还没有发达到明治维新前夕的程度,不过总体来说也丝毫不逊色于南直隶等最发达的地方了。成年的男子接近四成能够连蒙带猜的读懂一般书,特别是白话私信等。就是女子之中也常有能够识断字的人。 京都沦陷的消息在纵深并不大的列岛核心地带不过十天的时间就已流传来看,同样传播开来的还有更加令人震惊的“人间宣言”。这简直是直指本来此时的民众乃至武士并不十分在意的日本民族核心认同。 而在这时,江户一带的新朝主力大军刚刚得到第五旅的增援,而第四旅则刚刚展开对名古屋附近地带的占领,唯有九州岛在刘洪涛亲自率领第二旅群的扫荡下已经基本清楚了整个岛屿上大股有组织的抵抗力量。南九州的不少居民被强制迁徙到北部的一些地方。岛上的强藩大名在各步兵营迅猛的攻势面前大多土崩瓦解成了黄山野外的流寇。七千余人的队伍分为上百个排群牢牢的将整个九州岛控制起来。 第655章 囚笼政策 旧历十月,随着初冬时节的到来,即便是日本南方的九州岛上气温也变的有些寒冷起来。大海上的波涛正如岛上的局势有些变的不平静起来。 随着六个旅群在列岛上完全展开了攻势,人烟稠密的地区相继沦陷。不知有多少尊贵的藩主乃至贵族不是战死就是落草为寇。从北九州、从江户、从石见银山乃至日本列岛很多繁华地带的抄掠让登陆的入侵大军掠夺了两千万两以上的白银乃至上千万石的大户人家存粮,之前曾经繁华的不少市镇因为这些脱产人口的减少也变的迅速萧条起来。在枪铳和钢矛乃至大火的威胁下,数以百万计的市民百姓被迫“上山下乡”社会地位一落千丈。除了饿死和被杀,还有大量丧失原有地位的人选择了自杀。 列岛的动荡整整持续了一个月,上岸的新军主力部队万余人左右的伤亡杀伤和俘杀了近百万敢于反抗的武装。加上自杀以及其他原因的非正常死亡,人口已达两千多万的列岛非正常死亡的人数高达总人口数的一成以上。血腥之气也随着海风遍边了日人也曾自认的“整个神州”,漫布在整个乡野之间。 在让日本脱产的城镇人口减少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人口之后,六个旅的主力部队又把目标放在了日本的乡村。 除了原有的**百座日式城堡之外,新军主力部队又花费了几十万个工作日的时间修建了一些比较简陋的“土堡” 仅仅是选择在小山或小丘陵之上直接挖沟堆土形成一个方圆十丈左右的小土堆。土堆之上再用不到人高的木板搭建成简易如寨堡一样的木碉。并在木堡之外涂上泥土以防火攻。这样简陋的“堡垒”同领主们原有的日本式成堡比也是十分简陋的,几乎难以抵挡任何象样一点儿的攻城装备,比如诸如轻炮或人力投石机之类装备的攻击。 但是在整个日本人烟稠密的要地被完全占据的时候,在白天只要某个地方一进行集结或动员或又人员大规模从村子里外出的迹象,通过旗语或烟火的传信临近的各据点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就能迅速予以反应扑灭那燃烧起来的火面。 几次万人规模的大动员就这样曾经在白天刚刚完成集结的时候就遭到几十公里范围内营规模的新军主力部队的进攻而溃败,而任何曾经有异动的乡村会被驻扎在此的新军主力部队毫不犹豫的展开大规模扫荡,就像去年北征的时候针对关外的强敌一切屠灭所有车轮以上高度的人。 面对这种“处处见土楼”囚笼政策乃至占领军残酷无情的报复政策,即便是民风强悍的南九州等不少对新朝政权持敌视态度的日本乡民也只敢在夜间窝藏几个或十几个一伙的孤魂野鬼而不敢于大规模的躁动了。 初冬季节南九州的山林里,吹过山头的寒风发出如阴世一般的鬼气森森的风声,但已经年近半百的岛津忠恒却似乎像当年跟随父亲出征朝鲜时一样精神抖擞。利用山林里一处密集的粮食囤积地,岛津忠恒终于密集集结起了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准备展开夜袭。 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的作战,不少的残余的日本武士乃至山林中的豪杰都对新军强悍的战斗力有所了解了,即便是四五十人排规模的据点,往往也不是上千的大军能够轻易那些的。唯一有些希望的是那些防守并不严密的“土城” 岛津忠恒也没有成功的绝对把握,但是他却明白整个列岛形势的严峻。如果不打几个成功的胜仗传诵开来鼓舞人们的信心。在新朝占领军残酷的报复政策乃至囚笼般的封锁下还残留着的那么一股人心就可能渐渐失去。队伍内的叛徒也会在恶劣的环境下越来越多,因此尽管没有成功的把握,但只要不是十有七八会输就值得一赌。 “不要举火把也不要喧哗” “不要擅自离队” “如果与队伍丢失就潜伏在原处不要乱动!” 尽管很多上山的杂鱼没有参加行动,参加夜间偷袭的都是由前常备武士组成的精干,军官骨干们还是市场低声的向身边的人叮嘱道。 为了防止遭遇陷阱,岛津忠恒连负责领路的登陆也不敢打,只是在前些天早已潜伏下来的一些忍者的带领下规模多达两千余人的队伍才没有迷路并顺利的抵达到了预定的地点。在事先的打探中,那是北九州临近山区的南端一处十分寻常的“土堡”。只要大军能够部署到合适的位置并且过程中没有暴露目标,行动就有很大成功的可能性。 因为在夜间也经常遭遇到夜袭,因此新军主力部队的土堡在不进行联络的情况下大多是在黑暗中静默,以让那些图谋不诡的敌军尽可能的找不到目标。 这一次的潜伏却似乎很成功,侦察的精干武士事先绘制了大致的地图并让不少的军官都默背在心里。就这样,在黑暗中事先安排的精干指引下规模多达两千人左右的队伍总算没有迷路,并按部就班的向着黑岸中预定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爬行着摸索过去。 不过不管前进中的岛津武士残余下的精干多么的努力,在距离城堡大概十丈左右的时候,黑夜中负责轮班当值的第二旅三营二连三排的战士还是察觉到了异样,迅速提醒还在休息的战士们在黑暗中默默做好了战斗准备。 距离土堡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事先安置好的“照明火坑”忽然间发生了爆炸,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火光辉映之下逼近过来的敌人楼出了身影。 岛津家的武士再为精锐也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特种部队,惊慌失措之下不少队伍已经前先呐喊着展开了进攻。 堡垒中的新军战士经历过不少夜间守战的经验也懂得了尽量避免以火器还击从而暴露城堡的大致目标。而是利用堡垒上方留出来了射孔以轻标枪一般规格的巨箭向城外的敌军展开了射击。 第656章 堡垒攻防 这些轻标枪一般的巨箭乃至所用的大弓都不是现有的新军主力部队编制的装备。毕竟在新朝掌握的物力财力相比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之后,已经能够大规模的通过精制的火器改善自身的火力了。 但是在九州治安战初期听取了一些前线作战的报告后,刘洪涛却明白如今新军主力部队很可能面临的一种新型作战方式:不是在大规模的战斗中正面以少对多的硬悍强敌,更多的可能就是这种应对日常的袭击。在日本列岛这个堪战兵力接近整个明朝的“军事大国”被击倒之后,这种作战方式就越来越多起来。 因此队伍内也就从规模庞大的缴获中挑选出了一些武器装备到各部队中。 第二旅是新军的老部队了,虽然有不少人退役,但还是有不少经历过当年完善弓手训练的骨干。再加上以十一两重的标枪般巨矢放箭的时候,最大射程一般不过三四十米左右,直射射程一般也就在十米左右,做为非主战装备的情况下对射术的要求不在有以前那样高。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箭羽和箭杆的要求都不像真正的弓箭要求那么大了,除了利用原有的日式巨矢外,还可以用不算太高的工时成本乃至技术要求由驻扎在当地的部队临时制作。 四十余万日本武士中合格的弓手比两宋军队中还要少,达到新军标准又没有毁于战火的不过两三万张弓,不过这也让驻扎在各处的队伍都普及了不少。 巨矢在发射的时候弓弦空放率很低,弓弦的速度不快,发射很隐蔽,虽然在黑夜里从堡内凭借着声音向外抛射根本谈不上什么准头。但因为进攻的日本武士在夜晚的兵力过于密集,并且在黑夜的时候不像白天那样容易躲避抛射而来的箭矢,这使的土堡外壕沟处的敌人不段有人被射中并倒下。 这比重铅弹还要重的箭矢射在那些大多并没有铁甲护身的残敌身上杀伤效力甚至强于十毫米口径左右的燧发排枪射出铅弹。三十多张弓每一轮三连射都能将近百支重箭抛射出去杀伤十几名靠近的敌人,当敌军开始冲锋的时候每一分钟内都有几十名来袭的敌军被杀伤。 不过一个总共五六十人的土堡内即便超过一半的人普及了巨弓、并拥有上千支箭面对几十倍兵力敢战之敌的夜袭还是有些杯水车薪,在付出了百余人左右的代价后,巨矢消耗的差不多了。堡内的战士们只能用轻箭对逼近上来的敌军直射,虽然来袭的残敌装备铁甲的并不多,但在大大缩小了包围圈和战线后还是终究的竖起了用木材简便制作的盾牌来抵御黑暗中可能的袭击。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手,尽管土堡内克制着自身尽量不发出光亮和声响,整个土堡的位置还是被进攻的敌人大致查探的比较清楚了。携带了引火之物的敌人把为数不少的干草木柴囤积在了并不算广阔的小小土堆之下燃其了熊熊大火。 火光在烟雾的笼罩之下并不算多么的耀眼,但却把小土堡周边二十步内的景像照亮了起来,背风方向上的敌人借助火光大致看清了土堡在一丈高度以上的射口,上百张弓便向射口射出了密集而精确的箭雨。 堡垒内战士们见到外面的火光亮起来的时候做好了准备,尽量可能在堡内低着甚至不把头路出射口。但即便如此,还是有透过射口的箭矢从不同的方向上猛烈的灌入堡内。 在每秒中都能有一两支箭飞入射口的密集火力掩护下,城外的敌人开始用早就准备好的简单勾索向土木堡垒展开了攀登。 在没有攻坚重兵器的情况下攻打堡垒,攀登到敌堡垒的顶部再事实爆破是开起来唯一能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解决土木堡垒内战士们的可能了。 小土堡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棱堡,但也有相对土出的边角。这时候堡内的战士们明白战斗已经进入到明枪明箭的对抗的时候了,再也没有估计伤亡风险以配备的二百余件总共八百余管燧发排枪向外面的敌人展开了猛烈的开火,眨眼之间就有不少进攻的敌兵在密集的火力下滚下了土坡。可在这个时候,巨大的爆炸声也从木堡的顶部传了过来。六七个三十多公斤重类似“万人敌”一类的爆炸火器还是被攻上堡顶的残敌拉到了堡顶之上并实施了爆破。 敌人的三十公斤“万人敌”威力算不上巨大,但却足够把并非石垒修成仅仅以木结构为主的堡垒顶部乃至墙壁炸开了不少残破不全,炸开一个方圆几尺到数尺的缺口,整个堡垒的火力在巨大的震慑中短暂的平息下来。 趁此机会,不少点燃着的火把被扔了进来,同时还有不少制作简陋的火药罐扔进了堡垒内部,一时间整个堡垒浓烟滚滚,似是被彻底摧毁了一般。 喊杀声终于在距离堡垒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在火力的掩护下不少的敌人都开始登上了堡垒并开始钻入堡垒的内部寻求着战机。 残敌大举攻入堡顶和堡垒内部的时候,猛烈的枪铳声又骤然间响了起来。堡垒内的官兵们尽量趴在地上最大限度的避免烟熏,尽管伤亡和堡垒外的人海给了绝大多数人以很大的压力,可在负责指挥的军官没有慌乱的情况下还是提醒着战士们再给予盲目进攻中的强敌一次打击,并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岛津忠恒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夜袭终究被打退了,他没有想到在夜间驻守着的战士们竟然也是穿着全身铠甲睡觉并轮值。守军的防护不仅仅是堡垒,还有自身的铠甲和战力。 夜战的优势加上临时快速修建的土木堡垒过于脆弱,防守的优势被大打了折扣,但仅仅凭借双方防护与战力上的差距。规模多达两千名的精干武士在付出了近四百人的伤亡损失后竟然还是没有能够撼动着座堡垒。看到在猛烈的进攻之后不少残敌的战意已经开始消退,岛津忠恒开始命令部队撤退转移。 第657章 治安鏖战 九州第二旅的部队以前在更小规模的不少夜袭经验表明:即便是在夜间,进攻展开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十五到二十里外的友临部队也能派出第一批增援力量,虽然兵力可能并不多,依然很难威胁聚集起来的大股残敌,但却有可能在夜间通过侦察手段追踪到敌军出发的方向并为更远距离上更大规模的援兵提供反击的信息。 因此岛津忠恒虽然有些并不甘心,但在猛烈的进攻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之后还是果断放弃了继续展开进攻的打算。 “看来攻破那些土堡也完全没有多大用处,那些新朝的强敌只靠优良的铠甲和枪铳就是没有任何屏障,我军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没有哪怕最简陋的攻坚器材,我们根本不能奈何那些土堡。” “即便能拿下敌人的堡垒,又能如何呢?那些铠甲我们不是没有缴获到过,普遍偏大,都是根据那些新朝强敌的身材制作的。那些枪铳我们夜试过了,要想有足够的威力,根本打不了多少发,敌人能够无节制的挥霍人工和财力,我们就是偶然有所缴获又有什么用?” 当队伍撤到山林中一定距离,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参加夜袭的岛津家队伍内不少唉声叹气甚至是埋怨之声。 岛津忠恒久久的沉默不语,南九州的武士们身负国恨家仇的人不少,起初的时候战意也很浓烈,可是经过几次战斗之后即便是意志较坚定者也看不到出路与希望在哪里。那些敌人的强悍并不仅仅体现在大规模的正面阵战之中,即便是人数并不多的新军主力官兵仍然十分难以对付,几乎没有多少机会可趁,强攻的歼灭战看样子不付出巨大的代价是根本不可能的。 “都有那些小队在战斗中损失和逃亡小于一成,诸位清点下。”岛津忠恒忽然说道。黑暗中的人群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但很快就平息下去了。日人的民族性格还没有像中原那样在漫长历史中变的苍老而市侩,相比利益上的斤斤计较,道理与服从是更多人心目中的意识。在战斗中畏缩不前偷奸耍滑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概有四五百人规模被集中起来,暗暗的篝火之下,这些人的神色显得并不怎么好看。 “不是我们害怕死亡,只是难道要只凭借着四五百人,还是劣选出来的人手参加下一轮的袭击么?”岛津忠恒的一名家臣也有些忧心憧憧的说道。 两千人去打敌方的一个土堡都这样吃力,如果只有四五百人,恐怕就是有充足的时间并且敌方一个月内没有援兵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拿下了。 岛津忠恒反思近些日子以来的不少战斗乃至不久前这场最大规模的袭击战之后说道:“四五百人只是为了自堡,在夜晚中不会面对走出堡垒的强敌所进行的反仆,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不错了。至于攻敌,我们的鲜血并不是可以这样挥霍下去了。应该像那些强敌学习:多流汗、多学艺、少流血.” 最后岛津忠恒检查了一下秘密的仓库里一些物的储备,火药还算有不少,大概数千斤的样子,同时,山林之上还有不少做为简陋防御器材的滚石。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我们派些人看看不久来时战场前的情况!几天后准备再展开一次袭击!”岛津忠恒思索了很久还是最终下定决心道,他终究没有胆量再于夜里杀个回马强。因为他很担心一个时辰之后就算对手的援兵没有在土堡前守株待兔 或许是因为在战场上承受了严重伤亡损失的队伍不被安排下一次参加行动,再加上岛津忠恒的威信和艰苦的战斗暂时还没有持续太久。对于这种安排并没有太大多的人提出异议,夜色中不被安排参加作战任务的人默默在黑暗中散去。 几天后,南九州南部距离鹿儿岛不远的地方,一座新军排群土垒附近在夜间的时候发生了一连串爆炸。五百余名在夜间参加行动的岛津家武士中大概四百多人负责护卫,一百余人携带了上千斤黑或火药及几十块破碎的石碾构成的大型石块参加了爆破进攻。像新军主力部队在攻坚的时候所挖的 爆炸虽然没有将整个据点彻底摧毁,但也造成据点内的新军官兵十余人伤亡,进攻的数百名残敌因为没有像上次进攻中那样以密集队形冲击,仅仅在堡垒前留下了不到二十具尸体。能够以较低的代价进行袭击,这也让跟随岛津忠恒的队伍按心了不少。虽然很难凭借现有的力量针对坚固防御中的新军主力部队轻易的达成歼灭战,但这种袭扰在不少人的心目中算来也还是划算的。 此时正在鹿儿岛港湾旁边驻日基地内的刘洪涛见到这一个月以来的不少报告有些不安起来:毫无疑问,仅仅在九州中部就有多支规模不小的残敌进行活动。对于这些残敌的长远前途,刘洪涛在仔细的推算之后并不看好。他们没有足够的根据地,所有的核心居民区至少在白天都在新军主力部队监视之下的情况下,当库存的物资消耗的差不多成规模的骚动就会逐渐平息。但是这显然极不利于在今年乃至明年以内就让整个对日殖民战争走上正规。 “被动布控也不是办法,是时候针对山中的敌人展开主动的清剿了。”刘洪涛下定决心道,却平静的说道。 第二旅群首先于旧历十月中旬的时候开始组建规模在“百人左右的讨伐队”,“讨伐队”往往由对个据点内的分队临时组成。通常在各个据点内的组建机动分队在执行外出巡逻任务的时候于白天汇合起来行动,并在各据点之间进行时常的调防。这样无需占用防守兵力组建预备队,也可以避免部队分散长期驻扎的情况下可能对军纪构成的潜在威胁。因为列岛的纵深往往不大,即便不依赖就地后勤只靠轻步兵,队伍也可以方便自备食水进行机动。 第658章 治安鏖战(二) 旧历十月,北九州的秋收已经过了一个月,整个九州岛上大部分地方的秋收已经按时完成了。在中原汉地,即便是平时,以各种方式或软或硬的抗租抗税是很普遍的现象。通常五成的租税只能收到三成左右,不少大户想出各种办法在其他的方面巧取豪夺才有可能获得寻常农民一半甚至六成的收入。而在这日本列岛,多半地方农民们似乎对每年交纳过半的“公粮”习以为常。只有在灾荒或极为不好的年景上面还要巨额掠夺实在过不下去的情况下才会有所谓的“米骚动” 新朝大军对于当地算是“野蛮的外国入侵者”,即便在并非直接有国恨家仇的下层,对这些外来的人不满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在得知只需要交纳四成公粮还没有其他杂派,贫瘠一些的地方还有减免并且没有多少力役的时候,在民风不是特别强悍的关西不少地方或软或硬的对抗就并不算多了。这些在当地人们看起来“完全可以承受”的负担似乎同样是一种义务。有近一半的地方竟然像往年一样顺利的按时交纳了公粮。 但对于一些流亡的武士乃至落魄的城镇旧贵来说,生活算不上是从天堂落到了地狱也算的上是从人间堕入三恶道一般的难以令人接受了。这些人也成为整个九州躁动不安的主要力量,并带动着超过三分之一的乡村成为了“硬地”,农民们在旧武士的带动和怂恿下不但成为了重要的“游击根据地”,还成为“抗粮”最为严重的地方。几名官兵或者十人以下没有武装的“他乡日人”会被武装起来的村庄拒之门外,而大部队前来征粮的时候这些地方又往往装做不通口音语言软磨硬抗。 对于这样的地方,新朝主力就像在中原内地很多地方一样:对于这些硬地,没有时间做低效而难度要求颇高的政治工作,而是进行扫荡和抄掠,以暴力的手段做为回应。 凌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初冬阴冷的丘陵间闪现出第二旅三营两个步兵班的二十余名官兵身影。哪怕是对于处理一个方圆半里左右的小村庄而言,二十余人也显得太小了,因此战士们根本没有打算进行什么“围歼”,而是直接将几十个火罐扔到了小村庄的各个角落里,在燃爆声中大火很快就蔓延起来。惊慌失措的人群有的葬身于烟尘火海之中,但更多的则向四面八方逃去。日本的乡间也如同不少城镇一样,因为少有政权管辖不到的灰色空间也少有土匪的存在,村落也往往是开放性的,这也让大部分民众得已逃脱。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小村庄里竟然秘密云集有七百余名拥有不少铁炮弓士以及长枪的敌兵从四面八方向战士们围拢过来。上百支铁炮和上百支弓箭射出连绵不绝的箭弹也向战士们袭来。当场就有超过一半的战士中箭或中弹,型号精良的铠甲免除了绝大部分战士们的伤害,只有一人因为头部被流弹击中一阵眩晕昏迷了过去。 “敌人的箭弹不能持久!大家不要惊慌,不要过于聚集,当敌军逼近到有效射界再开火!”负责指挥队伍的第二旅排长努力的喊道。 从四面八方逼近过来的敌人逼近到六七十米的地方打算进行精确近射下的突击的时候,第二旅排长终于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二十余名战士组成方圆十丈左右的松散圆阵向冲过来的人群最密集的敌兵展开了火力。 数百规模的残敌毕竟不比大规模的军团,即便在方圆百步左右的范围内,仍然不是一堵绵密的人墙。战士们卧姿或跪姿展开的火力命中率比大规模作战的时候稍有下降,通常两轮枪才能打倒一名来袭的敌人。 不过执行外出任务的战士们每个人都携带了六套以上的燧发排枪二十四管以上的待发枪广,利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猛烈还击下,进攻的七百余名残敌在十多秒的短暂时间内就有四十余人被射类的几百发射来的铅弹被打倒在地,这让敌人的攻势为之一顿。在这时,两个班的战士开始相互掩护着重新填装起弹丸来。 残敌知道天亮后的战斗根本不可拖延,如果围攻的队伍聚集超过半个小时以上就有可能面临临近十里内据点内的新军派出的多个分队的围剿,队伍就有陷入绝境的可能。 在武士和骨干们的带动下,见到战士们正在装弹情况下的残敌再一次从四面八方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而猛烈的枪铳声在这时再一次响起,又有四五十名残敌在进攻中接连不断的被打倒。 不过在这时,如雨一般的箭矢也从天空中不段的落下来不停的砸到每一个人的全身铠甲上,重新填装弹药都变的极为困难了。而顽固的敌人在付出了上百人的代价后似乎依然没有放弃进攻的打算。 二十余人的队伍就在排长的带领下相对聚集起来向其中一处敌军以套管钢矛等白刃展开了冲击。 七百余名敌人在方圆百米左右的范围内组成的包围圈并不密集,尽管战士们负重更多,而且身着铠甲行动有碍,但在明显占优的体能下残敌被突击的一侧只能向后退去,而另一侧残敌跟过来的情况下不仅同样消耗体能,也再难以有效施展射术。被包围的战士们跑出二三里距离后终于同追击过来并距离越来越近的残敌展开了激烈的白刃近战。 如果是在大阵中正面迎敌,二十名余名战士完全可以凭借铠甲和训练上的优势同样打出一比几十的损失比,不惧数百名强敌。可在前后左右被人群保卫起来,前后左右都可能遭到标枪和石块夹击的情况下激烈的对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七八名官兵被投过来的石块和抵近开火的铁炮打到,而战士们在近战肉搏中消灭的残敌累计却还不到百人。 就在聚集起来的数百残敌以不轻的伤亡几乎取得了胜利的时候,马蹄声却隐隐的从远方传来。 第659章 治安鏖战(三) 经过不少实战的锻炼后,为了近一步强化各堡垒的应急反应能力,每个堡垒排群都配备了二十匹马左右用于应急情况下的通信联络和增援。这样就可以做到在观察到战事或者救援信号后的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以马匹携载战斗人员赶到交战地点。 配属给第二旅群并登当九州的马匹虽然比日本的本土马及官马好一些,大多也是轻型马,紧急的情况下这些马驮载着上百公斤全副武装的战士们进行一二十里的长途奔袭的时候往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大量损失和脱力,但为了避免新军主力部队的重要装备被缴获,新军的上层却认为这样做是值得的。马匹在各个据点的逐渐推广大大的强化了占领军的反应能力和控制力。 第一次在扫荡村庄的任务中遭到围攻的分队级别官兵虽然在残敌的突袭下付出了几乎全员伤亡险些大部分被俘的代价,但是在周边视距内堡垒群派出的骑兵快速反应分队的快速支援下,不仅给予伏击的大股敌军以重创,而迫使那些打算逃亡“硬地”中的当地民众不小的报复和代价。 就这样,从旧历九月中旬逐渐展开的“九州治安战”整整持续了近两个月,残敌最终只能像抗联那样利用少数山林中的密集储备营地过活了,而根本难以有效利用人烟稠密地区的村庄。因为一旦新军主力部队遭遇到大规模的袭击,方圆三十里内的居民点除了对新军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不少子女送入“公学”的“治安强化地区”外,都要承担不小的代价和报复。在残酷的现实与利益上的考虑面前,终于开始有不少的村落能够站在新军一边进行自保,抵制为山林中的残敌提供支持了。 而在巩固了核心地区的占领和控制之后,上百人的讨伐队开始利用各种零星的线索对人烟稠密地区临近地方的山林展开清剿,迫使残敌只能逃遁到难以有效展开随时的夜袭,需要长途的行军才能展开进攻的山林深处之中去。 按照中原不少偏远地区的经验,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必然会有不少叛逃的残敌可以提供一定的线索,以利于进一步压缩顽敌的空间,通过经济和政治上的恶性循环最终压垮顽固的对手。 不过日本化下的抵抗武装终究同旧时的中国大为不同。在艰苦的环境下,虽然有不少的残敌最终选择叛逃,但是想获得这些山林中敌军的线索却难上加难。远远没有像张海所讲述的异位面史诗中后期抗联斗争时那样叛徒层出不穷,民众虽然多数不满占领军,但在利益**下的内线也随处可寻。 除了治安战战事的头一个月在新军堡垒政策和囚笼政策的逐步完善下占领区的抵抗活动逐渐减少之外,到了旧历十月冬季来临后各处的暴动与抵抗始终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线上,却不曾真正的被消灭过。 而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日本本岛乃至其他地方上更为详细的战报也逐渐传了过来,六个步兵旅群的部队在海上力量的配合下经过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基本巩固了各地的核心人员密集区,但是在九州以外的地方。或许是残敌的活动空间更大,也或许是关东一带的整体民风比九州更为强悍,占领区的抵抗活动减缓下来的速度也要慢的多。 “日本列岛的战争潜力的确超出我们当年的想象,现在看起来:整个列岛竟然是一个不逊色满蒙的大国。他们的战斗力相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满人等虽然较弱,但却有着庞大的动员力和潜力。这一个月来,为了征服整个列岛,我军牺牲竟然有五千人之多,伤亡超过一万三千人,占先后五万左右投入兵力的四分之一左右。仅仅这两个月以来的治安清剿作战就有三千五百余人减员性负伤,超过千余人战死或病死,两处排规模的堡垒曾经被攻破过,五次分队规模的被歼灭战,敌方百人以上的袭击上千次。有兵器武备缴获的斩首却仅仅只有七万两千左右”第二旅参谋处负责的人向刘洪涛报告说道。 这个总数压力无疑是沉重的,如果按这个速度,每年驻日部队就要承受四分之一左右的总伤亡了,这会对部队的士气构成严重影响,也将大幅度的增加战争成本,好在残敌也在这两个月的交锋中损失不小,抵抗的列度随着新军治安战经验的提高和统治的逐步严密在减少。 刘洪涛却没有把思考的重点放在这里,而是问道:“第二个月九州一带的治安战情况如何?” “第二个月第二旅只战死十一人,伤亡三十余人,病死三人。斩首和俘虏有装备的敌人大概在九百人左右。敌军在吃了不少的危险和亏以后大规模的袭击已经少见了。”参谋处的副官回答道。 刘洪涛在新中默算了一下,并同自己的猜测做了一个对比:虽然本岛上的残敌还很活跃,但是经过一定时间的交战敌人的抵抗势力必然削弱到一定的水平线以下。以日本列岛人口近两千万计:每年新成年的男丁在二十万左右,这些人中哪怕有一半是抵抗武装的核心兵源并且意志坚决,可以承受半数伤亡,那么抵抗武装每年伤亡承受力就是四万左右。只要能确保占领军对游击队拥有一比二十左右的伤亡比,就可以将占领军每年的伤亡控制在两千人以下,死亡控制在六百人以下。每年千分之十几的死亡率,这对于中原北方的不少矿工或者危险工种作业人员来说不过是可以长期干下去的正常死亡率而已。 而军队不同于那些长年的矿工,每轮就是承受四五年占领区的风险,也完全可以接受,比在煤矿之类工作几年收入高风险也略低。这样考虑起来,整个日本列岛治安战的前景很显然就乐观了不少。 不过,刘洪涛还是觉得之前确定下来的政策某些方面有些不妥,准备起草一封向南京师傅那里的一封回信了。 第660章 文教税赋 南方的冬天格外阴冷,除了寒冬腊月以外竟毫不逊色于北方的初冬。随着天气的转寒,宫内的碳火供应也多了起来。南京的皇城规模不小,不过张海可不打算每年花上过去北京城那样规模的碳火钱给所有宫殿都供暖。如今皇城中人数最多的不是宫女太监,而是直属兵工厂的员工,此外就是驻扎在宫内的护卫。当然还有直接就位于皇城内的国库与户部,张海及其亲随们的住所则主要是西院、南院。不过即便算上这些,整个皇城供暖的需求也比正常情况寻常降低了三分之二,全年不过过去的北京宫城十分之一左右的取暖。在宫女衣食住用等多方面的花费就更少了。 不过在整个宫廷花费大幅度减少的情况下,用在张海乃至身边并不算多的人员身上的花费却可以有限的集中起来。初动寒冷的岁月里,在碳房烧开的热水通过铁管布置到各个房间里,即最大限度的降低了碳气带来的危险又使整个屋子内因为不会聚集太多的二氧化碳而显得温暖如夏。 张海及其身边的人日常的穿着也随意起来,张海有的时候甚至只穿裤衩行走于西院乃至院中的地下澡堂。 西院的地下澡堂算不上是完全意义上的地下,而是挖坑用砖瓷和被覆休憩而成,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工程量的同时,在烧水方面却没有必要像过去那样节约了。张海处理政务和休闲娱乐等事像不再像过去那样泾渭分明,有的时候甚至在读闲书或者洗澡的时候把送上来并的公务处理不少,这样就可以把全天应有的工作时间进一步压缩到不到两个时辰,每日都有所事事,却又每日都有假日的感觉。 “日本是哪里?”听到父母在闲聊的时候提到一些很新鲜的事物,小慧兰在澡堂中颇感兴趣的问道。 “是我们东面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人口如我新朝六七分之一,大概南直隶那么大。可以随时动员近百万大军,算起来兵力比我新朝还要不少,爸爸先后派出了五六万大军才算击败了敌人并将那里真正掌控起来。” 对于朝廷是什么、国家是什么、这个天下又是什么、万是什么、六七分之一是什么、南直隶是什么、小慧兰在平日里已经了解了很多。她还见过亲卫队的战士们进行的那些真正意义上的表演,给她的印象太大了。自己都没把握对付的凶恶“大猫”“大兔”面对一只狼如果不是在空旷的野地里四散奔逃,圈起来正面对抗就是惨遭屠戮的结果,而数只恐怖的大狼在那些全副盔甲武装起来身材魁梧的亲卫连战士面前却是轻而易举的就砍杀击退并逐一射杀,因此对于“五六”战胜“近百”她毫不觉得奇怪。她还听说边关大多是荒蛮恐怖贫瘠之地,古时候的边关将士都多有愿言,就问:“日本也像西南的荒蛮之地一样?” 张海在孩子面前也从没有表现出任何敷衍的态度,而是认真的回到:“除了日本列岛极北之地以外,即便是位于中东部的江户,冬天要比南京城稍暖,而夏天却没有江南不少地方如北方般的酷热,雨水均匀少有水旱灾害,是比苏杭还要温和适宜的地方。因为有着大海的滋养,大部分地方都是风景如画的富庶地带。那里还有令人惊险刺激的活火山。如果论气候条件,整个世上如日本一般气候温和适宜的地方是万里难寻的。” “可为什么人们都说那里是倭国?据说倭是矮的意思?是不是那里有什么危险或特别的地方让人都长的很矮?”小慧兰又好奇的问道。 “日本的山美水美,可人却不美。崇尚武力、以强者为尊、而没有我们中华普通百姓内心深处也会有的理想主义与民本思想,上层对人苛刻而下层只知盲目服从,因此百姓要遭受武士和贵族们的严重盘剥而不知。当然他们也有很多看起来值得学习的优点,但这些却都是为征战而服务的。经过多年的战乱,如今日人的生活及人民的体质还不如数百年前,父亲出兵的目的之一是为我国谋求利益,但也拥有解放和改造日本列岛普通民众的目的.” 张海的话年纪过小的小慧兰有些还不是十分明白,但这种大人语言听的多了,也就能将意思猜出个大概。 就在这时候,张海又在池边随手拿起拥有备份的一封奏报,是刘洪涛送来的明信。信中提出了不少刘洪涛在对日战略上的不少想法。很多事情,也只有刘洪涛才敢于公开讲明。他认为把上千万石的日本粮食集中储存并运送到中国的做法中间的过程中会有颇多的浪费,不利于最大限度的利用日本列岛的物质资源。而如果让这些人从事工商力役代替部分粮役,很大程度上会进一步改善新朝政权在当地的民心。毕竟收四成或收六成都不是本质上的差异,但如果粮赋减少到两成、而力役适当扩充虽然不会进一步减轻多少农民负担,但会很大程度上改善新朝政权掠夺者的形象。毕竟在教化天下的重任中,纸墨等具用的需求规模可不是个小数。这些东西所占体积不大便于运输也便于保存。 因为不属于太过机密的东西,张海在诸如此类事物上也经常同柳香乃至身边的小女孩们探讨。 “这样也好,不过那些日人在这些方面能做的像我们的工匠一样出色么?”在这些方面的事物接触并不多的柳香有些怀疑的问道,在核心兵工工作了不少时间后张海可是对新朝标准的制造业多少有些了解的。 “具不同于兵工,某些方面的要求没有那么高。而且从刘洪涛的来信乃至其他方面的消息来看:列岛本身在教方面的普及,乃至国民的服从型等方面都要明显高于我们这里寻常的工匠。出徒扩散产业应该不会像铁器或兵工等行当那样费事的。” 第661章 城南书商 对日攻略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张海没有像很多帝王在对外战事那样整天焦急的关心着前方的战事,并把很大精力放在同前线将领监军等通信方面。 张海从凌晨到整个上午通常都是与柳香及慧兰一起渡过的,每个夜晚也大多陪伴在妻子和女儿的身边弥补过去这些年来的亏欠。中午的时候还时常去看望父亲**乃至母亲杨秋霞等人。 起初的时候,张海也有一种自恋的情绪,觉得自己如今所能取得的成就一半多属于上天给予自己的天赋和机运,而另一半属于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外加自儿童时代就开始有的布局,乃至超过这时代人们的思维方式。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心中却总有一种疑惑却越来越旺起来:自己并非亲生骨肉,可**乃至杨秋霞等人给予自己的支持、关爱,乃至从一开始的条件创造都远远超过这时代平常的父母所能为自己的子女所能做的了。 张海甚至怀疑:父亲**也是一个穿越者,只不过他不能像很多小说中的穿越者那样不到十年二十年就封侯拜相功成名就,而是花了二三十年的时间从一个连路引及合法身份都没有的“黑人”、一个落草为寇的江湖破落者仅仅奋斗成拥有一定资财的小康之家而已,他或许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了。觉得自己的子女可能依然过于平庸,他甚至不惜寻边大江南北寻找资质过人的孩童不惜重金来收养。这份毅力和魄力都是张海自知自己也不可能完全具备的。 为此,每次“请安”的时候,张海都有意或无意的试探着,可却始终没有什么结果。父母从生活习惯到语言习惯乃至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融入了这个时代,有所不同的,也不过是这些年来明显受自己的影响而已。除了对自己超出常人的无私,看不到一丝异样。尤其是在不少的观念方面,让张海更看不到父母“穿越者”的迹象。 **及杨秋霞等人平日里也并不过问政事,而是有规律的习武、遛鸟、看书、下棋、听书或听新戏每日里清闲的生活过的也很充实。 在宫中渡过了几个月相对清闲的日子之后,张海担心自己乃至自己身边的人忘却了危险,又在京城之中进行了一次微服私访。 南京城里延长了大半年的战备终究结束之后,在各种财力和技术的扶植下,南京乃至周边方圆百里的南直隶心腹一带的经济活动终于迅速的恢复发展起来,甚至可以说远远超越了战乱动荡之前的南京城。 除了这里集中了全国的人才和财力外,不少行业的劳动力在经过军备动员时的纪律管理锻炼乃至业务训练之后也大幅度的提升了自身的水准。 新华书局做为南京城的化输出中心是张海平常就来过多次也经常来的地方,因此在冬天的时候张海没有再去那些自己曾经十分熟悉也通过各种内报能够有效掌握的地方,而是去南京城南距离“体制内产业群”有一定距离的市区内去逛了逛。 得益于张海平日里就十分注重在公众场合隐藏自身的相貌特征,因此尽管张海的身材比较特别,引来不少街上行人的侧目,却也没有闹出出了宫城没多远就被认出叩拜的闹剧。 “听说城南有一条街道,从纸张的出售到书籍的出版一应俱全,质量上虽然并不如何突出,但是价格上竟然比新华书局的具还要便宜的多?”张海在出宫之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因此才想要出去看看,想知道这新兴的具店一条街是怎样做到能比中华书局的纸张和书籍价格还要便宜,隐隐形成竞争之势。 如何对待民间工商业的方面,张海思考了很久,终究没有一个大致的定见:在古代的时代技术条件下,传统的放任自流自由主义经济主张看似或许有其道理。但是在了解了这时代工商业的真实水平乃至很多业内的行规之后,张海却意识到要想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迅速提高整个工商业的水准,政府不进行干预是不可能的,可这又会带来很大的**土壤及风险。而在日常的奏报中从城南传来的消息,却让张海觉得值得去看一看。 在南京城外城的具市场没有什么高级的笔墨纸砚,所有的具看起来都是档次较低的货色,勉强堪用而已。而它的价格却有些低的出奇:一张寻常刊物大小的纸张竟然只需要两钱。而出版刊印一些发行量不过数以百计的偏门书籍印刷成本竟然只有一左右。城南这条专门的“具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根本没有大一点儿的商铺。所有商铺几乎都是家庭门帘,雇工连同算帐及老板所有能干活的几乎就没有超过十个人的。 具在旧时是比较偏门的东西,即便在旧时化市场最为兴盛的南京城,这类具店前前来购买的人多的能排队的现象也是比较少见的。可新朝初年的南京城在全城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教育普及,还有年度的“正式市民资格考试”,乃至随时随地的“正式市民资格抽查”,如果在这种检测中连续不过关的人很可能就会丧失领取不小福利的资格。这些政策也迫使整个南京城的具化市场空前兴盛起来。 这些政策带来的最大盈利者当然就是新朝官方以新华书局为核心的出版化体系,可这城南一条街以比新华书局低的多的价格进行出版和销售,在隐隐之中就对官方的利益形成了一定威胁。 虽然说经过此前血腥的整顿,再加上整个新朝政权权力体系还算有着严格的纪律,可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还是有些奇怪:这些作坊级别的小商户究竟是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胆量、这样大的魄力来这样做。 看到店前乃至街上的人山人海,张海实在没有兴趣排队等候进店,只得选择动用特权来见见几位这里的商户了。 第662章 城南书商(二) 张海思索再三还是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田彦做为亲卫中打交道能力还算好一些的人拿出一支精钢套筒的袖箭做为凭证找到并请出了这城南具街商会的两位头面人物。 以弹簧发射的袖箭不是江湖中的常见之物,但还是多少会有的。但不论是用惯性发射还是以压簧发射的袖箭,通常威力仅仅和寻常力量的青壮投掷飞镖的威力相当,难以威胁任何性质的铠甲,甚至冬天的时候穿的衣服厚一些都有可能挡下来。而只有新朝张海身边核心弟子及亲卫才配备的压簧袖箭则可以把七钱重左右的短箭抛射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在三十步之内都可以有效杀伤目标。而在近距离上其威力可以让短箭箭头钉入砖墙之上而不蹦落。 以并不算怎样出格的规格,威力却五六倍于寻常的袖箭。这五六倍于寻常袖箭的威力虽然依旧难以如战场上合格战兵们发射的弓弩战箭那样威胁优良的铁甲,但是却可以威胁这时代常见的棉甲纸甲轻衬内甲一类。张海及其弟子们自信:在这时代,这水平的弹簧钢乃至精制的压簧袖箭不是随便能够仿造出来的。做为对于民间的身份凭证来说,要比任何形式的令牌更不容易伪造。而新军内部自然有其他手段做为身份识别。 城南具街管事儿的大多不是江湖人而是读书人出身,但是在这南京城的范围之内,有不少门道还是众所周知的。能拿出这么精的钢器,即便不是新朝圣主亲自微服,恐怕也是通天的人物了。 田彦手里拿着一本纸面不算小、大概半寸厚的《新朝白话》问道:“这样一本十来万字如同新华书局正版书一般的大众读物,你们只售七百钱,不怕赔本么?而且这书印刷质量虽然不怎么样,但内容却不缺多少,还都是新华书局最新广泛采用的油墨印刷。你们是怎么搞到这些技术的?我新朝并不在意技术在民间推广普及,可也在意盗版不能成为习惯。你们这样做,就是在旧朝那也是要上衙门的。” 田彦的话并无那种上位者特有的官威语气,倒像是个不更世事的寻常少年一般,但是见多识广的两名城南具街商会头目一听这人的用语习惯和口音就知道其绝不一般的出身了。恐怕并不在新任的教总局的袁纲、工商总局的赵宇等人之下了。 早有准备的两位老者其中一人从身上拿出了一封契约,那契约不算小,而且似是经过官府证明的红契格式,署有不少人的名字。在交给田彦之后耐心的解释道:“我们造纸的原料不怎么好,只是南京城这附近就近取才的一些竹木而已。但因为有河流之边,因此打桨可以靠水利,再加上新华书局来的人在手板印刷、油墨、铅锡活字等方面对于我们的帮助,再加上我们这些商户有很多是不收本钱的学徒和家庭员工,劳力方面的成本相比官方机构也大大压缩,这才能够以这么低的价格还能够维持不少收益。” 田彦想了想又问道:“这街上的商户都是南京城里有档案的正式市民么?获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想必专利推广费可不是个小数啊。这街上的所有商户难道都有能力负担?”田彦忽然问道。 从新朝鼎定天下以前的时候开始,从铁匠到一些食纺织行当的手工业者都能接到不少的活,并且还在新式的工场里接受了新的管理锻炼和培训,受益也颇为不浅。新朝相关结构在给予不低价格待遇的同时往往也收取一定回报。 到了法律法规相对完善起来的新朝四年,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律法规也开始完善起来了。因为不少的发明创造及推广主要是由官方机构牵头,而民间要交纳一定的专利费用。这些用于推广的技术很多并非是张海等人所原创,而是此时代的西方已有的技术,不过在此时代的环境和条件下也几乎相当于“专利”了。 这些带来巨大利益空间的新技术相衬,往往也要交纳与之相衬的“专利费”,不是财力并不厚的许多小门小户能够承担的。不过城南具街的商户明显是受了什么人的启迪与联系,通过联合起来集资乃至借贷契约的方式接下了这些价格不菲的专利。 田彦终于搞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笼去脉,不用多说:八成是袁纲与赵宇等人搞出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在师傅是否知晓此事,这事的后面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田彦似乎有一些猜测,最后向城南具街那两位老者询问道:“街上的商户好象都是新开的,以前都是经营本行当出身的么?” 这些事情大多可以查证,因此城南具街商会的来者也没有隐瞒:“一共九十七户商家中约三成不是本行当出身的,还有很多以前不过是寻常的工匠甚至学徒。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家。” 询问完这些,田彦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无需再深入问下去了。就请来者到院子里其他的地方暂时歇脚并等待一段时间后准备离去。 张海在人走后从屋内的屏风后走了出来,知道有些话田彦也不便多说,有些不安的叹道:“袁纲和赵宇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会找这么些人来栽培。”张海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对于可能的事情还是有些犹疑。 回到皇城南院的时候,张海以最快的速度在下午把需要处理的奏报件处理完毕,专门让田宾送来了有关城南具店商户们还有相关人员的数百份档案件逐一查阅,并且还上身边李千兰等小女孩儿们负责协助处理这些事情以求更详细而准确的找到问题所在。 “这些人的档案上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从另一类的的外线密报中到是找到了一些问题所在。”李千兰忽然说道。 这几年的时间以来,小女孩们处理问题的能力往往比以前高出不少,懂得目标是什么,怀疑是什么就应该直奔要害的道理,很快就查出了端倪。 第663章 防微杜渐 李千兰翻出有关一名学塾弟子王佳的相关奏报裆案。 张海三十六名核心弟子及一百多名学塾弟子在这数年时间以来的征战中,特别是起事初期的征战中也有不可避免的伤亡乃至牺牲伤残。仅仅是核心弟子就有三人牺牲,学塾弟子牺牲比例也在一成左右,除此之外还有接近一成左右的伤残退役。总的算起来,几名同**杨秋霞等人住在一起的那几名核心伤残弟子不谈,学塾弟子中伤残退役后大多也集中居住在南京城安置下来,王佳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虽然这些人身有残疾,但是因为其在新朝显赫的地位乃至颇有保障的福利,婚配方面完全不是问题。如今大多已经成家,有的还如张海一样有了自己的后代。而小女孩们在仔细的翻阅了王佳配偶的相关资料后才终于发现:王佳妻子的哥哥也就是其大舅哥同城南具街的一户商户的子女姓名重名,再进一步查证的时候终于发现就是同一个人。 有了这个经验,再举一反三的专门查证,终于大致合适下来:在九名伤残退伍的学塾弟子中有三人的亲家同这里的商户们有关系。 张海的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犹豫。按照新朝的规定:官员及其直系亲属不可经商,在职的核心弟子当然就更是如此。还有一个明的规矩:不论是张海的众弟子还是核心亲信,不能选择枝叶繁茂的大族大门做为亲家。只能从平民百姓最多小康之家中选择,而且越是人丁稀少的门户越好。 但如今这种情况:退役的伤残弟子应不应该享受一些特殊的待遇呢?不论是从传统权术还是这时代的伦常来看。这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事儿,如果连这些事情也都不给面子,就显得张海有些刻薄寡恩,而且绝对会是大忌。不过自从北京那件事以后,张海自信对于如今自己的权力依托来说,这些方面的顾虑无需像传统政权那样大了。 思索再三,张海还是觉得要防微杜渐,而且袁纲赵宇等人的做法,颇为有些不实在,是要给众弟子提个醒的时候了。 张海回到西院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比较清闲的几个月来张海似乎还是第一次回来的比柳香还要晚。虽然柳香没有询问什么,张海也没有什么顾及的把所思所想在柳香面前讲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柳香不会让张海为难,在这种事情上会对张海百依百顺,不过如今张海与妻子的关系似乎比以前的时候近了很多。柳香也就知无不言的谈了谈自己的心中所想,并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事情。他们没有与大族连姻,也不是在职的官员。身为个体经营者的亲家享受到新朝的一点儿恩惠这完全算不上是什么事情?况且如果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 张海思索了片刻还是有些郑重的说道:“为新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我宁愿每年让其享受数千上万两薪俸如同逢王一般的待遇。也不愿意他们在经济中牵扯过多的关系。况且袁纲和赵宇等人这种不打汇报的做法显然有违原则,对于这一类的事情我只能防微杜渐,要给弟子们提个醒了。”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张海顾不得同小慧兰一起去玩,就在宫城的南院有些正式的办公的地方将袁纲赵宇等人请了进来。 “先说说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在工作中有什么事情。这几个月来我似乎很少见到你们比较有营养的奏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张海还是有些试探的问道。 两人似乎有些不安的神色,袁纲有些悔意的说道:“我们不该将新华书局的技术私自外传,并且不在奏报中提及。” 张海沉默了很久,似乎是等待着什么,见两人最终都没有意识到什么并主动坦白,最终下定决心回道:“我新朝政权不是开店营生商家,即便是经营的也是整个社会而不是某一行产业。私售专利扩散技术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还是新朝所鼓励的。即便这件事情你们没有打招呼,这也算不上是原则性上的失职。而我对你们两人的担心是:你们两人有心术不正忘却原则的苗头,明天我就会在整个工商总局和教总局替你们进行一下清理整顿。你们的问题虽然没有触犯原则要杀鸡敬猴的程度,但也不适合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先回去闭门思过半年时间。” 思索了片刻,袁纲和赵宇两人终于明白了自己可能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谢罪道:“弟子知道哪里做错了:不应该拉拢那些伤残退役的战士们入商行,并且还不将这些事情上报。”其实两人是打探过**乃至杨秋霞对这一问题的态度的,可这些事情又怎么好意思在此时此地讲出来。 张海思索片刻又郑重的说道:“如今你们也都和我一样长大了,成家立业了。有了自己的事业。本来我应该为这些事情高兴而不是为这些事情忧虑,但是出了李峰等人的事情还是很让我为你们的未来担心。我现在这样做,只是想给你们提个醒而已,如果单纯从实用主义的角度考虑。我不具备一定限度内的养痈为患,像去年以来对待各地的公安军军管会一样将你们这些有可能犯错的人养肥再杀。你们能明白么?” 袁纲和赵宇等人没有敢于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做作表现,但还是诚恳的承认了错误,并为张海留给两人机会感激。 张海并不知道两人的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看到两人的表现,张海不知怎的也在内心中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了。对于类似对革命有功的不在职的人员从事经商活动,在后世的社会主义时代革命政权中也有类似的例子,并没有受到怎样的阻挠。 不过张海还是最终下定决心要严格的防微杜渐,毕竟如今的新朝可没有能力像“苏联老大哥”学习建立一套全面遏止各类利益集团的准全公有制准计划经济体制。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切可能的隐患都要遏止在萌芽之中。 第664章 权力构架 袁纲赵宇等人的事情出了之后,张海回到南院同柳香以及身边的小女孩儿们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对现有的政治机构做大的调整。 张海的第一反应曾经是拆分各总局还有机构的职能,使其形成像后来现代政权构架那样很多部级机构组成的中央机构。但是思考再三,这个选择还是最终放弃了。 应该说传统旧时的三省六部制能够延续多年其核心不变,当时制度的形成还是有一定深思熟虑的。 如果用清朝这个发展很成熟的少数民族王朝兼君权王朝来类比并非由官僚阶层主导的传统新朝:用于限制皇权的三省在历史的演变中最终被废除,最终由类似军机处、上书房之类驻在宫内完全依附于皇权并受皇权控制的秘书机构真正掌握,六部直接对皇权负责。这个机构运行的前提当然是帝王如清朝帝王那样有做总经历的觉悟,而不是仅仅做个甩手掌柜。想什么时候上朝就什么时候上朝的幕后老人。 因为利用孤儿女童之类可靠性极佳的真正秘书机构,外加完善档案制度的建立,再加上历朝历代不可比拟的神话权威,新朝宫内处理政务的能力远非秦始皇或者清朝这样的王朝可以比拟。吏部的职能直属皇权,刑部的职能直接由内情体系负责,类似现代军队“总参”或旧时的“兵部”也因为规模并不庞大而直接隶书于皇权。真正在外,并且比较重要的机构就只有接近于过去礼部的教总局、工商总局,半内半外的皇城院墙内由内情与柳香等人共同负责的“户部”及兵工场。 这些在外机构当然也可以完全再进行拆分,可如果这样一来:皇权要直接管理和监督的对象就是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权力核心,不是更容易而是更困难了。在非要害的领域内,还不如将权力集中到少数几个大部有利于管辖和监督。最早的时候,丞相一职的设定估计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就意识到监管少数人或部门要比监管多数人湖部门容易的多。只不过包括很多要害部门的权力机构如果只靠一两人负责,就会有威胁皇权的问题。, 因此,张海最终没有调整教总局和工商总局的意愿,而是考虑到日后的推广,把教总局仅仅该为教部,工商总局改为工商部。 户部类似职能属于次要害权力,最终由田彦所率领的内情和田宾所率领的外情分控,内情掌握国库与支出;外情掌握以治安军为核心的各省行政统计。 军队属于核心要害权力,由刘洪涛、宋子悦、柳香分掌作战、训练管理、核心兵工及后勤三个方面。 如此,除了强劲的宫内首脑机构,新朝政权实际上分成内情部、外情部、工商部、教部、兵工部,军部、作战部七个部门。以宫内及内外情报体系贯穿其余五个部门,形成一个稍有等级次序之分的重要中央体系。 张海的核心弟子乃至学塾弟子当中很多在军队中任职,因为如果不如此就无法进行有效的主力部队训练监管。当新朝四年初夏的北京之变带来大量拥有忠诚信仰并愿意接受海外征战考验的人才涌现后,新军主力部队对这些人才的依赖也就大幅度降低起来。 因此张海并不为这七个部门的人事问题发愁。 做为教部新任部长的刘栋,工商部新任部长的马辉也快从第六旅及近卫旅乃至火炬学校等单位挑选了出来。 这两名核心弟子的成绩并不突出,但在内情秘报中却是劣迹最少的。虽然不少人都是如此,但他们两人是比较突出的一个。只是过去因为思路不够活跃,因此在军事上没有大用而已。 可相比较而言,在张海的印象里,这些核心弟子中的“平庸者”在可靠度方面却完全不逊色于田彦田宾乃至宋子悦等人。 因为有一定能力的人往往也是比较有野心的人,能力与可靠性往往是很难十全十美的。这一规律即便在本身就经过挑选和长期训练的张海及其众弟子中也不例外。战争与戡乱的时候,有能力的人确实比较重要,而在和平年代:是否听话,是否能够不打折扣的履行上级交给的人物也确实是选人用人等方面最为重要的一个领域。张海过去对“官僚体系帕金森综合症”等倒也觉得说的有理。 可当自己真正做为和平年代而非战争时期的领袖后才发现:“不愿意提拔过于有能力的人”,“反感棱角过于鲜明的人”“更喜欢溜须拍马或完全服从上级的庸人”并不完全是因为恶的动机,也不完全是因为“担心手下超过自己”,而是在和平年代的行政机构运行中,“可靠”与“听话”确实是部下很重要的一个能力。如果心不在一起,像个西方式的竞选党派或者江湖群英会一样,在拥有巨大权力的情况下**或者浪费只会比平庸的“帕金森官僚组织”更为严重。 “情报和军事口的几个部门,很多事情都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我不可能不过问,也不可能不管的。相比之下教部、工商部实际上真正肩负的责任要在那些军情等部门之上,不下于裂土封王了。部中的不少事情虽然我会通过明暗奏报检查,但人事权的很大部分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来负责。你们仔细的考虑考虑,这样的职责,你们能不能肩负?我身边的人已经连续有两波在这个岗位上倒下来,我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次重演。”张海对刘栋马辉郑重的说道。 两人并不怀疑自己对新朝对师傅的忠诚:“我们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的。” 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两人叮嘱道:“你们要懂得防微杜渐的道理:需知道原则无小事,也要尽可能的约束自己的家人。这两个岗位,背负着更多改造社会革新天下的期望,我不希望有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来损害我们的事业。” 第665章 征朝之议 教部与工商部乃至机构调整的事情着实让张海忙碌了不少日子,这也让张海重新对财政和经济方面的事情有些进行了大致的重审,才发现事情和以前所预想的有些出入。 在尽量减轻工农负担不能收取很多过去常见税赋的情况下,即便通过其他种种手段满足财政需求,每年仍然至少有三千万两石上下的缺口。教育、公安军、体制内军队和工匠,乃至南京福利,救灾与水利交通方面的开销都是至少上千万两的花费。总体财政支出在一亿两石上下。新朝四四年南北交通干线的建设与大规模的北方救灾更为超支,整体全年预算估计要达到一亿一千万两石的规模。也只有这种折算百分之十几于国民经济规模的支出,并且还要高效的利用,才有能对整个旧时的社会经济进行显而易见的改造。 而新朝的税收,在不增加工业和工商业方面的过度负担的情况下想尽了各种办法也只能保持六七千万两石左右的收入。也只有这样,才能对底子并不怎么厚的新朝经济不造成过度的负担。 这当中仅仅是头一年的赤字,就可能多达四千万两石开销,征日攻略的巨大抄掠收入也难以填空这个开销。就算日本每年能提供每年近三千万两石的收入,仅仅新朝四年一年内的亏空还是多达千万两。 张海原本以为以上亿两的国库库存维持十年的亏空问题不大,到了七至十年以后新朝社会的工农业都有很大程度的恢复的时候,可是却忽略了有关教方面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新朝四年全国开始推广高标准的义务教育。这个高标准的义务教育仅仅针对男童,因此在只维持一年级学生的情况下负担还算可以忍受,全国不到三百万适龄男童按照四分之一于公安军的开销也不会超过两千万两石的投入。而且低水准的教育人才,十分容易获得,师资也不是问题。可是到了明年后年,两千万左右的高标准义务教开支就会变成四千万和六千万两。仅仅以十年以后仅仅普及四年义务教育的需求来看,仅仅教领域的开销就会超过一亿两石,尤其在最近的几年里这方面的压力会极大。如果没有征日攻略之外新的财政来源,五年之内国内经济还没有根本性恢复的时候国库就会面临问题。这些情况,在刘栋接任教部部长的上任第二天也大概明白了。 传统王朝或者过去张海的不少弟子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会很自然的把解决的方案放在开源节流方面。 比如工商部的马辉就觉得旧时的税收不适合新朝在具备新的执政能力下的情况,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 张海也想到历史上新中国建国初期的时候工商税收的比例也着实不低,甚至反而比现代社会还要高一些。国民经济依然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了很大程度上的恢复。 不过张海还是没有那种信心。新中国建国初期的经济快速恢复是建立在全面而有效的军管,并依靠一个人数庞大的理想主义政治团体上的。而新朝的执政能力虽然比传统王朝提高了很多,离近现代的条件还相差很远。张海没有把握把工商税收增加到三分之一甚至四成的情况秒还有能力以尽快的速度恢复曾经遭到过重创,本身底子也不是很厚的传统工商业经济。 可张海甚至能够接触到一些军务的田彦等人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手段:“开打,开抢,不是朝鲜就是越南。” 中国传统政治哲学讲究“与邻为善”,可做为一个体量巨大而有长期志向的大国,那就根本不可能“与邻为善”。不要说英法德崛起的时候这类。俄国或美国崛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什么“与邻为善”当初选择了日本做为战争对象,是因为此时代的日本产银,而且是一个两千万多万人口的大国,能够提供不可忽略的财富。 朝鲜和越南至少在情报上的数字属于典型的鸡肋。按照万历年间李朝实录的说法,整个朝鲜半岛的人口还不到二百万,同整个日本相差十倍不止。越南南北双方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官方资料上的说法也是加起来总共不过二百多万人口而已。 此时代整个越南和越南南方的人口并不多,张海是相信的。热带地区如非洲或越南等直到二战时代的时候人口也并不多,因为蚊虫与疾病会相对温带地区更有效的控制人口。现代医药条件的普及对这些热带地区人口的增长有这立竿见影的作用,所以这些地方到了现代人口增长要比东亚这种现代化崛起中的社会还要快。 可此时代的朝鲜半岛,有什么理由只有日本列岛人口的十分之一还不到?按张海的印象:二战结束前后整个朝鲜半岛的人口至少是日本的一半,同为温带,同为现代化条件与历史大同小异的地方,整个朝鲜半岛的人口保守的估计也不会低于整个日本列岛的四分之一。这还是考虑到日本幕府时代人口增长几乎因为主动的控制而停滞的特殊情况。 如果朝鲜半岛的人口真的过少,按照张海的想法那就像充实辽东那样组织一定规模的移民再搞一个“农垦兵团”式的官田区域。 在确定了初步的构想之后,对朝战事的商讨工作马上就在南京皇城能开始商讨并准备组织事实了。 按照对日攻略的不少经验:征朝之役的兵力组成为两个公安军步兵旅战斗群,大概一万人左右,再加上驻扎在南京的步兵第六旅群外加海上力量一共一万七千人组成。 因为兵力规模的动员计划并不大,而且在有了对日作战的经验之后炮兵和攻坚力量其实可以进一步削弱,涉及海训,攻坚等各方面的准备也比对日本的远征低的多,因此可以说作战行动随时可以展开。张海也迅速召见了第六步兵旅的旅长杨波,进一步询问合适了城内部队的战备情况。 第666章 征朝之议(二) 杨波对于征朝攻略本身并没有多少意见,这几个月来第六旅的官兵也一支没有放松战备。只是杨波也担心如果第六旅离开南京城,南京城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就只剩下近卫部队以及新组建的第十旅群,全国多数的新军主力部队都要远征海外了,还将是十个步兵旅八个在海外的局面。 起初的时候张海对这种局面也有些担心,但是在这几个月以来的明查暗访中了解到了如今南京城市民战备、人心、国库财储后的不少事情后觉得这并不是不可承担的风险。 “征日作战好歹有个消灭日本武士阶层,消除亚洲战争策源地,为日本善良民众伸张正义之类的名头。这征朝作战难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兵开战?”柳香在放下有关国库的事情专心放在兵工部方面的事情后,闲暇的时候也多了很多。但在张海的要求与默许下也并不忌讳在平常的时候谈论国事。 虽然柳香算不上什么书香门弟出身,但是身在传统中国的环境里也多多少少读过一些书的情况下,对于这种**裸、毫无理由、完全出于利益考虑的对外作战行动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而且也担心这种“缺乏道义”的战争对于士兵及国民本身的影响。 张海却并不以为意的说道:“想开战,理由当然不会缺乏。须知自卫满朝鲜甚至更早的时代,朝鲜北部就算是在中原诸多政权的势力范围之内。更不要说自汉武时代的数百年时间里包括如今朝鲜京畿道江原道大部本就是直接属于中国势力范围内领域。是靠了晋后数百间中原动荡的混乱历史,这些地方才终究脱离了中央王朝的管辖。只要我们提出清算历史上的要求,那就意味着朝鲜政权几乎要全部放弃现今的三大古都,这个条件他们一定不会答应。就是答应,也不可能在十天之内讨论出结果并落实下去,这样我们攻占整个朝鲜的核心地带也就有了理由.” 其实张海想说的不是“十天之内”,而是在袭占朝鲜中央王朝之后给“你们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立即开战”,哪怕不如珍珠港或巴巴罗萨那样也差不太多。 但考虑到这时候的实际通讯条件,这样做写在史书中确实显得有些不好看,也有些蛮横无理才最终改成十天。也就是哪怕只有昼夜二百里水平的驿马向各地也能达成往返传信的时间。 经过出征前最后的讨论,进攻朝鲜的大致方略张海也同杨波最终确定了下来,出征的日期,是谁也难以想象的腊月初一。 从黄海一带由海路征战朝鲜,冬季实际上是个最不好的季节。当寒潮袭来时,春夏季节看似平静的浅海海面上会掀起不逊色于南方乃至大洋深处的巨浪,虽然无法堪比海上的风暴,也足以让海上的绝大部分渔民乃至寻常的商船望之生畏。就算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的船队也将是巨大的考验。 而且黄海一带在冬季的时候临近北面的海冰,这些海冰虽然比不了传说中极北之地海域里的冰山,却也对船只的航行带来不少危险。 “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你们有没有把握?革新天下的大业固然越快越好,但其实也并不急于这几个月的。”虽然张海在这次行动之前看过不少的内外奏报,对第六旅这两年以来充分的战备以及经常性海训也已经有所了解,但还是有些郑重的问道。 杨波没有走过场似的应付式承诺,也认真的回答道:“冬天黄海海面上的海况很坏,如果是跨越东海那样的远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们准备的队伍人力充沛,可以用很快的速度昼夜轮番以螺旋桨动力航行。而且对面的陆地大,不会一不留神就进入远洋。整个航渡过程如果顺利,我们用一昼夜的时间就可以从最近的胶东半岛抵达对岸,这可以将海上的风险降低到最低。而且我听经常走海路的人说,远洋上的潜流远非北方海域可比,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完全可以把抵达预定地带的误差控制在**的路程以内。” 想到北方海域不同于东海那比较短的距离,又没有台湾海峡那样复杂海流,张海的心才算彻底的放下。 张海又叮嘱道:“李氏朝鲜不同于列岛诸国,中央的分量不小。只要我们避免其首脑大部分的外套,或许就可以事半功倍的解决问题。不论是对手答应我们的条件,还是各道的驻军赶来勤王,都会进一步减少我们日后的负担。” “弟子明白,请圣主放心。”杨波回答道。 携载第六旅的船队规模算不上庞大,不过六十余艘船而已。在征日战事的高峰时期渐渐过去后,新军主力部队也有了足够多的船只用于再江上巡逻或是海训。南京以北的江面上,几十艘规模的主力战船船队时来时往也就不是多么新鲜的事情了。这也最大限度的增加了队伍行动出发时的隐蔽性。 外国译馆里的朝鲜使者这几个月以来通过方方面面的渠道也大致了解了有关新朝的一些情况。让这些外国来使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时代基本被列入**机密的一些事情,竟然能够从新华书局对外开放的书馆中查到大致的情况。一些这时代看起来的军国大事也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公开发行的报纸里。 这些情况甚至包括新军核心部队的大致编成,远征日本的出兵情况,每天每时战斗的不少细节。张海始终觉得那种把军队内的保密范围过度扩大的行为是一种落后国家军事上不自信的行为,反而难以起到有效的威慑作用。 不过,旧历十一月里南京官方二级报刊《新朝时报》中的一篇章及一段话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责任不能忘记,因此从邻国做起改造核心日本列岛从根本上消除人民的威胁是新朝政权的责任,历史同样不能忘记:秦汉时代属于中华的朝鲜越国等旧地,也该到了清算的时刻了.” 第667章 征朝之议(三) 公开发行的报刊在外没有隐瞒他人耳目的意图,在宫城内自然也无隐瞒的必要了,而且宫城内的不少消息反而更准确一些。 当十一月下旬船队已经默默出发数天,远征朝鲜的消息也对内外公布一两天的时间后。张海就接到了宫内个别人躁动不安的消息。最终还是负责内情的田彦带来了话:“安置在南院的那两个朝鲜女子昨天大胆的直接请求觐见,要不要.” “我既然没有封锁那两个女子消息并将其彻底隔绝软禁的意思,听听她们想说什么也好。”夏天的那件事情后,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都有些惊弓之鸟,但随后就释然了:只要在起居行为上注意一些小节,自己的安全其实就没有大的问题。 两个刚满七岁的朝鲜小女孩儿经历过三年以上的特意培训,本身又是挑选出来聪慧明礼的孩子,再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平时又读了不少的书。还时常同张海身边的小女孩有过一些接触和交往,已经完全熟悉了新朝白话的口音,也了解到了不少事情,知道在这新朝宫中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禁忌与烦琐的规矩,反而忌讳不说心里话及相互之间表现的不坦诚。 因此在见到张海的时候没有再像数个月前的时候那样拘谨,反而在下定了决心后提气胆子像张海直接询问道:“外面传闻新朝最近要对朝鲜用兵,这是真的么?虽然我们没有亲人,但还是十分担心曾经教授过我的那些师傅们的安慰。” 张海将这件事情在最近对内外公布,当然也就没有忌讳这些:“是的,收复唐汉时期的旧疆,甚至将朝鲜半岛的南部也彻底控制起来,就是新朝这一次将要出兵的目的。估计明天的时候,大军就会在京畿道一带登陆上岸,后天的时候朝鲜王城里的皇族高官们就有可能被控制起来。他们外逃的可能性虽然有但却很小。朝鲜的国力战力与人口都比日本列岛弱的多,预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国家就会被我们的人控制起来。即便我现在要改注意,或者由我来亲自派人通知汉城,那也根本来不及了。这也是我敢于在这个时候将消息公开的原因。” 两个孩子的神色平静,但其脸上的沉重似乎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为什么?如果说那些倭寇千年来到百年来曾经表现过野心,可我不论从师傅那里,还是新朝的史书中都没有见过朝鲜曾经在历史上入侵中国的纪录。新朝是个拥有亿万人口的大国,为何不论隋朝的时候还是现如今,都要入侵朝鲜呢?几百年来,朝鲜对于中华可是从来没有任何异心,还受过万历援朝时的大恩.” 张海沉默了许久,对两个小女孩儿说道:“隋唐征朝之役或许是个错误,不论从方式上还是目的上。因为他们没有对于战争长远的考虑,仅仅是为了大国的面子而已。但是在今时今日,彻底消化朝鲜半岛和日本除了有利于新朝解决最近五到十年的财政问题外,也有利于永久性的免除中华可能面临的危险与局限。如今的世界或许很多人还不了解,但用不了多久不少人就会看的到:今日之世界已经不是大一统的天国迷梦时代,而是中华,中东,西方多明多国力量并存于世相互竞争的年代。如那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一样。中华人口众多地大物搏,但正因为如此:政权乃至整个社会上层的**多,考验多,民众的有效组织也非易事,内部矛盾潜力巨大,还有很多落后的思维习惯与风气。因此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即便是面对人口比朝鲜还少的北方少数民族,也不能保证稳占上风。即便是身为天帝之使的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让这个国家在世界的搏亦中始终一帆风顺。我必须在我有生之前,为这整个世界三分之一的民众谋求一个安全与稳定的地位,让任何强大的外部力量也不能够利用日朝两国做为威胁中华的傀儡和跳板。我想:即便是你的师傅,乃至你们的君主若是处身于我的位置上,在拥有类似力量的情况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张海继续对两个孩子耐心的说道:“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狭隘而自私的民族主义,但一亿人和一百万人或一千万人的利益能够对等么?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性质与规模本来就不同,何来对等一说?要给全天下的人带来谋求真正幸福与解放的机会,就必须最终消除国与国之间的界限,真正意义上的一统天下。这样,不但免除了战争之苦。也避免了那些危害社会的食肉者借助国际分割而维护自己利益的可能,这也是大同世界的前提条件之一。而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肩负其一统全球责任的,也只有我们中华。也只有拥有世界三分之一人口,未来比例还可能更大的中华一统整个世界,才不会成为整个世界的寄生者,能够真正肩负其进步的使命.” 张海并不介意对两个小女孩看似有些直接的问题耐心的解释和教悔,尽管这么做的目的之一可能也是给今后的宣做题材而已,当张海也报着一丝希望:这两个颇有天赋的孩子能够最终真正的归心。 田彦乃至张海身边的几个亲卫对此却并没有多少信心,还是对张海提醒道:“这两个孩子的年纪还小,可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忘记了。” 张海这时也回想起了当初青州城内的不少事情,的对田彦等人回道:“放心,经历了至少两次教训,我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重蹈覆辙的。” 为了避免误会或可能的芥蒂,张海在晚上例行公事般的将这一天以来的事情对柳香也提了提:“香儿放心:经历过几次危险,对于这些事情我回注意的。这一阵时间的紧张和忙碌之后,前方要打仗了,可我们这之后的生活也能轻松不少,平日里的战备,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可仗真要在海外打起来也不是我们这些身在后方的人能够左右的了。” 第668章 冬夜登陆 新朝四年寒冬腊月,胶东半岛以东的大海上凛冽的寒风与气流掀起了狂风巨浪。刚刚在入冬时结冰的海面在汹涌的波涛中没有多长时间就化为了粉碎。零碎的海冰伴随着巨浪拍打在船舷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响声。 再加上海面上从白天到夜里持续很长时间的雾气与黑夜,这一切都让那些在南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们也见识到了北方冬季海域里海况的恶劣。 “这么大的风浪,一直向东会不会迷航?要不要偏北一些?”入夜的时候,第六旅旅长杨波有些不安的站在船舷上眺望着那似乎深不可测的大海。 “不用。这北方的海域虽然冬季风浪大,但是浅流并不大,只要掌舵的注意,应该不会偏航太远的。”一名在北方海域经验丰富的船长说道。 同阴风阵阵的船舱外不同的是,船队船舱内的却似乎不那么寒冷。每艘数十吨不过百吨左右的海船上往往装有近二百名官兵。这些官兵将一昼夜分为两昼夜。每三个时辰一班交替轮换着踏动着人力螺旋桨向前飞驰,其他的人或者在休息,或者负责值班中清理灌入船舱中的水或零碎海冰,一片繁忙火热的景象。 也正因为冬季海面上的大雾浓烈外加船队的规模不是很大也没有拉开太广的距离,从凌晨到入夜这段时间内船队幸运的没有在中午至下午这段能见度还算好的时间内被过往的船只发现。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在天亮前抵达彼岸,船队内的不少官兵们在夜晚依旧展开火热的劳作蹬着踏板推动着船只向前开进,但是为了为后半夜展开的登陆作战,强度明显比以前降低了。各船的作战连群腾出不少时间用于休息和养精蓄锐准备应对天亮后的挑战。 新军主力部队里有个传统:那就是因为战斗力的绝对优势,不像很多近现代军队一样在战斗详报等方面搞什么分级保密。也不在意向队伍里的官兵们讲述各个部队的战史战例。因为新军至今在战场上的绝对战斗力优势使得官兵们即便了解到真实情况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名炮灰。 起事以来的不少战斗,虽然新军主力部队往往能够拥有绝对的战斗力优势,但敌人仿佛从来就没有太弱的对手。不论是过去的明军,南方的海盗,北方的满蒙又或者是东瀛的倭寇,由于种种机缘巧合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些队伍战力虽然在新军主力部队面前不怎么样,却都是能够认真备战拼消耗的对手。如果是兵力众多的攻坚作战,免不了要付出不少代价。极低伤亡的战斗虽然有却很少见。 因此杨波不用想眼前也似乎出现这样一副情景:大部队开始乘小船在黑夜里冒着海水风浪向滩头逼近,然后黑暗的夜中如风的呼啸一般响起箭矢的破空声与连绵的弓弦声,紧接着的就是负着重甲的官兵们如同顶着冰雹般的砸击一样向前推进。并在敌城城下和敌城城头乃至街道上都展开激烈的战斗。敌人源源不断的堪倒一个又上来一个.。甚至,在设想到在夜间遭遇敌人埋伏的水师的可能。 或许是整个白天的乘风与踏桨使船队航行了大半航渡距离,还远远没有到午夜的时候船队前面不远处负责侦察的小船就发现了零碎的海冰越来越多,似乎越来越靠近陆地了。 在黑夜里探路的小船忽然在百步外用一闪一闪的灯火之光发来信号。那是小船发现了滩头信号。 为了防止搁浅,在微弱灯火信号的联络下大船船队也尽可能的减速停了下来。后面的船队开始逐渐展开横队并逐步的放下小船向滩头驶去。 同日本列岛攻略的不少登陆战相比这此登陆战的海况最为恶劣,又是在黑暗的夜间,因此在利用小船运兵的过程中不时有人落到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幸好第六旅负责登陆的官兵对此多有准备才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登陆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敌情,这让不少官兵们有些紧张的心稍稍宽了下来。登陆的部队也没有太多的重炮和辎重,这也使得上万人队伍的累计上岸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黑暗中完成了整个登陆的过程。 上岸的队伍派出不少侦察人员沿着海岸展开了侦察,并向陆地的纵深展开侦察。这才发现了北面不远处的那在黑夜里暗白色已经结冰的江面。海岸也很广阔并且在观察了罗盘后确定海岸大致南北走向,这才确定船队不是莫名的在黑暗中迷航在了某个小岛上,而极有可能是抵达了陆地。 万名官兵展开连绵七八里左右宽广距离继续向前逼近,才终于确定这不是荒山夜岭而是很有可能是拥有不少人烟的京畿道心腹地带。 朝鲜的社会组织力虽然不像日本,但也比拥有上亿人口的中原王朝强出不少,不少村庄即便是靠近海岸的在夜晚也没有严密的防守和土围。因此在队伍夜间经过的两个小村庄内很快就有几十名百姓被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并由各营配备的翻译进行单独的讯问。 如中原一样,临近京城平川地带的百姓民风并不彪悍,面对黑夜里全副武装上岸的大军除了一些在恐惧中神智不太清醒的,大多能够开口正常说话的人都比较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这的确是朝鲜的京畿道,不过汉城府距离此地的距离还要再向东北方向四五十里左右大概一天左右的距离才能感到。 杨波得到这个消息后迅速下达了急行军的决定,临时编成的四个营群十六个超级加强连八千名左右的官兵以超编的连群为单位,相互之间间隔一里左右的距离展开了宽大正面距离上的夜间急行军。每行军半个时辰左右就进行一次休整,在人烟稠密的村落群中打探有关道路的消息。 就这样:尽管黑暗和寒冷带来了不少困难,但也仅限于困难而已,加强的第六旅群经过六个小时左右的强行军终于在黎明前有一支边缘的队伍发现了汉城府城头,并没有错过目标。整个队伍就迅速向目的地集中起来。 第669章 脆弱城防 队伍逼近朝鲜京城城头并做好侦察和进攻前的准备的时候,尽管冬季北方的太阳往往升起的晚,曙光也将那王京城墙辉映出来大概的轮廓。 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不少骨干军官们这几年来以并不算多的兵力征战南北,见的城头也不算少了,很容易从城池的大小推测出城池的人口乃至可以动用守备力量的规模。 这朝鲜王国的王京要比寻常的府城乃至省城都大上不小,架设在城头四周的火炮想要完全覆盖城内核心地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按照对于中原不少城池所了解的经验和知识来看:即便这府城中有不少王公贵族的私府花园占地很大,人口也应该在二三十万左右的样子。一座王京的人口就有二三十万,朝鲜还有像平壤府,开城府那样的重点大城,仅仅这些核心城池在如今的杨波估计来看就至少要有四五十万以上的人口。 如果是这样:那么整个朝鲜八道二三十州牧此时的人口绝不可能仅仅只有两百万,五百万是至少的人口数,近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杨波的心中感到一丝压力:人口估计二三十万左右上下的王京,按一般的规律守军至少有三万人,如果及时的动员城内的青壮五万守城力量也不是不可能。这样规模大小的重点城池通常就就会有足够的兵力用于防守了。 那朝鲜王京的城墙也很奇特,虽然没有进行被覆加固,但垛口很小,似乎投射和抛射攻击将是守城方主要的守城方式。那城墙不少地方还是依托山岭而建,城内也破有不少高地。虽然位于人烟稠密的平川地带,但却也是多多少少的一座危城。 经过大致的评估,杨波就已经做好了付出百人上下的牺牲乃至几百人的伤亡经过一翻恶战才将这做城池拿下的准备。在凌晨抵达城头下的战士们也在进行着短暂的休息准备迎接烈度不小的大战。 腊月初二的朝鲜王京城头上负责当值的人并不多。因为上千年来,似乎很少有什么势力是直接在这附近由海路登陆直攻王京,就算地军在这一带登陆也往往能够得到足够的警戒,更别说这寒动腊月的朝鲜西侧的大海怎么看都不是适合航渡的时节。 城头上的人最初发现城外似乎有异状的时候也不过当成了寻常的匪岛海贼之类。 “这也真是奇了,海贼倭寇们竟然还有在这个时节出来的?而且竟然跑到王京附近来撒野了.”城头上一名两班出身颇有些武艺的军官笑道,不知道是给自己还是他人壮胆。 “幸好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这些人白天想要闹事儿的话,咱们几个就练靶外加捞功!” 不少的军官骨干们似乎颇有自信,不过在城头上值勤的大多数人却有些不以为然:校场考核不由自己负责,应敌的事情自然也论不到自己。 太阳渐渐的从东面远处低矮的丘陵上露出了头,就在晨光刚刚照亮了整个天空使得整个城头比较清晰的时候,第六步兵旅群的进攻终于展开了。 三个团规模大小的作战营群的主攻方向上,四百架十二连装枪铳忽然间展开了火力,彻底压制了城西,城东北,城东南三个方向上各百步左右范围内的城头。威力并不算打的弹丸接连不断打在城垛上飞溅起不少碎屑。 与此同时,二十四门铜鼎炮也接连不断的把数万枚一两左右重型火绳枪弹丸大小的铅弹斜着抛射出去。 这些攻坚前的火力准备只是新军主力部队进攻时例行公事般的开胃菜而已。可是见到对方似乎没有多少投石机或弓箭火力从城内抛射过来,偶尔射过来的箭矢似乎也没有什么力道,就由先锋的精兵展开了第一轮冲击作战。 在进攻的三个先头加强连六七百名第六旅官兵展开冲击作战的时候,超轻臼铳展开的火力也一下子变的猛烈起来,并由全面对城头的覆盖逐渐转化为对几个城头要点所进行的封锁。 朝鲜王京的城头并不算高,先锋官兵又多有相关的作战训练,很快就以轻便而连成一体的云提排攻上了城头。 令攻上城头的第六旅战士们有些不适应的是精心的火力准备和准备迎接对方弹石箭雨的心理准备像是一下打在了空处。登上城头才发现除了几名畏缩在城垛内侧的伤员外,大部守军早就已经在火力准备的时候就一哄而散。 虽然没有多少准备好的城头堡垒,但朝鲜王京的城头并不像不少中原北方城墙那样平直,有不少凹凸起伏的地方可以做为城头防守的屏障。 可当逐渐攻上城头的战士们沿着城墙稳步的展开进攻作战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在城头遇到任何抵抗。那些城头上值班的残兵往往只有退到城门楼附近的时候才会时不时从楼内射出箭雨做象征性的抵抗。 第六旅没有急于攻城,当配属给各队的炮兵也搬上城头的时候,就展开了对这些城门楼的轰击。 原以为真正的抵抗在这里,可是直到从城头上到城头下的四十八门各队长炮发射的上千发炮弹彻底将整个城门楼打的残破不全的时候也没有多猛烈的火力从城门楼上射出。反而不少城门楼内顽抗的守军在猛烈的火力威胁下最终选择投降。 整个对王京城头的进攻行动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攻城的队伍就基本控制了整个城墙。在这个过程中仅仅只有五人负伤而已,却没有一个人战死。这五个负伤的人还有两个是在登城的时候被己方的掩护火力所误伤。 “是不是这城头上早已埋好了炸药或抛石雷?”见到敌人的抵抗意志竟然这样薄弱,这是不少官兵们的反应。 可是当负责侦察的战士们检查了整个城头乃至城墙内侧,并对不少的俘虏进行了临时讯问之后才最终确定:朝鲜王京上的守军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强敌的时候,还真就是这样脆弱。累计城内各三万的大军实际只有数千人左右在广阔的城头上值班,而其他的不是在城内打杂帮工或者在外面的田地里出活,就是权贵们的护卫去了。 第670章 朝鲜王宫 在江户攻略的全军战报中,也提到过城头被轻易的拿下,而敌人的抵抗主要集中在宫城附近乃至市区之内。这使得占领了朝鲜王京的第六旅官兵们也不敢大意。 同江户城比起来,此时的朝鲜王京面积只是稍小而已,并不足以让哪怕八千人的加强步兵旅从容的展开进攻,杨波只得留下三千左右的兵力负责朝鲜王京城头的防御,迅速率领五千骨干主力官兵沿着朝鲜的主要街道从三个方向直逼敌城的中枢地带。 有过不少战事经验的杨波乃至新军部队中的军官骨干都清楚:这种重要城池的突袭作战,讲究的是惟快不破。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让守军反应过来组成象样的抵抗。 朝鲜王城之内的王宫规模还是超过了不少战士们的想象,如果不论故宫内有很多运输相当困难的巨石巨木,建造成本远非一般,仅仅以外在的建筑规模来看:仅仅一座汉城王京内的宫殿总面积就丝毫不比像北京或南京那样的大城逊色。其建造的规格也要超过明时一般的王7。 不过曾经经过张海不少时日的教育,在逻辑思维上并非外行的杨波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朝鲜虽然是一个人口顶多只有数百万最多不会超过千万的国家,但政权的财政组织能力却并非一般中原王朝十分之一或二十分之一可以并论。再加上它没有战备上的高负担,用于皇宫开销的规模就不会比中原王朝那样的大国逊色多少,远超一般王府了。 朝鲜王宫的正宫是拥有悠久历史的景福宫,面积相当于故宫的三分之二,不过因为几十年前倭乱的缘故这里却已经萧条了,主要的建筑群不少毁于战火,比张海刚刚抵达南京时已经荒废近二百年的南京宫城还要萧条。 而另一座建筑群昌德宫从城头上用望远镜望去却还算完成并且气势恢弘,面积至少相当于故宫的一半,虽然也是二百多年前修建,却在几十年前的倭乱中保持相对完好。除此之外,城内还有很多王府规模的宫殿大宅。 见到这种情况,杨波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一丝欣慰:这个人口不会超过中国十分之一的大明藩属竟然有财力修建这么多宫殿,那么整个京城的地浮财就决非泛泛。说不定不会比在江户城的所获少。 面对规模庞大的宫殿群,杨波依然采取了分兵进攻以最快的速度力求将对方的权贵控制起来的做法。 整个朝鲜王京之战,第六旅在发起进攻后的一刻种内就控制了完全没有抵抗的城头,而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以最快速度突袭入城的大军就已经将城内的重要宫殿枢纽保卫起来。按照杨波的估计,在第一营群以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兵力进攻最为重要的昌德宫,那里多多少少应该有些抵抗才是,就给进攻昌德宫的第一营群配备了较强的十六门九斤弹加农长炮。 刚刚停下来就展开火力的九斤弹加农炮仅仅在三分钟之内展开了六七轮开火就以百余发侧射的炮弹在宫城的三处轰开了缺口。 面对那些时不时探出头来似乎还打算抵抗的宫城内守军,猛烈的枪铳火力瞬间就席卷了那些向外露头的人。而从不知明的方向上抛射过来的弓箭则迅速遭到了配属给第一营群的铜鼎炮和加农长炮以霰弹的覆盖性还击。 仅仅因为宫内守军短暂的抵抗付出了两人重伤,七八人伤亡的代价,第六旅第一营群的队伍就迅速的控制了整个宫城。而朝鲜王京内的其他各宫也几乎都被进攻的队伍在很短的时间内无血占领。 不出所料的是:尽管第六旅进攻的部队异常快速而迅猛的控制了整个城内的要地,李倧等少数朝鲜皇族要员在仓促之下还是有了躲藏起来的时间。但是在各个连都配备了翻译的情况下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甄别及现场审讯朝鲜王国的仁祖李倧乃至不少的人都被从寝宫之内的柜子里捉了出来。仅仅不到一刻中的警戒时间没有让这些人有后世崇祯那种从容自杀的运气,而是在仓皇之间就成了阶下囚。 旧历腊月初二清晨朝鲜王京的惊变几乎让朝鲜王宫内的数千人直到被俘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少人甚至猜测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宫廷政变。因为如果是外敌入侵,怎么也不可能来的这样突然。 可是哪怕对兵事稍微有一点儿了解的人们心却都沉了下去:最坏的情况,似乎发生了。这些全身都似乎用钢铁铠甲包裹起来,身背手持多管枪铳的强敌怎么感觉都更像是西边那个传闻中凶厉异常的帝国,这些人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几乎让整个日本列岛沦陷,能做到这样如宫廷政变一半的突然袭击也就不难想象了。 朝鲜王京的市区内似乎并没有像江户城那样的激烈抵抗,因此新朝大军也用不着在整个城内都点起熊熊大火。 整个进攻朝鲜王京的作战行动,只有一名叫做侯佳的第一营战士在战斗中被重型火绳枪击中了头部导致战亡,全部减员性的轻伤仅仅只有十五人。在短暂而仓促的战斗中:整个朝鲜王京动员起来的七千余守军乃至三四千皇宫附近没有溃散的武装力量也仅仅是死伤了一千余人其余就如那些宫女太监们一样成了俘虏。到了旧历腊月中午的时候,俘虏的两京官员的消息也都传了过来。 仓促之间,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朝鲜京官们混水摸鱼的逃出了府宅或者躲藏起来,大半也都被在家中或朝上轻易的俘虏了。 杨波没有犹豫,将从城内各宫殿府宅内的要人集中到昌德宫并展开了毫无顾及的展开了“公讯” 在让那些人得知是新朝大军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杨波并没有如有些人预想的那样宣布这次出征的原因,也没有历数朝鲜政权的“罪状”,而是直接而****的像个匪盗一般的询问宫内城内金银铜等通货财物的所在,乃至粮库以及帐本。 第671章 宫城拷掠 杨波当年随同张海一起起事,从乡野到府城也吃过不少的大户,不论是民间的土财还是京城的高官贵族都见过。一般来说对于这些人只要摆出一副“自己是蛮不讲理的土匪,绝非可以沟通的善类”那么就根本不会有多少人面对威胁摆谱。 很显然:要是面对少数民族正规大军或者什么大型政权的兵祸威胁坚贞不屈,那还有名垂青史的可能。而如果是被一股难以在历史上浓重留名的山贼海寇灭了,或者被不讲旧礼的人灭了,那连名垂青史也做不到。而且到了明朝后期,整个官绅阶层就总体来说已经逐渐失去了身居庙堂的社会责任,不再有哪怕两宋时代的意识了。 可是在新朝大军如匪徒般**裸的威胁面前,虽然被俘虏并且集中起来的朝鲜武官员大部分面有惧色沉默不语,但听到新军第六旅翻译官如强盗般的话语后,还是有一名朝鲜臣用不卑不亢的态度质问起来:“西面的新朝好歹也算是天朝大国,你们自称是新朝大军,可真不知道我国究竟有那一点得罪了天朝?今年的朝贡我们送了,两国边疆海疆也相安无事,难道身为上国,竟然还如同强盗一般的劫掠周边不觉得有失体面么?” 杨波并不予以理睬,不过却示意一个新朝大军中的一个全身贯甲的小兵摸样的来和这位重臣讲讲特殊的“道理” 政治学习是新军主力部队里的必备功课,因此这位有三年军龄的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步兵分队班长亲自来到这位臣面前笑道:“去年北征时候的你们貌似就是站在明朝的一边曾经出兵过?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这些事儿不用提,我们来也不是因为这些事。我们新军主力部队收拾你们这些人是因为你们都是剥削阶级,是官僚地主阶层?,我们是来解救贵国人民来了。我们新军当年自称‘义军’,现在仍然是‘义军’,我们的旗帜永远不会变色。自然是要清算你们这些朝鲜人民头上的大山,为实现大同世界扫清障碍了.” “‘剥削阶级’‘官僚地主阶层’?”新军队伍里看似很平常的新名词搞的这位臣莫名其妙,不过凭借着造诣不算差的汉学功底,他很快的就想明白了这些话大概是山贼们劫富济贫一类的话语,并不畏惧的回道:“士农工商,都是世间所不可缺少的职业,难道贵国就没有官员?难道贵国就没有富人?鄙人家中的财富除了朝廷的俸禄就是父母的遗泽.” 那位班长的口才和脑筋不如这些“人中龙凤”,不过政治功底却也不算差,冷冷的笑道:“官员当然也算是劳动者,工商业的经营管理者们也一样勉强可以算是劳动者,但这些职业都是有高度异化危险的劳动者,时刻有变成剥削阶级的可能。你究竟是劳动者还是剥削阶级就让我来试一试!” 说着,这名班长用全身甲的钢皮尖刀鞋猛然间扫了过去,将这名臣彻底扫倒在地。之后准确的一脚踩在了起手指上。随后,身体外加铠甲上百公斤的力量都猛然间集中于一点,迫使对方再也忍受不住疼痛伴随着指关节的破裂声发出了痛苦的**。 这个动作似乎就像一个信号一样,周围的军兵们对那些武官员毫不客气的动起手来。这些人都是新军主力部队中挑选过的精干,很多人都有在过去平日里吃大户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拷掠经验”在能够给对手以最大痛苦的同时避免死亡或者难以再用刑的重度残废。 修罗场一般的恐怖瞬间就让不少意志不坚的人不但向新朝大军当场做了“坦白”,还相互检举揭发起来。 也有不少坚强而顽固的人,在长达两个时辰的痛苦折磨与惨叫中死去。 不过,杨波似乎没有命令新军主力部队的人对李倧等君主乃至有一些等级的嫔妃和皇族动手。 “是老老实实的服从我们,并按我们说的做,还是想让我们花些时间让你们比这些人悲惨十倍或几十倍?”杨波毫不客气的向被带来的李倧等人冷冷的问道。按照出发前张海同杨波的商议:此时日本的天皇乃至德川等人本身价值并不算大。因为日本是一个类似春秋西周机制的典型封建国家。“胁天子”并不足以号令诸侯。同时日本的财富也往往是分散于各大名 做为领导过宫变的篡位成功者,李倧可不是一个长在深宫之中不懂世事软弱之人,但也是个懂得妥协和求全的人。他没有摆出一副颇有风骨的样子,而是恭敬的回道:“身为藩属之君,一切听凭安排。天朝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的帮助,国库和内库财务的情况我会命人准备出来的,当然鄙国还有很多书资料,这些也都没有什么可保的了。” “好!还算是个聪明而爽快的人。我们的要求前面提了,也并不复杂。第一是钱粮:靖康之时的大金向宋开口一千万两黄金,两千万两白银乃至一千万两锦。我们也不多要,看你们着不逊色于中原王朝旧京的宫殿,四百万两财富你们不拿出来我们也取的出来,但若有你的手书,总还是和气一些。”杨波继续说道:“我们新朝另外的要求就是:除了王京以及全国各地要交纳五百万两银钱及二百万石粮以外,每年还要交纳这个规模的税款。并且为了免除百姓的负担,解散全国大部分的军队,取缔一切两班特权和旧的制度。平安道、咸镜道、黄海道、还有江原道与经济道的北面大半府地,都要重新彻底归我新朝管辖.” 李倧听到这些话也不由的有些皱眉,恭敬的对杨波等人说道:“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我也可以按照要求写一些传给各地的旨意和书来协助新朝做这些事情。不过我担心这些条件却是我国的臣民根本不能接受,反而有可能激起各地的大军来勤王.”说道这里的时候李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愕然的沉默起来。 第672章 十路突袭 李倧当然清楚朝鲜北部各道边境以及临近日本的南部各道沿海有不少战备程度稍好一些的军队,整个朝鲜的军力在几十年前经历过倭乱又获得明朝不少帮助后提高了很多。但也深知:以这新朝主力部队强悍的战力,只要来袭的军队超过五千能够形成基本的战阵,那些勤王大军若要前来也绝对是以卵击石,不过是方便了来敌更轻易的消灭朝鲜抵抗力量罢了。 或许是平日里对抗演练或推演的时候杨波养成了一种以最坏的情况来考虑问题的习惯,对于朝鲜各地的勤王大军会不会前来受死实是没有任何把握。 详细的历史不是新军日常军政教育的重点,杨波也不知道当年靖康时期的宋军勤王大军有没有同来敌拼命,因此在如何吸引敌军来攻的问题上杨波也决定采用战前商讨出的冒险备选方案了。 攻略和抄掠朝鲜王京的作战行动成功后,旧历腊月初三,第六旅就迅速展开了向整个朝鲜中东部的十座城池的进攻作战行动。 目标分别是宁边大都护府、平壤府、黄州牧、海州牧、开城府、原州牧、忠州牧、清州牧全州牧、罗州牧; 进攻每一处要地的军队,只有经过加强后由步兵连升级后临时编组的五六百人左右的步兵营规模的单位。每个步兵营临时形成四个百人规模的作战连,而连以下则由班扩充而成的分队做为主要的作战单位,另配炮兵连及必要的军官勤务单位。 按照这个时代的一般军事经验,三千人以上的步兵或者一千人以上的骑兵是形成最基本战术单位的最少人数,这样的兵力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兵力众多一方箭矢投射火力从四面八方形成包夹带来的威胁。如果少于这个兵力,就算是再怎么精锐的强兵面对规模庞大的大军很容易被夹攻吞没。 这个道理适合于冷兵器时代的部队,不过却并不适合于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自从几年前之前开始,密集的单兵火力和足够的支援火器能够使新军主力部队以看似单薄的单排迎敌作战,作战队型的正面人数密度仅为一般冷兵器部队的十分之一或者较强冷兵器部队的五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五六百人的“小营”就能成为迎敌的最基本作战单位了。 也只有给朝鲜各道大军“新军主力部队兵力严重不足”且“用兵十分托大”的印象,才有可能吸引敌军重兵集结起来同新朝主力部队决战,尽量减少控制整个朝鲜半岛的时间和麻烦。 过于深入朝鲜半岛东部山地的咸兴府,江陵大都护府则因为冬季冰期的原因暂时不成为第一波的进攻目标,也让残敌有集结兵力的地带。而沿海的庆尚道庆州府等地则属于利用水路机动或是调动驻日新军部队随时可以支援的地区了。 而这样托大的分兵进攻战略自提出后杨波本人也多少有些疑问,觉得风险太大了,尤其是平安道乃是整个朝鲜北方的军事重地,再加上咸镜道的镜城都护府、北清都护府,北路部队将面临太多的敌人。总共一千几百人的两个营步兵部队就显得过于势单力孤了。因为对朝鲜军队的战斗力并不能真实了解,所以杨波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为此:北上抢攻平安道的部队配备了全军相当比例的辎重马匹,让不到一千二百人的平安道北路攻击部队通过携带和缴获配备了两千余匹马,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骑兵部队。这当中精锐骨干以及原前正规步兵比例也较一般队伍更高些,才使得杨波稍稍安心了些。 这一波“十路分兵抢攻”按照计划是同朝鲜王京宫城传檄各地的使者一起行动,在各地武官员最多刚刚受到王京变故的消息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予敌军致命的一击,彻底打垮整个朝鲜原有的军事体系,每一路的步兵营也都配备了懂得朝鲜语的专职翻译以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 新朝四年旧历腊月的朝鲜半岛多平川丘陵与树林的东部,虽然没有盖马高原那样的严寒,却仍然有着中国北方冬季般的寒冷。 北上进攻平安道的部队尽可能的轻装前进,为了减轻负担甚至没有携带过重的火炮,而仅仅是携带了更多的超轻臼铳而已,平均每名官兵包括给养在内的全部负重不超过四十千克。但即便是这样,那些并不算怎样强壮的轻型马在这样的天气与负重下展开强行军的时候仅仅在一昼夜之后就出现了大量累、病损耗。死亡的马匹多到几乎可以让骑兵们以马肉做为主粮充饥。 经过三天的陆路行军,以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马匹为代价从朝鲜王京出发的北上四百里,进攻队伍终于逼近了朝鲜古都平壤。 平壤府曾经是朝鲜历史最悠久的古都,历史远长于汉城。在朝鲜历史类似于三皇五帝传说时代的天帝庶子熊女所生的檀君王俭所建立的古都就在平壤一带。之后的商贵族箕子以及后来的燕国人卫满,也先后在朝鲜半岛北部平壤府一带建都。之后从汉四郡的中心乐浪郡首府乃至唐代的安东都护府也一直是朝鲜半岛的政治中心。直到唐末五代时期的战乱及南部势力的崛起才使得旧都平壤逐步荒废,但优越的地理条件使得这做饱经沧桑的城市经历过不少劫难,却依然是朝鲜王朝时代能够于王京汉城府相提并论的“两西重镇” 因为自后金崛起时代以来朝鲜北方边患重显,平安道也成为朝鲜北部驻有重兵的军事重镇,平安道与王京之间的联络通信也成为整个朝鲜王朝的重中之重。 进攻平安道的北路的新军主力部队两个营群还是比驿站传信慢了一部,当临近平安道的时候,平壤府至宁边一带的大军已经开始有集结动员的迹象并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了。平民百姓也拥有身份木牌和类似保甲一类更严密的制度下,战争动员也比中原王朝寻常城镇在面临危机的时候更为迅速的动员起来。 第673章 进逼平壤 强敌自海上登陆,朝鲜王京迅速沦陷的消息仅仅一昼夜左右的时间就通过四百里加急传到了平安道首府平壤府一带。驻扎在宁边等地的重兵这之后的两天时间内也迅速的集结起来,加上平壤府内临时征集的杂色军大军,战备水平并不算低的平壤府一带迅速就云集起了三万大军。 这两个月的时间以来新朝征日攻略即便在朝鲜社会的中下层也是光有风闻,所有的人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都很清楚:在此时此刻,能以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王京重镇的,除了西面的新朝大军又会有谁呢? 当越来越明确的消息传来之后,原本准备勤王立功建功立业彻底振兴武人地位的不少人也越来越冷静下来。 万历朝鲜之役后,朝鲜社会对于中原王朝的看法发生了巨大的改观。彻底从古代历史中“比宋朝更好的对抗辽抗金抗蒙战绩”“打垮隋朝,击退李世民”的迷梦中醒来。“天朝大军”成了不可战胜的代名词。甚至到了几百年后经历了近代巨变之后的现代朝鲜战争时,韩**队这种“恐中症”依然留有影子。 而新朝自崛起以来,对当年明朝和后金摧枯拉朽般的神武,更是让朝鲜社会中的不少人在传闻中就感到了胆寒。 “王京虽然被强敌攻占,但我们如今南下勤王可万不是时机啊!”面对平安道臣的要求,平日一向恭敬的武官也不由的拿起了架子。 “现在不集中起来反击!难道等着对手集中兵力起来各个击破吗?” “要不我们向新朝投降!这是一场根本没有取胜希望的战争,当年倭乱可以指望大明,如今连日本也沦陷了,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所在?曲线救国说不定还可以为民族赢得一线生机!” 渐渐的,当通过传来的消息越来越明确的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平安道平壤府里的武官员中有越来越多的人主张投降和妥协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消息从南面传来。说是王京的旨意到了,只是有一些全副武装似是传说中新朝大军一般摸样的护卫显得有些诡异。 传旨的人到了臣那里似是商讨着什么的时候,平壤府的守将此时也站在府城城头上眺望着城下这群传闻中强悍异常的来敌。 濒临城下的敌人人数似乎少的可怜,看起来只有五六百人的样子。而在这距离城头至少十里以内的范围内竟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状。 在新朝武力威胁下,朝鲜君主李倧传下的那些如投降诏书一般的旨意让平安道的官员们陷入了悲愤而又有些无奈的沉默中。 新朝提出的条件几乎比靖康之变的金国人提出的条件还要苛刻,几乎是不能接受的。可又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接受新朝大军的要求,出路在哪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宁边的一名臣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也同意这是一场没有胜利希望的战争,我们的最终选择之后请降。可请降与请降之间大不一样:能战方能和。如果我们现在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俘虏,迎接我们的命运的是全族乃至全民族悲惨的结果。我们这些人都会去过那贱民一样的生活,甚至想为贱民而不可得,只要看看那东瀛的武士们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就知道了。而如果我们选择坚守和抵抗,让新朝感觉到朝鲜不那么容易的被征服,或许就可以用一些钱粮财物女子乃至看起来比较苛刻的条件来保证国脉的延续。据我所知:新朝主力部队一共不过十旅,算上新式水师和炮兵总数不超过六七万人,其中三分之二都用于征日攻略。眼下出兵朝鲜的兵力不可能很多。或许我们消灭眼前城下这几百人,再视来敌的强弱坚持守周旋,就能让那些不可一世的强敌知道进退.” 这名宁边臣的话提醒了不少人:战争的希望固然渺茫,但抵抗或许还有一线保持自身地位的生机。而如果选择妥协,两班贵族很可能面临如今日本列岛武士阶层那种悲惨的命运。 因此,面对那并不算多的数百强敌挑衅性的威胁,云集了重兵的平安道平壤府最终做出了抵抗的选择。并告诉前来的人:只有新朝从王京撤军,皇室确认并不受制的情况下才可接受那些所谓的“圣旨”。 平壤府十几里城头上也似乎重兵云集,准备了不少守战的器械,并在内外城都利用充足的兵力部署了防卫,准备迎接这考验。城下的新军主力部队只有数百人,可城内的三万大军却没有人敢于出城野战。 城头上的守军看的出城下那些强敌从装备到士气上的精强,可也看的见外面的强敌并没有携带什么攻城的器材,即便是投石机及火炮也没有。 负责领兵的第六旅第二临时营群的军官孙宏亮看了看城头上云集着的守城大军,还有己方有些单薄的队伍也不由的犹豫起来。 在兵力这样悬殊情况下的攻坚战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似乎也是第一次,如果守城敌军的抵抗意志十分顽强,拿下几万敌兵重兵防守的城池即便在拥有不少火炮支持的情况下至少伤亡一二百人,而对于如今的队伍来说甚至有打不去在城头上同城内的强敌形成对峙的可能。 “先试试城上守军的斤两!”孙宏亮下令道。 五百多名战士利用骑兵的机动迅速以双分队组成的排群为单位控制了平壤府的外围城门。 见到外面强敌将本来就不多的兵力进一步分散来看,城头上的敌人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不在像之前那样拘谨了,探出头来时不时像外观望,甚至一直站起身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试探性攻击的命令下达之后,各排的战士开始逼近到距离城门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下马卧姿备战并用燧发排枪的枪口瞄准了城头上不时换动着的敌人。 开火的命令下达了,各排的战士们为了防止敌军出城突袭没有打出所有的待发枪弹,而是只利用一管超轻型的小口径燧发枪像正常火枪那样以并不算猛烈的火力展开了射击。 第674章 城下之战 朝鲜军以弓箭而闻名,在战士门于百步外开火的时候,往往城头上火力范围内的上百弓手也时不时的以弓箭还击而来。只是城头上大部分朝鲜朝鲜弓手所用的弓箭却是三五斗水平的猎弓,只有少数军官骨干摸样的人才能开的料类似后金军队那种正常水平的战弓。朝鲜军所用的弓箭也同当初的后金军差别很大,大多是轻箭支射。在八十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即便射到头盔甚至面甲乃至金属包裹的手指上也很难造成多大威胁。 在百步左右距离上,敌弓手实战平均水平命中精度相差三四倍,如果按面积算同新军主力部队的火枪手相差十倍;再加上威力上的区别带来有效杀伤区域的大小不同,再加上不少的箭矢会被躲避掉。有效杀伤率上的差距达到五十倍上下的样子。 最初的时候,城头上两倍以上于战士们的弓手以及数倍的射速也给战士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大概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从城头上轮番负责开弓放箭的敌人在上千个垛口就以三十万支箭给城下的战士们带来六十余人的伤亡,伤亡的人有一小部分是被城头上的精锐弓手命中了头手负伤,但更多还是眼框附近的区域负伤。而城头上的敌人在对射试探中在五万多发枪弹的威胁下伤亡了五六百人。或许是城头上敌军的箭矢消耗较大,又或者是在对射中的伤亡给予守城之敌以一定程度上的震撼,再探头探脑向外放箭的敌兵渐渐稀落下来。 以正常模式的火枪兵同依托城头的敌弓箭手展开的对射在孙宏亮看起来是一场极不成功的战斗。不利用早已填装好的弹药进行猛烈的打击而仅仅以传统火枪兵的方式与弓手展开对射,也就是屏障着自己部队在训练和防护等方面的优势才勉强获得一比十左右的损失比,是有些得不偿失的。 不过,这也让孙宏亮大致对城头上敌军的战斗力多少有了些了解:这些守军中虽然有一些还算合格的精干,但整体水平上只是比前明二流军队或普通民团武装在射术上稍好一些而已,如果在城头上展开猛烈的突击作战,应该比对付过去一些比较顽固的敌人容易的多,损失比也会比那些战斗改善很多。 此时平壤城城头上的朝鲜军却也通过之前的对射战斗对城下的强敌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些强敌的确精于火器且战斗强横。但是人数上也太少了,又没有扎下像样的营垒。如果他们在傍晚的时候还不退却。我提议趁黑夜来临的时候派遣城内精干下城对城外的强敌展开一次突袭。好让那些人不敢如此的托大。”守城的朝鲜武将说道。其实在他的心目中白天出城反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敌兵虽然强悍,但以这么少的兵力就想对整个平壤府展开围攻就是自寻死路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旧历腊月初五的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做好出战准备的八千余名平壤守军就利用数百条绳索从不到一里区域内的城头上滑行下来,向百步外新军主力部队两个排战斗群大概百余人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在白天构筑起来的临时阵地攻去。 这时候的天色并没有全黑下来,不远处的人物或景象还能在余辉下大致的看清,因此不像真正的夜战那样组织困难,数千人从城头上滑行下来的队伍还能自觉的保持完整的战斗队形向战士们的阵地攻去。 早已有准备的敌人仅仅不过发起进攻后的几分钟时间就逼近到相距能有一里之远的两个排战斗群的近前。八千名敌军凭借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也毫不客气的分成两股从内侧对战士们的阵地展开冲击。 当昏暗中的敌群逼近到三四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猛烈的枪铳声忽然连成一片的响了起来。驻守在两处阵地内的百余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毫不犹豫的将三百多支燧发排枪一千二百管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连绵不断的射向了远处的敌人。 敌军的队形虽然保守而松散,但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还是在短短的十数秒种的时间内就付出了三百余人倒下的代价。骤然响起的枪铳声让趁着夜幕展开进攻的敌军为之一顿。不少冲到近距离上的敌人或是趴了下来,或是产生了后退的惧意。 很显然:守城之敌在傍晚进行反攻的队伍不论战技还是战斗意志都比去年北征时的满蒙军队主力差了不少。 见到这种情况,外加两处阵地外侧一里外的援军也逐渐逼近过来,两处阵地内防守的战士毫不犹豫的以剩余的千余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向畏缩不前的敌军展开了猛烈的开火,在短时间内就打倒了二三百名黑夜里进攻中的敌人。 在遭到近一成左右杀伤的情况下,又不清楚防守阵地的新军到底有多少填装好弹药的枪铳可以用于发射,数千名敌军竟然在猛烈的火力威慑下除了后队的少数人向城墙逃去外前队竟然被压制的只能卧倒在地。 临近阵地的战士们也逐渐逼近过来,附近两里之内的三个步兵连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都逼近到了敌军展开反攻的城段附近。 而在这时候,最先遭到进攻的两处阵地内的战士们也完成了弹药的重新填装,针对反攻之敌的围歼迅速打响了。 三百多名战士已经能勉强维持起接近敌群的战线,不在畏惧绝对兵力优势的敌群。进攻中接近七千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枪管和超轻臼铳连绵不绝的打击下,出城营战的七八千敌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一千五百余人伤亡,在猛烈的进攻之中彻底土崩瓦解了,很多人甚至连逃回城头的勇气都没有就被展开肉搏进攻的战士们以套管钢矛杀伤在地,只有少数装死的幸运着逃回了城头或是活着被新军主力部队俘虏。 经过城内守军的这此反攻,原本对强攻有些犹豫的孙宏亮迅速下定了决心准备对城头的敌军展开强攻,很显然:敌军的战斗力要比预想的低不少。 第675章 轻兵歼敌 没有火炮,也没有猛烈的火力抛射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起来的三百余新军主力部队在携带勾索和云梯的简单勤务部队抵达后,就在重新填装好弹药的直掩下展开了攻城战斗。 城头之上的守军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守战准备,当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后就把准备好的火罐灰瓶等在暗夜中向下扔了下去。也不管涌上前来的人群到底是自己的溃兵还是前来进攻的敌人。 可在最多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上,就算普通的燧发排枪远远没有线膛枪和那种特制子弹在精确射手操作下的精度,也可以准确的压制任何露出城头甚至打算伸出手的守军了。 孙宏亮率领的先锋战士将二十多个爆破杆在预定展开进攻的城头上引爆后,就在也没有敌人敢于凭借着城垛顽抗了。 夜幕和火器的掩护下,身披重甲的先锋战士很轻易的就攻上了城头并控制了城墙。并没有见到守敌军准备好多少投石机或者抛石雷一类比较有威胁的守城兵器对进攻处的战士们展开进攻。 不过,在没有炮火的掩护下依靠轻兵强攻城头还是让进攻的新军第二营群的战士们多少付出了一定的伤亡。还是有十二名战士在攻城的时候或是跌落城头或是被敌人的守城器具杀伤,又或是伤亡于掩护火力的误伤。不过当近三十名集中携带火器的战士最终在城头立足的时候,缺口就被打破了。 随着上城战士们沿城墙向两段的进攻,后续的战士们也源源不断的攻上了城墙,城头上的守敌也不断向后退却。 直到攻城的三百多名官兵再次消耗了七千余支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和燧发排枪,城头上的敌军又集中的退入两处城们楼稳住了阵脚之后才勉强的在伤亡两千余后在城头上形成了对峙。 就这样,从城内的敌军展开反扑,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激战战局就急转直下。 新军主力部队显现出的真实战斗力大大的震慑了一直在观战的平壤府守将,也震慑了朝鲜军内的不少人。没有人想到仅仅兵力这样少的强敌就爆发出了这样的战斗力与火力。 “城头已破,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趁强敌的兵力不足,攻入城头后应该没有足够的兵力再防守各处城门!撤退!”守城的武将向负责此地的臣恳求道。 那名臣也知道这守将还算厚道,没有私自逃跑和溃逃。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进攻的强敌似乎缺乏最基本的兵力,当主力攻上城头之后从城门撤退也似乎应该是可行的。 在大部队于城头上对峙的时候,做为预备队的五千精干主力迅速打开了其他方向上的两处城门,绳索与城门并用的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去。 可却不知怎么的:打算弃城而逃的敌军刚刚出城就遭到了猛烈火力的阻击:在不到一里的距离上似乎至少有上百名强敌射来的火力,而且临近的地方也出现了增援而来的火把。 “不对:这个地方上是临时选择决定的,怎么城外还有这么多的敌军?”刚刚逃出城的守将疑惑到。 可这时候也没有功夫去想别的,做出逃亡突威选择的朝鲜军队显然比在试探性反攻的时候战斗意志高出不少。整个队伍因为有不少骨干做为基础,组织力和训练也明显突出。尽管在两三千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器打击下付出了数百人超过一成的伤亡损失,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很快与城外的新军主力部队战士陷入了夜晚的肉搏混战中。 而在这时,临近地方负责增援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顾不得与敌群还有七十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也迅速展开火力对敌群的侧翼进行开火并进行支持。 陷入兵力众多的强敌围困中的新军官兵终于在敌人的混乱中得已喘息稳住了阵脚。当又有数百名突围的敌军在黑夜里的枪铳声中倒下的时候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敌群似乎再难以进行有组织的战斗溃散开来而单薄的新军主力部队防线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阻挡住夜色之下四散溃逃的敌军。 集结在一起的两个连的主力部队又对逃出城外的残敌以马匹展开了追击,才算把逃出城外的大半敌军拦了下来。 当张哲率领的临时第三营群的五六百名官兵在入夜后投入平壤城头附近进行拦截逃敌和新一轮的攻城战斗后,原本凭借着绝对兵力优势稳定下来的敌群重新陷入了崩溃和混乱之中。 夜幕之下的铳炮声和白刃格斗时的喊杀声足足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平定下来。 激烈的战斗渐渐平息下来后火把逐渐点亮起来,混战中的情况也逐渐清晰明了:先后参加围城和攻城作战的新军主力部队两个营近一千二百人在战斗中的累计死伤超过一成,接近两百余人。而直接杀伤的敌军大概万余人左右,另外五千左右的守军应该算是临阵被俘杀或是在装死的情况下于打扫战场的时候被杀,最终留下来的俘虏仅仅有五千名左右没有价值的杂色军中的老弱。还是有万余名残敌趁着新主力部队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在夜色中破围而出。 “如果我们选择白天进行强攻,效果应该更好,伤亡也不会有这么多。”孙宏亮不无遗憾的叹道。这样的战绩如果是对起码及格的敌军来说还算说的过去,不过守城的敌军似乎不论从战斗意志还是战力表现来看都明显偏弱,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大量的残敌逃出就是一个事物了。 暴露出真实战力的新军主力部队必将给残敌以更大的威慑,其他地方的朝鲜军队在得到可以证实的消息后很可能再也不会选择与新军主力部队正面决战。 隆冬季节给平壤府城上下的尸体处理多少带来一些便利,在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的监督下,几千名被俘的俘虏负责协助打扫战场,在天亮后不久整个平壤府城的战事才算是真正真正结束。好在守军的意志并不算高,没有多少残敌打算退入城内的衙门中选择顽抗。 第676章 集村并屯 孙宏亮与张哲等人在平壤府遭遇的抵抗,在新军主力部队不少人看来只是对战斗力不怎样的大股敌军一次不太成功的突袭战。可就是这样一场攻城战,却是新军主力部队第一轮闪电般突袭中所遭遇的最大顽抗了。至少平安道做为防守重点外加冬季的海冰迫使队伍只能从陆路北上为那里的朝鲜守军提供了最基本的准备时间。 而在黄州、海州、原州、忠州、清州、全州、罗州等地,分兵进攻的新军主力部队在对手几乎无多少准备的突袭之下接连不断的击溃朝鲜各道的防御使,仅仅付出了不到四百人的伤亡就累计消灭至少十万以上朝鲜守军。 那些朝鲜中西部心腹地带的守军的抵抗较平壤府更为微弱。临时营群规模的新军主力部队对各州的进攻刚刚展开的时候,那些守敌最多是因为不了解而与来犯的新军而展开稍微像点儿样的抵抗。可是当新军主力部队强悍的火力极战斗力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往往依托山地或城池之险的敌军一见被压制的处于无望状态就崩溃开来。 脆弱的抵抗让各部队对于缺乏火炮伴随难以有效攻坚的顾虑彻底消失了。在突击部队攻占各要地一到两天之后,基本的守城器械与辎重开始陆续从王京一带运抵各要地。 刚刚结束第一轮作战没有多久的部队迅速以排群甚至分队为单位对朝鲜各地展开了新一轮突袭。 按照第六旅旅长杨波战前与张海等人在拟订作战计划时的大致想法:李朝虽然在政治构架上更接近传统的中国王朝,而不是日本那种私兵封建制,军事潜力明显偏弱。但是因为人口比中原王朝少一个数量级的缘故,在政权组织度方面明显比宋明等中原王朝要严密。少有占绝对主体的私田,名义上大部分朝鲜土地都属于“科田”,官僚地主阶级对民众的利益掠夺更类似于官田皇田,而不像中原王朝的民众那样要负担公私双重剥削。 因此,为了防止对手组织起大量的“义兵”,对朝鲜核心地带的攻略要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在对方还没有有效准备的情况下就控制整个朝鲜中西部核心地带的基层政权。 在击溃或歼灭了朝鲜中西部地区的重兵集团后,累计上岸的公安军步兵旅除了将一部分兵力补充到第六旅基层形成一百六十个以上的作战分队外,自身也形成上百个作战分队,武装起来的炮兵则负责朝鲜王京及港口附近的守备。 就这样十数个临时营群进一步分成二百六十个三十人左右的分队为单位的武装组织展开了对朝鲜县府下乡级单位的清剿与扫荡。 隆冬季节的寒风从中国境内的西风方向上吹过了整个朝鲜半岛,新军主力部队登陆之后不到十天的时间里。除了南部的全罗岛与庆尚道之外大部分地方都在名义上或投降或沦陷了。新军强兵的身影已经漫过了北部朝鲜中部的山脉攻入到了咸镜道境内咸兴府以北的不少荒僻地方。 虽然攻占朝鲜主要战略要地和突袭歼灭朝鲜重兵集团的作战要比预想中的顺利,但是对李氏朝鲜的作战行动也有很多攻日作战中预想不到的困难。 首先是日本的人口虽然众多,地域也比朝鲜半岛辽阔。但是众多的人口往往集中在少数平原丘陵地带,人口的集中度要比朝鲜半岛好的多,同等数量的治安兵力往往能够监控更多的人口。 四面环海并分成几个岛屿的日本列岛十分有利于新军制海权的发挥及海上优势的便利。一处地方发生战情后,通过沿海的船只可以很快即时传到远方,在最多不过一天的时间之内就调动来必要数量的援兵。 而在朝鲜半岛,乡村人烟的分布是分散的,人口某种程度上要比中原农耕区更为分散。而新军的解决办法也同抗战或越战时期的美日等**队的思路大同小异:搞“战略村”集存并屯。依据朝鲜半岛上人口与农田产出分布南富北贫,南密北疏的特点把东部与北部地区的人口前夕到更容易管理的中西部去,并且在之后计划由国内的公安军及其家属填充那些朝鲜北部荒僻山区的耕地和乡村。 朝鲜半岛北部的盖马高原上一处还算开阔并相对“富饶的小山村当然也终究不能避免成为新军各个治安分队进入咸镜道后的主要目标。 残敌刚刚退入一处叫做新兴里的小村庄不久,追击的新军部队就在白天发起了进攻。 或许是政权在基层控制力明显比中原王朝更强的缘故,即便是咸镜道境内的边远山区的乡村内,也仅仅只有十分寻常而普通的围墙,这还是在敌情传来后的短短几天时间内临时从原来防备动物的矮墙上临时加固起来的,根本没有中原大户那种水准的土围。 再贫困的村庄人口密度往往也赶不上古时的城镇,再加上面积越小的村庄相对的边长越长,越难以防守。 尽管有五百余名残兵退入了村内展开防御,但还是被拥有绝对优良的防御装具与火器的三十余名公安军小分队攻破了村庄外围的堡垒。 临时出征海外的公安军步兵旅官兵并不像主力部队一样拥有普及度很高的全身板甲,但也拥有当年的战利中挑选出来的不少优良铁甲。再加上人均充裕而精良的燧发排枪与超轻臼铳,很轻易的就在抛射和直掩火力下攻破了村内的一处围墙,在新兴里内同数百名残敌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公安军小分队的战斗力明显逊色于新军主力部队,但退入村内的义兵战斗力和装备也比当年新军主力部队的对手逊色不少。悬殊的攻防装备和战争经历锻炼的差异下,进攻的战士仅仅付出了三四人负伤的代价就以六百多件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器杀伤了八十多名守敌。并在敌方的战意被猛烈的火器彻底压下去的情况下将残留在村庄内的残敌彻底赶了出去。 第677章 义兵反扑 为了最大限度的歼灭性打击存内残敌,公安军分队的三十余个人只能把单兵之间的间距拉到很大的地步向村内冲击。在完善的防护和每人身上数量众多的猛烈火器的支持下虽然减员性伤亡并不大,但几乎超过一半的人都在村内遭遇到优势敌兵在近战中的围攻。即便拥有优良的铠甲,也挨了不少如重拳一样的袭击。 经过新朝四年春夏季节的血雨醒风还有传遍全国的有关新朝圣主的神话,公安军队伍的纪律与政治素养已经相比过去有了明显的提高。而参加朝鲜远征的公安军野战旅又是挑选出来的队伍,在很多方面已经接近新军主力部队了。 但是因为长期在基层与不少硬地里的百姓或土匪打交道,再加上以松散单位驻扎惯了,这些公安军的官兵们对于不和自己同心的占领区百姓可从来没有什么好态度。 新兴里这场第一次风险比较大的激烈抵抗激起了不少官兵们的凶行,在转移西自柳潭里,东至新兴里之间的小几千百姓的时候很多人也就不再客气起来。 不少行动缓慢的人直接就被点起的大火焚烧在村庄之内,呵斥与钢矛的威胁之下数以百计的百姓被屠杀。 压力之下几十里范围内的朝鲜民众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能带的东西如仓促之间的逃荒一般云集起来向着远方走去。 三十余个人看押着三四千民众的转移,对于没有多少马匹的公安军分队来说是不小的压力。因此就算这三四千人拥挤在长不过百米、宽不过四五米的拥挤长队之内还是很难看押。因此公安军的官兵们就只能把这当中的千余左右成年男子编为一队,而所有的女子编为一队,老弱编为另一队。青壮年男子则被用草绳如镣一般按照两尺左右的距离绑住双脚并将双手反绑于后,虽然在没有人看守的情况下相互之间揭开这绳索也不费时,但这个时间足够看守的人做出有效的反应了。 几次有逃跑的青壮和孩子被看护的公安军官兵以残酷的方式杀死后,就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逃亡了。 高山荒原的寒风与不清的负重之下人群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至少远远赶不上队伍常行军的速度。官兵们只得以暴力呵斥着那些以老弱为主的队伍向前进。在这死亡炼狱一般的行军中仅仅南行不过百余里就有几百人在路途中因为疾病或者惩罚等原因抛弃或被杀害。 “这么做会不会过头了点儿?上面要查下来怎么办?”队伍里有班长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就问道。 负责领队的分队长有些神秘的对众人笑道:“连长早就通过某些特殊渠道了解到有关对日征战中的一些事情:在这境外之地与境内可大不一样,上面说朝鲜的人口有些太多了,而耕地并不算十分充裕。减丁不论对朝鲜人自己还是对大新都是有益处的。否则集存并屯之后的麻烦事更多。” 新兴里抄掠之后的第二天中午,严寒中的天气稍稍有些转暖,至少不再那样漏出手来摸着战友们的铁甲都有可能被冻伤了,在距离咸兴不远的地方人烟也开始稠密起来。 在拥有寄宿住所的小村落的情况下,队伍内不少忍受住屎尿的民众们也开始进行在各处进行方便起来。 经历了长期的疲劳与战训生活,又遇到这样的环境,公安军的不少官兵们也有些躁动起来。不过很多人想起数个月前的整顿,还是心有余悸。负责指挥分队的分队长却并不在意:“老弱里病倒的人不少,让大家轮流检查一下老弱队伍里的卫生和衣服情况!要注意:要是出了什么难证清白的事儿,我可不负责担待!” 这些看似平常的话是公安军中流传的暗语,其含义也是不少人都不言自明的。那就是强行女干不许可,但是如果揭油或让女人为自己手慰之类的行为则另当别论了。 做为临时驻地的小村落里隐隐传出了女人和孩子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躁动不安的咒骂声,但是身为如鱼肉和俘虏一般的人群,在这些外国强兵面前更多的人却选择了沉默与无奈。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喊杀声忽然从不远的地方响起。原来在周边的三个村落里早已埋伏好了人数多达几千的朝鲜义兵,竟然一反常规的选择在白天并且还是距离咸兴一类的府城很近的地方展开袭击。远处的敌人虽然不少,但如果此时的分队放弃辎重选择突围还有生存的可能。 可就在这时村落被押送的百姓们听到远处那如潮一般的由远及近的战鼓与喊杀声的时候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男丁队当中不少潜伏下来的勇敢者见到机会来临的时候开始奋起抵抗。数以千计躁动起来的百姓在村内至少缠住了三十余人的公安军分队几分钟的时间。 而在这个时间内,周边村落里埋伏的朝鲜义军已经冲到了距离公安军官兵不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内。上千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射出的上万支箭如雨一般箭雨虽然大多是力量不大的轻箭,难以有效威胁铠甲,但却支持了冲出去的队伍。 猛烈的枪铳声响了起来,五六百支待发好弹药的火器也打到了上百名进攻中的敌人,但这连一成都不到的杀伤却难以遏止从前后左右冲过来的敌群。三十余名战士终究还是陷入百倍于己敌敌兵的围攻中。 如果是拥有精良铠甲的新军主力部队,或许还有凭借完善的钝防护和优秀的训练和体能最终突围的一丝可能。但当这支公安军分队被包围之后在标枪和石块乃至近战箭矢的袭击之下没有多长的时间就被朝鲜义兵的人群所吞没了。 分队规模的被歼灭战在日本列岛激烈的治安熬战中也发生过,但敌军歼灭掉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分队往往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咸镜道境内的朝鲜半岛境内的分队规模的被歼灭战却是朝鲜攻略中的第一次。 第678章 义军反扑(二) 新军对朝鲜半岛的入侵窘异于历史上从北方到南方所有入侵半岛的强敌,没有要地的争夺或者遮天蔽日的大军,除了海上和留守的力量以外,可以用于机动作战的全部进攻兵力不到万人,每一路只有几百人的规模,甚至会在战术上分成更小的连、分队单位。但其进攻的强度、突然性远远胜过几十年前的倭乱。 在闪电般的侵袭之下,朝鲜主要正规作战力量在几乎来不及有效反应的时间内就被击溃或瓦解了。 不过即便是张海也还是低估了朝鲜王朝的人口规模、复杂环境、乃至整个社会窘异于中原社会的社会组织能力。 张海原以为朝鲜帐面人口在二百万左右,那么实际人口依据中原经验来看最多五百万。如果说此时代的朝鲜就普及了身份牌制度,那么隐户之会比中原更少。 而事实上除了人口的隐瞒外,朝鲜贱民阶层往往也没有纳入人口统计内。如今的朝鲜半岛人口规模虽然依然不能和日本列岛相提并论,但经过李朝二三百年的发展,也已经达到了近千万的规模。人口分布也从比较集中于少数中西部平原丘陵地带向整个半岛扩散开来。 展开进攻的不到万余新军部队即便分出二三百股分队级别的武装用于控制广大的地域,也往往确保三京及其附近不到整个朝鲜一半地区的控制。 初期的突然性逐渐丧失,加上人口迁徙“集村并屯”政策,首先在腊月中旬激起了民风较强的咸镜道内的义兵起义。 咸镜道境内的朝鲜义军取得了咸兴以北取得歼灭三十余人的公安军分队、解救几千人朝鲜民众的“大捷”,打破“新朝大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但就在随后不久就被驻扎在咸兴新军主力临时第七营群击溃。 咸镜道境内的朝鲜民间起义成为了整个朝鲜半岛义军反扑的先声。新朝四年腊月十六,新军登陆朝鲜的第十四天,朝鲜半岛的全罗道、庆尚道做为当年倭乱中有着优秀抗倭表现战备水平也不低的南方地区,朝鲜当年的抗倭名将黄进与郭再佑后人领导的超过万人规模的义军又云集起来,展开了对新军主力部队刚刚巩固过的忠清道、江原道占领区展开了反攻。 在了解了新军主力部队即便是小部队也拥有强悍的战斗力后,朝鲜南方义军在最初的失利后放弃了集结大军正面相抗的做法。而是将队伍分散成一千兵力左右的小股部队。能够在行军中能够有效依托村庄展开后勤补给,具有更强的机动性与隐蔽性,两三股千人规模的小部队集结起来或者千人规模的部队在有利的伏击条件下,就有近半以上的把握对以分队展开活动的新军主力部队构成威胁。在全罗、尚庆、江原等地活动的朝鲜义军在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在各地乡士官员的组织下诞生出数十近百股,总计数万规模的大军这又迫使杨波所率领的第六旅群主力不得不暂时放弃北方人口迁徙计划,集中兵力首先解决南方义军的威胁。而南方前线的新军部队也改变了分兵固守为主、清剿为辅的作战方针,将各个分队集中为连群向全罗道、庆尚道等山岳树林弥补的地带展开“机动讨伐” 朝鲜半岛上寒冬时节的激烈战事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天,交战格局也大致明朗起来:除了地形较缓和的朝鲜半岛中西部少半人口的地区外,广大北方乃至南方都不是新军现有兵力能够解决的。新朝控制区与朝鲜义军等残敌控制区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鲜明了起来。加强了的第六旅群核心控制区只限于京畿道、黄海道、外加忠清道与平安道的一部分。而在其他各道只有一些营规模兵力驻守的大型据点。再要扩大控制区面积就有内部不稳的风险。 不过在抄掠作战中获得新军主力部队获得的经济资源却是不小的,从朝鲜半岛三处古今都城再到中西部的富庶地带,一共征得粮三百余万石,银钱等五百余万两。几乎相当于整个日本列岛攻略计划内三分之一的钱粮资源。 朝鲜半岛上的战事报告也以最快的速度向南京传送而来。不过得到有关人员和件的详细战报,尽管海路和马匹以相当于四百里到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并用,南京城中的张海等人得到的实际情况仍然与前方有大概五日左右的延迟。 张海不是一个习惯于形式的人,但是当新朝五年的新年临近的时候,平日里大多数时候只工作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大多用于习武读书以及陪伴孩子等轻闲时光也匆匆过去了。各种需要批阅浏览的明暗线年报总结不说,新兵动员和战备的工作在新年里仍然得不到放松的迹象,这让张海觉得必须组织一些自己亲自参加的活动进一步鼓舞人们的信心才行。 大概在腊月二十五日左右的时候,张海就从朝鲜前方送来的各种报告中闻到了接下来的战局可能陷入僵持的味道。 “当初选择派遣一个加强旅去攻略整个朝鲜半岛,只是看到了当年朝鲜王朝在抵御半个日本面前就那样脆弱的表象。对整个朝鲜半岛润藏的潜力还是有些低估了。”见到新年之前已经从日本列岛归来的刘洪涛的时候,张海有些自责的说道。 经过两个月左右的激烈交锋,日本本岛上的抵抗活动也渐渐陷入了低谷,今年有关日本作战的战略目标也已达成,身为列岛前方总指挥的刘洪涛觉得即便没有自己,列岛上的战事各旅也应该能够处理了。而且如果自己这样地位的人物领兵在外,那师傅将最后的军力用于朝鲜半岛将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的。 见到刘洪涛回到京城之后,张海也下定了决心:准备将新组建的第十旅增兵朝鲜半岛,并准备从治安开始稳定下来的九州等地抽调一些经过战争检验的骨干同新征集的优秀兵源结合起来,为组建更有战斗力的主力旅部队创造条件。 第679章 倾尽军力 南京宫城东部隆隆的车**声和打铁声直到临近除夕的时候也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似乎比往日里更加紧张起来。 为了避免加班带来的质量降低调动员工们的士气,除了必要的收入和奖励外,负责这方面的柳香亲自与工人们一起在城头附近的小水库乃至外面的河流附近破冰,并保证水力机**在隆冬季节的时候依然能够二十小时以上轮班运转。白天的时候也时常注意亲自抽查检验军中的合格。 绝大部分中央兵工场的工人积极性也大多调动起来,不过还是有个别人鼓起勇气问道:“这战事和相关的紧急战备,大概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张海没有把一些不需要在内部保密的事情隐瞒的打算,柳香也了解这一点:耐心的在私下和公开场合对工人们讲道:“以我们现在的进度,再有一年左右的战备,新军主力部队将拥有十六到二十个旅。那个时候即便新朝再于南方开辟新的战线,兵力也足够了,再以后,每年更新的装备有三四个旅的装备就足够,我们就可以把大部分的经历用于经济营生和教育下一代的学徒了。毕竟经过去年的北征我们新朝已经没有过去那样的北方边患,大部分的机动力量都能够用于海外。今年的战事并不是空耗国力与花钱。我们从日本列岛与朝鲜等地获得的财政多达四千万两以上,基本填补了今年财政的亏空。这些钱也都将用于包括所有员工子女读书教育的普及。” “明年还要在南边儿打仗?”有的人问道。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且按照规矩,大家中符合身材标准条件的人也可能征调一批去参战。不过大家放心,相信大家也切实的有所了解:南方新军主力部队去年的时候就去过。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势力能够让我们新朝大军战败的.” 除了各种规章制度和奖惩标准外,为了尽可能的强化员工的主观动力,军工工匠要定期抽出一部分人来参加自己制造出来的军备武装起来的主力部队征战这在新朝成立后依旧是个不变的标准。 想到这些:大部分员工也就对这些日子里每天至少六个时辰的连续工作不再有了过去那种厌倦情绪,投入到认真的军备中去了。临近春节带来的松懈也一闪而逝。 在临近新年的时候,张海也来到了宫城中的中央兵工场。由于这些地方也是张海经常来的地方,因此柳香也并没有觉得怎样意外。 “第十一旅的装备与弹药都已经完工了?”张海有些诧异兵工方面的进度,也对一直负责这方面事物的柳香刮目相看。 “制造最难废率最高的是那些线膛枪械及枪弹,任务量最大的则是那些臼炮攻坚炮弹。没有了这些负担,最难的装备不过就是全身板甲了,进度当然大为加快了。”柳香有些欣慰的回道。 一同前来的宋子悦有些愧色的说道:“看起来新步兵旅的训练要加强了,第十一旅的征兵和训练才刚刚开始着手.” 张海见到兵工方面的进度后也最终下定了决心:“看起来这些全身板甲都有一些余量,第十一旅的编练工作没有完成不要紧,兵工装备可以给加强的部队换装。第十旅再加上一个公安军野战旅.”张海说到这里的时候对于这些新组建部队和公安军部队的战斗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提议到:“再加上从日本各步兵旅中抽调骨干分队做为治安战的指挥机构,凑上近两万机动兵力,应该能保证在新年春耕以前让朝鲜半岛的局面大致稳定下来了。” 随着新军逐渐占领了朝鲜半岛的不少地方,那里的人口与民情方面的不少消息也通过前方调查人员逐步送了过来。整个朝鲜半岛的人口比预料中的要多了不少,但大致估测也不过一千万人口左右。大概相当于后世华北方面军控制区人口与面积的十分之一上下。那么以后世日军治安军兵力两倍的相对兵民比应该能够做到大致的有效控制了。毕竟朝鲜义军中没有像后金那样的精锐。即便是战斗力稍差稍兑水些的新军部队对那些义军从战斗详报上来看也应该有一比几十的战斗力优势,这几乎相当于后世的八路地方普通部队与日本占领军的战斗力对比了。对方中没有相当于后世八路主力相对占领军战斗力对比的存在。 虽然临近春节,但张海亲自组织进行的政治动员之后,第十旅和公安军第二远征步兵旅的队伍还是义无返顾的登上了南京江边浩浩荡荡的船队向东面的大海方向顺流而下扬帆行去。 经过这一轮增兵之后,除了亲卫与近卫部队还有一些新训部队外,新军主力部队几乎全部的力量都参加海外的征战了。不过并没有多少人担心由此可能带来的政治风险。 刘洪涛在宫城内南院再次见到张海的时候张海忽然询问道:“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朝鲜战事的进度你应该更早知道,应该也做出必要的准备了?” “朝鲜半岛的六个步兵旅群都做了安排,现在的战事不像前一阵那样激烈了,四万驻军中抽出六千兵力大概一个旅群的骨干没有问题。这其中三分之一将回国充实新边部队,三分之二将直接登陆朝鲜半岛南端,这样我们投入在朝鲜半岛的兵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两万四千人左右,应该能做到对朝鲜半岛绝大部分地方的有效控制了,不知道当时的这种安排师傅可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有意见,通过海陆两路的信号直递应该也能很快示意前线。”刘洪涛补充到。 “这没什么问题,从过去的战报看,两万四千机动兵力即便不能彻底鼎定朝鲜半岛,也应该能够确保控制大部分地方了。”张海没有多大异议的回到。 新朝四年对日韩的攻略,就占用了新军大部分力量也不由的让张海想到了更远的一些目标。东亚的力量还算是好对付,能够拥有悬殊战斗力差别的。但照这个态势,遥远的未来攻略欧洲和中东,没有百万新式军队十倍到二十倍于现今的力量是很难实现的。 第680章 南北夹击 庆州府是朝鲜王朝南部庆尚道的首府,也是太白山脉的群山环绕下为数不多的一处还算开阔与人烟稠密的地方。临近除夕的寒风中,从府城到乡里为数众多的人在火热的忙碌着,但却不是为了准备新年,而是准备迎接更严酷的考验。 临时集中起来的朝鲜铁匠铜匠们有不少都是没有多少基础的学徒,打铁的技巧都还没有掌握就投入到了仓促的兵工战备之中。 新军主力部队优良的装备和火力在战场上给朝鲜境内的各势力都带来了不小的震撼。最初的时候,起事抗敌的武装中也有人提议模仿新军的铠甲和火器作战方式。但是刚刚一开始准备的时候不少稍微动点儿门道的人就发现这并不可行。 新军十余个主力步兵旅的装备是张海等人集中了整个中国精华地带的最优秀铁匠和兵工们足足花了两年半的时间在巨大的利益动力和优良管理之下才打造出来的。而朝鲜王朝就算没有遭到突袭导致仅剩半个残破的江山,在最鼎盛时期集中最优秀的工匠完成一套装备的制造也要花费至少几个月的周期。 最终在压力之下军中的有识之士还是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不追求精良,只追求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更容易冶炼和加工的“铜制火门抬枪”就成为最迫切需求的新装备。在实战中新朝大军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也是那几乎刀枪不入的全身铠甲。在战斗中义军也零星缴获过几十件这样的全身铠甲。 经过实践:以朝鲜如今远逊于新朝的兵工能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出能够有效破甲的枪铳,那么就必须使用二十余斤重的铜制的枪铳发射一两半左右的重型弹丸。而且装药量还要超出一般日本大筒的水平。传统手工作坊的黑火药乃至身管的制作标准并不像新军主力部队中那样统一,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制出来的抬枪展开几十次射击之后炸膛的风险就开始聚增变的不可接受了。 这种原始而简单的武器仍然在太白山脉以北的各支队伍中最为受欢迎,因为这种装备火力和效率虽然不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猛烈,但至少有了威胁强敌铠甲的手段,而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动了。这种重型火绳枪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在有效射程甚至近距离内打穿敌方的铠甲,可至少却能造成不轻的钝击伤害。 “降低了要求之后,这个月庆州府加上全州的抬枪产量首批大概能在年底以前生产出两千支左右,就是成本就有些高。光是人工和铜料就一次花费了两万余两,不过以后应该能够扩大监制把成本降低下来的。”庆州府朝鲜义军的临时守府内一名负责兵工的官员向义军统岭报告道。 “两千支重抬枪也能解决问题了,整个南部朝鲜数十家义军队伍每支都有三十件以上的重抬枪的话,对付敌军小部队就更有把握些了。至少不在会承受像以前那样大的风险。”义军通领有些欣慰的说道。当知道这批武器刚刚生产出来就迅速进行抽测向前线分发下去了之后就更是多少有了些信心。 新朝五年新年的钟声来临的时候,朝鲜义军再也没有了过年的打算,而是经过了不少日子的准备在强敌入侵近月之际,统帅七十多路义军八万余人的队伍展开全线北伐,规划彻底收复忠清道与江原道的原州牧进一步振奋整个朝鲜半岛上军民抵抗强敌的士气和信心。 当几千支斩新的火器发到各队后,在危机感、“新装备”、乃至庆州府义军总部统一性赏罚压力的促动下大规模的攻势在朝鲜南部忽然间展开了。 七十多路义军在忠清道南部与庆尚道北部汇集成二十多路每路至少两三千人规模的武装,又针对云集在实际控制线边界处的百余个分队规模的封锁据点展开了广泛的突袭。一时间,激烈的战斗在经过十多天的短暂平静后又再朝鲜半岛南部拉开了序幕。 驻守再各据点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并不畏惧同几十倍于己兵力的敌兵展开交战,特别是对方将兵力集结起来后。规模越大的战斗显然也更有利于新军主力部队组成更完善的作战队形以应对优势敌兵的挑战。 因此各部队往往在侦察到四五里的范围内存在敌情之后,驻守在实际控制线边界的新军部队就以加强分队联合起来形成连规模的队伍主动对大股的敌群展开伏击和阻击。 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整个实际控制区边界附近就发生了几十场规模不小的“大型战斗”。朝鲜义军中开始逐渐出现的“大型抬枪”虽然不能给予战斗力以质的改变,但也大幅度的增加了新军各部队的伤亡。 这几十场战斗下来,新军主力部队竟然出现了小连规模的被歼灭战,五千余名南方实控线附近边境的新军主力部队累计伤亡损失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超过千人,顿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在朝鲜义军的“抗新形势”稍有改善的时候,巨变忽然发生了。首先是用于清剿朝鲜北部的新军主力部队在完成了平安道、咸镜道等地的清剿向南增兵的部队开始逐步抵达前线遏止了南部义军的攻势。 经过激烈的交战,朝鲜半岛南部义军的作战损失也不小。正当南部各路义军准备休整再战的时候,对于朝鲜义军更坏的消息骤然间传来:新年大年初五,刘洪涛直辖的第二旅先锋营在庆尚道南部登陆,驻日新军的其余各旅也几乎同时派遣多支部队分别在朝鲜半岛南部多处登陆。第二旅先锋营精锐登陆后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对本以为安全的庆州府展开了进攻。 正月初七,新组建不久的新军主力第十旅部队和公安军第二旅部队共约万余人左右的兵力在京畿道南部、忠清道全罗道等多地登陆。随着新朝在朝鲜半岛上的增兵,针对朝鲜义军南北夹击的战略态势开始逐步形成了。 第681章 增援登陆 朝鲜王朝有两西重镇与著名的三大古城,但尚庆道的庆州府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从汉代到五代,持续九百年的新罗王朝在此立都。这使得庆州城先天具备比较象样的城墙乃至不少可以做为坚固据点的古迹。庆州还是朝鲜南部抵御日本方向威胁的一个战略重镇,本身就有不少军械方面的储备。新军入侵朝鲜这一个月以来的时间里,庆州城的战备也比以前进一步加强了,仅仅在城内负责防御的守军连同武装起来并经过简单训练的民众就多达三万之众。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义军的首府在设在这里,并集中了不少工匠在此负责军工生产以支持前线激烈的战事。 面对新军强悍的战力表现,这里的守军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忧虑。但是经过这一个月来的备战,即便是对战事比较悲观的人也认为新军精锐主力要想拿下庆州,至少也要调级旅规模的主力并付出上千人的伤亡才有可能拿下。而根据一些公开情报渠道的了解,此时新朝除了驻防首都的近卫旅之外只有一个新建的第十旅可供调动。城内的守将也做好了一旦有成规模的新军部队在南部登陆,就迅速弃城撤离的决定。 当新军增援部队从南部各处登陆的消息逐渐传来之后,城内的人心也着实惶恐起来。可当更切实的消息伴随着来敌的身影展现在城下的时候,却着实让城内的朝鲜守军气氛不已。 原来从南面登陆后的强敌没有同其他各路汇合,仅仅依靠大概数百人规模的队伍就逼近到了庆州城下。而且竟然摆开了在白天直接用轻兵工城的架势。 “不要让远处的敌人靠近到五十步以内!”庆州城头的守将下令道。依据之前的不少实战经验,新军主力部队的轻步兵如果一旦逼近到距离城内二十步左右的近距离,就有可能发挥出猛烈的枪铳火力彻底压制住城头。还可能直接用比较有威胁的爆破杆直伸过来。 如今庆州城新一批重型抬枪试制了出来,加上未送出的库存以及类似的原有武器也凑出了两千余件重型抬枪。成为守军抵御强敌的最重要依仗。见到城外的新军部队似乎并没有分兵的打算,就把超过一半的上千支重火铳全都集中起来,准备对城外来袭的敌人展开猛烈的足击。 人们也都知道这在城头上由精锐射手负责的重型抬枪实战中对于城下进攻的散兵命中率不会太高。但只要有十分之一左右防守中的命中率,就足够对这么少的兵力就敢来挑衅的新军部队以当头一棒了。 直接进攻庆州的是第二旅抽出的由八百名战士所组成的先遣部队,包括三个普通的加强连与一个精确射手连。九州等地的攻坚战需求基本消失后,全旅的线膛枪与精确射手终于可以集中起来,在一个营规模的单位内就集中二百名线膛枪手组成的步兵了。 这也使得第二旅先锋营营长有了足够的底气凭借新军中比较精干的力量以一个营规模的部队直取庆州。 吸取前方战斗详报中的平壤府城攻坚战的教训,兵力并不多的队伍没有打算分兵展开围攻,而是以敌方难以预料的进度迅速强攻城头并沿城头扫荡。这样虽然也有可能让不少敌军逃脱,但此次庆州之战最重要的目的当然是捣毁庆州的敌军工基地。 当战士们逼近到距离城头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城头上的守军中的火枪手就迅速开火了。尽管队伍展开多路纵队尽可能的减小正面。从城头上能够集结起火力向新军主力部队展开射击的重火枪还是多达四百支之多。 连绵不断从远处射来的重型抬枪虽然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击中铠甲一般部位后不足以导致致命或重伤,但还是给队伍带来了严重的威胁。就在这时,有些沉闷的枪声加杂在清脆燧发排枪的枪声中响了起来。从百步之外开火的线膛枪在精确射手连的操作之下准确的把子弹打入城垛之间的孔隙乃至暴露出来的敌人头胸身影上。命中率虽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或者哪怕五成以上。但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如此精确的火力却大大超过了守军的预料。在线膛枪精确射手部队展开火力之后,城头上朝鲜守军的重型抬枪就迅速的被压制下来。几十名瞄准远方开火的枪手在第一时间就被远处的枪弹命中。 二百多支线膛枪在攻坚中发挥出了相当于数千火枪手的作用,当作用局限在不过二百步左右的城头上的时候,再也没有多少敌军敢于向外探头了。 趁此机会,两个连的步兵迅速逼近到了距离城头三十步左右的地方以燧发排枪瞄准每一个敌军可能露头的垛口掩护线膛枪手填装弹药。 这时从内不少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已经开始在城外落下,但并没有对松散队形方式压制城头的散兵构成太大威胁。而城内守军向外抛出的投掷类守城弹药也大多威胁不到三十步外的地方。 步兵营没有打算浪费哪怕一息之间的时间,主攻的步兵连在完成了对城头的压制之后迅速展开了进攻。冒着投掷过来的灰瓶或抛来的石弹以轻爆破杆扫荡主攻城头地段内的守军,“先登分队”娴熟的利用“登城杆”从城墙内侧的死角处向城头展开突击。 在这短促的攻城过程中还是有三名战士被从城头上乃至城头内侧抛过来的铅弹砸中负了不轻的伤。在“先登队”于城头上的激烈交火中还有六个人伤亡于城墙两侧袭来的密集重型抬枪火力。不过进攻的队伍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达城了突破,并以越来越猛烈且连绵不断的火力压制住了城头上依托不远处工事展开火力的敌人。 线膛枪手紧随其后也登上了城头,精确的火力压制之下,并不算宽阔的城头上再也没有再也没有多少威胁性的火力袭来。而城头上的战士们则衬此机会迅速沿城头展开突击。 第二旅中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没有畏缩不前和种种顾虑,整个攻城突击仅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取得了突破。 第682章 太白山脉 庆州城的防守准备比平安道首府强出了许多,当突击的部队攻上城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城墙内侧就组织了猛烈的重型抬枪与人力投石机将猛烈的火力覆盖过来。几乎同当年国内征战的时候明军一些防守比较完备、也拥有对新军主力部队一定程度上作战经验的城池类似。但第二步兵旅的精干力量人数虽然不多,作战素养却明显超出了之前的征朝部队一截。攻上城头的队伍并不为零星的伤亡所迟滞,在线枪火力的支持与娴熟的轮战技巧下快速的向两翼展开突击并抽出一部分力量压制城内的守军。 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第二营群一万五千发早就填装好的燧发排枪弹弹药展开的火力以及二百余支线膛枪打出的三千多发子弹就杀伤了六七千名从城墙内侧乃至城头两翼的守军,而自身在城内守军的激烈抵抗下伤亡不过五十余人,短暂的战斗就让原本颇有些信心的庆州城防守军城防体系彻底瓦解了。 不过庆州的朝鲜义军面对强敌不少部队并没有轻易的溃退。还意图通过城内的不少佛寺及宫殿进行顽抗。攻入城内的第二旅先锋部队丝毫没有客气,派遣先锋部队在城内点起了熊熊大火并努力的守好各个城门。 重新完成了填装的猛烈火力又杀伤了数千名没有逃出城企图向外突围的敌人,又有不少敌军葬身于火海。当持续了整整一昼夜的大火在第二天熄灭的时候,城内各处的守军仅剩下不到五千人的兵力。而经过了休整的新军主力部队重新展开了犀利的进攻,并运用埋设很近的抛石雷轻易的破开了城中宫殿或佛寺并不算坚固的外墙。 庆州城看似不是很大,但城内的宫殿与寺院的面积却不小,已经不能够为城内的守军组织比较完善的防线提供保证。在第二旅精干营群的集中优势兵力的不断攻击之下,城内各处敌军的抵抗也终于被肃清了。 进攻的第二旅精锐营群付出了四十余人战死,一百多人伤亡的代价,算不上怎样的轻微。可仅仅以一个八百人上下的营群就拿下庆州这样三万多预备力量守备严密的城池却大大出忽了朝鲜义军的意料。 在几乎第二旅先锋力量登陆朝鲜南部不久,驻日新军其余各旅的先锋援兵在庆尚道与全罗道内的进攻也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朝鲜后方除了庆州府之外在无象样的抵抗力量,全州牧的万余守军几乎在消息都没有传出的情况下就在一昼夜之内沦陷了。最终还是部署在城外的朝鲜义军情报体系传来了南方要地迅速沦陷的消息。 而在这时,朝鲜义军前方的形势也并不十分有利,面对似乎空前加强的新军主力部队,仅剩五六万人的朝鲜义军主力不得不将全线各处的力量云集起来,退入多山林的丘陵的尚州牧及其附近并做了在新军主力部队完成合围铁臂之前将部队分散突围。 在最后的时刻,尚州牧内的朝鲜义军老营里,再也没有多少人有先前的那种期望与信心了。经过同新军主力部队不少时日的激烈交锋,已经让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样的强敌无可奈何。在近一个月的交锋中,虽然也曾经有过振奋人心的“胜利”与“缴获”,但更多的却是震撼与悲痛。为了百余套装备的缴获乃至顶多不过近千人的“斩首”的战绩,仅仅南部的朝鲜义军就先有后四五万人的伤亡损失。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负责统帅南部义军的朝鲜主将才默默的说道:“南部战局最近传来的坏消息我也不用隐着诸位。新朝这一轮增兵之后,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抵抗已经是无畏的牺牲了。今后大家所能做的,就是隐藏好自己的力量。当年中原的暴秦也曾经一统海内,但最终不还是土崩瓦解。如今做为一个更大的国家,新朝如今这种天地不仁的内外政策又能持续多久?我相信从朝鲜八道到东瀛列岛乃至新朝国内,隐姓埋名蛰伏力量蓄势待出的人绝对不少。新朝张家能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崛起,依靠的不也是厚积而薄发?” 这样一说,不少年轻的各路队伍代表也都多少有了些精神,但更多的人却是身心的疲惫。在凶恶严厉的新朝大军统治者面前,还会有明国环境下那种继续力量的条件么?以后后续会有,但却要先过了眼前的危机在说。 “我们的兵甲怎么办?”忽然有人问道。 “这还用问?各部做好在山林内挖洞保存的准备!”有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朝鲜义军统领如今知道,大规模的抵抗似乎就要到此为止了,至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再也不可能有之前那种抵抗活动的土壤。这种严重的形势,也并不是所有的队伍都有预料。 就在这时,警讯忽然从城外传来。而爆炸声和炮声也从十数里的距离以外顺着寒冷的北风隐隐传来。登陆后的新军精锐力量轻兵北上的速度还是出乎朝鲜义军的预料。在多山岳丘陵的朝鲜半岛南部,从南部和东南部登陆的新军精锐部队仅仅不过四天的时间就向北推进四百余里,以连为单位从各个方向上配合北面攻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对尚州一带的朝鲜义军主力集团展开了突袭般的围攻。 了解新军之强的义军各部没有在尚州顽抗到底的决心,而是立刻选择了分多路突围。不过当命令还没有完全传来的时候,各部就已经分头突围了,也分不清是突围还是崩溃。 冬季的太白山脉并不像夏季那样植被繁茂,在缺乏像新军精锐那样的白色冬季伪装服的情况下哪怕是几百人甚至数十人的小股队伍也在山岭的山谷之中暴露无疑。装备了线膛枪的新军精锐部队可以轻易的占领各个要道山头,以三五人一组的情况下向远处的山下开火就独自能给过往山内过往的敌军小股部队带来巨大威胁。 第683章 太白山脉(二) 大半个冬天都无雪的太白山脉终于在正月冬季的寒风中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雪。银装素裹的朝鲜半岛南部群山给人的感觉竟如那传说中的白山黑水一般。李远做为朝鲜各路义军中曾经表现比较突出的一支队伍终于不负众望的忍受着饥饿与寒冷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最终逃亡的情况下利用昼伏夜出、小股行军、专门翻山而不走正路的办法突出了新军主力部队的重围。 这也有赖于北面的新军各部队中那种可以在很远距离上开火的线膛枪械更少,更有赖于前些时日山中并没有积雪也没有太多的枯叶,使得整个队伍能够在尽量避免痕迹的情况下展开行军。 可是这场正月里似乎预兆着丰年的降雪,却让队伍的前行变的危险重重。 “我们三百多人的目标还是太大了,大家准备分散行动!”山腰间的树林里,李远对手下的十多名聚集起来的亲信骨干们说道。 “可是我们这次分散突围之后,又在哪里汇合呢?”也有人心有疑虑的说道。 “这次突围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天下虽大,却也已经没有我等再这样抵抗下去的出路了。除了像其他人那样彻底的蛰伏,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李远虽然有些无奈,却最终只能这样说道。 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丧失信心的李远打算带领队伍在朝鲜中北部汇合,在白山黑水之间的朝鲜龙兴之地汇合生女真与北方部落的力量,做为复兴的寄托。 可是这仅仅不到三四天的时间才走了不过一日左右的路程就遭遇到多次危险的伏击并在路上见到了太多的残酷和尸体。这还不是对整个队伍最致命的打击。更重要的还在于以前十分拥护朝鲜各路义军的本地百姓也在渐渐变的不那么可靠起来。 虽然不信任新朝大军,愿意为隐藏义军队伍提供各种支持的朝鲜民众还是占多数,但是不少恶劣的消息却从负责侦察的队伍中那里传来。临近两支突围的义军队伍就是因为集中起来在一个村子里停留的时间太久而遭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围剿。 一系列军事上的挫折,让李远彻底改变了先前的思路,他沉默了许久才对聚集起来的骨干们说道:“这样下去是没有出路的,各队的武器藏哪里,就由分开后的你们自己决定!最好把衣服也换了。趁新朝在朝鲜的统治还没有巩固,而远有的身份体系正在逐步作废这个空挡。我们还有一定的机会以流民的身份重新回归自己的家乡。” 这时的时候李远拿出一个沉重的包裹对众人说道:“这是我们获得募捐的起来的四百多两散碎银子,都不太新。全由也全都由你们分了。这些资财并不算怎样丰厚,我希望那些有志向的人用这些资财努力的学习新朝汉话,购买新朝书籍,只有真正了解这些敌人强悍的所在,我们才有缩小差距并最终战胜敌人的希望.” 就在李远与队伍里的骨干们一起在树林里商讨着什么的时候,大概一里以外的山林里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冒出了点点不容易察觉的白烟,几乎与远处的枪声传来的同时,四发子弹打在了人群所在之处。 这其中三发子弹终究是落空了,可是其中一发子弹却准确的转入一名朝鲜义军骨干的腰间并从身体的另一处随着血肉一起飞了出来。而伴随着热血涌处体外的同时,整个人也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似乎在也难以发出大的**之声倒在了雪地里。 没有人去管这名骨干的负伤与中弹,所有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避到了树木与山体之间,并不顾严寒紧紧的卧倒在地并把身躯几乎埋入雪中,那独特而熟悉的枪声令所有人为之胆寒。 新军主力部队中原本为了威胁日本的诸多堡垒而开发的线膛枪弹,并没有在想象中的战场取得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张海显然高估了日本那些所谓的堡垒与城防。而在反游击战中,经过选拔和优训并使用投入巨大资源的线膛枪手终于让人力物力没有完全白费,从日本各地调集而来的七八百名线膛枪精确射手几乎在之后的战斗起到了不逊色于其他所有步兵部队的战绩,先后杀伤各路抵抗力量达两万支众。在这多山林的半岛地带,精良的远程投射兵器的效能也终于发挥到最大。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这些线膛枪手虽然下属到各基层单位中,却也并不是孤立的存在。此时经历过不少风险的李远已经知道,至少连规模、甚至有可能是营规模的新军大股部队或许已经离队伍不远了。再这样下去的结果是被强敌聚歼在山林之中。 “快突围!再不带着队伍走就来不及了!”李远对身边的人下令到。这时,其余的朝鲜义军骨干才意识到如今整个队伍危险的处境。 这支队伍能走到如今,同骨干乃至淘汰下来的普通士兵们的决心和意志也难分,在这危急的时刻还是迅速果断的采取了行动。三百余人的队伍顿时从山林中分成了十几股向四面八方一切有路或者没有路的地方突围而去。 作战经验表明虽然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强悍,但人力往往不足,这样的分散突围多少还有一些希望。 猛烈的交火在山下激烈的展开了。让朝股朝鲜义军有所失望的是追来的部队虽然人数仅仅只有百余人,却不是朝鲜北方那些原有战斗力相对较低的队伍,而是自日本列岛等地新登陆的新军强兵。这些人并没有在距离很远的时候就展开枪铳火力,而是分散成看似单薄实则完善的包围圈后,当冲出来的敌群打算突围时才视敌群的人数与情况在多则七十步,少则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猛烈开火。 三百余名刚刚突破了太白山脉下包围圈的义军残部在第二旅不到一个完整连队的围攻之下仅仅只有不到一成的极少数人得已最终逃脱。 第684章 归国老兵 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连南京宫城里张海身边的很多寻常仆从也都开始摸清了一个规律:战备的时候就是整个宫城乃至张海本人最为忙碌的时候,而海外战事正在激烈进行的时候反而一切都会轻松愉快下来。 从南京城支援过去的预备队暂不说,从日本列岛增援去的各支队伍都是新军堪比近卫部队一般的精锐。整个朝鲜半岛的新军力量至少增加两三倍以后,张海就不再担心今后一段时间内的战事会有什么变故了。 在经过思考之后,张海最终还是放弃了例行的全军新年晚会和英勇勋章受勋仪式的做法。毕竟如今新军主力部队,不但军官层的规模都比以前大了不少不说,还大部分都在海外的战事中。为了弥补这个缺憾,张海亲笔提写受勋表彰和告全军全国及周边国家书并将这些东西在准备了足够的份数之后同慰问信及过年奖一起发往前线。 例行的新年晚会的改为了针对两个旅的新编部队及近卫部队了,这些部队暂时没有新的英勇勋章可拿,但张海要让所有的新军主力部队都有“面圣”的机会以及告戒所有部队新朝同以往朝代的不同:战争任务会在任何年份随时来临,海外轮战和战备会成为常态。要永远保持军营的条例和纪律不松懈。新朝不崇尚中庸、也不崇尚那些已经落伍于时代的所谓“圣人时代”的旧道德标准,新朝要像一个侠士一样疾恶如仇。除了自身内部,对周边乃至世上的各种腐朽和黑暗乃至压迫说“不”并拔刀相助。新朝也不会像东郭先生一样滥施爱心和同情。在这世上,只有获得必要的资源改造自身才能够最终改造世界. 张海乃至新军上层的不少人都并不担心对日韩攻略会面临什么军事上的失利,但是激烈的治安作战会给整个队伍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却是十分关心的了。 新朝五年的新年来临前的时候,张海就看望了对日治安战中的一些重伤员。日本列岛治安作战的烈度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原来的设想,伤亡也略大于原来的预料。六个加强旅群及补充兵累计五万参战大军中,仅仅重伤残废乃至种种原因的“精神性伤员”就达到了三千余人。 张海在去年见过北征作战时归来的战士们,不论是同明朝的决战还是北征彻底解决满蒙的威胁,新朝核心部队的牺牲与伤亡都并不比对日攻略低。其中的重伤员和严重的精神性减员的战士们张海也都见过。但即便是这些人,大体上也总保持着积极而乐观的心态,就算是比较悲观而陷入恐惧之中的,经过专门的安慰与教育也大多能在良好的组织环境下缓解过来。 可这些从日本列岛作战归来中战士中,张海通过各种报告乃至暗中的观察却似乎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些人或许并没有被战争的恐惧击垮,可却不像是以前那支淳朴、纯粹、拥有相当理想主义精神的队伍中的官兵了。倒像是两年以前那支庸俗的治安军,多了一些旧军队的感觉和习气。 当然,在张海亲自到来之后,走廊里的这些官兵们却不敢不敬畏起来。这不仅仅是因为张海是有着足够权力的君王,还因为张海身上在夏天北京城那件事中所增加的无可辩驳的神性。即便是再为世俗的人也不得不面对这种难以质疑的神迹保持着一丝敬畏。 对于那些丧失完整劳动能力的人,张海没有过多的苛责,但当走进京城北部临近宫城的一处特殊府院里的时候,张海的神色却有些冷峻起来。这是那些在战场上没有严重违纪,却有些涣散从而最终被淘汰下来的人。 当张海没有经过专门的通知而突然来到这处地方的时候,院子里的不少人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注释着这个身材十分高大的新来者。应该说新军主力部队中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曾经听过张海的讲话,但大多数情况下却是在相貌难以仔细辨别的距离上。 张海来到院落里后见到院子里并不算厚的积雪还有不少深秋时节落下的枯叶之后,就拿起大门边的一把扫除扫起院落中的枯叶和积雪起来。这更加让院子里的不少人都狐疑并围观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有人问道:“你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哪个旅的?” 张海平静回答道:“近卫第一旅” “近卫第一旅不是没有来日参战么?你叫啥名字?”一个看似有些流气的战士问道。新军主力部队部队中一般战士了解的东西也比一般军队里多不少。因此对于对日出兵情况不少人都是有所了解的。 “我是新朝圣主、新军第一近卫旅旅长张海”张海郑重的回道。 这话更是让不少原本就有些狐疑的人躁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院子里还算宽阔的操场上。但大多数人见到后却有些不信起来。 “兄弟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咱新朝不像过去那样讲究忌讳,也没有什么大不敬的罪名。可冒充圣主这事儿要是说出去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这样开头,其他不少人也就放下顾虑跟着众人笑了起来。还有个胆量大的老兵笑道:“新朝圣主可不单单是有身材和块头而已,力量和武艺也是天下间难寻的。你有这么大口气那就跟我们三个人练练,如何?” 也有人起哄到:“别为难人家了,不是说咱圣主最擅长的是箭法么?徒手格斗可没经验.” “三个太少,你们来四个也一样,徒手练练也无妨碍。”张海平静的说道。战场上的古代近战徒手技艺是张海的短版,也很少花巨大的时间在这方面。而且这不像有完善盾甲的冷兵器格斗或射艺那样高手对低手的以一敌众很容易。不过训练条件上的优势和训练方式上的先进性外加巨大的身材力量优势让张海有信心对付四五传统武艺不俗的常人。哪怕自己平日里在这方面的练习时间半个时辰也不到。 毕竟近现代徒手格斗技巧上的进步和训练方式上的变革之大,可能也就仅次于20世纪后百年内足球领域对抗赛的革命性进步了。 第685章 归国老兵(二) 从人群中围拢过来的却不是三人也不是四人,而是五个人。徒手胜三人在北宋时的校场比武中就是一种选拔精锐的方式,勇气力量意志都比他人明显占优的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依靠气势和先发制人先解决一个,然后再对抗另外两个。水平一般的人不懂得快速攻击要害的道理,往往不能在同伴被摆平前让一个身材力量勇气都比自己明显强的人丧失战力。 可打架中的实践经验表明如果是以一对五那就大为不同了:就算是同级别的男人和女人打架,战胜五名女子也很不容易。因为寻常人的拳脚对弱者也不能保证一次就让对方很长时间丧失战斗力。身材庞大的人陷入五个人的围攻中即便依靠先发优势干掉一个面对其余四个也很危险。 前来出头的这五个人自然也是新军中身材和技艺比较突出的人,同张海之间的身材差距看起来没有一般人同张海之间那样悬殊。这五人面孔上那种打架前的独有气势也装的很足,给人一股莫名的威慑。 五人面对看似不弱的对手没有迅速展开从各个方向上包围,而是如一个步兵伍的寻常战术那样聚集在一起逼近过来,想陷入近战再展开围攻。 张海的力量乃至徒手的攻击力也非同常人,当然有把握在硬拼中解决掉这五人。但毕竟不知根知底,若是这五人有亲卫连中个别人或者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些高手的实力,那陷入围攻就比较危险了。 张海的脚步忽然间晃动起来并向后逃起来,这时代江湖人士在实际的打斗中也总结出不能扎马步死打的经验,往往也是窜蹦跳跃,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后退“游动”却还很少见。毕竟这时代的武人中还是多多少少重视荣誉气势面子之类的东西的。 那五个人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也在对张海的轻视中放松下来,更加自信的追了上来。可这也让五人之间的距离多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张海见机忽然见迅速低下身子猛然间停了下来,并用左腿猛蹬最近一个人的膝盖附近的区域。 寻常人徒手搏斗往往是拳击最为有效,因为从头面到胸腹很多抵抗能力不强的部位都在上盘。脚主要是用来控制距离或防守,可当力量比寻常人大了数倍的情况下:不经心不结实的一击也能让一个没有经过完善抗打训练的人迅速丧失战斗力了。至于运动中的距离感方面的专项对抗训练,就更是如同抗打能力一样属于旧时代的传统武术最为欠缺的地方了。再加上张海的身长腿长也优于常人,这个优势就更是明显。一名逼近到近前的人迅速就在二三百公斤的力量下被蹬中了腿部一下就摔倒再地。 紧接着张海熟练的左脚落地身体下伏右腿向另一个趁机逼近过来人扫去。足够的体重和足够的力量之下当场就又将两个跟上来的人一次扫倒。 趁接下来的两名对手有些惶恐的时候,张海迅速的护住向前进步并以寻常的直拳向对手发起气势汹汹的进攻,同时微微侧提膝盖护住要害,当即就打倒。另一人也用拳脚打在张海左腿和左臂上,但似乎丝毫没有效果。 见到这种危局,剩下那名对手有些慌张起来想要逃跑,张海就猛然间低着身子加速追上了对手将起放倒。身材和距离感乃至运动能力和防护力上的巨大差别,让五个人仅仅只有一拳一脚打在张海身上的情况下被解决了。 “要不要十个人一起来?”张海这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乎自己还穿着精钢软甲的,而且还有护档。就是有人防冷箭暗算或者身怀利器那也没有多大可怕的了。 众人见到五个最厉害的人就这样被张海轻易的放倒了,众人原本欺生和轻视的心态也收了起来,并重新的疑惑起来。这五个人平时聚在一起打架,几十个人都不是对手。 而在这个时候,十几名亲卫连的战士也从门外闪现出来。那些装具还有这些人身上的精悍之气都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轻易冒牌的,更别说轻易在府院里的保卫体系之下做到这一点了。要知道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重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持兵器进来的。 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在这里的大部分官兵的心头,不少人想到了什么,恐惧的跪拜起来:从众心理之下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新朝圣主亲自来这里了。虽说新朝圣主要比一般君王朴实的多,不讲究虚礼,可谁也不知道自身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张海这是才郑重的对这里人训斥到:“我知道在列岛的治安战中不少人的心都野了,几十个人一起只要有一些交情足够的人就开始破坏军纪。说你们在那里违纪女干银烧杀可能过了点儿,并不是谁都做过,可平日里的不少规章制度也大多抛到九霄云外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你们对这里新来的人还有弱者的态度来看:你们恐怕把新朝军人应有的理想和质也忘了,就像今年春被清洗的那些公安军一样。我建议你们所有的人先不要回家乡,多服役一年,从新兵开始学起,重新有了战士的习惯,再去管理要求比较高的工场工作或许才能把你们的心收起来,你们中真正有优秀表现获得过经过认可的勋章的也不例外。”张海思索片刻后对众人说道。 张海原本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当一支队伍的性质和习惯已经发生变化的时候,就不是一席话能够改变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变相的重新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训练和教育,并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完成对这些人的政治鉴定了。 日头偏西的时候张海重新向宫城的方向上归去,经过这些日子的忙碌,自己或许真正的开始拥有一段比较清闲的日子。但不知怎的,张海的心却多少有些沉重,日韩治安战带来的伤亡并不算多,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对整个队伍的影响,却超出了预料,需要不少的时间和成本来弥补了。 第686章 同种异己 新朝五年春节来临的时候张海在忙碌了一阵后重新开始轻松起来,没有忘记给刚刚有记忆的小慧兰以真正节日的感觉。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任务也减轻了不少,至少没有过去征战时代在负担奏报处理的情况下还要抽出人手去航空队出勤了。随着年龄的成长还有在张海身边交流与工作时间的增加。一百余个孩子每天只需要花上两个时辰基本上就可以处理数千件奏报的同时还进行针对以往资料的一些汇总工作。 过去的时候张海身边的孩子们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过经过四年左右的光阴后识字算数还有处理奏报所需要的各种知识已经不再成为问题了。 张海也没有再给那些孩子们安排更繁重的工作,而是让这些孩子真正找回了自己的童年。平日里也同不满三岁的小慧兰一起玩,并且并不畏惧让这些孩子们在过年的时候放真正意义上的“铳炮”甚至操作黑火药放“抛石雷”“真火箭”对于这些特别的孩子们来说,这时代寻常意义上的鞭炮已经不能满足这些孩子们的好奇心了。 此时代的大人们在过年的时候往往为迎来送往或者有关年关的时期忙碌,而在这个史上少见的君王之家,到有了小康小门小户所独有的一种轻松氛围。就像旧时孩子们眼中的春节一样。 不过,在这样的日子里张海与家人还有孩子们的闲聊中也并不避讳谈及工作上的一些国家大事。 “听最近的奏报说列岛北部和朝鲜南部在年前经过一系列清剿之后离彻底消停也不远了?”张海闲时与李千兰等孩子随意的聊到。 “过个好春节恐怕做不到,但在战地过个相对安稳的十五却应该没问题的了,只是我担心那些人不在能够做到像以前那样的表现了。”李千兰有些忧虑的回道。坎坷的经历与四年来的学习及处理奏报中的见闻,还有战场上的经历,已经让刚满十一岁的小女孩心理远比同年龄的孩子成熟了很多。 张海的心也有些沉重,但思索片刻后还是安慰道:“好在海内的仗和海外的仗差不多要打完了。如今的新朝也有了足够的基础。即便没有过去水准的强军应该也无大碍的。还是要依托整个社会基础的变革才能获得真正而可靠的力量.” 张海忽然还想起秋末的时候出发驶向大洋的新编第九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话,第九旅的船队应该临近西大陆了?” 经过大航海时代一百几十年的开拓和发展,北半球的海域与大陆已经不像麦哲伦或哥伦布时代那样陌生,至明末移居中美洲的华人都已经有可观的数量了。在拥有熟悉的航线并且也熟悉洋流,再加上新军船队普遍拥有帮助航速的人力螺旋桨动力,出发后三个月的时间按照顺利的情况已经应该接近美洲西海岸了。不过冬季的北线大洋上,不可预知的危险可太多了。虽然顺风顺洋流而且船舱内储藏的给养也不容易霉烂,却要面临冰山、长途海上风浪风险的严峻考验。 “听说那里的土人并非昆仑奴那样的黑人,也并非金发碧眼的泰西人,而是和我们同样的黄种人?”张海身边的一名小女孩问道。 “是的,仅仅在新大陆北部,土生的土著就有几百万之多,而此时代新大陆北部的泰西人不过几十万而已,只聚居在东部沿海富饶地带的少数聚居点。” “听说那里的人有不少是中国去的先人?” “传说而已。”不知怎得,张海仅仅是简单的回答到,没有之前对孩子们习惯中的那种耐心。以前的时候,张海对于美洲的印第安人也有一种受后世主流舆论影响的潜在的同情,认为他们可以被中华移民同化并形成新的明国家,对抗欧洲在美洲的影响力。 不过在经历了多年的征战乃至新朝开国这近一年时间以来处理过不少地方上的事物后。张海对此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单纯的幻想。不要说是隔绝了几千上万年的人群,就是在中华之地让这个乡做为外地人去同化另一个县的乡又怎能是一个和平的过程?如果以满蒙还有中国境内的一些少数民族而论,张海也如同小说中的很多穿越者一样,宁愿与西洋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同这些同种不同的野蛮民族打交道。 除了西班牙人以外,北美洲的西方殖民者对待印地安人的蚕食是一个随着人口的繁衍与对土地需求的增加、长达几百年的过程。其中即有冲突也有合作,即有侵略也有自卫。而新朝如果打算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同化整个美洲,对于印第安人的策略只会比那些英法荷兰等国的移民们更加强硬、更加强势、也更加血腥与暴力。越是在旧时代处理实际军政事物越久,就越不可能赞同19世纪那些西方左派无条件站在落后民族与落后化角度一边的历史观,更不会是一个民粹派的“社会主义者” 张海最终不决定回避和隐瞒这些问题,在去年的北征中,身边的孩子们见的也应该足够多了:“如果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掌控整个美洲,我们即便不参考去年对满洲人的做法也至少要参考针对蒙古各部的做法。一场更为宏大而艰辛的远征是免不了的。第九旅暂时的任务还不是那些,最多刚刚起步.” 就在南京宫城欢度新年的时候,朝鲜日本等地的战事在少数地区激烈的围剿和对抗中正逐步走向尾声。而在此时距离南京宫城一万数千里外的遥远大洋上第九旅的庞大船队在克服了风浪和海冰带来的一系列考验后迎来了在大洋之上的第一场战斗。 在外围巡逻的船队哨船发现了逐渐靠拢过来的不明船队,数十艘海船就在旗语的通信联络之下渐渐围拢过来。当敌船发现远处的船队不止一艘船,而是一支规模庞大船队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打算逃跑,却终究有些来不及了。 第687章 崭新大陆 从双方的船队在海上相互发现底牌开始,激烈的追逐整整持续了四五个时辰,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第九旅所在的船队终于在人力螺旋桨的帮助下以明显比对手更快的航速逼近了五艘西洋式的海船组成的船队。西洋船在远洋本来就拥有不低的航速,做到这些是几乎所有的船员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做的事情。 在这茫茫的大海上,因为晴好的天气之下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发现其他船只,而这时代的海船航速却往往不快,海盗与商船之间的追逐或是海上的交战中:跨越夜晚或者连续多天追逐对手是常有的事。能在日落之前就被那些东方船只追上来似乎是那些西班牙人所没有料想到的。 新军船队本质上更像是“运输船”,甚至这时代西方商船的理论火力配置都显得更好一些。这艘五艘二三百吨级别西洋海船上的炮火多达百余门,几乎同第九旅数十艘海船的火炮配备总数差不多了。 好在新军船队枪炮火器的制造精良乃至成员的炮术完全在那些西方武装商船之上远方的炮战中通过船数与多路合围很轻松就通过火力威慑让敌船在一里距离以内的炮火也变的不怎么准确起来。 负责第九旅新大陆远征队的陈勇见到这样一支寻常遇到的西方海船都有刺猬一般的火力后就放弃了彻底击沉敌船的决心,那样很有可能得不偿失。更不用说这似乎是一支去向美洲而不是从美洲而来的船队。船上即便有不少货物乃至财物也不值得付出过高的代价了。 “逼近到合适的距离链弹!”陈勇说道。 因为以后可能要面临更为严峻的海上乃至陆战考验,陈勇也不愿意把包括的弹药浪费在弹药杀伤效率必然低下的大海之上。不过链弹之类不惜成本的高级弹药远征队在出航的时候却配备了不少。 链弹的能量比实心弹小的多,风阻也大。九斤弹火炮打出的链弹通常在二百米内才有较大几率打断对方的桅杆并有一定命中率。不过上百门火炮的齐射下,连续三轮开火发射的近三百条链弹在接近一里远的距离上也发挥出巨大的效能。命中率虽然不到一成,也几乎让那些敌军的海船停滞下来。 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大洋上,丧失了船只动力的后果是可怕的。因此陈勇也没有进一步靠近那些如同刺猬一般敌船的打算。率领全船继续展开了向东面大海上的航行。 起初不知什么原因,船队在秋末十分出发后虽然经历了一个寒冷而海上时常有风或冰山的时期,但隆冬腊月时节的时候海上的天气又稍稍转暖,给人的感觉像是早春一样。还时常有早春时节都未必见到的阴雨。 “航海日志是不是记错了?这真的是刚至新年的时候么?”一名船长也有些疑惑起来。好在是五十多艘船支组成的船队进行集体行动。几乎所有的船支上的航海日志都显示记录并没有什么错误。这就决不可能是记错了。 旗船上的陈勇身边一位经常走新大陆航线的船员向导对此却不以为意:“泰西其实比中华更靠近北地,却因为特殊海风的影响气候比中华的北方更温和。我想在这漫漫的东方大洋上其实也是如此:看似寒冷的北地,在大海深处反而有一股暖流的存在。这可能就是物极之前的回光返照。极北之地的严寒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就这样,船队在安定下来之后就绪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航行,就当长时间的海上航行让不少船员都产生了一丝惶恐情绪的时候,终于在新年初三的时候有前哨船借助望远镜观察到了几十里外的海岸。 “是不是又一处比较大的岛屿?”陈勇问道。 “就算是岛屿也不会是个小岛,但也有可能是个大陆”前方的旗语传信这样回道。 当船队继续向前航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候才最终确定下这不是什么海上的小岛,因为船队展开连绵几十里的距离累计可以用望远镜观测到的距离不一百五十里,在这样漫长的陌海岸都没有弯曲的迹象,那是日本那样的列岛也不会有的事情了。 远处那陌生的大陆似乎在岸边并没有什么人烟,只有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林。直到船队又向南航行了足有一昼夜的时候才在海岸附近发现了些须人烟。像是岛上的一些土著在打鱼或在海边拾贝壳。 按照在东方的经验,当面临这么庞大的船队的时候,海边的普通居民往往会在很远的距离上就一哄而散了。不会有多少还在停留在原地。毕竟大海之上的海盗是很常见的,陌生人的船队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可远处的那些土人们不仅仅没有惊恐,还有几丝好奇与兴奋。似乎长期沉闷的生活之下已经让这里的人们忘却了危险。 不过,第九旅的官兵们可没有因为对方的好奇与友善而放弃警惕,毕竟这也有可能是疑兵诱敌之计。在东方有不少生活经历的人都不相信这世上有无条件的淳朴。 船队在距离远处那海边小村最近不过一里左右的地方放下舢板小船展开了登陆。因为这不是第九旅的最终目的地,因此上岸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千人规模左右的一个加强营群。没有攻坚需求的情况下无需运送多少炮火上岸,因此这些小船的上岸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过漫长的远洋航行,虽然长途航行中的晕船绝大部分的成员都已经克服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当踏上陆地的时候晕岸的反应是那样的强烈。几乎在登陆着后花了数分种之后大多数官兵才有能力勉强站起身来。当大部分战士能够站起身来向前走的时候也难以进行自如的跑动。 让人们惊奇的是即便面临这么多全副武装的人员直接登陆上岸的威胁,远处的那些几乎没有任何武装的土人们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对不远的地方发生的这一切或是围观或是毫不在意。 第688章 友善部落 陈勇在派遣部队上岸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大致的安排,船队只在这一带做短暂的停留。当上岸的队伍确定附近这一带居民点的大小,并觉得这附近能够有足够联络的范围内可以维持营规模的队伍后就在这里设立一个军事据点,做为新朝军队在这片大陆上的一个落脚点,船队主要的任务当然还是南下中美洲去找西班牙人的麻烦去。那些当地土人不知道是否可以利用,虽然不报多大希望,但如果真的可以利用也算是开拓新大陆的一支助力。 由于担心是疑兵之计,上岸的第九旅步兵四营营长秦涛派出不少的侦察人员花了几个小时了这附近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地域,并布置可上百名随时可以警戒的士兵后才放心的向那些毫无武装的当地土人平民走去。 这一带的土人对于这群大海上来的不速之客毫无抵触之心,让上岸的战士们特别是经过不少战事考验的军官骨干们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被海上的土人围观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有能管事儿的人似乎是头面人物一般的人出来相迎了,除了看似管事儿的老人,还有妇女和孩子,每个人都带来了食物和水。 跟随秦涛上岸的也有一名懂西班牙语的翻译和一名在国内专门募集而来懂得用手语或其他方式进行简单沟通的人,这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已,因为谁也不知道如今的美洲,西班牙语是不是这里的居民都广泛了解的一种语言。 见到这里的土人如此客气,同亚洲一带的少数民族反差也太大,更是暂时加剧了上岸官兵们的不安。 秦涛身边的一名精于沟通的“手语翻译”见到这里的人们热情的送来食物和水,也笑了笑从身上的随身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那是密封在似是罐头摸样东西里的一些埝糕。在精良的保存之下经过三个月的海上航行也没有发生变质,并做了推辞的表态。 “在外不吃陌生人的东西。除非已经经过必要的确信并自己征集加工出来。”这是队伍早在远征之前就明白的一个注意事项了。 在亚洲遍远地方,如果对当地人的好客有这样公开而直接的拒绝是无礼的表现,可这里的土人却不觉得是什么。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上岸的队伍加强了警戒,整个步兵营按照野外行军值勤的标准在整个黑夜里一半的人负责休息或与大家一起娱乐,一半的人负责警戒。 值得欣慰的是篝火聚会在哪里都不希奇,再为落后的地方在这荒野之中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甚至可以说相比中国的传统农耕社会,部落状态下的人们的生活因为更为沉闷对于娱乐生活的需求更高,人际关系顾虑更少,音乐上要比几乎一片空白的汉族传统社会多多少少强不少。可对于接触过不少现代旋律并看过不少新朝戏剧的新军内官兵来说,这些土人的唱歌跳舞就没有什么值得希奇的了。 虽然语言不通,但在能够以行为暗示的情况下新朝还是赠送了不少礼物。包括不少富余的衣被、质不错的盐、铁锅和几种炒菜的方法。甚至还包括制作精良的几十套传统索子甲。而对于土人的任何礼物及便宜,秦涛只是象征性的接收而已。 新军的思想政治教育上不主张什么朝贡贸易的那种回赐物比进贡更为优厚的赔本赚吆喝。但见这些当地的土人同亚洲地区的那些南北野蛮民族完全不同,也觉得对于这些看起来还算是良民的“可造之才”必要的笼络也是应该。 但也因为语言不通,除了一般的物物交易,一起吃吃饭唱唱歌表演表演节目外也就难以做太过复杂的交流了。 除了展示新朝带来的礼物,秦涛也不介意在土人面前示示威。因为西班牙人来新大陆已经百年的时间了,秦涛不确定这些人是否已经对马匹和火炮比较熟悉,就在众人的面前展示了新朝为了新大陆攻掠所携带的一些铠甲及其效能。 不用怎样的语言,轮到新朝一方表演节目的时候,那队伍中那名善于沟通的人就示意在做的土人随意从几百名新军官兵中挑选三名战士。 很快,一名看起来很普通位于人群前面的矮个战士就被挑选出来,两侧各一名战士也被挑选出来。 秦涛又让战士从车上拿来二十多张弓箭,并让这里的土人中的几名青壮年试了试拉力。队伍又准备出了十多支类似这时代西方常见的一种的火枪。 三十名战士前后左右在三名战士大概十到十五米左右的距离包围起来举起了武器。十几支火枪先后展开了火力。十几发已填装好的弹药准确的打在三个人的身上和大腿上乃至胳膊上,倒是没有一发失的。 在这样近的距离上,这些此时代的火枪似乎丝毫没有让这三名战士丧失战斗力。铠甲也没有打穿。 之后秦涛又让这三个战士脱下精钢制成的全身甲,露出里面的柔软的嵌有甲片的梭子甲。这种内衬软甲当地人中的不少核心人物都见过也掂量过。这甲的重量并不比冬季的皮衣重多少,还有丝绸内衬;十分轻便且透气。 二十多张似乎涂着什么颜料的五斗猎弓向这几人在近距离展开了射箭。三名战士身前身后上身和四肢甚至脖颈都中箭过,却似乎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 最后三个人脱了身上的衣服,全身上下除了不少红肿淤青的地方外,一处见血的伤口也没有。那似是涂着毒药的箭矢在穿过了精钢制成的板链甲缝后也没有能量再穿透丝绸内衬。 新军没有像最先来到美洲的西班牙人那样向当地人展示火炮的声势,但这些土人也都见过的装备给这里的居民们带来的震撼却毫不亚于那些从来未见过的枪炮马匹。 这时候,负责在这附近侦察的战士们也逐步会来像秦涛报告着一些事情。秦涛觉得即便语言不通,也应该是进行一些更高层次交流的时候了。 第689章 友善部落(二) “这不过是一个略小点儿的聚居乡,人口估计能有两千上下,青壮估计六百到八百左右。居民点很松散,分布在海岸北面方圆数里的范围内根本没有围墙没有壕沟,也没有什么人警卫。整个庄子内没有发现任何持有武器的人。甚至我们派出了几名战士光明正大的闯入庄内,里面的人们似乎依然不把我们当外人似的。”回来的战士对秦涛报告说。 这些情况让秦涛大感诧异,秦涛身为营长在一年多以前远征的时候去也对蒙古草原乃至西南的少民多少有些了解。那些相对温顺一点儿的部族也见过,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几乎没有任何武装冲突与威胁概念完全如同坦胸露怀一般的乡村。 “连武装都没有?这不可能。难道这些人不怕山林里的野兽么?”营部的警卫战士也有些诧异了。 “不清楚,按理说这种荒山野岭野兽应该很多才对。可我们在附近的山林里值班警戒的战士们都没有听到哪怕隐隐的狼声。”负责通报的战士回道。 这时候,队伍里负责交往联络的人终于拿出了一些早就准备的画册,还有多张刚刚完成的素描画作,试着在存在语言障碍的情况下搞清楚一些情况。 画册是一副很大的纸卷,方圆足有一丈五左右;画有中有茫茫的大海,有海岸。海岸上有被新军刚刚测绘出来的这个部落的几个标志性的房屋,还有刚刚画出的几名头目的简单画像,还有新军队伍同众人篝火联欢的情况。而在这周边,只有一些模糊的村落示意,新军中负责联络的人用手指点了很久,并表现出一副疑问的态度。 部落里负责出来联络的人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知道新军是在询问周边还有没有人烟。可是回答却不是很好回答,这两千人规模大小的部落里竟然没有一个通晓任何外语。 秦涛无奈之下只能将船队准备好的一些为幼儿开蒙扫盲的自学教材读物拿来出来,可是要让没有任何汉语基础的人掌握能够沟通的语言,即便是选出的最有天份的人,也需要花费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把一种语言掌握到能够沟通的地步。 不过秦涛想想也就释然了,西方对美洲的开拓已经多达上百年的时间,看样子依旧没有影响到整个新大陆。新军在美洲的经营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样,秦涛也就放弃了与这里的部落做更复杂沟通的期望,开始布置起在这里修建一些简单的仓库式堡垒并准备对方圆百里之内的地区进行为时数天的简单探险。自己直接侦察试探得来的实际情况怎样都要比道听途说要强不少。 按照新华书局不少书刊上的说法:西南的蛮夷部落至少也有一千个战士和数千规模的人口。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部落才能维持正常的繁衍,就像满州每个牛录至少对应三四千人口一样。不足三四千人口的部落孤立存在的可能性很低。必定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或者多个部落群。 就在秦涛在临时营帐内同营里的一些骨干筹备着在这陌生大陆上一些新的行动的时候。部落里的几位长老们也有些忧心憧憧起来。 虽然这处美洲西北海岸的印第安部落同内陆以及别处的其他部落大不一样,因为沿海发现的一个渔场而几百年以来都不愁生计来源,但内陆上的不少事情,在这里却并非一无所知。几十年前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海外来的黄毛白人的船支到达过这里。那些黄毛白人虽然没有像传闻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却也传给部落里的很多人以一种可怕的疾病,直到这些年来这几百里范围内的平静部落才逐渐得已恢复原气。 “这些身着铁甲并拥有马匹的人就是几十年前曾经来过的那些人么?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白人,倒像是白人手下的那些外族部落仆从?”一名长老向部落里的轮流负责主事的人询问道。 “他们不像是我曾经见过的任何外族人。那些外族人虽然都是自高自大的人,但根本不会像我们这样友善。不但拒绝礼物,还白送给我们很多贵重的礼,我看他们迟早会像我们提出一些我们未必能够接受的要求和条件。”另一名部落里也有些威望的人有些质疑的问道。 “看看天神是怎样说的!”部落里轮流负责主事的人最后决定道。 北美的印第安部落人口密度比中南美的很多地方稀疏的多,明也比玛亚之类更加落后。当那些中美洲的明进入到大型社会与国家时代的时候,北美洲的印第安人还处于原始时代,没有丝毫的明或阶级与国家诞生的气息。 而在北美相对隔绝的西海岸不少靠打渔为生兼职采集的部落就是整个北美印第安人中最为温顺、最没有野心、同时也是相互之间的关系最为平静友善的部落群了。当然,即便是这样的平静而祥和之地,虽然没有诞生出拥有特权的祭祀阶层,却但也有朴素的占卜习俗。而且在欧洲人开拓新大陆上百年时间以后也多少对其有一些影响。 负责占卜的人,通常才是长老以上思维最敏捷也最有社会传承之人,不然也就难以让整个部落拥有最起码的凝聚力。 “天神的旨意告诉说:这些从东方而来的外族人或将会整个部落带来灾祸,也或将给整个部落带来巨大的机运。需要那些能够进行语言沟通的人真正的了解他们的意思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 “这么说需要乘船去南边儿了?”部落里的不少人也终于明白了长老们的意思。 整个沿海靠打鱼和采集为生的丘马什族人当然不止一个乡村级别大小的部落,在最有威信并负责与外族人用贝壳进行交易的地方,是有一些精通各族语言甚至是黄毛白热语言的人的。说不定那里能够找到可以能够同这些从乘船而来的“同种人”进行沟通的人。 第690章 南方部落 秦涛率领的第九旅步兵营群在这片陌生新大陆的岸上足足进行了十天左右的行军和勘探,队伍抽出近两个连四百名战士大概一半的兵力分成二十支分队向岸上不同的方向展开行军与勘探,并在每个分队都配备了在地图绘制与测距方面多少有些经验的战士。按照约定,队伍出发之后最长向内行军五天时间,到第五天的时候如果还没有重大的发现就原路返回。考虑到路途中的一些意外,这也是新军步兵营轻步兵状态下自身携带给养的一个极限了。 在中原,方圆百里荒芜人烟的地方就是十分荒僻的地方了。而在这陌生的大陆上,早春时节里阴冷有一丝秋意的森林连续四天接近三百里的行军仍然看不到尽头,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才有个别的分队了望到了那远处似乎是气势磅礴的高山。在这方圆五百里左右的范围内,除了五六处在沿海附近类似村落群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地方的人烟了。 秦涛在队伍出发勘探后第十一天外出的探险队伍基本归来并了解到这一带情况的时候才知道船队所遇到的这群当地人是整个大陆上相当孤立的一群,总人数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主要集中在沿海一带的不到三百里范围内。 在外出的分队执行探险勘察任务的这十余天的时间里,秦涛与留守的战士们虽然还是不能与这里的村落中的居民进行太过复杂的沟通,但也大致了解了这些土著居民中的一些情况。相对聚居在一起的一两千人左右部落实际上更合适的称呼是聚落,在聚落中十到二十个左右的一百至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小型单位才是真正意义上更有独立实体地位的基本单位。对新朝白话比较精通一些的战士们对此取名为部族。 在中原,族长的身份地位几千年以来一般都是按照血缘中的辈份来确定,族长拥有相当的权威且不会轻易的变更。有的偏远些的少数民族地方,族长们甚至是如日本列岛那些封建主们一样是世袭的。而在这新大陆上的土人,族长的权威比相对宽松的汉地还有所不如。族内所有的事务通常有大部分成年男女一起来商讨决定。随时选出全族的负责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似乎人们对于承担这种身份和职务也没有过多的期许和竞争。 包括秦涛在内远征新大陆的官兵们在内部的教育与学习中都听说过西方人当年仅仅靠几百人就征服一个几百万人口国家的故事,起初觉得不可思议但想象也能够理解:不过是协天子以令诸侯而已。可了解到这些北方新大陆上一些土人的内部组织情况后,秦涛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同这种几乎没有一个统一权力核心的族群打交道,要想对这些人完全的实现同化和控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少不可能通过控制和利用少数上层就控制整个人群。 土人中打算乘船去更远南方的事情并没有隐瞒秦涛等人,由于担心这些土人的小船进行远航太慢也太过于危险。队伍里抽出了几艘船组成的船队搭送这一带族群的“使者”前去遥远的南方。 秦涛让船队以及三百余名战士跟随出行的另一原因也在于担心这处荒僻而孤立环境下的友善土人在那些能够“沟通世界”的大族群面前没有足够的威信。 船上的土人惊叹于这些船只的庞大和快速,但经过一天的航行后也逐渐平静下来。虽然没有能够进行复杂的交流,但是花了不少时间随行的土人与南下的船员们还是最终能够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船队向南航行了三天左右的时间,至少大约千里之远的时候,船上的土人才示意要小船。船上的战士们派遣了二百名战士就跟随船上的“土著使者”一起在一处似乎有不少人烟的地方下了船。 这新大陆靠南一带的当地人看起来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不在像北方那些世外桃源中的土人一样看起来对于自身的安全毫无顾虑。至少,船队在经过海岸的时候用望远镜看见一些似是手持长兵器的人在比试着什么。 队伍上船之后岸上的居民们见到全副武装的新军船队与官兵,也不再是北面千里之外的土人那样毫无防备与好奇的心态,而是似乎是有人躲了开去。 “他们应该见过其他从海上来的人,期望这里的人也像北面那样好客。这样就不需要我们多花时间了。” 在全副武装的二百余名第九旅官兵带着几十匹马上岸大概不过半日左右的时间里,就有数以千计的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少人携带着弓箭和棍棒一类的兵器。 对此,先锋连的第九旅管兵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这些连铠甲盾牌乃至象样的金属兵器都没有的人就算战技再为高超,又能超过东方的敌人多少?第九旅虽然是新建的连队,但也有不少其他各旅抽出的骨干,知道新军的待发火器与铠甲有着怎样的威力和效能。对方男女老少的总数看起来也不过自身兵力十多倍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什么人感觉到压力。 “要不要开火?”先锋连的副连长看到这一带的土人似乎有些不怎么友善,却没有多少压力且有些兴奋的问道。 毕竟拥有不少新兵的第九旅第一次战斗是同这样弱的敌人交战,那对于整个队伍的信心树立是有不少的好处的。 “我们试探下,看看这些人的反应!”说着先锋连连部中的十名战士早有准备的举起十多支有些粗短的火枪并立起枪上的标尺瞄向了对手。这些火枪是新军在出发前早有准备的“威慑性防暴枪”用质量偏低的小装药量把五十克的弹丸以弓箭级别的初速像大号弹弓一样发射出去。在七十米外让弹丸入肉的概率不大,但却能给大多数人带来不轻的钝伤。 当远处的土人逼近到距离队伍大概七十步左右的时候枪声便迅速响了起来。 第691章 比武游戏 这种如弓箭初速一般的“弹弓枪”在七十步以内的精度和命中能力都比寻常的枪铳逊色了很多,不过第九旅先锋连连部的人大多是都是在臼铳运用方面十分突出的老兵骨干。在没有对面弓箭威胁也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当场就把对面七八个人打倒在地,引起了对面人群中的一阵骚动。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对面的人群见到倒下的七八个人并没有留出鲜血,有的甚至能勉强的站起来、其余的也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后并没有在远处就用投标和弓箭展开还击。 双方的对峙仅仅是持续了片刻,土人的人群中就有其中大约三十余名左右的青壮拿着似乎没有尖头的棍棒站了出来摆开了阵势。 仅仅经过片刻的思考,先锋连的连长就大致搞清了这些当地人的意思:是要与队伍里抽出大致类似规模的人进行一场不带利器的比武决斗。先锋连的连长见到这种架势就有些犹豫起来。 要是不受限制展开战斗,恐怕远处的这看似十多倍人数的男女老少不会超过一分钟时间就会在新军主力部队猛烈的枪铳火力下损失过半的人,敢于上前的青壮几乎会被全灭。而对面射出的弓箭和标枪有多大威力虽然没有具体的了解,但是用望远镜仔细看过以后却并不觉得这些印第安人有当初后金军队的那种水平。 可要是进行这种对方熟悉套路的“游戏式战斗”还是从对面的人中挑选出来的人,可就没有什么把握了。 “他们的棍棒没有我们的套管长矛长,而且也不够坚固。更被说我不认为从那些人的‘队形’来看他们懂得任何有效的近战协同。就算这些人都是挑选出来的人,我想我们的把握还是不小的。” 先锋连几名排长对于这种比武士的决斗并不担心,而且在悬殊的战力对比面前抽出几十人进行决斗也无需担心对方耍什么花招,特别是因为对方的气势汹汹交战场地似乎距离己方更近的情况下。 先锋连连长让各排做好随时向敌开火并应战的准备之后就选排出三十名在拼刺技术上比较突出的战士准备同对面选派出的人展开比武。 比武之前,按照对方示意的规矩还在套管钢矛的后端沾了沾似乎是白色黏土制成的特殊染料。新军的官兵们也有所意会,这种拼刺训练方式在队伍内也是有过的。 双方马上展开了并非利刃交锋的比武格斗,参加搏斗的新军战士们可没有像对手打算****上身,因为谁也难以预料到对手会有什么花招,因此依然穿带了轻便的头盔、板链甲、胸甲以防万一。 那选拔出来的几十名当地人眼中充满了自信,让人意识到这些人可能都是部落里这种非致命比武战斗或捕俘战斗中的好手。 不过前来集体比武的那些土人似乎没有什么队形意识,七八名最为勇敢的人冲在了最前面,在距离战士们大约一丈有余的距离的时候猛然间低下了身子翻滚过来,似是地躺着数一样的用棍棒直扫战士们的腿部。 可这松散冲在比较靠前的当地武士几乎每个人都要面对三四支套管钢矛尾端的阻击。虽然暂时不打算开杀戒,可战士们的手下也没有过多留情。超过五名来袭的敌人被近丈有余的钢制套管砸中了身躯当下就彻底只能躺在地上彻底站不起来。 只有两人凭借着突出的身手在翻滚中用棍棒格开了前排战士们的阻击,以并不算大的力量扫中了两名前排战士的腿部。 紧接着,手持棍棒的对手涌了上来同战士们展开了面对面的交锋。战士们的兵器明显更长又是钢制武器的情况下却一下就占了不小的上风。 在见到当面的那些人在群体格斗中损失了七八名骨干就没什么可怕之后无需参战的战士们多言,中间的战士们展开防御姿态,而两翼的战士们配合末期的加紧进攻。很快就就将敌人包围起来。 除了避免用用钢管砸击对手毫无掩护的头部之外,没有谁在对方那些出战人群中裸露的上身和手臂上留情。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前来参战的土人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地步。几乎都被战士们打倒在地上很难站起身来,要么就是手被砸坏再也握不住棍棒。不过,这些人中似乎没有那一个人选择逃亡。而战士们的身上被染上的“白点”一共也不过只有五个人,七八处而已。 这样的伤亡比虽然同新军主力部队以往在实战中的突出表现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可却让参加比武的官兵们心中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那些西班牙人能以并不算怎样先进的装具就显现出悬殊的战斗力。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先锋连连长也思考了许久,也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对面许久,觉得对方似乎不像是对外海来的人真正一无所知的样子。但有一点或许可以肯定:在这没有白人也似乎没有华人的地方,用汉语交流是肯定不行的。 于是先锋连连长就命随行的翻译在比武结束之后用西班牙人的语言认真的喊话倒:“有能出来讲话的人没有?” 类似的话语似乎在这里的人群中产生了一丝骚动,这就更让先锋连连长把心放了下来:看来:虽然新大陆中部和东部的西方人还没有把手伸到这一带,但是这里的人显然是同南面的西班牙人有过接触的。 双方对峙了大概约几分钟的时间之后,终于有一名似是稍有一些地位的人站了出来,勇敢的独自逼近到距离新军官兵几十米的地方用着不太熟练口音有些异样的西方话断断续续的喊了几句。 “对面再说什么?”先锋连连长问身边的一名翻译。 那翻译斟酌了许久,才大致的回倒:“对面的意思应该是问:你们是不是从东边或南边来的国王手下的人,是不是来传播福音的。” “告诉他们:我们是从大海西面一个大国抵达这里的人。不信什么福音,我们的主同你们见过的那些外人的主不一样。”先锋连连长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翻译说道。 第692章 南方部族 “他们不像是南边儿的白人军队,他们说他们来自大海西面的一个大国。也不信仰白人的神。”一名懂得西班牙人语言的人对各部推选出的临时首脑说道。 后世洛杉矶一带曾是当地人数千年来的定居点,如今已经发展成拥有几百个小型部族,十几个聚落总计几万人规模的不小族群聚居带了。在此时,不要说中国人或美国人,就是西班牙人也还没有将西属美洲扩张到这一带。但这里距离墨西哥城乃至墨西哥西部的阿卡普尔科港已经算不上过于遥远,部落中一些有威望的人对于南面的世界已经并非一知半解。自从数十年前南边儿的西班牙人曾经抵达这里开始,虽然没有兴趣殖民这样一个组织结构松散而又落后的族群,却也时常有过一些贸易上的往来。因此这个大型族群中已经有了掌握并不算熟练的西班牙语的人。 当几十年前这里的人们了解到遥远的南方不少当地大型国家的悲惨遭遇,乃至白人已经成为这一片大陆上大半地区的主宰后对于外海上来临的其他人就多少有了一些警惕。更别说同南边儿西班牙人打交道的经历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会议。 “他们是不是南面白人的部众和手下?不然怎么也会精通那些南方白人的语言?”另一名有威望的族长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确定他们不是南面的白人!”一名参加比武而负伤归来的人在思索了,他也是有意安排在比武者中试探对方来路的人一个人,许久后有些肯定的说道:“他们在打斗中联络的语言同译者们的语言是不同的,而且我听族里的人回忆说:南方的百人从来不接受不流血的比试,他们总是用剑和火枪来迎接任何他们看似有危险的挑战。” 经过一翻讨论,这一带的当地人终于确定了从海上前来的这些人同南方的白人没有任何关系,并把这个消息传达到不少部族当中,气氛骤然间缓和下来。 当地人负责翻译的人也不在站在远处喊话,而是亲自来到了先锋连战士们的中间表达了各部对于同种大国来使的善意。 先锋连的连长则没有多说别的,而是拿出一本厚厚的画册以及其他一箱书籍对前来的人诚恳说道:“南方的白人或许给了你们有关他们神话故事的书籍。而我们希望你们学习的不是那些外族人的神话故事,而是真正属于我们的语言:这部书应该有助于更多有才智的人真正的了解我们,也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我们用南方白人的语言来进行沟通和了解,这实属一种无奈。” “请谅解我们的无理,之前我们以为你们同那些南方白人一样,都是大海上来的强盗.” “这没有什么关系。我见你们不少的男女老幼都来了。而且在比武格斗中并不在意我方是在不公平的情况下取胜。这说明你们也不是险恶而野蛮的民族。” 虽然双方起初的时候拥有不少芥蒂,但是在能够相互沟通复杂信息的情况下,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消除了隔阂。 当地人送来了食物和水,也邀请官兵们在市镇中心做客,并不介意全连的官兵们对这些当地人始终保持着戒备。 不到一个白天的时间里,没有分兵侦察,先锋连的人也通过沟通和观察大致了解到这一带当地人的一些情况:这是一个定居的族群,居民们像北面的的当地人一样主要靠打渔和采集过活,但也有不少种植十分粗放的玉米地,只是附近的森林乃至可供采集的资源似乎不如北面那样多。这里的人口更多,也更开化。 东方化中并不十分注重个人**,但也知道见面的情况下有一些问题是不方便当面直接询问。而先锋连的连长却要看看这些当地人是不是像北面那些当地人一样纯朴而懵懂,有没有一些明时代的必要城府,就让负责翻译的人问了一系列比较敏感的问题:比如,居住在这一带的有多少个部落、总共多少人、青壮年有多少。又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派人在不少地方进行了观察。 这一带当地人中的代表也大致做了直言不讳的回答:居住在这一带的人准确人数并没有调查,但总共的部落大概接近三百个左右,依每个部落大约一百到一百五十人左右来看,应有四万人上下,此外还有不少散居的民众。这里的各个土著村落和城镇似乎如北面的族群一样看不到土围或围墙岗楼壕沟等任何防御设施。相比北面那世外桃源中不更世事的当地人来说,虽然开化了不少,但显然也不是什么野蛮好战的群落。 “这南边儿的当地人,同北边儿的相比?你觉得哪个更像是可造之材?”第九旅的先锋连连长向几位排长忽然间询问道。 “我觉得是北边儿,北面的人虽然当初与我们不能沟通语言。但至少连战争和冲突的概念也没有,更没有像回事儿的族群信仰,而南边儿这些人。见识已经太多了,各个部落之间似乎也有了共同的意识。” “可如果把南边儿的这些人消化过来,价值可要大的多了。我怀疑如果在北边儿那些人里征兵训练,就算没有语言障碍也要花费极大的时间才能让他们通晓利弊,用于战斗。” “我看恐怕都够戗。这些人似乎对自己的生活和组织方式很满足的样子,哪怕对于南方白人的明世界更多的也是警惕而没有多少羡慕。要真正的把这些人变成自己人,我看只有前年对中原北方的少数民族的那些老办法了:要么全部移民至中原核心地带打散居住。要么解决掉车轮以上高度的成年人。” 几个排长的意见各不相同,先锋连的连长也有些茫然,不过出发前的任务是确定下来的。因此当双方见面后的询问和客套结束后,先锋连连长就向一名似是在这一带的族群里颇有威望似是首脑般的人物询问道:“除了南边的白人,在这片大陆上,你们是不是这里人口最多也最为强大的?” 第693章 南方部族(二) 当地人选派来与队伍沟通的代表虽然对于很多敏感的问题也没有忌讳,但是当先锋连连长这样询问的时候。负责沟通的人似乎也犹豫了一翻。 不过,最终还是诚恳的回答到:“沿着山谷东南方向大概十天步行路程之远的地方有一条河,过了河之后就是鸟族人的领地了。鸟族人的人口几倍于我们,领地十余倍于我们。他们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有从南方白人那里获得的马匹,而且还拥有火枪。” “你们和他们经常往来么?”人口密度十分稀少的情况下,如果两个部族之间的距离过远,那相互之间的沟通就很不容易。任何大规模行动的后勤都会成为明显的障碍,但是如果进化到有车也有马的明,那就大不一样了。 “每年秋天草木丰茂的时候都要向西南方向那些强大的部族交纳不少的贝壳,从他们那里换取一些制作精良的饰。但这些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并不讲究尊卑等级的地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负责翻译的人往往需要仔细思索和斟酌不少的时间才能回出看似通顺的话。 不过这些信息也让先锋连的战士们大概有些了解了。 “你们对更远的地方有没有一些了解?” “更远的地方是连绵的高山和大川,那些鸟族人的语言十分难懂,而且对外人很是敌视。从未有人越过鸟族人的领地向东方更远的地方去过。不过,到是听其他部落负责交易联络的人听那里的人用我们这里的语言说过:在这片大陆上更遥远的东面和北面,有不少更为强大的部落存在。他们拥有更多的火枪和马匹,势力似乎比鸟族人还要庞大..” 在东方社会,或许只有幼儿之间的交流或者最为亲密无间的人才会这样知无不言。可在这一带看起来还算友善的部落当中,这似乎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对于先锋连连长提出的问题,这里的人们知无不言。而且看眼神也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看来这还未被西方人征服的新大陆北方,可颇是有一些力量啊。只凭我们连这二百余人恐怕还缔造不了西方人当年在新大陆上的那些神话。”先锋连连长低声对众人说道。 一排长却有些不以为然:“只凭我们这些人控制万里疆域那似乎是有些难度。不过,仅仅是搞定西南面那些什么‘鸟族人’我看只凭我们这二百人也未必没有胜算。” “我们新军作战,一向是追求必胜和不打无把握之仗。如今我们的任务,当然是从这里借一名暂时能够通晓弗朗机人语言的译者,使得我们可以同北面那些当地人做更深入的沟通。” 先锋连连长同这里的人选派来的译者还有不少有威望的人之间闲聊了不少时候,又讲了讲东方新朝大国之富裕强盛之后就最后提出了这次南下之行的要求:至少需要一名懂得西方人语言能够进行沟通的长者在几年内暂时做为同其他族群打交道的人。要跟随队伍北上去很远的地方。 这个要求对于这一带看起来似乎还算是坦诚好客的当地人来说却似乎是一个不小的难题,那名负责翻译的人也有些沉默不语起来,有些踌躇的回道:“这方圆百里整个部群,只有我和我的长子懂得南方白人的语言。我的长子对南方白人的语言远远没有我这样精通。至少西南面的鸟族人使者所讲的那种十分生涩怪异口音的南方白人语言,只有我能听懂了。我的长子跟你们去。我担心他难以胜任通译的职责,而如果我去。那些鸟族人如果提前赶来,双方的沟通就会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暂时留下一百人和两艘船在这里,还可以赠送你们我们所携带的二十匹马以及一些火器。我们的船队送人北上之后不会超过十天的时间就会重新返回这里并留下至少五百人以上的队伍。请相信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队伍比起当年你们所见的那些南方白人的队伍,战斗力不说一以挡五也可以以一当十。我们还有足以比整个白人世界还要强大的后方做后盾。因此,你们完全无需担心什么” 经过不少的劝说还有展示,并许以不轻的“礼物”,新军第九旅南下的先锋步兵连终于完成了预期的目的,从千里之外的新大陆居民中请来了一位暂时能够利用西方人的语言进行复杂沟通的译者。 当南方的船队回到北面的锚地的时候,先锋营营长秦涛派遣向新大陆北面部落周边进行勘察的战士们也陆续赶了回来。 觉得在海上停留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船队的主要目标毕竟是那些南方白人的心腹地带,不可能在新大陆的北部浪费太多的时间,陈勇就决定适当留下必要的人后就率领主力部队南下了起程了。 秦涛还是对北面那些几乎完全与世无争的友善部落的民众更感兴趣,觉得这里更适合做为新军主力部队在新大陆的据点。 不过陈勇在思索许久后却并不这么认为:北面的据点距离新大陆的心腹过于偏远了,在这里建立一个营规模的据点并没有什么大的价值:“在这里留下一个连应该足够了,几百里的范围内似乎没有其他的族群。一个加强连应该足以应对这里的事情。南面的族群聚落,还是有点儿偏南。但是因为似乎是远离南方白人的控制区的第一个沿海群落,又可以向东开拓。可以做为一个营规模的重要据点。我们暂时留下五百人应该足够了。全旅的主力下一步的重点,应该还是南面大海湾以南的美洲中部港口,据说那里有不少华人可以利用。在归途的时候也能顺风。”在旗船上陈勇在一副新大陆的概略地图面前再一次明确了这次船队主要的任务。 就这样,先锋营的大部分战士回到了船上,只留下了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和必要的给养。规模庞大的船队就这样在海上停泊了大概十余天的时间后重新踏上了南下的航程。 第694章 中部攻略 如果说自去年秋天到新年以来几个月的航程里让不少战士们都感觉到气候的明显变化,这从新大陆第一个遇到的当地居民点南下的航行中气候的变化就更给人以一种恍惚的感觉。尤其是船队中大部分不经常走远洋海路的战士们。 即便是连以上在新军的教育体系下知识丰富的人也切实的感觉到了整个新大陆南北纵深的广袤。 各大洲的命名在新军内部其实有远征的队伍众所周知的正式名称:比如这地图上新大陆的北部叫做北东洲,而南部叫做南东洲;欧洲基督教势力范围叫做景教西洲,天山以西的伊斯兰教势力范围叫做天方西洲,而景教西洲以南的海域叫做西洲海,西洲海以南沙漠再往南的地方则被定义为黑夷洲。 这些大洲只要以中国为中心按方向论即可,张海当时命名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在东洲新大陆上具体的地名名命就曾经让包括张海等人颇费了不少脑筋。毕竟中国的地名至少是县或以上大多都很雅,要在一片陌生的大陆按照那种标准取一个恰如其份的像样地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这次船队出征目的并不在于同西人争夺整个新大陆的控制权,暂时仅仅控制几个沿海据点就可以,沿海据点的命名权就交给了远征的陈勇等人自己。按张海等人给出的条件:西方人聚居的内陆大镇,暂时可以延用原有的译名。所需要占据的沿海港口并不多,可以明明为南北洲港之类。而发现的比较孤立规模也不算太大的沿海当地人聚居地则可以自由命名。 有关北东洲第一个当地人的聚居点的命名陈勇心中早有定见,但还是问了问在那个地方给人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可几个营长却有些说不上来,除了感觉那里的人很好客纯朴,没有什么别的。陈勇又问了问那名负责与当地人进行交流的手语与绘画专家。这人并不是新军系统内出身,而是一个四十多岁有着丰富人身阅历的江湖艺人出身。在北面的小聚落的时候与当地人的交往也最多。 “我在海内走南闯北去过不少的地方,出海的时候也去过很多的地方。即便是那些民风比较纯朴较好的地方,村落的内部往往也会有远近亲疏、有家庭琐事、有不幸的家庭和个别不怎么好的人,还会有长幼尊卑。正所谓新华书局那些小说中常有的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是经过我同当地人这十多天的交往和了解,尤其是南面的翻译来了之后可以做一些比较深入的调查之后,我却发现这些当地人从家族到群落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矛盾纷争,还是建立在男女老幼之间的尊卑也没有的情况下。并且弱势的人或族群还可以得到相应的照顾。估计过去所说的大同世界也不过如此。在其他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根本也想象不到。我看可以叫做乌有之乡。”那名负责绘画和手语翻译的人认真的说道。 “‘乌有之乡’?一般战士似乎不觉得什么。陈勇小时候是自小跟着张海一起读书学习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少曾经在小时候读过书有点儿化底子的第九旅营级军官们似乎也觉察出什么了。 “这个名字感觉有些不吉利。我们还有一个连队留守在那里。别到时候如同《桃花源》中所说的那样回去的时候找不到莫名消失了。”秦涛觉得这名字不太合适。 “那就简单点:北面的叫做新州大同乡,除了营生手段差点,算是大同世界在现世的样板了。南面的似乎达不到所谓大同的标准,但那里的居民也似乎安居乐业的样子,就叫做太平谷好了。”陈勇最终决定道。 让船队没有想到的是,沿岸的航行没有多远,就在刚过太平谷的地方大概一天航程左右的地方就发现了另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再向南还发现有船支从一处港湾内使了出来,旗船上望远镜观察的战士们观察了很久最终从海上的雾气中辨认出来:“是西人的帆船。” “港口内八成会有西人的据点”负责指挥旗船的也是周松手下一名经常出海的新朝水师内的得力干将,见这样子也猜测出了个**不离十。 新发现的这个港口并不像是什么繁忙的大港,港内的西洋人似乎也是通过了望哨发现了远处而来的庞大船队,因此就出港前来查探。 其实这新大陆西海岸最北端的西班牙人据点里并没有多大规模的常驻力量,第九旅主力这样大规模的船队如果是类似西洋帆船的造型。据点里总共不过五艘小型海船的机动兵力是什么也是不敢惹的。不过见到远处前来的船队是规模不小的东方远洋船队后,港内的西班牙人就有些轻视了。甚至觉得这是大捞一笔的机会。 此时代的西班牙人海上作战经验虽然不如新崛起的英国与荷兰,但是船支火力相比几十年前无敌舰队的时代也有很大的进步。即便是不到百吨的小型海船至少也会配备十几门在陆地算是正规重炮的舰炮。而此时代的东方海盗们最有效的作战方式不过是火船,而船上的那些‘火炮’在西方人看来根本不算是炮,近接交战的时候这些东方人甚至更愿意用弓箭做为海上交战的兵器。更重要的是:这一带的海面海算是相对平静,十分有利于西方船只发挥舰炮的优势。因此对第九旅从远处逼近过来的船队主动迎战而毫不回避。按照这里海上指挥官的想法,即便正面交战无法迫使击溃这些造型落后的船只,通过航速绕行回港或者去南面请求援兵也都不存在多大问题。 陈勇下达了开战的命令,但暂时命令敌船更近一些在展开包抄。从计划上说,他是不愿意在陆上的行动之前就和这些新大陆上的对手们发生大规模海战的,因为如果船队受损严重就会影响到按计划运送大量硬通货及贵重物回师,但还是觉得应该试探出这些西人海上的斤两比较好。 第695章 海上决斗 海上晴天而且风浪不大的情况下,双方的船队在五十里远的地方就已经相互发现,但相互之间的接近就算其中一方并不回避而是选择迎战往往也需要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 “来袭的敌船只有五艘,队伍里谁主动愿意参战?”陈勇命令旗船上的旗手向各船询问道。 见到几乎所有的船只都没有畏惧来敌的意思,陈勇就挑选出了五艘以往成绩乃至吨位和火力配备都在中等水平线上的船只迎战来袭的敌船。而其余九成左右的船只则做好准备当敌船逼近到一定距离内后准备利用人力螺旋桨带来的航速优势包抄对手。 进行这样一次奇怪的海战安排,也是陈勇想看一看对付这些寻常小型武装商船级别的西人舰只,平均每船只配备两门火炮的新军船只海战能力是否占优。 当远处的敌船逼近到十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船队就逐渐利用帆力展开散开了队形准备迎面包抄来袭的敌船。 “他们想从四面八方包抄我们,可海战经验乃至战术素养也太低了些。”从望远镜里见到远处的对手船头迎敌散开似乎很大的队形的时候负责指挥这只不比当年麦哲伦环球航行时大多少的小型船队的西班牙船队指挥官就将稍稍有些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 “对手既然这样选择,我们就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东方人上上海军战术课!全速进攻,首先以最快速度击破前方敌船的拦阻!”见到逼近过来的那些东方海船也不过只有五艘的规模,虽然船体吨位看似大了点儿,但双方船体的差距并没有大到层次性的地步。在远东见识过这些东方海船的西班牙人并不认为没有龙骨的二百吨上下东方海船会比能够远洋的最小型号西方帆船坚固到哪里去。 在双方船只接近到两里左右的距离后迎面而来的新军海船似乎停了下来,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在双方船队距离近两里远的时候就展开了火力。 这些行为更让那些西班牙船队的官兵们确定了眼前这股东方来的对手在海战方面恐怕是个外行。各船船长笑了笑就并没有予以理采,而是自觉的展开横队利用帆力之字型前进,机动着回避对方可能的炮火。 在这时代,即便是陆地交战,也少有火炮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火。而在大海之上除了心理上的意义外这个距离上开火的实际杀伤意义可以忽略不计。 望远镜里新军从北面前来迎战的海船火炮发射的白烟点点升起,巨大的水柱转瞬就在前来的西洋帆船前方百米或左右不超过几十米的距离腾起。 新军五艘海船上的十门火炮展开的第一轮射击没有一发命中,给予敌船的威慑却是巨大的。让敌船了解到:虽然这些前来的东方船只上的火力配置依然不足,但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却毫不逊色。如果论炮术,恐怕还要在英国人或者荷兰人之上。而己方是绝没有把握在海上于这么远的距离上威胁到对手的。怎么说也得到在将距离拉近一半才有把握开火。 从大概九百米左右的距离到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十艘船上的十二门火炮展开了十三轮开火。五艘小船上发射出的一百五十余发九斤弹火炮只有不到一成命中敌船,但却让来袭的敌船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些伤亡与破损,并造成了十几人的杀伤。 歧视汹汹的敌船见到这么猛烈的炮火也不由的展开了回击,而在这时,除了炮手之外的船员们只用少数人操作硬帆,而多数人操作人力螺旋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双方船只之间距离的逐步缩小就开始停止了,似乎保持在了大概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而这时候新军船只上的火炮则以昂贵、却配备有不少的链弹展开了还击,接连几分钟之内六七轮左右的开火五艘新军迎战的船只以六十多发链弹彻底将敌船的桅杆大部摧毁。全船随后尽全力展开了航行,在一分钟之内就逼近到了距离敌船大概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将五艘早已准备好的火箭爆破船接连不断的向敌防释放而去,除了一艘火箭爆破船在敌船猛烈的炮火下被拦截外,其余五艘在敌船丧失机动能力的情况下虽然大多有不小的误差,巨大的爆炸带来的气浪却依然瞬间掀开了并不算大的敌船船板,让海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灌了进去。 这场新大陆沿岸的第一场似是决斗般的海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似乎像以前在南海和东海同那些海盗们的交手一样教科书般的结束了。 可当船员们向船舱内望去的时候才大吃一惊,不但不少战友在激烈的海上交战中被透过船板的炮弹致死或致残血肉横飞,还有两艘船的水线附近被打中并灌进船内不少水。还有一艘船则被直接打坏了人力螺旋桨,船队同敌船交手满打满算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而已。可配备了五十门左右火炮的敌船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在这时间里打出了几百发炮弹,至少有六十发炮弹命中了各船,直接造成新五艘船上五十余人伤亡舰船不同程度的负伤。死伤人数竟接近全船的两成左右。 陈勇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观察了这场“海上决斗”,西方海船猛烈的火力再一次带来了震撼。这场海战也让不少人认了此时代的西方海上强国同寻常海盗乃至朝鲜日本等东亚海上对手的巨大差别。虽然新军船只的主炮远比对手精良,但是在同等数量舰只至少五倍左右的火力配备差距下,同对方进行炮战依然会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如果不是新军海船配备了火箭爆破船和大量的链弹以特有的战术应敌,同等数量恐怕输的一方还是自己。 “再往南,要是遇到对手更大规模的船队怎么办?”旗船船长向陈勇询问道。陈勇不置可否,却说道:“船队准备登陆,去敌人的港口内看看!看看这一带有没有西人的军事据点。” 第696章 东洲首战 张海从前世的记忆到如今各种渠道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认为西班牙人的势力范围主要还集中在后世墨西哥中部乃至秘鲁一带,并没有扩散开来。而实际上至西班牙乃至整个欧洲在新大陆上投入的资源和力量远远超过后世大多数人对“探险时代”的印象,不仅仅后世墨西哥乃至秘鲁和玻利维亚附近的矿区已经成为整个新大陆的核心地带。新大陆其他地方也拥有很多城镇和据点。 后来圣迭戈一带做为美国本土的第二大军港及太平洋西岸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在这时代也逐渐移居了很多西班牙人并同这里的印第安人从事各种贸易。 这里的西办牙小镇的人口已经多达三千人的规模,而这只是整个新大陆几百个西方殖民城镇中的一个。 因为这里能够安稳的停靠大船,除了五艘船和二百人左右的驻防船队之外还拥有三百守军以及四百名武装动员起来的民兵。除了居民们日常居住小镇还临时修建了方圆二百米上下左右的简单棱堡。 新大陆东岸北部远离矿区,这一带很少有海盗或其他欧洲探险者的活动。在美洲的诸多西方城镇中算是比较荒辟的一个了,这里的陆海武装平日里的战备也很松懈。不过在十分有利于警戒的大海上,海上船队之间的交战还是提醒了岸上的人们:海盗或其他不友好的势力来临了,而且看起来规模还不小的样子。 小镇平时是通过海上同遥远的南方进行联系的,如果向大陆深处撤退?在这探险打猎都很困难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靠携行的给养去其他的城镇了。更大的可能性是在迷路中成为白骨,或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当地人解决掉。 因此:数百名西班牙武装大部分选择了推入堡垒坚守。 在西班牙人同荷兰人于欧洲的交锋中,荷兰人那些土工作业曾经让西班牙人吃够了苦头。双方差不多的战斗力,没有七倍以上的兵力和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是很难攻克哪怕是十分简陋的防御据点的。 虽然海上的敌人来的是如此快速,而且在海战中拥有出色的表现。不过驻守在这里的西班牙军事长官对于坚守直到南方的援军赶到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这里距离新西班牙总督首府乃至南方的港口都不算太过遥远的距离。每个月都有新到来的船只进行联络,虽然那些敌船看起来能够携带数千人的样子,但只要坚守最多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支撑到援军赶来。而在这里:棱堡里准备的火枪和火炮已经十分充足远非荷兰人在台湾那些兴建不久的堡垒可以相提并论。 “你去过东方么?对这些人了解多少?”堡垒里一名西班连长向身边一名临时武装起来的退伍军官问道。 “这一仗我们一定可以赢的,说不定可以将来袭的敌军彻底击溃。那些人没有什么值得可以顾虑的。”这名曾经到过东方的老兵似乎信心十足。 可是当第九旅的官兵们从数里之外的远处展开登陆的时候,西班人从望远镜里远远的观察到那些似乎盔明甲亮的新军部队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轻视,而是郑重起来。有人在这之前提议在对方登陆的时候展开进攻,可如果那样一来,用于防守的人就太少了,最终守卫小镇据点的人们只是利用百余匹马和少部分人针对远处的新军部队展开骚扰。 港口附近的新军海船舰炮配备数量虽然不多,仅仅不过百门上下的样子,但是很快让那些逼近过来打算袭扰的敌人明白了炮兵的用法和意义。 仅仅是首轮开火下打出的近万枚五十余克的霰弹,就将三四百米距离上队形十分松散的敌骑在瞬间吞没了绝大部分。装备第九旅先锋部队的百余支线膛枪也几乎在紧随其后的时间内开火,彻底扫平里一里范围内还在骑着马的人。 从马上摔下来那些幸运之中没有负伤的西班牙人则最终没有逃过逼近到海岸很近距离上的舰炮第二轮展开的火力。港湾内比较深的水深还有大片十分适合海船靠岸的陆地让第九旅几乎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完成了全旅主力的上岸。队伍从望远镜里见到远处堡垒内的敌人似乎没有逃跑的打算就稳步的向前推进并分成多路从各个方向上逼近到了距离敌城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 新军主力部队在几年以前也曾经有过同荷兰人的交手。同西方军队的交手纪录也写在战斗详报和总结里共新军主力部队大部分官兵学习。 陈勇当然也了解:己方军队之所以对传统军队拥有远不止一个数量级的压倒性的战斗力,一是靠远非一般军队可以做到的沉稳射击和众多资源堆积起来的多件待发火器,另外的就是靠几乎可以免役绝大部分东方火器威胁的精良铠甲了。 而在这时代的西方,火枪与全身甲的较量至少持续了两个世纪,广泛装备部队的火枪即便在有效射程边界上无法穿透优良的全身甲,也有可能带来减员性的钝击伤害。而且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守军的配备的火炮也并不算少,远非一般的东方对手所能并论。这让部队不得不在一里之远的地方停下来,并且各营步兵的首要任务就是展开第一道阵地的土工作业。 “这新大陆上的敌人真有这么邪乎?”曾经见到那些前来的敌骑在舰船的炮火中灰飞烟灭的不少新战士却有些疑问。 “上面这样安排自然就有其道理,做好战斗准备一会儿不就清楚了?”一名班长骨干低声回道。 在轮番的忙碌之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上岸的各步兵就就在敌堡垒三面临时构筑好了简单的火炮阵地。 城堡内的火炮也在这个距离上展开了炮火,但因为队伍尽可能的分散,加上这个距离本来就超出了城堡内火炮的有效射程。因此堡内的二十余门火炮打出的几百发炮弹仅仅造成了十余名战士的伤亡,敌人射出的霰弹也难以在这个距离上威胁战士们的铠甲。 第697章 东洲首战(二) 前哨接触战中新军第九旅的舰炮火力乃至望远镜里那不逊色于西方标准全副武装的军队带给了西班牙守军巨大的震撼。当陈勇下达首先在城镇外围展开土工作业的时候守军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在己方炮火的威胁下,来敌想从很远的距离上开始挖城掘壕了,这必然是一件代价巨大且极花时间的行动。撑到下一轮南方的船队抵达的时候似乎不是问题了。 毕竟在这时代的西方观念中还没有专职工兵的概念,精制的镐铲一类土工作业工具也并不是一般部队的必备拼。低水平火炮时代的城防战,棱堡可以发挥巨大的效用。 可此时的陈勇却并不打算开一个很不好的先例,他依然决定围城的队伍在以炮火扎稳脚根之后就迅速展开一次对城头的猛烈进攻击垮对手的方向。 上岸的五十余门火炮部署到位后,陈勇将其中三十六门火炮都集中第一营的炮兵阵地上瞄准对手堡垒其中两个突出部展开了轰击。 棱堡的意义在水准差距多达两个世纪之远的精良滑膛炮兵面前体现出了时代的局限性。这时代的火炮往往要部署到二三百米的距离上才有可能对城墙进行命中率较高的打击。而在经过精确的测距后,新军火炮从一里的距离上打出的炮弹几乎大部分都可以命中方圆不过数米大小的敌军堡垒。 仅仅大概十几分钟内的七百余发炮弹就将五角棱堡中的两处并不算坚固的外堡彻底轰塌下来,形成了可以上城的通道。而城内的枪炮对于拥有了基本战壕工事掩蔽的战士们却再也没能构成多少危害。 沃邦攻城法一般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从守军射程边缘沿着与敌城平行的原则挖掘坑道逐渐逼近城头。配备了百余支线膛枪的第九旅则最终还是选择用线膛枪的压制能力代替了负担不小的大部分土工作业。 陈勇首先命令普通步兵和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直接逼近到了距离敌堡垒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展开了卧姿土工作业。用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完成了几百个散兵坑,在这个过程中堡垒内炮火发射的霰弹还是给负责掘壕的士兵带来了十余人的伤亡。 但随后以最快速度逼近到壕沟内的线膛枪手在突击方向上展开的火力瞬间就压制住了城头内的敌人。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新军主力部队的线膛枪手虽然还没有南北战争时代的狙击手能在这个距离上打头靶的水平,但也能把大部分子弹的散布误差控制在方圆不到两尺的范围内。 当城头上的敌人几分钟内的较量之下,就有三四十人在累计射来的数百发子弹的威胁之下伤亡之后就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探出头来了。 此时的各处炮兵则在一里的距离上以减装药发射的跳弹来破坏棱堡城头上的被覆堡垒,而步兵的主体则以最快的速度趁此机会逼近到了距离敌城城头大概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二百人左右的火枪手就可以在一分钟内打出数千发已填装好弹药的猛烈火力掩护着线膛枪手逼近到同样的距离上。而城头上的守军终于明白了在这样猛烈而精确的火力威胁下展开还击是一件得不尝失的事,不少临时征集来的武装民兵在这巨大的压力面前不是抬不起头就是开始有了向城内退缩的迹象。 当新军步兵和线膛枪手逼近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巨大的火力压力下负责防守的西班牙指挥官不得不将至少一半左右已经开始动摇的人撤退到堡内。 而恰恰在这时候,逼近到近距离的新军主力部队义无返顾的对城堡首先沿着被轰塌下来的坡段展开了冲击和进攻。 数量不少的推杆雷的压制之下秦涛所率领的步兵营做为第九旅的主攻首先登上了城头。 而在这时候,冷堡内侧的堡垒屋顶射孔内却传出了大型火枪的射击声。不少进攻中的战士们被打倒在地,刚刚攻上城的战士们在压制之下不得不低下身子利用掩蔽展开还击。 幸好新军主力部队步兵主要利用事先填装好的火器展开射击,倒也一时之间遏止了堡内对手可能的反扑。当线膛枪手也逐步登上城头的炮兵也逼近到更近距离用低装药展开曲射掩护的时候,攻城战的主动权终于被第九旅的官兵们所彻底夺取了。 城内的西班牙守军在单方面的炮火打击与线膛枪及联装枪铳的猛烈压制之下终于彻底丧失了原本还有所期望的抵抗。不少人在攻势的压力下选择了主动投降并放弃抵抗。 这场进攻新大陆上西班牙人第一个军事据点和堡垒内小镇的战斗从发起到结束大概用了三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在新军攻城战战史中已经算是花费时间比较长的了。可就是这样,全旅也有大概四十名左右的官兵伤亡、十五人战死。西班亚守军的伤亡大概在三百人左右,另有几百名以临时动员起来的武装平民为主的士兵见到战斗的绝望之后最终在这里官的倡议下选择了投降。 对于这场战斗,包括陈勇和秦涛在内的不少官兵们都并不怎样满意。按照众人在战例学习中所了解的资料:其他部队就是比较困难的攻坚战也可以做到一比几十的伤亡比,而且还往往是进攻兵力相对守军不占优的情况。可拥有七到十倍兵力的这场东洲大陆首战针对不过数百人的据点伤亡差距却还不到十。 “这守军的火器的确同中原周边大有不同。我提议以后的战斗,除了线膛枪射手外负责机动进攻的战士仅仅装备胸甲和头盔就足够了,这样可以携带其他一些弹药。” “推杆雷似乎不利于集中火力。如果选择马尾雷或者能够手投的炸弹,火力密度应该更好.” “我们选择的进攻时机也不好,如果是在夜间或凌晨,很多在城外土工作业中的伤亡就可以避免。” 第九旅的军官们在战后临时进行的讨论中总结到。可不论怎么总结,都有一个结论:这些新大陆上的西方人战斗力非同小可,并不是能够轻视的对手。 第698章 强力侦察 陈勇在出发前又回想了整个美洲大陆首战的过程,更感到了不少问题:“陆地上的突击战很容易,可在海上过往的船只乃至海上的塔楼往往在白天于数十里外就能发现我们。可是要把突击选定为凌晨,把航行选择在夜间,那么我们如何发现岸上的目标并有效展开战斗部署又成为了一个困难的问题,我打算下一阶段的作战行动,必须事先展开足够的侦察。” 第九旅在组建的时候虽然抽调了一些战斗骨干,但不论是战斗经历还是训练时间,在新军各主力部队当中都是属于比较薄弱的。这也使得陈勇的指挥习惯要比恰主力部队保守的多,不像很多部队的指挥官甚至包括张海本人那样习惯凭借强横的战斗力优势来应对战场上各种可能的风险。 “可惜这处据点内的西洋帆船在战斗中损毁了,不然我们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对沿岸的敌港口展开侦察了。”旗船的水师指挥还是有些无耐的叹道。 因为在队伍内毕竟经历过不少研讨和对抗演习,陈勇并不把希望寄托在化装侦察这方面,化装侦察毕竟受运气和意外因素影响太大了。新军的主力部队都不喜欢这种把命运托付给运气的作战习惯。 “我们从营各抽出一个排利用小船展开前出侦察。人力螺旋桨动力的小船沿海岸在夜间航行,大船随后在白天航行。这样就算在水天线附近发现其他不明船只需要回避,我们也可以通过小船在夜晚的侦察得到必要的情报,并决定是否选择连夜突袭。就算我们的登陆点错过了目标,相信也不会差的太远.”陈勇思索片刻后说道,可是在讲述的时候却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陆地上,新军主力部队自信对岸上的敌人有依然有明显的优势,可以应对大股的敌人。虽然西方军队的战斗力明显比以往的敌人强出了不少但也是如此。可是在海上,这种优势就不那么大了。不要说遇到上百艘规模配备两三千门炮的西方大型船队,就是遇到几艘主力舰都有可能给船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这样侦察着向前推进,很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大型船队颇于敌人海上的威慑和迟滞同前方侦察部队脱节。 “让我们整个先头营担任强力侦察任务!”秦涛显然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就主动提了出来。强力侦察在新军的术语中就是侦察部队也用有偏师一般的强大实力,可以直接灭掉发现的敌警戒部队。但实战中往往因为新军部队的战斗力优势十分明显,强力侦察任务的部队往往就能独自承担牵制、围困、甚至歼灭主要任务之地的目的。 秦涛这样讲要是在传统关系的组织中颇有些争功并且不给领导面子的意味,不过因为新军中的人事体系乃至顶层监管能力同一般军政组织大不相同,又有张海当年所树立的良好风气,因此秦涛的话倒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反感,派遣先头营执行海上攻击侦察任务虽然也不可能万无一事,但显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除了先头营外,还从其他营抽掉了两个连进一步加强先头部队,使先头部队真正成为了一支拥有必要火炮,可以独立承担重大战斗任务的队伍。 就这样,第九旅群做出了最终的选择:大同乡和安乐谷两处远方的基地留下了七百名驻守军队外,又在第一处攻陷的西班牙据点内留下了五百名炮兵为主的官兵组成的留守部队。其他四千可以投入地面作战的官兵以三千人做为整个队伍的基干随时准备投入后续进攻。而一千名左右的先锋队主要选择则夜间展开沿岸航行,装备二十四艘拥有人力螺旋桨的小型海船形成六个先锋连队在夜晚的时候沿距海岸线不远的方向上准备出发了。 陈勇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叮嘱道:“为了最大限度的达到主要目标避免意外,如果没有过南方的大湾,也没有遇到有华人大规模定居的大型港口城镇,就不要过于惊动目标。这次出征任务只要能够达到抄掠对方核心地区,并在少数几个要点建立坚固堡垒并运送一部分硬通货” 新军主力部队用于新大陆攻略的部队只有一个旅群,陈勇乃至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不少官兵最初的时候觉得这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是当见到整个大陆的广袤乃至了解到西班牙人在整个大陆上的势力之深以后,陈勇就放弃了扫荡整个美洲至少是西海岸西班牙人据点的打算。而是集中主要的力量直奔主题:墨西哥与秘鲁的核心矿区,暂时不对广袤大陆上的所有西班牙人据点展开全面扫荡。 正月十五月圆之夜的夜幕刚刚降临,第九旅主力完成了在新大陆上第一个攻克的据点小镇附近初步的管制与布防后,进行了充足准备的二十四艘渔船板的小型海船就趁着夜色展开了向南的航行。 出发的小船上每人配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的给养还有至少十五天左右的淡水,但是相比之下,给养方面的人均吨位负担并不像大船那样大。人力螺旋桨在这种小船上的功率密度也能够更大。 操作船帆的水手们调整的船帆,而大部分战士们在并不宽阔的小船船舱内展开了火热的蹬桨作业。小船以便以飞快的速度向南方的海域沿海展开了航行。 作战计划看起来似乎很简单,经过大海上的长途航行之后其中的风险也是众所周知的了。如果面临海上的风暴,战士们的唯一选择就是让小船靠岸做好掩蔽,可是在这陌生的地区,还是有可能出现船毁人亡或者丧失给养的风险。毕竟把这么多的给养和水在岸上妥善的保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中部新大陆的西海岸线上,远处的大陆上似乎更多的也是荒芜的群山,给人以特有的孤独感。 “我们们的地图和海图不会有错!”有个军官还是有些忧心的向秦涛问道。 “不会,这一带其实也算不上世上从未有人走过的海域了。” 第699章 强力侦察(二) 第九远征步兵旅的船员水手并不算多,但很多都在前年的“南征北战”中经历过福建或广东附近沿海的实战,新朝四年的时候又在后来的台湾海峡或琼州海峡附近进行过时间不算少的海训。 经历了那些远东海峡海流海况复杂环境下的考验,这中部新大陆西海岸一带的海域似乎变的那样风平浪静。不仅仅是风平浪静,还似乎顺风顺水。 因此整个船队的桨帆并用并且也很少受洋流阻碍的情况下小船船队的速度达到了训练中也少见的航速。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船队全提成员几乎没有换班的全力赶路,而在天亮之前就选择把小船移动到岸上并用准备好的伪装网进行尽可能的掩蔽。 就这样,携带了千余名官兵的第九旅先头部队利用夜色尽可能的避开白天可能遇到的意外向南航行。 在船队航行的路途中,也曾经遇到过一些小镇和港口乃至过往的海船。但在这新大陆的西海岸,似乎北面那个第一个遇到的据点就是最大规模的了。之后连续几天的时间里在队伍白天于岸上的侦察中都没有发现值得一提的目标。并且船队也没有经过地图上所表示的大型海湾,因此在经过向导的确认后就放过了这些目标。 直到正月下旬来临的时候,整片大陆似乎真的向南走到了尽头一般,再向南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为了确保万无一时,秦涛最终还是下令对位于这里的一处西班牙人的据点展开突击。 先头部队几乎配备了百余支左右的线膛枪,尽管进攻部队的规模没有上一次战斗中那么大,但是利用夜色,队伍巧妙的回避了大海与陆上敌军的侦察,成功的潜伏到了距离这一带的据点大概七十步远的地方并在夜间构筑好了必要的散兵坑掩体。 天色刚开始放亮的时候,针对这里敌人的攻击战斗就迅速展开了。百余支线膛枪在第一时间就彻底的压制住了原本就没有多少防备的城头,而新备制出的“手榴弹”成群的扔到了筑垒之上。配属给加强营的十八门长炮也展开低装药的曲射以跳弹压制城头。 就这样:看似乎坚不可摧的准棱堡式防御体系在绝对的战斗力和技术优势乃至恰当战法的压力下,依旧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攻克了。身穿胸甲与头盔的战士们利用钩索迅速攻上了城头,并用集中起来的每人至少七套二十八管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向在城头上展开反扑或利用内堡和城头堡垒仓促之间进行还击的敌人展开猛烈的压制。 当城上的战士们将待发的弹药消耗待尽的时候,新一批的部队又登上了城头,而在城头上战士们的指引下,炮兵部队又以低装药的曲射向敌军的内堡展开了轰击。 攻上城头上的战士们越来越多,逐步控制了整个外堡并完成了新一轮的装药调整线内堡展开了猛烈火力压制并用不太熟练的西班牙语向内堡的敌军进行劝降之后不久,这处仅仅只有四百守军,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动员阵内武装平民协同防守的堡垒就在巨大的威慑面前选择投降了。 整个作战参战的先头部队伤亡十七人,杀伤的守军多达二百三十余人。这个伤亡比仍然十分沉重的压在了战士们的心头:配备了足够的火炮及重火绳枪的守军依旧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以至于整个部队用这么巨大的技术优势和突袭优势也才刚刚达成略超过一个数量级的损失比,而且这些西方对手在这样的突袭之下于防守中依然能坚守到大部分成员伤亡才崩溃。 “如果有人协助攻城,我军的伤亡或许就不会这样大了。听说南边儿那处重要的港口有不少中原来的人。”秦涛见到不少人的心都有些沉重,至少这不像以往战例中那样一边倒,就这样安慰道。 “小镇里的西班牙人怎么办?我们留下一个连来看管这些俘虏么?”先头营的一名连长问道。 这处规模不算太小的堡垒虽然守军只有四百人,但也有近三千西班牙居民。 秦涛也是曾经参加过新朝三年北征作战的军官骨干了,对于这样的问题并没有怎样的纠结:“我们不可能在东洲西海岸的每个沿海城镇里都分兵留守,那样就会犯同敌人一样的错误。把男人同妇女与孩子分开,男人锁在教堂里看他们的造化。女人和孩子关在另一处仓库里并留下必要的食物和水,看看他们能不能撑到后面的大部队到来并收留他们。这里的火药和弹药质量比东方的那些敌人强上不少,大多对我们有用,全部带上替换掉我们消耗船内给养做为压舱物。” “堡垒外似乎还有一些黑人与印地安人,他们怎么办?” “他们暂时不是我们要管的事,如果这些当地白人对待这些人亲如子女兄弟,那么里面的人德解救的可能性当然要大一些。” 就这样,秦涛没有打算在这一带分兵留守,而是在天色暗淡下来之后迅速率领穿队向东展开了航行。 或许是顺风的缘故,真个船队从黄昏的时候出发终于在天色亮起来的时候看见了远处的陆地,这证明了队伍所携带的地图和海图是大致准确的,更使不少官兵们的心都宽慰了下来。 就这样:小船群组成的沿岸船队又独自攻克了一处据点之后继续昼伏夜出的展开艰险的航行。 有一天,天色将要亮起来的的时候队伍发现了远处的大船,上岸躲避之后依然没有逃脱掉海上之敌在岸上的追击搜查,船队在岸上同海面上追击而来的千余敌兵展开了交火。这些敌人根本没有料想到先头部队拥有实质上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强横的火力,在战士们展开的第一轮火力中就损失殆尽仓皇而逃了。这场对西方人第一次一边倒的战斗鼓舞了官兵们的信心,但是接下来的局面也显然更加艰险:因为船上的敌人一定会通知更南方向上的重要港口做好迎战的准备了。 第700章 近海夜战 秦涛所率领的沿岸先锋船队继续昼伏夜出的向东南方向展开前进的时候,沿岸遇到的西班牙船只和小镇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小。好在只要不是攻坚而是在野战中遇敌,即便是聚集起来的一两千规模的岸上武装也会被先头营轻易的击败。对小船队构成威胁的只有西班牙人的海船,好在官兵们的小船白天基本不下海,利用夜晚的快速航行还是在数天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逼近了预定的目标。 当船队抵达海岸线向东拐,一个叫做曼萨尼约的沿海小镇时,远处巡逻的舰船骤然间增加起来了。不在是过去的两三艘或顶多五六艘,而是三十艘船组成的船队即便在夜晚也在沿海所有适宜上岸的地方展开广泛的巡逻,船队在夜间的航行也变的不安全起来。 “这里距离那个叫做‘阿卡普尔科’的港口已经在步兵给养的行军攻击范围之内了。”一名跟随侦察连的西班牙语翻译说道。 “消息可靠么?”秦涛确认般的问道。 “这处略向东南拐弯的地方不少来过中美的人也有印象,距离目标港口的确不超过千里。” 秦涛思索片刻最终下令道:“千里还是太远了,我们再向东南行进一个夜晚的距离整个船队上岸再。” 在南征北战中有过不少经历的秦涛当然知道在战时地图并不完全可靠,但越向东南方向越密集出现的人烟还是使其下定了决心。这说明地图上的方向大致没有错误,即便距离标算有误会,这规模并不算大的千余军队也可以类似于在中原时作战中那样就地获取一些给养。 船队再一次展开夜间航行的时候,刚刚一出海就遇到了在连绵几十里的漫长海岸线外展开独截的西班牙海船。 海船大多只是临时增加了一些火力和士兵配备的小型海船,并没有三桅以上的主力舰估摸吨位按官兵们白天的估计也就在一二百吨左右,但这样的船如果在近距离发射重霰弹仍然对满载不过十几吨排量的小船有可能构成严重的威胁。 “让那两艘集中装运西班牙人的海船走在前面!船队降低速度准备突破封锁!”船队并没有配备专门制作的火箭爆破船,但秦涛终于下定决心采用白天已经准备好的杆雷爆破战术来应对可能逼近过来的大船。这种战术给官兵们带来的误伤危险是不言而喻的,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在夜间战和近战中最有效的对逼近过来的敌船构成立竿见影的杀伤。 月光给小船队的航行带来了方便,可也引起了不远处的两艘敌船的警惕,船队虽然利用人力螺旋桨带来的航速优势从敌大船之间的空隙之中钻了出去,却没有摆脱那些西班牙武装商船的追击。至少在天亮之前很难拉开能够争取展开整个船队上岸登陆所需要的时间。 “船队继续前进,让我们连留下!敌船的样子似乎并不很大,也应该没有专门准备合适的霰弹。”一名连长忽然说道。 秦涛仅仅是片刻的思索后就做出了决定:“船队降低速度准备迎战,击退这些来袭的敌船。” 必要的断后在一般意义上的军事行动中是正常的,可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在作战中尽可能的避免被俘却成为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则。秦涛并不打算冒损失上百人和大量火药的风险,而且在经过认真的思考后,他还是并不认为这里的西班牙人还有新军主力部队一样专门应对小型船只的相关弹药和手段,在近战中压制敌船的炮火是有可能的。集中的船只越多,成功率就越大。 整个船队的速度降下来只后,远处的敌海船累计三四十门舰炮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了对小船队的猛烈轰击。 暗淡的夜色中从后面的方向上闪烁着的炮火火光乃至在船队中飞溅起来的巨大水柱提示了敌人的逼近。 各小船降下了帆,在阵阵海浪的掩蔽下敌船于夜间的炮火更为不准确起来。让新军官兵们欣慰的是那些跟过来的西班牙海船似乎并没有准备专门的葡萄弹或霰弹。 当同敌船的距离估计在二百米上下的时候,从大船上射来的火力开始准确起来。在累计上百发炮弹的轰击之下还是有一艘小船被十来斤的炮弹命中,三四名战士在瞬间被打死,之后的炮弹则迅速的钻入了船底把船底大了个比碗还大的洞,海水猛然间漫了进来,但船体恰恰是因为防护力过于薄弱了,反而没有遭遇到想象中那种船体损害。 秦涛随后则命令第一批燧发排枪射手们针对暴露出来的炮火火光位置展开环击。短短的不到两分钟时间内,四艘距离敌船最近的小船上的战士们打出了三千多发燧发排枪弹丸,八十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又是颠簸摇晃的大海之上,弹丸远远没有白天地面战中的那样准确,但对敌船上射来炮火的压制却是显而易见的。 大概在接近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早已准备好的几艘炮船以船头炮和链弹展开了射击。即便只配备两门火炮,但开炮时巨大的后坐力开始使负责开火的炮船猛烈的摇晃起来。 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累计十门火炮发射的十发链弹还是起到了作用,让敌船的航速似乎减慢下来。二十几艘小船组成的船队就对逼近过来的敌大船展开了围攻。 拥有了明显的航速优势又以猛烈的枪铳压制了船上火器还击的情况下,杆雷的攻击要比想象中顺利的多。以仅仅十余人在爆炸中误伤的情况下就炸沉了一艘跟过来的敌船,并使另一艘敌船似乎在也没有跟过来的动力。 近战中一边倒的战斗使战士们对于那些大船的印象大为改观,再也不畏惧于夜间向前航行了。秦涛也改变了注意,也准备直接在那个叫做阿卡普尔科港的港口附近展开登陆,而无需把登陆地点同目标之间的距离拉的过远使得还要分兵看守船上的辎重。 第701章 兵临要港 秦涛所率领船队南下的十来天的日子里,在新大陆中部西海岸接连进行了至少四次陆战及一次海战,给前来堵截的西班牙人造成了超过两千人的损失。虽然相对于整个新大陆上多达百万的西方人,乃至包括黑奴及当地人在内几百万统治区内核心人口乃至几万正规地面武装来说这样的损失算不了什么,可在西海岸一时间却让新墨西哥总督区西岸最为重要的港口阿卡普尔科一时之间变的风声鹤唳起来。 阿卡普尔科港的人口规模在东方来看并不大,这座只有七十多年历史的城市不过三四万人口规模左右,但在整个新墨西哥总督区这算的上可以排进前几名的重要港口城市了。大量加工出来的白银还有黄金囤积在这里随时准备运往菲律宾乃至远东,并用金银换取所需要的贸易物资。新朝建国后虽然因为台湾和港澳的事情,同荷兰人与葡萄牙遗民们乃至远东的海盗多有冲突,但似乎没有进犯过菲律宾,也没有禁海或者中断一切海外贸易。相反,因为不再有远东海盗的阻挠,去年的贸易利润乃至所得还比往年扩大了不少。整个美洲提供的硬通货在新大陆开辟百年之后已经成为整个王国社会经济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虽然中国的新朝拥有强大力量的传闻通过水手们也逐渐传到了新大陆上,但并没有多少人认为远东那个连莫尔卧都不如的古老土著国家会远洋到这里并带来这么严重的威胁。 “北面来的强敌?是英国人还是荷兰人?”阿卡普尔科港在进入戒严状态后不少的军官们都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里多年富裕而自由的生活让很多人不再有当年那样的勇气了。更别说压制土著和同欧洲同行们之间的交战有着天壤之别。 “听逃回来的士兵们说,那些人的铠甲有些像是荷兰雇佣兵的样式。但他们的船只很奇特,像是东方的渔船,可不知什么缘故在海上的航速却比巡航舰还要快” “八成是那些被远东土著赶跑的荷兰人!英国人在我们的威胁之下还不敢把手伸进太平洋。” 就在阿卡普尔科港的军官们纷纷议论的时候,坏消息进一步传来:夜战中竟然有海船在拦截来袭海盗们的夜战中战沉了,而且竟然在这么多的战斗中损兵折将且一个强敌都没有俘虏。 这支规模不大却表现出令人畏惧战力的队伍最终还是迫使拥有三千兵力的港口放弃了继续派兵主动围剿对手的打算,而是在整个港口进行战备动员起来。 同北面那些棱堡内的小镇不同,因为这做港口城市太大,而且当地人及黑人的威胁并不是很大,并没有坚固的城墙将整个城镇包裹起来。军队的驻扎就像日本或者欧洲的传统城堡一样位于城镇的附近是专门的军事设施。城内的白人们在严重的威胁来临面前全都撤入了港口附近的堡垒,而那些华人和黑人们则也被动员起来挖掘壕沟及搬运粮食准备应对强敌来临的挑战。 不过在北面传来的信息中有一点倒是让不少人安慰起来:那股强敌没有大船跟来,也没有多少火炮,是一支乘小船来而来的轻步兵而已,这些强悍的轻步兵大概千人上下的样子。但即便这些强敌像马儿他的教会骑士团们一样厉害,也不可能只靠自己对拥有三千正规兵力数千民兵武装的整个阿卡普尔科港带来多大威胁。 城镇里的五千多华人中有一千左右的教民跟随白人一起进了军事堡垒。在新大陆的欧洲殖民者看来:黄种人是“连他们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人”的最值得鄙视人群,比那些从非洲运来的黑奴还更有奴性,似乎把工作或谋生看成了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也因为华人不抱团和缺乏族群意识的特点,当中的不少人被视为可靠的仆从。而那些黑人和当地印第安人则被当成了弃子,并不值得将这些既缺乏战斗意识也缺乏劳动精神的人用围墙保卫起来。 秦涛率领的第九旅先头部队终于在新朝五年旧历二月初二最后一次登上了南马德雷山脉脚下的这座新大陆中部的陆地,率领八百人规模的先头主力经过**的行军从海岸的侧翼逼近了这座繁华的港口城市。 城镇北面的一处高地,秦涛亲自用望远镜观察了这一带的布防情况。港口内至少有二十多艘海船似乎处于随时的战备状态。按照第九旅以往的经验,这个规模的西方船队至少会配备几百门中重火炮,就算没有足够的霰弹,并且战士们的队形也可以并不密集,那还是会构成相当严重的威胁,特别是在战士们攻上城头的时候。 而如果从城镇的北面直接进攻港口附近的大型堡垒,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海上炮火的威胁,但是城内的敌人却有可能在海上炮火的掩护下向岸边撤退。秦涛不担心别的,最担心的还是堡垒内的敌人可能将贵重的财物向海上转移。 因此在权衡了利弊之后,队伍还是决定利用暗夜从大型棱堡的至少三个方向上展开突击并逐步控制整个堡垒。 二月初三一入夜,八百人的队伍以三个加强连群为单位从大型堡垒的三个方向上展开了渗透潜伏和城下的土工作业。 不过因为这里的守军兵力较多而且有所防备,队伍在棱堡外围的准备还是被城头上的敌人发现了。 先是城头上的火力猛烈展开了还击,被先头部队的线膛枪手压制下去。港口外的敌军海船也开始躁动起来,但是为了避免误击成头打来的炮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猛烈,也没有持续多少时间。 城内的守军大概摸清城外官兵们的大致兵力后并没有打算在夜间死守,而是还动用数百人的部队展开了一次真对北面新军连群的突击,而在这个时候,官兵们才不得不暴露出全部的火力。以短时间内几千管枪铳展开的猛烈火力在短时间内就瓦解了守军的这次并不成功的试探。 第702章 再破堡垒 城外的先头部队第一连展开的火力根本不像是一个连,而是至少整整两个团。其精准和杀伤似乎又远非这时代两个团的一般部队可以相提并论。看不见火绳的火光也听不到熙熙攘攘的叫喊,仅仅是短短时间内连绵如雷一般的猛烈枪声和黑暗中闪烁的繁星一般的火光就让城下展开的如潮般反攻噶然而止了。 这是阿卡普尔科港的西班牙守军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么可怕的火力。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不但再也没有堡垒内的西班牙武装敢于展开反击,就是在城头上开火试探的敌人也变的极少了起来。 战斗在经历过短暂的交战后似乎平静下来,但即便是没有多少大战经验的城内西班牙都督府长官也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大部分的预备队在这时也都被派到了各处重要的成头之上。很显然:外面的强敌拥有这么大的野战优势的情况下如果不能遏止对方的登城,那么就意味着城头上的战斗极有可能依然是一边倒。 “海上的援兵很快就会赶过来:他们根本不是荷兰人也不是英国人。他们的语言更像是获得大量资助与训练的土人。如果我们守不住城头,下场就是被割头皮,而如果每顶住一天的时间每个人就可以获得十个银元的奖励!”就连城内检审庭的人这个时候也亲自来到了城头上在夜里鼓舞着人们的士气。 经过大航海时代乃至历史上的积累,欧洲的硬通货物价要比哪怕新朝的南京苏州一带还要高的多,这新大陆上尤其如此。但即便如此,每周数十银元的**力仍然是巨大的。并且久在这里的西班牙人都知道这里的土著与己方如果发生冲突,双方之间同西方人之间的冲突则会有本质的区别。没有俘虏交换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善待。 在夜晚里战斗间歇的时候,新军第九旅先头部队的官兵并没有闲下来。趁着城头上的西班牙人被之前的战斗震慑住的时候也加紧了土工与火药武器的的准备工作。 从之前的战斗中缴获来的那些西方火药质量明显远非东方的战斗中的缴获可比,几乎不用专门的重新制造直接就可以用来做为抛石雷的主装药。而且经过之前的测试威力与火药性能方面虽然还是赶不上新军的火药更为稳定,却是在抛射弹道和药量需求等方面大致接近的。 夜晚里攻城的火药准备足足进行了三个时辰,新军先头部队各连的战斗工兵部队从前半夜一直忙碌到后半夜必要的准备才算完成。三个连群在主要进攻方向上一共挖设了用于发射九斤炮弹的两千多个抛射坑。每个连队的主攻方向上都准备了八百个左右的抛射坑并按照白天的侦察在七十步正面大概百步长度左右的两个突出部之间的城头进行了相对精确的布置。相比一般的抛石类,这种发射固定形状铅弹的抛射坑在精度上也不逊色于火炮减装药炮弹多少了。 黎明前的曙光来临的时候,在整个城外堡垒的三个方向上火光接连不断的伴随着烟雾从地面上窜起,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每个方向上都有七八百枚九斤重弹腾空而起,以不逊色于人力投石机一般的威力落在了敌城城头以内侧误差范围不过十余米的范围内。 这些抛石雷模式发射的九斤铅弹在能量上并不比大号的人力投石机强多少,但因为是铅弹制成,密度大的多,穿透和破坏力明显比一般从天而降的石块大上不少。 城头上的守军在光线有些暗淡的黎明无法像白天那样提前发现从天空中飞来的铅弹,短时间内就有四分之一的守军在铅弹下遭到杀伤。而更重要的是:主攻方向上的城头堡垒在猛烈的弹雨下彻底的变成了一堆瓦砾。不但城头上的工事被解决了,这些被破坏的城头堡垒还可以成为攻上城头的战士们的掩体依托。 早已做好准备的各个方向上的先头排在在近距离又展开了猛烈的掩护,掩护着只带了轻甲和头盔的先锋部队利用钩索攻上了并不算高的堡垒。 对这些西班牙人的堡垒已经有所了解的战士们在攻上城头之后迅速的低下身子掩蔽起来,从堡垒中央的建筑与工事乃至城头其他地方堡垒射来的交叉火力并没有给等上城头的战士们带来太过严重的伤亡。那些重火绳枪没有像以前那样造成严重杀伤,只是部分炮垒射出的炮弹造成了三个方向上最先登上城头的二百余名战士大概超过一成左右的伤亡。但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很快就被第九旅中的精锐骨干们展开的还击火力所压制住了。 如果此时港内的西班牙人在最初布置军备的就把潜在的敌人像西方正规军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多精锐的多的敌军认真对待,就会在棱堡内部的中央工事附近部署不少的臼炮或投石机以杀伤那些达成了突破的对手。可西班牙人巩固的统治新大陆中部以来的数十年里遇到的当地印第安人的反抗逐步减少,而黑奴和华人更是服从性比较突出的群体,阿卡普尔科港的地面驻军更是连对付海盗与压制矿工的事情都很少有,战备水平的不足导致攻上城头的新军官兵们连在东方战场上一些对城内投石机的顾虑都不在有了。 这时港城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有效作战范围内的景物也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洗了。主力完成了登城的六百多名官兵迅速向城头展开了攻击。一般是先有线膛枪从远处压制住对手的炮垒或枪垒,再由逼近到近处的突击步兵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压制住对手,最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推杆雷以爆破的方式解决城头堡垒内的残敌。 不少敌人退人了中央堡垒,加上中央堡垒原有的武装民兵,占领了附近城头的战士们在天亮的时候所面临的形势也逐步严峻起来。远处的敌军海船打来了数以千计炮弹,虽然因为距离过远没有给已经占领了堡垒的战士们多少威胁,却大大的鼓舞了堡垒内守军的士气。 第703章 华人港口 或许是阿卡普尔科港的“繁华”及长期以来的和平削弱了当地守军的战斗力。秦涛所率领的第九旅先头部队攻占港内堡垒的作战行动虽然持续了整整一个夜晚仍然没有接触,但取得的战果及伤亡损失比却要比预想的要好。 进攻战斗中的新军官士们仅仅伤亡六十余人,牺牲二十三人,就彻底击溃了堡垒外围防线上的守军,杀伤千余人,俘虏三百余人,这六十余人伤亡中还有十数人是伤亡于远处海滩上的敌舰队射来的炮火。 秦涛没有继续拖延战斗的打算,毕竟按照战场上的一般经验:当敌军拥有坚险之利或者处于强势时,夜战的意义是不小的。而当自己掌握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权,夜战就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新一轮的攻城准备在天亮之后继续展开,因为工程作业主要选择在了堡垒的外面进行,因此棱堡中央筑垒地域的人并不清楚新一轮的“炮击”马上就要展开了。 棱堡内部建筑目标的面积目标范围比城头广泛的多了,对精度的要求也不像压制城时那样高。因此在城头附近重新取来了打出的弹药之后,尽管有的九斤重弹已经有些变形,却不需要重新进行烦琐的加工。 而且因为对精度的要求不高,在重新布置弹药抛射坑时可以加大火药量以谋求明显超过投石机的射程乃至更大的威力。 爆破攻击的土工准备的难度也就这样比夜间的准备轻松了很多,大概仅仅经过不到两个时辰的准备。猛烈的爆炸声再一次莫名的在棱堡外部响了起来。 起初的时候,堡垒的残敌以为是港外的舰船进行火力准备或是上岸的部队展开了什么突袭。可是没过多久,被火药炸飞到四五百米高度的九斤重弹就从天空中重新落了下来。 中央堡垒也算比较坚固的建筑,可毕竟不是实体的防御工事。在两千余发九斤铅弹的重新攻击之下不少的土石建造的建筑都在弹雨之下垮塌下来。炮火准备瞬间就造成了堡垒内近千人的伤亡,远远比夜晚进行城头火力准备的时候造成的杀伤大的多。 随后,六百多名负责突击的新军先头部队官兵在线膛枪的掩护下发起了进攻。官兵们逼近到各个建筑物的死角处并用爆破杆展开了进一步的攻击,在巨大的震惊中缓过来的堡垒陷入了混乱之中,其中的不少平民和西班牙士兵再猛烈的压制和打击之下,再也不干冒头了。更多的人蜷缩在窗下或是墙角内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港外的海船拯救不了你们,要么选择一个小时之内投降碰碰运气,要么准备随着些坟墓一起被埋葬!”不少在港内懂得西班牙语而没有招募到堡垒内的华人同新军先头部队的翻译一起从各个方向上对堡内的残敌喊话道。 如同秦涛所预料的那样阿卡普尔科港的当地驻军大部分人都没有必死的意志,在遭到了过半的伤亡损失又面对着压倒般的强敌的时候这里的西班牙人经过简单的商议最终选择了投降。 很大程度上,这也和西班牙人往往并不知道前来进攻的大军来自西方人一像瞧不起的中国有关。 当堡垒内的人放下武器走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士兵的面孔有些奇怪:他们虽然拥有和荷兰人的某些德意志雇佣兵接近样式的头盔和胸甲,但是并没有携带面甲,没有掩饰自己的黄种人身份,并且在这些前来的队伍中没有见到一个白人摸样的军官。这让这里的西班牙武官员不由的将心沉了下来。 如果这些人是荷兰人或英国人的仆从,那么至少基层军官应该由白人负责,而根本不可能组建一支完全由有色人种组成的队伍。 当听到一名为首的年轻黄种人军官训话的时候,队伍当中一些少数懂得华人语言的人更是有些心惊。 “他们再说么?”检审廷的一名西班牙官员低声向身边的一名教内的华人心腹仆从询问道。 “不是广东话,也不是福建话,听不懂。但似乎像是南京官话,这支队伍应该来自大明。” “大明?那根本不可能!” 这里的华人很多都是在这一带居住很多年的人,甚至可以说不少同白人走的过近的人还并不知道如今的中国早已在短短几年内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该朝换代了。而且还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王朝与政权。 当负责翻译的人用西班牙语重新将秦涛的讲话向小镇内聚集在堡垒北侧的两万余名成年民众宣告的时候,这里的大多数人才终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中国一个名叫新朝的崭新王朝派遣精锐部队远征美洲,准备解救这里的同种民众。对于西班牙王国百年以来的所获一且非法利益都将予以没收。 残破城墙下的人群沉默了许久,忽然不知怎的突然传来欢呼的声音。 “是朝廷的大军!我们的大军!” 因为中国自古以来是一个规模庞大人口众多的社会,从民众到官绅拥有更多的是自认自己是一个明化体系的认识,而没有什么民族意识,自两宋以来对政权并不多么感冒。但是在这美洲的不少华人并没有东南亚移民那样有完整的宗族体系可以依靠,过的更多的是寄人篱下而饱经剥削压迫的生活。潜意识里的民族观和国家观就同在国内的时候大不相同了,除了极少数并非劳动民众出身的教民仆从外,不少人都心存翻身的幻想,虽然知道那些只是安慰自己的幻想。 秦涛也是自张海等人起事后不久就在新军中战斗和学习的骨干,对于国内特别还是这南方一带的国民本身的认识并不那么理想主义。不过见到这些在新大陆上的华人有一个特点:其中没有多少老人,也没有多少妇女和孩子,更多的是劳动者出身的手工艺人,而且口音也各不相同,不像是以同乡为单位一起主动出海的人,也就多了几分还算良好的印象。 第704章 小城财富 秦涛所率领的第九旅官兵、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新军主力部队大多是北方人出身,南方也多是南直隶一带的居民出身。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这些人的口音同新朝白话更接近,而且相比较而言在宗族方面的牵绊少的多。不过在小船队中的水手中,还是有不少两广一带的出身的战士。经过几年在队伍里的生活已经通晓新朝白话并且大多能够识字,却也没有忘记地方的方言。 尽管在广东福建一带的方言一省之内也不是完全相通,却不并不发愁同这些当地人之间的沟通了。 “真没有想到,朝廷竟然拥有这么强悍的军队!能够不远万里来拯救民于水火!只是这里虽有金山银海,却大多在西人的掌控之中,对我们这些人可从来没有像国内那样尊重和客气过,在这异域十多年的时间也没有攒下多好的家当,不过家里的”一名在当地时间很久也颇有些威望的郎中做为最终选中了解事情最多也最善于沟通的人对队伍里的官兵们说道。因为见多识广,是这里少有的通晓南京官话的人。险些在大军攻城的时候丧命。 秦涛年纪不大,但起事这些年来因为经常要同行军中的当地人打教导,见的人也不少,感觉到这话里的语气更多的是套路般的恭维乃至试探,真心或许有,但也没有表现出的那样强烈。“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是旧时城镇中不少从业者为人处世的态度,而且这人似乎还对新朝大军有一种恐惧。 这种态度,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却几乎见不到。除了在外面搞侦察或搞情报的,不论是官兵之间又或是队伍同外面的人正式打交道,都有坦诚、直率的习惯。这一方面源于建军中的要求和灌输,另一方面也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绝对的自信。 “我们可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朝廷’的军队,如今的中原已经该朝换代了,天下也已经初定。如今的朝廷叫国号为新,我们是新朝的军队。我们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解救这里的民众,一方面也并不回避是为了这里的金银。不过您也说了:金山银海都在西人那里,无需您破费了,”秦涛笑着对这中年说道。 在不少人的印象中,改朝换代是一件惊天动地般的大事,从有全国闻名的风头开始到鼎定天下怎么也得小一代人的时间。如果这话在进攻阿卡普尔科港堡垒的战斗之前说,或许部分离开家乡不五六年到十来年的人并不会相信。可见识到这支部队强悍的战斗力后,却没有多少人质疑秦涛所讲的话了。这支队伍从装备到所透露出来的气息甚至连口音都同过去的官兵迥然不同,不是过去朝廷中军队所谓的“精锐”能简单模仿出来的。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大军中当差?在新朝,真正有德的医者威望可并不仅仅局限于民间,更是不逊色于从九的基本保障和不菲的从医奖励,实际的收入往往不比过去五六官员的俸禄小到哪里去。”秦涛对那位中年又坦诚的讲道。 按照旧时的社会经验,这种许下不恰当好处的事情大多是陷阱一类,至少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可身为不下于千户的精锐部队长官又是在此时此地几乎拥有着生杀与夺权利的情况下,这位中年也不好在推辞什么了。 随后秦涛又亲自组织了对当地千余名挑选出来的年轻华人青壮的初步训练。当年起事征战的时候,训练当地的民众或组建治安部队也是常有的事情。对刚刚开始接受训练的民众会有怎样的表现,秦涛也多少有所心理准备。不过这些地方的华人青壮年在基本的队列训练中的表现却出乎秦涛的预料:这些人虽然相互之间语言不通,至少在服从性方面要比国内一般地方的居民中临时征集来的民兵强出不少。很有可能是在来美洲之前就经过西班牙人自主或不自主的挑选的。那些服从性不够好的人极有可能也无法生存到现在。按照秦涛的评估,这些青壮虽然还敢不上不少地方的矿工之类。但至少应该能在力量差距并不悬殊的情况下执行一些基本的守城战斗任务了。 按照新军部队的作战原则,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武装当地民众执行守城任务,最多留下一个连的队伍,而全营的主力继续向东北方向的新西班牙总督所在地墨西哥城展开进攻。对方准备的时间越少队伍的伤亡当然就可以近一步的降低。而且可以毫无疑问的确定:云集在港口外的那些西班牙人海船虽然迫于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战斗力不敢上岸,但必然会安排信使走山路小道向新西班牙总督区内的首府报信去了。 新大陆沿岸以来的作战已经让包括秦涛在内的绝大部分官兵都明白西方军队战斗力同过去那些国内对手的巨大不同。以数百名新军官兵进攻墨西哥城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很可能只能起到牵制住敌人的作用,但这样做的战术价值当然也是巨大的。 秦涛原本打算于港口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毫不耽搁的迅速沿山区内那条车褶十分明显的道路咱开抢攻,不过各连连长在经过对那些被俘白人的集中询问与对堡垒的进一清查后,向营部传来的消息却让秦涛放弃了原有的行动计划。 “什么?仅仅今天的查抄就获得了数百万两规模的白银?会不会是其中有假?”秦涛虽然虽然早就对美洲金银通货的富余有所心理准备,也不由的吃惊道。 对于新大陆的一些情况,做过一些功课的新军部队中高级军官也是事前有所了解的。新西班牙总督区实际上并不是西班牙人在新大陆的核心。秘鲁总督区黄金白银的产量要明显的超过新西班牙总督区占到美洲的大部。而阿卡普尔科港仅仅是新墨西哥总督区的一个重要港口而已,地位不轻却也不能同那些山中的矿区城市相比。 第705章 利益衡量 所谓的“数百万两白银”其实仅仅是第九旅先头营在阿卡普尔科堡垒城区中又各步兵连中联合组成的队伍对发现白银规模的一个粗略估计。按照秦涛原本的想法:四五百万两白银已经算是运气相当好了。在国内,像临清这级别的沿运河商业城镇采用“迁徙式抄掠”并最终把陆续发现的地财全部算上,也不一定有这么多。毕竟在出发之前按照队伍上的纪律规定对这些硬通货的统计要经营部人员核实后才能确定。 城堡内的银库其实并不算多么大,不过国内富裕地区的小康之家老三间那么大的地方。但却堆满了装有银币的箱子。 对这些箱子秦涛带领各连队伍中选拔出的人还有几名在硬通货方面颇有鉴别能力的人进行了几十次开箱抽查,并用队伍里在出征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秤进行仔细了仔细的撑量。经过整整一个夜晚的鉴定与估算集中在这里的银币规模才大概有了一个清晰的数目:储存在这里的白银绝大多数以西班牙比索银币的形式存在,一共约九百多万比索折合白银至少七百五十万两,此外还有多达七万两的黄金,至少折合五十万两白银以上。仅仅集中在这港口小城官库里的白银竟然就超过八百万两。 按照在国内吃大户的经验:官库不如浮财,浮财不如地财。秦涛听说过这西方的风俗同国内大不一样,但也不认为这市面上的浮财乃至地财会逊色于这堡垒内的官库太多。 新朝五年二月初五,就在阿卡普尔科港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大规模的清查在整个小城全面展开。小城并不算大,官兵们的人手也还算充裕,但直到二月初七临近傍晚的拷掠与抄查行动才算告一段落。这又让全营的几乎每一名官兵都感觉到震惊。在小城及其附近的不少秘密私库和私港内囤积的财富还要超过官方堡垒区内储备的财富。不算小康之家以下平民百姓所拥有的硬通货,仅仅把这全港的大户们的私库吃下来,外加上在堡垒区内查获的折合八百万两白银的硬通货,先头部队在整个阿卡普尔科一带获得的硬通货竟然折算超过一千九百万两白银。在新军于国内的征战过程中,也就只有北京城的拷掠获得的金银财富明显超过这个规模。 并不算多的人面对这么巨大的财富,以前几乎从未在新军官兵脑海里出现过的一念头也浮现出来:如果每人都拥有至少上万两的财富,是否可能比在军队里服役或退伍之后的获益更大?至少这些财富完全可以归为自己支配。甚至就连秦涛也不能免俗。 这个念头在秦涛的心中只是一闪而过,理性就随机将其否定下来,他想好了怎样告戒全营的官兵们。 秦涛命令各连把从堡垒以外获得的硬通货全部集中在小堡垒里,并召开了一次全营大部分官兵参加的全体集中会议。六百多名战士拥挤在不到二百平米范围内的堡垒内空地上听着秦涛对这些官兵们的讲话。 “你们都经过队伍里的教育,不是当初那些并不懂事的孩子了,相不相信新朝是一个说的到做的到的朝廷?新朝圣主所许诺的利益必将做到,所做的预言必然实现?”秦涛向众人问道。 “相信.”声音并不怎么整齐也不怎么洪亮,但却显示出这是官兵们真心的赞同。新朝初年大规模战事结束不到一年时间,为了改善民众的福利新朝并不吝啬财富。军队中就更是如此。 每一个参加过重大战事的士兵在退伍后都至少获得每年折合五十石米价左右的恩给金直到死亡。并且承诺每一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得到的家庭权益和医药补助也足以使大多数人活到花甲之年以上。这些话在几年之前还仅仅是一种许诺而已,而在新朝开国之后就是民间的百姓也看的到新朝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政权,愿意给予中下层巨大的利益换取整个社会环境的改善。对于民众如此,对于做为政权重要支柱的新军主力部队就更没有必要虚言相欺。 “你们每个人都在队伍里学习过最基本的算术,你们算算,如果用钱来衡量。在你们的一生中,新朝给予你们的利益至少能折合多少白银?按我们平均至少还有四十年的阳寿来算,我就不谈后代获得的益处了。” “两千八百两”很快有人回答到,这个算术对于新军第九旅中的先头营来说并不算过于复杂。 “那你们问过没问过这处小城的粮价呢?”秦涛又问道。 可这个问题却很少有人回答。 秦涛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在这个港口小城,粮价是国内一般地区十倍,京师都城的至少五倍。在泰西或着日朝等地,那些地方因为人均硬通货比国内多不少,人力与粮价至少也是国内三四倍。也就是说你们在国内可以获得的利益仅仅用银两来衡量就完全不逊色于这里的近万两倍。而你们每个人自信靠自己或者几名要好的战友就可以应对这大陆上的种种风险么?尤其是在携带着一大车硬通货的情况下。你们自信,一个拥有万贯家产仆从几十的人在异域他乡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么?又或者你们去了某个深山老林,拥有这些财富不能消费却要担心着土匪?” 秦涛不是一个善于言词的人,但这些话却把关系及利害讲的很清楚了:新朝能够给予主力部队官兵们的长久利益和安全保障并不逊色万贯家财多少。而新朝政权的统治力前景乃至在整个世界的地位前景则让所有打算叛逃或严重犯罪的人望而生畏。这就是当年队伍用每发价值二两银子的黄金做为子弹而毫不担心的原因之一。 不过秦涛虽然有把握向官兵们讲明利害之后保证八百官兵不对一两万两银子产生不轨之意,但如果把驻军削弱到一个连群,整个队伍的组织力必将明显下降,谁也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立即向新西班牙总督区首府进攻的计划就被迫推迟了。 第706章 主力抵达 秦涛率领的队伍在阿卡普尔科港一带一直停留到新朝五年二月初八。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加上整个港口小城内外陆续发现的一些私窖私库,整个港口小城内的银钱和黄金铜钱等折算达到了两千万两财富上下的规模,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茶叶和丝绸等货物。 通过对这里的不少西班牙商人进行审讯秦涛才大致了解了为什么这样一个新大陆中部西海岸的小城竟然能有这样的财富规模:新西班牙总督区矿区距离东部沿海不远,因此向欧洲的白银运输通道还算畅通。而秘鲁总督区生产的大量黄金白银向加勒比地区的运输就没那么容易。整个西属美洲众多的走私者都把阿卡普尔科当做了同东方进行贸易最重要的中转站,因此这做港口小城才会有这样重要的地位。 “阿卡普尔科港的地位如此重要,但财富也不过是略好于墨西哥城或维拉克鲁斯等地?相比秘鲁总督区的波托西或利马还是有所不如?”秦涛有些质疑的向一名被关押起来的西班牙官员也是这里的重要商人之一问道。 “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秘鲁的产银地比较靠近内陆,而且道路不好走。囤积在两地的财富都是巨大的。”那名被询问的人回到。 经过对这里乃至过去的战斗中俘虏的不少人来看,秦涛隐隐的勾画出整个美洲的一副财富地图,不过并不确定:“阿卡普尔科港集中了整个新西班牙总督区大概一半左右的财富,但是连同秘鲁总督区也算进来,则最多只占五分之一。整个新大陆的聚集的财富少则在一亿两,多则在一亿五千万两的规模之间。当年整个南直隶的地浮财有没有这么多恐怕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样一来,队伍就更不着急向墨西哥城乃至更东的方向上展开进攻了,因为在占据了这座富裕的港口小城之后,其余的美洲财富实际上更集中于南方的秘鲁总督区。 不过在第九旅先头部队南下过程中,海上还是经历过一系列的战斗。在这个时候即便是遥远的南方西班牙人殖民地也极有可能得到了山雨欲来的风声和警报。 到了二月初十的时候,秦涛的心也开始有些焦躁起来。先头部队不可能带着这么庞大的财富转移,也并不合适再次留守分兵并展开向遥远南方的远征。留在这里的风险和未知变化也会越来越大。 这些西方军队的战斗力明显比东方遇到的一切对手高了不少,如果敌军万余人的反扑,队伍上有可能应对。但如果面对整个美洲几万西班牙主力展开的反扑,那么即便是阿卡普尔科港也会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 见到队伍内日常会议上各个连长也都开始有了一些焦虑,秦涛也向营的军官们安慰道:“我们当初不是在夜间同西班牙人交手过:这些西方人在海上炮战实力的确不俗,就是一般的武装商船都拥有超过新军主力海上舰只的火力。但白天的时候主力船队可以通过人力螺旋桨带来的航速优势摆脱对手的赌劫追击,并在夜间于港口附近展开海上近战,决战。”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实话:西洋海船的火炮数量众多,白天近战实力不速。但如果是夜晚交战新军主力船队的猛烈枪铳压制火力,链弹杀伤,火箭爆破手段就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只是之前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秦涛相信陈勇等上级也会明白这一点,船队抵达的日子或许并不远了。 当秦涛眺望大海的时候,却似乎感觉到又感到异域的孤独。敌群船在遭到岸炮的几次炮击之后就躲避到数里之外的海域上去了。整个中部新大陆西海岸都给人异域他乡所特有的以孤独异样的感觉。东方的大地或许还是早春时节的时候,这里却如夏季的西北一样炎热干燥,可又靠近海岸有着独特的海风与海洋的气息。日夜的时令乃至星象的差别更给人以这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让人觉得自己或许会长期的留在这里而难以返回故乡。 可在二月十二的凌晨,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连绵不断的巨大的爆炸声就随着海面上还不算太高的气温传播到很远的地方。让十里之外未于岸上堡垒内的先头部队官兵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巨大的爆炸声乃至隐隐的炮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接近天色快要亮的时候才逐渐平息下来。 也就是在那一天凌晨,陈勇所率领的海上主力船队经过左躲又闪的长途航行乃至为时数个昼夜的海上前出侦察终于从远海方向上摸清了阿卡普尔科港的大致方位,并在临近入夜的时候就展开了全速航行向港口的大致方向上突袭,同在港口内外云集的整个西海岸六十余艘数量略多于新军主力船队的西班牙武装商船及舰船展开了夜战与近战。 在这场海战之前,陈勇经过思考之后就放弃了以大量的火箭爆破船主战方式的想法。这此新大陆之行的特殊任务要求船队在返航的时候或许会携带大量的金银财富,要尽力维护返航的时候整个船队的完整行和安全性。这在船队出发之前就做了相当程度的明确。因此陈勇在海上将船队集中在一起,并把整个船队近百门舰炮中的大约六十门集中到了十艘“武装突袭舰”当中,每艘“武装突袭船”都尽可能的减轻了给养负担并至少配备六门火炮,还配备了大量的爆破杆。并且还把整个船队进半的待发枪铳也集中到了这些“武装突袭船”中。 在二月十二日凌晨的突袭海战中,船队以四艘海船在战沉、两艘海船严重受损,人员伤亡二百余人超过海上突击部队人数一半的代价给予了港口外西班牙船队严重打击。除了击沉四十多艘敌军海船并击沉了一艘西班牙风帆主力舰,还俘获了五艘参战的武装商船。杀伤难以详计,但至少也给敌人带来超过千人的损失。 第707章 分兵进军 为了让整个船队在归途中尽可能的保证安全,陈勇宁愿战沉其中的几艘海船也不愿意让更多数量的船支受到损害,这样以保证整个船队在携带大量财富的归途中不会因为遇到敌人或大的风浪而出现危险。海上的财宝船,往往一艘沉没就意味着折合上百万两价值的财富出现意外,好在之前的海上战斗中也俘获了吨位在百吨以上的西洋海船,净损失的船只并不算多,而且在经过四个月的海上历程之后,船队携带的给养也消耗了一小半,腾出的空间并不算小足以装运大量的金银财富了。 这座港口城市的海岸近海的水很深,因此船队无需像以往登陆时那样要利用小船运载人员上岸,而是直接就可以停靠在岸边通过梯板就能快速的卸下大量的人员。 突击船队给予海上的敌人以严重的打击之后,陈勇与第九旅主力跟随着船队的主力也陆续等上了阿卡普尔科港的海岸。而在这个时候堡垒内的先头部队官兵才刚刚完成夜间的休整,全员战备起来。 “虽然海上炮声隆,你们在堡垒倒睡的很安稳嘛。”陈勇笑道。 秦涛不是一个死板而简单只执行服从的人,因此坦诚的说道:“我们的爆破杆和链弹所携带的不多,在之前的战斗中用尽了,下海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们都相信在夜里,敌人的船队不是我新军主力船队的对手。” 陈勇事先也并没有询问这里获得的财富数字多少,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新大陆的金银应该聚集在墨西哥城那样的首府或者大山深处的矿区城市。可是在查看了堡垒内的银库之后,即便有所准备的陈勇还是感到了震惊。 做为从小就接受过严格化教育的张海的弟子,陈勇对于量与数的概念要比大多数补课过来的基层军官敏锐的多。装有银币或碎银的箱子堆满了六十平米上下的整个小仓库直到接近一人的高度。就算依据实际开箱的查验拉来银子的体积要打上少一半折扣,那也是至少六十立方米约六七百吨接近两千万两的规模。 “这些银币都是真的么?”陈勇有些怀疑的问道。同比重明显比铅还要重的黄金不同,白银的比重乃至特性优势都不那么容易,不是专门的行家来查验很容易做假。 “抽验过上百次各处银币万余枚了,也就发现过一些成色不足的银币,没有过于伪劣的,至少比国内市场上流通的大部分银两要强的多。”秦涛回答道。 陈勇又让旅里的不少跟随船队而来的精通通货鉴定方面的人进行了长达两个时辰的广泛抽查,终于确定了这笔庞大财富的真实性。 “真是没有想到,这片荒芜的大陆竟然也有堪比当年运河沿线的巨大财富。”陈勇不由的叹道。 “中原也蕴藏着巨大的财富,可很多都是不易察也不容易获得的地财。浮财只有在两京之类的权力枢纽才占到主导。而我们获得这里的两千万两白银,只不过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在各处找到了。而且几乎没有一处藏银的地方是像东方那样隐秘住宅之外。我发现西班牙人和资料中日本人一样都是有着军事贵族传统的地方。他们的办法是建立堡垒和武装保卫自己的财富,而不是把这些财富藏到随时有可能被手下挖走的地方。”秦涛回答道。 这座港口城镇的华人武装还算是服从性不错,经过接近十天的军事训练,大部分人都能与新军部队官兵用简单的新朝白话进行沟通和交流。队列训练虽然还有问题,但军营内务却能初步象样了。而且这些经过西班牙人的挑选而剩下来的华人即便是其中年龄较大的,也没有在群体中论资排辈的一些陋习。陈勇和秦涛都不相信这些只经过十天左右训练而没有经过整个部队环境影响的人能够独立承担像样的作战任务。因此陈勇就按照过去队伍上的经验把这些人充实到各个连队中去。 在海上力量回归又有了充足的兵力后,先头部队就将驻扎在港口以北登陆场附近的连队集中过来,整个第九旅的队伍在经过补充整编重新扩充到一个完整步兵旅的规模后,又分为两个支队。一个支队包括连同炮兵兼人力螺旋桨水手在内两千百人左右的规模,另一支大概三千人左右的规模。 “队伍要分兵征讨么?”秦涛有些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如果要分主力和留守部队就不需要平均划分人力和船支资源形成规模类似的两支队伍。 陈勇沉默了很久后说道:“新大陆广袤无比。虽然这些西方人的城镇分布点基本上是沿着少数点线来分布,比较有迹可寻。但是还是要花上不少的功夫与时间才能完成对一个总督区内几处重要目标的抄掠。这些规模巨大的金银财富恐怕也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完成装船。如果我们拖的时间过久,甚至哪怕仅仅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新大陆东海岸庞大的西方海上船队乃至增兵就有可能给队伍的安全返回制造巨大的麻烦。我还担心当敌人认识到我军的强大后,这些规模巨大的财富会从矿区和首府转移到一些比较隐蔽的地点隐藏起来。因此我决定还是分兵两路行动。” “船队在南面秘鲁总督区汇合么?”秦涛又询问道。 “无需约定时间,各自沿海上的归途航线各自撤离。”陈勇继续补充道:“这样队伍的组织力不会削弱太多,而一旦其中的一路遇到严重的危险,另一路至少还可以完成部分任务。我们这次要运输的财富规模极为庞大,要尽可能的提高对抗一切意外和风险的能力。” 其实秦涛也想到了可以先让一部分船队携带部分船队返回,等待国内派遣规模更大的运输船队前来运输,也提出了这个看法。 不过在海上一系列遭遇却让让陈勇变的谨慎起来:西班牙虽然是一个开始走向下坡的国家,但也是西洲一个强有力的军事大国。地面战不说,如果让它调动起海上的主力到新大陆西岸找麻烦,那第九旅的船队是没有把握能够应付的。 第708章 主力南下 陈勇最终将队伍分成两路,一路有先锋营营长秦涛率领,对新大陆中部的新西班牙总督区的要地展开进攻。而另一路则由陈勇亲自率领,准备南下秘鲁总督区去进攻那座传闻中的矿山。 第九旅官兵们已经知晓的是:不论是墨西哥城北面的瓜纳华托古镇附近的银矿,还是南部新大陆银矿的波托西都位于高山高原之上。需要花费巨大的人力来从那里搬运可能的物资。相比之下,新西班牙的墨西哥城乃至北面的矿区还算是好的。据说南面的秘鲁总督区那座堪比中原府城一般大小的银矿城市位于大陆深处数百里堪比藏区一般高度的高原山谷之内,道路极为艰险。而且经过新军第九旅主力在新大陆西岸北面的活动,南方的敌人也显然会有了防备。任务的重要性及难度当然以陈勇所率领的三千人左右的主力为罪。 “东洲中部这一带其他几处重要的地方我想不会是敌军重点防备的地方,也不是这片大陆财富的重点了。南部的行动显然更为重要。原本属于旅部的线膛精确射手部队就归还给旅部!”秦涛在队伍临别出发的时候说道。 显而易见:南方的进攻行动更为重要,仅仅是三千人左右略多一些的队伍,甚至还包括了不少临时征集的补充兵,这怎样说都是不太令人放心。线膛枪手部队集中在旅主力也更容易让人放心。 陈勇有些无奈的叹道:“要是了解东洲这一带竟然有这样巨大的财富,我想即便是师傅也不会仅仅动用一个旅来远征了?虽然据说东瀛也产银,但我不信东瀛也像这里一样富裕。” 陈勇身边一名在情报总局工作曾经出身旧军队的亲随听到这些也是颇有感慨:在这远离中枢故土的地方,新军主力部队中并不算排名前几位的营旅级长官竟然也对功劳和利益这么的淡然,大部心思用在如何完成任务上,这在传统的旧军队中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新朝大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史无先例的成就,决非偶然。 不管那些高山大川中会有怎样的寒冷,早春时节的热带边缘范围内的新大陆中部西海岸还是如夏季一般阳光明媚。可谁也不知道在这平静而安详的大海上什么时候又会出现敌军的庞大船队。陈勇不敢在阿卡普尔科一带耽搁,新朝五年二月十七,队伍刚刚重新完成整编的时候就向南出发了。 跟随南下主力一起出发的大概有三十艘新军主力海船还有作战中缴获的四艘西方风帆船一共三十四艘大中型海船,船员及水手经过临时的补充后增加到三千五百人左右。而剩下的船队在经过慎重的思考后还是决定把驻扎在新大陆北部几个据点内的约千人左右的营规模部队南调。 毕竟这一次来东洲,可不是为了同西班牙人争整个东洲的势力范围和控制权,而是进行一次扫荡就趁敌军的援兵抵达以前回国。按照张海的印象乃至新军情报部门得到的一些估计:整个西班牙人的陆海军可用地面正规兵力不会小于二十万,大概两倍半于荷兰联合省。在大海上,至少拥有几百正规军舰及数以千计的远洋海船。此时代西方的冶铁和军事工业相比一般意义上的古代也有空前的发展。其海上军力甚至是此时虽然拥有明显质量优势却刚刚起步的新朝也难以比拟的。 新大陆这个西班牙人的命脉遭到严重威胁和动摇,就算它因为面临欧洲对手的压力而不能倾巢而处,在整个欧洲地面转入防守的情况下也能调动十万以上的大军在整个新大陆展开全面的反扑,甚至还会有西班牙当地武装民兵的大量加盟。 应对这样的力量,并不是如今只有数千兵力的第九旅所能够胜任的,即便凭借要点防御能够抵挡住敌军,也会陷入被围困的危险境地。在这种情况下:在孤立的海岸据点浪费兵力实际上没有必要。 南下的航行不比有万里彼岸的向动工航行,为了避免迷航船队还是尽量沿着距离海岸并不算远的地方航行。 令人欣慰的是:或许在之前的海战中乃至阿卡普尔科港的突袭中消灭了太多的新大陆西海岸的西班牙船只,从阿卡普尔科向南方的航行中并没有遇到什么敌情。就是一些沿海小港的附近也都是空空荡荡,岸上那些小镇附近的居民在于岸上远远的看到海面上来的大股东方式的帆船之后也大多逃向山里去了。 不过令人烦闷的是:在地图上看起来并不算多远的海上航行实际走起来却是那样的遥远。整个第九旅南下的主力船队风帆和人力螺旋桨并用,在拥有足够人力的情况下昼夜连续不断展开航行,一连近十天都没有抵达目的地。算起来,光是这在地图上看起来不算远的一小段距离恐怕比从辽东到广州的距离也不算近了。 “我们储存的罐头食怎么样?”陈勇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旗船上负责勤务的参谋询问道。 “十二号和十七号船都开始发现了有味的荤食。”负责勤务的参谋虽然有些压力,但还是如实的报告道。 新军的罐头与军用食制作质量也就民国时期小作坊的程度,远不能同工业时代相比。在正常的环境下也不过只有一年左右的保质期。而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热带航行,部分制作不怎么严密的罐头就已经开始出现问题,这些现象也让陈勇感到一丝忧虑。虽然船队出发前准备的给养多达一年,还可以在当地征集粮食,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要携带以前无法想象的银钱踏上归国的路途,船只恐怕是没有多少吨位和空间携带那么多给养了。每艘船如果在归途的时候携带二百万两大概六七十吨银钱,除了必要的武备之外就这能勉强携带一个季度的给养了。 “南面这条归途的航线走的人不算多,但愿不要出什么问题。”陈勇有些忧虑的叹道。 第709章 美洲重镇 新大陆殖民历史中最知名的人物无疑是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当年这位年过半百的西班牙探险家矢志不渝的在印加帝国进行多次冒险,最终带领包括加略岛十三勇士在内的一百七十七人、六十二匹马、除了近兵以外三支火枪和二十支十字弩几乎零伤亡的歼灭了印加帝国五千中央部队,并俘虏了印加帝国皇帝,并在很短的时间内瓦解了这个美洲大陆上的帝国。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比用六百人征服中美洲的科尔斯特更有传奇色彩。因为在16至17世纪这个最具有历史影响力的年代里。秘鲁总督辖区的荒芜高原成为了世界白银生产的中心。 在随后的历史里,西班牙人在当地展示了他们的成功并不单纯是因为勇敢和运气,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原,西班牙人开发出一座堪比古代中国省城人口规模的矿山城市,修建五个高原水库和22条尾矿坝和大约100轧碎机并用新式的采银技术从高达接近五千米的山峰中开采出全球一半规模的银矿,并将他们在当地就大批量的加工成银币。 利马城,这做在印第安盖丘亚语中会说话的神像在实质上也成为整个西属美洲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新朝五年旧历三月上旬,早已从北面逃来的船队中收到了噩耗的利马城全城戒备森严,所有的海船龟缩在港口内的炮台附近严阵以待。从巴拿马到利马的整个秘鲁总督区内大量的兵力也云集在这里。整个利马城内的西班牙陆海守军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之中,如果算上武装起来的白人民兵则武装部队总人数接近两万人。其中包括一万二千西班牙陆军,三千名西班牙海军及由武装商船临时编组的部队,还有四五千名当地民兵。在遥远的重镇波托西,西班亚人也集中了八千人的军队准备应对随时来犯的敌人。 在收到详细而严重的警训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整个秘鲁辖区内的武装力量都集结在了这两初最为重要的军事要地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挑战。 “我们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么?不论是英国人还是联合省的那些叛军,怎么会在新大陆的西海岸集结起几万大军?”检审廷的官员觉得利马的总督这样做有些过了,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动员,运回国内的金银肯定要打几分折扣的。 “依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几万大军当然不会有,但至少能够携带五六千人的三四十艘规模不小的海船正在向南逼近。这是不少从侥幸在海战中逃回来的人如此说的。经过我们仔细的询问,应该不会有错。他们的船只不像是欧洲的,倒像是远东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比罗马时代先进不了多少的海船竟然能够在没有多少帆手的情况下比我们的船航行的还要快,他们配备的火炮数量和东方船只一样少,但是很精良。海上交战的时候能在二百米远的距离上精确的发射一种索链般的弹药打断我们的桅杆,然后用每艘船上都能打出的鞭炮猛烈的枪铳压制我们的海船炮口,并用带着长杆的爆破装置于近战中炸沉我们的船只。他们的炮战能力不占上风,近战能力却极为可怖.”利马的总督认真的报告道。 检审廷的官员们直属国王和贵族,并不在新大陆常驻,因此是西属美洲更被信众的官员。不过身为监督新大陆事物的人,检审庭的人可不是完全由一群什么事也不了解的官组成的。具备军事常识的人可不少见,一名检审庭的官员很快就找到了这看似诚恳的话中不少蹊跷之处:“一艘一二百人的船上像鞭炮一样的枪铳火力?还能威胁到我们官兵们的金属头盔和胸甲?而且还是由单兵自由开火发射,并且还能在近距离压制住炮窗的火力?我亲爱的总督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 “海战中这说不定有可能,一艘船上每个人配备十支以上的火枪战前填装好弹药,那确实可以在战斗中发挥出猛烈的火力。我估计事实的情况也是大致如此。”秘鲁总督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在新大陆负责各种事务的秘鲁总督并没有去过中国,不过检审庭的人倒是常和那些出远洋的走私者们打过不少交道的。没有必要的贿赂,那些非法的贸易船要想把大量的比索银币带去菲律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么说来: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北面来的强敌不是英国人或联合省叛军而是那些远东的中国人?”一个人有些轻蔑的说道。 在欧洲诸国中西班牙人与中国所打的交道算多的,了解也算多的。在不少西班牙人看来:中**队武器装备水平或许比那些印第安人好一些而已,实际战斗力恐怕也强不到哪儿去。就是能够战胜大明帝国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矬子里拔将军而已,如果只有几千人的规模就是精兵也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好!既然你那么相信那些在战斗中被吓破了胆外加想为自己的无能狡辩的那些败兵们的话,我有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要是过来的是一群比印第安人强不了多少的货色,那么你这个总督就要期待上帝能给你的运气了。”检审庭的官员们笑道。 此时陈勇所率领的海上船队经过十数天的昼夜航行,似乎终于在新朝五年旧历三月初五逼近了港口城市利马。至少在利马城附近方圆百里之内,还是有不少走过这一带海岸线的船员和向导。 对利马城的进攻和突击也毫无疑问的选择在凌晨,整个船队选择在夜间进行突袭。为了应对很可能兵力庞大的敌军并保证后队的安全,陈勇决定孤注一掷:以整个船队展开夜间的突击和进攻,最大限度的避免迷航。如果敌军在港口附近部署舰船过多,就使用火箭爆破船手段最大限度的避免己方的损伤。 除了燧发排枪等正规制式兵器,臼铳和之前在阿卡普尔科缴获的火铳及火炮也做为了正规船队的武器应付接下来的一场致关重要的海战。 第710章 突袭船队 经过仔细的思考和商议,陈勇最终做出关于今后行动的打算:船队在回师途中不需要按理论指标带过多的给养。在摆脱了敌军追兵不需要过多动用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每个人的给养都可以压缩到最低。而且东方船只不像西方船只那样需要众多的帆手,很少的人也能控制方向。在遇到危险或者意外的情况下,船队宁愿减少一些船员也要把大部分的硬通货带会大陆。 如果这样进行后勤压缩,那船队在起程的时候其实可以携带更多用于人力螺旋桨的船员以明显高于西方海船的速度摆脱遇到的追兵。 这样一个推论就是:火箭爆破船没有节省的必要了,可以首先对港内的敌船队进行突击。 为了进行侦察,直到旧历三月初八的时候趁夜派遣出去的人力螺旋桨小船才基本将利马及其附近港口的西班牙首军的布置情况大致了解清楚。 “这次侦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陈勇向负责的海上侦察连连长问道。 “我们的船帆用上了石灰弄赃的灰布,船弦和船头也用黑布做了最大显得的夜间伪装。加上船小还有我们距离敌港大概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就有战士们下船亲自展开前出侦察,因此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如果大规模的船队向敌港逼近,就算整个船队的船帆和船身做了夜间伪装处理会不会惊动敌船也很没有把握” “利马附近的港口,敌军在水面上的力量比阿卡普尔科如何?” “大致差不多,水上船只大概都在四五十艘左右,只有两艘是主力舰。多半是东洲西海岸临时聚集起来的武装民船,不过利马附近似乎有不少炮垒,不知道是临时构筑的还是早先就有的。船队龟缩到了炮垒及其附近两三里的范围内。在距离敌船群一里以内的水面上即便是夜间还有不少出来巡逻的小船。敌人似乎一副森严戒备的样子。我怀疑阿卡普尔科的夜间海战中有敌船逃了出去让这里的敌人大致了解了我们的作战方式。”负责侦察的连长回答道。 陈勇还向负责夜间前出侦察的战士了解了西班牙人在陆上防御规模的一些情况,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似乎第一次出海后感到了压力。之前遇到的几次战斗,敌人的力量要么并不庞大,要么对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方式缺乏了解。而如今利马城从海上到陆上已经成为了一座拥有众多兵力进行守备的大型堡垒,决不像以前的战斗那么容易轻易的解决的。 “你们既然前出侦察过,利马港附近的海流怎么样?是否能够进行长途的武装泅渡?”陈勇忽然问道。 “没有发现明显的不正常海流,进行武装泅渡应该没有问题。”负责侦察的连长回忆了片刻后答道。 陈勇这样问的时候,旗船内参加会议的各营营长也就大致了解到随后的大致作战计划了。 “我们的大船降下帆,趁夜逼近到距离敌船群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上应该没有问题。夜色不说海平线加上海浪应该能将我们的船身大致隐藏起来。参加爆破攻击的每艘小船可以进行临时的改装,在火箭爆破船的中间安装人力螺旋桨装置并配备至少两名桨手,不用船帆。这样整个船身的高度也不过高过海浪多少,这样就可以安全的逼近到距离敌船群大概一里左右的位置上。我们只需要进行大概三百米左右的突击和最后两百米左右的火箭爆破攻击,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包括去前方侦察过的各连排长,你们说说看这样的行动会有多大的把握?”陈勇思考了片刻就把突袭的方案拿了出来。 “我估计应该在七成左右。”负责夜间海上侦察的连长回答到。这个用语似乎有些摸棱两可,不过在实战中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进行判断,更多的情况下只需要模糊的依据就可以做为行动的根据。 “为了确保成功率,第一批负责先遣突击官兵不要太多。我建议以二十艘火箭爆破船不超过五十名先锋战士为益,如果再多,我们能够用于改装的时间和人手就有问题了。而且数量如果过多,再混战中也会降低有效命中率,增加被发现的概率。而前出的船队降下帆利用人力螺旋桨,也能够逼近到更近的距离上。在十里左右的距离上先遣爆破船与先头船队,后续船队组成连续的突击波次应该能够更有效的打乱敌人的节奏。”负责旗船上的船队指挥提议到。经过出海以来的不少航行,陈勇在海上的作战经验多了起来。而负责船队指挥的人也了解了不少作战方面的经验。 “没有十全十美万无一失的事情,大不了我们多付出一些代价,就当碰硬罢了!”一名营长说道。 陈勇也迅速下定了作战决心,经过两天的准备直到旧历三月初十下午的时候,船队终于展开向敌港口方向的快速航行。 为了给小船泅渡爆破攻击以足够的时间,船队没有打算入夜的时候才展开突袭,而是在下午的时候就开始降下帆利用人力螺旋桨动力向利马港逼近。 当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旗船桅杆上负责侦察的战士就发现了利马港炮垒附近集中起来的西班牙海船群。 在这个时候,携带着四十多名突击队员的二十艘火箭爆破船下水了。在人力相对于小船的吨位不是很充裕的情况下航速并不快,大概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才逼近到了距离预定目标大概一里左右的位置上。在这个过程中,突袭的船队也几次险些遇到敌人在外海负责巡逻的小船,因为夜色黑漆黑的船身外加适时的隐蔽才终究没有被发现。 可当小船群逼近到距离敌船大概一里左右的位置上的时候,西班牙人用于警戒的小船也忽然间多了起来。负责指挥突击船队的海上突击排排长知道在这样的距离上只能展开危险的强攻了。 灰色的船帆被小船上的突击队员们升了起来并展开一定的角度,配合着全力展开的人力螺旋桨展开了突击。 第711章 突袭船队(二) 驻守在利马城的西班牙人并非无知之人,从阿卡普尔科到利马的距离虽然不近,但算算日子如果海上的船队在熟悉航路的情况下航行而来那么战事可能就是最近几天就要爆发的了。 旧历三月初十入夜后,船上的西班牙人已经船内轮班休息值勤,不少的小船也都放出来警戒以避免当初在从阿卡普尔科可能遭到的突袭。不过因为夜晚的海上有效的视距本来也有限,这些小船中的绝大部分用于一里以内海面上的警戒。 快速飞驰而来得船队在通过小船警戒线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随着小船上西班牙人紧张的叫喊声,负责警戒的西班牙小船上的火枪手在早已装好弹药的情况下展开了第一轮射击。随着夜间火光的闪动,重型火绳枪发射的子弹在突击的小船附近飞溅起了水花。 或者是夜晚的缘故,或者是敌人在紧张中过早的开火,又或者是用于爆破的小船本身就有还算坚固的船体,警戒船上的火枪射击仅仅在二十余艘火箭船中造成了三名突击队员的伤亡。 枪声似乎提醒了早就处于戒备中的敌军大船,大概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有早已准备好的西班牙炮手向着灰影闪动着的地方展开了火力。不过因为大船准备待发的火炮内装的大多是不适合应付小船袭击的实心弹火炮,第一轮发射的上百发炮弹飞溅起的水柱仅仅拦截住了一艘来袭的火箭船并早成新军突击部队两人损失。 而在这个时候,火箭突袭船队也已经逼近到距离目标大概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突击队员们也在拉燃导火索后后跳入了海中。 二十艘火箭的火药“发动机”被点燃的时候,整个突击船群犹如巨大的火龙从并不算远的地方奔袭而来。 船群在无人驾驶仅仅依靠火箭发动机推动的情况下精度似乎奇差,大多数船偏离预定航线至少六分之一,更多是四五分之一左右的方向误差。但因为西班牙大船此时的密度并不小。尽管大部分船只似乎完全能够躲开这些小船的撞击,却没有想到这些小船内装载的黑火药竟然超过一吨的规模。这些黑火药的性能远不如tt也远不如经过压缩的现代黑火药,但也因为聚集效应达到了四五十千克tt炸药的威力。在爆炸的时候,威力足够把半径二十米、方圆四十米内的土墙或船板击碎。不少西班牙船只明明躲过了这些“火船”,或者“火船”因为引信距离误差而被提前引爆了。却还是给港口附近停泊着准备随时迎敌的西班牙船队带来严重的杀伤。 有些火箭船偏差的太远被侥幸躲过了杀伤范围,可有些火箭船在西班牙船群之中爆炸的时候产生的水压和气浪却让两艘甚至三艘船的船板连同并不算粗壮的龙骨被彻底破坏,海水在瞬间就灌了进去。 在火箭船突袭的过程中又有两艘船被炮火拦截,还有一艘船不知是引信问题还是突击队员在慌张中没有拉燃火箭发动机而导致没有命中目标。 可就是这成功发射出去的十七艘火箭船却在眨眼之间的一系列巨大爆炸中至少击沉了十五艘敌军的海船并让超过七百人最终葬身海底而来不及逃脱。 这巨大的爆炸和威慑足足让整个船队中大部分人陷入了持续几分钟的震惊和昏迷之中,当这里的旗船上的船队指挥观在爆炸带来的震动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迅速就意识到了可能要面临的巨大危险。 “全船准备出港迎战!不能蜷缩在这炮台的附近”旗船内惊慌失措的指挥官下令道。旗手沉思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这转换为简单的命令用灯光信号向四周发出,可却不知道能够有多少船真正的在黑暗中响应。反应过来的敌船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已经开始各自向外海开去。 通常情况下暗夜中的望远镜也观察不了多远的距离,可爆炸和沉船带来的大火还有负伤敌船上的火光让陈勇乃至旗船上负责观望的哨兵还是大致察觉出了远处的敌人很可能采取的动向。 陈勇很快就意识到了可能的麻烦:绝不能让这些敌船再次逃脱,如果战斗持续到白天,就算三十多艘西班牙舰船上的炮火也有可能给队伍带来巨大的麻烦。 “用信号示意各船准备展开分头拦截!”陈勇下令道。 好在突袭战斗展开之前第九旅主力就已经有了比较充分的作战方案并将方案分发到各船。当特殊的信号升起后。前十五号以后的舰只就知道了各船要依次从左往右盯住敌军可能逃向外海的船只进行逐一的海上追击。而前十五号的船只用于预备队,准备利用航速和暗夜近战的优势彻底歼灭利马一带的西班牙船队。 而在追击的过程中,各船也冒险的将火箭船放下了船并用绳索牵引,随时准备向敌船展开攻击,尽可能避免在战斗中可能遭到的损伤。 大概突袭爆炸发生后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内,海上的激战就在利马附近光大方圆数十里的海面上各自展开起来。 雨季还没有真正到来,利马附近的夜晚依然晴空无云,白色船帆的敌舰在十公里的范围内依然难以逃脱新军舰队的侦察追击。可灰色船帆黑色船身的新军第九旅各舰却往往逼近到十里甚至五里的范围内才会被西班牙舰只发现。 这些因素导致七成以上的西班牙舰船都没有逃脱追击而被迫在不久就陷入了海上的近战缠斗之中,炮火和爆炸的光亮在辽阔海面上开始闪动起来。 将力求以最小的伤亡歼灭敌军确立为海战的原则后,战士们就不再吝惜弹药。炮手们往往从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就用链弹向敌船展开了射击,而少见在海上运用的各船线膛枪手也开始在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向敌船展开射击压制对方船只上的炮火。 各船也大致摸清了西班牙人的海船在夜晚的时候炮火威胁的有效范围,并不急于逼近三百米内的范围内,而是首先力求用数量不少的链弹破坏对手的船帆并为火箭爆破船的再次运用创造机会。 第712章 突袭船队(三) 如果新军主力海船全速冲锋,在几分钟的时间之内,至少十余门炮,大多装备二十余门炮也能够发射出数十近百发炮弹给予各船严重威胁。 但在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很难辨别水线也很难辨别距离大小的西班牙船上的火炮射击并不精确。又受到线膛枪很大程度上的压制,命中率还不到二十分之一,射速也大为下降了。而在五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舰上的两门主炮却可以把二十多枚链弹发射出去。三四百米的距离也同样超过了九斤弹火炮发射链弹的有效射程,再加上夜间炮战同样降低了命中率,在这个距离上也很难破坏对手的桅杆,仅仅是破坏了对方的帆锁而已。 而当对方海船的速度降下来之后,跟随在新军主力海船附近的火箭船迅速解开绳索,在由敢死队员亲自驾驶的情况下向敌船逼近攻区。 按照事先的作战方案,驾驶火箭爆破船的战士们在对单个敌船执行爆破攻击的时候要逼近到三十到四十步大概五六十米左右的距离再跳水,这样一来:敌船规避和火箭船航行中的误差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以提高有效杀伤率。执行这样任务的战士们无疑也要冒巨大的风险。可要在火炮数量仅有对方海船不到两成,坚固度也因为船肋而有所区别的情况下还要以不大的代价取胜,除了发扬设计上的天赋与人员上的勇敢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些人员操作的火箭爆破船也并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在爆炸的时候将敌船纳入有效杀伤范围。 因为距离不足或敌船因为运气在有效射程外的链弹攻击中仍然拥有一定航行力等缘故,在黑夜里仅仅只有四分之一被火箭爆破船攻击的敌船被直接炸沉,却有更多的敌船虽然没有直接被巨大的冲击波摧毁船板,人员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陷入昏迷之中。趁这个机会逼近到近处的新军主力战船又借此用爆破杆在近处将敌船炸沉甚至登船俘或敌船。只在爆炸的时候使敌船纳入二十米半径的有效杀伤范围内。 伴随着海面上闪烁起来的不小火光,巨大的爆炸声也开始在辽阔的海面上滚滚回荡。超过一吨黑火药的爆炸声在二十里外也同样清晰。并不算长的时间里不短的爆炸声中,被追击的三十五艘西班牙海船在三十艘自杀爆破船的攻击之下之下有十九艘海船被炸沉或因为爆炸带来的震荡威慑而被几乎零代价的击沉或俘获。 而其余十六艘敌军的海船则大多分别遭到两艘或三艘新军主力海船的追击。最终有五艘西班牙海船趁夜色和广阔海域上舰队之间组织协同的难度得以逃脱,四艘敌舰被在远处集中了炮火优势的新军舰船击沉,另有六艘敌船投降或被俘。 这场追击性的海战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左右直到深夜才算结束,战果甚至在短时间内难以统计。直到黎明前的时候负责追击的船队逐渐在敌港口炮台附近的位置上逐步集结起来进行初步的灯火联络的时候才最终确定:整个利马城外的海战中新军主力船队炸沉击沉西班海船三十七艘,其中包括两艘数百吨级的主力舰,俘获敌船八艘,只有一成左右的敌船队估计趁夜色逃亡。俘敌约千余人,依据由俘虏得来的初步情报和船型判断给敌军造成的死亡或失踪至少在四千以上。 而在海战中一百多名执行火箭爆破船攻击的突击队员有三分之二左右失踪或死亡,大只有三十六人获救,在白天这个数字或许会有增加但也不会增加太多。获救的人也有不少因为震荡伤而处于昏迷状态。 在海上的炮战中,也有一百五十余名官兵死亡于敌军的炮火,负伤一百七十余人,累计同西班牙人的海战中船队伤亡四百人左右。所幸只有一艘船只因为敌军炮击带来的火药殉爆而被迫抛弃。各个船只在零散的对战中虽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损伤,却并没有伤劲动骨。这个代价绝说不上可以忽略,但也在新军主力船队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激烈的夜间海战也让包括陈勇在内的不少人更加深刻的认识了此时代的西方海上力量规模之庞大。虽然第九旅船队也只是新军主力船队海上力量的一部分而已。可按照事先了解到的情况仅仅是这西海岸,整个西班牙偏师中的偏师就就拥有超过百艘的海船与千门的火炮,给新军带来数百主力规模的减员。而整个西班牙还是一个在与英国荷兰的竞争中日渐衰落的帝国,整个西洲海上力量之庞大也就可见一般了。 “准备展开登陆!让各船依据旗船的烟花信号准备展开登陆”陈勇在旗船上下令道。 因为岸上的敌军规模过于庞大,还拥有构筑好的炮台。第九旅的南下主力并没有像硫球之战那样选择敌前登陆,而是在距离敌港大概十里左右的距离上开始上岸。 古代军队有距离敌军十里或十五里驻营的说法,因为这样才能披甲列阵,而新军主力部队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一支拿战时代以后水准能打遭遇战的部队,没有这种说法。原离优良港口登陆之是尽可能的回避不可预料的风险。 好在南下船队的泅渡准备还是充足的,没有古代那么密集的队形要求,散兵上岸也无大碍大大简化了登陆过程,整个船队在逼近岸边不过十数分钟的时间内就依靠小船完成了登岸,大概半个小时之内不少火炮辎重等也完成了上岸,而在这个时候太阳虽然还没有完全从海平线下升上来,天色却也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整个海战持续时间之长还是使得事先的规划有误,很难在凌晨的时候逼近到利马城之下展开进攻了。 不过陈勇却没有之前那样的压力了,因为利马城再像南根本不可能再有大规模随时可能从海上开过来的敌船队了。而从海图上看,运集在东洲东岸那一侧的敌海上主力绕过大陆逼近过来至少要花费一个季度的时间,并不比顺洋流横渡太平洋少多少。 第713章 登陆决战 新朝五年旧历三月初十利马附近海域上的激烈海战当然也惊动了利马城内的西班牙守军。起初,得知来袭的敌军船队可能是一支规模并不算大的数十艘海船组成的船队后,秘鲁总督就似乎觉得有些遗憾了。因为港口内的五十艘海船在拥有足够的准备的情况下不太可能被对方的舰队突袭得手。 直到巨大的爆炸声震慑了城上的不少人,在随后的几个小时内又有不少在港口附近的突袭中落水的西班牙武装商船或军舰上士兵逃回了城内,城内的守军在原来越清晰的了解到东方来的那些敌人在海上的凶悍。 “他们简直是魔鬼派出来的人!竟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展开这种自杀性的进攻。他们估计把至少野战炮炮身还重量的火药装在了船头,用要塞炮级别重量的火药制成的火箭来推动船身并由两名左右的敢死队员驾驶。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的船上帆很小,却能快速的航行.”一个神志还算清醒的军官大致向利马城的总督报告了海上的遭遇。 在后半夜的时候,同新军主力部队在外海海战中遭遇的个别逃跑中的西班牙人也有个别人经过几个小时的游泳回到了岸上并回到了城内。经过询问,城内的西班牙人也大致得知来袭的敌船队数量同海面上的己方船队相仿。但他们的战术极为奇特,虽然每艘船只配备两门顶多三门左右的火炮,火力不怎么充裕,却似乎会在夜战中四百码左右的距离开始就不要钱似的猛烈发射链弹。在弓箭最大抛射或轻炮直射的射程上就有精准的弹丸袭来,掩护着这些船只发射一种人力操作,火箭为动力的自杀船展开袭击. 利马城的西班牙总督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并没有过于的惊慌失措,相反,整个夜晚随着逃回来的人逐步传来的信息,它大致可以确定以前有关情报的真实性了:这是一支非常善于利用奇特方式海战的东方海盗,他们炮火配置虽然同东方人的船一样垃圾,但却似乎有着很多独门的海战技术。不过这只船队的规模和大小也大致确定下来:同样是五十艘左右的中型船,这样看来:他们能携带的兵力很可能不会超过一万人,这还是以拥挤的方式居住在船上并尽可能少的携带给养与马匹的情况下。 而利马的守军,怎么说也拥有足够的马匹和完善的炮兵,还拥有两万大军,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输的样子。 “就是荷兰叛军的海盗,更擅长的也不过是海上奇袭和筑城而已,要是在野战中对决。我想象不到必然缺乏马匹的他们凭什么能抵御两倍兵力的我军正规军。”检审庭的西班牙官员对于那些东方人有着习惯性的轻视,虽然觉得海上的夜战会有一些奇怪的手段制胜,但是在陆地上比拼实力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花活可以耍的呢? 不过对东方缺乏了解,也没有去过东方的秘鲁辖区总督却对夜间出战持保守态度:“在夜战中两倍的兵力并不能确保任何情况下的必胜,何况我们不可能放弃城池给那些海上的盗贼以可趁之机。白天的时候看看对手的情况再说!” 检审庭的庭长虽然轻视那些东方人,但也不是个狂妄而不讲理的人,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在夜间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在这少雨而多见晴日的利马城海滩附近几十里范围内的景物也都在望远镜下一览无余。海上的西班牙船队已经不见了,海岸北面大概十里外的第九旅官兵大概有两千五百名官兵上岸,只有伤员和水手累计不到千人左右继续留在船上。当然同时上岸的还有负责炮兵的几百匹马。 上岸后的第九旅主力并没有急于在白天就像利马城展开进攻,而是派遣少量侦骑进入到距离利马城防区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以臼铳侦察着整个利马城的大概距离,并似乎为夜间的进攻做准备。 第九旅主力在陆上的临时阵地距离海岸并不远,但最近也有四百步左右的距离,最远则接近三里。 观察到登陆部队全部情况之后,就连一向保守负责军事指挥的秘鲁辖区总督也蠢蠢动起来。 在了解军事的这时代将领们的眼中:冷兵器时代,强悍武士或骑士组成的军队就是在野战中战胜十倍的敌人也不希奇。但是当火炮和火枪逐步战胜了铠甲成为了杀伤力的主流之后,一支军队恐怕要最为愚蠢无能的人对抗绝世名将才能在拥有四倍兵力的情况下输掉战斗。滑膛火器时代可以说是平方律优势最为突出的年代。而如今利马城的西班牙军队面对来敌至少拥有七八倍的兵力优势,如果这种情况下还选择像个乌龟一样的坚守不出,不说今后的名誉问题,就是整个辖区也恐怕会被猖狂的对手肆无忌惮的袭扰。 不用检审廷的人催促,利马城的总督迅速下达了出战的决定:五个步兵团的地面部队连同配属的野战炮兵全部出动,武装起来经过二十余天训练的民兵乃至要塞炮兵部队负责棱堡内的防御。这些美洲殖民地临时编组而成的步兵连往往并不满员,一个团十二个步兵连及相关炮兵在内也只有两千五百人左右 西班牙守将的思路态度很清楚:以五倍的压倒兵力优势应对各种可能的风险来击败敌人,而利马城市的武装民兵和炮兵本身相比敌军就有两三倍的兵力优势,又有城防依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迅速攻克的样子。 如果敌军逃到军舰火炮射程的掩护区内也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先不说按照情报敌人的东方舰船并没有配备多少火炮,己方出战各团的野战炮也有多达百余门。如果敌军退入海边企求依靠军舰的帮助,那就是在对方船炮的有效射程外以炮兵歼敌于滩头的良好机会了。按照常识,那些在船上发射的火炮就算威力再猛也很难对五百码以外距离上的野战目标构成多少威胁。 第714章 登陆决战(二) 为了谨慎起见,各西班牙步兵团在人马出城后先在己方的城头炮火掩护下于出口附近完成编队和集结,并在敌军的方向上最终由各步兵团组成战时大编队迎敌作战。 当西班牙人出城的时候远在十里之外的时候,陈勇用望远镜就已经察觉了。看了看这并不算近的距离乃至城下西班牙人的动作速度新军第九旅南下主力最终还是放弃了趁敌披甲列阵的时候发起突袭的打算。 虽然各营营长也都认为一里以外敌军城头上的那些火炮,并不会给在地面上以松散队形迎敌的官兵们带来多大威胁,但为了稳妥起见陈勇还是事先逼近到接近利马城五里左右的地方准备迎击敌人。至少这样敌军败退进行追击的时候就不会过于受城头上的火力所威胁。 如果以往的不少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战的人一样,见到这些看似衣甲光鲜的人连列阵都不会,竟然以松散的单排队型不顾及体力的向前快步行军,就有过一些同印第安人交战经历的西班牙老兵都在队中露出轻笑的表情。 这支北面来的强贼虽然在海战中有一套,但显然把这陆战也当成自由自在的船上交战一般了。 但有有功不求无过的利马总督还是有些轻松的命令各队一本正经的展开横队准备迎敌,为了最大限度的歼灭着股不通兵事的强敌以至不使一人楼网,五个步兵团也同第九旅一样展开了拥有一定间距大概三里左右由东至西沿海岸线一定距离外展开的横队。 各队总计三千人左右的西班牙骑兵大部聚集在后阵,准备随时绕过东面的丘陵走小路包抄对手,只有一小部分准备在交战前试探对手。 最先抵达预定地带的当然还是新军第九旅官兵,比西班牙骑兵还要早到那么一步。并且抵达预定的地带后就纷纷卧倒在地。 见到这一幕负责指挥大军的西班牙总督也有些纳闷了:以这么单薄的队形迎敌如果或还可以用自大解释的话,那么阵前卧倒不是找死么?这样面对骑兵的冲击怎么约束队伍?于是他临时改变了那些保守的作战部署,决定用两千骑兵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点儿教训。 骑兵的地位在十七世纪虽然在综合作用上还不可替代,但正面战斗的作用却开始下滑了。不过即便如此,相差不大数量的步兵遇到骑兵的袭击仍然要靠极大的运气才能维持自身的不败,而击败对手的概率却很小。 一向保守持重的西班牙总督下达进攻命令前把这些人的战斗力做了一次十倍于正常军队的高估,也就是对手真实的战斗力很可能匹敌甚超过自己,但即便如此出击的骑兵也可以多半安然的退回并牵制住对手使己方能够撤退到城下寻求掩护下的作战。于是,进攻的命令就再没有多少顾虑的下达了。 陈勇最一开始有过一似闪念:让跟随南下部队作战的一百五十名线膛枪精确手在接近两里的距离上依托枪架直接对远处的大鼓集群队列的敌兵展开射击。不过想到一些事情后还是放下了这个打算。 这到不是完全因为害怕敌军受莫名的威胁或重创后很可能后撤,而是经过之前的一系列战斗本就数量不多而且成本高昂的特制子弹本就消耗了不少,如今线膛特制子弹整个南下部队总共也不过六千发左右。而如果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开火,就算射手们都很优良也拥有良好的工具,同样不可能做到高比例的命中率,那个距离上还会因为子弹威力下降严重而被铠甲低消掉很大一部分。 “炮兵和线膛枪手先不要动,准备近接防御方案迎战敌兵!”陈勇下令道。不同的作战方案意味着什么样的作战原则都是各排及以上军官们所熟知的。这样在最大限度上的简化了运用信号手段指挥整个作战的过程。 当西班牙人的骑兵逼近到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线膛枪手和炮兵们也没有开火,甚至不少火炮还从敌骑兵集群集中进攻的地方转移。这就更让临战中有些紧张的西班牙骑兵轻松了少。 当西班牙的骑兵群逼近到了百步左右的距离内,并开始集中兵力攻击新军主力部队东面的左翼的时候。 线膛枪手及炮兵在这时忽然间展开了火力,以侧射的火力直接猛烈袭击西班牙马队的左翼。在四百米的线膛枪有效射程范围内,久经训练的精确射手们不但几乎能让子弹全部落入敌人的马队之中,还能尽可能的提高对人员的命中率。 算上事先装好弹药的首发,一百五十名线膛枪手仅仅一分钟时间内的四轮开火就将四五百名敌骑打落马下,并让超过三百名敌骑伤亡。 在线膛枪手开火的过程中炮兵更是没有闲着,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四十八门长炮在短短一分钟内展开的三轮开火发射的一百四五十发炮弹中有超过五十发飞入了敌群,造成了至少六百余名敌骑落马,四百余人伤亡。 在敌军主攻方向上的四百名步兵则更是展开了猛烈的待发枪铳火力,仅仅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内四千余支装好弹药发射出去的铅弹就将冲进有效射程范围内的敌骑几乎扫荡一空。 两千多西班牙骑兵在有效射程内仅打出了不到千发待发手骑枪弹丸就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军覆没了。第九旅主力部队仅仅以十人左右伤亡为代价就瞬间吞没了整个进攻骑兵的大部分部队。而线膛枪手们及发射散弹的炮兵重新集结起来的火力则在随后将准备向后逃亡的敌骑也就彻底扫荡干净了。 新军主力部队展现出的火力彻底震慑了包括在城头观战的检审庭的那些人:“他们不是军队!是魔鬼.” 此时的秘鲁总督更是没有多少犹豫,见到队伍的士气已经开始有些动摇,就迅速的下达了各军团交替掩护着准备撤退的命令。 而在这个时候:新军主力部队的四五十门长炮组成的炮兵已经开始重新将火力延伸到两里外的西班牙各步兵团的集群中。 第715章 登陆决战(三) 不计成本和寿命的铜炮,加上制造时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标准的精度管理,让新军主力火炮虽然是同样原理的滑膛炮,却发挥出了相比这个时代的炮兵显而易见的优势火力。 西班牙人从来没有想到过,野战炮竟然可以在两里的距离上有效威胁队列目标。而且新军部队仅仅一个团规模配属的野战炮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四五十门射速和轻炮一样的要塞炮火力,虽然在两里距离上新军主力火炮的命中率不到两成,在整个西班牙军队后撤过程中的平均命中率仅有一成左右,但五分钟内累计十六轮猛烈的开火却让整个西班牙军队遭到了上千人的伤亡,巨大威慑使上万人的西班牙军队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后撤了。 在巨大的震悍之后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负责指挥的秘鲁总督迅速对身边的十余名亲信认真的说道:“这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强敌,你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出发,把这里所发生的情况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到新大陆纵深的城市!不要有杂念和幻想,这将是我们整个明世界.” 而正在这时,新军主力部队的数百骑兵也开始行动起来,以看起来并不快的速度逼近过来,整个新军部队各营连也展开了战斗推进,似乎并不急于展开长途的快速攻击给残敌以打击。 陈勇秉承于新军传统,同样有不愿意过度冒险的原则,而且之前海战中的伤亡让他不愿意再让队伍受到更严重的损失。至少在抵达城头前,很难判断西班人在利马城部署的炮火及其相关弹药如何。 当新军部队在十几分钟后逼近到距离利马城城头大概三里左右距离的时候,随着远处城头上点点白烟的升起,飞驰而来的黑点挂着呼啸的风声从远处袭来。三四十门海军主力舰炮级别的重炮展开了火力。 不过这时代的加农重炮射速却很有限,就算依托炮台最大限度的克服火炮复位的困难,大致一分钟左右才能展开一轮射击,城头上的敌炮群展开了六轮左右的开火打出了二百发左右的炮弹新军主力部队才开始有人出现伤亡。距离利马城大概两里左右的时候,大概是城头上的敌人意识到了实心弹在远距离上对于松散的目标杀伤效率太低,不少火炮开始向新军逼近过来的方向上打出一轮又一轮霰弹,这些霰弹在超出标准最大射程也很少有超过两里距离的。 陈勇最终将队伍以三个步兵营群分成了三路展开了对利马城展开了合围。距城下的距离控制在了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除了少数负责警戒任务的线膛枪手和继续打击敌人的炮兵之外,后勤与步兵都开始忙碌起来挖掘临时工事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风险。 炮兵部队只是在行进的过程中火力中断下来,逃到城下的敌步兵团刚刚准备进城的时候猛烈的火力又施展开来。除了覆没的两千骑兵以外,在整个作战过程中先后又有两千人左右的步兵伤亡于远距离的炮火击之下。 临时的工事大概一个时辰就准备完毕了,城头上西班牙人的重炮或许在连续发射之后有些过热,射速也相比之前近一步下降开来。各营开始派出部分人手去收集在之前的战斗中由身管炮兵打出的炮弹。 相比拿战时代的军队,新军主力部队的火炮配置密度极大,每千人的重中火炮数达到两位,但是平均每门炮配属的炮弹却远远少于后来的西方军队。在骡马化水平不足还有一定铠甲负担的情况下,全军携带的火药和炸药并不算多,要野战的同时还为攻坚做准备只能最大限度的重复利用宝贵的弹药。 双方在利马城下陷入对峙之后,陈勇也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这座利马城。利马城虽然算起来可以说是整个新大陆数一数二重要的城市,可是在战前这里似乎并没有修建完善的棱堡,只有很简陋的似是土围一般的防御工事。因为常驻在这里的军队兵力规模就不小,不是一般西方海盗或土著武装能够威胁的。真正有威胁的英国人或荷兰人海上的主力却很少在这一带活动,也就没有了修建完善城防的必要。 直到一个月以前第九旅对新西班牙总督区的攻略展开并进一步南下,整个利马城开始风声鹤唳的时候,城内的守军才开始动员力量花了十多天的时间临时的构筑起一道低矮的棱堡城防体系。好在城内的人手还算充足,并且在因为市政建设的需要囤积的建材也不少,还算是赶在了南下的第九旅主力登陆前初步的完成了这个规模不小的棱堡化城防工事。 棱堡对于这个时代的对手或许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对于攻城经验丰富,从夜战到抛射火力都有一套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十分难克服的难题。让陈勇有些为难的是:如果对拥有上万兵力防守的城池展开攻坚战,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一切都顺利,队伍可能又要遭受至少数百人规模的伤亡减员。 这些日子以来同西方军队交手经验表明:在野战中,新军主力可以轻易的战胜几倍兵力的西方军队,或许能够同十倍兵力的西方军队在野战中互有攻守,但是如果是阵对防御中的敌人,一倍之敌防御也会让队伍付出不小的代价。 “似乎有不少黑人和印第安人驻扎在利马城外?对这些人的征集训练情况怎么样?”在临近傍晚的时候陈勇忽然询问道。 一位营长有些郁闷的说道:“同阿卡普尔科港的那些华人差距太大了。我看根本不能指望这些人在夜间执行最简单的土工任务。”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些,让这些人做为炮灰去城下当然是不合适的。但他们对于开采加工石料这方面的工作熟悉程度如何?” 陈勇这样一问,那位营长就大致清楚旅长的打算了:“这些事他们中不少人的本行,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第716章 总攻准备 接下来的一个夜晚,利马城的西班牙人在心惊胆战中渡过。但新军主力部队除了偶尔有个位数级别的侦察力量逼近到城头侦察袭扰外,没有像以往的作战中那样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最为迅猛的攻击。 而是命令不少的战士在轮班的是否负责处理那些印第安人与黑人劳工在白天最初加工过的石头。这里的人们虽然也有不少有从事采石或建筑方面的劳动经验,但总的来说即便有良好的工具也很难同并非同行的战士们相提并论。 不过幸好利马城的附近并不缺乏石山和石料,运输环节上的成本可以节约很大一部分,人们劳动的效率还是能够做到平均每一个工作日出头开采和加工五十到六十公斤左右的石块儿一枚,加上有些石块可以就地取材,还是做到了每日制出一枚“石弹”的工作效率。利马城的黑人劳工乃至印第安劳工并不少,大概有六千人左右的数量。在轮流负责帮忙的上千新军官兵们的帮助下第一天就加工出七千枚七斗到一石重量的石快, “这些石块的形状远远不如当年的那些石弹更为圆整规则,怕是精度上要很受影响。”见到第一天那些土著工匠们的劳动结果,负责监督以及同土著工匠们一起劳动的不少第九旅军官都有些优心的说道。 陈勇在看过这些不太规则的石块儿后却没有过于的忧心,觉得还能够凑合:“精度再差,只要我们把重量分类和相应的药包制好。一里以内不超过五分之一左右的误差范围还是可以的。这些石弹主要是用于解决龟缩在城内的对手。对城头的精度压制还是要靠陆海火炮进行的减装药炮射或跳弹射击。”经历了一些攻坚作战后,陈勇对火炮及工兵的运用也有了大致的一些心得。 按负责夜里侦察及白天从远处的山丘上用望远镜眺望的战士们进行的粗略估计,城内的敌武装力量粗略估计也有一万五千人到两万人之间。城池的防御范围大概是不到三平方公里左右左右,其中不少是寻常的民房和街道,除了临时构筑起来的城头以外,在城中心临时进行了防御构筑的广场范围防御面积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也就是说为了在战斗中形成足够的兵力密度,敌人的队形依然百米范围内平均每个人十平米左右的密度。 在对整个利马城及其布防情况有了一定了解后,陈勇觉得也应该制作一些没有那么重的碎石,碎石的重量只要在三公斤以上就好,误差范围在三到七公斤之间也无所谓。这些碎石的开采某种程度上要比几十公斤的大石块的开采加工容易很多。碎石做为抛石雷的弹药精度会更差,但如果控制在三百米左右的范围内,误差散布范围控制在三分之一以内并不是难事。 陈勇在思索片刻后觉得八到十天左右的时间整个队伍还是耽误的起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因此仅仅是事前的攻城准备就用了八天左右的时间。在这八天左右的时间里,制出了三万五千枚四十到六十千克之间重量的大型石弹以及四十余万枚数公斤重左右的小型石弹,累计大约三四千吨左右的石料。 队伍所携带的炮弹并不多,臼炮炮弹也极占分量,但是把这些石头用于近距离发射的黑火药却并不缺乏。总共的需求量大概二百吨左右,大概几艘船的载量。之前的战斗中虽然消耗了不少黑火药,但也在新西班牙总督区乃至俘虏的敌船上缴获了不少。 在进行这些弹药准备的同时,最后几天队伍也将城外的阵地缩小到距离敌城一里左右的距离上。 这时开始意识到新军部队目的的西班牙人也感觉了巨大压力,利马城内的守军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在队伍刚刚移到城下一里内的那天夜里,城内的西班牙人就一个团的兵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向逼近到近距离上的新军部队展开了突袭。 早有准备的新军在夜间稍稍移动了阵地,并用炮火和线膛枪乃至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超轻臼铳依然最大限度的遏止了守军在城头上的火力。而在夜间展开进攻的敌人饿因为火绳武器更容易在夜间暴露目标而遭到展开防御的官兵梦猛烈打击。一个整团的西班牙人刚刚出城就被击溃了,只有不到五百人最终逃回了城内,而在城外留下了近两千具尸体。 新军主力部队在第二天白天展开的火力和压制,显示着不论是哪个方向上的营群都没有遭到根本性的削弱。西班牙人这才算彻底放弃了“决战城外”的打算,老老实实的展开城内的备战。 旧历三月十九日凌晨,第九旅部队展开对利马城攻击的第九天的时候,对城池的进攻终于展开了,猛烈的火光一排排的从城外不远的地方窜起,仿佛如同地狱的火焰组成的火墙一般。 在之前的战斗中仅仅从十艘武装商船上,第九旅就缴获到百余门火炮以及万余发各型炮弹。这些炮弹的规格虽然同新军所用的有出入,但标准化程度仍然比过去国内战场上遇到的那些对手们的火器好多了。弹道的重新测试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 在三个主攻方向大概累计两里长度的城头上几乎在第一时间里新军部队就将七千余枚三公斤到十公斤不等的炮弹抛射到预定城枪误差范围大概十米左右的范围内。虽然这些直面新军主力部队的城头地段大多有了连绵不绝的堡垒般被覆,还是被这些精确抛射的铅弹砸的千创百孔。堡垒内的西班牙人在很短时间内就有超过半数的伤亡,而数以十万计的碎石如冰雹一般从城外抛射到了主攻城头地段纵深内大概一百五十到百米以内。在城墙内侧准备随时迎击的西班牙臼炮手和预备队也遭受了严重的伤亡。 在第一轮的火力准备就给西班牙人造成了上千人的损失之后,对利马城的突击也就迅速从三个方向上展开了。 第717章 抛射克城 利马城的棱堡体系只是二十多天来的备战中城内大量的守军和劳力临时修成的,城墙也不像关内不少类似规模的州城府城那样高,在推杆雷的爆破攻势之后,负责突击的战士利用这些天来准备的数十张梯板很快的就攻上了城头。 而这时还残留在预定攻城地段内的西班牙人大部分已经伤亡,即便是其中一小部分人也在恐慌之中处于失能的状态。第一匹攻上城头的三个加强连六百名余名官兵没有花费多少伤亡代价就将预定攻城地段彻底清扫干净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没有花费多少代价”也是相比以前的战斗而言,仅仅以二十人左右的伤亡就扫清了预定攻击地段上城头上残余的四百西班牙守军。个别坚韧的西班牙人以火绳枪和铳炮在夜间的开火还是给登上城头的战士们带来了一定伤亡。如果换城以这样猛烈的火力准备打击东方城池,即便是最有战斗力的建州主力防备的城池,登城阶段的新军主力部队伤亡人数也不会超过十个人,而且还会有几人是误伤于己方的掩护火力。 在登城部队展开对控制地段瓦砾废墟中的扫荡的时候,城头下的炮火准备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在短短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里,又有超过约六千枚的炮弹被低装药的二百门新军主力火炮或是缴获来的西班牙火炮接连不断的依次发射出去。这一段的城头很大比例上更是城内的西班牙人在之前兵力部署的重点。 按秘鲁总督的想法,在城外三处敌营的正面,很大可能是新军展开夜袭与突破的重点。可以部署足够的兵力,但不易部署过于密集的部队。而在对方看似做攻击准备的城段两侧百步内,则是遏止对手扩大城头控制区的重点。这六处累计不过两里范围内,部署了三千名左右的西班牙守军。 结果在猛烈而精确的曲射炮火继续展开的延伸攻击下大部垮塌下来,超过一半的人于炮火打击中伤亡。 而在仅随其后的进攻中,攻上城头的部队在炮火刚刚扫荡过预定的敌城之后在三处突破区域附近的六个方向上展开了迅猛的突击。以迅雷不计掩耳之势将准备好的上千枚黑火药炸弹投入了被砸的残破不堪的敌城头堡垒处。 就这样在充分的准备之下,三月十九凌晨展开的猛烈突击第九旅就以一万三千余发炮弹的投入扫荡了累计四里范围内的城头,两千兵力规模的主力部队完成了一个安全纵深范围内的城头控制。 此时虽然还有三分之二的敌城城头区域没有被攻占,但也都纳入了沿着城头可以有效展开炮火攻击却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误伤的范围内。 猛烈的战斗仅仅是经过片刻的停歇,在不少火炮被拉上了城头部署到位之后猛烈的轰击就继续展开了。 被攻击扫荡的敌城城段上虽然总比例占的不多,但事先又近六成的敌军炮火部署在这附近,不少城头上的西班牙火炮被摧毁或缴获之后,城头上的炮战实力也一下子处于下风了。 再加上抛射射术准备和数量不少的线膛枪精确射手参与到城头的激战中,利马城战斗的形势更是一边倒起来。 至此三月二十日黄昏时,从城下大营的防御作战到城头上的攻击扫荡作战。第九旅以累计消耗近两万发炮弹、大量昂贵的线膛枪弹为代价累计杀伤七千余名西班牙守军,彻底控制了整个利马城城头。 “剩下的炮弹还能用么?”陈勇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询问道。 “大部分变形严重,至少我们的火炮是不能用的。城头上敌炮台上的火炮似乎早有准备,备用的炮弹并不多.” 为了将队伍夺取城头阶段的伤亡降低到一百以内。第九旅整整花了**天的时间来准备,整个夺取城头的时间就超过一昼夜,这在新军主力部队以往的作战中是少见的。但陈勇却觉得这有必要。 可在夺取了整个利马城的城头之后是否有必要继续展开对城内核心地带的攻击?陈勇并不觉得完全有必要。 很显然:守敌虽然在之前的作战中承受了过半的伤亡,但并没有丧失继续抵抗的意志。可队伍却不能继续为了这么一做城池耽误时间了,要尽快的展开对波托西的行动。 西班牙城市的布局同东方大不一样,很少有木制的建筑也很少有风火墙。并且主要街道不是纵横分布而是像扩散的光芒一样“条条大陆通中心”,这也让新军主力部队在接下来的一个夜晚中进攻没有遭遇到太大的障碍。 不过市区内的西班牙军队似乎早有准备,队伍在进攻中的伤亡也开始猛增起来。在夜战中又付出两百人左右的伤亡代价的情况下才在各个方向上推进了一里左右的距离,逼近到敌军聚集起来的核心堡垒附近。三月二十一日天色亮起来的时候,陈勇却终止了战斗继续的进行,转而开始构筑工事和挖掘抛射坑,准备为一次大规模的石弹攻击做准备了。 三月二十二日凌晨,整个利马城围绕着城中央的堡垒地带无数街道上都接连不断的开始闪动着抛石坑发射出去的石弹。 这些石弹的精度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差很多,在一里左右范围内误差范围可不止百米左右。不过做为针对整个敌阵的范围攻击却没有多少问题了。 在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几万枚数十公斤的石弹及数以十万计的碎石累计几千吨石弹彻底的粉碎了利马不到万余名残兵的防御体系。不少临时构筑起来的堡垒都成为了废墟,超过半数的人员伤亡。 在这个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却并没有趁势展开大规模进攻,而是将不少的劝降信射入了敌阵之中。信中没有给予限定投降的时间,只是讲名了当前的形势:“新军主力部队毫无疑问有充足的人力继续备制石弹展开进攻,每天都能制作出万余枚石弹,火药通过在城头上的缴获也并不缺乏。如果不愿意投降也畏惧战死,或许自杀也是一个选择。” 第718章 几千里路 “我们绝不向那些东方异教徒投降!”秘鲁总督在指挥作战的时候是个保守的人,可是在此时却有自己的原则。同不少西班牙人一样,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而且并不是像世上的大多数一神教教徒那样因为恐惧主的惩罚才不敢背叛信仰。 在他以前的印象里,东方的中国人是一群无神论者或者说伪信者,虽然令人鄙夷但也令人同情。可是新军部队这些日子以来的作战表现在很大程度上验证了他们的宣,这些东方人展现出来的性格和作风同他见过的那些华人奴仆大不相同。他们直爽而不拐弯抹角,作战坚韧而不畏惧牺牲。他们有这样强有力的战斗力并不完全是因为巧妙而不计成本的火器制作和运用。他也是一个粗通兵事的人,自认如果是此时的欧洲军队采用同样的作战方式,利用众多精制的轻型火器使先填装好弹药展开战斗,或者是拥有那些精度奇高的怪枪,也不一定能够达到这种战斗力。绝大部分此时代的西方军队更难以把有效的弹药在战场沉稳的运用出来,即便射击的时候不需要繁琐的填装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只有一支坚定的异教徒才有可能做到这些。他们自称的天帝之使的军队显然并不是一种宣传,那么向这样一支军队投降的性质就是严重的了。 “我从不相信中国人会是任何信仰虔诚的教徒。我相信他们或许能最终被我们劝说的。”检审庭的人此时却在为投降寻找起借口来。此时代的西班牙是一个宗教意识很强的国家,某种程度上就像后来中前期的美国一样,可贵族出身的检审庭的官员们见识要比长期待在美洲的总督们广多了,对于上帝的意识虽然还谈的上是信仰但早也已淡化起来:谁有证据证明过上帝惩罚过什么人又奖励过什么人?。 “你的意思是想让最后的战士们投降?” “战斗已经进行到此时了,投降并不是一种耻辱。“ 两人争论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彻底撕破脸。至少相比东方的传统武德化,基督教并不认为在绝境的条件下投降一定是耻辱。 最终:检审庭的官员们带领着剩下守军七成左右的人大概七千余人以及不少的平民家属选择了投降。而秘鲁总督选择三千人左右的守军继续选择顽抗。 新军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通过俘虏弄清了守军的最后大致兵力,得知敌军只有小几千兵力的武装力量,其中还有不少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平民后,陈勇就下定了展开最终进攻的决心。 就算能够动员利马一带的不少居民,波托西依然路途遥远而任务繁重,要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利马附近的战事显然不能再拖了。如果守军只剩下三千人,那么在炮火削弱之后展开近战攻击就算有所伤亡也应该在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南下的第九旅主力毫不犹豫的再次展开猛烈的炮火袭击,在抛石坑大致挖好的情况下所有由后方新赶制出来的石弹都投入到了攻击之中。由于守军兵力密度的进一步降低,这些石弹猛烈的轰击倒是再也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效果,城内的守军只在炮火中损失了数百人左右。 接下来在烟雾的掩护下,三个步兵营的第九旅主力从三个方向上展开了对利马城的进攻。 最后的近接交战还是让队伍遭受了不小的伤亡,毕竟在这些西班牙人的火器面前,铠甲防御没有以前那样强的效能了。为了消灭这两千余名残敌,整个队伍还是付出了近二百人的伤亡,至此利马附近的战斗才算完全结束,西班牙人集结在美洲西海岸的主要陆海兵力也算被彻底解决。 美洲西海岸沿线重要据点的战斗中,仅仅是南下的第九旅主力就付出了千余人的伤亡,排除可以在较短时间内恢复的轻伤员也有六七百左右的纯减员。排除在港口地带必要的留守兵力还有负责船队的必要水手,整个南下主力可动用的力量还是减少到了两千人左右。这当中还包括大概四分之一左右刚刚经历并不长时间训练的阿卡普尔科港征集而来的华人。 整个利马及其临近地区能够征集起来还算可靠的劳动力,大概就只有以黑奴为主的一万左右的劳动力。 经过攻城以来这些日子的了解,这些当地的劳动力倒也有些让陈勇等人放心的地方:那就是不论是黑奴还是这里的印第安人,对于金银认识远远不像明地区的华人那样深刻。折合三个月粮价的金银方面的奖励对于这些人似乎还不如三天的假期以及伙食的改善更能激励这些人的士气,这使的官兵们有信心让这些人承担巨额硬通货的运输任务而最大可能的避免风险。 “这里征集的车辆有多少?还算可靠么?“陈勇向负责炮兵与后勤的军官询问道。“这里的车辆几乎没有可以长途堪用的,听说从这里到波托西将近三千里的路途都是靠沿途的补给点以及人背肩扛负责运输。” “竟然有三千里远?“不论是后世的世界地图还是这个年代的,看起来都会让人有一种错觉:寒带的陆地面积会被无形中放大,而热带地区的地区面积看起来会被缩小。非洲这样几乎等于三个中国的大陆在地图上看起来只是比中国稍大,而秘鲁一带的地图和实际情况比起来也是大为缩小了,竟然相差了一半还多。这样算起来:不论队伍怎样赶路,也不论从利马到波托西早就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山路,或许可以通行车辆,都根本无法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执行哪怕两趟往返运输任务。更别说以陈勇在西南作战中的经验,这些地方大部分标注为山地高原的,还不一定要面临怎样的恶劣路况与荒芜的后勤环境,运力恐怕有相当一部分都会浪费在给养的运输方面。而沿途就地的后勤据点,陈勇并不敢完全的做为指望。按最坏的情况估计:他们极有可能被敌所利用或是破坏了。 第719章 几千里路(二) “利马以南大概三天左右的海程,沿海的地方有个叫做阿里卡的小镇,从那里先向东北方向抵达拉巴斯,再折转向南抵达波托西就是一条还算比较好走能够通行车辆的路。走的快的话,大概二十天左右可以抵达波托西。”一名被俘的西班牙军官在接受讯问的时候说道。 好在这条路并不是什么什么人迹罕至的道路,虽然难走却是从波托西到利马的必经之路之一。了解的人有很多,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因此很容易就被核实了。 陈勇及第九旅的军官们也大致算了算:即便距离近了一大半,以这些人所说的山路日程计,剩下不多时间的日子里队伍也只能完成两趟左右的运输任务。山路拉车拉载的饿重量顶多是负重的两倍,而人力背负的极限也会削弱到三十小计千克。可动用的人力和兵力总计一万两千左右,以四千辆人力车手携带二百八十吨物资,八千名普通劳力负重二百五十吨物资计,两趟可以往返携带千余吨物资大概千余万两,看起来应该是完全足够的。但这是在至少归途的时候给养可以自给无需额外携带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事实上即便按照在中原的后勤经验,负责运输的人在沿途可以获得给养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在给养方面零携带。 “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即便糟糕我们也只能认了。毕竟在波托西一带会有不逊色于利马的收获我们也仅仅是估计。”陈勇在决定出发的时候还是安慰众人道。 利马城之战或许是新军战史上花费时间最多的攻城战之一了,伤亡也不算可以忽略,可收获也是巨大的。在利马城的收获几乎同阿卡普尔科港相当,也是折合两千万两左右的白银。不过在沿海的情况下,这六七百吨左右硬通货的负担对于整个船队却不是多大问题。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船队携带着大量的金银硬通过以及人力从利马出发沿着并不算复杂的海岸线抵达了阿里卡港,并将这里做为了转运中心。又经过数天的时间经过第二轮短途运输,利马港附近大概万余名在之前的十天中接受过基本训练的黑人为主的劳力也基本转运到了阿里卡港,整个队伍才开始出发。 这个过程耽误了十天左右,但陈勇却不愿意在执行这么重要任务的时候将本来就不多的兵力分散开来。因为在沿着已经确定的道路向重要目标进发的时候沿途遭到敌军重兵伏击的风险是极大的。更不要说分兵执行押送巨额硬通货的任务,沿途可能遇到的危险。 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上展开长纵队行进的时候,新军官兵以连为单位部署在极有可能逃跑的后面或前面以负责对整个当地运输任务的看管。其实在陈勇等第九旅上层看来,这些当地人就算身负价值上千两白银的硬通货也并不值得怎样担心。敌人随时可能的伏击才是最主要的危险。就是第九旅个别军官队伍中可能的叛逃带来的风险都比那些对商经济概念不大的当地人要多。 因此,在启程的队伍沿山路行进了一定距离后陈勇就将队伍大约一个营群左右的兵力集中在后队,只留一个加强连的开路先锋,不到一个营的兵力用于在中间看管整个队伍或担任侧翼警戒。 在这陌生的大陆上为了抵御各种可能的风险,陈勇还是决定把多一半的船上军用食给养用于这一次重要的任务,以最大的加强整个队伍的给养能力。这样在出发的时候人均连车带人马平均每人都携带了四十公斤左右的食物给养,还有不少用于高原御寒的衣物。食物给养中约有近半都是高能量的罐头类军用食,这样一来:即便遇到最快的情况,队伍也最大限度的减少了覆没的危急。当然,若是出现最坏的情况:整个沿途的水源也都被破坏了,那全军也只能无功而返。覆没的危险虽然小却并非绝对没有。 这种风险在理论估算上虽然不大,可当整个队伍在陌生而荒芜的山路上开进的时候,还是给人以一种莫名而无形的压力。 跟随队伍的工匠中有不少人拥有长度行军的经验,可以在行进的过程中保持一定的节奏来克服疲劳并有在命令下小休息的意识,可也并非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负责维持行军纪律的战士们还是不停的在维持着队伍的行军纪律。 为一比较好的情况是道路虽然难走,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艰险,整个队伍在以双路纵队行军的时候还是可以把队伍控制在十里的范围之内尽量的避免掉队。 最初行军的两三天时间里因为不适应而调队的人很多,不听指挥而交头接耳的人在监管的人并不多的情况下也有很多,好在经过几天行军中的整顿,队伍的行军纪律才算逐渐良好起来。很大程度上也在于这些征集而来的当地劳里在之前所得到的锻炼。 队伍另外行军的是除了一些零星交火,队伍在最初的几天时间里并没有遭到敌人的重兵伏击。 “此时的波托西是一座堪比中国省城人口规模的大城,又是白银生产的重点。西班牙人在那一带不可能没有重兵的。而这二十几天的时间仅仅刚够利马的消息准确的传达到那里。因此我们前半段时间里或许行军是安全的,但不能让跟我们一起而来的这些劳工们养成不好的习惯。”陈勇在一次晚前临时会的时候叮嘱各营长道。 “这些当地人的出力不小,他们要在我们走后留在当地么?”船队在满载而归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携带这么多人返回东方,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他们中最多只有数百名,顶多一千名表现极为突出,体格和忠诚度都很好的人可以随我们一起返回中国。弥补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的减员,这也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大奴力。其他的?这些当地人要获得真正的解放还只是能靠自己。我会让参谋们将一些有关兵事的基本资料翻译成西班牙语交给他们中通宵西班牙语言的人,并把缴获的武器弹药留下来,这也是我们所能做的了。“对于这些问题,在队伍出发的时候就有大致的规划,因此陈勇也就没有多少顾及的讲了出来。 第720章 高原行军 起初的时候不少人不明白为什么一天的形成仅仅只有四五十里,几乎每十里远就进行一次休息。休息的时候往往后队竟然可以看到前队利用过的行军灶。第九旅队伍中的不少军官骨干在当年北征的时候走过北方的沙漠,队伍在沙漠中那种艰难的环境下行军一天也能走四五十里路。可沿着山路向东北方向行军不过两天的时间,现实就告诉了人们答案。 仅仅不过短短几天的行军,气候就似乎由沿海的夏季变成了深秋初冬之时的感觉一般,道路之间没有藏区不少地方那种高原反应,人在轻闲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在负重行军的时候就时不时的让人感觉到眩晕和胸闷。幸亏不论是这些在美洲工作了不少时间又经过人为淘汰优选的劳力,还是第九旅的战士,在体能和坚韧程度方面都明显比常人突出很多。走向高原的过程中又消耗了少量给养还算是勉强可以承受,不过即便如此,在这山地高原之上一天行四五十里路似乎也是一个极限了。再快,优秀一些的官兵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必然会存在不少掉队的现象。 不过做为美洲比较重要又常有人走的一条道路,沿途倒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荒凉,至少每行军两昼夜之内还是可以遇到河流或人烟之类可以取水的地方。西班牙人在这广大区域内还做不到坚壁清野般的组织力。这些人烟与村落或许难以维持上万人的长期驻扎,但维持短暂行军中的给养却问题不大。否则在这深山高原之中也就无法维持像波托西或拉巴斯那样至少有近百年历史甚至更长的城市了。 拉巴斯的西班牙守军得到的风声要比波托西更早,也更详实。第九旅的队伍抵达拉巴斯五天以前的时候这里的两千多守军与上西班牙千武装平民就知道了利马城云集起来大军的战败。并且还从不少人了解了强敌在攻城中几乎一变倒的火力优势。驻守拉巴斯的西班牙官兵得到详细的探报得知新军的大部队向山城赶来的时候,就携带着不少家属展开了向波托西的大撤退。那里虽然看起来也很荒僻而且生存条件也不是很好,可至少是一个拥有十几万人口与上万驻军的大城。 因此在队伍向内陆展开大概八天左右的时间后,全军终于抵达了拉巴斯城,并且没有在这里遭到严重抵抗。做为山城的拉巴斯也没有来的及修建像利马那样的防御工事。在拉巴斯这座山城队伍缴获了不少包括黄金在内的财富,包括几万两黄金以及上百万两白银,还有不少铅铜等军需材料。这些收获可以算的上丰富,不过对于见识过阿卡普尔科也见识过利马的银窟的陈勇来说,这些收获却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或许在现实的压力面前这些西班牙人也有了埋地财的习惯,但陈勇却不打算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在进驻拉巴斯城后全军只停留了一个夜晚加上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补充了必要的给养之后继续沿着道路折转向西南方向展开了进军。 而就在高原山区的新军主力自拉巴斯重新踏上征程的几天之后,从拉巴斯撤退下来的西班牙军队也在波托西城郊同驻扎在这里的守军汇合了。 见到负责要地守为的两千西班牙军队似乎在没有经历过恶战的情况下就临阵脱逃,还听说是在那些东方军队面前临阵脱逃,负责波托西当地事务的西班牙将领就将脸阴沉下来,在他的印象中:负责拉巴斯防御的这名团长似乎应该算不上是胆小懦弱的人,每想到在当敌人的大军到来之前却是这样的不堪。 “利马城已经沦陷了,两万大军只有几少数逃了出来。那些东方人的火力与战力都太强悍了,他们的枪铳能在.” “我不需要这些借口,只知道你没有旅行一名西班牙军人应尽的职责。你们本可以在那里拖住敌人,给敌军以消耗,就算战败也有其价值。现在你告诉我因为他们的强大就选择避战?”波托西的守将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撤换了这个团长并把团内个连编组到自己的队伍中。 其实,在从不少撤回来的西班牙官兵进一步了解了情况之后,波托西的守将也再没了轻敌的情绪。同海外的那些东方人不怎么打交道的他最初同样瞧不起那些东方人,不过利马集结起来的两万大军主力在防御中沦陷这件事却在多方的证实之下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了,能做到这一点的军队无疑是一支强敌。按照兵理来说,面对强敌的时候防御战是更划算的战斗形态,可要在短短的数天之内在波托西这么大的高原上修建起基本功能的棱堡防御体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万几千守军死守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比利马强不了多少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波托西的守将还是准备放手一搏。利用对手在山路行军中很难在高原山地部署足够的外围侦察力量的弱点准备在距离波托西大概一日路程左右的地方部署三个团大约八千左右的兵力展开一次袭击,不少的火炮也提前部署过去。就算敌人的军力强大到可以轻易瓦解这样的伏击至少留在波托西的不少人还有向北跑路的余地。而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三个团的兵力在敌军无法展开作战队形的情况下,即便于白天展开战术突袭,也极有可能可以给对手以重创迫使其知难而退。 “如果敌军绕过我们的伏击圈或被提前发现怎么办?”各步兵团中还是有个别军官反对这样冒险的出击计划。 “正因为这种顾虑,我才没有把伏击的地点选择在距离波托西太远的地方。要知道这里并不是很理想的一处伏击地点。如果敌军打算绕过我们直接进攻波托西城,我军在城下与强敌展开决战就是了。” 波托西的守将依然觉得即便这是一支强大的敌人,但是在这高原山地经过长途行军,体力不可能对以逸待劳且兵力战有明显优势的己方有太大的优势的。 第721章 山谷遇伏 陈勇率领的队伍在从利马城出发后,连续进行十几天左右的高原山地之间的行军,或许是因为不少的人已经适应了在这样的条件下进行行军的艰难,整个队伍行军的时候逐渐开始像个样子了。队伍出发时携带的给养在沿途消耗了不少,并且在逼近波托西最后的路程里,水源并不像以前那样匮乏了,这使的战士们无需像最初的时候那样随时要准备好足够的给养特别是水源。 “还有五天的路程,我们就能抵达目的地了!”先头营的营长说道。距离目的地越来越斤,给养条件也好了起来,可陈勇感到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他不相信这么长的时间里在这西班牙人经营多年的要点,不会受到来自前方的消息。如果换位思考,波托西的守军至少应该不会比利马城少的太多,而且早就应该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是开始修建有基本的城防工事,就是有可能选择某一段路进行伏击。在这十五天的漫长行军中,队伍经历的不少地方可都是小说中那种十分有利于打埋伏的地方,而且两旁的群山还不那么容易派出外围侦察人员进行前处侦察。这种十分危险的地段,整个队伍已经经过好几处了。 让陈勇担心的不是新军队伍本身,凭借自身强悍的枪铳火力与实战返回能力,新军主力部队对于临时列阵的要求并不高。要是有什么埋伏的敌大军冲出来或者打算堵截,反而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毕竟在这样的条件下交战也比攻城强的多。 按照平日里的推演和演练:地形对于线膛枪和冷兵器军队的影响都很大,精锐的线膛枪手在埋伏的时候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就射击道路上暴露的行军队伍,而冷兵器时代如果进行成功的伏击,滚石就可以让对方难以列阵甚至干扰对手批甲。轻箭也能居高临下的抛射到很远威胁对手。唯度滑膛火器时代,火炮难以有效向下射击,而滑膛枪的有效射程又往往不够,最终还是要冲出来交战。单薄的纵队对于其他时代的军队有影响,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却可以随时展开卧倒甚至利用山坡下的掩蔽物阻击敌人。就像抗战时期因为地方抗日武装枪法及枪弹质量的落后,发挥不出线膛武器的有效,很多伏击战最终打成攻坚战一样。 不过,因为队伍漫长的队形,如果敌军袭击中间就有可能给整个纵队中的黑人与印第安人民夫带来严重的危害,从而影响到随后的运输行动。 为了应对临近敌军要地所面临的种种危险,陈勇强化了先头部队,总计两个加强连与一个营大约一千二百人左右的兵力集中到了前方,而在队伍的后方只部署有七八百人左右的队伍负责后卫。双路纵队在地形不那么艰险的情况下形成四路纵队,前后主力之间的距离也减少到五里以内。 这样当中间的队伍遭到敌军的袭击时,首尾的大军能够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对袭击之敌展开包抄攻击。 有了这些准备,加上整个队伍的负担不大,使得在最后几天的形成里,全军依然大摇大摆的沿着大道向波托西展开进军。 当距离波托西大概还有五六十里接近一天路程时候,队伍要经历一段似乎比较危险的地段,这让很多参加部队时间不长刚刚能听懂一些简单新朝白话的华人感觉到了不安: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最为理想的伏击圈了。 不过类似的情况第九旅原有的新军主力官兵大多演练过,因此并不怎么为此而担心。除非敌军拥有海量的爆破弹药及同自己类似的战斗方式,并拥有大量的线膛枪手。 “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了没有?”不知怎的,前卫和后卫新军主力部队军官们忽然似乎有约定似的身边的战士们说到。因为平日里的教育足够,多数新军主力士兵们并没有感觉到过于的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附近的山坡上有点点的白烟腾起,紧接着的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在随后传来。数以万计的滚石在总计不过三里左右的狭窄山谷两旁滚落下来。 不过,这种阵势战士们并非没有见过,队伍里的大多数跟来的劳工民夫也都在之前接受过如何应付伏击的演练示范。 那些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速度并不快,大部分都被战士们连崩带挑左躲又闪的躲过。大概只有三四十个战士人因为躲避不及时而导致腿部被砸伤,不过那些跟来的黑人与印第安人在这样的袭击之下却有数百人伤亡。 随后,几十门臼炮用从山谷两侧打来一轮又一轮的弹丸。为了应付这些单位的袭击,队伍也不得不将队形散开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风险。 看到新军主力部队原本就很单薄的队形进一步分散了,埋伏的敌军在随后便从山坡两侧展开了进攻。 这山谷的两侧并不算很陡,但下山却依然不是很轻松,敌军进攻的速度并不快,可给不少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带来的压力却是巨大的。尤其是在敌军逼近到百步以内距离的时候,臼炮的袭击似乎没有停歇,这使的整个队伍始终难以组织起最基本的队形。 敌军进攻的重点也选择在了队伍比较薄弱的中部,企图将整个纵队拦腰折断后在重点袭击比较薄弱的后队。 就在中部的纵队在两侧火力的压制之下大部分印第安及黑人民夫只得卧倒在地不能动弹,似乎将要被一边倒的屠杀的时候。在数千名从两翼展开进攻的敌军侧翼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袭来了一排排异常准确的枪弹。 部署在前卫与后卫的线膛枪手展开了火力,这些火力直接就覆盖到了一里以外敌军的侧翼上。一百五十支线膛枪手们的每一轮开火几乎都能造成大股敌群中近百人的倒下。虽然以黑火药线膛枪的水平在那样远的距离上有效的命中头靶或胸环靶不可能,但对密集的敌群却几乎绝大部分可以保证命中 第722章 山谷遇伏(二)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的十余轮开火,两侧南北两端射来的线膛枪火力就让突袭的敌军伤亡了近千人,由最初接战屠杀时的兴奋转入了混乱,最后不少人都被迫低下身子甚至干脆卧倒来躲避两端的火力。 又过去没多久,后卫的增援部队首先逼近到了距离冲下来的敌群不远的地方,而前卫的新军主力部队在随后也赶到了。 见到战士们逼来的兵力并不多,而且在山谷两侧火力的压力下队形十分松散,负责指挥的西班牙军官们以军刀威胁着怕在地上的士兵们:“清醒了没有!敌人马上就要冲过来了,枪里没有子弹的赶紧添装弹药准备应付那些自大的敌人!” 话虽这样说,可是那远距离出忽意料精确的线膛火力在刚刚开战的时候就震慑了负责突袭的西班牙人,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站起身来开火。 当新军主力部队逼近到距离敌群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个别西班牙人刚刚开始有开火现象的时候,队伍就开始以匍匐的子弹背着装着不少待发火器的火器箱前进。 这种行为让本就畏惧强敌的西班牙突击部队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不少:看来这些东方来的强敌虽然有神奇的枪铳火力,但是缺点也着实不,就是这种以松散队形冲击稍稍遇到火力就卧倒的习惯,恐怕比那些印第安人运用火器的水平还有所不如。那些印第安人部落在用火枪的时候虽然不懂队列,至少知道把它当做一种近战兵器直到标枪距离上的时候再开火。 “各队注意!准备反击!在近战的距离上那些远距离的奇怪枪铳应该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见到山谷顶端负责指挥的人以旗号下达的命令,不少西班牙军官们提醒身边的士兵道。 当新军官兵匍匐前进到距离西班牙人大概二三十步约三四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已经逐步在爬行中集中靠前的西班牙人在炮号的命令之下迅速以喊杀声掩盖着恐惧发起了近战反扑,企图以近战打跨这些趴在地上似乎连近战兵器也没有握在手中的强敌。 兵力比较薄弱的后卫在整个山谷大概约五十米宽阔的距离上迎接西班牙人第一波反攻的仅仅只有十名战士,但是在早已做好开火准备,除了手中的武器以外随时有第二支燧发排枪放在一边准备发射的情况下,当敌发起反扑的短短十秒种的时间里就有八十余发早已填装好的子弹打了出去。 在几十米的距离上,这些子弹面对站起身来的敌人除了重复命中的以外几乎没有虚发。五六十名冲在前面的敌人在短时间内就遭遇到了不轻的伤亡。刚刚发起冲锋的态势为之一顿,而这短时间内猛烈的火力几乎就像信号一样,后两排距敌五十米内卧倒在地的战士们也纷纷向敌展开了火力。三十名在最前方接战的战士们在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打出了六百余发早已填装好的铅弹,将不过五十米范围内展开冲击的累计十排四五百名敌军几乎横扫一空。极少数幸运者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也只能把身子低下来同那些负伤的人与尸体躺在一起以避免敌军的开火。 从山坡两翼展开并队后卫的战士们展开袭击的西班牙人差不多也遭遇到了同样的命运。 正在后卫的新军主力部队抵挡住了西班牙人的反扑的时候,兵力更多的前卫队伍也向敌军展开了进攻。 新军战士们冲在前面的人间隔数米,持套管钢矛扫荡着地面上不敢站起身来的敌人,后排的战士们携带着随时准备发射的燧发排枪。队形并不密集,但同身后不远的战士处利用孔隙展开的火力却能够在近距离以猛烈而准确的火力迫使敌军不敢起身。 一个加强连的官兵就堵住了整个山谷,而更多的人从山坡冒着时不时滚落下的石块儿飞来的流矢向敌军大部展开了包抄攻击。 激烈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前卫与后卫队伍的加击下山谷中的西班牙军队就土崩瓦解了。 由于在战斗最初的时候见到新军队伍中的武装人员并不多,负责埋伏三个团八千西班牙军队只留了两千名左右的辎兵和炮兵负责在山谷两侧进行火力掩护,大部分的步兵都投入到了对山谷内纵队的进攻中,这一仗几乎就让外出伏击的三个团的西班牙兵力元气大损。 最初的时候从利马城传来的传闻中,波托西的守军是忘于那令人畏惧的炮火和用火药精确抛射而来的石雨。就是在野战中让人最为畏惧的也是那些炮火发射的霰弹。这些虽然令人惊异却都能让人理解。至于步兵有多么强悍?像教会骑士团那样依靠重甲防护的时代或许可以创造奇迹,但在火器逐步进步的当代显然已经落伍于时代了。此时代的欧洲火力结构面前,不会给太多精兵强将以发挥的余地。 就像以往所有并不熟悉新军主力部队的敌人一样,波托西的西班牙守军也因为这一点在一接战的时候就遭到了难以挽回的损失。 新军主力部队在这一仗中的损失也不轻,还是有二百多名官兵减员性伤亡,如果包括轻微伤的人就更多,更重大的损失还是那些黑人和西班牙人民夫。虽然在战斗中新军主力完全控制了作战的主导权,但是在敌军的突袭中整个中间部分的民夫基本被清洗一空,这些人的伤亡损失多达三千余人,其中不算重伤和死亡可以恢复的伤员就超过千人。 “这些民夫们的伤员怎么办?”负责后卫的营长忽然问道。 陈勇思索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当年队伍起事的时候,如果没有条件,就是自己的重伤员也只能等死。牺牲的人和重伤的人除了合适的掩埋和就地‘安置’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不过那些仅仅是受了轻伤,并且在我们力所能及可以提供帮助的人,我们就尽量不应该抛弃。至于占用人手过多的问题,我想在目的地我们依然可以征集到足够的人手。如果实在征集不到再将这些人安置在当地也不迟。” 第723章 高原银山 经过山谷内的激战之后,队伍在行军中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经过不到一昼夜的行军就抵达了距离波托西这做矿山城池不远的地方。 不过经过一昼夜的急行军,不论是负担比较轻的那些跟过来的六七黑人与印第安人民夫还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官兵体力消耗似乎都比较明显。这座做为最终目的地的矿山城市似乎比拉巴斯的海拔更高,空气也似乎更为稀薄,看起来不是很剧烈的运动都能让人感觉到负担。当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些在更高的高度上一直在劳作的矿工的时候,就是体能十分出众的战士们也不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苦工是怎样常年坚持到现在的。 在队伍临战前休息的时候,陈勇则回想起了昨天那些因为身负重伤而不得不抛弃的人们。这些人以昨天在战斗中伤亡的那些黑人与印第安人民夫为主,但也有数十名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 “如果运气足够好也足够顺利,这应该是我们在东洲的最后一战了?“陈勇问道 “还有北路的秦涛那里。那里的路途并不遥远,可中部东洲内陆不远就是西洋。很容易遇到西班牙人的重兵集团,恐怕不会比我们这里面对的敌人要轻松。这此新大陆之战全旅的伤亡再怎样保守的估计也要过千了,牺牲也至少超过五百人。“第九旅的参谋长回想片刻就习惯性的答道 这个数字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包括陈勇在内的不少不少第九旅官兵都知道从去年开始飘洋过海的第九旅只是新朝大规模出征海外的序曲。日本和朝鲜这两个近临大国也将被新朝纳为重要的目标,这两片大陆上大规模的征战说不定在队伍登陆新大陆之前就已经激烈的展开了。 陈勇知道东方的敌人要比西班牙人弱的多,可在日常的军事教育中也知道这两个海外之邦是军事化程度不小的国。将其全面征服所花费的代价必然要比这次仅仅为了单纯掠夺一票就走的美洲之行大不少。往少里说也会同新朝三年从夏季到冬天的南征北战差不多。 “为了解放全国所进行的决战,新军主力付出了几千人牺牲的代价。在新朝立国后,仅仅是短期内的海外大规模攻略可能还会付出几千人牺牲的代价。或许相比历史上那些改朝换代与大规模征战,这些代价是微不足道的,相比我们的敌人就更是如此。可牺牲的官兵每一个人都是这世上最为优秀的。同那些旧军队临时征集起来的军兵决然不同.“不知怎的,陈勇忽然感慨的说道。 相比张海及其弟子,倒不第九旅新任的一些营级骨干对此更有信心:“可我们的收获也将是巨大的。日本朝鲜不说,仅仅是这趟美洲之行如果顺利,我们就至少获得折合七八千万两白银的财富。再加上国内征战中获得的家底还有朝鲜日本等地可能的所得,新朝在开国初年回获得的财富是空前的。“ 陈勇所率领的第九旅主力在波托西城外进行了**左右的休整,于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展开了对最终目的地的最后进攻。 此时的波托西原有的守军连同在上一天的交战中逃回来的人总共不过三千五百多人,这还是包括了不少临时征集的西班牙人武装平民的结果。原本城内的很多人都随守将及不少的贵族一起向北面逃去了。 这几千人的兵力根本无法形成护卫整个城池的完整防线,只得逃到城内的少数建筑和临时购置的堡垒内顽抗。 而进攻的新军部队此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吝啬线膛枪弹火力。甚至也不在吝啬所拥有的火药资源,在猛烈的进攻之下,那些本就不象样的防御就像东方不少城池攻防战斗一样被进攻的新军部队迅速压垮了。 在最后的战斗结束的时候,远处山头的印第安与黑人苦工们依然在默默的劳作,没有人意识到百余年来整个广袤的大陆面临着重新的改变。 “这里的奴工们能听的懂西班牙语么?“一名新军军官向这里的一名西班牙俘虏讯问道。 “只有少数人听的懂一些简单的语言,但是我们这里有一些精通当地语言的人。”陈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只能让这里的人们进行一些有限的帮助了。 队伍排出人到那比城镇还高不少的高山上下来停工并聚集起来。在执行这个命令的过程中一些比较听话而且更有纪律性和服从性的人被告知愿不愿意为东方来的大**队服务。服务的人在执行顶多两个月的劳役后就可以获得自由。 最终,第九旅从这里的数万黑人与印第安人劳工中选拔出了万余名劳工做为补充,准备从事归途的运输任务,并且还在波托西征集了不少可以人力进行拖运而且质量看似不差的车辆。 随后,针对整个城市和周边矿区的全面清查开始了。在这座矿山城池,从制成的西班牙银币到还没有加工为成的银料虽然还来不及进行全面的清点也能粗略的看出来要比利马或者阿卡普尔科港明显多出不少,粗略的估计就在折合白银三千万两上下。这么庞大的财富经过扩充人数多达一万七八千之众的队伍也很难一次型带走。不论如何都要分成两批,这还是在补充了不少运输工具并且在归途的时候不在忧虑强敌坚壁清野的情况下。 “这里的人力不少,队伍能不能再扩充一些?”旅参谋长忽然向陈勇提议到。毕竟这一路上的后勤条件实际上要比预想的情况好不少。可陈勇还是觉得两万人以上的队伍负担太大了。毕竟这是一笔数额极为巨大的财富。新军很可能还要在波托西留下不少人,那么在第一轮运输过程的归途中做为骨干的主力官兵就会更少。比例如果少于十分之一,发生意外的风险就多了起来。 “第一轮我们还是不能一次动用太多的人”,先运其中的三分之一或四成左右;当队伍在最后一轮返回的时候再充分动员这里的人力。“陈勇最后下定决心道。 第724章 正面临敌 就在陈勇所率领的南下主力部队展开针对秘鲁总督区的攻略的时候,秦涛所率领的北路军也已经抵达到了墨西哥城的城下,可却似乎遇到了比那漫长的高原山地更为巨大的困难。不是凭险据守的敌军,也不是船坚炮多的敌船,而是野战中兵力众多的敌军。 在开阔的地形下进行正面决战,实际上是新军主力部队最愿意进行的作战方式。因为这种情况下只要对手比自己的实力稍弱,就可以凭借火力带来的平方律优势以大比例的损失比收割敌军。 可在墨西哥城下云集起来的补充了部分武装民兵后十个西班牙步兵团接近三万人的大军,却在中远距离的交战中以二百多门轻炮打出了猛烈的火力,彻底的压制住了北路军的两个加强炮兵连二十四门火炮。虽然说这是敌军占有明显兵力火力优势下才出现的结果。可仔细回忆所知的战例,似乎新军主力部队从来没有在远距的炮战中被如此的压制住过。 此时代的西方炮术远远赶不上已经不比拿战时期逊色多少的新军炮兵,轻炮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对队列的命中率还不到十分之一。而且新军主力步兵战斗队形在卧姿松散阵线的情况下也可以有效展开。每个士兵间隔两三米并且只有单列也无所谓。但二百多门西班牙野战炮几乎在每分钟内都能打出几百发炮弹,几乎每一轮猛烈的齐射都能打出二百余发炮弹并至少造成一名官兵的伤亡。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拥有足够后勤的西班牙主力军团已经打出了百余轮火力,虽然给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造成的伤亡不过百余人左右,而且大部分单兵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也都通过土工作业的方式在卧姿的情况下构筑了简单的掩体,最大限度的降低了炮火的杀伤效率。可是那些炮兵却不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构筑起足够的掩体,只能尽可能的向后撤到两里远的地方,在这个已经超过敌军野战炮最大抛射射程一半左右的地方,敌炮对炮身的命中率已经降低到千分之一左右,整个炮阵才变勉强可以承受。可在这样的距离上即便面对比较密集的敌群也难以单独靠炮火给予敌军决定性的杀伤了。尤其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减轻后勤负担,外加队伍没有18世纪西方军队那么多马匹和弹药车,每门炮的炮弹配属并不多。两个连累计一个基数两千多发炮弹给予远处的敌军造成的杀伤还不到一成。而自身却有几门火炮的炮身被直接破坏,还有二三十名炮兵在敌军火炮发射的弹雨下伤亡。 “我看这些东方来的雇佣军是简直是疯了!兵力还不到我们的十分之一竟然敢在火器时代这样正面对决!他们以为自己是上帝么?”来自巴拿马的一名将领觉得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既然实力不足,为何还敢挑衅已经集结起来己方大军?这样一来,或许只要出动骑兵不但可以解决掉这些人的炮兵,还可以解决掉这些人的步兵。 见到猛烈炮火的袭击完全主导了战场,西班牙人开始集结起了多达五千余人的骑兵展开漫长的纵队,打算首先针对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队伍进行袭击将其彻底解决。 以十倍以上的骑兵突击炮兵及后勤纵队,在西班牙人来看是十拿九稳的。特别是现在整个新军主力部队似乎都被压缩在坑中像是被彻底压制住一样。五千人的骑兵分成十排松散的骑兵以连绵几里的长纵队完成了对两营加强炮连累计五百余名官兵的包围。 这些西班牙骑兵以填装好弹药的人每人三支手枪展开的火枪骑兵袭扰就打出了令人生畏的火力。短时间内的弹雨打的加强炮连散兵坑四周尘土飞扬。 随后漫长的骑兵纵队在百步以外选择了几个突击方向就展开了直接的冲击。因为新军的炮兵连群几乎没有什么长矛群可言,这种阵队步兵集群并不常见的正面冲击看似却是毫无危险的。 可当西班牙骑兵逼近到距离新军炮兵们四散开来的散兵坑大概四五十步以内的距离上的时候,密集而沉闷的臼铳声纷纷响了起来。新军队伍猛烈的近战火力还是被敌人所低估了。 远征的第九旅队伍炮兵及后勤部队做不到人人都用燧发排枪把战斗负重武装起来,但至少平均每人都拥有十件超轻臼铳和两支燧发排枪累计十八发早就事先填装好的待发弹药。每个排群都能在短时间内把一千发上下的弹丸打入敌群。 在敌军骑兵短短试探性进攻的时间里,折合一个连的战士们打出的四五千发臼铳弹丸及燧发排枪枪弹就打倒了近千名敌骑。这还是新军炮兵队伍要比步兵逊色些,面临敌骑的集中攻击心理压力也较大的结果。 见到新军后方炮兵的战士们竟然有这样出人意料的战斗力,负责指挥西班牙骑兵的军官迅速将攻击的重点转向了步兵横队的侧翼。以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终于消耗掉了侧翼连队的待发弹药并在蜂拥而至的近战中重创了侧翼的半个连队并缴获到了一些燧发排枪。 不过,在付出这么大代价的情况下,前出攻击的西班牙骑兵再也没有继续攻击下去的勇气了,而是见到已经掌握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权,就开始撤退而回。 远处从望远镜里观战的西班牙将领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这些奇怪的敌军又某种法术不成,竟然能够展开这样的猛烈而精确的火力? “这就是那些人所用的兵器?或许是敌人侧翼的步兵比较精锐?”这些西班牙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错的钢料制成的轻型枪铳。此时的欧洲也并不是没有燧发的高端火器,但那一般都是贵族的玩具,从没有人见过一般士兵装备这么高级的东西。 “我们在敌军阵线的其他方向上展开试探性进攻的时候也遇到了这种短小精悍而威力猛烈的火器。他们可真是一支奢侈的军队,我以前认为东方人只有在生活上才这么奢侈,可没想到他们对军队这么舍得下本钱!“一名归来的骑兵军官回道。 第725章 夜战优势 通过炮击之后的骑兵试探性进攻,西班牙人逐渐了解这一股敌军之强悍后,就打消了骑兵之后立即展开步兵冲击的打算。西班牙将领随后命令各团展开分散而更为漫长的队形从四面八方展包围,之后在就地修筑工事对这股强敌展围困战。 做为在本土曾经同那些欧洲强国有不过少交手的西班牙将领,在侦察对手势力和阵对型用兵方面并没有犯大的错误。 当然也有些人觉得有这样多的兵力守位墨西哥城也是一种办法,不过这位来自巴拿马的将领显然认为对于这样一股强敌,墨西哥撑那漫长而脆弱的城防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我们要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展开进攻么?”一名主力团团长忽然问道。 “较弱一方才这样办,没看见敌人的火枪根本没有火绳么?夜间战斗我们的炮火优势发挥不出来,而要面临这股强敌令人畏惧的中近距火力,处于下风的一定是我们,夜晚做好遏止敌军突围的准备即可!“那名西班牙将领最后下令道。 整个墨西哥城外的平川野战,这种以外最有利于新军主力部队的场合,在十几倍的西班牙军队面前却成为新军主力部队的困境。 在敌军猛烈的炮火和优势巨大的骑兵面前整个队伍几乎丧失了战场的主导权,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这种经历似乎是熟悉过新军战史的主要军官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要是线膛枪手能分给我们至少一半,火炮也能加强一些,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北路军的一名参谋不由的叹道。陈勇也有些烦闷,这种队伍第一次遇到的野战中完全丧失主导权的情况将会在多大程度上给士气带来影响,是它难以预料的。特别是队伍的队形实在不利于防守,有些分散的情况下。此时代西方军队的火力和战力也明显超出了秦涛在之前的预料。 “让各班以及炮连准备好爆破弹药,天色一黑下来就准备在预定方向上发动夜袭进攻。“秦涛下令道。这是一个要求比较复杂内容较多的任务,不能简单的依靠旗帜和信号负责针对各部的联络,就用通信员将临时制定的战斗方案纷发到各连排准备展开突击行动。 同时,北路军的两个作战营也开始调整队形,依据敌军围困部署做出进行突击战斗的准备。 “这不是打算突围,而是向敌军展开全面反攻?“负责北路军的参谋还是有些疑问。 秦涛思索片刻后说道:“以往我们的作战原则是以尽可能小的代价解决对手,强调在敌军有效射程外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杀伤对手。而面对这样的强敌,如果不能将其彻底击败,突围就几乎没有多少意义了。如果我们在对墨西哥城的攻坚中面对这样强的敌军,伤亡只会更大。“ 旧历三月初二,落下山的太阳的余辉越来越暗,夜幕逐渐降临,北路军针对围困之敌的全面反攻在特有的信号弹升空之后就迅速展开了。 战斗之前士兵们将胸甲和头盔套上了灰罩只,围上了一条在脖子后露出小块白色的围巾,并携带了用于夜战识别的白色臂章。战斗发起后,各部队以连排为单位按照白天侦察好的目标和确定的对手先是快速跑步冲击一段距离,然后低身冲击一段距离,最后所有的人匍匐向前推进直到逼近到距离敌人很近的地方。 超过千人的突击行动尽管做到了最大限度的纪律与尽可能少的暴露杂音,还是在逼近敌军临时挖设的壕沟大概四五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被前出的暗哨发现了。 随着黑夜里用于警示的爆炸声响起西班牙人在近距离上开始轮番向着黑暗中感觉晃动或者发出声响的地方开火射击。 在最初的时候,拥有优势兵力的西班牙人打出的火力似乎也很猛,整个进攻方向上火绳枪以及野战炮开火的光亮闪成一线,但西班牙军队可没有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每人十几甚至二十几支的待发火器。在冲击的压力之下不少人惊慌失措的把装在火枪里的一发枪弹发射出去之后,再要在黑暗中添装火器却困难重重起来。不得不在壕沟中点起火光以有效的填装弹药。 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却根本无需这样做。当逼近敌军的境界壕的时候,负责爆破任务的各班副班长就用小型推杆雷或是掷弹消灭敌军警戒沟中的火光与火堆。当有火绳或火光在夜间暴露的时候,就在很近的距离上用早就填装好弹药的燧发向敌军展开射击。 各连排的战士们并不急于突破对方的方向,而是沿着闪动着火光的敌军警戒壕沟同黑暗中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在经过最初一边倒的打击后,那些西班牙人终于意识到用火枪同这样的强敌对抗是极为不智的,更多的人开始握紧长矛或是短刃准备同那黑暗中可怕的强敌进行殊死的搏斗。 不过,却不是所有的人对激烈的夜战都有新军主力部队那样认真到细节的准备,那些闪亮的矛刃和刀刃在星月的微弱光线下仍然在不近的距离上依稀可见,在二三十米甚至十几米的距离上新军官兵就对这些人展开了精确的开火。 当然也有一些西班牙人没有在最初的接战中把第一发枪弹发射出去,而是在夜战中等待计划发射,还有的人见到不远处暴露出来的那令人畏惧的火光就冲上前去展开近战。兵力十几倍于新军反击部队的西班牙军队还是给新军各连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可整个战场的态势却彻底扭转过来了。 火炮配属不足也没有配备多少线膛枪的新军北路军在白天的正面对战中处于被动,可到了夜间就彻底的扭转了战斗的局面。 黑夜里枪铳的发射声和与人员的惨叫声让越来越多本来在白天树立了信心的西班牙人想到了最现实的选择,那就是逃向附近的墨西哥城,或者干脆远离战场。 入夜开始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当一线的新军各连排开始在黑暗中逐步点起火把的时候,秦涛就意识到这股聚集起来的强敌终于被挫败了。 第726章 攻克敌城 当夜间的战斗确定初步平息下来的时候,各营连的新军军官按照事先的方案原则迅速向墨西哥城外第三,第五处信号弹升起的地方迅速集结。全军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趁敌军的失败拿下墨西哥城而不给对手增强城内防御的时间。 不过当队伍在集结之后开始清点人数的时候,秦涛的心就有些镇静。两千余人的北路军主力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集结的仅仅只有四分之三,这还包括了很多被战友抬来的伤员。虽然偶尔有人零星的聚集过来,但损失的规模还是大致能确定的:墨西哥城外这一仗,全军的伤亡至少在七八百人上左右,如果加上白天于城外的损失,那么伤亡损失数就超过千人。包括一些不影响战斗的轻伤员在内战斗减员也至少有四成左右的规模。 这意味着:这次大仗也是整个北路军承受的第一次,也是能够承受的最后一次大仗。如果再遇到大股的敌军或者比较激烈的抵抗,那么整个队伍的选择只能是放弃任务。 在阿卡普尔科港的收获已经不算小,没有必要再承担难以接受的风险了。 没有等待所有的人都集合过来,攻城的信号便迅速发出了。 同预想的不一样,此时的墨西哥城并没有完善的棱堡防御体系,仅仅只有土围一般的简单外围,还没有足够的兵力用于防守整个城头。因此尽管没有携带太多的线膛枪与火炮等攻坚装备敌军的城头还是在掷弹与轻型推杆雷的压制之下被轻易攻破了。没有多少城头堡垒的情况下整个城头也很快被清查控制起来。 西班牙人城镇的规格和布局同一般棋盘式的东方城式大不相同,以放射状的街道为核心城内还是遭遇到了一些抵抗。不过因为城内的敌军没有想到这么快白天曾占到优势的己方军队就溃败了,城内的守军还没有来的及进行充分的防御准备,突入城内的队伍就控制了几座或许可以做为堡垒的重要建筑。那些似乎聚集的守军兵力很多的几处据点则被官兵们利用暗夜展开了爆破前的工程作业。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已经拥有不少懂得西班牙语人才的北路军开始在整个城池的各处对聚集起来的残余敌军进行劝降。并用缴获来的装备武装起了一些还算听话的黑人与西班牙人奴工执行警戒与控制整个城池城镇的任务。 而在这个时候,通过夜战缴获的敌军火炮也被逐步移动到城头及城内据点不远的地方展开了最后的炮击。 两个加强连的炮兵在白天的战斗中就有一些损伤。虽然说三四个人勉强也可以控制一门轻炮,但一百几十名炮兵操作四十门缴获过来的火炮就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好在缴获过来的火药和炮弹还算充足,并且西班牙人的火炮质量经过强装检测后还算凑合。在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炮兵们熟悉了弹道和装药特性后,大规模的炮击就展开了。在连续大半天的时间里四十余个火炮组累计发射了近两万发炮弹。当一门火炮过热或者出现炸膛征兆的时候就换同型号的另一门来进行轰击,在这样猛烈的炮火打击,墨西哥城内的十几处规模比较大的据点都相继被攻克下来。 北路军进攻墨西哥城的战斗伤亡并不大,但也超过百人,这让减员严重伤员众多的各营连都不得不从当地大量征集黑人和印第安人进行人手补充。 针对城内财富的全面清查也只能放到旧历三月初四展开,直到三天后才算清理完毕,在并不算大的墨西哥城,秦涛所率领的北路军主力获得了多达近千万两的财富。这还是西班牙人的统治方式更为集权,不少财富集中于官库的结果。 按理来说,在一座十几万人口的城市里获得这么大规模的财富,还只花这么少的时间,这在过去国内的征战中根本句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可是在初步了解到整个美洲核心地区润藏的财富潜力之后,秦涛却似乎依然感觉到好象有点儿少了。 “我们还要继续向矿区展开进攻么?”北路军第一营的营长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了。队伍在之前并没有想到西班牙人在这里的力量是如此之强,虽然没有调动多大规模的船队过来,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集结起了三万大军却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很显然:中部新大陆的新西班牙总督区也是西班牙人在这里的军事重点之一,而且这里并不宽阔的大陆使得要抵达另一处大洋的彼岸,或者继续分兵,全军都要冒更大的风险。 “你觉得上次战斗如果我们打算回避同西班牙人的决战,能不能摆脱敌人?“秦涛忽然问道。 第一营营长思索了片刻就回道:“如果我们不想与对手决战,就根本不会逼近敌军的炮兵范围。敌军虽然有足够的马匹和骑兵,但是步兵却要整队的情况下才有战斗力,根本不可能像我军这么灵活的交战。因此在白天敌军是发现我们也追不上我们。到了晚上就更不可能追的上我们了。“ 秦涛下定决心的说道:“在随后的战斗中,我们动用辎重和炮兵的机会不多,炮连的人可以先一步撤到阿卡普尔科港的船队中去。各营规模的队伍如果发现大股的敌军就不要再与敌军纠缠。我们这一路获得的财富已经足够,剩下的能多获得一些就获得一些,缴获不了太多也可以放弃。无需死板的设定必须完成的任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各连首先又花了数天的时间对选拔而来的黑人和印第安人劳工进行强化训练,使得这些人即便不能做为军事单位使用也可以在执行贵重物资的运输问题上不出叉子,并尽可能的做一些战勤辅助。只有极少数表现极为突出而且也比较聪慧的特例才补充到队伍里。整个队伍在经过当地人的进一步补充后重新接近了两千人左右的规模。 第727章 正规舰队 在当地的队伍完成了初步的整训之后,队伍在墨西哥城也开始进行了近一步的整编。一路带领着万余名表现相对寻常的劳动力展开了从新墨西哥城到港口的运输任务。 当地的劳动力显得很恭顺,而且不少人也没有见识过硬通货的意义。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除了负责返回的炮兵外,秦涛还是安排了两个加强连同炮兵凑成大概六百人左右的队伍负责整个队伍的运输安全。 而其他的部队由原来的两个步兵营的大部组成,每个步兵营大概六七百人的规模。跟随这两个步兵营的当地人运输队大概分别在三千人左右。一路向北路的矿区开进,而另一路由秦涛亲自率领展开了向新墨西哥东部重镇、另一个大洋港口城市韦拉克鲁斯前进。新墨西哥的城镇虽然远不止百座,但最为关键的也只有这几座点线。 队伍在前进的过程中为了预防敌军重兵伏击走的小心翼翼。尤其是秦涛所率领的这一路,尽管道路远没有沙漠或者南方的山区高原那样难走,队伍平均每天前进依然最多不超过四十里。并且排除充足的人手在临近十里之内的地方展开侦察。 就这样,大概在旧历四月上旬来临的时候经过二十天左右的行军,秦涛所率领的主力营及跟随的运输队终于来到了距离韦拉克鲁斯大概三十里远左右的地方并尽可能的在夜晚将队伍隐蔽起来,并派出侦察人员前往目的地展开侦察,看看有没有大规模的兵力集结在这一带。 从西班牙政府的角度上讲,韦拉克鲁斯的地位恐怕还要在太平洋沿岸的阿卡普尔科港之上。只是因为走私不很方便没有那么多的走私船在平时的时候云集在哪里。 不过在这时时候却有一支规模不算小的正规船队集结在这里了。新军派出的侦察人员在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发现至少拥有十艘如福船一般大小的巨型西洋战舰云集在这里。通过望远镜的仔细观察粗略估计每艘船一侧的炮窗就接近二十余个,每艘主力舰所携带的火炮多达四十余门,这就意味着仅仅这十艘主力舰所拥有的火炮就多达四百余门。就算按照经验这些西班牙人的舰炮尽管重量大,但性能和炮术上相比新朝海军有明显差距。但这也是一股接近新朝水师的力量了。 在主力风帆战舰的两侧,还有多达二十艘上下的双桅巡航舰,每艘船从炮窗估算的火炮数至少在二十艘上下。这三十艘主力舰只外还在港口停靠着几十艘武装商船。 火炮的质量和炮术先不提,仅仅上这么多的火炮数量恐怕能堪比整个新军陆海军在远洋船队出发前的全部家底了。就这样一支极有可能是西班牙海军偏师的船队就有这么大的力量。 而根据攻略东洲以来从各渠道和俘虏的人员中初步了解到的情报,整个西班牙类似这样福船规模大小的风帆主力舰少则五六十艘,多则百艘,着还是一个走向没落的海上帝国。 秦涛在不久之后大致了解到了负责侦察的战士们绘制的韦拉克鲁斯及其附近的地图及对这里情况的一些大致估测。 秦涛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已经开始逐渐大兵云集的韦拉克鲁斯港。城内负责防御的西班牙人虽然可能只有最多两个团左右的地面力量,但海军的规模就至少在万人上下,加起来就是此行队伍的二十倍上下了。能够在地面上投入作战的兵力对比也在十几倍上下。并且这些船队的火炮数几乎比战士们的兵力还多两倍。别的不说,光是海上的敌军以实心弹展开远程支援,就算杀伤效率低到几百发炮弹才能杀伤一人,都会给给此行的队伍带来重创及不可预料的损失。更别说敌船如果配备了足够合适的重霰弹可能的后果。如果第九旅的主力在此,那进攻这做重兵防守的海港城市还可以考虑一二,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看也不像有太多把握的样子。 不知多长时间里以来,新军主力部队有过因为敌军的强大而放弃目标的事情了,但这一次秦涛在反复权衡后还是觉得应该放弃强攻的打算。 “我怀疑敌海军主力早已经南下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偏师。敌军的水师要绕过来路程远不止万里,但是我们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此行的收获已经不少,各连准备撤退!“秦涛最后有些遗憾的下令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军,虽然不算艰难,但就这样撤退也让不少官兵有种异样的感觉。可却没有几个人找到合理的理由来提出自己的意见,尤其是在经历了墨西哥城外惨烈的战斗,队伍普遍对西班牙人的水平有了足够的了解后。高层军官在心里都清楚:秦涛的决定可能是正确的。 秦涛的猜测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确的,一个多月以来来自东方的强敌肆虐于新大陆并屡克重镇的消息已经传边了整个加勒比海。就连远在大洋另一端的西班牙本土也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已经先后有至少两批规模庞大的船队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南行,准备解决这些肆虐的东方人。而先前官兵们在墨西哥城遇到的几万大军就是整个新西班牙总督区最先集结起来的兵力。 在西班牙人的大军******上前进连日的航行,准备去大洋的另一端迎战那未知的来自东方的强敌的时候。新墨西哥总督区和秘鲁总督区的南北两路新军队伍也在忙碌着从重点的城镇和矿区用人拉肩抗的方式将成千上万的白银与银币向新大陆西岸的集结地运动。 比起秘鲁总督区来,秦涛所率领的北路军行动要顺利的多。不但距离上更近,而且整个道路的海拔也更低,人手的征集上也算充裕。因此不过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将新墨西哥总督区能够占领的要点上的一些财富搬运回港。这期间仅仅少量追来的西班牙骑兵发生过交火。不过这些敌骑却终究奈何不了至少以新军缩边营为骨干护卫单位的辎重队,没有对队伍的行动再造成太大的阻碍。 第728章 远航归途 墨西哥城城北的一处山岭脚下,几万黑人与印第安人当地人的优选者正在进行着初步的军事训练,这是北路军的队伍在离开之前唯一能做的了:在没有新军常住新大陆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武装起一些当地人力争给西班牙殖民者制造麻烦。 可是秦涛却发现,对国内那些地方武装和治安军比较合适的训练办法,对这些当地人却完全不合适。这些人在当地人中因为常年的劳作纪律性和协同性算是不错的,最基本的队列训练难度却比北方的中国农民还要大一些。更不要说即便是北方中国农民中的初步优选者,要想训练成足够承担有一定强度战事的士兵,那至少也得经过百天以上的训练。可北路军在完成了运输任务之后却根本没没有这种时间。 “我觉得我们的训练方向错了,不应该把这些当地人当成中原那样的治安军队伍来训练。我们中国的农民,就算是农忙时间不怎么多的北方农民,还是比较懒惰的人,平均每年至少也会有折合五百时辰一千小时左右的劳动时间。而不算那些只有几年生命使用周期的苦工矿场,这里的印第安人还有那些比较年轻刚来美洲不久的黑人通常全年的劳作时间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我们中国的村庄往往至少会有上百名青壮,还有从官府到当地大族常年累月的管理,人们也往往习惯于服从于权威。可这些人的传统却并非如此,他们很难按我们的方式训练成优秀的士兵。”还是一名从当地刚刚募集而来从事语言翻译的华人这样对秦涛讲道,其实这些话也是一位印第安部落的长者有感而发所想要转述的。 陈勇也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又通过与不少负责各部训练的营连干们的讨论确定了几个原则:不搞新式的作战单位编制,不搞大规模的队列训练,把有限的时间集中用于战场旗鼓信号的培训,还是从各部当中选拔优秀的代表者负责这些事情。只有拥有各方都能够知晓的旗鼓信号,才有可能让这些当地人大规模的找占领者的麻烦。 而那些从西班牙人手中缴获的火枪和野炮,运用原则也大不相同。它们应该是数量更多当地武装中的辅助武器而不是主流武器,专门对付拥有相当防护的敌军或做攻坚用途。操作这些兵器还必须由少数领悟力比较好的人负责。军事单位也不可能完全脱离社会单位,而最大限度的按照家族部落的分属来进行。 就这样,秦涛所率领的北路军又花了二十余天的时间才在整个中部新大陆完成了这些工作。 到了旧历五月中旬夏季早已来临的时候,船队在抵达新大陆三个半月之后开始准备返航了。按照大致的计算,三个半月的时间只有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才能让大陆那一端的敌人集结起足够的力量绕过远不止万里的大陆给北面的船队造成威胁。不过继续拖延下去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大。 “我们这一路的时间还很充裕,就是不知道旅长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在归途起程的时候望着南面的大海,秦涛有些顾虑的说到。 但是整个远征步兵旅在归途的时候分成两波,并且时间尽可能的错开本来就是应有的计划,因此在船队向南航行的时候只是按照丰富经验的远航水手们的指引下抵达合适的洋流返回抵达就踏上了向东反航的路途。“ 返航的时候北路二十艘船组成的两千五百人左右的船队,携带了一千一百余吨折合四千万两白银的庞大财富。为此,整个船队的给养不得不最大限度的压缩了。整个船队为了防止掉队也尽可能的集中起来。 见到在起航最初的时候陆军官兵和补充入队伍的黑人印第安人优选者还在卖力的登踏人力螺旋桨的时候秦涛则说到:“在没有遇到危险敌情的时候,船队尽量依靠海流和风向前进,大部分船员在船舱里养经蓄锐。每天除了半个时辰的滑桨锻炼防止肌肉萎缩,外加半个时辰的时间打牌聊天,半个时辰左右看书学习,其他时间全都趟着休息。如果现在我们不尽可能的节约给养,那么在还没有抵达大陆的时候很可能就挨不过去了。” 在最初制定时间计划的时候,陈勇秦涛等人还是小看了西班牙人船队从新大陆另一侧的大洋集结起来的速度。在新大陆开辟已经超过百年的时间里,整个南美虽然还没有被西班牙人大部消化,可在新大陆南端也建立起了大量的补给点及市镇。并且那些风帆主力舰的远洋航速要比寻常的中小型武装商船快上不少。并且还最大限度的利用南美两侧的两洋海流,在得到确切消息并做出反映后只用了八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就会同一些轻载的武装商船从大洋的令一侧绕了过来。 阿里卡附近的新军船队留守的人手并不多,但也派出了不少负责侦察的小船在阿里卡以南百里以内的海域负责警戒。因此还算是及时的对自南而来的西班牙人规模庞大的舰队做出了及时的警戒。 而在西班牙人舰队逼近的六月上旬左右,执行第二批运输任务的南下部队主力还没有从遥远的群山中归来。船队只能利用人力螺旋桨带来的航速优势还有整个船身在之前的战斗中有“隐身”处理,并且不用升起船帆的优势避开西班牙人主力舰队,并从阿里卡城的北侧一连派出了几十名通信联络人员向第九旅主力运输队归途的方向上展开了预警。 幸好这些都是在事先早有准备的事情,用于报警的烽火点和爆炸点自阿里卡至道路的深处一共预设了四百多处,组成了连绵不绝的报警网络,这才使得敌军船队的警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还在半路上、刚刚过了拉巴斯的陈勇所率领的规模不小的运输队中。 得到警讯之后的陈勇也不由的心中一沉,没有想到敌军舰队来的这样快,看来至少再进行一次激战很有可能难以避免了。 第729章 远航归途(二) 陈勇在最后一次运输中还是考虑到出现较坏可能的情况。因此累计在波托西征集的劳动力多达近两万人,加上南下新军主力部队原有的两千多名骨干,组成了接近两万三千人运输大军的庞大队伍并且配备了不少车马用于运输给养。 而运输的物资则是从矿区征集而来的累计五百吨上下、折合价值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通货银钱。 每人负重不过二十几千克,沿途又有充足的准备以最大限度的节约给养负担的情况下这高原山地展开的行军并不算有多困难。 但是当得到西班牙规模庞大的船队很可能已经抵达利马至阿里卡一带的时候,队伍迅速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全军在通过查拉纳小镇并越过整个山脉的最高点之后就开始放弃车辆,以人拉肩扛的方式改变行军路线。由事先勘察好的一条小道展开翻山越岭一般的艰难行军向着南方略微偏西的方向展开了比之前要艰苦的多的行军。 虽然队伍对那些印第安及黑人没有完全透露真实情况,只说是小部分西班牙船队逼近而来可能在前面威胁到队伍的安全。不过一部分思维还算敏锐的当地人也知道:能让这股强大的外来者都畏惧的力量,那必然是一次极的危险。有不少当地人在行军的过程中逃亡或走散了,这样的人平均每天都多达数百到千人之多。 不过好在这些当地人似乎对那沉重的银钱并不看中,多数人只取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把绝大部分银钱做为负担留了下来。 在最后几天的山路行军中,整个队伍的人数重新下降到不到一万五千人。平均每人的通货负担都超过了六斗。在这最后的时刻里,陈勇对于绝大多数逃亡的人并没有予以严惩。只是严厉的处决了极个别带着正筐银钱出逃的人,乃至加入队伍之后有严重违纪行为的人。并告诉所有的人:最后这一躺每一个在最后离开的人都可以获得上百两银钱的好处。 就这样,整个队伍在减员逃亡接近三分之一的情况下终于携带着四百余吨折合一千二百万两银钱左右的财富带到了预定的海岸附近大概十五里左右的距离上。负责侦察的战士则与早就等候在岸边用于通信联络的水上联络部队建立了联系。海面上幸运的暂时没有发现西班牙人的大船。 在队伍抵达预定海岸处不远地方的时候大概第二个夜晚的时候,负责通信联络的人力螺旋桨小船终于把最后一批携带物资的主力抵达预定海滩的消息传递到了在大洋纵深身百里之外的第九旅主力船队中。 就这样尽管有不少的波折,地面和海上的主力还是建立了必要的联系,船队在夜晚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硬通货物资的转运与抢运。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暴露目标,第九旅南下主力除了一千余名优选出来的黑人和印第安人仆从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都已经遣散了。三百多吨一千余万两的硬通货物资在前半夜就已经快要完成了整个硬通货物资的转运。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海面上火光煽动,数以十计的西班牙军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尽管第九旅的陆海力量在应付最后的意外方面做了精心的安排,在这十多天的时间西班牙舰队指挥官还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并扩大了搜索范围跟随过来。最一开始的时候由四十艘主力舰和上百艘巡航舰组成的规模庞大的船队就明确的兵分三路分别赶往中美洲的阿卡普尔科,秘鲁的利马附近,以及从波托西到沿海的短时间内物资转运的必经之地阿里卡。这三处地区很显然整个西海岸财货物资转运中最为关键的地方。至于分兵可能引起的兵力不足?这并没有让负责指挥舰队的西班牙将领忧虑,在得到的越来越明晰的情报中,前来骚扰的东方强敌只是一支由五十多艘小船数千人规模的队伍。火炮配置远远没有西方标准,也就是夜战中有一些奇特的手段让那些参战的小型帆船和武装商船感到头疼而已。而至少三十艘巡航舰与十几艘主力舰再加上其他十余艘各型战舰形成的优势足以压倒敌军了。 大型军舰相比于那些非正规的海上武装来说,拥有的不仅仅是火炮和吨位乃至人数上的优势。还有更平稳的射击平台,更坚固的龙骨与船板乃至并不逊色之的海上航速。一艘七八百吨的主力舰,在战斗力上至少是一二百吨非正规海船的二十倍以上战斗力。 就这样,南路的西班牙分舰队在阿里卡附近没有发现新军陆海力量活动的踪迹后就迅速的派出了侦察力量沿着通往波托西的道路迅速展开侦察。 一两万人规模的大队人马行动终究还是无法做到绝对保密,从那些逃亡的印第安当中个别人的口中。南路的西班牙分舰队迅速了解到那伙强贼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并且闻到了风声,改变回师的路线向南方行去了。 对于南美一带的地理,拥有百年左右殖民历史的西班牙人显然要比新军主力部队通过当地人临时了解和侦察全面的多。很快就大致猜测出了新军主力部队最有可能的转运地点。 就这样在西班牙舰队抵达阿里卡港后十多天的时间后,南路分舰队终于在新军船队趁夜进行硬通货转运的时候包围了港口。 陈勇并不畏惧在夜间同敌军的船队进行最后一次摊牌,因此一直坚持到最后一批队伍把货物转运完毕。千万两左右的资财全部上船后才进行突围。而在这个时候,数十艘敌舰已经逼近到大概五到十里远左右海面上,并对第九旅的船队展开了包围。 所有的人货都上船,陈勇迅速命令各船熄灭用于联络和照明的灯火,准备展开最后的突围。装载四千五百万两财货的十五艘船位于中央略靠后的核心位置,二十艘左右的外围船只来向西面敌船灯火方向的中央前进开来。 第730章 海夜突围 原本在利马附近的海战之后,陈勇在最初制定撤退计划的时候并不敢于跟敌军可能到来的大规模船队硬拼。毕竟火箭爆破船和用于近战爆破的工具都消耗了大部分。只靠数十门还算精良的火炮即便在夜间的海战中也应付不了西班牙人像样点儿的船队。 不过从利马到波托西一带的交战中队伍缴获了不少二百门各型火炮,其中还有不少要塞炮。这样一来,整个船队的火炮就有原来的七十余门中重火炮增加到一百五十余门中重火炮以及一百二十门还算堪用的野战轻炮。三四十艘准备踏上归途的海船平均每艘都能用数门大小火炮武装起来,不但前后船头能够配属火炮,在船侧也能配备一些轻型野炮。 由于船体设计及物力投入的缘故,即便如此平均每艘船的防御力和火力同此时代的寻常西洋海船依然差距巨大,就算新军在火炮运用思路与技术上有不少优势也改变不了这种对比。但如果仅仅是夜晚用于利用航速优势的突围则另当别论了,这也是陈勇所拥有的信心所在。 为了在夜间尽可能的隐蔽行踪迹,各船约定只有在估算敌舰火力在百步以内左右的时候才展开还击以免过早的暴露目标。这个距离上除了炮手一些轻型火器手也可以对敌船暴露的火炮展开压制性射击。而其他富余的人手则用于人力螺旋桨的划动。 同时,为了避免风帆暴露目标或在炮战中遭到损坏,各船的船帆也都纷纷降了下来。在接近目标的时候以人力螺旋桨展开前进。 不过在晴朗的夜空之下,以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海面的敌人还是在一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在大海的海浪之间发现了打算突围的新军主力船队那在海浪间极为模糊的身影。 西班牙主力舰只上早已填装好的火炮纷纷施展开来。如果不是长期的夜间训练和不少的实战让炮手和各船船长们在声光时间差带来的距离判断方面颇有经验。那炮声的火光与声势似乎给人以错觉:似乎是在很近的距离上展开的炮击。不过当敌军舰船上的重炮弹打中海浪时产生的水花也好似爆炸开来的炮弹一般给人以震慑。不少近失的炮弹呼啸着略过海面从新军那并不算大的海船船板上空飞掠过去。 总的来说,夜间的海面上西班牙人在二百米以外距离上展开的火力并不准确,连续三轮射击的命中率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过几十分之一。可由于火炮的数量众多,也开始不断有炮弹命中新军外围的船只,几乎每艘船都被重炮炮弹命中过。 当二三十磅重的海军炮弹命中新军船只的时候,由于新军的主要船只都是一些缺乏肋骨的小型海船,炮弹会挂着呼啸声和风声轻易的将整个船只打穿。不过,这反而使的飞溅起来的木屑并不算多,只是给人以精神上的巨大威慑。 可一些命中船只甲板附近或水线附近的炮弹,就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一发就能造成船内的人成片的死伤。 选拔出来经历过最突出的训练与实战的精确射手们大多没有被敌军这种猛烈的火力所威慑,纷纷向黑暗中暴露出来的敌军炮火展开火力。新军各原有的主力火炮也开始向来袭的敌船发射早已填装好的链弹进行还击。 早在出发之前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就对西方主力风帆舰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在几个月前的几场海战中也同孤立的敌军大型海船交手过。吨位达到巡航舰级别的西方海船,就是不寻常的轻型野战炮可以轻易用炮弹打船板了。而比较差的西方主力舰舰船肋骨也能有效抵御寻常装药的十二磅火炮炮弹。那些大船的桅杆也很难被中型火炮打出的链弹所打断,中型火炮发射的链弹对于这种风帆主力舰只有暂时的削弱敌军帆索的作用。 因此,在近距离上所有缴获的西班轻型火炮都以火枪弹丸构成的霰弹进行射击,最大限度的压制敌军火炮炮窗。而所有的火炮都以略超过安全界限的强装药展开射击。 当双方的舰只相互逼近的时候,虽然西班牙人帆船射来的火力越来越准确,但发射的频率却大为降低了。黑暗中各船依然保持着以前的压力迎接着挑战展开冲击。 利用航速优势突破敌船拦截的十余分钟时间里。同突围方向上船队遇到了八艘西班牙风帆主力舰及十艘巡航舰一共五六百门舰载重炮十轮次的开火拦截。因为近距的火力压制或远距离的暗夜条件,敌舰炮的命中率虽然并不高,但也有三百余发炮弹命中了外围的十八艘船只以及核心位置上的两艘运输船,其中至少有四五十发命中船敌关键部位的炮弹造成了严重的损害。外围船队的两千余名官兵仅仅是突破数量与自身差不多规模的敌船拦阻就遭受了四分之一左右成员的伤亡损失。 至少有六艘小船在敌军猛烈的火力下损毁严重,不是因为人手不足而难以展开人力螺旋桨的全速航行,就是在进行全速航行的时候没有足够的人手遏止被炮弹打出的窟窿,海水不断的灌进船体之内。 决战之前安排作战计划的时候,新军战船上的军官们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的结果。船只如果丧失了摆脱敌军舰追击的可能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被俘。如果不打算被动战死或被俘,就只有主动与敌军同归于尽一条路。 黑夜里大海上的激烈炮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大多数新军海船在短时间内利用人力螺旋桨的航速优势,只有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曾发射了至少三次惊心动魄的爆炸。几十吨接连爆炸的黑火药威力尽管相比现代炸药打了许多折扣,也足以摧毁半径四五十米内的敌军军舰,并影响到半径七十到百米内的所有船只,使这个范围内的敌船即便船体没有遭到严重破坏,成员在短时间内也会因为震动而大部分短时间内的丧失战力。 第731章 远洋追击 发射在阿里卡以南百余里外海域上的夜间激战时间并不算长,可给西班牙人带来的震撼也是不小的。没人想到这些平均吨位顶多也就二百吨上下的非正规只竟然有能力以自杀爆炸的方式击沉一艘风帆主力舰并重创另一艘,加上其他在近战中损失负伤的部分炮手。西班牙人总共损失一艘风范主力舰,一艘重创,并有多艘舰只炮手出现不同程度伤亡,累计伤亡损失七百余人。估算下来几乎与逃亡中的敌人损失相去不远。 在战斗中那两艘东方人的船只显然并不是特意执行自杀攻击任务的,而是在因为严重受损航速潜力受限后为了掩护敌船队中央附近的船只而临时选择了自杀攻击任务。这就说明:恐怕几乎大多数敌军的那些船只都做了与己方同归于尽的准备。 “还要继续追击下去么?”宽大的西班牙分舰队旗船上,就连旗船的船长也开始犹豫起来。不过负责指挥舰队的西班牙将领思索了很久,还是做出了继续追击强敌的决定。美洲地面上的战报更详细的情况虽然没有传来,但大致的消息早在船队抵达利阿里卡港附近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了解到了。 这几个月来,这股来自东方的强贼几乎洗劫了两个总督辖区内关键城市和矿区的财富,整个美洲过半的财富都被掠夺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秘密鲁总督区到新西班牙总督区,用于巩固美洲统治的军政力量也几乎被清扫一空,损失正规军队超过四万,武装民兵超过三万,整个西班牙的陆军元气都遭到一定程度的损伤。而做到这一切的只是一支兵力不过数千人的队伍!如果这股海上的强贼真是来自东方那个大国,可就太危险了。这就意味着那个原本被一些远洋的商人与旅行家传教士所轻视的大国早就已经脱胎换骨并会成为整个基督教世界的严重敌人。 他决定有必要跟踪这些危险的敌人,至少能不能追的上是一回事儿,下不下这个命令、有没有畏敌畏战可很大程度上影响其在海军中的地位。至少从夜间敌船那不用风帆没有外桨就能展开的诡异航速来看,多半是没有什么希望。 陈勇所在的旗船因为在夜间没有暴露出来,各船按照战前详细的预案规则进行行动,因此并没有在突围的时候遭到怎样的损伤。 过不过短短的不过十余分钟海战给所有的人压力都是巨大的,没有人想到仅仅是西班牙远征舰队的一小部分力量在夜间也竟然拥有这样的实力,仅仅突破炮火封锁线就让船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以及至少不得不放弃六艘海船。 各船的人手虽然不缺,但装载的物资也不少。即便大多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也必须所有的成员都在短时间内竭全力才能有明显超过西方军舰至少三节左右的速度。而这种无帆航行持续了不过一个小时,就不得不重新开始升起帆来以帆力为主人力动力为辅进行航行了。速度很难长期比西班牙人的海船快多少。 船内的官兵和船员们趁这个机会改进进行修补船只关键受损部位和进行排水。不过,刚刚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黑夜中的敌船队就又将距离从十几里拉近到了数里左右。虽然这夜间的大海之上哪怕只有二三里的距离炮弹也会打不准,但在船帆升起来的情况下也很难保证拥有充足火力的敌船在展开重霰弹射击的情况下不对船帆构成威胁。队伍内依然只能在短在的休息之后重新展开人力螺旋桨操作拉开同敌船的距离。 就这样,新军的船员们一边修补受损的地方一边利用人力螺旋桨加速航行。直到天亮前才用大概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将敌船甩开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并似乎越来越远了。 见到这种情况,西班牙分舰队也没有了再追下去的兴趣和打算。下一步应该如何至少赶到利马同那里的主力舰队汇合才能做下一步打算了。 见到望远镜里海平线上的敌帆帆影逐渐暗淡在远方的雾气与海浪之间,包括陈勇在内官兵们才算松了一口气。各船逐渐重新聚拢在一起只留个别外围负责警戒的船只展开了向预定航向上的航行。幸好这不到一个夜晚的追击船队不可能偏离的太远,有经验的领航水手表示还把握在这大洋中部寻找到有利的海流,不会走错方位。 直到这个时候,各船才开始清点船舱里的损失,排除损失与最终放弃船只中牺牲与失踪的近四百人与六艘海船。其余各船也拥有一成比例左右的牺牲者与伤员。 尸体在这夏季的热带海洋环境下超过一天就是危险的了,只能选择抛弃。见到敌军的船队没有紧随其后的追来,陈勇却没觉得事情严重到需要抛弃重伤员的地步,因此也就制止了一些战士不太明智的举动:“只要这一路上能够一帆风顺,各船也注意节约,应该是可以坚持到归途的。” 不过,仅仅在沿着预定的线路航行了十余天左右的时候,一天清晨,负责后卫的警戒船桅杆上负责观察的战士就又从望远镜里发现了三十里外的海面上从霞光中暴露出的西班牙人帆船的船影,似乎还不少。似乎比在阿里卡以南遇到的西班牙分舰队的规模更为庞大。 很显然: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天里敌军规模庞大的舰队完成了汇合,又利用西方海船在纯帆力航行的时候的航速优势追了过来。船上的船员门只得重新加紧利用人力螺旋桨展开全速航行,足足花了一昼夜左右的时间才重新摆脱那些西班牙人,在随后的一天时间里暂时没有见到西方海船那白色的帆影。 “我们还要这样一直追下去么?虽然在这个季节里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东方,范围是大致固定的。但我看再次碰到那些东方人船队的机会不会太大了。”负责指挥舰队的旗船船长问道。 “我们和他们应该在大部分时间里都顺路,顺道去马尼拉看看。这也是船队在出发前王室交代下来的任务之一。至少应该派遣部分船只去探探东方那个大国对我们天主教世界的态度。”负责指挥舰队的西班牙将领没有多少疑问的回道。 第732章 新军战俘 夏季的太平洋并不太平,陈勇与秦涛所率领的两支船队在先后多次遭遇到不小的海上风暴。再加上几个月新大陆决战中的决战整个远征步兵旅几乎战斗伤亡过半,不少补充进来的黑人与印第安人虽然是优选进来的,可短期的训练仍然不可能让这些人在远航适应能力和危机情况下的损管能力上达到新军主力部队一般官兵的水平。 不少在战斗与风暴中破损的船只不得不放弃,不少给养也因为船体进水和气候原因损失了,就是队伍在行进过程中所消耗的给养也要比原来的预想消耗的更大。 为此,陈勇也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要求,除了维持航行所必须的硬帆帆手以外所有的成员停止每天一切不必要的活动。就连可能消耗“脑力”的看书或旗牌也都禁止,连聊天也尽可能的避免。就像北方地区准饥荒威胁下的冬天猫冬一样,甚至更有甚之,大部分人都如重病的病人一样闭目养神。 至于如何避免这样做可能带来精神隐患,在船队出发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大致的设想。每天上午、下午、睡前距离吃饭比较远的时候各抽出一柱香的时间由各排骨干给所有人念闲书或讲故事。 就这样,平均每个人的口粮压缩到每天折合半斤粗粮或者三分之一斤军用食。而在尽一切可能避免出汗的情况下饮用水的消耗也大为减少了。经过十天左右的时间船队在航行中还算没出太大问题。按照陈勇的估算,要是给养消耗控制在这样一个水平,并且航行中不在遇到大的问题,那么恰好可以在两个月后给养接近耗尽的情况下抵达归途的彼岸。如果再遇到一场风暴或一场激烈战斗,在临近彼岸的情况下只维持少舵手帆手的给养也可以在大部分成员饿死以前抵达彼岸。要是连续遇到两个问题或以上,那么除了进一步“裁员”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期间那些募集而来的新大陆当地人中只有一些印第安人在风浪比较大的时候实在承受不住跳海自杀了,倒没有大规模的闹事。而那些黑人则更是经过西班牙人贩运和奴役重重考验存活下来,又经过新军队伍筛选的人,人数虽然比补充入队伍的印第安人多,可出的事情却少的多。 接下来尽两个月的航行船队虽然遇到过几次危险,但通过沉淀净化的雨水及打渔补充的给养,还是逐渐接近了目的地。可陈勇及那些有经验的海上向导们却都却知道:从南方洋流归来的目的地绝不是新朝海岸,而极有可能是菲律宾西班牙人的控制区。 在抵达一片规模不小的陆地并排除少量侦察人员确认的时候,果然了解到这一带不是中华之地。而是马尼拉总督控制下的菲律宾,只不过更靠南一些。但常在洋上航行的人对这一带有所了解的却有不少。 船队迅速折转船帆利用风向起航北上,不过在菲律宾北部海域一带却遇到了西班牙规模庞大的舰队进行的堵截。 尽管新军船队在展开全速航行的时候利用人力螺旋桨优势明显,但长途依靠风帆的海上航行却明显落到了后面。 为了躲避堵截的西班牙规模庞大的舰队,陈勇率领的第九旅船队足足花了两昼夜的时间消耗了十多天最低限度给养才最终摆脱追敌。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储备的军用食和其他谷物却首先耗尽了,仅仅只有一些在阴雨天中积累的雨水。 陈勇的心却最终放了下来:只要不再遇到一场意外,不管有多少人最终饿死,船队都有很大的几乎可以抵达新朝彼岸. 就在第九旅船队携载着接近八千万两白银的财富踏上并不平静的归途的时候,新墨西哥总督区韦拉克鲁斯港这座新朝远征部队唯一没有攻克的堡垒内,五名伤势已经痊愈的新军俘虏已经在临时建成的水牢里待了近十天的时间了。 之所以把这些被俘的新军战俘集中关押在新西班牙总督的辖区内,早在西班牙闻讯赶来的舰队将领离开美洲前往菲律宾之前,就已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这些强敌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要说是马尼拉,就是整个美洲的西海岸乃至整个纵深内任何一座城市都已经不安全了。惟独这座大西洋海岸的堡垒城市由于有本土随时的支援,又距离东方的航程最远,才稍微符合安全上的需要。并且除了马尼拉以外也只有在新西班牙总督区境内才有数量还算凑合的华人,在这当中能够找到接近“新朝白话”那种北方方言的人。在这之前,这些被俘的新军官兵中只有两人名临时征集的印第安人在经过时间不长的审讯很快就妥协了。但是对于这支强悍的队伍,除了知道这些人官兵与兵兵之间相对融洽而且守纪律,并且是来自中国一个叫做新朝的朝廷之外,并不了解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其他五名被俘虏的新军主力官兵一开始也似乎有些害怕,但很快就知道了应付审讯的窍门,那就是装听不懂语言也不懂字,不进行复杂的沟通。最后虽然变的似乎很妥协,但却并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样子。而且在之前的刑讯中还有一个人差点丧命。 最后是一个来自中国北方逃亡海外的落魄军户还算了解些手段,就说道:“简单的刑讯太容易使人丧命,对于行刑着的要求非常之高。我也没有真正从事过刑讯,却了解在家乡的大户们曾经的一些手段:那就是这水牢。它的痛苦烈度虽然远远赶不上一些刀火极刑,却可以持续很长时间而不用费心。如果没有太好的医治条件,水也不要弄的太脏,不要让受刑者有还没有痊愈的伤口,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外邪入侵病死了。但也不要让受刑的人觉得很舒服,最好搞出让人感觉很脏的样子,这样,只要拥有充足的时间,就很少有最终能够承受住的人。” 第733章 叛徒头目 那名似是北方口音的华人在西班牙人面前没有表示出自己也是当年新军主力出身的人,但在那些战俘面前,却似乎是对这支与众不同的崭新队伍很熟悉的样子。在一处单独的水牢之中,用着十分标准的新朝白话说对其中一名被询问的新军班长说道:“不要再装下去了。新朝白话同南京官话的口音差别并不大,你这样做,除了遭受更长时间的刑罚以外没有意义。在几天十几天的时间里能忍受酷刑的人我见过很多,可要是以月或年为单位,这个世上就根本没有多少人能熬的过去。两千年前的苏武那不过是后金吹岳飞,匈奴人要借忠诚的外族人教育部下而已。我不信这么不走运,偶尔俘虏你这样一位班长会是一个能长期忍受刑罚的天才。在战争中被俘的人而非在情报线上被俘的人,十有**是队伍里中等水准以下的人,而不是中等水平以上的优选者。” 那名被俘的班长并不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不过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觉得有些事情说说也无妨。做为在新军中经过几年教育的骨干,了解到的事情较一般战士多不少。因此更深信新军体系的强大乃至辉煌的未来,并不是让对手了解一些事情就能造成多么大的根本性动摇的。何况自己也没有机会出卖上级或战友,不过是让敌人真正了解新军的强大而已。 “我的确不太可能成为以后的中国之地家喻户晓的英雄,不过你有没有想到:这世间之大,但几十年后可有你们这类叛徒及其后代的容身之地?新军主力部队在国内的征战中也有数千人战死,虽然几乎没有一场大仗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败仗,可至少也有数十人曾经被俘过,主动逃亡叛变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在海外的战事中,恐怕你是队伍遇到的第一个叛徒,绝对值得圣主乃至新朝花费不低的代价来追查的。圣主是世上的真神之使,是显示过神通的真神之使。我不知道那些西洋人所鼓吹的神仙及其代表有没有在人间证明过自己的存在并显示过神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年六月以后才来的海外,是否听说过去年那件事。不过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必这么大的消息也能传到海外,打听起来也不会有多费事。”第九旅那名在海战中被俘的班长在思索了很久之后有些郑重的说道,神色在随后也轻松了很多。 “去年夏天那件事我听说过,我也相信新朝及圣主才是世上唯一真神庇佑的人。但能安然的逃出来并来到这么遥远的海外,就说明这也是即便不是神的安排也是神所许可的。即便是圣主当年的教诲,也从未强调过来世。数十年后,我们都是花甲古稀之年的老人了,后人的福祸本就该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如果回到新军主力部队中并退伍后,你或许有很大的机会成为地方官。但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听说过去年春天的一些事情,新朝这样强大的上层之下,地方上的官员其实是放在火上烤的人。权力虽然不小,而且也没有流官的说法,可一个不留神或经受不住现实的**,就有可能是被处于极刑,全家不被满门抄斩也至少是成为贱民的结果,仕途之危险早已不是值得羡慕的行当了。而要让那些西洋人通过这件事情和我们的劝说认清现实成为坐上宾,那至少可以成为一个颇有权势的富家翁。至于其他,你是入伍三年的新军班长,家人不是早就不在人士,就有可能是远亲收养的孤儿?我不信队伍里会重用一个亲朋故旧众多的人.“ 那名被俘的第九旅班长只是思索了片刻就觉得自己即便不做英雄烈士也不应做的太过,不应该太过出头,于是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回道:“建国半个世纪再展开‘最终决战’不过是当年的提法而已。可看新朝在立国第一年的布局,说不定圣主早就把攻掠海外做为辅助建设的一个手段。如果是这样,哪儿用的着什么五六十年以后。我看最多十年之后整个新朝可以用于海外作战的步兵旅就会接近二十个。每一个步兵旅只会比我们现在的第九旅更加强大。就算海上的力量差一点儿,走陆路也不是不可以。就以在这新大陆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来说,不会下于西洋百万大军。如果集中起来展开当年成吉思汗那样的远征,我不知道有几个西洋小国能够挡的住,太阳王之流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知道一点儿的却是:这西洋也分众多的国家并有教派之争,就算像当年战国末年东方六国那样联合起来,也不过是各自为战被强秦各个击破的结果。如果惹恼了圣主,你我还想安渡晚年?我看再活一代都是运气。我看你也不用再审问什么,我了解到的其实你也多半了解。告诉西班牙人一些基本的情况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再钻营什么。” 这名自称北方军户出身的年轻人听到这些话也觉得有些令人畏惧,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似是打算离开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是新朝圣主身边的人。对于新朝今后打算的预料,我们都不能做过于绝对的论断。不过我不妨告诉你:我本人虽然没有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服役过,却是新朝圣主自幼以来核心弟子身边的人。我家主人在新朝圣主的诸弟子中还是颇受重视的一人。他做出的判断,应当比你我这种下层之人要准确的多了。不知如果他做出了合理的论断,你是否愿意相信?“ “你就不要胡说了,圣主的核心弟子那是什么样儿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远征中被俘还来到东洲?难不成是我们旅长?”那名新军班长显然并不相信此言。 “比你们第九旅的旅长陈勇的地位要高的多,先前众弟子中应该是前三之列,这个分量应该足够了?至于如何证明,那就是我们的事儿了。” 第734章 李峰抉择 逃到美洲已经一年有余的李峰等一行人终于在美洲找到了稳定的落脚点。跟随李峰最终来到美洲的人只有三十余人。这三十余人每一个都以接近亲卫连的标准用最精良的装备武装起来,而且都是熟练能够运用火器且身手不俗的人。更别说李峰自己在张海众弟子中武艺也是仅此于刘洪涛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几十个人来到美洲后也是战战兢兢,毕竟这几十人可不是拥有上级和信仰的新军特遣队,而是丧失了信仰的叛逃者,可不愿意在同西班牙人的冲突中受到严重损失,就算是一些强悍的印第安人部落也不愿意招惹。 儿时的时候李峰听过张海讲过新大陆一些粗略的情况,又在情报线上对这片大陆又更详细一些的了解。因此大概上岸后花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在新西班牙总督辖区北部边界北美中部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是能够打交道的部落,并在新大陆通过重金购买的方式扩充了百余名比较可靠的黑人仆从,还从西班牙人那里花了不对称的代价走私到六七十匹马。跟随李峰一个江湖上极为擅长语言天赋的人用在随后的几月时间里初步了解了这个北美部落一些基本的语言,能够进行基本的沟通,这才算彻底安顿下来。 也恰恰就在李锋等一行人刚刚安顿下来的时候,从南面就传来了新墨西哥城被新军部队攻克的风声,这让李峰与刘子云等人都惶恐不安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西面一个强大的印第安部落侵袭过来。李峰等人因为协助当地部落打退强敌进攻之事耽误了不少时间,加上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比较偏僻,直到秦涛率领的北路军已经开始撤退的时候才最终搞清楚了新军进攻美洲的一些详细情况。新朝远征部队的规模似乎不到一个旅,如果包括传闻中向南方的秘鲁总督辖区进攻的部队也只能刚刚凑上一个旅群。 仅仅是这一个旅群的新军主力部队不但占领了阿卡普尔科,还抄掠了墨西哥城以及北部的矿区。不过新军远征步兵旅在抄掠了美洲的金银核心地带之后似乎没有常驻的打算,而是选择搬运完那些金山银海之后就由海路进行突围回师撤退了。 了解新军步兵旅这此远征作战的细节的时候,刘子云都有些不安起来。一行人在路上还是同西班牙人爆发过小规模的冲突,虽然这些西班牙当地武装的战斗力远逊于武器精良的李峰等一行人,但在李峰等一行人出发前所听闻到的一些消息和来到美洲通过一些侦察所获得的信息来看:整个美洲核心地带的西班牙武装力量至少有几万之多,同新军一个缺少重炮的远征部队的实力应该半斤八两才是。没有想到西班牙人竟然在北部与南部都遭到这么大的挫折和失败。 “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刘子云有些忧虑的向李峰问道。 “去哪里?那些西方人对我们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那些欧洲白人恐怕喜欢穆斯林移民都多过我们东方人一些,从上层到底层都是如此。在他们看来:亚洲人懦弱而自私切功利,美洲的多半华人移民在新大陆超过两代之后都没有用火枪来打猎和自卫的习惯。而地中海另一边的异教徒至少是千年以内未被十字军消灭的对手,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和强者。”李峰在权衡了很久,还是有些无奈的笑道,似乎显得胸有成竹。身为一个队伍的首脑,且没有张海那样的先知,他知道即便一些问题自己有些犹豫,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犹豫的一面。 “那如果下一次新朝再排一支船队过来,配上足够的马匹,目标不是西班牙人,而是整个北美部落,我们能来的逃跑?”刘子云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里的确有些不太安全。我也觉得我们应该更靠近西班牙人一些。现在西班牙人在整个美洲的力量受挫。我们只要不过于冒头,应该是相对安全的了。这样在新军船队从西面突袭过来的时候至少会有必要的风声传来。”为了安慰众人,李峰也只能这样决定道。 此时,在李峰等人的扶植下,原本那个需要仰仗周边大部族鼻息的小型部落已经拥有了两千以上的青壮和数千人规模的核心人口,虽然还无法同夏延人阿帕奇人那样的“强大存在”并论,但在短期内面对周边也应该自保无虞了。这样李峰等人才得已在不撕破脸的情况脱身,前往新墨西哥辖区的东部。 在韦拉克鲁斯一带打探消息的时候,李峰等人在打探消息的时候得知虽然新军在美洲几乎没有败迹,但在海上突围作战的时候还是数人被俘了。西班牙人也在整个新墨西哥辖区毫不隐讳的招募能够听的懂中国北方平川地带方言的人。新墨西哥的华人不少,可来自华北等地的人却是凤毛麟角。偶尔有几个太行一带流亡在外的苦工,不过乡音也太重,被俘的新军官兵对于这些人同对待那些闽南人一样:装做恭顺恐惧,但不能沟通。 李峰手下的人包括地位相对较低的仆从在内,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不过几年下来对于着新军内部的新朝白话也是能够比较熟练的掌握了。 李峰并不想直接露面,于是就让一名叫做王天还算靠谱的手下去西班牙人那里应募,顺便可以向西班人透露更多一些的信息,先看看他们对于新朝这个强大对手的态度到底如何。自己以及刘子云等人在西班牙人拥有明确态度之前当然最好的选择是隐蔽、等待。 不过在临走之前李峰还是同王天一起做了很多准备,他告诉王天:以他对圣主张海的了解,即便新朝在一代人甚至数年之内有足够的力量远征欧洲,多半也就是比当年的蒙古人打的更靠西一些,而不会彻底攻占并且灭亡整个欧洲。至少不列颠与西班牙很可能是安全的。 第735章 东方西方 王天在去韦拉克鲁斯应募之后就与李峰等人不在亲自联系。只是约定半年以后再通过在秘密地点用临时下线进行传信的方式进行秘密联络,而且也是单向的。在明确判断出西班牙人的态度或者不得不暴露的情况下李峰才会显示出自己的存在。但也并不愿意主动去西班牙人那里做客。 毕竟新朝的力量太强大了,尽管海上力量相比西洋人可能还有局限,但谁也不好说新朝会不会用什么条件为代价向西班牙人提出要求并最终将自己一伙做为礼物献回去。 因此,虽然明面上王天似乎在那名被俘的班长面前去请示李峰,但实际上并没有同李峰见面,只是把预先准备的话是事先准备的东西带到了。 那名新军第九旅班长已经从水牢里被请了出来,安排在一间十分简陋的房间里。当然周边并没有刑具之类的东西。那名班长下身的皮肤已经在长期的浸泡中变了摸样,但还没有到皮肉彻底溃烂的程度。因此,双方的余地显然还很大。 “第九旅是我们走后新建的步兵旅,地位不能和前三旅相提并论。不过你是新军中的班长,从军几年至少也应该有头等旅一般战士的见识程度。这种枪铳,你是否认得?”王天拿出一支精制的燧发排枪,比新军所用的燧发排枪小了明显小了一圈。掂量在手中还不到一斤的重量,只有新军主力部队燧发枪铳一半的重量。 要知道自从整合了整个东南之后,新朝的物质力量同当年四处征战的时候相比已经今非夕比。新军主力部队寻常士兵所用的燧发排枪就决非一般,用料质量比这时代的熟铁枪管的火枪精制的多。而且在质量控制和寿命运用上尽可能的挖掘潜力。已经可以用这时代寻常火枪三四分之一的重量发挥出接近的穿甲威力,当然代价就是寿命上只能保证最初十余发的安全。 而如果再减少一半的重量,那么威力顶多也就达到明军寻常三钱鸟枪的水准。如果还想要还要维持原来的弹丸威力,那就必须得是顶级的铁匠和铳匠不珍工本的制造出来。几乎相当于钢臂弩或欧洲贵族水平的顶级板甲材料来早枪管。还得是打制不能是卷制,就算有水力机械也是一支成本极其高昂的装备。在新军队伍中,只有张海身边的亲卫连装备这种枪铳。这种枪铳也就成了身份的一种象征。拥有这种枪铳的人,即便不是张海的核心弟子,也会是亲卫连内的成员。 新军班长并不相信圣主身边的人会被俘或可能投靠外族,因此有些疑惑的笑道:“造的到是挺好,摩的也听光滑。可谁知道是不是假把式?我不信拥有此物的人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去冒风险做赔本的事儿。” “新朝圣主是天帝之使,拥有神的庇护,几乎不在乎触动任何人的利益。即便是身边的人也是如此。高处感到的压力,其实比外放的那些军管会的基层官吏还要大。绝不可能拥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富贵,否则我家主人身为圣主最为倚重的核心弟子之一,又怎会不远万里来到此处.”说着的时候,王天拿起已经填装好弹药的枪铳瞄准了那名班长的下身两腿之间的位置展开了射击。清脆而响亮的特有枪声响了起来,将那名第九旅班长吓了一大跳,以为这人要对自己一枪一枪的以极刑处死。而实际上王天只是用枪打在了那名班长所坐的木墩而已。 “钢铁铠甲的质量差别悬殊,因此可以轻易的做假,砖石当然也是如此。不过木料的防弹能力虽然可能有差别,但却是各种材料中比较不容易做假的。你用这根通条量一量它有多深?是不是不逊色于新军主力部队枪铳的威力?”王天对那名班长说道。 那名班长为了最终确认事实,还是找王天所说的量了一量,松木的木敦上的弹洞至少有三寸的深度,这的确不逊色于这时代的一线单兵火枪在近距离的威力了。这样威力的枪铳,在有效射程范围内几乎可以威胁除了顶级水平钢制板甲以外的大多数铠甲。 那名班长终于回道:“我相信这件事了。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服我,以新朝强大的力量和潜力。为什么不能在最多一代人的时间里灭掉整个泰西?我觉得新朝如果以攻略它国为目标,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要知道这新大陆和泰西洲算是不逊色于中华的富庶之地,这样的地方全部沦陷才符合新朝将来不久的胃口。 王天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郑重的回道:”你是新军中的骨干,我不知道以往的军政教育里营连教导员有没有给你们讲过:东方现在和西方相比是有差距的?而且这种差距很大程度还不仅仅在于技术,而是化思维方式与社会结构?我想应该是有的。你们所了解的那些宣传材料当然不是夸大其词,而且还是往小里说了。我家主人是出走前也是负责部分对外情报的,深深的知道在东方,追求黄金屋颜如玉的那些庸人不说,就算是层次比较高一些有点儿正义理想的读书人,也不过是通过为良医良相而为民服务而已。当然还有一些追求的是名垂清史或更大的野心。但不论是哪一种,拥有知识的人,拥有财富的人与拥有权力的人总是一体的。而在西方,知识者们未必拥有足够的权力和财富,而把追求世间的真理和兴趣做为一种爱好或追求名望的手段。整个社会的化界从军人到画家甚至寻常的技工都以发明为荣。甚至还有专门鼓励这方面的专利并落到了实处。我们的新朝圣主追求的当然不是国泰民安万国来朝,甚至不是一统天下,世间太平。而是追求前所未有的革新与进步。在弥补东西方的这种差距之前,会冒险的就消灭整个西方并同化之吗?即便提前这样做了,也总会留下什么以激励后人防止意外的风险的。这次新朝出兵美洲,只掠夺财富弥补财政,而没有短期内占据美洲的打算,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736章 新军技术 新军第九旅从新大陆撤退的几个月后,韦拉克鲁斯的郊外训练场上,新来的西班牙陆军将领同王天一起参观了这些日子以来新组建的军队。 在东方旧军队中,进行任何体制改革都是阻力巨大困难重重的,以至于哪怕曾经的戚继光也不得不领建军。而在这个时代的西方,军队的将领们虽然也有这样或那样的偏见,但是一旦见到敌人的某些长处是有效的,在效防上的障碍就小的多。尤其美洲的战事带给包括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在内的震撼都实在太大了。从来没有人想过一支东方来的军队会有这么大的战斗力优势。 不过,新组建的这一个团的部队所拥有的上千名火器手配备五千余管燧发枪铳仅仅进行了两轮万余发子弹的射击就有几百根枪管炸膛。幸亏负责的官兵都携带着从铁手套到面甲的全面防护才没有造成影响到士气的伤亡。对于训练场上就表现出的频繁的炸膛事故,西班牙将领却颇有些不满:“我真不知道在东方的新军中是怎么忍受这么高的炸膛率的。“ “在东方的新军中,根本就没有这样高的炸膛率。从火药的制作称量上开始,甚至从弹丸的加工上开始,我们就宁愿多花三倍的人力财力。用放大镜,水银温度计和游标卡尺来保证每一份一致性。我们生产出来的枪铳,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产要拿来做抽检。我们用于管理工匠的现场监督人员占生产人员总数的十分之一。我们还按小时来计工钱,或者按照每个生产组的计件和良率来计算工钱。我们观察人们生产的每一个步骤所需要的时间,从时间的差别来寻找问题的所在。我们还有真正意义上的工作总日志,可不是像某些单位中当作草纸一样的瞎凑合。那里面记载着所有有经验的工匠们的心得。我们的工匠单位除了小组以外还有工段、车间等组织单位。每月都要召开经验交流会,每周都要有工作汇报。我们还有专门的情报,哦,或者说是线人来监督整个单位的生产经营状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了方便最顶层的管理,新朝圣主放弃了很大一部分宫城与宫殿。这些都是我家主人去年夏季以前负责新朝兵工单位的时候所了解到的。哦,还有:所有的工匠都服役编入军队体制,并且有机会运用自己生产出来的武器上前线。这些,不知道你们西班牙人的工匠能做到几天。”王天对那名西班牙将领说道。 这些内容,有些是西班牙的将领或见过马德里或巴利亚多利德的兵工厂所了解的。而大多数方法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并且在思索过后觉得并不像是无知的人信口开河。因为对于铁器火器生产组织外行的人根本就很难靠谎话讲出这么多似乎很有用的道路。 “要是这么生产,一只两斤枪铳的成本得有多大?一个步兵的装备要花多少比索的费用?”那名西班牙将领有些惊叹的说道。 “一支燧发枪铳要三两银子大概四比索,如果是火绳枪铳,那大概需要三比索银币左右的成本。如果按照十六支燧发枪铳及一套铠甲的基本步兵装备成本,大概折合七八十两银子或者一百比索左右。“王天回答道。 “要是这样看来,那也不算比一般的火枪贵很多?只是需要每个人配备很多罢了,也就是高级一点儿的重装步兵成本罢了,还算勉强可以接受。”西班牙人的陆军将领大多并非盲,了解的军务也不少,因此在思索片刻后就觉得如果这样的投入就可以有接近新军主力的战斗力,那还算是划算的。“ 王天有些奇怪,难道西班牙人财大气粗到这种程度?一个不比朝鲜大多少的中等国家拥有的工匠和物力就堪比整个新朝了?转念间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补充道:“我说的这些价格是建立在我们新朝京城一带的基本物价的。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硬通货匮乏的国家,可比不了在新大陆上殖民百年之久的贵国。即便在京城一带金银不太值钱的地方,一两银子也能买一百二十磅大米或三百磅未脱壳的小麦。我不知道马德里或巴利亚多利德的物价,但仅仅就以这美洲一带的物价来进行类比,同样的白银也要折算四五倍的价值之多。” 听到这些,西班牙人也不由的感到了惊叹:“新朝如果这样富有,为什么不把这些燧发排枪用于武装更多的军队,而是仅仅拥有不到九个旅的主力部队,这与一个大国也太不相趁了。?” “人多了就不好管了。东方不缺兵源,但缺少对工作能够认真负责的人。要绝对的保证军队的质量这些事先填装好弹药的排枪战术才可能有效。”王天回答到。 这位西班牙的陆军将领此时多少也算是从新军第俘的班长那里了解到年新军主力部队作战的不少事情,但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清楚,继续问道:“我听说你们在早年起事的时候并没有全国的资源,但却有一些廉价提升战斗力的办法?“ 王天回道:“战斗力从来不会是廉价的。世上的任何事情要想做的好都离不开认真两个字。包括认真的管理和训练,不过我们确实有一些低成本对抗较多弱敌的手段。比如反曲度不小的复合弓,比英格兰长弓的效率高出很多。寻常的官兵只需要经过两年认真而严谨的训练就能够有堪比鼎盛时期英格兰长弓手的效能,以一百磅左右的弓力发挥出一百四五十磅左右的效能。还有一些同样需要不错的材料制作但却更容易加工的轻型臼铳,对付拥有全金属板甲的目标虽然效果不佳但用于对其他类型军队的攻城,在特定的技术下却有奇效。” 西班牙人最感兴趣的其实还是新军所掌握的攻坚技术,联合省给此时西班牙人造成的最大麻烦还是那些棱堡以及随时随地的堑壕。 第737章 腓力四世 新朝五年公元1627年的秋天来临的时候,西班牙国王菲力四世已经从美洲的命脉遭到沉重打击的震惊与愤怒中恢复过来。 这位年轻的君主继位并巩固自己的权力以来,就把都城重新从巴利亚多利德移回了马德里,并在整个西班牙展开扩军备战,将整个西班牙的的陆军兵力从二十万人提升到三十万人。在迫使葡萄牙人更为臣服的同时向尼德兰的七省共和国的“叛乱地区”发动了几次规模庞大的进攻。但都比擅长防御且野战实力不俗更拥有强大海上力量的荷兰人所瓦解了。西班牙政府本来在这一年究竟重新将要陷入破产的境地。 当然在西班牙,政府并不等同于王室。通过百年的殖民掠夺,王室还是富有的。腓力四世并不为此而担心。可是美洲传来的消息却给这位雄心勃勃的君主以沉重一击,新军在美洲的行动不仅仅消灭了几万西班牙正规军,还掠夺了本来属于王室可以动用的至少几千万比索财富。更重要的是东方那个重新显得神秘而可怕的大国如果介入到欧洲的纷争中,那会彻底的威胁整个帝国的在全球的态势了。 此时的腓力四世平静的看着那张一直挂在墙上的全球地图。虽然西班牙人的无敌舰队曾经在几十年前败给英国,但此时的西班牙仍然拥有强大的舰队,并且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日不落的全球殖民帝国。不但控制着美洲的核心命脉,还在远东的菲律宾和地中海的亚平宁半岛拥有疆域。而英国人只不过是在北美大陆上抢占了几个殖民据点而已。这世界上看起来拥有二十万以上像样兵力的大帝国还包括奥斯曼、俄国、领土不充裕但却很富饶的法国;而远东的莫卧尔、中国虽然体量更为庞大,但在大航海时代已经过百年,对东方颇有了解的西方来说不过就是加强版本的印加土著,在军事上乏善可陈,仅仅数万规模的游牧非正规骑兵都能成为那些泥足巨人的大敌。而在转眼之前,这个曾经一像被去过的传教士在军事上鄙夷和轻视的远东国家竟然成为了这样可怕的对手。 就在腓力四世若有所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在接受允许之后一名国王身边的仆从走了近来。除了东方以外其他地方的君臣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繁缛节。腓力四世有些兴奋的询问道:是美洲那边有重要的好消息?不然你也不会这个时候进来。 “是在美洲我们遇到了一名中国新朝皇帝曾经心腹的仆从。他还有那名被俘虏的新军基层军官为我们带来不少十分有价值的东西。”那名腓力四世的近臣也颇有些郑重的回道。 西方人最看重的东西是兵事,建军兵法和新的战术原则毫无疑问是最为重要的东西,这似乎不上不言自明的。 “这是我们总结的全部材料,还有在美洲的一些评价与实践。”来臣拿出了一份厚厚的册子。似乎比平时的奏报要厚重了很多。 腓力四世他想知道有关那支神秘军队更详细的一些情况。毕竟在他的心目中,经过不断改进的西班牙方阵就算已经不在具有领先性,也是一个十分成熟的军事体系了。而且火器越来越多的情况下部队受到士气与意外因素影响的可能就会越来越低。据说那股强敌仅仅以数千兵力就歼灭了新大陆上的几万正规陆军,这越想越让其害怕,甚至开始怀疑来自遥远美洲那些奏报的真实性。不过腓力四世拿来那分报告后就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足足能有一个半小时而没有释手。 通过王天等人,新军从军工体系到武器与编制体系乃至整个管理体系都做了比较详细的阐述。这样一支军队对如今的西方军队拥有软硬两个方面的巨大优势,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优势也就不奇了。在新军的战斗力构成要素中,有很多是包括腓力四世在内的传统国王所难以效仿的,比如说政治理想,比如说那让人深信不移的神迹和张海个人的勇武与创造在弟子与核心官兵中所树立起的威信,这些应该就是新军灵魂中最核心的东西。但即便如此,腓力四世也感觉到从受益良多。 “这么苛刻的选兵条件,这么奢侈的精兵政策,即便是我们西班牙帝国也学不来。除非我们不要海军或者把陆军削弱到原来的六分之一,这个风险我们是不赶冒的。不过这里提到的很多针对棱堡和坚固工事的很多手段可太有启发性了。我没有想到攻城或攻坚的时候还可以有如此手段。曲线的交通壕与平行城面的堑壕体系、爆破投石雷技术。还有专门选拔除了并经过训练的掷弹兵,专业的后勤工兵。有了这些,那些荷兰人想要用乌龟战术应付我们陆上的大军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法国人恐怕也是如此。。“腓力四世并不上一个在军事上造诣多高的人。但是也知道,即便了解了这些详细而丰富,把这些落到实处没有一年的时间也是做不到的。要稳妥至少还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但是如获至宝的腓力四世在最近几年经受了不少挫折之后,已经不再缺乏这些耐心。 “远征舰队现在有应该抵达了远东那里,不知道在海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忽然想起这样一件事的时候腓力四世的那名近臣却又有些忧心起来,不由的提醒到。 此时代的海军是一个更新时间颇长的兵种,如果在短时间内出了大的意外恢复起来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临走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叮嘱过那些人,这次舰队出发的目的仅仅是留在菲律宾并看看那个东方新生大国对于我们的态度到底有多么的敌视,是不是在可以沟通的范围内。通过美洲海岸的海战,他们也应该知道轻重,不会去冒一些毫无必要的风险去挑衅的。”腓力四世思索了片刻,还是把心放了下来。 第738章 主力海战 第九旅的主力船队返回到福建一带的时候已经是新朝五年的旧历九月了,距离船队起程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 十月的台海虽然少有台风,可风浪却并不平静。陈勇没有想到刚刚摆脱菲律宾人的拦截不久,就在泉州外围遇到了规模庞大的新军舰队正与远征而来的西班牙舰队对峙。 自新朝四年秋到新朝五年秋这一年的时间里以来,南京一带的兵工场累计又生产了价值五百万两的军火,同清朝初年满清为了维持近百万军队日常及其征战需要的军资总生产规模相当。当然,在质量技术与效益上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新军主力部队此时包括远征海外的第九旅在内已经九个旅扩充到十八个旅外加独立部队共计九万精锐陆军。步兵超过六十万管燧发排枪枪管,西方二档或以上标准的金属全身板甲六万余套,胸甲及相关四万余套。各个步兵旅及独立的重炮师累计拥有一千一百余门中重火炮,同时还配备臼炮及霰弹炮数百件。在扩充了三四万精锐陆军的同时,还生产了一千二百余门精制中重火炮用于海军及岸防。当独立重炮部队和不少新建步兵旅的旅属火炮补充到水师的时候,新军水师主力在作战师的实力也扩充到二百艘安装有人力螺旋桨装置的海船,配备近两千门九斤弹或十三斤弹的青铜炮。海军兵力大概一万人,总吨位即便不包括用于远征的第九旅在内也大概达到三万吨左右。 这样的海上力量从表面上来看,同此时代的欧洲列强相去甚远。不过是用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动力全副武装和改进版本的鼎盛时期郑家海盗而已。 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内,新军主力可以大量生产出足够的枪炮火器乃至不少辅助装备。而造船特别是新式海船的建造与积累,新式帆手的培训及形成战斗力却根本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内能够有效做到的。 但即便如此,整个新朝海军力量也已经有质的飞跃,这也是一年以来张海为了备战入侵美洲可能引发的西方主力舰队远洋而来所做的最大努力之一。 最初在拥有三四十艘主力,百余艘正规军舰西班牙远征舰队的眼中,这二百艘十六世纪一二百吨旧式武装商船级别的海上力量虽然看起来比远征美洲的新朝船队虽然强大了不少,船数多了数倍,火炮多了十数倍,在西班牙人的主力舰队在白天对于这样的敌人依然是可以轻易击败的。至少在美洲海岸的作战中:能击破风帆主力舰船舷和肋骨的新军炮弹寥寥无几,多半损失的人员是来自于对方在夜间的自杀爆破乃至近战中猛烈的枪铳火力而已。 “开炮!展开横队击中轰击对方先头舰队!”见到只有这么些货色前来迎战,西班牙舰队指挥官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上就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西班牙人的舰队在几十里外最先发现新军主力舰的时候就展开了三角状的队型迎战。毕竟新军主力船队拥有不知什么原因带来航速优势,三角状的队型能够确保在大多数方向上面临敌军威胁的时候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内转换成横队。 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人的火力虽然受到了一些局限,但因为在迎敌方向上有数艘较大的风帆主力舰坐镇还是可以发挥出近半火炮至少上千门海军舰炮的火力。 从望远镜上看虽然新军主力船队的炮窗也有一些,不过在美洲海岸的海战中不是没有人见识过那些东方人的舰炮,其中构成威胁最大的一些火炮也不过能够威胁到巡航舰的舷板而已。 连成一片如雷一般的炮声隐隐的飘荡在有些寒意的海面上,秋季泉州附近不远处的海面上风浪并不平静。在一里到三里之间,西班牙舰队的舰炮百不中一。不过即便如此,持续近十分钟的上万发炮弹也只造成了新军主力舰被命中数十艘船,累计只百余人左右的伤亡,很少有船只在敌军的火力下遭到严重伤害。大多数船不过是顶多被命中两发炮弹而已。 敌军的重炮炮弹在这样的距离上也可以轻易的打穿甲新军海船的舷板,不过却往往早不成太多的伤害。 在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新军先头舰队却极有纪律的开炮了。不很良好海况情况下,新军主力船队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有效命中率也会下降到十分之一。但多年的战争经验还有测试与分析表明十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是可以接受的一个水平。 新军舰船每艘船配备的火炮不多,不过却能有效的把不少火炮配置在船头或前半部分。一百艘左右的新军小船也展开了五百门火炮左右的火力。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首先打出了一千五百余发链弹。这些链弹的威力不足以毁坏西班牙风帆主力舰的桅杆,重点仍然是威胁帆索而已。 张海与柳香以及刘洪涛等人对于对付敌军的海上船队作战方式也做了不少的研讨和构想。依据同日朝水师的交战经验还是研究出一些比较有效的作战方案。那就是先用链弹最大限度的在短时间内使对方的船只失去机动能力,距离应该在**海况一里左右,良好海况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在**海况逼近到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或是良好海况逼近到六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情况下,就释放早就准备好的火箭爆破船。 以往由于担心火箭爆破船的精度太差而且也因为物力的局限,最大射程一般在二三百米左右。船厂的工匠按照指导放大了火箭爆破船,使之有十几吨左右的战斗全重并装载一吨左右的黑火药。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实战中这些船可能偏离目标四五十米,误差范围高达百米左右。在这个范围内,上千斤黑火药的威力也不足以威胁海船本身,不过:爆炸带来的巨大震动和声音却往往可以使一般人在几分钟内丧失反应能力。有这几分钟丧失战斗力的时间,新军海船就有足够的办法迫近敌船并用各种手段歼灭或俘获之了。 第739章 主力海战(二) 西班牙人听说过那种独特的火攻船,可却没有想到新军主力船队竟然在这样的距离上也敢使用这种特殊的爆炸类火攻船袭击。 面对连绵数里的海上战线上六十余艘爆破船连成一片的袭来,船帆大多受损而暂时丧失了动力的西班牙舰船只得展开全部的火力拦截来袭的爆破船。 十五艘主力舰,三十余艘大小巡航舰队以上千门火炮在半里距离以外就展开拦阻射击,在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至少发射出了两三千发炮弹。主力军舰的拦射能力的确超出寻常,也无怪乎另一位面上郑成功收复台湾时仅仅一艘荷兰人的风范主力舰就造成了巨大威胁。在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来袭的火箭爆破船大概有三分之二左右在西班牙人猛烈的舰炮火力拦截下不是彻底的偏离了航向就是被直接命中所提前引爆了。这还是大海上风浪似乎不小瞄准困难的情况下。 那三分之一左右的火箭爆破船也有不少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爆炸或彻底偏离航向。真正将敌舰大部纳入有效范围的火箭船只有十艘左右。 不过,被提前引爆的那些火箭爆破船有些是在距离西班牙人的海船很近的距离上被引爆炸的,至少有十二艘西班牙人的主力海船被爆炸的冲击波纳入了范围。巨大的爆炸所掀起的独特海浪与在附近形成的超强水压瞬间就摧毁了十二艘风帆主力舰的舷板,海水猛烈的随着船体的破损灌了进来。虽然一些坚固的船肋没有在爆炸中遭到损坏,但也无助于整个船只最终的结局。在舷板都能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破坏的情况下,人员也大多在震动中暂时丧失了反应,以至于一些有可能堵上的破损处也给整个舰只带来了严重的危害。而同样受到震撼效能影响的还包括被有效打击之外的十数艘风帆主力舰。 巨大的爆炸声在短短十数秒的时间内接连不断的传来,以至于四百米外的新军船队先锋站在船头负责观望的战士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声音带来的震动。 趁着火箭爆破船给整个西班牙舰队正面横队带来严重威慑的时候,周松迅速下令整个舰队以最快的速度发起全面进攻。 在敌船几乎丧失机动力的情况下,仅仅短短两分钟之内新军主力舰只就穿过了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逼近到西班牙人主力舰队正面百步以内的距离上。猛烈的枪铳火力和火炮发射的霰弹瞬间又对还在开火的西班牙人舰船炮窗构成的相当程度的压制。 几乎与此同时,新军舰队在后面的预备队也迅速展开行动,向整个西班牙人的船队包抄过去。 巨大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传来,炮声也在双方船队之间彼此起伏着。尽管遭到了巨大的压制和威慑,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仍然有五百多个还在发挥着火力的西班牙人炮窗把上千发炮弹打了出去,至少有二百余发命中了新军船队,造成几百人的伤亡,四艘海船被打坏了人力螺旋桨动力或是人员伤亡严重,航速一下就跟不上来了。 受损极为严重的那些新军海船,面对几乎丧失了机动力的西班牙人整个横队却成了致命的自杀爆炸船。更为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更是在瞬间就震慑了整个西班牙人的舰队。 面对这种凌厉而疯狂的进攻,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第一次感觉到了畏惧。这种畏惧就是在同荷兰人或英国人的海上交锋的时候也是不曾有过的。风帆主力舰在这个时代是极为昂贵的装备,人员成本也明显高于陆军。 庞大的海军往往需要花费几十年时间的积累,这导致海上的交战也越来越不像无敌舰队时期那样冒进了。双方舰队之间的大型主力会战往往一代人的时间也不会有几次,更不会有其中的一方这么奢侈的作战方式,这么疯狂的作战态度,还有这么明显的航速优势。这只如同火船一般作战的敌方海军无疑对远征舰队已经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西班牙人的舰队开始撤退了,所有能动的船都以回避瘟神一般的态度向东南方向的大海深处全速退去。 不过新朝海军主力并没有展开全面追击,而是集中起优势的船队和力量先有限解决掉这些因为暂时丧失了船帆动力而被留下来的西班牙船只。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西班牙人在正面集中起来的十五艘风帆主力舰与三十多艘巡航舰有百分之八十的船只被炸沉,伤亡严重的至少两艘风帆主力舰与七艘巡航舰被新军缴获。上千名西班牙人被俘虏,七千余人在海战中丧生。 新朝海军在战斗中也有六七百人伤亡,其中三百余人牺牲;三艘舰船自爆沉没,四艘受损严重。但相比整个海上力量的规模,这个损失却说不上严重。代价不算轻微,这也是一场大胜。 见新军主力船队似乎没有追来,剩余的西班牙人船只犹豫了片刻,就又向远方退去了。 这个时候陈勇所率领的第九旅船队出现在天边,观察并确认下来之后周松放弃了继续追歼西班牙剩余船队的打算,而是集中海上六成左右的主力全速向陈勇船队出现的方向上前进。防止西班牙人剩余的远征舰队威胁到返航中的第九旅船队。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时间,新军海军主力终于抢在西班牙人的前面完成了同陈勇所率领的第九旅船队的汇合。 其实在陈勇率领的主力舰队归来之前大概十天左右的时候,秦涛率领的北路船队就已经一帆风顺的归来并抵达松江了。张海这才下令集结新朝海上力量的主力敢往南路海上力量归来时最有可能的经过的台海南部一带准备迎接归来的船队并侦察西班牙人在南方的态势。 秦涛所率领的北路船队虽然在抵达松江的时候给养所省不多,不过经过长途航海的锻炼,船员们的状态却很好,所有的人在接近归途的时候都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可当周松接近这支远征归来的第九旅船队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这支船队没有任何人站在甲板以外。 第740章 英雄凯旋 “准备战斗!预备队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肉汤!“周松下达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命令。新军队伍包括张海在内有个习惯:凡事,都要思考各种可能性并集中意见进行分析。同身边的小女孩们也经常讨论各种政务和军务,这样就能把意外风险和可能面临困难的情况减少到最低。 新军船队归来,如果发现船上几乎没有人,那无外乎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劫持了,要先派人上船侦察。二是船队在归来的时候耗尽了给养,对可能活着的人要准备好抢救的准备。也就是“战友来了有肉汤,要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排枪“ 因此在与那些船只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负责侦察的战士首先乘小船登上了归来的船只,终于在旗船的船舱内见到了几个坐着的人。 这些船上此时就连包括陈勇在内的不少军官骨干还有舵手们也已经断粮两天了。当年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带着队伍走南闯北,见识不算少。别说很多仆从下人被罚饿饭不新鲜,健康富裕的人没有饭吃的一些情况也算是了解的。通常来说,在水能保证的情况下,饿饭第二天到第三天是最难以忍受的阶段,身体在这个时候会以肠胃为重点在内各个内脏搜刮营养维持生命。四天五天反而会轻松不少,并感觉身体发轻精神恍惚,身体开始动用一些平时少用的脂肪,像大病初愈或长睡初醒一样。而到了第六第七天,就会全身无力昏昏欲睡或陷入睡眠,在这个阶段,寻常人家有相当概率就是用大米粥也极有风险或救不回来了,就像那些浮肿再被饿瘦的人一样。 此时陈勇所率领的舰队中,军官层处于断粮第二或第三天的阶段,舵手们处于断粮第四天左右的阶段,战士们处于第五或第六天的阶段,而那些印第安人或黑人则处于饿饭第七天左右的阶段了。 按理说军队内官兵应该人人平等才更容易维持凝聚力,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人人平等很可能的结果就是整个船队丧失任何迎接希望或应对风险的能力。不要说军官当中可靠程度各有不同,就是此时第九旅的官兵当中也层次之分。当然一个原则是:必要的不平等可以有,但是不平等不能在多数人中广泛存在。并且分配的原则要尽可能的在事先争得大多数人的同意,同时还要对那些分配层次较低的人有必要的精神安慰和许诺而不能有歧视的态度。就这样,整个船队终于在最后的航行阶段没有发生任何问题。不过这种状况要是再持续一两天,开始会有大规模饿死的情况下,谁难以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先救那些投靠我们的人!他们虽然与我们并非一族,但也都是经过重重考验的人。要让这些人明白我们与那些白人的不同。”陈勇此时虽然感觉到饥肠辘辘,但还没有像那些深度饥饿的人一样。虽然不敢绝对的保证什么,但以其对新军的了解还是知道船队既然出海来迎,那必然有相关的准备的。 经过去年夏秋救灾中的实践,新军用于抢救那些深度饥饿和死亡边缘上的人也多少有些经验。同体温相当并含有少量盐份的肉汤看起来十分稀,确实以切割并粉碎成粉末状态的瘦牛肉制成的。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汤中的油与脂肪的情况下增加了当中的能量,也增加了容易消化的程度。即便是那些先浮肿再饿下去的人也有一两成的几率能够救会来。而原本营养健康的人饿下去的,在挨饿第七天还活着的人仍然有三分之二的人能够被救活过来。 就这样,南路回来的两千七百余名官兵只有大概两百名印第安人和黑人为主的人没有再救过来,不少开始绝望的战士也在新军主力船队水师官兵的救助下缓了过来。 询问了这一路来同西班牙人的战事还有遇到的危险之后,周松才开始询问起这次远征美洲的经过来。 不过对于具体所得,周松只做了一个成功与否的大致性了解,详细的情况,显然并不适合由自己来亲自询问的。 在南路归来的官兵们解除了危机之后,船队才北上展开了向松江乃至南京的归途。舟山以南秋季的海面上并不平静,风向也没有多么有利。不过本土的沿海航行随时都可以获得体力充沛的人力以人力螺旋桨辅助船只前进,大概经过一周左右的水路航行,船队终于过了舟山并抵达了松江府一带。 早就得到消息的张海率领一行人同休整完毕的北路军一起已经在距离港口不远的地方迎接归来的官兵们。 经过一周的航行,虽然官兵们很疲惫,但大多数人已经能够算是正常行动了。船队在靠岸之后上岸的官兵花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来从晕岸中也恢复过来,多数人就已经能够在陆上行动自由了。 “南路似乎不太顺利?一路辛苦了。”张海没有询问南路队伍获得了多少白银或伤亡多少,一路上的基本经过等等。这些通过秦涛所率领的北路船队上负责报告的人递交的报告乃至审核,还有先头抵达负责传信的人都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虽然此时的张海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威望,但恰恰因此如此才使得张海觉得无需像寻常上位者那样要通过保持什么威严和高高在上的态度来让他人敬畏。更愿意像个未得天下甚至未成大气的普通“主公”那样保持着平易近人的态度。 “从波托西回来的时候队伍收到了西班牙舰队逼近而来的警讯,觉得负责运输的当地人队伍有些不稳起来,加上船队在出港的时候遇到了西班牙人的舰队。应获得的财富损失了不少,人员与船只也有所损失。”陈勇思考了很久,觉得最可能惹人怀疑的就是这些经历,不趁早说清楚就可能有不小的隐患。 “南路船队的事情我也刚刚听说了不少,并且也有不少的人可以为你做证。这些事情你无需忧虑。”张海安慰的说道。 第741章 英雄凯旋(二) 远征美洲的第九旅经过虽然谈不上九死一生,过程还算是有些波折。克服不算小的困难,从整个美洲带回来总计折合价值七千八百万两白银的财富。做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而不是大金融家或资本家,硬通货的意义不是绝对。新朝在对外扩张初期对硬通货的追求不过是应付最初的四到五年基础教育领域的海量投入而已, 军队,工商,教育,农业恢复等张海都比较重视。但是最为核心的还是教育,不是单纯是为了让人们有化,即便是现代社会下的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那些在社会上脱离相关工作数年的人回倒退到初中水准,就像民国时期一两年私塾教育的人会倒退到半盲一样。而是让新式的校园生活改变人的价值观。 这种改变从个人竞争的角度出发很有可能是不利的,就像在近代资本主义社会,一个山区里农村出身的年轻人因为在儿时为了一块馒头都要同小伙伴们勾心斗角,从而养成了对人与社会过于城府的认识,在社会的竞争中相比同样的城镇底层却又是读到大学出身的人拥有某些优势。但是从整个社会的角度讲,如果人人都把社会视为大自然中的丛林,把他人视为利益动物,就算这种认识比较正确,可整个社会也可能因此而永远迈不入发达、现代、明的门槛。教育的改善,很大程度上就是让这些人逐步老去,让那些“学生腔”“缺情商”的人在社会中坚管理阶层中也成为主流,整个社会现代与明的大门也就不远了。按照正常的师范与教育繁衍规律和比较正常的教育投入一个社会的现代化过程中大约需要七到八年左右的时间成人人均受教育年限提高一年,大概一百年左右的时间提高到成人人均受教育年限十几年。这还只是通常意义上的作用,实际上对于近代社会,现代教育体系还有一个缔造新知识阶层和塑造新化的作用。而张海自问根本不可能有一百年的执政时间。 来自日本朝鲜的收入加上本国财政的部分,可以维持至少三年男性范围内的义务教育,算上积累的部分则是四年,而算上国库与美洲得来的财富则可以维持六年男孩范围内的义务教育。有这六年的时间,国内农业与经济就有通过东北开拓与农业技术革新恢复到盛世年景年的机会,在那个时候就可以大规模的收取税收了弥补空前的财政投入了。 以此时的科学与技术在完成了相当于现代小学高年级水平的基础化课程之后,就进入到此时代的科技前沿领域:变量数学及其其他学科了。相当于现代教育的初中三年其实就进入到了折合大学与研究生时代水准的研究领域了。而高中三年,则可以像旧时代的明治时期日本那样以军事化的国民训练来补完整个成长时代国民教育的过程。 这此远征当然还有另一个效果,那就是向国民宣扬开拓海外以获得足够利益的一个好机会。否则,在若干年东北一带的移民开拓将近饱和的时候,跨越那么遥远的万里海疆恐怕对那时经济上已经很大改善的国内民众很难有多少吸引力了。 就在张海一路上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海与田彦所在的船只已经同归来的水师一起回到临近镇江的江面上,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到南京城了。 一同随船队归来的还有那些数额巨大的金银财货。这么大一笔硬通货,张海虽然对不少人都放心,也觉得亲自第九旅南路军的官兵们则留在松江附近的基地内休整。在七到十天之后整个部队的状态彻底恢复之后,张海打算在南京城为远征美洲归来的队伍们举行独特的庆祝。 同远征日本朝鲜的那些队伍不同,第九旅在新大陆上没有进行多少治安战,整个队伍的状态与精神没有过多负面的影响。从勇武的角度上讲他们战胜了数以万技的陆上强敌,并在更加强大的敌军海上力量拦截下得以突围逃脱。从可靠性上说携带了这么的金银财货却没有多少人失踪,证明了这支队伍的在质上也是过硬的。这种表现,其实超过了张海对于第九旅这支没有多么丰富资历历史部队的期望。在现在的张海看来:第九旅即便不能与得到优势训练资源和锻炼,并在军官骨干人才上也十分丰富的前三旅战斗力相提并论,恐怕也不在此时的第四至六旅之下。 至于拥有这么突出表现的原因,张海也意识到一二,去年夏天北京城那件事树立起来的威望很有可能也让当时的新军建军工作获得了巨大的益处,选拔训练没有多少人敢打折扣执行。 随着船队的开进,岸边不远处的景象似乎也熟悉了起来,船队在充足的人力螺旋桨开动之下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临近了都城南京。张海依据没有忘记从内情体系那里了解南路归来的战士们中的一些情绪和情况。 “第九旅的官兵中厌战情绪多不多?说实话!”张海向田彦询问道。 田彦却知道张海的询问大多没有隐瞒的必要:“这次出征东洲的伤亡损失率并不算低,超过一半大概接近六成,尤其是步兵当中。听到新军开国第一年就有这么激烈战事,尤其是征服日朝,很多战士担心第九旅这样的新部队极有可能再次投入激烈的作战当中。” “这个问题不大,告诉陈勇,让他向战士们讲明大势。如今的新朝军队不同以往,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兵力以应付各种可能的情况。即便有远征任务也会让新建的步兵旅去的。不过我们的政权所拥有的主力兵力并不算多,即便是大战结束了,也不意味着没有在战斗中伤残的人于退伍之前就要放松下来。我们的敌人不仅有可能来自于国外,也有可能来自于国内。不仅有可能来自于我们主动的出击,也有可能来自于外部强敌的主动侵袭。“张海郑重的回道。 第742章 西院归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张海等一行人还是黄昏时分随着运输大量贵重货物的马车车队一同入南京城。 关于出入南京城的问题,张海也做过不少的思考。一个政权的领导人特别是极权政体的领导人个人的安危是不能轻易的置之杜外的。哪怕再小的风险也应该配备足够的保卫力量,特别是此时的安保技术手段不是很足,国内外潜在的“敌对势力”又众多的情况下。但是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就算是用官吏冒充群众做样子在周遍布控,也会给民众以不好的感觉。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出入皇宫和出入南京城的时候选择宵禁的时间段从而避开人群。尽管天黑的时候对于寻常人有种种不安全的地方,但也恰恰在这个时候可以部署不俗的保卫力量以应对各种可能的危险,并且可以毫无顾及的净街布控。 第九旅运来的白银多达折合将近八千万两白银,包括包装在内总计两千八百吨贵重硬通货在上岸装车的时候足足装了七千辆马车左右。为了避免任何意外,加上从南京港口到宫城已经拥有了十分平稳的轨道交通和非常平整的大石板路,这些马车全部由军队内挑选出来的人力来拉送。押运及护卫这七千辆马车的步兵旅达到八个累计四万人左右,占到了整个南京驻军的五分之四。在城内沿途的百余个街道口和巷口都至少布置了一个连的警卫力量并利用火把把距离街道百步以内的小巷照的通亮。同时,李千兰等小女孩们驾御的热气球也出动了四十八架在车队进城路线的两翼担任警戒任务。以侦察线路街道两旁一里范围内的动向。 各处照明的灯火一时之间也让自城南到皇城国库的大道及临近的地方成为不夜城一般。再加上脚步和车马行进的声音,沿途的百姓们虽然在屋子内,也大多知道有规模庞大的队伍进城了。当然这庞大的车队内携带的居然全是白银一类的硬通货,还是超出了不少人的预料的。 张海出城相迎的亲卫连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望着如火龙一般的车队似乎也有些无奈的叹道:“本朝的皇宫内没有多少太监宫女,却几乎成了天下重地,云集了银山也云集了天下精工。队伍内是不是有有人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是不是似乎我对弟子们乃至他人并不信任,只信任自己?似乎像个乡下的守财奴一般?” 中国的传统人情关系讲究不管实际怎么样,在面子上要觉得信任别人。因此很多合伙创业的人都没有签定合同的习惯,似乎什么东西一落上契约就显得生分了一样。避免给人感觉把一切人都相成坏人。可张海经历了不少事之后却发现自己这样做是对的,除了权力结构利益结构,即便很可靠的人如果给予不恰当的权限,也是对可靠性的一种侵蚀。 负责内情的田彦片刻之后才反应出张海似乎是在问自己,田彦知道这种事在张海面前最好不好说糊弄或安稳的话,否则就算这位圣主觉得舒心,也会因为觉得自己不太称职现在的这种权位而被“善意”的撤换掉。 “世上不论好坏每个人都有弱点,而且大多数的人都有亲朋利益的牵绊。人的一生中就算有值得信任的人,这种信任也不是可以随便挥霍的。毕竟每个人都不能像圣主那样有天帝的眷顾与直接的督促。圣主这样做是对的。城乡的改变别的地方我了解的不上很清楚,但是做为新朝心腹的东南一带,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不仅完全恢复过来,而且相比以往繁华的时候也有了众多的改变。这一点除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应该都是看在心中的。“田彦思索片刻后回答到。 此时的南京城的面积就算在后世也算不小的规模,走在队伍最靠后位置上的张海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逐渐跟随车队靠近了皇城。 按照张海事先的要求,皇城内没有太多的亲信前来迎接。回到皇城之后的张海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西院的家中粗粗洗了个澡就来到正号卧房内**休息了。 “回来了?这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儿?“柳香此时已经按时休息躺在了**上,可在张海回来之前怎样也难以入缅。见到张海从松江迎接远征的第九旅归来,就有些兴奋的说问道。不过声音却压的很低,生怕惊动了正在熟睡中的小慧兰。 “我原本会以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当初的消息也不可能封锁的过于严密,总会有些城狐社鼠或者国内敌对者的精英们闹上一闹,没有想到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闹事,还很顺利。这也是:八个旅的新军主力应该足以击败这世上任何一个外族的全军主力了。再加上孩子们驾御着热气球大半出动,什么不开眼的人才会找不自在。””张海似是遗憾的有些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熟睡中的小慧兰似乎也早已醒来,笑道:“我要是那些坏人,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张海笑着问道。 “挖地道,埋火药制造混乱,银钱太多也许带不走多少,但是可以暗杀要人并从地道逃跑。”三岁半的孩子还没有懂礼数的习惯,也意识不到什么话应该讲什么话不应该讲,情商更不可能如成人一般。但是除此之外,智力与语言甚至在早年教育中积累的知识来看都似乎完全开化了。开始脱离了“婴儿”的范畴而成为能够与人沟通交流的孩子。 “幸亏你不是敌人那边儿的参谋,不然也许一年前爸爸出门的时候还真有可能吃亏。不过从今以后你这套就不灵。爸爸回来的时候,车队的前边和后边儿都有压路的东西,足以破坏掉大部分触发拉发开关。亲卫连的两旁还有军犬防止有人做怪。虽然这些手段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足以把敌人的这种手段成功率降低到不可行了。埋太深,那就要埋的很多,作业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在京城的情报条件下完成的。” 第743章 小女孩们 张海同小慧兰乃至柳香团聚后并没有聊多长时间就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枕边的家人们说道:“这次外出又不是很长时间的远游,抓紧时间睡觉。作息时间破坏了,可不是个好现象。明天的时候小慧兰还有我可有不少的事情要忙。” “正事儿还是闲事儿?如果是闲事无需卡的那么紧?”柳香同张海在一起已经不少时日,这个时代的初婚那如恋爱般的甜蜜岁月似乎已经平淡了不少,两个人之间日常的交流也更随意了。 “当然是正事儿,有一批‘宫女’入宫选秀,‘朕’得亲自去把把关。要知道受父亲还有你的影响:‘朕’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哦。我可不想下面的人虽然认真负责,结果却选上一堆木偶傀儡一般的愚木疙瘩。不但这些人要长的脱俗出众,还得是不能是那种没有灵性或者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的人。“张海笑着说道。 这些话要比以前的那些话似乎更有玩笑之意,不过柳香的心中却是一惊,随即有些沉重起来。如果是寻常夫妻,这时候少不了说点儿什么,可不知怎的。柳香虽然同张海的关系亲密无间,太过放肆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而太过严肃的流露出自己的忧心又或是撒娇似乎也不太好,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当心绪平静下来的时候才轻声问道:“这些女子的出身可靠么?会不会让仇家混进来。海儿不要怀疑我有他心,当年我们队伍南征北战,得罪的人数不胜数,以百万计甚至可能广达千万。爱戴我们的民众有很多,可对我们怀有刻骨仇恨的人更多。我不信这些仇恨可以用去年夏天北京城那件向世人证明的事全部化解。“ 张海感觉到了柳香的忧虑,也就不再打算卖关子但还是笑着说道:“我知道香儿在忧虑什么。我们的新朝刚刚建朝不久,要是想找容貌出众的人在民间其实并不容易。按照以往的规矩,多半会把范围圈定在那些富户良家中上层的读书人中。这些人有很多却都是我们的仇敌,被居心**的人混进来的可能性极大。可那些人应该想不到,我们选秀的范围是那些那些巫医乐师江湖人士出身的家庭,这些人虽然不少也是我们得罪的对象,但毕竟比例少很多。而且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子不论容貌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不那么死板,找到的还不少,我听田彦说大概这上百名应该都能够被留下来。“ 柳香听到这话更是有些心惊了:历代选秀,这类家庭出身都是大忌,不说名望或安全隐患,这些家庭出身女子性格上恐怕就不会很安分,整个后宫难道今后又要不平静起来?还一次就是上百人?虽说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算什么,可总觉得有些忧虑。不过柳香却觉得事关这方面的劝阻,由自己亲口说出总归是不好。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也只能似是有些忧伤的回道:“说。说的也是。是香儿太偏颇了。海儿身为一国之君,我又怎能奢望这如常人一般的生活能持久下去。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张海见到柳香的忧虑与伤心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这才不打算再卖关子了:“傻香儿。如果我打算做一个传统王朝的帝王,拥有众多宫女嫔妃,甚至是一个贪花**的**之士,早就会如此做。最晚去年年初回京乃至更早的时候就会准备这些了。如今新朝刚刚开国不久,除了这本就底子雄厚的东南繁华心腹之地外,天下的民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起色。我怎样会把这些事情放在第一位呢?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不能做成有利于革新大业,我们的王朝就会能够延绵千年又有何用?如果一切进展顺利,而我又不遇到意外的话,这一生一世也就够了。成功,就不会担心二世而亡会有多坏的恶果。明天我要见的不是十四五六的宫女,而是没有一个比我们的小慧兰明显年长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刚刚能够与大人顺畅的沟通起来,我不会遇到像青州城中那样的危险的。这些小女孩们入宫后,除了跟着小慧兰一起玩外还要跟着李千兰等孩子们一起补习一些知识,为将来担负起过去只有天子近臣及一大元才能肩负起来的托天重任做准备。”张海又继续补充道:“队伍的规模在扩大,不说体系内从工匠到军队的摊子越来越多。就是在队伍和体制以外,以前我以及李千兰等孩子们能够有效监管的区域也不过就是南直隶浙北这一带。可不能总是如此,我与我身边的人要真正肩负起更好取代整个官吏集团的作用,每天需要处理的奏报就必须更多,从现在的每日四千左右提高到每日上万的规模。并且还要能够进行有效的总结和判读。这些都需要更多十分可靠的人来负责的。除了同旧时代利益彻底背离,又能没有私心可以塑造的女童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托付以这样君主才能肩负的重任。” 张海认真的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柳香。柳香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也有些内疚起来:“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那样心胸狭隘的。就是海儿想要那些,也是一个君王应有的,我不该。” 张海安慰般的笑道:“我倒是也想招一群个个都有家庭有背景如花似玉的宫女嫔妃们一起来帮我处理那每天上万份奏报和总结。要是像以前帝王那规模的上千宫女嫔妃都学了化,一天能处理十万份奏报总结,十人团搞到全国各乡都没有问题了。可要真这么搞,我敢保证:少则,三年多则十年,天下就会多出一帮把持朝政的外戚集团新乡绅来。我这天下顶多一代人就会像杨广或汉献那样烽烟遍地。能代君主政的,除了今后不能成家立业,又没有家族牵绊的孤儿女童们,又能有谁呢?” 第744章 小女孩们(二) 自新朝四年秋天以来的一年多时间里,张海的居所南京皇城西院扩建了不少。最初张海本以为如果不像寻常帝王那样要做一个“最高奢侈”的形式主义表率并给各路人不会轻松僭越的空间,那么寻常大户人家水平的宅院也就足够了。 可是后来却发现这根本不可能。身边做为秘书与参谋团队的小女孩们按照扩充为二百多人规模的要求,那至少需要折合一百个成年人的生活空间,还有亲卫连至少一百人规模左右的内卫值班警卫,外加为了确保饮食医疗等方面的可靠性要安排的相应各环节相互监督人手,至少也相当于一个拥有几百口人豪强级别的深宅大院才行。 在各方面不给人以狭促的感觉,按照张海前世的经验,人均居住面积以十几平米为底限,二十平米为适宜。这样住宅上感觉充裕的同时不会让一些房间成为很少有人光顾的备用房间或缺乏人气的鬼屋。 再加上院落内需要地方不小的演武场与操场乃至能够缓解视野的院落水池等,就算有一些楼阁节约空间,至少也得是个十几亩大小的深宅大院。 张海最初担心这样一座深宅大院很可能是自己的名义工资负担不了的,那就不好在另一个方面的政治上做表率,做这方面的政治宣传了。不过粗略的看过有关西院扩建工程的帐目后,张海就大致的放下心来。 自古以来的住房领域方面:如果没有地价也没有各方面的揭油利润克扣等等,例如单位自建房或者三线很荒僻地方的四五线房,每平米的中上等砖瓦房只相当于普通劳动者月工资的三四分之一左右。每平米一两银子就足够了,整个十几亩大小的深宅大院总共花费不过此时南京数千两银子。按米价折算大概二战时代日本将军两年的收入而已。这样自己名义上按米价折算同二战日本将军差不多的月收入,一个首付加十年分期可以很轻松的拿下来。加上这时代还很昂贵的透明玻璃窗以及复杂的地道秘室构建成本高不少,但加上柳香那分名义收入也足够了。 在后院足有五六十米见方如同后世校园一般宽阔的操场上,一百三十余个新来的小女孩十分勉强的凑在一起说笑打闹着。还有零零散散的不少人根本没有聚集起来站队的意识而是在各处自由活动。 这些小女孩们的年龄实在太小了,连四岁也不到,正处于刚刚能够用复杂语言同人沟通而又比较叛逆的年纪。虽然不少人是穷人家出身的孩子,但在这个年龄还根本对生活的艰辛没有体会,这同张海身边以前的那些孩子们根本不同。同样的,这刚入幼儿园年纪的孩子对于世上的一切事也缺少敬畏之心。 张海除了当年在青州的时候对李千兰等老一批的小女孩们比较严厉外,自那以后就从来没有对身边的这些孩子施以体罚或真正的刑法。所以负责训练这些比自己小了很多岁的孩子们的时候,李千兰这个有丰富经历的首脑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清楚应该不应该向这些新来的孩子体现自己的严厉。 “孩子们还不懂得如何听话,让年长的人们帮助帮助她们。过去我们队伍行军中训练那些落后地区民兵的办法是可行的。”这个时候张海走了进来对李千兰还有身边的几个小女孩儿说到。 一百多个十一二岁的大龄女童来到了操场上,一对一的还是在整个操场抓人起来,一时之间鸡飞狗条一般。 不过相比新军队伍里那些出身低层的“教官”们,这些在张海身边成长的小女孩儿们心中还是有一些的底限,也有一些的关爱。对于这些还不懂事的孩子以强力相胁迫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打骂与暴力。而是一对一的强制让这些孩子站好队,并以一些虚言相威慑。 再加上此时身材魁梧的张海也已经现身,女孩儿的天性也的确比男性更顺从一些,没有太多坚决要调皮捣蛋欺负人的。欢笑打闹的声音也就逐渐平静下来。 对于这么小的孩子,应不应该实话实说?张海犹豫了片刻,觉得应该用正常的态度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回忆起自己刚记事时的一些事情,张海觉得这刚刚记事开化年纪的孩子应该是自尊心比较强,渴望尊重也渴望承认的。她们应该期望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很重要的角色,尤其期望大人们不把她们当‘三岁小孩儿’这个讽刺性的词语来看待。可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都是挑选出来的,不但长的普遍都很可爱没有黝黑歪瓜裂枣摸样的,而且都很聪慧,可知识量也不可能同小慧兰一样的,应该怎样讲呢?不过在片刻的思索之后也有了主意。 “我看你们刚才欢声笑语的样子,觉得你们这些孩子应该是幸运的。不知道你们是否感觉到自己很幸运,而且也很幸福。”张海的语气平静,郑重其是。没有丝毫很多人对幼儿讲话时的那种装腔做势,也没有表现给人以“你就是个孩子,我们在逗你玩儿一样。” “幸福是什么意思?”有个别不明白但还算有些勇气问道。 “幸福的内涵不少,对于大多数中国民众来说,我想就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吃饱穿暖、而且有人关心爱护也不孤独、还会受人尊重。幸福还有一些反义词,那就是苦难。是受辱受气、压力沉重、没有自由、得不到尊重。这些还都是轻的,更多还是吃饱穿暖的机会被掠夺甚至生不如死。还有很多,是生存乃至繁衍的机会得不到保障。”我不会让你们今后生活在苦难中,但有机会的话会让你们体会见识一二的。这世上不少人不少家庭的幸福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苦难之上。但我不希望你们如此,我们希望你们成为全天下受苦受难之人的保护神。像太阳那样照亮着世间每一寸黑暗与落后的角落。“ 张海本来想讲更高层次的道理,但思索片刻后还是觉得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能靠语气与感情的渲染力让她们明白到这一层就很难能可贵了。 第745章 小女孩们(三) 这个年纪的幼儿还没有更大一些的孩子们的不少性格初步形成后的习惯,加上女孩儿当中调皮不听话孩子的比例明显少很多,在张海真心实意般感情的渲染下要比想象中的自觉多了。从不久前还玩玩闹闹的状态迅速变的似乎比上了不少年的学生们还更守纪律也更为听话。张海对这些孩子们的讲话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直到每一个孩子都似乎被自己所打动的时候,才让人们自觉的许下诺言。在随后的队列训练中,这些孩子们虽然最初还不是很熟练,但是在身边大姐姐们的帮助下竟然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分的清左右并能站出看似整齐的队伍了。 未经过多少世事的孩子们的表现不由的让一些军队出身的亲卫连战士苦笑,张海身边的一名贴身护卫薛勇不由的笑道:“这些幼儿们的表现真是比当年队伍训练民兵时的那些平民百姓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在场外休息的时候,张海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当年亲自把众多弟子自儿时拉扯大,又有数年把上百名孤儿培养成政权栋梁的经历,在这方面自是有不少的经验了。相比成年人,这些幼儿的思维能力并不差多少。所拥有的,就是一颗‘别人待我如何,我待他人如何’,别人让我感动,我就服从和尊敬他人‘的真心与童心。没有太多利益上的考虑和牵绊。所谓的‘两小无猜’其实也是这个特点的一种形容。这种质,正是我会将天大的重任在很大程度上托付于她们的根本原因。当她们成为能够诱人的少女,并意识到不少人事的时候,也就是她们该离开这个重要岗位甚至离开皇宫的时候了。“ 张海没有让李千兰等人按照军人的标准去要求那些孩子,午饭将至的时候。李千兰等人就开始肩负起幼师般的职能从做座位和取饭开始,有意锻炼这些孩子们的识数,认数能力。在队列的时候,左右在这些童心较大的孩子们面前很容易就分清了,可认数与识数方面面临的障碍一点儿也不比队伍在外面训练纯盲的农民时要小。因此这些孩子们来到皇城西院后的第二顿午饭几乎也花了能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不过,这些孩子真不愧是从北方以及南京城等接近新朝白话的方言区数以十万计的孩子当中千里挑一的优选出来的。竟然在开始学习识数后的第一天就能数到十以上,并能数到十九,直到二十开始才不怎么熟练。 当然,有一个小女孩儿是个例外,那就是混在这些不满四岁孩子们当中的小慧兰。做为张海的孩子并且有从两岁半开始为时不短的启蒙教育的情况下。也只有她能将数字一直数到睡觉,并且一百以内基本不会出错。 孩子们都在操场边一处通铺寝室内安然入睡的时候,李千兰终于有些疲惫的来到张海身边问道:“下午是巩固上午的训练还是在学习室内教授孩子们开始识字?“ “午觉以后教授孩子们几个游戏,下午的空间就留给孩子们自己。在我们这里的第一天,她们应该留下一个相对好的开始记忆。不过从明天开始,认字就是应该比数数是更重要的一件事了。当然要记得,这个年纪的孩子手上的发育还不太成熟。认字才是最重要的,听写方面的要求要少一些,甚至无要求。要尽可能的让这些孩子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阅读一些信息丰富的读物。“张海叮嘱道。为了有些管理这些孩子,张海还从身边的小女孩中抽出十多人负责对这些孩子们专职的日常的管理和教育。 接下来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在足够的图片读物和认真精细的教育之下,这些孩子们平均能够认识的字就多达二百个。小慧兰则在这些日字里几乎已经达到外面的扫盲标准了。 在前世中国一些家庭的教育理念中,过早的教孩子识字是一件不好的事儿。这种理念在古时的中国乃至现代的西方社会其实都很少存在。张海听说过前世有些研究人员甚至认为三到六岁的幼儿时期是认字的最佳黄金时期。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认字原理是同成人有所出入的,更同的是通过图形印象和日常说话对应的声音建立联系。认一个比较复杂的字和认一个比较简单的字并无多少学习难度上的差别。 既然在后世的国外都有这种认识,那么对于这些人生中最辉煌、肩负责任也最重的时刻很可能就是自己童年而非成年的孩子们,就完全没有必要有在汉字学习上的顾虑了。 这些孩子们在字学习方面也的确表现出了远非外面成年盲可以相提并论的优势独特,在适当的引导与合适的教育方式之下,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把识字当成了一种兴趣而非负担。 就这样西院里张海乃至十几名女孩儿都把处理奏报之外的空闲时间用在这些刚刚入宫的孩子们身边。时间一天天过去,下雪的时节一转眼就到了。在对这些优选出来的幼儿们无所顾及的教育之下,识字的成效让张海身边一些有过在队伍中扫盲教育经验的战士膛目结舌。 一般来说,利用冬三月的农闲时间教育盲农民,三个月认识三百字就是不错的成效了。队伍的优选出来的少年战士们主动性和纪律性比一般盲农民强出不少,三个月也不过能认六七百而已。而这些还在幼年的孩子们仅仅四十天左右的时间大多数人都认识了七八百字。虽然这些大多是需要长期巩固的短时记忆,也主要是要求会认而不像小学生那样要求听写,可这也是一个就连张海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成就。 “这样看来,新年春节的时候这些孩子们就应该能够处理政务了。“当张海看到这些孩子们能够饶有兴趣的读一些内容丰富的书籍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些兴奋。这样一来,套用玄幻小说中的话,自己的“神识”恐怕能扩充不少,了解的信息也能向更为广泛的领域深入了。 第746章 奏报乾坤 自从小慧兰跟着新来的孩子们开始一起生活和学习之后,张海自己平日不在需要亲自配着孩子玩上两三个时辰,时间一下子富余起不少。除了日清晨和夜晚都不放松的习武训练之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查看更多的总结和奏报。张海领导的不算是官僚阶层,那些奏报也强调反对形式主义和各种让人费神才能明白的八股,因此相比很多帝王来说批阅奏报到不是一件牢心费神枯燥无味的事情。 自从青州以来的四五年时间里,依靠逐渐成长起来的一百多名小女孩。张海以及身边的孩子们处理了大量的奏报。虽然这些孩子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跟着张海所在的队伍一起南征北战。不少人还要承担独立航空队的日常训练任务,但几年下来处理的奏报居然接近三百万份,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总结。这些奏报并没有多么豪华的包装以尽可能的减轻重量,但即便如此还是堆满了西院地下室整整一间宽阔厅堂内的书架,不比后世很多学校的图书馆藏书数量少了,算起来光是这些纸张怕是得有几十吨重。 这些历史的奏报中,占三分之二比例的是各种士兵月报和战斗总结等。依靠上百个孩子的强大的奏报处理能力,新军中的每一名官兵都要每月上缴一份思想汇报。这些汇报不是交到中间管理层或官僚的手中,而是交到把张海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的那些小女孩儿的手中。凭借这一点,有效的监管几乎落实到了军队乃至兵工单位里的每一个角落。让新军主力部队做到了不论是前世还是后世都少有其他军队能够达到的高度。 不过对于地方上的事物处理经验,张海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也是通过一年半以上的重点工作才逐渐熟悉起来。 杨思是李千兰之外另一名比较细心的孩子,在李千兰等不少孩子负责新人的生活与学习的时候,平日里的奏报总结就是由杨思、张宇、李洁人负责了。 当张海从书房的地下室内出来,听到杨思轻轻敲门并轻声的喊到报告的时候,就让这个已经十二岁大的孩子走了进来。 杨思在众多小女孩中是平日里比较开朗的一个,不过进门之后张海才发现杨思的脸色似是有些沉重。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的张海也猜测到了七八成,并没有给杨思太多的压力,而是有些轻松的问道:“又有人玩欺上瞒下那一套了?” “真是没有想到地方上的人相比主力部队里的官兵们会这么不堪,竟然这么大规模的联手做假隐瞒粮仓里的情况。难道这些人不清楚树大招风的道理?不清楚圣主的监察是无处不在的?”杨思不由的叹道。这些年来远非一般孩子能够拥有的经历已经让不少的孩子拥有了远超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心智,思虑的问题也远非一般起来。 “让我看看!”张海查阅了苏州官营农场分区仓库相关轮值人员的月报,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似乎没有人明着举报什么啊?” “没有人明着举报什么,但是这三十一个轮值负责月报的思想汇报和月记相似比例有点儿大了,而且过于言之无物。有几个人的笔记同上一次的对不上,而是显然是有人代写的,并不符合我们关于月报的一般要求。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是有些莫须有,但我敢肯定这里面十有**有问题。过去已经有七个案子是这样了。而苏州官营农场分区仓库是东南很重要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出了问题,那就是不小的事情了。”杨思有些低声的说道。 这些事纯粹是莫须有的经验。可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相关的领域里判断一个案子有没有冤情很大程度上不是靠证据,而是全凭经验。多年的老吏见到一个状子的笔迹和用词还有相关事情很大程度上靠“莫须有”就能判断个**不离十。这些孩子们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处理的奏报已经比历史上不少帝王一生之中处理的政务还要多了,不少比较出众的小女孩们都养成了这种慧眼。 “这是上个月的月报?昨天才发现有问题的?”张海忽然问道。 “昨天月中随即复查的时候才发现问题的,这处仓库的月报其实连续三个月有异样了。”杨思说到。 张海这几年来虽然说更多的精力也是用在军务和征战上,不过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上多少也是有了一些心得:当第一次发现当月的奏报中有哪些不妥的时候,如果立即就去调查,那多半会查不出什么结果。任何枉法的事情,在刚刚开始的时候,相关人都会是非常小心的。加上不少人都知道这些月报很可能被能力非常广的圣主亲查,更是会小心翼翼。张海不用想都知道:在犯事后的第一个月报交上去的,如果在当月的随后就去检查,即便查出什么疑点也会没有多少证据。靠借来的粮食充数甚至突袭检查的时候提前引发火情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一个突击检查的最佳时期了:“这些事情无需担心,我会用那些人再次给天下的宵小提个醒的。“张海沉默了片刻回道。 对于这些一般性质的徇私枉法滥用权力或基层问题,张海心中期望的做法是重典以威慑,从重从快。原本刚刚够明律死刑标准的,让闹石的群众们当中石刑处决外加三族以内贬为贱民都是应该的,要用这种血腥般强硬的威慑改造整个社会的价值观。但是思索再三,还是有些不妥。一个地区内的首犯,又是这种通过经验推断抓住的案子,依照律法行事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是达到标准再进行严厉处理也无妨。否则典型过重,张海依然没有把握会不会引起更激烈的社会对抗,让一些想要通过奏报来做暗示的在今后面临巨大的压力,也有可能得不到民众的认同。 第7章 苏州粮仓 新朝五年旧历十一月临近下旬的时候,张海就决定最月中奏报复查漏出苗头的几处要地进行一次突击检查。人员由集结在皇城以北南京城以外的独立近卫营加强连并在七名亲卫连战士的负责下进行。 南京城的皇城不像北京那样位于全城的中央,而是靠近东北角的地方。因此队伍出城和进城的保密性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加强。整个城东北因为划为军事禁区,连同整个玄武湖附近的不少地方都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白天的时候大股的人马出入也不必担心会有闲人前来望风。 不过张海还是让队伍选择在傍晚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出发,并利用夜晚昼伏夜出的出城以增强隐蔽性,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意外的风险。 因为苏州是天下富庶的地方,寻常时候的税赋几乎相当于别的地方一个大省,环太湖一代的水运网络也很发达,即便在数百年以前也不像北方很多地方那样有广积粮的习惯。而且在这种气候温热阴湿的地方,即便按照古代的标准官仓储备粮食的年限通常也不过一年左右。仅仅其一个物流转运的作用,在过去,苏州城内的大户们所私储的粮食就足以承担其这种职能了。 新朝开国后运河水运相比过去要萧条了不少,海运线路则广泛发展起来。尤其是这一年以来,为了从日本列岛和朝鲜半岛转运大量粮食供养更多的脱产人口、并在整个北方地区建立更充裕的粮食储备并弥补其损耗,苏州这样的地方也建起了像隋唐至金元时期那种规模庞大的粮仓。虽然只是了粮食流转而建立起的国家粮食储备地之一,通常不会存储三年以上的粮食,并不算是最重要的粮仓,但也拥有二百多万石折合十几万吨的储备。粮仓的占地面积有超过百亩并驻扎有新军第十七旅三营三连一个加强连的主力部队负责值班防守。当然,更多的守军还是由专门的公安军步兵营连同粮库管理机构来负责。 毕竟自从征服了朝鲜半岛和日本之后,新朝比较重要的官仓储粮在低谷的时候四五千万石左右。比苏州粮仓更大的储备地接近九处,如果都用新军主力部队来负责看护那占用的兵力就有些显得多了。毕竟除了各处粮仓外,南京都城军事要地盐场矿场也需要轮值的新军主力部队负责流动看护。而且新军主力部队不是专门的守备部队,而是一支要执行国内外各个方向上的战略机动部队,大部分队伍要执行战训任务随时准备出战的,这种地方就只好由连一级的单位来协防了。 新军主力部队的军官们都经过相当程度的内务教育与化教育,在通信联络方面也掌握很多要领。因此,当亲卫连的战士们带领着独立近卫营的一个加强连以突袭的方式赶到苏州官营粮仓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新朝四年春天湖广一带的事情在新军队伍内外传开以后,不少的人都了解张海身边的这些亲卫连与独立近卫营的霸道作风:在以合理的手段证明了身份的情况下如果还是遭到质疑,那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用“实战”来证明自己的真假。 因此,尽管负责粮仓的守备陈兴在亲信之中有所准备,也卖通了第十七旅轮值加强连中的不少人,还是没有想到天威竟然这么突然的降临了。不少心中有鬼的人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被亲卫连的人单刀直入的在夜间直接控制到了粮仓中住人的地方。 亲卫连和独立近卫部队依靠强悍的人战斗力在敌对环境下也敢班为独立战斗单位展开行动,更别说是这样的情况下了。 在突击检查之前,仓内所有的人都被强制集合起来在仓库前后门外的空地上首先按照名册进行清点,然后按照指纹对主要管理人员进行核查。 “你的手怎么回事?”一名近卫部队的战士在火把之下检查一名粮仓负责人的时候忽然问道。 “左。手受伤了。”那人似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五个指头全都受伤了?还是左手?还全都是左手的手指头?还有谁是如此?“赶过来的亲卫连亲卫向检查完毕的独立近卫营战士问道。 “一共三个人都是这样儿的。” 此时,负责这此任务的亲卫连班长王垒算是确定下来了:检查这座仓库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小半了,至少证明肯定有问题。不然,这里的三个副手不会畏罪潜逃并且一直找这三个替身来顶岗。 亲卫连一面布置增加人手对整个仓库进行全面的保卫,一面对这苏州仓的几十名官吏进行如同战场上对待敌军战俘一般的现场刑讯,几乎没有超过一个时辰就有了结果。 开国初期的新朝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封建王朝,中央监察能力大的不可思议,皇权的奏报旨意涉及的范围也几乎不可思议。再加上几乎没有任何顾虑的法家都不及雷霆般手段,这几乎让所有打算从政权身上揭油的人都心惊胆颤。很多在旧时代畅通无阻的牟利花样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可行的。 苏州仓库的守备也是在当地几个大户的极力拉拢下才下水的。并且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自己的风险,也增加可操作性。去年以来的每个月在清理霉烂稻谷的时候,趁机把十分之一大概两千石左右的稻谷运出并埋在早就准备好的坑内,并在这些好的稻谷上准备一些装着土的袋子。这样在焚烧处理霉烂粮食的之后才能外人趁机把两千石入库不久的粮食取出。 这样算下来,一年整个仓库损失的粮食不过百分之二左右。而在苏州这样的地方储备一年的粮食正常损耗往往就在一成五左右。即便多出这百分之二来,也很容易用正常范围内的管理问题或者运气问题加以掩盖过去。 比起旧时很多明目张胆的粮仓**,这算很小心谨慎的了。可即便如此,苏州仓库的官吏也还是战战兢兢。有几个人更是在得到足够的好处之后决定找个替身当差,一有风声不对就尽可能的潜逃。 第748章 春节风暴 在雷霆一般的手段之下,苏州粮仓那件事很快就大致水落石出了。对于这时代的现实来说,通常断定一件案子并不需要像古代影视局或某些侠义小说中一样铁证如山才行。何况就算是“铁证如山“的案子,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没有冤案。 正所谓这时代的刑狱行当里常开玩笑似的套用《出师表》里的那句话:正所谓“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 对于要不要“依法治国”,张海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或许对于民主社会来说,法制是必要的配套,但是对于新朝这种极权主义政权来说:一切规则和法制只会让某些有需求精于这方面的人能够更加善于利用法制规则来搞对抗。 因此,近现代实践得出不可明言的实际结论是:法律在某些情况下不可不依,也不可全依。虽然会被某些人指责“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自己还都要破坏”,但事实就是发明某一旗类或游戏的人并不一定是这方面最擅长的。从最有利于社会和统治的角度出发,必然要在人治与法治之间寻求一个平衡。 在苏州粮仓的案子中,只有三个人得到了减刑和宽大处理,当然也没有怎样的褒扬,但这件事却通过报纸宣传在内部讲明了:在集体性的**中那些不被信任而被剥夺临时上奏权的人,即便没有主动的自首情节也是可以得到减刑的。而冒风险把事情说明的人,法律中规定的奖励只是最底限,依据实际中遇到的阻挠和危险,还会进一步加强,甚至是获得更大的名誉宣传。 对于轮值的新军主力部队中那些有上奏权的人中任何性质的知情不报的,不但整个旅从上到下的人员要做全面性调整与清洗,这些犯事的人更是会遭到石刑公诀与三族百年内为贱民的严厉处罚以警效尤。 这样的结果在整个东南一带公布之后还引发了不少连锁反应,不少地方上仓库的管理人员都发生了逃亡事件,甚至不少官员也是如此。 从这个时代直到民国时期抗战前,中国也都没有普及过带相片的身份证或良民证。逃亡到民间的生存率在传统社会一般来说是很高的。可是这些东南一带掌管地方的人还是小瞧了这几年的时间内在新朝心腹地带逐步完善起来的情报网与举报网络。 依靠飞鸽传输速度一般的悬赏通缉,早就准备好只需填写姓名和特征的通缉令在一昼夜之内就传遍了南直隶浙江乃至安徽等地的几百个县数万个村坊。在这些地方逃跑的人有三分之二很快就因为举报乃至第一批组织起来的新军主力部队退伍兵抓获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二王的那种本事。 在这三省临近的一些地方,因为这种严厉的风声而逃亡的人也有三分之一在短时间就被捉拿归案。 最终南直隶及周边因为这种严厉的风声而逃亡的两千多人中有七百五十余人被捉拿归案。 张海的抉择也很简单:畏罪潜逃而且没有主动自首情节,这种人如果在初步的审讯中被查实原本的罪名就够的上死刑或长期徒刑,几乎要同新军主力部队中的轮值成员凡事遭到同样性质的严厉惩罚。 为了近一步强化威慑力,张海还从近卫部队及亲卫连中抽出人手组成“巡回处决队”除了在南京等地以外,也将这些犯人押送到其他地方的集镇上去进行群众参与的石刑处决。以视新朝同这类现象和其所代表的价值观的彻底决裂。 从新朝五年旧历十一月开始,这一系列风暴引发的**和顶点正是新朝六年春节时期,很多原本打算利用这个新朝刚刚稳定下来的春节同新朝各级官吏打交道,或者相互之间迎来送往的人在这股“寒流”的震慑之下也不得不作罢。甚至工商部的马辉那里不得不在奏报中委婉的抱怨道从南京城到整个南直隶的繁华地区,国营单位的商税税收都受到了微弱的影响。 就在新年来临前的这场仅此于全国大规模战事刚刚结束时肃腐**的“小肃腐潮”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张海也在春节前后忙碌了起来,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也是如此。每当一年的时间结束的时候,同样也是各种总结与奏报的一个**。除了还没有彻底结束的朝鲜与日本的治安战外,还包括财政等诸多领域的报告。 负责工商部的马辉在张海的诸弟子当中算不上像刘洪涛甚至陈勇那样有突出才能的人。可在他负责的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从非军事领域的官营工商业到到一般的行税过税海贸相比新朝四年也就是上一年度都有不小的提高。 “新朝五年全国的田赋相比新朝四年提高了三百万两、达到两千七百万两,工商税收比几乎提高了接近一倍左右,从五百万两提高到九百万两,盐税也从三百万两提高到四百万两;海税从二百万两增加到三百万两,东南官田从折合八百四十万两的收入增加到一千三百四十万两。课税从百万两提高到一百六十万两,财政收入累计增加一千四百六十万两,达到五千八百万两”在西院的前堂客厅里,张海默默的听着小女孩杨思念到。这些年报上的内容张海早就看过,也从其他渠道证实过了。不过张海还是觉得有必要在过年的空闲时间里负责重要部门的弟子在成家后的第一个春节里前来拜会的时候同这些身负要职的个别人聊一聊正事。 “你们不会是擅自修改了税率了?虽然说因为朝鲜和日本的事情我们获得了不少白银,但是这些白银加上从美洲那里流入的都还没有流入市场而是囤积在了国库里。最多就是这些年来因为海贸的原因还有我们新朝五年以来通过财政手段发向社会的报酬多了一些,还有银课也增加了一些。不至于这一年的时间里就有这么大幅度的通涨?”张海沉默片刻后向掌管工商部的马辉询问道。 第749章 新朝五年 “回圣主:去年的时候很多人还在观望。随着天下初定,而且大规模战事对外战事也逐渐降低,再加上我们新朝改善了各地交通,并在一定程度上扫清了工商业的其他障碍。不少以前对我们心怀畏惧的人也开始放心的营生起来。以东南之地为核心,各地的商业活动都稍有开始兴起的样子。我估计就算有今年春节风暴的影响,但影响远不及新朝四年春夏之时全国性的清洗运动那样剧烈,明年这种势头回更加明显。工商业虽然相比过去发展了一些,不过新流入市场的白银较新朝四年的时候也甚的多。新朝五年近六成左右的非农税手增加当中,大概有一成左右是来自于通货的上涨。” “也就是说不算白银的通涨,工商矿海官田各项收入增加了四成?“ “四成三左右”马辉补充道。 “这里边儿有不少是清理偷漏税款完完成的增长?” “的确是这样。我上任最初的几个月时间里,就发现除了南京城以外的南直隶其他地方曾经普遍存在官营工商业单位隐瞒收入,还有普遍的住行海运税瞒报的现象。排除这些因素,真正意义上的工商业经济恢复,按我的估算大概比去年增加两成五左右。这一年多以来,也就是南直隶和浙北的工商业完成了整改清查。我估计等明年广东四川湖广还有山东等地也完成整改和清查的时候,还会有不少新多出来过去曾经漏掉的财政收入。这些,我准备了一份几十页的报告。” 张海当然清楚,即便是两成五的提高,这么高的工商业经济发展速度本来就是战乱初定情况下的恢复性增长。在前世的印象中,新中国三年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工业产值的平均增长速度是每年百分之三十四,国营经济单位则达到百分之五十七。 苏俄初期的几年也不逊色于此,哪怕是工业计划经济时代早期,正常的工业经济增长速度也达不到这么高。否则从劳动力的扩充及人才培训乃至机械钢材应力消除等方面都会存在巨大障碍。 新朝的有效组织在很大程度上完全依赖于中央和首脑超出一般的威信,在整个队伍的组织体系上根本难以同革命年代的列宁社会主义组织相提并论,更别说时代化与技术条件的差别了。新中国初期强大的财政管理能力,向农民提供的大量贷款还有广泛而高效的水力交通建设投入都是此时的新朝组织力所根本难以企及的。这两成五左右的工商业经济提高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基本上不需要投资和本钱的那些以人力和农业为依托的传统工商业自然恢复发展而已,其中还有很多是依靠海外的征战带来的人才技术掠夺所获得的效应罢了。 如果说工商业在新朝五年整个工商业经济估测增加了四分之一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那么农业田赋增加了一成以上也让张海有些小小的忧虑。新中国建国初期农业产量大规模恢复,那是花了不小的本钱投入到农民贷款并依靠完善的基层组织广泛组织水利建设才有的结果,张海不认为此时的新朝各地方政府有这种水平,就向负责农业的刘栋问道:“田赋也增加了一成多,不会也是有些人擅自提高了税率了?” 后世有个农业部,但是在前工业时代,农业所需要的政府管理并不多。 张海也没有把握保证让地方官员指导农业生产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出现什么影响经济恢复的负面负担。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靠自然恢复为主。 农业方面所需要的技术引导、户籍管理、生产组织实际上是由教部内负责以前户部职能的外情乃至张海自身分别负责的。不过,教部因为最近两年以来可以通过孩子来了解情况,并且掌握着主要的化资源可以更方便的进行技术推广和指导,在农业领域负责的事情要更多。 “前年民众开始开垦恢复的很多荒地今年开始有了正常的收成。加上新朝四年的灾害给农业生产带来不少影响,我们减免的税赋要比新朝五年更多,这是今年收成增加一成有余的根本原因。我们开始推广的那些农业经验除了在官田内可以有效落实并带来不少改善外,在其他地方还是要通过试种田来取信于人。今年在这方面取得的成效并不大,不过接下来的几年,农业产出应该依然有一个比较快的恢复。” 张海在了解了有关财政收入的基本情况外并没有接着谈及支出的相关情况。这些情况张海其实心知肚明,但是公开讲出来,就有可能引发不少人的非议与争执。 在新朝五年,为了维持全国男性适龄儿童入学并上到第二年级,这五千八百万粮财政就有三分之二左右搭近刘栋所负责的教部去了。如今的教部,可以说是除了军队及内外情等政权中枢部门之外所获得资源最多责任也最大,略超过工商部的机构了。再加上陆海军备、救灾、京畿福利等两个大项还有其他诸多小项,透支依然在接近两千万两银子的规模。虽然来自朝鲜日本还有美洲的财富显得皇城的国库一时之间异常充裕,但张海清楚:这种依靠外来硬通货的透支一旦进一步加大,而工商业的恢复和发展跟不上国内外的白银供应量的时候就有可能导致过快的通涨。 张海在沉思片刻后,看到马辉似乎有些想说什么的样子,就问道:“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么?” “不是,难题倒没有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的工商税收还有很大程度的提高空间。我们一两成的商税还有官营企业利税交纳比例,似乎有些过少了。”马辉思索片刻后说道。 不论是古代还是未来的现代,似乎主流经济学界都主张轻税赋,特别是商税的比例一直不是很高,即便宋时也是如此。张海的观念与此不同,不过也有些思虑的问道:“一成五到两成的商税应该不算低,再高会不会影响到恢复?” 第750章 工商农业 马辉在张海的众弟子中过去的学业只能说中上等水平,不过通过知识与思维方式上奠定的基础,再加上这一年以来逐步逐步对工商行当的逐步熟悉,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和判断:“过去没有太深背景,官场也不算太黑的情况。仅仅是一般的应酬负担就会有我们这种一两成的工商税收的比例了。民间的大部分工商不同于南京城的水力机械兵工行当。投资上的成本其实很少,劳动少方面的成本就算按照新朝法规制度有所改善,也远远达不到南京城里队伍内就业者的待遇水平。” “一般丝布茶酒车等行当,还有城镇里上牌的经营单位,经营成本具体如何?”张海单刀直入的问道 “据我们的估算,凡上牌的经营者,雇佣待遇较好的劳动力成本一般不过三成,其他方面的积累投资成本其实折算连一成也用不到。我们的官营单位劳动力成本和其他方面的成本大些,加起来总计一般占一半。如果再多,那就证明在人事管理方便必然存在诸多问题。所以我看官营单位即便考虑超过一般水平的积累发展方面的投入,也应该能上缴四成左右的利税。而民间单位,我们让利到只收三成,只要其他方面的负担不过度,并且各方面不设置人为的阻力与门槛,我想应该并不影响这几年工商业的有效恢复。”马涛说道。 这些话并不复杂,但是要是让寻常的帝王甚至某些上层官僚听到这些,会觉得过于想当然了:这工商买卖,官府怎么能收地租一般的税率呢。不过张海前世因为常与人争论一些历史话题,学生时代学到的一些东西印象却很深刻:类似时代的新中国建国最初三年国民经济恢复虽然时代环境同新朝初期差别巨大,但在很多方面也有或多或少的可参考性。三年恢复晚期,财政收入占国民经济比例大概四分之一,其中大部分约两成左右是来自于城镇的工商业经济体。而那时城镇工商业经济体的总产值大概相当于国民经济的一般。换句话说:那时候的工商企业单位平均负担就应该至少在四成以上。而且那时候虽然有不少近代动力工业,可手工业产值仍然占制造业的主导地位,商业就更不用说了。张海大致算了算:就算新朝初年政府的廉洁水平乃至整个社会的管理能力依然不能跟近现代优势时期相提并论,官民平均起来大概三分之一到三成五左右的负担应该是可以做到不影响工商业的恢复的。 “能照这个程度纳税的,怕是不多?恐怕很多作坊都应该被排除在外了。按你的了解进行估计,在过去工商业经济最为兴盛的时候,新朝纳税范围内的工商业总产出,应该相当于农业多少?”张海想起什么,又问道。 马辉对于这些也算有过研究也比较熟悉的,回答道:“前朝自嘉靖年间左右民间商业才逐渐兴盛,万历末我们起兵前应该恰恰是个兴盛的高峰。在年景中上的情况下,百姓与民众们农事,相比货物产出和商业服务方面的劳动产出应该大致相当。但因为很多是低效和自给自足的家庭经济,以市镇为依托的城镇工商业按照白银货值和一般年景通衡之地的平均物价,应该能够占到农业产出的三分之一左右。其中大致为工一商二。全天下的粮食产出按照抽查和田赋相关估算,在中上年景应该相当于折算三亿石成米价,而纳税范围内的工商业总体经济产出应该在至少折算一亿石成米价左右。换句话说:不计我们新兴领域的那些行当,仅按照前朝工商兴盛时期的规模来估算,不计官田和银课还有海税,狭义的工商税收就应该有三千万两左右同田赋相当的工商业规模潜力了。”马辉说这话的时候还算比较平静,没有怎样的兴奋。因为做为张海的弟子不少人都知道:张海对于经济民生的期望绝不仅仅是恢复到传统王朝的时候而已。 “官田有苏州之地,但也有苏北之地,还有直隶之地。这些田地不少是我们清洗查抄所得,在我们优秀人力和工具的开发之下虽说普遍农业产量要比寻常田地高。但也应该有在全国相对有代表性的田地及官佃?几个月前我曾经吩咐的事情做了没有?”张海向刘栋与马辉最后问道。 这些话不少人听起来一头雾水,刘栋马辉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就安排下来的任务,从负责部分农业的教部到负责官田的工商部调查按照人口分布全国一百户得到新式农具和农业技术资助的小康之家所拥有的经济水平。共约一百户五百人,这些户口平均起来所拥有的土地和土地质量在全国属于平均水平。张海吩咐这些任务,是想看看当全国的农业有一个根本性改善的时候,农业水平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儿的程度。 在这方面,不负责官田的刘栋更有发言权,也就做为两人的代表回答道:“这一百户五百口分布于各地的实验农户中。少则人均成粮四石二斗,多则五石三斗。平均四石七斗左右;相比现在的平均水平,应该还有五六成左右的提高空间。如果进行合理的人口迁徙与分配,全国的土地还算充沛。好田也在人均五亩左右,在牛马农技等方面都有比较合理的改善的话,七到十年之内我想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做到。但是这之后再要提高,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五六成就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改善了,我让你们做这些,是让包括你们在内的很多人:新朝的前景不是许诺,而是在不远的未来可以实现的。“张海对弟子们意味深长的说道。 接下来的时候,张海又同负责内外情的田彦、田宾谈了谈这新朝五年各地治安行政等领域的相关情况。这些方面相比新朝四年的改善也不小。 不过在进行这些询问与商议的时候,不知怎的,张海还是多少有些并不塌实的感觉。 第751章 奏报噩梦 似乎是从新朝建朝以前起事的那时候开始,对于张海乃至整个新军里的不少人来说,就一直继承着北方底层平民百姓人家并不重视节日的习惯。新军在队伍里甚至专门灌输或一些思想:过长的假期,只会造成有益习惯的懈怠。新朝在队伍内部来说有意义的节日通常只有一个春节,而春节期间的假日却往往在忙碌中渡过,即便是张海也不例外。 这确实有遏止**,瓦解队伍中家族主义意识的考虑,但更多的时候也是一种工作上的所需。 张海并没有忘记从新朝四年秋到新朝五年秋,陈勇以及第九旅官兵们整整一年的远征力程,还有在远征作战中面对强敌与金钱的**并不为之所动的那些战士们。为了高度的评价与保养这一次远征,在正月初五的时候张海专门为这些归来的官兵们组织了一次授勋晚会。 三千名没有牺牲并且没有严重残疾的战士在皇城内专门建造的帐篷礼堂云集一起,那种特有的效果是很多前年才入伍的新战士们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不过不少连以上的骨干军官,似乎又找到了当年青州城之时的感觉。 五六年的时间以来,从青州之战以前开始逐渐发展起来的新化艺团体开始逐步成熟起来。如果说当年的受勋晚会还多少有一些学校级联欢会的业余之风。那么如今从新式唱法到话剧小人才与培训条件同当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多多少少都似乎有了一些职业水平之风。 在远征作战中获得新军最高勋章金色英勇勋章的官兵从牺牲的到活着的多达百余人,而获得银色英勇勋章的官兵则多达千余人,几乎所有的归来的参战官兵都获得了独特的纪念章。在新军以往的战斗中,即便是当年最为关键的第一次青州之战按照牺牲与受勋的比例来说,也没有这一次的这种水平。 这些奖章和对牺牲者的评定并不是简单的名誉,还意味着在今后至少几十年的时间里价值数百万两的福利负担,但张海却觉得给予这些归来的人这样高的待遇与褒扬是值得的。 新朝六年春节忙碌逐渐过去,东南一带的南京城已经有了早春迹象的时候,小慧兰做为早就有所基础的孩子率先完成了识字和算数方面的基础化课训练,从李千兰那里归来了。新来的那些小女孩们当中还有其他十几个最为突出的孩子完成了基础化课程的学习。能认得一千五百个以上的汉字,并且每三个孩子一组相互询问的情况下几乎也能完成小慧兰所能读的书了。 “爸?什么时候能让我处理处理政务?”一天下午午觉后空闲的时候小慧兰忽然向张海问道。 张海笑道:“我要是让三岁孩童批阅奏报,总揽朱批,怕是要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了。” “我和小伙伴们又不是一般的三岁小孩儿,再过几个月就四岁了。” “四岁也不行,我还是套用某有关后金帝王话剧里的那句著名台词:‘长长见识再来跟朕唠叨’哈哈!” “那几岁可以?”小慧兰有些郁闷的问道。 “怎么也得年满七岁才可以。你们这些孩子现在还在处于第一叛逆期,我担心你们还不懂得很多事情的轻重,那时候或许才有一课能够郑重起来的心。”张海毫不隐讳的回道。 “在过几个月,除了生僻字和那些鬼符一般的算术,姐姐们懂的我都应该懂了。”小慧兰颇有自信的说道。 “年纪不大,一点儿谦虚的态度都没有。你确定姐姐们懂的你都懂了?她们过的桥恐怕比你走的道少不了多少。好好多跟着姐姐们学学。当然,这里是一些已经处理过的奏报你们拿去向大姐姐们去学习学习也好。这个世上,你们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说着,张海让一名亲卫拿来盒子。大概百来封奏报,这里面都是新军主力部队早年的一些战斗详报以及官兵们的回忆与思想总结。都是李千兰等小女孩们重新审核过的。里面没有太多对于三四岁的孩子来说“少儿不宜”的内容。 看到小慧兰毫无失望还似乎有些兴奋的神色,张海笑道:“还算懂得不少嘛,还知道漫天要价就地换钱了。” “爸爸万岁!”拿到那些经过审核过后的过期奏报的小慧兰高高兴兴的向新来的孩子们所在的院子跑去了。 西院操场后花园里只剩下张海一个人孤玲玲的坐在石桌前的石墩上随意的翻阅着一些不太要紧,似乎可以当做故事来看的奏报。讲的是田宾所负责的外情处驿站上一些故事,还有一些奇案江湖传奇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为春节前后这十多天来过于疲惫,还是昨天晚上连武的时候训练的过晚,睡眠也太少的缘故。张海在早春阳光温暖的照射下似乎多多少少感到一丝困意,就陷入了梦乡。 在梦中,七年以后的新朝不但早已从战乱的阴影中恢复过来,从民间到国库乃至财政还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似乎完全不比工业革命前的欧洲逊色多少了。张海在长江边点兵二十万,士兵与车马无边无沿,展开了另一次规模宏大的远征。可不知走了多远,似乎还没有出边关的夜里,军帐之外漆黑的夜中火光闪动,声音早杂,像是敌袭又像是哗变。 张海本来并不是一个十分大胆的人,但经过起事以来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以及自持自身天赋力技不俗,也并不惧怕什么。而是手持长弓斜挎箭囊的走出了帐外。“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出征的时候还没有出边关大军的供粮就出现了问题?“张海似乎终于弄明白原来是士兵们哗变,不少人闯了进来。 “平日里的时候克扣粮饷,让我们帮忙打杂做佃户的活计也就算了,出征的时候怎么还遇到这些事?。“ “对!出征的时候怎么还遇到这些事儿!“ 官兵们的话似乎让张海大惊失色:“怎么回这样儿?难不成新朝开国没多久,也要遭遇土木堡之变那样的事情?。“ 第752章 镖行构想 白日的梦并不长,在一阵春风的吹拂下也就醒了过来。张海望了望透过树梢的阳光,这梦大概也就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却把张海隐隐中的一丝忧虑透露出来了。 依靠没有多少家族背景的小女孩们相比成人更容易控制、在极大的权力面前也更忠诚的优势,张海在政务处理方面几乎相当于拥有了“身外化身”之术,拥有了包括秦始皇朱元璋等人在内都难以想象的行政能力 不过按照张海对于各行各业苛刻的要求,即便是相当于近百个不算懒政帝王的能力,也难以有效的监管体制内军、工、政、教数十万人的同时还广泛的了解到全国各地整个社会。 而且:让这些孩子们承担着高官帝王才能履行的职责,真的是可靠的么?不说到了临近青春期的时候这些在奏报中见多识广心智早熟的孩子们也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心思。仅仅是几年处理奏报政务的经验,也就是能够对体制内出去的那些十分了解的人能够做到“明察秋毫”,而对于社会上乃至前官场上的那些老油条们,仅仅依靠奏报复审真的能行么? 在整个社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巨大惯性之下,那些总是要谋求自己利益的人也会在这种奏报监管之中越来越成熟起来的。 张海沉思了很久,却觉得现在就出去微服私访之类好象也似乎有些不合适,就把负责亲卫连的田彦叫了过来。有些悠闲自然的问道:“你是负责内情的,不过咱们队伍里有没有熟悉真正实用些的江湖武技、并且在打行里懂得不少江湖上的经验的?当然,最为关键的也是得能信的过,至少加入近卫部队没问题。” 田彦听到这话也笑道:“要是论武技之实用,我们新朝队伍可以开宗立派了。圣主就是那掌门。论训练管理之严格科学,江湖上可没哪家能赶的上我们队伍的。同样的功夫,我们这里习武三年,几乎顶的上一般武家学武五到七年。可靠度加入负责皇城的近卫部队都没问题,这一条更是圈定了只能在我们新军主力部队内那些经过战场考验也经过完整教育,年龄还不算太大的人中找了。而且还得是他与他附近的官兵都交够了至少两年以上思想汇报的。这样的人又熟悉民间的,基本都在田宾那里的外情部。不过我内情部中我也了解到几人,圣主应该有印象。虽然不在亲卫连,但也本身就是独立近卫部队第二连的一名班长,叫做肖山。新朝二年我们攻入南京后不久就入伍了,入伍时大概十四岁,在部队里还身高明显长了一年可以为证。如今年满十八岁,大概明年就要退伍了。“ 独立近卫部队的班长张海当然都有印象,只不过没有亲卫连诸人那么熟悉罢了,但田彦一提也想了起来:肖山在队伍内的战功表现算是比较突出的,平时训练表现也很好。也恰恰因为如此才成了独立近卫部队的一名班长。但是因为他不是孤儿也不是与亲人走散的人,甚至还是南京城里某个不起眼的打行江湖人物中出身。这种出身就决定了即便拥有不少的战功,平时表现也很好,但还是不可能进入到亲卫连队伍中。也不可能被委以连级别的重任。当然为了避免他在思想上的问题,他也是独立近卫营里为数不多获得金色英勇勋章的战士。张海知道他经常参加侦察任务,也颇有武艺,只是没有想到被田彦这样看重。 独立近卫营的班长如很多人一样昼伏夜出,可到了下午的时候也是休息了几个时辰了,张海没有多少顾虑的很快就让肖山来到了进前。 “前年的南征北战结束以来你就从未回过家?不过近卫部队在春节前后的时候也有一次通信的机会,家人可还安好?”张海询问道。 肖山的确如大多数奏报中描述的那样,是个朴实而耿直的人:“都还安好,有了近卫部队每年几十两银子的军饷,不再需要像多年以前那样冒风险走散标还遭人恨了。” 张海也清楚肖山是标行出身。不过这时代的标行同清朝中后期那个镖局相对兴盛的时候可大不一样。嘉靖年间民间商业活动刚刚兴起没有多少时间,各地的军阀豪强就有了逐渐势大的态势。各省各地都有很多难以惹的起的地头蛇,独立性大规模的镖行难有生存的基础。 就算那些官绅豪强土匪们头目们态度觉得某某人人缘还可以,而且也打算共同遵守某些规矩,那些豪强们手下平日里威风惯了得人可未必会这么想。 也就只有在清朝中后期的那种大乱和大股汉族豪强缺乏,顶多有些只能在平民百姓面前做威福的小杂鱼,并且这些杂鱼同官面因为异族政权的缘故还没有明代那么深关系的时候,这镖行才有足够生存发展的基础,人家才可能买某些武人的帐。 这时候的标行打行,很多情况下还只能依附于某些商旅豪强做个保镖,很难按照货值来“逢百抽五”,最多不过是拿个比糊口稍微强点儿的佣金而已。沿途遇到事或仇家,虽然依仗某些家族的旗号一般没有什么问题,但要是出了问题包括镖师在内所有的人都会被视为寻常的商旅或某家的家丁,没有让对方给几分面子的可能。 张海又思索了片刻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家里的父亲应该还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还可以再干个七八年嘛。咱们新朝可不同前朝的时候,那些横行地方的牛鬼蛇神在当年征战的时候被我们清洗过一次,新朝开国的时候咱们又在全国大范围的清理过一次门户,应该能够威慑住很多人。眼下的时局,正是大乱已经刚刚平息,豪强劣绅们被打压了下去。但是小乱以及没有背景的小贼还难以一时完全平息,我朝对于工商又不像很多王朝早年一样抑的那么严。我可以做个猜测:今后的七年到十来年的时间,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等到再过十年以后,恐怕就是小乱也没有,朝廷也有足够的人手保障物流了。“ 第753章 江湖武艺 “我明白圣主的意思了。在我新朝治下,又是圣主要求,这事情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我还是觉得新朝初创,正是为了革新事业花费巨大的时候。如果一定要做这类事情,为什么不由队伍内直接出面办一家公家标行?旧时的官府和军队他们自己都难以保证可靠,可是我新朝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张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事儿不是为了新朝财力,也不需要搞的声势很大。那样反而不美,有自保之力的寻常人家就够了,有所名号的散镖是顶天。” 张海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意图,沉默了片刻认真的说道:“在庙堂,固然可以收到各方面的奏报掌握权力的中枢。但我总觉得似乎隔着什么似的。我打算明年的时候进行时间较长的一次微服出巡。平民百姓人家接触不到很多东西,而且那样的身份也不方便行走江湖。而当做官差,就多多少少同下面隔着一层让人敬而远之,而且我着体格也似乎有些过人,想来也容易惹人怀疑。想来想去,似乎这一行能够接触到不少此时的商人,对于世上的状况也能有一个更清楚的了解。” 如果是寻常的帝王讲这样的话,那侍卫官员们听了肯定要劝阻。即便是新朝远非寻常的王朝可比,而张海也远非寻常帝王的能耐可比,肖山还是有些忧虑起来。 “这似乎有些危险了。我不是说圣主和身边之人出行没有基本的自保能力,而是不论圣主遇到事情的时候展现出惊人的箭术还是精良的火器都有可能暴露身份或惹人怀疑。自由出行随处走走的时候还好些,要是与那些人打交道,安危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我也没有说马上或者今年年内就远行。请你来,就是想向你学学江湖上一些常见的武艺。听说你在入伍前自四岁开始拥有十年习武的历程,加入队伍后又掌握了一些新的原则和思路,传统武艺方面你觉得你现在的水平在江湖上如何?”张海饶有兴趣的问道。 肖山想了想父亲当年同自己聊过的一些东西,又想了想父亲的水平,就回道:“自元代禁武以来实战武艺其实就在中原不盛,练武不练功的人有很多。我在新军内专职习射不过一年,加上其他时候的训练不过两年的时间,自信就可以在射艺方面达到很多据说在武艺方面很突出武师乃至明将家丁中精锐的水平了。习武的人都知要刻苦,可有必要的衣食保障又能像军中这般认真刻苦的人实际上少之又少。不过我这十几年的习武历程也不过就是在铁胆、翻墙、射艺这几方面有所造化而已。比不了江湖上据说一些包括水战、车战、矛术在内各种技艺都很突出的武师,我父亲也做不到。家父也就是在铁胆和墙脊之术上有些造诣而已,毕竟这两样在对手力指力的基本功要求上有些共同之处。“ “铁胆就是抛出去的铁球么?我来看看?“张海有些兴致的继续问道。 肖山则有些无奈的笑道:“投标和投石索在队伍里当年兵种规划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些鸡肋。这用手抛出去的铁胆也就是民间冲突的时候为了减少闹出人命结仇太深才搞出的一个玩意儿,圣主来用可就。“ 张海也笑道:“那你说我尽量避免展现惊人的射术,又尽量避免新军的精制火器兵仗,又能用什么好?我自战时以来补习的近战武艺也多在重兵长兵上了。总不能行走江湖的时候抗着个显眼的丈八枪剑?我们就在院子里试试看!不知道这铁胆你可随身有带?“ “这玩意儿在军中用不上,杀伤力太为逊色了。身上只带了一枚,不过是留做家里的信物罢了。”说着,肖山就从腰间摸出一枚铁胆来。 这铁胆不是保定那种如铃铛一般的铁球,纯粹就是一个打磨出来的铁疙瘩。约莫一寸五六分左右的样子。 “多重?”张海掂量在手中摸不准。张海自己的力量超出常人,感觉到这铁球份量不重,也就不容易估测。但肯定要比新军中过去常见的六两铅弹要重。 “打制的时候是按一斤的标准来的,民间的一斤本来就不准,通常比我们的斤略轻。这也不是什么好铁,这么些年下来应该不到一斤的重量了。我曾经称量过大概近十五两五百五十克左右。” “既然是做信物用,那还是算了。看看我这玩意儿如何?用这个试试看”张海笑道,说着拿出一个似乎比新军中常见的六两铅弹稍大一些的铁球。这铁球表面似乎很粗糙,但看也很圆整。 肖山接过这铁球的时候就有些暗自吃惊:这‘铁球‘明显也太重了些,难不成是镀铁皮的铅弹?--不对,比铅弹还要明显重! “这是包铁的金弹?”肖山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七分金三分铁的包铁金弹。咱队伍有钱就是任性啊”张海笑道。 这时候肖山似乎若有所思的明白些什么了。寻常的石块儿用手来投,那固然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也就对一些没有铠甲的布衣做做基本的威慑而已。铁胆对于衣服多点儿甚至手中有藤牌的也不过是能够让人被重创并暂时性的失能而已。 可是,要用包铁金弹那就大不一样了,强大的动能会集中于更小的面积上,无疑杀伤力更大,更何况还是在天生神力的张海手中,说不定有投石索一样的效用。 张海拿出一枚整一斤重的内金铁胆向几米外的一颗树上用尽**分的力量投去,出手后的内金铁胆在树上直接砸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肖山当然知道这寻常树木的防护力实际上要比人强不少。在这树上不过是不到半寸深的坑。要是打在人身上,很可能就入肉见红了。即便是隔着厚重的衣服或铠甲也足以如战场上熟手使用的投石索一般造成减员性质的伤害。将对手砸的不是骨断筋折就是吐血。 “还是有些轻了,毕竟实战中的应用或者快速投射还要准确,不可能用这**分级别的全力的。”张海却有些无奈的说道。 第754章 金胆铁球 一斤左右的金胆铁球对于寻常武人来说似乎十分顺手,不过在张海的手中还是显得有些轻了。 这金属球虽然说外形风阻与重量的比重较手榴弹更容易投远,也比寻常的轻标枪利于上劲儿,没有多少相关训练的这时代中等寻常人也只能把这样的金属球投出二三十米远的距离。不过经过刻苦训练之后就能提高到五六十米的距离,这是一般严格进行相关训练的战兵可能达到的水平。技巧与力量天赋十分突出的人则能把这样的金属仍到接近九十米远的距离。出手速度则达到三十米。 这每秒三十米左右的出手速度则是人体的一个极限,即便是张海也难以轻易超越多少,而张海的气力则至少五六倍于常人。这样算下来就至少需要两倍重量大概两斤左右的金胆铁球才能较为趁手了。 新朝中央兵工场就位于皇城之内,除了负责新军主力部队日常所需的铳炮弹药铠甲以外也生产一些特殊的弹药。其中就有一种轻炮所特殊配备的炮铁金弹。这虽然不是广泛装备的服役装备却也是一种测试被选中的兵器。 因此当张海提出新的要求的时候柳香所负责的兵工场请专门的师傅开始在当天傍晚就加班试制起来。张海见那精通金铁加工的二三十名匠人们认认真真的模样就叮嘱:“这些包铁金弹并不是火炮用的弹药,也不是用在正规战斗场合,而是外情部的人所需要的一种行走江湖而又便于隐蔽的兵器。最好不要让人捡到几枚就知道是我们新军队伍内所用的东西了,按照外面寻常上等工匠的标准加工即可。从金材到铁材都是如此。重量和圆度最好不要用水力机械和模具,多少有一些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一就无所谓。” 就这样,恰好充裕的准备和足够熟练的人手,要求也不高的情况下仅仅不到一昼夜的时间,到了第二下午的时候十二枚每枚足有两斤重的金胆铁球就打造了出来。这些“铁球”的大小同肖山的那枚铁胆差不多大小,大概五厘米出头左右的直径,可重量至少重了一倍。 “这二三十斤的分量快有某些行人的行人重量了,我算知道为什么听你说走镖的人其实并不热衷斤镖这种东西了。占的份量大不说,还没有轻易能够致残致死级别的杀伤力,作用范围又近,可真是没有短矛投枪单刀弓箭之类的大众兵器好用。”张海戴上装有十二枚“斤镖”的特质袋子叹道。 肖山也笑道:“要是这铁胆斤镖之类的功夫像主战技艺一样重要,家父也不会只是个没有多少名气的小人物,我当年同新军队伍的缘分说不定也就错过了。” 不过不用说肖山也清楚:说这铁胆金镖之类的东西不怎么实用,那也是针对寻常的武人来说的。而像张海这样的特殊者手里。再加上一般人难以比拟的财大气粗。恐怕这金属球就不是什么十分不实用的兵器。而是一种随手可以让人疼痛的丧失战斗力,轻易可以致人重伤或死亡的近距离实战兵器。 张海携带了这新制出来的金胆铁球之后还走了走跳了跳,并跑了几步,发现这东西也有些门道。因为沉重到了一定的成都并且在球的外表用的都是一些比较粗糙的铸铁,并没有多少引人注意的声响发出来。 张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询问道:“钝器并不常见,不会轻易致人死伤残废是原因之一,但应该不是全部原因?为什么你父亲当年走镖的时候不用一些真正一些一斤重的开刃暗器而要用这些呢?轻一点儿的暗器飞镖应该也不容易轻易致人重伤或死亡?” 这其实是一个不轻易对外人讲的个人门道,不过肖山对于张海却没有多少可隐瞒的:“实不相瞒。家父在自练这玩意儿的时候确实也考虑过这一点。不过实战中的一些遭遇也让人悟出了些东西。如果要论实战威力,自然什么也不如弓箭长枪这百兵之首之王的效能。能用到随身暗器的地方,做为保镖的而不是干没本买卖打劫的来说,将就的其实是以最快的速度出手应变。兜子里装的如果是刀片尖镖之类的东西在慌忙之中快速摸去的时候容易误伤,也不容易最快的上力射出去。而如果用袖箭或者把尖锐零碎含在掌中,那就容易引起周围人的警惕和注意,在很多场合都不便公然携带兵器或把利器含在掌中。这铁球就不那样眨眼了,一些回避携带兵刃的场合也不会轻易被搜索了去。至于像队伍里的侦查兵那么奢侈的配备性能很高的袖箭,更不是当时的我家有那个条件的。” 张海听了也终于有些释然了。可忽然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这一枚金胆铁球大概有二十多两黄金,十二枚就是二三百两黄金,一千数百两白银,不少地方能折合几千石粮食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惹人怀疑?尤其是有些时候免不了让人得到几枚的话?” 肖山也诚恳的说到:“恕我直言:圣主您这身材与神力其实就是最容易惹人怀疑的地方了。至于随身带着上千两贵重物的情况?虽说新朝建朝初大户们的数量比过去少了很多。不过这算几千石粮的贵重物也不过是县以内土财的身家而已。还到不了一看就猜的到有名有姓耳熟能详的那些人的程度。” 张海其实也有了自己的计较,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不过除了在外出“走远门”的时候让杨思李千兰等人负责好日常政务的处理,并且找几个可靠的替身跟着亲卫连或近卫部队军官在南京城内外转转以示自己并没有远行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但这些应该可以把风险控制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了。毕竟自己远行时也不可能真的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准备。 “我也不是没有微服远行过,这些方面就无需过于忧虑了。”张海坦然的回道。 第755章 儿童板甲 新朝六年的早春,随着内外战事逐渐平静下来,还有陆海建军战备的完成。还有新朝各地方机构也在多次令人胆寒的清洗中知道了新的规矩和新的轻重。张海似乎感觉到清闲了起来。小女孩们送来的奏报总结和各种报表也不在有太多让人不快和头疼的东西了。 负责皇城内兵工场事物的柳香却还没有度过忙碌期。 经过自新朝三年夏至新朝六年春大概三年左右的大规模战备,云集于南京城的工匠们在两三年的大规模兵工战备中累计生产了价值上千万两的陆海装备,这还不包括船场水师方面的投入还有南京城城防建设以及镇江等地的炮台建设。 在大规模的战备完成之后,张海觉得就没有再继续扩充新军主力部队的必要,这样的力量已经能够应付新朝现在所面临的内外局面了。数以万计熟悉了新式工场的优秀工匠们把重点转入了新人培训和军转民生产。 原有的核心兵工战备从则从每年五百万两规模上下的军火生产削减到每年一百五十万两上下的核心兵工生产。而仅仅在第一年要生产的新式农具就多达数百万件,还有众多的针,钉,斧锤锯等工匠用。 除了核心兵工之外,为数众多的纺织食等方面的军辎生产单位也解放出来,大量的投入到了民用生产当中。 光是处理这些方面的事情,就让柳香似乎是第一次每天晚上回来的比张海还要晚,每天晚上都是张海首先晚上习武回来回到家中陪着小慧兰睡觉等待着妻子的归来了。 张海的打算是一件多少有些保密级别的事情,不过张海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向柳香隐瞒的意思。 “真的要远行么?没有想到天下太平了,却又要让我和孩子一起过整日过着牵肠挂肚的生活。”一天晚上枕边的柳香有些忧虑的向张海低声问道。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也有些沉默起来,似乎也感觉到有些愧疚。自己没有想到香儿和孩子的感受,是不是真的有些变得任性自私了呢?张海甚至想到能不能带着小慧兰出去一起去见见世面。但还是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那实在是有些过于冒险了。这样的危险自己不值得冒。而如果柳香不在宫中,这似乎也不太好。那样的话宫中就没有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同杨思李千兰等人一起处理比较关键要紧的一些政务了。 “放心,我说过了:至少在今年我是不会出远门的,也不会让香儿牵肠挂肚。今年建朝初的余波还没有过去,说不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不能离开太久的,不过明年的时候可就说不准了,今年我们可要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一下和平年代不论是过去的帝王还是寻常百姓都难以同我们并论的天伦之乐哦。”张海笑着说到。 小慧兰虽然睡的早,可是在母亲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刚才的话也在父母的身边听了个**不离十,不由的感觉到遗憾异常。最终还是鼓气勇气在被子中伸出了脑袋,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明年的远游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么?” “要出去游玩今年就有机会,至于爸爸明年打算的微服远行,那实在有些太过危险了。你现在还太小,实在不能承受这样的危险。平时你也不是没有同亲卫连的叔叔们玩过。外面的那些强人们中的高手虽然说装具同宫内差的远,可亲卫连那些叔叔们的智力武力还是不稀奇的,你想想,真要遇到危险让我怎么办?说不定因为受要挟连爸爸都要为你搭进去。”听到张海这样说,小慧兰也就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不在说话了。 能够连续记事开化的一年多时间以来,小慧兰也逐渐不是当初那个有些不懂事的孩子。这个年纪对自己友好的父母在孩子的心中也真的具有无可比拟的地位。 “虽然明年的时候不能带着你远游,不过明天爸爸却可以带着你一起去皇城外的紫金山玄武湖那一带去玩好不好?”张海思索了片刻也只能这样说道。 张海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想对柳香说些什么。柳香却有些郑重的回到:“明天场里的事情还有不少,这是最后的几天了。如果是明天早上你们就要出发玩一整天,我可能就难以同去了。” “谁说我们去那里只玩一整天?我们和小慧兰要准备去城北禁区一起打猎去,恐怕一去要大后天才能回来了。”张海笑道。 小慧兰听到这话就有些兴奋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其他的姐姐们也一起去么?” “她们都各自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一次就不必了。我是想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危险。”张海笑道。 为了能让柳香能够安心,张海告诉了自己这次出去的准备:为了防止在狩猎之中年纪太小的小慧兰出意外。张海还特意的准备了一件专门为孩子准备的“精钢板甲”。 这个年纪的孩子几乎每个季度的身材都会变化一个规格,但富有四海的张海并不介意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准备出几十套小规格的精钢板甲出来。这是张海和柳香的名义收入都能轻易负担的。 听到这些,小慧兰兴奋的在被子中低声欢呼了起来。 大早上天一亮刚刚洗漱吃完早饭的时候,小慧兰就见到了亲卫连的叔叔们拿来了那套依据小慧兰一个月前的身材并合理估计荣誉所制出来的精刚板甲。对于身高只有常人不到六成的幼儿来说用料面积相比成人的板甲大概仅有其三分之一左右。而整体的重量大概只有成人板甲的五分之一左右。不过因为在材料上都是最为优良的等级,虽然厚度仅有寻常成人板甲的六成左右。却不逊色于西方那些成人骑士的二三等板甲了。即便对于并不大的孩子来说,只要不是遇到狮虎熊这样的猛兽也能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了。 这件四五公斤重的全身甲还是让小慧兰感觉到真正铠甲的沉重与不变,但这却并不足以掩盖住孩子的兴奋。 第756章 杀破狼谷 “是不是感觉很沉重?要知道当年我新军主力部队很多时候都要披甲行军,除了相应的铠甲兵器之外还要携带必要的给养。也就是凭仗着一般军队所难以拥有的坚韧和战斗方式才做到这一点。但这套铠甲对于泰西之外的很多敌人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装备。我们这一躺行走你就应该了解了。”张海看到以往外出的时候十分兴奋的小慧兰穿戴了这么沉重的铠甲和兵器似乎也有些疲惫的时候鼓励般的说到。 南京的皇城距离东北处的城墙不远,城墙外通过护城河的小型游船可以直通玄武湖也可以直通玄武湖与紫金山之间一处新命名为“杀破狼谷”的围场。 不少政权为了皇家娱乐兼练兵的要求都会建立不少围场,后金政权在建朝之处就在盛京附近修建了众多的围场形成一个面积广阔的围场群足以供大军练兵。 大规模战事平定的这两年多时间以来,在南京城北的禁区内过去兵器试验区的附近也建立了一个面积大概在三千亩约两平方公里左右的围场。 当然,仅仅就是这一座围场而已。由独立近卫部队的三个连群及亲卫连一个小排总计约六百人负责看守并组成面对大规模进攻虽显单薄、但对于治安警戒还算严密的防卫。 这个围场相比后金满清后来的不少足可以供大军操演围猎的围场小了很多,也就是个大型的公园而已。不过张海对于这围场的想法同过去的后金乃至以后的法国人颇有些不同。 要是单纯的一个野生公园,用植被来养鹿、兔、羊,再用这些食草动物来供养食肉动物,那就需要十分广阔的面积。 对于闲置的土地已经不是很多,土地农业产出又很丰厚的南京周边南直隶来说,建立那方圆十几里甚至几十里的大兴围场不但在经济上得不偿失,在政治上也会惹人非议。从安全角度上讲,那样大的围场警卫的代价也会太大。 因此:两年多以前大规模战事刚刚结束的时候,张海对于这围场的定位就是:娱乐功能只是兼有或次要的,利用动物对人进行贴近实战危险的考验和训练才是主要的。 同时:在经济上不能是单纯的开销花费,要有一定的盈利自给能力。 利用动物对人进行训练,最初考虑的是虎熊豹之类的猛兽。可是初步一算,这类食肉动物哪怕只是一百公斤上下的豹子,月花费都堪比一名骑兵了。而且亚洲的不少食肉类动物生育年龄和繁育能力都还不行。这就意味着:要是养这类东西,除了可以为此时的市场提供一定的奢侈外要回本那是很难的。更不用说对于拥有兵器铠甲的人来说,猎杀狮虎熊的训练效率不高而且危险度过大,豺狼一类的东西也存在经济性问题。豺肉还不太好吃最多仅仅做为一种低端药材来用。最佳的选择就只有野猪和狗了。熊只能说是勉强可以接受,不是可以轻易用来猎杀消耗的东西。 两年前刚刚平复东北等地不久的时候,就有七八百条关外等地还算健康的猎狗和三四百条只野猪分别被安置在这用石墙围起来并分割成不少区域的围场之中。这类杂食动物的繁育率就算在比较粗的放养状态下也奇高。仅仅两年的时间就发展到两千条左右的猎狗和近千头左右的野猪。 不过当动物规模发展到如此的时候,原先批下去的饲养费用可就不够了。为了争夺固定地点和区域内负责饲养的官兵们平均每八到十天才投放一次的鲜美肉食,一天半到两天时间才会供应一次的水源与一般食物。这些没有主人的狗群和野猪群就经常发生大规模的争斗。 每个月还有“月检”,“月检”之前,所有动物在之前都会断水断粮两昼夜左右的时间,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么在之后的两天时间内就只能去像饥荒时的农民一样挖草根啃树皮了。这导致即便是固定地点有全副武装的战士护卫的时候。那些饥饿的野狗和野猪也会发挥出远比一般野兽更为坚韧凶悍的精神向守卫水源和食物之地的战士们发动进攻。就算被杀的血流成河有的时候也不能放弃机会。 每次月“检”都至少有三四十只野狗和十数到二十多野猪被驻守在这里的战士或来此游玩的张海猎杀。在这样残酷的考验之下,整个“杀破狼谷”的野猪野狗数量才得到了控制。 依托这围场的动物日常消耗还有管理人员在半个时辰之内随时收集的动物尸首,城北门附近还开了几家肉铺。因为只求围场的成本回本而不求多纯利,而且没有很多民间饲养的牲畜因为卫生条件不好带来的各种肉虫。因此生意上也还算红火。仅仅最近一个季度的时间就销售野狗野猪肉万余斤,回笼资金近千两。 张海以及两名亲卫连的战士连同小慧兰一起一共四个人全副武装乘着精钢成的轻舟在城外的一条小溪内滑行着。 这条人为沟渠一般的小溪水异常的浅,大概只有一尺来深左右。即便是只能携带四个人如同公园游船一般的小船也在行进中时不时的触底。 可当不远处的山脚下的树林围场不断临近,动物们决战前的叫声与打闹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的时候,小慧兰更是难掩自己的兴奋。 “别高兴的太早!一会同那些野狗野猪们战斗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儿,千万不要把铠甲弄掉了。”张海颇有些不放心的对孩子叮嘱道。 就在张海带着孩子们向着似乎是充满着考验的杀破狼谷前进的时候,南京城北的一处地下的地道内几个身影却在小心翼翼的用着尖刀般的铲子挖着土,似乎任何大一点儿的挖土之声都不愿意传出来。 “虽然已经过了最危险的地方了,但千万要小心,不要在最后功亏一篑,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天动工了。”一个中年人在地道内压低声音对前面轮值负责挖掘地道的人说道。 第757章 鏖战群犬 “准备好了没有!一会儿开枪的时候可要站稳当了,千万不要被这些畜生一上来就压在水中。不论是面临这些畜生还是真正的战场对敌,站稳身体不要倒下都是最重要的!这不同于我们新军主力战场临敌!”张海最后一次对孩子叮嘱道。 浅浅小溪的两侧那些栅栏的外面野狗门早已**难耐,发出了更加令人恐怖的叫喊声。似乎自己就像快要被“犬决”的犯人一样。 张海最初自己一个人在这野狗谷试玩的时候也感觉到过一丝恐惧。 在力量和身材上极有天赋的张海同疯狂而来的野狗群肉搏了几回之后,就掂量出了这些动物们的斤两,不在感觉到害怕了。几十上百疯狂而来的猛犬即便对于全副武装的人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考验。 可对于张海这种身材力量水准的武者而言,这些看起来十分凶猛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动物们大多经不起自己并非全力的一击就会彻底的丧失战斗力甚至被直接斩杀。 张海也在同群野的搏斗中想出了一些适合且趁手而且不会在执行侦察类的任务中暴露身份,且有一定隐蔽性的兵器。那就是用高质钢臂弩级别的弹簧钢材制成的三棱软剑。这三棱软剑刃长足同寻常人的身高接近,加上把手大概两公斤左右的重量,可平时的时候却可以隐蔽在一根如同扁担一般的棍子内。同时,张海身上携带的金胆铁球上还都有细细的铁网并同用蚕线相连。这样,从腰间扔出去的金胆铁球就不至于收不回来。同对手对垒的时候有相当能够重复利用少数金胆铁球的能力。 负责这“野犬山谷”的围场内官兵第一次见到张海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到了现在却并不怎样对此忧虑。不过看到张海带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幼儿来到一处过道方圆不过丈把大小的浅浅小水洼并站在水洼内的时候,楼塔上的战士还是有些担心的从远处大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可以开始了么?” 张海则用手示意了示意。山坡上塔楼内的战士便拉动一个似乎连通地下的开关。小溪西侧栅栏门打开了。经过不少的恶战最近刚刚霸占了那里四五十条猛犬冲了出来,直本着这条小溪就闯了过来。 十丈左右大概三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对于这些饿犬来说几乎在几秒中的时间内就冲了过来。居住在这里的动物因为有人专门的提供食物,仅仅需要争抢而已而不需要考虑群体的捕猎范围。 因此,即便是五六十公斤上下的猛犬也能如小型的豺狗一般结成少则四十只多则六十只规模的群体。如果在大自然里有这种能力,那几乎是可以对抗包括狮群在内的顶级存在。 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小慧兰这时候终于开枪了。一斤重的精钢制成的精制燧发枪在孩子的手中如同大人手里正规的火枪一般沉重,而孩子感觉到的后坐力似乎也不比那些西方火枪对于大人来说逊色,尽管这枪管材料突出的火器为了防止炸膛,发射的一钱半小口径弹丸大概只有二三百焦尔。 枪声响了起来,在第一时间刚刚出了栅栏门的一只猛犬应声倒下,但这却如在涌来的洪水中投了一块小小石子一般无济于事。 在小慧兰刚刚拿出身后背着的第二只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枪并准备开火的时候,这些叫喊着冲过来的群犬几乎已经冲到了张海等人的身前。 张海毫不客气的用右手单手挥舞一根长近一人高左右的木棒扫向群犬。 已经**难耐的群犬对此连闪避的意思也没有,负责领头的几只猛犬中的一只甚至敏捷而准确的就咬住了木棍企图把木棍咬断,但结果却是鲜血立即从嘴里流了出来,还没有反映出来就被刺破了喉咙倒了下来。涂着浅灰颜色的如鞭子一般的长身三棱钢剑从木棍中迅速露了出来。 闪动着的灰影挂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就在群犬中飞舞起来,又在短短的一瞬间在两只猛犬的身上挂上了长长的血印,鲜血瞬间留了出来,最为坚硬的脊梁骨也在这随手几百焦尔能量级别的威势下被扫断了。 小慧兰则根本架不住体重比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的身体还要重上近两倍的那些猛兽们的袭击,仅仅在开枪打到了一名猛犬之后就被扑到在地。右手和一条腿被狗紧紧的咬住。 幸好一体化的全身钢甲保护了孩子的肢体,可是要被叼到犬群中四分五裂或者拖在地上甩起来起来却谁也不能保证安全了,小慧兰在这样的危险之下吓的惊叫了起来。 张海身边两名手持刀盾负责保护孩子的亲卫连战士反应还算迅速,迅速以刀盾砍倒了两只猛犬避免了孩子的危险。 从冲过来到接战的一瞬间就有六只狗被打倒或砍杀的情况下群犬也意识到了这几个对手的厉害,乃至之前众多强势团伙为什么每次争夺到机会都会损失惨重的归来了。 感觉到了威胁的群犬开始后退了一丈有余的距离,将张海等人团团的包围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这群猛犬做为抢到优先机会最先冲出来的群体在搏斗方面也似乎颇有经验,依靠四条腿的优势进退迅速,似乎在经过最初的教训之后不再那么容易轻易的用近兵器得手了。 张海仅仅是休息停顿了片刻,在群犬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迅速发动了突袭:左手迅速从腰间将两斤重的包金铁弹向群犬投了出来,在短短一两秒种左右的时间里。张海的左手如同快速出拳一般至少打出了三枚两斤重的包铁金弹。 这些弹丸在这样的投掷之下很难发挥出足够的能量,不过初速十几米每秒的两斤重弹也有一百焦尔左右的能量了。加上密度很高打击能力如同破甲锤一般强大,打在猛犬的身上也几乎能让那些根本不畏木棒的猛犬疼痛的至少几秒内丧失战斗力。而趁此十分短暂的机会张海迅速向前进步用钢鞭一般的软钢长剑扫断了两条猛犬的脊梁和双腿,其他的犬只反应灵敏的又一步退去。 第758章 鏖战群犬(二) 那些猛犬退回到了自以为安全又方便发动进攻距离上,可张海并没有停止攻击,迅速摸出来的包铁金弹不是以扔飞镖或出拳一般的手法扔出去,而是甩开手臂以投掷手榴弹一般的手法挥舞出去。 一个出拳高手或乒乓顶尖高手直着出手,最大的速度也不过每秒十五米而已。 而一个身体偏弱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普通人用手摔也能达到每秒十五六米的出手速度。而张海以左手随手甩出去的包铁金弹基本上也有每秒二十五六米的速度,至少半径十几米范围的的猛犬都难以躲避那威力更大直接就具有杀伤效力的灰芒。 又有两只猛犬被砸倒之后群犬退到了更远的范围内,开始能够轻易躲避过张海扔出的重弹后才立主了脚跟有些清醒起来,意识到这几个人身有硬甲根本啃不动,举手投足都带有极大的危险性,不是好惹的。在张海身后有另一个方向的犬企图几次趁机冲过来,但是一逼近到十米以内的距离内,张海就会毫不犹豫的投出重弹准确的将来犯之犬杀伤。 小慧兰这时已经从惊慌失措中初步恢复过来,两名亲卫连的战士都是跟随张海比较久完全清楚张海想发的人,安慰的说道:“准备添装子弹!装好这一发之后就准备开火。对峙战斗的时候记住不要把装好弹药的枪管全部发射出去,这是准备应付对手或敌人的突袭的。“ 每当紧张中开始填装弹药的孩子因为紧张而出错的时候,两名并不畏惧这种场面的亲卫连战士就一人警戒随时有可能冲过来的饿犬,一人纠正那些有可能导致出错的误操作。 群犬对于全身甲防护周身的小慧兰来说还是有些危险。不过两名在精兵中也比较突出的亲卫连战士并没有这种顾虑。 就这样,大概仅仅几十秒左右的对峙,小慧兰的枪声又响了。这时的群犬更为分散,可孩子也从最初的恐惧之中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这些对手想要奈何自己并不容易。 接连又被打到了几只后,群犬在火枪的威慑之下想向更远的方向逃窜并随时准备出击,可却发现这些小慧兰以火枪开火的不可躲避范围几乎涵盖了所有能掩蔽的地方,惊慌失措的群犬之好随着孩子枪口的指向左躲又闪企图逃避这种每个几十秒就有一次的打击。 这种一边倒的对峙持续了几分钟,不远处又有不少其他的犬类准备加盟进来,云集在张海等人身边的群犬似乎达到了百只左右。在平日这里负责饲养的官兵按照设计方案精心的训练之下。这些犬已经知道留给它们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从这栅栏门开始打开到水洼里食物的消失大概只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如果拖延的时间太久,比如在那特定提醒的钟声响过后不久,水洼里的水和食物就都会消失了。 远处山坡塔楼上的亲卫连战士觉得有个孩子在这里实在太危险,就有些由于不决起来。但是对峙了不少时间之后,张海还是以收拾示意,可以让那些群犬们展开进攻。 意识到处境的群犬又开始在几名勇敢的猛犬带领之下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发动了“袭击”,但袭击不是同那些坚硬的怪物们硬碰硬了,而是从各个方向的缝隙钻入水池以猎取食物为主要目的。 张海却丝毫没有给这些群犬面子的意思,小慧兰面对这些体重比自己大了几倍的身边恶犬也以早已不再惊恐,而是用填装好弹药的枪铳在极近的距离上向犬群猛烈开火。 发现不应付这几个人就根本不可能正常吃喝的恶犬们也最后一次的疯狂起来。从下面跑过来的到上面跳过来的。数量众多的饿犬如潮水一般似乎就要把包括张海在内的几个人都按倒在地。 小慧兰惊叫起来,但也很快的恢复了从容和镇定,知道有这坚固的全身钢甲护身,只要不被拖走或脑袋摔到地上就不会有事。也明白了在这种情况下火枪没有什么用,就用带尖刃的钢鞋以及腰间的三棱匕首在地面上同那些可怕的猛兽们展开了贴身的搏斗。 在群犬入潮一般的袭击之下只有张海还能勉强站稳问题,沉稳而猛烈的挥舞着弹性钢条般的长剑在扑过来的犬群之中。时不时的在黄色的潮水中拉出鲜血的印记与惨叫。 犬只们的尸体把小小的洼染红了,饥饿的群犬们开始蚕食其受伤的同伴来。更多的犬支在见到己方伤亡的惨重之后也开始退却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张海才发现包括自己和孩子在内的四个人都已经浑身沾满了鲜血。除了张海还算有余力外,两名亲卫连战士也似乎已经有些疲惫。至于小慧兰更是如同像生死线上挣扎出来一般。 张海觉得这种考验已经足够了,如果过了,那对孩子来说就似乎有些过犹不及。 “防止狗数过度膨胀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该让战士们把这些狗的尸体赶紧处理了,不然这些狗肉也卖不上好价钱了。我们走,别在这里守着了。一次杀太多而让这些狗得不到应有的所得的话,我担心下一次这些犬群就没有动力死命来争夺食物了。”张海最后说道,随后就向山坡岗楼的战士们做了个示意。接连不断的枪铳声从岗楼的方向响了起来,不少负责的战士也从地道内钻了出来开始清理这些狗肉。并把不少带有作料的牛肉做为大战之后的必要犒赏扔在满是鲜血的水洼中。 相比寻常带着孩子远远的用枪弩打猎,这种第一次同野兽正面肉搏的经历让小慧兰感到一丝后怕也感觉到一丝兴奋。似乎明白在利刃面前,敌人也是脆弱的。在坚固的铠甲面前,看似强大的对手其实并不可怕。 “现在你知道这沉重的铠甲对于我们新军队伍的意义了?要是没有必要的防护和准备,就算是爸爸也不能在犬潮面前护你周全。”在经过了必要的考验之后张海一边擦拭着自己身上还有孩子身上的狗血,一边安慰的说道。 第759章 无奈锻炼 在船上的时候张海继续对休息中的小慧兰讲道,并不隐晦自己一些不常对人说的秘密。:“在危险面前,沉的住气是最主要的。不要被别人的声势所吓到。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并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有一次遇到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孩子。那孩子人不大却似乎很成熟,打架的时候非常善于用语气和表情来装腔做势,我被吓的不轻,第一次就被一全打倒在地。后来他在欺负我同我玩闹的时候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所拥有的天生神力,就不再被那人的声势所吓到了。在能够做到沉住气之后第二位的还得是头脑要灵活,知道自己最危险的地方在那里,敌人的弱点在那里,随即应变。比如说,假如当时你没有穿铠甲,知道应该怎么做么?” “躲在爸爸身前,大概。大概两腿之间的位置上,抱住爸爸的腿。”小慧兰思索片刻后才回道。 “回答虽然正确,但是反应还是慢了些,真正的危险下是不顶用的。果敢和机智是战胜危机的前提。”张海对孩子叮嘱道。 群犬乱叫的声音逐渐远去,船在离开刚才的谷地后不久就难以在向前行进了。张海带着孩子上了岸继续向北行去。 “前面就是‘野猪林’了,要不要去?”张海询问道。 小慧兰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野猪,但也听说过一些的。那野猪比一般的猛犬都要重一倍,,而且极有攻击性。 “要去!那野猪不如犬类灵活,又仅仅重一倍,实际上危险性比刚才还要小一些。” 听到孩子的回答,张海也满意的笑道:“说的不错:对于寻常人来说,野猪是很危险的。因为它极有攻击性,可是对于爸爸来说,野猪这种动物其实要比群犬安全很多。群犬机动灵活而且有智慧,能跳跃着将人扑到。如果没有铠甲,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负伤,而野猪却不存在这个问题。而且它们智慧低不团结,实际上对我们的考验来说还不会有刚才的水平。因此对于爸爸来说实际上是不需要全身甲的防护的。当然了,你可不一样,可别做什么傻事”在快要进入“野猪林”的时候张海继续对小慧兰叮嘱道。 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里,张海带同小慧兰还有两名亲兵一起来到野猪林。张海仅仅穿了内衬的一种特殊的板链软甲,并把软钢长剑收到了如棍子一般的剑鞘当中背在身后,没有握在手中的意思。 极有攻击性的野猪不需要像犬类那样的专门来训,当张海等人闯入其领地的时候,就有三五成群的野猪们一伙伙的围拢过来。 每当这些野猪同张海的之间的距离靠近到四五丈以内的时候,早就有所准备的张海就用腰间沉重的包铁金弹向来袭的猛兽投去。 寻常人全力扔出的石块儿不过七十到一百焦尔左右的能量,而张海的全力一掷下去,即便没有命中野猪的头部也能当场把那比人还沉重的野猪打翻在地,至少几秒之内难以起身。 这些由引线连在腰间的十二枚两斤重弹在消耗一空之后还能通过牵引逐步收回。这些野猪的灵活反应能力的确比犬群逊色了很多,虽然更富有攻击性并且张海也没有身穿全身甲并手持利韧,应付起来却很容易。 张海在不到半个时辰内的几百次投掷中至少超过一半命中了目标,至少有十几头野猪被全力扔出的五百焦尔上下能量的金胆铁球砸的头骨粉碎而亡。小慧兰也险些被野猪挑翻过一次,幸好张海在身边以铁拳一般的重弹掩护之下才得以解围。 经过这上午近半天左右的训练,孩子感到了异常的疲惫。张海也对这金胆铁球的实战应用有了不少心得。 “野猪林”并不大,经过张海等人的一翻教训,再也没有饥饿中的野猪敢于上前,而是见到两人走来就远远的躲开了。 “前面是黑熊园,你就不要去了。你能知道为什么?”张海思索了片刻还是说道。 这时候小慧兰已经有了准备,马上开动起脑劲回答道:“我的体重太轻,那黑熊的体重太大。要是被踩了,或则撞飞了,有甲也不安全。还有熊似乎能站立,会用手,被拍中了脑袋有铠甲也没有用。”在之前的锻炼中吃过苦头又想起有关熊的一些知识后的孩子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认真的回答道。 “对了,这黑熊林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就同这两位叔叔练一练。也可以在那墙窗里看一看我是怎么办的。”张海叮嘱道。 身有铠甲利刃的寻常武者虽然同顶级食肉动物中的强者对抗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寻常猛兽的威胁也不在有多么大了。这黑熊对于张海这种级别身材力量的人来说如果持兵刃就更不是什么有难度的考验。 仅仅身穿金属软甲护身并带了铁手和钢些的情况下张海在这园中就轻易的打倒了三只体重仅仅比自己稍重,大概不到二百公斤上下的黑熊并猎杀其中的一只。园内负责看护的官兵则迅速清理了那还算比较完整的尸体。 一个上午在“杀破狼谷”内的锻炼,让张海也稍有些疲倦。对于小慧兰来说则是前所未有的惊险而又刺激的。 午饭的时候,张海也没有向孩子隐瞒什么,而是有些无奈的叹道:“其实我想身为中原人,每一个家长都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锻炼年幼的孩子。我若是一个寻常的富家翁,也不会带你进行这些有一定危险的锻炼。但是我们新朝虽然是一个不一样的王朝,可还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权力中枢。今后等待着你的不知会是什么。我希望你是一个足够勇敢和坚强的人,在遇到危险的能够面对可能的挑战。“ “这不算什么,同这些动物斗总有一种不太公平的感觉。爸爸什么时候能带我去一次真正的战场?“小慧兰有些兴奋的问道。 “上战场?怎么也要七年之后?那个时候或许才有大仗可打。现在就你现在这身板儿,精制的燧发排枪全装药你都撑不住。那战阵之上的敌人可不是毫无防护的畜生哦。“张海并不避讳的笑道。 第760章 充分准备 张海带着孩子来到同动物们用木栅栏隔离开来比较安全的地方才放心的用带来的军用食物享用午餐。 在与孩子们一起享用随身携带的肉干与糕点、还有带来的饮水的时候,张海也与孩子在闲聊中谈起了很多。 “肖叔叔的父亲当年走散镖,从来没有被小贼光顾过。当年新军队伍起家之时转战南北,要走很多自己陌生的地方。可是几乎没有一次也没有一个班一级的单位因为敌对势力的暗算而导致重大损失,你可知这是为何?“张海笑着问道,不过张海却似乎忘了,半年多以前同孩子曾经讲过的。 小慧兰对于这一点因为有兴趣所以记的十分清楚,也了解的比较详细:“我听肖叔叔说压镖据说有六戒一要:戒住新开店房、戒住易主之店、戒住娼妇之店、戒武器离身、戒镖物离人、戒忽视疑点;还有昼休夜值。新军主力部队当年从来不在当地征集食水后现吃、夜晚分半轮流保持警戒、如果不是没有必要。食水都尽可能的在某一段路程自带。“ 见孩子觉得这些规矩不难理解也很简单的时候张海却说道:“很多事情总结起来或者说想起来很容易。但‘行成于思,毁于随’如果这世上所有的组织和人员都能遵守行业内的规矩和规章制度,所有的人都能够认认真真,别的不敢说。那北方少数民族又怎么会成为千年来的大患?我新军主力部队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战胜朝廷的几百万军队?我新朝队伍内单位的生产率又何能够远超世间一般水准?正是因为这些规矩平时的时候能够被认真的做到,而不以各种借口而松懈,人或组织才能够脱影而出。” 张海出来的时候就告诉过小慧兰这一次“杀破狼谷”不是游玩而是锻炼来的,因此在午休了半个时辰缓解了上午锻炼时的疲劳之后张海就与孩子在紫金山脚下的一处宅院外习武锻炼起来。 小慧兰的年纪还太小,张海没有让他如很多武术世家的孩子那样练习基本功。而是在这个年纪开始训练枪铳之术,也就是胆量和技艺。 从当年的张宅之战的时候张海就清楚:年纪太小的孩子再怎么训练也做不到能够用简单的冷兵器在正面的对垒中拥有相当的战力和效率,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利用一些精制而待发的火器进行袭击了。当然除此之外还算是有一些比较有用的防身之物。 张海从休息的屋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很多精致的手绢,似乎包着什么东西,仅仅用细绳浅浅的绑着。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石灰么?”小慧兰随时开动脑筋,想了片刻就猜测到。 “是铅粉和石灰的混合物,这样可以扔的更远更准也多少有些杀伤力。” “看着很像化妆女红一类的东西。” 张海想起什么叮嘱道:“记住:铅不论怎样的处理都是有毒有害的,上过前线的人其实最明白这个。以后不要听信那些铅用别的东西蒸煮后就会去毒的谎言。” 同小慧兰一起训练的时候,张海也准备了一件特殊的嵌着透明玻璃的头盔,亲自做孩子的陪练。 孩子这才发现:在敌人有防备的情况下,这种女子防身手段也是一门需要力量和技巧的技艺。似乎不如见过的防身喷水器,除了隐蔽性更强这个优点。 不过在经过半个时辰的练习后,孩子就能够用开放性的手绢把这铅粉与石灰之粉投掷到十来米左右的距离上,似乎在中远射程上多少还有些优势,而且有一定的面积杀伤能力,只是在这个距离上准确率却大为下滑了。 整整一个下午,张海和孩子都没有闲着。小慧兰常试着在不透光的黑暗屋子以燧发手枪开火,并进行了多达几百次的实战实射。初步保证了七米之内对头靶大小静目标有效的命中能力。 张海的力量基础没有问题,少年的时候还有闲暇又在丢沙袋上多少有些基础,在包铁金弹的投掷上也多少有些心得了。 这类技艺最重要的力量和体能,而命中五到十米距离上的人形目标并不需要过大的训练量,超过这个距离,有准备的人就十分容易躲避了。 就这样,张海与孩子在整整在午觉之后训练到黄昏的时候。 “吃完饭我们回房休息!”张海对孩子说道。 “现在时间还不晚?”小慧兰有些奇怪的问道,平日里自己的睡眠比爸爸要早,但也没有太阳还没有下山就入眠的规矩。 “你忘了中午的时候我们说了么?来这里我们是接受训练的,要训练各种情况下的应变能力,夜间也是其中之一。因为在危机的环境下,夜晚才最不安全。” 吃过自己携带晚饭之后,张海同孩子来到了一间似乎如同十分简陋的民宅客栈一般客人用于休息的屋子里。 “你来说说:这**睡觉应该注意哪些问题?当然指的从安全方面考虑。”张海笑着问道。 “我们不睡在**上,睡在地上?” “这是此地有银三百两,还不如睡在**上更利于观察门窗房屋。” “我们睡在**下?” “**下只是一个十分不理想的备选之地。”张海说罢继续郑重的讲解道:“一般的人来说,除了正常人所在的位置之外,在意识中对下方都是比较有警戒心的。来袭的人在**上没有找到目标,要么迅速逃跑,要么那就会迅速**把守住**边,这时候**下的人就很被动。 张海说着将**板褥子下的一套吊**拿了出来,调在房屋之上,不过继续说道:“不是所有的情况都有条件使用吊**。没有柜子或其他的地方可藏身也没有可使用吊**的情况下。我们最好的办法是睡在它处或者干脆昼休夜值。“ 张海又让孩子讲刚才自己所讲的重复了一边,这才洗漱之后在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同孩子一起入眠了。当张海休息了片刻醒来的时候,天色则已经沉了下来,而在瓦房之上似乎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响动。 第761章 夜间演练 房上的人似乎是个十分有经验也有足够技巧的人,全身紧贴在屋脊之上轻轻挪动身体以防止发出不必要的响声,但是在揭瓦观察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些响声。因为张海所在**铺的位置上并不是瓦房的正中,因此来者还是用勾索勾住房脊之后移动到了同**差不多的位置上才开始进行工作。 张海所在的屋子很简陋,并没有屋棚天花板之类的东西,这也是为的尽可能的贴近民间最常见的实际,可这却大为方便了房上之人。 在仅仅揭开部分瓦片之后,房上的来袭者就掏出了一个微微发光的东西,这东西似是火绳也似是聚集起来用细网包住的萤火虫,总之光亮十分微弱,只能照亮附近一小块地方。不过对于房屋之上十分经验老道的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那人仅仅在房屋上开了一个小口就用细竹棍和钓鱼线如钓鱼一般的把这引线释放到屋内**上合适的位置, 找到了熟睡中孩子的面孔之后就把引线放了来,精确的对准了孩子的嘴。而在这时候毒液也顺着细竹竿和渔线流了下来,并流进孩子的嘴里。 睡梦中的孩子只感觉到舌尖似乎有些温热的东西,似乎如同唾液一样,就咽了咽,可随后就感觉到了味道有些不对,瞬间就从睡梦中惊醒了。可此时黑暗之中却什么没有,只有自己的嘴边似是流了很多口水一般。 “这口水的味道不对。”小慧兰的天资不算优秀也算中等偏上,加上恰当的教育和开导也算是聪慧的人,没过多久就明白了什么,不由的惊恐万分。 可在这个时候肚子里也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了,就算孩子平时里很胆大,面对这种情况也迅速紧紧的抱住张海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灯光忽然亮了,已经潜入屋子里的一个人点起了灯光。正是亲卫连的一个战士。 张海也平静的抱着孩子下了吊**安慰道:“好了!你很幸运,这一次来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从内情处请来的人。现在你知道平日里睡觉的时候应该怎样做了?在危险的情况下,要留有十二分的小心。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应该明白头冲哪边儿最为安全,怎么样防止这种情况。 听到这些话,小慧兰惊慌失措的哭声才算缓了下来,可情绪尽管平复下来还是遏制不住抽泣的余波。 熟悉自己孩子的张海也显然明白这一点:“好了,爸爸准备今天夜里也展开夜训。你如果不想一个人在屋子里,就跟着爸爸一起来。“ 之前的经历让小慧兰刚刚勾起的睡意在不长的时间里完全褪去了。加上时间似乎还不算晚,孩子的精力似乎还很充沛。小慧兰在平静了心态之后也跟着张海一起换好了精钢制成的板链软甲和面甲、带上了弓弩短兵、套上了用于夜行的外套熄灭灯光之后来到了窗外。 杀破狼谷内的居住地虽说同动物区隔开,但在夜晚还是能隐隐的听到远处的野兽时不时传来的啸声,在四下之中只有晴朗的星空中拥有一丝光亮。第一次在这如乡下夜间一般漆黑的园子里行走的人都感觉到一丝恐怖。 小慧兰紧紧的拽住张海后面的绳子,听到父亲的脚步声才感觉到一丝安慰。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夜晚出来了?不要害怕,做好夜间训练的准备!”张海声的安慰道。 弓箭是夜间战斗最好的装备,射速快、方便在弱光下操作不说,如果选用的弓与箭比较恰当,在发射的时候声响特征也远比枪或弩要好。张海在这种环境下也没有携带三石的强弓,而是一张缩小了的一石一斗左右的短弓。这个级别的短弓射出去的利箭在近距离上已经足够威胁板甲以外的很多身穿铁甲的目标了。 忽然,黑夜里的张海和孩子似乎走入了一片布满了落叶的树林之中。脚下传来了不可避免的沙沙之声。 就在这个时候,箭矢破空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箭矢的威力普遍不大,即便打在面甲上也不会造成大碍。所用的箭头不是专门用于破甲的箭头,甚至钻不进面甲的眼缝,这些才让张海的心进一步安下来。可孩子并不知道这些,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不要惊慌,沉稳一些。虽然也可能出现意外,但这毕竟是演习和训练!注意箭矢的来袭方向和一切可疑的声音仔细辨别和确认敌手的方向后再放箭。” 小慧兰身为并不算大的也只有在操作绞盘弩的时候能射出还算有些威力的箭了,不过在这样的黑暗与“敌情”威胁之中似乎也不太容易。 张海也没有用弓箭的全力,而是注意控制着弓箭的力量一边带着孩子缓慢的移动,尽可能的避免移动脚步时带来的声响,一边饲机向判断清楚的方向上以箭支相回。 张海所用的箭都是一两上下的轻箭,四箭囊里一共携带了一百二十支左右。小慧兰携带的是六钱左右的弩箭和缩小的绞盘钢臂弩与六十支二十克上下的弩箭,几乎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把这些箭支全都射完。四下里的火把也在这时候点亮了起来。 “没有出什么意外?这样的训练方式还是太危险了,下一次用没有铁箭头的训练箭其实更安全也更合理。“田彦带着八名战士从火光的辉映下闪现出身影并走了出来。 “没什么事儿!不这样,怎样能让孩子体会到危险之中应该如何沉着迎战?看看我和孩子的战绩!”张海不以为意的笑道。 黑暗中的“辩声盲射”的确让命中率下降了一个数量级都不止,十丈到十五丈距离上的对抗,张海和孩子在黑暗中射出的一百八十支箭中只有八支命中了目标,不过走运的是小慧兰竟然也命中了一箭,在一名战士的腿甲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痕,这也让孩子有些兴奋不已。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偶尔在叫嚷几声的野兽声有些嘈杂,有犬声此起彼伏似乎不太正常。 第762章 威震海外 “那些犬群又在打架了?”前世今生都见过一些民间狗群的张海知道很多动物彼此之间都比有着规则法纪约束的人更爱好争斗,自这些动物幼年争奶嘴的时候就是如此。正是这残酷的童年才使得这些动物们能在恶劣的自然竞争环境下有相当几率可以健康成长。不过,似乎在整个前半夜都并没有这么频繁,这声音像是狗群见到了什么不妥的事物一样。 “这杀破狼谷里的动物们平时是很少发生争斗的,即便有也不会很严重。因为要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关键时候的考验与争夺上,平时一般只是试探和切磋。晚上就更是很少有这么大规模的躁动。”田颜也有些奇怪的说道,随后立即想起了什么,迅速吩咐一名亲卫连的战士通知进行全谷动物区及其附近的全面检查。 虽然有很多隔墙和木栅栏将这几千亩大小的地方划分为不少区域,还有一些树林,不过总的来说谷内的环境还算是比较简单规整的。当火光在四处亮起来的时候,即便是晚上,那些岗楼里的战士们也能用眼睛乃至望远镜将园子里的大多数角落一览无余。少数见不到的树林犄角则会被重点巡查。 比较安分的动物们见到这种情况也都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一时间整个杀破狼谷内的猪犬嚎叫的声音彼此起伏。 负责观察和巡逻的独立近卫连队的战士们在半个时辰内进行了几遍拉网巡查,张海也站在山坡上观察了很久,始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在。 “明日天亮的时候,我会派人将搜索寻的范围再扩大五里!”负责内情事物的田彦有些不安的说。新军内部从起事的时候开始在思考很多问题的时候就讲究“逆向思维“和对抗性推演”。 新朝起事以来得罪的人不知几凡,可以说将整个明末旧统治阶层的核心都给铲平了大半,比某些近现代革命还要更为暴烈。就算近两年以前北京城的年那件事极大了神话了张海,也使整个新朝的威望空前高涨,可这么长的时间太太平平还是让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有一种不妥的感觉。 假想对抗性推演中,国内外的敌对者若要对新朝圣主不利无非两种办法:一时在张海微服出巡时下手。这看似容易,实际上因为张海及其亲卫自持个人战力强大,目标远比旧时一般帝王出巡的排场小的多。而且因为没有朝官这个阶层,不同整个官僚阶层发生直接联系,是否在宫中京中的行踪更为难以确定。所以另一种办法就是从京城内或京城外比较安全的地方利用比较长的时间挖掘地道潜入。 “外围警戒圈本来就已经不小,再扩大范围,扰民的范围就太广了。“张海思索片刻,有些摇头。如果对手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不像攻城时那么急迫,这种办法在长达十年或二十年的周期内是不论如何都难以防范的。 田彦思索了片刻:“下一次圣主来的时候也不一定恰好在野兽们接受考验的日子。动物们的处理也不一定需要全部劳烦圣主。因为如果是这样,城外不相关的人就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摸清规律。” “这我知道,这一次也是想让孩子接受更为贴近危险的考验。不过现在看来同人演练的意义也未必同动物肉搏逊色多少。”张海并没有回避这个建议。 接下来的大概两个月左右里,张海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在这杀破狼谷之中渡过。 除了同亲卫连的战士们演练夜战、埋伏与反埋伏以外,还让很多内情处并不知情但比较可靠的近卫部队家属在并不清楚地点,也不清楚张海身份的情况下进行想法设法的赔同“陪练”,还向内外情中的不少民间经验十分丰富的情报员学习了很多。 通过这些,让张海对于最多只带一名亲卫,甚至只带一两个仅仅用于休息时警戒用乃至身份掩护的非战斗人员就独自出行有了很大的把握。似乎只要注意到一些事情,并身怀绝艺在身,独自微服的风险是在可以接受范围内的。 小慧兰并不总是经常在杀破狼谷陪伴着自己,张海也不希望她丢下太多的功课,就让她更多的时候在皇城内同那些新来的孩子们一起从李千兰那里学习功课。 新朝六年南方的初夏似乎比北方显得稍早一些,在盛夏来临的时候张海也尽早的赶回了西院。清时的帝王们在盛夏来临的时候或许可以去靠北一些的地方避暑,南京一带就没有这个条件了。南京城一带的冰窖较北京更不易得,张海也不愿意把让更广的地方都承担这种夏季用冰块制冷的成本。 “这些日子以来天下真的这样安定,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来么?”回到皇城之后,张海就向李千兰杨思等人似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道。张海的心理也清楚,这些同自己共同上过战场也曾患难与共的孩子们是不会说谎的,自己能给予他们的也是很多人所不能给予的。 “当然有重要的消息,很多外邦的使臣都来了。除了越国、缅甸、暹罗、占城等地之外还有天竺与天方地区的两个大国使者以及波斯使者。欧洲的几个大国也有使者前来,不过排场没有那么大。“李千兰有些笑意的说道。 张海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些意外:这些国家当中很多根本就不是新朝的藩属,其中很多对中国根本就不怎么关心,连建立往来的打算都没有,更别说排出什么使者。在这当中不少国家过去的印象当中,中原王朝的军政存在感可能还不如西南或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可当张海仔细一想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一些。 从新军主力部队当年那场震惊海外的“南征北战“,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征服日本朝鲜两个大国,再到万里远征新大陆,仅仅用了并不算多的兵力就让一个强盛的西方大国损兵折将丧失根本,再到西洋规模庞大的远征舰队在台湾以南吃了大亏。 不知不觉中新朝武功之强盛已经让中原王朝过去给周边带来的影响和印象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第763章 演武观摩 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海还是有些疑心的说道:“别又是外邦的商人前来捞好处的?” 李千兰摇头道:“现在周边能叫的上名来的国家基本上都对我们新朝这两年来的‘事迹’了解一二了,谁还会这么不开眼?那些前来的外臣不少都是携带了不少贵重的真金翡翠好马之类的贵重物,不像是前来捞一笔的。而且很多都有译馆能够查对的证务,不少还带了通晓汉的翻译。 “这些外邦给我们这么大面子,你说我们应该不应该在皇城里选一间象样的宫殿来正式的招待一翻?”张海笑着问道。 “那样的话,恐怕我新朝的积威又会打不少折扣,被人低看了。我觉得在江对岸的**演兵场招待招待这些外国来使还差不多。”这时候的李千兰当然也懂得了多少东西。知道要同那些外邦象样的国家打交导取得实质性的效果,就不能搞“礼仪之邦”那套。成吉思汗或者后金这样的政权会怎么对待那些外邦来使,新朝最好也要怎样对待,甚至更有甚之。“夷人畏威而不怀德”是士大夫们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可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从道德的角度来论述而已,而不是一种对于利益搏亦的深刻认识。 通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万国来朝”的好事,还是对方如此之急切,携带了厚重的礼物。大部分的传统政权都不会仅仅以译官来应付,有很大可能就会在皇城朝见了。张海当然知道不能这样做。至少:不能给对方一种感觉:这新朝的君主是个爱好歌舞美酒之类的君王。 “**一带的新军步兵旅正在夏训,他们有准备么?既是当中演练,可不要有什么岔子。”张海叮嘱道。 “宋子悦送上来的奏报里也提到了这些事儿。他觉得还是让专门的近卫部队工兵和射手来表演比较好。人家很显然会想到我们在**演兵场那样的地方接待众来使就有可能有一些早有准备的表演。而我们所准备的项目第一要难以轻易被对方所看出门道或效仿。第二即便对方知道是表演,也能给那些人以威慑。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随便找几个精兵高手精器就有可能在小范围内能够做到的事。”负责军务方面奏报的小女孩杨思回答道。 初夏时节的南京及其附近一带进入到了时常有阴雨的时候。雨不大,但是对于火器部队的演练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天气。不过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所要战线出的威势来说,却成为了有利的一面。 新朝六年旧历五月初一,端午节的前夕。**一带的演兵场上一片庄重肃穆之气。在方圆三四里的丘陵平川之间,并没有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庞大兵力也没有战马的奔腾。在广阔的场地上负责演练的队伍仅仅只有似乎五百人左右的一个指挥而已。这样规模的兵力在此时的战场上只能做为一个战术单位来应用而根本难以独当一面的。至少几千人的兵力才是一个完整的战役单位。 在一处相对较高视野也还算良好,面积也还算广阔的小丘陵上似是诸如草原上的游牧人一样答了很多帐篷。这地方看起来也有些太简陋了。帐篷之外则有一个还算是不小的用于防雨的棚子,棚子下的桌椅也还算齐全。卓椅上的饮食似乎也还算讲究。就没有太多的人于现场抱怨着环境和条件过于简陋了。 “一个不算弱的大国,难道只能挑出这么点儿精兵么?”一名来自奥斯曼的使者不以为然的说道。再怎么象样的部队,至少也得拿出几千人的规模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对着新朝的实力我们不必要怀疑太多,人家能击败遥远的西方大国,就证明不是寻常远方的土著可比的,我们还是猜一猜:这位东方的‘圣主’要让他们的精兵表演的是什么。我猜是射术。在这个规模级别的精兵中,找出十分擅射的人是很容易的,也会是最强的兵种。” “我看不一定,也许是炮术。我听说那新朝的火炮命中准确而且犀利,而且能精确的利用臼炮把炮弹射到城墙内侧或城墙之上,很多城池就是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一鼓而下的。” “即便是那样,也应该是守城的一方没什么水平又畏战且缺乏准备,才有可能被得逞。” 奥斯曼帝国曾经派遣使臣访问过明朝,留下了鄙视的印象。 对于这个传闻中在远东异常强大的帝国,有些了解内情的人并没有多少轻视之心。毕竟很多事情并不仅仅是盗听途说。当然也有不少人并不以为然,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商业和情报渠道,至少就明时南方明军那个烂底子。摧枯拉朽的战胜那样一个朝廷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表演之前,主要由奥斯曼近卫军组成的三十六人使团成员们就没有多少顾及的低声议论着。 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多少还算有些顾及。因为很多都是第一次来拜访新朝,关于新朝又有很多恐怖的传闻,生怕一个不留神犯了什么忌讳得罪了那位穷兵黩武的煞神。 人们仔细的向远处望去,在一里之外似乎有个城池摸样的土堡。而在那城堡对过几百米的地方似乎有些人在忙碌着什么,似乎是准备要攻城的样子,可却不见有任何重炮,只见有人在挖抗。 “为了更清楚的观察,请诸位用桌子上的单筒镜更仔细的观察,或许更好。”这时候,有负责主持服务新军军官队雨蓬之下提醒道。 望远镜只有五倍,但却能使远处的景物和人都更清晰,让人对于距离感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识。 就在这时候,随着远处如白点般的烟尘的闪现,终于有声音在随后隐隐的传来。像是威力不大的爆炸声,可是即便在这个距离也能清楚的看到:一个还算是比较明显的黑点儿从那群似乎准备攻城的人群附近飞了出来,飞向远处的城池。 “原来如此。”一名奥斯曼帝国的来使似乎若有所思。 第764章 演武观摩(二) 不少人观察远处的景象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猜测中这大概是一种类似投石机或臼炮一类的攻城技术,不用炮只用火药把石头抛起来袭向敌军。可是这样做,精度上又会有怎样的保证? 因为政权经常与周边国家冲突,见识过不少城防战的奥斯曼来使也觉得有些新鲜:这种办法以前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可大多因为花费巨大而精度不足做罢。当然这新朝君主既然敢这样演示,那就说明他们在这方面有一定门道,可又能做到怎样的精度呢? 远处的小黑点飞起后似乎很准确的飞向城头的位置,可就在多大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点忽然恰好于城头上方仅有大概一二十米左右高度的时候炸开了花。原来这些抛石雷原理发射的石弹内部装有至少五百斤左右的黑火药,弹体在爆炸中被炸的粉碎。可是却似乎没有多少大块的飞散开来。一两秒种之后,那一里之外都清晰而震撼的巨响传了过来。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之后大概十几秒种的时间内,对兵事有一点儿认知的人们才反应过来:这不仅仅是如抛石机一样的石弹,还是能够爆炸的飞雷。不但飞的准确,还能恰巧在那样的高度引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除了少数特殊的军事要塞,以城池为核心的防护体系几乎就没有用了。这抛射的炸雷可以轰击城墙也可以打击城后。更重要的是发射方式也很隐蔽,完全可以位于工事掩蔽之内。 当有些人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或许觉得这件飞雷表演是不知花了多么大的代价不惜工本安排的,又或者是什么巧合。 可就在这时候,距离城墙目标横向一里外的壕沟内有黑点伴随着冒起的白烟飞了出来。重抛石雷以大概半分钟左右一发间隔在不到六分钟的时间内展开了十二次发射。加上吹拂的微风,使观摩蓬内的人们可以看清每一次的发射过程。这些飞雷飞跃一里左右的距离后居然都能在城头上空或后侧大概误差不过十米左右的范围内精确的引爆,像是有了什么魔力一般。这样如果用在野战几乎可以杀伤小几千人足足一个战术单位的火力演示之后观摩台上终于传来了低低的躁动之声。凡是有一定军事经验的人军人都感觉的到这意味着什么。即便是这么明显的准备性表演,也远远的超过了不少人的预料。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奥斯曼前来的那些使者一样那样内行,或者对兵事略知一二。在另外一些来使的眼中这抛石雷的威慑力虽大,难度虽高,但重不过是一种焰火性质的表演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独立近卫部队的一名军官说道:“这些只是一对付东方城池的雕虫小技,如果碰上坚固的堡垒或城堡,那么效用就大打折扣了,可能还不如火炮好使。弓弩火枪才是战场上常用的王道,尤其是远距离可以破甲的枪铳。” 说着,百名新军战士就百余件盔甲模样的靶子密集的一字派开,从观摩台的左侧斜往内一字排开,形成了六十米的的一个铠甲组成的靶墙。当然这靶墙没有腿甲,高度大概也仅仅只有半人高左右。“这样的距离和布置,诸位可以用望远镜在弹丸飞来的时候看的更仔细些了。” “就是不少箭靶也是采用一人高的立靶,不到半人高的靶子却并不常见。的确应该很考验水平。“ ‘表演而已,精兵精械,即便是百步的距离内有效命中应该也没问题。“依然是奥斯曼的来使在饶有兴趣的议论道。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从望远镜向另一边望去,远处的那些枪手们站的实在是太远了。居然是从一里左右的开始准备射击的样子。这样的距离,真的有可能有效命中么? 就在这时,绵密而短促的排枪声从远处传来,望远镜中可以看到一里外的枪手们每个人都认真开火了。转瞬之间,一片金属声就从“胸墙靶”的方向上传来。为了让一些不怎么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的人也能更清楚的看到效果,这些胸甲墙靶的内部都装了石灰袋,在被命中的时候会腾出一团粉物,让台上的人们可以更清楚的观测到这一些。 这样连续的射击并不仅仅是一次,而是在几分钟的时间内连续展开了十次左右。 在这时代,即便是再为“军盲”,对于一些事物也有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火器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根本不可能打中什么东西,就是最出色的弓箭手都不可能大比例命中率的有效射中一里远距离上胸靶。要是能做到这点儿,岂不是意味着在战场上在**弩火炮都难以有效威胁到的距离,负责指挥的旗鼓手们就会如被打靶一般的枪毙么? 这样的震慑带来的效果,实际上超过了之前的抛石雷爆炸演示。观摩台上的来使之中也只有“军盲”到如女人一般一窍不通的人才仅仅觉得是个热闹罢了。不过即便是这样的人,看到周围人的表现也能估摸出个大概来了。 如果上上面那些表演还让不敢相信的人觉得可能是什么魔术戏法,而下面一次表演却震惊了所有的人。 在下一场演练中大概数百近千匹马组成的十分密集的马群被约束在木栅栏组成的通道之内,马匹在隆隆的炮声威慑之下向几百米外单薄不到百余名步兵组成的阵展开了冲击。这些步兵们没有铠甲也没有长矛,仅仅只有身上背的一些如炮仗一般的短铳似的东西。 眼看着汹涌的马群转瞬之间就冲到了距离人群不过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 而在这时候,密如海潮一般的枪声响了起来。这百余名步兵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填装好弹药的枪铳发射出去。几乎在短短二三十秒火枪还未必能填装好弹药的时间内就打出了数以千计的弹丸。猛烈的火力扫荡之下这看似来势凶猛的马群瞬间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大多数马匹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并撤退出火力范围的时候就被扫倒在地。 第765章 新朝训示 靠着事先填装好的火器击退马群并不难,很多人也都想到了。可是这么单薄的兵力在短时间内把数倍于己的马匹打倒。就算那不是冲过来有箭弹压制的骑兵,也足以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而且这些火器还仅仅是人身上背着似乎能够方便携带起来的,这就更令人不可思议了。 也有人猜想或许会是什么戏法花活,但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的人却都明白消灭马群的火力就是来自于那些人手中的精制枪铳。 在给了人们充分反应和议论的时间,也给了人们实地观察的机会,等待参观的来使大多回到座位之后,负责接见这些来使的新军作战部部长刘洪涛就走了出来,并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 “我新朝圣主今天有事要忙,暂就不来接见各位了。但是我想大家明白,我做为新朝作战部的部长,是有资格转达圣主的意思的。这篇有金印的讲话稿诸位可以留做证物或者转较你们国内国主或是各部要人,也做了必要的翻译。 刘洪涛停顿了片刻,这些来使的翻译一些时间之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诸位这次带来诸多厚重的礼物前来,就是明白我新朝同以往朝代之变化了。我也不用像过去的礼部官僚一样讲一大堆客套话,而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刚才看到的这些,的确是我朝精心准备出来的精锐武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不是我新军主力部队一般军队所能够拥有的水平,也不是我新军一般兵器的水平。但是我却认为:即便考虑到边地或海疆万里远征的种种困难。征服你们在座的各个邦国,就像几百年前的蒙古人征服周边国家一样,是在并不长的时间里就可以做到,不需要我们亏空国力调动多少兵力,也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的。在国内,也没有掣肘我军进行战争的任何势力。即便我们的远征偶尔遇到了失利或不顺,也不会面临任何风险。你们在前来的路上,也应该从民间风闻到了不少东西,明白了我新朝所拥有的威信还有国内之安定是以往任何朝代都不具备的。不知道我说的这翻话,各位是否真心相信。如果不信,可以出来讲讲。“ 说到这里,刘洪涛也有意的停顿了停顿。不久之后,众使趁更是议论纷纷。很多人听到这样嚣张而直白的话感觉到的不是气愤,而是惊恐与忧虑。即便是俄国或奥斯曼等海外强国也例外。因为这些强国派出的使臣对于兵事最为了解,在刚才受到的威慑也最大。更是有些势力的来使因为同新朝政权边界相临,在听到了这翻话后就更是感觉到了恐惧。 最终还是缅甸东吁王朝的一名来使站了出来,因为濒临中国还算同中原有些往来。这人是个普通官话说的还算比较标准的一名臣。他虽然对于兵事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不过看到不少来使的反应也知道:这位新朝官员的大话估计也不是什么自吹自擂,并不敢当场顶撞什么,而似是有些善意的回道:“在我邦那里各个部族因为贫瘠和生存的艰难,才不得不寻求对外扩张或者征战。我想那当年的成吉思汗也是如此。新朝良田至少几百万顷、人口亿万,听说又从远洋与日朝等国所获颇丰。何苦如那周遍穷苦人一般看上我们这些荒蛮之邦?新朝大军固然天下无敌,可没有水路之便,穷兵黩武即便能胜也还是得不偿失。” 刘洪涛听东吁来使把话讲完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之前所说的那些,是让如今前来的诸位心里有个谱。把看到的事实求是的描述给你们的君主。我新朝圣主也并不是天生好战之辈。征服越国,是因为他们国内的某些人同残明串通;征服东瀛,是消除自前朝以来扰乱和平的最大海盗及战争的策源地;征服朝鲜,是清算历史的旧帐,汉武时期时期我们曾长期置郡县的旧疆;警告泰西某大国,是因为他们的国王轻视过华人,也曾经计划出兵中国,还独占了广阔的东洲大陆。新朝要让某些邦国认清现实,不要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没有人可以教训之。我们新朝圣主暂时没有打算把实际控制区完全恢复到元朝或历代中原王朝鼎盛之时曾经控制过的所有之地的想法,不过,这却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你们要每年定期纳贡,份额和范围给你们的材料上写了,应该只是象征性的,不会给你们带来多少负担。当然对我新朝也没有多少经济上的价值,重要的是要提醒某些人不要把新朝的存在给忘了。此外,我知道你们这些来使有些来自于相互之间还在交战冲突的国家。过去的中原王朝,根本管不了你们之间的事。可是我新朝就大有不同。如果自明年开始我新朝听说有哪家在名册上有一号的,在玩儿什么群雄逐鹿的把戏关公面前耍大刀,新朝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也分难以分清原因,就只能出兵替你们代管臣民了,当天兵降临的时候,可不要怪我新朝没有给你们打招呼。至于边境上的事儿,我就更劝你们最好让靠近边界的部落手下离我朝边境远一些。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只是一句口号,可我新朝却是有能力落实的。” 说这话的时候,刘洪涛重点看了看哈拉忽剌卫拉特准葛尔的来使,不由的让这位准葛尔的来使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听到新朝的官员口气虽然很大,但却这样说。奥斯曼的来使虽然不少人心中有些不快,但更多的人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安心。虽然新朝不可能远交近攻的协助奥斯曼解决萨菲王朝等地的压力。但是这种限制周边国家征战的做法,显然会极大的削弱新朝周边地区平时的战备水平。 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且见已经有人问了。负责使团的人就让一名翻译用不太标准的南京官话问道:“不知道这个限制冲突和称臣之类的事情,是仅仅是真对新朝周边的各家呢,还是连我们这样远在万里之外的也包括在内?” 第766章 译馆晚宴 刘洪涛觉得之前已经把新朝的威势摆的实足了,要在这当中的有些人面前宣称自己是全世界的统治者,那并不合适,张海似乎也没有短期内展开真对西边远征的打算。 听到有人这样问道,就命人将准备好了的一张约一人高,一仗宽左右固定在薄模板上地图拿了上来。看不懂地图不要紧,那上面至少足够有地方将一些邦国的名字以及一些重要的标志性地名表出来。 “波斯以东的西域诸国:包括哈萨克汗国、准葛尔诸邦、叶尔羌、西瓦、布拉哈汗国、拉达克、还有顾实汗所在的藏区都是历史上我中原王朝曾经抵达过的地区。这些地方也理应向我新朝称臣纳供并不得随意开战,君主继位要得到新朝承认。自哈撒克汗国西部以北直到北海,还有以东的所有地方虽然大多荒凉,也都是我新朝之地。这个范围之外的国家,只要没有人在边境上挑衅。没有人盘剥扣押我国民众及商队,没有其他各种挑衅行为,那么大家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不过如果有人觉得山高皇帝远忽视我朝的存在,那可就不要到时候询问我朝因何原因出兵讨伐了。”刘洪涛郑重的说道。 不少人没有注意的是拉达克王国是一个地处西藏西部地理上极为偏僻的小国,因为在地理上极为闭塞,是少数几个没有派遣使臣前来南京的番邦之一。听到刘洪涛谈到这个存在了数百年与世无争的国家,个别使臣也都有了一丝奇怪的神色。 刘洪涛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事先也不是没有过讨论和准备。在了解了不少事情之后,刘洪涛认为远征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国对于队伍是一种锻炼,对于周边也是一种威慑,而且不需要新朝抽调太多的兵力,应该是可行的。 像这种地方的出兵,如果是传统王朝,就算精兵奇袭也得几千步兵或者上千骑兵。而对于新军最寻常的主力部队来说却只需要一个不到千人的营群就足够了。很多在地理上难以克服的困难也就不成为困难。 **的演兵观摩与训示结束之后刘洪涛就安排诸多使臣回到了南京城的译官之内。 张海在思索了权衡了很久又同身边的亲信商议了不少时间后,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见见这些外来的使臣,哪怕以比较神秘一些的面孔不完全现身也一样。 在礼数上不至于像过去礼部那么隆重的对待,更不需要回赐什么东西。但如果给这些带着贵重礼物而来似乎还有那么一些诚恳态度的各国来使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像个敲诈勒索的山大王或酷吏一样也不免有可能会在一些人的心中留下芥蒂,让这些人并不事实求是的报告这里的一切并转交必要的材料。 因此,张海还是亲自在译官之内举办了一次晚宴,并坐在高高在上的一处似是龙椅般的椅子上。大厅内的灯光不能充分的照到这里让下面的人看不清张海的面孔。 宴会之上的酒菜糕点虽然不能说多么的奢侈,但却似乎很用心。除了中国风格的菜肴外还有很多符合西域各国口味的东西。不过舞却没有,张海不想同以前那样让外邦对新朝有弱偏好的感觉。其中的一些音乐之声也不全是中国之音乐,而且声音的大小恰倒好处,没有影响到人们之间的交谈。 来使的各国多通宵一些南京的官话,对新朝白话的理解则有不少困难。除了为自己增加神秘性外从给人以良好印象的角度出发张海也是在暗中让一名西域各国口音的南京官话翻译来代替自己发言,说出自己命其所讲的话来。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南方诸国的不少人都不太感发言。只有觉得自己国家的国势较强,又同新朝远隔万里并不接壤的奥斯曼、俄国、莫卧儿三个国家的使臣在晚宴上恢复了自然的神色。因为从白天的事情初步看起来,新朝暂时不太可能对遥远的大国用兵。莫卧尔的来使虽然并没有被白天的演兵彻底的震慑住,但却发现此时不少使臣的眼光看向自己这桌似乎有些异样。 在归来时的商讨中,来使显然也有时间分析了新朝几次出兵的特点。很显然,那就是围绕着人口众多可掠夺的粮食金银众多而且从海路出兵比较方便的地方。从这些因素出发,新朝如果再次大动干戈,对象十有**不是西域而是莫卧尔或东吁这些政权了。 这些来使大多了解东方人的一些特点,因此在这种场合下奥斯曼等国的来使并不忘说几句“助兴的好话” “以前的时候听到新朝的那些战功,我还颇有些不信。觉得是夸大其词,可是如今看了新朝大军的演兵,我却觉得那些传闻几乎是我所听过的传闻中最为真切的、没有一点儿夸大的了。我见有些鸟人十字教的使臣没有来,这早就已经显示出这些国家的不敬之心。而且那些国家这百多年来还非常的不安分,把手都伸到世上各个角落里了,成了人口众多且粮食金银都很富有的地方。” “那些人不是没有来,而是我担心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所以没有让那些人随诸位一起来。这样几位使臣如果有什么话,也可以方便的讲出来。不用拐弯抹角。”张海郑重的回到。众人也都听清楚了,张海似乎像个谦虚普通人一般用“我”字,而没有用“朕”也没有称孤道寡。 俄国和奥斯曼的来使忽然也郑重而恭敬的回道:“如果新朝出大兵远征西方鸟人十字教诸国,我们出兵相助的同时,不会要那泰西之地的分毫好处。“ 随后,两个来使见张海没有阻挠之意,就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比如波兰对莫斯科公国的侵略,当年的十字军远征等等。 张海的回答却很干脆:“那些国家在海外的所作所为的确需要敲打敲打。不过这当中除了有些以外,我看也算是能打交道的。他们的问题究竟怎么样,需要不需要我新朝出兵征讨,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了解才能决定的。 第767章 西洋来使 “因此诸位无需这样就急着借兵。这些事情也是需要我新朝进行充分的调查了解之后才能决定的。”张海平静的说道。 对于西方的战略张海早就有所构想,那就是无需等到几十年整个新朝社会在自我种田中大变样。最多十年之后就可以积累充分的军力与技术展开对欧洲诸国的远征。“以战养建“,通过战争和征服获得的土地与人才还有物力来更好的促进国内的建设和发展。 从朝鲜和日本传来的消息说明:朝鲜日本等地虽然工商业也有一定基础,教所需的造纸等行业还有不小的发展潜力。但毕竟是相比中国都富裕不了多少,而且人口也很狭小的地方,向西扩张乃至大势所趋。 攻掠天竺等地各政权当然也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那热带亚热的气候在当今的技术条件下真的适合扩张移民么?张海也并不确定。但不论怎样的抉择,都无需在如今这些使臣们面前表现出来。至少在数年之内,张海还不打算继续惹出什么事端。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观察这个崭新的王朝是不是十分确定的在向着积极的方向变化。 因此对于那些来使先兵后礼,表现出足够的威势却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 同欧洲诸大国来使的接见,选择在了另一天,没有举行什么宴会。却是以分别单独召见的规格来进行的。不过那些前来的人似乎并不以为意,在遭遇到了严重的教训之后,即便是西班牙的来使也没有表现出一幅兴师问罪的面孔。相反,对张海直来直去,免去诸多繁琐礼仪并且称呼也很平易近人的态度感觉到欣慰。 “我想,我们与圣主阁下可能发生过一些误会。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们感觉到了新朝的强大与包容。虽然完全有能力把我们彻底赶出远东,却没有这样做。这说明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建立信任和友谊的。”西班牙的菲力四世其实是最早的一个派遣使臣来到南京来打探消息的。不过张海有意压到新朝六年的夏季一起处理这些事情。 张海似乎用诚恳而又有些关心的态度对来使说道:“你们的手深的太长了。仿佛这世界就是你们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对于你们这些人口最多不过几百万的国家来说,掠夺其他地方的财富直接享用或者换来交易其实并不是一种长远之计么?国力的基础,不仅是服从于君主并且君主可以直接收税征兵的国民,还包括这些人所掌握的工匠能力,军事能力。如果事事都靠投机取巧的手段,久而久之实际上就是丧失了赖以生存的根本。” 西班牙的来使并没有以新朝这些年来掠夺海外粮食人才与金银的行为相反驳,相反,他看到了新朝圣主的善意:“地球上,我们和新朝之间是相隔最遥远的两个国家,能够有效的连横,这也意味着我们之间可以建立真正的友谊,。” “‘连横?’先生对于汉学果然是颇有研究,估计知道这是出自中国历史上战国时期的典故。但是难道不怕贵国最后成了那楚怀王或齐国?“张海笑道。 那来使思索了片刻也回道:“不会的。新朝在这世上有着太多的大国和肥肉可以征服,我们这些靠在新大陆挖金银才宽裕些的几百万人口的小国不会被新朝放在压力。” 张海也笑了,最后肯定的对来使坦诚说道:“只要你们不来惹我,不把整个新大陆视为己有。我的确没有理由同你们为敌。其实来使在来的时候应该也了解到了:我新朝如今正在推广全民教育,在这样一个大国花费甚巨,这才不出此下策而已。” 张海的这些话倒不完全是虚言,在张海的构想中:在整个新朝社会完成真正意义上的本质改变、今后有任何的政治变革都不会动摇前进脚步的时代之前。新朝大军即便展开大规模西征,最远也会以莱茵河为界。如果不能确保拥有美洲,这是陆权和海权、东方与西方一个理应稍占上风的平衡点。就算因为某些变局有所收缩也不会彻底丧失整个在西方的存在。 西班牙的本土,多山而人烟并不稠密,并不是必占的,英国荷兰等国也暂时不是。当整个东方真的完成了彻底的改变,即便在大一统的政治格局之下也能更好的进步之后,才是继续西进并消化整个美洲的时机。 波旁王朝、联合省、英格兰等西方大国张海也分别进行了单独的召见。这些国家的来使或迫于新朝的威慑或因为以为距离新朝很远,可以加以利用也都表达了类似的意思,张海也对这些国家的来使相对客气些。 张海应付这各国使团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像准备战事或者“节日清洗”的时候那样忙碌,不过多少还是忙碌了几天。在这之后,张海就迅速的回到了宫城西院看望那些新来的小女孩儿们。 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不仅仅随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快速的成长,很多孩子都变的更听话了。而且经过李千兰杨思等人的教导已经基本完成了后世寻常孩子一般到小学中年级才具备的简单算数与比较全面的识字能力。能看懂很多复杂的章与奏报了,至少完全不比新军队伍里的那些老兵们差。 张海在这几天也给这些幼小的年纪就承受不小压力的孩子们一些假期与休息。 “我们可以算数也可以识字了,能像姐姐们那样处理承担起天下的重任了么?”一个小女孩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回忆起前世界今生自己小时候的一些往事。对这些孩子们郑重的说道:“你们的年纪还是太小,很多事都知道的不多,了解的不全面。不过我也不想像其他大人们那样因为这些就不给你们机会,或者搪塞之。”说这些的时候张海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装满奏报的一个盒子。里面有一百余封早就处理过的奏报。这些奏报不再是队伍里官兵们那些还算单纯的思想汇报了。 第768章 公有单位 这些奏报,主要是马辉那边儿的工商部送来的,大多是有官非民营经济领域的一些事情。 对于新朝来说,青州以前以自家工匠为核心的那些单位在性质上其实还类似于民营。最多就是让战士们也学会一些工匠技能做为补充。当扫荡了山东攻占了青州城之后武装部队的职责加重,但主要还是有张海及其核心弟子所掌管的兵工单位。这些兵工单位在管理上有过很多创新,但在结构上可并不怎么先进。 不过在战争和生存的压力之下,张海的众弟子们即便是李峰之类也绝不敢拿队伍的前途命运开玩笑,工匠们很多都是战斗员要承担战场任务,责任意识就更强了。 队伍后来结束了流动作战的状态,拥有的地盘越来越大,通过查抄掌控的原来的官营企业或者没收敌对者的私产使得队伍早在下扬州的时候就掌握了一定的官营经济。这些奏报就是有关非军工军队领域官营经济早期的一些探索中所获得的东西。 怎样搞好“国有企业”是一个宏大的历史命题,从两宋时代开始人们就想到了不少办法。其中有官督商办,也有部分反其道行之的或放权更大的买扑买朴开放经营权之类。甚至还有人主张民主管理,人民真正在其位,也有人主张公私合营共同股份等等。 张海并不是在这方面有多么深刻见识的人,但依靠强大组织力和监管力所带来的积累,经过多年的经营管理和实践总结也有了很多经实践检验正确的方向和认识,扫清了以前对这类经营单位的一些片面认识。而这些奏报,就是积累中所见所闻的一部分。 “好了,大家看了不少也讨论过了。那么说说看,有什么感悟。”张海向这些大致刚满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们问道。 “这些人也太不知好歹了。难道不知道没有新朝就没有他们吗?给公家干活不但拿的多还有足够的假日。怎么还有这么多偷奸耍滑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忘恩负义。” “也有勤奋的,可是讲点儿义气的老师傅都会告诉自己的徒弟:干活的时候效率不能太高,也别干的太快。管理者的眼中见不得别人清闲。干的快,会有人认为你还有潜力可挖,就会给你加工作量。当然,也有的单位管理上稍微好点儿:干活有能力也勤奋的人虽然不能清闲,比如那些“农村大学生”----哦,这是一种蔑称。。但是可以有更多的收入奖励与升职机会做为平衡。 “公有单位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像民间一样经营?也不用卖扑,直接效仿就可以了?” 张海也不由的惊叹,这些孩子不愧为几乎整个一个省的范围内千里挑一挑选出来的。其中的优秀者脑子的灵活程度远非这个年纪的寻常孩子可比。 张海有些欣慰的说道:“你们说的不错:公有经济在效率上不能像民间那样,原因就在于它要模拟民间条件和环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首先:从员工到管理者的官本位思想就是十分浓厚的。有些年轻应聘者,民间单位每月五两银子都招不到,公有单位每月二两银子想进都要托关系。这些人来就是冲着我们新朝的社会福利保障来的,是吃皇粮来的。他们在进来之前就没有摆正自己的形态和身份。不了解他们能够拥有的待遇是一种恩赐而赏赐,而认为自己理所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忽然也觉得有些感慨。在前世的自己也曾经是一名“左派”,不过身为上位者无数的经验与事实却证明:理想主义虽然是必不可缺少的目标,但一些事实却往往是不能用“情理”“道理”“理想”来做现实解读与应用的。 张海思索片刻便不打算回避什么,接着说道:“大概在前年的时候,我才逐渐的明白:要搞好非兵工单位的公有单位。首先企业内的以中层为核心到高层的经营管理者就不能是有职务或身份的官吏,而是随时可以卷铺盖卷走人的被雇佣者。企业的经营决策权应该集中归于一人,拥有比一般家族经营的民间单位一样尽可能的独裁权力。不仅仅是国有企业如此,就是基层的行政单位,权力也应该集中于县,县大一些的集中于乡镇。没有所谓的村官也没有所谓的车间主任之类。领导者应该有足够的权力和权威对下压制下面,对平级能够保卫住巨额利益使得同僚不能够越权干涉分食。“ 张海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有意留给那些新来的孩子们片刻的思考时间。果然,这些聪明的小女孩中终于有人觉得不妥了。有个小女孩疑惑的问道:“那这些拥有巨大权力的人如果贪污浪费、任人唯亲该怎么办?“ 张海有些郑重的回道:“这正是传统王朝所难以解决的问题:君主的权威或管理能力有限,社会政权被官僚资产阶级与形形色色的利益集团把持。公有制即官僚所有制,官僚所有制既无人所有制。即便像海外七省共和国那样的民主国家所谓的‘真人民所有’之国有企业如东印度公司,也不能免俗。可新朝不同,新朝有我张海,有你们的那些姐姐们,还有你们这些将来能够替天下肩负重任的人,支撑起一个拥有足够权力的中央。如果经营的不好,要承担责任的就是我还有你们这些肩负天下沉重使命的人了。当然,我们监管这些单位的领导者相比监管整个官吏阶层来说,当然是前者更容易些。如果整个社会还没有真正的觉醒并拥有相对统一而进步的意识形态,公有单位的总的管理原则是:提高效率,减少公有经济总体规模。一般的来说,同我们能有效管理的军队一样,现阶段暂时不要超过十万人的规模。这些单位的划分原则也是尽可能的分为不超过百个左右,平均每个几百到几千人规模的中小型的单位,而不是直辖少数几个大型单位。减少层级的权力原则,是普遍有用的。“ 第769章 公有经济(二) 这时候,还有一个勇敢而聪明的孩子忽然说道:“还有圣主的亲人们可以分担这些。” 张海听到这话想到了自己的兄长,当然也有柳香等人,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有些亲人当然是可以信任的,比如我的妻子香儿,除了我所了解的人之外。也是孤儿出身,没有强大的外戚,这就是重要一个因素。但我们新朝立国之初这则是一个特例。大部分情况下,皇亲国戚做为一个阶层,做为一个整体是难以拥有足够的责任意识,也是难以信用的,这个道理其实古人就明白。信用亲人,其实是整个社会无奈之下的一种选择。” 张海接着继续与这些刚刚完成了全面化课训练的小女孩儿们相互讨论了很久,大致了解到这些孩子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在自己的开导之下也已经明白了不少的事情。从能力上说完全具备处理一些辅助奏报方面的事儿了。 可张海还是觉得应该让这些孩子多见了解一些东西。毕竟四岁的孩子虽然开化了懂事儿了,可见闻与经验的积累,还是有些少。 不过让张海大松了一口气的是,在新来的这一百多个小女孩儿完成了初步的化教育和训练之后,负责教导这些孩子的李千兰杨思等人也可以把更多的精力与时间用在日常奏报的处理上了。 闲下来的时候,张海也从身边的小女孩们那里接到了几件比较新的奏报。 这些年下来,李千兰与杨思等孩子们对于张海的所想所思也多少有了几分了解,临时直接送到张海手中处理的奏报,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 “今天苏州府南京府内制鞋、制针、染印、裁缝等七个行业里的行会都派人去工商总局马辉门前请愿去了。马辉觉得一些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在接待那些人的同时就把奏报以最快的速度送了过来。估计还没有过去半个时辰。”杨思走进来的时候就迅速把这件事情大致的讲了讲,同时把这份快报送到了张海的手里。 “请愿?这倒是有些新鲜了。不过凭我的了解,我们在东南之地也有几年时间了。新朝不同于前朝的事情是广为人知的。我看这些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张海却有些轻松的笑道,同时在翻看奏报之前也猜了个**不离十。 “那些人当然没有当街闹事的胆子,只是又知道我们新朝的规矩不敢公然去马辉那里走后门或走侧门,就只好装扮成寻常上门的客人直访工商总局的正门去了。”杨思也笑着解释道。 事情的原委张海在粗粗看过奏报之后也略知一二了。 新朝官营经济单位自前年开始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每一个企业的管理岗位不再是官职,企业也不在是有破产裁员增员局限的永恒固定单位固定岗位。这样一来,虽然相比后世比较现代化的民营经济单位好象还缺少一个对负责人的高薪利益刺激,但在实质上:即便是日用消费领域的新朝公有单位,也可以把“官”字去掉,成为相当程度上的真正国有经济了。远非传统旧制度下的官营经济或者近代那些官僚资本主义经济单位可以相提并论的。相比之下,这时代的大多数民间经济单位拥有更多的家族与集体色彩,在产权关系与管理上存在的问题更大,更不要说规章制度的有效落实。 而且制鞋、制针、染印、制衣、糕点几个行当属于新军主力部队当时的前军工单位,集中过相当范围内的优秀人才,掌握过诸多的技术窍门,这几年来的军需锻炼也很多,更别说管理上的巨大优势。 这样一来,这些消费领域的“国有经济”竟然也对“非公有制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东南一带的不少相关行业都面临者冲击,寻常商户根本不敢同新朝这样的朝廷打交道,就找到了苏州这些领域的几个同新朝关系还算尚可的行会组织带为出头相联系,就找到了马辉所在的工商部了。 张海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其实对这件事情也早已有了准备,便对杨思说道:“把我那第二层抽屉里的第一稿子送过去。这件事情我倒是有所预料也有所准备的,相信马辉那里看完之后应该知道怎样做。“ 南京的工商总局是个相当重要的部门,论职责实际上要比旧时六部的多数部门都大了,而且可以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肥差。不过这总局的布置却算不上怎样奢华。像个北方省城里大点儿的朴素砖瓦宅院而已,一点儿没有威严及多少浮华的装饰。更重要的是似乎人烟也很稀少,竟然给人一种有些荒凉的感觉。 不过离正门不算远的客厅里还算稍微像点儿样。苏州七八个行业行会排来的人在这里已经平静的等待了一个多时辰。这些人过去有着丰富的同官面打交道的经验。因此对此并不怎样着急。 “让诸位久等了,新朝圣主的意思已经下来了。诸位均可以过目。”马辉走进来的时候没有隐瞒什么,张海这件早已准备好的信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新朝当年征战天下,虽然说主要是凭借我朝圣主前无古人的领导与革新才华,但是诸位也为了我们的革新大业出过不少人力物力的。虽然说是买卖公平,不过我们新朝公营的这几家单位有今天的成就也离不开诸位的支持。让利的事情好说,我们可以在这些领域做合理的提价。而且会给诸位按照法律法规一些专利费用。但是新朝也有一些新的规矩,需要向诸位讲明白。”马辉开始客气的语气也有些郑重起来。 “新朝的规矩我们一定遵守,马大人有话尽管提。。”前来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受**若惊的回道。 “规矩首先就是至少在你们这几个行业,每一家商户都有自己的定价权,除了我们朝廷,我们新朝圣主可以干涉,其他的任何人是无权过问的。如果有因为这些事情闹事的,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讲明。” 第770章 市场竞争 马辉的话其实只是说了一部分,并没有说全。但是他想看看这些人对于这个最为重要的定价权的看法。为了防止有些人还不太明白或者装不明白,马辉补充道:“其实把事情说简单了:新朝反对垄断或任何形式的变相垄断。每一家商户都有具体的经营决策权,只有新朝朝廷才是真正的执法机构,而其他性质的任何组织可没有执法权。如果有人还是打算以比较高的价格垄断获利对付,那么今天这事儿就别在提了,我新朝工商总局下属的单位不是单纯的盈利机构,可没有配合你们的义务。” 前来的诸行会商会的人物们也都是比较聪明的人,在听清并且理解了这些话之后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在权衡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勇敢的站了出来:“请问马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降价?” “没有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定价与经营权的自由,包括新开的店铺也一样。任何人只需向工商总局注册,我们通常都不会阻挠干涉什么就更不希望其他的人凌驾与我们之上。商会或行会在我新朝应该让出一些权力,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马辉补充道。 同新朝打过不少教导的人物们都知道:新朝里即便十分位高权重的也大多是没有什么城府的年轻人,说话直来直去,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也好打交道,至少没有太大的谱,也无需有太大的顾虑。 苏州一名染印方面行会会长还是恭敬而有些忧虑的说道:“这恐怕不太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这样一来,不免鼓励有些不安分的商人压价竞争倾销商,而且还会有一些水准十分低劣外行的人拥挤进来危害公众,关门几家商户无所谓,这样做恐怕会给朝廷的税收都带来不好的影响。“ 在不少人的印象里,新朝是个爱好在海内外敛财的朝廷,影响到财政税收上的事应该是有所顾虑的。 马辉思索片刻后却郑重的回道:“大家都了解我新朝在很多事情上有什么意图都无需隐瞒:不错,如果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着各商家,可能会有人乱来。但请你们相信,我新朝不是那些管不了事儿的旧衙门,有能力让一些宵小不敢于做出些过于不义的事情。有些事情就是在旧时,按规矩上来说朝廷也是该管的。我们工商总局的意思是:有压力才有改变的动力,让天下的商贸与货物都提高一个层次,就不能让市场在行会和商会的约束下成为一滩死水。要更有效率的改善天下工商业的整体面貌,只靠我们新朝自己的公有兵工行业及以前附属的军需行业是不够的。“不知怎的,马辉在说着话的时候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安静,似乎前来的这些人是在思考着什么对策。不过也并不是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各行会商会前来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就没有在继续多说什么,而是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下来。 在南京城,前来的人这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直到离开了南京城,距离人烟密集的地方还算有点儿距离不会有闲杂人偷听的时候才终于有人把憋下来的话说出了出来。从苏州来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您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要真是没了那些规矩,各家都竞相压价,那谁也不会过的安份。家里面说不定也要闹开锅了。朝廷这是胡闹啊。“苏州制鞋行当内的一位当家人对裁缝兼成衣行的行会会长说道。 在鞋业领域不少人在新朝军需行当里曾经工作过,所以这位业界老大对于这个与众不同的新朝还算是多少有些了解。这新朝有些逆鳞是不能犯的,犯了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可在许多方面,倒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严苛。所以他不忌讳这样大胆的讲话,很多人也是如此。 “咱们什么也别说,也不要想着怎样对着干,那样可就触了逆鳞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告诉那些大户,平时里的活做的不要像有些游动商贩或者新来的那样过就可以了。”那名苏州各行会中相对为首的一人叹道。 投机倒把、制假贩假、哄抬物价或者倾销这些不规范的商业行为似乎自古以来就没有哪家朝廷可以管好的。这些事情就像农村里的作奸犯科一样是朝廷管不了,只能交给民间的自治组织去做的事情。也没有人真的相信这群主要由年轻人组成的新朝能够管好,估计折腾一阵知道轻重之后就会消停下来。可这给各家的压力可着实不小。 船离开南京地界的时候各来京的商会行会首脑们就不再议论这些事情了,而是把思虑和讨论的重点放在了自家如何应变,又如何向等待消息的各家宣布消息的事情上了。 其实马辉在送走了这些人之后也感觉到有些不安,似乎还是觉得什么地方欠缺考虑,就主动来到了西院请示觐见。 张海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摇了摇头,当时看重刘栋马辉等人的能力是因为他们的可靠性和忠诚性,可因此这些人也有另一个缺点,那就是凡事习惯请示,独当一面的能力其实并不强。不过这也算可以接受的缺点。 “这样做真的妥当么?市面上会不会乱起来?会不会各种假货横行,或者投机扰乱市场的行为横行?会不会因为过度竞争带来市面凋敝?”马辉有些担心的问道。 其实会不会有这些现象张海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有一点张海至少有七八成以上的把握。那就是经过数年来的发展,新朝自己所掌握的工匠、产业也已经有了不小的影响力。国库暂时十分充沛,积累的财富近两亿两,更别说掌握着政权。从经济上到到政治上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也有足够的应变能力。 剩下那两三成不确定,是张海还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仅仅从奏报中得出的一些结论一定是正确的。 第771章 暴雨梨花 “不算还在执行兵工任务单位,也不算同农具建材相关铁匠行当,就说你们工商部下辖的这些日用领域的队伍内工匠规模大概有多大?在东南一带保证质量与原有价格的情况下。”张海询问道。 对于这些事情还算勤勉的马辉当然还是心中有数的:“的国有单位这些行业领域经过去年的扩充一倍有余后从原来的三万人达到了七万人左右的规模。我们的各单位中没有传统师徒关系的那种顾虑,一般为了减轻自己今后的负担师傅们也愿意倾囊相授。因此雇佣的那些基础不是很好的员工,这半年以来的时间很对新招募的员工就已经大多过关了,都可以使为有效的劳动力。排除从事被服装具等军需行业的外,我们工商部范围内的消费类商领域各单位员工总数大概五万人左右的规模。今年仅仅这些单位上缴的利税达到三百万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净产出大概多少?要是再扩充一倍,能不能满足东南一带市面上相关行业的基本需求?” “净产出应该在五百万两左右,一年之内再扩大一倍规模应该也没有问题。这些行当的技术性要求没有铁匠等不少领域那么高,也能对付。垄断东南相关行业应该问题不大。”马辉并不十分确定的说道。 “要是再加上几百万两的应急贷款呢?并且可以拉人呢?”张海问道 “那样市面上应该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了。”马辉这下有了底,也知道张海的大概意思了。 “苏州是各行业的门户,但也不是管着全天下所有的工商行当。如果因为开放入行门槛和开放价格闹出什么乱子,我们有能力接盘就够了,所以不要担心什么。”张海鼓励般的说道。 西院的书房里张海在下属的面前显得很有信心,可是自己一个人静下来思索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一些不安。 自己对于工商业的认识,除了在国有单位的经营上有一些经验教训可以总结外,大体上是来源于自己对近现代工业社会下的一些认识。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适度强化竞争真的是对的么?以制造业领域擅长的德日都有不少历史悠久的单位。如果是理论上充分竞争的环境下,那还会不会有那样的匠人传统?会不会经历近代资本主义历史上一些比较下限的时代?要知道“买方市场”可是现代工业社会下经济充分发达时代才会有的事儿。如今新朝东南宁苏杭等不少地方的确还算富裕,可能不能形成那个时代的规律张海也是心中没底。因为很多东西都属于必须或半必须,而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消费。 张海在书房中胡思乱想了很久,天色也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小慧兰也从杨思等人那里同新来的孩子们一起学习了不少奏报后归到了家中。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柳香在晚饭的时候还是没有归来,不过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也跟着西院里的“御厨”们学会了很多,晚饭并不是问题。懂得不少规矩的孩子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张海就决定先开吃起来。在张海西院里,各种规矩其实比寻常百姓人家还要小不少。没有什么非亲人不能同吃,或者讲究先来后到之类。 晚饭之后小慧兰与新来的孩子们都要**休息的时候柳香还是没有来,直到张海似乎有些担心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柳香才回到了家中。 见孩子们都睡了,张海也就不太避讳的问道:“兵工场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么?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 当张海见到柳香的神色的时候才发现柳香脸上似乎有什么喜事儿似的,柳香有些神秘而高兴的说道:“晚上习武的时候我请场里的师傅们搞出来的新玩意儿。还是有几个工人平时看新华书局的那些武侠闲书带来的思路。“ “什么闲书?什么玩意儿?“张海有些新奇,也有些感动。要知道:不论中国还是外国,女性军人并非罕见,女武师女猎人也非没有,女捕快女将军都似乎听说过。惟独女性军迷那恐怕是万中无一。木兰从军也只是替父或迫不得已而已,最后还是爱红装胜过爱武装。 香儿这样一个普通女性为了自己,如今竟然能够似乎是真心的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多少让张海有些感动。 “暴雨梨花针!“柳香回答道。 张海开始一楞,随即终于想了起来,那些后世传说中武侠世界的东西还是自己当年起事之前同弟子们闲聊的时候讲过的东西。建国后还真后人以此为素材请笔手写过不少东西。可想到这儿也不由的有些苦笑道:“你在说笑?你当年在军中当过军医,又干了不少时间的军工,怎么会不知道吹针飞针一类的东西就算在江湖殴斗中也没有什么大用?射程近威力小而且并不是那么容易涂毒?发射容器如果用金属造,那加工难度大的不是一点儿般点儿。” “你看看就知道了。”柳香笑着说道。 张海来到西院的演武场上,虽然是晚上,但是在不少点起的火把的照明之下不少地方还是能够看的很清楚的。柳香从身上拿出一个大概一寸厚,七寸长,三寸宽看起来十分轻便完全能够没入袖中的“木盒“。 不过,当张海接过这个“木盒“之后就知道它是用金属做的了,因为虽不大却很沉重。就算比这时代的寻常火绳枪轻上一些也轻不了太多。 “木盒”的底部保险盖打开之后露出了三排塞子一般的按纽,张海就初步了解了这东西的原理:以火绳塞原理发射的一种火器。 这也难怪,想让这类兵器有一定的威力,即便是新朝精良的兵工,张海也不信能够凭借弹簧机簧之类可以做到这一点。 “后座力不小,还是先让我来演示。“,张海在演武场上练武的时候一般是穿着金属软甲的,可柳香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安全,就把这“木盒”安装在了专门的架子瞄准着不远处大概二十步左右距离上的一个披着铠甲的人靶。 第772章 暴雨犁花(二) 短促而又密如鞭炮一般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 弩不是无声武器,这火药发射的连弩当然也不是,那声音明显而激烈。不过相比寻常的火铳开火声就要小了很多,比这时代的那些鞭炮声音也要小,更别说相比后世那些加了料的鞭炮了。张海可以确定,即便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孩儿在没有儿塞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被开铳时的声音所威慑。 “发射管口径一分,‘针’杆直径九厘,长约五寸,加工有一些血槽,箭为一等钢制而成,重约一钱五。弩铳身管由一层三厘厚的二等钢和一层三厘厚的青铜构成,钻制相套而成没有缝隙。‘针’铳身管长约六寸,重约一两六钱;二十七管针‘铳’累计四十三两二钱,包括待发的针箭火药还有套筒机关及伪装外皮一共六十两左右的战斗全重。如果今后把火绳塞扳机做进一步改进,或许重量会增加到六十三两左右。按照我们进行的“弹道测试”与威力所估算的初速,大概应该在一百五十米每秒左右,初动能六十三到六十五焦尔,每个针铳大概需要半克左右的精制黑火药来发射。单个的能量同五斗的普通猎弓差不多,然而穿甲力要比五斗的猎弓明显突出不少,能够威胁除了精钢板铠甲之外的大绝大并部分民间铠甲。就是针对板甲,射穿面甲也有很大的概率。“ 张海仔细的听着柳香那认真的介绍,发现在介绍这些兵器的基本尺寸的时候,用的是新标市制,而其他方面的性能则用“新朝天制“,仔细思索片刻后就觉得不可意思。 不用听其他的,仅仅听到这些尺寸和要求,就知道加工的难度不是一点般点儿,恐怕相比那线膛枪弹的加工难度也不逊色多少? “大概花了三十名百里挑一的工匠一个季度的时间来制造。平均算下来,这一支针铳连同配用及后备的十二支针箭,差不多就相当于一套铠甲的成本和工时了。尤其这一钱五左右的针箭加工可花费了不少脑筋。不过海儿放心,如今的兵工任务不算重,还没有到耽误进度的程度。“柳香回答道。 新朝在核心部队武装方面一向不吝啬费用,新军主力部队平均每个官兵一二百两左右那如西方风帆海军一般的装备费都是舍得出的,要是特别任务的精锐部队或特战人员,平均每个人拥有价值几百两成本的武装也不希奇。可要是一两千两左右的单兵装备成本,还必须占用百里挑一级别的优秀工匠,这也仅仅是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或少数亲随用于自卫用的了。不过仔细的看了看这件兵器,稍微有点儿这方面的认知的张海也知道:针铳从带细血槽的针箭到精密吻合的整个铳身,几乎似是现代机器工业时代才能加工出来的东西。在现在做到这一点,即便是集中了那么多的人力和财力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当张海要上手的时候柳香小心的叮嘱道:“这‘暴雨梨花’威力还真如那小说中一般,使用起来可不是那般轻描淡写。不到四斤重还不如寻常鸟铳要重的兵器累计发射的能量同西洋单兵火铳差不多,后坐力累计起来则两倍于西洋单兵火枪发射的弹丸。就算后坐力被二十七根铳管所分担了,可要是做为袖箭一类的发射方式,仍然不是寻常人可以轻易使用的。使用的时候右手要紧紧的握住整个发射装置的底部才行,隐蔽发射的时候瞄准也有很大难度。要想有效的命中目标还要有在远处目标移动的时候跟射目标的能力,这都需要有不小的手力。可能也就是海儿天生神力,没有长期锻炼的基础应该也无大碍罢了。“ 柳香耐心的说了很多,这些话似乎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曾经在过去内向而柔顺的寻常女子之口。在多年的锻炼之下,柳香也逐渐真正的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有了一丝事业之心,也干练了起来。 不过说到最后,柳香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并没有放弃的劝道:“我听说海儿还是打算独自远行,可这也太危险了,就算有了这些准备其实也并不保险。难道寻常规格的出巡中距离大部队做做短途的微服不行么?或者在这南京附近东南等地像以前那样带上必要的护卫也就可以了。我的这些准备,可避免不了各种有心算无心的暗算的。“ 张海不是一个倔强而不听劝的人,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也多少初步下定了决心,听到柳香这样说就安慰道:“香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今年以内我顶多先在南京城独自转转,看看实地对抗演练中的情况。如果我应对各种风险的能力真的是太差,或者说远行真的太过危险,我会考虑周全的。” 见张海似乎并不为其所动,柳香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缓和氛围,想了起了什么的柳香又继续说道:“‘暴雨梨花’的成本高昂,我又不敢动用太多的顶级工匠以免影响其他任务,暂时就仅制作了两件,当然还有几件用于训练和练习的东西。。“ 原来这“暴雨梨花“针铳从各个铳管到针箭的成本都十分昂贵,如果用于平日里的训练损耗将会是引人注目的。于是就用寻常的火器装置制作了一些低成本的训练用具。这训练用具也是重量差不多的东西,不过铳管是十分容易加工的九联装三分口径短铳,发射的是不容易造成严重误伤的小装药量。整个火铳的制作成本也就减少到十两,仅同一件铠甲的成本差不多。有亲卫连的战士负责辅助装弹的情况下,每分钟就可以装好六轮弹药进行六次训练发射,半个时辰之内就可以进行几百次射放训练。在训练中出现损耗后进行补充也不需要过高的代价。 张海就用着模拟的袖箭模式火铳开始在演武场上进行了一翻训练。 即便张海的力量超过常人数倍,可还是感觉到要有效的进行“全连发”并熟练的运用火力攻击三四十米左右的动目标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第773章 秘密武器 不过这种投入了至少上千两本钱的顶级连发针铳总是同那些简单投掷兵器或投掷武艺大有不同的。有效的操作掌握的难度并不算怎么高。 由于这类针铳初速高而且没有尾翼也没有自旋稳定的缘故,极不容易在空气中保持稳定,三十米左右也算是一个极限距离了。过了这个距离那针箭就会像小孩儿们自己用衣服架做的小弓竹箭一样箭支因为没有箭羽而发生歪斜,最终平着打在目标上。 当然,如果对付的是无甲的目标,那么平着出去数十焦尔的小钢棒也算是多少有些杀伤效率,这样的话这针铳的极限距离勉强可以算到四十米。 在这个范围内用高初速类的火器有效的杀伤单兵目标,还是使用短时间内可以发射多发子弹的火器进行开火,虽然说需要一定的熟练度和技艺但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训练。 经过大概一个时辰大约五六百次的快速射放练习和空铳操作训练,张海对这如袖箭一样的装备也多少有些了解了。 在张海暂时准备的装具中,或可随身携带有时或不方便携带的燧发排枪或弓箭等有暴露身份风险的装备用于像战阵时那样射击三十米外直到百步外的目标。两支随时备用的“暴雨梨花”用于对付三十米内到十五米左右随时有可能出现的目标。 针铳消耗完毕冲到十五米以内的敌人,则用挂在腰间随时可以方便甩出去或如同出拳一般快速打出去的包铁金弹负责。所有的投射类兵器都消耗完毕的情况下,才轮的到近兵。 其实张海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十分重要装备的开发,这件装备不仅对于个人防身或者身临绝境下的保命十分重要,就是在战阵之上也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如果真的能够批量生产装备,在未来的“终级决战“当中当具有主导性的作用。它的高级程度与保密程度甚至不是由柳香亲自负责的,而是少有的经张海直接负责的项目。直接就设在西院地道网络中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仅仅只有四五名负责试制的实验人员。张海并没有在短期内大量生产这种东西的打算。 负责进行实验试制的人员都是从火炬学校当中请来的地方上十分有才能的“外教“,这里所说的“外教”当然不是指外国人教师,而是指新军队伍体系之外的哪怕包括工匠营中调动而来的人。 这些人当然也不是骗来的或抓来的,而是在队伍内工作过两年以上的时间,并在张海讲明厉害关系取得信任之后才在这秘密的地点从事相关试验。 张海在第二天早上独自晨练的时候就再次趁机来到了西院后花园深处的那间地下试验室观察那三名学生和四名负责试制的工匠们的研究进度问题。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隐隐的爆炸声让张海一直觉得有些不安。 当张海在清晨独自一个人来到秘室的时候,见到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并且还有里面那有些熟悉的声音的时候,才把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没有出什么事情?”张海有些关心的问道。 “幸好圣主曾经提醒一些事情。电解实验的时候我们都在安全的地方,可不知道什么因为什么原因电解这种叫做苦土的东西并和水银配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生了爆炸。“ “用木炭和苦土加热的方法制出来的东西效果怎么样?“张海有些兴趣的询问道。 “我们用十丈的通道仅仅由远及近进行过七八次试验。这种不纯净的粉末配合从东洲带来的一些大概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越一斤的用量才会有短暂的效果,大概也只能持续几秒种的时间,太近我们不敢试,只是用动物做了实验,大概要在三五米左右的距离上才有明显持续几分钟的效果。性能离圣主的预想还是有些遥远。“ 张海将这些话仔细的思索了片刻,还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一斤的用量只有三五米左右的有效压制效果,那么比制作好一些的黑火药手榴弹并没有质的提高。毕竟手榴弹的效果是杀伤,仅仅是在几分钟内失能压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并论的。没有三十米至少比较轻型的弹药也要有二十米左右的半径。大一点儿的弹药拥有三五十米左右的有效半径才能成为一种决定性的兵器。 张海想到这里静静的坐了下来,闭目仔细的回忆着前世的一切:比较纯净的镁是用电来电解应该是没有错的。这种十分明显区别于石灰的苦土应该也没有错。那应该是什么错的呢?张海思索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直到有些无奈的时候才似乎想到了自己有关镁知识点的来历:最初是电解,应该没有错。而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不是选用的物质有错,那么问题就应该出在。电池?的确,电池是直流电,而自己所构想的这个简单的装置却只能利用动力发出简单的交流电。 张海不是理工方面的高级知识分子,甚至不是教中学物理的教师。即便是,经历过前世今生那么多事情之后大多也记不清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东西清晰无比,那就是电解制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关于早期的电池如何制作,张海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就在苦恼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交流电与直流电的问题。是不是有效的电解应该运用直流电而不是交流电?可关于如何让交流电转换成直流电,张海还是一点儿印象也想不起来。不过他似乎有印象的是:这种技术似乎也不应该是太过复杂的工业时代才发明出来的,应该是一种简单的装置。 思考的最后让张海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闭门造车”的巨大局限性。这让张海准备提出一个奖励巨大的科研课题去做,不仅仅动员起火炬学校的智力资源,也尽可能的动员起更广范围内的智力资源。只要外人并不清楚这项关键技术的用途就足够了。 第774章 微服试练 南京城的夏季并不好挨。寻常底层人家尤其干活的工匠们也就算了,即便是光着膀子也没有什么忌讳。可是对于张海平日里的出巡来说却多有不便。因为很多用于自卫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携带的。可张海在一年以前就曾经开始准备的“试练”活动还是开始了。 “敌人不会在你准备最充分,最有防备,条件最好的时候才出现。”是张海曾经告戒过众弟子的,当然也这样告诫过自己。为了尽可能的贴近现实并形成有效锻炼,张海早在一年前就告诉直接由柳香、田彦、还有自己共同负责的内情部中的一个专门机构针对自己的“试练”在下一年冬季以外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开始,甚至西院也不例外。 说是“试练”,可是张海并没有万分之万的把握保证身边的人及其手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绝对就是安全且并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因此在这一年中多少也加了小心。 可在第一次“危险”袭来的时候,张海还是中了招。而且还是在其警惕性最高的时候中了招。 说是“试练”的范围不局限于宫内,可谁也没有胆量这样干,即便是柳香也没有。张海不敢保证身边的人万分之万绝对可靠。其实张海身边的人也是如此,在宫内做谋大逆的举动,说不定就有肯能被卫兵们当成造反谋逆当场诛杀了。就是请没有见过张海的人一入宫八成也不敢怎样造次了。 因此,“试练”的范围就只能局限在比较有限的范围之内。不过内情部的人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制定“针对重要替身的训练计划”的时候拥有的思路和能力是张海都不能小瞧的,不过在最初模拟的时候还是针对一些最常见的手段进行模拟。 首先是比较常见的“路人突袭”,从过往的马车、手推车;再到似乎抱着“孩子”的妇人都可以随时暗藏弩箭甚至伪装隐藏在掩蔽物中的火枪进行突袭。 当然,火枪一般不装弹丸只装染料之类。“弩箭”也一般是比寻常弩箭轻了一半左右的轻箭并专门制作减小杀伤力的“铁底棉头” 除了这类“远射类”,类还有“近战类”。不管是人多的“闹市”还是客栈饭馆,又或者是比较令人警惕的小巷。都可能随时出现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用纸做的刀剑一涌而上直奔张海脖子的人。为了防止可能的误伤,这些人往往也身批软甲。 整整一个夏季三个月里张海累计七十次左右的外出中,一共遇到了一百余次冷箭袭击以及二十多次近战围攻。一共在突袭中被射中过十三箭,在近战中被砍中过七个染色的刀记。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一次被射中或砍中颈部或面部等要害。 张海知道这是负责陪练的人有意控制着自己,不去进行某些冒险。不过因为张海在夏季也坚持长袖长褂内藏软甲,还有重点部分的水袋背心以降温,还是没有出现过危险。 在内情部外情部的人们根据当年战场上到各类治安类事件的实战到模拟对抗演练的结论中,头部面积大概占人体面积的百分之七左右,在可以掩蔽的战场环境下中弹的概率大概为百分之十四,不过在应对近距突袭方面。因为距离眼睛更近的头部躲闪能力强于其他部位,在不遭遇精度完全可以专注于头部的攻击中命中身体中命中头部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左右。 试练之中的张海最初感觉到的压力还是极大的,形成了每有过往行人车辆都要察言观色的习惯,并且还养成了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观察可能的退路以及认真观察周围环境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习惯。 在夏季第二个月临近下旬的时候,经常出现的袭击就几乎都会要么被张海事先看破,要么就被张海利用熟练的技巧躲过了袭击,或者在逐步提高的正面应变战斗中再也没有让自己遭遇到巨大的受伤危险。毕竟相比寻常人,张海身上的投射器具和本领在展开了正面战斗的情况下足以击退至少二十名合格死士或上百名普通民间精壮的围攻。 在这些经常出巡的日子里,张海也没有单纯为了试练而荒废要做的事情。在工商部最大限度的限制了商会行会开放了不少领域消费的价格之后,最先有的是各种无下限的倾销手段和假货横行。不过马辉负责的新朝工商总局当然不是以往旧时代的那种僵尸衙门,立即以霹雳手段做出回应,将这股倾销之风制假之风打压了下去。价格竞争被局限在合理的幅度之上。不过即便如此,市场上的不少商都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质量下降和偷工减料。虽然谈不上是“假货”,但实际效果也离张海的预期太远了。 马辉就开始早有准备的相应降低国有工商业相关行业领域的价格提高竞争力压迫占领一部分市场,同时出台了不少断定商是否合格的质量标准。还建立了消费者协会和相应的末尾淘汰制。 这些工作都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无行中也让张海对社会管理有了更深的理解:要想让企业真正做到“精细化管理”,首先政府不能是一个被利益集团把持或少有做为的“懒人政府”,也必须有“精细化管理”的本事,并且在态度上拥有理想主义所带来的认真来克服官僚主义弊病,才能真正进步到现代社会。 可即便在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工业时代,世界上做到这点儿的国家各种制度下也没有多大比例。现代化之难在这个时代对于拥有“神性光环“所加成的张海所新朝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让张海也不知道这样的热度能够在这么落后的环境持续多久。在那些弟子还有不少退伍的年轻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并且变成中年人之后,到底能不能免俗。 不过大概在新朝六年旧历八月秋季的一丝凉意开始吹来的时候,开放市场竞争带来的最初混乱阶段开始过去了。 第775章 微服试练(二) 至少在东南一带,各行各业也逐渐开始适应了新的标准,还有新标准下适度竞争的社会。与此对应的一些,消费类的报纸杂志也在负责掌握宣的教总局负责人刘栋的配合下应运而生。 张海这个一向关注军国大事的大人物,平日里独自上街的时候也逐渐关注起这类报刊杂志起来。 不过,因为在“新化“程度比较高的首都南京,这类新生事物的受众不少,不仅仅是那些固定的报刊书点总是会有很多下杂人等,就是那些卖报的报童手中类似的报纸往往也会在早晨上下班刚刚出摊的时候就被抢购一空。 不仅仅是很多收入还算不差的“消费者“,很多个体户和商家也收集那些报刊中反应出来的信息。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些面向商价的报刊,如“市场营销”之类。不论这当中那一类人都是张海极不愿意同其打交道,没有多少共同语言的人。 更不用说,但凡自己身边有一些“群众”的时候,那些负责“试练”的内情部陪练者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冲出来或者利用衣服行囊的掩蔽大放冷箭。 虽说这些都是演习和演练,可张海这种特殊身份又拥有众多仇家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不会万里有个一,或者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混进来“假戏真做”,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因此,为了防止这些事情,张海找到了以前曾经和自己很熟的一名做为报童的**岁的小女孩负责专门的“定购”,以保证要卖到合适报刊的时候肯定不会出问题。也可以让这个孩子能闲下不少的时间来专门为自己跑腿,去一些身材比较窘异的自己所不方便去的地方。 “今天似乎来的有点儿晚?”新朝六年旧历八月初二的一天,在皇城以南离新华书局不远的一处还算比较僻静的小巷见到那名叫做杨小君的小女孩儿的时候,张海忽然发现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些惶恐不安又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这几个月来经历过这么多“暗杀试练”,张海只是稍做思考就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柳香还有田彦竟然把主意都打在自己新交的小朋友身上了,似乎是想用这么大的孩子来打什么注意似的。 “我。我。只是有人威胁我要加入他们的团伙!如果不从,就要给我以颜色看看!”这个穿着还算比较“潮”,有点儿50年代新中国学生装样子的小女孩儿似是有些委屈的说道。不过这么大的孩子演技还是有点儿差了,张海稍微一想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必是这孩子被利用了,想设套请君入瓮。 听到这些话,张海似乎有些平静的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会跟着你去看看。” 张海已经打定了注意,只要这个叫做杨小君的小女孩儿不是请自己钻什么地道或者出城进深宅大院之类太过危险的地方,那自己跟去一次也无妨,不就是“试练”吗。假设的环境越为危险,对自己的锻炼也就越多。 这几个月以来上百次突袭之中,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曾经频繁得手过一阵以外,最近的一个月里几乎没有一次这类试探成功过。如今的张海观察能力已经提高了一个台阶,再加上精良的武器和不俗的武艺,如果是自己有准备的同人主动“砸点儿”,张海确信就是一百名寻常意义上的“精兵”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当然,要是对方想“犯规”,布置实际当中根本不可能轻松隐蔽在城内的大军,或者模拟新军主力部队那另当别论。但是凭张海对柳香与田彦等人的了解,他确定这些负责“陪练”的人们应该不会这样做。 思索权衡了很久,张海也坦然下来,不过最后还是警惕的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新多出来可以藏弩或攻击性武器的东西。 “看看今天的报纸!”张海试探性的说到。 同时,他仔细的观察着卖报女孩儿的动作,想看看这个孩子在他面前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不过这个孩子好象没有打算趁机从袋子里掏出什么东西,而是像往常一样把一叠厚厚的报刊递了过来。 “叔叔数数看对不对?今天来的还是一百份,大概三百多张。” 张海仔细的观察着这叠报纸的下面还有小女孩的手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也就不以为意的用手接了过来。 张海看到了其中有份消费类的报纸上那有些显眼的东西,似乎是有关女性服装方面的东西放在了第一页。几个不同于古代装束的美女似乎让张海回忆起了些什么。 就在张海接过报纸时候,小女孩儿的手忽然间的撤了回来,并随手牵动了几根细细的白线,那白线如纸的颜色差不多,直接通到了那堆厚厚的“报刊”当中。 噗的一声如鞭炮般的爆响,那团“报纸“竟然炸了开来,中间挖空的地方竟然装着不知什么配方的火药。 火药的量很小,比这时代的单个鞭炮多不了多少。似乎对人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危害。但仅仅是如此也能把一团红色的粉末崩了出来。 张海虽然反应不慢,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眼睛,可还是中招了。从自己的手指到眼皮实际上都沾染了一层红红的粉末,一捂一柔之间更多的粉末进入到了眼缝之中。 火一样的灼热和疼痛瞬间就从手上、脸上蔓延到了眼睛之中,让缺乏忍痛准备的自己一时之间竟然疼的喊叫了出来。眼睛疼痛之间似乎再也难以睁开。这时候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忽然笼罩在心头:这真的只是“试练“么?会不会真的遇到了危险? 想到这里张海马上就想起在黑暗中搏斗演练的经验,打算迅速的移动身体避免可能的危险。 可也就在这时,似乎有一声铳炮声响了起来,右腿的侧面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整个身子也站立不住载倒在了地上。 第776章 微服试练(三) 从眼睛传来的剧疼似乎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张海用手去摸腿部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有鲜血的感觉或者负了严重的伤害。这一切都让恐惧之心稍稍消退了些,看来十有**,这真的是一场没有太大问题的“演练” 张海用衣服小心的擦了擦眼睛,常试着稍稍睁眼的时候又感觉到了一股刺疼,不过让人欣慰的却是透过似闭非闭、睫毛之间的小小缝隙,张海似乎还是能够看见一丝光亮,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能够模糊的看到几十米范围内的人影。 此时的那个小女孩发现张海有恢复的迹象后早已跑到到了几十米以外似乎转身就有可能消失在墙角间。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次演练,而绝不会是真的遇到了刺杀或袭击,挫折感和遭到背叛也让张海感觉到了一丝怒意。他打算狠狠的教训这个小女孩一次,不然日后这孩子见到自己恐怕就没有过去的那种服从与敬畏了。 虽然眼睛不能完全睁开,但张海透过一似眼皮间的缝隙也大致能看清几十米范围内的路,就飞快的追了上去。 这时候张海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会不会是另一次试练圈套?这个孩子要引自己去什么地方再接受一次教训?但随后张海却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今天也是不合格了,长长见识看看还有什么花活也好,不过自己可不会有意的跟这个孩子太久,二百米的距离之内一定要追上她,不然她就有可能跑到有可能逃到不太方便的街上。一边想着,张海一边加快了脚步。 跑步能力是小学生相比成年人差距还算相对小的一个项目,可张海的身体素质和跑步能力明显强于一般人,而那个叫做杨小君的孩子又仅仅是个女孩,因此就算张海身上穿着份量不算太轻的软甲并带着一些零碎也很快的就追了上来。 小女孩似乎情急之下跑进一个还算宽阔的院子里。那院子是个放置木材的地方可却还算空旷。只是门稍微小了一些,不过张海还是能够看到那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 “你过来!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太多的恶意,不是受坏人指示。向叔叔认认真真陪个罪这件事就过去了。”张海喊道。 “冒充新朝圣主是多大罪过!那是得罪上天之使!我这是为新朝立大功!天帝也一定会保佑我的!”那小女孩看到张海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睁开便鼓起勇气说道。 张海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这个孩子是被以这种借口利用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不论如何,必须要消除自己在这个孩子心目中“坏人”的印象才行。 这时候张海在继续擦了擦眼睛之后已经能够完全睁开眼睛了,从两侧仔细看到这院子里方圆十丈之内似乎没有可以大规模藏人的地方,就放心大胆的走了过去。不过张海也尽可能的沿着那小女孩似乎走过看起来比较安全的线路,并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地面和墙壁,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是当张海刚刚踏入大院的门口处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塌陷了下来。已经有所准备的张海迅速的把早就握在手中的身后那支带鞘的模仿成木棒的软钢剑举过头顶,准备架在陷阱的两端防止下陷下去,张海较强的臂力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原来,门口处的陷阱不是真对任何人的简单陷阱。而是专门真对张海这种身材体重比较大的成人的。浅浅的土层之下稍有一定厚度的木板寻常的孩子甚至正常身材的女人走过去都未必有危险。而像张海这样体重的人踩上去就有可能陷落其中。 可正当张海稳住双臂,准备借助成功卡在陷阱两侧的“长棍”脱身的时候。身下似乎就在自己腰间的位置上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原来这陷阱不仅仅是巧妙伪装起来的陷阱,在陷阱的侧臂上还装有黑火药,一但触动连接在陷阱木板上的机关,多达数两的精制黑火药就会被引爆。 这规模的黑火药如果在距离张海两米左右大概一人远的地方最多是震撼和威慑,根本不会有多大安全隐患。可是恰恰在张海利用“木棍”卡在陷阱口的时候,黑火药却在张海身边不过一尺远的地方爆炸开来。并不算有多大威力的爆炸在这样近的距离上带来的巨大声音和震动也让张海似如那长江水战时的遇险一样在短时间内似乎昏迷了过去,手也在也握不住陷阱口的“木棍”在几乎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摔了下去。 按理说这种爆炸带来的震动与昏迷最多不过持续几分钟甚至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已,可当张海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却不知怎的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身上的铠甲装备都失去了,仅仅感觉到那熟悉的特制睡衣还有柔软的棉被,周围似乎一片漆黑并没有开灯。 沉思了片刻张海就大致反应过来:自己应该不是被真正的敌人所俘虏,而应该是回到了西院的卧房中。这不由让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可是浑身动一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负了不轻的伤,而且很多伤甚至伤及到了要命的地方。从腰间到整个下半身都似乎没有反应似是瘫痪了一般,从皮肤上还传来了火麻麻的灼疼痛。 这样的状况,让张海刚刚安下来的心又有些沉了下去:自己现在真的是安全的么?自己还能不能恢复健康?这似乎无尽的黑暗,真的是灯没有亮,还是出现那最坏的状况? 一阵阵思虑和怀疑之下,张海即感到了恐惧,又感觉到了一似愤怒和悲伤。难道自己是被最亲近的人所害?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没有意识到:即便有那神话色彩般的加成,高处不胜寒的君王依旧是高处不胜寒的君王。根本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信,更别说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张海咳嗽了一声,似乎自己还能言语,不由的暗自苦笑。看来自己还能言语,还不算出现了最坏的情况。 第777章 真心考验 发觉张海醒来的时候,一直陪伴在张海身边的柳香也从困倦之中清醒了过来,不由有些关心的问道:“海儿醒了.”可话刚一出口,柳香就回想起白天的那件事儿,不由的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也确实有些愧疚,悲伤的说道:“今天这件事儿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没有安排周全让海儿受了这样重的伤.” 张海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是亥时,已经掌灯的时候了.”说到这时候,柳香终于反应过来:“海儿你的眼睛.” 当柳香想到那种最坏可能的时候忽然间吓的“啊“了一声,随后便急的低声哭了起来。 张海思虑了很久,不论柳香有没有异心,自己都不应该显得太过浮躁。否则,就是好的可能也极有可能被逼成坏的可能。还是先从话语中看看她的心意再说。 张海思索片刻之后就开口说道:“不用怕,你我之间从小就一起长大,你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就算我永远看不见了,香儿你也不会骗,更不会害我,对不对?” 柳香身为女人,在这些方面却比男人要敏感的多。从张海的话里,她就听出张海对自己的爱似乎已经出现了裂痕。如果往坏一些想:甚至可以说自己离万劫不复即便还有一定距离,也不算太远了。尤其自从有了小慧兰以来的三年以来都没有再添男丁,甚至连再次怀孕迹象都没有的情况下。 要是换做正常的情况,不要说是在皇宫之中,就是在平民百姓之中稍微像点儿样的大户人家里,有再好的基础和底子也都不知道被小妾们逼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柳香似乎开始觉得张海这种寻常帝王根本不可能所有的**爱,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永远不会动摇的,是人世间如那小说中主角模范夫妻一般的特例。可现在才发现:自己在内心中是那样的自私,也是那样的自以为是. “不.不.不是我!我不会.“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柳香惊慌失措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早就说过,父母对我恩重如山。不仅仅是养育之恩,还有从一开始为我的成功所创造的条件。这天下,本来就未必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我的专署。如果香儿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那或许我还会有所警惕。可就你我之间这样的了解,我又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呢?如果我万一遭到不测,成为废人,你也可以有自己选择:要么,同我通信协力,为革新天下的理想而奋斗。我说的那些天帝之使之类的话,并非是虚无缥缈的,而是我中华如今真的就在一个十字路口,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局。不过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打算如一个传统王朝那样过,甚至仿效以前朝代的一些旧事,也无不可。我过我希望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香儿都不要对我有所欺瞒.“ 或许是因为张海安慰性话语的缘故,这时候的柳香也逐渐平静下来,忧伤而郑重的说道:“香儿有罪!是我没有用心,也没有注意。在试练中让海儿负了这么重的伤。海儿你该怎样处罚就怎样处罚,这件事之后,我也没有脸面再继续承担这么大的重任了,好在还有孩子们.“ “奏报方面的处理我可以让孩子们代行大权。可是有些事情的传达,有些事物所需要的亲自管理,又怎是那些孩子们可以肩负的呢?“ 张海继续坦诚的说道:“有些话我也无需要避讳,李千兰杨思那些孩子们跟着队伍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也快长大了,在西院已经留不了多少时间了。如果我把她们继续留下来,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增加什么风险。在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地方过着如冷宫一般的生活,可能就是她们所要面对的。新来的那些孩子即便能够接替她们的职责,恐怕也不会像这些一起曾经上过战场又有过丰富经验的孩子的可靠可信程度。要是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我又怎可能完全离开香儿呢?“ **、杨秋霞这时候也听说了张海在试练中负了不轻的伤。与此同来的还有何九龄请来的一名对于眼病与外伤都颇有心得的一名御医王云。这人当然也都经历过新军队伍的严密审查,是一名新军骨干自幼十分了解的人,并且年龄不算太大。 **等人进来的时候没有声张,杨秋霞也忍住急切而忧伤的心情没有暴露出来,不过来到张海近前的时候杨秋霞还是留下了眼泪:“海儿,你怎么样了?.“ “让王大夫看看!”**平静而沉稳的说道。他已经打定了注意:新朝并非寻常的王朝可比,建朝之初人和程度和政权的凝聚力还是很强的,短时间内还不太可能面临严重的变乱危机。如果张海真的出了严重的问题,那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趁着几年还可能平安稳定的时候有男丁新添下来。 王云没有寻常宫内御医的那样唯唯诺诺,也没有首先把脉装出一副问切老成有经验的样子。而是来到张海近前用认真而诚恳的声音问道:“请问。不论是否能看到,圣主的眼皮,可能睁开?“ “感觉到有些刺痛,似乎很难。”张海回答道。 “那,眼前的景象,是像黑布或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样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斑纹和暗影流动。还是有?或者有一些光亮?” “这几种情况可有什么区别?”张海询问道。 王云并没有隐瞒什么:“如果不论睁眼避眼,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亮暗影,那么问题就严重了。通常这样儿的人,是难以康复的永久性失明。如果还有一些暗影流动,并且能够感觉到光线的明暗,那么康复的希望则很大。” “如果有问题,可需要什么药物或治疗?”张海又问。 王云事实求是的说道:“眼疾乃是难症,更多还是凭借自身的运气。医药也仅仅是辅助而已.“ 第778章 江湖经验 张海最初的想法是想要隐瞒自己的情况,如果有恢复的可能也要撞出失明的样子,想看看权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是怎么样运行的。可是在经过认真的思索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认真的配合起王云来。 因为不论是自己的姓名还是新朝权力的安慰,都不能轻易有失。不难想像,以新朝这种没有像传统王朝那样成熟和符合“国情”的特殊政权,如果失去了具有神话色彩的自己,再加上自己没有在传统观念中能够服众的继承人,那有很大几率在少则几年多则一代人的时间内就有可能面临土崩瓦解的情况。 如果中国历史沿着原来的道路,虽然不是很理想,但也不能算是运气太坏。 虽然有满清带来的落后,但是也有了苏联这个救星通过自己的诞生、对外援助、做为对手带来的国际关系搏弈空间和解体暗示等整个生命过程逆转了中国在近现代的命运。满清开拓出来的领土有一部分虽然失去了,但只要命运能够最终逆转,也并不是没有重新得到以前所失去的一切的可能。 而如果新朝陷入危机或者瓦解了,那么可能面对的是什么呢?前明已无复兴可能,后金满清也没有了复兴可能。长城以北空旷的草原和山林耕地极有可能更早的被俄国人或者新兴的准葛尔占据。或许汉族政权凭借火器上的强势即便分裂可以如春秋战国时代那样把长城修到草原边缘浅纵深,但也仅此而已,要真正巩固消化蒙藏疆等地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到了近现代,当然有变的更好的可能,但也有变的更坏的可能。尤其是起事这些年来新朝的敌人从内部到外部都跟传统习惯性的化结构有关,变坏的可能性似乎还更大一些。自己的安危已经不单纯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了。 这样,张海就放下了自己的那些小九九,坦然配合起王云的治疗来。 眼疾是这时代的难症,但是因为贫穷且卫生条件不好的民间患这种病的人十分多,却算不上绝症。以铜针做为器具的白内障手术或各种眼科手术在千年前的古典时代开始,就在西方和中东广泛存在,东方也有类似相关的手段。 而张海所遇到的问题实际上要比那些内科眼疾简单的多,在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之后,王云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应对:以母乳和一些外伤类的药物为张海清洗眼部,在经过了一个夜晚之后,张海的视力虽然没有完全康复。却可以说摆脱了失明的危险,日常生活政务甚至几十米以内的中近距离功夫,都应该不会是太大问题了。 “是火药火光给眼睛的刺激太大了,再过个十余天的时间,应该就能够完全康复了。”王云说道。 柳香乃至**、杨秋霞等人在第二天早上张海似乎能稍稍看到一些景物,自理已经没有问题的时候也安下了心来。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用这么危险的设置来进行试练?”杨秋霞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但这时也不由有些气愤的说道。 “.是我.”柳香也低声的回答到。 张海也觉得昨天自己似乎是有些多疑了,柳香若要害自己并且是背着父母的意思,那对她自己也决然没有好处,就替柳香辩解道:“像这么危险的事情,除了香儿我又能放心交给谁去做呢?她只是考虑不周而已,不会是有坏心的。” **这时候也下定决心说道:“海儿,你的事情我本来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但这次也不得不劝几句:练武也好,试练也罢,都不需要搞的这么危险。要真是有什么不轨的人混进了队伍,那样就麻烦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也终于回道:“父亲说的没错,是我有些拖大了。当年曾经在战场上所想披靡,就觉得似乎自己很无敌。而实际上如果独自一人面对无处不在的算计,就算武艺堪比薛项、又有宝甲神器护身、依然会是难逃厄运的。宝甲神器还有惊人的武艺是为了防止意外,而不是专门真对这种意外和暗算的。”张海说的这些都算是真心话,因此也没有让**怎样的怀疑。 可张海在经过了仔细的思考之后最终还是有些决然的说道:“孩儿明白了单凭个人武力根本不可能避免自己所无法抵挡的危险。可是,如果真的按照传统的模式来做一个帝王,那最多也不过只能做到传统意义上的明君圣主的地步而已,孩儿是不甘心的。革新事业需要我有真正意义上的应变能力。父亲当年曾经行走江湖不少年,应该在这方面并不比内情处甚至外情处的那些人差多少?不知道当年可曾遇到过要在势单力孤的情况下流亡天涯的日子?” **知道张海说出来的话,就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也不再好劝说什么。只能说些自己所能够说的了:“那样的日子我当然经历过。面对这种情况,逃和躲藏的能力远远要比打和自卫能力重要。没有几个江洋大盗重犯巨匪在被追捕的情况下是靠武力对抗来求存的。对全国各地地理民情的了解、能够多说几个地方的方言、甚至了解一些偷抢打劫乞讨的老本行以求存都比单纯的打要重要。那样亡命天涯的日子我曾经过过几年,只要自己不一路惹事并且懂得不少经验,逃避过官府乃至不少仇家的追查还是并不算困难的。 “假如到处惹事呢?如果父亲当年有我现在的资本,惹到什么程度可以在能够接受的风险范围内?”张海又饶有兴趣的问道。 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海儿还是决定要进行比较冒险的微服,不过既然这样那我也讲讲我当年的一些经验。这些东西涉及的内容太广泛了,也不可能由我单独在今天讲完。我也不感说自己能是这方面的行家。最好还是外情部内一些精通这方面的人来共同总结比较好“ 第779章 江湖经验(二) **一开始泛泛的谈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决定讲述几个自己当年在落草为寇生涯中的大忌,总结性的说道:“亡命天涯也好,或者在十分危险的情况下闯荡乃至做一些事儿也好,当然也有一些忌讳和需要注意的东西。这第一,就是挚友或背景的力量绝不可少。喜欢惹事儿的独行大侠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几个,少数那几个也没有几个好结果的。在传信、采点侦察、睡觉的时候都没有人警戒也没有人配合,那就很容易轻易的陷入危险之中。” **说道这里的时候张海也是若有所思,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年的“二王”多次曾经逃脱追捕,并且那么难缠,很大程度上就是相互之间的有效配合使其逃脱。而反面的例子当然也有,比如白宝山的妻子和搭档。但如果只有白宝山一个人而没有任何同伙,想闹那么大也是十分困难的。 **继续说道:“兄弟朋友不再多,而在可靠。江湖上的人们拜把子,其实就是一种投名状。如果一个人同他拜把子的人分道扬镳或者没有一起死,人们在同这样的人交往的时候信任上就要打一个问号。这种其实并不是十分可靠。我闲的时候见新华书局一本闲书上有句话‘出来混的都是不讲义气’就指出了经济利益组织,甚至包括夫妻在内,不管有多么大的名头罩着,都不是牢靠的关系。” “那什么样才算是可靠的人?“张海问道。 “对于天家来说,什么人都不是最可靠的。不过对于江湖上的人来说,同乡亲兄弟父子舅外甥,这些都是勉强可以做为相互之间的依靠的。当然前提是同道。举个盗墓的例子:干这行,父母同子女之间都不再可靠了。一般是舅舅与外甥。因为他们两个人之中如果有一个出了事儿,那么他们的直系亲属就会轻易得知这件事,可以把影响尽可能的闹大让某些人臭名昭著。这虽然不是万全的办法,却是无奈之下最好的选择。”**回答道。 “没有选择徒弟或者收养者做为自己最信任的人?”张海问道。 “就是一些有名的铁匠或手艺人,徒弟最多不过是个挂名的帮工而已。真正传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你说这师徒关系可靠不可靠?”**摇头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不由无奈的叹道:“来来真是高处不胜寒,我现在除了你们二位还有香儿,可能也就是曾经在战场上患难与共并一手带大的刘洪涛、田彦、田宾、还有李千兰杨思那些孩子们可以信任了。有些还仅仅是勉强可以信任。” “当然也有例外。所以,没有绝对把握的金刚钻和过命的依靠,就尽量不要过上亡命天涯还到处惹事的日子。寻常人还是离不开团队的。” **说完这些后思索片刻又讲道:“这在江湖上不得不惹事的第二个要点,就是如果没有官面上的背景,尽量不要在有城墙的县城或府城出没。更别说那些繁华的大城。如果一定要在城里经过,一切活动都应该谨慎小心。如果身处危险之中,就要有吃的了苦的意识,还要有始终不懈怠的一颗警惕之心。而且,不轻易接受他人的邀请,也不轻易为他人所制。这当中最重要的还是回避那些有土围高墙的大型宅院。从镖行到江湖中人,出事儿的人当中有很大比例之所以出事儿的原因就是贪图食色享乐。不愿意远离要道城镇,被人轻易的寻到或陷入危机。所以落草,就要有落草的觉悟。” 张海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由的有些若有所思,并且没有在父亲面前再隐瞒自己曾经那不成熟的想法:“看来,我应该在以后微服出巡的时候谨慎一些了。按照我以前的想法,凭借自己的武装和武力,那完全可以路见不平拔刀平之或者全力相助,又或者走一路铲除一路的黑暗龌龊。那将是多么快意?可现在看来,如果真这样做,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四伏的危机赶回京了。多走多看低调行事,要处理什么最好回来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再集中处理.” 张海的这些话可让**着实的吓了一大跳,不由的叹道:“好家伙,现在新朝的天下什么样儿我说不好也不太了解。可要是在前明的时候如此行事。就算你有薛项之勇甚至超过当年薛项的本事,恐怕一个月之内的千里之路就会凶多吉少。” 父亲您放心:“其实现在的我应该庆幸自己人带来的这次教训,经历了这一次的教训。经历了这一次的教训,我也不再会像以前那样托大了。知道孤身一人势单力孤的情况下,就算有超群的武力也是脆弱的.” **又讲了当年的很多行走江湖的经验之谈,还有所需要懂得和了解的知识技能。这些当中有一些是说起来不太光彩的事情,可张海却依然加以认真的记忆。 原本,张海把微服远行的时间表定在新朝七年也就是明年的春天,可是现在看起来,自己恐怕还需要少则大半年多则一年的时间来抽出必要的时间强化自己各方面的准备了。 可忽然间张海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伤痛才想起来如今自己的伤势似乎还没有痊愈。就像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王云问道:“要完全康复,还需要多长时间?” 王云也仔细的检查过张海的伤势,安慰道:“并无伤筋动骨的大碍。少则七天多则十天应该就可以下地活动。但要进行一些高强度的运动,我建议还要到一个月以后。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好好留在西院调养,不要轻易的外出了。” 这新朝权力中枢同寻常皇宫的不同也让王云无需要像很多御医那样谨慎小心唯唯诺诺,同张海等人的言谈也很自然。 就这样张海在西院每天同柳香等亲人们在一起。在精心的照料与医护之下,原本不算致命的伤势不到七天的时间就有所好转了。 可就在这时,张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中稍稍感到有些不安。 第780章 慎重处理 张海想起了那个险些让自己出了大事儿的小女孩杨小君,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儿了。就问柳香道:“不久前那件事是主要由香儿你安排的。可知道那个引我入翁的孩子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 柳香觉得有些奇怪,心道海儿似乎不像是这么瑕疵必报甚至连孩子也不放过的人?不过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遭遇了这么大的危险,又是被自己比较信任的孩子所出卖,有气也是正常的。 “交给负责内情部的田彦了。现在应该就关在西院的地牢里,由杨思那些孩子们负责看管。”柳香说道。 这些事情虽然没有特意叮嘱过,但在张海面前怎样做事儿才比较妥当,柳香还有田彦等人都是比较清楚的。 自觉被关起来的还有田彦,因为在陷阱口防止火药的具体注意是自己提出也是自己负责落实执行的。别人并不知情,可自己却是知情的。田彦也十分的清楚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稍有不慎最轻也是被永远圈禁至死的结果,就像有些人的命运一样。而不论如何,自己在这件事上都已经有了严重的过错,遭遇到多少少少的不信任是必然的。不过田彦除了主动自首以外,也觉得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可选了。 张海在思索片刻后还是首先把田彦放了出来,并叫到了西院的书房中坦然的说道:“我相信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在我而不在你。即便是李峰在你这个位置上,也不会害我的。因为这对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好处。” 听到张海这样说,田彦也就知道了自己可以免除比较严重的处罚了,但有些事情,还是自己自觉讲出来比较好。如果让张海亲自告诉自己应该怎样做以及理由,那对自己将更为不利。 “圣主,弟子毫无疑问的是犯了错。有错就应该做出妥当的处罚。就算圣主对我十分的信任,可为了警醒他人并且防止他人眼中的那个万一,也应当对弟子多少有些惩戒才是.” “那你说,这样的错误要怎样处置才算是比较妥当?你也不要说些过头的话。大家虽然都不能排除万一,但总的来说应该还是相信你不会做出傻事的。你可不要让我落到一个残暴多疑的名声。”张海笑着提醒道。 田彦知道假客套在张海的面前无用,而需要显示出自己的真诚,就说道:“至少应该是调任或降职。内情与外情重任事关重大,都在我兄弟二人手中实为不妥。我想去外情部,那里才是能够为圣主做出更大贡献也少有人猜忌的地方。如果还是不能避嫌,同负责火炬学校的弟子调任也可以。” 火矩学校曾经在张海的规划中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学校的地位其实没有那么高。张海高估了教师以及行政人员所需要的教育和化。实际上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中经过简单教育的骨干,尽管同样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却也是能够胜任的。如果把田彦调到火炬学校去,这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痕迹十分明显的贬斥了。 “你去外情部在田宾手下做,那里才是发挥你才能的地方。看来我又要把宋子悦调回来了。刘洪涛身上的担子又要重了。 军权向来是军队核心里的重中之重,就算有各种规定,就算是半名义上。一个缺乏制衡的“将军“也是权力的大忌。这是春秋战国时代甚至更加落后的政治模式,很容易出问题。 不过新朝是一个特殊的王朝,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政权。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定期抽出一部分官兵写思想汇报。还要核对指纹以保证这些人不是专门选出来的而是随即抽掉的。再加上队伍的官兵普遍进行比较充分的政治化教育与学习,张海又通过征战还有前年北京那件事确立了一般人所不可能具有的神话色彩般的威信。队伍的规模又不算过于庞大,这使得张海对于军队的掌控要远远超出一般王朝政权。在这种情况下还搞传统王朝的那套就似乎有些过了。更不要说张海凭借身边的小女孩带来的强大奏报处理能力在宫中自己就掌握着精锐的武力。 这样思索了片刻,张海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刘洪涛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即便以后可能出现变化,那也不是最近几年。 张海在处理了田彦的问题之后就亲自来到了关押杨小君的地牢之中。杨思知道田彦是张海的弟子,他的事也只能由张海来处理,自己可没有得罪的权力。 可这个野丫头却让杨思愤怒不已,而且也感觉到了一丝威胁,除了最初的几天饮食还能保证外。如今的杨小君已经四天没有吃东西了。杨思也不愿意让自己留下“杀人灭口”的印象,就在第四天的时候以肉粥稍稍的恢复了几顿供食。可当张海进来的时候发现杨小君依然似是重病一般,脸色也极为不好,就觉得有些生气。对杨思有些愤怒的说道:“你们这些世人皆不重视的女孩儿可以被我所重用,就是看重了你们这些小女孩杂念少、相比男孩或大人相对纯洁善良而且听话的长处。可现在看来,你跟了我数年,年纪算不小的了,学会了很多坏心思和坏毛病,已经失去了这个长处。你不要报侥幸心理,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嫔妃,西院也不是后宫。在这里玩儿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城南剧场宫斗剧就请先除役!” 杨思听到这些话不由的觉得悲伤而又恐惧,不由的抱着张海的腿哭了出来:“圣主!我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碰我,有你这样儿的女孩儿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会不会再遭遇到当年青州之时那样的危险了.” 杨思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更加震惊,抽泣之中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张海这样说着的时候心情有些平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重了。杨思并没有犯原则性的大错,或许也是因为对自己有了感情而已。自己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对杨思严厉处罚,恐怕会在身边的小女孩儿当中留下阴影。 第781章 闯王进京 “我知道你的年龄也不算太小了,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心思。但是我希望你能从革新事业的角度多考虑,不要让自己的个人感情给我们的事业带来严重的危害!你能明白么?”张海的话软了下来,让杨思有一种刚才的张海不过是在气头上的感觉,也给人以安慰。 说完,张海就走进了地牢,而杨思的心却似乎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初潮的事情,这六年有余的时间以来,包括李千兰和杨思在内的不少人当年还是孩子的小女孩如今也已成为了真正的少女,童年似乎已经离自己远去。她不甘心以后嫁给一个寻常的男人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渡过终生,甚至是面对更坏的可能:永远的成为如出家人一般的人。 而现在来看,杨思觉得后一种可能越来越大了。这让杨思更加坚定了决心: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何况这些年来同张海在一起的相处更让杨思觉得只要不做出同圣主为敌的事情,或者违反大原则的事情也未必会落不得好死的下场。 就在杨思一边思索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回去的时候,张海也来到了地牢中的杨小君身前。 张海也思考过很多,觉得这件事情这个小女孩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所做的也完全和自己的安排有关。 因此见到这个孩子后就安慰的说道:“这些天来你受苦了!都是我身边儿的孩子不懂事儿,我会好好教训那些人的。” 杨小君听到这熟悉而口气平和的话感觉似同仙乐一般,多日以来的恐惧和阴霾终于减轻了不少:“我.小女参见圣主.小女有罪.”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也是个经常在新华书局那里走动,就算字认不全平日里了解的信息也应该比一般人丰富?这些客套就不必了。以后在外面,以前怎样称呼先就怎样称呼。在皇城内,叫自己小君就可以了。这件事情你不必牵挂了,这不是什么人的阴谋,而是我自己安排的,只不过不小心出了一些差错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张海的这些话让杨小君更为释怀了,杨小君的胆量也稍稍大了一些:“我还能会到父母身边吗?” “我说过了,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生活最好不要有什么变化,以后独自一人在外的时候,也需要有个跑腿传信的人,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就可以出宫了。”张海自然的对孩子说道。 新朝六年**月间,夏季的暑热在南京城逐渐散去,至少不那么热了。但有些凉意的深秋时节还没有来到。 这样的时节正是南京城里大把有闲也有钱的年轻人甚至成家立业的人消费娱乐的好时机。而皇城西南不远处的教部与新华书局还有大体育场大剧院等地正是整个新朝最为繁华的地方。 外来的人来到这新朝的南京,感受到的并不仅仅是那如集市一般的热闹、繁华、富庶,还有人们从气色到穿衣那种透露出来的同旧时代所格格不入的一种气质。 在人群当中有一个二十岁出头大汉,似是街上的闲汉一般的打扮。这样的形象往往引来巡查们的警惕。不过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让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是平民百姓人家出身的人。 当人们听清那口流利的新朝白话之后,大多数所的人就不由的高看一眼:能把这独特的新朝白话说的这样标准,还手中拿着几本似乎是有关新闻和政治类书不又的多看上那么几眼,那毫无疑问:这人应该就不会是外地人了,南京本地积极分子青年的典型形象。即便是外地人,那也是“做公的”还有可能是外地来的教师。 至少在这两年里,不仅仅是南京城,就是苏州杭州等地新式的风也比过去更盛了。毕竟,首都市民待遇所需要的化考核即便在这东南繁华之地对于不少人也是一种吸引。外地来的人物中有这样的人并不奇怪。 在这对年轻夫妻的不远处,也有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似是旧时寻常乡间青年的人似乎像是外地的小偷一般。不过这“小偷”既然很自觉的没有惹事的迹象。即便有见义勇为心态的人也懒得上前说什么。 直到那对年轻夫妇来到一处很低档的小吃摊前的时候,这三个人才聚到了一起,原来都是同路人。几个人穿着看起来不算太差,可出手却极为寒酸。只要了几碗加盐的大米粥而已。 “李大哥,来京城这么久了,有主意了没?我们这次来可不是闲逛的。这京城处处用钱,几乎没有卖粗粮的地方。就是街上的热粥和馒头这些最低当,也还怎么贵。如果花费太大的话我们回去的时候可就不方便了。” 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大汉”长的虽然给人以粗狂的感觉,心却很细:“你没有看到么?这京城还是有赚钱机会的。我们乞讨也好卖艺也好都能有他处几乎不可能有的收入。” 这位“李大哥”实际上就是自西北而来的李鸿基,这次出来用的化名是李自成。李自成出身贫寒,但能在另一位面的历史大潮中脱颖而出名留青史就印证了他在诸多方面决非普通人可比。 不但有坚强不屈的性格让他成为村里面不好惹的人物,自幼还十分勤奋,习得一身实用的武艺而且还识字。在村寨里行侠丈义的人缘十分好。不过在有些方面,他也不是冲动卤莽之人,有些不能得罪的人和势力,他也不会去太过得罪,从不会去做取死之道。 如今的新朝六年正是崇祯元年,陕西一带的很多人在原本的历史上都造反起事的时候李自成却没有造反起事的打算。直到第二年见到这西北的局面才有了一整套精心的准备之后把“行侠仗义”“刚直为人”的标准一放宽,这大明的地方当然处处都是不平事,很轻易的就被“逼上梁山”了。而且还懂得先进军营凭借自己的才能当上把总之后再造反,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了各路起事大军中一个虽不出名却很重要的人物。 第782章 闯王进京(二) 李鸿基实际上早在两年前新朝开始在西北边地建立巩固政权后不久也就在当地崭露头角,成为米脂县公安军县营第三连下的一名班长。 地方上有一定威望和武艺的人物,十有**都是豪强出身,要不然也是横行乡里的恶霸,很少听说过底层善良百姓出身的人能有李自成这样的武艺和本事,别的不说,无权无势的人能攒出干活的力气就算不错了。 因此公安军秉承起事建军以来的一贯原则对于这号人物都是要查三代并抱以一定警惕的,虽然结果证明李自成的“阶级成分”虽然不算太好,但也没有太大问题,定了个“上中农”。 可他在当地也确实有一定家族势力基础。这样的人即便有足够的才能也不可能在新军队伍中得到重用。因此,米脂县的公安军县营九位作战排长全是选的当地毫无背景基础比较听话的普通青年。而连营级干部基本上是新军体系内的曾经打过仗的出身。 李自成在这样一个体系内也仅仅混成一个班长而已,这还是他在这一带的人缘威望比较好,经公安营调查并无太多劣绩的结果。 不过,当地的公安军县营因为害怕闹矛盾或不能服人心,还是多少给了李自成些面子,九位正排排长之外还有一个勤务排长就是铁匠刘敏政,也是李自成的发小之一。 对于这样的安排,李自成并没有多少怨言,因为村里的很多以前看不顺眼却也惹不起的人物在新朝改朝换代之后不是流亡他乡就是被抄家灭门了。这新朝在李自成看来,很多地方都和过去的朝代不一样。 民众的生活没有在改朝换代之后迅速富裕起来:因为这米脂线曾经是中原同草原贸易的重要商路之一,不然也不会留下以美女闻名的基因。 而新朝那次南征北战夺取天下之后民众的负担虽然减轻了,可随着草原上的各部遭到清洗后,这陕北边地的商贸往来也萧条了。 乞讨与饿死的人依然有,只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让有些底子的人也感觉的压抑和绝望而已了。 新朝六年,陕北大旱,米脂县的受灾情况最为严重。打土豪分田地外加比较轻的边防战备负担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一带雪上加霜的贫困和饥荒。虽然没有大面积出现历史上人相食的情况,却依然有不少百姓刚刚进入夏季的时候就只好“猫冬”了,而冬天的粮食根本没有着落,流亡他乡成了民间共识。 不过新朝的组织力确实并非传统王朝可比,在灾情初显之后,几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从河北等地调来了用于救灾的粮食还有不少用于四处筹集的银钱。 不知什么缘故,米脂县等地的百姓获得的粮食大概只有平均每人新朝制七斗左右,平均到七两的口粮也难以坚持到第二年春耕的时候,而且也仅能维持到而已。要是一般的灾情,这个规模的救济是完全足够的。 可陕北这些年以来原本的年景就不怎么好,新朝六年更是几乎绝收,各家各户就几乎没有多少存量。这个规模的救济就很难维持到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更别说维持到第二年收获的时候。 米脂县县营的的营长说来年还会有新的救济,这让很多百姓深信不移。因为即便是这每天七两口粮的救济,也是过去从大户到朝廷几乎很难落实下来甚至根本没有的。 刘敏政也算是个排长,虽然同营部乃至上层的关系远不能同那些作战排的正排排长相提并论,可也了解了一些有关上面的消息:“新朝救灾,不仅仅口粮标准是按照每天一斤的标准来计算,还会有一些用于逃荒的路费或恢复生产所用的工具发放下来。再加上期限一般至少截止于第二年春耕,这样一算从上层到米脂县县营,被层层贪墨的钱粮至少就有一半以上了,这还不包括运输中可能出现的损耗。 刘敏政李自成等人一向是急公好义的人,勤务排的战士们受其影响也是如此。可在要不要上京告状的问题上,即便是李自成过去曾经十分要好的朋友,哪怕在体制之外的也持反对态度。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看这样子。新朝同过去的王朝大不一样,发下能让大部分百姓猫过冬天的粮食,不像是要把人逼到绝路的样子,我看这就足够了。“ 刘敏政见李自成沉默不语似乎思考着什么,一像对“大哥“十分了解的他就知道这位大哥恐怕是像闹一闹,也就不好发表不同的意见:“我看应该把这事儿挑明了闹一闹!每人每天七两的口粮各户就算匀上一匀,还是会有不少老人或孩子饿死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靠这个过活。我们把这个消息捅出去,让乡里那些二楞子先去试试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李自成听到这话后却说道:“不可!新朝对组织纪律一向要求严格。这样的泄密,就是有理也没理了。何况我们排是整个营里的特殊存在,这种事儿出了之后从军管会的营长到各连长,不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如果有与事实靠点谱的谣言,那么第一个被怀疑泄密的就是刘老弟了。” “那李大哥的意思是?”一个班里寻常的士兵试着问道。 李自成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我们不要管了,也管不了,至少我们有吃的就足够了。“ 这话还真是出呼不少人的意料,不过排里的人想起新朝与旧朝的不同,也就没有什么人怀疑什么。 只到有天夜里如厕的时候,李自成悄悄的把唯一信的过的刘敏政独自叫了起来,并悄悄的告诉这位唯一信的过的兄弟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利用这件事情“进京上纺“。如果是在前明的时候,李自成当然不可能出这种痴人说梦般的注意。可这两年来在新军队伍中了解了不少东西,也通过内部刊物了解了不少有关新朝政事的消息后,李自成却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机会。 第783章 闯王进京(三) “李大哥是打算去省城告状?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我听说别的县有不少去省城越级打官司的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有的人会被莫名其妙的关押起来。”刘敏政还是有些犹豫。 李自成说道:“我们不是去省城,是去南边儿的京城。” “去京城?大哥您别闹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也是我们这种底层的小吏可以越级上告的地方?省城相关地方的守备都这么严密,随时有人盯着,去京城那不更是危险?我们一走,这里肯定瞒不住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在这有一路上拦截了。那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难不成在这新朝初年揭竿而起不成?”刘敏政也是一位排长,了解的东西也不算少。 可李自成却有自己的判断,认真的说道:“新朝地方上确实有不少问题,不过我看这新朝确实同以往的朝代完全不同。新朝圣主虽然管不到我们这里,但是在京城当是一位手眼开阔的雄主。而且心中是有我们百姓的。不然你可听那些过去的老吏还有读书人说过:过去哪朝哪代会在救灾的问题上足额处理?就是没有贪墨,往往也会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而已。有哪朝哪代,敢这么得罪天下间的乡绅豪强还有读书人?凭借这些,加上从你那里得来的官报上的一些消息,我可以有七成把握断定:新朝圣主是一个识人明理有魄力之人,我们这次去当能获得成功.” “七成把握?这么说还有三成我们有可能万劫不复?”刘敏政还是有些犹豫。 “事在人为,人生在世,要想有大的成就,做大事。不冒些风险怎么可能?”李自成郑重的说道。 刘敏政实际上有些不情愿,但并不愿意同李大哥这个自幼在自己心里十分重的人分道扬镳,也只能说道:“也好,既然大哥决定了。小弟我就跟着你走。我们也有些本事,大不了我们学那梁上众人落草为寇!” 就这样,李自成决定了同刘敏政一起进京上告。不过李自成不仅仅是有勇气之人,心思也缜密。在这新朝,两个大男人结伴而行实在有些扎眼,虽然还不算招摇但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什么善茬的。于是李自成就带了自己新婚没多久的韩金儿一起踏上了南下的路程。随身仅带了做为盘缠的一贯铜钱与二三两碎银,就是加上刘敏政所带的钱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个月的盘缠钱而已。算路程刚刚可以赶到南京城,但回来的盘缠却成为一个问题。 李自成对于这个问题看的也很开:如果到了京城之后后来的时候还要自己掏钱打道回府,那就证明自己这次南下的冒险失败了。那些归来的盘缠也没有多大用。 李自成等人南下的时候不敢走官道,而是沿着官道的大致方向走小路。每日露宿荒野也不敢驻店,需要食水的时候就在乡下人家购买征集。虽然不是参加的新军主力部队,不过即便是公安军县营也有野战行军方面的军事教育与指导,这让一行人比较顺利的抵达了襄阳城。 刘敏政做为县营里的一名排长军官,则对新朝这几年来天下驿站交通变革也多少有了些了解。经过新朝初年这些日子以来的整顿,很多以前官府管不到不太安全的地方相对安全靠谱了。“车船店脚牙”的问题虽然还存在,但不至于一些地方到了要回避的程度。 从延安府米脂县一带南下京城,最为直接的道路当然是南下南阳再翻山越岭到襄阳一带,从汉水走水路直奔南京。大概是近两千里的陆路以及两千里的水路。 这么长的水路是很不好走的,不是以前寻常民间的船只可以随便往来的。不过新朝战时结束以来造船业兴盛,至少长江中下游的顺流航运还是大致能够满足需求的。 李自成等人昼夜不停的赶路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从几陕北赶到襄阳。这一路上见多了心怀不轨的人。可是这些人见到韩金儿的身边至少有两个男子,还似乎是公安军县营底层军官一般的摸样和身份,并似乎持有弓刀短铳一类的东西,就不敢多惹事了。 可在襄阳以南的码头上,李自成等人就遇到了从延安府出发前来截仿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埋伏在船上,由岸边的人打算主动拉客请君入瓮。可心细的李自成却看出了那并不算大的客船不应该有那么深的吃水。又发现那个轻自己上船的人似乎有些异样,就同那船家约定另选一个人少的地点与时机上船。 拦截李自成等人进京的人对此不以为意,觉得这样恰好不引人注目。可这却根本违背了做生意的船家一般的习惯和原则,让刘敏政都看出了有些不妥。 李自成果断的决定先下手为强,在黄昏时分一个荒僻的岸边来到这奇怪的船家附近的,迅速的张弓搭箭在不到十米的距离上从船舱的门处向内就是三箭连射,那船舱里就传来了躁动不安的声音和中箭负伤的**声,还有人在慌乱之中高喊“冲出去”。米脂县来的几个人知道李自成与刘敏政两人的本事,在突袭不成的情况下就算有胜机也是要冒很大死伤危险的。于是干净利索的落水而逃了。 不过李自成并没有逃跑的人下杀手,很显然:此时的李自成还不打算破罐子破摔,有些事情必然要留有余地。 就这样,李自成与刘敏政等人就以此为理由直接抢了这曾经伙同他人心存歹意的船家的船只。带着韩金儿勇敢的独闯长江顺流而下,花了不少的工夫才在十多天后抵达了南京城附近并在一翻乔装打扮又从几个过客那里借了书之后才打算进城。因为毕竟是有公家的身份,李自成等人进京的时候虽是从外地而来却没有遇到太多的不方便。 不过在进京之后,一行人就更为谨慎小心。不是一起行走,而是分成两路相互掩护着一明一暗的在街上行走以防备随时可能的不测。李自成也没有打算一开始就直奔“有关部门”,而是打算先多了解些情况并做一凡查探再说。 第784章 箭靶摊位 李自成本来就识得几个字,在公安军县营的这两年以来平时就很勤奋的他更是没有放下武艺的学习,如今通读新朝大部分读物都已经没有问题了。 在京城一行人花了不少时间也花费了不少金钱来从公开的报刊书籍上了解情况,还亲自在皇城及各部要地的周围谨慎的转了转进行了一翻侦察。 这让李自成等人的把握更大了几分。在他看起来,这京城的确不同于自己的想象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在要地“截访” 不过这也让李自成刘敏政三人携带的盘缠所胜无几了,如果不拦路抢劫或是乞讨,那连回去的盘缠钱都抽不齐。 而就在三人在路边小吃摊闲聊的时候,李自成从一份叫做《京城日报月集》街头报刊上看到了一个消息:“内情部京城联防局、工商总局、新军总部联合发出通知:凡新朝四年以前入伍的新军主力部队现役及退伍人员严禁在京城各酒楼及娱乐场所参与射箭、臼铳等**性质的军体活动。违反的并不仅要没收个人可支配财产,还要处于为期半年的劳动改造。即便是金色英勇勋章与银色英勇勋章获得者也不例外。 明朝末年时,民间的实战武艺本来就比较荒废。即便是明军主力部队的家丁乃至地方上豪强们那些打手们,如果有人达到能拉开一石的战弓,并且达到戚继光那个《练兵纪实》中“八十步二五尺靶三中一为合式“的标准,那就算是其中的优秀分子了。整个天下这样的人能不能过万都难说。 而新朝在夺取全国政权的战争中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给予从民间到军队内的敌对势力以无情打击,仅有的一些高手们精兵们也在战争中损失惨重。到新朝初年,民间实战武艺就更是荒废,同当年那些有过弓箭科目精挑细选科学而严格训练的新军主力部队差距悬殊不说,就是在复合长弓的运用技巧与熟悉程度方面,也难有匹敌。 这样一来,那些经历过战争和严格的训练的新军主力部队退伍者们几乎垄断了整个京城的各个娱乐场所内的这类军体项目,基本上把那些“民间高手们“排斥在外了。当然也有极个别远道而来专门来京城踢场子的“真高手”,可这样的人凤毛麟角,根本难以影响大局。在力量天赋方面或许民间会有几个高手,可是这种射靶射准需要消耗大量的弓箭,即便有几个依靠天赋带来的高手们也几乎不是新军主力部队中退伍者里佼佼者的对手。 为了更好的促进民间军体活动的发展,张海还专门对此问题做了批示,这才有了这类通知。 “这酒楼里还能射箭赌钱?可惜咱们也算是只公家饭的了,不知道算不算这‘新军主力部队’”不仅仅是李自成,就连刘敏政也颇为好奇。 “我们去看看!新军主力部队就是专指的那些穿板甲的步炮各旅,边远地方的公安军县营算个什么?何况我们也不是新朝四年以前入伍的老兵。”这些天来通过阅读各种报刊,李自成对于很多事情的了解也已经超过那位当排长的拜把子兄弟刘敏政了。 在南京城,要找有关射箭的军体活动项目可不算难。也不一定是在酒馆或剧院之类的地方,就是一些热闹地方的街头也有一些类似的“摊位” 李自成带着韩金儿很快就的就在距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最近的一处“路边箭靶”。“一钱一箭!童叟无欺!上靶就可以不要钱,中黄心倒给一!中红心倒给五!这位小哥要不要过来看看?”摆摊的一名中年见有人来了,而且看那样子有点儿意思,就吆喝道。 李自成看了看这路边箭靶,射位距离靶子大概有十丈左右的样子,而靶子的大小直径不到两尺。对于他倒无所谓,可是对于平民百姓甚至是民间的一般专注力量的猎户来说可就有点儿难了。至于那黄心,直径不到一尺,要是能有效命中这个的,那不是打行相关人出身也是弓箭世家。至于能命中红心的,那得是传说中的高手才能做的到了。当然,从概率上说只要舍得花钱,就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射上个数百千把钱也有机会命中红心,不花钱甚至得奖的机会更大。虽然一般人能做到的比例不高,但这却相当于一种变相的优惠了。 “拿弓箭来?这是一钱!”李自成说道。 靶摊的那个中年人觉得有可能是碰上无赖了,不过谁也不能说人家没把握大多数箭支上靶,也不好拒绝,就将弓箭递了过去。 李自成一摸这弓和箭心理就有低了,这弓箭看上去不像做过手脚的。只是力道也太轻了点儿,大概只有三斗左右的样子,不过箭也很轻倒是有能保证相对笔直的箭道。“你这弓力,深山里打猎的都不用”李自成笑道。 “小哥说笑了,大多数前来的百姓顶多也就这水平而已。我曾经试过五斗弓,可能熟练运用五斗弓的职业箭家都去那些酒楼剧院里的靶场切磋去了。” 李自成知道这摊主也有一些话没提,像这样力量轻的弓,成本和维护都要比那些正经的战弓低的多,而且寿命却高的多,就是一一箭还抽不少奖励那也有的赚。 李自成仅仅是感觉了感觉思考了片刻,就把搭在弦上的箭支瞄向了远处靶子向上大概两个靶身左右距离的高度,果然猜的没有错,第一箭就命中了靶子的边缘。 见到这种情况那摊主不由的心里一凉,很显然:第一箭能保证上靶的人,那显然会让自己赔掉不少的。 “小哥打算射几箭?给个面子,成不?我这儿开个摊位也不容易,你也看见了,今天的买卖不好还交了十几钱的税。我看你这水平,完全可以去那些最著名的酒楼里赌钱了。”那中年摊主客气的笑道。 “你道挺会做生意啊?遇到像我这样的就开打发,那岂不是只赚不赔?”李自成笑道。“咱这不是好心吗?如果小哥不是新朝四年以前的功勋老兵,在那些酒楼剧场附近赢钱要比我这儿容易的多。” 第785章 城北箭馆 李自成来到了那城南南京酒楼林立之处,并仔细观察了观察这些酒楼与剧院附近的射艺操场。每天在这儿前来射箭的人都有不少,不再是那种靶摊模式的中既给钱的方式,更像是一种“**”,可以相互之间“比箭”,也可以跟“庄家”派出的人前来比箭。 五斗弓的赌注就是三箭三十钱,一石强弓的赌注是三箭一百钱。还有比直射、比抛射、护具对抗射等各种玩法。 新朝在南京城内禁嫖禁赌,并不比箭**或者比武赌输赢不算,同体育相关的也不算。张海也曾经仔细的同刘洪涛等人思考过很多事情。 以新军现在的火力体系,弓箭按理说完全可以淘汰了,如果是在欧洲,那更早就应该被淘汰了。可如果在十年以后不说全国,至少在几千万的城镇和重点地区普及了弓箭运动,十倍二十倍于当年的英格兰的人口基数。又有远比当年的英格兰强大了两个数量级的工匠制造能力,以这样的基础按照国家运动员级别的投入培训出来的弓箭手就完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弓兵可以相提并论的了。在攻坚、夜战等方面也有特殊的军事作用,并且还能广泛的培养自元代以来民间最为缺乏的尚武风气。膨胀弹头线膛枪虽然有弓箭无法并论的性能,但两年前开始从日本朝鲜再到美洲的征战,却让张海明白那种高性能的子弹成本有多大。 李自成先是观看了不少射艺对抗,这些当然都是不花钱的。他发现这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酒楼和剧院附近的箭场水平也大不相同。更准确一些的说法:就是这些民间箭场上参与的人水平似乎没有几个像自己这样高的,当然这也是自己自幼就有不俗的基础外加参军这两年在公安军相对好一些的条件下勤学苦练的结果。同这些娱乐场所的档次一样,越南越抵挡,越北越高档。 “就选这一家!”李自成做好了打算,终于在午饭之后大约一个半时辰后的下午来到了距离新华书局不算太远的一家箭管。据说再往北,就只有城北箭馆了。而经常去那里的一般不是民间人士,而是那些被禁止参加射艺**的功勋老兵们的俱乐部。 即便是这靠近新华书局不远的箭馆,来往的人里也有不少是军属或体制内的人。也有不少是南京附近的公安军县营里的人,就像李自成的身份一样。 “我现在身上的钱凑不足三十了,不知道能不能随机挑位庄家比一比,或者需要什么条件才可以?” “三十没有,那十钱总是有的?那可以射一箭,只要用五斗弓一箭能上靶,那就自然就有资格比试了”这比较高档的箭馆里的工作人员素质还算不低,一般不会因为前来的客人不同而眼色话语有歧视或褒扬。不过周围的人一看是新来的,也没有怎样的高看。 李自成试着拉了拉这五斗弓,又看了看远处的靶子,这靶子大概足有二十丈远。可弓箭的速度却不会比三斗弓射轻箭快多少,靶子却依然是只有直径两尺左右的样子。论精度面积来说比那街边的靶摊至少增加为原来四倍的难度。因为在这个距离上,箭支向高处要瞄准的提前量至少有四五米左右的高度了。 李自成也没有像摊位上那样漫不经心,这种难度首发来说,他已经没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看看运气了。 五斗弓在李自成手中依然被轻易的拉开,但做了不少时间的瞄准才放了出去。一两重的箭支在飞过了二十丈的距离后命中了那二尺靶子的边缘。这让这里的不少人都有些惊讶了,难道又是一个外地来踢场子来的?又或者是功勋老兵? 不过李自成也坦诚的露出手臂,人们看到在左小臂的外面并没有那功勋老兵和新军主力部队特有的刺青。说明这人不是新军主力部队出身,那八成就是外地前来砸场的高手了,类似的情况也这家靠近新华书局的箭馆也遇到过几个。 于是值班的的一位箭师就赶了过来:“你的箭术不错,没有押金也够了。是要挑选还是由我们出人?和我比几场可否愿意?” 李自成这时也打定了注意,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如果这个前来的人水平不逊色于自己,那么自己不走运的话输掉一箭就走人便可以了。去外面的箭摊或是低水平一些的箭馆并适当控制点儿自己的本事那都可以赚到钱。 就这样,李自成用这五斗弓同箭馆的一名“庄家”比起箭来。 “庄家”知道他没有多少本钱,不像让他没有多少兴趣就走了,就在开始故意输了几轮,李自成也并不客气的笑纳了。 但是到了第五轮的时候,这箭馆的人就发现前来的这个二十余岁并非新军主力部队中出身的人射艺甚至超过箭馆里的不少箭师。不但连续五轮十五箭都没有脱靶,而且竟然有一半能够命中那不到一尺左右的黄心。 这种射术甚至明显超过了戚继光《练兵纪实》中的要求,也超过了多数功勋老兵中的弓手。当然,比起像张海及其弟子们那样的神箭手来说可差了很多。 毕竟民间的人很难有新朝高层某些神射手那样的训练资源的。换做寻常的朝代,达到这个水平换做寻常王朝的话,完全有武状元的水平了。 就这样:李自成竟然同箭馆里的庄家在对方不放水的情况下基本上七赢三输。而且运用者五斗弓的时候李自成甚至没有感觉到多大疲惫,到黄昏大概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连射类百轮三百箭,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赢钱三千六百,大概三两左右的银钱,相当于这京城里不少低端行业里一月的工钱了。 “听说城北箭馆的水平比这儿高?那里是否对民间开放?”这时候李自成忽然询问道。 “城北箭馆是直属新军做训部的,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没有一个时辰打烊,你就是三更半夜里去,那里也是欢迎光临。当然,去那里的人需有我们这里的介绍信。证明你在一定的水平以上。我看客官的水平完全足够了,我这就去写!” 第786章 下定决心 一下午就赢了几两银子,这让李自成的手头一下就宽裕了起来,就连这几个月来时不时怨声载道的韩金儿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咱们也没必要为了那些哪朝哪代都会有的事儿费心劳神了,以后就在这京城里某个箭师的行当便可以了,哪怕只干个一年半载的,咱们这辈子的钱也不用发愁了!我想那些人这点儿面子还会给的.”韩金儿少见的露出了笑容笑道。 “别忘了我们过去的身份可是县营里边儿当差的,如果就这么逍遥自在,那就算是逃兵了。当然这城北箭馆倒是值得我们一去,去看看那里能不能得到更可靠的一些消息。据说那城北箭馆常有这新朝不少达官贵人光顾。”李自成也没有卖关子,而是坦然的解释道。 李自成等人在路边吃过晚饭后来到那皇城以西的城北箭馆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下来了。可是在这里似乎依然有隐隐的中靶声或弓弦施放的声音从当中传出来,似乎里面并不冷清。 没有想到这城北箭馆的规模并不小,也就比那大体育场稍小一些,而即便在这晚间开始训练的也有不少,似乎至少有百余人左右的样子在里面训练。 对弓箭并非外行的李自成从那密集的破空声和中靶与放弦的声音可以大致猜的到:如果这馆内一天到晚都是这样的训练强度,那消耗的箭矢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而这里面的人射箭水平说不定普遍都可以达到类似于自己的这种水平了。 李自成拿着介绍信来到馆内的时候询问道:“这里对外开放做生意吗?多少钱一轮。” “不好意思,我们这城北箭馆主要是军方射手集训的地方,并不对外参与射箭**.” 可当馆内招待处的人看了看这封介绍信却不由的有些惊讶起来了:“五斗弓二十丈尺靶三箭中二?一石弓二十丈尺靶三箭中一?” 倒不是这个成绩本身对于城北箭馆来说多么惊人,运用一石以上的战弓对六七十米距离上方圆一尺左右的目标有三成以上的命中率,本来就是城北箭馆大多数射手的基本要求而已,如今城北箭馆大多数成员已经进入到了一些实战应用项目的射击演练上。可是并非新军主力部队出身的人还这样年轻,即便是公安军县营里边儿的军官也是难能可贵的了,更不要说前来的这个人似乎还很年轻。按照十年后进行大规模的“终战”来估算,这样的人好好培养绝对可以是未来的一个能够发挥特殊作用的优秀射手。 “让您见笑了,是不是我的水平不行?” “不,完全达标。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城北箭馆接受强化训练?并加入新军主力部队作战部直属神箭局?这里的纪律管理并没有新军主力部队各旅那么严格,一天只有两次八个小时的训练时间,每十天还会有一天的假期,其余的时间自由支配,可以驻在馆内。而且:可以带不超过两名家属,我们提供食宿的同时每月还有十两银子的待遇可拿。伤病医药免费,终身享受银色英勇勋章级别的低保待遇,毕竟我们是一直特殊的半军半体单位。不过,我们事先声明:新军主力部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加入军队就要随时做好应招征战海外的准备,不可有侥幸心理.” 不仅仅是李自成,包括刘敏政等人也是一样:最初听到这里不是能赢钱的地方的时候就有些灰心,可听到什么包吃住的情况下一月十两银子还有那些匪夷所思的福利待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些不真实感:天下间能有这么好的事儿?会不会是个骗局?这地方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我那陕西米脂县县营班长的身份怎么办?”李自成询问道。 “只要不是公安军内的连或连以上干部。我们给当地发个通知就可以了,别忘了我们这儿可是新军作训部的直属单位。 “如果暂时不需要打仗远征,有没有探亲假呢?“李自成又问道。 “正常情况每年有累计一个月的假期,前年不请假可以累计起来,最多可达三个月。当然我们新军不崇尚家族主义,如果十年之内出现需要守孝的情况,也是最多只有三个月的累计假期。”见到人才不可多得,这里的招待人员也不厌其烦的说道。 “我能不能看看这里的训练再说?我怕这里人们的水平跟不上,我这两下子不够格。“李自成出身农村底层,见过不少的人与事,他还是有些怀疑这里的真假,别不成掉进什么江湖****或者贩奴工的陷阱里。 可是当他看到这里的环境还有在此训练的百余人普遍表现出的射术素养的时候,就不得不相信了。 正在练箭的队员们不是对着那如外面一样的死靶射,而是对准二十丈外大概两丈有余的模拟城头去射。城头之上还有时不时露出来的一尺上下的瞬间靶。这样的实战模拟射箭命中率对比外面靶场的通常的水准有些惨不忍睹,大概十箭左右才能命中一箭,不过这些人的水准至少有一半以上却肯定都在自己的水平之上。这意味着什么?除了官府,而且是中央层面的官府又会有谁能够组织的起这么多超一流的年轻弓箭手并进行这样的训练? 李自成终于下定了决心,加入这可以通天的新军作训部直属神箭队!有了这样的身份,那说不定不用冒险上访,就可以直达天听了。待遇不说,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我愿意加入新军作训部直属神箭队!现在就可以参加训练么?“李自成终于下定决心肯定的说道。 “当然可以,你的基础应该足够加入这样的训练了。“ “那我的这位兄弟刘敏政如何?这位兄弟与我同岁,他的箭术比我差一个层次,只能对二十丈外的两尺靶保证有效的命中率,当然他也能熟练运用一石弓。”李自成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 城北箭馆负责招待的人似乎有些犹豫起来:仅仅是达到《练兵纪实》那样的水平在民间或过去算是高手了,可离这里的要求还有些距离。 第787章 直达天听 “看看进度再说,如果在一个月的射准训练内进步很快,能够达到要求,那也是可以转到这里来的。”最终负责招募的人说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搪塞之词,不过这城北箭馆的人态度之诚恳,而且没有一点儿架子也让李自成刘敏政等人感到动容。 要知道,在中原一带熟人欺生或者有点儿权力就摆谱或者看不起外地人等等都是很久以来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而这新军作训部的直属“衙门”,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儿官气。 可韩金儿不知是觉得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沮丧,不由的叹了口气。好在这城北箭馆做事还算认真,始终有不少干净而空着的宅院做为家属区。还有专门为家属服务的“物业”与保安。 就这样,李自成等一行人顺利的在城北箭馆安顿下来。为了积极的表现两人在当晚就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当中。 城北箭管来了一名水平还算出众的新军主力部队体系以外的新人,这在队伍内部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不过张海听说这件事儿还是要到五天之后了。 也是李千兰在小女孩儿们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才无意中看到这作训部送来的一些资料。李千兰之所以注意到这件事儿,是因为对张海安全的顾虑。见到一个民间中的人物想往新军主力部队体系里靠,这无形就中给人以不太好的联想:这个人是不是哪股余孽派来的卧底奸细?虽然说他出身于公安军县营,可是他不是新朝控制力最强南直隶那些公安军县营里出来的人。陕北边地那些公安军县营,还是排以下的人物往往都是当地招募,根本没有可靠性上的有效保证。 越想越有问题的情况下李千兰打算将这件事情向张海讲讲,就在一天下午的时候来到了张海的书房中。 张海最近也亲自多翻了翻军务政务方面的奏报。如今张海身边的孩子们似乎正处于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青州城以来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孩子们如今已经从六七岁的小女孩成为了十三岁上下的少女。在营养状况远远好于同时代孩子的情况下不少人的发育与初潮都比这时代民间正常女子婚龄早了许多。 当李千兰走来的时候,张海也发现她如杨思一样似乎身体也开始发育起来了,不但胸间似如现代少女一般丰满,皮肤也很光泽细腻。这个年纪的孩子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无疑已经接近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级。 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们留着简洁双马尾小辫,梳理时间尽可能短的情况下战时还可以把鞭子缠在头上。关心孩子们的张海已经向这些小女孩们儿定做了不少新的如学生装一般的蓝白绸缎衣裙,也准备了用于少女的**,还有很多成本不低适宜女性用的东西。为了避免这些孩子的奢靡之风,西院里的人都没有用香囊香料的习惯,不过洗发用的肥皂荚还是含带了淡淡的香气。 不知怎的,张海见到有些变样儿的李千兰的时候心中似隐隐的有了一种意图**般的邪念,望向这个已经成为少女的孩子的身材时似有些出神了。 李千兰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如今的她虽然早已算不上是这个年代里其他同龄人中那样懵懂的少女,但也深深的明白: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与圣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等待自己的很可能的命运那就是担负重任的生涯立即结束,被永远圈禁起来。李千兰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圣主若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自己也要尽量的提醒。她虽然深爱着‘新朝圣主‘但更希望把这份爱表现在更有意义的革新事业中去。 “作训部刘洪涛那里传来的消息,城北箭馆最近来了几个可疑的人。是陕西米脂县的公安县县营的一个人。这个人的射术在新军精锐中不算希奇,但是在新军主力体制以外就显得有些太出格了。我怀疑这几个人可能会有什么不轨,特来请示。“李千兰郑重的说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张海觉得发现了就不是什么大事,又随意的问道:”那几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年纪?“ “其中一个叫刘敏政是陕西米脂县县营的排长,但箭术不怎么突出,似是头目。另一个叫做李自成,两人公安军档案上的年纪都是二十二岁。还有一个跟来的家属名叫韩金儿,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子,年纪在二十上下。“李千兰清晰的说道。 “那个姓李的男的叫什么?“张海似乎听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那个姓李的男的叫李自成,至少从军的时候就是以这个名字注册的,当然这很可能不是他的真名。” 张海听清之后沉默了许久:二十二岁、李自成、陕西米脂县人,力多善射。同名同姓很正常,这么多的地方都吻合那就根本错不了了。 张海在明清问题上前世也没有太大的偏见,他不觉得李自成推翻明王朝有什么不对。相反按张海的认识:农民战争确实未必一定正义,但明末农民战争却是个特例:他们不借宗教的名义,不是简单的地方群体**件因为镇压不利而闹大,就是反抗暴政而已。在旧上层阶级多腐化的旧时代,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不过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张海又把心收了回来:李自成在原本的历史上是功败垂成的英雄,可也是一个有反骨的人。在新的时代里因为什么巧合或因为什么事情是否会被人利用那也是很不好说的事情。 思索了片刻,张海就下定了决心要见见这位原本位面的英雄:“告诉内情部的宋子悦,通知那个人入皇城来我们见一见。当然,必要的安全程序是有的,毕竟我们不知道这人怀着什么样儿的目的来京。也最好不要让他一开始就知道最终的目的地。“ 张海原本是想亲自见见,可是自从起事以来的不少事情还有演练中的教训让张海重新谨慎起来。张海还在思考,对于这个人要不要坦诚相待。至少如今的自己在很多百姓乃至身边以外的人眼中不仅仅是帝王,还是同神有关的人。 第788章 进宫面圣 张海在思索了很久之后终究还是打算同这个人见上一见。察言观色与看人方面,并不是张海的强项,因此还从外情部抽调了在这方面十分擅长的两名老人同自己一起看看这个人。不过并没有请内情部与外情部的众弟子前来一通审查,只是由亲卫连的人负责警卫。 城北箭馆的李自成在刚刚安顿下来不久就见到了皇城内前来的近卫部队两带着军兵亲自来拿人,不过前来的近卫部队军官说话却很客气:“请跟我们走一躺!“ 李自成是被馆内的工作人员直接叫到大门口处的,因此仔细想了想就没有怀疑什么,觉得这不太可能是有人冒充的,只是看到前来的人像是能说话的,就问道:“我犯了什么罪?“ “这个我还不清楚,是圣主亲自想见见你这个人。怕你受到意外的伤害才派这么多人来保护。这下你能满意了吗?“ 听到这里一向在外人面前十分刚直的李自成也不得不低声说道:“在下眼拙,多有冒昧了,这就跟你们一起去。“ 在李自成身边的一名近卫部队军官也不避讳的说道:“新朝没有太多的礼术,面圣也无需跪拜之类。但是当年为了扫尽天下的不平,得罪的人着实不少。因此防身之心不得不多了一些。等到了皇城边缘地带的时候,要先由我们的人为你洗澡洗头彻底更换衣服还要刷牙漱口,明白了没有?” 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讲,李自成原本的一丝疑虑也消退了不少,但直到这些人带着他来到皇城附近并走进了一处便门的时候,疑虑才尽去。 张海看了看这个西北出身的年轻人,与自己猜测中的印象大致**分像,也就是年轻一些而已。李自成了解到见到圣主的时候无需多礼,但从进门到坐下还是不敢直接用眼去打量张海什么样。只是从话语中听的出来新朝圣主也是一个年轻人,而且是个经常锻炼的习武之人,阳刚之气不弱。 “你就是陕西米脂县的李家寨李自成?听说你射术不错?” “到了京城尤其是城北箭馆才知道差的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自成谦虚也事实求是的说道。 “你的理想,就是从军并成为精兵良将么?”张海询问道,张海的问话内容似是询问,但话语中似乎没有太多上位者的态度。 李自成很自然的说道:“加入新军主力部队是天下年轻人和武人的梦想,我没有想到自己很幸运能成为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一员,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 张海虽然不善于察言观色,不过也听的出来这话里似乎有几分犹豫,也过于平淡了。完全没有满意与兴奋。 思索了片刻,也沉默了许久:张海试探着说道:“好,那就这样,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回城北箭馆训练去了。做为新朝圣主,我也不说虚言:少则五年,多则十五年,必有大战。现在作训部直属的神箭局下的千余名精干也一定是会参战的。在战场上,训练水平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有一颗舍生忘死的心” 李自成听到这话就是一楞,他没有想到至少在自己水平上下或更高的那些精锐射手们竟然有多达千人。要知道那种特殊的训练强度,几乎是平均每两天就会练废一张传统战弓,算上其他的成本每个人每年的训练费就至少有几百两的级别了。 不过李自成在片刻之后就回忆起了自己这一次来可不是为了从军的,早在来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他这时候忽然说道:“能加入新军主力部队,是我来京之前所根本没有想到的。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找个反应问题的地方而已。无奈在地方上遇到了不少截访的风险,入京之后这才有没有敢轻举妄动,只是寻找机会。可是盘缠却花完了,这才去箭馆试了试身手,并受推荐来到了城北箭馆.“ 听到李自成这样说,张海似乎就想起了什么来:对啊,按时间算,新朝六年就是崇祯元年。李自成虽然不是在崇祯元年起事的,但毫无疑问,八成是因为去年以来陕北大旱的事情。北方一带尤其是陕北一带自从数年之前就一直年景不好,外情部也算是有所关注。张海在新朝开国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处理过类似小型民变或者地方上严重问题之类的事情,就猜了个把九不离十。 “是跟救灾粮款有关?”张海询问道。 “我在米脂县只是一名县营班长,但是地方上有灾,陕北大部分地方上实际得到的只有那报刊上所说数字的一半。折算下来在灾区民众平均每天口粮不七两,这仅仅只够‘猫冬’的标准而已,根本难友有效的恢复生产。就是逃荒,大部分人也没有得到必要的盘缠,而且当地县营还说禁止逃荒,一人逃荒全家耕地充公。”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自成再也没有唯唯诺诺,而是很坦然的说道。,再也没有一丝恐惧和顾虑。 听到李自成这样说,张海的心就是一沉。倒不是因为这类现象多么的让人惊讶,比起前明来,本该大规模民变的事情连小小的民变也没有。拉杆子起家的李自成仅仅是有勇气进京上访,这一且都证明了新朝的进步。上面发先来的东西到下面只有一半,这更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传统王朝即便是盛世的时候能做到这些也不错了。 让张海感到震惊的是没想到在那远离京城的边地,竟然存在这么大的奏报盲区。这件事情竟然在有关陕北的每年至少几十封奏报中没有反应。 “这件事情我会迅速差人让人去查清楚的,你不用担心。”张海说罢迅速让人拿来了笔墨纸册摆在了李自成的面前。 “你是县营的班长,那就应该识字些字?在陕北一带,你好了解些什么,风闻些什么,都不妨写上一写。有没有这个胆量?”张海询问道。 李自成不是人出身,而在这时却也不由的产生了一似遇到明主的兴奋与自豪:“我李自成有这个勇气。” 第789章 流动钦差 就在张海想说:先回箭馆去之类的话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妥。 凡事往坏处想总没错,地方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而且自己事先还没有得到消息,那就说明有可能京城的一些人或机构也有些不太可靠了。而且,对于这个人的为人如何,张海也想要有更多的了解。他希望李自成并不仅仅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杰,而是一个没有太多自私而胸怀天下,高尚的理解个人价值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 “城北箭馆你就先不要回去了,带来的兄弟和亲人我也会接到皇城之内,在那里,我总觉得不太放心。城北箭馆高手云集,可总不如皇城里更稳妥。”张海忽然似有些关心的说道。 李自成感觉到一丝激动:“谢圣上恩典” 张海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回到张海身边的宋子悦就有些动容,但也不好当场说什么,等李自成暂时退出门外去别的屋子休息的时候,宋子悦就低声说道:“这样合适么?会不会太冒险了?要不安排在旧宫之中?最好不要进西院。“ 张海对这个问题也思考了不少,觉得这样做可以接受:“对于洗澡洗头全身更换了衣服的赤手空拳的几个外人,如果亲卫连的人也看守不住么?“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可能是来近来踩点儿的怎么办?摸清了宫内的虚实总是不好的。“宋子悦还是担心的说道。 “怎么?你害怕这几个人了?当然,要害的地方我是不会轻易带他们进去的,自有分寸。如果这样也有可能带来风险,那么开国这些年来对宫中守位的改进就算是白费了。 就这样,李自成与韩金儿一家人都搬进了宫城西院,不过从那时起。张海就禁止柳香还有身边的孩子们去后花园以北的演武场了。只有轮值的亲卫连的人在四处负责看守,定时也有人送饭送水。这让李自成和韩金儿一家感觉到似乎被软禁起来似的。 韩金儿本来宽下来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咱们会不会又落入什么人的圈套了?这不是被软禁起来了么?这真的是皇宫大内么?会不会有错?那个的人物有没有可能并非新朝圣主,而仅仅是个权臣太监之类?这院子虽然也像个大户人家的宅院,但怎么看都同皇宫达不上边儿。“ “这不仅仅是皇宫之中,还是我和家人工作与生活的主要地方。这西院就相当于皇宫的全部了,而其他地方,大概多半面积是演武场和兵工场,还有不少是国库重地。另外一些是守卫们住宿的地方。当然,天牢与秘牢也是有的。南京皇城没有太监和宫女,也没有嫔妃,至少在现在。每一亩地方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必要,回头我带你们去皇城内各处简单的转转也无不可。”张海在李自成一家人于西院的后院演武场附近住了几日后就赶了过来笑道。 张海看到韩金儿的时候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张海身边从柳香到到小女孩儿们也都是自幼年就有所挑选后才来到身边的人,姿色不是**所看重的全部,也都有所考量。再加上这些人在正常过程中并没有这时代的底层民众成长过程中那种压力和折磨,放到这时代的外面也都算的上是出众的女子。 可韩金儿的姿色似乎还要在柳香之上。不过脏海仔细想了想也不奇怪:西北一带某些交通要道附近因为基因的交流人的样貌本来就比较出众。而这韩金儿即便在陕西米脂这种有名出美女的地方也是十里八乡都远近闻名,就更不希奇了。 李自成还是下意识的回避张海的目光,而韩金儿却股气勇气看了张海一眼,也不由的惊讶了一下。不过想起这是帝王,却不敢轻易抛出太露骨的眉眼,仅仅是稍低下头含蓄的似是很兴奋的轻笑了下。 张海的心先是躁动,却又是一冷。他想起了近现代历史上的一些事儿,觉得这个女子在这儿或是在李自成的身边迟早会怀事儿。李自成的妻子不是“高夫人”一个马娘娘式的贤妻么? 李自成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很久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新朝圣主居住的地方竟然和想象中的皇宫还不一样,居然是一个没有多少嫔妃宫女太监,仅仅跟乡下豪强们的住处差不多的地方。 “圣主胸怀天下,真不是过去那些皇帝们可比的。不过若真是一位嫔妃都没有,那也有些太过了,这不利于新朝的长治久安。” “很多朝代的开国者们夺取天下之后重点考虑的都是王朝的长治久安,让自己的王朝不要像秦或隋晋那样短命。可你知道么?我并不在意这些,从不期待新朝能有周朝那样所谓的八百年江山,又或者汉唐那样长久。只要在我这有生之年能够开创出改换天地,革新天下的丰功伟业,就算成为秦始皇第二,我也认了。人固有一死,或众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并不以寿命的长短而论。如果在江山的长治久安和有利于进步之间选择,我选择前者。”张海叹道。 沉默了许久,张海又郑重的说说道:“可在这人生中有限的时间里,我期望能够用有限的时间来彻底的整治一下已经**下去的民风乃至整个世间。李自成:你有没有决心像我一样抛弃庸俗的私心杂念,真正的为了民众的进步和人世的革新而奋斗?就像你几个月前所做出的选择那样?” “我有这个决心!”李自成简单却坚决的回答道。 “好,等一个月后去陕北调查的人回来,如果情况大致属实。我就受命你为流动钦差,号闯王,持天子弓箭,有代我微服之权。组建内情部与外情部之外单独而机动的调查机构。人员编制和财力也不用多。大概营级别的规模,每年几万两级别的费用,你觉得如何?”张海最终问道。 “流动钦差?闯王?代微服之权?天子弓箭?“李自成也不由的惊讶道,这样的重任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不过自幼以来坚强而刚直的性格却给予他勇气,郑重的回道:”如肩负起这样的重任,必不负所望!“ 第790章 继续试练 张海不是没有各种疑虑,如果环境不同了,历史上的英雄也有可能变成奸雄。但是张海决定相信新朝也相信自己,只要合适的人能用在恰当的地方而不是危险的地方,就应该发挥他的作用。真正能够胸怀天下而且又有一定能力的人是张海自己也需要的。 张海的众弟子们因为一定的挑选和自幼受到的教育,当然要比寻常人能突出些也更可靠些。可张海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只是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背景而且也很年轻而已,真正心中装有天下的人,刘洪涛或许是这样的人,再其他就不敢保障了。 “这样: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也不好闲着。要在新的任务中拥有足够能够应变的能力,你也需要另一种训练。”说着,张海命人拿来一件似乎十分精良的钢制铠甲,还有其他一些东西。那铠甲似乎是锁子甲,但比锁子甲多了很多自然的防护片,防护性能似乎更为优良,也似乎贴身。 “你入宫洗澡量过身材尺寸,我从亲卫连的二百余名官兵中找到一件最适合你的钢制板链软甲。别看它似乎不太重也不太厚,大概只有二十来斤的样子。可却完全是由第一等的精钢制成,一石五斗的寻常弓箭或二石三斗以下的神臂弩在近距离射上去,也不过是不见血的钝伤而已。还有这斗笠,从外表看它是一件寻常的斗笠,可却也是精钢制成,可以做为盾牌也可以在某种情况下掩护头部。“ 张海又拿出了两件兵工场的精锐工匠们新制出来的“暴雨梨花”:“这是一种燧石发火机关以火药推动的针弩。能把三钱重的阵镖以手铳一般的初速发射出去,名曰‘暴雨梨花’,有效射程大概十丈左右。虽然不能威胁我新朝近卫部队的一些精钢铠甲,但是对于民间的决大部分防护,都能造成有效的杀伤。它的威力巨大,后坐也不小。你使用之前还是先以训练铳练习练习。” 接着,张海向李自成展示了这些针铳的用法还有操作的要领,这让李自成不由的惊叹万分。没有想到世上还有精良到如此的装备,心想来看新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取天下并扫荡长征内外与海内海外,绝非运气或偶然。 “要是新军主力部队或者哪怕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一部分精锐都装备这么精良的兵器,那我练习弓箭还有什么用。”李自成不由的苦笑道。 “话不能这样说,一件兵器有一件兵器的作用。这暴雨梨花的作用是行走江湖或化装潜伏中应付突然的敌袭,力求以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出十丈之内,可最多杀伤十来人威慑百人。为了制造这种东西,需要最顶级的工匠消耗十件铠甲的人工才能制成。精良的火器并有效运用,在战场上抵御突袭的威力不是弓箭手可比,就是进攻也不是寻常的弓弩手可比。可是以城北箭馆那样的标准选训出来的神射手绝非一般的弓箭手,精度十倍于寻常箭弹,射速、持续力、弹药成本等方面也都是攻坚或夜战的最合适兵器之一。思来想去,还是有火器难以替代的特殊作用的。“ 随后,张海就带着李自成在西院的后院靶场进行了火药针弩操作训练之后就带着他出了皇城北门以及城北,来到了紫金山下的杀破狼谷试练之地:“从今天开始,你独自先在这居住十天。在这十天的时间里,我还有这里的人们从白天到夜晚会模拟各种对手向你展开袭击。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无需顾虑,可以用着针弩进行必要的还击。我们的人都有精钢铠甲和面甲,伤残的风险是可以接受范围之内。同时还要小心食水,察言观色识别出各种下毒的人。十天之后,近卫部队新建立的专门机构将带着你去南京城内或者城外接受实战试练。这些训练的目的就希望你知道:你在以后的任务中可能是从内到外不少人眼中钉肉中刺,我希望你能够有效的应对各种各样的风险,不要轻易遇害。你明白么?” 李自成十分感动,受**若惊的说道:“自曾必不负圣主重望!”,在李自成的心中也不是没有过疑虑,这新朝圣主会不会接这样的机会将自己除掉?但转念也就坦然了:这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 就这样,李自成开始了张海不久前所受到的试练训练。张海通过奏报也关注着李自成的这些试练。 短短几天之内,张海才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在另一位面曾经因为侦察军情的时候遭地方武装伏击而死的人物。 一直以来张海都觉得自己是武艺出众反应灵敏的人,即便无关弓箭也是如此。可是这李自成在杀破狼谷中体现出来的应变能力可比张海自己试练的时候强出了很多。他虽然没有像自己一样顶尖的射术。可几天内的十次突袭,没有一次是李自成事先没有做好准备的。 很短的时间内通过杀破狼谷的考验之后,李自成提前在街上乃至城外开始了试练旅程。张海知道自己找来的那些人对于一个外人会比对自己的时候更没有顾虑。突袭的密度也更大,方式手段也更多。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内的二十多次突袭,只有一次通过“路边爆炸物”一类的方式获得了“成功”。 张海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疑虑,直到仔细思索的时候才渐渐明白:李自成从一个贫穷底层出身的人,在成年的时候就成为十里八乡都叫的号的人物。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打过多少架,面对过多少袭击和暗算。在这险恶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无疑要比以出身还算尚可、并一直忙着大事,在众多弟子或卫兵护卫之下的张海在这方面有着更强警惕性与天赋了。 张海开始觉得自己选对了人:如果他真能够有宽广的胸怀和高尚的志向,他们在微服出巡中未必就会比自己差。 这也重新鼓舞起张海自己曾经退缩的勇气,他决定还是要按原计划开始自己的“试练”,有些东西,不是单纯的依靠身边人的奏报就可以解决的。 第791章 远行准备 新朝六年旧历九月秋季来临的时候,在张海派出前去陕北等地调查的近卫部队官兵离开南京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有消息传到了南京皇城西院。 李自成果然并非虚言。不仅仅是米脂县,几乎山西和陕西所有的受灾县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虚报灾情或以各种手段截流钱粮的事情。 就比例而言,通常是运输损耗的一成到两成左右,陕北米脂县等边地算是比较严重的。在传统王朝,这些根本就不算个事儿。除了朱元璋秦始皇那种皇帝,这算是给予基层的一种财政支持了。但是在新朝,这就是个严重的问题。 张海最终还是没有养痈为患的打算,这种事情,最大的是对中枢权力乃至整个社会的不忠,是核心凝聚力开始瓦解的征兆。张海虽然没有像两年前那样对这些人残酷的处以公审石刑之类的,但也按照自青州之时的律法标准对涉案包括二十多名县内一把手在内的三百余名排以上官员进行了应有的处罚。 按数额来说,经过前年的震慑,如今的新朝即便是陕北山西等地的**额度也不算重。但是仍然大大的超过了律法所能宽容的标准。除了排一级的干部达到死刑标准的不过半,大概只有三成以外,连级别的公安军县营地方干部有七成以上达到了贪渎四十两以上的标准。县级出问题的干部当中达到死刑标准的则超过百分之九十。 这些**很多还都跟那些年轻干部成婚后的地方家族势力有关,除了数以百计的在职人员被依法处决之外。波及到的这些人的家属也多达上千人,并有三百余名亲属在株连当中遭到处决。 西北旱灾相关的风暴带来的震动虽然不如新朝四年或新朝五年给天下带来的震撼大,却在新朝内部也形成了不小的震撼,甚至是外情部还有西院张海身边的一些人。 除了田宾等人外,李千兰杨思等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们也来到张海的书房请罪。 “最近我仔细的翻了翻相关的奏报,才发觉里面的雷同之处和可疑之处,这都是我们的失职,还望圣主降罪!”李千兰和杨思有些沉重的低声说道。 “我相信这些事情同你们没有关系,是最近一年多时间以来你们的负担太重了。除了工作以外还要承担教育那些新来的孩子们的职责。西院里的一些事有时候也少不了你们,这不算什么。对了,这一年的时间以来那些新来的孩子们的进度怎样了,识字和算术的功课完成了吗?都读过那些书?在业务上的能力怎样?” “还行。她们不愧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们,又是吸收和接受知识能力比较快的年纪。基本的识字和算术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我们还是不放心把太过重大的东西交给那些四五岁的孩子们。一般批改的奏报都由我们再审核一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李千兰回答道。 张海沉思了片刻,四五岁的小女孩虽然在智力上完全开化,经过特殊培训和精挑细选的更不用说。可在时间上说一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如今的政务军务奏报已经变的越来越复杂,不再是青州之时的那些奏报可以相提并论的了。而且四五岁的年纪还没有过人生中的第一叛逆期,这些孩子在性格上也不可能达到处理重要事情的沉稳要求,至少还要再过上两年的时间才能在能力与性格上达到要求。而在这两年里,实际上是新朝中央执政能力的一个风险期。 张海权衡了很久,最终下定了决心一年以前曾经有的想法不动摇。至少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自己不能放弃秘密微服这个手段来威慑地方甚至新朝高层可能的人。风险虽然巨大,但张海觉得这个风险值得一冒。 不趁现在自己的威望于内外处于最强的时候这样做,等数年以后甚至更久各种利益集团更为发展之后,风险和阻力只会更大。自己就有可能永远只能做一个依靠奏报来判断和搏弈的君王。 “从明天开始我要常去城外转转活动活动筋骨了,大概十天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就南直隶浙北这一带,如果去太远的地方,我会在那之前回来一趟的。”张海最终对柳香说道。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事情,张海以前也常跟着亲卫连的战士们出行。在这南京周边五百里的范围内,柳香也并不担心。可是对自己的丈夫多少有些了解的柳香已经猜出张海大致的目的了。 “那样的试练太危险了,你还是决定要独自远行么?身边最好还是跟着亲卫连至少一个班的战士比较安全。这样遇到不少事情也能回避危险。 “七八个身带行囊的精壮走在一起那才叫扎眼,最近京城周边的不少百姓都知道有七八个壮汉在一起出行。还带着那鼓鼓囊囊的行囊,就知道是至少是皇城里的人来了。我带着杨思还有新来的一名孩子一起走走就好了,你不会介意。她现在也算是个少女了,装扮装扮的话,我和他句是一对年轻夫妇,还带着一个年龄比较恰当的孩子,应该不会太惹人怀疑。”张海无奈的笑道。 “我怎么会吃孩子们的醋?不过只带着他们出去行么?不用亲卫连潜伏跟随?“ “我想不必了,那样反而不好。出了比较安全的南直隶或浙北在这样做也不迟。 张海最终决定同杨思一起出来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觉得这个已经成为少女的孩子有些心事儿重了。不像李千兰那样坦诚,而且资历与武艺还不算太差,留在西院或许会有一些风险和麻烦。而在西院有李千兰和柳香,宫中也有**杨秋霞,不远处还有刘洪涛等这些可靠的人的情况下只要不离开太久的时间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 就这样,张海开始了仅仅带着两个孩子单独微服的准备。这些事情尽可能的做到保密,也只有张海的家人还有亲卫连的战士乃至刘洪涛知道这件事情,主要是为了避免误会。外情部乃至工商总局教部的弟子们甚至都对此并不了解。 第792章 江南新变 南京的皇城靠近城墙,因此秘密出城其实也十分方便,只要通过某些暗道就可以了。为了防止这些暗道在隐秘的情况下最大的减少被利用的可能。除了这些地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镀金的铁门与不少连同西院的报警机关以外,还有复杂的地道网络。不过三四里的距离,张海带着杨思与一名叫做颖儿的四岁多孩子还有不少的行礼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从如迷宫一般复杂的地道网络中出了城。 要尽可能的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出城,要走的路线十分复杂。张海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把图纸记熟并通过不少的走动在实际中也十分熟悉了。杨思是个聪明的孩子,可即便是她也没有把握再出去一次的时候能记的清路应该怎样走。 没有带亲卫连的战士也没有部署近卫的情况下出城,张海这还是第一次。等利用暗夜从杀破狼谷的地道真正出了皇城以北的禁区,经过**的行军休息来到了真正属于城市外民间的地方的时候,张海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时的自己,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而又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以前跟随身边的人一起“微服”的时候是决然没有的。 灰蒙蒙的水气之间空气却是那样的清新,不远处金黄色的稻田间有不少的男女正在劳作着,江南秋收的时节已经来临了。 张海记得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不论队伍走到哪里,迎接外地陌生人的往往是那种警惕的目光,即便是部分孩童也是如此。就是前两年跟随亲卫连的人一起外出的时候在江南一带也有这种与当地格格不入的感觉。很显然:在普通民众的眼中,不论是大军的前哨还是成伙出现的陌生精壮,那都是需要警惕和注意的。可是如今的张海再也没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城内也就罢了,不要说是帝王将相,哪个达官贵人敢于仅仅带着老婆孩子就独自在城外瞎转的?就算有所怀疑的人,见到张海势单力孤形单影只的样子也只会当他是前来踏青的商旅或是县营公家家属一类的人而已。 当然张海还有孩子们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或来自于内部与外部的残敌在注意着自己。因此一般的情况下,张海尽量减少同陌生人不必要的接触。不过车船码头这样的地方虽然危险却还是不可能避免的。在这样的地方,张海柳香等人也都随时警惕,并且尽量不过夜、不走长途水路。 “客官要去哪里?”一名船家见到张海等人走过来便用标准的新朝白话询问道。 “先去丹阳看看,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那里?” “这没问题。” 在过去,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是江东,江东最为富庶的地方是以苏州为核心的环太湖一带。而到了新朝六年,张海等人统治江南已有几年时间的时候,从南京到常州的广大地带也包括丹阳句容等地都已经成为并不比环太湖逊色多少的地方了。 如今在新朝统治力最强的核心地带,给人的感觉并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富庶而已,还有一个在传统中国几乎很少见到的“新”。 首先是没有了“十里不同音”的现象。江南一带虽然富庶,但是中国成功的大统一王朝却很少选择在这里定都。有人说这里“缺乏王气”,这当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家族主义和地域主义浓烈,分割了以都城为核心的凝聚力,不像北方地方上的民众那样在一般情况下崇拜政权皇权的要超过崇尚族权的。 而在如今,不少两晋以来的江南大家不是在对抗中被消灭,就是畏惧于新朝的政策而迁徙,还有一些知道新朝的官府里凡有相当家族背景的人都不会受到重用,就主动分家单过。经过几年的整顿,江南一带的这种地域主义和家族主义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得到遏止。至少在“经济交往领域“讲新朝白话,公众场合讲“普通话”在压力下已经形成一种共识。 对外地人的歧视当然也会有,但更多的并不全然是因为“地域偏见”,那些外地来的不少人当中确实素质低下并而会影响到一个地方原有的优良风气。新朝在这方面就不是无原则的崇尚弱者了。而是宣传那些“外地人”的诸多缺点。力求让亚洲的耻感化战胜那些以落后为荣耀眼中只有自我和利益的贫穷化。 其次:在新朝江南一带社会保障职能逐渐由家族转向小的家庭,而在城镇里由小的家庭专向依靠政府,这大大削弱了传统中国人在人际关系环境和事业上的种种压力和顾虑。再加上养殖业的兴起和厨艺服务的发展和推广,面食与肉类摄入量的改善还有民间军武体育活动的广泛展开。即便在乡间的不少地方,人们的气色与神态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在没有了明代的江东重赋与贫富分化、没有了运河的过度负担带来的间接成本,还拥有海外粮食输入供应保障的情况下,新朝这几年生产出来的不少农具又逐渐在苏南浙北一带推广。 这一系列的因素使得这原本就富庶的地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仅仅是安逸和富足,生活的质量和层次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市镇经济也近一步的发展,脱产农业人口在南直隶与浙北这四五千万人口当中的比例在不包括外来流动人口的情况下也达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比例。 物质层次的进一步提高让人们的衣着也发生了变化,张海这一路上从民夫到船家都再也没有看到有人穿着带布丁的衣服。而且大多也很干净,一些中老年人也开始讲究起卫生来。 “不会是宫里的人知道我们要出来,故意搞的鬼?”这种变化让杨思也都感觉到有些异样,似乎这是异国他乡,而不再是数年前刚刚从青州过来的时候曾经见识过的江南了。 第793章 江南新变(二) 这人与物的样子在宫中或是在南京城都不会给人以希奇,可是广大的乡间也几乎能做到如此却不知怎的,总是给人以不真实感。 可如今的张海却知道这并非什么人搞的形式主义:“江南一带的内情都是你负责的,你应该对此最了解才是。”下船只后见没有人靠近,张海便对杨思笑道。 “纸面上的东西和真实的感受确实有所距离。”杨思叹道。 “这有我的功劳,但也有你们的功劳。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小女孩儿。就是再好的政策也有效落实的。至少统治力要打上不少的折扣。”张海也安慰杨思道。 丹阳县是京杭运河南段重要一处县城,在这水运还没有断航却又临近断航的时候反而比平日里更为忙碌。不过此时的张海不再打算避讳人群,在寻常民间百姓家借宿后第二天继续沿水路踏上了从丹阳县到太湖的路程。 这一带过往的船就没有太小的了,载客至少也是十来个人。 人数不算多路途却不近的情况下,船上的人们也开始时不时的闲聊了起来。 在京城临近地区外出的人还是男的居多,话题也就比较广泛,也没有什么顾及了。 一个北方口音的中年商旅用着不太标准的新朝白话笑道:“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可第一次来江南,却感觉到这天下的车夫船夫其实还是朴实的人居多啊。” “这你就不懂了,其实这车船店脚牙是有排名顺序的。前两个不过是有个别不法之徒鱼目混珠罢了,一般店家则是看人下菜,风险也稍大一些。正所谓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只有那‘做公的’和‘牙行‘们才是一点儿江湖道义没有,恶人多见。”也有人夸夸其谈的说道。 负责蹬船踩踏着人力螺旋桨的船夫则笑道:“你们说的这都是过去的经验之谈了。至少在这南直隶与浙北一带,又有几个敢像过去那样为非作歹无所顾及?那太湖的水匪厉害不厉害?可天下初定之后那些人在湖面上蹦达了有多长时间?就是在别的地方勉强算是肥差的公家饭在这南直隶与浙北一带也不是那么好吃的。这新朝圣主整顿起那些不正之风来可是毫无顾及.“ 听到这里,连张海都感觉到有些虚假,开始怀疑船夫是不是外情部的托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般传统国人在闲聊的时候为了缓解心理压力,不论是谈论家常里短的那些事情还是政事国事总是喜欢拿比较负面的东西当谈资,至少也会是站在貌似中立的立场上。几个外地来的商旅也似乎感觉到这船家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就不在这个方向上继续谈下去了。开始聊起了目的地的一些事情。 曾经就在苏州常住的一名游客说道:“过去天下菜肴当以粤菜为首,那里的食材最为丰富。可是自从新朝入主江东之后,从皇宫里的御厨御医到不少瓦解的大户中的私厨都开始在政府的组织下传道授业。去年军队里的不少做行军糕点的也回到了苏州等地,这江东美食就有盖过粤菜之势了。等大家到了苏州,就知道哪怕是同过去相比,那里为什么会被喻为美食仙境了。“ “唉?不对啊。我听说这新朝曾经征集全天下的人才工匠,南京早已有盖过苏杭天下第一繁华之地。为什么旧朝的御厨在政府组织下传道授业,反倒会让苏州成了这天下美食云集之地?“一位北方口音的商旅有些疑惑的笑道。 “这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于新朝来说后者未必对,但前者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估计是为了确保南京的新军精锐不被奢靡之风所腐化。在南京城是出版之都,戏剧化之都,苏州不少的相关工匠和人才也都去了南京。那里还是农具铁器五金方面的全国重地,还是名医聚集的地方,还有外人想都想象不到的福利保障。但是在吃穿用度等不少有关享乐消费的地方,还是要看苏杭等地。除了中小商贩,民间的中大商户们也往往不愿意去南京城同那里的衙门打交道。” “是那里的皇庄王店不好惹吗?”有人问道。 “那里的皇庄王店们到还算好打交道,可是那里的规矩可并非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起的。要是有竞争对手栽赃陷害给你来点儿假货或者质量稍微不达标的,又或者是服务态度不好有人投诉的,保你不死也得扒层皮。凡在南京城的民间大商户们,都得请几个讼师才能应付的过去。而且那里用工的规矩也多,什么行业工会劳动仲裁之类。这样一来,尽管那里的市民消费能力颇高,可在那里开店就远不如在苏杭等地经营了.” 不少人闲聊着,张海并没有插话。不过人们见到张海这样魁梧的身材似乎像是打行一类的人物,也就没有人轻易敢来搭话。尽管张海似乎像是带着家人去南边儿探亲一般的摸样。 不过张海却没有完全打算在十几个人中做一个孤零零的看客,那样也就同样有些显眼了,就顺便问道:“听说苏杭等地除了食货之外,近几年武风也很盛行?不知道那里的武艺相比南京城如何。我在南京实在是混不下去了,那里的高手如云。这不带着夫和孩子想去苏州那里走走亲戚,看看能不能在哪里打行某个好的活计。” “不知道这位朋友练的可是武行内哪方面的武艺?是箭术,还是刀枪或拳脚?” “最擅长的是箭术,刀枪也粗通一些,拳脚最不熟悉。” “拳脚方面可学会新擂台技?还是传统打法?“ “只学过几个月的新擂台技,传统打法的根基不牢。“ “那你就去对地方了。南京城所谓的‘拳脚最不熟悉’又是像您这样的身材,练过几个月的新擂台技,在苏杭那里一定吃的开。毕竟拳脚还是讲究身大力不亏的。” 一行人了个把时辰之后,顺流而下又有螺旋桨动力的小船已经临近太湖了,船夫也开始提醒有没有要下船的。 第794章 太湖岸边 张海思索了片刻,觉得没有护卫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冒险在太湖上夜里行船的好,不过还是像回事儿似的问道:“如今的太湖还像以前那样夜里不行船吗?” “那是老黄历了。从前年开始太湖一带就比较安全了,夜里行船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不信的可以在这附近打听打听。”船主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是那些从外地来的人可没有这么容易轻信人言。在附近的百姓哪里打听打听?经常外出的人谁不知道有些地方的土匪不仅仅是官匪一家,还是半民半匪或民匪一家?这太湖一带在以前江湖人与商旅的心目中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虽然这湖紧挨着九州最繁华的地带。 张海不是第一次来到太湖岸边,以前来过的时候不过是苏州岸边还算繁华一些而已。其他地方不过是人烟密集一些的居民地罢了。即便是在太湖以北的河口一带的要地也是如此。 但是如今,这里的十里八乡都已经成为颇为兴盛的地方,虽不是城镇,却拥有不少的客栈酒楼,还有不少的仓库和集市,这似乎是一个刚刚开始兴起的商业市镇。 天下豪强在新朝夺取天下的过程中因为没反应过来而遭到严重的打击,这固然一定程度上的削弱了资本的集中,似乎是不利于商业。可地方上的流通阻碍似乎也大大减轻了许多。 不过张海虽然这一路上并没有见暂时到什么煞风景的地方,却也不由的反思了过往的一些政策。 那些操之过急的近现代化行业要求与管理会有不会揠苗助长的嫌疑?就商贸和港口条件来说,这里显然不如苏州岸边更合适。可恐怕是因为新朝在南京城乃至苏州等大城市附近的管制力太强,才使得一些承担不起或不愿承担的那些现代化经营成本的商家反而有了“远离统治中心”的趋势。 “这一路上,我即便像个乞丐一样也不会去住客栈,你有没有意见?”张海看了看天色似乎有些晚了,就对杨思笑着说道。没有可靠的护卫在身边的情况下,即便没有什么危险的征兆,张海也在试练中养成了不给任何可能的意外以机会的习惯。 “圣主.哦不,当家的.这当然没什么。我们一起都是共患难过的了。”杨思笑道。旧时富贵人家妻子对丈夫的称谓是随着年代水涨船高,从良人到官家再到相公和老爷。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这一路上张海也反思了下自己的言行,觉得在外面行走如非特别保险的地方还是不要轻易谈论队伍内或宫内的事情为好。而且在称呼上也尽可能的不暴露,相互之间以下层出身的平民百姓间的常见成为为主。 这一点在下船之后也叮嘱了下杨思还有一起来的小女孩颖儿。颖儿是新来的孩子们当中比较懂事的一个。虽然正是四五岁爱玩爱闹的年纪,但是这一路上却像个乖巧的大龄孩子一样尽量寡言少语。那标准的北方口音新朝白话在大人嘴中说起来还没什么。而从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总会给人以突兀的感觉。 张海等一行人下了船只后,就在太湖北河口附近的市镇旁寻找到一家客栈附近看起来还算比较富裕的一处渔民家中打算在这里借宿。 “这是你家的船?看起来不小,出海都没什么问题了。”见到渔家打渔回来,张海笑着说道 “托新朝的福,自从太湖的渔霸消声匿迹,寻常人也能出的起钱之后日子宽松多了。去年才新买的船。”那渔夫摸样人说话的时候不知怎的神态怪怪的,像个**看新进**的雏一般一边笑一边打亮起来。 张海也觉得有些怪异,回想起那规格的船似乎不应该属于这样一户普通人家,就提高了警惕。 渔夫看张海等人似乎要转身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儿过了:“太湖边儿上打渔的也没那么贫气,上船住是不要钱的。” 张海还是决心秉承试练中养成的原则:只要有一似可疑之处,就不给任何可疑以机会,这船虽然不大不小有利安全,可水上过夜终究不如陆上安全。于是离开了这奇怪的渔家来到另一处似乎还算富裕点儿的小型村落村民家居住。 这户人家似乎也很热情,不过倒没有让张海看出什么可疑之处来。 “我们出门在外都是住柴房,怎么好意思去宅内居住?”面对这里主人似乎有些不寻常的热情张海推脱道。 “这样也好,不过这可要好好打扫打扫了.” 张海来到这柴房的时候才发现这地方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肮脏,而且空空荡荡,像是专门关人的地方。可是当看到那破门破锁的时候也就放心了:这样的门和锁张海自信就是有人在外面堆上柴火点上一把火也未必能困住自己。当然还是没有大意,还是像以前那样,自己在前半夜先休息,由杨思等人在门边放哨。到了午夜的时候则由休息了近三个时辰的自己代替值班。而且睡觉的时候通常依然穿着精钢铠甲头枕暴雨梨花。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午夜之后张海起身之后,已经有些困倦的杨思就陪着颖儿很快进入了梦乡。张海则像一个保镖护院一样在柴房附近闲逛。 忽然间张海发现这户人家有自己这么个外来的大汉在外面,竟然睡觉的时候门也是半掩着的。而且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似乎还有光亮从门缝内透了过来。 见到张海已经起身而且似乎没有睡意,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也悄悄的走了出来,穿着很普通的碎花蓝布,神色却有些不同寻常,打着灯笼笑着来到张海身前问道:“大兄弟,近来玩玩不?” 张海无奈的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可是新婚不久的良家夫妇。而且听说这南方有种叫做杨梅大疮的病,我还没有.” “玩大的不行小的也有很多花样,总之不会让您**,也不会有问题的。” 第795章 新朝风月 张海此时好奇之心还是压过了顾虑之心,摸摸袖中的两支暴雨梨花都在,又看了看那似乎不大的房宅,只好笑道:“那先去看看。我随身可就带了二十现钱哦?” “二十现钱也没什么,第一次可以让外面来的客人开开眼。别以为我们这儿是什么小门小户的私娼半掩门。里面可是别有洞天噢。“ 张海听这话的时候不由的把手臂相交抱在胸前,左手拖着右臂的下面,保证如果出现情况则可以在半秒种之内用暴雨梨花做出反应。 但脚下却在好奇之心的驱动下却鼓起了勇气跟着那妇人进了房子。入门的时候也警惕的往门后看了看。 在门内的一处帘子掀开之后,张海在终于相信这**的话。 别看这房宅的外面看起来似乎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可这里面竟然是个如小影院一般宽阔的地下舞台。里面香烛辉映,光线虽然不能跟白天或者后世那种电灯照明下的宴会厅相比,可却别有一种神秘感。 顺着楼梯般的台阶走向下面之后十几名穿着妖艳暴露的女子便拥了过来,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用手向张海的后脑与脖子摸去。 警惕之心浓烈的张海当然不会让这些女子如愿,身子稍稍后头滑溜的一低就躲了过去,高声喝道:“打住!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这处私娼之地不比那拥有不少打手的公开大型**,张海的身材与气势又非比寻常,因此这样一说也就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来拉客了。 张海这才仔细的向这些女子的面容上打量去,这些女子的姿色和气质比自己想象的那种小门暗娼庸脂俗粉强上不少。甚至可以说:如果她们不是装扮太过于低俗和招摇,完全可以和过去自己在南京扬州见过的那些中高档的风月场所相比了。 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个陷阱,没有自己一进来就有人围攻上来,张海的心也就稍稍松了松,坦然的笑道:“看样子你们这里的买卖不太好啊,是不是这些姑娘都有什么隐疾?不过请放心。我既然来了,进门费是欠不了你们的。“ “客官不要担心,客官是外地来的?而且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是好几年没有来过了?在本地,方圆十里都知道我们这儿最拿手的乃是手活和谈心,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这些姑娘都只是随时待命轮班休息的,里面有二十几间屋子都有人正在当值呢。正门其实也不在这儿.” **侃侃而谈的讲了很多,但大多是些自卖自垮的内容。不过张海同样没有让这里面的姑娘手活口活的打算,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非比寻常,怎么可能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还是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只是随机的找了一户人家,没想到就碰到了干你们这行的。你我交心的说句实话?这整个太湖岸边还有苏州,干你们这行的估计有多少家?多少姑娘?” “不算不脱产的私娼,有名号的大概千余家,一两万专职干这行的姑娘.”听到来的人这样讲,**也就收起轻浮的口吻,坦然的说道。 “这么多?”张海还是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了想,却似乎悟出些什么。 在这世上的时间不多,不过身为君主当初占领东南各地整顿秩序的时候还是对旧时的风月场所多少有所了解。 一般来说,旧时专职风月场所人数只算**占人口比例,要比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少的多。六万人左右的二线府城里娼妓大概也就百人左右。一线地区包括整个农村也算近来的人口当中,专门干这行的女性同样也仅仅有千分之一人口比例。有钱的大户人家从婢女到小妾都不缺乏,还有很多随时可以发泄的下人。而无权无势的劳动群众,除了城镇里某些行当的少数人外很少有人有闲钱在这里面消费的。 新朝建朝之后,旧的格局发生了很大改变。至少在这东南之地:一方面是城镇里的工匠小商艺人的收入空前提高,有闲也有余钱的人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旧的婚姻制度乃至不少大的宗族遭到直接或变相的洗牌,能够利用特权独占女色的人越来越少。城镇里以前官府根本不管的某些势力也遭到了严厉打压,再加上禁止公娼私娼,这一切种种反而为私娼的发展壮大提供了空前的条件。在这苏杭之地,从事这类行业的人占人口比例粗略的估计恐怕就接近百人口一人了。 这**随后也开始大赞了新朝圣主张海一翻:“这新朝圣主真是我们这行姐妹们的大救星。不仅仅清除了大多数那些压在我们身上的枷锁,还大大的改善了客源。姑娘们从事的活计虽然档次比过去的那些吹拉弹唱低了不少,可客源也干净了许多。三教九流的闲杂人等越来越少,良人越来越多。就是**上的活计也比过去安全了很多.” 张海颇有些奇怪的问道:“没有几个打手,也没人保护你们,你们这买卖也开的下去?碰上耍诬赖的怎么办,这还算好的,碰上强人直接就开掳掠人口了。” “要不说这还得感谢新朝朝廷同以往大不一样了呢,这里的公家们都是年轻人,只要百里抽五的所得就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太湖附近,不算赶上例行检查的罚款,百里抽一的保护费就可以了。而且那些年轻人还很少搞特权,亲自来玩儿的时候也是从不欠帐.” 张海不由的有些苦笑:“我听说着新朝非比以前,天子脚下还有人敢这么干?那些公家人不怕像这两年以来的某些人那样当众被石头砸死或者传首各县?”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那都是做的太过头的。这新朝当差也要讲究个度。各县乡肥区的派出所班级据点单位要一年一换,从士兵到军官人人有份,但不能捞过超过四十两的度,那就没什么事儿.”**见到这位来出的魁梧年轻人似是什么社会经验都没有的人,缺也不敢轻视。这样的人有可能是雏,但也有可能是什么出来微服的达官贵人,便有些郑重坦然的说道。 第796章 执政之思 或是出于习惯性的警惕,或是出于对孩子们安全的顾虑,张海没有在那样的时间逗留时间太多。为了避免留下太不好也太深刻的印象还是掏了十几钱全做对这里管事儿的人还算坦诚的回报了。 回到“柴房”附近的时候,张海看到两个孩子还在安然入睡,似乎并没有遭遇到什么不妥。张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向两个孩子坦白。不过想起柳香,为了避免误会张海还是谈谈这件事比较好,最大限度减少可能的误会。寻常的皇后或宫女等等可以同帝王之间没有感情,有觉悟的帝王还会尽量避免这种感情以免惹出可能的祸患。不过张海觉得至少现在还需要可靠的人来帮助自己,就应该时刻注意这些了。 星光下的张海一边练习着步法和拳脚,一边在休息的时候回想和权衡着一些事情。张海反思起自己执政这几年来的一些理念或做法,感觉到在不少的方面,自己有些想当然了,是处于执念而不是出于理性与依据实践的分析。这也是一个身居高位的领导或帝王比较容易犯的问题。 张海想起一句话:“可马上夺天下,而不可马上治天下”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而且很肤浅,很像是人们的自吹自擂。但是仔细一想这当中却包揽有一些更深层次上的道理。 治军求严,一支军队能不能强大的根本在于有没有足够的纪律,在于能不能做到官兵的团结与统一,在于能不能认真落实规章制度。 可是战争与治军的思路,适合于治国么?能用掌管一切、统制一切的思路来治国么? 或许是前朝末年社会松散化自由化的教训太大,从古代到现代,从秦到明,很多中华政权在早年似乎都会有这样儿的误区或错误。 的确,国民没有足够的纪律性和自觉性,那就搞不好近代化水平的工场和制造业。但新朝真的能够做到如同计划经济社会主义时代那样在一个全球几分之一人口的国家建立起全面的掌控体系么?至少17世纪的中国,暂时还没有那个必要与使命,也没有那种条件。列宁或许是对的,自己在前世与今生也确实赞同列宁斯大林那一套,尤其是见多了从古代到现代私有制社会的种种弊病之后。但那是在国家的太落后,如果不力求迅速的发展就有被“开除球籍”危险的前提下。而在此时,虽然中华依旧严重落后于西方,但并没有20世纪那种巨大的历史压力也没有那种强度的历史重任,自己就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些事情了。 这几天来已经习惯了值班的张海感觉到时间并不难奥,特别是这江南的秋季还不算太冷的时候,似乎没过多少时候,东方的天空就蒙蒙亮起来了。 当张海回到房内的时候,杨思也早已醒了过来。 为了应对一切意外和危险,张海与孩子们早上起来吃携带的干粮的时候也是轮班吃的。 杨思没有询问什么,可张海却觉得时候有些事情应该在当下说一说以免引起什么误会。“半夜里的时候,这户人家有个女子请我去进门看看。我在里面看到:这地方是一处私娼之地。而且不是什么散户半掩门,规模不大也不算太小,有十几个姑娘都还不错。” 杨思先是一楞,有些奇怪圣主怎么会不顾危险的这样做,不过随后也释然了:圣主那么注意自己安全的人肯定有避免自己染病危险的办法,微笑道:“那恭喜圣.恭喜当家的,如今也享受到了这人伦之乐.” 杨思其实很害怕张海是一个真正极度专情之人,那样的话自己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可如果张海是一个凡俗之人,自己就一定有机会。 想到这些,杨思有些大胆的问道:“那里面的姑娘比起思儿来怎么样?” 张海有些无奈的笑道:“我若真做了对不起香儿的亏心事,就不会和你提这件事了。我身为新朝圣主,怎么可能在陌生人面前冒那样的奇险?要知道如今流落风月之人。可有不少是同我们新朝有着家仇旧恨的。不过那里的姑娘虽然是新面孔,可还是不能和你们这些我身边的人相提并论。尤其是身材和皮肤,要知道二七之年其实是一个女人在这方面最好的年级了。” 听到张海这样说,杨思的心就更为激动起来,凑到张海的身边低声却郑重说道:“圣主:思儿不求名分,也不敢奢求永远陪伴在圣主身边,只求今晚让思儿陪伴在圣主身边,让思儿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好不好?思儿是爱圣主的。“杨思算是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中心事较重的一个。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民间很多女孩儿的那种生活阅历,对张海的求爱简单而直白。 张海本想装做严厉的训斥几句,可最终还是觉得把心里的话说开一些比较好:“思儿,我不能这么做。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帝王,我也不能把自己同你们之间的关系搞的像以前的朝代里帝王与嫔妃们那样。我不想因为和你之间的关系,而让所有的孩子们都不再单纯。孩子们还在看着你们,她们却有更重要的使命,你明白么?” “也就是说七年到十年之后,姐妹们就可以同圣主在一起了是么?”杨思抱着一丝希望的说道。 “七到十年之后我也不想那样做。我不想看到二百多个于国于民有功的女子因为我的私欲而堕变.” 杨思听到张海那样坦诚而郑重的语气,不由的感觉到心中一片寒冷,那寒冷不仅仅是忧伤,还有对不可知的未来的一种恐惧。杨思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却有些妒意和气愤。 “新朝禁止私娼,我看今天我们就传信给这里的县营,好好整治这太湖边上的莺莺燕燕们!”杨思越想越来气的说道。 张海却若有所思的回道:“该整治的必然要整治。可见到什么就传信,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微服期间,不平的事儿我们尽量少管,等回去后再算帐才稳妥。可也有些事情,也不尽然,我想以前我对这个问题有些严苛了,还应留有余地。” 第797章 新朝苏州 张海在后半夜值班警戒的时候权衡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虽然王朝早年常喜欢过度的禁欲,但这并不好。不该管也管不了的事情过度去管反而会产生不好的效果。但是像后世有些资本主义社会或王朝后期那样放任自流也不对。 新朝不能在政治上表达对违背传统伦理也危害社会一些行为的支持。娼妓是要禁止和打击的,一夫纳妾甚至所谓的“约炮”也应严厉禁止,但要留有一定余地。除了一些方面的犯罪量刑更接近唐律而不像明清那样严厉外,余地就是性传播疾病蔓延概率小的一些行为比如sm,****手慰还有其他各种方式的性娱乐要在一定程度上默许。在相关书报画册还有服装等诸多方面也应放宽标准。 张海以前对在服装领域的多样化有顾虑,但在仔细权衡之后还是觉得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目标和任务。在这17世纪,历史的使命还不是**改造,而是反封建及一些传统的偏见。 这些想法,张海也没有向杨思隐瞒,而是很坦然的讲出了自己的这些看法。 杨思听到张海的这些话,有些气馁的心也活了起来:看来,圣主也没有自己想想的那样古板,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 “趁天色还不晚,我们赶紧上路。”吃过干粮之后张海对杨思和颖儿两个孩子说道。 就这样,一行人又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张海没有想到人力螺旋桨经过新朝的推广普及在民间也广为应用了,就是只能携带十人以下的乌蓬小船也安装了这种装置。因此,以往从寻船到抵达苏州似乎至少要大半天的行程,仅仅只用了一个上午就靠近了岸边。 虽然是白天行船,不过这半天的时间张海等一行人也是很警惕的加着小心,并做好随时水战的准备,并且在上岸的时候于人多的地方上岸,并且时刻观察着周围人群的动向,下船之后则尽量选择人少且视野开阔的地方。 苏州城远远不如这几年来已经大变样儿的南京城那样宏伟、新颖、整洁。不过仅仅看着外城街上行人们的气色和衣着还有比较安静的举止做派,也能得知苏州虽然没有南京城那样大规模的城市改造与新建,在人的方面也是在新朝的严格管理和要求之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城内城外的河道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肮脏了。即是上了年纪的人,也很少有向外泼水的不雅行为。 张海选择来到苏州城还有一个原因是这苏州是外城比例最大的地方,如果出现意外,那么在逃跑的时候可能面临的阻力要小的多。 在苏州外城,似乎就如同很多府城的内城一般繁华了。加上新朝立国后,太湖附近的治安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改善,各行各业也有很多把经营的地点放在了外城,并不是像旧时很多一二线城市那样在外城仅仅是如集镇一般的地方或者居民点而已。 除了在旧时的繁华城镇里比较常见的酒楼客栈裁缝布店之类的地方外,随着新朝军体化的兴起,街边的箭靶与擂台也不少见。 这擂台有两类,一种是内城的官擂,外城也有个别这样的地方。要求穿护具并且不用铁箭铁刃,多见器具比武。一种是私擂,私擂里多以拳脚为主,只有少数才见刀枪。但不论官私,都需要主册,死伤率超过一定限度都要被追责。有生死契的“真剑比武”必须在官擂内举行。 最初的时候这私擂就像说书里的那样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仅仅是在口头上有所谓“点到为止”这种根本难以落实的东西。但结果就是双方都有一定水准的情况下,手部脚部很容易受伤,一个拳手在一定水平的对抗中超过二十场就有极大的伤残率了,鼻部下巴等容易受伤的部位更不用说。而为了在真正的大赛中达到一定水平,拳手们又必须有一定的场次经验积累。因此最终的结果就是在有意的控制之下民间私擂也越来越多的有了规则,并且越来越多的开始运用防具。比如手套护档软头盔等等。当然,也有一些私下里的比试,这另当别论。张海等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在苏州外城最有名的一处私擂。 即便是这样的地方,私擂的大小也并不算宽阔,大概只有方圆两丈左右的样子。因为秋季的午后正是一年之中这类地方比较热闹的时候,因此大概每隔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人在台上比试。而在这之间,私擂的主搬者为了防止冷场之类的情况也有很多表演性质的节目。 毕竟虽说整个苏州城乡人口三百万以上,城区人口也多达百万,年轻在册的习武之人多达五六万之多,可全城大大小小百余处擂台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有人。 为了调整状态,也为了避免太高的伤残风险,一个武师平均每年上十次擂台并且准确的说是打十个回合就算是比较多了,绝大部分的比试会在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内结束,毕竟一般人的体能支持激烈的打斗超过几十秒就不容易,几分钟的时间往往都要靠拖延战术和死撑,平均每天进行的一千三百多场比试如果全满的进行安排,十个擂台差不多就足够了。 张海早就规划好了此行的目的,因此也不是随便瞎逛,他知道今天的这处私擂的目的据说是苏州城一家新开比较有名的绸缎庄新风阁在招募几个打行岗位。 新朝对大家族往往比较敌视和警惕,更不要说拥有不少家丁手下的。因此不少的商户在这方面的雇佣需求也就多了起来。 这新风阁的背景张海事先也暗中差人调查的比较清楚,没有同新朝政权有什么过节,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杨思却有些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你和颖儿为了自己的安全多注意注意周围,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这里视野还算开阔,也不算什么有很多人围观的盛会,这并不难。至于我,也不能什么危险都不敢冒,要是像我这样有天下第一宝甲暗器的人都连台都不敢上,那还能办成什么事儿?“ 第798章 首次打擂 张海远远走过来还没有打招呼的时候就引起台上负责招募武师的注意了,见到张海身材魁梧面相不恶,台上负责观望的人就多少觉得有些心喜。 比寻常壮年能高出一头而且看起来不算太单薄的人,那么体重至少要比一般人多出四成,同等训练与其他条件的情况下要拥有多出一倍的实力。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威慑力。除非是艺高人胆大的练家子,不然一般人看到比自己高一头的对手,气势上就会矮一分,这样的人绝对符合打行的基本要求。 不过当张海走到近处的时候,台上的人似乎就多少有些顾虑了。张海的气色即便相比新朝开国几年的苏州这样繁华的地方,也有些太出格的好。油光满面皮肤较白不说,一看那肌肉也知道绝不是个吃素的主,可不像是个能吃苦的下人,这样儿的人请的起么?会不会是同朝廷有关系的权贵下来的爷? “这位兄弟打算上台试试么?是打算比试还是应募?”负责接待的一名中年男子很主动也很客气的说道。 张海拿出二十钱,同样还算客气的说道:“我是第一次上台,并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符合不符合要求,先比试几场想看看自己的底子。如果我的能耐还行,再谈谈地位、待遇的事情这样也比较方便。” 张海的话很谦虚,但是却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傲气。这新风阁负责招募的武师也是个靠谱的人,很少会像新华书局武侠玄幻小说里面那些被主角们“滚筒式打脸”的配角们那样轻视自己不了解的人,但是初步对张海的印象和判断:或许有两下子,仅仅这个肌肉和身材就代表一定实力了。可这样儿的人,会不会要价太高而且难管也难伺候? “如果识字的话签个名并填下资料,不识字的话按个手印,报下姓名籍贯年龄就可以了。“那中年认真的说道。 张海刚想动笔,可是仔细想了想却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自己的笔迹被人了解,虽然新朝内部有相关的防范,但也可能有一些隐患。就说道:“本人姓杨单名一个华字,无字无号,以前在新军里干过。山东青州人。“这个名字是张海在出发前随编的一个名字,不像离得胜之类有什么含义。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含义,大概取扬威中华之意。据张海的了解新军入伍重新起名的官兵们中叫这个的有不少。 “原来是新军里边儿的英雄?“那中年人有些吃惊的说道,虽然有些怀疑,可对张海的称呼和态度也大有改观了。 “敢问这位英雄擅长什么?是箭术还是刀矛又或者拳脚?“中年客气的询问道。 张海也不隐瞒,事实求是的说道:“我在新军里学过一些枪箭之术,拳脚暗器等却是初学不久,而这才护标的行当里却是不可缺少的技能。因此想看看在这方面我还有那些欠缺,望这里的师傅们能够赐教,如果我表现还可以的话,再让大家看看我在枪箭之术上有哪些短板也不迟。“ 见张海虽然似乎有一种傲,但说话还算客气,新风阁负责招募武师的人也说道:“那么好,英雄请进台。是演武还是找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比试。” “新朝武艺讲究实战,不瞒诸位,我力气还是有一些,就是在技巧上练武时间很短,因此还是希望在赐教中看到我自己真实的水平.” 见到这样身材不俗的人,新风阁的武师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一名三十来岁在传统武艺中有着二十几年习武历史,还算正当年的武师前来同张海切磋。同评书小说里里越老越厉害的情况不同,这个年龄的人一般处于技艺和体力综合来说的颠峰时期。 “这位武师擅长的也是拳脚,其次枪术。弓箭倒不怎么擅长,英雄不会介意?“ “如果在真的是技有所短,还望手下留情。“张海说道,随后向那个年纪比自己大上不少的男子抱拳。 “鄙人姓萧,单名一个峰字,人送外号苏州南拳王,官擂这两年来的战绩一百三十八战七负“ 张海心中一惊,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似乎前世从哪里听过。不过那绰号还是很惊人的,新朝苏州习武之人数万,即便只在拳术这个方面最为突出那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了。看来自己这次还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了。 张海在宫中的时候同比较比较有名又有真才的一些传统武师切磋过,这些请来的高手一般都不知道张海的真实身份,因此也没有太过放水。现代技击技术的确从训练方法和实用性上相比传统武术大占优势,就像泰拳在训练模式现代化改革之中从比缅拳都不如,到最后胜出一样。 可如果底子差距实在太大,那么张海在近战技艺上的弱点就会充分暴露出来。张海凭借身材力量还有现代技击训练模式上拥有的优势在徒手搏斗中对那些请来的高手基本上是七胜三负,而如果是摔跤或者地面技一类的近战比试,基本上是十战十负。在力量和擒拿的运用技巧还有重心控制等方面自己的底子还是太为薄弱了。 不过台上这位“萧峰“,姿势同那些传统武师似乎大有不同,不讲究步伐的稳定或者固定式,而是从一上台开始就不停的前后移动着身体,似乎有点儿西洋拳术的意思。目的在于从一开始就破坏对手的距离感。 再仔细看这个人,大概一米七左右很寻常的身高,样貌也很普通,没有什么凶厉之气,身体很厚实,大异于传统武师的形象。 觉得张海似乎是第一次上台,也有可能是第一次来苏州,负责招募的那位中年人也很实在的在场外提醒到:“这是新来我们新风阁的二号标头。同很多武师不一样的是,新朝来江南这几年来,他十分重视力量素质与抗打击方面的锻炼,也很重视通过对抗性切磋来提高自己的技艺。是拳术上的新派大师,在我们苏州可是小有名气的。“ 第799章 第294 章 身力优势 此时的擂台比武没有所谓重量级之说,也没有那种很规范的开始示意,尤其是私擂就更是如此。 因为在一般的冲突中,果断的判断冲突的发生并占据先手往往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寻常孩童少年之间的冲突,那些有经验的人很大程度也在于如此。 这位“萧峰”果然没有给对手太多准备时间就飞部逼近过来,也看不出将要摆臂的预动。不过这人看到张海十分警惕并且时刻戒备着,身材上的优势还不小,也就在距离张海一人左右的距离上前后徘徊,不敢轻易逼近。 以萧峰丰富的经验来看:如果对手是这类似乎不是很主动却很警惕的人,在攻击边缘对峙当中使对手丧失一部分注意力再突然发起跃步进攻,用冲拳掩护前题的简单攻击是最为稳妥的。绝大部分人在面临直拳的猛烈袭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眨眼或者注意力被牵制在上部。 对手以腿相拒也是一种常见情况,但萧峰的接腿摔或应付这种对策的技法也很熟练,时刻仔细的观察着张海的动向。 张海当然也了解类似拳击一般的蝴蝶步,不过在这种无限制的散手中却没有才采用类似拳击一般的步法。因为在那种步法的情况下快速的起腿很容易失去平衡。 两人对峙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萧峰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迅速展开了冲击,前手拳迅猛的逼近了过来。 张海还是通过这个人轻微的后弹和摆臂判断出了他要出手的趋势,迅速的前蹬左脚向后飞退了一步,然后依然是左脚以很低的幅度和动作侧踢对方逼近过来的右小腿。 这个动作很小的低腿是战场上辅助兵器的常用技,因此张海也练习了无数次。正所谓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这一脚张海还起了个名字:“外行抢球“,很像不会踢足球的人去抢球。 为了起腿的速度和反应,这一脚失去了很多力量,如果是两个常人之间对抗的时候用这手,根本就不会给对方的小腿以腿大的伤害。 可张海的力量至少是寻常青壮的五倍、寻常练家的两三倍、寻常宅男的七到十倍。对于寻常人来说根本没有威胁的招术在张海脚下却不同了。 这位“萧峰“的右腿外侧与迎面骨不同,也是防护力比较强的地方。能在苏州这一线城市里出类拔萃,他也是很注重抗击能力训练的一个人。可即便如此也在遭到张海的重踢之后也至少丧失了半秒种的反应并惊慌的向后飞撤。 张海不再后退,而是迅速转入了主动前进进攻,不停的以低鞭腿和扫腿向前展开攻击。张海身材比一般人高出不少,腿也长上不少。寻常人搏斗以直拳袭面最有威力,而张海在很多人看来没有什么威胁力的下位低鞭腿却成为了有杀伤力的一种方式。在战场上,和板甲相匹配的尖铁鞋是一种重要的辅助近战方式,因此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种辅助手段。 张海没有带拳套,人的头面又在长期的进化中相比其他灵长类十分适应了应对直拳的威胁,因此张海不轻易用直拳去攻击对手的头部,而是利用腿长与步法进退速度的优势就主导了场面,双拳则成了近距防卫的一种手段。每当对手以灵活的身法企图切入的时候,张海就以猛烈的拳法回应之。 张海在以往在宫内从近卫及外情部的武师们切磋的时候也深刻的体会到了自身力量及身体素质优势带来的巨大好处:自己不需要用七成以上的全力,而是仅仅用半真打玩闹一样的力量就可以给对手以不小的威慑,而且因为自己的步子比较大,也不需要太高的频率就能逼迫那位“拳王”只能在自己的附近绕圈。 高手过招节奏并不快,但消耗体力也很大,超过两分钟的情况,这位苏州拳王萧峰也有些承受不住了。而张海在这时则全力发动了猛攻,萧峰左右腿外侧被低腿踢中了几次之后步伐也越来越不稳。 为了挽回面子,见张海突然停下了身在了场中,才不得不示意比试结束。萧峰一边喘气一边说道:“真没有想到,这位英雄竟然以所短对我所长都能占到上风,我看去南京打擂都能扬名了。“ 张海也客气的说道:“不要英雄长英雄短的了,听的太不自然。还是兄弟朋友多为亲切。我显然是占了身材体力上的便宜,这近战武艺的基本功其实都很不稳呢。没看我连高腿都不敢抬么?“ 负责招募的中年也是有些吃惊,起初他对张海并没有太多的厌恶,可是当这位魁梧的壮汉在自称最短板的拳脚方面都能明显的压着在苏州颇有名气的南拳王一头,危机感就有点儿上来了。 虽说新朝新华书局小说里那种专门跟主角做对,时时刻刻喜欢“送脸下乡“的人并非人间常态,可危机意识却是每一位人事部门的负责人都会多少有一些的。就如同现代社会那些人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往往拒绝相片太过漂亮的简历一样。 这位中年也有了危机感,如果这样一个人表现的太过惊艳,那显然会对自己在整个新风阁中的地位构成一定威胁了。可自己是身为主事儿的人,也不好意思轻易下场,就示意一位在枪术上颇有造诣的一名副手做好准备。 这位副手也是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器械搏斗对体力的要求没有拳脚那么大,因此四十岁左右的人正是体力与技艺上两方面权衡下的黄金年龄。 拥有三十多年枪术造诣的这位中年多少有些传统武人的矜持,总觉得以自己之长击对方之短有些不太丈义,不过也不太好拒绝朋友兼上司,就沉默了许久,等着见到张海似乎不在有刚才比武时的一丝疲惫就说道:“听说这位朋友也粗通一些枪术?不知道这新军内部的枪矛之术有什么独到,不知可愿赐教。本人姓石名垒,在南京的时候是颇有些名望的。我们可以用白杆为矛,杆缠棉布,这样也方便避免出意外,你看如何?” 第800章 双刀枪术 张海也客气的说道:“新军中虽然也有枪矛之术的训练,但只是做为十分次要的方式来练习的,不过是让寻常官兵在普通人面前多些反应能力而言,可无法同职业武师相比。” 张海其实说的也是实话,战时的条件下步兵除了基础纪律训练以外的技能训练最多也句十个月两千个小时。排除火器弓箭化学习这些主要的项目,能在近战拼刺上花费个几百小时的练习时间就不错了,最多相当于几个月的习武时间。 在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全面的掌握枪术的全面基本功,主要方向是在几个简单动作上训练官兵们的条件反射以及小组配合,最大限度的在拥有战场压力的情况下也能发挥出一定战斗力。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在能够自选兵器和自选运用方式的情况下,张海在力量与身材上的巨大优势足以弥补武艺上的欠缺了。 如果说仅凭身材力量,在技艺浅薄的情况下只能让张海的徒手搏斗能力相当于这时代的准一流的高手或者现代社会下的二流博击运动员。那么在使用器械的情况下,力量和身材的优势就必将充分的发挥出来。 张海在这方面还有不少的切磋经验乃至战场上的实战经验,因此虽然通过对方的自报知道这是一位练习枪术很久的武师,恐怕也相当于这时代的一流高手,但压力就比徒手交锋的时候小的多。 张海没有选择自己携带的兵器---那根似扁担一样重量的麻杆“木棍”。这里的木壳外皮之下面包着三棱软钢长剑,在这种性质的比武中很容易造成伤亡,也容易漏馅。而是向比武台四周看了看,不出所料,十八般兵器虽然不全,但比如木杆、木棍、刀枪剑还是有的。种类不多但是规格却有一些。 张海选了一根长度在两米七八左右的白蜡杆,这木蜡杆显然也是训练用的东西。前面包着防止破损伤人的铜皮,重量同这个规格的长枪差不多大概三斤左右的分量。一般来说用于格斗而不是阵战的长枪,对于寻常身材的人来说这样的重量和长度是最合适的,长了就有过沉或不灵活容易近身的毛病。 看到张海没有选择那用于小阵战的丈二长枪,那名叫做石垒的武师就多少减轻了些压力。要知道兵器是否合用,都是同人的身材相关的。像张海这个身材如果选用丈二长枪虽说长了些,但也未必在单打中不合用。 不过当张海又选了稍短一些的两米六左右的白蜡杆的时候,石垒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想了想还是坦然道:“既然这位朋友有些疑虑,这样也好。我就用你拿来的这件白杆来比试:“ “这两支都是我用的,我怎么会那么小人之心。”张海坦然的笑道。 “一个人用两支长枪?”石垒有些奇怪了,不过心中也安了下来:看来这个人真是外行,别说两支长枪,就是双刀双剑之类往往也是比较不实用的展示性兵器。有效攻击的速度并并不比单刀单剑大,还不如刀盾剑盾更为实用。 若双手兵器如果是这么长的长枪,就要用单手使枪了,就算手上的力量大一些又怎么可能用的灵便? 而实际上张海的力量是寻常人的七八倍之多,手上的力量即便和一些普通练家相比也有三四倍左右的优势。这两米六七长度的白腊杆在张海的手中,即便考虑到力臂和重量的双重障碍也如同寻常人手中的一米木棍一般的轻便灵活。在张海用寻常的长枪施展攻防的时候,有效的距离就如同那战阵上的不少长矛一样,而且也不怕对手近身。 两个人展开的时候张海如徒手搏斗之时那样左手手持白杆在前,右手持白杆在后。摆出了一个十分罕见的架势。实际上似是两个武士,一个持短矛在前而另一个拿着巨大的双手剑在后。 石垒在擂台对抗比试中成为苏州一带实枪的王者,同样也是因为他是一名讲究实战武技而很少花架的武师,并不是像很多传统武者那样把招式的巧妙放在第一位。而是十分注重力量素质、反应能力、步法与距离感的一位实战派长枪手。 两个人对峙之后,石垒并没有给张海太多的反应时间就稳步的逼近了过来,不管张海或近或退非常稳定的保持着与张海固定的距离。 在对峙了几十秒之后,这名武师同样在突然之间发动了进攻,闪电般的向张海突进。手中的枪在一抖之间就拨开了张海左手白拉杆让张海手臂发麻。 不是因为张海的力量太小,而是因为张海在单手持白杆底端像剑一样用的时候根本无法同一名优秀的武师双手正常用枪的时候所能利用的力量相比。 就这样,就算张海猛然退步还是让这位枪术远强于张海的武师迅速的就被拨开白杆欺进过来。 如果不是张海的手握的是白杆的底端,基本上可以肯定就在这眨眼的一瞬间张海就会前手脱手,在这名拥有三十年习武底子的枪术大师面前败下阵来。 可是张海毕竟不是一名简单的“枪术外行“,还拥有一般人根本难以有效运用的技术,就在这危急的时候,张海右手如单刀一般所持的白杆挂着呼啸的风声在瞬间就就扫了过来。 寻常人单手兵器的这样一击最多百余焦尔的能量,可张海这单手一杆迅速让整个白杆的重心速度达到了三十米每秒上下的级别。 这名精通步法和枪术的武师对此也有所注意,因此还是在短短的不到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稍稍撤手回身,可巨大而快速的扫击力量还是打在了向张海袭来的白腊杆上。 在前所未有的力量下,张海右手所用的白蜡杆竟然在撞击之中折断了,而对手卧杆的力量虽然也很有力,却在这一震中白杆被震的脱离了前手向后一摆。 而趁这个机会,张海左手所持那如单刀运用方式一般的白杆就迅速“单刀直入“回扫在了石垒握杆的后手前臂上。 第801章 实战技艺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机会命中对手,张海被崩开的左手杆回扫的时候蓄力的空间并不够大,扫中对手的前臂时最多只有两三成的力量。 可就是这两三成的力量却相当于一名普通水平的武师以棍全力一击的水平了,这让本来就感觉到巨大震动的石垒右手也不得不脱手。整个白杆在交手的一个回合之内就被打落下来。 毫无疑问,这位习枪的时间比张海的年龄还要长的武师石垒在枪术上的造诣远非张海可比,在技艺上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可张海在身材与力量上的优势却要压到了这位顶级水平的枪术大师,并在自由器械的较量中充分展现出来。 如果说徒手搏斗的时候身高一些手脚略长一些,那也最多不过是几寸左右的打击范围优势,而且徒手较量“点到就伤”还不是很明显,技艺还是最重要的。那么张海在身材上的优势就足足让使用同类长器的攻击范围增加了至少一尺有余,加上力量上的优势带来了一米有余的攻击范围优势。更别说长兵当短兵用的灵便性和覆盖性等方面。 那位主持这擂台的中年也看的出来:以张海的这些优势,单打的时候还不是最能发挥优势的。如果是器械群战,尤其是至少为小组配合下的群战,这一个人恐怕就至少发挥十名武师的作用恐怕不止。 中年有了一些危机感:这个年轻人拥有这样的身材与神力,那不要说做标了,就是新风阁的人出面帮忙造造势,打把势卖艺的收入也绝对不俗。 “以这位兄弟的本事,来我们这儿当个护标的恐怕真有些屈才了。为什么不去南京的官擂上露露身手?”中年似是很认真的问道。 张海这时也似是很坦诚的回道:“我听说在南京,也有几个像我这样儿的人。那里的百姓都传言说是新朝圣主的替身。新朝圣主据说也以神力和箭术出名,我怕被误会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位中年这样一听就觉得心中一震:这人会不会就是.可转念就释然了:绝不可能是新朝圣主。新朝天子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即便是寻常的帝王,又怎么敢只身一人只带一个女子一个幼儿就在外面跑?在京城里微服也就算了,就是在那戏了,秦始皇宋仁宗等当年微服在外的时候也不敢没有必要的随身护卫。 “哦,原来如此。既然这位兄弟自称最擅长的是箭弹之技,那么同我来比比箭弹之技如何?“ 张海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个比法?” “当然也是对抗比试而不是射靶,我们行走江湖或者民间寻常冲突的时候一般都是很小规模近距离之间的实战,而不是战场旷野之上的阵战。并不是说射固定靶越准、越能开强弓硬弩的人优势就越大。不瞒兄弟:见你在近战技艺上如此突出,实是有些妒忌之心。本人这方面的技艺外加轻功之术还有水战之术以及一些江湖经验各方面关系,才使我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如果兄弟觉得十分不公,不必比试也可以。仅仅凭前两项超群的技艺,兄弟能来我们这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张海听到这中年话里有话,看似诚恳客气,实际上是告诉自己:来我们这儿可以,但你的风头太过,需知有些江湖实战技艺是同新朝所推广的项目有所区别的。 “那好!我也想请教请教这实战的本事。“张海也没有太多客气的说道。 “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报名号了。本人姓王,单名一个佳字。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号。“说这话的时候这名叫做王佳的中年首先取来两两张弓以及两捆箭。 这弓很像初学者或儿童用的弓,张海拉了拉感觉最多才不过三斗左右,而且拉距不算长,同街边靶摊上那种弓箭差不多。当然箭头也很轻,大概不过五六钱的样子。这样的弓射这样的箭,倒也相配,仍然会有不算太差的初速。张海首先按照王佳的提议射了几箭感觉了感觉。 不过仔细思考的时候张海也大致明白了一二:民间没有自己队伍上与皇城内那样的训练条件,要保证一定的训练量,那么制弓的成本就不能太低,而且相比战弓要有一定的寿命。另外在没有铠甲的情况下,不用箭头的战弓也容易给人带来危险。因此箭头即便用铜皮包了防止误伤,还是不能让弓的力量太大才能防止误伤。中年王佳也对此解释了一二。 比试就在场上开始了,两个人在不到十丈的场地上选了个对角,大概相隔十几丈的距离,又看了看此时还没有太多的人前来围观,就各自做好了比试的准备。 对此张海没有前两场那样紧张,因为这弓箭上的弓夫本来就是自己自幼所练习的专长。从小时候到后来,从张家到自己拥有了队伍和势力之后在这方面投入的训练资源就不是寻常人可比的,更别说自己在天赋上的优势所带来的好处了,而且类似形式的对抗也是自己经常进行的。 见到张海竟然用左手一次将十支轻箭连同弓身搭在一起,王佳也就不敢有了轻视的态度,至少在弓箭方面是这样。 三斗的弓在张海的手中宛如无物,张海客气的没有抢攻,而是让对方客气的首先放箭。 在十几丈的距离上,首先开弓放箭的王佳还是获得了巨大的先手优势,在这样的距离上连手射出的箭对固定人形大小的目标在高手的手中几乎都能保证有效命中。 这迫使张海根本不敢将身子停下来,只得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弓与手势并根据对手的预动来左躲右闪,躲避了最初射来的两箭,使得运动中的张海实力大打折扣,无法有效的瞄准精确射箭。而王佳则趁此机会一边射箭一边迅速快速逼近。 但经过不少对抗类练习也上过战场的张海对于这种对抗并不陌生,并没有力求准确,在运动中放箭的原则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箭释放出去。 第802章 新风阁主 虽然张海射出去的箭精度上下降了一个层次,大概从四百分之一的固定靶射靶方向精度下滑到百分之一上下,但是在一秒之内包括第一箭在却能将三支箭迅速发射出去,而此时的王佳不过通过侧向距离移动了几米远而已。虽然通过预判躲过了第一箭,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上却根本无法躲过瞬间而来的第二和第三箭,在王佳连手弓的第二箭完成命中瞄准之前就已经被命中两箭了。 如果相比后来现代年过半百的丹麦神箭手拉斯安德森,张海在这方面的技艺还有着不小的欠缺。只能在一秒之内射出三箭而根本无法在不到三分之二秒内射出三箭,能难以用这样的速度连续五秒放箭并命中十个立体平面旋转运动的目标或者各种瞬间出现的目标。毕竟训练条件和在这方面花费的功夫都大不一样,传统弓与现代弓也略有出入。 可是即便如此,和这时代的弓手比起来,张海在这方面的训练条件却是民间的寻常高手难以比拟的。依靠上千张传统弓的全寿命消耗,至少折合七百个训练小时近百万箭的猎弓速射练习,还有使这类力量的弓如无物的力量基础也让张海超越这时代的任何猎人和武师。 如果说前面两项对抗,张海主要是凭借身材和力量的优势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也大占上风,可这弓箭方面的神技在反应张海超群的武艺的同时,也让内行能够看的出来张海决不是一个没有关系背景的人物。弓箭技艺不同于其他,尤其是在射准这方面。在现代复合材料没有广泛应用的情况下,传统复合弓的寿命并不比火枪更好,在这方面锻炼出条件反射式的速射与射准毫无疑问是要以高昂的训练成本为代价的。即便在新朝推广民间射艺的这两三年来,除了皇城附近的城北箭馆里那些人,也没有几个人能有每年几百两几百张弓的消费做为训练代价。倒不完全是因为钱的问题,拥有这样的物力资源就是民间的寻常人所很难拥有的。 在这个时候,负责招募的王佳已经显然放弃了压这位一头甚至能让张海放弃来新风阁的幻想。这样一个颇有背景拥有神力可通各种武艺的神射手的价值,必然要在自己之上了。 唯一可能避免动摇自己地位的幻想,就是这位自称“杨华”的年轻人在其他一些地方的表现与人可靠性上远不如自己。可这些话,却很难由自己来吹风的。 比武进行到这时候,已经有十来个前来看热闹的路人了,多数人虽然没有看到张海在前两场的比试。可那几乎瞬间就释放三箭的神技也震动了不少的人。 新风阁侧门窗前的一个三十来岁风韵尤存的女子一直关注着台上的事儿,这时候也果断的让一名下人直接前来邀请张海。 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张海见过比较出众的女子还算有一些,可要说三四十岁年纪当中别有风韵的,也就属那位还关押在天牢之中的客巴巴,当然母亲杨秋霞也算一号。不过就算在几年前新军突入北京的时候,客巴巴的年纪也有点儿过大了,接近四旬左右的样子。 而眼前的这位女子还留有一似少妇的感觉,穿着打扮在这时代来说十分新颖,但也不算很突兀,大概类似一些影视晚清民初时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同张海的弟子们多少有些关系了,也只有自己才在当年讲述过有关后世的一些民俗风貌。不过能用流传的只言片语复原加创新到这种程度,还是颇让张海感到赞叹。 身为有夫之妇,为了避嫌,这女子张海面前也没有显得过度亲热,只是十分客气的说道:“新风阁里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阁下如果来我们这里,可以全权负责苏州城外堂各处四十号护院,成为外堂的总标头,你看如何?” 新朝因为远非传统王朝可以相提并论的强悍的武力,其实并不像传统王朝那样畏惧民间武装团体,很多过去算是禁器的“军国之器”在新朝则是合法的。 不过一般的地方上,尤其一些商户们仍然不敢太过招摇。县营一般就五百人左右的编制,有的实际只有三百人左右,装备水平也就相当于旧时军队的一线战兵。苏州这类地方的公安军多一些,大户们也不敢雇佣招募过百拥有武装和训练的职业武力。可不像过去那样只要有足够的势力,养个几百近千家丁也没有人过问。 张海在来之前事先也了解到一些情况:这同新军有过不少接触,不少工匠曾经在队伍内干过的新风阁是整个苏州城第一家敢于突破过去的行会规矩,在服装款式擅自革新,在工匠规模上擅自雇佣工人扩充到超过千人以上的大户。而且还打算跨行业经营,除了拥有上千人规模的丝织工场外还涉及染印与裁缝等领域,拥有的雇工总数超过二千人,这里面还有很多是雇佣的外地人,并且绝大多数都是与自己不同族的人。 这么多项出格的举动,在某些意义上是公然同传统行业内的人做对了。苏州一代的不少大户们虽然在新朝建朝的风暴中残留了下来,可对新朝却没什么好印象。 这样一来,新风阁就成了整个苏州多个行业里的“公敌”,暗中使绊子的人不少,甚至明目张胆放火的事情也多次发生。 幸好这新风阁在扩张之前就对这样儿的事情早有准备,多个集中起来的店铺工场都样有训练过用于警戒的犬类。还有一些较新颖的灭火器具,雇佣的武师也多达四十人以上,并且这些人的表现还都算可靠。尽管有一些损失,却不严重。而负责苏州城的公安军城防旅的张海弟子赵征无疑是站在了新风阁的一边,首次有人纵火的时候难以破案,可这种事儿有了几次之后就被抓了现形。搞事的人因此遭到了严惩,再也没有多少人敢在城内打这样的主意了。 第803章 重金考验 “外堂护院交给我这样一个外人?这恐怕不太好?”张海的“社会经验”其实并不算丰富,不过还是感觉到有些奇怪。 “有兄弟这样地位的武师,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要比那些所谓的亲戚更能服众一些。”看张海没有拒绝来新风阁的意思,那少妇的称呼也稍微亲近了一些。 接着,这位新风阁主就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旧时女子一般很少在外人面前暴露全名,甚至一些亲属都不了解全面。可这位新风阁主却不介意像男人那样介绍自己:“本人性马,单名一个楠字。今后大家也算是同在一家,称我为马夫人即可。” 接着,马楠就坦诚的讲了讲新风阁这两年遇到的一些事情,包括自己打破行会规矩,为新朝搅动这潭死水并发展壮大的想法,还有在这过程中所遇到的不少阻力和风险。 “苏州城内的压力着实不小,我也不再愿意于这苏州城内抢同行们的利益和饭碗,把关系搞的太坏,可是要想去他处开拓,这过程还是有些风险,至少商团需要的武师人手就更多了。人多了,心就杂,也难保不出问题。所以这才摆下擂台并悬出颇丰的待遇,希望请到一些真正有名望或有能耐的人,也减少管事时的麻烦。可我们身为商家也不好太大规模的‘招兵卖马’,请了那些有名有能耐的人还维持着近百人的队伍不免就会惹到其他人乃至官家的注意。因此内外堂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十号专门的护院和标师。我这新风阁摊子倒是不小,所以压力和危险也是很大的。这两年的时间以来,累计来过的不过一百几十人请来的人就出过一条人命,负伤的情况也有十来次.“ “夫人不用说了,在下当年也是从过军也上过阵的人,不到一成的伤亡风险又算的什么呢?何况一听就大多是些轻伤,死亡的比例并不高。既然来了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不是夸口,我一个人,最多加上跟在身边的一家人做为休息时的警惕,当能应付会遇到的各种危险了。我不信这新朝的朗朗乾坤之下还有人能聚起几百规模堪比县营规模的武装前来找时。“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马夫人随后说道:“新风阁还没有太大的底子,也不敢在过于偏远的地方开门立户。苏杭自古一体,杭州里这里大概四百里路,但因为水路的关系也不算远,大概两日即可到。最近阁内打算在那里立足,人和场地上都有了,就是杭州那里的分号现银上有些周转不过来。有一批现银要从苏州起运护送到那里,大概两千二百两左右的现银。” “现在就动身么?”张海直言快语的问道。 “先要派个传信的人先行一趟,第二天再动身!”马夫人回答道 “领几个人去?”张海又问道。两千二百两银子可不算是个小数,重量上就超过一个寻常人的体重了。自己一个人用扁担扛着虽然说也没问题,但怎么看也没有这样运贵重物的。因为即便是银子,这两千多两数十斤的白银也很占地方,一个人背着那有些太显眼了。何况路途又不算远,又可以走水路,途中的消耗并不会有多大。 “这位兄弟武艺惊人,不知道敢不敢一个人走这一趟?船和扁担都准备好了,无需要摇撸,只需顺流踩桨就可以。时间上也比较宽余,十日之内赶回来即可。” 马夫人的话让张海感觉到惊奇:两千多两的现银让自己这样一个刚来的人负责护送?不过转念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这十有**是一种考验。两千多两银子足可以让一个人过一辈子富足生活了,在没有其他人跟随监督的情况负责这么贵重的东西的运送,就算是看起来再可靠的人也有很可能出问题。如果这样都能不出问题,那么日后同其他人一起可看护一些更为贵重的物就可以放心了。如果出了问题,也只能做为鉴别考验前来的人可靠性的一必要成本了。这新风阁为了雇来的人的可靠性,在这方面还真可谓下的本钱不少。 可是想到自己这样一位几乎可以用绝世高手来形容的人又具有不低的可靠性,那么对于新风阁的价值是不言而喻的。张海也就释然了。 “新风阁有这样信任,在下一定不会辜负重托.”张海诚恳的说道。 “既然来了,就在阁内住下。”看到张海似乎还有什么顾虑,马夫人又补充道:“家人也可以住在一起,这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就这样,张海领着擂台外的杨思和颖儿一起住进了新风阁在外城的正店之中。 在这样的地方张海同样没有放松警惕,甚至戒备更强了一些。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的时候张海和孩子们就开始轮流的休息睡觉。整整一下午张海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而颖儿和杨思则认真的在张海身边值守。到了黄昏的时候,已经有了必要休息的张海就开始精神起来,习武或者在四下里活动。 见到张海拥有这么高的武艺又这样认真负责,店内的人都颇为欣慰。就是那些身为同行的护院们,大多也不由的暗自赞赏。 那位负责擂台招募的王佳在黄昏之后归来的时候则找到了张海:“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是我们阁主对您的考验,不会有什么芥蒂?” “这说的哪里话?我倒觉得马夫人能这样做,颇有气魄。”张海似赞赏的说道。 王佳继续似是很诚恳的说道:“其实这位兄弟大可不必烦恼。兄弟可以在外面或者店里打听打听,在这种考验中跑了的十有四五,这些走了的人新风阁从来没有追究过,也没有宣扬过。有的拿了钱之后大摇大摆的在苏州做生意,新风阁依然当做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一样。我要是有兄弟你这本事,拿了钱就不会再来这新风阁做事,在这里做事得罪人且危险。“ “不用再说了,就算于名声无碍,我杨华也不会做这样儿的事的。“张海郑重的说道。 第804章 运河伏杀 见张海的决心这样大,王佳也就没有在阻碍什么,反而对张海说了很多押运这种贵重物的时候一些注意事项。包括莫管闲事,尽量避免住那并非自己人熟悉的店铺还有忌女色等等。 “多谢提醒,我这次势单力孤,这些事情会小心的。”见对方似乎还很热心,张海也答谢道。 王佳又不厌其烦的又讲了讲其他一些事情,包括装银子的包裹最好套两层。一层小麻袋,一层布包袱,中间要裹一些衣物棉花之类。这样防止别人一看那份量就知道有可能是金银之类的贵重财务。 对于这些事情,张海虽然有所了解但也表现出钦佩的样子。对于这个人张海当然觉得有些可疑,不过偏见到没有之前那样大了。 晚上无事的时候,王佳与张海又聊了聊有关杭州的不少事情,主要是杭州当地有几家商户对于新风阁的敌视还有可能遇到的危险等等。 张海虽然觉得可疑,正所谓无事现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这种事儿也很不好说,就没有太多的怀疑和在意。 船是在凌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起程的,既然是考验,张海也没打算雇船夫。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个不熟悉的人在身边安全性反而不如自家单独乘船独往了。 杨思在奏报中可是见多了各种奇笆事,见到张海要在别人的安排下单独押运这有些贵重的东西,总是有些不安。 “兵来将当,水来土演。警戒的时候留点儿心应该就没有事儿。“张海安慰杨思道。同时也是不希望颖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出什么岔子。 忽然想起了什么,张海就对杨思叮嘱道:“我们的暴雨梨花等民间难以做的出来的装备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使用。比如危险瞬间出现在船内,或者我们遭遇到了上百披甲执锐的人逼近到近前。明白了没有?“ “思儿明白。”杨思心中却早已打定了注意:若是突如起来的危险,才没有那么多功夫做判断。只要不是能从容应付的,就要尽一切可能防止意外。 轻舟在黎明的夜色中起程了,由于时间并不算紧迫,所携带的货物也不算多重,船也不大,并且还是顺流。张海没有用多少力气就让小船的航速超过常人在岸上的健步了。 这也是因为张海自己的体力太强,并不像让整个小船航行的太快显得突兀。距离枯水期不算太远的秋季上午,正是临近码头的地方船只比较多的时候,张海并没有懈怠,而是保持船只的航行。但是按照出南京城后的习惯,在中午吃过自带的干粮的时候就准备开始“长午休”了。也就是从中午到天黑的这段时间休息,避免危险比较大的夜晚入睡。杨思则是在下午的时候值班,前半夜的时候入睡休息。 自苏州以南周边的松江、湖州、嘉兴等地都是自古以来就很富庶的地方,到了秋季的运河上更是常有船只往来。为了不阻挡航路,白天休息的时候张海就把并不算多大和多重的小船拉动到岸上休息。过往的看到小船上新风阁的旗号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 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河上过往的船只就少了不少。虽然这苏杭一带也算是离天子脚下不太远的地方,但是愿意夜里行船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张海在休息之后随便吃了些携带的干粮就开始尽力的前行了。 这运河水不深也没有什么礁石,河道也没有九曲十八回一般的很容易撞岸的地方,要在夜间行船中避免可能的危险在张海看来就只有速度了。 寻常人长时间行船劳作的功率大概相当于百余瓦左右的样子,健壮熟练的一些大概相当于二百瓦。张海在留有一定体力不至于使自己过于疲劳的情况下也接近两个壮劳力认真行船了。这让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中途只是稍做休息,当杨思醒来的时候船就已经在这半个夜晚之中向南行进了一百四五十里左右的样子。 为了方便过往的船只航行,一般在夜晚的时候每隔大概两里距离的时候运河南端就会有微微的航标灯火之光照亮着前行的方向。毕竟在新朝夜晚行船的人虽然少但毕竟还是有一些的。 “让我来!”杨思想替张海分担一下蹬船的劳作,在杨思来就算圣主的体力非常人可比,这么长时间的航行也盖休息了。 “天亮的时候再换班!夜里行船尽量走更远一些的距离,避免意外。“张海说道。 就在船只按照地图和灯数来算快要过了秀水镇附近,抵达桐乡镇附近的时候,杨思忽然觉得这段并不算多么繁华的河道边的航标灯似乎比之前更明亮了一些。 前行中的张海也注意到了。张海忽然觉得这是不是有些浪费了?不过想想走夜路的船可能也多是像自己一样运一些贵重的东西也就释然了。 就在这时,张海借着不远处航标灯火的光芒看到有两艘船横着堵在了河道上。多少觉得有些不妥。 杨思显然也看出来了:“要不要绕过去?“ “岸上可能更危险。“张海说道。 张海在遇到可疑之处的时候还是让杨思掌舵,而自己则准备好了弓箭,摸摸了腰间的东西,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张海所在的小船缓缓的靠近了岸边的火光,船身也逐渐明亮了起来。特别是那船上的新风阁的小旗,在岸边不远处的人眼中已经再明显不过。 “实在不好意思,船坏了,这就好!“不远处那堵在河上的船让开了航路。杨思的心中稍安。 可是就在这时,河岸边不远处火光闪动。伴随着黑暗中的闪光,重型火绳枪开火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 二十余发一两上下的弹丸瞬间覆盖了小船。虽然是在不太好的光线下射击移动中的目标,可因为射手的距离并不算远,大概也就十丈左右的样子,并且不像战场上那样有对抗之间的压制。还是有十几发铅弹命中了小船。 这小船不是新军专门制作的船只,虽有不逊色于寻常盾牌的船板可还是挡不住这个级别的火枪,被两翼袭来的火力瞬间打透了。 第806章 河边反击 张海所带的短弓是八斗左右的寻常战弓,两石左右破甲用的复合长弓如伪装成扁担的摸样并不常用,而且重箭通常也不多带。 在少有正规铠甲的民间,五斗弓就是使用比较重的了。用八斗的战弓就是使用三棱箭头或铲型箭也能轻易把人体打穿并有很大几率挂断重要血管。 八斗的战弓在张海的手里大概两成左右的力量就能拉开,同一般优秀的弓箭手中的速射弓没有什么两样。 在来袭的敌众从巨大的震慑和突变之中反应过来并逃散到二十丈外的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张海已经射出了三十支箭命中了至少超过二十五个想要逃跑而且因为没有负伤跑的明显比较快的目标。 张海除了携带弓箭之外,两米多长的“软钢三棱剑”连同覆盖在外面的木棍也已经带了出来,张海打算顺着那些负伤的敌人逐一的追杀,可最终也只是追到了一些中箭负伤的敌人已经五个在逃跑中被绊倒的人。 袭击者的时间及地点选择还是很精心的,即便在这富庶的地方夜晚间的乡下依然往往是一片漆黑。最多只能以水面映出的微弱光芒来前进。虽然有岸边的火光照亮小船遇袭的地方,可是二十丈以外光亮依然十分微弱了。 或是顾虑在这黑暗中遇到的连环伏击或陷阱,或是顾虑杨思等人的安危,张海搜索了小船附近方圆六七十步范围内的地方并放倒这范围内负伤的残敌之后,就回到了距离小船附近不远的地方。 大约百余名最终被迫留下来的有一半大概五十三人,这其中最终被射杀或肯定活不了的超过一半左右,这当中还有不少自杀的,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希望天明的时候也不死了,不过还是有十七个左右负伤的活口在张海的威慑之下不敢向黑暗中逃去,似是等待着死亡。 张海让这十几个只负了轻伤而没有勇气与能力逃跑的人身子贴着身子、脚紧紧的脚挨着脚如尸体一般躺成了一人宽度两三米纵身的两排,并闭上眼睛。 这让更让这当中的不少人感觉到了恐惧,很多人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人被处决,那就四散逃跑。反正张海的弓箭似已收了起来,总有时间的。 张海有些歉意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审讯你们,也没有太大多的绳索之类的东西来束缚你们。只好委屈委屈你们了。” 说着,张海左手持软钢三棱剑,右手持松开弦的弓臂双手同时迅猛的向下砸了下去。惨叫声在一瞬间传了出来,这一下拍击就将这十七个人大部分的小腿或脚部打伤,还有几个想要逃跑的也被软钢长剑扫倒在地。 接着,张海没有再手下留情,继续把那些本来就负伤的残敌的脚脖子乃至肘关节接连不断的扭断。 “破坏你们的四肢关节并不会死,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让你们在疼痛中死亡而不是因为失血而死亡,你们信不信?知道你们该告诉我什么不?”张海用新朝白话问道,他相信在这距离南京不算远的苏南浙北一带,开国几年来即便并不是所有的江东都以此为母语,也必然都听的懂。 最初的剧烈疼痛稍稍缓解下来的时候,在这十七人中终于有两个人在恐惧之下害怕了:“争先恐后的说道:我们是受雇于人的苏州武师,雇主给了重金.“ 张海听到这话来到了两个人的身前伸出了手,紧接着是两声连绵不绝的惨叫,接下来的是两个人的痉挛和呕吐。 “杀手?什么样儿的杀手会用你们这些军国之器?谁请的起这么多杀手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们来这么多人,阵仗又这么大,战场上的能耐也有一些,谁信你们是江湖上的人物?你们这阵仗,分明就是的反叛残余打算刺王杀驾,对不对?或许从那苏州外城的擂台上你们就觉得我是新朝的圣主了。你们绝不可能不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张海!你简直狂妄之极!竟然敢只身出南京城,就算今天.”还没有等那个鼓气勇气义正辞严的人把话说完。张海就用带着铁手套的拳头把那人的鼻骨砸进了面孔中,并把那人的下巴连同半个嘴先以巨大的力量捏碎之后又掰了下来。惨叫声又连绵不绝的响起。 张海并不是一个心恨手辣的人,但是他明白:对于打算行刺自己的人必须要杀一儆百给这些人以威慑,当然,也要避免把这些人全弄死让破案都有难度,那样达不到最大限度的杀一儆百。 “我若是那张海,你们今天来的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就算是微服,就算是不想引人注目,又怎么会一个护卫都不留在附近暗中保护?但是如果今天不给你们这些人以严厉的惩罚和教训,怕是我以后在外面走的时候就永无宁日了。当然,因为你们冒犯并非真的而是新朝圣主,所以还是有活路的,那就是不论在我面前,还是在公家面前都认真配合调查,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你们虽不是刺王杀驾,但聚集这么多人携带军器已经是有谋反的嫌疑了,会有京城的人介入的,你们也别指望这里的人会庇护你们或敢给你们个痛快之类。京城来的人,审讯的条件和手段恐怕是远非我在这儿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海不怕这十几个人中没有几个老实坦白的。如果那些新朝内外的敌对者们能随随边边的召集到上百真正意义上的死士,前明又怎么会被后金压着打?那些敌对者又怎么会因为追求庸俗利益而被自己清洗?“ 解决完这些人的事情后,张海回到了小船边。杨思与颖儿似乎都负了不轻的伤,杨思抱着颖儿,但似乎无法站起身来。 “夫君放心,还好在新朝这铠甲算不得禁器了。没有什么见红流血的伤,在这水中也不会有大碍的。”杨思郑重的回道。 见杨思经过这么的的事情后头脑还算清醒,没有在离外人不远的情况下喊自己“圣主”,也不由的有了些赞赏的目光。 第807章 事后处理 不过张海却知道那些袭来的攻击,尤其是那第一轮排枪的威力。虽然打穿船板后对于拥有精良内甲还有不小肌肉的自己没有大碍,这不代表对于一个普通人特别还是一个少女会无碍。 那样伤痛在自己身上不过是一个有些碍事的肿包或血包,可要是落在寻常人的身上,有很大可能会出现严重的内伤或是骨折。这当然是说在拥有同自己类似优良的精钢内甲的情况下,若是一般的铁甲,直接就会被那一两重的重火绳枪铅弹连铠甲带**一起打穿了。 杨思身上的内甲因为身材的缘故材质和厚度都略逊色一些,会有什么样儿的伤害自己也难以保证。 张海身上带着一些可以方便使用的消肿药物,可对于内脏内伤或肋骨骨折之类就没有什么办法了。这至少是需要熬药的地方的。 在检查了柳香和颖儿身上的伤势之后,张海又仔细问了问两个孩子的感受,才初步放下心来,杨思的肋骨虽然有损伤,但应该没有内脏上的太大伤害。这也是因为上身的防护还算相对比较整体化一些的缘故。 “此地不可久留,要不要迅速沿河赶路?”杨思觉得并没有脱离危险,谁也不知道那些逃走的人什么时候又会聚集援兵反杀回来。 张海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在这里干等确实危险,可沿河继续前行也不是个事儿,更别说这船已经破损的不像样子了。这样:我们在黑暗之中躲藏起来,到天亮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完了再继续出发不迟。” 就这样,张海带着杨思还有颖儿一起下了船,离开了河岸上的航标灯火所能照亮的地方,在距离沉船之西处大概百步之外还算干燥的一处地方躲藏起来。这时候,黎明的曙光似乎已经应在了远处的天边。 “这样不好?贼众既然在这里伏击,那这里的当地公安军还能信赖么?我们暴露之后会不会引来麻烦?”杨思伤痛之中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 张海思索片刻后回道:“不会的。这次我虽然是只带着你们只身微服,没有亲卫连的战士跟在身边,但也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有内情部还算可靠的人在暗中伴随我们的。“ “可刚才那样危险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出来?“ “刚才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而我的反转也很突然。相信用不了到天亮,公安营的人应该就能赶到。“张海说道。 新朝在全国不少地方乡镇一级的单位都没有固定的统治机构,更别说村。公安军县营的主要还是负责县城内的事情。对于乡村情况的掌握与管理补充,教部也承担很大的责任,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分权“,不过在这南直隶与浙北一带,因为新军主力部队众多且河运网络发达,还没有像边远地区那样的前在不稳定因素做为战备的对手,因此每个乡镇都会有公安军中队驻扎并且有比较完善的基层执政机构直接管理到村。 一般的情况下,出了事情在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之内就能够聚集起连规模的公安军力量赶到任何地点。像这么严重的事情,虽是在夜间凌晨,但也有很大的机会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公安军的人就会迅速赶到。 不出张海所料,大概出事后仅仅半个时辰,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就有运河沿线的驻军沿河赶到了出事的地点,并以信号开始动员沿河各乡负责当值的民兵以火把展开大范围的巡查。 张海以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来的人,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心,不过也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没有让杨思一起从隐藏的地方出来。 毕竟张海已是君王之身,什么事情都不是没有可能出现的。 见到张海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前来的公安军战士都提高了警惕,正要围拢过来盘问。几个张海比较熟悉的身影带着附近公安军一名连长快步提前走了过来询问道:“站住,你是什么人?不知道出了这么的的事情,是要封锁现场的么?“ 张海从身后拿出了一件同船上的旗号差不多的小旗:“我是新风阁的标头,负责单独押送一些贵重物去杭州。当然是由我一个人,这也算是新风阁的一种考验。我愿意接受调查与核实。“ “带路引和手印证了没有?“那名熟悉的公安军军官以还算缓和的口气客气的问道。在没有照相机和照片的时代,路引或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十分形式主义,但新朝的执政能力远非传统王朝可比,这“手印证”,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儿价值的。 “带了”张海说道,随后拿出了自己的手印证。当然,出于安全考虑,那上面的手印当然不是自己的。 “我看你像闹事儿的残匪!”一名公安军排长忽然说道,说着就要过来。但这位排长被张海那几个熟悉的内情处军官拦了下来。内情处的人向公安军排长使了使眼色,意思似乎是说这个人不简单,不要轻举妄动。 张海坦然的说道:“来袭的贼人有一百上下的样子。这船附近的尸体还有这些残了的人都是我遇袭的时候摆平的。“ “你一个人摆平的?“ “你可以问问他们,新朝应该没有什么防卫过当一说?“ 内情处的几个军官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先看守好这些贼人。有了人证才好破案。“ 没过多少时间,大概天色开始蒙蒙亮的时候,负责值班的民兵与去他处搜索残敌的人通过血迹又找到了十三名负伤逃跑的贼人。 这下活口将近三十上下,办差的人也轻松了不少,知道这案子随大,但破起来应该不难了。 当发现这些人携带了不少重型火绳枪之后,当地公安军连排长就知道情况不小,加上内情部的人迅速的插手,应该不是自己可以过问的了。 就这样,现场的尸体很快就被清理,那些或伤或残的俘虏们也都被官兵们看押起来,准备先沿河送往下游的桐乡镇进行第一时间的审讯。 第808章 桐乡休整 在这时代还没有后世那样完善的刑侦技术,但破案时的一个便利之处是并不需要十分完善的证据链。能不能在距离第一时间很近的时候抓获到足够多的“罪犯”或“犯罪嫌疑人”对于能不能取得突破致关重要。 一般来说这种有精密组织的大案是很难查的,但是张海在出南京之前就做了一定的准备,在行程附近不远总有专门的人随时负责接应,并可以随时请到刑讯与侦察方面的能人。再加上东南一带新朝的档案管理体系要比旧时严密的多,政权的触角伸向了基层。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之下仅仅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下午,案情就有了重大突破。 被俘的三十名来敌有四个伤重死亡或自杀,其余大部分至少在第一天没有说实话或者被搞定,但还是有七个人决定坦白。 策划这次伏击的人也没有想到新朝的反应如此之快,要比上一次刺杀疑似张海的人反应快的多。在几乎是两天时间之内,顺着被俘的人提供的线索就有三处“天地会”外围和一处闻香教外围,一家同新朝有血仇的大族被查了出来。 顺着这些线索,在三天之内就有数以百计的人被逮捕。通过专门的信号传信,北至扬州南至杭州,整个东南核心地区一带,也都利用常用速度就有昼夜八百里的驿站迅速行动起来在不少潜藏的敌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有几千规模的人被调查逮捕。在审讯之下嫌疑极大甚至可以定罪的也超过千余人。 “东南之地,不少传统大型大族也都卷入其中,圣主觉得这些事情怎么处理?“相关的奏报直接由外情部田宾派人专门的人送到了杨思和张海休息的一处民宅之内,杨思一边为张海的背上上药一边例行般的询问道,十分轻描淡写。她不希望自己的话语过沉重让人误会自己希望从轻处理这些人的意思。 在杨思来看,当年朱元璋时代对于自己的心腹都可以上万人的株连,这些心怀叵测的外人就是杀它个几万甚至更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海在奏报之前还是对这件事思考了一些时间,因此仅仅是片刻之后就回答道:“谋反株连九族自古以来的规矩,即便是未遂也是一样,这有它的道理。如果不能对一些人给予沉重威慑。不安分的人会更多。如今不少大家大族都自行分散了不少,而且按照新朝律法纳妾的人也大大减少了。针对这些人株连九族的威慑也应该涉及不到几万之多。但是如果立刻就这件事情进行大规模的极刑大开杀戒,我们的身份就有十有七八会暴露。暂时不搞太广的株连,也有利于不少事情的进一步调查。”张海说道。 “我的伤并不重,不过是一些皮外淤青,这要是在当年的战场上。轻伤统计标准都上不了,旨意还是由我亲自来写。”张海看到杨思时而还有一些痛苦的表情不由的说道。 “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应该还到不了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见到张海似乎是第一次说这样关心自己的话,杨思的心也不由的一阵激动。 “颖儿没有什么大事?”张海向队伍里前来的一名郎中问道。 张海和杨思身上的精钢内铠避免了在猛烈的袭击之下死亡或出现严重的伤残,而颖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过四五岁的她虽然也穿有一毫米左右厚度,毫不逊色于这时代铁甲的小型内铠。但是在透入船体的投镖与石块的砸击之下多处骨折,负了不轻的伤。 从队伍里专门赶来的一名军医也主要是照料颖儿。幸运的是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因为优良的防护,战场负伤很多都是枪炮石块造成的钝伤,这些年来的内外战争也让部队里的军医们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没有伤到内脏,但是却伤了脊柱,看样子即便是康复也很难如常人一样了。”那军医犹豫了片刻,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不是张海的孩子,新朝的公主,但终究还是说道。 不知怎的,颖儿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沉默,但并没有太多悲伤。也似乎是早已悲伤过了。“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着颖儿出来的。“张海有些自责的说道。 “没有什么,我即便是躺着,后者坐在椅子上应该也能为.“颖儿终于平静的说道,不过还是没有太多的心机。张海在那孩子刚要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迅速以眼色制止了她的话。颖儿也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没有在多说什么。 张海杨思等人在桐乡镇的一处村子里休息了三天时间。因为外情部的人调来了必要的护卫负责潜伏警戒,这几天时间也成了张海出了南京城之后第一次敢于脱下铠甲休息的时候。 “回家,在外面太危险了。“在出事后第三天的时候张海就收到了从南京柳香那里传来的秘语传信。 不过,张海却早已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曾经有过的规划,就不能轻易的放弃。如果自己成为传统帝王那样的宫内帝王,尽管也可以靠权术达到相当的统治力,但对于内外不少人的威慑和了解终究不可能上升一个层次的。 就在张海等人于桐乡镇休整的时候苏州城的新风阁也得到了消息。马楠亲自同十几名护卫一起赶了过来。 在路途上,不少事情就已经传扬开了,而马楠也得到了越来越明确的信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在夜晚面对上百人的突袭。进攻的人还以二十支重火绳枪伏击,还能被反杀数十人?就是项羽再世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可是来到出事地点附近从这附近的公安营基层单位那里得到证实之后,马楠也不得不相信了。传闻杨华身怀神器,可以把五寸长一分粗的巨针以强弓一般的威力在短时间内就射出数十近百,自身还有堪比薛项的武力。这个时候,马楠包括新风阁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怀疑这个“杨华”很可能就是新朝圣主张海,即便不是,那也是一个圣主身边可以说的上话的钦差替身了。 第809章 马楠之疑 马楠再次见到张海的时候态度同之前也大不一样了,之前更多的是例行公事般的客气,而如今再次见到张海,却要主动的行起礼来。 “不必如此,那些贼人把我当成了新朝圣主,我可不敢冒这么大的忌讳招摇撞骗。”张海笑道。 这时一名从新风阁跟来的管家这时候鼓起勇气,在侧面视线外边缘的地方仔细的打量这位新来的武艺绝伦的护院标头。 从肤色看,张海完全不像是寻常把式人家和一般习武者,必定是一名平日里锦衣玉食少见阳光也很少常在外面跑的人,也就是身材厚实了一些。可言谈举止却又却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不像有相当权力经常号令他人的上位者。 若是承平年代里在深宫里长大的帝王,这没有什么奇怪。可张海却是一个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快速崛起,带领自古未见过的精锐夺取天下开创新朝的开国之君,没有一点儿上位者的感觉这又怎么可能? 马楠见那名跟来的管家稍稍摇了摇头,这才把心稍微放宽了一些。有些歉意的对张海说道:“可是这样让兄弟在独自带着重金在外面跑也终究是我们的不对,我当初就应该意识到危险的。这次我带来了几百两的黄金的金票,做为兄弟的酬劳。无需带着重金行走,到了南京城南的新风阁分号可以直接取的。” 张海却诚恳的说道:“这说的是哪里话?莫非马夫人还以为我这一次把押运的财务弄丢了不成?我这个人力气大,有些小伤也不碍事,那两千多两银子随时带在身边,就在这里。要不马夫人亲自点验一下?这几天的休息,主要是我家颖儿出了一些事情,要请松江府的人过来送她回去,这一次实在是我有些冒失了.赶过两天等家里的人来了把孩子接在,我会重新去扬州一趟的。今后也会留在新风阁“ 听到张海这样说,马楠也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张海不仅仅没有让带出去的银子被弄丢,还竟然可以把那一百多斤重的贵重物连同行囊一起随身带在身边。这说明了什么?至少说明了张海在独自击退上百人伏击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负哪怕象样一点儿的轻伤。马楠又有些怀疑这件事会不会是这个叫杨华的年轻人自导自演的抄作,可是想到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而且有那么多的人证实,就打效了这个念头。 如果拥有这样级别实力的高手能够加盟进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这个人在,新风阁就有了除了官府以外天下第一的武力。再加上自己原有的力量,就是联合起来的势力也不敢轻易招惹了,他一个人就至少相当于全副武装的百名左右敢战的武师。毕竟在新朝,至少是新朝初年:除了南方边远地方的土司之类,大部分地方根本没有拥有武装过百的人。就是少林寺那样的地方,据说同样受到“兵器不过百”的潜规则限制,这可大不同于前明的时候。 同时马楠根据官府的反应也猜测的出来这位“杨华”拥有这样的本事,就不太可能毫无官府背景的人。别的不说,就算同新朝圣主毫无关系,仅仅是当年打过仗的新朝主力退伍人员这一条也就足够摆平很多可能的麻烦了。 “兄弟这样的本领和才华,还有这么高的德,竟然愿意来在我们这新风阁落户,这真是我们全阁的福气啊.”马楠感激的说道。 张海也没有再隐瞒什么,而是坦诚的说道:“要说这世上守规矩守本分不坑蒙欺瞒苛待下人的商户倒是也有不少。可我最看重的是新风阁敢于打破世俗常规的勇气。还有做事情不遵循旧理,敢于开拓的精神。” “这都是我那曾经从军的孩子告诉我的,我同新朝朝廷除了这一层外并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可是朝廷却同以往不同的大力支持我们的这种行为。不然的话,就是借我们新风阁十个胆子,也没有在苏州这样的地方几乎全面挑战行会行规的勇气啊.” 张海又谈起了杭州的一些事情:“版印在南京城、吃穿成在苏州、杭州虽说逊色于京城与苏州一些,也是人口近百万的工商大城。那里新风阁的同行近行也是有不少。不过我想这件事情之后,新风阁在杭州城里的开拓只要没有太过火的,应该不会遇到太的阻力了。” 马楠同张海一起又说了很多客气的话,同时也不失亲近,聊了一些有关新风阁对手相关的事情。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也到了快吃饭的时间。我从苏州可是带了不俗的厨子还是食材,在这里开开口福怎么样?“ 张海思索了片刻却说道:“马夫人的事业正在开拓的时候,想必不至于这么清闲。我看还是不必了,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无功怎么好受这样的款待,而且马夫人留在我担心多少会惹来闲话,要是引起什么误会那就大为不好了.“ 这样,马楠等人才最终告辞,离开了桐乡镇返回苏州城。路上,马楠向跟来的那名管家询问道:“你看这新来的杨华,有没有可能是新朝的圣主?“ 那位管家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种事情我也不敢下定论,但是此人实在没有一个强势君主开国之君的感觉。不要说号令天下,就是寻常大户当家人的感觉也没有。而且同人交往的时候很多话都不太会说,更别说人情事故了。比如我们临别的时候告辞,此人表现的还真像一个没有太多阅历的寻常年轻人。但不论怎么说,这样的人才能来我们这里都是好的。凡外人,人情练达却太不可靠的人也不适合托以重任.“ 就在马楠一行人坏着并不平静的心返回苏州城的时候。这三四天来,消息也开始传到了百里之外。江东一带不少地方的人都听说了新风阁出了一位魁梧而年轻的绝世高手。竟然在上百人的伏击之下安然无恙还重创了对手。 第810章 反新义士 “消息确定么?回来的人都可靠么?会不会是南京那边儿放回来的烟雾弹?”松江府境内一处小村落的地下密室里,一位年近三旬的青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回来的人中,有我手下的一名还算可靠的兄弟。我检查过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不像是曾经遭到过严刑审讯过,而任何伤势都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就没有痕迹。他的家人也大多在几年前遇难。我想不出他有什么被收买或胁迫的可能。在当初选人的时候至少我所在的那一组就已经很注意了。”一名看起来年纪不算的年轻人回答道。 说着那年轻人把一份很详细的回忆笔记递交上来:“这是我们那一组的情况。” 那位青年看罢之后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以后刺杀那神汉的机会越来越小了。” “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这位自称杨华的新风阁标头就是张海。”年轻人肯定的回答道。 “他是张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有这么高的把握确定?“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身材差不多的两个人好找,但是身材差不多又同样有着惊世箭术武艺的人又会有多大可能?就回来的兄弟说:他们明明先发制人成功了,那船至少被十几支重火铳打透了,尽管是夜里,也能确定不是有什么坚固内防的普通小船。还有数以百计的投标和石块几乎把拿小船砸了个破漏不堪,里面的人绝对没有幸免不中弹的可能,就算是趴在船底也一样。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船内的人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从破损的缝隙内射出了威力大到可以把不披甲的人打穿的恐怖针箭。几乎在一瞬间的时间里,我们围拢在船边的几十人就被扫倒了,加上负伤的人,我估计至少有五十人在那恐怖如鞭炮般射速的针箭中伤亡。那个人又钻了出来如同没事人一样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射倒了至少十几个人。幸亏我们选择的地点是在这江南秋季并没有多少晴空的黑夜,离开了岸边的火光就可以得到黑夜的掩护。不然,我怀疑这一次我们凑齐的人有全军覆没的可能。这就说明,此人不仅仅身怀可以瞬间杀伤的利器,还有就是以前的军中家丁甚至将领都少有见到的宝甲,还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力量和武艺。就凭这些,我本来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就是那新朝张海,只所以说八成,是因为此人也有那么一丝可能是张海身边极为重要的替身。至于他为什么敢不带护卫的单独出行?如果我也有这样的宝甲和利器,就是身边没有护卫又如何?带上一两个用于睡觉时警戒的妇儒,任何不利的情况下几十个人也近不得身,在这酷吏之国,除了官家又有谁可以随便调遣的了几百武装?”年轻人认真的分析道。 关于这一点,这位青年也似乎有所耳闻。在当年新朝平定后金的战争中,据说就出现过一位同样身材高大武艺高强的替身吸引了后金军队的主力。使得新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当时的后金军以重创。 战场上的作战细节,即便在现代对于非民主国家来说也可以做为一种机密,不过张海在权衡利弊后并没有予以广泛的隐瞒,二人对此也是知道的。 “我看这也不算是完全的坏事,我还得到消息:那张海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成为惊弓之鸟,似乎还有南下继续出来游玩的意思,自大的很。我们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解决的。就算是宝甲,我不信还能挡的住炸药虎尊炮。警卫不多的情况下偷袭成功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十**岁的年轻人继续说道。 可是听到这些,那为首的青年眼中并没有多少兴奋之色:“就算是如此又如何?这次我们的损失先不说。就算人们可以确定那人就是新朝圣主张海,他的神话也因此更进一步了。以会还能找到多少敢于行动,又有靠谱水平的人呢?他有那利器和宝甲在身,一两个或几个刺客去动手更加没有把握。” 不过当他想起数年之前新军南下江南那天昏地暗血雨腥风的时候,心绪却怎么都难以平静下来。时过几年之后,那国恨家仇仍然难以平息。夫人赵氏和还没有到开蒙年纪的孩子煌言乃至一家几十口人乃至无数仁人志士的鲜血撒满了江东大地。 随着新朝四年那件事还有这几年来江东经济的发展,还有天下各地在并不算好的年景下迅速的恢复。不少人也都觉得新朝虽然严苛且轻视人,但那张海毕竟是神的使者而不是名义上的“天子”啊,继续对抗又能有什么好处?张圭章却并不相信张海真的是什么天帝之使。即便是什么神的使者,那也是终究要被上天惩处的恶神。对于手下的人,他也是这样教导的:如果真是上天的意志,那为什么上千年以前不让那王莽暴秦之流成事并流传天下?为何突然要改变自周以来的天下秩序,而且这样的突兀? 这位叫做张圭章的青年终于重新树立起心中的信念,并下定了决心:“准备传令各府差人前来进行大议!” 自从张海同江东的不少大族结下血海深仇的那一年起,新朝同从江东到周边不少地方各式各样的抵抗武装和民间会门也较量了有数年的时间。几乎在新朝南征北战刚刚结束的时候,整个江东数以万计的残敌就被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民间的反对势力不得不从公开的起义转入游击,再从游击转入地下活动。最终连传统意义上模仿民间教门的地下活动者都被清洗了大部分。新朝那远非寻常王朝可比的反应力给了敌对势力以血的教训。 至新朝六年,江东士人残留不多的反新势力所建立的组织相比过去不得不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和调整,而且在严酷的淘汰中也相对的统一起来。 第811章 华夏会盟 “大议非同小可。在事情刚刚出了之后进行这样的盟内大议合适么?”那位年轻人有些忧虑的说道。 “这件事情可能产生太过恶劣的影响。有些事不是光靠传递消息就能解决的。”张圭章最终下定决心的说道。 经过无数血的教训,在不断的淘汰中江东反新会盟的组织也缺乏保守和严密。至新朝六年,不算流亡边缘地区的组织和势力,也不算以家族师徒为单位单干的,大的以反新为己任的江东地下会盟就只剩下以张圭章为首的华夏会盟了。 最初命名的时候,有人提议天地会这个对外的名字。但是天地与张海自称的天帝之使中的“天帝“有重音。由于担心引起误会而没有用这个名字。 也有人提议说:“新朝乱贼谋求的是天下霸业和一时为快。儒门不管有何主张或对经典的看法如何,谋求的都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追求的是以民为本,并在千秋万世减少战乱和民众痛苦的时间,应该取名为万世门。”不过“万世门”总还是能感觉出有些别扭。 最终还是张圭章确定了名称:“张海虽然出身华夏,但追求的确实狄夷之道。尤其是在那些不份青红皂白的野蛮扩张侵略之后。天下义士不管出身何门,当以重塑华夏为己任。会盟的名称就定为华夏盟“ 有不知道多少的反新民间地下组织从教门到会盟都是因为被打入了内线或者逮捕拷问少数人最终导致整个组织遭到破坏因此华夏会盟也进化的严苛而神秘了。 首先是规模相比过去的声势大为减少。没有仿效北方土匪那些四梁八柱之类的习气。整个华夏会盟的上层是十三名会长,负责从南直隶浙江两省镇江、常州、松江、苏州、扬州、嘉兴、湖州、杭州、绍兴、严州、衡州、金华、宁波十三府地方上的事物。会长之下只有三十到五十名左右的亲信。并规定会长以下的亲信不得超过五十人。整个华夏会盟的盟内成员不过五百余人左右。内盟成员中只有很少的人拥有掩护职业,大多数全脱产的习武或者学习铁器火药之术。因为有掩护职业,就有可能被发现不正常之处,就很容易暴露。而盟内成员每个人原则上所吸收的盟外成员不得超过十个人。这十个人主要目的是从事经营活动以保证经济与物资上的来源。盟外成员的吸收也有着严格的标准。在原则上:必须能够被证明没有超过一个月失踪时间,也就是内盟成员所熟悉的人,但又要尽量避免亲族成员的加入。因为亲族是首先会被怀疑的。 当然还有一些可以放宽标准,那就是气色不是太好肌肉也不是太多的寻常少年,在入会的时候门槛低一些。主要是做为最终起事时的战士与骨干来培养。 整个华夏会盟的成员也大多比较年轻,会盟中的骨干也不过大多二十岁上下的样子。都与新朝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和避免被各个击破,分布在南直隶与浙江十三个府的各会逐渐集中在自杭州至松江府一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情况下更便于转移。特别是通过水路转移到南方或北方的边远地带。 同时,盟外与盟内成员的接触也总结了不少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接触的地点尽量是可掌控而有利逃脱的夜晚。盟内成员尽量避免暴露自己的相貌以面具和不停更换的暗号做为联络手段等等。 在这样的安排和布置之下,华夏会盟成立的一年以来终于再也没有遭受什么严重损失,蓄积了一定力量的张圭章在苏州那里的盟外眼线得到疑似张海的人出现消息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布置了袭杀的安排。 这一次刺杀给与会内的不少人都带来严重的震慑,但张圭章却要树立起整个队伍的信心。不然的话如果再像以前不少组织那样发生有骨干成员叛变的事情,华夏会盟必然会发生严重的问题。 尽管各会所在的地方尽可能的相对集中起来了,并且可以走水路或海路。可大议这样的事情还是小心谨慎的花了五天左右的时间才把人手召集起。 因为风声太紧,只有距离杭州比较近的几个会长按规矩的期限感到了。不过在外面没有牵绊的几十名盟内骨干还是利用夜间和分批行动,并利用杭州总坛附近的地道网络完成了聚集。 “你们来之前?盟内的兄弟有没有出事的消息?”张圭章先是关心的问道。 “最近的风声很紧,还好大哥当初你的提议是正确的。我们不能中武侠小说的毒,在这新朝核心地带的龙潭虎穴之地。必须抛开世间的一切牵挂才能真正的做事。不过不少的盟外弟子都在最近失去了联系,按照规矩我们也不敢轻易的主动联络,可是再维持以前那样的开销,恐怕要出问题啊。我们在杭州的财源一时还没有问题?” “诸位放心,我们的收入来源以及资财的储备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诸多位还是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习武读书这方面。各秘密地点的兵器火药工坊也可暂时停工一两月。” 张圭章话风一转,向前来的人询问道:“出了这样儿的事儿,说说你们对那个人的看法。很显然:这一次我们盟内盟外的人都损失惨重。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大致的确定下来了,那新风阁的标头,至少有九成以上的可能就是张海本人。大家不要小看了这位‘新朝圣主’,他身怀最精良的铠甲与瞬间可以杀伤几十人的利器,有这样的底牌,他当然敢于只带一两个仆从就在外面跑。” “盟主,您不是在说笑?什么样的利器可以在瞬间杀伤几十人?我看那人八成是利用盾牌和铠甲早就抵御住了攻击,在近战砍杀中杀伤了几十人还更可信一些.”前来的人也早就听说过消息,但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张圭章拿出一根似乎是有着血迹的巨针:“大家见过这个么?” 第812章 所托非人 火药为动力如吹箭那样发射出去的巨型钢针看起来如钉子一般。 在这时代,这种如长钉一般的大针制作难度反而相比一般的绣花针要小不少。不过当接过这枚“暗器”的几名专门的铁匠师傅看到那细致的三棱刃还有如精钢一般的质感和光泽的时候就不由一皱眉。 这两年来,华夏会盟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打造和储备军器准备积蓄力量图谋大师,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对铁器有所了解。而这三个人又是专门教授众人的铁匠与军器师傅,自然能制造这样儿精钢制造、尺寸细小、形式还非常难以加工的东西成本又多大。 “如果让三位仿造,说说大概多长时间可以制出这一枚三棱长钉?”张圭章询问道。 三名铁匠沉默了许久,才由一位年近半百的人回答道:“不包括原胚的成本,就像我们三人这种级别的铁匠,大概花上两个月的时间或许可以加工出一枚来。而哪怕比我们稍差一些的,那是给多长时间也难以做出合格的。其成本恐怕百倍于寻常战箭,比一般的火枪还要贵重了。一次能够挥霍出数十近百这样的针箭,这真是骇人听闻啊!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种兵器最难的还不是这三棱针箭,而是它的发射装置。我做过不少的火铳,这两年来也练习过鸟枪。深知这枪管口径约小,对于弹丸的合口要求也就越高。这一分粗细的东西还是钢状,我都不知道制作这种兵器的人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着肉眼难辨的合膛问题并发挥出传闻中那种威力的。或许用软铜或者比较软一些的砖石才有可行性,可如果那样。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整个兵器的重量又怎么会小到可以随身携带并可以灵活使用的地步呢.“ “大家应该明白些什么了?“张圭章思索片刻后问道。 前来的众人也都若有所思起来。华夏盟这三位铁匠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巧夺天工的神匠或什么全国最顶级的人物,尤其是见识过新朝那些诸多不可思议的铠甲兵器之后。但至少也都是从事打铁三四十年,并且平日里做工次数比较多,在同类铁匠中也比较突出的人物。如果连这样儿的人都认为制作这么一件兵器,由顶级工匠负责依然要花费不止上千两的成本,又有什么人会配备这样的兵器呢?能随便拿出几千两银子的大户或许有,但有钱不一定就能召集成百的顶级工匠去为自己做一件兵器。什么人有能力具备这么大的势力?仅仅凭者一点,那人的身份就更加呼之欲出了。 可是即便如此,想到那恐怖的随身利器还有新朝在这东南之地的严密统治,想要伏击这样一个人,所要冒的风险和代价却依然是极大的。 “只要没有让那人成为惊弓之鸟,我们也不是只有巨大损失而没有收获。我不相信新朝的君主单独微服出行仅仅是为了在这东南发达天下脚下之地看一看‘朗朗乾坤’,他一定会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我们下一阶段的任务,就是要同那些在高压下被迫逃亡到西南、岭南、西北等地的义士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天下之大贼,才有早一些还天下长久太平的机会.“ 就在张圭章等人鼓舞士气的时候,张海带着杨思也已经来到杭州多日了,颖儿因为受伤严重则在路途中被秘密送回了南京。 新风阁交给的张海事情当然也没有拉下,张海身上的伤本来就微忽其微。一百几十斤的贵重银两对于张海来说虽然直接带在身上也不方便,但是利用扁担还是很轻易的将物送到了杭州城外城新风阁分号的落脚处。按照事前的规矩确认身份后把财物交给了一个叫做王浩中年人。 事情办完之后按照与马楠等人的约定,张海暂不需要回苏州了,而是在杭州城外城的新风阁分号那里暂时担任保镖工作。 张海也自然显得很尽职责,这杭州城以前张海并不是没有来过,加上前世的见识广博,很多人觉得繁华热闹的地方对于张海来说却引不起多大的兴趣。如往常一样下午睡觉,晚上值班习武并同身边的杨思分开值班。经历过运河上的那件事情之后两个人更是不敢有所懈怠。 一天下午张海正在休息的时候,新风阁里忽然来了几个装修的工匠。这些日子以来新风阁本就在扩建之中,值守的杨思也并不以为意,也不敢在张海休息的时候离开太远。 不知怎当张海在黄昏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出了自己以外,留守在杭州分号的三个伙计五六个护卫只有两个人焦急的赶来,而其他的人却都不见了。 晚饭张海并不在意,独自同杨思出门在外,在吃的方面张海的原则一向是从来源到加工都由自己负责。即便是饮水也往往如行军时一样有自己的水壶,无需麻烦他人。 可得知事情的原由之后张海却还是有些忧虑的陷入了沉思。 原来王浩并非新风阁的族人亲戚,因为在家业扩展之后所需要的人手众多,而新朝在原则上又对大型家族有这样或那样的限制,这使得新风阁不得不在扩展业务的时候新雇佣一些外面的人手。不仅仅是员工,还有负责管理的不少人。不用问,这一躺押送银钱的任务对张海是考验,对那位带着数名手下刚刚来新风阁不久的王浩同样是一次考验。 不过王浩可没有张海那样的坦然,在第一次经手重金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带着两名伪装成工匠的手下把刚刚运到杭州分号不久的重金卷走了。 “这件事情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圣.当家的又何必如此忧虑?难道在见识到我们的实力与背景之后那本来就树敌已多的新风阁还敢以这为借口拿我们怎么样不成?“ 张海沉默片刻后回道:“我不是为这件事情忧虑,新风阁当然不敢找我们的麻烦玩栽赃那一套,我是在思考我是不是哪里错了。以往的一些事情,我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第813章 资本之思 张海在军事和管理领域的一些创新和想法再加上集思广义曾经创造了不同于西方军事历史发展史的奇迹,但认真的反思政治经济领域的得失,似乎还是第一次。 在前世,因为晚年的境遇,张海曾是中国语境中的传统保守主义左翼。并不像很多同龄人那样信任经济自由与政治自由那一套。不过这方面的政治偏见到了晚年也没有年轻时那么极端了。 在明末这十多年来的奋斗历程中,张海的认识也随着地位的提高而发生转变。他认识到就算有一二百甚至更多能不打折扣提自己分担负担的小女孩儿们的帮助,最高统治层所能进行的严格管理与掌控也是有限度的。 靠那些管理上的创新经营十万到二十万人大概一个后世大型集团公司规模的组织,可以做到几乎没有什么“大企业病”或官僚主义迁移绊。整个组织在严格的监管与成员筛选下充满活力。比颠峰水准颠峰时期的国际知名企业还更强不少。毕竟公司单位的人员成分复杂而且没有理想主义加成。。 但是如果放大到一百万人或几十万人规模的组织中,就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首先必须有足够多像刘洪涛那样有能力且值得信任的人。这还是新朝在政治上不同于一般的经济单位,可以利用部分政治优势和自己所营造出来的神权加成的结果。 如果哪怕放大到哪怕类似新中国建国初期那个国有经济规模的体系上,此时新朝通信与技术能力还有国民认识上的诸多缺点就会暴露无疑,旧时代的烙印就会充分体现出来。自己在那还好说,毕竟自己所积累起来的威望还有人们眼中的神性是古今中外几乎所有历史人物都没有条件具备的。 可如果自己不在呢?一个虽然有所威望,但没有达到自己这种程度的领导集团呢?长久的发展动力和活力在缺乏国际压力也缺乏国内动力的情况下就会逐渐丧失。除非国民素质真的进步到了比现代那些先发国家还要强的地步。 这样想来,张海最终还是觉得应该真正意义上扶植民间经济的发展。苏联社会能做到的事,17世纪开国的新朝那还远的很。 这也是张海这次微服出行的目的之一。当然不是为了扶植什么跨行业领域的财团巨无霸,而是要支持那些敢于顺应新朝和时代的人打破中国传统工商业千百年来的枷锁与习惯。搅动起一潭死水,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更广大社会优秀人才的力量来促进近现代化。 可是现在张海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中国的乡村,曾经充满着宗族主义家族主义的影响。可工商业领域又何不是如此? 千百年来,中国人的基本社会组织就是以家族为基础的家国同构模式,离开了大的宗族和家族,中国社会上就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连新中国时代教育普及带来的同学关系也没有。 除了繁衍后代延续香火这一生物领域的本能,整个中国社会竟然找不到真正广为认同的理想,当然现实而肤浅的个人主义享乐主义除外,也缺乏追求真正事业的理想。 不仅仅中国如此,受中国传统影响比较大的很多国家到了现代也陷入一种矛盾:没有靠的住的外人,即便有靠的住的外人从自我利益出发也更追求短期的利益和功成名就。而依靠出色的“内人”虽然可以让企业有着更长的寿命周期,却在创新领域与活力上丧失了优势。 新朝新华书局的很多小说里,家族内的人物都是做为反派或半反派存在的。可没有了宗门家族这些东西,民间却找不到一种新的组织来代替它了。 归根结底:从化底蕴、社会思想、管理能力、所谓“有资本主义萌芽”的17世纪中国还远不具备理想中那种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所拥有的客观条件。就是有着上千年“分权明”哲学底蕴更接近现代的西方,也在工业时代中前期经历了上百年的动荡与战争最终才形成了比较有效的改良版资本主义秩序。 自己是不是因为追求过度完美而有些揠苗助长了呢? 出事那天晚上,张海没有习惯性的在外面值守或练武,而是罕见的躺下来休息,思索着不少的事情。 杨思按照张海的吩咐在该自己休息的时候还是按时休息,不过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还是醒了过来:“当家的在想什么?” 这杭州新风阁分号毕竟不是南京皇城内,但张海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隐瞒杨思的意思:“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有些急于求成了。新风阁也是不是有些急于求成了。新朝对大家族的遏止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没有那些或明或暗的限制,新风阁至少在经营管理上是不是就会少发生一些如这次这样所托非人的事情?” 杨思跟了张海数年时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同政务的小女孩,对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当然在话语中也多少有了些注意:“若是在十年甚至八年以前,后金军队几乎就是所能达到的天下强兵高度了。谁会想到在军战和兵工领域乃至化领域,新朝能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有今天的成就?新朝能缔造出一支崭新的军队,我想只要新朝朝廷能给予新风阁必要的支持,也终究能够改造民间工商业的面貌。” “但愿如此!”张海叹道。 张海有信心缔造一支十万人的精兵外加管理十万精工。但这些东西似乎就像漂浮在烂泥地里一样还随时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危险。中国的民间工商业虽然在战争中遭受的破坏和打击并不算太,但它还是那样的落后,不仅仅是工匠人才与技术方面,还有整个社会的思想乃至体系保障方面。帮助一家敢为天下先的个人或家族,就真的能改变这落后守旧如泥一般的中国工商经济整体面貌么? 天色就快要亮了,不过张海经过**的思考也终究下定了决心。 第814章 重塑理想 马楠在杭州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第四天早上就从苏州赶到了杭州外城新风阁分号里。 为了避免可能的误会,也为了显示自己的胸怀,马楠没有询问分号里的事情,而是问道:“杨兄弟没有事情?” 本来觉得可能会有些麻烦的杨思听到这话对马楠的偏见也减少了许多。 张海释然而有些歉意的回道:“上百贼人的伏击都没能耐我何。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麻烦?马夫人应该知道我在这方面一向谨慎的。不过那天我休息的时候虽然醒来并知道有人来咱们新风阁了,可真没有想到王浩等人竟然心怀鬼胎。不过我们已经报官了,想他应该是知根知底的人,应该跑不了太久就会被官府缉拿归案。” 马楠对于张海的话却没有什么把握,杀人放火的大案大事可能受到衙门的重视。而这种家贼小事,又是已经逃了的,往往办案成本颇高。即便是还算好的官府也往往是能拖就拖,怎么会认真的去管这种事儿?不过想到新朝相比前朝不可思议的地方太多,这也还真说不准。 “还好新风阁还算有些底子,就算最近花钱的事情比较多,也不至于两千多两就出问题。这些钱能得知谁才是真正可信的人,也是值得的。” 马楠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而是很客气的说道。不过即便张海不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感觉的到身为新风阁骨干人物的这个女子的无奈。 张海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话觉得现在就讲不太合适。自己就算再被人所看中,一个请来的武师按规矩也没有插手经营上事情的资格,何况是一些十分惹人怀疑的事情。 不过到了马楠前来新风阁的第二天杭州分号就得到了消息,当地公安旅于张海报案后的第一时间就组织最有经验的人手展开了调查。杭州附近的基层组织还算完整,而且王浩在入新风阁之前就是经过仔细调查有根有底的人。大概不过四五天的时间就在宁波一处准备出海的码头上人赃并获,追回来的财物还大部分归还了新风阁,并且人也在审判中被处以永久监禁。 盗窃罪也就在刑律比较轻的唐代没有死刑一说,自两宋至明代,刑律的律法标准不断加大。按《大明律》偷盗财物一百二十两以上不但是死刑,还是绞刑。 新朝法典在立法的时候除了命案以外的其他刑事犯罪基本上都本着量刑从轻的原则。盗窃罪在原则上如现代新中国法律一样没有死刑,上限就是无期。同有关渎职犯罪的情形形成鲜明对比。 在当时确立法典的时候,张海更多的考虑的要素中有不少涉及阶级问题。盗窃罪是底层中广泛存在的一种犯罪,如果在这方面量刑太甚,那就有利于强化某些人的权威。从盗窃到****如果如渎职那样严苛,很可能日后就会成为某些权贵打击报复的手段。 可现在看起来,张海却觉得当时有些偏狭了。张海虽然并不是惟法制主义者,不过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觉得也不好就为这样的事情以权越法。 马楠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感觉到一丝欣慰。她也没有想到新朝竟然在自己没有主动跑关系的情况下竟然用这么高的效率就破案了。连同过去的事情在内,在自己没有花多少钱也没有拉拢什么要人的情况下新朝对新风阁的维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张海叹了口气,不由的苦笑道:“虽说这新朝同那旧朝相比至少在这天子脚下大不一样了,什么地方都好。可有一样还是不好:国营单位的官员盗窃那就是渎职,量刑极重。可是民间内部出了事既不好像以前那样随便私刑,报官也得不到严惩。在江东之地还算差一些。我听说外省的不少地方,因为牢房内的可靠保障,竟有不少的人主动闹事犯罪以求温饱安乐.” 马楠思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在张海的面前说说心里话,多少也有试探的意味:“新朝是民间底层起义起家,可又不像前朝太祖,并不依靠士人,而是不忘义军本色。虽然新朝圣主在政策和行为上给了不少的支持。不少公安军与地方仍然对我们没有好脸色,对商人及大户的偏见,并不比中下层和没有关系背景的书生好多少。能有这种程度的支持,已经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 张海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有些事情我也无需过多的隐瞒:看年纪相比马夫人也清楚。在当年新军队伍中,我是一名自青州以前就入伍的老兵,也是一名军官。对于民间那些大户有钱人的成见,我比那《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安还要重,就算底层民众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和不足,我比那施公的感情偏向还要深。不过后来我成为排长,时常也负责地方政务,身份同以前大为不同之后才知道:那些大户们最为可悲的不是他们的当家人有多么的残酷无情,也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的愚昧落后,更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的脱离民众。而是他们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手段太过落后了。即便是对于奴仆下人和亲人,也根本没有什么靠谱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手段。更别说见识和世界观导致的利益先天同大众对立。新风阁在我所见识过的大户,是最有长远远光的一个,但是要想发展壮大,就不能再依靠老一套。新朝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壮大,优点和长处无数,很多也是可以拿来用的。“ 张海说到最后的时候马楠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要想新朝和新军那样重用年轻人,重用培养自己的年轻人?“ “年轻化很重要,只有少年人和年轻人也是不行,还要重视以身作则和理想教育。“张海补充道:“没有共同的理想和认识,只靠庸俗的利益,那就很容易以利聚,以利散。” 张海的话说的并不十分明确,但马楠也明白了一二,有些顾虑的说道:“可这样做,可是有很大的造反蓄养死士嫌疑啊!这能成么?“ 第815章 帮扶决定 马楠做为江东之地也为数不多的掌握家业的女子,也不是个不读史没化和见识的人。宋太祖兵变起家,整个宋朝最为提防的就是军队兵变,为此甚至可以向外族做必要的妥协。 明太祖民间造反起家,整个明朝用于对内镇压的兵力在二三百年间也长期维持在很高的程度。远比两宋或后来的清对内镇压可以调动的兵力更为强大。而且吸取宋元的教训进一步加强了中央集权。 在她看来:新朝最为忌讳的恐怕就是别人模仿自己的成功之路继续力量扰乱天下。自己不是没有想过那样做,可是如果那样,不说在外,在家族内部就会有极大的阻力。因为那随时有可能招来灭门之祸。 张海思索片刻后说道:“龙之逆鳞,触者杀之。新朝立国不久,什么话可以说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不可以。不少人还都不太清楚。不过马夫人可相信以我杨华的武艺在新军中必然是个出众的人?而且是圣主所倚重的核心弟子身边的人?我可以像回南京城一趟在这方面的事情上请教一些我的老上级。应该不只是一些传过来的话。在不算长的时间内还应该会有一些在外面也可以得到证实的官面消息。“ 张海本不想这样儿说。官商勾结,会导致社会经济单位不是把主要的目标放在管理或其他方面的经营与创新上,而是放在关系经营上。可是经过了很久的思考,张海却发现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权力与资本在近现代化的过程中是尤其不可能完全分家的。于商于官来说,都要讲究一个度。理想化的现代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在2世纪或21世纪或许具备条件,而现在根本不具备条件。 旧日本植产兴业的老路自己在某些方面不需要走的那样过激,但若不给予有效的支持。改变这旧有的“一潭死水“纯属痴人说梦。 “不会出什么事情?“马楠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如果这样做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先生完全不必要如此的。我马楠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新风阁的发展也确实到了一个规矩的边缘。看来眼下还是应有稳固为主。“ “马夫人不必忧虑。我们队伍上原来起家的时候,早期的规模并不大。即便是新朝圣主也是很多老战士也都了解的。新朝以来对于触犯规矩的人或许严厉了一些,但何曾有过出尔反尔的事情?“ 马楠听到张海这样说,郑重而诚恳的似要跪了下来,却被张海所拉住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其实像马夫人这样主掌家业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海虽然出手,但也只是轻轻的拉了下马楠前臂的衣袖,没有去抓住马楠的双手或者做出一些更“配合”的动作来。这也不由的让马楠高看了张海不少。 张海却直言不讳的说道:“新风阁的事情我回想到办法的,不过我们新军主力中人当然有很多不能触犯的逆鳞,既是退伍了也是一样。相信马夫人不会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 “是我有些小人了。“马楠自责的说。 “这一路上说不近,说远不远,兄弟可要小心?“马楠本来要说是否要人随行之类的话。不过想到一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放心!其实类似多日前那场遇袭,已经不是我经历过的第一次大风大浪了。除了官府要拿我,没有多少人可以真的威胁到我的。“ 张海没有在与马楠有太多的客套,就决定马上离开杭州分号北上返回南京。这次出南京,本来具有更多试水的意味在内。张海也没有打算一出宫门几个月。如果自己真是不明不白的一连“失踪“几个月的时间。即便有不少了解内情的身边人,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张海也完全无法确定。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思索之后张海还是决定白天跟着大众行船北上,而夜晚的时候上岸找地方隐蔽休息。这样对于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反而能做出更为有效的反应。 没有了沉重贵重货物的包袱,也没有颖儿在身边。张海与杨思一行人似是又感觉到了不知多长时间没有体会过的自在。能够在行程上有很大自主权,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遇到太大危险的可能。 在周围无人的时候,张海与杨思之间的言谈顾虑也少了不少。 “说心里话,你说我打算扶植这个同我们的队伍没有太大关系的‘外人’,究竟对还是不对?如果让他们也做到像我们的队伍内单位那种程度的话。”张海在路途中休息的时候低声问道。 杨思对马楠刚刚改进了不少的看法在临行之前看到马楠在张海面前耍些小心计的时候,好感已经荡然无存。听到张海这样问,也就直言道:“我觉得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这些人怎么可能有我们队伍上的那些人的觉悟?我们新朝三番五次的帮助这新风阁平事儿对付同行们的不法手段,已经是很给这些人面子了。如果要想让他们有更大的进步,我看还不如以公私合营的名义入股并掌握新风阁的实际经营管理权。“ “可这两三年来工商部与其他单位所管辖的国营经济单位也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了,我担心如果再扩张下去。即便那些新来的小女孩们能够肩负起重任,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公安军同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的差别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也可以管中窥豹。这还是东南等地,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还可以再招嘛。也不一定是天生就能十分适应新朝白话的北方地方。三四岁的孩子,口音纠正其实远比成人容易的多。扩大到东南范围,我不信不能再增加二百个孩子在将来帮助处理事情。旧朝的宫女太监都是数千人的规模。仅仅是这些人当中的女童往往就有几百人的规模了。“ 张海其实也相到了如此,但是自己却又真能管好这几百个孩子并托付以成人难以托付的重任么? 第816章 杨思心事 因为人力螺旋桨在民间的推广,不论顺流还是逆流行船的速度在运河大多数地段都要比纤夫轮流拉纤快的多。尽管从安全出发在夜晚的时候都是轮流在岸边找地方休息只有白天雇船前行,还是不过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在丹阳下了船。 离开丹阳码头之后张海对杨思叮嘱道:“我们这一趟回来,说不好可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回家的时候要注意一下,避免被人发现。接下来的大半路程我们可能就要昼伏夜出了。你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明白“杨思平静的回道。临近南京的时候张海就感觉到杨思似有一些奇怪,以往还算思维敏捷而活泼的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平静而沉默了起来。 见到张海有些诧异,杨思低声的回道:“这十多天来轮流值夜,也是有些疲惫了.” 此时的张海并不知道,不过此时杨思的心却一直忐忑不安,思索并最终决断着一些事情。 “这次圣主微服的时候与思儿一起外出,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么?”在句容县境内夜晚休息前杨思忽然向张海问道。 张海对于这个问题早有考虑,因此没有怎样的思考就回答道:“下次我还与你一起单独外出?连个颖儿那样的见证都没有。你让其他人怎么想?我已经考虑好了,下次除了你以外谁出来我会组织抽签进行决定,这样比较公平?而且为了避免引起香儿的芥蒂,也为了锻炼孩子们。我觉得以后还是应该带着一个做为见证的孩子出来。不然在香儿那里,我可真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可是在外面,新风阁的人都知道我才是圣主的夫人.“杨思有些急切的说道。 “那又如何?虽说新朝纳妾命令禁止,也不允许童养媳,可还没有说过禁止一切‘家政’。你以为我不了解这外面的一些情况?至少在这东南之地,女仆与正妻维持一种默契的妻妾关系再正常不过了。我虽然身为退伍的新军老兵在这方面的要求应该严格一些,但是带着家仆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海对自己所说的话其实也觉得有些牵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张海早已思考清楚了:至少在现阶段,绝对不能让身边的小女孩们有种种误会。使自己与这些致关重要的帮手们之间的关系出现那不应有的质变。 思考到这时,张海也突然出现了一丝警觉:杨思这孩子有没有可能听到自己这样说,最后做出什么傻事儿?想到这里就对杨思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意,可等十年。那个时候,新一代的人才培养出来,教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推广。我在很大程度上就可以依靠民众的力量减轻管理这个国家压力。或许等去年那批孩子也到了你这个年纪要退下来之后。我不能纳你为妾,也可以与你成为事实上的类似关系,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心。” 张海的声音虽然轻,但是杨思听的却很认真,可她听到“或许”那两个字的时候却又一次的失望了。 在张海的印象里,二十二三四岁是前世很多城市女子很正常的结婚年龄,算不上是偏晚,可在这个时候却完全不同了。杨思虽然在张海身边长大,可也知道二十多岁的女子往往孩子都要到了开蒙的年纪。而且因为知识比寻常妇女更多,还知道女子如果到了这个年纪之后才生育,那同十三四岁的时候是一样容易有更大的危险的。 “谢圣主厚爱”杨思的回答似乎也很茫然。 “好了,时候不早了。轮值休息!明天可能是回京最后一日的路程了。在过**天亮之前说不定我们就不用像这样如同行军打仗一样露宿野外还要时刻警惕了。”张海觉得话有些沉重,就笑着安慰道。 杨思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在临睡前莫名其妙的说道:“等回到了后院之后,我想让圣主好好陪我练练夜间的箭法了。如果那天遇袭的时候我也能像圣主一样能够有效操作那暴雨梨花,或者射术更好一些,说不定能在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帮到什么。” “你还差的远,这武艺也不是说一两天或者几天内的时间就能有质的进步的。而且你以后即便跟着出来,次数也不会太多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还是感觉一丝歉意,就回道:”要不这样,这次回到后院之后,我们两人在那里住上几天。咱们两人对抗演练下武艺也无不可,你看如何?“ 杨思本来正在犹豫不决中,听到这话眼光中却闪出了一丝希望与兴奋。 张海杨思一行人从句容县返回南京的速度并不快,主要是为了尽可能的暴露,同时也因为连星光都没有的夜里渗透潜伏找到地标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张海做为至少有多年领兵作战经验的人还是凭借房屋与树木的标记最终找到了河边一处通向杀破狼谷一条如同“海底捞月”般的秘道。 寻常人埋地财或其他重要宝物往往以山或树木房屋等做为直接地表,而在这方面有一定经验的张海则是以测角器和线尺并经过水中的一翻搜寻才找到了进入杀破狼谷的秘密入口。 杀破狼谷就是所谓的“后院”。进入到那里,就是进入到了有亲卫部队与近卫部队保护的地方。也就相当于安全了,并且同回宫没有什么两样了。当然张海与柳香这样做多少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因为夜间潜入的时候尽管离禁区有一定的距离,还是有一定被巡逻的部队所误会的危险。 在地道中,张海低声叹道:“以后出宫和回宫,我得想个别的法子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鬼鬼祟祟还不怎么安全。“ 杨思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从虽然坚固却很简陋的地道前行了至少几里之远的距离,才有微弱的光亮从远方显现,并逐渐靠近。 当张海从那光亮之处向上打开地板,同杨思一起进入到一间宽敞干净又有些熟悉的屋子里的时候才终于大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回来了。“ 第817章 两人世界 “这半个月以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睡一觉。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带甲入眠枕戈待旦了。也幸亏这是秋天,要是夏天,说不定伤好了却是满身的痱子 ”张海松了口气说道,一边说一边脱了身上的精钢内甲。 张海当然没有将上身完全脱光,而是换上了宽松的衣服。 “圣主没什么问题,我却想要洗个澡了。这里的河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柳香却忽然说道。 “洗澡没有问题,不过也用不着河水,先去5号屋把火升上,沐浴淋浴在那里都没问题,完全不比宫内的条件差。这些早在出发之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布置好了。“ 张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噢对了,5号屋旁边的柜子里有早已准备好的衣装和梳妆用。那些应该用不着我帮忙?你先去看看。洗完澡可以换上。不过可先说好了:也就我们在这里的三天时间了。等回到宫中,我可不想让孩子们见到我坏了规矩,领了一个前朝宫女回来.“ 杨思听到这里更是充满了兴奋,也多了一丝感动。在这一路上,杨思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机会,要对张海以身相许。可张海似乎根本不可能同意,那就只有下决心动用一些手段了。杨思想到了很多硬来的手段,这些似乎都可能造成严重的误会,甚至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而如今,杨思感觉到了真正的兴奋:似乎张海对自己已经有意,不需要自己再冒险做出那些有造成终身遗憾风险的事儿了。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杨思终于沐浴更衣完毕从谷内宅院的五号屋子里走了出来。为杨思准备了这套大礼的张海当然有所准备。可当重新见到杨思的时候还是险些没有认出来。 为了避免平时养成不好的作风,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们除了新年节日的时候平时里是很少有化装的习惯的。穿的衣服也很简练而宽松,十分的中性化。就像后世中国大陆的在校学生一样。 而如今在张海眼前出现的,却是一个十三四岁正当妙龄的红衣宫装女子,又像是待嫁的新娘一般,还第一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虽然只是淡妆,杨思又不是特别擅长这方面,可相比素颜还是至少提升了小半个档次。 “如果你不想等待那么久的时间也无所谓。再过三四年,你们这批孩子也终究要到出嫁的年纪的。你是有知识的女子,应当知道如果现在就结婚生育,即便有可靠的人做接生保障,风险应该还是很大的。我们新朝相比别人最为突出的就是经过战争考验还算比较可靠的年轻人,对于革新事业来说这方面的人才虽然也有限,但也绝不会影响到为你找到.”张海还是想多劝说几句,以应对各种可能。毕竟张海现在自己也无法保证是不是十年以后自己就真的可以依靠那些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还有所谓的“民智”,而不在像过去那样依赖这些孩子们做为自己统治起来的助力了。 而此时的杨思在镜中早已见过自己的摸样,她觉得张海嘴上虽然应该难以启齿,但应该是喜欢自己的。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杨思迅速的抱住了张海的腰,依靠在张海的胸怀之中。 出忽杨思意料的是张海并没有做出拒绝的动作,也没有把杨思推开。而是身出双手轻轻的把杨思抱了起来并来到自己的**上。将杨思那娇小而柔软的身躯压在身下热烈的亲吻起来,并和女孩儿吻在了一起。 杨思感到了激动、感到了躁热,可不知怎的,杨思感觉到不争气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流下了眼泪。 躁动中的张海也忽然发现了这一点,迅速离身坐在了**边,脸色也平静了下来。调侃般的笑道:“你哭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恶霸强抢了哪家的民女,正要打算糟蹋呢。” “我.我不是的.”杨思有些惶恐的说道。 “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知你的心意?可是我说过: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香儿说过。你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的人,应当明白很多道理。我们新朝的很多执政政策中仍然在维护着夫为妻纲,重男轻女这一套,是因为有着不得不妥协的现实顾虑。从我的本心来说,不愿意做对不起香儿的事情。其他的一些道理我想我已经说过了,你也应该能明白。” 张海的话让杨思从热恋般的激动之中清醒过来,不过为了避免伤害到孩子的心,张海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一起过上三天有名无实的陪偶生活,然后我回宫去请罪,你看怎么样。 有些迷茫也有些感动的杨思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由哭转笑。 就这样,张海与杨思白天一起在杀破狼谷中习武演兵,晚上则在灯光之下下棋聊天。每天的伙食算不上丰盛,可对于平时并没有山珍海味习惯的两人来说,这早有准备的美食还是让人大饱了口福。 “佳人有了,哪儿能少的了美酒?国内的战事结束不少时间了,现在我才忽然发现禁酒的习惯竟然延续到了现在。现在我看至少对于我来说,这个禁可以开了。据说当年的武松十八碗过岗,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种程度的“ 准备离开杀破狼谷的前一天夜里,睡前下完棋同杨思一起用餐的时候,张海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江南一带没有喝烈酒的风气,能很方便在城内买到的也少有西域之法蒸馏的烈酒,不过张海的身体天赋虽高,酒量却算不上有多大,有了一些醉意的时候也感觉到应该适可而止了。 而在这时候,杨思却笑道:“圣主的身材至少要比那武松可强少不少了。这才第十三杯而已。“ 张海忽然警惕的笑道:“鬼丫头?想打我的主意不成?我可告诉你,虽说这酒能乱性,但实际上于房事却是有碍的。旧时各朝那些帝王中的酒色之徒,可有哪个枝繁叶茂的?你就别打什么歪注意了!趁着还没醉,这酒我不喝了。省的睡觉的时候脑子不清醒。” 第818章 内心之懈 张海当然没有醉,头脑还算清醒,可即便如此也多少有些疲倦了。在确认了那不是什么药力的作用之后在饭后放心的躺了下来。 杨思也有些兴奋的来脱下了衣服,露出诱人的亵衣,还有那已经开始发育初成的二七之年少女身材。 “你干什么?**下去睡!”张海忽然对杨思笑道。 “以前不是都我在圣主身边么?”杨思有些不服的回道。 “以前是以前,就算是父亲和女儿,你到了这个年龄也该分开睡了。何况我感觉你今天有点儿心术不正,下去!下去!” 张海尽力的装出没有一丝困意的样子,可在躺下之后眼皮却再也难以张开,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男子自从渡过童年在少时性发育成熟之后,胆气随着精气也比童年的时候壮了很多。在潜在性心理的作用之下,童年时有关鬼怪的幻想与恐惧在大多数情况下被成年人的自信压制了下去。张海的印象里至少是今生,自从渡过少年时代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尽管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会有忧虑。但那种忧虑同有关鬼怪的恐惧却是两回事。 可是不知怎的,此时睡梦中的张海仅仅做了很短一阵的美梦就陷入到了无限的恐惧之中。似是醒来的时候却感觉到死一样的黑暗,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全身似是失去了力量一般。黑暗中似乎偶尔能看见窗外阴森的光,杨思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窗外的脚步声伴随着脚踩到树叶的沙沙声响起,让全身无法动弹的张海感觉到阵阵胆寒。 “你可知道你的下场最终是什么么?”一个隐森沙哑的声音带着回声问道。 “你是谁?”张海虽然四肢无法动弹,但是感觉到自己似乎还是能言语,并发出声音。 “我是谁?你应该猜的到才对!是无数在酷刑中死去的人!你知道被乱石砸死的感觉是什么么?你知道在蚂蚁的吞噬中死去的感觉是什么样儿的么?今天你的报应也将会是如此.” 听到这样的声音,张海的恐惧之意稍稍消散了一些,当然却没有完全消失。他猜测到这可能是一个潜伏进来的人在装神弄鬼,可即便是人而不是鬼,在自己所不能动的情况下仍然可以让自己的悲惨的死去。 “于国于民,我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你是新军内出去的人,当能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海觉得的以前的做为即便有过激和不当的地方,也没有凡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于国于民?说的好!那看看十年之后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应该被处以极刑?” 随着声音,张海的眼前似有朦胧的光幕,似乎是看到了十年之后的自己。可那真的是自己么?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加纨绔。甚至可以说旧时都少有只在戏里才常听说过的当街抢强民女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怎么可能?即便如此,我又何尝需要这样做?” “答案在你自己心里”一个声音回答道。 随后,张海又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幻觉之中自己被杀后来到了阴间,又要遭受那全身腐烂般的痛苦。 就在张海一惊一乍陷入噩梦浑身颤抖的时候,杨思则在张海的身边一边用手推一边轻声呼唤道:“圣主!怎么了?” 见到入梦已深的张海似如昏迷一般还没有醒来的意思,杨思也感觉到了一丝恐慌。不过似乎片刻之后,疲惫中的张海就陷入了很深的睡眠。 这些天来一起与张海在一起渡过的杨思很清楚那深睡中熟悉的呼吸声,没有感觉到那睡眠中的呼吸声似是装出来的。 为了保险起见,杨思在决定行动前还是呼唤了下张海,而张海似乎没有轻易从睡眠中醒来的意思。 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杨思看了看这木**的两侧,拿出了几条衣裙上的腰带围在张海的脖子上,在心中打算先把张海的四肢与颈部全绑起来。 不过杨思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她怎么也下不去手。在紧张中犹豫了许久的杨思还是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想对圣主做出大不敬的事情么?如果是那样,事情不论如何也根本没有转还的余地了。自己极有可能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最终只能落得一个悲惨的结果。 想明白这点儿之后杨思迅速清醒过来,解开了张海脖子上的腰带,却脱下了自己最后一层亵衣,钻进了张海的被子之中,用双手轻轻的抚摩着张海身上那唯一温暖而柔软的地方,感受着似是逐渐热烈而紧张起来的地方,咬紧牙关用自己的身体靠了上去。 杨思还是**之身,但是批阅过不少的奏报也读过不少书的她却早已不是寻常意义上没出阁的姑娘,对于房事算不上熟悉,却多少了解一二。 经历过噩梦之后的张海刚刚感觉到一丝平静又似乎重新陷入了噩梦之中,他感觉到自己似是被什么怪兽压在了身上,不停的晃动着。 不过自己的身体也却在晃动之中似乎恢复了一似知觉和力量,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他忽然间感觉到了下身的火热与舒爽的感觉,整个人也在噩梦中苏醒过来。 张海用手摸了摸依靠在自己胸腹之上的东西,细腻光滑而又柔软,身子骨还不算大,似是一个并不算大的孩子一般。 头脑还有些昏沉的张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恐惧带来的疲劳被气愤所代替: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是如此的胆大妄为?想到这儿就想用尽自己的全力把杨思推开,然后狠狠的给她一个嘴巴。 可张海却最终没有那样做,自己怎么会想不到?甚至从离开南京开始算起,这不就是自己冥冥之中所期望的么?想到自己在杀破狼谷内所做的种种布置和安排,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惩罚报复这样一个孩子呢?更别说张海深知自己的力量非同常人,冲动的一巴掌下去,这孩子不死也有可能毁容了。 想到这里,张海有些躁动的心也平静下来。 第819章 未到懈时 杨思的“理论知识”虽然从各种书籍中了解的不少,可毕竟还是第一次。又是并非十分有利持久的女子主动,因此大概在张海醒来半个时辰之后才通过三番五次的揉挤榨干了张海下身最后一丝潜力,才最终松懈下来。 她躺在了张海的怀里,虽然觉得之前的事稍微有点疼,但杨思却十分高兴:这一冒险的行为似乎没有被张海所发觉似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以后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丝幸运呢? 就在杨思愉快的做这美梦的时候,张海忽然间“醒”了过来,猛的拉动了**边的什么东西。绳索连接着的燧石开关瞬间就点亮了**边的灯火。 “你刚才做了什么,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知道你将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什么后果么?”张海忽然郑重的说道。 那声音如凭空泼来的一盆冷水让杨思清醒过来,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竟然强暴了圣主,面临的惩罚还会轻的了?恐怕有不小的可能会遭到极刑. 想到这里杨思惊慌失措起来,竟然下意识的向要起身向**下逃去. 虽然刚刚恢复过来的张海下身还有一似酸软空虚之感,可对付杨思却已经足够了。有力的双手准确的掐住了杨思的后颈把她拉回了身前。 “你胆量不小!不过你的反应却让我失望了。敢做不敢当,处置问题适当。最重要的是已经没有了对我的丝毫敬畏,我觉得你已经完全丧失了在我身边继续做事的资格。”张海训斥道。 “圣主饶命!思儿是太爱圣主了,才做了糊涂事.” “也就是在我身边。若换在旧朝,像你这样性格的女子恐怕活不过一年就会让类似客氏之流解决了。”张海说这话的时候松了口气,继续郑重的说道:“你也不需要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自责,我早就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还想尽办法迁就于你。这也不能完全说是你做出了什么大不敬之事。” 张海的话让惊慌失措中的杨思稍安慰下来,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杨思更为不安了。 “你刚才在酒里给我下了什么?“ “我.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师傅身边,怎么会有机会得到不该有的东西呢.“杨思辩解道。 “在扬州或苏州的时候,我独自在新风阁办事之时你显然有充分的时间。“ “我.“杨思被说中了心事,更加惊慌起来。 “蒙汗药当然不是那么短的时间内随便可以买道或搞到的。除非你是外人派来的人。我量你也没那个本事。可刚才你却在我的酒里放了少量类似制作不成熟的药物是不是?你觉得量少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可你只不知道,没有处理过的蒙汗药原料更具毒性,而且会有一定成瘾性?这件事情我绝不可能轻饶于你。“ 杨思沉默了,似是证实了张海的猜测。 张海也在思索着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自己给杨思这样一个机会,是因为不想伤害孩子的心。正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面对盛情张海不忍心拒绝。 可杨思的性格却根本不是张海觉得可以做为自己伴侣的女人,即便是嫔妃或妾也不合格。有这样一个胆大妄为做事不计后果却没有担当的女子留在身边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情,更别说在孩子们中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了。 “圣主,我自知犯了大罪。不过看在这些年来我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给我一个好死可以么?”自知难逃厄运的杨思平静下来,有些忧伤的乞求道。 张海这时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杨思的表现让自己觉得这是个有些不太靠谱的女孩。可是回想起七年以来的种种往事,张海又有些犹豫起来。 青州以来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一百多个孩子中,杨思一直是最尽心尽责也在事物上表现突出的一批人。或许仅次于李千兰而已。杨思也是在幼小的年纪就不得不承受着同龄人所不该承受的负担上战场入高空的孩子。如果不是杨思优异的表现,也不可能在最近脱颖而出并和李千兰一起承担起重任。想到这些,张海就再也没有理直气壮做出处理的决心。 思索了很久张海才对杨思说道:“明天天一亮,我们就马上回宫。这件事还是问问香儿该怎么处置!” 如果是寻常的皇家宫廷之中,张海的打算那无异于要了女孩儿的命。杨思最初也感觉到一阵紧张。可想起过望的点滴,却又对张海不得不心存感激。 这件事情如果让柳香来决断,那就等于给了自己、也有可能是给了孩子们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张海忽然听到谷内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先是两次,后是三次。随后火光照亮了整个谷内。杀破狼谷内被关着的群兽也在夜间发出了连成一片的嚎叫,整个谷内似是遭遇了兵变与伏击一般。 在张海面前,杨思像个胆小怕事的孩子。可是在这样的危机面前,曾经经历过战场的杨思却并不惊慌。而是镇定的询问道:“圣主!是敌袭还是兵变?圣主赶紧披甲要紧!” 说着,杨思自己却来不及穿衣披甲,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天曾经演练过的“暴雨梨花”针铳。 张海的心中也是一惊,不过却并不怎样的惊慌:“当然不会是什么兵变,对我们新朝,至少现在还是应该相信的。这是谷内有敌情的反应,也有可能是虚警。但是我们当然也要做好准备了。”说着,张海也迅速起身行动起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披挂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原来,杀破狼谷之中有不少可以出发警讯的消息埋伏。这些地方的位置只有张海和守卫在这里的亲卫连战士们了解。而谷里的野兽,当然也不会轻易跑到外面触发这些用于报警的消息埋伏。 这些报警的警戒线基本未于距离谷内张海所在的房宅并不算远的距离,因此张海多少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第820章 谷内突袭 在张海的印象里,这种入夜悄悄潜入的袭击一般也就是几个或十来个素养比较高的高手而已,可是当张海与杨思来到窗前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些前来袭击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秘密潜入的意思,似乎也没有做好刺杀的准备。 不过暴露出来的人数可着实的不少,院子围墙外面已经有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一点儿北方口音的新朝白话。像是寻常的新军战士一样,可是张海和杨思一听就知道这些人与杀破狼谷内的亲卫连与近围部队守卫毫无关系。 张海熟悉独立近卫营每一名般长乃至亲卫连的每一个人,而此时在围墙外似是领头而指挥众人的却似乎是一个陌生的口音。 院外那些人说的虽然是新朝白话,但张海却知道:在亲卫连与近卫部队之中,那些已经入伍至少四五年以上的战士就是在日常的聊天闲谈之中所说的新朝白话也不会加杂一丝一毫的地方口音,那是比张海自己平时说话都要标准的现代普通话,远非新军主力部队一般战士可比的,更别说是这种任务中了。而且外面那些人似乎现在还在胡言乱语,这就更不需要张海的叮嘱,也能相信身边的杨思早已得出恰当的判断。 “不要误会!停止射击!我们是接到圣上的命令前来加强这里的守护卫的!我这里有圣上的手谕!“几个声音高声喊道。 而此时杀破狼谷东面的山坡与西面的高塔之上的线膛枪精确射手们却似乎丝毫不给面子,也似乎根本听不到那些喊声。从远处稀稀落落传来的枪声并不密集,大概每数秒才会有十来声枪声一连串的响起。 那开枪的警卫至少在半里以外,可是弹丸却精确的从半里之外的距离压制着围拢在张海所在的宅院四周。 “怎么办?现在我们似乎已经陷入绝境了啊!“另一个声音此时却以很低的声音说道。 “这处地方我们早就怀疑是那新朝圣主栖身的院落,现在我们也只能期望运气了。老三,你领人翻墙试试看,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动静。如果有动静或遭到强手的抵抗,那就说明张海就在这院子之内住着。我们即便全部报销,达到了目标那也值了!如果不成,我们马上撤退!新军的神枪就算火力封锁严密,也只能封锁出口。我们在暗道的出口内侧强行炸开通道准备快速撤退!“说话的人低声向几个骨干传达着命令。 瞬间,几十个人接连不断的向院子里投出了上百块问路石,黑夜里冰雹般的石快瞬间覆盖了整个院子,不少石块还从窗户内钻了进来。 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之后几十个身影利用竹竿一般套起来的长杆迅速翻过了并不算高大的墙进入院中。不少的人也开始从各个方向躲入院子之中。 并不完全是为了搜索或袭击什么,张海所在的院子里相对黑暗,能够避开远处黑暗中射来的线膛枪弹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此时的杨思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张海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鼻子,又指了指屋中的地道,杨思也终于明白过来。 张海曾经自以为装备精良加武艺高强就可以什么也不怕,可是当张海仔细的回想了当初运河上遭到伏击还有那此演练中的意外后却觉得不论战力多么强的人也是要足够的细心并尽可能的避免去冒那些未知的风险才好。 如果当时来袭的人不是用传统意义上的刀剑,而是有了左右的准备,是一群带着喷筒的盾牌手怎么办?如果敌人扔过来的不是石块儿而是黑火药爆炸物一类的东西呢?就算是传统近战,在这黑夜里的条件下张海有把握在武装起全的情况下应付几十个小兵喽喽一类的人物,可如果对手中也有十多个高手怎么般?至少杨思不是像自己这样拥有突出能耐的人。 又忽然想到自己并没有携带防护粉尘或火光类暗算手段的准备,这才忽然间萌生了退意。 不过外面前来之敌已经摸进了院子的时候,张海却明白再离开之前必先要给敌一记重挫才有更大的机会安全离开。 想到这里伸出手搬动了窗前的一个机关,火光伴随着并不算猛烈的爆炸声从院子十多处地方串了出来,照亮了房宅四周。张海与杨思迅速分在前后两侧施展开了火力。在短短不过十来秒种的时间内利用窗户和暗窗向房宅外面各展开了两次射击,利用“暴雨梨花“各打出了数十枚黑火药动力发射的针箭。随后张海迅速向中间屋子的地板处躲去,同时示意了下杨思不要恋战。 这短时间内迅猛的打击因为仓促之间低估了这种兵器的后坐力,相比运河上那此应对并不十分准确。不过还是杀伤了十七名逼近房宅的人。而躲避在窗户下死角处的敌人则在火光的照亮之下重新遭到了从高处射来的猛烈线膛枪火力。 布置在高处几乎能控制整个杀破狼谷的精确远程火力大大出忽了来袭者的预料。在长期的停顿之后早已准备好的线膛枪手们将上百支填装好的子弹从各个方向打了过来,又有三十余名来袭的敌人被打倒在地,还有不少人在这巨大的震慑之下再也不敢动弹了。 只有少数还算机灵的人找到了火力的死角趴在地上靠在墙下,一时间失去了闯入屋子的勇气。 “屋子里有人!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一个声音在短暂的惶恐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可是直到这声音喊了几遍之后才有十几个幸存的应着反应了过来。把身上携带的火药炸雷点燃捻子之后从窗户内塞进了屋子里。 爆炸和火光并不算大,但是依然让屋子里的灯光黑暗下来。加杂着辛辣气味的烟尘布满了整个屋子。 此时的张海同杨思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钻入了来时的地道之中。在地道中前行了一小段距离之后,拐弯进了一个壁内的暗门,这时候张海才觉得初步安全下来松了一口气。 第821章 无份伴侣 杨思毕竟只是一个少女,虽然每日都有必要的习武锻炼时间,却不是以这个为主业。跟着张海进来的时候就算因为身材一些在地道里前进方便一些,来到暗门之内的时候也不由的气喘吁吁。 整个杀破狼谷内一般人所难以想象的安全布置,终于使得精心策划的巨大的危险被化为无形。现在张海回想起整个过程,觉得就算自己如某些小说里那样“无巧不成书“恰恰就在与杨思在一起**的时候遭遇到了突袭,应该也有时间转移到地道之内。 想到这一点,张海看向杨思的目光也不由的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心有余悸的说道:“听见传来的动静没有?昨天晚上我要是着了你的道,在关键的时候不能醒来,就算侥幸不死也得脱层皮,而说不定就要窝囊的死在**上或你这个阴险女人的肚皮下了。” 杨思听到这样的话紧张而惶恐的低声说道:“这.我没有想到回这样.圣主.”急切而悲伤之中杨思似乎语无伦次。 “你没有想到我会提前醒来?” 张其实只是开玩笑的这样说道。可杨思听到这样的话却感觉到了无比的忧伤与恐惧。忽然间,杨思毅然的套出了头上的发簪,就要向自己的颈间刺去。平时,张海身边的孩子们是没有发簪这类传统的梳妆用的,这还是在谷内屋子里的时候杨思才得到的东西。 张海一把手抓住杨思的手臂,故意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暗算于我。不过你用那我送给你的暴雨梨花多好?里面应该还有十几支针箭没有射完?张海听像回事儿的一样夺下了杨思身上的武装收在身后。 感觉到无比委屈的杨思这时终于低声的哭了出来:“圣主.不是这样儿的.” “好了!你瞧瞧你现在的思考能力?你是七年以来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你进入队伍的时候虽然不像新来的孩子们这样小。但那个时候我们的队伍相比结怨的人也没有后来那样多。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张海笑着安慰道。 这样安慰与解释的语气瞬间让杨思释怀,可在哭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杨思却感觉到更难以控制自己,不由更加明显的抽泣起来。 张海知道此时的杨思担忧什么:“放心!那些人没本事钻进来的,我们从另一个地方回宫!” 张海与杨思从地道回到西院,并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刚刚接到警讯有些焦躁不安的柳香终于放下了那不知道担心了多少日子的心:你们终于回来了,还是晚上起**方便的时候小慧兰发现正北方杀破狼谷方向,报警线连接着的锤头掉了下来,海儿没有受伤?“ 说这儿的时候小慧兰也见到了离开了半月有余的父亲,不由激动的跑了过来。西院屋内的光线可比当初在杀破狼谷与地道中的时候好多了。认真仔细的小慧兰忽然也发现了一些地方不对:“唉?这位姐姐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呀!爸爸的脸上怎么了?怎么还有一鼓香气.“ 这个时候的张海才发现自己和杨思竟然忘了这一点,又或者说因为本来就没有**的意识或瞒着柳香的意思,这一切竟然就这么**裸的暴露出来。 张海的脸上赫然印着淡淡的红唇,杨思的穿着打扮也大不一般,没有了张海身边那些小女孩儿们的简朴和单纯。有的只是那脂粉香气与汗水乃至酒气所凝成的独特气味。像是从风尘之地里出来一样。 不过杨思毕竟是跟着小慧兰同新来的孩子们一起有过很长时间接触的女孩儿了。杨思的妆也不算太浓,小慧兰还是认出了她。再联想起张海与这个女人一起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刚刚从地道里钻了出来,有过什么事情就无需多言了。 小慧兰虽然只有刚刚五岁多一点儿的年纪,可是读过的书了解的东西却已经有不少了:“你这个坏女人!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儿的人!.对了,刚才是不是你**爸爸,然后再勾结了外人暗算爸爸才有杀破狼谷里的消息传来的警报?” “不是这样儿的!”杨思这时跪了下来,辩解道。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她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感觉到一丝本能的害怕,可后来在其他人的感染之下就似乎不再惧怕死亡了。可杨思却害怕就这样耻辱而悲惨的死去。 “杨思这七年以来,一直跟在爸爸身边,她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张海这时郑重的为杨思辩解道。 不过让张海庆幸的是其他孩子们平日里住在其他的房间里,还没有赶到西院的内宅:“小慧兰你先出去,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宣扬,明白么?“张海忽然说道。 柳香也对小慧兰这样说道,不过看向杨思的目光也由最初的诧异与气愤缓和了下来。 “在我的身边,她的这身衣服和打扮显然不可能是自己准备的。这显然是我早就在谷内为杨思准备的。”张海的话让柳香感到了无奈与忧伤,可此时的柳香却觉得自己实在不好去说什么。转眼之见从大规模战时结束、新朝真正意义上的一统天下也有小几年的时间了。身为帝王张海始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配偶,自己这数年以来却没能再添一个男孩,又有什么理由去对张海这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说三道四呢? “原来是这样啊!杨思也的确是个好女孩儿,这些年来有功也有武功。喜事儿什么时候开始办?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爹娘.”柳香似乎是有些欣慰的说道。 可与柳香在一起很长时间的张海又怎么看不出柳香的心思?仅仅是稍做思索张海就对杨思说道:“这件事情先不急于一时,我也没有想好这样儿的事儿该怎么向其他的孩子解释。为了孩子们的团结安定。我觉得不能公开我和杨思的关系。柳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柳香这时想到了张海另外一种说法:如果在新朝建朝刚刚几年的时候有了太子一类的人物,那么新朝安定下来还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危险了。晚有男孩儿也不一定是个怀事。想到如此,也就没有再劝阻什么。 第822章 新闻香教 回到西院之后张海没有再让杨思同李千兰等小女孩们住在一起,而是主要负责那些新来的孩子们了。 天亮的时候,杀破狼谷内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又是华夏盟做的事儿?“张海向田宾询问道。经过不少的考验和锻炼,造反十年不成的东南士人在大浪淘沙后逐渐所形成的这个组织张海也是略有耳闻的。新朝内情外情乃至公安机构同这些人打交道也有一段时间了。 “不是,是我们应该比较耳熟的了:山东闻香教那些人。”田宾回答道。 在张海起事后不久就拉起旗鼓的闻香教曾经是新军的盟友,也曾经得到过张海等人的帮助。不过这些势力在稍有发展之后还是四分五裂了。一部分人投靠了新朝,一部人在新朝主宰全国后初不久的那场变乱中被剿灭。老一批的闻香教骨干在新朝的强势面前早已死的死散的散,但是因为当年新朝与闻香教曾经有一段联盟时期,对新朝的了解也属闻香教最多。徐鸿儒一脉瓦解后,大旗开始为沈智等运河沿线的白莲教一脉所掌握。 在严酷的考验面前,以宗教做为凝聚力的传统民间教门终究因为缺乏真诚与朴实为基础的高层凝聚力而烟消云散。就像历史上的明末农民战争中的脱颖而出者没有几个像太平天国那样利用教门组织一样。 反到是那些运河沿线的底层民众在几年前公安军内的那场动荡后的加盟着影响下保守了相当的势力并秘密发展起来。 这几年来,那些人利用从李峰刘子云那里得到的知识与情报就开始了从城外打通地道直捣皇城的计划,这一计划自新朝四年到新朝六年已经进行了。 可是南京的皇宫虽然距离城墙与城外比较近,这南京城东北角临近皇城的地方却成为整个新朝的战略要地,守备十分严密。不仅仅有护城河,还有从城墙一直深入到地下岩层的金属杆做为地下防护网。那些人在秘密的工程进行了一年多的情况下也只能把玄武湖附近的禁区以及杀破狼谷做为主要的目标。 为了保证过程的安全,新闻香教布置在南直隶的精干挖掘地道的时候进度极其缓慢,挖掘和运土都极为小心的情况下平均每天三班倒的少数人也只能让地道前进两三米的距离,不过花了两年时间大概在新朝六年春天的时候,就已经挖掘到了杀破狼谷内。 挖掘的人在打算开口侦察的时候还是惊动了谷内的野兽,引发了春天时近卫部队在整个谷内的大规模清查,这让地道里的人更为谨慎了。大概花了半年左右的时间才仅仅前进了一百多米,但是终于夜间的时候完成出土的时候没有引起动物们的警惕乃至守卫们的察觉。 在地道的进度快要完成的时候,准备展开行动的人也昼伏夜出的分批南下潜伏到了南京以北的指定位置,并在夜间的时候集结起来准备对谷内展开一次突袭。 此时新闻香教已经通过北门的官营肉铺觉察出来:在玄武湖以东紫金山山麓的杀破狼谷内,极有可能是张海等人常来的地方。当张海很肯能出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早已集结起来随时准备展开行动的人就发起了这次试探性的进攻。 一共出动了两个行动队二百余人左右的“精干”,不过这些人没有想到谷内的守位是如此的独特,远程的线膛枪从高处可以覆盖整个谷内。刚刚接近核心宅院的时候就付出了过半的伤亡,最终也有三十余人被俘。 这些事情,是田宾对那三十多个活着被俘的人进行了两个多时辰的临时审讯之后才从几名有价值,并且意志开始松动的头目那里得到的消息。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张海也有些忧虑起来:“看来我们的能力终究还是有限啊。”他并不忧虑那些民间的反对者,诸如华夏盟之类。书生造反三年不成,蒙元满清下江南的时候那些人就从来没有过接地气的成熟表现。 但是新朝内部的反叛力量却是张海不得不警惕的。当新军的思维方式和不少常识与能力流传到那些反对势力之中后,带来的威胁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论是当年运河上那件事还是如今暴露出来的这些事情,显然根本不是寻常民间的那些牛鬼蛇神们能够有效做到的。 “山东一带的新闻香教、南直隶与浙北一带的华夏盟因为处于新朝的核心统治地带,也只有少数秘密力量。西南等地潜伏的残明武装应该还有不少。我还是建议对南方一带的民族地区展开大规模的清剿以免除后患。”外情部的田宾这样说道。 不过张海却没有如田宾所料想的那样打算对这些事情投入大力气进行追查,想了想后说道:“我张海不怕那些人造反。真是一点儿潜在的危机都没有,我还要担心我们队伍内部会不会由此产生懈怠的心理。吃一堑长一智,包括杀破狼谷在内的整个要地附近的守卫力量我会命人加强的。” 张海处理完这些事情忽然想起了多日前因为在运河的袭击中负伤而不得不返回的颖儿。颖儿在那些新来的小女孩当中并不算是多么突出的孩子。否则张海也舍不得带她去冒险,回来之后,张海第一个看望的也颖儿。 “这些天来有没有人欺负你,或者给不好的脸色或找别扭?”张海单独见到颖儿的时候低声询问道。 “没有大家都很关心我,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那样的照顾。现在我已经学会如何在躺着的时候看书以及以墙当桌子竖立着写东西了.” 张海没有从孩子的眼里看到一丝迟疑或掩饰,多少也有些欣慰。看来这一年多以来的生活,孩子们过的还算融洽。也许是学习任务过重让这些原本有些自我的幼儿也有了一丝“难友”般共“患难”的感觉?张海此时不由的想到。 此时张海忽然想起了李千兰,就在看望颖儿还有那些新来的孩子之后把她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第823章 中上等生 李千兰在被通知的时候就被告诉了张海要找的资料,因此携带了火炬学校的工作总结大全共六册记录之后才来到了张海的书房里。 如今的李千兰也是二七之年的少女了。战事结束以来这关键的日子里平时的营养也不错,因此也要比此时同年龄段的显得成熟不少。 当然,张海身边的孩子们几乎没有任何宫女丫鬟一般的形象,全都是干净而简练的学生装备,穿的衣服也很松垮,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无形中克制了张海自己的**,使张海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去做一些可能得不偿失的事情。 李千兰并没有注意到张海的目光,而是郑重而认真的讲了讲北海学院这些年来的事情:“新朝元年以前青州城的时候开始的第一批孩子们已经快要到了了完成所有课程的年纪,加上因为表现优秀而同期补充进去的一千人中大概有一半左右没有被淘汰掉,约有五百三十人左右通过了最后一年秋季的年考。这一届的孩子们也是我们用心最多了。” 火炬学校是很早的时候张海曾经有过的构想也付出了实践,在后来张海曾经有过对这种“象牙塔培养”式人才的质疑。 不过在新朝开国几年之后,张海在更多的实践中却重新倾向于原有的观点了。 不管是经过战争的军人还是象牙塔里出来的人,都不可能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但确保政权组织构里人员构成的多途径化还是重要的。这些人就算会有问题那也比要传统的封建模式或利用外人好的多。 因为要避开传统士人阶层另开辟径,如今的新朝政权做为一个全国性政权来说构架还很简陋:凭借着强大的********带来的统治力,仅仅是靠着规模很小的“中央“乃至比较完善的军队体系统治着全国近两千个“县营”,在很大程度上似乎更像幕府那一套或者周天子早年的周朝。不论是在“国有经济单位”,或是在县以上的中高层政治组织构架中还处于一种政权构架极度空缺的状态。 这些年来张海在火炬学校上投入的精力并不多,但是一些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火炬学校不像后世的义务教育一样每年都有一届。 从青州那时候算起到现在总共也只招收了三届学员。主要原因是张海没有足够富余的人手去火炬学校里从事工作。毕竟在北京那件事情之前,保持对扩军后的新军有效的控制力和教化还是十分重要的。也就在最近两三年来随着新朝统治力的巩固和张海在队伍内外声望的空前增加,才有了不少可靠的人手。有十来名核心弟子及三十余名学塾弟子空闲出来可以去火炬学校那里做事。再加上众弟子之外一些可靠而有化,经过战场考验的战士大概七十教职工左右。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在确保避免个人派系危险的情况下拥有两千多名在校生而已。 另外一个原因是张海觉得这个规模也已经足够了,以每届五百人十届三十年五千人计,这就已经相当于过去旧式官僚阶层规模的四分之一。可以涉足现有行政体系、军队体系、国有企业体系大概十分之一的岗位规模。未来这些摊子如果有近一步扩大的趋势招生人数还可以进一步增加。张海依然没有在整个统治层大搞“象牙塔干部“的打算。 “淘汰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那些孩子们的奏报你都看过了么?“张海忽然间询问道。 勤奋的习惯其实并不容易养成,庸人在大多数时候都占绝对主题地位。张海了解火炬学校七年级毕业的考核要求,虽然因为张海自己化程度以及不少东西有些遗忘的缘故仅仅对初中水准的现代化水平有把握,而且自然不会有什么外语还有应试教育下一些独有的负担,但是有关全国各地民情民风还有潜规则旧习陋习历史方面的教育内容,经济与管理常识,军队常识等方面的内容也加进去,要学的东西也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孩子们能在还是少年儿童的时候就真正树立起对理想的忠诚么? “这七年来孩子们负责轮值的人写的汇报和奏报我都看过。没有多少套话或形式主义化的内容,也看不出是在应付。绝大部分孩子对革新事业应该是充满着忠诚的。专门举报他人、单纯的多举坏事或有意吹捧的事情也不多。这些孩子在进校的时候就是经过专门的筛选的,我估计第二届与第三届的孩子们应该有更多的人能够通过通过七年级考试的人会更多了。”李千兰觉得张海似乎没有打算听更详细内容,就简单的说道。 可在这时候,张海却出人意料的亲自接过李千兰手中那数本厚厚的纪录仔细的翻阅起来。大概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用记录本中的笔找到了在工商管理与四脚帐这些选修科目上成绩中等偏上,不算太优秀也不算平庸的人并勾画了出来。这当中有第一届的也有第二届的,选择的范围也宽了一些。当然其**同的特点是这些人似乎都并不算太内向,在语或交往评价等方面尚可。可这些对于新朝的一贯评定来说就算不是缺点,也不是什么突出的优点。 “这些人显然并不算是太优秀的,在任何一个方面也是如此,他们的年纪还有些太小了?就算在我们的队伍里,这能服众么?”李千兰大概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询问道。 “太优秀的我还舍不得划出来。常言说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这在有些环境下可能确实如此,没有足够的年龄和辈分,做事就没有人买帐。但如果是教育其他年轻人呢?这些人经过至少四年以上的学习,我认为已经具备了当“土教师”的能力了。 李千兰还是有些不解其意,选优或选差或许都有的可说。随便找出这样一些人来是干什么?是要新开一家皇庄王店么?这似乎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第824章 人才帮扶 张海不是没有思考过有关皇庄王店的事情,但是在经过慎重的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自宋明以来旧时的封建王朝有过不少的皇庄王店,也能够凭借独特的地位和资源配置谋取不小的利益,但是这些获得的利益在经营之中却被太多的人分食了。不仅仅是东方,即便是西方的那些东印度公司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 张海当然相信新朝的凝聚力与组织力远非那些传统王朝乃至西方近代政权相提并论,并且自己所建立的如宗教一般的信仰自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的准备,可靠的人还是有的。如果搞这样的皇庄王店,即便不公开身份也能够获取不小的利益,但那势必要占用不少的可靠人才,在效率上是会受到很大局限的。 “当然不是搞皇庄王店,那样会浪费人才。我们西院的内库有个几万两现银如同寻常大户一般的家底就足以应付大多数杂事了。我是想帮助一家敢于跟随我们的政策也有开拓之心的民间大户。我们内部的经济单位不说规模上有限,而且我们所经营的领域很多人也不敢与我们进行正常的竞争。所以我才打算依靠民间自己的力量把崭新的规则引进来,带动起这江东的一池春水。”张海对李千兰解释到。 在张海的印象里,李千兰一直是个明事理也十分优秀的孩子。可说到这事儿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丝幽怨的目光在小女孩儿的眼睛里闪过。沉默了许久,李千兰最终决定并不隐瞒心中所想。 “可是那从浙北迁到苏州来的沈家,由其夫人马楠所经营的新风阁?“因为负责的奏报总结十分广泛,李千兰对于这些事情并不陌生。 “正是那沈家的新风阁。江南诸大姓中,顾黄钱李等都与我们新朝并不对付。沈、戴算是势力并不算大而早已衰落的。那沈远一家以前也是没有什么人缘的分支小脉。新朝这几年因为敢于打破常规按照我们新朝的规矩做事,才有了小小的起步。不过不知怎的并不敢于抛头露面,主要的事情一支是一个叫做马楠的女子再做.“张海解释道。他似乎猜测到了李千兰是在忧虑什么。 李千兰忽然勇敢而直言不讳的问道:“我们的革新事业的目标,真的是天下大同么?不是说到了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了贫富之分,天下为公么?这个目标究竟离我们还有多远。” 张海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想起当年对弟子们的教导张海却觉得当时自己的一些想法过于简单了。 张海思索了片刻后向李千兰问道:“你说这江东一带年纪在而立以上半百以内的人,人们,不论男女,思想认识都能达到我们近卫部队一般战士水准。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李千兰听到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一下就是一惊。 近卫部队一般战士?那都是经过战争与选拔的考验而挑选出来的人,且至少经过三年以上的训练与学习。寻常的人达到那样的程度,没有火炬学校那样的七年教育在加上三年的军训根本不可能普遍达到,选拔的意义新军内的大多数人都能明白。这还没算新军中出身的很多人都是无牵挂的孤儿,而如果放在整个社会上。民间就有的思维与习惯必然会产生影响的。仅仅是十岁的孩子成长到半百的年纪就要花上四十年左右的时间,而再考虑其他,李千兰在默默之中也得出了结论。 “至少也要五十年,全国则至少需要一个甲子.”李千兰回答道。 “‘至少’二字用的好,这是我们一帆风顺接近所能利用各种内外条件才有可能达到的。而按正常的规律,重新树人没有百年的时间是很难做到的。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在今后至少五十年的时间里,也就是我们的有生有能之年,要想尽一切办法提高整个社会的组织力水平,改善管理和纪律。可是仅仅依靠我们,我们能在全国的公安军中做到这一点吗?虽然有你们的帮助,但我们的能力依然是有限的。” 李千兰是个聪明的孩子,张海说到这里,李千兰也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可不知怎的,对于这些民间的大户,她还是不能忘记来到队伍之前那个噩梦般的幼年。 张海当然也知道李千兰这个孩子当年的一些往事:“其实即便拥有整个天下可以掠夺,集中力量建设华夏。我也根本没有把握在一个甲子之内就让我们的革新事业走向正轨并见到理想的曙光。你平日里负责过不少奏报,应该清楚即便是在我们的队伍内部,传统习惯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如果不是天帝在北京城的那次显灵,恐怕就算我是一个传奇般的开国之君,并拥有历史上所有开国之君都不具备的充分准备:对你们很早就开始的培养,也不能做到今天这一步。” 李千兰想起这些年来通过书籍与对奏报的处理了解的种种问题,也终于若有所思起来。 火炬学校的伙食条件和身体锻炼条件比一般的地方好上不少,前来的三十名少年最小的11岁,最大的14岁,但即便是第二届那些仅仅经过四年学习的孩子们身材看起来也能接近这时代南方地区一般成人的身高了,只是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太多的青涩。 很显然,即便按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标准,他们也显得年纪太小了。这样儿的人在外面缺乏监管的情况下的真的能够承担起重任么?此时的张海在西院见到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些忧虑起来。 “你们知道选你们这些不算差,也并不算优秀的人来是为了什么?”张海忽然向众少年问道。 “圣主是要有重要的责任托付于我们?”其中为首的一名少年问道。 “这算是个万金油回答,也是你们不可能在新朝内被重用的原因。倒是适合在外面去做事情。我这次挑出你们这些人,就是想让你们离开队伍,去外面承担其重要的责任。” 第825章 再次出行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要去边疆还是海外?” 少年们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的询问道。 张海也没有再绕弯子:“是想让你们去新风阁的沈家那里做事。先去杭州松江等地的新风阁分号那里管管帐,你们当中表现优秀的会被任命为分号负责人,恐怕至少要在那里呆上十年。这十年没有纪律上的限制,你们还有可能在外面娶妻生子,你们拥有的自由,是队伍里的其他人所没有的。“ “这新风阁是个什么来头?在天子脚下还敢造次?如果这些人有什么不轨之心,直接查抄审问不就行了。”张海最近两年也多次去过火炬学校,加上平日里的学习和宣传,因此张海为人处事平易近人的形象深入人心,这些少年在张海面前没有太多拘束的说道。 “要是想派人去查案,也不可能轮到你们,你们仔细想想,在火炬学校的各个科目里,有哪些算是你们相对擅长的呢?新风阁只是寻常的大户,在工商经营上是我们新朝商业规则的典范,但是受制于新朝对于宗族遏止的一些规矩,事业却很难扩张。我希望你们你们能去那里做事,用自己在火炬学校那些比较擅长的选修科目来帮助这家单位实现扩张和崛起。你们的身份即便很多人可以猜的到,我也希望你们能在做出一帆成就之前尽可能的保密。就像那里的很多人猜测我可能是新朝圣主,但是我却不可能承认这一点一样。我不希望他们觉得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而懈怠下来。也不像让外面引起种种误会。你们到了那里,可以放开手脚去干。我相信他们新风阁既然有某些方面的猜测不敢百分之百的断定,也会很给你们的面子的。你们的年龄很小,可能在下面的人来看威望有些不足,但我想马新风阁的上层应该会在相当程度上尊重你们的意见.” 张海怀着期望之心对这三十个少年说道,但在这些少年的眼中张海却看到了失望甚至是惶恐的情绪。很显然:这个任务让这些满怀抱负的年轻人觉得太过平凡了。 张海则继续说道:“你们可能以为这恐怕算是一种处分了,比开除学籍似乎也强不了多少。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用十年的时间来圆满的交付我给你们的任务。很多朝代都看不惯富商巨贾。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把新风阁变成一个崭新摸样的商户,甚至是能给新朝传统工商业不少挑战的商户。只有相当程度的竞争压力,才能促进从官方到民间很多事情向着理想的目标迈进。这些事情有些就算是新风阁的人也未必敢做。因此我才打算派你们这些火炬学校的学生去那里助威,并注入新的活力。” “去了那里以后,月报怎么交?”有个头脑还算清楚的少年忽然说道。 “我会常去那里的,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以后对于你们来说没有固定的月奏这一说了。你们也无需把自己当成什么敌后的卧底情报员。我张海又不是那新风阁生意场上的对手。要想某他家产业或什么技术秘密之类,用的着让你们去那里做事儿么?一道旨意就够了。”张海补充道。 说到这里,少年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看到有些孩子似乎还是有些紧张与失望,张海鼓励般的说道:“中国自古以来的史书侧重点都是官场宫廷与战争,一些商贾就算出名也是因为卷入到这些事情中来,在工商业领域从来很少听说过隔朝而且门户很大的老字号。但你们都是接受过新式教育懂得不少新朝道理的人。自今以后,改朝换代的规矩变了,新朝即便不是万万年,以后的时代也将进入新的时代。你们在商场上的贡献也将流传千古。即便未来的有一天天下大同了,也是这样。更别说引领民间的工商业走上一条进步的新路所带来的意义了。所以你们没有必要哀怨什么。” “我们新朝的工商单位难道就不能做出真正意义上的伟业么?”有个别少年还是有些不理解,最后临走之前才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问道。 张海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我以前曾经觉得国有单位如果进行有效的改革,也可以达成不俗的效率。但是更全面的思考和权衡之后,我却认为国有单位的职能有不同。如果单纯的把盈利或扩张放在第一位,就有可能变质,但我又需要外面的人能够带来适当的压力。因此才决定让你们去新风阁那里做事。“ 在少年们回去准备之前,张海却似乎感觉到多少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让你们去外面做事绝不是开除你们,是让你们承担重要使命。你们可以有自己的家业,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永远把理想和目标放在协助新风阁开创一片事业的上面,而不是像外面很多庸人那样让个人与家庭的私欲使自己变的平庸且一事无成。” 张海选中了那些少年兵让他们在宫中做好准备之后,也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翻阅了这半个多月以来的奏报,觉得没有太过危急的事情之后就下定了再去苏州新风阁一趟的决心。 在张海原本的打算里,第二次去新风阁是不打算带杨思,而是要带李千兰出去转转的。但是当冷静下来仔细思索后却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杨思已经熟悉了在自己身边不说,自己与她也更容易让人们认为是**妻爱妾一般的关系。而如果带李千兰去把杨思留下,张海却总是有些不放心。 当张海找到杨思的时候,有些惶恐不安的杨思也兴奋起来。此时的张海已经觉得自己与杨思并非简单如师生师徒一般的关系了。 “这次我们还走地道么?“杨思有些兴奋的问道。 “我们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宫----当然,是在夜里宵禁的时候,而且要悄悄的走,像当年我们起事后不久行军作战时那样,我觉得这样心理反而塌实一些“张海笑道。 就这样,在新朝六年的秋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张海又一次做好了同杨思一起出宫的准备。 第826章 正常出巡 张海临行前的时候还是权衡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在像上一次那样任性了。 如果此时的新朝社会上的环境类似传统王朝一般,张海自信凭借武艺及保甲利器只要有一个睡觉的时候放风的,就可以把风险减少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事实却是虽然民间大规模的反新浪潮早已平息下去,可在大浪淘沙之中残余的敌对势力拥有的技术与思维方式乃至组织能力,都非历史上那些天理教闻香教之流可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仅仅带着杨思一个孩子单独外出,还要去联系一些重要的人物做一些重要的事导致不可能不可能隐姓埋名,那么自己所要冒的风险实际上就超出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再联系自己所要做的很多事情,张海最终决定不再像以前那样抱着绝对隐瞒身份的态度去微服,那样反而更安全一些。 对于马楠等人,张海也不再打算像以前那样完全隐瞒身份,因为如果那样做,很多帮助反而不容易事实。 最终有二十名亲卫连的战士及十二名隶属于外情部的可靠家属跟随张海一起出行。这二十名亲卫连的战士并非是亲卫部队中比较优秀的,反而是年龄比较小刚刚近队伍两三年左右的一些人,大多也是亲卫连其他战士的亲人。因为年龄上看起来不似成人,所以在这两年以来更多的执行一些侦察任务。那十二名跟随的外情部的亲属也是近卫部队的家属甚至本身就在皇城内的工场做事的人。 这些人战斗力不算是最顶尖的,甚至连独立近卫部队中的优秀者也没有,但显然能够在保证可靠的情况下更容易在民间执行暗中的护卫任务。 三十二个人被分三队,每队十到十二人不等。队里又分成由两人或三人组成的四组。按照计划,每一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大概在距离张海五十步到百步不等的范围内于前后左右负责伴随警戒,每人携带精制待发枪铳十二支。另外两队则在前行的预定地点随时准备换岗。目的是类似交替跟踪那样不让外人轻易觉察出张海与杨思的身边有人暗中保护。 东南一带预先的落脚点也基本布置下来了,这样张海等人在前行的时候至少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晚上休息的时候依然如同行军打仗一样整夜里枕戈待旦,也能随时应付近距离百人以下的多数突袭危险或几百人队伍的埋伏或强吃了。 有了这些准备之后,张海的低气也足了很多。不过为了更加保险起见,张海及身边的一行人还是选择了在出了南京城之后走江海之路直接在常熟一带上岸赶往苏州,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沿运河走陆路。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四面负责警戒的人就很不好安排了。 张海早已不是第一次乘船,加上这长江之上并非如海上那样时常有大风大浪,因此并没有感觉到多少不适。 夜间航行的海船无疑隶属于队伍,顺流而下的情况下也不需要有多少桨手,这使得并不算大的百料船只内的空间看起来似乎像杀破狼谷那时候的宅院一样大,而且即便白天的时候于江面上航行,张海也不需要像以往那样时刻警惕着远处有没有好奇的人在警惕的看着自己了。 还在航行的时候,船舱里的杨思搂住了张海的脖子,两条腿也勾住了张海的腰间。这已经不是两人间第一次亲密的接触了。 杨思让张海多年以来的矜持彻底放松了下来,也不再同身边女人的性关系上像以往那样有重重顾虑了。 自从在这江东繁华一带的地方出巡回来之后,张海对于革新社会原本的信心实际上比以前弱了几分。 一直以来,队伍内弟子与官兵们的优秀让张海有一种过高的期望:那就是改造社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看到新风阁那里的无奈之后,张海就再也没有于自己有生之年之内使社会进步到不再需要传统帝王家天下的信心。即便是现代的东亚,不依然有很多发展还算象样的地方不可能免俗吗? “你我毕竟不是夫妻,五年之内,我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孩子太早的来到人世,否则那会让我很难办,你能明白么?“张海有些醉熏熏的抱着怀里的人说道。 相对于自己的身材和体重来说,张海的酒量并不算大,但酒量并不算大的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即便喝的眩晕头脑昏沉,却仍然不会丧失思考的能力与理智。 杨思多少有一些忧愁:“圣主,以后不要再这样事情的时候喝酒了。我知道圣主也是为思儿着想,可是没必要用这么伤身的方式。圣主放心:即便我有了身孕,当然也会听圣主的话。成年以前绝对不会让孩子过早的来到这个世上。“ 张海叹道:“我看你是宫斗小说看多了。那里面流产的药随便吃,吃多少次或者自我流产的事儿做多少次也都不会影响到下一次生育。世上要是有这种方法,那我可要开一家国营药店大赚一笔了。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事儿只要做一次就有可能给身体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害?与其那样,还不如我行事之前的时候饮酒。酒色之徒烦恼少,增加****却能最大限度的避免麻烦。“ 见到杨思似乎有些忧郁起来,张海也知道这样儿的说法不公平。饮酒自然能增加男性的趣味,可是对于女性来说,那却是增加不了半点儿情趣的。 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但或许是夜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张海还是与杨思一起相拥入缅了。 张海在临睡之前似乎想了起来,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能够在身心放松的情况下于宫城之外度过一个能让人安心的夜晚了。 顺流而下的情况下即便没有多少桨手,经过一昼夜的水路,船支也逐渐临近了常熟水域,张海与杨思在船上战士的提醒之下也做好了下船前的准备。 “在外面陆上的时候,尽管有亲卫连的战士做警卫,我们平常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像在昨晚那样了。“张海叮嘱道。 “思儿明白。“杨思也认真的回道。 第827章 直言相帮 火炬学校的少年们没有跟着张海一起出行,而是直接沿运河线南下,以最快的速度昼夜行船大概在张海与杨思一行人抵达苏州外城前一天的下午的时候,就来到了苏州外城的新风阁那里。 当这些少年在传信人的带领下来到新风阁的时候,不仅仅是马楠,就连平时仅仅做个甩手掌柜的沈远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这些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么?”马楠向几名心腹询问道。 “他们自称是南京来的,都有兄弟长辈在火炬学校里求学。说的一口十分标准的新朝白话,一点儿地方口音也听不出来。就跟那宣传员头目似的。”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马楠觉得自己至少有**成的把握可以断定:那“杨华”很可能就是新朝圣主张海。 如果仅仅是个冒牌货或者相似的人,先不说那巧的不能再巧的惊人的武艺与出众的身材,一次从南京那里找到能接触到新朝权力核心的那些受到天恩的年轻人,什么冒牌货可以办的到? 这么多的巧合之下,那杨华并非新朝圣主的可能性虽然也有,但也顶多不过一两成罢了。 “这真的是天降大福啊!有了圣主的直接帮助,那我看今后我们在也不用为很多事情发愁了。从苏州到扬州再到松江,我看那些以前给我们脸色的人今后还能怎么办!”沈远虽然是个甩手掌柜,得到消息后也有些兴奋起来。 “真的不会是苏州与松江的人想出什么法子打算用什么歪门邪道来祸害我家么?又或者是新朝打算看我们众怒太多,打算亲手.”对于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沈远身边的管家却还是抱着有些怀疑的态度。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蹊跷。新来的人这些人从口音气色与年纪来看,还真不太有可能是沙子。可是谁有能保证不会出什么事儿呢? 马楠却觉得这件事有些突兀了。通过这数年的经验与观察,他觉得新朝做事一般直来直去,如果打算侵吞沈家,根本用不着费这些事情。而如果真的单纯是圣主打算给自家以好处,也无需费这些周章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楠却收到了一封官家来的信。有苏州公安军步兵旅旅长亲笔的提名与印章,地点也在苏州外城官家的驿站之内,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冒名的阴谋。 得到这样的消息后,原本有些兴奋的氛围也不由的黯淡下来。因为比较坏的猜测有可能成真了。 如果是官府打算给大户们好处,通常会是亲自或派人前来办事。主动被官府邀请,那可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何况马楠还是个女子,这就更让沈远有些忧虑起来。 “几年前外地不少人的教训我还记得,我不会做出一些可能给沈家带来危险的事儿的。“临走的时候,马楠安慰沈远道。 沈远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如果是官家甚至是新朝圣主想跟自己争夺妻女财产,那么本来就是众矢之的自己又如何有何办法? 马楠来到苏州外城城南驿站的时候心中也有些坎坷,不过当她小心谨慎的走进一间客厅见到张海杨思二人的时候心就放了下来。 有了昨天前来的那些明显是南京体制内前来的年轻人,又见这个曾经展示过不俗身手的熟人,马楠已经有十成的把握确定前来的这位“杨华”正是新朝圣主张海了,就算不是,那也必然是关系极近可以说的上话的替身钦差。 想到这里,马楠就跪拜下来:“民女参见圣主,上次的事情还望圣主恕罪。” “你应该也是掌家几年同我新朝的官面打过不少交道的人了。应该知道不讲繁琐的虚礼,直来直去是我们的一贯作风。如今我这次来也没有打算再向你隐瞒什么了。本人正是新朝圣主张海。但是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弄的尽人皆知。如果是那样,我也只能让你们同官家公私合营并且失去产业的管理权。因为如果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们是皇庄王店,就会让你们失去应有的动力,我本来想达到的目的也就很难达到了。可是如果我不公开身份。我又担心自己一个江湖般的人物人微言轻,就算你赞同我的一些观点,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落实。”张海开门见山的说道。 “圣主的恩典,民女不知怎样来报了.”马楠感激的说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要这么见外,也不要这么客套。有什么话直来直去才是由年轻人掌权的新朝作风。”张海起身扶起马楠之后就直言不讳的问道:“既然你对我的身份不再有怀疑,那么能不能向我交个底,生丝、纺丝、绸缎、成衣,相关产业的各个行当,哪个是你们沈家的主营?“ 马楠回道:“最初我们只是涉及绸缎染印乃至成衣,有规模并不算大的仿丝工坊。不过在这些个行当里,竞争的对手实在是太多也太强了。我们面临的压力也太大。那些觉得我们破坏了规矩的人从上游专门针对我家抬价,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只好在守住原有产业的同时打算从上游开始发展,毕竟养蚕与制丝大多是普通民户在经营。这些人与我们并无太多的成见与瓜葛,也容易以经济手段来打交道。如今我们在杭州与苏州有所成就的也就是养蚕制丝这些行当了。这些上游的行当也暂时成为了我们的主营。” 张海也并不客气:“我在这些方面并非多么精通的人,不过也想去那里看看。不知道成不成。” “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听到张海对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上心,马楠也兴奋的有些激动了,甚至一向应对得体的她似乎也说出了一句不太得体的话。 “如果不介意的话,那么我们马上就动身。”张海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叮嘱马楠道:“希望在外面的时候就不要一口一个圣主的了。在外面虽然也有不少猜测,但我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传扬出去的好。” 就这样,张海没有丝毫的耽搁,来到苏州之后不久就与马楠一起向新风阁制丝的地方行去。 第828章 认真二字 时常要提防着各种前来捣乱的人,新风阁也不敢把主营业务的地方放在离分号太远之处。因此张海杨思及马楠等一行人没有做船,也没有乘车。大概步行了几里远就抵达了一处看似并不算奢华的院子里。 这处不算小却很简陋的宅院是新朝初大清洗的时候一户人家曾经留下并由新朝官方拍卖出去的。 并不是所有的拍卖价值都很高的离谱,旧时房宅的价格并不够。就算是在内城繁华之地,在这苏州内城象样的砖瓦房屋大概也就是方圆一丈十两银子左右的水平。这还是新朝初年银价大跌的产物。 可是新风阁获得着外城这地方不小却很荒僻的院子,在几个竞拍者的逼迫之下却花了上千两银子。按照单位面积的成本算,几乎和那些内城的正经房宅差不多了。 这院子张海在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冷冷清清,不过还是能够看到院子附近的小河边偶尔有行来的船运来的新鲜桑叶,不由的问道:“在这里工作的有多少人?” “二十来个蚕室,百余人左右。大部分的人都是负责在外面收购桑叶的。我们的价格合理,所以基本上可以做到没有隔夜的桑叶,也注意的桑叶的放干。这两年来还花费了不少的成本用于聘请有经验的人员以及培选蚕种。” 张海跟着人们来到屋子里的时候看到不少年龄不小的妇女们井然有序劳作着,有很多工作似乎都是自己所不了解的。只是张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或许这与自己是一个这方面的外行有关? 张海没有继续再里面多转了,他当然知道其实人们在劳动的时候是最反感那些如“监工”一般闲逛的人们的。因此只是粗粗的看过之后张海就回到了院子大门附近的会客亭内休息起来。仔细的回想和思索着什么才终于想起一些东西。 “圣上对于养蚕可有能够指点的?”经过一路上的接触,马楠也了解到张海是个不怎么高高在上的人,因此客气的询问道。 张海却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方面我是不折不扣的外行。只是回想去我过去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不知道我所拥有的经验是否适合这一行,但我想实践应该是能出真知的。” “圣上能对我们有所赐教,那就太好了”马楠笑着说道。 “赐教不敢说,因为我所说的也不一定就正确,需要实践来检验。我只是从我所了解的行当中谈谈个人经验而已。有人认为这些都是机密和秘密,但我却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因为很多事情,知易行难。” 张海缓缓的说道:“天下人皆知新军之强世所罕见,其实我的父亲在早年的时候也曾经在明军那里当过兵。还是战斗力比较好的省阵营兵,但在那里的经历却使我的父亲深深的了解旧朝军队的弊端,并感悟到了天下不少事情的弊端。” “是官员贪墨,欺压士兵,上下离心么?”马楠也是曾经读过一些新朝刊物的人,就问道。 “那些是问题,但在我看来还算不上是致命的问题。真能做到下面官兵害怕将领的军队,就算有种种问题好歹还算是一支能拼消耗的军队。” “那这弊端是什么?” “是人心的懈怠,是以‘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职业。“张海继续说道:”旧军队里伍长行长都仅仅算是老兵骨干而已,百夫长那才是个官,还算有点儿待遇。可实际上一个人不要说是在战场上,就是在平日里也很难管理一百个人。基层军官们为了不犯众怒或者闹哗变之类的事情,对很多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父亲感觉不到那里像军队,倒像是一个养闲汉的村子。如果不是配备了一些军器火炮车盾,相比山寨里的土匪也有所不如。山寨里的喽喽兵们虽然平日里管也很松,但至少不少人都知道手上的武艺是吃饭的家伙。做不到戚家军那样至少每天下午训练两个时辰,也还是重视着自己的个人武艺。“ 张海没有避讳的又谈到新朝主力的新军队伍,随着不少老兵的退伍,至少在这东南之地新军队伍里的一些传闻也不再是空穴来风了:“在我们新军,除非是行军打仗到战役压力非常紧迫的时候。否则只要有条件,我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军营成为军营,同日常闲散的生活脱离开来。从对卫生和内务的要求再到对训练的管理。总之:从士兵到基层的军官每一刻都能在有效的监管之下。“ 张海补充道:“这样的生活,没有人能坚持一辈子,我们的队伍里从士兵到基层军官没有人的年纪超过二十岁,都是少年至刚成年的年纪。这些人至少没有大人的心态,能够服从命令。此外,入伍官兵的分批不会过多。同一个连队里,除了少数人外大多都是同届兵。“ 马楠一开始并不明白张海谈这些军旅中的事情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思索了片刻之后却终于有点儿明白了。 张海看到马楠对自己的所说不再疑惑,就直言道:“时已深秋,可江南一带苍蝇与老鼠还是有的。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我觉得这里负责卫生的人手太少了。人也没有卫生的意识,似乎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中一样闲散自在。我觉得这里的窗户应该安装窗纱、最好还是卧棂窗。另外,要请有经验的人研究出一整套规章制度和流程,所有的人都要严格的遵守。而且聘请的人年龄似乎大了一些,这个年纪的人怕是大多不好管,最好是年轻易管的人。还要在如何运用奖励原则和工资原则,等级原则等方面多做研究。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不符合我们中国‘人和’的标准习惯。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就不可能在做事上有质的改善。“ 这些事情张海似乎前世有印象,但又不确定,于是最后补充道:“这只是我根据个人经验的一家之言,如何做才能最有效要舍得试错与钻研。但认真二字在任何行当都应该是重要的,这却是不会错的。“ 第829章 研进贷款 马楠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新风阁在东南一带的人缘本就不好。也就是因为在民间的信誉比较好,才能请到不少有经验的师傅,如果这样做,我担心要招到人恐怕很难了。” 张海听到这话也似乎有些明白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寻常的民户,怎么可能和自己的队伍相提并论?在新朝建朝初,尤其是北方等不少地方,贫穷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即便是战争年代有风险,只要人们能了解到有尚可的待遇还是会趋之若骛。而在稳定下来自己拥有广阔的地盘之后,更是可以通过行政的权力来从全国范围内征选士兵。这种条件寻常的民户怎么可能有?至新朝六年,至少江东一带从城镇到乡村,至少中下层的生活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善。即便是宋明兴盛时期也难以并论。至少在南直隶浙北一带,同日本明治时期或者中国近代已经有根本上的不同,硬性的管理真的可以性的通么? 张海也想到了在现代亚洲民众特别是中下层民众生活有很大改善的时代,传统意义上的“血汗工厂“也根本就难以开的下去了。 思索了很久,张海忽然问道:“能不能向我交个底:第一,你们沈家可以短时间内拿出来的银钱有多少。第二:如果遇到重大的危机,三个月内变卖典当所有的产业,也就是相当于破产,大概可以凑出多少?第三:只算人方面的成本不算物方面的成本,一年的收益大概有多少?” 这个问题即便是在不重**的旧时也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了,但是在新朝圣主面前,马楠并不敢于隐瞒:“如果是在苏州南京松江一带变现,我所掌握和知道的现钱大概只有折银不到一万七千余两了,如果倾家荡产,大概可以有三四万两。因为如果要在短时间内因为什么急事变卖家产,人员遣散所需要的费用和折本处理就至少要损失按正常价格六成以上。这两年以来承蒙官家照顾,收益上还算可以。每年能有五六万两的收益,不过各方面的开销极大,攒下的底子并不多。” 张海只知道新风阁的家业算不上很大,但名头不小,想不到仅仅是十来万两的底子。仅仅只比乡下县一级的寻常土财略高那么一个层次而已。对于新风阁所说的话,张海觉得并不会离事实过于遥远。因为在这个时代,凭借员工的规模如何还有过去的一些成长历史大致也就能知道底子如何了。“ 沉默了许久,张海向许楠下定决心说道:“我可以做主,给你们沈家折合十万两的贷款,年息半成,利滚利,八年后偿还,那时算做五成息。如果那时候你无法凑出足够的钱来。我就要视情况考虑接管你们沈家的管理权或者家产充公了。” 马楠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半成,八年五成息?“ 张海所说的这个贷款利息即便是放在后世来说那也往往是相当有关系的人才有可能从银行以这么低的利率拿到贷款,二三成的高利贷仍然是普遍的。而在这个时代,即便新朝开国初期的东南一带破产的人家或资金周转不过来的人很少,私人借贷利息大大下降。半成的年息也是闻所未闻。 张海直言补充道:“可能你觉得这个利息很低,但我的期望并不低。我期望至少在三年内能够看到你们新风阁从经营到管理再到态势的质变。贷款的利息之所以这么低,是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几年时间里能够有足够的资金和足够的勇气来‘试错’,尝试不同的管理方法与管理原则,尝试不同技术原则。精益求精的在管理和产业两个方面能够满足我的期望。这些都是需要成本的,你们的压力并不小。如果你们不能满足我对你们的期望,那我也只能另寻辟径了。即便是今年,我也不会只在你们一家身上下赌注的。“ 张海说到这里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尽管自己这几年来不断的打算从各个方面完善现代资本主义所需要的各种规则及政策法律保障。但在整个体系上还是相差的太多。 新朝虽然完善了契约与产权方法的法律法规,但是在体系上还是更多的依靠行政手段而缺乏真正意义上的现代银行金融体系。即便是同这时代还很原始的西方相比,民间资本融资或法律执行等诸多方面即便不是一片空白也是相当薄弱的。 为了让新风阁少走弯路,能够实现自己的期望,张海还从杨思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了两件价值不算低的东西:“除了十万两的低息贷款之外,我还有两件礼物可以相赠:这两件琉璃柱一般的东西,单柱的叫做水银温度计,双柱的叫做干湿湿度计。湿度计实际上是两件温度计利用潮湿和干燥情况下的温度误差来判断湿度的一种东西。这些东西是几个月前就曾经在南京与苏州的官家店铺里出现的。我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这两件比那些店里的要更为精确一些。虽然我是外行,但还是从天帝那里悟出了零星的一些常识:上簇时,时机很重要。最好是分批上簇,将适熟蚕筛选出来放在专门的簇室内。簇室潮度和温度也要时常的注意和保持,潮度最好在六成至七成五之间,温度最好在公标二十二到二十五体感比较适宜的范围内。温度计和湿度计也有一些注意事项,我想内城专门的商店里应该是有相关的说明书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虽是马楠知道新朝从圣主到一般官员并不喜厚重的礼节,还是跪了下来:“新朝圣主大恩,沈家没齿难忘.“ “不必如此,我会对大多数人持公平的态度的。你们是第一家按照新朝的规矩来做事敢于打破常规的人,我自然要有所表示。不过在你们只后其他的人如果开了窍,我同样会有所扶植和表示。我不是什么地方上的官员,也用不着依靠你们一家来牟利。我是希望整个新朝的工商业能够真正的走出过去,像我们新朝的主力军队与核心单位一样能够焕然一新的充满活力。“ 第830章 革新利诱 张海对沈家在各个方面的支持很快引起了东南一带传统商户们的危机意识。 沈家只是东南之地排不上号最近才刚刚有发展苗头的商家,但是涉足各个领域的决心还有官方潜在的支持也让不少行业领域的大佬坐不住了。 虽然外面并不知道是张海亲自来过,但却也得到了沈家得到朝廷不可思议的“贷款”支持的消息。 首先感觉到危机的就是湖州徐家了。徐家也是东南一带的大族,虽然没有出过“反案”,但是同新朝的关系却说不上好。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新婚姻法》就让徐的旁支被受打击,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在家业上遭到了重挫。并不显山露水的汤家因为架子小,反而在这方面十分适应。这使得徐怀礼终于下定决心亲自要去南京城走一趟了。 在旧时,除非是皇庄王店那个层次的。一般的商户就算是有点儿背景的人同官府打交道没有听说过跟“击鼓鸣冤“一般派正主的在衙门口走正门的。通常都会是下人之间放风然后再逐渐打交道联络,大户之间的来往也是如此。 不过在新朝,特别是新朝统治力最为强劲严密的东南一带,做什么事情也只能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办事了。一开始的时候不少人对此颇有顾虑,但是到了新朝六年秋这新朝的规矩人们也都有些门道了,直来直去光明正大是新朝衙门的规矩。而且没有越级拜访一说。 徐怀礼只带了两名亲随,直接在下午“上班“时间人比较多的时候走进了南京工商总局的大门。 工商总局的大门门卫不是随便找什么人站岗的,负责正门岗位值班的有二十多,常值的也有七八人。每个人都从外情部那里送来的画像里认识东南一府或其他地方至少一省之内工商领域还算比较重要的头面人物。当然,要是某家排个什么下人或管家之类的过来门卫可就未必认识了。 为了避嫌,马辉外出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就在工商总局负责处理政务并负责值班,因此徐怀礼走正门同马辉见面并没有费多少周章。 “听说朝廷,最近有半成利息的超低息贷款?不知道可有什么限制和要求没有?” “我的时间宝贵,给你一份最近下来的东西,上面写的应该还算清楚。像南直隶浙北一带,大致是一个月左右的调查期。我们会根据你们的雇员规模和生产资料做大致的评估来算贷款额度上限,一般原则是不超过过去一年之内你们发放待遇的总额。贷款利息按官方米价折算,如有物价波动依然按照官方粮价进行折实换算,年息为两成.”马辉像一个业务员一般的说道。 两成的年息在现代算高利贷的标准,在旧时可算是比北宋变法时还要低的多的善政了。不过张海在新定这个贷款的原则的时候却清楚:旧时的贷款实际上只对那些濒临破产或遭遇重大危机的人进行的一种吞并与牟利手段罢了。并没有几个人把借贷做为一种扩大再生产的筹集资金手段,或者长远的投资手段。现代工业社会不算一三产业只算第二产业,每年百分之二的增长率都可以说是超高速度。在旧时,由于学徒周期等种种原因,单纯靠生产经营而不是投机每年一户人家收益增长速度两成左右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还是有上限的。按这个比例:打算把借贷用于正经买卖的人家就很难盈利。 “那像沈家那样的待遇需要什么条件,现在还来的及么?”徐怀礼又问道。徐家几年前曾经经历过危机,但是现在还到不了要借贷的时候。 “什么样的条件?那就是像他们一样要做彻底的自我革新。”马辉接着说道:“自上古以来,我们传统社会就形成了家本位的格局,在工商领域尤其如此。一个份产业家族内共同所有,责权不明产权也不明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遏止内部矛盾的丛生,就只能以很保守的态度来对待经营。往往是一个人在家小业小创业的时候还能迅速成长,可不得不依靠家族乃至宗族来管理整个产业后就长期的停滞不前。我们要改变的就是这个面貌。打破地域、血缘、亲缘方面的壁垒。只有这样,整个社会的工商产业才能真正充满活力。我们当然也清楚在现阶段,家本位与家族企业还不可能立即退出历史舞台。但必须以开放而不是自我封闭的态度来对待产权问题。沈家能做到的那些,你们能做到么?如果你们能做到,他们有的扶植不敢说你们全有,毕竟人家是尊重新朝政策的表率,但是按总家产估值规模的低息贷款是没有问题。” 忽然想起了什么,马辉继续补充道:“半成不计通涨的低息贷款也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新朝也不是散财童子。这低息贷还有一个标准是你们必须能够保证十年之内你们的产业规模不降低的情况下人均销售纯利十年之内至少每年增加一成以上。你觉得你们有没有把握?” 听到这些话,徐怀礼的心才冷静下来。徐家是湖州大家,这方面的事情可不像一些小门小户那样船小好掉头,而且发展的难度也毫无疑问的要高于那些小户。 可想到那不计银价通涨每边半成可以按总资产估值所获得的贷款,徐怀礼还是决定舍命一搏:“请问,这低息贷一事,有没有时限?明年的政策是否还会变?是否还有机会?“ 马辉想了想回笑道:“我想三年之内不会变,两年之内必然不会动摇。因为报有和你们一样心态的人可是有不少。要是整个东南之地甚至更广范围内的人都来申请这种优惠贷款,即便朝廷家大业大也没有那么个散财法。“ 见到徐怀礼似乎还有些疑虑,马辉也没有隐瞒什么,直言不讳的说道:“革新天下,提升百业是新朝的目标。当然也会对那些有革新想法的商户施以援手,家主如果决定了,不会容得某些人阻挠或捣乱的。“ 第831章 湖州徐家 在从京城回来的小船上,亲自拜访过马辉的徐怀礼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新朝真回支持自己拥有大部产权么?或者仅仅是在口头上有所表示?这还涉及到人员问题,自己又从哪儿来找到能真正终于自己的人来让自己真正能够掌握住大部分门户下的实权呢? “我听说那苏州沈家从南京那里聘请来不少曾经在新军主力部队及院校里中当过差上过学的人来协助经营。这些人我们当然不能完全信的过,可是来掌控其他部分产业却是足够了。”为首的一名随从说道。 “这么做真的行么?要知道,老二和老三那里可是都有不少忠于他们那一支的下人们,我们这是不是有些太坏规矩了?”徐怀礼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让那些人来找官家就可以了。只要我们不做的太过,给那些能说的上话的一定的利益,但还是我们说了算,我想没有过不去的坎。这不年月不一样,规矩也不一样了么,那些人也应该明白?” 徐怀礼思考良久,还是最终决定请示湖州新朝官府帮忙确定一个家族内部股份分权的章程,并决定在新朝官方的批示下来之前暂不招开临时家族会议。 这样儿的事,湖州当地公安军步兵旅旅长并不赶做主,幸好此时的张海正在距离湖州不远的新朝官田巡查官田里的农业技术推广情况,并且有近卫部队里专门的人负责随时同当地官府保持联络及监视,因此这样儿的请示就直接由近卫部队负责联络的人向张海所在的地方送去。 此时的江南官田,晚稻的收获已经将近尾声,虽然收成还没有一个详细的统计,但仅仅根据已经收割的面积还有收获的统计,张海就大致确定江南的官田收获并不算差。 “官田如同皇店王庄一样,是最容易出现各种弊端的,没有想到这里的收成还算可以。比我想象的要好。“离开苏州来到湖州以北的官田所在的时候张海不由的欣慰的说道。 “自从苏州粮仓那件弊案之后,没有多少人再把咱新朝当旧朝、把官家的产业当牟利的工具了。毕竟有效的管理责任制和奖惩原则之下,又有多少人愿意在利益面前拿自身的安危开玩笑呢?“杨思也有些欣慰的说到。包括官田在内的东南工商之前正是杨思所率领的小组主要负责奏报收集的领域。 不过张海对此也并没有觉得多么奇怪:这么好的良田,这么优秀的雇佣劳动力,还有不少的稻种专家,又有齐全的劳动工具。如果收成还不能达到江东一般水平那才叫怪事。 就在张海与杨思乘着用于收稻的舟车亲自劳动的时候,一名负责通信联络的亲卫连战士从远处走来,并把来自湖州的消息送到了张海的手中。张海稍稍看看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并把信笺交到了杨思的手里。 杨思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只是笑道:“湖州徐家是蚕丝行当里的龙头之一,旧时也是很有名的。没想到家大业大的徐怀礼在这方面倒还是不迟钝。我们刚刚帮助了沈家不久,那里就得到消息了。” “消息是我透露出去的,我想沈家的人也应该能够理解。”张海直言说道,又问:“你看这徐家的产权,或者说类似人家的家族产权改革,应该本着一个怎样的原则?” 杨思刚想说什么,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家族产权改革以及怎样改,我觉得这可是一件大事,如果弄不好就要出乱子,东南及全国各地的原则我看回京之后再商议不迟。这徐家的情况我在外情部那里送来的奏报中倒是有所耳闻。几年前的动荡之后,徐家这样的大家没有辈份出众的人。徐怀礼在家中的地位固然为首,但还没有一言九鼎的地位。徐家老二、老三也都是掌管产业的人。” 杨思的话张海也听明白了。他知道自己过去的一些一刀切想当然的看法未必准确。以前的时候张海的想法是五成出头的产权要由家主负责,三成左右的产权由家内的其他重要任务分担。两成产权算做其他,比如家内其他没有地位的人。张海思考了许久,暂时还是放弃了在现有的家族企业中分股给外人的做法。毕竟几千年来的家本位传统太深厚了,贸然硬性的规定股权开放原则,有可能影响内部凝聚力不说,还很有可能成为**的温**。 “以前我一刀切的看法确实有些欠妥。不过这湖家的事儿你既然稍有了解,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做主的。这徐怀礼果真不是凭借辈分的缘故才在徐家做头把交椅么?” 杨思对这些事情的了解还是出忽张海所料:“不同于一般的小门小户,这些历史不久的大家内部也有一套规矩。能够掌权的人,就算自身的能耐不怎么样,身边也有一群出谋划策的人。这三兄弟能经受住几年前那场风云的考验,应该都是有所能耐的人。能力应该相去不远。”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做明目张胆拆分徐家的事儿。对于湖州徐家还是按照老原则给出意见:我看五三二的产权原则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张海最终说道。 杨思却有些不以为意:“有我们新朝官方的名义暗示,就算有些不太合理那些人又怎敢说什么?” 就这样,徐怀礼很快就从湖州官方那里拿到了做为尚方宝剑的“指导意见“,他觉得有新朝官方背书,召开一次家族会议并赢得掌控权的问题已经不大了。 其实这些事情,湖州徐家的老二和老三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可当湖州徐家的家族会议进行的时候,却终究没有人敢对那份得到官方证实的产权分配方案有疑议。 当像新朝这样强势的官方介入家族内部的时候,宗族与区域的权力就显得格外薄弱了。 “我们还是认真的做事!我想,新朝天家也不愿意看到原本就拥有极高地位的行业龙头发展壮大为各个领域的巨无霸。不争是争,以后应该会有我们的机会的。“见到徐家老三有些烦闷的时候,徐老二最终私下里劝说道。 第832章 金融之思 张海在完成了对南直隶一带官田的考察之后就匆匆回到了南京城,这一次出京要比上一次还要短些。张海没有直接回宫城,而是直接来到马辉那里查看和翻阅一些有关东南工商户的资料。 这些东西一些基本的总结在张海的书房那里也有,但是易查性和详细性显然不如总局中的资料更为全面。毕竟东南的工商经济仅仅是张海所要关注的诸多事物中很普通的一项而已。 张海平日里因为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有些常识也就望了。当他在查阅中大致了解到这时候寻常丝绸绢的价格之后才对东南一地的工商业规模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如 今东南一带的丝棉纺织规模已经接近甚至超过清代的鼎盛时期,在明代的基础上有进一步的发展。仅仅在南直隶与浙北一带每年的布匹产量就达到五千万匹,主要集中在松江南京等地,自然经济以外的规模化相关产值仅仅在东南一地就达到折合白银三千万两左右的水平。在很大程度上,这是随着新朝的建立还有白银流通供应的扩大,白银的价值相比明代有很大程度上的贬值,物价按银价计算普遍上涨一倍的产物。 按照现代的标准,如今新朝东南一带民众的卫生意识依然并不理想,但比旧时还算稍有改进。并且自马辉上任以来在不少的方面还是多多少少做了一些有关技术推广方面的工作。绸绢纱等丝织物虽然还普遍达不到上供标准,但质量也有所改善。东南一地的丝织产量就达到四百万匹上下,折合总产值千余万两。总的算下来丝棉这两个行业的总产值估计就在两三千两左右,这还不包括比较松散的一些民户。 张海的目的当然并非是要扶植起一两家垄断性的托拉斯单位,而是要提升整个行业的规模。通过一些调查和资料的查找张海相信:即便在技术上没有革命性的突破,这些传统工商业的发展前景也很大。 “关于给湖州徐家的贷款也按他们的年产值或工资总额发放来确定么?”杨思询问道。 张海思索了许久后说道:“第一次,依然按十万两的上限来确定,不超过我们给新风阁的待遇。明年或后年,他们如果取得决定性的成就后再说。“ 张海知道徐家是湖州丝绸比汤家还要强势的大户,虽说新朝以来不再有过去那种地位了,而且如今的新朝如清代后期一样,丝织的重心由湖州向盛泽苏州桐乡等地扩散,但湖州每年的规模化丝制产量也有二十万匹上下的样子,徐家在湖州差不多控制了三分之一的丝绸绢纱等纺织生产,每年仅仅实业上的纯收入就在二十万两上下。这个规模说起来不大,可实际上已经是整个东南之地除了官家以外排名前十的大户。给予徐家过多的扶植,徐家在这方面的领导地位极有可能更为强势,这并不符合张海的最初初衷。 张海想了想后回答道:“商户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和国家与社会类似,从贫穷或零开始起步的时候,是发展最为艰难的时候。把过多的贷款给底子很差的创业者,监管困难不说,亏本的可能性很大。除非我们是为了谋取那些弱势者的地产。而已经发达了的大户或社会,发展难度也很大,不可能有很高的成长。而类似新风格一样处于成长状态的商户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自身的资质,这些人才成为我们最重要的投资对象。因为他们的发展和成长速度可能最大。如今的东南商业格局或者是全国的商业格局,在产业领域往往是以地域为依托,一个地域内的某个行业只有一两家领袖级别的大户加上若干散户小户。而我们的目的是至少先打破地域的界限,在任何地方都有几家能够存在有效竞争关系的商户形成动态的竞争压力,再加之以疏导和控制形成最有利的商业环境。这就是为什么对于沈家,我们按总资本估值予以贷款,而对徐家,则不超过沈家上限的原因。“ 张海思考了许久后说道:“自从去年自日韩攻略及美洲攻略新朝获得巨额财富之后,国库在今年则有从顶峰向下迅速滑落的趋势,而且这种赤字规模在未来的数年内还会扩大。这使我这个一国之君有的时候也不能不从赚钱的角度考虑问题了。在财政预算不受到大的动摇,计划也不受到太大影响的情况下。我们明年能够向方方面面提供的贷款总额也只有千万两上下的规模,视以后的收益规模在逐步扩大。我打算开办一个官方银号,不仅仅是针对几家单位进行临时性的借贷,也是面向至少整个东南之地的工商户乃至农户提供各种额度的借贷。我们官方的启动资本也就在千万两左右,更多的依靠吸收民间的存款储蓄。我们通过贷款利息与存款利息之间的差额来牟利,你看如何?“ 张海在金融方面并非自己所长,一些基本常识张海是知道的。从古代到民国时期的近代,虽然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印象,但张海却听说过那些没有国家政权背书的私人银行信誉是个什么样儿的,如何动不动就破产使得近代的时候不论中外都不敢轻易的在银行储蓄。 张海不确定新朝对纸币的控制能力,也觉得在大量的白银流入与供应面前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银行方面的基本信用,张海觉得自己是有能力来确保的。 “是皇庄王店还是衙门机构?“杨思问道。 张海对于这个问题也思考了片刻:“搞皇庄王店,要占用太多的心腹,而且特权过高也不好监督。我看还是另立衙门比较合适。你来做这个银号的负责人有没有信心?“ “我?“杨思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不过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惊喜。 “女孩过了二七,又有了男人,应该已经到了可以管事的年纪了,不再是小孩儿了。至少在我们新朝的规矩下是如此。“ 第833章 金融之思(二) 对于杨思,张海所能保证的仅仅是这个女孩并不是当年青州之时所遇到的那种卧底或者心怀鬼胎之人。 相比李千兰,杨思的性格并非张海所欣赏的。但是这时候张海才突然发现,尽管自己在培养人才方面几乎比历史上任何开国之君都要重视的早也重视的多,更有很多旧时的君主所根本无法比拟的优势,可是当铺开新朝这样大的一个摊子之后在用人方面还是有捉襟见肘的感觉。 相比其他孩子,杨思至少是个处事能力在自己身边那群“此方面的平庸之辈”中稍强可以在外面做事的女孩。或许能够在这方面帮到自己。 此外还有一个考虑:张海不打算让杨思长期留在宫中以免因为同自己的关系影响到其他的孩子或者造成什么误会。 张海沉默片刻后继续叮嘱道:“今年年前你就要在外面做事儿了。新朝现在也算有了些底子,能够忠诚办事儿的人并不缺。银号这行当不比在宫内处理奏报,其实要跟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打教导。你要记住:只有通过仔细得到的消息进行客观仔细的推断,才更能接近事实,不要轻易被他人的言辞所左右,要有自己的判断.“ 可不知怎的,张海又叹道:“这对女孩子家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儿太难了点儿?这样吧,工商总局马辉那里应该有几个堪用的人,他们的意见你是可以多听听的。还有:超出常规标准的贷款要请示。至于其他,我想思儿应该是不会犯监守自盗危害新朝自身的事儿吧?“ “圣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果这副担子交下来,思儿一定能够胜任的!”此时的杨思在度过最初的诧异之后鼓足勇气回道。 张海决定不再把心里的话有所隐瞒,郑重的对杨思说道:“在我们东方,因为社会规模的庞大和大一统,政府的向来比较强势。在地理交通不变的大陆上,自古以来习惯了依靠行政与权力的力量来完成社会的有效组织。,这也的确符合我们的国情。而在此时的泰西,以银号借贷与股份产权等立足于货币的组织手段已经开始逐步发展起来。在人均资源薄弱社会规模庞大的中国,如果像那些联合省的泰西人一样通过资本的手段来主导国家必然是一件成本高昂得不偿失的事情,但我们仍然不能放弃这样一个经济的控制手段,这个恐惧在今后也将成为一个极为重要的部门,重要性甚至并立于工商总局或文教部,你能承担的住这份责任么?” “我想我应该没有问题!”这时的杨思心已经坚定起来。 杨思意识到自己在张海的心目中终究是有所缺憾的,如果不能在事业上有更突出的贡献和帮助,那么自己的未来因为年长色衰而走向危机并非不可能。 张海坐在工商总局内堂中还是思索了片刻才最终下定决心,并把马辉叫了过来讲出了,同样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新朝这些年来,虽然还不能说东南一带的产业经济比过去最辉煌的时候强了多少。但是就中下层百姓却可以说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南京城为最,包括过去就比较富裕的苏松杭等地的不少民众都有了相当规模的白银收入。我打算开办一家官营性质的钱庄,用利息吸引民间的存款。比如年息随物价波动折实保值到百分三这个幅度,而贷款的利息则在半成到一成之间浮动,我们中间赚取逢百抽五的利润,这应该相当于标行的利益比例了。在旧时,信用是官僚阶层和旧知识分子把持的政府所最缺乏的东西。但我们新朝通过这数年以来在民间的所作所为,其他地方不好说,至少在这东南一带应该并不缺乏信用,甚至可以比民间其他的钱庄更可行。就你的估计,这方面的拓展空间大致如何?“张海并不了解现代银行业,不过也知道一些基本作用,并零星了解一些常识,仅此而已,对于当中遇到的问题张海并没有把握。” 马辉如同张海一样,也不是一个十分精明并且在这方面十分精通的人,不过两年多时间以来在工商总局的工作使得马辉在社会经济领域还算了解到不少的东西了:“难说啊。这个贷利比例太小了,我估计即便是今天,东南一带民间的所有地浮财也未必比我们积累起来的庞大国库高多少。如果只是逢百抽五,就按民间把折合一亿两的现钱,那每年也不过是五百万两。何况我估计愿意把钱存在官家银行里的人应该并不算多。就算我们在东南一带的信用再高,我估计能有这个理想比例的五分之一就算烧了高香了。” 张海这时也大致想起了一个数字:在1952年,银行存款总规模不过折算八亿新人民币左右的样子,换算成此时新朝东南一带的一般粮价与白银,大概折合七千多万两白银。而此时新朝从交通到社会经济条件都同1952年的新中国相去甚远。两千万的民间两吸纳总能力的确已经是一个理想的比例了。 “半成到一成的贷款比例也的确有些低了。最初我主要考虑的是利息要结合整个社会的工商业增长与发展潜力,可实际上:部分比较突出和优秀的成长性工商业单位的发展盈利能力要超过每年一成左右的比例。这个上限可以放宽到两成,平均度放在一成上下。而半成的贷款,我们就需要有一些发展结果上的硬性要求,这样就算借贷所得少一些,也会强化最终的税收。我们除了向民间的商户门贷款收息,还可以用国债的方式向民间借贷。我听说在西方,很多势力进行的战争都以借贷做为重要的财力补充方式。对于未来几年后可能遇到的因为文教支出压力而带来的财政危机,我们也可以通过向民间借贷的方式解决。”张海在想到了国债的同时还想到了纸币,但终究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杨思此时也想到了不少,不过却不知道该不该同张海说出自己的看法。 第834章 国债摊派 杨思经过这七年来的阅历,其实并不看好钱庄借贷那一套。【】尤其是要从成长投资的需求出发不得不把利率定的很低的情况下。 世上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看人,要看清一个商户那就更难了。贷款不合适不合理,或许就会有让某些人丧失进步动力,或者导致亏损的可能。给大企业贷款容易成为大企业堕化剂,给那些起步的中小企业贷款则有被骗贷的巨大风险。 新朝没有官僚主义机构“执行难”的问题,但是对社会的信息的掌控程度其实还没有达到现代社会的水平。 身为张海身边的人,她听说过日后的西方银行与金融寡头业成为社会经济的主导者,可即便是有了完备的调查机构和成熟的人才培养机制,金融借贷的经营仍然是有巨大不确定性的。 “国家背书的钱庄银号,不会有什么负面问题吧?”杨思直言不讳的向张海问道。张海也想到了这些。 如果有投机取巧的可能性,就不愿意付出艰苦的努力,更缺乏认真做事的态度。这对于缺乏宗教信仰的东方社会来说拥有巨大的惯性,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我想信誉好并且有一定魄力的商户在整个东南之地应该并不难找,新风阁可以说是个特例,我们今后可以把原则线放在一成或一成五左右的比例,这样可以有更好的压力。还款的时候可以根据经营状况适当减免,我想这样一来单纯为了获取利益而贷款的人就应该少了。”张海对此问题也是多少有过一些思考。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才逐渐了解到了现代某些银行的金融问题在于哪里。对于单纯通过金融手段彻底的改善整个工商业面貌的信心也不像之前那样足了。 “如今新朝的首要问题还是近后三年到八年之间左右的财政赤字啊。”张海不由的叹道。 至新朝六年,教育负担已经成为财政的最大支出项。在全国的范围内仅仅刚刚普及了三年义务教育,实际的开销就达到七千万两上下,超过去年全国的财政。赤字规模达到四千万两左右,就算按照过去的发展态势新朝六年及七年的财政有所发展和增长,也赶不上“按届普及”在最初十年按正比甚至高于正比速度快速增加的巨大压力。 在一般近现代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教育的普及通常是七到九年左右提高一个人均受教育年限,五年到六年左右基础教育年限才增加一年。而新朝不仅仅从文化教育普及出发,就像明治时期的日本那样:就算教师不够,军训和政教来补,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提高整个国民的受纪律锻炼和国民培养水准。 按照马辉等人根据一些实际情况的最低估算:每年两千万两的教育成本只是低年级的教育费用成本。 而到了中高年级,特别是十四五岁及之后的两年军训,七年义务教育加两年正规军训的平均教育成本达到平均每年两千五百到三千万两的规模,最终这方面的投入将达到两亿五千万到三亿两的规模。仅仅教育这一项,就能把新朝整个社会恢复到顶点之后的财政潜力全部吃空,就算按购买力计算的人均财政能力达到1952年的新中国也无济于事。 在17世纪的条件下要维持二十世纪的教育水平,教育开支占国民经济比例即便再怎样节约也会提升一个数量级,除非短时间内在技术上获得突破,否则不即便是可以通过对外扩张掠夺利益的新朝也不得不全力以赴对待的。 “同这些人可以讲信用,但如果一切都按道理和规矩办,我估计不论是筹集国债还是发放贷款,筹集资金的规模恐怕都难以应付这上亿级别的财政缺口。”马辉这时也说道。 张海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看来,要应付几年后的财政危机,我们也不得不‘打白条’了,借出贷入都不得不依赖这方面。” “打白条“的意思马辉是明白的,借出贷入都不得不依赖这方面的意思也不言而喻了。即新朝不仅仅是在发放国债的时候是仅仅依靠借条就借入真金白银。放贷的时候也发行有限用途的“银元券”,针对一些大户可以在摊牌国债的时候连同放贷的“银元券”也借走一部分,这样或许可以最大限度的在未来的短短几年内再从民间获得足够的资金。 “仅仅局限于东南一地还是全国范围内?”马辉忽然问道。东南的财富及产业虽然不少,不过要扩大范围显然能够获得超过原来一倍的资金来源。 “这件事情不能放到地方上去做。我觉得我们在南直隶与浙北以外的行政体系还没有这种能力。这件事情最好你亲自跑了,思儿你可以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车船马匹我们可以进行充分的准备。东南之地以外,四川广东也是财富云集之地。而且当年一统天下的时候在那些地方我们当时吃大户吃的还算少的。潜力应该也不算差。“张海想了想又补充道:“说话最好带着诚恳,但是潜在威势要摆足。我从近卫部队中抽出一些人,摆出最时可以查抄的态势。我相信你们应该不会把这些事情办的不好吧?距离过年其实也不算太远了,这件事情可以马上着手。拖到过节的时候其实就有些不太好了。” “既然圣主这样说了,那我就先在南直隶浙北范围内试试看吧!按照旧时的框子来说,我算是正一品大元了,主动去跑民户家中必要的面子还是会有的。”马辉淡然的说道。其实在马辉的心里,他还真不愿意扮演这样一个如同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一般的角色。 “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杨思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新朝有句话叫“南京城中无首富“,张海思索了许久,不得不最终说道:”除去新风格以外,苏州那里的那几位对我们成见颇深。恐怕还是要从湖州徐家开始了。从他能主动来南京,就说明了此人对我们新朝还是有所信任的。“ 第835章 国债摊牌(二) 张海最终还是选择自己先回皇城,马辉与杨思还有跟过来的三名亲卫连战士及十二名近卫部队官兵一起去湖州徐家走一趟了。 在临别的时候,张海不论是对杨思还是对马辉都以郑重的口吻告诫道最好以诚恳的态度和友人般的身份首先聊天交往,然后在逐步归到正题,这虽然算是审讯般的一种技巧,但且不可主动的示之以威。 十几名南京来的缇骑一般的人物本身就是很大的威了。如果在言谈中还显得过硬,就会给人以无信用的巧取豪夺之感。张海虽然并不在乎那些阶层,可终究还是有忧虑过多的压力有可能使这些人丧失开拓的信心与动力。 在进行了初步的准备之后,马辉杨思等人就带着从皇城内调来的十五名战士迅速展开了南行。没有走水路,而是在这江东之地少见的由陆路赶奔湖州。杨思虽然在骑术上有过初学者一般的锻炼,但毕竟远不如做为张海核心弟子的马辉那么精通,而是两人同骑一马以防止意外。对此张海并没有过多的介意,也安慰了马辉几句是其宽心。 深秋时的江南成群结队至少超过十人的骑兵小队即便在官道上仍然显得十分扎眼,当队伍在湖州徐家所在的小镇外于大白天的时候停下来的时候。平日里井然有序的桑叶运工们乃至过往的车船民夫们也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看着前来的全副武装的官兵,还有蓝缎新朝高官服饰的高官,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当年前来拿人的锦衣卫。 负责在镇口望风的人察觉到有些不妙之后就迅速拉响了警报。因为新朝官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摇大败公开前来拿人的先例,所以有经验的护院在第一时间还是下降做好防贼的准备。 马辉等一行人并没有什么隐蔽突袭的打算,因此当来到徐家小镇镇口外的时候,看到了三四十号严阵以待的人,其中二十余人都背弓持刀。在新朝,民间武力不像过去那样容易随便动员了。即便是湖州徐家这样的人物在核心的镇子也不过七八十“全副武装“起来的护院,算上用农具斧头做兵器的其他的人,面前可以凑到二百左右。 这些武力哪怕是在新军一个普通小队面前也是只有防守之力,更别说面对由亲卫连官兵和近卫部队组成的精锐。此时的江南一带即便是徐家这样的大户,也仅仅只有厚实一点儿的围墙而已。“土围”在新朝建朝之初就是被严令禁止的。 当人走近了,负责的护院的标头才仔细的前清来人的面貌:都是身材如同成年一般的少年,从肤色到气色再到所骑的马匹,没有一点儿像是假冒的匪寇。别的不说,就说那出了号的高头大马,在这江东一带就是寻常的匪寇根本不可能凑起的。 “我们是工商总局来的人,因新朝圣主之托想同这里的当家人商议一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一个面子。”说这话的时候马辉拿出一件精制的燧发枪铳,大概只有一斤左右的重量,将一枚弹丸塞入枪口的时候滑顺无比。在很大程度上,这样的军器也是不容易防冒的“天子近卫”一般的身份证据了。 新朝内部的一些关键要地,这样的证物不足为凭,可是第一时间就在家中接到急事传信的徐怀礼可并不敢怠慢。 在徐怀礼虽然仅仅去过南京总局两次,累计不过见同马辉见过三面,但显然对马辉并不陌生。见到这位新朝重臣以这样的架势,不得不通知全家人一起出来以跪拜之礼相迎。 “真不知是马大人亲自来访,这真的是我徐家的过失啊!不知可是有什么要事?或是我家的哪个下人犯了重罪惹的大人亲自前来?” 徐怀礼一开始的时候不敢这样首先开口,不过见到马辉虽然带着全副武装的大兵前来,可并没有什么训斥之语的时候,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没有什么太过要紧的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过来聊聊而已。这次来我可并不是来查办什么的,也无需如此多礼。”马辉说道。不知怎的,马辉想说些比较客套的话,却总要找不到合适的用词。 直到跟着徐怀礼进了宅院的客厅之后才在徐怀礼的引导下攀谈起来。马辉并不是一个情商颇高善于言谈交际的人,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也只能说不在木讷而已。徐怀礼已中年,在生活的阅历锻炼之下显然要比马辉在言谈方面更为擅长,因此在有人迁就和带动的情况下也让马辉有了轻车熟路之感。往往是马辉提到什么,徐怀礼就顺起自然的讲出很多东西,并时不时的询问一些马辉最引以为傲必然熟知的事情。 一些寻常外人不方便询问的**,马辉有所暗示的情况下徐怀礼也颇为坦诚的讲述一二。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在工商总局那里是根本瞒不住的。 “这五年以来,徐家的除了湖州的丝织,听说也涉及过杭州等地的茶业?你们徐家一家的每年丝茶收益这几年都在二三十万两的规模,这基本上已经超过我新朝中等府一府之地的年财政了吧?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们这些富家翁.” “家大业大,用度也多,旧朝的时候我在族里说了也不太算话,这才刚刚接收徐家五年而已。托新朝的福,才能在这徐家有了过去不敢想象的地位,积攒了一些本钱,新朝如果有什么需求,那尽管开口。”徐怀礼似乎也听出一些什么了,谨慎而恭敬的回道。 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徐家过去或许阔过,也积累过不少的财富。但当时的掌家人早就逃亡他乡后来因为对抗新朝大军而被清理了。可没有什么太过丰厚的地财底蕴。 “你是说徐怀远一案?徐怀远算是从犯,鉴于他罪行不大且主动自首,所以当时我们新朝也没有大搞株连。这件事情当时我也是知道的。所没收查抄的,也只是他上缴的不法所得,没有进行像对某些人那样的考掠,你们徐家在新朝初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才是。“马辉也听出了一些事情。 第836章 国债摊派(三) 马辉在新军队伍中养成的性格是直来直去,这时候忽然想下决心把话说的硬一点儿,但是想到张海的一些叮嘱,觉得自己的重点还是应该把道理讲明白。【】 想到这里,马辉就转了转话题:“我不是旧朝的官员,家也不过是刚刚成而已,更没有太多的亲朋故旧要照顾。我从七岁的时候开始就跟随在圣主的身边。因此,我也更加了解圣主。圣主身为一国之君,在宫内没有成群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帝王正常的享乐用度,他把一切都献给了自己的理想。他的理想就是终有一天,全国的工商业都能像新朝皇家工场一样精良,从质到量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改造人们的生活。你想不相信:只要我新朝有十五年的寿命,全国工商业的规模是完全可以扩大为原来一倍的同时质量也会有本质的改善?你相信不相信以我新朝新军之力,过去可以攻略东瀛朝鲜,不久的将来,也完全可以攻略泰西天竺西域等地,获得远远超过过去的财富?” “我相信新朝是有志向的王朝,绝非那些旧朝可比”徐怀礼貌似诚恳的回答道。而在心底,则其实有些不以为然。未来的远景再好,那同我们有关么?恐怕是猪养肥了在杀吧?你们当初什么作风难道以为别人这么快就忘了?而且在徐怀礼眼中其实是有些瞧不起这些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新朝年轻人。 不过张海在思考的时候也想到过这些人的顾虑,在叮嘱马辉的时候也讲了类似的看法,因此就在徐怀礼不以为然的时候,马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说道:“七年前我跟着圣主刚刚起事的时候,想的是十年之内就打下一个大同世界太平天下。四年前新朝打下一片天地蒸蒸日上的时候,从圣主到我的看法是用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全部生命大概五十到六十年的时间来实现大同世界。可是现在从圣主到我们这些弟子都没有这种想法了。对这个社会了解的越多,就越能知道强大的惯性所在。时代不同了,或许在少则百年多则几百年后大同世界真的能够实现,但即便到了那个时候,又怎么会在文献上不记得一些人的贡献呢?我不知道南京的新华书局你没有没有常逛过,如果你去了那里并且详细的了解下,就应该知道我们新朝对开启民智的渴求。未来的史书,绝无可能是仅仅记载一些帝王将相家事.“ 马辉以诚恳的态度说了很多,在徐家对此表示理解和支持之后才将话锋逐渐转到了主题:“既然徐家能够理解和相信我们新朝,我也希望徐家能够对我们新朝的事业鼎力支持,并且相信我们新朝能带给徐家合理的回报。“ 这时候一直在身边的杨思却按事先的布置表现出不耐烦的一面,不断用余光看向门外两个全副武装的亲卫连战士所在的地方。 当徐怀礼的心情平静下来,不那么浮躁了,也想清楚了如今徐家所面临的形势:看这驾驶,如果不能让前来的这些人满意,那么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新朝早年不少人遭受的那样的待遇了。徐家上上下下的人怕是有可能被请到南京去拷问吧?又回想了像新朝自立国以来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少的事情太过霸道,不过在涉及经济与信誉方面的事情还没有如同某些旧官僚那样有出尔反尔的事情。 想到这里,徐怀礼也不再打算绕弯子,叹了口气直言道:“刚才是我的不是,我以前对新朝有不少芥蒂。听大人一席话,我也豁然开朗了:在新朝,只有真心实意的支持新朝的事业,才能取得前人所取得不了的成就。在这儿我就不再绕弯子了,可以交个底:我这一脉所能够知道及掌握的财富,一共是银钱及其他通货大概九十万两左右的样子,这其中大概二十万左右是我们徐家日常周转所需及私房,其他七十万两大部分是地财,船和人手我们这里都有。如果官家想要,现在我就全力支持新朝的事业,国债借条就不必了。当然如果是贷款,我们第一个认,您说认购多少吧。这部分现钱,仅仅是我所掌握的还有徐家共有的。老二老三那里的情况按照规矩是我难以过问的,这个我可以随同二位一起去问问,您看怎么样?“ 马辉在心中估算了一二,觉得恐怕徐家这个数是说的少了,按照徐家的规模,是个最底的保守家底数字,不过也不好意思更过。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瞧新朝了不是?是,当年起事的时候银钱对于我们队伍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到了现在,我新朝随时可以轻易的征讨四方获得财富,又拥有天下,要想敛财那有的是办法。我们的目的在于世间的繁荣和发展,可不是旧时那些贪图财货之辈。 说到这时的时候马辉拿了一份报刊稿件出来:“这是新华书局报社的年刊。不少人新朝以来都清楚,寻常的日报看过以后没有多少人会保存。周月刊物也是如此,不过收藏年报的却有很多。这东西,即便几百年后也会有不少的人留着。我们准备发表后再过银钱上的交接手续,你看怎么样?我不过我这次来不仅仅是希望你能认购过债。我们新朝发行的银圆券,你与新风阁也将是第一批那里。今年十万元的贷款以银圆券代替,就是过去的纸钞,不知道徐家是否能够相信新朝同宋元明那些以往的朝代有根本上的不同?“ “这话说的,我徐家当然信任新朝,信任圣主。我徐怀礼决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再有敷衍。也无需等到年刊的时候了.“徐怀礼此时终于坦然的说道。 马辉见徐怀礼爽快的答应下来,还是有些担心夜长梦多,就受之不恭的说:“既然如此,那就快事快办。今天就把事情办完,你们家里的事情我担心你去说恐怕没有权威。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吧。 第837章 女工童工 同马辉的想象不同,在徐家老二和老三那里并没有遇到什么躲避或者搪塞之事。徐家其他人也基本上都像徐怀礼一样的坦然接受“教育”。以徐怀礼为标准,按股份出资的原则也让其他的人没有太多的话可说。 此行前来的时候除了马辉身边的人,南京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抽出了部分人手用于银钱的押运。因此虽然这一次上百万两的硬通货调动在东南一带也算是不小的手笔,却终究没有在过程中出太大的意外。 马辉等人走后,徐家上下大多数人才都唉声叹气起来,在外人面前人们不敢多抱怨什么,毕竟几年前的事情还都历历在目。可是回到家中,徐怀礼的夫人却哭了起来:“完了,这下我们徐家算是要败落了,一下出血了这么多.” 徐怀礼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用马辉那套话安慰家里人是对牛弹琴,也只能先顺着说道:“破财总比真出血要好,今天那些人的言语虽然还算恭谦诚恳礼贤下士,可外面的阵势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软磨硬抗,说不定就会惹恼了那些人。到时候全家人都有可能去南京守苦了。” “那我们徐家就这样败落了?”徐夫人有些悲伤的说道。 “这说的那里话,你男人身为徐家一家之长,并能通过竞争获取新朝的信任成为徐家代表,是那种不知分寸深浅的人么?地财我当然不会全都交出去,底子怎么也得留一半。再说了:其实新朝在民间的借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半财富的风险换取一半盈利的可能,这买卖或许显得有些不靠谱和亏空,可往坏处想也并不会对我们徐家真有伤筋动骨之灾。” 徐怀礼接着说道:“其实让我真正忧虑的不是今天这些事情,而是新朝的那些高标准的理想和期望也要让我们承担。那些银圆券贷款,我们必须有能力在八年之内将产业规模扩大一倍,还要人均产值效益上提高不少才行,否则就要按两成的年利来算。。我打算让近支的人聚起来开个会,你去准备下。这要集思广义才行。” 听到这样的话,徐夫人也有些犯难了:“徐家经营桑蚕丝织行当也有几代人了,要是真有什么窍门法子早在先祖那一代就会改善了。难道说我们还能从工人甚至家人那里掠夺压榨不成?又或者像新风阁那样请那些外人来管理?这肯定不行。自己人我们不能亏待,外人也不能压榨的过甚,即便有这些贷款,扩大生产规模好说。可八年提高一半的每人利头,那不是奇谈么?” “所以我说要集思广义,家里人的意见我们先都收集收集。外人面前也不妨公开这些事情。只是主意上要相对保密的交给我们就成了。” 就这样,整个徐家在距离过年还很远的时候不少的人就开始发愁起来,不过总算还是搞了这么一次集思广义。 因为有彩头,从骨干工匠到哪怕帐房先生都多少谈了谈看法。这些办法无非是严规矩,明赏罚那一套。 可是徐怀礼和徐夫人浏览这些大多数的意见,都不由的有些摇头。这里面有些意见值得吸纳,但也绝不可能让在短短数年之内起到什么立杆见影的效果。除非能从官方或者其他家那里挖来更多的熟练工匠骨干,可这又如何能做的成?如果这样做,徐家虽然多少有些名望也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直到看到一名负责下层经营的管事人送上来的条子的时候,徐怀礼才有些豁然开朗。徐夫人却有些犹豫的说道:“童工?女工?这能成么?我听说这新朝的规矩一向是自诩仁义为先。这种事情不会招来官家的祸患?” 徐怀礼仔细想了想后说道:“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不这么做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很像新风阁那样把自家办成军营一般?我听传闻说,那张海的身边就有不少的女童帮着办事儿。当年新军主力部队中,更是有不少的半大孩子。新朝圣主应该还是好面子的。那新朝天家能做的事儿,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如果这方面真的有禁忌,我想亲自带人去次南京,直接问问工商总局的马辉即可。” 徐夫人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脉不知道家里事天下事的人,男工要花大价钱安慰,就是搞奴工也要用高成本看护,而女性的服从性及吃苦耐劳的精神显然就要好的多,尤其是在这南方一带。童工兼女工,也就是女孩,那是最容易训导管理的一群人。在并非体力劳动,仅仅是需要烦琐的手工劳动的不少方面,童工的劳动效率并不比成人低多少。可因为没有养家需求,自身体重也轻,成本上要比成年工低不少。 明时女童贩卖方面的生意猖獗,而在新朝早年东南一带,重新分配给中下阶层的妾室及童养媳仆从等为数众多。又有不少女婴没有被直接抛弃而是由官方的幼儿机构领养后分配给南京城镇里一些尚可的人家。可这些在平民百姓人家长大的女孩过的也并不如意,不少外出做活的。除此以外,还有听说新朝圣主那里有招募童年女官而不远千里带着孩子前来寻找机会的,在民众生活水平广泛改善的情况下,这些女童毫无疑问成为了东南一带不少地方的廉价劳动力甚至变相的仆从。这也是徐家想到了这些事情的原因。 因为对新朝的行事还是多少有些了解,徐怀远也在认购国债不久的那件事之后就再次去了躺南京,直接找马辉询问这件事以表示自己的慎重态度。 马辉对此也有所了解,知道张海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顾虑对这些现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遇到了这样的政策性询问,还是不得不向刚刚回皇城不久的张海提交了一份比较郑重的报告请示了此事。 当张海从李千兰的手中得到这份奏报的时候也是许久沉默不语才向李千兰等孩子们到:“你们对这些事情的看法是如何的?” 第838章 女工童工(二) 张海身边的女孩儿们经历过艰苦的学习和繁重的批阅劳动,也经历过危急时刻的战场,因此到如今早已不再认为像自己这样儿的人一定会是弱者。王雅娜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要在劳动保护上做到一视同仁,那也没什么。“ “是啊,江南一带大多数地方女性的地位远远比北方还要低。可是在这江东一带却另当别论。还不至于像乡下女人那样悲惨,原因是什么?不就是从棉纺到丝织领域的劳动可以带来更高的收入么?不过那些织工大多是有家室的人,除了工作之外还要忙家务可着实辛苦。如果能把像我们过去这个年纪的孩子解放出来,那的确可以很大程度的上的改善整个江东一带的经济民生.”江晶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 也有的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意的询问到“男孩们在这个年纪大多可以读书上学,女孩们为什么不可以而要去做工呢?” 这话在张海的心里却似乎略显沉重,良久沉默不语。李千兰对此也多少明白张海的心意,就对江晶郑重的说道:“亏你也是跟着圣主身边处理奏报的。仅仅是适龄男童这几年来的普及教育就花费了新朝多大的财力,就算我新朝以后富有四海,又怎么能让全部适龄男女都接受普及教育?“ 张海以前的看法当然是如此。同现代社会不一样,这时代的人口结构中十四岁及以下人口的比重很大,仅仅是男童至少年的普及教育就让张海感觉到财力上的沉重。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不论是现在还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社会的主导阶层是男性。对男性的教育于社会的积极意义最为明显。而大多数受过教育的女性对其性的社会积极意义改善远不如对男孩的教育更为有效。那些受过教育的女性还有可能产生一些自我定位不清的新问题,使得今后新朝在人口出生率及新型婚姻关系适应方面面临新的问题。更别说女权主义带来的政治非理性化影响了。 可是现在张海却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思考过于简单了,太平天国尚有女官,旧时也有女读书人,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却存在这么大的偏见?不要说是读书工作,即便是战争,在热兵器时代虽然绝大多数女性的自我心理定位和性格都不如男性更适合战场,但极少数人却依然可以在这方面比多数男性做的更好。自己过去不少政策的制定显然有一刀切的嫌疑。 想到这里,张海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思考了很久,童工我们很难禁止。别的不说,如今新朝南京城里的那些报童,我们能禁止女童么?但在相关权益的保护方面我们要有更严格的界定:李千兰,你找各组组长拿出个草案来我看看。标准么?惩治力度按渎职计。另外,从明年开始,南直隶及浙江北各府各地县学府学每年的入学新生要收十分之二比例的女生,先看看情况。东南之地有不少失去了家庭的孩子,让这些人去做童工,我觉得是一种浪费。当然,入学考核,所有的适龄女童都要参加选拔。二十年之内新朝可能都无法确保所有适龄少年儿童的教育。但入学的女童,效果要达到最大化。 张海过去从前世的一些经验出发觉得有些受过教育的女性自我定位不清,可是想起自己的祖母,却觉得过去自己的想法简单了。有些事情不过是教育普及化时代的问题,而女性中的少数人相比男性来说,是明事理的。自己不能让这些原本能够承担栋梁之材的人们在艰辛的劳作中浪费掉最美好的时光。政策不能解决一切矛盾和遗憾,但张海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这时张海想起了马辉那里的报告和请示,觉得一些事情利马回复也问题不大,就对李千兰说道:“给工商总局那里的回信可以立即开始了:南直隶与浙江、广东、河南这几个省的情况特殊,可以允许女童工的存在,但在其他省则禁止。要告戒那些人们:在女童工方面严重违背我新朝劳动法规原则的,可要当心如同对待贪污渎职范畴的严惩。我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再像几年年或者不久前那样闹的不少地方风声鹤唳.” 徐怀礼没有急着离开南京,而是到了第二天得到了马辉那里传来的确切消息后才打算离开。 临别的时候马辉告戒道:“你这打算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投机取巧,其实并非圣主所愿。看在对于新朝的政策你们徐家还算配合的份上,我也托圣主之所托,在具体的技术问题方面给你们一些指导性的意见,大概全在上面了。几年以后其实圣主希望看到的不仅仅是靠投机取巧带来的改变,还有生产和管理水平上的改变,你明白了么?如果在其他的那些方面没有多少进步。那么你这次来询问的事情或许就会最终变成一个炸弹.” 徐怀礼听到这些话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也多少有了些压力,不过还是发誓保证徐家的一切都会像这圣主期望的方向努力。 在徐怀礼走后,张海也来到了工商总局。马辉有些顾虑的疑惑到:“新风阁是新朝工商变革的第一个标杆,这么做是否会造成什么不太好的影响?” “我相信沈家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的。”张海思索片刻后却说道:“徐家就算明确了产权,也还是一个大家。并且在内部组织管理上仍然是排外的。从整个单位的凝聚力,到负责人的决心都无法同沈家那里相提并论。 此时正在返回湖州的徐怀礼心中确是有些忐忑不安:在不能触犯雷区的情况下,女童工还会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的效果么?在路上,他也顾不得太多,仔细看了看从马辉那里得到的东西和材料。有些沉重的心才稍稍感到轻松些,也觉得有了发展壮大的把握。至少这几年的东南一带变化很大,从消费潜力来说还是广阔的。 第839章 严苛劳动 回到湖州之后的徐怀礼更加仔细的看了看从南京得到的那些材料,也请了族中的不少人一起来商议。 “马大人那里说的对啊。据说着新朝兵工天下无双,原因就是严格的奖惩管理和详细的制度。这里面有不少的东西还真值得我们参详。 “可这如秦法严苛的东西真的行么?不会又闹出什么事儿?“徐家老三也仔细的看过那份东西。虽然觉得上面的不少内容非常有意义。不过却觉得里面的不少东西似乎有些书生之见,恐怕这惹人厌的规矩不是那么容易立起来的。要是工人们有意见闹矛盾,那恐怕就要蒙受一笔不小的损失。在新朝,还有摊上风险官司的可能性。 “马大人那里不是说了么?私下告诉我们不违反十小时工作制,五天有一天休息日,意外死亡率每年百人中不超过二人就没有问题。这些是新朝的一个基本原则。徐家自家人还有那些依附我们的人当然不能这么干。不过那些外来的孩子算是新名词中的‘非正式工’,应该是可以管教的。” “别的好说,可这每百人意外死亡率不超过二我们怎么保证?孩子到了总角以后那是不像过去那么容易死了。可这个要求就代表着我们不能下手过重的管教,吃的不能太差住用也得干净。否则,每年百二的死亡率看起来虽然宽,可包不齐就有什么意外。要是有这么高的雷区,这女娃们还能有预料中的意义么?”这时对管理下人们有些经验的徐家老二也似乎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徐怀礼这才察觉到问题所在,也不由的有些忧虑。不过徐怀礼的管家这时却发言道:“我看这事儿可以。女娃一般是没有几个滚刀肉的。我们徐家也有不少在管教方面颇有经验的人,而且也可以在外面请到这样的人,绝不会出问题。小时就十小时,五天一休也无所谓。把住的地方同干的地方布置的近些,平时负责看门报信的人经点儿心,应该能够方式突击检查.” “还是先按规矩来看看情况!轮休日我们不能占。湖州距离京城太近了,出了事情那可不得了,在这里天家没有想做而做不到的。”徐怀礼终究谨慎的说道。 临近冬季的深秋,苏湖一带也渐渐有之前的凉爽变的似乎有了一些寒意,不同于两广等地。江东的冬季桑树无法生长,也是无法养蚕的。深秋时节已经是养蚕最后的季节了,这个季节早已过了春夏最为繁忙的时候,可新来的一批孩子们却没有像其他大人们那样清闲下来。 炉火前的徐春儿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凉意,反而在这样的季节里依然满头是汗的忙碌着。还没有多少经验的她只能来回的往返于炉房与蚕室之间负责照看着屋子里的温度和湿度。这样儿的活虽说有点儿熬人,相比那些负责卫生的新来者似乎也说不上累。可徐春儿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兴奋,身上的伤痛时不时的让孩子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锅炉通过连通着蚕房的热水铁皮管来散发着温度保持着室温,从中午之前到下午的这个时候还好,徐春儿平时也只能在这个阳光还算充足的时间段睡觉。一但到了傍晚内外温差大的时候就不得不忙碌了起来。 可不知怎的,当徐春儿好不容易熬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草草的吃过一些干粮在锅炉房休息的时候,却在睡梦中隐隐听到了从外面穿来的雷声,新来的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徐春儿在刚过中午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不过却是在一中年女子的呵斥中醒来的:“怎么回事儿?!下雨了也不看看炉子,火也没有生起来?!” 那中年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徐春儿连拖带拉的直接带到了蚕房中间的门厅处:“你看看这温度都成什么样儿了?!惹了这么大的祸?!你知道该面临的是什么?” “我.我。。刚才没有注意,是我错了.我认罚.”徐春儿吓的哭了起来,她可知道一起来的孩子们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 那中年妇人却冷笑道,有些戏虐的说道:“让我们打死你,然后再让我们遭到天家报应是不是?想的倒是听美啊?我偏不这样儿?我们可是会讲道理的哦?有今天你这么一下,至少要给我们徐家造成一两的损失,这么着。工钱我不扣你,但是从今天开始先饿你两天,然后一直到年底口粮减半,怎么样?” 这妇人的语气比起以前来倒算不上严厉,可徐春儿却感觉到一股更为阴冷的寒意。愁云和恐惧也瞬间涌上了心头。 为了杀一儆百,徐春儿的事儿还在整个园子里被光为人知了。不过对此人们也并没有太多的同情。 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相比其他人不分季节繁重而紧张,动不动就有可能受罚的繁重劳动来说那完全就根本算不上个事儿。更别说不少的人心中还报有一丝幻想:如果能熬个这个冬天并且表现比较好。那就有可能被选为‘正式工’,学到一些真本领。 而如果在明年夏秋的表现中能够成为前百分之一的三级初工,那么就可以彻底的脱离苦海,还有不少的工钱可拿了。 能够获得分级奖励的人总的算起来比例并不高,可对于不少外地来的人来说却是巨大的希望。听说能做到四级工的还会有天家所奖励的成为南京市民的机会。这些希望也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外来的孩子们心中的怨言。徐家新规后的一个月里,整个湖州一带新来的孩子们与外地新来的女工都没有出现大的事情。这在很大程度上也让徐家安心了不少。 大概从新朝六年的秋末冬初开始的几个月里,不少商户里的规矩也都同原来不一样了。虽然待遇和上升通道似乎比以前稍好,可却远远无法抵消劳动强度增加带来的坏处。不仅仅是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是如此。就是一些“家匠内工”,也似乎闻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 第840章 新朝上访 临近过年的紧张氛围乃至江东各地不少商户的变化张海也感觉到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张海心中也犹豫了很久。 每一个拥有现代社会完整记忆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乌托邦心理,在传统中国社会虽然现实有的时候很冷酷但事实上同样如此。儒家宣传的那种人与人为善,16世纪的欧洲人空想社会主义所设想的朝九晚五每天只工作六小时的清闲社会又何曾不是现代这个时候人们的理想? 可是当张海想起自起事以来的种种,想起新军官兵和新朝核心产业的巨大优势。想起那在美洲攻略中比当年的后金军队实际上还要难对付的西班牙人,想起近代历史中的种种,这种理想主义情怀就没有过多的影响到自己。 张海又想起了19世纪欧洲左翼对“封建社会主义“的批判,想起了2世纪从俄国到美国那些”革命的无产阶级“,回想起苏州扬州等地在近代的衰败,再回想到最近这几次外出在哪怕这东南一带所见到的东西,这一切使得张海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看法:封建时代那种温情脉脉掩盖着的剥削必须真正的暴露出来,社会的生产方式必须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人民也必须逐步的习惯近代化的生活,这个大方向不能动摇。 这虽然必然会带来一些问题,只要做为“所有人在位”的自己不犯糊涂,整个政权不犯糊涂,那就不是问题。至于意外还有比较坏的可能,其实张海似乎感觉到如果近代工人组织真的出现,哪怕是做为反对派,自己也乐于见到这种进步。 张海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当年俄国的沙皇对于工人运动与列宁等人虽然以种种手段进行压制,却并不愿意像旧中国那样进行**裸的血腥清洗了。帝王不愿意自己成为革命的牺牲,但对于那些牛鬼蛇神却有更大的恐惧。自己在革命的风暴中玩完,像某法国或俄国君主那样,至少会有很多罪有应得的人陪着自己一起死,可如果像史书中那些被牛鬼蛇神搞跨的帝王那样,那么这种牺牲就毫无价值了。 就在张海在西院一边翻阅着奏报一边显得沉闷的思索的时候,李千兰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千兰做为张海身边小女孩们当中最为突出的人,不仅仅是对事业的忠诚,较强的理解问题的能力,同样也因为过人的心理素质。可这时的李千兰却似乎有些显得有些忧郁,不过还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是苏湖等地的不少工匠前来请愿,人数大概有三百余人,因为这些人都有户口证件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从外地进京的人流并不超额,所以进京的时候没有遭到阻挠。他们在工商总局门外静坐,据说是集体情愿。此外最近十天以来随着年节的临近,除了南京城尚没有发生罢工的事情外。苏湖松杭等大型城都发生了次数共十余次规模在几十到近千不等的罢工时间,以杭州那里最为严重。” 简单的说完之后张海把报告接了过来只是粗粗的看了看就迅速回道:“这次我走正门,马上去马辉哪里!” “会不会是个圈套?圣主在外人面前以公开身份露面这并不太好?”李千兰有些担心起来。旧时在中国各地其实也有过所谓这类事情,没有什么希奇。不过李千兰还是觉得最近这些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多少有些蹊跷。因为新朝远比朱元璋那个时候言路与上访的通道多的多。即便在过去,这临近京城的东南一带,地方上各县县营也不会像过去边远地区的县营那样做出一些糊涂事儿来。在事情发展到罢工与情愿的地步之前,应该有很多先兆才对。 这些担心李千兰也对张海将了将:“我在外面当然会身穿内甲,在有至少十名以上的亲卫连战士和几十个暗哨,还怕这种意外不成?那我以后也就不用出门了。我早想好了:虽然我是新朝圣主,却并不能像过去的帝王那样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新的时代应有新的要求。走,赶快!“ 就这样,张海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披挂穿戴完毕,带着亲卫连的护卫们按照早就有的预案从正门出宫赶望出事的地点。 新朝没有所谓的“龙袍“,不论是在西院还是京外,张海平日里大多不过是很普通的蓝衣便装内衬铠甲而已。不过这次公开出行,还是选择了那件备用的明黄色绸缎便装套在了内甲的外面。这是尽可能的避免误会,让人们相信自己的身份。随身的亲卫连的人其实对于这种事情也早有准备,携带的超轻型枪铳也都伪装成了不知所谓的短木条摸样,至少走在街上的时候不会让寻常人警惕或感觉到恐惧。 “我就是新朝圣主张海,诸位前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有人被不合规章的开除,还有的加班没有加班费,还有的被人身虐待,我还听说有的地方竟在我们天子脚下搞奴工。这些事情我们都会一一调查,我来,也是想听听更详细的一些情况。“张海带人众人来到人群前的时候,前来静坐的人都有些愕然。 这真的是新朝圣主张海,而不是什么人假冒的么?静坐的人们有些人回过神来看看工商总局门口那些人恭敬的反应,似乎并没有要对张海的话有驳斥的打算,也不由的心中一惊。没有人想到新朝圣主竟然自称自己的姓名,而且似乎连个县官的官威也没有的人。 当越来越多的人们感觉到这确实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新朝圣主的时候,反到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最初的躁动忽然安静下来。 张海来到人群近前的时候,忽然有个面貌还算清秀二十大几岁的年轻女子抬起了头,勇敢的询问道:“您真的是新朝圣主么?怎么没有龙袍?怎么又自称自己的姓名?帝王应该没有这样儿的。你只是前来的钦差?“ 这似乎毫无畏惧的话不由的引的女子身边的人一阵侧目。这位一起来京的妇人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胆量? 第841章 假肢突袭 张海笑道:“就当我是新朝圣主的替身钦差。在总局门前有马局做证,我不会是什么招摇撞骗的,这一点儿总能确定?” 张海虽然这样说,但是依然很谨慎的同这个妇人保持着六七米远左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并不妨碍语言交流,可却足够应变。 “如果真的是如此!圣主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女子一边哭一边低下了身子突然间飞快的向张海跑去,似乎是要用双手拉住张海的双腿似的。 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张海对于这种可能早有预料,也不由的后退了几大步,距离不过从六七米远拉到了四五米的距离。 可就在这个时候,女子左手正对着张海面部,而右手抚在了左小臂的关节处,突然间女子的整个左小臂都炸开了花,一股白色烟雾伴随着火苗猛然间飞向了张海。 张海在这样的距离上按照原本的估计以自己的反应完全可以躲开不能全力施展的投掷物,头部至少能躲开袖箭一类的东西。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以假肢为掩蔽物发动以机关及火药为核心的袭击。不过经历过不少事情也经历过种种反应的张海下意识还算及时,头部迅速扭了过去。因为张海知道此时的自己最为脆弱的无疑就是眼睛和面部。刚刚扭过头,就感觉到整个脖子与后脑一片火麻麻的感觉。 几乎与此同时,妇人身后的两个男子也动了,不过动作的幅度倒没有这样大。因为来袭之前的袭击者考虑过比较不利的情况。要想冲上前去或者以正常途径展开突袭,那很有可能就被张海身边的护卫首先击毙了。就是利用假肢为掩蔽的火器在过远的距离上也不保险。唯一的机会就是首先以那名女子发动袭击使张海不得不扭头丧失反应能力。在以假肢掩蔽着的臼铳用重铅弹发动突袭。 亲卫连乃至负责治安的新军主力部队不少士兵都装备了内甲,来袭的人当然也想到了张海很可能装备优良内甲的可能性。所以在隐蔽的“假肢臼铳”里填装的火药标准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不顾后坐力与身管寿命的半自杀式袭击。 六两铅弹以如同手铳弹丸一般的速度飞了出来,在不到十米远左右的距离上直张海的上身而去。 一发重铅弹直接在了张海的后腰靠右的位置上,一发重铅弹则打在了张海右腿后部的位置上发出了猛烈的金属撞击声。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临近张海的第三与第四个人似乎也有异动,可这个时候亲卫连们手中的超轻臼铳声音就响了起来,几名稍有异动的人被乱枪迅速击毙。而其他的人也都风声鹤唳一般的惊恐与尖叫起来,特别是不少前来总局门前的女工们。张海身边的护卫们此时也早已反应过来,大部分人以面向人群为主其他方向为辅组成了一道人墙,其他几名亲卫连战士则负责其他方向的警戒。 由于处境十分危险,护卫们在完成了对人群的初步控制后迅速抬着张海就近进了工商总局的门厅里。 在不清楚张海伤势如何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一个在预案中经过考虑的原则。像教部,工商部,新华书局这些地方都有近卫部队亲自负责的比较完备的护卫,也拥有医术还算不错的应急医生与**位。张海在这些地方附近负伤之后才可以得到最为迅速的治疗。 而在另一面,虽然其余的静坐者惊恐万分,不过由于张海在赶来之前的叮嘱,也没有人乱开枪铳伤及无辜。而是由近卫部队的人迅速把这些人围拢起来并分批逮捕看押。 工商总局的临时医务室内,柔软的**上张海开始在众人的保护与帮助下卸下了精钢制成的内甲并检查伤势。 此时的张海也终于从最初难忍的疼痛中缓了过来,虽然感觉腰间的疼痛让整个下身都难以动了,并且右腿上部也有些让肿疼,但终究不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那种疼。 消肿的药迅速贴在了张海身上伤患的地方不久,让人难忍的伤痛才算稍稍平歇下来,至少张海觉得自己说话没有问题,也能感觉到自己应该并没有受到致命的重创。 “不要担心,我没有事儿的。你们没有乱来?”张海忍痛笑道。亲自在张海身边负责护卫的宋子悦不再有往日里的那种开朗与健谈,而是有些愧疚的低声道:“这次都是我的错,我会按照规矩接受处罚的。” 张海仔细回想了下刚才遇到的事情,袭击确实是在火石电光之间发生的,自己身边的亲卫们并没有失职的表现。如果说有问题,责任也显然在于自己。因为自己在那之前好象暗示过身边的人不要跟的太近,而这又能怪的了谁呢? “这此的责任主要在我。看来入秋的时候我放弃了接受继续试练是一个错误。如果在那些训练中我样成了有效的敌情意识,或许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么大的失误。“ 李千兰也一直跟在张海的身边不远处,此时的她也刚刚从惊慌中缓了过来,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次的事情,圣主一定要严办!不能让有些人觉得我们圣主是可欺的!“ 张海听了这话却有些郑重的说道:“千兰:你有些让我有些失望了。应该是严查。那些人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刺杀,而次要目的可能就是要在不得手的情况下跳动我新朝初年尤其是这东南之地原本已经有些巩固的人心.“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是一阵隐痛袭来,让张海的眉头紧锁,没有把话说下去。 “摸摸我的脚,还有右腿和下身,用力一些.“不知怎得,张海忽然间莫名其妙的说道。李千兰没有杨思那么多的心思,可听到张海这样说,虽然有些羞涩但也不得不照作。 从右腿到整个腰间虽然还疼痛中颤抖,不过当李千兰的手接触到自己的下肢的时候,张海的心还是稍稍安了下来。 “好了,不要在把手往上靠了,我应该没有事儿,下肢还是有知觉的。“张海坦然的对李千兰说道。 第842章 微服反思 听到张海没有什么事儿,李千兰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为了消息传到宫内后造成不太好的影响。张海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后就迅速向皇城西院在亲卫连战士们的帮助下返城而去。 刚刚返回西院不久,听到消息的杨秋霞柳香等人就都焦急的赶了过来。 “我没有事儿,不会落下残疾,放心!”伤痛有些缓和下来的张海安慰众人道。可直到众人听到宫内医者的检查确认没有太大的事情后心才安了下来。 “可不要在随便抛头露面了。”柳香杨秋霞等人有些无奈的劝道。 惟有父亲**沉默不语,在众人走后才郑重的对张海说道:“父亲当年也曾经遇险无数次,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可海儿你即便有精钢铠甲护身,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了。你现在并非寻常人,是外面不少敌对者的众矢之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人有了新军中叛徒们的指点,刺杀手段也曾出不穷起来。即便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如果不注意自己的安危又怎么可能避免身临险境?你可想过没有,要是那些人的准头再好一些,伪装再巧妙一些,甚至利用爆炸陷阱投石等手段。你就算时刻警惕又怎能避免危险的来临了?以后最好不要公开身份抛头露面或者在没有多少警卫准备的情况下微服了。” **其实想说以后张海就不要随便微服出宫了,可他知道这样说根本不现实,不得不做了做妥协后说道。 张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想起最近的不少事情来。当年在战场上张海曾经多次遇险,可是新朝六年算起来仅仅一年时间,不算夏季的那场意外就已经四次遇袭两次遇险,这个频率显然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最终张海还是通过思考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对于自己太过自信。相信以自己的装备与武艺再有一定的应变能力训练后,就可以只带一个睡觉把门的就可以在民间自由行走。可是自己的身材特征太明显了,也并不注意隐藏自己的武艺,再加上即便东南一带民间针对自己的恩怨太大,还有新朝清理内部之后一些组织手段和技术手段外流,这就给自己带来的严重的威胁。 唯一算是比较成功的就是自己前一次外出,因为有了比较的警戒安排,虽然是以半公开的身份微服,可因为准备的充分也没有出太大问题。 想到这些,张海也就有些释然了:“父亲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做一些毫无意义的冒险事情了。” 张海躺下来休息的时候仔细回想这新朝六年以来自己在民间所看到的那种欣欣向荣的富裕景象,这当然是因为今年所微服的地方是千百年来最富裕的江东地区,这些在新朝初年赢得的海外利益上又首当其冲,还是新朝统治最久的地方,没有改善就没有天理了。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在民间遭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不,他们不是一回事儿,并不代表民众。新朝以来经济上的迅速恢复和新朝圣主神话的逐渐传播使得新朝的统治越来越巩固。一些准备厚积薄发的势力在灰心之下有些忍耐不住了! 在刚刚做出大致的判断之后负责审讯那些上访者的田宾就匆忙的来到了西院的书房之前:“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经过仔细的检查,这些人一共有十三名有预谋的行刺者。其中五人当场被我们击毙,有八个人被俘。这八个人里只有一人自杀成功,其余七人里已有三个人没有费多少功夫就坦白了。而且应该没有串供。“ 张海有些不解:“这么快?你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蜘蛛咬下身某处、手摇电刑、或是这方面行家的劝导?“ 这些前被派了执行大事的人虽然不敢说人人都必然是死士,但不少人即便敢于以自残肢体做为手段为行动服务,怎么会这样的脆弱?八个人里只有一个自杀并再短时间内三人招供?这么看同当时那种决然态度都是巨大的反差。 “不太对?有谁会派这样的几个人前来执行对我们的刺杀?“ “圣主回宫的时候一些人见圣主安然无恙的拄着拐杖前行,都觉得惊诧不已。一个叫做王风的人刺客坦白道,那些臼铳都是经过仔细试验认真准备的,威力比打实弹的虎尊炮也差不多了多少。没有想到身中两弹的人还能走着并且似乎没有受到重创似的。不少人也都有些怀疑圣主为天帝之使那件传闻却有其事了。倒不是我们怎样用刑的缘故。“ “我猜不是华夏盟的人而是新闻香教那些人?“张海询问道。 “正是新闻香教那些人。华夏盟的人是经过不少大浪掏沙剩下的余孽,但毕竟是书生家出身。在策划这种事情方面似乎明显不如新闻香教的人。而且也不像新闻香教的人对我们这么熟悉,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线索,我也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更大的收获。“田宾保证道。 “其他的人怎样处理,你是怎么打算的?没有对所有人都上刑或威慑?“张海询问道。 田宾皱了皱眉:“我们只是通过检查来确定谁是歹人,我看那些人还是留下来详加审讯为好。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张海却沉默片刻思索了许久才回道:“人调查清楚家庭关系和背景乃至具体身份后就可以放了。而且,应该在这些人选几个做为代表搞一搞宣传。最晚后天之前就这件事情发一新华旬刊增刊,而且要加大发行量,讲明我们的态度。怎样表态我想刘栋那里应该是清楚的。”张海有些郑重的说道。 最初的时候官方报纸顶为日报,可张海却发现相比近现代社会,这样就有可能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谈。而且缺乏收藏价值。十年下来的报纸重量恐怕一个人都拿不动了。而旬报在收藏与宣传的意义上却有其独特的地位。而且还可以在印刷能力与纸张相比后世有限的情况下加大普及面。 第843章 地区差异 张海逐渐恢复了一些的时候也没有再去关注那增发的特刊,只不过平时的时候也同李千兰等孩子们一起批阅各地的奏报,并重点的翻阅了有关工商业改革后有关工匠及各地经营的一些奏报。 “算日子,又快到了过年的时候了?新朝六年快要过去了。虽然还没有到年底,但是这一年的奏报预期也应该上了。按去年的经验,走报预期和实际收支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张海看了看窗外有些灰暗阴沉的天空不由的说道。 “今年的年景不能算好,刚刚成都又发生了大震,所幸没有当年山东之震的影响大。再加上山陕等地的旱情。除了东南之地还能算是焕然一新外,边缘地区的经济依然有些脆弱,并没有真正的恢复。幸好在新朝治下流民的调整没有那么那么困难。”李千兰是负责众多奏报的总结**物的,七年来的经验已经让她在这方面有了不少的经验。通过翻阅不少细节的奏报就能在宏观上分析出如今新朝的大致面目出来:那就是南直隶与浙北核心一带新朝连续五年执政带来的影响,千百年来的底蕴,还有海外利益的影响下已经要比宋元明三朝最为辉煌的时候经济与工商还要更上一层楼了。在旧时,即便是东南一带一个行业的重点也仅仅是一做城市而已,而如今的东南如苏松杭南京等各行各业都不再像过去那样呈现出地域式的垄断分布,而是有了越来越多的综合性工商业城市。秋冬以来随着工商业面目的改造,经济产能更是进一步增强了。广东山东等“二线地区”,虽然没有像江东一带这样超越历史的颠峰,但也算是恢复了元气,并不比历史上最差的时候逊色多少。而在四川山陕等地,却不可避免的在这个时代受到的天灾的影响。在那些地方,除了进行重新的人口分配与必要的人才与经济救济,似乎也不可能有什么快速的办法使那些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富裕起来。 “如果把民众的收入折合成成的米价来说:在南直隶与浙北一带的天下四分之一人口。排去并不算重的税收和政府收入,平均收入大致发展到了折合成米人均石4公斤左右的水平。把积累也算进来,那就是差不多1石。不单工商经济超过了农业产值,就是民众消费,副食加上其他消费平均起来也要接近口粮,算上广东及运河沿线的个别其他地方,这样的新富地区差不多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而另外占全国一半左右的地方就要明显逊色的多,农业或者说种植业产出与收入还是主体,只不过是工商经济已经恢复的过去年景好的时候而已,人均收入大概折算成米5石3公斤左右的水平,经济规模略多,这当中农业与副食之外的经营性工商业大概只占四分之一的比例。而在大概六分之一人口左右的边远及受灾地区,依然处于温饱都难以保障的贫困状态,主要靠新朝以来还算象样的大规模救济及人口迁徙土地调整才没有出现大的事情。人均收入算下来连同有限的规模经济算下来有3石米价折合1公斤的细粮价格就不错了,民众实际口粮估计仅有两成出头而已。总的算下来,按成米价计算的全国人均经济规模大概6石5斗折合39公斤左右,粮食副食等农业估算在六成左右,规模化的工商业经济达到四成左右的比例。这只是做为财政收入为估计的人均经济。一些非经营性的个体自给劳动经济没有包括在内。而且一些民族地区的情况没有统计在内,人口在边远地方我怀疑也有隐匿的情况。这仅仅是对我们新朝治下的一亿两千万民众来说的.”此时的杨思在张海慎重的思考后还是参加了这样的年前会议。杨思也是表现比较突出,拥有不少经验,且对张海有所了解的人,同样把整理后的全国总体经济状况简单的说了说。除了新标的旧制注意到了一些新朝特有的公制换算单位。 张海也并非是甩手掌柜,同样了解在经过了大规模战事平定下来大概三年左右的恢复与发展之后,新朝的基本经济格局应该大概已经形成了。地区的差距在很大程度上因为交通及人条件等方面的限制不可避免的拉开了。在经过这几年的快速恢复与发展后,全国的人均经济增加了七八成,但这基本上属于恢复性的增长。在恢复性的经济增长之后,还想要进一步改善全国的经济面貌必然是一件长期的事情。 “各地粮价情况大致的谈谈?”张海又询问道。 这些事情当然也是走报的重点之一,李千兰没有说什么,而是把一份总结性的东西交给了张海,大概是一张按地图分布的表图,能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由于外来白银的流入,东南一带的粮食价格及物价虽然经过严控,可还是保持在非成米大概一公石一两银子左右的水平。二线地区的粮食价格有所上涨,但保持在一线地区粮食价格六成左右。大概有六分之一人口左右的边远地区仍然处于旧时的那种低经济低物价的状况。 张海思索许久,不由的在纸上写下了道路、马政两个词。 千百年来,古典时代的阡陌道路系统瓦解了,中国大多数地方的交通即便是平川的地方也十分不堪,更不要说那些山区。交通过于依赖水运的结果就是南直隶与两广核心地带的经济尚可,而脱离沿海及水运网络就会出现另一种景象。现在张海回想起来的时候也不由的产生一似疑虑:新朝把过半的财政支出投入到教育领域对还是不对?从交通到水利再到马政,哪一样不是需要巨额投资的呢?而且这些相比教育肯定会在经济效益上有更明显的影响。 “明天的时候就是刘栋马辉那里腊月下旬的年报大致出来的时候?我们在今年除夕之前把收支情况确定下来。”张海忽然想起来,明天差不多就是教部及工商总局那里年报将要出来的时候了。 第844章 财经会议 同马辉上任后的疲于应对乃至不太适应不同,刘栋所在的教部方面的工作对于张海及弟子来说不需要和太多队伍外的人打交道,不需要考虑太多不确定的东西。也不太需要太多的“阅历”“情商”之类的东西 这些工作是很多前新军主力部队军官还有受过一定新式教育训练的人所能够熟悉的。新朝时的教部不同于后世的类似部门,是个地位极高的实权部门。 因为全国实行寄宿制的义务教育,让接受教育的孩子同家庭在很大程度上脱离联系,这就成了为全面性的社会调查比较重要的一个突破方向。大多数七八岁的孩子更容易服从于学校的权威,并使这种权威替代过去家庭宗族带来的影响。多数刚刚入学阶段的适龄儿童在必要的政治教育下没有隐瞒利益的意识和需求。即便有的孩子意识到例如田亩拥有情况、粮食收成、家庭人丁情况可能有关自家的利益打算隐瞒或瞒报,但全国两千多县学诸多府学类似后世行政化的大学一样,是一个完整的组织网络。被分配到外地的“同乡”提供的信息如果有出入,多则一年少则半月就有可能被调查出来。从家庭到自己都有可能因为这种隐瞒而遭到处罚 “儿子举报老子”这种方式看似不太近人情,但这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实现现代转变不可缺少的一个手段。 在外界,尤其是那些儒家旧读书人对这种事情非议不少,甚至声称这种的亲情与家庭毫无敬意的密报是“新朝恶政之首”,远远甚于当年的厂卫之祸。 不过让张海庆幸的是在队伍内部,几乎没有多少人对于这种事情持厌恶的态度。新军主力部队并非全部都是孤儿,但即便有所家庭的,在管理严格、凝聚力较强、而少有矛盾并且获得更多利益的队伍内部,早已是超越了原有家庭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在战争实践与政治教育之下大多数人也都明白千百年来人类社会“家本位”给近现代化带来的严重危害。 教部的这种独特地位使得有关工商的不少事情也是刘栋了解的更多一些,在经过各单位的简单汇总之后,公报还是由刘栋来向在西院参加临时会议的张海身边众人讲述。 这些东西虽然张海以及身边不少的小女孩们都早就有所了解,不过张海还是能够希望在讨论中让众人明白一些问题。 “因为不少地方的灾害,新朝六年不少受在的地方以及贫困边远地区依旧减免田赋,各地的田赋仍然比上一年增加三百万两,达到三千万两左右,增加幅度并不大。工商税收继去年提高了近一倍之后,今年又提高了一倍还有余,从九百万两直接提高到两千一百万两左右。噢,这还不包括我们的官营工商业所提供的上千万两利税。国有单位现在的总规模已经扩大到二十万人左右,大概有一半左右的利税上缴,这一年的利税一千一百万两。整体算下来,包括国有单位的工商税收从新朝五年的九百万两直接提高到新朝六年的三千二百万两左右。 “竟然有这么多?”负责内情的宋子悦,在这方面算同外面的沟通比较少的,有些诧异的问道:“税收增长这么大,真的不会对工商的恢复造成太大影响么?” “其实空间还有很大,这个问题去年就说过了。”马辉做为在这方面了解最多的负责人继续说到:“明时工商税收有个几百万两就算是了不得了,这一方面是明时绝大部分时候的白银购买力要高于现在。银钱做为主要流通货币也就是我们新朝的时候。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明时很多商户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背景,税很不好收,经济状况经营状况官府很难了解。其实这几百年来,至嘉靖以前全国工商业的规模就应该超过元代以前的两宋时候了。今年教部下辖各县学的不少孩子们都能够读书识字了,这大大强化了我们对整个社会的信息掌控。不少逃漏的税款都在今年交纳了。加上工商业领域的变革,现在全国工商业的规模也比过去高了不少。工商业的真实规模正如刘栋所说提到的那样,如果按照成粮价计算的话,是两三亿两规模的,实际上东南广东等工商业发达的地方银价不止那么低。按以东南为主的当地现价估计,今年实际的工商业产值应该在三四亿两左右的规模。对于非国有单位,我们是按照工商总产值一成左右收税的,为了鼓励各地工商经济。依然没有把税率定的过高。国有单位则按照一半产值左右的原则上缴利税,这样相比去年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管理人员的灰色空间。不过我觉得:我们的国有经济比例还是太低了,我们的标准也有些过于严格了。我们的企业基本上都可以算是圣主所说的‘央企‘总就业规模不过二十万人上下的样子,仅有纳税范围工商业的二三十分之一而已。如果就业总规模像军队规模一样扩大到百万左右的样子,那么财政收入将有一个根本性的转变。现在这百分之几规模的国有单位几乎承担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工商税收.” 张海听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若有所思起来,不知怎的在张海的心中出现了两种经济思路:其一,是强化财政收入和国家所掌控的经济力量,出发点并不完全是工商业本身,在很大程度上:这是改造社会基本面带来的沉重负担所产生的一种需求。另一种,则是减轻工商业的负担,最大限度依靠私有经济管理主体更多的优势来发展工商经济。一种是国家主义,一种是自由主义。但这个矛盾仅仅是一瞬间,张海似乎就明白了自己过去的误区在哪里了。 为了最快的恢复新朝经济以及感觉到管理能力的缺乏,新朝以来张海的思路在很大程度上更偏向于现代自由主义经济理论,减轻工农商负担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提供技术指导和法律与规则规范。可现在才忽然发现,这似乎背离了多年前张海自己原本的看法。 第845章 财经会议(二) 两世为人,在今生又带领队伍打天下做江山经历过不少的事情,这使得张海对于自由经济的偏见不像以前那样大了。因为在领导队伍的过程中,或者说从敌人的脆弱当中张海深刻的明白了建立有效的组织力是有多么的困难。也就是自己这拥有得天独后的先知才能建立起世无前例的军队与政权。 就是新朝这样的政权,因为任务过重,也不可能在全国范围内都做到像核心队伍一样的纪律与质量。 可是新朝六年的几次出行,加上越来越明显的交通教育等方面的负担,却又让张海认识道:自由经济理论在特殊的地理与历史条件下或许有其道理,可是那却未必适合于当下的新朝。“一方面鼓励创业,一方面税赋沉重“很可能的结果是两头都顾不好。 “从教部那里可以了解到更多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至少在我们新朝统治力管理能力最强的南直隶浙北三四千万人口的统治区内的城镇经济领域加强国有经济比例。首先以南京、镇江、扬州、松江四地为突破点。这四个地方民间经济不像苏湖杭那样繁多且空间狭小。在人政治乃至经济等诸多方面空间还很大。除了继续扩大造船业与具行业外,扩大农具及铁器的生产规模,新朝也可以涉足蚕丝、酒类等民用行业。除了我们自己的扩充,也可以通过拉拢经济状况不佳的独立手工业者或城镇半脱产的劳动者为主。这样一来,我估计在新朝七年,国有经济规模就可以从二十万人左右的从业规模发展到发展到五十万人左右。在劳动效率上或许不可避免的会降低,但即便如此:按照人均东南一带四十两左右的利税,那也可以使得国有经济单位带来的财政比如今再增加一倍左右。而如果明年或者后年工商业经济规模的发展空间不大,而且劳动生产率方面有了普遍的改善,我们可以把工商税收从过去的一成提高到两成左右。我估计这些算下来,到了明年工商业领域的税收就应当会有一个本质的提高。 “除了正经的工商业税收,还有盐海官课这些?”张海虽然有个底,但还是这样问道。毕竟信息渠道不一样,直接自己说出了并不太好。 队伍内一般的说法是新朝有六税:即工商正税、田赋算是大项的正赋;此外还有官田、盐税、银课,海贸四项收益。四项副税除了对过去的旧帐查漏补缺外,张海也意识到这些项目成长性其实并不大。 “盐课增加幅度很少,大概从去年的四百万两增加到四百五十万两,很大程度上还是私盐减少消费增加的缘故。因为日朝等地的贸易已经不计入外贸,相比去年几乎没有多少增加,仍然维持在三百万两左右的规模。官田收入的增长幅度也不像去年那样大了,但还是从一千三百四十万两增加到一千五百万两左右的规模。银课估计会最终维持在二百万两规模的上下。毕竟随着新朝商业流通规模的扩大,民间的白银存量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欠缺的。这样算下来:新朝六年田赋三千万两,工商税收三千二百万两,四副税共两千四百五十万两左右,合计财政收入八千六百五十万两。这是在随着流通规模的扩大,银钱不再像过去那样上涨下的结果。虽然两宋时有些年份的财政按贯计算要超过这个数字。前明前期盛世时则物价低不少。不过我想如果按照合理的食货价计,新朝的财政已经恢复到了历史上盛世颠峰时期。如果再加上朝鲜日本等地包括银钱与具在内折算四千一百多万两左右的收入,总收入达到一亿两千八百万两,就是单从纸面数字上说也不比两宋高峰时期的岁入少了。”最后还是由刘栋负责把财政方面的大致情况讲了讲。 包括张海及其身边的不少人都知道,所谓的“恢复到了历史上盛世时期的财政水平”可并非什么恭维的话。因为这就意味着在财政经济领域要想像过去这几年一样日新月异难度就很大了,而且所谓的“盛世”往往是同危机并存的。 刘栋又谈了谈支出方面的情况:“今年义务普及教育进入第三个年头,实际的花费也比原来预料的要多。不是六千万两,而是七千二百万两。在早期的蒙学时期,我们有不少队伍里的官兵都是识字算数的,能够直接教授孩子们最基本的功课。可是进入到了小学中年级的程度,就需要配备更多的教师了。因为我们的教师大多不是专门的先生而是新军主力部队里的退伍人员,很多东西虽然部队里学过,但已经出现了并不牢固的现象,备课的压力很大啊。此外,各公安军县营的开销也有所增加。我们新朝没有什么编外人员临时工这一传统。县营要在很大程度上承担越来越多的行政工作,好在财赋虽然多来自东南,但全国大部分地方的物价并不高,将近九十万人左右的公安军及在编的行政人员开销在三千万两左右的规模,不足的部分往往就是动员县学里的人帮忙了。教育与行政,这是我们支出中最大的两项。此外新朝六年的山陕旱情和川蜀地震等灾情的救灾及移民迁徙大概花费了两千万两左右的白银,毕竟我们的旧灾与扶贫可不是象征性的面子工程,南京城的福利支出也大概维持在千万两左右的规模。新军主力部队扩大到陆军二十个旅群又若干独立部队海军两万二百余艘主力战船,四百余艘运输及爆破船三千门中重火炮左右的规模。费用开支大概一千二百万两左右。总计财政方面的支出达到一亿四千五百万两,这样算下来,赤字大概一千七百万两左右的规模。考虑到今年的国债基本可以低消,至少是七八年以后我们才要考虑这些贷款带来的换款压力了。“ 新朝六年日朝等地的收入略超出了张海的估计,当然这主要是具生产折实带来的。再加上工农正赋上的超出预料的增长,使得新朝六年的财政透支还暂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大。 第846章 驿路估算 在大规模战事结束足有三个年头之后,不逊色于旧时盛世水平的工商业潜力在新朝不同于旧王朝的执政能力下,所提供的财力真正的显现出来。听到更确定的报告,张海也更加确信:如果新朝七年的政策有所转变,那么包括日朝等地的殖民收入在内,可比价格的财政收入将再上一个台阶达到一亿六七千万两上下的样子。 即便那个时候要维持人均四年水平的人均教育开支,也几乎能够在无需向民间贷款的情况没有超过千万两规模的赤字,基本保持收支平衡了。这就为完善内陆交通的设想提供了足够的保证。水利当然也需要大规模的投入,但是在张海与众弟子们商讨时仔细权衡思索后,觉得这方面的专项开支压力并不大,这涉及到农村基层的组织力问题。 这些事情更有效率的解决办法是完成有效的基层动员,组织人力物力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新朝这几年来的经历让张海对于全国多数地方的公安军县营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报太大的期望与信心。在教育普及还没有达到相当程度的时候,乡村权益意识也有所不足的情况,这方面的弊端与问题可能会有多少是两世为人的张海能够想象的到的。 相比之下交通建设虽然也存在这方面的监管问题,但如果在没有现代那样的维护需求的压力下,资金的使用效率就要高的多。而且不管在哪里发展工商业,或粮食救济、疏散人口,几乎都离不开交通条件的改善。 “我不赞同大规模的新修道路。全国陆路驿站将近一千三百余处,估算驿路官道总里程一万八千里左右,这些道路理论上是车辆等大型物资可以通行的地方,但是很多地方的道路都有失修严重的问题。从工商流通发展的角度看,首先完善这些驿路的全面整修与整改,完善驿站与驿路其实应算是当年新朝在下一年的首要了。常言说‘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粟’。如果各省驿路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浪费率,那么道路两侧四五百里范围内展开,就能覆盖全国大部分人烟地方。这样的道路运输网在短期内应该是足够的。今后工商业有近一步的发展,我们沿驿路的主要方向再展开轨道运输的常识。并不急于在短时间内进行新朝四年那样的京城至辽东的交通干线建设。”李千兰大多数时候在张海身边,除了行军打仗以外算不得行万里路的人。但是这些年来处理无数奏报的经验使得刚刚到了少女之年的她,在有关全国基本信息的了解程度上,恐怕要比教部的刘栋了解的更多。 张海听到这些话自然而然的继续思考下去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以前的时候,张海对于“只建设不维护”的惯性有些不理解,而现在却有些理解。为何道路养路的弊端自古以来那么大?为什么“只建设不维护难维修“的问题在整个古代历史上从市政到交通都很难改变,就算是王朝兴盛时期也是如此?建设一个工程需要多少费用是可以大致估算的,而维修和维护一个工程需要多少费用?这当中的变量就有可能更大。在建设方面,如今的张海也算是半个行家了。什么规格的车船、什么规格的建筑大概成本多少,主要成本在哪里心中多少有个谱。但是:城镇排水系统的维修需要花费多少钱?维护一年大概又要花费多少呢?整顿全国驿站驿路按照什么样儿的标准来,经费又是多少?这些没有定量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而改变的东西或许有着相当经验的内行在经过一定调查之后才能得出结论,可它却很难为不相关的行政负责人甚至张海自己所熟知,那么这些有关维护维修的领域就会产生很大的弊端了。 好在新朝不像那些在道德上束手束脚的现代社会,前苏联东德情报机构受舆论和启蒙时代后的青意识影响不能在明面上做的事,新朝却可以在明面上做。再加上张海所独有的威望,还能有算是靠谱的监察能力。 但即便如此,张海也希望道路的标准能够足够高,这样可以把日常的维护所需集中起来,更有利于经费的监督。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海也陷入了沉思。在西院客厅内的临时会场上的其他人见状也就暂时没有发言,这些张海身边的人大多了解这是张海在心算一些事情。 张海的想法当然是实现全国近两万公里主要道路网络的石子化铺装化。中国的情况同近代的欧洲有很大不同。在欧洲那种平原面积很大地势平坦的地方,四轮马车也可以随时在野地里行走,北非也是如此。因此即便十七八世纪的欧洲土路占大多数也能满足需求。可是对于社会规模庞大城镇规模也不小的中国来说,陆路运输的标准就必然更高,这在很大程度上相当于新修道路,费用还是可以大致计算出来的。 按照新军主力部队过去制造石弹的经验:需要整取开采的大型石弹的加工难度之高不逊色于制造碎石。一立方米石料的开采加工即便有一定黑火药及必要的水力机械为助力,大概需要十五个人工日一立方米,全国1万米道路体系按一尺乘六米左右的平均截面积,整体工程量在36万立方米石料五六亿工作日左右的水平。需要四五十万人工大概四五年的时间,考虑运输成本。维持全附和六年左右寿命的这样一条道路,按照每个常备劳动力全部相关费用四五十两每年计,平均每年大概要花费两千万银钱的开支,这个花费以新朝日益充裕的开支还是可以承受的。可是道路的花费真的能这样计算么?人力压路的花费还有克服地理起伏障碍的费用又如何计算?思索着这些事情的张海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力有不足,应该交给专门的人去提交一个报告。 当张海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在回忆前世一些道路景象的时候无意中想到了可以改进道路的一个简单认知。 第8章 压路炮管 西院的财经会议并没有召开多少时间,只是一个交底会而已。毕竟很多重要问题在平日里的奏报联系中就讨论过了。 在张海想到的事情无疑是后世的马路,张海不了解“马路”名称的来源,也不知道沥青如何制作,但是同这时代的一般石板路进行对比。张海就忽然想起后世不论公路也好还是一些城内的马路也好,似乎在路面上都有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水的张力表面一样。而这时代最优良的石板路却往往是一个平面。 这样做的原因张海只是稍加思索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不论城内还是城外,张海都见过那些因为经常过往车辆而凹陷下去的中央路面。时间一久,整个道路就成了一个凹面,下雨的时候会积水。而长期的积水又会使路面的质量下降,排水也阴雨天气的通行都会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如果是鼓起来的路面,至少不会在中央形成明显的凹陷,显然也更有利于排水。 张海在西院的年前临时财经会议之后就想到了这种路面的铺制,很显然:这还是要用到人力压路机,人力压路机新朝当然并不是没有。这种古埃及就出现的东西当然在新朝建朝之后在市政建设中就常有应用。新朝五年军转民开始后,皇城东的核心兵工场内也开始有这类东西的制造了,不过需要的数量并不是很多。 一边思索着,张海就直接找到了柳香所直接负责的皇城内的中央兵工场。如今队伍内的兵工单位人数扩充了不少,战备压力也不像几年前那样大。柳香也不像几年前的时候那样忙碌了。不过柳香平日里的重点还是枪炮弹药等兵工制造方面,因为这些领域的技术要求算是最高的,也需要占用最多的中高水平工匠资源。 见到张海亲自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柳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牵挂的问道:“新朝又要对外用兵了?是西南方向还是西北方向?” 即便是柳香也显然意识到,如果发动大规模有利可图的对外战争也只有这两个方向了。这两个方向不同于朝日或海外攻略,以张海的性格,如果在这两个方向上展开大规模的攻略,西南还好说。西北方向的远征极有可能是要带着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大部进行远征的。如今的柳香当然不愿意这个时候就动兵,不说亲征时的风险。至少每多一年,新军主力部队就能多一份准备。 “我不是那样急功近利的人,只是想看看有关民政中一些特殊装备的制造而已,比如压路机”张海笑着安慰道。 听到这样的话,柳香有些担忧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现在新朝规格最高,重量最大的压路机大概情况如何?”似是随意的询问道。 柳香的关注重点不在这里,不过回忆了回忆后还是说道:“五万斤约三十五吨左右的样子,不是造不了更大的,更多还是从运输和拉动效率的角度来考虑。这样规格的压路机是金属制造,只建造了一台。在压路机上多下些功夫,碎的要求也就能更小些。” 关于这方面,张海当然也是有所了解的。新朝的“压路机”本质上是众多的人力所拉动的“滚筒”首先是铸造一个如铁炉子一般的“滚筒”最终往这个“炉筒”里灌铅子。可三十五吨的重量还是出忽张海的意料。即便在后世压路机也多在六七吨到二十吨左右的重量。不过想到如今的新朝可没有什么容易成型的沥青,又有很多复杂的地形需要处理,也就释然了。 张海也最终见到了那台只做为样的“压路机”,直径大概仅有一般车轮规格左右的大小,宽度足有五米左右,相当于勉强并行两辆大型马车的宽度。在多半驿路这样宽度规格的道路为多见。只有少数通衡大道或重要城市中央干道比这个更宽,但近两倍宽度的道路也更为多见,因此宽度也就这样确定下来。 “滚筒”更像是“乌尔班大炮”级别没有底部的厚重炮筒,不过略粗略短一些。“炮筒身”管重达十七吨左右,也同“乌尔班大炮”相当。在这“封闭炮筒”的内部可以装铅弹。新朝当年战备的时候也有很多类似旧式枪铳弹丸大小的铅弹或类似规格的小型霰弹,在这铜内添装满铅制的霰弹之后虽然也有不少空隙带来的密度下降,还是能够使整个“压路机”的重量达到三十五吨上下左右的级别。 “要让这么重的东西过桥可很困难?很多千年古桥看起来又要遭殃了。”张海似乎想到了什么。 “过桥的时候可以不装铅子,这样重量下降到不到两万五千左右的程度。在全国多数石制大桥上通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实在不行,也只能采取多用人力畜力拉过河的办法了。” 似乎是由于多年以来的习惯,柳香继续补充道:“并没有单纯为了重量而忽略铸造与防炸膛要求,成本仍然在两万两左右。为了物尽其用,也为了锻炼铸造水平,这东西还是用炮铜来制造的。实质上是一个管辟一般粗的炮管。还没有试射过,不过按照规格。可以发射一千五百斤左右的石弹,同那乌尔班大炮也差不不了多少了。” 张海对此并不以为意,同那当年的奥斯曼军队不同,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攻坚的方法有很多,即便是攻坚也未必需要当年的战术,不过还是顺着说道:“那乌尔班大炮,当年就有射速过慢和炸膛的问题,我估计是按照寻常火炮的强度想当然了,这么大的铸造体即便用铜也免不了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的。我看,还是要在外面增加一些东西有所改变才型。“ “你是说包钢外皮?“柳香这几年来在工程器械上也了解了张海的不少思路,因此也就想到了这里。 “不是单纯的包钢外皮,还要进一步完善,一切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一边说着,张海就找来了纸笔并花了简单的草图。 第848章 边地远行 第849章 县学变革 第850章 新年临别 第851章 新年出海 第852章 钓鱼执法 第853章 钓鱼执法(二) 第854章 挑衅威慑 第855章 梧州州官 第856章 接见民众 第857章 西南所需 第858章 张海替身 第859章 梧州官商 第860章 前明残敌 第861章 前明残敌(二) 第862章 金川边地 第863章 起兵决心 长期以来同中原的隔阂乃至民族竞争的偏少,也让嘉勒土司对汉人的战斗力并不了解。【】在一些小的冲突中,嘉勒土司对汉人的战斗力还往往过低的评价。 “四川陕西等地的地方军我们跟着商人走货的时候见过,也就是比前明的时候稍好一些而已罢了。平日里对商人吃拿卡要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而且不少县营的纪律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城头上很少看到人。那些城防军的装备似乎不错,每个人都有看起来象样的铠甲。但也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全钢包裹。就我们对汉人寻常百姓的了解来看:欺软怕硬就算是汉人中那些比较勇悍的了。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或许难以同新朝天兵相比。可我看你们这等精悍的力量,就是只凭你们这一千人加上必要的辅兵,拿下一个省来怕也不是什么问题吧?你们应该向我交个低:像眼前这样的队伍,你们一共有多少人?而且口说无凭。当堡垒修建起来之后你们召集你们全部的部队来山下检阅。若是都有这般程度的精兵强将,而且有三千人以上,我嘉勒就跟着你干!”回话的其实是周遇吉身边的通译,毕竟双方的语言并不完全相同。对于这名翻译,周遇吉还是能够保持基本的信任的。 “三千人当下我们就有!”不知什么时候,朱燮元也来到了大山之下的演武场附近。用亲自拿出一只铜号吹了起来。无数的马蹄声突然从并不算太远的地方隐隐的传了过来。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伍冲了过来。这使得嘉勒土司身边带来的人乃至当地不少集结起来的乡勇们都戒备了起来。 为了安慰人心,周遇吉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我们已经完成了训练和准备的两个营,每个人都配备了马匹,每个人随身都带了弓箭、近兵、以及至少四支枪铳。更多的枪铳和弹药在晚些的时候我们会带来。 “他们的箭术如何?都很擅长弓马么?”嘉勒土司有些好奇的问了问。 周遇吉摇了摇头:“弓马要有自幼的基础。在这新朝的天下,我们哪儿有地方和财力练出一支骑兵来。就算是有,以前的那些骑步兵军阵战术在张海手下真正的精锐面前也派不上用场了。” 嘉勒土司见周遇吉等人把新朝军力夸的天上地下,内心中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虽然他也认为拥有海内的新朝必然掌握着自己所难以主动招惹的庞大力量。但那也只是庞大而已,在这临近藏地高山大川的边地。就算有十万八万的大军又怎可能长期在这一带维持? 就算是有数万到十万大军乃至更多,可天险的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在这高山大川之上,只要有一万左右的堪战兵力能护的周全,就是仅仅向山下滚石头也足够那些试图攻山的人喝一壶的了。更别说就算是弓箭,从山上向下和从山下向上,威力和s程乃至准确度都将差出一个层次。想到这里嘉勒土司甚至觉得可能朱燮元那些人对自己的实际威胁都要远比新朝来的大。毕竟新朝怎么对待周围的外族那也只是部分人的一面之词。自己一不建国二不举旗造反,为啥新朝就会必然冒着巨大的风险与代价“改土归流“? 似乎是看出了嘉勒土司眼中的轻视,周遇吉认真的说道:“即便是当年大明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一叶章目的习惯。远的不说,想那当年的奢崇明安彦邦等人不就是看到了前明卫所乃至地方部队的衰败,想要打出一片天下吗?万历朝的那会似乎也闹过。还有当年的倭寇。那些人都是把能够经常见到的官军状态和实力做为依据,而忽视了自从两宋以来:任何一个朝廷的真正核心主力战斗力同寻常能够见到的乡勇地方兵都会有本质的不同。在新朝,这边远地方的县营官兵装备都几乎达到了前明那会儿的家丁或军队中的精锐骨干才有的水平。他们的真正主力会是如何的高度我像也应该可以大致猜的到一二了。“ 嘉勒土司同很多山里的很多少民一样,是个快人快语的人,因此就没有多绕弯子直言不讳的说道:“可你们的这些官兵真的很强,看起来也未必不是没有成事儿的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希望恢复大明江山的你们能够遵守过去的规矩,保持原有的政策我看就很好。何必要打我们这一亩三分地的注意?“ 周遇吉也坦诚的说道:“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这是真真的。没有新朝内部的动荡与内乱,我们可以说一点儿也没有。新军主力部队之强,不是你所可以想想的。但是当年见识过的人并不少,我希望你们能够更广泛的去打听与证实。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至少需要十年之功来积蓄实力。“周遇吉在军事领域有明军中少见的独到之处,可说到为人处事,却缺乏很多老军旅的经验了。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最终在朱燮元的暗示下把比较绝密的事情当着外人透露出来。另一个原因是对于朱燮元的打算,周遇吉完全没有信心。 在夜晚例行议事的时候,对朱燮元,周遇吉就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用我们现在手头刚刚完成两年多训练的五个少年营去对付新朝最精悍的力量,这完全是胜算渺茫的冒险!我们不能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这样的**掉!就算有地形优势,你忘了当年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不止一次的从这种险境中逆转的事情了么?” 其实这件事在朱燮元的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是如果这次的机会错过了。所谓的“新朝内乱”真的回到来么?新朝固然是暴秦乃至当年的新莽,可有很多优势都是当年的新莽甚至暴秦所根本不具备的。要是新朝真的有很长的阳寿来完成全天下的巩固,那么整个西南一带的不少追随自己的忠民又最终会面临什么命运逃到哪里去呢? 第864章 残明火器 周遇吉的话朱燮元却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在前线直接参战的次数并不算多,不过朱燮元也是打过仗带过兵的人,军旅生涯要比周遇吉长的多。他十分的清楚:纪律严明管理严格训练认真的精兵那或许会有,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刺激或战争压力下。可是到了和平年代,善战军队的衰败却并不会像王朝那样历经百年才会出现问题。几年的和平乃至一批人的服役期满就已经足够了。 趋利而避害,好逸而恶劳是一切人的组织中天然存在的巨大惯性,要克服这种惯性保持战斗力可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听说新朝主力部队除了个别人,大多数士兵服役期也不过是五年左右,或许是为了在不依靠读书人的情况下掌控天下,这几年来新朝的很多老兵都开始退役了。有不少人还到了行政岗位上。我不信激烈的战争之后承平了三年的新军主力部队仍然有过去那么强的人员战斗表现。你我都是领过兵的人,怎不知亲兵护卫这种岗位,是最难以保证有效的管理和足够的威信。”朱燮元不信那样的强兵可以长期保持状态。如果仅仅是寻常的强兵,即便是有那些精良的枪铳火炮使其战斗力强一些,那也是可以应付的。 “大帅不要忘了:在新朝四年的时候北京发生的那件震动天下的事情。有这样的神话加成,必然导致那张海身边乃至不少的手下凝聚力空前高涨。再加上这几年来新军远征海湾在兵事上也并没有闲下来,使他有坚定优秀官兵的手段。这些因素下来,战斗力保持方面的不是问题就可以迎忍而解。在他对部队有足够控制力的情况下,从数以万计的主力部队中选拔兵源,那身边的近卫们战斗力又怎么可能很差?“周遇吉这样劝道。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朱燮元实际上也没有过去那种地位了。在没有了中央政权的情况下包括周遇吉在内的几名骨干只是在名义上服从于自己而已。这也使得他在听取意见的方面要比过去虚心了不少。周遇吉的这些话也确实让朱燮元若有所感触:“你说的不错,那张海有这些寻常的朝廷根本不具备的条件,那他身边的核心近卫战斗力就一定不差。我们的底子还是太薄了。而且我们的这些队伍还没有经历实战的检验,五倍的兵力优势有利提醒下的伏击并不足以保证胜利,我们还要多组建数个营,至少有上万核心的精锐,才好做打算。“ 周遇吉此时也回想起当年新军主力部队的猛烈火力,那让自己感觉到胆寒的火力。那些人简直就是在战场上如同靶场一般的发挥。可在这样的回想中,周遇吉也忽然间发现了些什么,并若有所思起来。 新的权力结构让朱燮元不在有过去的那些架子,见周遇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就不忌讳的像个少年人一样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几年来我们的军器方向和建军方向是不是有问题。“周遇吉继续说道:”当年那如屠杀一般的战争场面让我们难忘,我们也在努力学习着对手的作战方式。可是却陷入了一个误区:那是就正面枪铳火力越猛越好。而那张海手下的主力其实是一支火力与战力非常全面的对手。他们不但拥有猛烈的枪铳火力如镰刀一般的收割对手,还有凶猛的炮火克服一切有难度的障碍。他们甚至还有可以飞在天上的气球发s那恐怖的火箭。每一次城战,还往往有火炮或臼铳发s的猛烈弹丸,这些东西才往往是新军主力部队以往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根本原因。如今我军的主要火力只有枪铳,只要他们的盾甲或防御设施坚固一些,我军很可能就束手无策,甚至有可能陷入被动的境地。而我军的抛s手段仅仅依靠那改良了一些的弓箭的话,对手铠甲坚固一些也就很难造成有效的杀伤。毕竟:他们当时的选兵条件还是要强出我们不少的。 朱燮元其实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可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可我们不但缺少新式火炮方面的人才,而且大量的原料也不好征集。搞不好,就有可能因为过度的暴露带来严重的问题。” 周遇吉想了想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大明的时候不少的旧军有一种兵器叫做碗口铳?“ 碗口铳是旧式火器之一,在后来的战争中虽然起到一些作用却很有限,并不为人们所看重。不过周遇吉提到这里,朱燮元却有些明白过来了。 碗口铳发s的抛s弹丸很容易杀伤掩蔽物之后的敌人。不过在前明的时候,火器的制造即便是在太祖成祖那时候也往往很粗糙,火药的标准化程度乃至保养水平就更别提。用碗口铳发s出去的炮弹杀伤不了几个人不说,打的还没有人力投石机远,也没有人力投石机准,往往只是在攻坚的时候起到一些威慑效果罢了。 可新朝起事以来的战争,全新的作战方式以及无数铁血构成的教训已经让残明势力中的并不少人深刻的领悟到了“认真“和“精益求精”能够给火器带来的巨大改变。 沉默了许久,周遇吉也大致在心中有了一些东西,这两年来他也很重视有关新朝算学等方面的一些知识,不再是过去的那种门外汉了:“如果我们也用新朝那种标准的六两臼铳,当然很那难杀伤那些全身都用连片式的钢皮包裹起来的的强敌。我们必须研究出,需要怎样规格威力s程的弹药,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对付一切单兵防护以及简单的工事,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炮了。最大抛ss程不超过二百步,最好一百五十步刚刚在敌军步兵火力威胁距离之外的炮。这炮又必须能够发s足以砸塔一般攻城掩护器材及寻常车辆木排等重防护的威力,这样的炮大致应该需要多大的重量。” 在以前,总结这样的经验可能需要无数试验,但如今周遇吉却有把握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 第865章 残明火器(二) 得到了不少从府城里搞来的文教书籍,也有不少投靠过来的前新军官兵后,周遇吉开始了解了一些过去只有新朝所掌握的“物理算学”和“风阻基理”大致也有了一些估计和测评火器的算法。【】 一般来说:前明还算合格一些的火器,大概每两斤重量可以保障安全的火器威力为一百五十焦尔。不论粗短型的或是细长型的,只要不过于夸张都会在这个范围附近。 这几年来周遇吉等人痛定思痛的态度尽可能的学习东南一带新朝官营工场的一些管理方法,并且在工匠奖励等方面不惜重赏,并且每一颗铅弹乃至每一包火药都经过检查。在工匠们自身有所动力的情况下终于把火器的质量改善到每两斤左右的火器可以承受六百焦尔威力左右的水平。 懂得从新朝普及教材那里了解的动能势能算法和一些基本的判断经验,很多测试也就不一定立足于实际制造火器进行试验了。 在大小金川附近也有为数不少的险恶山崖,用搞来的蚕丝或风筝线制成尺子并测量距离,通过木杆吊着的铅球下落时的威力就能判断出什么样威力的弹丸可以破坏车辆或木排一类的东西了。 这些工作当然也需要不少的花费和功夫,但总的来说成本还是节约了不少。大概不过五天左右的功夫,周遇吉就大致有了一个概念。对朱燮元报告道:“哪怕是四五十丈高度落下的铅球,也基本上需要三寸有余直径的九斤铅弹大概六七千焦尔的威力才有保障破坏和威胁大多数木排防护,没有三四十斤的分量根本不成。但三四十斤类似虎尊炮级别的轻炮哪怕加上必要的弹药,那也在一两个人可以负责的小组可以使用的范围内。并且这种改进型碗口臼铳的所花费的成本还算能够接受,炮身连同弹药即便用铜制,也不过四五十两左右的成本。如果我们每个营配备一个加强的连还有必要的骡马车辆,那么一个营就可以获得百余门碗口铳的火力支持,一次作战每营可以获得千余发炮弹的支持。若是采用投石机,就是再轻也得十个人才能用的了。” 朱燮元对于当年的兵事也多少有所了解,知道新军主力部队一个特点就是不但个人防护强悍,而且他们往往在战场上敢于大胆的以松散稀薄的队型同对手交锋,甚至敢于摆出单排迎敌的事情,而且还十分擅长个人土工。不是没有过人想过效仿新军的火力体系以霰弹回应之,可大多却没有多少效果。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朱燮元有些怀疑的问道:“就算这炮的精度靠谱,实战中恐怕至少需要三四十发九斤重弹才能杀伤一人吧?考虑到对手的还击很可能还会更多.“ 周遇吉有些沉重的说道:“我军的战斗力在可以预期的未来是很难同新军真正的精锐主力部队相提并论的。以十打一,如果能够单单靠炮火给予对手两三成左右的杀伤就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而且如果在相当不利的情况下我军要同新朝周旋,大多数时候很可能要回避敌军的精锐主力,主要选择那些并不初中的公安军进行战斗。这些碗口炮在攻坚野战中就能起到相当作用了. 就在残明不少新编练的部队和工匠于四川西北藏区边缘的群山中忙碌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也行进在滇桂之间的崇山之中。在这一带,已经没有了水路可通,张海以及身边的队伍只能行进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为了防止张海等人的迷路,当地官员做了很多准备,每一里左右就有一个负责引路的小组随时负责传信。近卫部队也轮流派出二百人规模的侦察部队不厌辛劳的前出侦察。 早春西南大山之中的劲风不少,因此航空热气球也没有跟随着队伍前进,只能靠精锐的人力去攀登那些高山险川进行前出侦察。这样一来,为了给侦察队伍足够的时间,主力大队也只能以并不算快的速度行军,大概平均每日前进不过三十里左右,如同一些旧式的大军一般。 好在这样如绝地一般险要的地方并不算多,周围的山势稍稍缓和一些的时候队伍就尽可能的加快前进速度。一些不算太为险恶的宽阔山谷,张海等人派出去的侦察部队也只进行有限范围内的简单侦察了。虽然这样的地方上山更容易一些。 在很大程度上,张海也盼望着在那样的地方遇到埋伏的敌人。因为张海还算是有一些信心,在新朝统治当地已经有几年的时候,就算再差也能发现上万规模的大军调动的迹象。 在安隆司那种广西西部土司势力强大的地方,虽然队伍见到过不少的当地武装前来在周围的山上查探的人,可这些势力或许是被当年新军强悍的威势所威慑,没有什么人敢来找麻烦。有几家土司还在新朝并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主动前来热情的迎接或者送来礼物。 对于这些人张海也不敢怠慢,不过更多的也还是警惕。因为如果说有残敌的大军潜伏在山里的少民那里,那么安隆司境内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 可队伍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广西西部的安隆司地界进入到云南的汉族为主及与不少少民杂居的地方。 这一路上行来,终究没有碰到过什么贼人匪类敢打张海等人的主意。宋子悦在这个时候紧张的精神也稍稍有些放松下来,同张海在一起的时候提议道:“刚在不少地方若是真有几万大军埋伏起来并早有准备,那还真有些危险。我觉得我们不能在这样冒冒失失的以身犯险了,应该更采取更主动一些的态度,对那些边疆民族威*利诱,我不信在这一带就没有什么线索。” 宋子悦在张海的印象里并不是一个稳重的人,不过这个提议还是让张海身有感触,而且也思考了更多一些的东西:“以往的征战中,我们过于凭借实力,什么危险都敢冒。但是如今我们有了足够的资本,就应该锻炼一下队伍的主动性了。” 第866章 西南四省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过了广西西部的安康司,进入滇桂黔三省交界一带的安龙所稍做休整之后就继续向北前进抵达永宁卫一带。【】 新朝并没有庞大的官僚体系,行政区化也没有像很多改朝换代之后进行不小的调整。很多地理地名依旧是延续明代时的称谓,在新朝的行政权力结构中,依靠强大的中央政务处理能力和情报能力直接跨过了“省”这一级重要的行政单位而直管到全国大概三百多个州府。很大程度上如同幕府或者前秦时代的军事化封建政权一般实行军政一体的政治结构。 这种权力构架相比明清时代已经发展逐步成熟的中央集权官僚政府来说无疑是落后的,如果是一个传统王朝这么搞,非要出大问题不可。可是张海宁愿在一代人的时间依靠新朝强大的中央能力忍受这一点搞军政府,也不愿意现在就利用那些旧知识分子阶层缔造一个新的“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 在中国官僚政治的行政历史上,因为过于庞大的人口规模,省一级的势力太强而削弱中央执行能力的问题一直存在。清代采取上有总督下有道台的方式解决这一问题,这当然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官僚阶层的能力,但也带来行政层级过多的问题。而民国以来不少时候则是通过大区的方式解决这一问题,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又会给国家的统一造成问题。 新朝中央强大的武力乃至前所未有的神权色彩般的威望,使这一历史难题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的化解。 在省一级的单位中新朝依然有一些以公安军独立野战部队为主的单位,并不执行行政管辖职能,而是利用原来的卫所驻地控制战略要道和战略要地,在一定程度上起着领导与监督各州府的作用,这些独立公安军野战部队更多的时候是以“流动监察”的方式存在的。对下层的影响并不绝对。 不过当张海亲临西南的消息传开之后,各府与省治军事机构的负责人并没有闲着,都派出了两人或三人小组组成的代表前来迎接。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规模并不算大的永宁卫也逐渐的热闹起来。 永宁卫是西南地区张海等人所行进线路上第一个距离少数民族地区比较远,规模也尚有一些的重镇。当张海所率领的队伍抵达的时候,已经有陆续云桂黔滇川四省三十余府代表百余人早已做好准备的前来迎接了,这些人除了携带必要的信物之外并没有携带太多的护卫以示敬畏。 自从新朝六年之后的不少事情之后张海也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没有贸然同这些队伍接触,而是派出外情部负责联络的人员进行了身份核实之后才决定召开一个临时会了解了解情况。 当然主要也是以张海身边的替身为主,张海身边的几个战士负责旁听。 省府一级的公安军负责人有不少虽然没有近距离的见过张海的摸样,但总觉得来人的长相有些蹊跷。可这样一支规模庞大装备精良且有经过相互验证的队伍当中都没有什么人提出异议,也就不在怀疑了。不少人也都猜测到了可能是张海身边的替身,这显然也能代表新朝圣主本人。 “各省府的人往往在过去的新军主力部队中也曾经担任过军官,而且在来往的奏报参考中也了解了很多东西。即便是前来迎接,也没有忘记携带一些基本的汇报。 “从广西到贵州,沿途我见到很多县的县营规模并不大,还在经过检查并没有多少空饷问题,差缺多少也都如实上报了。”一边翻阅着这些政务奏报,主座上的人一边沉吟着。 其中负责西南地区的四川省成都省治机构负责人回答道:“西南广西地区共有县治机构五十二个,府十;贵州地区下辖县四十一府六,四川地区下辖,县一百一十府十五,云南地区下辖,府八,县七十。整个西南四省共有府治机构三十九,县二百七十三。四川倒好说,算是人口千万的大省,也不算太为贫困,平均每县人口七到九万左右。而在广西、贵州、云南等地,县的规模就要小的多,平均每县城乡不及人口四万。而且地形不便交通匮乏,土地也算不上好。以我新朝的统治力虽说养五百常备官兵及上百文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再加上每县百人之一左右的教育开支乃至杂项救助投入,就不得不借助中央之力了。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财政自给。 关于西南等地的经济调查张海也略知一二,云南贵州广西几地除了少数地方外大部分都可以说是温饱线上下的贫困地区,即便是四川等地也有很大比例的贫困带。就是同样的人口数,人均经济水平能有中部二类地区的六七成,江东一带的半数就算不错了。 本就不算多的西南四省全国七分之一人口,在经济上大概只有全国十分之一左右的规模。而在当地财政负担上,至少一半左右的财政需要外地调入。 三年来随着外地白银的流入增多,当地白银价值也逐步减少,不少地方的粮食价格在类似的年景里已经同二类地区无二了,这也使得新朝六年一年需要调入的白银规模就达到五百万两以上。 “似乎西南之地很多先天上的不足几乎是难以改变的,我有一个提议,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只是期望诸位对西南当地事情有所了解的大概参项。我们在其他各省不少地方都在进行着人口方面的调整。阻力虽然巨大,暴露问题也很多,但还是将数以百万计的贫瘠地区人口调到了相对宽余地区的地方。西南当地的民众的乡土意识怎么样?如果进行大规模的调整和移民,有没有压力?” 出忽意料的是,四川省治机构的负责人同时也是西南地区的督察万程回答道:“应该没有问题,过去有湖广填四川之说,如今西南一带在该朝换代之际少有的没有经历大乱,人口调出也不是问题。” 第867章 西南四省(二) 万程继续说道:“西南地区同外界的交通不便,但是在川东长江关口峡谷一带,新朝开国这几年来已经做了不少航路标识与水文测距工作。加上人力螺旋桨船只很大程度上的代替拉纤,长江水运虽然在入川的时候会遇到不少问题,但由川到出川的水路,目前运输潜力还是很大的,不比广元那一路逊色多少。在不影响其他运输的情况下,水路每年就能运输十万人出川,再加上西南其他几条交通干线上的陆路,每年出西南三四十万人口不成问题。大概连续迁移十年左右人口压力就会在很大程度减轻。” 听到万程这样说的时候,张海的心中是有不少疑虑的。他很清楚在江东以外的不少地方基层政权的实际状况和能力。这种贫困移民迁徙工作肯定会带来不少的弊端,这会不会成为当地官员勒索收益的一个重要来源。 正在张海这样思索的时候,万程的话锋也似乎开始转了转:“不过我担心:在数百万贫困地区的汉族人口迁徙出西南后,很大部分的土地就会被周边乃至同汉族混居的当地其他民族占据了,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在现代人的印象里,相对于北方西方等境外民族,西南一带的少数民族总的来说是比较安分的,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西南的哪一个少数民族真正给汉族王朝带来象样的威胁过。张海也曾经忽视这些西南当地民族,认为这些人只是麻烦一些而已。因为对中原王朝没有过蒙古或建州那样的严重危害,也没有太强的战争决心。因此张海也就不好意思采取新朝在草原与东北等地的那种残酷政策。 这一路上,西南少数民族似乎也没有怎样主动的招惹事情。相比并不知畏依靠骑兵可以机动驰骋的北方各族,西南的少数民族虽然在明朝曾经两次大规模参与叛乱,但在平时,整体上还是知畏的。可是张海却知道:要彻底解决全国不少地方因为地理条件而带来的先天贫困,除了迁置移民以外可采取的手段并不多。否则那些贫困地区就不会到了现代还往往难以解决了。西南不少地方的交通,当张海走过之后才知道要在这些地方修路的难度有多大。即便道路有适当的改造,但马政的发展在那些地方却存在极大的问题。更别说即便是马车走一些休整过的石路,耗费也要比中部平原地带大出不少。 “我也无需隐瞒什么,如今朝鲜日本等地已经被彻底征服,零星的抵抗也无需占用太多的主力部队才能压住。整个新朝主力部队已经有相当多的队伍可以腾出来了。我打算以大军做为威慑,在整个西南地区展开彻底的改土归流。各府省来说说自己那里的情况吧。如果按照我们一般水准的移民牵制费,并做必要的解释工作,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张海询问道。 万程皱了皱眉回答道:“传统意义上的改土归流好说,整个西南各地除了藏区的部分地方外大多会答应。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当地还是会有很大自治权力。只不过是要交一些税而已。可是如果涉及到迁界移民,又或者是按照我们新朝的规矩办:要求所有适龄儿童接受我们的教育的话,这就会出大问题。各部的首领可以接受人质外派,却绝不会放弃其旧有的权益与利益的。这一点,同我们汉族的那些牛鬼蛇神相比不会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如果按照新朝的办法来改土归流或者迁界移民,我敢肯定:就算圣主拥有以前的帝王所无法拥有的威望,新朝武功之威世所鲜有,还是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叛乱。规模,极有可能超过当年的奢安之乱乃至万历时期那场西南动荡。” 万程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郑重沉重之色,意思也就很显而易见了:不是劝阻迁界移民,而是要雷霆一般的手段彻底的解决西南等地的问题。 在西南这几年以来,其实对于为何相比北方少数民族,西南的少数民族从来不像女真蒙古那样有威胁的原因,万呈等人也了解到一二:首先就是地理上的不便造成各个山寨部族的组织松散化。长期的封闭生活使的黎苗等不少民族无法像平坦旷野还拥有众多马匹的北方少数民族那样相互之间可以长期处于竞争状态,并由此诞生出一些强大的势力。 在当年奢安之乱中那些叛乱武装对明军的作战中,这种现象也表现的很明显。再加上巨大的技术鸿沟与物力鸿沟,这就使得新军主力部队出身的万程对新军主力部队有没有能力搞定西南毫不担心。 张海的替身没有在会上做出立即动兵的决策,至少新朝七年秋季以前不在西南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也是张海出发之前的打算。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潜伏于西南等地的残敌打算把事情闹大,在今年特别是自己还在西南一带的时候就就起兵。 如果自己这一躺那些残敌能够忍耐住性子没有动,那么新朝就必须抓进时间赢得主动了。换位的思考,张海认为如果自己是周遇吉朱燮元那些人,如果在自己光明正大出巡西南的情况下都没有动,那就说明了坚定了长期积蓄实力的决心。就算对于新朝的全部底牌再为不了解,凭借当年的种种也能知道,不等十年,是根本等不到机会的。 “如果你是朱燮元等人,会把复国的基地安排在哪里?”行营中的张海向宋子悦询问道。 宋子悦不像张海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以处理奏报为主要的工作,不过还是了解很多东西。思考片刻后随意的说道:“其实海南等大岛算我们新朝统治力最为薄弱的地方,特别是那里有很多土司建制都没有的少民控制区.不过也不对。那些人不会不知道我们在海上也有巨大的能量,岛屿这一点可以排除了。如果不是国外的话,那我猜测要么是草原旧地深处,要么是藏地边缘。在远的地方,要么距离中原过远地理限制巨大,要么是威服于新朝的他乡之国,未必接纳.” 第868章 工读学校 草原旧地深处当然是一个更合理的选择,虽然说整个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在新朝三年战略决战的时候几乎都被洗劫一空,但是这几年来整个草原上还是陆陆续续有了一些西北地区的贫困民众出关准备寻求新的生活,中亚面孔的一些人也时不时的出现在草原上。【】 新朝比较堪战的公安军主力配合在北方轮流执行任务的两个新编的主力旅还有大量有组织的汉民也只能控制重要冬季牧场和重要水源地等不少地方。 控制了这些地方,对于大股势力的草原部落的崛起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但弱说数万人口或更少规模的小型游牧部落,在贫瘠的漠西也并非没有存在的基础。 张海也逐渐明白了为何草原之患在历史上曾经两千年不绝,不是当年汉时的胜利不够具有决定性和彻底,归根结底还是传统王朝自身的能力有关。如果新朝社会像19世纪的欧洲一样全面近代化,那草原问题就不是个问题。可在暂时,新朝还难以腾出足够的人力物力来彻底的解决这些问题。 不过,对于那些残敌有没有可能以草原为依托?张海以及身边的不少人都倾向于至少不是最有可能的选项。对于拼死一搏的底层百姓很多东西无所谓,可是对于不少的残明军官乃至亲属来说,他们能够真正适应游牧于贫瘠草原的生活方式么? 这样算来,残敌最有可能聚集的地方也只有川藏交界一带的边缘山区了。 “我更希望我们的政策公布出去之后,西南等地不愿意真正融入的山民们能够比明时更大规模的闹一闹,也只有这种情况才能把整个西南一带潜藏的势力真正的调动出来。”宋子悦说道。 宋子悦是曾经负责过这两年以来的新军编练工作的。如今新军主力部队包括正在训练当中三个月内就能获得完全战斗力的,连同近卫部队一共多达二十五个旅群。排除京畿要地的防御以及日朝等地占领所需要的战略值班外,随时都可以出动十六个旅群连同辅助力量及炮兵大概八万左右的大军投入到任何一个方向上作战。 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历史上,很多时候都是旅级别的小规模部队甚至更小规模部队的机动作战。往往以很少量的部队去应付规模庞大的敌人,而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已经第一次具备了十万人左右战略集团的作战出动能力。这样的大军对付战时能动员二百万以上堪战兵力、又拥有庞大生产力的17世纪欧洲来说,就算在战斗力上拥有数量级的优势并且不惧那些堡垒也不畏攻坚,力量依然还有些欠缺。极有可能像西征的蒙古大军那样因为消耗严重而丧失了继续西进的能力。可是如果用在欧洲这个特例以外的任何地方,对于任何不超过千万人口的国家来或民族来说那都是压倒性的力量。如后金女真那些村寨一样顽劣也无济于事。 张海却不愿意见到这西南刚刚有些恢复起来的生气又瞬间的陷入战争与混乱之中,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等回南京之后再进行详细的部署吧!“ 在少民比例不小的滇地,张海依旧没有掉以轻心,整个队伍在大部分时候依然保持着警戒状态,但并不急于行军急行。直到队伍过了川南抵达叙州府,进入到直同成都的大道,地势也越来越缓和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中原各省,远不像清代以后那样在很多边远的地方都有密集的人烟,几乎所有能种地的地方都有村落。西南一带除了边疆民族地区以外汉地大多数都集中在川蜀平原一带。使得这川地在很大程度上如同被一片荒蛮之地所包围的孤岛一般。幸好在广元等地还有着宽阔且能够通行大军的道路,自历史以来凭借西南谋求独立才成为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儿。因为四川一带的人力财力毕竟只有全国八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左右,即便是当年的蜀汉,也最终当不住自北方同时而来的两个战略集团的大军。 虽然这川地的温湿天气仍然给人以一种异域般的感觉,可这平原丘陵之间连成一片的村落还是给人以亲近的感觉。张海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带领队伍转战于东部运河沿线人烟稠密地带一般。 到了这时,在张海的授意之下杨思也不在隐藏自己了。不过还是并不方便在近卫部队以外的人公开自己女性的身份,还是要装做寻常卫兵一般。此时的杨思憋闷了很久,很想自由自在的在这川蜀之地与张海一同微服游玩一番,可是想到新朝六年在南直隶一带都曾经有过不少危险的经历,也没有勇气向张海开这个口。 张海在经历过不少事情之后也不像过去那样冒险了,不过见到沉闷不乐的杨思还是说道:“我让整个亲卫连以商队的身份前行伴随护卫,装备大部分线膛枪械。再加散布于四周的内情部侦察轮值人员,应该也可以在安全的前提下微服了。至少在城镇以外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在张海身身边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寻常的刺杀或小规模的埋伏当然没什么用了。可杨思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川蜀之地不同于南直隶一带,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身为这树敌众多的帝王家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风险。 杨思做为张海身边的女孩对张海也是有所了解,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圣主对自己的感情应该还没有到这种地步。不过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问道:“圣主是打算专门去看看某些地方吧?” “当然,我也想打算在这巴山蜀水无忧无虑的游玩一翻。可是现在还暂时不是时候,西南一带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是这川蜀一带孩子们的安全,打算在队伍抵达成都以前先去彭山阵武阳驿一带的工读学校去看一看。”张海说道。 杨思也有些诧异,新朝工读学校是什么她可是也有所了解的 第869章 工读学校(二) 新朝的“工读学校”顾名思义,其实是张海借鉴现代听说过的一些东西而已。【】 现代的九十年代电子游戏开始发展,再到了21世纪后网络游戏电脑游戏手机游戏蓬勃兴起。这些项目虽然不能完全起到消除校园暴力的作用,但是走读的特征外加文化娱乐的发展无疑使校园暴力的血腥程度相比八十年代大为下降。即便是学生中有一些称王称霸的刺头,也大多不会专门以欺人为乐。学生之间课间c般的打架或者偶尔少年人之间的矛盾,一般也上升不到乡村械斗那种有可能死人或重伤流血的程度,很少有人因此真的死亡或“生活不能自理“。普通学生们寻常的打架就更是多少有所顾及了,甚至下意识的避免攻击档部鼻子眼睛,不下死手。 而在传统农业社会的风俗习惯还没有退去,社会与学校管理远远不能和现代并论的旧时,“校园暴力“一旦发生却有可能是血腥而残酷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港台片蛊惑崽,但警察体系和法律也没有现代的水准,再加上不少地方有不少住宿生。群殴某些人闹出刑事案件,甚至同学帮助自己的朋友埋藏血衣都是时有听说的。特别是那些民风不算太弱的地方。 在新朝,因为大部分学生还没有推广走读,依然是以住宿为主,学生在入学之后少与家长见面。学校如同旧军队一般平日的矛盾中还往往夹杂着一些利益斗争,那些学生中比较扎手一些的人就更成为秩序与安全的严重威胁。 这些事情早在开始的时候张海就有所了解,不过那个时候学生的年纪往往还不算大,引不起足够的重视。到了新朝六年的时候,新朝对于这些问题的解决还算有了一定的重视,解决的办法就是将那些刺头集中在一所学校里。 按负责文教部的刘栋视察的时候对一些人的训话:“就算是民风彪悍一些的地方,大部分孩子还是塌实而且老实的。刺头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然会称王称霸,他们有能耐,就别找老实人的麻烦,去欺负欺负同类看看吧!“ 就这样,专门集中“刺头“的“工读学校“诞生了。各路”好汉“们一开始到学校里的时候,采取的还是原来学校里的那一套,想先打个架立个腕。尤其是在这些“刺头”中那些自以为比较出类拔粹的,打算装一装“老大”。可是最终却发现:哪怕一个班里只有二三十个男生,这样做的结果也是被群起而攻之。那些本应该很老实的同学在这工读学校中却大部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首先装“老大”的人往往是极为悲惨的,在比一般学校密度高的多的打架争斗之后这些崇尚暴力的“各路豪杰”们也一般会排个位次。 一般来说人与人之间从性格到体力身材都会有不小的先天差距,而在工读学校中同一个班或一个校区的刺头学生之间身高体重还有武力大部分往往差距不会很悬殊,这样的结果最终是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秩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甚至纪律不会比一般学校差的太多,大部分学生经过“不打不相识”往往会在表面上成为“把兄弟”一般的人物。 “一团和气”可不是这些人的追求,在学校经费被贪污,食宿条件有限的情况下那些一个班里打架排名最后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左右的人就成为了“最悲惨的孩子”成为了“出气筒”,这里边聪明一点儿会来事儿会说好听话的人还能免去不少欺负,不过那些本来并不是班中的“刺儿头”、因为受冤而被迫来到这种学校里并且头脑还不那么灵光的人可就更加悲惨了。 成都以南武阳驿附近的彭山镇工读学校,是四川境内最大的一所学校,也是全省“刺头”们的集中所在地。整个四川的在校生已达三十万之多,男生站主导。其中被送过来的人大概也有八千人之中。同样分为三个年级,年级之下还有校区之分。每个年级大概有十个校区左右,每校区每个年级大概十个班,每个班二三十人。 这种学校里,一个班的人数如果太多,比如像其他的学校那样六七十人一个班,那么就算是有些基础比较严厉一些“教师“也往往管不过来了。学生们年级还低的时候无所谓,刘栋当年规划这类学校的时候也担心一但到了少年的时候,六七十人的班队伍里出身的人也未必管的过来了。 张扬就是这彭山镇工读学校一个极为悲惨的孩子,年幼的时候跟随母亲从北方流亡到这川蜀一带,家庭背景本来就不怎么强。到了全宿的学校中之后因为性格上的过于软弱,经常因为班里一些人的欺负而根本学习不下去,他本不是什么“刺儿头”,可软弱的性格却让他哪怕在一般的学校里也只能在差生的圈子里混。班主任赵鹏显然并不欣赏张扬这种性格软弱的人,对他严厉的说道:“我看是你母亲平时娇惯你过度了,像你这样儿的人,就该到那种最恶劣的学校里去锻炼一翻!这对你以后的人生也会有好处。” 新军主力部队里出身的班主任当然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仅仅是看不惯像张扬这样软弱无能又爱哗众取**,似乎根本没有什么脸面可言的人而已。 大概从二年级的时候开始,身材瘦弱性格也很软弱的张扬就成为彭山镇工读学校二校区一班一名“最悲惨的孩子”。 其实像张扬这种经历与遭遇的人在彭山镇工读学校也有不少。不过大部分人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总是最终会学会一套自保的能力的。不是锻炼的能言擅辩精通溜须拍马,就是性格逐渐强硬起来,就算身材天赋不好也终究锻炼的敢拼敢打混入每个班中“主流兄弟圈” 可天生就木讷的张扬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却也总是“不开窍”,被打的痛苦流涕死去活来多少次却总是没有多少改变,这就更让那些崇尚武力的刺头们瞧不起了。 第870章 弱势群体 “张扬!你过来!”一名身材接近少年人的“老大”用低沉却颇有威势般的口吻对水池旁的一个孩子远远的说道。【】 这声音在二三十米外的距离上微不可闻,早已注意到这位“老大”来临的张扬可丝毫不敢怠慢,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张扬不是一个回来事儿的孩子,不过过去的教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他可不敢怠慢,迅速的跑了过来。 那名大龄孩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身上布袍的一角拿了出来,用手指了指上面比较脏的一快儿地方,沉下来的面色透露出一种暴风骤雨将要爆发出来的凶光,之后猛的一脚向张扬踹了出去。 张扬并不敢躲,小腹被踹中的情况下直接飞了出了近两米远摔到在地,痛苦的捂着被踹中的地方,疼痛的连喘气也不均匀。 那大龄孩子的脚紧跟着就踩在了张海的脖子上,用声音随不大却颇有威势口气警告道:“这次我就不让你脸上挂彩了,下次衣服要是再洗不干净,我就让你生活不能自理一个月!” 疼痛稍稍缓解下来之后,张扬却感觉到庆幸。因为这一次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被*喝n,也没有被*“打肿脸铳胖子”,也没有其他人过来“一起**”。 这时候班里另外一名男生则在“老大”离开之后回到了张扬身边,这个偏胖的孩子本来是张扬的“同命人”,不过因为有着一股豁出命来的精神,又比较回来事儿,如今已算是班上“兄弟圈”与校区里“兄弟会”中的一员了,算是压力不算太大的上等人。 他知道,如今的张扬已经丧失了任何机会,就算张扬从现在开始厉害起来,甚至比“老大”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乃至能靠偷袭干残一两个人,也不会对其地位有任何的改变。只会让他自己陷入绝境,就像在这地狱般的学校里失踪的很多人一样。 用他以前训斥和讽刺过张扬的话说:“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我以后不会再来开导你” 如今他靠近张海,却让张海稍稍紧张起来,准备迎接着这位曾经给过自己不少面子,动手的时候也比较手下留情的“同学” 这位名叫刘建的同学出忽意料的没有在张海面前装腔做势,也没有说一些让张扬感觉到十分惭愧的话。只是对张海说道:“看在你我当年同是沦落人的份上,我告诉你些好消息吧!我听外面传闻:今年秋天各地要改走读,彭山镇这样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改,很多人也无家可回。今年我们到了四年级的时候或许一些二年级的刺头儿回过来。别告诉我说你连二年级的人都可以随便踩。还有,我听外面都在说新朝圣主已经到了西南,过成都的时候很可能来到武阳驿,也很可能来到咱们学校看一看。这些话我原本可以不告诉你,不过既然是老师让我告诉你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只是低声而简短的说了这些话,刘建就远远的离去了,就像似是躲避什么瘟神一般。 外面的风声传来之后,彭山镇的教职工们松了一口气。新军中出身的不少人虽然并不认识张海,却明白这位新朝圣主的行事风格。觉得早就该让新朝圣主看看这里的真实情况了。这些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早已是成了精的人物。为了打压这些平时经常跟上面做对的孩子们气焰,这些消息也没有隐瞒。一时间这座“动物书院“中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们要比平时老实了不少。 二校区一班的施龙算是整个校区的“老大“了,能在整个校区混上这样的地位,就不单纯是靠能打可以做到的。脑子灵活同校方的关系好,了解的“上层消息”多也是重要一面。这当中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施龙虽然是外校来的刺头,可文化学习并不算太差。因此也就成为了整个校区的典型之一。 旬末休息日的时候,施龙等人没有搞什么“旬末”大联欢,一起收拾全校区的“懦夫“们,而是召集各班的头目在厕所临时开了个“临时会”。 “龙哥?至于这么严重么?在外人看来我们不过就是一群孩子罢了。那新朝圣主什么身份?怎么会跟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 “这就是你读书少不学习的后果了吧?“施龙模仿着教员们的强调笑道。说着他那出一份学习材料。这学习材料仅仅是份宣传品,讲的是新朝主力大军扫平建州后遭到灭门的那些女真崽子们还有蒙古人那些孩子们接受重新教育的事情。 同汉地的风气大不一样,那些崇尚勇武而家长少管的北方少数民族孩童们打架争斗也都是常事,并以此为荣,很大程度上也接近彭山镇这类“刺儿头学校“。可是新朝在这样的地方采取的政策却是以暴制暴。你是孩子,也当是大人,甚至更为甚之。不要说是欺负他人了,就是有打架挑衅之类的事情,一但查实都有可能会被除以极刑。 彭山镇学校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来这里的人也大多是各地的差生。可是在差、到了三年级也基本上能认识几百个字,连蒙带猜倒也能认证施龙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少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都开始惊慌失措起来:“这可怎么办?” 施龙思索片刻后回道:“我们只有赌了!先要把那些会出卖我们的最危险分子拉出来,直接活埋掉!” 处理掉个别人,在这彭山镇学校可并不奇怪。每年因为打架而死亡或者各种莫名其妙原因失踪的至少几十人。一个校区一年之内连续数人失踪的事情都出现过。 可是一个年级校区之内的那些“受气沙包”至少也有二十来个,如果一次型的失踪掉十几个,这可是还没有多少人敢干的事情。 “这么做会不会动静太大了?有没有可能引火烧身?”三班的老大有些不安的问道。 “当然不是把那些人全都真的处理掉,只是让那些人暂时的失踪而已。”施龙说道。 第871章 突击检查 就这样,在旬末休息日的一天午饭后,整个二校区三年级包括张扬在内的二十余个孩子被校区兄弟会派的那些人重新押送到了学校里的厕所中。【】 这也算是这些“兄长”们的老节目,包括张扬在内的不少“受气包”们对此已经麻木了。在这样的学校里,厕所就是各个校区的藏污纳垢之地。 因为包括张扬在内的不少人都经常被罚打扫厕所和挑粪,在一般学校里通常极不怎么卫生的厕所反而显得很干净。几乎没有乱扔的垃圾,也看不到通常公共厕所里的那些蛆虫。 当然,五天时间以来积累的n还是有不少的。粪便是肥料,n则未必了。虽然干净,但校区厕所里的气味毕竟同外面大不相同。 看着颤战栗栗的那些“晚辈”,施龙笑道:“你们也都来这里快三年了,多少算是老人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像刚入学不久时的那样修理你们。这次不会揍你们,也不会让你们喝n。而且我承诺:只要你们能老老实实的在这n坑里给我呆上五天五夜,今后半年的时间除了寻常的值日和替我们洗衣服外,我们不再会找你们的麻烦,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话,被拉过来的大部分人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有些兴奋起来。饿饭五天众人也是经历过的,五天不吃不喝恐怕没有人能够撑的过去。那些人也不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自己这二十余人集中处决吧?至少没有被打,算是不错的了。终于什么“半年不再找麻烦”没有几个人会去相信,即便是这样也足够了。 此时的张扬却意识到了一丝希望:那些人把自己关押在厕所的n坑之中,又说出这样的软话,而且这次并没有先教训一顿再说,显然是心虚了,在害怕着什么。可是:自己真能熬过五天五夜的时间么? 施龙等人也害怕把这么多人关在n坑里会出问题,用马桶打了几桶水放在了那宽阔的n坑之中,又拿来了一些用衣服包起来的面饼送了下去。这一下不光是所有人都安下心来,个别人甚至莫名奇妙的哭了起来。 “这么给你们面子,难道还有人哭?看来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娇贵啊!”施龙冷笑道。听到这令人恐怖的声音,那哭声也不由的停了下来,只剩下人难以自控的抽泣。那哭泣其实不是哀怨或害怕,而是一些人不知怎的竟有些感动起来。 虽然全校区的二十余个“苦命人”被关押在了一起,可是在之后连续几个时辰的时间,再也站不住的人们不得不坐在n池里休息的时候也终究没有人敢于出声说话。因为谁也不清楚n坑的上面会不会有人职守。 包括张扬在内的这些人其实在这几年的压力下早就成了丧失了任何反抗勇气的人,凡是有所决心能够豁出去的人,有死的风险,但更大的可能是最终成为“主流兄弟圈”中的一员。 对于这些事情,尽管是旬末休息的时候,但也很难隐瞒住负责校区管理的教员。不过在这种学校有人暂时失踪是常有的事情。经过孩子们同教员之间几年的较量,对于这些事情就更没有人过问了。 特别是有风声传来,说新朝圣主张海可能由南路过武阳驿入成都,期间很可能来彭山镇视察这做省内的特殊学校。学校方面也十分担心这里的一些事情一但暴露,那么自己也难逃管理不善的责任。这个责任虽然未必有多重,但终究是有危险的,因为张海对于曾经在队伍内的战士们在外面担任重要职务的要求一向严格。谁也难以保证自己不会被抓个典型,按渎职犯罪论处。 学校终于接到了消息:大概五天后,新朝圣主张海等人所在的队伍可能抵达武阳驿。在成都平原上,这类消息并不难确认。不过考虑到教育系统内也有“突击视察”这一说,在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各校区就开始进行准备了。 通常的“突击检查“一般回在得到消息的准确日期三天之内。可是这一次,恰恰就在得到消息后不久,张海亲自率领一个分队的亲卫加上一个连群的近卫部队突然出现在距离彭山镇不远的小村落旁,迅雷不及掩耳一般的抵达了彭山工读学校的大门口。 彭山镇的学校并不是什么战略重地,除了百余名左右的学校教职工临时组成的值班队以外,并没有正规的武装力量用于护卫。见到这样的阵仗,也没有人敢于出来阻拦。 张海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对于这里的情况在出巡之前还是稍稍有所了解的:这省一级大规模的工读学校很不好管。当然,因为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暂时还都是孩子,还没有闹出过什么乱子来。一般来说只要重点控制好低年级保证不发生大的问题就足够了,三年级的学生中已经通过之前的较量大致形成了一种还算比较正常的关系。暴力事件要比低年级低了不少。 张海的印象里:十二岁以上的少年们才是学校暴力现象的多发地带,对于这些还属于儿童阶段的人来说即便有一些刺儿头也未必手段恶劣到那里去。 现代对于青少年犯罪往往从轻量刑,在古代中国的司法实践中一般也有“恤幼“的原则。也就是说,旧时的青少年犯罪只要在涉及到伤及长辈等严重违反封建秩序的情况下才有可能遭到如同成年人一般的严厉惩罚,而在一般犯罪中在原则上是从轻量刑。 在新朝,从来就没有什么“青少年罪犯保护法“这一说。对于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少年犯们,按张海的看法不但不应该“从轻量刑”,还应该“从重威慑”。因为少年时是一个人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对于这时期的任何“刺头”倾向,严厉打压才是新朝的政策。对于那些满蒙等北方少数民族的“押解移民”,这类管理就更为严厉。 不过就算是在这方面持保守主义价值观的张海,终究也还是认为十二岁以下的儿童犯罪多少还是应该予以从轻处罚的,至少没有从重的必要。十二岁以下的人还算是尚可改造的一类。 第872章 突击检查(二) 同寻常的成年人或者那些“**少年”不同,还没有到青春期的这彭山镇特殊学校里的孩子们虽然在学校内一片江湖做派、称王称霸,对于师长虽在某些方面抗争抵制,可也多少有一些敬畏之心。【】 对于传说中的新朝圣主,那就更不敢怠慢了。各校区迅速下令各年级学生在学校中央广场附近整队集合。除了部分刚刚来到学校不超过一年的低年级孩子们外,二三年级的那些“刺头”们也还算是能够像摸像样的集合起来。如果不搞队列式仅仅是临时的站队,只要有或多或少对于威权的认同,那似乎并不困难。 一般的来说,各学校里的“刺头”总体身材和体能素质要比同龄人强出不少。同后世不一样的是新朝的人口管理达不到后世的水平,入学的学生也不一定是六七岁左右的低龄儿童,这就使得这些“低小”水准学校的孩子里看起来要比一般的孩子至少大了两三岁,那些三年级的孩子们看起来都有接近川地寻常贫民们的身高,像类似少年一般的摸样了。 “c练水准还可以,体育也还凑合,不过文化课与读书课可不怎么样啊。”见到赶来的学校里的负责人,张海笑道。 彭山镇工读学校虽然名义上是一所学校,人口却不逊色于某些县城城内了,做为全省内一所关键的特殊学校也得到了必要的重视。是以前新军主力部队中退伍的一名排长亲自负责这里。 “不瞒圣主,这一年级识字课和基本的算术课还可以,到了二三年级的内容,不少知识连我们都有些不熟悉了。基本上同这些孩子们一起学习,边学边教。可圣主也知道:这些全省内挑选出来的刺儿头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有限的人力很大程度上都要应付那些琐事上。否则这些根本不像汉地百姓的野蛮孩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当年老部队里的排一级军官对于张海的性格也多少有所了解,而且往往也都是比较诚朴直爽的人,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顾及。 当这些孩子们站好队,张海仔细观察了许久也就发现了一些问题,似是随意的询问道:“全校现在的人数大概是八千二百三十五人吧?” “八千一百九十七人,从去年到今天有三十八个孩子失踪或病死了。”负责彭山镇学校的贾斌直言不讳的回道。 “这死亡率似乎有些高了点儿,每年竟然多达千分之五?”千分之五的死亡率对于古代旧军队来说似乎不算什么。可是在张海的印象中这彭山镇工读学校可不是按照旧军队的标准来维持日常的生活的。 张海再仔细的大致心算了片刻之后觉得又有些不对:“似乎少了三四百人?”很多文化知识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但是因为经常同身边的孩子们一起处理政务,而且育有很多北海学校研讨资料可看,张海口算能力在这时代来说并不算差。数数各队的横竖就能大致估算出这万人以下队伍的人口数。 贾斌虽然负责孩子们的教育,可却没有这种能力,当他发现竟然有几百人没有集合起来,而且队伍里很显然是没有那些各队中偏矮的孩子们之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张海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就询问道:“各校区学生们的厕所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些犄角的地方,我们一起去转转吧!“ 贾斌这时候也有些惶恐起来,一下少了几百孩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即便在这样的学校也是一样。 张海带着不少人首先来到了厕所里,这是因为张海当年也是有过**十年代校园生活的人。虽然现代的学校就算在差,秩序也不可能同这种地方一般,但也猜测的出公共厕所会成为这学校里另一方面的藏污纳垢之地,原因很简单:学校里的教职工是很少会来学生们的公共厕所的。当然处此之外还有校区边缘地带的一些犄角,也很有可能是无法无天之地。 张海以及身边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分散开来展开了对这些犄角之地的搜查。最初的时候,刚刚来到这些地方的战士们感觉到的是空空荡荡,不过一些偶尔从n坑里发出的声音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事情的经过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里就清楚了。毕竟这里的“刺儿头“毕竟还都是孩子,做事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惯犯们那么多的心机。那些被挖坑埋在犄角里还有被关在n坑里的孩子们很快就被救了出来。 这些人中只有个别人的身材与同年级的其他孩子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多都比较瘦小。虽然才刚刚被关起来不到一昼夜的样子,可却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臭气被熏晕了过去。幸好发现的早,还没有大规模的死亡的事情。 张海的面色沉了下来。在张海的印象里,小学里的那些“刺头”就算平时欺负他人,也没有什么太过恶劣的手段。在联想起有关这彭山镇工读学校的不少印象,甚至可以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类学校在饮食卫生看起来不算太差的情况下平均每年竟然有几十人或病死或失踪,恐怕同这所学校里的孩子们那如同成人与少年罪犯般残暴的辣手有关。 这些犄角里的孩子有的还算健壮并走了出来,有的则是被扶了出来甚至抬了出来。 张海沉默了许久,眼神逐渐压力起来。他原本以为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当中,就算是刺头一些的人应该也是有下限的,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学校没有起到改造这些人的作用,却让这些人变的更加残暴。张海甚至可以确定:如果自己在晚来三年,这些孩子恐怕就真的无可救药了,那时候自己对待这些人的策略就只能是像当年对待那些北方少数民族中的不稳定因素乃至对于国内的很多牛鬼蛇神们一样的办法:进行血腥清洗。正如一句台词中所说的:“像你这样儿的人,应该怎么样去改变呢?你无法改变,就只有去死了!” 第873章 绝不姑息 一开始张海的想法是在校区内的中央广场上当众检查这些被救出孩子们身上的伤势,可是却担心这些原本很可能就属于软弱群体的人在那种场面下更是会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反而不利于问题更详细的调查。【】 于是,就把这些身心都遭受过不少创伤的孩子们抬到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并由跟随张海一起来的近卫部队军医负责医治。张海身边的人当然也早有准备。随时都会准备应付一个连群所进行的血战需要的医疗资源。 在安抚这些孩子们方面,亲卫连中的不少战士以前是负责执行侦察任务的,在加上跟随而来的内外情报部门的侦察人员也有一些,对于如何利用这些受苦受难孩子们的心理,多少也算是有些门道。 在战士们的安抚下,这些原本大多处于麻木状态的孩子们终于会过神来,知道所发生的一切,知道了新朝圣主张海亲自来到了彭山镇学校。 随后孩子们的哭声抽泣声却响彻了整个宿舍楼。那些在执行侦察任务中同民间的这类命运悲惨的孩子们有过一些打交道经验的战士大致明白:对于痛哭的人不能安抚,也不能说些刺激的话,先倾听其发泄使让这些哭声和抽泣声尽快平静下来的最好办法。 当整个楼内的哭泣声逐渐平静下来并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后,张海郑重的对其中一个情绪看似比较稳定的孩子问道:“你知道你们年级校区里每一个人的名字么?” “我记得!”孩子在悲伤之后满怀恨意的回答道。 “平时识字功底怎么样?能不能把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写出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觉得不够,同班在这里的几个人大家一起写也可以,有不会的字也完全可以空着。”张海问道。 这是一名三年级的孩子,虽然在这样的学校里文化教育的水准和深度远远赶不上后世的小学,但是因为没有很多杂课而专攻识字算数,因此这些平日里被欺负的孩子二年级左右刚刚完成开蒙的水平还是有的。虽然有很多字不会写,但是通过找类似的近音字或者干脆空格的办法多个人合写还算能一起“做文” 就这样,“文字诉苦”就在这来自三十多个班级校区三四百名孩子们的笔下展开了。以战士们的经验来说:这样年纪的孩子在这种经历之下通常不会胡编乱造,因为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远远没有掌握作文技巧的孩子们手写这种回忆效率也并不算高,通常几个人凑在一起大概一小时半个时辰左右也不过刚刚能完成四百字左右的记叙,集中错字和不会写的字至少能占到一成左右的比例。 当三年级的孩子们用发下来的笔和纸诉说这几年来的遭遇,低年级的孩子们口述并由近卫部队里的战士们负责执笔记叙的时候。孩子们的情绪又开始躁动起来,哭声又隐隐的传了出来。 这些事情,在中央广场上那些站着的刺儿头们也在很大程度上意识到了,随着站着的时间越来越久,已经有一些胆量大的人坐了下来,秩序也开始松懈下来。 可是一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也没有动静的时候,即便是坐在地上的不少人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如果不是知道新朝圣主带着人亲自来到了彭山镇学校。这七八千名全省范围内选拔出来的刺儿头儿童说不定早就暴动开来了。特别是其中两三千“三年级”的孩子,这些孩子实际年龄普遍在十一二岁左右,加上比一般孩子更成熟些的心智,对于成年人及师长已经没有过去那种水准的敬畏之心了。 随着夕阳西下,夜幕开始降临了,校区广场更是躁动不安起来。只是四周围点燃的火堆给了这些广场上的人们一丝不安的压力。 饥饿与恐惧还有一丝疲劳袭来的时候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孩子们也终究感觉到一丝畏惧了。 三年级二校区的施龙是个“有些头脑”的人这时他已经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在下了不少时候的决心后,压着自己的嗓子喊道:“快跑吧!再不跑就要出大事!”施龙身边有不少对其颇为信服的人,见施龙喊了这话后自己的身体也悄悄的向前移动并展开了加速就跟着跑了起来。 夜色里躁动不安的人群瞬间疯狂起来,可是当这些刺头们刚开始向着学校附近比较低矮院枪冲锋的时候炒豆一般的枪铳声响了起来。 早已布防在四周的近卫部队主力向这些平日里曾经威风八面的孩子们展开了火力。 虽然按照张海的吩咐仅仅以战场上十分之一左右的装药进行了重新的处理。打出去的弹丸威力可能还不如旧时明军的那些三眼铳,质量好一点儿的棉甲套在身上都有可能不见血。可这些“小霸王”们的身上却没有哪怕最基本的防护。因为比较小威力的铅弹,被打中的人真正死亡的并不多,七八百人都挂了彩,打倒的有四五百人左右,被打倒的人中一成左右约四十多人被打死或负了严重的伤。 没有人想到学校方面竟然调集了最精锐的军队毫不留情如同对待敌人一般的开火。原本暴躁不安的“小霸王”们终于被彻底的震慑住了。没有负伤的人全都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施龙是个有心人,虽然鼓动的人中有自己,但是他只是象征性的跑了几步就收住了脚步。在刚才猛烈的火力下只是在远距离被流弹打中,威力不算大的弹丸只是在他的肩上留下一个小肿包而已。 这之后整整**,再没有躁动不安的声音,七八千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趴在地上,只有重伤的人们隐隐的**声。还有一些人终于经受不住压力和恐惧,像那些自己平日里欺负的孩子们一样吓的哭泣起来。 当然,这当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性格上比较强硬的人物,泪腺可没有那么能够轻易的激发出来。 直到天亮的时候,张海终于从孩子们所在的教职工宿舍里走了出来。他回想了不止一次,但终究坚定的认为绝不能姑息这些自幼品性就**的人们。除了还没有到“七岁看老”年纪的幼儿,没有什么挡箭牌应该挡住对罪恶的惩罚。更不要说在全省甚至全国的范围内杀一儆百的作用了。 第874章 翻身做主 “这几年来你们这些人的所做所为,我花了一天的时间从那些平日里被你们欺负的人身上已经有所了解的了。【】有一些比那些曾经被我们清理掉的内外敌人还要过分,如果你们这些人这些人再大上个几岁,那么今天就会是你们的末日。还好,你们这些人应该大多还没有进入到少年的年级,还算是孩子,新朝圣主还会给你们一次机会,这主要看你们平时的善缘如何了。”亲卫连的人亲自负责向这些孩子们传话道。 其实在封建社会,打骂欺辱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管理手段,从家族内部到军队内部、宫廷之中、甚至闺房之中,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成年人有不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甚至并不视之为恶。而且没有太多的人天生能够长时间的维持虐人倾向,即便是曾经受过欺负的人,也总会随着新人的到来有“媳妇熬成婆”的时候。 后世朝鲜战争联军战俘营中那些虽然过去在旧军队里虽然受过欺压,但仍然相信“大哥”的威信,跟着“大哥”们做选择的人们就是一例。 可这些刚来不久的孩子们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旧的时代,对这些不平和不公的现象还有着单纯的仇恨和报复心理。张海就是要利用这种仇恨与报复修理修理这些刺儿头们。正如那水浒传中的“杀威棒”,不杀杀这些在几年的时间里已经养成了厉气与傲气的人的威风,让这些人也经历弱势者的必要磨练,就很难有机会真正的改造。 “这样做真的可行么?会不会因为孩子们单纯的报复而酿成太大的事情?”杨思也有些觉得不忍了。 “这些人全死了我也不会有多大负罪感。他们就像当年我们扫荡天下所消灭的那些人一样。这些人如果全部惨死,我觉得更能威慑天下间那些顽劣之人,其中即便有一些冤情,那也是值得的。这些事情,我还会正式的对这学校里的教职工说”张海不为所动的说道。杨思也知道张海是一个疾恶如仇眼不容沙的人,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也认同当年张海所说的一句话:幸福之花需要恶人的鲜血来浇灌。 看了那些申诉的罪状,这些人的确已经很难让人认同他们仅仅是一个“孩子“了。而且张海也并不相信这些曾经受过欺辱的人在处于强势的情况下会做出太过极端的事情来以导致那些人大部死亡。 如果那些孩子们这样的杀人不眨眼,也就不太可能成为这里受欺压如此之严重的弱势者了。 张海从密集跟随近卫部队负责战略护卫任务的新军主力部队当年刘洪涛负责的第二旅中专门抽出了一个营来协助这彭山镇学校的管理。并把自己的底线与原则告诉了这些人:只要不出过半死亡或三分之二以上残废的事情,让这些校园里的孩子放手去干。 第二旅中的营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头等队伍,但包括杨思在内的张海身边不少人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如今新军主力部队的家底儿比以前厚了不少。 张海却多少看出了一些身边人的疑惑,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却觉得把自己的话讲出来有可能有一些未知的影响,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这张海等人抵达彭山镇学校开始,整个校区的管理进行了重新的安排。没有重伤或重兵的三百余名被救出来的孩子重新进行了调整。每个人都被任命为三十个年级校区三百个半左右的班长,痊愈的人则被任命为副班长。 为了让这些心理素质和勇气并不太强的人有驾驭和管理二三十人左右一个小班的勇气。这些孩子们平日里同三百名第二旅的护卫们住在一起,除了上课以外大多数时候在办公室里同近卫二旅的“叔叔们”在一起,成为“军兵老师”身边的左膀右臂。 再加上军队带来的暴力威慑乃至这些翻身后的孩子随时随地可以掌握的暴力能力,终于确保了这些原本在学校内弱势的人一时间成了掌握有生杀大权与物资分配大权的“奴隶主”一般的人物。 不过,各班除了这些曾经被欺辱的“老末”以外,大多数人在“不打不成交”和共同的欺辱他人之后都结成了一定的关系。低年级还好一些,三年级的不少班级那些十一二岁接近少年一般的孩子们在渡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就不怎么买帐起来。 为了抵制比原来严格的多的课堂纪律管理,闹了不少次课堂,有的班甚至直接发生了暴动。 对于这种情况,由第二旅战士们亲自负责的课堂可从来没有拿这些人当学生来看,在整个三年级上百个班乃至二年级的过半班都借次机会展开了“清算运动“ 几天的时间足够查明大部分真相。各班不少的“老大“都曾经有过血债,再加上闹事儿挑头的也大多是这些人。各个校区都展开了一阵血雨腥风。 为了达到最大的震慑效果,曾经手上有人命并且参与过制造人命的六七百名“老大“或其身边的核心在清算报复中被当众处决,上千计不服从管束的人被打成重伤或残疾,几乎所有的人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挨了直接或间接的体罚。 这样暴烈的行动让这些平日里养成自以为是习惯的人终于有些清醒了:新朝完全没有因为他们是“孩子“而放弃罪恶清算的打算,他们已经没有了基本的人权,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自己曾经欺负过的人的报复心而被直接的处决掉。还不是简单的死亡,甚至会是痛苦的惨死。 这从未见过的残酷而血腥震慑住了不少人,再为顽劣强硬的孩子也终于放弃了有意识的抵抗,再这之后,就是不少受过欺负的孩子所进行的疯狂包袱与反扑。尤其是在了解了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之后,又有几百人因此而死亡。 不过,负责三年级二校区一班的张扬却并没有把自己所负责的班级直接边成修罗场的打算,死亡和重伤的人在整个校区算是最少的一个了。 第875章 翻身做主(二) 张扬在掌握一班的第一天就处决了一个叫做侯佳的人。【】这个人不是曾经欺辱自己最过的人,但却是班里另一名同命者的凶手。而且在张扬的印象中这个人无理找岔的情况最多,品性最为恶劣。 而曾经的“老大”,欺辱自己最甚的施龙等几个人只是在跟随自己的“新军叔叔”授课的时候似乎依然有些不敬而遭到了重责,并且这件事由张海亲自负责。 张扬没有像其他一些校区曾经的受难人那样往死里打。除了施龙在惩罚中负伤严重休息了半个月才恢复外,其他人最多不过是受些不见血也没有骨折之忧的轻伤。 “你这样轻责,难道不怕他们依然觉得你软弱。到时候暗算于你么?还是你打算搞冤家宜解不易结的那一套?我可以凭我的经验肯定的跟你说:这些人已经被新朝列为黑名单之列了,日后不再会有多少出路。至少他们没有入伍的资格也没有进入新朝体制内的资格。” 跟随张扬在一起负责一班的新军薛教员在时后平静的询问道。新军主力部队当年在清乡的时候杀过不少的人,在了解了张海所遭受的一且后,就是张扬下令处决这个班所有的人,薛教员虽然会劝阻,但也会理解。 张扬除了在当众的时候能够说一些话,也算是勉强善于演讲训话之外,个人交往的情况下却是个木讷的人。当然在交心的情况下,不需要顾及自己说什么,也就没有那么多拘束感了。 沉默了片刻张海就回忆道:“我想起我在家乡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上学的年级。家乡刚刚解放,多数人的日子过的依然很贫困,我也算是曾经做过欺负他人的事情,曾经抢过别的孩子的馒头。凭仗的,也是我比别人大两岁并且身材因为先天的条件要强出不少。我也曾经体会过那种感觉: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持强凌弱。这些说起来很罪大恶极的事情其实是潜藏在包括我在内不少人的内心当中的。只不过我因为自己天生的性格与身材等条件而没有那个机会罢了,否则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保持心性,至少有一部分的可能也会变成这彭山镇学校里不少人那样的刺头,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更别说这些人中原本有一些人也是像我一样的老实人,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得不改变自己罢了。除了他们当中的极个别人,我想是有机会重新找回自我改变自己的。” “你是想用宽恕而换取那些人的感动与悔悟,难道不担心被利用了么?” “我想,经历了彭山镇学校的这些腥风血雨,还有一开始我的表态,他们应该清楚我对他们已并非有什么畏惧和纵容之心了。” 一班的食堂也是由年纪还不算大的张扬全权负责。虽然更多情况下因为学业,张扬不得不做个“甩手掌柜”,可一些事情也是能管的。特别是身边有一个来自南京的“钦差教员”的情况下。 在全校少了几乎四分之一的学生,食堂伙食开销又得到第二旅的亲自负责的情况下,费用要比往日充裕了不少。 这些改善校区里的很多班都享受不到,不要说j蛋和高温r,就是蔬菜也几乎没有多少。不少班里的大部分曾经欺辱他人的学生们似乎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中。 当然,负责各班的翻身者们算是彻底翻了身,大部分都不发愁大鱼大r。不过张扬除了平日里的荤食比其他人稍多一些,倒也没有刻意的克扣那些曾经同窗们的伙食。也没有像很多班的翻身者们那样与曾经的同窗分食。 当包括施龙在内的不少人看到校区食堂内其他班大部分人的伙食,还有那些麻木而战栗的人们的时候,不由的庆幸自己生在二校区一班,而不是在其他的班级里。 这些平日里心志早已比同龄人坚硬的多的“刺儿头”们虽然没有人感动的流泪,但是在曾经的老大施龙的带头下在饭后竟然主动的一起跪在了张扬的面前。 “张扬,我们不值得你这样对待,在这样下去,这几年来我们做的罪过还有对您的欺辱就再也难以还清了!你也想其他班的那些人一样惩罚我们吧!“ 张扬并没有说出什么原谅的话,如果那样就似乎就觉得显得有些做作了。 张扬沉默了许久:“你们也没有必要如此,我没说过不严惩你们。只是怕就算严惩你们,也是做无用功,或者让你们出了学校以后为了弥补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又去祸害别人。用你们这样人的鲜血来警告天下人,我想这个学校里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足够了,没有必要再流别的血。我这样做的唯一目的是想让你们真的能够痛改前非,成为一个对新朝有用的人。先别谢我,如果你们能够做到在四年后毕业的时候在年考中至少不逊色于我个人的成绩二十分,总成绩六十分,并且这今后的四年让我真正的感觉到你们已经彻底的改变了自己,找会了自己的善良。那个时候再来感谢我不迟。至于没有达标的人,我不会纵容一个顽劣的人活着离开这所学校成为危害新朝的人。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张海并不是一些特别热爱学习的人,这些年来在干扰之下平日里的成绩甚至在班里也处于下游。毕竟军体课这个项目张海同班里的大部分人都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听到张海这个以前没有多少机会学习的人这样说,整个一班的人却有一种莫名不寒而栗的感觉。 “别觉得我以前的成绩也不好,那都是你们平时总找我麻烦的结果。现在有一位新朝主力部队的教员亲自负责我的学业,我掌握的各种学习资料也比你们丰富。单科平均不差于我二十分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海最后说道:“今天的补课任务和作业对于我们来说并不轻松,赶紧回去抓紧每一小时的时间吧!” 第876章 新军教员 从那日起,张扬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之上。这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来自新军第二旅的薛教员的很多话使张海觉得应该努力的学习,这样或许有机会也成为一名文化方面的教员,甚至火炬学校的“研究员”,回报把自己从苦难中拯救出来的新朝。 可是有志人立长志,无志人常立志。张扬很快发现自己在很多课程上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知道如今。读书看报的时候仍然会发现很多拦路虎。虽是三年级的学生,却连新军主力部队中千字左右的识字标准都没有达到,只能连蒙带猜的理解。在做文和遣词造句上的能力更别提。 唯一让薛教员欣慰的是:张扬在算数方面的能力还算凑合,在拥有过去所没有的大量复习材料的情况下很快就把四则混合运算熟练的掌握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新朝在基本文化教育上远远没有现代小学中那样的深度。出题考核的时候也不会出一些偏题怪题或者计算量十分大的题。 “薛教员,在新军主力队伍里,识字和算数哪个比较有用?“一天课业间隙的时候,张扬向身边的薛教员问道。 薛教员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当然是识字比较有用一些。在我们第二旅,每个人每一周都要交思想汇报,而且不能与其他人看起来有雷同或抄袭的嫌疑。而且队伍上还要求每个战士在一天之内不论有没有事都要记日,在战场上就更不用说了。有效的组织控制和随时的战场纪录,对部队及战斗力的心得体会的不短总结是我们新军主力部队同其他部队最重要的一点儿不同。算数嘛,只有在炮兵支援单位及工兵单位那里才稍微重要一些。但更重要的也是一个数字的空间理解,活学活用。同你们这些平日里的试题终究是有区别的。不过这些你都不需要太过牵挂,你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距离队伍里所需要的全部文化知识并没有多远了。我们第二旅算是文化学习突出的老部队,因此我还算是有一些东西可以教你。你们过去那些二流旅里退下来的教师,我都不知道四年级的时候除了让你们大部分人补课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叫你们的。估计只能是组织你们提前学习识政了吧。“ “识字算术能够掌握之后,我们还将学习什么?“张扬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一些同军事有关的代数、几何、物理。“薛教员回答道。 新朝的教学内容同后世现代中小学有很大的区别,很多证明以及深入巩固的东西都被省略了,更没有为了应付那些考试强省划分分数线的需求高营造出来的高难度试卷。那些很粗浅的东西薛教员只是初步的给张扬大概讲了讲,张扬就似有所悟。 这时候,早就准备和鼓舞自己很久的张扬终于下定决心的问道:“七年级毕业之后,我也能当一名新军主力部队战士么?“张扬对薛教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似乎自己也知道终究有些惭愧。 张扬明白自己能够翻身,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别人的帮助,而自己却是一个懦弱的人。用过去一些同学讽刺自己的话:“连打架都手软的人也能上战场?还新军主力部队?别给人家丢人了!” 薛教员也有些犹豫,这些天来的交往使得他对张扬过往的一些事情也都有所了解。按照当年戚继光的看法:一支强悍的军队固然不会全是一些好勇斗狠之辈,但那些真正懦弱胆小的人距离真正精锐的要求其实比那些好勇斗狠的人要更远。不敢说百分之百不会出英雄,但这种几率肯定要比一般人小少很多。 思索片刻后薛教员说道:“新朝有一些事情圣主虽然没有讲,但在我们这些有‘国际视野’的头等主力官兵眼中,有很多事情还是能够心知肚明的。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猜测:等你们这新朝第一届学生接受完七年义务教育,再经过累计三次选训和两年的初训之后,新军主力部队又会展开大规模的远征,去完成真正征服天下的使命。换句话说:如果你打算当兵,就一定会赶上战争。你可知道: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新军主力部队拥有战斗力与战场态势方面的优势,敌人在很多情况下威胁与火力会大大压制,但即便是一边倒的战斗,临战的心理压力也要比这所谓的校园暴力高很多?我从你们这里的学校里了解过一些情况:在学校里,你就是被人群殴十次二十次,也不见得有一次重伤或死亡的危险。打架打一百次也不一定有一次真正需要将养半个月以上。而在我方占优的战场上,就是战局一边倒,你也有一成左右的伤亡风险,百分之三四左右的牺牲风险。如果众多作战累计起来,牺牲率可能接近一成。你明白这之间的差别么?” “我明白。可我怎样才能弥补这之间的差别呢?”张扬有些沮丧却也有些诚心的问道。 “你先来说说,你愿意不愿意在军队里去做一名使者?干这活,很大可能性是必死,然而你却未必能消灭一名敌人,对于我军来说也未必起到什么名垂青史的作用,这种牺牲即便有作用也是无足轻重的。当然,必要的抚恤我们会有,你的亲人不但会得到长久的经济保证,即便是晚年的时候也会有人照顾,我们新朝在这方面一项是大方的。” 薛教员的话很大程度上是虚言,新军主力部队在战争中很少需要军队中的人去担任什么使者任务,而且就是执行这种任务,也必然会是占尽优势很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干。 平时懦弱的人在战场上却很英勇沉稳,这样的例子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千中无一,但也是有过这样的极端例子的。这种极端例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虽然性格上不够硬气,但却拥有无条件的牺牲精神,是个思想单纯而朴实的人。而且他们在队伍残酷的训练中也得到过必要的锻炼,战斗力也往往不是第一仗就表现出的。 第877章 射击测试 “我愿意!” 张扬并不是立即回答,而在稍做思考后才回答的,不过沉默的时间却并不算长。【】 “你为什么会愿意?这种事情不能名垂千古、也不能力挽狂澜、更不能成为你们课本上的那些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甚至连‘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都未必能够做到。这只是单纯的牺牲而已。要知道你在真实的战场上,可是没有新华书局里那些传奇小说主角们的光环的。”薛教员有些惊讶的回道。 张扬不是一个狡诈而多心眼的人,否则也不会最终这么惨。薛教员也看的出张海的回答上郑重而真诚的。 张扬没有谈太高尚的口号,仅仅是说道:“我欠母亲的太多了,欠新朝的也太多了。我想我即便活着,像我这样的人也未必能够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我牺牲了至少能避免新朝军队里一名战友的牺牲。母亲虽然会伤心许久,却最终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与照顾。至于不能上战场杀敌,于我来说只是有些遗憾罢了。但我知道我在战场上未必是一个合格的战士。能够入选新军主力部队并最终跟随部队远征的人必然会强于我,有限的军事资源在他们手中或许能够起到比在我手中更大的作用” 听到这样的回答,薛教员的心中多多少少的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在这样的学校这样的地方,真的能够有一名符合标准的优秀战士产生?他当然不会期望有什么奇迹发生,或者张扬这种校区里有名的怂包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英雄模范。像这样的孩子今后能够达标就是造化了。 “明天凌晨的时候,你随我来一下吧。我向连长那里申请一下,一会儿带着你去校区的c场上打个临时靶,也看看你的成绩。同时还会有其他孩子与你一道测试。”薛教员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张扬不由的有些兴奋起来:我以后也能够有几乎成为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一名战士,远征沙场吗? 那一天夜里,张扬兴奋之中又有些紧张。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打靶上靶,而且命中的都是靶心位置。在数年以后光荣的成为了一名新军主力部队战士。可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却梦见自己又一次的犯怯了。不知怎的,不论自己怎样开,远处的敌人就是打不死,还气势汹汹的拿着似是竹一般的东西向自己冲来,最终还是薛教员挽救了自己。但却也用有些失望而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并责备自己。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更清醒的传来了薛教员在自己身边的呼唤声,那是临时进行凌晨测试的时间到了。 张扬兴奋而匆忙的穿衣叠被进行集合之中的准备。尽管张扬已经觉得自己很快了,可还是花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真正的集合完毕。这还是不需要打背包的时候。 薛教员倒没有责备张扬什么。在全校区两个年级的二十余名孩子中,张扬几乎是第四个完成集和赶到c场的。比自己先来的几个孩子看起来都似乎有些睡意,显然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并没有睡好。 “别看了,场上没有靶子。你们向我们的战士当做靶子开火就可以了!你们放心,不会借这儿手整你们的。你们手里的那些铳装的弹药都是经过仔细检查过的,都是镇暴威力级别,大概只有在战场上正常装药的一成左右,就是打中战士们的面甲或者后脑勺的头盔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何况我觉得你们这二十来人就算进行六次齐s也未必有这运气。”负责这事儿的一班教员对众人说道。 这时候张扬才知道负责一班的薛教员竟然在原本的主力部队中还是一名排长。 同张扬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二十个孩子拥挤在了一起用似乎并不算太重的铳展开s击,每个人的间距几乎被压缩到了最低的限度:大概只有一尺有余的空间,在跪姿的时候几乎需要侧着身并和两旁的人略错开一些距离才行。不过瞄准的目标却有至少有两人以上的间距。呈半圆状分布在距离孩子们大概约二三十步四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人与人之间至少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这样安排的目的也很显然:让孩子们在s击的时候受到相互之间的声与烟火更大的干扰,这种心理考验也更贴近实际。另外,也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两个人或几个人同时向着一个“靶子”s击而出现重靶的现象。 包括张扬在内这些性格原本就不怎么过硬的孩子们在第一次开火的时候听到身边人的铳想起来的声音就有些慌了。不知道是太差还是点背的缘故。在经过简单c作与瞄准要领讲解的情况下二十个孩子第一轮开火打出的二十发早已填装好的弹竟然没有一发“上靶”,哪怕是凭运气的也没有。 薛教员经过仔细的查找才看到了c场围墙上那些不容易察觉的弹坑,大致的有了一个判断:这一轮s击测试,平均每个人的散步范围至少在十几平米左右的样子,几乎只有距离十几分之一的精度范围,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不奇怪了。 薛教员出忽意料的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测试继续进行。 第二轮开火的时候终于有七班的一个孩子把铳弹打在了七班教员的肩膀上,但也仅仅是擦碰了一下而已。这威力仅仅为正常装药十分之一左右的小口径弹丸甚至没有在七班教员的全身甲上留下明显的凹痕。 第三轮开火的时候薛教员忽然感觉到右胸的位置上发出明显的一次震动,用带着护手的手头去摸了摸,也能感觉出是个凹痕。第三轮s击,张扬竟然真的命中了一发。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运气,也正因为如此每个人才需要连续s击六轮,以基本检验出每个人靠谱的能力。 六轮测试目的的开火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相距的距离不是很远。校区内的新军教员又在身着全身甲亲自做靶亲自感受的情况下很快就也得出了大致靠谱的结论。 第878章 神射基奠 全校区参与测试的二十个曾经悲惨的孩子中一个打出了一百二十发发减装药,大概只有七人上靶。五人命中了一从此,张扬以及一名叫做赵明的孩子在六次s击中命中了目标两次。 在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即便是打比一般箭靶更难命中的“单人靶”瞎蒙也有很大概率了。因此薛教员并不认为六发中命中一发有什么希奇。但命中两发的人往往就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尤其是面对张扬的薛教员自己很清楚张扬仅仅是在最初的时候有一丝惶恐,并且因为有些常见的动作幅度过猛等原因导致偏靶。 张扬在s击上的天赋比不了队伍里那些“新兵天才”但至少也是优秀水准。加上之前的心理测试,这使得薛教员从以前的基本不抱多少希望只是试试看,到对张扬有了一定的期望。 “看来,你或许是一个当兵的好苗子。以后的几年时间里我准许你个月都进行一次实弹测试打三发,每年进行三十六发全装药实弹的s击训练。还会让你常试神s手训练铳。“薛教员下定决心说道。 二十世纪亚洲曾经最优秀的两支高效轻步兵部队:二战时期的日本军还有革命年代的中国红色军队,在战场上拥有远比列强军队高的多的s击效率。在中国大陆战场的实战中面对他们的作战对手,亚洲档案馆里的实际资料显示他们往往只用差不多数量的山迫炮火和炮弹以及少的多的就能挫败对手。在同美军的交锋中虽然总的损失比并不占优,但如果排除炮火杀伤,轻步兵交锋却是反过来的一边倒。而这两支军队实际上都不是因为有着多么高的s术。日本军远远并非像一些人神话的那样个个都是神手。按照一些档案资料显示:日军骨干老兵往往一年也只有七十发的训练量,最多只能保证上靶而已。更多的士兵仅仅是在临战前只接受过十发左右的测试训练就被动后迅速投入到了战场上。秉承法国精神学派的陆军理论,日本人认为战场心理素养和有效的发挥才是第一位的,少年学生时代的军国主义政治灌输才是第一位的,这远远要比打了多少发重要。 不过张海虽然了解这些,却没有在部队里推广这套。因为20世纪的交战至少是同层次上的交火,炮火和相去不远的压制火力会让大多数官兵很难在实战中发挥出战场上的水平。可是新军主力部队形成规模的时候,在战场往往掌握优势的战场态势。包括明军在内的各路对手除了碰运气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威慑火力和压制火力。在这种情况下,战场心理素养的意义虽然也重要,但训练的地位无疑提高了很多。 每年三十六发实弹s击,每月一次s击测试仅仅是广大公安军中的训练标准,远远不是新军主力部队里甚至神s手中的标准。但是对于一个完全不知未来会有如何表现的工读学校学生来说,这却是很多从旧军队里过来的人完全难以想像的。 “神s手训练铳是什么?“张扬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一种斑鸠铳般的大铳,后坐力不小,像你这个年级的孩子要有所准备用铳脚挂住工事才能开火。可以把二两有余的弹丸打到二百步远,主要是模拟一种带有膛线的弹丸弹道。“ “什么是弹道?“张扬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薛教员想了想才说道:“这么说吧,你玩过弹弓么?“ “没有。“张海有些遗憾的回答。在彭山镇学校,弹弓是校区里的“兄弟会”中的人们才允许玩的专利。 “那扔石子儿总扔过吧?“ “这个我倒是扔过。” “你向前扔石子儿的时候,石子儿的飞路是弯的,向下坠的,其实这铳弹不过是相当于飞速快一些的石子儿。出膛后它也会越来越快的向下坠。你瞄准几十米到百米内目标开火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可是神s营的铳弹初速实际上要比最优等的鸟慢上不少,可稳定飞行的却很远,这个问题就显现出来了。你还得有本事估算出大半里以内各种目标的准确距离,才能根据距离知道应该用望山中的哪个点去瞄准。这些就是新军中最精锐的神s营中所要掌握的知识。 “我也有机会成为神s营中的一员么?”张扬有些兴奋的问道。 薛教员也很坦诚的笑道:“恐怕希望渺茫,但我也仅仅是按要求给像你这样表现的人一次机会罢了。神s营究竟有多少是机密,我所知道和了解的不过千人而已。不过就算是五六年后扩大到四五千人甚至更多,那也是主力部队里几十里挑一,实际上相当于天下的人适龄兵员中千里挑一。比那神箭营中的训练选拔还要严格。你的天赋虽然不算差,但是要和那些千里挑一的尖子比还是有不小的距离。幸好同弓箭不一样,以你的资质,只要在某些方面能够下功夫,还是能够有一定的机会的。” 第二旅的薛教员当然不是有性质的时候随口这么说,这也是在来之前上面曾经就有的任务。从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中提前鉴定优秀的兵源,在数年以后的战略性远征当中做为全军的预备队保持持续作战的能力,是张海早就有的安排。 正在彭山镇工读学校的秩序逐步稳定下来,二校区唯一一名鉴定出来的“二级潜在兵源”在薛教员的教导下展开了学习与提前训练的时候。张海也终于在十多天后抵达了川蜀之地的经济中心成都。 成都在明时经济上远远不及两京苏杭等地那样显赫,在经历了新军初定天下后的清洗后,城镇中一开始的时候更是显得有些萧条。 宋元之交的动荡之后,川蜀一带的整体经济要比两宋之时逊色了不少,防备和政务上的重视程度却高了很多。成都虽处四川腹地,也开始修建有三丈高的砖石城墙。 周围的不少县城也拥有远比内地一般城市更高大的城墙。 而在这高大城墙的背后,更多的建筑却是寺院庙宇还有不少烧香拜佛的人。除了狭窄的居民点以外,工商百业所占的面积远不及元代以前那样大了。在这遭遇过大祸的川地,历经几百年之久都没有让这里的人们真正的消除当年的历史、还有这特殊的地理所带来的恐惧。 第879章 新朝成都 大战初定早期,虽然川蜀一带经济并不理想,但这里的治理是新朝比较重视的一环。【】在张海看来:全国统治最为容易经济也最发达的地方实际上是以水运网为依托的江东地区及运河两岸。 新朝依赖随着沿海运输的发展,运河的地位有所降低,可政治联络与军事调动等方面的作用依旧在。 整个两京十三省实际上有两个相对封闭的地理单元:一个是岭南广东,一个是川蜀。广东等地的离心力比较强,面对的考验也比较多。但是当新朝的政治军事中枢确立为江东一带的时候。珠三角在经济与政治上在海运发展起来后同江东的更为紧密了。 通过以人力螺旋桨为依托的快船,大军或人力沿海往返一趟也不会超过半个月的时间。而从京城到川蜀,不论从哪个地方走都要经历大量崎岖的陆路,单行程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往返则要两个月的时间。驿站和驿路另论,但也通常的复杂信息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往返一才。 因此:在成都负责成都城乃至整个川蜀腹地治理的人正是过去新军队伍中表现十分出众的第三旅先锋营营长王光。 像这样可靠而优秀的人才,张海原本是打算协助刘洪涛用于新建步兵旅的编练的,至少也应该是一名主力旅的旅长。不过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将王光调任川蜀腹地担任这里的军事守备及成都城的治理。 王光也没有辜负张海的期望。在天下基本太平的三年时间里,虽然蜀中面临的残敌威胁最大。但是王光对于成都及其临近地区的宗族势力并没有像其他不少地方那样展开大规模的清洗。除非是那些到了天下初定的时代也打算顽抗到底、为了自家的利益而不遵从新朝政策政令的人。 在成都及其附近的乡村一带,他利用少数顽固之人那里抄掠所得的财富更多的是通过廉价赎买,“一手持一手持财”的方式完成了川蜀一带的土地整顿。 这样的政策再加上义务教育入学新童集中于成都省城,大量的农村资本与人口在这相对封闭的川地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外逃,而是不得不涌入拥有王光所在的川蜀一带的政治中心成都。因为在这新朝之中相对较宽松的政策,不少其他地方逃入川蜀的人除了少数心怀不轨的人遭到打击之外也大多涌入了城镇。 土地重新分配之后川蜀一带的生产也有了相当程度上的改善,主要是在不需要承担私人粮库的积蓄浪费之后农业负担有所减轻,广大中下层也有了基本的口粮用于干活。当然这种改善相比其他各省的不少农村并不算十明显。 而在另一方面:以成都为核心的城镇经济迅速发展起来,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城镇的脱农劳动里总规模就增加了一倍左右。成都与其周边不少的县城也开始像江东的不少地方那样有了虽不算繁荣,但还多多稍稍显得热闹的城镇经济。 卫生等方面的改善是王光在思索了很久后所放弃的,因为那必然要消耗和占用大量的资源。只是加强了城镇内排水系统的维护。 而在教育领域,王光则倾注了自己主要的经历。成都府学如今已经成为了拥有五万在校学生的“教学城” 这“教学城”替代了过去成都城内众多的庙宇,成了占全城面积最大的地方。规模不算小的驻军与学校学生需求也在很大程度上拉动了成都工商业的发展。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前来之前,王光手下的不少人都感觉到担心。他们担心这些事情违背了张海的初衷。王光对此却很坦然,因为这里的大多数政策王光都并没有隐瞒,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很早就通过奏报在南京那里得到了认可才实行开来。 在奏报之中,王光也很少用那些官场中常见的摸棱两可的讳言,更多的采用宏观而量化的描述。 “在来之前我还是很有所担心。担心你王光手下的公安军步兵旅也会像全国其他地方不少的公安军那样成为象样的战场甚至是补充兵都无法胜任的‘治安军’,不过现在来看我想的却有些多余了。我没有想到这些官兵并不仅仅是队列上有一套,而且按照新军主力部队标准的压力测试下的s击考核也能有这样的成绩。你这设在城头与城内的成都公安军步兵旅如果换装一下,都可以直接成为头一等的主力旅了。“张海在演武场完成了对这里官兵的抽查之后不由有些欣慰的说道。 “川蜀一带的害群之马有不少,地方势力也曾经很嚣张顽固。但是一但清理掉这些害群之马,川蜀民众应该算是我所见过的地方中最优秀的兵源了。他们在身体素质上或许比山东差一些,但是在新式军队中的表现潜力却完全不比山东苏北等地要差。正是靠着这近千万人口的优良兵源地,再加上成都建军的规模不算大。我还能保持这这样一支精兵。不过在成都以外的川地各府县,是不是所有的公安军步兵营都合格我就难以保证了。毕竟各县的公安军要承担的不少使命及职责都是很不利于部队建设的,我担心如果出现变故,川地各县的公安军并不足以保证万无一失。“王光坦然的解释道。 张海沉默了许久后询问道:“成都的冶贴军器方面的水准还不错吗?我看以这成都公安军步兵旅火铳的身管材料水准。最多用四年左右的时间,成都的步兵旅群完全可以像江东的不少主力部队那样实现换装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从江东派遣军队调集来一批装备,并且让成都的公安军步兵旅直接升级为新军主力部队作战旅。这样也有利于激励其他各地的队伍。” 王光对这个提议并没有反对,甚至没有客气性的回答:“我觉得以川蜀的条件,完全可以成立两个主力旅。我担心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川地一带就可能有变。” 王光的话在寻常的情况下于帝王面前这样讲是很犯忌讳的,不过张海却没有再意这一点。这西南之行也使得张海确实认为是要到了加强川地战备的时候了。 第880章 府学之城 张海也没有再继续看那些c演。【】古时象样的部队里检阅军队的一个办法是就是校场c演。这个临时拉来的当地人通常很难冒充,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旧时不少京营里的部队完成基本队列训练的时间还是有的。 张海很确信之前的抽查是随机而公正的,能够检阅出这些部队的真实水平,不会有什么冒名顶替的现象。这和受官僚主义影响下的一些现代军队不同。在那些部队,上级来检查部队一般是默契的抽查炊事班等“薄弱环节”,下面队伍也就象征性的把尖子往炊事班里面送以应付检查。而张海的抽查却没有专门的针对什么。 成都的王光手下的公安军步兵旅已经基本让张海放心。不过想起不久前在彭山镇所知道的那些事情还是让张海对这时代的义务教育成果颇为担心。 “到你这府学城去看看吧“张海对王光说道。 王光对张海也颇有了解,加上张海并不摆帝王架子,这使得王光对张海在很多问题上也能坦然的随口相告。 “把周边县城的县学集中在省城,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张海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是从当年我们新军队伍最开始扩充的时候,一些管理经验得来的结论。我们新朝富有亿万人口,但实际上能够不谋私利拥有权力还能认真做事的人才,即便不像旧王朝那样凤毛麟角,却依然是稀有的。我们可以拥有并监管几百个新军中能够经受住考验的优秀分子,但是如果单位扩大到四位数的程度,就必然会带来种种弊端。各县公安军就是一例。我把各县学最大限度的集中,方便管理是其一。“ 王光接着说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把纪律表现和成绩相近的学生安排在一起,这个班才会融洽。才有可能达到圣主所期望达到的那种校园生活对人的积极意义。所以我主张最大细度的分班。西南不少地方一个县连同农村也包括在不过小几万人口,适龄的男性儿童每届不过几百人。这个规模当然也可以分班。但是却不能保证每个学生所能接触的环境中都是与其类似的人。而如果至少以府为单位进行安排,就能在很大程度上使一个年级校区内的学生大多属于同一个层次,出了一些问题还可以做必要的调整。校园环境就必然改善不少。成都附近的人烟还算稠密一些。加上为了繁荣成都附近的经济,我才搞了超大范围的“府学”,每届的学生上万,每届都可以分为三十个左右的年级校区。在分层上就可以更细,不仅仅是根据成绩分,也根据内外向等性格甚至是指导观察中的朋友圈进行划分。这样出问题的可能性就会被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 王光这样一说,张海也有所印象起来。在前世,经常举行同学聚会的班,不是小学或初中同学。也不是最晚的大专时的同学,而是职高时的同学。很大上的原因之一就是分班,全班中考成绩不超过一百分的人在一起内在的凝聚力自然就高了不少。当然,这里面不是说一点儿矛盾与问题都不会有。 关于王光所说的政策,张海在稍做思索后就想到了两个问题。一是今年将要推行的走读政策,到底落实不落实?小学可能还好一些,到了高年级青春年少叛逆气盛的时候,又没有家长的约束,就算“害群之马“被清理掉绝大部分。也不可能保证一个班不会出大问题。毕竟,如果让学校承担学生生活的全部管理问题,像军队那样,实际上对于日常的管理和管理人才的要求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至少没有了家庭的影响,就缺少了一个问题的申诉渠道。 另一个,就是这种相对融洽的校园关系有没有可能继承中国旧文化的另一种弊端:家本位的团体归属及利益素求使得在社会上较之以前讲关系的程度毫不逊色? 这些疑问在去府学的马车上,张海也坦然的向王光讲了出来。 “是我思考的有些不周了,幸好圣主提醒的极时。“王光有些愧意的说道。 “要么这样吧:如果不超过一府的距离,那么其实每月回家一躺也不算有多难。每个月集中有半旬左右的旬假就够了。距离府城比较远的家庭,三族以内直系亲属则可以获得来府城学习的机会。我们现在在全国范围内刚刚普及初小。初小可以暂时安排在县学。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比较好管,问题也少。后四年级可以安排在府城。这里面管理调整的压力不小。但是我想只要确保掌握各府的人才合格,就可以把问题减少到最小的程度。“张海不并忌讳讲出自己的看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也开始意识到新朝拥有这么强大的中央与执政能力,基层却依然有不少弊端和问题的原因了:新朝在行政构架上实在是太潦草了。已经到了需要进行一定程度调整的时候,那就是“府权实化“。即便是以张海的威望及身边孩子们的政务处理能力管理到县以内的具体事物也有些问题。更别说没有那么多可靠的人才。而在府一级实现权力的有效集中,监督与管理等诸多方面也就有很多便利了。 在新朝有所发展的成都府并不算小,但张海与王光所在的马车却在路途中没有什么障碍,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一起乘马车由外城的军营来到了成都城内的“府学之城“ 大概因为抵达学校的时候刚刚是下午一天课程之后自由活动时间的原故,在临近校门的时候张海就听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孩子们的熙熙攘攘之声。那种声音透着一股无忧无虑中的欢声笑语,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所装不出来的。 这种意境与感觉,张海在自己经历过的新旧学院之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只有在前世的时候似乎多少有些朦胧的印象。 “这校园终于像个校园了!“张海有些感叹的说道。学生们在学校里的生活怎么样,在张海看来实际上是并不逊色于军事与工商的百年大计,因此多少也有些欣慰。 第881章 童年游戏 王光对于新军内部的不少规矩还有张海本人多少有一些了解。因此在安排日程的时候除了主动商量与张海在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来到这成都府学视察外,没有告诉学校里的任何人张海将要来的消息。至于王光自己,早已是这成都府学城里见怪不怪的常客了。 成都府学城方圆不过两里左右,而且这时代要想建造安全的高层建筑成本与时间上的问题太大。但五万余学生大部分时间在这里住宿和上课的时候也并不怎样显得拥挤,甚至还有不少空出来的地方做为c场。这当中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入学的孩子们年纪还都不大,身材要比成人小上许多。二是宿舍并非是类似后世学校里的那种宿舍。为了方便对学生们的生活管理,采取的是“大通铺”就像很多地方的军营一样,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节省了空间。 府学里的教学楼和宿舍虽然没有后世的那种现代化水平,但也多以两层为多见。两层建筑是成本上的一门槛,效费比上显得的最高。新朝时在城镇内的不少建筑尤其是同新学相关的也大部分都是如此。 教学楼与宿舍没有大户人家房屋院落中所需要的各种修饰,以尽可能简单整齐的方式排列,给人以严肃之感。 在这自由活动的时间里,有人丢布袋、有些内向的孩子蹲在屋檐下,但更多的人则是被着一根根竹筒相互追逐着。嘴里模拟着火铳开火时那种“砰”“砰”的声音。还有一些联络时的喊话声。 “孩子们这些道具不像是自己找的,难不成是学校里准备的?”张海询问道。 “是学校里准备的,这些模拟铳的小竹筒也都是按照主力部队的一般规制确定,还装有模拟的瞄准装置。此外还有不少模拟抬和线膛的东西。这些竹都可以像两宋时的突一样以少量标准劣化版本的火药进行不装弹发s。还有一些用于模拟套管钢矛近战类的东西。城外还有养猪的地方,杀猪的时候也经常组织学生参加实践活动。”王光说道。 张海看到这些就想起自己那不论前世今生都有些苍白的童年。在前世,学习成绩或准确的说升学率与考试成绩是一个学校工作的考评重点。这时代过去的书院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 张海参考近现代历史对教育的理解虽不能说透彻,但也更广泛和明确一点:那就起源于普鲁士的现代学校教育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是以军事目的为服务的,逐渐扩大到了改造人本身价值观的作用。 王光的用意张海也很明白,那就是从儿童时代培养对战争和军事有兴趣的人,尤其是新朝的这最初几届,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次远征作战中最重要的预备兵。 张海有意的换上学校里二线工作人员的服装来到了孩子们所在的校园里,不过还在初小的孩子们对于这些“大人”也是多少存在着一些敬畏之心。 当张海来到一群在楼梯口担任“防守”任务的孩子们面前时笑着说道:“你们每一个人的体力都还不错嘛。一个人竟然能背三十支‘’?我当年也是在南京的主力部队里干过的人,我听说新朝圣主身边的近卫部队才会有这种配置。你们要是背这么多,知道保养维护的时候有多麻烦么?” “我们这一组是防守中战斗值班的人,拥有的当然多了。后边儿的按规矩轮换装弹呢,他们填装好的都放在我们这儿!” “快看!敌人的进攻又发起了!” “砰!砰!”另一面的孩子一面喊一面比划着。 张海看着孩子们哝哝的性质也不由的感叹自己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在作战方式上所取得的进步。如果还是“排队毙”的作战方式。这些孩子们更喜欢玩的打仗游戏恐怕还是竹g与竹马吧?这种类似于现代很“自由”的交战方式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娱乐性。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沉重的布袋从二楼楼梯口外面扔了过来,之后就听见外面的一个孩子大声喊道:“轰!你们完了!下去下去!至少下去三个!” 这时身边几个孩子不由的有些埋怨的看着张海。为了表示歉意,张海也不得不融入了到这些孩子们防守的一方,同孩子们玩儿起了这“打仗的游戏” 这游戏般的套路并非张海所专长,不过要说投掷,这些孩子们当然就比不了亲自开创这一玩法又有过人力量的张海本人了。张海扔出去的“沙包”力量可不小,足以把这么小的孩子打上一个跟头,而且又快又准,“有效s程”还远。很容易的就阻挡住了外面十来个孩子的趁机围攻。一个人就把外面“进攻的”直接打倒在地好几个。游戏的这一局,也就以楼梯口防守中孩子们的“胜利”而告终。 与孩子们一起玩这种童年打仗游戏的最初时,张海如同所有的大人一样还多少有一些不适应。可没过多少时候,就有一种找回了自我的感觉。就像现代的不少成年人也喜爱“户外野战游戏”一样。 不过张海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虽说新军主力部队相比对手往往拥有代差般的优势,交战时往往占尽上风,可即便如此,张海也很清楚的明白战争与游戏之间的巨大差别。 他忽然有一种畏惧,畏惧在这些孩子们面前告诉他们自己真实的身份。害怕这些人有的走向了战场之后。张海觉得自己如同近代日本还有一些国家的军国主义者一样,在干着欺骗年轻人甚至儿童的勾当,不由的有些失落。 思索了片刻之后张海对孩子们说道:“我觉得你们的玩法有些不对。这众多精小铳联还s击之法是我新朝大军精锐独有的作战方式。敌人怎么会有?你们这样演练,不是在演练新朝自己人对自己人么?战场上敌人可不是这个样儿的。” “那是什么样儿的?”这时终于有一个孩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第882章 重回课堂 “战场上我们的敌人即便有铳炮一类的东西,也没有这般如我们新朝主力一般的用法。【】就是想学也不是什么势力有决心和有能力为一名士兵都配备这么多优质材料配备的管。虽然也有仗着人多同我们对s的,但更多的是人海冲锋。我估计如今我们新朝主力大军的火力更强之后,骑兵冲击和徒步冲锋将会是我们的敌人主要的野战手段了。要不然就只能守城。像你们演练的这样敌军把我们新军压制到了需要守城的地步,虽不能说没有,但也是很少见的一种情况。”张海笑道。 就这样,孩子们分成了人少和人多的两组。人少的一方三个人,人多的一方十几个。不少孩子重新回到了旧时“青梅竹马”的感觉。拿着竹筒当座骑,另一手拿着小木g扮演敌方冲击起来。 即便在川蜀之地,在新朝建朝的时候那神秘而奇特的作战方式也开始流传开来。“青梅竹马”之类的儿童游戏迅速演化成“青梅竹铳”。这成都府学的孩子们也只有少部分三年级的学生才有一点儿幼儿时的记忆罢了。 下午自由课的时间大概拥有一个时辰之久,但是到一个时辰临近末端,太阳快要落到西边一排宿舍平方房顶的时候,所有的孩子就似乎都有些紧张起来。 “又到跑圈的时候了!”一个孩子自言自语到。 如果是一群老兵油子或成家后成年人,下午训练或例行跑圈的时候只要没有人监督,那就会想各种办法偷懒,或者心有灵犀的大家一起都尽量少出力。不过这低小级别孩子们在宽松的校园生活里还没有受到这种文化习惯的过多影响。潜意识里,每个孩子都不愿意自己在跑圈中太落后,这样一来每天下午临跑时的压力还算不小。只有少数清楚自己什么水平、必然垫底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只有在视线里有教员出现的时候才会应付性的跑圈起来。 王光在塔楼里对这一切清清楚楚,但是按照张海提出的看法和思路,他也不想把校园变成军营。只要这种例行跑c没有彻底变成应付性的活动,他就没有出来过的干预。 离开校园,张海来到教员们所在的地方。 新朝没有像后世现代那么多受过专业教育的教师,这是短期内义务教育普及不可避免带来的弊端。更没有像现代中东部省份中小学那么多的教辅材料。因此大新朝大部分地方的县学,“二把刀”的教员们就如同旧时代那些并不算太合格的不少二三流“先生”一样,只有“三**宝”,背、考、打。好在没有升学率方面的考核任务。这才没有让大部分县学府学变成虐待儿童的地狱。 当然在大多数地方,拥有一点儿权力的人们总有严格要求别人滥用权力的习惯。因此,即便没有升学压力,大部分学校里的孩子们过的也并不轻松。 而在这成都府学里,张海见到这里的教员们平时还是多少留了一些作业的。这些作业显然并不多,否则也没有那么多纸墨。 作业的题目中没有四位数的四则运算,也没有那层出不穷的花样,大概比现代小学里一般课堂习题还要低一个难度。因此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这些作业就批改完了。 出身于当年新军的大部分“教员”实际上文化水平也就相当于小学中年级的程度,一些代数与几何知识还要通过重新的学习来备课。到了晚上的时候,大部分教员就成了校里极少数“特聘人员”的学生。 张海来到府学城的时候是以辅导教员备课的“特聘人员“身份来的。 张海也没有受过什么师范学习及这方面的培养,可是自幼以来在这方面的积累的经验却从不缺乏。而且就算很多东西有所遗忘,对于初中二年级以下一些粗枝大叶的基本常识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对这些东西熟悉而深刻的理解加上多年来培养教导众多弟子带来的经验和锻炼使得张海这个没有受过师范训练的人也完全不逊色一名普通的专业教师了。张海的讲解,让一些教员平日里花了很长时间也搞不动的问题也茅塞顿开。 “全府学城两千教员,我一个人可当不了这么多人的教授。幸好我还算有些准备。准备了一些数例方面的备课材料与讲解。府学城里还是有板刻印刷的地方吧?这两千份材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张海在厕所里独自与王光在一起的时候才说道。 “成都文具业比不了京城江东一带,不过这三年通过种种渠道,还是使这里的印刷完全能够满足几万学生最基本笔墨书籍需求的大概一半了。我想这几千份材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圣主这真是雪中送炭啊。“王光有些感动的说道。 张海沉默了片刻:“明天你和我一起早点儿去三年级一个校区的班上听听课吧。不要告诉我你们这里没有能够秘密听课的地方哦。白天我在不少教师里转的时候发现课堂后面的地板下面是空的,这就是秘密听课的地方吧?” 不过,张海最终还是没有完全采取秘密听课的方式,只是让替身去干这活儿。而自己跟随王光一起去公开听课。因为很多东西,不是单单凭借偷听能够感受到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这成都府学中,张海看到了一些久违的东西。即不是放任自流培养潜意识中的自私自利,也不是压抑沉默,每个孩子都在保持着本性的情况下接受着新环境的熏陶。 就是那些教员们,身上看不到其他不少地方那些军队里出身的教员身上的戾气和古板,也是看到了更多这时代所少见的不视学生为奴隶及晚辈的现代平等精神与人性。 张海知道,这一切都与王光对自己道路的理解,还有认真努力的管理分不开的。 **的时间很快过去,张海与王光一道向随机所选的一个校区行去,在路上又听到了那久违的欢声笑语。 第883章 重回课堂(二) 张海前世去过一些重点中学的课堂,早自习的时候没有那种校园里独有的非上课时期连成一片的说笑声。【】 张海也见过一些大学或中学里曾经学习很好的人,理解在现代工业社会必要的学习在自控能力对于个人竞争力的意义。但是如果站在整个社会而非个人的角度来说,这种氛围和环境却让张海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有人说西方的快乐教育是为资产阶级贵族的教育特权优势服务的,放到中国只能是在原有就存在的诸多弊端中雪上加霜,这或许是一个事实。但是如果一个人回忆起自己的少年与童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幸福与快乐的时候,他会真心的热爱这个社会么? 如果不是肩负了快速工业化的使命,皮诺曹童话中那种如同幼儿园环境一般的学校只要不走向极端,也是教育领域的一种合理妥协吧。 张海坐在了三年级十五校区二班后排的一个做位上,王光也是与张海一路同来的。让张海有些惊讶的是这里的学生对于有大人前来听课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敬畏或不习惯。仅仅是引起了不少的目光多看了一阵而已。但很快,班里的七十来个学生们就适应了。 新朝建朝三年就实现了正常发展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实现的初学普及,各方面的资源也都很紧张。不过进入到全国大规模战事平定第四个年头的时候,上百个孩子拥挤在简陋屋子里的情况已经并不多见了。普通学校里一个班的人数减少到了七十人左右。 四五十平米的教室里,就是容纳七十个初中生也面前足够,而对于三年级的小学生来说还可以空出足够的过道来方便课堂管理。 成都府学里的教员们似乎很注意形象,身穿的并不仅仅是过去新军主力部队队伍里发的那种如同战袍一般的马褂了,而是一种大概在去年的时候才按照南京一些杂志刊物上出现的服装:人民装。 走进教室的教员也没有像其他很多县学里的教员们那样把“惊堂木”一上来就拍的响亮,而是以沉默来应对一开始课堂里的嘈杂之声。 学生们也并非像后来一些现代小学生对于二三类副科老师那样很不给面子,嘈杂的嗡嗡之声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逐渐随着教员的沉默平静下来。 张海看到这一点儿也不由的赞叹,这说明这里的教员已懂得了在不依靠暴力和强力的情况下同学生们打交道的技巧,师生之间有一种似乎在现代社会里才常见的默契关系。 “好了,都回过神来了吧?回过神来了我们开始,起立!” 新朝的学校里有上课起立的习惯,没有说老师好的习惯。大概类似后世非义务教育阶段的高中或中专规矩差不多。张海不愿意潜移默化的培养形式主义,不过还是觉得上课起立在很大程度上是有助于学生状态的转变的。 “这是咱们这学期的第二天的正经课了,昨天我们已经说了今天课程的意义,所以我就不再重复。过去这两年半你们所完成的实际上只有两样东西:识字和算数,这算是不少内容的基础而已。而今天我们要学的,很都都是跟实际和实践有关的一些东西:这门课叫做弹道数理。”教员用很自然的语言熟练的说道。 随后,课堂上的教员就用顶风举伞,或者跑步举伞的概念开始从阻力的基本原理讲起,逐步引出了能量的概念。 “在条件同样的情况下,面积每大一倍,承受的风力就大一倍,大家应该很容易的就能理解这一点吧?如果你跑的快一倍,或者风吹的快一倍,那会怎么样?” “阻力再增加一倍?”不少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错了,不是再增加一倍,而是增加为原来的四倍或者说增加三倍。再原来的倍数上再乘个倍数。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新朝圣主就是这么说的。呵呵。”教员笑道。 “如果你们当中有哪个人能研究出为什么,你就可以向京城的北海学院寄封信了。相信你的名字很快就会让不少大城里的学者们通过闻名的学术杂志知晓。” 这也是新朝文化教育中的一种无奈,一些需要高中知识甚至是微分积分知识来解释的东西张海也办不到。有关空气阻力的很多基本原理,放到这时代的欧洲也没有被同时期的学者认识到,牛顿与胡克的时代更是还没有来临。 很多现代初中容易记忆理解而浅显的东西,放到这个时代那即便不是开拓创新也是属于“前沿领域”了。不少定理的证明,那更是高端领域的东西。因此按照张海的预计,大概高小过后的七年义务教育阶段最后一两年,就只能是教员与学生们在一起“研究学习”的阶段而非单方面的照本宣科了。 在课堂上,张海感觉到了那久违了的熟悉感觉。课堂上的这位教员已经没有了门外汉的感觉,而是一位“半堂灌”甚至“满堂灌”也完全有的可说的现代水准职业教师了。 当然,新朝的“一节课”也并不是四十或四十五分钟,而是半个时辰大概一小时左右。这是为了教员在讲课之余也有一定的讨论时间和自习时间。不至于因为时间不够用而不得不“压堂”。 “说吧,这位教员是不是你专门挑出来的?主力部队的战士们即便是到了退伍年纪的,什么性格什么水平我最了解了。”下课之后张海就向王光笑着问道。 “不超过十里挑一而已,不过这肯真的不管我的事,圣主你也看见了?路怎么走完全是你随机选的,只是运气有点儿好而已。”王光有些无奈的回道。 张海趁着课间带着王光迅速来到了另外一个校区随机选取了一个班,又听了一堂课。这一次终于不那么令人惊异了。教员在讲课的言谈方面还是欠缺很多,不过却在讲台上准备了还算充分的讲义,因此也还算凑合。按照张海的评价,这至少有前世父母口中那些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小城镇教员的水平。 第884章 王光之罪 “从火炬学校到东南之地不少县学府学,都远远没有这成都府学城更贴近理想中的基础教育。除了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在男童与女童中都这么办以外,似乎已经到了颇为完善的程度。我想,这并不仅仅是几个思考几个点子就能做到的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怎么做到这一点儿的?”张海向王光询问道。 王光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全国战事刚刚平定的时候我就差人去新华书局找了一些还算是比较优秀并且由圣主亲自审核的科幻文学著作,尤其是有关未来教育描述方面的。这些我们都请了专门的人对每一个细节都加以研究,并且总结归结为必要的材料广为推广,要求每一名教员都摆清自己的地位,认真的去落实。” 张海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张海也是身为君主几年时间的人了,沉默了片刻就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疑惑:“不对。习惯和身份的转变,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且不说,如果你怎样要求,下面的人就一丝不苟的怎样去做。那这世上还会有我新朝什么事儿?全国各地多半的县营又怎么会是那样的状态?我相信你是个有才能的人。但一个人再有才,也有些事是可以凭借才能做到的,有些事情仅仅凭借‘才能’是难以做到的。” 张海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利用历史先知塑造自己的神性,又有过人的天赋在一定程度上佐证这一点,再加上百个能够诚心付出少有私心的小女孩儿们极大的强化了自己的信息掌控与政务处理能力。那么新朝这一切成就,就只有可能在那快餐性的穿越架空小说中才有可能出现。 这时不知怎的,王光忽然跪下身来:“弟子有罪!” “这是唱的哪一出?要是如厕的其他教工看到了,你知道你这样的旧行为影响有多坏?有罪说罪,皇城密牢里的那些的重犯也是坐下来说,你就站着说吧”张海训斥道。 王光似是没有什么避讳的讲出了三年前自己刚来成都府负责川蜀一带事物时的所作所为。 张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叹道:“你很行啊?居然也拐了上百个女童做这些事情。我无所谓,我是君主之位。在人们的印象里本来就该有三宫六院。有上百个小女孩儿在身边儿传出去也没什么。你知道你这些事情如果传出去会是个什么结果么?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根本保不住你这位置。在密牢里渡过一生可能就是你最好的结果了。” 张海没有询问这当中有没有什么弊情冤情。同为皇家做事儿不一样。寻常大户或**这种事情如果涉及到上百人,几乎是必然会有一些强制性的手段的。尽管重男轻女的观念在这南方盛行。 张海心中仔细盘算着这个例子能不能开。且不说那县和县以下,如果每个府都这么高,那么全国几百个府就涉及到上万到数万个孩子,占同龄人的比例就接近了百分之一了。几乎可以肯定这必然会带来很大的弊情。放在旧时或许没有什么,旧时整个剥削阶级霸占的女性资源远远比这高。可是如果放在新朝,这样的现象无疑是同自己的理想与目标相背离的。 “如果不是相信你的智慧,我几乎你蓄养这个规模的参谋团队是要那些西南残敌相互勾结,也要追求书写史书那些事儿了。”张海的话很重,这些都算是某大逆的罪行了。 “谢圣主信任,弟子确实也绝不敢如此。”听到张海这样的口气,王光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不会受到重责。 “今天我就要去你的密宅里去看看。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要有隐瞒。否则的话,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我刚才思考了一些,你这知府根本用不着那么庞大的团队。这府学城外加成都府,二十个够不够?这是我的底线了。我必须考虑到这种事情如果扩散开来的可能性。” 王光也似是有些反思的回道:“有十几个负责帮忙的就应该足够了。毕竟我这一府之地同新朝圣主所要负责的天下大为不同。“ 张海思索了片刻,还是否定了把这些孩子都带回南京的想法。这种做法只是在新朝还缺乏新一代知识青年的权益之计。如果自己的身边的小女孩儿多达几百人。那如何安置这些人也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而且张海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在保持对其他一些事情注意力的情况下还能掌控和熟悉的了解几百人,哪怕这些人都是孩子。从你这里我最多也只能带十几个孩子过去,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增加什么奏报处理能力和掌控力。而是检查下你的为人而已。这没有什么问题吧?至于其他的孩子怎么安排,等带那里看看再说。” “一切全凭圣主安排。”王光郑重的回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当即就要求王光跟随自己一起去看看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海当然也带上了跟随自己一起而来的亲卫排战士们一起去。 这一去,足足在整个成都城内还有城外转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了至少五处看似十分普通宅院,才把那一百一十余名女童找到并集中安排在府学城新建的一处教学楼宿舍之中。这些空空荡荡刚刚建成不久的校园是为新朝七年夏天新来的孩子们准备的。临时安排这上百个孩子显得绰绰有余。 同张海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不同。张海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孩子行为举止之中都透露着一丝严谨与肃穆。没有多余或不合适的表情,没有东张西望的人。就是在大人不在的时候,也没有传出什么私下里耳语的声音。就像是那些头等大户人家里地位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受过严格训练的女仆一般。 看到这些,不用问张海也大概能猜的出来:这些还在好动年纪的小女孩儿们平时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才变成这般的。这也让张海在心中明白:王光虽然算是理解自己理想的弟子,可他终究不是与自己一同时代的人。 第885章 王光之罪(二) “先生好!” 孩子们见到张海十分懂得礼数的齐声打招呼。【】张海自从中午到傍晚一直没有同王光离开过,这显然不是有准备下的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孩子们仍然有这样训练有素的反应更是让张海吃惊不小。但在张海的心里,对于这种看似很合眼的礼貌和纪律却很不习惯。因为表现的有些过来,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却是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平日里遭到的管教就越多。 唯一让张海能够心安的是这些孩子面色看起来还算不错,平日里的营养相比不会比自己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更差。 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张海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对这些孩子们说道:“你们把穿在身上的东西都脱下来!” 听到这样的言语,这些小女孩儿们见到张海身边的王光并没有劝阻的意思,竟然就不再有丝毫的迟疑,动作马力而迅速的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把包括猥衣亵库在内的东西全都脱了下来。整齐的光着身子站在张海面前。 这些小女孩儿们几年来的营养虽然还算不错,而且一看面相就知道是经过挑选的,虽然还没有长看,但在孩子中的资色还算不错。可毕竟没有发育起来,这也让张海还有身边的亲卫排战士们不那么感觉到扎眼。 张海从正面看了看,似乎看不出什么之后就转到了这群孩子们的身后,盯着这些小女孩儿的p股仔细的看了起来。 屋子的灯光并不昏暗,不少孩子的p股上乃至背上都有似是长久留下来的伤痕印记就都暴露出来。 张海沉默了许久,有些不解的向王光说道:“在府学城,我见到了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而且很珍贵的一些东西。你要求学校里教员以恰当的身份对待孩子们。可为什么却不能以正常而合适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孩子们呢?” 王光也知道自己不仅仅是犯了大错,而且还是犯了大罪,有些愧疚的回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孩子们。害怕她们把平日里的政务当成儿戏。而且夫人也劝我严格的对待这些孩子们,恩威并施。” “我就知道又是这些问题。叫你的夫人出来!”听到张海这样说。两个亲卫排的战士就跟随王光走了出去。但奇怪的是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一名穿着虽然不算妖艳,但却整洁而得体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张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跟随自己的宋子悦言语了几声,一个文件包便递了过来。 “按个手印对比下看看吧!”张海平静的说道。 王光听到这话心中也有些恐惧,因为这意味着圣主对自己不再信任。 张海在出行前当然也有所准备,在大致确认了王光夫人的身份后,询问道:“你们应该还没有孩子?” “不敢欺瞒圣主,上个月已经确定有孕,郎中说应该有三个月左右了。”那妇人对张海恭敬的回道。 张海思考了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打算把王光这样的人才彻底放弃:“今后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会留下人来照料你。今后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你先同你丈夫分开一段时间吧。没事儿的时候不要住在府学城了。如果我从这些孩子们的嘴中知道了一些过分的事情。那么不论你有没有孩子,组织上也只能对你们劝离了。有大罪的嫌疑,你就不再适为我弟子的配偶。新朝的重臣,其配偶也应该是与我志同道合的人。“ 张海又看了看王光:“你的问题同样也是再过一段时间再说。这期间你暂时在这府城中待值。成都步兵旅换装升为主力旅的计划,也是半年后再说吧。这样安排,你觉得合适不合适?有没有委屈?“ “弟子知罪,是圣主对臣下过于宽纵了。“ 张海没有想到王光竟然会这样回答,也不由的叹道:“以前我总感叹旧王朝的官吏大多是平庸之辈。如今才知道,这天下间真正堪用且俸公的人是多么的稀缺。你有没有不可放过的罪行暂时还没有定论,也不必自责。” 张海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应该先带着这些孩子在成都一段时间摸摸底再说。 在临别的时候,王光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对张海说道:“有一本书册,是我这三年来工作中做事的一些心得、还有关于全国政务的一些献策。此外还有教导这些孩子们的一些心得。不敢说这些东西一定都正确,但还是希望圣主能够从中批判参考。“ 张海闻听边请了身边的两名战士跟着王光一起将东西带了过来。张海没有去看,而是对其中一名战士说道:“挑重要的先说说看吧。比如关于全国政务的献策那些方面。如果太繁杂,你也可以自己简单归纳。至少这份材料终究是要重印的。“ “是“那名战士回道。 就这样,负责宣读的战士把挑其中有关全国政务献策的方面大致读了读。 张海听到第一条的时候,就不由的有些失望:“每年百两银子,在二三线的很多地方至少可以当成南直隶的二百两来算了吧?你可知道:在南京,每年二百两的收入那是只有最顶级的匠人算上奖金才有有的待遇?在新朝,这样的待遇也明显好于明时的县令了。你说全国各县县营负责人待遇低了。说实话我可觉得有些浅薄。“ “大明的官吏表面待遇低。但是除了当年的海瑞以及他负责管辖的那些人以外,大部分都有灰黑或灰白色的各种收入。两宋时期的官员把这些列在明面上。每县令级别的官员年俸及各种杂项待遇累计折合千贯,差不多相当于新朝一线地区每年千两左右的收入了。“ 张海摇了摇头:“高薪或许可以。但我不相信只凭高薪就能养廉。而且我新朝财政大概也才刚刚拥有两宋颠峰时期的那个水准。可没有每年两千万空间用来挥霍。“ 不过下面小战士继续讲的时候,就提到了为了配合约束官员也遏止**,应该投入一定力量来发展邮政,特别是非官方的邮政系统。 “反腐同邮政有什么关系?”张海饶有兴趣起来。 第886章 功过坦白 “在邮政畅通的情况下,不同地方的发件可以用公开的邮票所标识。【】从新华书局到各部一级的主管单位乃至皇城等单位收到相关的信笺之后就可以迅速查明来源地。这样就无需上告的人直接上访.” 听到这些话,张海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张海的印象里,似乎民国早年负责新疆的守旧派人物杨增新就搞过这种“邮票反腐” 不过当张海在前世今生都有了不少阅历之后,不会盲从某些历史宣传了。杨增新时代的新疆汉人有没有超过二十万都不好说。大部分都是疆地势力混杂的少数民族。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官员即便是纸面上有权也用不上。在张海的印象中:如果一个社会的官员本就没有多大权力,那么就算再“廉洁”也不能证明政权本身的反腐机制有多完善。这就好比就算是在王朝末年,一些没有油水的衙门也可以做到相对清廉。而新朝的历史使命却决定了:新朝的官员权力相比旧时不是缩小了,而是扩大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套的对策也不难想的出来。 “要是地方上垄断当地邮政事先检查呢?要是那些负责劫访的人直接去打邮递员的注意呢?或者干脆就是自己垄断这些向京城送信的权力?”张海有些疑问的说道。 王光回道:“如果各地这种信笺的数量只是偶尔,而且一但有这种举报就必然或者很大机会有事情落罪,那么所有的地方官都会对这样的行为严密封杀。而如果仅仅是类似御史言官那样风闻奏事,每年这样的信笺在一个县级单位就至少上千,而且讲的未必是一些重罪,大部分地方都是如此。而且未必年年月月都是清洗风暴,那就有机会掌握很大一部分地方的情况。少数地方或许会存在垄断对京消息的可能,不过每个人的笔记都是不一样的,这样的事情其实也很容易查证。” 张海思索了一下:“一个县每年上千,那么全国每年就是多了几百万分奏报。每天就是上万份奏报。你要知道我和身边的孩子们从军队到单位再到地方,处理的全部政务奏报也就是这个规模.”张海说这话的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在张海自己及身边孩子们所处理的各种奏报中,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相安无事类似清朝密奏那种没有多少实质内容的很少。不过有了几年执政经验的张海却知道:这种奏报不是简单看过就了事。还要进行多次分析总结,而且大多数奏报最终都会有像样的回应。 而如果内容大多数不是重要事件的奏报,且字数也未必很长。如这时代寻常人所能轻易写出的东西也不过几百字左右。那么最多只需要二十个左右的孩子负责这方面的值班每年就能处理几百份信笺奏报,每年可以处理二三百万份了。而且如果在此基础上再有增加,那么一些地方官就是想控制,也将要面临巨大的问题。特别是在收回县一级单位部分实权的情况下。想到这里,张海其实觉得还是有些不够,不过新朝做为一个拥有强大权力的王朝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张海在成都府学城停留了十天左右的时间,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让那些平日里饱经训练与折磨的小女孩们相信了自己并非外人,也不是王光请来做试探的。并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三年的时间对于还在成长的儿童来说的确还不足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在经历了最初的茫然之后。这些孩子终于能够与张海及身边的战士的坦诚的沟通了。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张海身边亲卫排的几十个战士还是花了几天的时间进行最终确认和笔录何对,确认没有多少问题的情况下才结束了与这些孩子们的交流与询问。 张海看这这些孩子们的相关材料的时候不由的觉得心中有些悲凉。此时的东方落后的又何止是工艺与军事?在最为突出的家庭关系上,见的更多也只是把子女做为一种利益关系的冷漠。特别是重男轻女的观念在这南方内地不少地方更为根深蒂固。不然,也不会一些并非孤儿出身有着完整家庭的人也能因为一些并不算高的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子女。 “算你走运,没有做出一些我不得不办的事情,在这成都一带威望也还算可以。孩子们当中十之有七愿意跟我走。剩下的似乎对这成都府的感情更深。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其他的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张海在思考了很久之后,还是终究没有下定决心将王光治罪。并不是因为没有这样的证据。王光的某些行为按照新朝里的规矩即便不构成极刑也必然会是个革职的结果。但张海实在找不出可以替代王光并保证成都府学在以后不变质的人才出来。也就终究没有治罪于王光。 “圣主.其实我.”王光听到张海这样说,似是有些感动。没有说出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路之词。而是想要交代其他一些事情。 “如果你真的没有违背新朝利益的异心,且觉得我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有什么事情,在我临走之前你写下一份材料即可。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张海似乎是猜测出什么来。但他并不想让王光坦白出一些自己不得不处理的大罪。 张海回到成都城头的大营做着离开前准备的时候,在府学城校区的一间密室里。王光同身边的几个幕僚还有妻子有些举棋不定起来。不过王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拉拢军心这是帝王的大忌,你怎么可以把这些东西写进去呢?而且两年前那件丑事在不论在新朝还是旧朝,更算的上是严重侵犯百姓利益的大罪了,极有可能是死罪?这些你怎么也能在上面写?”王光的夫人有些惊讶,也有些畏惧于王光的魄力。 “不写这些,难道写一些j毛蒜皮的小事儿?如果是那样,在圣主面前才算是祸到临头了。”王光不由的叹道。 第887章 川蜀关口 这时候王光身边的一名比较心腹的幕僚鼓足了勇气说道:“我们能够调动和掌握的力量也不少。【】要不然趁人还在四川的时候,我们**一次?“ 王光的夫人觉得这话很刺耳,可她知道如今的丈夫实际上处于险境,并不清楚应该不应该这样做。特别是不少的远亲都同这新朝有着血仇的情况下。 在这种问题上,王光却没有犹豫,而是十分肯定的训斥道:“痴人说梦。如果那样做才是自绝坟墓。别说近卫部队的战斗力根本不是我们能惹的,就算是有这个机会,那也不过是像当年的董卓一般自取灭亡而已。真要到了那一步,我学那李大人一般远走高飞就可以了。不过这些都是下下之侧。今后我们需要的是收敛一下,力争在数年后的远征中为新朝力下大功。争取在西域或者更远的地方封王扎根,这才是忠孝两全之策。” “可我听说,那新朝圣主的目的是追求那大同世界无处不均。这世上不论多远,天下之间有谁能与新朝抗衡?” 王光却说道:“圣主当年的时候或许如同很多人一样都有完美的理想与抱负。可是这几年当政下来,他应该也能明白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有些是可以预期的未来内能够做到的。而有些是可以预期的未来内根本做不到的。即便是六七十年乃至百年之后,在新朝本部也就是传统汉地十三省以及关外实现大同世界我相信,可是在那些化外之地,又岂是那样容易做到的。而且有句话是说‘内无法家什么士,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即便是民智都如我们这些圣主弟子一般。如果在这世上完全没有任何隐患与对手的存在,那么再理想的社会也会终究丧失前进的动力。至少在现在及可以预期的以后是如此。我想如今的圣主已经没有那样理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在异域有一些汉民底子的情况下封疆裂土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王光的话也让身边的不少人茅塞顿开 “不过这封信送上去之后,我们还是先做好准备吧。”身边的幕僚继续说道。 “这不必了。动静太大,反而不好。”王光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回道。 此时的张海在仔细的看过了王光交上的那份材料的手抄件之后,心情也沉重起来。他曾经猜测过王光可能是私下里犯过什么重罪,可当确认这一事情并且而知道是这样的严重之后还是有些犹疑起来:如果这样的事情仅仅因为王光的才能而不处理,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再三的思索之后张海终究没有下定决心将王光革职。这样的人才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不要说是宋子悦之流,就是换刘洪涛那样的人物能不能做到王光在成都府这些做为那也很难说。 如果是寻常承平年代的封建王朝,本份重于能力,那么张海会毫不犹豫的去抓王光来做个典型。至少是不会让其继续留任。可张海知道,新朝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王朝,需要改变和需要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至于名义上的公平与道义,在利弊的权衡之下也只能暂时的放弃了。 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经过这三年来执政全国的经验,张海相信这样儿的事情就算产生一些恶劣的影响,也完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近卫一旅已经离成都不远,我想我们应该立马起程回京了。”张海对身边的宋子悦还有杨思等人说道。 就这样,在西南的春天来临,而雨季却没有完全来临的时候,张海带着队伍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自成都向广元汉中一带的路途正是当年蜀汉曾经出征中原的大道。山势已经不再向之前西南之地那样险恶,就是人烟也如东部内地一般稠密。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当队伍向着东北的方向临近秦岭的时候,y雨的天气逐渐多了起来。而且人烟也逐渐稀少了,地势也越来越不平。整个千余人的近卫部队中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 包括宋子悦和杨思在内的不少人都清楚:如果说西南那些残敌想要做什么打算,在这广元至汉中一带的川蜀要道上几乎是最合适的机会,甚至也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了。 “要不要派更多的队伍在更远的范围内查探?”宋子悦问道。 “不必了。我们如往常那样行军小心些即可。只要不是太过险峻的地方,y雨天气继续前行也无不可。”张海回答道。 就这样,队伍在过了广元之后沿着川蜀至内地最重要的一条大道展开了前行。为了确保张海自己的安全,张海与宋子悦等人选择了在中队靠前一些的位置上以基层官兵的身份微服前行。而在光明正大的轿子中的,则是张海的替身。 新朝六年从演习到实战张海都经历过不少次刺杀,这让他明白在有心人的算计之下攻击是有可能从任何方向突然出现的。有可能是抛石雷或滚木擂石人造山体滑坡之类的“明”,还有可能是地雷爆炸物一类的“暗箭”最大限度的将自身隐蔽在相对安全的位置上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大军伏击或围攻?那反而是现在的自己最不怕的一件事情。 按照包括张海在内不少人原本的看法,这样的袭击最有可能的是队伍在前行几日后进入到特别险峻的一些关口或者在那附近才有可能发生。却没有想到队伍刚刚进入到平缓丘陵包夹的一些地段的时候,就有点点白烟从大概一里左右的远处升起。 紧接着,由远处传来的铳炮声带着呼啸声瞬间而至,如小炮弹丸砸中地面一般的碎石和土花瞬间如冰雹一般覆盖了张海原来所在的“龙撵”附近。至少有三发弹丸命中了轿子,威力巨大的弹丸直穿而过。 上百发重弹组成的弹幕早成一名近卫部队战士当场死亡。不过张海的替身却因为迅速的反应而侥幸的没有被伤及。 几乎是在敌人于远处火力暴露后的几秒之后,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近卫部队各线膛手就对远处暴露出来的敌军位置展开了有序且并不慌乱的还击。 第888章 伏击筹备 周遇吉并没有趁张海这次出巡出手的打算。【】可朱燮元、卢象升等人虽然表面上赞同,却依然觉得这个时候不出手,以后也未见得有什么机会。 总说新朝是暴秦,初看起来似乎差不多,可这几年下来却让不少人越来越怀疑着新朝恐怕未必同前新或前秦那样是个十几年寿命的短命王朝。 “新朝崇尚集权,但皇权越大对人的**就越大。历朝历代开国之君传位的时候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如玄武门、斧光烛影、靖难之役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开国之君的权力,对人的**太大了。即便是关系还算过的去的亲人之间也未必靠的住。那张海缔造的新朝中央皇权远远大于寻常意义上的朝代,哪怕同历朝开国之君相比也是如此。就算那张家因为根基不深没有庞大利益关系网的缘故一时间还能融洽起来,可我不信张海死去的情况下新朝还能精诚团结相安无事。何况那张海自命清高,至今还没有一个皇子或储君。”当年在战场上,卢象升从不轻视张海的才华。他认为张海虽然在临战指挥方面缺乏将帅之才用兵略显平庸。但在建设一支强军方面却有诸多意想不到的手段,自身的武艺力量更是惊世骇俗。可在内政上以及当帝王这方面,终究还是欠缺了很多。在权衡了利弊之后,他最终还是赞同了朱燮元的看法。 当然,卢象升最终暗中同意行动也是因为经过这几年西南一带的经营,在包括朱燮元等人各精干营中还算是有些底牌的缘故。 其中让卢象升觉得靠谱的,不仅仅是那些铳。这些铳的火力范围还算可以。可是同新军主力部队面对过的他却知道,在相互之间的s程内同新朝最精锐的力量拼火力,那是下下之策。 而那可以发s模仿新朝六两重弹的“五十斤抬炮“在堪比泰西工艺的认真之下竟然可以让铳炮有着近一里远左右的有效s程,而且这个s程范围之内的精度还颇高。完全不逊色于张海等人的队伍在一些小船上所用的那种“舷板铳”,这些造价比寻常铠甲还贵重的火炮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一共了二百余门。为了能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精确的发挥火力,为了进行有效的测试和训练就足足进行了上万次实弹s击训练与测试,消耗了四十多支抬炮的有效寿命。 在这样精心的准备之下,在测距方面颇有天赋又在实战中经受过考验的一百名抬炮炮手们被挑选了出来。这些抬炮手每人配备三名左右的辅助人员组成了四百人左右的“新神机营”,在演练中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些火器手可以把威力几乎不可阻挡的弹丸打到一里之远精确的命中车辆或轿子一类的目标,就是一些车盾都挡不住。在没有准备陌生地域,炮手们就算在不经过试s的情况下进行首轮开火,基本上也能把误差范围控制在不超过三丈方圆之内。如果集中起上百门抬炮的火力,基本上可以做到指哪儿灭哪儿了,这无疑极大的增加了伏击的成功率。 除此之外,在西南残明势力中征募筛选并训练出来的“神箭手”也有不少。这些人能够熟练的运用八斗左右的战弓在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精确s中大部分运动和躲避状态下的人面。 卢象升知道新军铠甲防护之强。那张海身边最精锐的部队就是经过如那西方一般的铳炮也没有把握造成有些的威胁。弓箭在正常的交战距离能够带来的威胁就更不用说。不过经过考验有相当勇气且能在狩猎的近距离s准的箭手,是有效对付那种防护力超强的强兵唯一的办法了。毕竟面部虽然也可以有防护,但防护却并不可能太强。 四百名神机营抬炮手加上优选精训出来一百名神s手还有五百名配备了双铁甲并持有破甲锤等重兵器的“杀手营”,这规模多达一千人左右的精干力量中的每一个都不会比当年边军中的家丁精锐差了。卢象升、朱燮元等人都认为这支力量如果放在当年的辽东战场上,浑河之战中击败一个旗的后金军替浑河解围都说不定有机会。而且整个体系还是专门为了应付防御和火力都很强的新军精锐准备的。 凭借这样的队伍卢象升等人还是没有把握在正面作战中击败拥有恐怖火力和战力的新军主力部队。更别说张海身边的精锐,但如果是利用地形优势下的伏击,那至少有了很大“乱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机会与可能。 “机会与可能”不代表把握,但在张海公开这般出巡川蜀,负责查探的人又了解到张海的队伍虽然在外围有一些警戒,但似乎没有抽出太大的力量用于侦察警戒之后,就下定了进行伏击的决心。 为了有效的行动,新朝七年新年以来这支“精干”还在新军叛逃人员的指导下进行了隐蔽潜伏与夜间行军联络中的训练。使得这支队伍具备了像张海当年所率领的主力队伍那样通过昼伏夜出的方式来潜行的能力。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很多人过去根本没有的复仇信念的动力支持之下才能有效落实完成的。换做当年大明的环境,就是在戚继光的年代也选练不出这样的精锐,并打造出这样的精械。 卢象升甚至朱燮元等人也都明白,这样强劲的动力与凝聚力,是根本不可能长期保持下去的。如果再不有所行动,那么就很难再有像样的机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川蜀要到之上,潜伏等候已久的残明精干力量终于等到了机会。没有人有把握击败张海身边这最精锐的力量。特别是在没有什么兵力优势的情况下。 但是朱燮元相信:利用地利上的优势,就算难以困住或歼灭这股不知道有多强大的力量,只要伏击能够有效展开,全身而退的把握还是很大的,最多不过是损失小部分人与不少铳炮罢了。 第889章 压倒战力 抬炮手们事前早已准备好了发s的位置。【】为了克服抬炮发s时的巨大后坐力,发s的位置尽量选择在背靠陡坡的地方以利于“炮托”抵住土石以减少后坐的压力。 每门炮手在拥有三名辅助s手的情况下填装速度也完全不逊色于最为便利的火铳了。按照朱燮元的估算,就是再训练有素的士兵,登上山坡反击过来的时间也足够一百个抬炮组打出十几轮火力发s出上千发六两重弹了。虽然不能期望这样的火力遏止那些曾经令人恐惧的对手并百发百中。但是即便是神s手和近战兵在依托山地防御的情况下也无疑拥有巨大的优势。只要能够打退强敌的一次反击,或者通过展现出来的威慑力量迫使其余的人撤退,那么目的就算达到了。 而让这些山头上筹备已久的残明精锐怎么也无法想象的是,众人还没有从弹雨覆盖远处重要目标的兴奋中醒悟过来,迅猛而有节奏的还击在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就反扑过来。 包括装扮成士兵的张海在内,千人左右的近卫部队队伍中的二百名左右线膛手利用四百支线膛展开了还击。一个线膛临时小组除了一名经过严格挑选训练的s手外还有一名填装手负责填装另一支。在有效的配合之下,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可以打出五轮到六轮s击大概上千发精确开火的弹。 在二百多支线膛的第一轮s击之下就有十余个在近一里距离外的山坡上露出了脑袋的残明抬炮手被击毙。 那些精准袭来的弹丸让包括卢象升与朱燮元在内的不少人都大惊失色。在十几名抬炮s手被命中发出连成一片的惨叫的情况下,其余的s手也都迅速的把脑袋埋了下去。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相信在这么远的距离上s击的精度竟然可以控制在方圆不过三四尺左右的范围内。若是张海那样的力量举世罕见的神箭手或许能做到这一点,不少人也听闻过这样的传闻。可本不以精度著称的火铳手能做到这一点那却是闻所未闻。 莫名的恐惧使山上的残明精锐们大概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都不敢再露出头。 不过这些人也的确是复仇与旧********动力下凝聚起来的精锐,在度过最初的惊慌失措后不少士兵就在骨干们的鼓舞下重新恢复了意识。 “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打的准一些远一些的神秘铳罢了。大家填装好炮子和火药后继续准备开火!” 不少人在露头观望的时候发现没有像刚才那样的火力继续s来胆子就大了一下,开始把抬炮重新架起来准备s击。 可就在这时候,近卫部队的线膛手开火了,就针锋相对且井然有序的开火。 瞄准山上目标的手有很多,而每个步兵班的战士都似乎熟练的分区瞄准控制暴露出来的一块区域。当这个区域内的敌人把抬炮加起来准备开火的时候。以班为单位而绝不过多浪费的齐s火力就迅速的还击过来。 如果残明武装用的也是线膛甚至是概念现代一点儿的,在有提前工事准备的情况下于这样远的距离上很难被谷内的火力威胁到。因为张海等人模仿19世纪米涅弹的线膛初速最多只有现代弹的三分之一左右。这样远距离的对s依托提前工事的一方就算是冒头开火也不一定有多少伤亡风险。 可是这些前明武装毕竟没有新朝那样长期积累下来的技术乃至掌握全国人力物力所带来的资本。能够在这样远的距离上进行对近卫部队有威胁s击的火力也只能是那些笨重如虎尊炮一般的抬炮,而根本无法像单兵一般灵活的实战运用。 而且近卫部队的压制火力总是那样有序而连绵不绝,给人的感觉竟然是下面的队伍至少有一半战士都是神s手。 在整个战线上密集如鞭炮一般的线膛铳火力虽然在之后的压制性开火中没有最初的那种命中率了。但却几乎压制的在山谷上负责伏击的上千人都抬不起头。 近卫部队的反击迅速展开了,二百名s手及二三百名做为辅助s手官兵们的掩护下,三百名左右的近卫部队战士以松散异常的队形低着身子向山坡上的敌军展开了冲击。 在朱燮元的指挥下上百名精锐的近战死士不要命的冲了出来,不普及“上山容易下山难”之类的问题。报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如猛虎下山之势冲向了那正在向山上爬的近卫部队松散单线线队。 在不少人刚刚越出战壕的那一刹那,动作哪怕稍稍缓慢了两三秒的人就迅速被从远处飞来的线膛弹精确的覆盖了。 那些冲下山扑过来的敌军则被近卫部队负责前进突击的官兵们在接近到六七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以精准而猛烈的火力拦s下来,纷纷摔倒在地滚下了山坡。 如今张海身边的近卫部队利用比钢**还优秀的弹簧钢级别铳管并挖掘寿命潜力的情况下,一斤左右的铳也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每个负责进攻的战士都携带了至少四十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精钢铳。这使得在战斗中根本不用考虑弹药填装的问题就能在各种姿势下有效的开火。 在这种强悍的战力之下,本来居于地利又有充分准备的残明精干们反而被一边倒的杀伤了上百人,其余的人竟然被彻底的压制在了事先的工事内不敢冒头。 卢象升负责的杀手营进行的反扑被打退回来之后就开始亲自上阵鼓舞着战士们用准备好的石头与火雷等爆炸物向山下的强敌展开还击。 这种作战方式还多少起了一些效果,遏止了向山上直接进攻的战士们的步伐。在几百枚滚落下的山石威胁下,负责进攻的近卫部队竟然还有两名战士因为躲闪不及而负了轻伤。 不过,胆大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在稍稍受阻后就在线膛精确火力的掩护下拉开了更分散的队形,并向敌军暴露出来的阵地两翼运动,而那些山上埋伏的敌人却开始发现,在这种压力面前根本难以采取有效的反击手段。 第890章 压倒战力(二) 朱燮元想到过以同等的兵力对付张海身边的队伍时就算有地利和工事,就算自己这支队伍也是精挑细选并在特殊的条件下才会诞生的队伍。【】但是却没有想到过战力差距如此之大,张海身边的近卫部队竟然拥有这样强悍的战力,以至于压制的自己连突围的本事都没有了。 其实张海敢于只携带千把人来川蜀,早就大致有过这方面的估算。不谈实战意志和战场心理素养这些在作战前张海也难以准确把握的东西。仅仅是四百个线膛s手发挥出来的效力,依靠选训出来的神s手差不多就相当于八千到一万个戚家军时代标准的寻常的精良鸟兵,如果考虑到s速和s程的累计因素,那至少再乘以六倍相当于五六万名手的效能。就算考虑兵力优势带来的平方律作用,那也至少相当于五千名炮手之类的战兵的作用。 而六百名达到过去亲卫连标准的超轻燧发排战兵,每一个人的实战s速都达到了寻常优秀手的至少十倍,并且有了对于合格精兵来说比较正常大概两到三分钟左右的全战斗s速火力持续能力,还可以随时方便的卧姿或有依托s击。这些因素累计起来即便考虑平方率因素也至少相当于三四千名精锐的火器手。 这累计相当于旧时八千精兵左右的力量在面对缺乏有效远程攻击手段的敌人时实际上将更为恐怖。仅仅考虑装备与训练优势带来的近十倍优势再加上近卫部队非同一般的临战发挥能力和实战心理素养,克服了巨大的地利被动还将山坡上早有准备的伏兵彻底压制了。 就在这时,战鼓声响彻了山谷,就在对山坡上的敌军展开包抄的五六百近卫前方不远的地方,石块如雨一般的飞了过来。 在近卫部队的精良铠甲面前,除非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使用的近战破甲兵器,寻常人力抛出的飞石或者重量并不算大的滚石已经难以起到什么杀伤作用。不过在累计一里有余的进攻线上并不算长时间内飞来上万枚飞石还是造成了七八名战士因为头部被砸中而负伤。 但也就在那些敌人露头的时间里,山谷内的线膛掩护火力也延伸了。各小组依托架与标尺装置展开的火力,并把填装好的集中交给全班最擅长远距s击的精锐的s手展开火力,一下就让火力在向上s击时延伸到了五六百米的范围,覆盖了整个近两里的战线。 在这个距离上,神s手们的精度也不能再保证对头部目标的有效率开火,却让那些暴露出来的敌人仅仅来的进行一轮投掷就伤亡了几百人。 周遇吉原本并不赞同在现在的情况下进行这种卤莽的行动。但是当他得知朱燮元、卢象升已经决定出动大部分底牌展开摊牌行动的时候也迅速集结了川西地区残明力量近万人的力量赶来增援。 他没有指望这万把人的力量增援之后就能确保行动的成功或逆转战局,在下令旗鼓手刚刚鼓动大部队展开向山谷内张海所率领精锐进攻的时候,就亲自冒着不断打在自己身后或身前数米处呼啸而来的弹火力来到了朱燮元所在主阵近前,接近全力的大声喊道:“快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如果这样的行动提前几分钟,包括朱燮元在内的很多人都会不以然。可是到了现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们意识到:被看这些援兵声势浩大也很像摸像样。在新军近卫部队惊人的火力面前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继续停留在工事里的唯一结果是被从两侧抢占了山脊或高处的强敌消灭掉。 “快撤!快撤!“伴随着喊声,山头上一些只有残明最精锐的力量才知晓的醒目旗号开始挥动了起来。一些独特的炮号也响了起来。 朱燮元在参战的时候也知道穿着寻常士兵的衣服以防万一,不过这个时候,却有不少的亲兵簇拥在其身后掩护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山坡上逃去。 这样的行动在短短不到半分钟之内至少吸引了上百发从远处s来的线膛弹的火力,几十名亲兵被打到在地。一发甚至穿过一名亲兵的脖子,连同着鲜血飞在朱燮元的后背上。 幸好做为主帅的朱燮元所在位置距离山脊并不远,才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内翻过了山脊,避免了在那神奇的火力面前丧命的可能。 在这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山谷内的四百余名线膛s手又接连不断的打出了上千发精准的火力。而*近敌军的至少两个一线近卫部队散兵连也卧倒在山坡上展开了火力,在不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就打出了接近两千发铳弹丸。 声音如滚雷连成一片的声面前冲过山脊线的伏兵在距离目标似乎还很远的情况就如成片的倒下并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从远处发s的在不受压制的情况下如同打靶一般的施展开来,血雾在密集的人群中成片的飞舞着。 原本士气已经爆发开来的近万残明大军如同遭受了当头一棒。当后面的官兵不断看到凡是冲到山脊线的人们成片倒下去的时候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 “情况不对!快撤!“不少准备同仇敌决一死战的人们也纷纷察觉出来。这更让那些山脊后面准备向前冲锋的士兵们感到有些茫然。 就在这个时候,近卫部队中的先锋排终于从更宽的侧翼以松散的队形包抄到了山脊线附近,毫无畏惧的向山坡后的数千近万残敌展开了猛烈而准确的火力。 那连绵不绝的火力终于震慑了那些原本对新军最精锐力量一无所知的残敌,随着越来越多的近卫部队战士出现在山脊线上。数以千计的残敌如潮水一般的滚下了山坡,再也分不清是被打倒的还是在恐怖的火力面前被吓倒的。也有很多茫然不知所措的士兵们爬在山坡上等待着裁决的到来。 此时的卢象升却并没有随周遇吉及朱燮元一起选择落荒而逃,而是选择和残存的精干们躲避在正面山坡工事内,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第891章 不朽近卫 周遇吉率领的万余援兵如果在十年前,那或许是明军中一支颇为堪战的队伍。【】可是在如今新朝最精锐的力量面前,在交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土崩瓦解了。朱燮元本来早已在山后准备了多匹快马,可因为身边残余的亲兵太过显眼,本来已经跑到了两里之远的距离上却遭到了跟上来的上百名线膛神手的超远距离火力齐s。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是使用类似米涅弹命中率对于运动目标来说也可以忽略不计。哪怕上百人齐s都不行,不过新军近卫部队的s手们测距及s术相关文化方面的素养可绝不欠缺。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还是找准了提前量。上百发终于有一发打中了马匹,让本已逃到很远距离上的朱燮元从马上摔了下来。 望着那逐渐*近过来的新朝尖兵们,朱燮元彻底陷入了绝望。不过,在这次行动之前他也做了以防万一的打算。这时爬在地上以还没有彻底死去坐骑为掩护的朱燮元从腰间拔出了一个特制的小竹筒。小竹筒有空心且如竹一般尖锐的刺管。管内藏着精心调配的由箭毒木与一种动物类神经性毒药,十分不易得,而且保管也颇为不易。这个办法还是新朝叛逃过来的一名谋士想到的。 朱燮元也有着最后一丝犹豫:如果自己选择投降,那么会不会有一丝生路?可以是当他回忆起刚才的恐怖经历的时候不由的摇了摇头。拥有这样力量的新朝,还会有什么必要留什么降官降将么?又想起新朝这些年来不论对自己内部的犯罪者或是外族与敌人诸多残酷手段,他最终还是在下定了决心之后用那带着空心刺的竹筒刺入了自己的脖侧。 服毒自杀实际上是诸多自杀方式中最为痛苦的一种,就是服安眠药自杀也一样。可在这种精心的准备之下神经性的毒y直接作用在脑部附近迅速就让朱燮元失了知觉。濒死幻境之中,他回想起了那幸福而值得怀念的幼儿时代,还有在读书与习武生涯中度过的苍白童年与少年,回想起了那在平定奢安之乱时的踌躇满志还有之后短暂的纸醉金迷。 可是在同新朝相接触之后,这个前所未有的恐怖敌人使自己饱经了无力之感。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在那出人意料的实力面前化为泡影。不过不知怎的,那幻境却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陷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数以千计放下武器的俘虏被押送了过来,在张海所率领队伍的早年战史中,很少有收留俘虏的习惯。更很少对那些旧军队进行改造和改编。 不过张海以望远镜大致看了看这些俘虏的面孔仔细思索了片刻之后,放弃了将这些人处决的打算。 应该说这支明军残兵的质量还是不错的,少见的基本由年轻人和少年人组成。在旧军队中很少有这样的队伍,因为没有足够的辈份及年龄差距就无法确立起基本的秩序。而这些俘虏中看不到有多少老成摸样的存在。按照过去的标准,也是一支少见的精锐了,这些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 如今的张海再也不是那支如闯王一般四处转战的队伍,而是富有江山的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连几千俘虏也容不下,那无疑将会极大的促使更多曾经与新朝政权有过节的人顽抗到底。 “队伍先临时停留一下吧,把这最后的残敌解决掉之后等待着后面近卫旅赶来后收容这些。这段时间我们也展开一下对这些俘虏的询问。”张海下令道。 彻底接近残留在山坡上的七八百名残明精干,近卫部队只抽出了两个连的队伍并由二百名神s负责压制。总共不过队伍一半左右的力量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近到接近百步距离并占据了有利位置的线膛神s手们也压制的壕沟内的残敌几乎无法还击,只能爬在壕沟之内。偶尔露出头观望的人也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看来,我还是低估我们的战士们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城之内京城之中,但你们并没有成为那些屋内的花朵。你们依然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战士!”在战斗结束之后,张海有些感动的对众人说道。 张海看的出来,这种压倒性的作战表现并不完全是新军近卫部队装备和训练足够精良。再精良的装备和训练,如果仅仅是一支平庸的队伍,那也不可能在被动的情况下面对占据地利和绝对兵力优势的敌军威胁面前,犹如在训练场演习场上一样表现出色。 在宋明清等王朝,因为皇帝身边的官兵对帝王多少有着一些了解,对皇权的敬畏反而更淡薄。加上特殊的地位,往往使得那些越是“近卫”的队伍战斗力就越差。这也使得张海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忧虑。可是经过这一战却说明,张海的这种担心并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常与张海又与亲卫连在一起的宋子悦也看出了张海的疑惑,当张海稍有提及的时候便叹道:“圣主当初的担心过虑了。说些不知当不当讲的话:如果圣主如那过去朝代的皇帝们一样宫女嫔妃成群过着天下排场最大的生活。平日里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那么身边的近卫们跟的久了,自然就知道这天子也不过是以私人利益为重的俗人。如果见多了宫内的种种现象,那就更没有必要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事情c劳自己了。可是当朝这数年来,圣主富有四海,却没有几个嫔妃。把皇宫里本该拥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为理想而奋斗事业。虽然也有一些传言,说圣主私下里偏好女色,特别是偏好女童,收养了不少女童在身边****。可是也只有同圣主生活在一起的我们这些亲卫近卫的官兵们才知道:圣主并不是那些高高在上放纵无度的人。身边的每一名女子甚至包括自己的夫人在内,都用在了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事业上。我们这些人,又怎会怀疑圣主所身负的神的使命?又怎会虚度自己的年华?。“ 第892章 大小金川 山坡上针对残敌最后的围剿已经接近尾声。 至此,残明势力动用了万余左右的精锐力量的伏击终究以很短时间内的全面失败而告终。 如果说当年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虽然也很强悍,但对于像样且数量拥有绝对优势的对手来说似乎还有着一战之力,至少不是那种无法对抗的感觉。 而如今川蜀要道内的这场近卫部队营群处于被动条件下又兵力相差十倍的战斗,张海所率领的新军精锐仅仅以四人战死二十余人伤亡的代价就杀伤了五千余名看起来战意还算不错的顽敌并俘虏了其余的一半。仅以伤亡比来说超越了“克雷西魔咒”达到了一比二百左右的地步。 “出发前我们计算队伍相当于旧时代的八千精兵,这还是按照平方率来估计。可实际上我们这一千人左右的队伍展开完全不下于旧时数千人规模的战术单位了。不论兵力多寡,又有哪一支军队能够利用足够杀伤我们的火力在一里甚至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对我军形成火力平方律一般的优势呢?我们近卫部队整体的力量实际上应该至少看做六七万人左右的左右过去意义上的精锐力量了。如果只遇到八千人左右的强敌,并且敌军没有这般地理和工事准备,那恐怕在短短三分钟内的第一轮火力组成的狂风暴雨之下就会被扫荡一空。“战斗结束后,宋子阅做了这样的估计。 张海也重新评估了近卫部队的力量,他知道宋子悦这是往保守里说了。实际上强悍的生存与防护力加上绝对优势的战场态势,还有近卫部队出色的实战发挥。战士们实战中的效能恐怕还不止六七万过去意义上的传统强军。至少在如今这样的态势下消灭这种准备的对手,以张海的估计没有三千人左右的损失及五六倍于防御方的伤亡是根本不可能逆转的。如今的近卫部队实际上拥有了挫败旧时一个战略集团的能力。 想到这里,以前没有打算过的一个决定在张海脑海里升成了:“等近卫一旅同全军汇合后看看对这些残敌俘虏的审讯有没有什么结果。” 张海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觉得应该至少花上个几天的时间进行证实在说。那些强敌如果真的在那样的边地,逃亡转移也不可能是几天内能够轻易进行的。 被俘的几千名年轻人还有少量中年人出乎了张海的意料。 过去在转战天下的时候,针对被俘敌兵的询问那基本上是随便挑几个俘虏就能了解到大致情况。而如今被俘的这些人居然像那些地下的情报员一样,在简单的威吓询问之下竟然采取不少常见的拖延战术,甚至还有的人摆出一副什么也不说的倔强死硬驾驶。 针对敌人,专门负责这种事情的近卫部队行刑队没有“心慈手软”。虽然没有专业审讯的刑讯房,不过烧脚心、车轮碾压、煮下身等简单易行的威慑也不少。在这些酷刑的威慑面前,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还没有真正被用刑就选择了妥协。至少没有那种硬气了。不过这当中诚心合作的经过分别审讯证实之后差不多也只有一成左右。加上受刑之后选择合作的则多达三成约上千人。这些人很多都知道在很远的地方有个营地,位于大概西北方向,可是具体的道路却不认的。还有很多人则说自己是在不少汉地被临时着急起来的。 在那些上百名投降被俘的残敌精干当中最终在酷刑的威胁之下选择态度较好合作的大概只有十几个人。不过这十几个人的样本有点儿过小了,这让负责审讯的近卫部队相关战士十分谨慎起来。在进行了仔细的盘问和笔录对比,确认其中至少包括一名军官在内的七八个人没有明显的撒谎,也不太像是凭空编造之后才大致安下了心。 经过大半个白天的审讯以及整整**的笔录分析汇总,有关这些残敌的不少情况也呈现出来:这其中那些后来赶来增援的,战斗力明显相对低一些的武装很多都是川西汉地隐蔽并密集进行集结训练的人,分布在什么地方的都有。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才通种种方式完成了集结,很早就来到了广元附近的山区内。 而那些精锐,排除掉明显说谎而对不上号的地方,则同张海所猜测的川西北的金川县十分相像。并且很多都与队伍离开成都前所掌握的有关川西北的一些情况类似。 “看来,残敌把大小金川地区做为了最精锐力量的隐蔽聚集之地。”想到这里,宋子悦就把一份相对详细一些的汇总送到了张海所在的营帐中。 第893章 大小金川(二) 在一昼夜的审讯之下,终是有一名了解不少情况的残敌军官最终选择了妥协。我已经能够确定:就算是新朝内部出了大问题,甚至分离崩息也是一样。相比当年鏖战中原的时候,新朝的军力仍然再边强。”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合理的理由。难道你选择妥协的原因只是新朝很强,看不到出路,就能放弃自己的友人上司还有血仇。”张海的替身也直言不讳说道。 “这么多人被俘,没有我们也保不住密的。而且现在我已经相信,就算你们以如此的阵容仓促的出兵川西北的金川地区老巢进攻那些险要的山谷,最多也就是付出几个月的时间与五六百伤亡而已。你们那种神奇的射手与火器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就算依托险峻山岭的不少堡垒,也起不到原有的作用了。” 张海的替身笑了笑说道:“我想听听,是什么样儿的壁垒和天险能给我这最精锐的部队带来五六百伤亡?歼灭你们这拥有地利的万把伏兵,我军只死伤了二十几人而已。这方面白天的时候你也应该很容易的看到了。要知道就算是仓促用兵,我可以随时调动的力量也不止这最精锐的千把人的,至少也会有万把人的助力。如今的新朝可不是当年那转战各地如同流寇一般的队伍了。 “那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在这川地圣主能够随时着急的其他队伍也有这么多的线膛和那每个人能携带七八支五管神秘火器么?“刘梗询问道。 “我新朝的线膛手当然不止这些。跟随我们而来的近卫主力旅装备要比我的这支亲兵逊色,但四千余人算起来,从炮兵到铳手整体火力也并不逊色这千把人多少。那种远距的神也是有近二百支左右的。” 刘耿思索了片刻回达道:“没用的。那些山崖上的堡垒,几乎只有那种如同神射手一般的精度的线膛才有可能压制。不过即便如此,从堡垒内依托山势滚落下来的各种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还是可以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对拥有一定防护的人也构成威胁。很多地方,进攻的通道还特别有限,就算你们的战斗力力再强,可以用十分分散的队形展开进攻并且还可以在有精良防护的前提下做到这些。在三四千我军精干和几千土司精锐的还击之下也至少会有数百死伤的。“ 其实刘耿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刘耿曾经与周遇吉一起去过那些新修的山城堡垒。并且对于残敌的军辎战备也多少有点儿了解。按他的看法:如果是过去那种平庸的武装,就是十万二十万大军死伤数万甚至十万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打下大小金川,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拼人命就可以的。那新军战斗力是强悍,可就是百倍于过去那些所谓的强军,不死伤个几百人怎么可能拿的下来?如果不用那种神射手去拼消耗。寻常有效射程都不足的一般战兵攻山,那就要数千上万的死伤才有可能跟那山城内的守军拼光了。 当然,如果有足够的时间,采取逐步筑垒和围困的策略。并不惜物力财力的用火炮进行长期狂轰那或许可以减少不少伤亡。可刘耿相信:这些自大的人们未必有那个决心。让这不可一世的强贼吃点儿苦头也好。 要是在这一仗中能够让张海最引以为傲的亲卫部队承受不轻的伤亡苦头,那多少有可能瓦解一些新朝的凝聚力。曾经身为军中军官的他当然知道:如果让身边的部队去从事那些难啃的骨头仗,除非是名将一般的人物。不然多多少少会让亲卫部队产生一丝裂痕的。 “那就让我们试试看!你也可以观战。“张海的替身回答道。 “你不让我继续一些更详细的情报,比如那大小金川上的一些详细布防安排。还有使用的一些守城手段?“刘耿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这些你这样的人物未必知晓。而且我想锻炼一下部队,也顺便让你见识一下我新朝最精锐的力量是怎么只用很少的人在短时间内做到那十万二十万的大军短时间内都难以做到的事情的。”张海的替身进行这些回答的时候当然不是自作主张。而是张海已经事先告诉过他:没有多少要问的了。必要的情报,已经从其他人那里了解了个大概。 张海看过相关的审讯结果后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如今的大小金川虽然不像一百多年后那样有着充分的准备。但是因为新军的影响,再加上残明的那些剩余精锐。未必逊色于百年以后的大小金川。可新军最精锐的力量,也远非那个年代的满清主力可以并论的了。 第894章 攻坚决心 “楮美到昔岭再到金川,残敌的三个精干营分布在三个主要的聚集地之下,大概修建了山岭堡垒三百余个。这些堡垒也有简单的壕沟相连接,连接的地方没有屏障。毕竟他们不是西班牙人那样大国掌握的政权,这几年来还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真的把那些地方变成要塞一般的防御。大多数堡垒位于山岭之上较缓的区域内,虽然说在我们的封锁之下向下的视线并不畅通,不过当抵达山岭之上的时候,却有可能面对敌军火力和守战兵器的考验。在这些地方的外围,大概有几千随时可以动员的土兵,此外在山寨之上还有卜尔吉细、嘉勒土司大概几百人的兵力”宋子悦以一幅大致的草图为例,向张海讲述着那金川地区的大致敌情。 那大小金川的地势虽然险要的大概状况张海知道宋子悦不会像一些人派画师那样春秋笔法一般的写意。从那山势来看,不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人就是很难攀登的,这也让张海理解了为什么后来的乾隆为何要花费不少时间与精力建立专门的攀登部队。张海信任近卫部队的战士们拥有强悍的战斗力。或许用不着几千人的“锐健营”,只要百余人或几十人成功登顶,就可以轻易的压制住上千强敌依托守势的火力。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却要冒很大的风险,张海不愿意因为一次偶然的失败造成的悲剧而影响整个近卫部队的士气。 张海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在是否最终出兵的问题上犹豫不决。这显然太过仓促了,在张海的大致估算里:要最大限度的以炮火曲射的方式削弱那些山上的堡垒,就算曲射精确攻击不需要很强的装药量,也至少要十万发甚至更多的九斤炮弹才有可能构成最低限度的破坏。而攀登那陡峭的山坡,同样需要不少专门的准备。 大概在广元以北的山谷反伏击大概一昼夜的时间过去之后,四千人规模齐装满员的近卫第一旅终于以急行军的方式赶到了。就是配属各营的累计四十八门青铜长炮也没有掉队。 “圣主,我。”见到近卫一旅的旅长王巍之后张海打算了他的请罪之词:“不用再说那些什么末将救架来迟的话了。你赶到的时间并不算晚。这本来就是早有安排的。如果不是对独立近卫部队有信心,我也不会在身边只带这么点儿人。你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只是路上听到什么风声了没有?” “接到烽火传信后,成都的王光等人就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了六百里加急般速度的传信,说他本人同样会在明天赶到并向圣主请罪。毕竟这个规模的强敌在这川蜀之地集结了这样的力量,负责成都的自己责任难逃。”王魏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求情般的口气。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王巍虽然不了解王光的一些事情,可是也觉得这一带的负责人似乎辜负了圣主的重托。 张海沉默了许久,如今对于王光张海也浅浅的心生了一些疑虑,不过最终还是对亲卫连一名负责传信的人说道:“信如果不长,就誊抄一份过来。“ 王光送来的请罪信并不全都是务虚之词,提到的不少事情也让张海下定了决心,立即展开一次针对西北边地的军事行动。 “要不要再等等?我觉得王光此人并不可信。他显然在之前隐瞒了什么。他说准备了十二万发的标准九斤炮弹及三万余枚新型的火箭,会不会仅仅是为了置圣主于险地?“宋子悦有些疑虑的问道。 “那地方对于我们也算不上什么险地,如果我们抵达金川边地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准备好,我们返回就是了。如果不进行那些奇难地区的攻坚。没有什么能对我们的队伍构成真正的威胁。“广元以北的山谷一战后,张海对于亲卫连与近卫部队的底气更足了。 第二天,当赶来的近卫一旅刚刚完成休整的时候。一匹快马拖着经过连续的骑行早已疲惫不堪的王光赶了过来。 “你的骑术不错啊,而且用了什么神驹,竟然能够在一天半的时间内急行六百里。“张海笑道。 “圣主说笑了,什么神驹也不可能载着人一天半的时间内跑六百里。还好驿站里的人没有懈怠,几乎是前行的时候半个时辰一换马赶过来的。“王光在气喘韵了之后才低声的回道。 “你早就知道残敌聚集在金川边地一带?“张海忽然有些严肃的问道。 “弟子有罪,弟子也是在上个月的时候才最终确认。成都的时候竟然。“ “算了,你说你准备了十余万发炮弹及两万余发二十几斤重射程可达一千五百步的新式火箭,不会是什么虚言?这两万余石的弹药,尤其是不少新型火箭和那些需要按标准化要求的炮弹成本并不算低。这些可不像是以川蜀之力一个月内能够搞的出来的。“张海问道 “之前弟子虽然不知道那残敌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但想来极有可能是边地险要之处。这些都是为了更有效的攻坚所做的准备。”王光回答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而且我相信我的弟子不会是愚蠢的人。”张海直言不讳的回道。 “感谢圣主对弟子的信任。”王光听到这话也释然起来。 就这样,张海最终决定率领队伍原路返回,并向着金川边地开进。 在队伍还没有抵达成都的时候,张海下令让近卫部队各连队以班为单位送来一些统计通报。主要是各连战士们的历史上曾经参战与负伤的次数统计。还有班以内的战友曾经出现伤亡或战死的情况统计。这一调查不算多难但也不算多简单。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最终汇总完毕。 张海与宋子悦等人翻开近卫部队的档案录进行了一些核对与对比。选拔出了那些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负伤过,班以内的战友也没有出现阵亡的情况。并且作战训练表现中等以上的人大概三百名左右的官兵。 第895章 攻山战术 金川边地距离成都府大概**百里左右的样子,距离广元则有一千五百里左右的距离。【】可以说成都府是金川攻略的最重要出发地。 在消息得到确认之后,驻防成都的“公安军步兵旅”就迅速首先动身,并协同两万左右的“支前预备役人员”在征集了上万匹马,上万辆马车与人力车的情况下携带着囤积于成都府的大批火药还有火箭等军辎先于张海所在的近卫部队展开了向边地的开进。 在携载大量物资特别是广泛运用畜力运输的情况下,辎重队般的队伍每天前行距离大概是五十里一驿左右。张海没有打算让队伍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每天行军的路程控制在七八十里左右,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与驿站重合,但是因为是在本土行军并且在川蜀汉地一带有着不算差的基层控制能力,队伍的规模也不算大。几乎大小休息的时候都能拥有当地的民众及公安军人员安排的热水以及找出的住处。加上春季的月份也算适宜这些都最大限度的缓解了行军中的劳累。 自从队伍踏上前往边地的路程之后,杨思虽然每日依然在张海身边,但却发现圣主在这一路上似乎有意无意的对自己疏远了。 她知道,这是张海不想因为同自己的关系而让这些将要执行危险任务的战士们心存芥蒂的缘故。 杨思在思考了很久之后还是终于在一天晚上休息之前主动的来到了张海的身边询问道:“我听说王光在成都的时候除了那些弹药之外还赶制了四部热气球及相匹配的千虎齐奔箭?”杨思询问道。 经过不少时间,张海如今其实对于杨思已经不再有多少芥蒂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当年也曾经是驾御着热气球执行各种作战任务的勇敢孩子。可是这一次,我们只有四部热气球。就算是采用当年那样的火箭,也难以构成怎样的震慑效果。我的想法是四名神s手去上场,这样或许可以起到比当年的火箭更大的作用。也无需飞到过高的高度上了。“ 杨思当然知道近卫部队里那些最精锐线膛神s手们的s术,但却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一名神s手在空中的效能真的可以比的上千余支火箭么? 张海对这个问题也有了一些思考,虽然不敢做定论,但还是说道:“正是这几部热气球给了我以在短时间内用不大的代价拿下那些险山要地的决心。一名神s手可以利用热气球携带二十支填装好弹药的线膛升空。这样在三四分钟左右的急速s战斗时间内,就能能打出三十发填装好的。还可以每个人携带上二百发左右的弹药形成持续的压制能力。这些火力集中起来就是短时间内上百发的精确s击。这种火力对于集群的大部队来说或许并不比空s的千虎火箭效能更好。但在压制敌人和掩护我们的战士攻坚方面,应该有特殊的作用。我们到了那里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听到张海这样说,杨思终于明白如今的自己似乎在也不可能像那辉煌的童年一般亲自驾御着热气球升空杀敌作战了,不由的有些遗憾。 “队伍里挑选出来的四名线膛神s手及六名后备神s手都曾经在山上和水上进行过不少类似的s击训练。但是他们驾御热气球和升空作战显然没有你们当年那么丰富的经验,这些日子你可以为他们讲述当年升空c作热气球的一些经验和要领,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行动的成功率吧!”张海说道。 近卫部队里挑选出来的神s手并不仅仅是训练素质与天赋出众,在品性与政治乃至悟性上也十分合格。并没有因为杨思的性别及身份有什么轻视。白天进行大休息的时候,就全神关注的听着杨思讲述着一些升空c作的技巧。特别是有关保持吊篮稳定的方面。 在黄昏开始休息,战友们开始埋锅做饭的时候,十来名神s手以及二十多名地面c作员就在杨思的指引下开始进行升空训练了。 这些勇敢的战士们没有小女孩儿们当年最初进行空中训练的那种畏惧之心,在不畏牺牲的天赋品质之下,经过十多次累计不过十几个小时的升空c作训练就掌握了大致的要领。 战士们同杨思逐渐熟悉起来之后,闲暇的时候也曾经询问一些当年的自己曾经向张海询问过的问题。 “如果过了云层的高度,再往上飞,是不是就能进入仙界?”一名小战士闲暇的时候忽然问道。 杨思对此耐心的说道:“在高山之上,想比大家就能感觉到一丝凉爽、憋闷之感吧?如果到了那太高的高度,大多数人都会因为寒冷与憋闷而导致死亡。你们做为新军战士,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自从新朝三年入伍试s的时候被选为神s手之后,这四年来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测距与s术等方面的训练了,当然还有远征海外的一些战斗。”小战士说道。 “你们都远征过海外。”杨思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都参加过新朝四年的那场远征。在那大海的桅杆上我们都不在畏惧。现在也不再轻易的晕船了。其实像我们一样优秀的s手在队伍里还有很多。可能就是凭借着这一点优势才会被选为承担重任吧。”小战士回答道。 队伍路过成都府的时候没有选择在城内驻扎,而是一支向西开进。 在行军的过程中,对于金川边地那些险山要地怎样以并不算大的代价攻坚张海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那就是在第一部,就利用近卫一旅炮兵的优秀素质进行抛s火力准备。用长炮做为臼炮来运用。在拥有完善测距条件的情况下力争把抛s精度控制在五十分之一左右。这样,大概每几百发连续不断的轰击就能让一处顽固的堡垒不在有难以搞定的被覆防护了,十二万发炮弹恰好可以给几百个堡垒以严重的杀伤。这就为之后的特攻行动尽可能稳妥的创造条件。 第896章 坚守决心 周遇吉从叛逃的新军人员那里学习了不少的东西,这也让他形成了更为缜密的思维方式。在率领援兵抵达广元以北的时候,他就早已想好了退路,并准备了用以藏身随时可以伪装起来的散兵坑,而且还不止一处。 正是靠着这些准备,周遇吉最终才没有像朱燮元那样落的个身死的下场。在打扫战场的风声过去,张海率领的大军也开始陆续离开之后他终于趁夜独自一人突围了出来。并以最快的速度昼伏夜处的向西潜行而去。 充分的准备使他在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终于在成都公安军步兵旅赶到之前花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赶到了这金川边地,并遇到了早已等候负责接应的人。 没有人想到整整累计上万人的队伍出发,最终只有做为副帅的周遇吉一人返回。做为压箱底的精干队伍出发后很多人都觉得这一躺或许并不会顺利。可是却没有想到仅仅只有周遇吉一人返回。 周遇吉在逃出来之后一路上都不敢去旧地战场检查什么,也直到他返回大小金山下山寨后才最终确认主力全军覆没的消息。 当他没有见到有认识的人在预定的地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明政权垮台之后,残明势力之所以还有稳定的组织,很大原因就是当年朱燮元与周遇吉在大势将去之前苦心积攒下的底子。 虽说此时的周遇吉并没有把所有的亲信全都搭在广元以北山谷内的伏击战上,并且还知道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地财据点。 但是仅仅凭借这些,他根本不可能领导整个大小金川其他几支队伍了。如今驻扎在这一带的核心精锐大概有三个营群三千人左右。负责统帅这些队伍的秦良玉、杜文焕、贵王三善虽然同周遇吉的关系不错。不过除了很早就与当年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交手过的秦良玉之外,他实在没有把握说服杜文焕与王三善等人。尽管他们也知道当年的新军主力部队是多么的强大。 可是这金川边地的天险,重新给了不少人信心。只有见识过这时张海身边那些最强力量的周遇吉才知道:面对张海等人的队伍,就是这样的“天堑”也根本不足以做为凭借了。 “副帅走的这些时间里,利用那种抬炮各处的防御又都改善了不少。山上的各个堡垒,我们的火炮都安装了新的炮架,可以向空中来袭的敌热气球开火。另外嘉勒土司还有卜尔吉细等人也终于在获得了不少援助之后答应我们的队伍可以随时安置在山城堡垒之内负责协防了。只是队伍在上山之后,一些单兵的铠甲与轻小火器还是受到限制。”见到周遇吉回来之后。唯有秦良玉对周遇吉没有多少猜忌。坦诚的讲了这几个月来随着张海等人出巡的消息,这大小金川之地的一些变化。 “他们手下的那些人,最怕的就是我们鸠占鹊巢而已。我们给了他们这么多的好处。又答应限制上山的近战单兵武力,只是加强依托堡垒的守备力量。这种只有好处没有什么代价的事情当然不会遇到什么阻力。不过你是从山东青州之战的时候就同那张海打过交道的人,不会以为凭借什么天险地利就能能挡住新朝大军的围剿吧?”周遇吉也顾不得什么客套,在见到秦良玉之后他的想法还是劝说这里的人尽可能的离开。如果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在秦良玉的印象里,以前的周遇吉对于坚守大小金川没有像今天这样动摇过,因此当看到周遇吉的这种状态后就直言不讳的询问道:“这次出击不顺利其实很多人都是早有预料的,不过是统帅及卢象升等人一意孤行罢了。那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很多人都了解过,你也不必自责.” 周遇吉有些焦急的说道:“我当然清楚那张海很边的新军精锐很强,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强到了那种程度。你知道么:我和统帅还有卢象升等人带领的精干及压箱低的队伍也有这许多抬炮。可是那包括抬炮队的精干于山谷内山坡上的有利地形下事先准备了壕沟工事,可竟然在开火之后的几秒内就遭到了猛烈的还击。那张海身边的队伍所拥有不少神奇的火铳可以接近一里远的地方也能在实战中把打在不超过箭靶范围大小的位置上,压制住那些想露头的人们。那新军中负责进攻的步兵,每个人身上的那种燧发排竟然源源不绝的大不完一样。我敢保证他们每一个人携带的那种联装火器待发的数量比我们一般的弓箭手正常情况下所带的箭支都多,还几乎都能达到不比西洋火铳逊色多少的威力。而且在战场上面对兵力众多的对手,发挥能力就像是在演武场上打靶一样,仅仅是不到百余人从两翼的开火就能压制的山后数千人不敢抬头.“ 听到这些话,秦良玉先是有些疑惑,随后也犹豫起来。她清楚周遇吉的为人。那些话听起来实在太不靠谱了。可是想到张海等人的队伍在当初短短几年内的进步,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可是离开了这大小金川之地,我们这几千人的队伍又能去哪里?彻底抛弃西南那些对我们抱有期望的遗民们,像那些关外的外邦们一样远走高飞投奔异域?那样相比在这大小金川山寨,我还是看不到希望。”秦良玉思考了许久,但最终下定了决心,直言道:“与其逃走,我更愿意同这山上的兄弟们一起赌一把.” 周遇吉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的出即便是秦良玉也坚定了坚守这大小金川的信心。杜文焕与王三善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这些日子以来同新军那些叛逃过来的人一起的构化下在大小金川一带所进行的种种布防准备。 或许,正是这种看似充分的“准备”才给了不少人以“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的信心。可这却终将陷这“光复中原”最后的据点于绝地之中。 第897章 守敌底牌 “留下的那些抬炮加上这几个月来我们新赶制的,一共有一百二十门,分配上各营的防区都安装了四十门。我想,这些安装在新式炮架上的抬炮即便不能起到绝对有效的作用,至少也能遏止住百部那种热气囊的进攻了。”秦良玉对归来的周遇吉等人说到。 很多基层的军兵在登上山初步了解了这里的地形布防和武备后,又见了那些储粮储水之地信心十足。 秦良玉等当年曾经与新军主力部队打过交道的人却知道:从京城破城到南京破城再到大大小小的很多作战。新军主力部队都有一种能够由地面牵引靠孔明灯一般的原理飞在天上的热气囊。可以在一二百丈甚至更高的地方向下发s火箭,那火箭在经过了几百米距离的重力加速后威力甚至堪比小型****一般,寻常的盾牌铠甲级别的防护根本挡不住。只有防备小型投石机一类的木排或土石工事才有可能抵挡住威胁。 在这高山防御之上,秦良玉乃至当处的周遇吉等人最担心的无疑就是大量的牵引热气球从那比山还高的地方进行攻击,甚至夜间遣精锐实施空降了。 为了防备这些手段,各个险要的核心山岭之上都采取了不少的手段。 “我们的新式台炮架分有横转盘和树架盘。可以由方圆三尺左右的s口内向四面八方各个空域角度s击。当然,在平s的时候只能向一个方向开火,不过我想那从热气囊上发s的火箭也是要借助高度才有威力。平着发s,s程可能还没有寻常的鸟弓箭远。哪怕在斜上方开火的时候,这火炮也能把弹丸发s到百丈的高度,大概一里直线距离的s程上。如果是平s,对于那些热气囊那样大的目标则可以威胁到二百丈左右的距离。而且这五十斤左右的抬炮架在这新的炮架之上可以由人灵活而方便的c作。瞄准的难度远非过去那些临时架起来朝天开火的东西可比。“负责布防的一名营官颇有自信的说道。 “可是人家的气囊也不一定非要在你一二百丈的s程之内,如果是在更高的高度利用十数万甚至更多的火箭铺天盖地的齐s而来呢?“周遇吉忽然问道。不少当年曾经参加过守城的人对新军主力部队的那种空中流火一般的兵器都印象深刻。 “一二百丈之外,对于那些火箭来说就是没有什么目标,对于整个山头的覆盖性打击了。当然为了对付那些威胁,我们也不惜财力的了那铁盾和石板符合而成的地堡被覆。这东西的重量足有二百斤重,像个天窗一样。在发s的时候可以把s口布置的更小。最大限度的减少对手空中s来的火箭之威胁。 那名营官跟着秦良玉与周遇吉等人在山岭之上转的时候,周遇吉发现了山岭上的不少地坑,地坑之外还有不少挂着铃铛的引线,用途则不言而喻。 “这些地坑是什么?”周遇吉问道。 “这些地坑是效仿当年那张贼在遇到夜袭时的一种防御措施。一但警铃响起,明碉暗堡内的人就可以迅速让这些地坑内的燃料点燃。还有很多能够飞到空中的孔明灯。最大限度的让敌人所在的位置亮如白昼,而我们的军兵却可以凭借堡垒依托每个人多支重火铳展开s击。”负责防务的营官回答到。 知道那新军主力部队的厉害,因此在山城堡垒布防的时候各处寨堡就把山岭上突然遇到奇兵的时候应该如何应对放到了重中之重的位置上。 对此,嘉勒土司等人在受**若惊的同时却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负责随身翻译的人跟随嘉勒土司前来的时候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至于在这些方面下这么多功夫么?那张海等人的大军难道还长了翅膀?能从险山之下直飞上来?我听说过他们有一种可以吊人的气囊,也大致了解了原理是怎么一回事,可这还是匪夷所思。可就是凭借那些外物下来百八十人也用不着这样的阵势来对待吧?” 周遇吉郑重而坦然的对嘉勒土司说道:“那新朝的精兵绝不容轻视。别忘了如今他们富有四海,又颇有不少敢死之士。训练出的武士绝非一般。即便是数十人攻了上来,那也决非是能够掉以轻心的。”他知道这里那些从来没有跟新军主力部队交手过的人们很难理解新军的作战方式。也只能拿他们能理解的一些话语来做类比了。毕竟使用传统兵器如弓箭刀一类的人在有良好铠甲和兵器的情况下以一挡十甚至挡几十也并非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这些新朝的强敌依靠火炮发s的弹雨,利用人数和兵力的优势从山下蚁附而冲击。因为他们有毕竟有一种战术,可以在不起身的情况下于数十步之外展开攻击。就算是损失惨重,可攻上了山那多少是不好的事情。”卜尔吉细手下跟随来巡视布防的人问道。他总觉得这些明人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投入的本钱太大了,却忽视了这大小金川最为牢固的地方是山势带来的天险。 “他们有火箭,我们也有。这‘一窝蜂’与‘百虎齐奔箭’等等原本还是我大明的发明。只是不知道在认真并且依托高处的情况下竟然有此威力。这些日子以来的火箭储备也准备了不少,三处主要的防区累计多达三十万余万支。如果那些强在山下托大,保证可以给他们迎头沉重一击。他们有那火炮发s的霰弹,其实在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东西。” 周遇吉继续了解这几个月来山上布防情况的加强之后,多少也明白了为什么就连秦良玉都面对新朝有如此的信心。 在这山岭各处也都效仿当初新军火器备制了不少短炮发s的霰弹和臼铳。在利用瞄准架发s的时候可以把弹丸打入到一些非常刁钻的死角中,而且在利用山势和高度的情况下无疑会更有威力。还有很多预定了拉线长度的“滚石吊雷”可以攻击山崖之下一些死角之处。使对手的大部队接近山下展开攻击都很困难。更别说滚石一类的传统而简单的防御兵器了。 第898章 三路围攻 “大小金川之地的武备及防御是万余孤独忠费时几年时间攒下家底的大半,如果论价值,就算这西南一带银价偏高也能折合二三十万两了。【】可是在我的眼里,这些天险和战备又有什么用呢?那新朝富有四海,拥有举国的人力物力。就算是那张海最精锐的部队也打不下来。单说长期围困个十年八载,我们依然要陷于绝地。“周遇吉没有放弃劝说秦良玉、杜文焕、王三善等人的打算。他想象,至少秦良玉不是认识那样浅显的人。 “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张海狂妄的竟然没有花费什么时间进行动员准备,仅仅用出巡的近卫部队还有成都府的守军乃至一些动员起来的民夫就要打我大小金川的注意。这可是一次难逢的机会。就算我们不能一战杀伤那张海,只好在依托着山势的防守与反击作战中给前来的强敌以重创,那么依然有物尽其用并且成功突围的可能!“前来秦良玉与嘉勒土司所负责的山岭防区之内,前来开碰头会的杜文焕信心到是颇足。 “大概有多少人?“王三善有些谨慎的问道。 “据可靠的消息,大概两三万左右的样子,但是其中多半是没有武装的民夫,正规战力也就张海身边的近卫旅和成都公安军步兵旅两个旅”,杜文焕也了解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而且也明白不论是成都的公安军步兵旅还是张海身边的队伍,那都并非一般的庸手。可是想到山上那充分的准备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兵力对于大小金川的守备力量来说,很显然还做不到排山倒海一般的火力工事。 “我听说那张海集全国之精工囤积于皇城。天下精兵之大半也云集在京城以及周边。这次那张海仓促来攻,应该是没有携带多少家底才是,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所在。”杜文焕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新朝,众人其实也多少有些了解,那就是一个极权异常的王朝。按照道理,绝对不可能允许像王光这样的边地重臣私自囤积能够对新朝更成为威胁的什么底牌。那两万余运输队运送的,更有可能是满足长期作战所需的粮草。 “这回,我们要让那张海等人常常自己被难以逾越的火力奇袭及压迫的感觉是什么!”杜文焕听到张海没有回师准备就带领队伍仓促来攻的消息后也不由的充满了自信。 王三善是个保守而冷静的人,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坚定了即便是要走,也要打完这一仗物尽其用的决心:“我们的底牌,最好不要过早的暴露。当那强敌没有顾及的展开强攻之时再加以反击或许才能够起到最大限度的效果。“ “我们就这样认真备战吧。如果强敌前来,山下的战事我们的精锐不要硬拼。那土司山寨中有的是没有见识的人。让那些人做为试探来敌的主力也好。我们只要派少部分负责侦察的人给着去以示诚意就可以了。“秦良玉在确定了新朝似乎没有什么充分的准备就仓促而来的消息后也是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见到这种局面,周遇吉也终究不再好说什么。经历过广元以北的那场惊心动魄的伏击大军全面溃败的事情之后,即便了解到这几个月来的大小金川守备尽一步加强了,可他还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放心吧,我手下的消息也说那新朝调集而来的火炮据观察两个旅累计不过七十二门左右。那些短炮即便能打到山上,也不会有什么威力。” 周遇吉当然从对新军的一些事情也比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他知道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性能往往极其夸张,比那西洋类似的火炮都同等规格之下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里一方面的原因是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器之精良和用料不惜成本方面远非如今的西洋各国可比。而另一方面,就是重火器数量而轻视寿命带来的结果。这使得新军炮兵部队在过去的作战中一支存在着火力猛烈而持续力不足的问题。 只不过这个“持续力不足”的确定往往很少在战场上体现出来,因为只需要并不算长的时间,那新军主力部队往往就能用暴风骤雨一般的火力彻底击垮对手。 不过对于如今的大小金川防御体系来说,却并非如过去那些城墙的城头或者野外的大军一般容易袭击。没有不可技数的庞大炮火,就很难对守军造成什么威胁。 当大小金川一带的四千残明明锐及嘉勒、卜尔吉细等人的六七千土著丁壮一共万余人完成了作战准备的时候。王光所率领的成都公安军步兵旅负责掩护的两万余武装做为先锋从南路*近了金川县地区。 经过二十天左右的行军,张海所率领的独立近卫部队及近卫第一旅也在距离金川县城大概百里左右的距离上同成都出发的队伍汇合了。 张海王光等人统帅的队伍在金川县城南路进行了短暂的临战休整,就做好了兵分三路进攻大小金川一带之敌的准备。 “残敌的状况你也大致有所了解,如果是正常地形下的野战中,你们的一个营,有把握抗衡多少残敌?“临战前,张海向王光郑重的问道。 王光回答倒:“不用新军主力部队的那些装备,至少三千左右。这说的是抗衡,而且是山谷中最先开始埋伏的敌人那样的精锐。而如果针对一千人,则有可能是歼灭了。“ “你有这样的信心?要知道,那残敌的精锐从装备到成份可全非过去的明军可以相比了。“张海问道。 “我们的队伍也不差,在选兵和训练上的资源上自问不是那些偷偷摸摸积累起来的家当能比的。就算是人员相当,可我们拥有足够的物资优势,可以依靠手推车并拥有充足的辅兵后勤。在火器时代,这些带来的战斗力就足可以有几倍的优势了。“ 听到王光这样说,张海也下定了决心:以成都守备旅四个营各配备近卫一旅的一个连的精兵在加上辅兵中的一半,分两路围困大金川和普岭之敌。而张海所率领的近卫主力则首先组织力量进攻小金川。 第899章 三路围攻(二)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多达三万余人左右,其中用于辎重运输的人数就多达两万余人以上。这在重视机动战的新军主力部队中还是为数并不多见的情况。 动用的规模虽然不小,但这次进攻大小金川新朝并没有像乾隆征金川时那样进行长期准备并动用全国的力量。张海清楚:在抵达边地之后,就算能够得到内地的一些给养。从安全角度出发,队伍在这里展开攻坚的时间还是只有十五天左右。 按张海预先的安排,如果在十天左右的时间里没有取得决定性进展,那么队伍就要做适当减少兵力并在秋天才开始大规模进攻了。这时间上就相当于这次快速的进攻失利了。虽说残敌没有逃亡的打算颇让张海有些惊喜,这意味着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新军也有最终歼灭这股强敌的可能。可为了在边境乃至西南立威,张海并不愿意让这场战事久拖不绝。 队伍在过了松林口,抵达维至日耳一带的时候,就遇到了当地人的丁壮组成的散兵游用对队伍进行的s扰。 不过新军主力部队可不再是那些汉族王朝传统力量结构的队伍了,对于这种小规模的游骑袭扰已经有了足够的应付手段。 当敌骑*近到百步左右距离准备展开抛ss扰的时候,前出队伍的近卫部队燧发排手们往往以一个班的警卫力量,在七十步到百步左右的就能在很短时间内打出五百多发,让百人规模的游骑都会面临随时有可能重创的风险。 而那些远距离抛s而来的箭支,对于拥有完善防护的新军主力来说几乎够不成任何威胁。当火齐发展到可以精确s击及威胁百步左右目标的时候,那些利用机动和抛s优势的战术再也不好使了。 而那些躲避在山丘之后以弓箭和鸟准备进行伏击s扰的敌人则往往在离大部队很远的地方就不得不提前被在队伍周边侦察的散兵面前暴露。然后在猛烈的火力反击下伤亡。 当地土司付出了百余名骑手以及二百多步兵的损失换来了一个血的教训:这新朝来的队伍的确如同传闻一般强悍。如果离开险要的山势想在一般的情况下同其交锋是一场根本得不偿失的买。 在远处的山上,利用周遇吉等人送来的望远镜嘉勒土司观察到了那近忽一边倒的战斗,也不由的郑重起来:“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啊。想不到,世上还竟然有这样的凶悍而神奇的队伍。除了依托着山险进行防守之外,还真是没有被的办法了。” 一路扫荡之下前金的大军以近卫部队做为精干力量为先锋,一共消灭了近四百名敌军的伏兵,击溃估计在累计一千五百到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在仅仅只有一名官兵于伏击中负轻伤为代价的情况下就彻底扫清了大小金川地区的外围。 当队伍继续前进的时候,山下那些还算淳朴的藏民如同当年的后金山寨一般展开了顽抗。这些顽抗倒是比敌军正规武装力量的袭扰有力的多。 可在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金川地区四五千抵抗的当地民兵在坚固的防护与猛烈火力的压力之下被打倒在血泊之中,还有数千人被俘,能够动员的外围民众中的那些老弱妇儒倒是没有后金集团那样的尚武传统。在安排了专门的负责押解的队伍之后又三千动员起来的辅兵负责按原路押送至汉地。 如果此时的新军队伍像当年那样以弓箭和臼铳做为主要的火力,那么这里的藏人虽然会认为来敌很强大,但还是会进行顽抗。可近卫部队的强大完全脱离了这里人们的认知。不少认都认为那的确是神派遣来的天兵,不少“威力不小”铳炮竟然对那些人几乎毫无作用。而对方的铳却似乎像变戏法一样源源不断出现在手中,在不算近的距离上竟然一些厚重的铠甲和盾牌也都挡不住。 这种巨大威慑力带来的影响迫使当地的不少民众最终在武力威慑面前放弃了抵抗。 不过,扫清大小金川外围的行动还是终究造成近卫部队三名战士在伏击中中炮负伤,其中一人伤势还不清。在辅兵队伍中,则出现了战死。 这些伤亡队伍成千上万的队伍来说当然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张海却知道:留给队伍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管的展开进攻行动。 新朝七年旧历四月初一,在近卫部队主力攻克鄂克什抵达小金川附近并占领了预定地区之后的第三天,炮击便展开了。在这个时候,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各营也基本上完成了对昔岭及大金川地区的包围。 即便是成都步兵旅,也如同新军主力部队一般拖大。在防御中往往以千把人的队伍就在累计一里左右的要地上展开防御。仅仅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就敢对不小面积的山岭展开围困。 “他们也太嚣张了!这不是视我军如废物一般么?竟然敢以这样单薄的扎营和这么点儿兵力来搞围困?要不要我们派出一部分队伍去杀杀那些人的锐气?”杜文焕手下的一名军官见山下这些狂妄的敌人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面对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即便是杜文焕手下的军官也不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负责轮流使用“千里镜”向下观望的昔岭上的军官们却十分清楚的见到:那些山下的部队没有配备那种独特的钢甲,也没有拥有那令人恐怖的排铳背箱。是成都的一般公安军队伍确定无疑,不会有什么令人恐怖的火力。 “我本想着这些强敌能够像正常军队一样在山下扎营,那样我们就会在山上用火箭好好的以当年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托大。这样吧!所有参加夜袭的官兵都需要自愿,抽三百人就可以。悬赏的时候不要出太高的赏钱。这些人答应之后我们发下更多的赏钱以鼓舞士气!”其实杜文焕在新中对这些新朝的大军也有忌惮之心。他终究是不愿意孤注一掷的冒险,决定先派一部分力量在黄昏时分下山进行突袭。如果成功了,山上的主力就可以全面展开火力吸引敌军之下展开突袭了。 第900章 夜袭反击 杜文焕的决定让一些人觉得有些优柔寡断。【】出动三百人的力量,还不能过多的选择精锐参与,这无疑显得有些患得患失。 可是在新朝那神秘摸测的威慑压力面前,支持这个选择的人也是不少。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潜伏在昔岭附近的所谓“公安军”是不是什么障眼法。会不会在入夜或黄昏的时候成为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的“真”老虎。 虽然只是出动三百人下山夜袭,不过在黄昏时分的时候山上的杜文焕所辖各部已经做好了迅速出战的准备。不少长达一二百丈的绳索也随时准备投下,以便数百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突围中去。 对此,卜尔吉细等人却没有怎样阻拦。在卜尔吉细看来:依托山险和这些准备,那些新朝的大军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些外人走了也好,至少山上的粮水或许就可以凭此坚持更长的时间。 因此还像摸像样的派人来联络,并询问是否需要山上的力量也参与行动。 对于这些:杜文焕倒是受之不恭:“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多谢美意了。如果我们最终成功了,这山上带不走的通货军辎就算是我们答谢的一翻美意.” 就这样,杜文焕与卜尔吉细联合凑出了七百人大概接近类似于新军编制一个营规模的力量准备展开突袭。 为了防止这些人拿了每人二十两黄金的预付赏钱之后就逃之夭夭,这七百人的身上全都带了火器辎重。每个人都配备了弓箭短兵以及每人至少五支填装好弹药的火器。五十斤上下的单兵负重除了少量预付的赏钱之外,几乎没有一斤的重量是用来携带铠甲的。因为那些当年同新朝大军较量过的人都知道:要想以坚固的防护抵挡新军主力部队单兵火力不是完全做不到,而是如果那样不说成本不可接受,士兵也只能成为简单的重步短兵了。而粮食和水等有可能让士兵们逃亡到安全地区的东西更是没有带。 这七百人几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做俘虏,要么选择拼死战斗以赌命。 新军那里曾经流传过来的一些夜间行军战斗的组织技术让这七百人在利用绳索下了悬崖之后还算面前能够保持完整的队形。 同公安军的分散不同,这些人在夜间为了不掉对和组织联络方便,在夜色逐步降临的时候是集中在一起一百人为队的集群负责活动的。七个百人队还尽可能的相互靠拢。 不过,这些山上的人毕竟不是经过严格选训的新军主力部队那些年轻人,数百人集中在一起在夜间的行动,就算是没有枯树叶或者线铃等守备设施也终究没有在二三十步的极近距离上瞒的过负责守卫在要到上的成都步兵旅公安军官兵。 负责防御的成都步兵旅公安军队伍基本上是以十人左右的班为单位。两个主力营群分成了一百几十个班据点平均十丈左右一个据点,在近十里的范围内形成看似单薄却又很完善的封锁线。尽可能使山上的强敌不太可能逃脱。 成都步兵旅队伍虽然被冠以“公安军”的名头,而选训的标准极素养几乎不逊色那些新军主力部队的队伍了。虽然在实战锻炼上有所欠缺,但是在那不择手段的心理训练与测试之下再依托川地还算良好的兵源条件,在临战的时候大部分人竟然没有那些大多数队伍都必然会出现的临敌压力。 在发现敌袭的迹象之后各班也没有在慌乱之中匆忙开火。几乎是在敌军开始摸到并开始翻越壕沟的时候布置好的警戒火坑才陡然间被引燃。猛烈的铳声在夜间迅速响了起来。 成都各公安军的基层队伍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的金属板甲防护,但也用不算逊色太多的板条盾甲武装起来。在依托堡垒防守而无需考虑携行的情况下,每个人都配备了十支可以事先填装好火药临战发s的通用以及弓箭。还配备了不少铜鼎霰弹炮,整体火力倒十分类似于新朝二年左右刚刚拿下南京城不久的新朝主力部队。 装备成都步兵旅的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那样奢侈的用钢制材料来做管,而是如此时代的西方诸国一样用熟铁材料来管。寿命上适当挖掘潜力的情况下全的重量最终减少到了五斤大概三公斤左右的样子。达不到新军精锐那样一两斤左右的水平。不过这也让夜间的近战有了更好的选择,至少其中一支装上长刺刀之后就不用配备专门的短兵器了。 在杜文焕部下山的夜袭队七百多人不到百余米的攻击正面上,总共可以在第一时间投入开火战斗的只有四个班堡垒大概四十人左右的军兵。接连不断的四百余支填装好弹药的及两门霰弹轻炮的开火轰击之下,在短短半分钟内的第一时间就有四十名左右的来袭之敌倒下,或者倒下之后再也不敢起身。 这猛烈的火力似乎证明了不少人的担心:难道那些看似如公安军一般的队伍竟然是新军主力部队冒充的? 成都步兵旅没有近卫部队精锐的那般火力持续能力极战斗效率,在一次杀伤了同自身兵力差不多的敌人之后实际上有一个明显的火力空挡期。如果这时候遇到精锐而顽强的敌人继续展开进攻,那么负责防御的士兵们就有可能陷入极为不利状态下的近接战斗。 可是那猛烈而短促的火力却震慑了下山负责突袭的队伍,特别是这些人还不能说是没有退路的情况下。 “我们先撤下一段时间,给山上的人发信号!”负责夜袭临战指挥的是杜文焕手下的一名心腹,在这时做出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选择。 夜色之中,七支烟花一般的信号弹在不久之后腾空而炸起。爆炸之处发生了明显的光亮,大致为山上的人指明了之前夜袭队伍的突袭方向。 在杜文焕的计划中,一但夜袭受阻,那原本分散的敌人至少会投入一些预备队在进攻方向上用来救援,而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山上的火力对那些集中起来的强敌进行火力覆盖下的打击了,说不定还能重新创造机会。 第901章 夜空火雨 大概在七支炸上天空的烟花制成的信号弹爆炸之后大概几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一束束火箭便从一百几十丈,比过去新军热气球部队通常的作战高度还要高的山头上倾斜下来。 新军主力部队当年给残明武装力量印象最为深刻的第一要属那种轻便的臼铳,可是在实战中:新军主力部队的很多步炮战术到了其他队伍那里却并不好使。因为新军主力部队的兵器与战术不但要求不低的训练素养及一定的文化水平,还必须拥有超常的战场心理素质及意志才能有效的返回。而这些对于传统的队伍来说是面临巨大组织力上的障碍的。 其次,就要属这在新军主力部队手中才发扬光大的“百虎齐奔箭“,这种兵器的使用相对来说在技术上与心理素养上的要求就不那么高。依托山地防御的情况下,发s平台还比在空中更为稳定,也不是必须挑选那些体重特别轻的儿童做为c作手不可。 在新军那里叛逃过来的人的指导下,再加上在大浪淘沙之中的残明孤忠多少因为新朝的当年暴烈的行为有了一丝动力和灵魂,这新制成“百虎齐奔箭”从四五百米左右的高度上倾斜下来的时候,速度几乎接近了一些短铳弹丸的初速,高达七八百焦尔的箭式足以让二三两上下的普通箭支钻入泥土之中或者把整个箭头都没入坚硬的石头之中。就算是一些简单的木排被覆都似乎挡不住这种威力。更别说寻常的板甲盾牌了。 火箭的发s最初只是用精良制度化的“一窝蜂“进行试s。s出的火箭有不少是比较大的“夜间指引箭”,如流光一般的火舌会伴随着火箭直到命中目标为止。这种火箭在山上也经过多次的试s,弹道重点位置同寻常的火箭差距不大,这让在夜间开火的时候能够不短的为发s方向休整。 越来越迅速的火箭如同从那夜空中倾斜下来的火雨一般,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有数万支威力极大的火箭从天空中倾斜下来。在二三百米宽度、大概百米纵深的目标区域内形成了极为密集的打击不断的向远处扫荡推进,几乎在几公顷的区域内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火箭的火力覆盖区域内大概是成都步兵旅一个连的防区。全连在这种猛烈的火力压制之下伤亡三四十人之多,其余的人也都在巨大的威慑之下只能蜷缩在壕沟或堡垒的崖孔之内。连那壕沟上的被覆都没有对那利用重力势能的加成而威力变的极为巨大的火箭起到任何防御作用。 “这个办法大概可行!我们也准备突围吧!”杜文焕见到这声势浩大的火力掩护下令道。当然,他并不愿意做为第二波下悬崖的人参加突围。因为谁也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在那空中的流火不断向远处推进的时候,第一批七个百人队的夜袭突击人员没有放过机会,大胆量的跟在那火雨一般的火箭大概三四十步之后谨慎的向前推进。逐步的越过了不少成都步兵旅的防御阵地与障碍,似乎是突出了包围圈。 “此地不可久留!快走!“各百人队在那火雨一般的掩护停歇下来之后纷纷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不远处那阵阵沉闷的炮声,不少火球般的东西被从炮坑中抛s出来。这火球般的东西并没有爆炸,而是在落地后就被引燃并喷出不少火光。 在火光的辉映之下,至少四五十米范围内的人影被辉映了出来。几乎与此同时,清脆而短促的铳声响了起来,配属各步兵营的近卫连中的队伍开火了。 近卫第一旅的装备火器要比独立近卫部队差上不少,燧发排的单管平均重量大概在一千克左右。平均每名士兵在极限的情况下只能如一般新军主力部队那样发s二十支左右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管。 不过,在防守的情况下负责支持成都步兵旅各营的作战连队每人也补充了二十支左右的从独立近卫部队抽调的超轻燧发排。在机动防守的情况下还配备了专门的辅兵及人力车携带一些填装好弹药的寻常火器。 这样下来,平均每名近卫一旅官兵也能在短时间内将四十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管发s出去。 在使用完这些火器之后,夜战中每名战士还配备了弓箭以强化夜战中的持续对敌能力。 猛烈的交锋在黑夜里展开。近卫一旅官兵的实战心理素养多少还是比成都步兵旅各营强出了不少。一个排大概四五十人打出的上千支早已填装好的火器就造成了一百五十多名残敌的伤亡。加上黑夜里神出鬼没袭来的箭矢,整个突围队伍前进态势为之一顿。 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观察到山下突围的队伍受阻之后没有多久,那空中的“流火”又如同飞蝗一般*近过来。 几百个百虎齐奔箭发s箱中的火力接连不断的被从山岭之上发s下来,利用高度优势s覆盖了几乎两里范围之内的目标。这些火箭的精度虽然不怎么样,但在s术方面却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并了专门的测距箭和瞄准尺,使这些精度很差的火箭在两里之内能够大致的覆盖到不超过几十丈的范围内。 在昔岭附近的反击展开后,大金川附近王三善所辖的队伍也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不过试探性进攻的目的不在于突围,而在于确定新军围困部队封锁线及预备队的大致方位。 当遭遇到猛烈的阻力之后就发s专门的信号弹做为指引。 而由独立近卫部队所率领的主力所围困的小金川地区,终于没有多少有突围的打算,但也派出了几十名做为侦察用途的“死士”配合山岭上的火箭攻势展开火力袭击。 短短**之内,超过二十万支火箭被从山岭之上发s下来,在这种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新军主力部队在当年的大规模战事和海外的远征之后第一次遭到了不轻的伤亡损失。包括七名独立近卫部队官兵、一名亲卫连战士、二十七名近卫一旅官兵等三十五名新军精锐在内的上百名官兵在这种如雨一般的火力下伤亡。 第902章 突击准备 从高处飞流而下的火箭造成的杀伤力异常之大,即便是亲卫连那堪比三倍以上寻常铁甲的锻钢板甲,在箭支入s角有一定倾斜的情况下仍然不能抵御住。【】箭支在斜着命中板甲之后依然拥有巨大的能量把整个人体贯穿。那已经变钝的箭头还能在背后板甲内部砸出一个小凹坑。 以往新军在战斗中的负伤除了钝伤之外大多是防护力比较薄弱的头手伤,而这种在主防护区域还能打出贯穿伤的情况自从立足江东并开始普及比较精良的板甲之后就很少出现了。 亲卫连拥有最为优良的军医和不少止血的药物,勉强把负伤战士的伤势控制住。可是其他队伍里在这种火箭下负伤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在一百余人的火箭负伤中在抢救前死亡的人高达四成,如果包括极有可能最终无法挽救的人,死亡率高达一半。 这种战争中的死亡率也就是在军队里没有卫生意识和完善医护机制的旧时多见,而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出现这种情况似乎还是第一次。 山上的敌人于夜晚的突袭击最终以失败告终,累计伤亡损失多达千余人。可最终造成新军队伍多达二百余人的伤亡还是张海没有预料到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第二轮火箭袭击中,队伍迅速有了相应的应变,当敌人的试s照明火箭落在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就躲避在崖d之中,避免了更大规模的伤亡。 “还算队伍在战前有着那么一丝估计,伤亡并不算大。要是传统旧军队来打着此时的大小金川,我估计在短时间内就会伤亡近万人。数万到十万的战略集团都有被轻易打蚌的可能性。看来同我们新军交锋这么多人,这些人在现在才终于开窍。”宋子悦对张海安慰道。 当年新军主力部队转战南北的时候所进行的也并不是什么“零伤亡战争”哪一次重要行动的损失往往都有数百上千,即便建国后针对日韩美洲的海上远征也是如此。因此宋子悦并不认为这个规模的伤亡损失是不可接受的。 “今天的情形,在皆下来的作战中应该尽可能的避免了。再多进行一天的炮火准备吧!“张海说道。 原本张海并不打算把所携带的炮弹全部用尽,多留一些准备应付意外,然而山上之敌的火箭袭击让张海改变了主意。 太阳再次从西面的群山中升起的时候,第二天的火力准备又开始接连不断的进行了。近卫第一旅的炮兵阵地被部署在了距离小金川大概三里左右的距离上。经过夜间的交锋,这个距离大致被证明是敌人从山上飞下来的箭矢所能够有效威胁的最大距离。向上发s的火箭偶尔也能飘到千步距离之外,但这些箭矢不论精度,就是威力也没有那么恐怖了,近卫部队中那些精良的铠甲已经被证明能够起到有效的防护作用。 不断响起的隆隆炮声没有新军主力部队炮兵以往开火时的那种威势,也并不密集,反而比较沉闷。 四十八门在陷入地面掩体坑中的火炮把炮管架向天空,大概一分钟左右才展开一次齐ss击。这种状态下的火炮复位要困难许多,拥有充足人力的炮兵部队们做到这点儿也基本上要全力以赴。而负责以望远镜进行观察的人则*近到两里以内的距离以特制的十倍望远镜熟练的运用旗语进行指挥。 幸运的是经过数年的锻炼与训练,近卫一旅最为精锐的炮兵们在测距与抛s技术等方面的水平也越来越纯熟。 在这种方便测距的攻坚作战中,经过几十轮的试s和摸索纪录就能大致总结出一些规律,从而最终把炮弹在抛s中的误差控制在六十分之一距离的范围内。三里之外抛s出的炮弹误差范围不过二三十米。每一轮齐s几乎就如同弹雨一般把在侦察中发现的敌军堡垒彻底覆盖。 新军炮兵以往的缺点是身管寿命并不高,为了尽可能高的。 追求性能。一门炮就算很少进行长时间速s,在累计发s几百发炮弹之后也往往就需要重新回炉了。不过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上,尽管攻山的时候需要多一点儿的装药量,火炮的寿命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在只需要全装药四成初速或六分之一威力的情况下火炮的寿命也增加为原来的六七倍以上。 整整一个白天接连不断的轰击之下,四十八门炮打出的几万发炮弹几乎已经将小金川山岭上部的每一平米土地都用炮弹犁过了。一些隐蔽的暗堡也都彻底的垮塌暴露出来。 到了夜晚的时候,为了防止山上的敌人进行土工作业。近卫一旅的炮兵又时不时的六两发s到山岭之上。 威力不算小的霰弹被发s到山岭上的时候精度和威力都打了极大的折扣,甚至寻常的盾牌就有可能防护住。可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在全副披挂的情况下还在这夜间进行有效的土工作业。 在经过了一整天,准确的说是一天有余的炮击准备之后。当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张海下定了展开决定性突击的命令。 “都准备好了么?“张海最后一次向负责突击的战士们问道。。 “准备好了!“五十名负责一线突击的近卫部队精锐还有四个热气球小组累计十几名热气球支援人员回答道。 这种特殊的攻坚作战,人不在多而在精。隐蔽和精干的力量显然要比蜂拥蚁附强的多。 负责突击的战士们没有喝什么壮行酒以示决绝,而是做好了在黄昏时分进行突击的准备。 新的一天里,新军主力部队没有继续进行炮击,而是派遣热气球组进行升空压制。在距离敌山岭大概两里外的上风处释放有牵引的热气球。将四名经过一定气球训练的神s手释放到了天空之中。 这四名神s手并不是精锐的线膛手,而是挑选出来的弓箭手。并利用山地进行过长期的长距离腹s训练。每个人都携带了千余支一两半有余的轻战箭和八斗战弓。这样的战箭和战弓很是寻常,只相当于旧时寻常军队堪战一线部队里的普通弓兵所用的弓箭,但高度同样会让这些弓箭的s程和杀伤力产生质变。 第903章 空中箭手 热气球在这空气有些稀薄的高原地带升力似乎比平时下降了不少,不过四部热气球最终还是能够载着平均每部相当于两个人的重量飞到了那几乎和云朵一般的高度。 通常新军主力部队的热气球作战最高也不过在一百五十丈左右的高度上作战,不是升不了更高的高度,而是如果太高。就算是百虎齐奔之类的火箭箭道也会垂直的落在地面上,命中能力不如在更低的高度上作战。 而且在以往的时候,不论是火器还是弓**,也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百丈之上高度的热气球。 可这一次要对崇山峻岭上的敌人展开压制的时候,张海却最终谨慎的决定从接近云层的高度展开对山岭上方之敌的压制。 自从在广元以北见到了残敌的那些抬炮,又在不久前见识了山上的残敌那大不同于以往的作战能力之后,张海就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山上的守敌必然因为当年的印象而在防空方面多少有些准备,因此下定了决心让牵引热气球的最高升高高度在三百丈相对高度以上,几乎是在敌军山岭的头顶上*近向下倾斜箭支。 这样箭支的命中能力和效率当然会有些下降,但这种情况下的攻坚作战不同于野战,适当的“低效”是新军队伍能够忍受的。 四名神箭手驾御过热气球到过更高的高度,也曾经在黄山之类的天险之地进行训练过。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恐高之症,自身心理素养也是极强的人。因此对那悬在空中的感觉并没有多少畏惧。 不过,在这高原上上升千米之后气温骤然有些下降,空气也感觉到有些稀薄了。而神箭手们为了尽可能的多带箭支并没有身穿过于厚重的衣物来御寒。好在阳春季节即便是高处,简单的皮制衣甲也能避免寒冷到影响注意力或瑟瑟发抖的程度。 “先不要开炮!等那天上的强敌近一些并展开攻击的时候再开炮!“小金川之上的周遇吉对秦良玉说道。 “这一点我也早按照副帅提出的观点吩咐下去了,相信那些选出来的人们是会注意的。“秦良玉回答道。 这些部署在山顶上的抬炮向上开火的时候即便上有些斜距的高度也可以s到二百丈左右的高度上,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的s速就要降低很多了,毕竟填装并不容易。而且s击一百五十丈以上高度的时候,周遇吉并没有把握那个距离上的轰击可以给那热气囊带来有效的威胁。 当热气从云层一般的高度在牵引之下*近山岭上方并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负责驾御着热气球的神s手们并没有立即下降高度,而是在用热气球上配备的望远镜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和大致的高度及风力估计之后就卸下了吊舱上的几块木板。露出了一尺宽两尺长的空d。这空d中央有一道横木,因此勉强的不至于在危险的时候把人彻底陷下去。不过对于从上向下s箭来说,视野倒是开阔了许多。 在五百米上下的相对高度上,山上的人在开弓瞄准的时候已经很难看清了。就算是神s手也难以在这样高的高度和这样远的距离上精确准。而且由于不像野战时那样拥有明确的参考物,在加上这样远的距离上高空中的风带来的精度偏差和吊舱的摇晃等因素。神s手在这样的空中向下放箭精度还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影响。 在以前的训练测试中,这样的高度也就勉强能够精确命中方圆一丈左右目标大小。当然即便是如此也比也算是不错的精度了。 四名神s手最初用放箭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很谨慎。在s完一箭后就迅速用吊舱旁边的望远镜观察着预定目标附近飞落的箭支已总结经验调整状态。这样在随后的放箭中就无需要再继续观测了。 在经过十多轮的试s后,就逐步的进入了状态,四部热气球几乎平均每分钟都能把二三十支箭从高空之中s落下来,向那些在炮击中暴露出来的堡垒展开s击。 八斗力百余焦尔左右的威力的寻常弓箭在神s手们的手中没有多少疲惫的意思。在经过了一里相对高度的加速之后,箭支在末段的威力仍然拥有二三百焦尔可以堪比两宋时期四石强**的威力。寻常的盾牌和铠甲甚至一些简单的木排都难以当住着威力很猛的箭击。 四名弓箭手s来的威胁并不算严重,可是却让在山上修补工事的人们很难正常作业。一个时辰四部热气球上利用高度优势飞s下来的两千余支轻战箭差不多造成百余人左右的伤亡。 这个威力下的箭矢造成的伤害还极为严重,远非寻常弓矢可以相提并论。 见到那热气球似乎根本没有降低高度以求更有效攻击的打算,周遇吉也不得不下令做好防空准备的抬炮手们开炮。 “各炮队准备轮流齐s!第一轮一二队,第二轮三队,第三轮四队!“ 命令下达之后早已做好瞄准准备的四十门抬炮确定了一个热气球目标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随着一阵阵白烟腾出地堡之外,二十门左右的抬炮进行的齐s打出的二十发六两重弹在一里左右的高空覆盖了方圆三丈范围内的目标。 这样的精度不算是太好,不过热气球的目标实在是不小。这二十枚弹丸中的六成命中了气囊。在这个高度上,尽管这些的威力不比投石索发s的好多少,杀伤力并不算大。可还是给热气球带来了严重的损坏。 灼热的热气从气囊内喷涌而出,幸好此时的吊炉火苗不算大才没有造成吊舱被烧毁的严重后果。 可一发命中了吊舱的却把那并不算多坚固的木制吊舱彻底砸透了,也擦中了s后的大腿。 当热气球的高度因为这些变故而开始逐步下降的时候,第二轮及第三轮高s抬炮打了上来。 又有一枚威力更大命中了吊舱,幸好没有人员。可热气球的高度却似乎在明显的下降。 负责驾御着热气球的神s手也明白:气囊极有可能是出了大问题,一起都只能凭借运气了。 第904章 空中降落 山上的防空抬炮的轰击让空中有限的几部热气球险象环生,神箭手王羽驾御的一部热气球则是似乎从空中被打落了下来,高度集聚下降。【】 不过这名从新军精锐中挑选出来的战士在危急的关头仅仅只有数秒钟的紧张和迟疑,之后迅速做出了自己所能够做出的反应:把炉具的火焰紧急开关打了开来,吊蓝内升超过一人高的火焰。这火焰把滚滚的热浪罐进了热气球的气舱内。 这种状态下的热气球是十分危险的,不但此时的热气球燃料在充裕的情况下也仅仅只能维持不到五六分钟的时间,而且有不小的可能烧断吊索或引发大火。 随后,王羽在敌山岭的上方把剩余的全部箭支都在百丈左右的相对高度上扔了下去最大限度的减轻热气球的负重。这些箭支在三百米高度上扔下去的威力大概仅仅同寻常战弓差不多,不过王羽却并不担心这数量有限的轻战箭被最终利用。 负责牵引热气球的人地面小组也尽可能的向后方向利用车辆谨慎小心的适度拖拽 热气球在这一系列的措施之下终于降低了下滑的速度,不过在离开敌山岭并降落到距离牵引点相对高度七八十丈左右的时候,落下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不少。按这种态势,已经有了破损的热气球落地时人员即便不死也会重伤。在这紧要关头,王羽下定了决心把燃料将尽的炉具卸了下去,终于降低了一些下落的速度。 可没有了炉具加热并且已经被打出不少d的热气球下落速度依然再次加快,王羽最终在三十丈左右的高度上把吊蓝也卸了下去,仅仅用手抓住吊索如同降落伞一般的飞速落下。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王羽下落的速度还是太快了。虽然他不清楚这样的速度触地后的后果,但也从平日学习中的一些常识中得知:这速加速下去落地的速度可能同四丈以上的悬崖上落水时差不多。到抵达地面的时候生还的可能性即便有,那也差不多得重伤甚至残废。 就在这时候,王羽终于发现地面上至少两个连的近卫部队战友们冒着随时有可能从两里以外的距离上飞来的火箭流矢的危险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在热气球将要降落的位置上二百余人拥挤在方圆不过两丈左右的地域内拥挤成一团。 如同从宝塔上摔落下来一般速度的王羽落在了一双双举起的双手组成的人从之中,至少造成了六名战士被砸伤及砸倒在地,三名近卫部队战士手臂拖了臼。 可在这个时候在地面接应的近卫部队官兵们也表现出了优秀的素养,没有丝毫的喘息和耽搁,在负责指挥的人引导之下迅速抬起包括王羽在内的所有伤员及可能受伤的人送到特制的马车内并尽全力的逃离热气球降落的地点。 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些异样的风声从远处传来。在携带着王羽及其他伤员的马车起程不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从小金川山岭方向落下如幕一般的箭雨脱离了不远处滚滚烟雾飞落下来。 累计几百个从山岭上发s的百虎齐奔箭发s箱构成的火箭袭击再一次覆盖了热气球及其降落地点方圆六七十丈左右的距离。尽管这时的战士们大多有坑道防护,还是有七名近卫部队官兵在箭雨覆盖的边缘伤亡于这火箭雨幕之下。 不过做为神箭手的王羽倒是最终幸存下来,而做为技术人员的地面引导小组也没有人负伤。负责接应的几个负伤的战士也仅仅是轻微的脱臼或被砸伤,数人分担了降落的力量导致伤势并不严重,王羽也最终没有什么大碍。 “在这样的箭雨之下,那热气球恐怕没有希望于短时间内恢复了。”见到前来的宋子悦等负责看望的亲卫连军官,王羽有些遗憾的说道。 “人没有事就好!” “我能参加下一轮的突击作战么?”王羽也是知道少数突击行动计划的人。 “树业有专攻,你去并不合适。这也是圣主的意思。”宋子悦回答道。 负责上天的神箭手并不是新军队伍里所有最精锐的箭术骨干,他们只是在高空俯s这方面有针对性和专长性的训练而已。 在张海最终的计划中,负责突击的人中有十名另一种模式的神箭手,那就擅长夜暗和近战条件下的快速放箭,正是亲卫连在杀破狼谷经常同张海在一起做陪练的十名战士。 除此以外还有三名亲卫连战士则携带用极大的成本才出来的“暴雨梨花”联装火药针铳参与突击作战。其余为二十名爆破手和二十名携带包括线膛铳在内的火器手。每个人都携带了成本不低的套管钢矛以及亲卫连水准的中碳钢精制板链铠甲,在最大限度保证灵活性的情况必要的防护。所以的兵器及铠甲也都进行了做灰处理,避免在夜间发出明显的光亮。而突击的行动,大致确定为黄昏时分。 这毕竟是一次以少敌多和以弱对强的一次战斗,而且夜间作战和训练又是新军精锐部队的强项,在白天进行突击的计划,就不得不最终更改。 王羽所在的热气球从空中被打落之后,其余三名神箭手驾御的热气球则飞到了距离敌人的山岭大概二百五十丈左右的高度之上。 幸运好川西一带的春天,y雨弥补或多云的天气并不常见,这超越了一般云层所在的高度上视线到没有太大的章碍,能见度也还算良好。 敌人的抬炮展开了第二轮开火,不少抬炮加强了装药,似乎依然能够从山上把炮弹打到二百五十丈左右的高度上。不过那些抬炮发s的弹丸到了这个高度就连热气球那样大小的目标也难以高比例的命中了。每轮开火发s的十几枚弹丸虽然有偶尔命中气囊和吊舱的,但却软弱无力的根本不可能造成多大威胁了。 在这个高度上,s箭带来的动力已经很小,箭手们也没有在这样大的相对高度上s地面目标的训练经验。索性箭手就在敌人山岭的上方用半开弓的方式把剩雨的箭支以不大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s下去进行面积性的压制。 第905章 火箭突击 空中箭手没有专门的进行过速s训练,不过在开弓力量仅有最大开弓力四分之一左右的情况下,箭支很容易的就能被s下去。【】几乎每分钟能展开二十多次s放,而且在这种s速之下还拥有足够的持续力坚持到至少把数百支箭s完。 起初的时候,为了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落点,箭手们从高空中向下s箭的速度并不快。不过每个神箭手携带的千余支轻战箭在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就消耗一空。 在向下放开弓放箭的时候,力道不过同寻常初学者差不多,猎人打猎的威力似乎都不够格。可是在经过七八百米高度的加成之后,这些轻战箭的威力甚至比寻常精兵使用的强**威力还要大,简单的木盾防护甚至起不到多少效果。 把吊篮里所携带的箭支s完之后,神箭手们关闭了炉火,使气球的高度尽快的降低。负责以蚕丝引线牵引热气球的地面小组在用望远镜观望到旗色信号之后配合着将热气球拉回。 就这样,c作热气球的箭手们每一个时辰进行一次出战,从中午前到黄昏的三个时辰之内四部热气球在安全的高度上累计进行了三轮放箭,一共把一万几千支箭s到了山岭之上。 这些箭支造成山上的残敌伤亡并不大,毕竟那山上多少还是有一些堡垒和坑道是寻常二三百焦尔终点能量的箭矢所无法威胁的。大概只有几十名山上的敌人在从空中降落的箭支下伤亡,不过山上的残敌想要修复被炮击伤害的工事却最终没有达到目标。 就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第三轮热气球开始从高空在引线的作用之下返回的时候。在耗资巨大的准备之后最后的突击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新军部队开始在三里以外的相对较高处架s起了火箭的发s准备。这些火箭有大有小。小的基本上为仿制康格里夫火箭的一种版,十几千克的重量并配有长矛长度的平衡杆。这些平衡杆经过特殊的设计,在命中目标之后后端会脱离,而带着内刃的前端会利用猛烈的动量将坚固的矛杆c入土壤甚至是山石之中。寻常有被覆的木排都难以抵御。 当然,这种火箭的精度与s程也受到很大的影响,抛ss程勉强达到三里左右,抛s精度勉强达到方圆百米左右的范围,只能对整个山岭防线进行覆盖性的打击。敌人没有想到这种火箭竟然一次性的发s了数千之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的时候,新一轮的火箭袭击展开了。新军开始发s一种s程勉强达到三里,重量却高达一百五十公斤左右,需要两个人抬的放大版本康格里夫火箭,平衡杆的长度似乎堪比重型投石机的抛s杆一般。 这类重型火箭最一开始的发s中不少甚至带着二三十斤的爆炸战斗部,给山岭上的守军以巨大的威慑。这种爆炸的成功率似乎不高,但未爆的火箭也甚至能够给一些山上残留的堡垒带来严重的威胁。 整整持续了一天的火力准备至少造成了山上一百五六十名守军的伤亡。山上的不少守敌特别是那些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新兵,还有嘉勒土司在这种难以想象的挥霍面前不由的震惊。 “我终于有些明白,那庞大的明王朝为什么在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就在短短不到四年的时间里被一股内部造反起义的势力打的土崩瓦解了!”在负责指挥的山岭上一间地下大厅内,嘉勒土司不由的叹道。 “我没有望见他们有援助过来的运输队,像这样大规模的炮击和火箭准备,他们维持不了多少时间的。”秦良玉也感觉到了压力。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她也只能打气道。 而此时的周遇吉在忧虑与震惊之后却是陷入了沉思。“ “这样看来,要是新朝以举国之力来袭击,拥有像当年那样数十部热气球进行那层出不穷的覆盖性打击,我们这大小金川还真就是危险了。“嘉勒土司越想就越是忧愁。 “副帅,你有什么好的办法。“秦良玉望向周遇吉,她知道在这小金川之上周遇吉是对新军了解最多也最有点子的人。 此时的周遇吉却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对此,地厅里的不少人更是有些忧愁起来。 “不对!还是不对!“周遇吉忽然惊声道。 “怎么了?副帅想到了什么?“秦良玉也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这张海等人s来的重火箭攻势中最后一阵,怎么才有寥寥几枚爆炸?是不是未爆弹也有点儿太多了?“周遇吉问道。 “这有什么希奇.“秦良玉想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s程这么远爆炸威力又怎么大的火箭兵器,要是能枚枚都能爆炸那还了得?不过回想起那带着火光从远处呼啸而来的火箭很最后一阵来袭的时候很少有爆炸也感觉到了奇怪。 大概数分钟的时间之后,远处似乎有如雷一般的隐隐炮声想起,似乎终于提点了些什么。周遇吉在设s处地的思考了许久之后终于想到了一种很坏的可能:那些最后袭来的重型火箭威势似乎不小,毫无疑问都是些大家伙。如果这些带壳火箭之中安装有钉在山上的长矛,再配合一些坚固的蚕丝引线。那引线上再有一些适合攀登的东西. 又联想起在山岭上不少没入土中的长矛火箭,似乎一切开始清晰起来。 “不好!快出动人手去巡山!“ 数以百计拿着灯笼的人从山岭的坑道掩体内钻了来,这些人都披着可以抵挡一般轻小低威力霰弹的绵甲并带着头盔。可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在从夜空中飞来的霰弹流矢之下负伤。 “那弹雨最为密集的山崖附近,还有敌军最后一轮火箭袭击的方向上,极有可能就是敌兵的夜袭攻山突击方向!“周遇吉亲自带队负责在可疑的山崖附近巡查。 终于发现了火箭袭击似乎比较密集的一块区域,虽然这快区域并不是夜空中远处飞来的流弹最为密集的地方,可这看似最为险要的一处地方,无疑是最有可能遇到登山进攻的位置。“ 第906章 山崖夜袭 这处悬崖十分的险要,大部队根本就很难短时间内爬的上来。【】可是经过大小金川外围与天空中的交锋。没有人在认为那些强敌是寻常的对手,不说几百上千人的队伍,就是有百八十人登上悬崖那也会带来极大的威胁。 “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挂着绳索的火箭!再派人吊下去观察有没有人攀爬悬崖!“出来的军兵们按照周遇吉的要求在这一段四下里搜寻着。当然,其他方向也没有放弃。 大概几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负责从悬崖斜壁上吊下去终于发出了警示:“下面好象有动静!“ 就这样,三百多守军开始在这一带严密布防,并开始准备包括火油、热粥、吊雷一类的守战器械准备发动反击。 而在这个时候,黑夜里凌厉而准确的箭矢忽然从漆黑的夜空之中飞s而下。驾御热气球的神箭手们并没有被白天守敌的防空火力所震慑。在这时早已经潜伏到了距离进攻地点上空百步、距离百步、斜距大概一百四五十步。 在这个距离上经过严格训练并挑选出来的神箭手已经对实战中的单人目标有很高的s击精度了。 而在一百八十到二百米之外夜空里的热气球利用深浅不一的全灰色涂装最大限度的做到了夜间背景隐身。在这个距离上从空中展开s箭,也无需在最一开始的时候用望远镜来观测了。 大概不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三部热气球上的神箭手就把二十余支箭精确的倾斜下来,至少杀伤了十余个人,在这个高度上,箭支的威力加成并不算大,但那也几乎相当于把寻常战弓箭矢的威力提高到了两宋时代寻常战兵使用的神臂**的级别。就算有一定的倾角,也给守军身上那些并不算太优良的铠甲造成了明显的威胁。这从空中倾斜下来的箭矢带来的伤害都不算小。 守军也开始向天空展开了还击,不少观察力极好的人在一百几十步的距离上也能勉强发现夜空中异样并用手中的弓箭及火铳展开还击。 可在百步左右的相对高度及二百米左右的斜距上,却恰恰处于一个普通弓箭s不到,弹流矢威力大降的地方。对那些夜空中如鬼魅一般的灰团似乎够不成什么威胁。 而在山上守军的火光照应之下,从空中袭来的箭支却是极为精确。这夜空中s来的箭矢相比白天还有一个最大的威胁之处:那就是就算箭雨并不密集,地面上的人也很难观察到箭矢的来袭方向,往往在被s中的情况下也只能判断一个大概的方位。 曾经在白天起到过不少作用的抬炮被重新抬了出来,但这些抬炮在还在试s的时候就以火光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而且在某一个方向的侧面,能够同时暴露出来的抬炮也以火光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在中近距离上迅速遭到了夜空中神箭手们的压制。 短短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从夜空中就s来了近二百支箭,这些箭的精度还都极高而且很不容易被发现。伤亡在这夜空中利箭的人已多达五六十人。 此时在隐蔽处的周遇吉庆幸这新军仓促之间攻打大小金川只有这么几部可用的热气球,要是像当年队伍主力那样至少数十部热气球,很可能仅仅依靠空中的夜袭就能降下精兵在山岭上站稳脚跟了。 就在夜空中的神s手在热气球上同山崖上的群敌鏖战的时候,负责攻山的五十名突击队员正在夜里艰难的向上爬行着。 即便对于川地的一些攀岩熟手,在携带沉重铠甲和装备的情况下于黑夜之中攀登山崖也根本就是天方夜谈,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并非这方面的熟手了。 不过在之前火箭袭击的时候,上百枚重型火箭携带着精钢头的利矛并带着十几公斤长达二百丈的蚕丝绳索钉在了山崖上方,并依靠震动带来的力量使弹壳脱落的时候把绳索降落了下来。 并不是所有的重型火箭都成功达到了目的,最终降落下来的绳索只有七十余条,而且没有人知道这些带着攀登套的绳索能不能长期经受住一个全副武装士兵重量的攀登。更没有知道那些钉在二百丈以外的火箭长矛结实不结实,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重量。 在寻找到山崖下降落下来的绳索之后,五十余名新军中选拔出来的最精锐的突击队员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展开了攀登。 这些突击队员们的攀登技巧虽然并没有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但好在力量与体能都还算出众。在蚕丝绳索上拥有着方便的手套和脚套,手球或脚球的情况下还是相对能够方便的借助漆黑而看不清凹凸的山崖向上攀爬。 为了节约体能和保证安全,突击队员们向上攀登的速度并不快,大概几秒种才迈开一大步或一秒中只迈开很小的一步。平均向上的做功输出保持在二三百瓦左右。在这种危险的攀登中大概花了十数分钟的时间才攀登到大概山崖一半左右的位置上。 当然,在黑夜中向上攀登的突击队员们很难像白天那样清楚的知晓自己所在的高度,这是通过攀登时所过的绳结数和对这绳长的了解大致明白这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山崖上方有隐隐的响动传了过来,那像是碎石滚落的。上方山崖的远处不少地方也都泛起了火光,向上攀登的人们似乎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山上负责防守的周遇吉等人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把把火把与灯笼丢掉而避免成为那从夜空中神箭手们的靶子。最多少量负责照明的火焰在那山崖边上附近,人员却不需要靠近火光以免暴露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把大量的热油与滚石从山崖上扔下去,山上的守敌此时也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些强敌进行突击的大概方向。 这些守城器材在防守山崖的时候其实并不太好用,夜空中降落百米之后,热粥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起不到必要的烫伤作用了。而那滚石之类大部分也很难命中被悬崖上凸起的部分所遮蔽的地方。 不过,这些守城手段还是给向上攀登的突击队员们带来了不少威胁。 第907章 山崖夜袭(二) 那些热油热粥还有吊雷发生的爆炸乃至从山崖之上飞落下来的石块并没有给还在上百米高度之下的突击队员带来太大的伤亡。【】很多石块和弹片从战士们的身后掠了过去。而那些滚烫的东西即便温度在比城墙高的多的高度之下温度没有降下来,也仅仅是让登山的战士们注意一下不要紧贴悬崖而已。 可是那细细的蚕丝绳索还有吊挂这攀登绳索的长矛就没有那么运气了,在攀登的过程中至少有五名战士从几百米高的山崖上甩了下去。 这些出来的突击队员们在摔落下去的时候也尽量避免惊叫,以面给其他的人带来**的士气影响。 在接近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向上攀登的战士们尽可能的加块了速度,用积攒下的体力向上全力发起冲击。 而在这个时候,山崖顶上夜空中负责c作热气球的战士发现因为长时间的不开炉具,气球的的高度也在下降,不知降低到了多少。 这时候驾御热气球的神箭手们再也没有犹豫,开始拼金全力的把装满了火油的燃烧类弹药从夜空中抛了下来,抛在了距离山崖还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上。不少在地上潜伏的敌兵暴露出身形,接连十几支精确而有利的箭支迅速s了下来。 可是,这样几个名箭手却在黑暗中很难压制山岭上的那些守敌了。白天的交战让夜空中驾御着热气球的神箭手们明白,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已经降低到过低的高度暴露了自身位置的自己将会在近距离上面临守敌更多抬炮的集中s击。 一枚爆炸类的炸雷从空中扔了下来,这土壳炸雷在火光中爆炸,熄灭了不少地面上的火光。 而天上的其他两名箭手则知道,这是展开空降突击的信号。三个人落在这守敌布防的山岭之上即便再为精悍也是极为危险的,可这个时候负责掩护突击队员们登崖的战士们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在把压箱底的装备带好之后,三名身罩黑灰隐约相间夜行战斗袍的神箭手从数十米左右的夜空之中冒险向下降落,并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每个人多多稍稍都负了一些轻微伤。 似乎察觉到一点儿动向的敌人开始有不少人开始重新点起火把,并把不少的火把向着三名战士附近扔了过来。 紧接随其后的,就是如雨一班的箭矢和连成一片的声。 “冲过去!”先把那从天上降下来的几个人解决掉!“守敌之中有人喊道。 这山上的守敌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并没有过去以往明军之中的那种犹豫和怯懦,二百余多可可以用于进攻的兵力全部向可疑的方向围拢了过去。 三名降落到山岭之上的神箭手每个人都几乎在腿脚部负了伤,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选择站起身来,而是将身体尽可能的贴近地面以减少暴露的面积。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着似乎比过去的战争中这个规模的敌人强悍的多的火力袭击,还是有一名神箭手肩膀中了弹,鲜血流了出来。 就在围拢过来的敌兵几乎让刚刚从热气球上降落到山崖上的三名精兵陷入绝境的时候,三名神箭手拼尽全力向逐步拥过来的敌兵展开了s击。 不是用弓箭,而是用那张海佩带在身边的自卫武器:上千两成本和不少的工时才出来的“暴雨梨花“火药针铳。 在不超过十丈左右的近距离,那些重新点起火把将要*近过来的人们打算用石头成片的扔过来的时候,炒豆一般的爆破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三名神箭手手中的三支“暴雨利花“以火药动力发s的八十七枚针箭在沉稳而有力的手中扫荡了*近过来的整个敌群,靠前一些的人成片的被s中。 这些三眼铳弹丸一般初速的针箭杀伤效果比不上弹,但还是让二三十名胸头之类的要害被命中的敌兵倒了下来,还有不少的人负了伤。那质量并不算很好的铠甲终究不能抵御着五斗弓箭一般能量,破口面积却小的多的针箭。 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展开的猛烈打击迅速让那些一涌而上的敌兵如潮水一般的丢弃了火把退出很大距离。 没有人想到那些从天而降的新军精干身上竟然还有如此猛烈的利器。 “大家后撤一些,准备让投石机上!把那几个人砸死!“负责指挥防御的周遇吉迅速的下令道。 这山岭之上也准备有用于守备的十几部早已完成好配重的投石器,虽然并不算太大的规模,但合在一起却也可以一次性把几百斤累计千枚左右的石弹在第一轮中就投到整个山岭防区的任意位置上。 并不算长的时间之后,上千枚不到一斤重的石块从小金川山岭防线的核心位置上被扔了出来。 在夜间,这投石器的精度并不算高,可接连三轮抛出的几千枚石块也让降落下来的三名神箭手再一次负了不轻的伤,只是因为运气的因素而没有人头部被砸中而已。 周遇吉不打算拖延太久的时间,在简单的几轮投石准备之后,就重新组织人手展开了进攻。这一次没有让人们点起火把冲锋,而是同样利用暗夜围拢过去。他并没有指望这一次进攻必然能够成功,只是想试探这三名从天而降的精干究竟有多强而已。 虽着守敌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组成绵密的防线缓慢*近,交火还是不可避免的展开了。可是进攻中的守军忽然发现:出现的顽抗者似乎不止三个?而是六个人? 那张海身边最精锐部队所独有的清脆铳声火器响了起来。三名体能最为优秀,运气也最好的突击队员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攀爬终于领先其他人利用绳索和那些c在山崖上方的火箭平衡杆,在黑暗中登上山岭。并且在见到守敌似乎要展开全面进攻的情况下并不吝啬那些早已填装好的火器迅速的展开了s击。 三名等上山岭的精兵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把上百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超轻燧发排弹打了出去,被压制在地面上的神箭手也借次机会强忍着伤痛展开还击。 第908章 崖顶激战 觉得最面只有从天上落下的寥寥三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所携带的弹药也会耗尽,加上己方不止百倍兵力的人多势众,山岭上的守军重新鼓舞起勇气。【】 可在这个时候,黑夜里突然增加的火力点带来的威慑并不仅仅是那不到两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就造成的二三十人伤亡,更多的是对手的突击部队似乎已经开始登上山崖的震撼。 在这种震撼之下,已经承受了不少死伤的山崖边聚集起来的守军不得不终止了黑夜里的反扑。 整个小金川山岭一共一千三百名由周遇吉秦良玉等人负责的守军,如果包括加勒土司的人手在内,守军多达近三千之众。 在面对突袭的时候,负责指挥的周遇吉也并不敢把太多的兵力一开始就用在从黑夜里莫名而的规模并不算大的袭扰上。因为谁也没有十成甚至七成的把握那不会是佯攻。可是当敌军攻上山崖的端倪出现的时候,周遇吉就毫不犹豫的下定了决心:“迅速投入预备队!快” 预备队的意义很大程度上并不仅仅是单纯的人数,甚至不在于精良优选与否,而在于没有经历过战斗和伤亡给那些对真正战争并不了解人们的疲惫和恐惧,至少能让这些人在面对那神出鬼没的强敌的时候在崩溃之前能消耗掉对手的待发弹药。 登上山岭的官兵们都是新军当中最为突出的精锐,熟练的训练使得他们即便在这黑夜之中也能进行前装弹药的填装。这填装的速度无疑比白天的时候慢了很多,在几名战士还没有能够重新完成所携带的超轻燧发排的重新填装的时候,守敌的攻势就迅猛的展开了。在这个时候,三名增援上来的战士加上三名从空中落下的伤员仅仅完成了百余支超轻臼铳的填装。 在这个时候精干的战士们意识到:要最大限度的遏止这守敌反扑的不小声势,必须在尽可能近的距离上开火,不能像以前那样哪怕产生一丝一毫的浪费了。 因此六名战士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来袭之敌放到了几乎二十步的投掷武器有效s界边缘的时候才展开火力。那些猫着腰上来的敌群利用暗夜和地形地物终究避免了不少伤亡,还以猛烈的标及火器的还击让两名等上山上的精干负了伤。不过在上百支重新填装好弹药的管的打击之下还是付出了四十人左右的伤亡。 这不到进攻之敌一成左右的伤亡并没有组织守敌的反扑,毕竟周遇吉手中的新锐士气和战意并非一般的明军可比。不过,那些在猛烈而准确的火力之下倒下人终究还是让数百人守军的反扑为一顿。 仅仅片刻之后,在战鼓和号角的鼓舞之下,年轻而新锐的守军重新在黑夜里展开了进攻。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站着身子冲过来了,而是利用地形的起伏匍匐前进。这样进攻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却很快能*近到距离战士们很近的地方。以那些事先填装好的火绳以牙还牙的展开猛烈的还击,如雨一般的火力顿时压制的六名战士抬不起头来,还有一名精干头部中弹而昏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山崖边上的火力突然间密集了起来,第二批紧随其后的二十名新军突击队员先后登上了山崖。四百发装在精钢超轻管里的弹丸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接连不断的s了出去,而在这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后续登上山崖的人突击队员们也陆续攻了上来。 特有的小型战术烟花弹在山崖边爆炸开来,云集在崖边的四十名展开了对进攻之敌的全面反反扑,低着身子冲到十步乃至二十步之外在极近的距离上对那些暴露出来卧倒在地上的敌兵补。 上千支填装在管内的弹丸如风暴一般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精确的扫荡那些进攻的新锐之敌身上,造成了进攻之敌至少二百人左右的伤亡。 在守军付出了三四百人的伤亡之后,终于不能像以前那样保持猛烈而积极的进攻态势了。在这恐怖的战力与火力面前,不少队伍虽然承受的伤亡并不悬殊,但却失去了击败对手的信心,陷入了恐惧之中。 当守军又一次鼓舞起来的“匍匐攻势”被每名突击队员都配备的线膛首轮开火在杀伤了并不算多的人就轻松击退之后,负责进攻的战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经历过不少战斗的尖兵们已经感觉到:在经过了多次夜袭反扑后,守军的士气已经快要耗尽了。 对此,突击队员们并不着急反扑,而是趁敌军进攻的间隙抽出大半的人手重新填装那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被消耗一空的管。 在这期间,山上的投石机又投出了不少如雨一般的弹丸,几乎每一个登上山崖的战士们都被那从天而降的碎石或是泥弹命中过。不过因此而负伤减员的人却并不多。 这几乎是这同时代等级最高最为精良的铠甲在攀登的时候似乎是个沉重的负担,可在这种情况下终究是避免了不少战士的伤亡。 午夜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周遇吉和秦良玉等人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并联络嘉勒土司,联合抽出了千余名左右的守军发起了声势不小的反扑。 可在重新完成了弹药填装的四十名精兵面前,终究还是在负出了三百余伤亡的情况下被彻底击溃了。 在这种情况下,登上山崖的精兵们在经过了一刻种的重新填装准备后终于彻底扭转了被动的局面,获得了广阔的活动空间,而不是被压制在山崖边并不算大的地域内。 这样一来,那些从山岭中抛s出来的投石机弹药效果也大打折扣,因为获得了足够自由的战士们可以不停的在黑夜中变换位置。 大概在午夜左右的时间之后,似乎是在经过长时间的抛s后弹药受到局限的缘故,登上山岭的战士们遭遇到的抛s火力也越来越少。敢于暴露在堡垒和坑道外的敌人也终于被赶了回去。 强弱易势之后,已经获得了战场主动权的尖兵们并没有贸然的进攻那些堡垒,而是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第909章 战术改进 小金川山岭上的激战大致平息下来半时辰之后,通过从山上利用绳索撤下来的一名通信员,张海大致了解了山岭之上的战况。 寻常的部队的官兵特别是基层,在激烈的战斗环境下往往难以有靠谱而清晰的战场记忆,回忆的时候也容易扭曲,更别说因为面子而来带的主观的上的谎话了。所以军史研究上有“老兵的嘴大海的水”“前线回忆未必可靠”的说法。 而对于精干到新军近卫部队中的挑选人员,堪比亲卫连素质一般的尖兵来说,这种现象最大限度的得到了克服。通信员讲述的战斗过程还是相对清晰而逻辑完善的,也没有给人以太多紧张的感觉。 不过张海听从山上下来的人所进行的描述后,却感觉到运气的成分太大了。如果敌军的防空抬炮反应在快一些,后续部队增援上去的再慢一些,甚至对方一开始投入兵力在密集一些,恐怕这次参加突击的精兵们就会面临更大的危局乃至失败了。 以区区几个人在夜战近战中面对上百倍兵力的敌兵,就算装备火力再为精悍也很难保证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巨大的问题。 “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的话,山岭上的胜局应该已经问题不大了,但是队伍遭受的减员性伤亡实际上多达四成,五十几名参加突击的战士很多在守军的防御下摔死,攻上山岭的精兵们也遭遇到了不小的损失。伤亡多达二十一人,其中有十一人战死。这些都是全军中最为精锐的战士。这个代价,明显是要高于我们的预期的。而且我感觉:夜袭攻山的队伍遭受的损失不小,并不是因为山上的守敌多么出乎意料的强,也不是因为山上的守军指挥多么有方。的确,这山上的守敌才学习了我们的不少战术思路,又有很多人背负着国恨家仇的情况下,质量的确比过去的明军强了很多,但也并没有超过传统对手的范围内。他们并不比我们遇到的西班牙荷兰正规战兵或是当年后金的精锐更强,而且山上守军的指挥,或许是因为过于畏惧我们的缘故,用兵也很平庸,算不上强手。我总觉得:我们进攻的战术安排好象还有很多欠缺。在明天夜里进攻昔岭和大金川的时候,我不打算在这样的冒险下去了。这些年来你们也在我身边学了不少的东西,也有过不少的作战经验,大家说说看吧!”张海对身边的亲卫连战士还有近卫部队的不少军官们在开战场临时会议的时候说道。 最终,首先发言的是从山岭上撤下来的那名负责通讯联络的战士王瑞。王瑞是亲卫连里的人,对张海的了解也比一般的战士多一些,因此在讲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顾虑和负担。 “在战斗中我的感觉:我们的人员虽然只有五十个人,但其实还算充足。以我们这些人的战斗力,其实只要有二三十个人就足够了,这就差不多能控制七八十步左右的战线。太多的人,在那并不算宽阔的山岭上也难以展开或得不偿失。我们付出的伤亡一些是利用绳索攀登进攻时的衰落损失,一些是山上的守敌用覆盖性打击的抛s兵器进行打击带来的伤亡。还有很多是因为火力的空挡被绝对优势数量的守敌*近到近处带来的损失。如果我们手中有相对充足的添装好弹药的燧发排,可以连绵不断的开火。那我想山上守敌的大规模反扑很可能就展不开,我们将很容易坚守到白天并展开对退入坑道堡垒内残敌的扫荡。”在思索了整理了思绪后,王瑞认真的总结道。 宋子悦做为经验也算是老道,并且熟悉新军作战模式的人也少见的提出了一些看法:“我们的炮火掩护、后续兵力的衔接、进攻时间的选择好象都有些问题。过于仓促了。我们应该把时间选择在凌晨,至少是午夜后而不是傍晚。只要在白天做好必要的侦察,我们的炮击准备在夜晚进行也可以,这同样可以起到面积破坏作用,并且用霰弹最大限度的遏止对手修复山上的工事。其实在白天进行炮火准备的时候我就发现其实太过精确的开火调整没有必要。山上上百个堡垒密布在百多亩的山岭上。这样的目标,其实更合适的是覆盖性的打击.” 随后还有几名战士就助攻和牵制的问题也提出了意见。 张海没有打算把全部的决策都让身边的人来完成,同样也在思索发现问题之后解决问题的办法。 沉思了很久,张海忽然向参加临时作战会议的王光问道:“我们剩下的三部热气球怎么样?还能不能使用?有没有出现短时间内难以修复的损毁。” “我们的战士利用牵引线收回热气球还算及时,吊舱和吊炉都摔坏了。但是气囊经过检查并没有毁坏,毕竟是燃料用尽后才收回的。每个小组都有备用的吊舱和炉具,明天天亮的时候应该就能重新修好。”王光有些庆幸的回答道。 张海听到热气球没有损毁并且在明天夜里投入作战的时候就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下一次进攻,我们安排还是安排四十名战士进攻,分两路攻击,每一路都是二十个人,选择的地方也是最为险要的悬崖峭壁或者在山岭上可以有一定展开空间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对于我们的进攻模式来说反而有可能隐蔽。我们驾御热气球的人,不上神箭手了,那样反而提醒了敌人不利于我们的突袭。让王光手下那几名原本负责热气球c作,体重也相对较轻的四川战士上。三部热气球每部携带三十四支共计一百七十管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计五百一十管填装好的排弹药。在空中准备接应主攻方向上的突击队员们,只有在山上的守军察觉到动向的时候再把这些‘弹药’空降到突击队员们的身边增加火力的持续力。热气球上还可以配备另外的一端吊索,用突击队员们打过的管做为重物,以最快的速度吊运第二批百余支五百管左右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增援到主攻方向上,大家看如何?“ 第910章 天明攻势 “我们试试看吧!”负责热气球队伍的王光手下一名军官回道。【】 一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在热气球训练与战术上有过一些经验的人对此都不陌生。 张海只留下了并不算多的一个近卫营和一个辎兵营,在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就率领队伍向北转移了。 此时包括刘耿在内不少从广元以北战斗到大小金川外围战斗的被俘者都觉得有些意外。这些被俘者在队伍展开进攻之后,受到的约束和监管就松了不少。当然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机会在这些值班的时候从来不打盹的精锐部队的可看守下逃脱出去。 俘虏队中的一些窃窃私语,不远处负责看管的战士也并不像以前那样管的严了。 “大军要撤退了么?好象方向有些不对吧?” “也许是要从北边走” 对于这些议论声刘耿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看法,他是曾经是朱燮元手下底牌精锐中的军官,对于这大小金川上的布防并非像有些外围士兵那样一无所知。再他看来:这张海手下的近卫固然战力举世无双。可要想在这仓促之中就把这有了新式守备的天险拿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为了战线新军精锐的威势,新军近卫有意没有把这些俘虏关押在视野非常受限的位置上,反而让他们在临近的高处能够观察到战斗的大致过程,甚至还给这些人准备了几架望远镜。 那如神威一般的火箭之雨震慑了俘虏中的不少人,要不是这新军主力部队似乎是有所准备的在夜间提前构筑了工事,并且还托大的摆出了那样松散异常的战线,必然要在这“火雨”面前在还没有展开攻势的时候就遭到严重损失。 近卫部队所进行的连绵不绝的炮火准备虽然没有那种视觉效果,也让不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的人觉得不可思议。没人想到火炮居然还可以这么用。并且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还可以把弹丸准确的投s在山岭阵地上飞溅起那一朵朵小小的土花。 不过在对山岭阵地还有防御守备有所了解的刘耿看来:这样的炮火准备再为猛烈也根本无法威胁到山上那些地下坑道。而进攻的队伍要快越天险进行进攻。如果山上的守军只有过去明军中的那些手段,进攻这样的天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不论是山崖还是山坡都有很多凸起可以做为进攻方的掩护,这要肯拼消耗,总有机会以精兵攻上山崖。 可是山崖上的守军已不再是过去那些不懂作战的外行。山上配备了训练有素之人负责c作的投石机,不少战兵在防御中可以像新军部队那样将积攒的鸟铳在填装好弹药的情况下轮番s击。要消灭山上的几千人及至少千余精兵,再有战斗力的队伍不损失个数千人,死伤万余人根本没有可能。 如今张海率领队伍这样匆忙的连夜转移,不用说八成是要撤军了。 刘耿不愿意把这番想法表现出来,其他不少身为俘虏的人也不敢说些奚落或嚣张的话,而且也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如果张海率领的新朝大军精锐进攻顺利,说不定还会心胸开阔一些给条生路,要是这次出师不利,那很有可能就会让自己这些被俘的人毫无生还可能了。 至于什么光复河山一类的话,再经历过广元以北山谷那一战后,这些最终被俘的人虽然其中有不少对新朝有着国恨家仇,可也清楚的认识了张海身边的精锐是有多么的强大。有这样一支开国几年后依然没有丝毫战斗力衰退迹象的队伍存在,那新朝在未来数年最多十年之内集全国之力来对付大小金川的弹丸之地,前景也并没有多好。 忐忑不安的人群正在前行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俘虏队及负责看守的近卫步兵营在登上一处高地后就停下来休整的命令。 “队伍怎么不走了?”队伍中的不少俘虏们自言自语道,可没有几个人不开眼的去询问不远处的军兵。 不过这个时候负责看押的几名近卫部队官兵却有意的主动搭话,笑道:“我们营长说了:你们这些人一路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内心中恐怕是觉得我军进攻小金川不利才连夜撤退的。不在这个时候让你们停下来,在天亮的时候看一看小金川山崖上我军的旗帜,那岂不是会有天大的误会?” 听到不远处的看守这样说,被俘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开始是觉得这新朝大军有些过于自大了。这山险非比寻常城墙,怎么有可能从炮火准备开始算不到一昼夜的时间内就能拿下呢?可再这之后,包括刘耿在内的不少人却是忧虑甚至恐惧起来,因为如果天亮之后最终看不到那新军的红旗。那么颜面大损的这支队伍很有可能就让自己这些人埋葬在这山冈之上了。 太阳带来的光芒最终在曙光之后出现在了东方的天边,春季高原的清晨那有着一丝寒意的东南风带着隐隐响起的铳声和爆炸上似乎从那小金川的山岭上重新传到北面。 在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山上的突击队员们就重新展开了进攻。 经过后半夜的准备和兵力整补之后,有近五十名没有身穿铠甲的擅长攀登的辅兵登上了小金川,还有补充上去的十几名精干的战士,这些精干的战士是专长投弹的掷弹兵和爆破手。 夜间突击作战的时候,原本被寄以厚望的线膛与弓箭神s手并没有发挥多少作用,但是在天色完全两起来的时候,这些火力终于发挥出作用。 在之前猛烈的炮火准备中,山上不少堡垒和地道出入口都暴露了出来。匍匐前进中的突击队员们发现那些暴露出来的s口,如果没有守敌敢于露头,那么投弹爆破手就会把如爆破筒一般的小型推杆雷塞入s口并引爆之。 同现代那些威力巨大的***爆破筒不同,这些推杆类在四米外爆炸的时候,弹片并不会对用精良的板甲全副武装起来战士构成威胁,却能杀伤堡垒和坑道d口处的顽敌,至少是能将d口控制起来。 第911章 攻克天险 在天亮之后感觉到压力的小金川守军不再沉默,面对新精精锐沿着山岭的扫荡攻势开始进行紧急防御,并利用地形地物的掩蔽集结力量准备反击。.btxt 可那些成群结队冲出来的守军面对的却是沿着山脊线推进的整个横向战线的新军进攻锋线上似乎填装好的排根本用不尽一般的猛烈火力。即便是尽量放低姿势匍匐前进也无济于事。 在天色已亮的情况下,暴露出来的敌人遭到整个锋线上至少四十名突击队员运用五联装燧发排展开的猛烈火力。每分钟高达一千二百余发,相当于六百名精锐鸟手远远比传统军队更为沉稳的精确射击轻易的就阻挡了嘉勒土司还有秦良雨等人所率领的联军进行的最后一次反扑。 那些从天而降的投石机火力杀伤效率也大打折扣。因为在白天,一部投石机扔出的速度并不算快的弹药是很容易躲避掉的。 还有不少守敌躲避在有明显凹陷的地方准备在近距离展开猛烈的突击。不过队伍在前进中遇到那些视线以外的可疑地区的时候就会先用推杆雷探路。 经过半个夜晚的积攒,山上的百余名战士至少拥有二百多个微型推杆雷及不少可以释放毒烟的燃烧物专门对付那些坑道、凹处、残破堡垒内的顽敌。 偶尔有一些守军通过散兵工事一般的隐蔽掩体从进攻锋线的侧后涌了上来或者出现在近处而幸运的没有被铳解决掉,但敌人的在有一定角度开火的情况下仅仅只能给地上匍匐前进的战士们带来轻伤的可能,很难造成真正的伤害。 这些幸运的人在暴露出来最多几秒之后也会死在两翼待命的精确线膛手的开火射击之下。 那些打算依托工事堡垒进行顽抗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不在攻击目标处的地方,战线上的战士们会尽可能的以铳压制为主。而在目标处的堡垒口,接连不断冒头开火的残敌至少会遭到五名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线膛手的攻击。 精确而猛烈的火力压制之下,迅速逼近到坑道或碉堡口内的军以推杆雷进行压制性爆破之后就会把发烟的燃烧物投进去,目的不仅仅在于歼敌,也在于寻找山上之敌地下防御体系的出口。 而在进攻峰线之后的辅兵们也在仔细的查寻着山岭之上那些不太坚实的地面以近可能存在坑道的地方。 如果新军近卫部队进攻的是完善的现代坑道阵地,比如太平洋战场上的日军那些地下工事体系,这样简单的搜索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只能等待里面的守敌暴露火力。可是这山上的残敌毕竟不是二战时期的日军,不可能有把山上的坑道挖到几米以下甚至更深地方的意识,也没有那个需求。最多不过要求抵御中型石弹和寻常炮弹之类的轰击而已。没有谁认为有哪支军队能把几十上百斤的重型炮弹从山下轰上来,并且还能覆盖山上每一片抵御。至少那种程度的炮火准备成本会不可想象。 因此,大部分山岭上的浅层坑道都被负责查探的战士们发现了,那里的残敌面对的就是直接被挖开然后被扔入冒烟的燃烧物。 天明后山岭上的扫荡战斗持续时间不过半个小时,就开始陆续有守敌选择了投降。同秦良玉一起进行防御的嘉勒土司再也忍受不住了。不是说这大小金川的武装抵抗意志不够坚决。 而是这从未见过的一边倒的战斗让不少勇敢的人们也觉得继续抵抗似乎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 不同于另一个位面清朝平大小金川时的主动筹备造反,此时的嘉勒巴与卜尔吉细等人更多则是受前明残敌的怂恿而已。见到这如神一般的强敌,就算是秦良玉手下的不少人都有些动摇了。 对此,已经知道大事已去的秦良玉告诉核心部下:不要去阻拦那些打算投降的人。而秦良玉则打算带领最后的勇士进行最后一次冒险出击,同外面那些强敌决一死战。 在广元以北损失了几乎全部手下兵力的周遇吉没有秦良玉那样的包袱,他告诉秦良玉:山上有一处十分隐秘的秘密坑道,并不为其他人所知晓。如果躲避在那里,或许有一定的机会可以死里逃生。 秦良玉只是稍经思索就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我无法这样做,以及这些跟随我的勇士们的身上都被负了太多的东西。你叫无如何抛弃这些人独自寻求生路呢?” 就这样,秦良玉最终在新军精锐将要占据绝大分小金川山岭的时候率领三百余名打算同新朝大军绝一死战的人们展开了最后的反扑。 这几百人的声势不如曾经发动过的那些上千人的反攻有声势,吸取了无数血的教训之后这些决死进攻的人们也只是卧倒在地以相对比较松散的队形展开向前的进攻。 可最终遭遇的,却是推杆雷爆破掩护之下新军精锐的猛烈反反扑,大部分人被逼近到近距离展开火力的突击队员们用燧发排击毙杀伤。 当然,这开了窍的进攻方式多少还算是有一些效果,这三百人至少造成了十余名新军精干的中弹,至少五人左右的减员性负伤。还有一人被直接打落了山崖导致战亡。 至此,小金川经过一天**有余的战斗,在海量而精确的炮火准备加上新军最精干力量的突击之下被拿下了。 一千三百名秦良玉手下的顽敌有四百人左右最终选择投降或被俘,这当中约一半是伤员。其余都在战斗中伤亡或因拒绝投降被消灭。嘉勒土司手下的近两千人在作战中承受了包括五百余死亡在内的千余伤亡,不过连同伤员在其他人,大部分在濒临绝境之下选择了投降。 参与进攻的新军精干伤亡说小也小,说不小也不小。二十余人战死或失踪,累计四五十人的伤亡代价虽然看起来比很好。但这些都是新军中最优秀的精干,作战损失明显是要高于进攻前的预期的。负责地面及战地辅助的人也有三人因从悬崖上摔下而死亡,两人战死,十来人负伤。 而红色的星星火炬战旗,也最终在小金川上空升了起来。 第912章 攻大金川 第4因为给他们震撼更多的是广元以北那场占据地理的伏击却被新军打了个一边倒的强悍战力。 而对山上的布防和部队情况有些了解的刘耿却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撼。除了时间不短声势不小的炮击之外,他没有见到新军队伍大规模攻山。即便是夜里也没有那样的动静,而留下的队伍多少他也见到了。却没有想到在炮火准备之后天一放亮,山岭就被拿了下来。 做为核心的一名军官,刘耿明白:如果一支守军的战力和状态很差,那毫无疑问:就算拥有再多的准备和再大的天险在真正的强兵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因为对手只要趁防备的松懈上去很少的精干就能逆转战局。 可是他却了解:这小金川多是当年秦总兵手下经过大浪淘沙后剩下的人加上一些孤忠中的精锐经过新式的训练组成的队伍。这样的队伍至少有上千人。绝不可能在明知临战的情况下犯什么疏忽大意的错误。 小金川的作战结束后一名似乎是有点儿地位的新军军官走了过来笑道:“有人认为那北京城是天险,被我新军**而下。南京城城墙是天下第一城,也是被我军一股而下。其实在新军主力面前,世上有没有真正的天险呢?或许有:比如那藏区的高原神山,可那种地方我新军主力上不去,也就自然不会有什么守军了。“ 刘耿沉默了许久最终鼓足了勇气问道:“在下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没有什么当不当问的,当然我新军还是有一些不可说的东西。”那名新军军官似乎没有什么凶厉之气。 见到如此,刘耿也就问道:“新军主力当年能轻下坚城,靠的是抛射霰弹臼铳,最重要的是那能飞在高空之上发射威力巨大的热气球。如今拿下这小金川天险,我却只看到了三四部热气球而已。新军是多少人主攻,如何登上这山崖的?据我所知:这山上拥有不少可以对空有效开火的抬炮.” “我们用了五十名战士在夜间突击并在山岭上站稳了脚跟。用于夜间掩护和开路的热气球只有三部,另外六十名战士用于增援。拿下这小金川上的顽敌,真正的进攻突击就只有一百人。不得不说:这山上的敌人还算是很顽固的,包括负伤后被俘的,三千名守军战死超过一半,我们却觉得这一仗打的不好。对付下一个目标,我们决定只投入原来一半兵力也就是二十多人突击,加上后续补充不超过五人。你猜猜胜算几河?”新军的中层军官就了解有关作战的不少事情了,因此像是一个上层首领一般的随意回道。 对于这些话,刘耿并没有太大的怀疑:这新军近卫部队中挑选出的精干不知道要强悍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包括装备在内人人都有薛项的战力。但即便人人都是薛仁贵与项羽,以一敌百攻三十有可能。以一百败又怎么可能?他觉得有关下一个目标的话不是有些托大了,就是玩笑之语。当然要是有几十部航空热气球,那或许另当别论。 在拿下了小金川之后张海没有决定进攻杜焕负责的昔岭,而是决定进攻更靠北,由王三善等人负责防守的大金川。 对于大小金川及昔岭的守将,在广元以北之战中有了不少俘虏的新军也算是有所了解。秦良玉是意志坚决之人,只能硬打。 王三善八成也是如此,更别说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当地土司。这不是说王三善的意志比那秦良玉还要坚决,而是大金川的家底更厚而且地理天险也更大。 当然,要是新朝开出各种条件来诱降又或者新朝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王朝,那王三善或许有一丝机会可能动摇。可是:张海却觉得如今的队伍并不需要这种“劝降” 顶多十几名或二十来名新军精干的代价或许不小,但是如果攻取大小金川是以打为辅诱降为主,但来的后续问题处理将更为麻烦,政治上的代价更为麻烦。 这些因素甚至让张海决定先不把小金川已经拿下的消息透露出去,而且如果那样做也容易使那大金川的守敌加强戒备。 从小金川越过昔岭至大金川有一段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距离,队伍接近大金川山岭防御体系大概五里远的时候张海就下令近卫部队主力及辎重兵及炮队主力扎营,不在继续前进。 大金川的山势更为险峻,很多地方相对高度都几乎高耸入云端。就是热气球再携带了相当于两名成年人的分量之后都难以升到最高处了。 从这样高的山上,那火箭的威胁有可能威胁到很远的地方,因此在距离大金川大概五里远左右的时候张海就命令部队扎营并构筑防炮阵地并且注意队形的相对稀疏,防止那高山上的守敌出忽意料的杀伤。 “要攀登这样的地方,就算我们的战士再为精锐,恐怕消耗的体能也不是个小数啊!“看到这大金川的险峻,宋子悦也不由的叹道。张海也有些皱眉,原本规划好的一些战术不知道可行还是不可行了。 如果像攻打小金川时那样攻山,火箭乘载的绳索将会有千米长。而千米长的坚固绳索本身就会有不小的重量,这极有可能出现更多的攀登中的事故死亡。在这样的高度上战斗中进行铳与弹药的补充也将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至少要花费的时间可能更长。 就在这时,山岭上的守敌似乎发现了自南面而来的张海所率领的主力了。数以万计的火箭从高空之中飘落下来,还有几十门以上的铳炮也都展开了火力。 不过,这些火箭只有极少数飘到了接近五里左右的接近新军近卫部队主力扎营的地方。而从山上打下来的炮弹在这个距离上误差也多达百丈之远,加上火炮的弹丸并不密集,队伍没有在小金川之下时受到那样多的无谓伤亡。 第913章 夜空潜降 山上的守军最终放弃了火箭和霰弹炮等火力攻击五里之外的目标,而选择继续压制和威胁那些负责封锁和包围山岭的成都步兵旅队伍。 在五里远的距离上,即便以新军精锐炮兵的炮术之精良,在抛射试的误差经过多次调整后也几乎有五六十米远,几乎只能对某些防御地点进行面积瞄准了。不过即便如此,试射炮兵连的六门火炮所发射的一百多发炮弹也基本上摸准了对这些山岭上的主要守敌布防地带进行炮击的大致发射角与装药量。 五里之远的距离上由于并不担心山上守敌的火力威胁,随着试射的进行整个旅炮团在完成了最基本的仰射阵地后就逐步展开了火力。 炮弹每隔大概一分钟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有几十枚飞到遥远山岭之上。在十倍望远镜的观测之下飞溅起一朵朵土花。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用长炮进行九斤实弹抛射几乎是新军炮兵中的第一次,那炮弹不算少的装药量使其就算飞跃了上千米的落差,也能从比敌人的大多数山岭阵地更高的高度上飞落下来形成不小的杀伤。 对于入夜前炮火准备的有效展开,张海在有些欣慰的同时也是有些无奈。他知道这种装药量下的炮击不可能像对小金川的火力准备那样持续太久。从火炮身管寿命的角度出发也不可能依靠这样的实心弹炮火完成对山上工事目标的基本性破坏。 在傍晚降临趁着还能进行火力观测的时候,炮兵们试着展开六两重霰弹攻击。那比葡萄弹还重了不少的六两勉强可以在五里之远的距离上有效覆盖到山岭,不过这样的开火,无疑更近一步危害到了火炮的身管寿命。 张海思索了良久下定了在天色黑下来之后立即展开潜伏攻势的打算:“我觉得我们不能耽搁的太久,以前我们所设想的作战方式,可能未必在这大金川上能行的同,而且面临不少风险。从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开始,热气球部队的天降潜伏就要准备开始了。突击队和热气球队伍做好准备了没有?” “准备好了!”负责亲卫连的宋子悦回答道。 “我随战士们一起去山下”张海说道。 “这是不是有些危险?”宋子悦知道:如果遇到山上之敌那种火箭攻势,就算是身穿再为精良的铠甲那也有危险。 “我们的地面牵引人员不是同样面临危险么?这种风险我觉得能够承受,更别说山下不远的地方已经有王光他们所构筑的工事与坑道可以做为紧急情况下的掩蔽了。”张海想这一点回到。 张海知道这样做不可能不冒风险的,但是自己身边从亲卫连到独立近卫部队的不少精干都要参加风险巨大的突击作战,自己承担这些风险在政治上,所得到的好处还是有所值的。 突击部队改变了原定的作战计划,对于这样高的山岭,只能采取利用热气球进行空降的办法了。 三部热气球一次最多只能携带六个人,实际上最多只能完成三名全副武装士兵的空降。这次对大小金川的进攻是仓促的,并不是所有的突击队员都经受过热气球方面的操作训练。夜间潜伏渗透是难度不小的热气球操作,如果只是初步进行学习训练的人在这样的夜里是很难把握的。 一次空降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就算这三个人再为精锐,在夜间守敌做出有效防御反应的时候也是十分脆弱的。 因此,临时作战计划的安排是在三个时辰累计六个小时内累计进行十波空降。前两个时辰累计进行七波潜伏,前六波每次三个人。最后一次是能够有效操作热气球且体重比较轻的三个驾驶员与三名战士一起上山。后三波是三名热气球操作手运送三波累计九百公斤的一千五百支填装好弹药的超轻燧发排做为突击队员们的弹药补充。这样人数虽然不多,却有足够的火力来应付守敌可能进行的任何大规模反扑了。 进攻的行动不选择在夜间,而是选择在天亮后进行。小金川的战斗经验表明:在夜间惊动了敌军与绝对优势兵力又有完善防备的守敌交锋十分不智。白天才能充分发挥突击队员们的战力优势。而且在白天,守敌投石机与其他类型的抛射火力所造成的威胁也大大下降了。 这渗透潜伏进攻的危险性当然是有的,它首先要求从士兵到热气球在涂装上做到十分科学而有效的夜间隐蔽,更不能在山岭上发出明显的响动。其次,还要与炮火的袭扰有效的结合起来,在这样的基础上还要尽可能的避免误伤,组织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经过小金川之战,热气球部队的官兵们却表示有充分的信心在夜间空降增兵的时候不被守军发现。 第914章 谨慎守敌 当张海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展开炮击的时候,王三善的心就有些紧张起来。【】并不是担心这样的炮击会带来怎样致命的威胁。 从远处发s的实心弹飞到相对高度落差足有千米的山岭之上,威力已经有很大的下降,就算直接命中也已经不足以威胁不少山上的堡垒。而更远程的炮弹则根本不可能有像样的抛s精度了,也损寿命。这些基本的道理,在经过了痛定思痛的反思学习之后,王三善等人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怎么这么快那张海等人的主攻方向就从小金川转移到我们这里来了?难道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小金川和昔岭全都陷落了?”王三善可知道那张海所率领的精锐层出不穷的手段。 同自大而头脑简单的嘉勒巴不同,大金川的卜尔吉细则是一个谨慎的人,也是受汉人文化影响较多的一个人:“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从最坏的可能来猜测应是没有错的。我想,十有六七是那传说中的强敌已经拿下了小金川,不过精干伤亡损失却不小。他们不想让地利最大的我们有太多的防备,因此在拿下了小金川之后就直奔我们而来了。” 王三善陷入了沉思,那小金川虽说地利比不上大金川,可究竟有什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拿下呢? “我还听说那张海等人的队伍有一种能够飞入高空的热气囊,可以携带至少两个人的重量升空?”卜尔吉细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听到卜尔吉细这样说,王三善猛然间警醒起来,迅速对身边的人下令道:“除了负责防空抬炮的人全部进入值班外,让各营抽签派各一个连的人在山岭上持火把巡查!” “这合适么?外面那强敌的炮火声势不小.”王三善身边的一名谋士还是有些担心。 在旧时,就算是到了民国时期一些军阀部队里的士兵要额外的抬伤员的那都要有一些利益动力。如今的前明残部从成份到凝聚力都远非过去可比,可是要在这黑夜里的炮火威胁之下面对巨大的危险执行巡查任务,也极有可能引发一些问题。 “现在是非常时期,告诉各队!从今天开始,只要有敌军猛烈的炮火,夜里巡山的人们每夜的出巡奖励每百人有多少人在敌人的火力下伤亡,每人的奖励就是多少两!打退强敌夜袭突击的精锐!奖励加倍!”王三善下令说道。 旧时就算有赏钱,也很少有出这个价的,但是如今的王三善明白:这是紧要关头而非比寻常时期,出血是值得的。 “还有告诉其他各部的军官将领们把自己身上那些最精良的铠甲都集中起来发给负责出巡的人,事后我也自会有所补偿!”王三善补充道。 就这样,在这大金川连绵上百亩的山岭防区之上,手持火把的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除了时不时落下的九斤重弹之外。还有不少威力似是弹弓一般的细小从漆黑的夜空之下落了下来。 负责巡山的守军五人的伍为一组,在这布满了危险的夜里小心谨慎的半蹲着身子缓慢在固定的范围内移动着。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人敢交头接耳,因为重赏之下还有重罚,一但被发现有人交头接耳的结果是遭到严厉的处罚。 如果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夜巡放哨,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值勤。特别是那些潜伏哨,俗称“睡觉岗”,可是在这并不算过于广阔的山岭之上百余个拿着火把的巡逻小组相互之间已经能够有效的监督,没有几个人在值勤的时候打哈哈了。 这个时候在比那一般云端的高度还要高的空中,三名驾御着热气球的最优秀的热气球c作手在仔细的观察着这大金川山岭上的动向。这三名战士不仅仅是在驾御热气球方面有着充分的训练,同时也是近卫部队的线膛神s手。 虽然热气球的高度不小,可是相对于敌人的山岭阵地也不过二百米左右的高度而已 几百个火把不能说把这上百亩地的山岭防区照的明亮,但是可以确定三个人也可以确定:如果在这山岭上几处相对平缓的地方实施空降,那一定会被发现。 “要不要从空中先开火压制一翻,让这些山上的敌军至少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持火把巡逻?”负责在空中侦察的战士从黑暗的夜空中看到这些在夜里主动以火把暴露自己的敌人不由的想到。 当然,做为近卫部队中的精兵,基本的纪律意识乃至流程意识还是有的。没有人自作主张,而是在黑暗中于纸板上写画了几分钟,并把纸张卷在铅制成的吊筒里,然后利用热气球的蚕丝引线把侦察到的情况和消息以最简明的方式送了下去。 此时的张海就在距离大金川并不算远的地堡里,王光等人也都在。 对于这个问题,张海事前就思考了不少,想到过这种最坏的情况。对此,并没有感觉到为难。看着那事前侦察好的大金川要图张海说道:“小金川的作战证明:三四个在空中的战士就算是神箭手神s手,火力也但为单薄了。何况山上的敌人也有不少防空台炮,就是放箭也并不是没有暴露自己而召至损失的可能。不要让战士们去冒险。“ 又看了看从热气球上高空中的战士送下来的草图,那草图几乎是如盲人一般在黑暗中写画的,有些潦草,但不妨碍辨认。 “从标示上看,我们不一定非要从敌军的山岭防区之内展开空降。边缘地带也可以,这大金川毕竟不是那些神仙造的四面直角悬崖之山。看着几处地方的破度,大概在四五十度左右的样子,有的地方甚至更缓些。从这里攻上去你们有没有信心?“张海向集结起来做为尖刀部队的二十几名突击队员们问道。 “没有问题。“战士们的回答并不齐声,也没有多少敷衍。的确,新军精锐部队的战斗方式和火力运用方式已经与传统的部队大有不同了。这坡度地形其实已经够不成冷兵器时代那样大的天险阻碍。 第916章 无双精锐 大多数新军主力部队的军官都经过一定的理论培训,重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其中对官兵战场心理的了解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要一面。【】张海从前世的知识印象到通过这时代的战场经验汇总,了解一个“百分之二理论”。 就是说一支传统意义上的堪战部队,大概类似后金、北宋西军战兵、七年战争时期的英法俄列强那样的队伍,在均势对抗的战场环境下实战s击命中率会只有靶场成绩的百分之二或五十分之一。 比如一个北宋战兵靶场上要求是带甲六十步s,十二箭中五。实战中一百二十箭中一,把平均每人携带的几十支箭用尽也不一定杀伤对手两成于自身兵力的人才是正常情况。 拿战时期的普鲁士军队,百米靶场上对于队列目标s击成绩会是十中六,有效交战距离上也会十中三,实际战斗中至少一百数十发才能杀伤一人。如果是弹药不足以破甲的情况,比如浑河之战中的明军鸟手,按三百发的配置全部打光也不可能杀伤同自己兵力相等的敌人,还要靠炮火和近战r搏做补充。 在实战中九成人滥竽充数、不到一成发挥十分之一战力算是百分之一发挥,加上个别少受战场影响的猛将或王牌级精锐凑到百分之二发挥。一支传统投s火力为主的军队做到这点儿,放到17世纪绝对应该算是不错的队伍了,放到20世纪也不算很差的部队。如同岳飞所说的:实际的战场上“口中有唾握的住”就是好兵。大部分交战不是新朝南京新华书局里那些动不动就强军对强军的架空历史小说,而是比谁更不那么下限一些。 不过自从诞生之日起,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就是一支与众不同的队伍。从部队管理到兵源选拔都超越了后世近现代的大多数列强军队。平均水平可能比颠峰时期的甲午或二战时期的日本常备军差一点儿,也略逊色于革命战争年代和建国初期颠峰时期的红色军队。在部队的s击训练上,新军主力部队一直要比那些军队更为重视,加上实际战场环境往往态势占优,这就获得了同那些颠峰军队一样的水平:十倍于传统列强或古代战兵的效率,战场上几乎没有多少滥竽充数的人,就算实战发挥能力打一折,加上少数精干的高效发挥也可以在实战中达到五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于靶场成绩的水平。 这种难以企及的效率也是新军武器装备走出了一条与西方火器与军事变革史不同道路的根本原因。 而这些参加突击作战被挑选出来的近卫精干,几乎被证明能够做到在实战条件下也几乎能有训练场上一般水准的发挥。开火的时候往往不是大致瞄向一个敌人就接连不断的扣动排下的并排扳机,而是有效的瞄准开火,在敌人还没有多少反应的时候几乎是弹无虚发。 炒豆一般的短促而密集的铳声响起,大概五六秒种左右的时间里七名露出头来的精干战士就用以三十五发把远近四个组伍二十余名敌人打倒在地。 火把映出的火光之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威慑住了那些更远距离上负责巡查的守军们。整整*近过来的一个连都被这恐怖的突袭火力吓退了。 在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警戒的铜锣声传遍了整个大金川山岭防御阵地。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于*近过来。 而趁此机会,二十余名战士带着并不算轻的辎重和弹药已经爬上了山崖前的陡坡,*近到了山岭阵地之上。 为了携带更多的弹药而且利于隐蔽,突击队员们没有全面的铠甲防护。这使得在黑夜之中必须要保持不断的移动,而且还要向预定的位置移动一便获得下一波热气球运输物资及人员的增援并尽可能的减少伤亡减员,这就让战士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的太久。 果不其然,就在战士们刚刚移动了不过三四十步左右距离,*近到还在保持着火把照明的敌群边缘地带的时候。黑暗中诡异的呼啸声从夜空中掠过,山岭阵地上的投石机发s的泥弹和霰弹竟然在不算长的时间内就准确的覆盖了曾经所在的那片山崖边的陡坡区域。想起多年前明军对于技术作战的一窍不通,不少人都感叹敌人的这种进步。 匍匐在地面上展开战斗队形的突击队员们在猛烈而短促的火力打击后没有盲目的暴露在守敌火把与光亮的晖映之下,而是等待着守敌的集结与反扑。 这大金川上负责侦察的守军不知怎么回事,面对突袭和危险的表现似乎也比寻常旧军队强出了很多,似乎没用了多长时间,就有人冒着危险继续前来如送死一般的进行侦察。 零星的铳声在黑暗中又响了起来,一个匍匐前进中*近过来的敌侦察小组在距离战士们不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被相继暴头。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也不俗的守军终于重新确定了突击队员们的大概位置。 这些守军倒是比小金川上的守军聪明不少,没有盲目的冲过来发动送死一般的攻势。宋子悦明白这是守敌在进行第二轮投石机瞄准和发s时的准备。 拥有线膛的几名神s手同使用燧发的战士们一起在黑暗中展开了火力,五十步距离内那些躲避在掩蔽物后露出头来进行观望的守敌都难以再把头抬起来了。 没有过多长时间,第二轮投石机发s出的霰弹和泥弹从夜空中挂着呼啸的风声落下。不过这些也只造成一名战士脚部负了轻伤。在这个时间内突击队员们又稍稍移动了几十米的距离。 这样的投石机打击累计又展开了六七轮,上万枚六两弹丸覆盖了接近十几亩范围内的区域。 而在这个时间里,王三善和卜尔吉细等人也觉得是火候了,命令动员和集结起来的千余名藏汉队伍准备从二百步的可疑区域范围外围逐步缩小包围圈,发动一次决定性的反击。 第917章 无双精锐(二) 大金川上的守敌明显比小金川更为谨慎。【】集结起来的千余人的队伍虽然队形也很密集,至少在新军精干们来看是如此,不过却没有直着身子如墙靶一样冲过来。 这些集结起来的守军预备队似乎是有所训练与准备的交替掩护着冲过来。负责掩护s击的人卧倒在地面上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绳铳开火,进攻的敌人则是猫着腰低着身子前进。 而且在进攻的时候没有人人都带着火把如同靶子一样前进,而是每个小队的队长用竹竿前抬着一盏发出微弱光亮的灯笼进行前进。勉强能够让大部队在这险峻的山岭上不会因为走错了路而摸到山崖下去。 “还挺像回事儿啊?”宋子悦不由的叹道。从当年跟着张海起事算起来,见到的国内乃至国外的敌人也不少了。这似乎是为数极少的几支在猛烈火力下懂得隐蔽前行的队伍。 “敌人进行反扑,而且如果以很谨慎的态势使得我们无法在一定距离上充分的发挥铳的效率,那么我们就对敌人发起‘反反扑’,用做为压制掩护,*近到近距离上扫荡敌人?大家有没有信心?“战前作战准备的时候宋子悦的话回荡在负责突击的突击队员们耳边。 针对作战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突击队员们在进攻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在最大限度上的减少了夜间作战通信联络上的压力。 新军主力部队的性能相比一战德军用的那种甚至抗战八路军正规兵工厂生产的的差距无疑是巨大的。 由于生产不出合格的现代助爆剂,在17世纪就是把做到后世反坦克那么大也根本无法把如四等板甲后部一般薄的铁弹壳炸出几十弹片来。大多数情况下都和抗战八路地方分区那些不合格产品差不多,上铁弹壳有的时候就算是刻槽往往也是一炸两瓣或者几片,这大破片的威力还往往不怎么大。 为了解决爆破力低的问题,最终只能像大号炮仗那样用硬纸做弹壳,然后在内衬一些铁沙铁片。火绳塞做为拉火引爆方式,经过不少测试和,由精干的投弹手去投掷可以把投掷到二十米远左右的距离上,并在这个距离上的成功引爆率达到七成以上。 这种一斤十两大概一公斤左右的“炮仗弹“因为减轻了弹壳重量。可以装三百五十克左右的精制,靠装药量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添加剂和工艺相比工业时代不足带来的问题。 当然,这种因为过重,实战投掷距离实在有点近,突击队员们分成两组:突击组和投弹组。 当敌群*近到二十步左右的标和投掷武器威胁距离范围内的时候,十名突击手迅速展开了燧发排火力,精确的把五十发打到了最前面之敌的上身重要部位上,几十名在前排前进中的敌人被打到在地,而接下来的第二轮开火则彻底的压制了微弱的光亮中暴露出来的敌人。 而在这个时候十名在投弹成绩上最为出色的突击队员在准备好了每人十二枚之后冲到距离群敌大概十几步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把一枚又一枚的在打开了拉火管之后投了出去。 两轮间隔不到几秒种的时间内,二十枚在连绵百米左右的敌进攻阵线爆炸了。 几乎紧随其后,负责s击的突击队员们在打完了两轮燧发排之后甚至来不及把这些燧发排回收起来,就紧接着急步冲了上前继续把每个人两枚扔向了敌人的阵线。 进攻之敌的分布大概就在这一百米左右战线上纵深十几米左右的范围内。四十枚中三十多枚爆炸开来的弹片和硝烟几乎覆盖了上千进攻之敌所在的全部区域。 在黑夜里,的一个巨大优势还是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不容易被察觉,暗处的进攻方向明处的守敌展开的投掷就更有威慑力。 当然:问题还在于这三百多克比后世一些六零迫炮弹装药还多的十七八世纪水平的威力相比真正的现代差距太大了。 真正的现代,至少可以让一百平米内的立姿人员或几十平米内的卧姿人员多少挂些彩,尽管这种弹药造成的死亡率并不高。而新军精干们的这三十多枚杀伤面积要大打折扣。 虽然烟尘看似覆盖了敌阵,不过就像红军八路军时代的那些一样,更多的作用还是做为一种“声波武器“用音响震慑敌人而已。上千敌人以比较密集的队形在这覆盖性的打击中负伤挂彩的连一成都没有。大概只有五十个人挂了彩,另有四个比较倒霉的人因为在距离头部不远的距离上爆炸而导致死亡。 当然,这短时间内连绵不绝的攻势带来的另一个效果是一定意义上的照明弹,让仔细观察并*近到近处的战士们看清了那些卧倒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敌人。 在攻势的照明之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又有几十名卧倒在地上的敌人被击毙或击伤。 在这并不算长的短促交火之下,掌握一边倒的战场主动态势的突击队员们累计以弹和杀伤了一百五十余名准备进攻的敌兵,这种声势让卧倒在的上的不少敌人都开始动摇起来。原本这支预备队的伤亡承受力还算可以,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不少的人选择了撤退。 就在敌进攻部队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面临被动的时候,那些暗堡中的守敌也终于有人发现了火光之下的突击队员们。 随着阵阵闪光,火绳s出的弹丸也成片的打在了火光中暴露出的突击队员们的身影附近。 宋子悦这时果断的下令队伍撤退并退入预定的黑暗区域之中,准备迎接守敌可能展开的新一轮进攻。 这场“反反扑“给于守敌的震慑却似乎不小,退下去的敌群一柱香的时间内都没有再次展开重新的进攻。 第918章 夜空火力 短暂的交锋后整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大金川上的守敌才重新聚集起了像样的上千人的队伍。 这些人不再敢于向之前那样大规模进攻了,而是在用投石机进行了十数轮的轮番抛射压制后才小心翼翼的以比较分散的队形和匍匐前进的姿势逼近那黑暗中可疑的区域。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锋,宋子悦才发现敌人终究也学聪明了:他们终于知道,就算火力不足,在新军面前“东施效颦”也比“固守传统”强上许多。 如果是白天并且地形没有局限,近卫部队中的精干们自然有很多重办法吊打这种“东施效颦”的对手,可是在黑夜又是这样局限的环境下,却给战士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敌人前线的火力在这种队形下因为兵力的减少下降不少,可宋子阅知道如果在这黑暗中暴露自己的火力。那可能马上就会遭到投石机抛射霰弹的再次打击。黑暗中的冷也会频频展开。 之前要不是大部分战士们利用吊索巧妙的躲避在山岭边缘的反斜面诸如悬崖一般的地方躲避那黑夜里无从发现和躲避的投石机抛出的霰弹雨,在没有全身甲覆盖的情况下恐怕又要遭受不少得不偿失的伤亡。 当山岭上的守敌黑夜里的包围圈重新逼近山崖边的战士们不过十步左右的时候,宋子悦下达了开火的暗示。投弹组的战士们迅速在黑夜里站起身来把一斤十两上下的投向敌方,或者准确的说是向尽可能高更远而不是更准的方向投弹。.btxt 这种单人投掷的与其说主要作用是用于杀伤,不如说主要作用是用于照明和震慑。 的数量并不算很多,战士们的投掷也并不密集,但是当敌军前锋的头影出现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的时候还是会引起突击队员们负责精确开火的战士们的点名。 似乎是觉得距离足够近,一些在前面的敌人半立起身子打算冲过来,这些人迅速遭到了精确射手的点名。在十步以内的距离上,甚至不需要瞄准确切的身影,那脚步声都能让精干的战士们准确的辨位。 战斗又一次展开了开来。这一次,战斗并不是很激烈,但给人的压力却大了很多。敌人也终于准备了不少用于投掷的火罐一类的爆炸物和照明物,而不是在黑夜里先点起火把。 投石机也把引火物从天空中扔了过来,这引起了百步以内黑暗中的敌人猛烈而密集的开火。幸亏战士们在这时间里初步的构筑了仅能卧姿的掩体,必要的时候又可借助山崖边缘做为掩蔽才没有遭到严重伤亡。不过经过这之前两次激烈的交锋,还是有累计有六名战士负了伤,至少三个人战斗性减员。可是杀伤的敌人,却远远比不了预期,至少没有让到山上的守敌到不得不放弃进攻的地步。 宋子悦决定进行一次突破和夜间突破作战,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利用火力和战力优势死守,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主动权。 可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爆炸声从大概一百五十步以外的地方传来,甚至可以凭借风声听到那成片的人群隐隐的惨叫声。 包括宋子悦在内不少有经验的突击队员们在沉思了片刻后终于醒悟过来:从距离还有方向判断,那好象就是守军的投石机部署的方向。而距离,大概也就和投石机一百五十步左右的作战距离差不多。 而且这种声势的爆炸,不可能是新军炮兵的。新军还没有哪种武器可以把炮弹打到上千米的高山之上还发出这种声势的爆炸。大型火箭或许可能有,但是又怎么可能这么的准确?那可能性只有一个:热气球支援部队在经过大半个小时的起降准备之后又赶到了战场上空,用带有引线的“万人敌”实现空投引爆。 虽然敌军在战场一线终于懂得了夜间作战要控制光亮,可那投石机不比火炮一类的装备。占地较大而且需要比较大的空间,即便是配重投机也不可能完全在黑暗中操作。这使得夜空中早已抵达了战场区域的热气球部队发现了目标。 热气球毕竟不是飞艇,联络地面组,还有用螺旋布扇控制热气球的方位隐蔽的抵达目标上空还是花费了不小的时间,从二百米左右的空中向目标的“万人敌投放”至少偏差了目标十米之远,高度误差也有七八米远。 好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万人敌”尽管威力效率很低,弹片初速只有现代的几分之一,破片能量效率不过现代小型的几十分之一。可六十斤的重量和二十余斤优质带来的爆炸还是给半径十余米内的目标带来了严重的杀伤。 夹杂着燃烧物的爆炸又将投石机附近一些用于照明的抛射弹药引燃了,这几乎摧毁了对新军主力部队战士们威胁最大的一抬投石机,而不仅仅是杀伤一些随时可以补充人员。 后方的爆炸让在前方准备进攻的敌群一阵躁动不安,不过或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并没有威慑太久的时间。 尤其是那从另一个地方不段抛处的用于照明的,迫使地面上的敌军为了保持士气也不得不开火还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些进攻中的敌人发现了不对。因为在卧倒状态下进攻的一些军兵不少人竟然是背部负了严重的伤,也有零星的铳声似乎是从天上传下来的。 在一部热气球以“万人敌”摧毁了对突击队员们威胁最大的投石机的时候,负责操作另两部热气球的战士开始用携带的“待发铳弹药”从天空中开始向下射击开来。 这种“夜空开火”之前张海也不是没有设想过,但是最大的担心还是热气球上的战士因为口的闪光而暴露位置。 可在战前的时候,竟然是张海身边一直沉默中但却已经是少女的杨思率先想出了办法:那就是用一个喇叭一般的“罩光筒“安装在吊舱之上,瞄准方向可以调整。这样只要不是运气太差,就可以保证只有被攻击目标区域内的人有可能发现开时的闪光,减少暴露的可能。 第919章 夜空火力(二) 这一轮负责c作热气球的战士是从近卫部队中的线膛神s手中挑选出来的。【】三名战士算不上是新军中最为突出的顶级精干,但他们确是在当初热气球c作方面最好也最有经验的人,其中一人还参加过之前小金川的空中辅助作战。 这三名战士的体重也控制在大概类似少年人一样五十公斤左右的重量上,因此在热气球升空的时候可以如王光手下的那些四川本地热气球c作手一样,在只能携载两个人份量的热气球上装载一百五十管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以一支线膛。或者三枚三十六公斤左右新军主力部队工艺水平的“万人敌” 这次打算增援上去的三百公斤左右的火力物资包括三枚六十斤“万人敌”、十件全身铠甲除了胸甲以外的附件、一百五十管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铳。 通过向山下进行联络的“通信引线”滑送下来的吊筒消息,对于这二十余名新军中最为精锐的突击队员来说。以往在战斗中往往“多多益善”的装好弹药的燧发排铳并不是最为急需的物资。 在战斗中,突击队员们突出的感觉到了缺乏全面而有效的防护带来的弊端。防御率不是百分之九十几而仅仅只有百分之五十,这使的突击队员们在夜间只能很谨慎的作战。不得不提防那些黑夜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冷冷箭。 另外:燃烧和照明类的弹药在夜间的交锋中也显现的十分必要。这些弹药在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准备中并不充分,不过好歹还算在近卫一旅的炮兵队伍那里还有一些备用,就送了上来。 当驾御着热气球的三名近卫部队精干濒临夜空下的战场的时候,通过仔细的发现才感觉到了突击队员们正面临一次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首要的任务当然是先把山上守敌那谨慎的反扑打退,使突击队员们在山上立住脚跟,这样再经过一次补充性的运输,就能稳固的在这大金川的山岭阵地上立足了。 三名热气球上的线膛手这时候开始趁着突击队员们扔出的照明不断的从空中不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精确的s击。 夜间的光线并不好,地面上的敌人只是在闪光和火焰之中暴露出几秒种的身影。加上空中平台的不稳定,这使的神s手们在一百米左右的高度及不超过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也不能做到命中。 不过,加上那黑夜中投放、事先难以躲避的造成的每发平均零点几人的杀伤概率。还是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先后让百余名潜伏在距离突击队员们身边不远的敌人遭受了伤亡。 这又是一边倒的战局似乎耗尽了卜尔吉细手下的耐心:“上来的不过就是那最多不过二十个强敌而已。我们只要不是傻傻的冲!轮番负责扔石头也会把那些人砸下去了!” 王三善也知道继续耗下去可能有些不妙,谁知道这漆黑的夜晚又会不会有增援或者主攻的强敌爬上山岭?如果这样水平的强敌超过五十人,王三善就大致可以确信:大金川的结局可能就会被锁定了。 几只灯笼的罩子被揭了开来,在夜中发出暗暗的光亮,战鼓声想了起来。近千名守敌重新被鼓动起来,向前聚集在不大的范围内准备随时起身向前*近。 宋子悦手下的战士也不得不在很近的距离上同黑夜里逐步*近过来的身影展开了交战。 带来的火光照映之下,战士们前面的匍匐着的敌群似乎不久前密集了不少。 这个时候,已经*近了敌群上空的一名热气球c作手不再犹豫,从夜空之中再次把一枚六十斤重的“万人敌”扔了下来。 在一百米左右的高度上,这“万人敌”的准确性高了不少。使用定装引线牵引空炸的高度误差不高于六米不小于二米,大概在四米左右的位置爆炸开来。 爆炸时产生的一千五百多个四五钱重的“预制破片”和一些炸开的大弹片犹如一枚一样覆盖了地面上方圆二十米大概三四百平米内的目标,一下就造成了四十余名聚集过来的敌人的伤亡。 几乎与此同时,在这爆炸带来的火光与燃烧中,其他两部热气球上的战士迅速用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展开了s击,在短短不过十余秒种的时间就在就有四支排上填装好的二十余发从空中s了下来,几乎弹无虚发。 差不多紧随其后,又一枚六十斤重的“万人敌”在另一个位置上但也是敌群的上方爆炸开来,纷飞的弹片又杀伤了几十人。 在这夜间战斗中突如起来的一成左右百余人的累计杀伤之下,如果换成以前的明军那早就会崩溃了。 不过这大金川上的守敌意志倒还算顽强,没有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崩溃掉。不过靠近战士们阵线的敌人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向后方远离光亮的黑暗中撤退而去。 这个时候,夜空中的运输任务才得已真正展开。十件全身甲配套的附件被送了下来。这些附件包装铜上有不同位置上的专门标记,以使得突击队员们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到合适的战士。 就这样:二十来名还有战斗力的突击队员七个人负责掩护,另外十几个人展开了武装准备。 就这样,当退下去的敌人再次准备展开进攻,并开始投掷照明用的火罐的时候,十名已经完成了全副武装披甲准备的突击队员在的掩护之下,向敌群勇敢的展开了义无返顾的突击。 冒着黑夜里时不时的冷,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在极近的距离上扫荡着那些哪怕在夜间露出一点儿身影的敌兵。 十名负责陷阵的全副武装的战士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中过箭弹,不过却仅仅只有一个人负伤减员,而十个人累计携带的近六百余管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管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杀伤了近三百准备进攻中的敌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负责指挥的人。 这样的威胁之下,聚集起来的敌人终于承受不住损失,在无人命令的情况下不少人就已经向后溃退了。 第920章 被迫投降 连绵大半夜的交锋让山上的守敌累计伤亡损失六百余人,不断补充维持起来的千人攻势也最终丧失了能量。【】 如果对手是一支类似的武装,那么如今这大金川上用重赏鼓舞起来的相对年轻化的队伍或许还能够继续保持进攻和战斗的意志。 可是在这样的夜间及如同鬼魅一般恐怖的对手面前,进攻的能量却终究耗尽了。 王三善没有打算再继续去**,而是在见到不可为之后果断的下令收兵,全军撤退到坑道与堡垒内准备在白天进行顽抗。 山上守敌的围攻被打退之后,黑暗中的战士们也夺取了山岭上范围很大的一块区域,不再像过去那样担心投石机抛s来的霰弹雨了。 在这样夜间的对峙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三部夜空中的航空热气球在这时间里连续进行了三波运输,把后续的物资和人员运上了大金川的主阵地。这此运输来的物资包括另外十件全身甲的其他附件套筒以及六百四十余枚以及用于辅助爆破攻击用途的竹竿。 除此以外还有累计十名用于战斗辅助和补充的人,使得山上的兵力达到了近三十人左右的规模。 接近天亮的时候,似乎有些不甘心的守军发起了几次试探性的反击,但是都被黑夜里战士们猛烈的铳火力打了回去。拥有了必要防护装具的情况下,战斗的进程也可以大胆了许多。 就这样:夜间的关键性战斗终于进入到了尾声。在太阳的光芒开始逐渐照亮大金川山岭的时候,在宋子悦的率领之下对山上守敌的反攻全面的展开了。 光亮虽然也让战士们的身影在暗堡处敌兵的视线内暴露出来,这使得敌军的投石机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可天亮的情况下那些慢速抛s弹药的轨迹也很容易被发现,命中率并不高。当年北宋末金军攻开封时人力投石机几千部每天才能造成城头上的数十人伤亡,何况这大金川山岭防御阵地上因为人手的问题大型投石机并不算多。 排除五名减员性负伤与牺牲的人,二十名战士沿着山脊线大概的位置展开百米左右的进攻锋线拉网似展开谨慎却很有效的扫荡。 这时代的人们工事构筑水平毕竟不可能达到近现代水平,一些隐蔽的暗堡和坑道也难以做到天衣无缝,这让绝大部分山岭上敌军的暗堡虽然没有经过充分的炮火准备却也充分的暴露出来。 守敌的谨慎和不轻易露头带来的结果是:在战士们进攻的方向上只要有暴露出来或被发现的敌人就会遭到精准而猛烈的开火,还有不少人被塞近堡垒的简易“爆破筒在震撼失去反应之后被打死打伤。 有人通过一些避免隐秘的坑道和出口绕到突击队员们的身后展开反击,可这也不大有用。向后方时刻保持警戒的辅兵至少也有两人。一旦发现有点规模的守敌冲过来,迎接那些人的就是上百支已经填好弹药的燧发排管在短时间内猛烈、精准且有序的开火。 进攻队伍的声并不猛烈,可是山岭坑道内的王三善、卜尔吉细等人得到的消息却并不客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山岭阵地上的新军精干就已经扫荡了半里纵深的大金川核心阵地,天亮之后累计遭到伤亡的人也多达四百之众。 王三善并不是秦良玉,他知道自己如果这时候选择投降,那可有点儿太晚了,而且结局带有**的性质,如果自己顽抗到底,那也有可能断掉自己的不少退路。 “事到如今,诸位难道还有谁还觉得事有可为么?如今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三个选择:投降那张海,抵抗到底。当然抵抗到底之中也有对那些强敌展开决死进攻和坚守抵抗两种方式。大家如何选择,说说诸位的意见吧。你们应该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所以不用担心什么,诸位看!这进攻的出口的大门都已经秘密打开了,打算抵抗到底的人站出来吧!” 王三善在问法上还算讲究,没有用让人容易引起误解的口气说打算投降的站出来。不少人打算看卜尔吉细及其土司当地武装如何选择。 卜尔吉细的顾虑其实要比王三善小的多,因为他相对于新朝来说算是外族。自古以来,异端威胁大于异教,叛变的家奴或敌对的兄弟威胁大于友邦。他虽然也有一丝怀疑,但并不相信自己带着族人在这个时候选择投降会遭到灭族的祸患。他可是听说那些长城以北的女真人和蒙古人虽然被杀的很惨,可那大多是在战阵之上因为不妥协而遭到的屠戮。投降后的杀俘,早年对内敌或许有过,但是外战中却很少见。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卜尔吉细可不打算给整个大金川的族人带来灭族之祸,我们选择投降。敢战的勇士们在之前的突击中早就用自己的行动做出了选择。可不像你们汉人,忽悠手下投降或送死,自己却做着打算用密道藏起来躲过一劫的打算。”卜尔吉细忽然笑道。 “你.唉.”王三善实在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被卜尔吉细用那生涩的汉话当众讲了出来。聚集起来的众人也是一阵s动。 “既然这样,我王三善也选择投降吧!反正都是赌命。大家以为如何?如果有打算抵抗的,我希望也不要抱那侥幸心理了,像土司手下的那些勇士们一样大气一些吧!“王三善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这样,王三善和卜尔吉细最终选择了投降。在这之前,二百余名不愿意投降的人绝大多数选择了自杀,只有少数人冲了出来在战场上更“勇敢“的死去。 宋子悦没有想到天亮后展开的扫荡攻势还没有进行到一半,这大金川的守敌就最终选择投降了,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不是说这些人都是同新朝有着国恨家仇的孤忠么?这种表现可是连过去明军中一些象样的队伍都有些不如啊,因此在接受投降的时候战士们还是很谨慎的。 第921章 被迫投降(二) 见到敌人派来的使者所进行的求降含话后,宋子悦命令里面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三十人为一组,在不穿着铠甲和厚重衣服的情况下出来接受投降。【】 毕竟这是二三十人要在险峻的高山上接收两千人左右投降,还要把这些人安全的押送下险峻的高山,这就不得不让战士们小心谨慎起来。 不过在山下的近卫部队主力已经对整个山岭进行了严密包围的情况下,拥有强悍战力的战士们倒无需把这些俘虏全部捆起来才放心。 热气球从山下运上来三十多条有一定分量的蚕丝绳索,让这些俘虏们分批遣送下山。整个过程大概分为七十余批。 除此之外山上的战士们还有进行最后对地残留坑道的挖掘、灌烟、搜查。整整忙碌了五个时辰大概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完成从大金川险峻的高山上对这两千余名战俘的押送处理。 这过程中并不是没有一些似乎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可是经过这**乃至白天的战斗,这些残敌大多也都清楚了新军精锐部队们拥有怎样的战力。加上合理的押送安排,除了一些守敌的重伤员因为寒冷及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死亡外,整个白天的押送过程还算顺利。 山下张海等人的队伍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以分散和松散的队形包围着这两千俘虏,直到把这些俘虏押送到距离大金川山岭五里外的一处构筑好的浅坑营地内才算完事儿。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耐不住寂寞不知死活的人看到负责押解的人手好象并不多,包围网也并不密集,而且自己也没有被绳索所舒服就打算逃跑。特别是见到那好象如坑杀战俘一般的土坑的时候,恐惧更是引起了战俘队伍中的躁动不安,有上百人脱离了队伍打算突围。 可是那从百步以外远处s来的十几支线膛神s手往往在一个方向上一分钟之内就可以打到几十名跑动中的人,那近忽神技的s术震撼了不少的人。再也没有人以为张海身边的近卫部队看守看似单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天色重新黑下来的时候,方圆不过十几丈累计千平方米大小的战俘临时营地外围点起了无数的篝火,让战俘营周围纵深百步内都被照的明亮,再也没有多少人报着侥幸的态度了。 宋子悦所率领的突击队员们在经历了足足一昼夜的战斗与忙碌之后也回到了大金川五里外的山下大营展开了休息。 包括宋子悦在内的不少精干这时候最想要的也是休息,而不是表彰和庆功。而且昔岭的消息依然没有传来,整个大小金川地区的战斗还不能说完全结束。 通过这次大金川的战斗,杨思给张海身边的那些精干们的感觉也好了不少,不再是个圣主身边的花瓶,还在关键的时候提出了可行的战术意见并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大金川攻坚战的胜利。 张海也对杨思刮目相看了,在张海以往的印象里:杨思似乎是个有些心计甚至野心的女孩儿,远不能和柳香甚至李千兰等人并论。 “大小金川之战,我们的收获还是不小啊。通过实战对抗,我们不少有些偏差的认识得到了纠正。如果我们投入作战的热气球不是三四部,而是像当年那样数十部,甚至更大约上百部的阵容。挑选精锐的s手在夜空中警戒和狙击甚至突袭进攻,那几乎会是一支压倒性的力量了。”张海叹道。 大小金川之战的不少经验都是宝贵的。按张海的感觉:另一位面满清时代的大小金川,防御水平和兵源素养应该达不到此时被新军精锐所拿下的敌人。 杨思在思考之后却摇了摇头:“热气球的局限和风险还是太大了。这春季的大小金川一带气象条件还算好。我们没有碰到过什么突变的大风和恶劣的天气,否则那些精干的战士在这夜间作战就会面临风险。如果不是进攻一些险要的山堡要塞,还是少用的好,而且我感觉敌人的防空武器运用的并不好。如果他们多一些用于照明的防空火枷辅助那抬炮,并且抬炮的性能再改善一些,我们的热气球夜间作战就会面临很大危险。” 杨思当年曾经是c作热气球在战场上空杀敌的小女孩之一,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比一些战士更清楚这天空的变幻莫测。这种风险同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宗旨终归是有些出入的。 似乎是庆祝着战斗的顺利,当大金川附近的战事完全平息下来的时候,风忽然剧烈了起来。那刮过高原山地的呼啸风声让人胆寒。张海也明白,这此进攻大小金川之战之所以能以百余人左右近卫部队精锐,加上其他不过几百人的伤亡代价取得胜利,很大程度上也有运气的因素。 在这大风起兮的夜里,昔岭的杜文焕接到了劝降书。本来对于这种劝降,杜文焕是不打算理财的。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投降了,那反而有可能被人低看了。尽管知道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可他也明白那大金川的山势险要和防守严密绝不是可以轻松攻的下来的。 不过近卫部队送来的第一封劝降信不是空口白话的劝降,而是让昔岭上的人派人下来,看看那大小金川在新军主力部队展开进攻几天之后究竟在谁的手里。新朝是不是仅仅是虚言。 杜文焕的手下见到了王三善等人,他没有想到新军主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攻克了重兵防守之下的天险。 张海甚至并不忌讳让昔岭前来的人了解大小金川被功克的大致过程:那夜空中从天而降的精确火力,黑夜里强悍且神出鬼没的猛烈而精确的火力。 了解到这些之后,杜文焕终究没有像秦良玉等人那样死战到底的决心,召集山上的各级武官商议投降相关的事。昔岭上的当地土司武装属于卜尔吉细的势力,并没有多少人表示反对。杜文焕手下的不少人则还是畏惧可能遭到的清算。 第922章 金川缴获 杜文焕不是王三善那样心慈手软的人,他也曾经考虑过给这些人一条生路或进行自己的选择。但是那样一来,毫无疑问就会更进一步得罪新朝。昔岭暂时还没有被攻击,杜文焕并不想落新朝口实。 当然,他也没有大言不惭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话,还是对那些人像模样像的劝道:“昔岭是绝不可守的。为今之计,先要想办法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想办法生存下来,才好图谋其他的大事。古话说的好: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将我们的命运较给那些人自然存在风险,可要是顽抗下去:毫无胜算不说,也杀伤不了几个强贼,而且:我也不希望因为个别人的卤莽,而陷在坐的大多数人以险境.“ 听到杜文焕这样说,就是对杜文焕多少有些了解的人也都不得不放弃了其他想法。杜文焕手下有一支实力未损的精干不说,就是这里的大多数人在新军主力部队送来的人物证据带来的威慑面前也没有多少人打算继续抵抗下去了。 就这样,驻守在昔岭的两千五百名以杜文焕手下为主的守军最终选择了向山下的新军投降。 昔岭不像大金川那样险要,甚至还远远比不了小金川。 举着火把排成密集队形的守军进行下山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也没有引起太多的误解。 在按约定转移过来的新军主力部队面前,以这样的队形于夜间举着火把前进那同举手投降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过直到天色完全大亮起来的时候投降的收尾工作依然没有完成。一直到中午以后,张海与王光等人从大金川山下赶回来,在距离昔岭大概六七里远的地方完成集结之后。这场战斗的缴获与损耗才大致上报上来。 整个大小金川地区的作战四千人左右的残明精锐及六千左右的当地土司武装中大半最终选择了投降,其余也被消灭。 新军精干们出色的战斗素养使得在交战中,敌人往往在打不出多少箭弹的情况下就被压制或杀伤了。 因此:虽然守军的人员被杀伤超过一半,但是大部分的军备物资却被缴获了下来。 “二等等钢板条铠甲一千二百副、优等包铁棉甲三千一百副、金属盾牌四千张、其他盾牌六千张、防空抬炮完好者九十五门、百斤以上四百斤以下大小火炮一百零二门完好、百虎齐本箭筒七千筒火箭七十五万支、弓七千张、箭一百一十二万支、火绳完好者两万一千三百支、铅子炮弹累计约十五万斤、二等二十七万斤。缴获金三万两,银三十五万四钱两、铜钱十一万千钱.“ 听着近卫部队负责协助王光手下进行打扫战场的宋子悦的大致报告,不少新军军官们都是吃惊不小。 这些军辎的规模在新朝面前算不上多么庞大,如今家大业大的新军早已不是当年靠缴获做补充进行战斗的队伍了。更引起人们注意的是这些军器的质量。 “要是当年明军的军备质量能有此种水平,虽然依然不会是圣主的对手。不过相必在后金起兵的最初几年也不至于那样狼狈了。“王光不由的叹道。 这些军器的标准其实达不到南京的兵工负责武装起来的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平,可比起不少采用过去缴获装备中挑选品的地方公安军来说就明显要强出不少了,其规模武装起四个公安军野战步兵旅或三十到四十个县营也是戳戳有余的。其中诸如火箭、防空抬炮等装备即便是对于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也不能说没有价值。 这些军辎的分配对于张海来说不是问题,张海看了看王光后毫不犹豫说道:“这些物资你用于成都府新军的战备吧。我会开证明准许你用这些缴获来的物资建立四个新的公安军野战步兵旅,使四川的公安军野战兵力达到两万人左右。这些缴获过来的钱粮也可以用于成都府在今年的战备。“ “一个省一个主力旅和公安军野战步兵旅?这合适么?“王光有些不解的回道,不过随即也就明白过来。 张海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北方的少数民族大患我新朝大军实际上已经在几年前就解决了。这南方的少数民族,也该终结几千年来的状态被彻底解决了。不把这些国内的化外之地彻底的解决掉,我们的社会改造就无法先从国内全面的展开并巩固。这个过程一定不会是温文尔雅的,而是会产生剧烈抵抗的。但是如果我们连这些南方的石头都解决不了的话,又如何能真正的征服世界实现全球的理想呢?“ 王光现在更为明确的清楚:今年南方相对不那么湿热的隆冬时节来临的时候,大规模的烽烟可能在整个南疆展开。西南与南方其他地带的几百万少数民族都将要面临一场抉择:消亡还是融入。尽管新军威名已经传尽天下,可要触动这么大的利益,是不可能引起剧烈的对抗的。 张海所顾虑的实际上只是冬季的大规模清理到来之前,这些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有可能在少数前明残余势力的挑动之下搞出一些先发制人的事情来而已。 如果在四川成都一带时刻保持一个升级而来的新军主力步兵旅及两万以上有战斗力的公安军野战部队,就能最大限度上的威慑乃至应对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了,大小金川一带的残敌已经解决。近卫部队也到了要重新返回东南一带的时候了。在这一带可能还有个别敌人打算躲藏起来蒙混过关。不过我相信你是能够解决好这里的问题的。 虽然有路程后段有水路,但是大小金川离京城的路途并不近,大军返回也至少还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张海知道新朝不是过去意义上的王朝,可还是有些担心带着最精锐的力量离开南京太久,多多少少可能有一些风险和变故。因此没有再打算于这一带久留,而是下达命令展开了得胜后回师的准备。 第923章 回师起程 大小金川之战新军近卫部队一共伤亡一百一十五人,其中属于最精锐的亲卫连与近卫独立部队挑选出来精干占六十人左右,排除战死失踪之类的牺牲一共有七十二名伤员,其中参与进攻的精干的伤员约三十九人。【】其他部队中也有二百人左右的伤亡。这些伤员属于并不需要跟着队伍回师的人。 相比数年之前转战南北的时候,这些伤员即便相比张海身边千余人左右的队伍来说也并不算多。 这其中还是有五名精干在战斗中伤势过重,重到似乎不适合转移的程度。在临走之前的时候,队伍为这五个表现突出的精干专门了一枚金色英勇勋章及四枚银色英勇勋章。并且在四川西北部当地为这几名战士举行了受勋仪式。 “作战报告我已经仔细看过每一个小组的大致口述和所写了。其实我原本的意见是:参加登山统计的战士们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获得金色英勇勋章。这不是说每一个人都有过去我们在战场上的那些受勋者中的表现。而是说做为一支长期身居宫城富贵之乡的队伍,还能在战场有这样的表现,那是十分不易的。可是我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带给其他的部队一些芥蒂?而且毕竟死者为大,如果金色英勇勋章中有比例太多活者的人。我觉得这对于那些牺牲者有所不公。”张海向宋子悦询问道。 宋子悦不是寻常的战士,对张海的了解也不少,因此在这一问题上并没有张海所想象的那么多计较:“圣主言重了:战士们能有这场战斗中的出色表现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我觉得像这样的优选队伍,本来就不能用寻常的标准去衡量。在过去:那些辅兵中的英勇勋章获得者的标准同新军主力部队也不一样。而且报告我也看过了,相比早年的不少人,负责突袭的精干们表现确实优秀,但还不是大多数人都达到了我们新军最高荣誉:金色英勇勋章的标准。毕竟:我们这次突袭虽然伤亡与难度不算小,但依然是在同弱手以及综合力量弱于我们的对手作战。像过去战场上的那种考验并不多见。我的意见:参加大小金川突袭作战的累计一百名突击队员及一百五十名官兵中最多有十一人符合仅色英勇勋章的标准,这几乎相当于牺牲总人数的一半了,并不算少。主要还是在面对敌群的突袭时拥有多次出色的发挥,在攀登中做为先登稳固住了战线,还有那些在搜剿残敌当中有效的掩护了战友的人。也只有这些人算是符合了金色英勇勋章的标准。我们都是圣主身边的人,但并不能因次就搞特殊。毕竟这金色英勇勋章背后的待遇对于不少人都过于沉重了。” 张海对于身边的其他伤员和战士也进行了询问,见到战士们对这个问题似乎没有过去寻常的新军官兵们那样在意:也就大致确定下了原则:几乎每名参加突击作战的核心突击队员都获得了银色英勇勋章,但获得金色英勇勋章的则增加到十七人。其中不少是在战斗中牺牲而且有战友可以做为牺牲原因证明的人。具体标准其实要比过去一般队伍所得的金色英勇勋章的标准低。不过这些人做为身边的近卫部队,张海却不得不更多从政治角度予以恰当的照顾了。 在回师之前,另一个重要的任务是对被俘的累计近五千俘虏所进行的大规模甄别审讯。这些俘虏经过甄别和初步的询问之后,葬地俘虏就地安置。前残明核心部队的二百名左右军官及骨干俘虏则由近卫一旅负责押解同张海一起回京,这当中还有不少不同寻常而且年龄也比寻常士兵要大不少的可疑分子。 至于其他的大部分人,则由王光负责押解至成都负责看押。按张海的想法:对于这五千人的全面调查和审讯至少也要等整个西南同化的攻略彻底完成后,到明年才有条件逐步释放。否则谁也不知道在冬季可能进行的大规模行动中,这些人的作战经验会带来怎样的危害。 新朝七年四月初十,即便是川西北的高原上在白天也会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时候,队伍踏上了回师路途。 跟着张海所率领的亲卫连及独立近卫部队大概千把人一起走的没有做为不稳定因素的需要押送回南京的俘虏,只有四十七名独立近卫部队及亲卫连的伤员。这些是排除了不影响行动已经恢复的轻伤员和需要在当地休息的重伤员之后所剩下的人。 队伍里准备了看起来有些奢侈如同那轿子一般的“软卧单架”,负责抬这些单架的都是卸掉了火器负担的近卫部队精干。虽然算起来这“软卧单架”加上精制铠甲的重量平均每人接近五十公斤。可在远非寻常人可比的优秀的体能之下,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没有让伤员有多少颠簸摇晃之感。跟随张海等人一起返回的,还有充足的几十名军医。 伤员们在张海走过来的时候见到自己躺着而圣主却连马都没有骑,不少人都打算努力的立起上身企图座起来。 张海没有过多的冷漠也没有太多的做作,而是如自己人一般的坦然道:“听军医的话,你们现在还不适合有让伤口冒险的行为。如今我们是在自己的天下行军,可不是去执行什么作战任务,一切以避免意外为第一要务明白没有?我们现在并不缺乏人力。” 张海在身边的战士们眼中其实如同大多数帝王在侍卫们眼中一样,早就没有了太多的神秘感,最多不过是像长辈一般的凡人。何况论年纪张海还大不了大多数官兵一辈。不少战士都知道张海并非圣人,也有人欲及某些时候的懒惰。可那种身居高位却依然存在的对理想与事业的执着,对身边的人没有隔阂与距离感的平易近人,再加上北京那件事使身边的人也大多相信的神性光环。还是让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又一次感觉到了那平生难见的感动。 第924章 川蜀之地 在归途的时候,宋子悦建议近卫第一旅和张海身边的独立近卫部队一起走,这样或许更安全一些。【】不过张海却并不愿意这样,独立近卫部队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同近卫第一旅分开行进,只是偶尔的时候才聚集在一起。主要是张海不想让队伍之间感觉到太大的隔阂。而独立近卫部队单独行军,则是不希望把排场闹的过大。 因为特意的指示和规矩,新朝内部各级地方单位没有明时那样迎来送往的习惯,即便是天子出巡沿途州县也无需做出过于隆重的安排。不过如果是大军的行军及调动或排场过大,那免不了要准备一番了。 而且在回师路途中如果排场过大,行迹过于明显,对于了解这西部不少地方当地生产生活实际也并不怎样有利。 近卫部队官兵们的体能本来就不同于一般部队,加上在自己的控制区内行军沿途还是多少有些筹备,无需让士兵们承担扎营等不少劳动。晚上的时候还有稍微象样的住所乃至热水,这使得队伍的行军速度即便在有一些伤员负担的情况下也比正常的行军作战快了不少。 从金川一带起程不到二十天左右的时间,队伍就在临近五月的时候就重新抵达了广元以北的山路上。 回师的季节当初的起程的时候就有所规划:大致是四川一带的早稻到北方的夏粮收获的季节。 因为大小金川的事情虽然耽搁了一阵,不过还并不算太晚。队伍在沿途行军的时候还算是经常能够见到农民们在田间忙碌的身影。不知怎的,这种景象似乎在以前的时候并不多见,仔细一想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以前的时候不论是微服出巡还南征北战,队伍行军中大多是昼伏夜出。我们的力量来源于民间,可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脱离民间的习惯。“张海在队伍行进的时候不由的叹道。 “队伍夺取天下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民心应该是可用的。你看看这大军附近的百姓,像戏子么?“在张海的身边,也只有杨思摸清了张海的脾气,敢于这样回道。 旧时,并不是所有的队伍都兵过如匪。不过即便是盛世的情况下,民间发现有成千上万的大军赶来的时候即便不是逃的无影无踪,也会下意识的躲到很远的地方。 因为俗话说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长,上千人的大军中有几十个不会受到官法约束的恶人或者几名打算拉夫征粮的军官就可以让不少底子不太厚的人家破产了。而听到近卫第一旅的人说即便是见了第一旅那样几千人的队伍在白天行进,这附近的百姓也不会于匆忙中躲避,而是视如己出,也不由的感慨。 “他们应该不是戏子,这么多面色不太好的戏子可不太好找。“张海说道。 常说四川有天府之国的称号,其实整个四川也仅仅只有成都平原一带还算尚可,而在成都府以外的大多数地方,民间的经济就是相比山东河北一带的黄河以北不少地方都有所不如。这时候是如此,似乎几百年以后也是如此。这不由的让张海感到了一丝忧虑。 宋子悦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沿途的时候还是率领着亲卫连的一些有过侦察经验的战士做过一些沿途的微服调查。并在这些天来利用行军休息的时间搞出了一份报告。在快要离开四川核心农业聚集地的时候,就把这份总结出来的报告交了上去。 同下面那些主动交上来的报告相比,张海对身边的人还算多少有一些信心,而且这些人在调查中不论得到好的结论还是坏的结论都与自身没有太多利益关系,因此多少还是可信的。 “在经过一定的社会整肃之后,川地民风整体来看略逊色于山东江苏等地,但也不算差。至少南方不少地方存在的那种‘男靠女’的懒汉现象并不算严重。女性的地位比起北方一些地方也要略好些,但这里的经济可并不乐观。按最为擅长观察田地庄稼成色的战士小刘所进行的粗估,还有战士小田等人进行的每户人均所负责耕种的土地调查。我们粗估除了成都府以外,其他地方的人均粮食产量不会超过四五斗,这是往多里估,均估也就是人均新朝标准四石左右。比起旧时的情况来已经要好了很多,而且土地分配上不再有过去那样严重的问题。但是同如今中东部大部分地方相比,不少地方的乡村还是没有摆脱贫困的状态。”宋子悦认真的说道。 “人没有太大问题,却又有些贫困,那八成就是地的问题了?”张海回道。 对于这些问题,张海并不陌生。全国不少地方的贫困地区是有很多恶劣的风气,但归根结底:是不能像浙江等并不少水路发达且近海的地方找到不少的经济出路,人均耕地贫瘠的问题得不到解决。 “川地人口总量大概接近全国一成左右,可是人均耕地面积却大概只有全国的十八分之一。而且在耕地的质量上又不是像东部南方不少地方那样可以用水稻做为主要的耕地。在川地,水田大概只占全盛耕地的五分之二,其他不少地方就是种植小麦也并不合适。川地更像是极少数的富饶平原被广大贫困山区所包围的‘孤岛’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那也只有移民了。”宋子悦说这话的时候,张海感觉到了一股决心。 全国人地调整从新朝六年左右就开始展开了,不过这当中带来的诸多问题也就是像新朝这样的政权才算是勉强应付下来。可带来的“新土客问题”也并不少。 这个问题的解决,当然也是早有的答案,那就是扩张。从山民以及更远的境外扩张来最终解决这西南地区的贫困问题。这当中的军事成本与统治成本对于传统王朝是难以承受的,可对于新朝来说就另当别论。 大军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中行进了多日,终于重新见到了远方的平川与沃野。“那就是汉中一带的平原了吧?不知如今这片土地上的状况如何。”张海对此当然也有一些消息,并不似乎实地来到这里在印象中却还是第一次。 第925章 汉中福地 在承平年代,四川大部分地方的百姓虽然还算是过的下去,生活却也是贫困的。【】这种贫困甚至可以反应在不少人的衣着与气色上。同新朝时代的南直隶书与浙北相比,给张海的感觉就像前世老照片中的民国与偶像剧中的民国之间的差别那么大。 新朝的四川经历了建国初期的洗牌,经历了财富与土地的重新分配,也也仅仅是把不少底层从生死边缘来出来,温饱在川北和川东的不少地方一样没有解决。 可是当张海所率领的队伍进入汉中一带的时候,似乎就像是重新进入了江苏富饶地区一带一样。有经验的亲卫连战士仅仅从进行夏粮收获劳作中的人数密度,还有田间那些人的气色上,就能对这一带的状况有个大致的判断。 当队伍在白天的时候公开经过的时候,田间的民众不是像过去那样远远躲开,也不是像川地的民众一样不理不睬。当队伍在行进间小休息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孩子跟着大人一起送来慰问的食水。 张海以前并不理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时代行军也好打仗也好,怎么可能不就地征集粮食?怎么可能离的开对战区民力的利用?不过后来张海也逐渐明白起来:军队在农耕区行走那当然免不了同百姓打交道,也不可能做到对民众无负担。不过一些原则却依然有助于防止小型**现象和小型灰色现象的养成。因此对于这些,队伍上的回答也很简单:“我们并不需要。如果有什么用的着大家的时候,上面回有通知的乡亲们如果有什么忙要帮,也可以讲出来。”这汉中一带的百姓,似乎也并不与民众见外。 “汉中一代工商虽然不怎么发达,乡间的卫生和百姓的衣服也达不到新朝南直隶一带的水平。可我看这里百姓们的气色,可完全不逊色于东南之地啊。“张海不由的叹道。 那种特殊的气色张海是熟悉的,不少上了年纪的人,相貌上都没有太多的“农村特质“,这并不是仅仅几年还算象样的日子就可以养成的。 汉中一带也算是个经济与地理上的战略要地,因此驻防在这里的也是挑选出来的一名还算象样的第二旅刘洪涛手下出身的军转干部安小东负责的公安军步兵旅。 安小东知道新朝的规矩,没有搞什么形式主义的花活来迎接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不过还是带着几名随从亲自前来。虽然说新朝不讲俗礼,可是如果连这个也没有,不少新军中出身的人也觉得过不去。 “在奏报中,你倒是没有欺瞒。汉中一带工商不兴,不过要论乡村经济和农村纳税,不少人都说你们这里是塞江南啊。人民生活也就是比东南一带最富庶的核心地带稍微差一点儿,比山东等不少运河沿线的地方,只论民间生活恐怕都要强出一个层次。“张海对安小东有些赞赏的说道。 安小东却似乎感觉到张海的赞赏中其实也有着一丝不满的意味。汉中一带的民众生活过于“田园牧歌“了,这其实并非新朝真正的追求。 安小东沉默了许久,最终才坦然的说道:“是我有些保守了,害怕出问题。这汉中一带同其他的不少地方都有些大不相同。在全国其他地方,不论南方还是北方,要么人均耕地不充足,要么虽然土地没问题却会遇到官绅的搜刮以及各种各样的其他问题。总之,民众过的普遍不怎么好。我新朝只要把一些原有的负担消除了,就能有巨大的利益空间用于改善民众的基本生活或进行其他事业。可是当初我军来到这汉中一带的时候却发现:这汉中一带不但民众的生活尚可,而且也没有什么劣绅恶吏,算是天下少见的典型了.” 张海知道这些必然不是没有原因的:“是这一带人口少,土地偏多么?” “关垅一带没落了,可这汉中至关陇一带的土地平均水平还是要在全国平均线以上。不像四川有些县,全县都没有几块上地。人均耕地面积至少比全国多出五成,如果加上质量上的因素,则要至少多上一倍。这个情况,似乎并不是近期才有的事情.” 张海最初从奏报上了解这些的时候,也曾经感觉到有些棘手。新朝解决全国不少地方的问题,都有着诸多的手段。明末虽是小冰河时代,可毕竟没有满清民国及新中国前期那么沉重的人口压力,除了少数长期多灾年景极为不好的地方以外,在大部分的地方:如果没有各路牛鬼蛇神的盘剥,经济都能极大程度上的改善,同时,还能让政府的财政充分改善。按照张海的说法,这叫“革命红利”。王朝晚期的社会不可避免的积累着巨额的“革命红利”,特别是宋明这种人口压力不是很大的传统王朝。 可是对于改造一块儿“革命红利”并不是很大,而且似乎一直很田园牧歌的地方,新军中的不少人就不知道怎样去做了。 当然在如今,张海对于这些问题也多少想出了些办法:“我们去去汉中的公安军步兵旅看看去吧!” 安小东知道在新朝搞形式主义的巨大风险性,因此在得到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将要前来的消息后并没有通知汉中一带各营。 当宋子悦率领先锋人手来到汉中城头的时候,不由的微微皱眉。这汉中一带的公安军不要说是相比近卫部队精锐,就是相比成都府王光手下的步兵营那也差远了。 城门前负责“站岗”的人是坐在门d内的,而且看年纪似乎也不像是新军队伍里的一般官兵,更像是过去的衙役一类的人物。安小东也并不隐瞒:这是从那些老吏中挑选出来的一些比较善于“看人”的人物。 在城头之上,不少近处的官兵是看到有人上来了才像模像样的站起身来,更多的人则似乎躲在城头上的暗堡内不知道干啥。不过只要看看城墙内侧也就略知一二了:大部分人像村口那些闲汉们一样打牌。 不过同那些传统二三流旧军队不一样的是:倒是没有多少缺额,没有多少人去城内做活或逍遥。还是有一部分人好象受罚一般的在c练着。 第926章 周制秦制 很显然:这汉中城的公安军队伍没有军妓、没有饮酒、没有上午去干私活,也似乎看不到多少凶厉之气,看来平日里打架的事情也应该不多。【】 说起来:比起那《练兵纪实》中的戚家军也差不多了太多。平均每天用于训练的时间算起来还是有三四个小时的。 当然,如果用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去要求那可就差的太多了。 这种旧式军队摸样的公安军队伍宋子悦在新朝见过不少,很显然这汉中城内的队伍还算是比较好的。至少没有多少人去那市镇上花天酒地或是去城外利用特权捞外快那种恶劣事情。 “幸好我听圣主说你在奏报中还算是比较如实的说了这些事情,不然:你汉中王也该算当到头了”宋子悦对安小东笑道。 安小东却没有多少不严肃的意思,不过新军之中“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象并不多,还算是比较坦然:“汉中乡村经济虽然不错,但工商匮乏交通闭塞。我们这几年来发展起来的有限文教产业还有财力大部分都用于普及教育及一般行政了。每年都要从军事费用里倒贴不少。要保证有人不因为饿肚子的现象出现问题,平日里的训练与学习费用也不得不减少.” 宋子悦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那些似乎是受罚的人说道:“他们是因为打牌输了,所以受罚么?” “不是,他们是因为打牌赢了所以得到训练的机会。”安小东回道。 宋子悦笑道:“你当我是傻子?谁不知道像你们这种队伍里,对于训练这活一般人都是敬而远之的?好逸恶劳,人之本能嘛。” “赢了积分的人,才有r吃。训练出成绩也会有利于考核,考核中表现优秀的人可以去新军主力部队中当兵。不但待遇好,每年不算吃穿有五十两折合这里一二百石粮价的军饷,可以获得不俗的军饷,而且以后有机会征战天下封侯拜相做土皇帝。” 宋子悦听这话不由的苦笑,有些不满的说:“你们这里的政治教育就是怎么搞的?” “大道理不是不可以讲,就是讲的成本太高了,效果也不好。这汉中一带的不少人竟然连风闻新朝四年时北京城的那件事,也不了解有关我们新朝的不少传说。没办法,为了在部分范围内搞好训练只能这样说了。” “还真是不知蜀汉,无论魏晋啊?哦,亏这里当年还是蜀汉与魏晋长期交锋的战场.”宋子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地方队伍管理比汉中差的地方有不少,那些地方发现问题后都可以严肃处理。可这汉中的公安军队伍虽然训练与管理并不理想,倒没有什么太可指摘之处。 “你说这些话,那些士兵们就信了?就这样认真去做?没有闲出什么事情来?“宋子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部队的管理可不是一件这样简单的事情。 “汉中一带的百姓还就是如此易治。”这时候安小东却不由的感叹道:“这几年来我也从民间及书上了解了一些有关秦地的大致民风历史。要说这秦地,底层百姓的民风并不比山东江苏好,甚至不见得比四川好。不过在这里,不知什么原因却一直没有强势的宗族,贫富差距一直不算大。多数民众有河北山东四川一带的朴实,却没有河北四川一带的软弱。再加上这里地处边远并在历史上时常有兵灾的威胁。反而使得这一带人口压力并不算大。几千年来,华夏各地的民风与人口变化较大。唯有这周秦之地变化并不算大.” “周秦之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到这种说法。”宋子悦做为张海的核心弟子之一,虽不算什么了老学究,可了解的东西也不算少了。这周与秦,儒与法,可是完全对立的两种事物。 “周即周朝。在过去,周公的地位高于孔子,以周礼为基础的风俗文化是儒家文化的起源之处。周地的百姓良善易治而不失勇武,其实从武王以前一直延续的秦朝乃至后来。” 说到这里,宋子悦也似乎领悟了些什么:儒与法,看似对立。甚至听圣主说即便后世也有一些清流般的人物谈什么“走出秦制”倡导“小共同体对抗大共同体”,其实儒家的种种主张本来就是在塑造一个威权社会的基础。没有周朝乃至过去的周国对秦地文化的影响,如果这秦地像那其他地方一样底层软弱而宗族贵族强大,那秦国会那么容易的变法么?“小共同体”走向“大共同体”即便不能说是世界历史上的必然,也终究是中国历史上的必然。“ “看来,我们新朝批周批孔,其实也要感谢儒家这么多年来为帝制和秦制所做的贡献了!不是周孔等人等国的贡献,我们走进帝制、走进秦制恐怕还不那么容易。“想到这里,宋子悦不由的笑道。 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大队这时候远远的出现在天边的地平线上以并不算慢的速度向汉中城*近过来。 不过让张海赶到稍稍欣慰的是:这汉中城的守军表现到还不算是差的离谱,面对白天这明目张胆的大队人马*近,还算是做出了一些像摸像样,当队伍*近到距离城头百步外的时候。安小东带着新军队伍的几名军官也迎了出来。 宋子悦与另外两名战士回到张海的身前把所见闻也大致讲述了一遍。张海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一种消息渠道,大致算是确认了安小东并没有严重的渎职问题,只是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死板了些。 “汉中一带经济上如果拮据,就没必要养一个整旅的队伍。兵贵精而不贵多,这是我们新朝起家的最重要一条法宝,你都忘了?“对安小东有些严厉但却没有太多责备之意的训斥道。 “那样就有吃空饷的嫌疑了.“安小东低声说道。 “在我新朝尤其旅一级单位吃空饷的那其实也算本事了。这样吧:我会发下专门的文书:汉中旅降低为汉中团,编制缩小为原来的一半。达到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志有没有信心?“张海询问道。 第927章 汉中新军 安小东做为汉中一带的负责人也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军官退伍后转到地方上的人,对张海及新朝的一些规矩还算有些了解,因此同张海的直接言谈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就直言不讳的说道:“要达到过去我们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标准,我看减少一半人员还是有困难,不可能达到全训。” 安小东整理了片刻思绪,就认真的说道:“汉中还没有像过去王朝交替时那样有大量外来的移民。现在整个汉中府经过义务兵和义务教育带来的人口普查之后,总户口数仅有六万余户,总人口数不过三十余万。仅仅是供养近万名三学年的儿童和学校县学和府学费用就几乎相当于百里抽一的常备军负担,再加上其他方面的开销。我们用于维持四千公安军步兵旅的费用仅有每年折合八万石粮食的费用。如果维持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那除了在热量上满足各部队的需求外,还需要不少畜牧及肉食开销。同时被服装具军饷医药等方面的费用也大不一样。按我们的估计,至少要把人员裁减到一千五百人左右,才有可能维持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 张海本来想说钱粮的事儿不是问题,可是想到整个汉中府一带现在的人口远不能和清朝乾隆年间的大规模移民之后相提并论,加上新军主力部队的选兵标准十分苛刻。这三十万人口左右一上县或下府级别的地方要选训一千五百名左右新军主力标准的队伍,那恐怕是十分苛刻的要求了。 即便在新军主力部队大规模扩充的现在,在那山东河北江苏等一些还算比较良好的兵源地,新军主力部队也基本上是从地方适龄兵源中十里挑一。而汉中这样三十万人口左右的地方,要维持一千五百新军主力部队水平的适龄的常备军恐怕就要五里挑一了。而且看汉中这样的安居乐业一般的地方,当兵的吸引力恐怕要打上不少的折扣。 “既然这样,那就缩编为一个团。新军主力部队不仅仅有旅,也可以有团的番号,其实也差不太多。能不能在半年以后升级为新军主力部队,就要看秋季的大考了,对此,你可不要意味是很容易敷衍的哦?”张海笑着说道。 安小东没有想到汉中的公安军野战部队竟然有升级为主力部队的机会,而且圣主还给了不小的权限。一开始是有些兴奋和感动,可随即想到一些事情后却清醒了过来: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么?不光是心理与体能乃至军事技能训练,那化方面的考核要求,整个汉中旅就算是淘汰掉三分之二的人也未必能合格。 似乎是看出了安小东的忧虑,张海认真的说道:“汉中的人口不多,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有其他方面的顾虑,必要的训练认真的去做。资金不是问题,如果下个月检查的时候我能看到这里的队伍能有很大起色,回增加财力方面的投入。如今你们也别让闲下来的战士们打牌了。” 这时米十几名负责后勤的战士拉来了十余辆大车:“这是两千多本新军主力部队的化通刊,还有不少于这些书籍规模的笔墨纸张,应该完全能够满足至少两千官兵半年时间的化学习了?” 这时候安小东身边的几名军官听了不由的为之感慨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和费用的确有不小的手笔。不说别的,但但半个旅半年的化学习物资,恐怕就能折合万两左右的价值了。 安小东没有如张海料想的那样因为顾虑什么而敷衍,而是认真的看了看这些带着精美插图的细字书卷,还有那特制的细笔乃至质量不算差的书本纸张,不由的为之感慨。比起当年来,如今新军主力部队上的资源充裕了太多。 “圣主,这.“ “你不用说何德何能之类的套话了。这汉中的官兵在你这么松懈的管理下没有发生普遍的扰民现象,没有各种各样我们在其他地方见过不少的**的行为,就说明这汉中一带的民气可用。应该能够出一支像样的劲旅,我希望,不要辜负了这么人杰地灵的地方。“张海对安小东郑重的说道。 这些具和书籍,张海原本是打算送给成都旅的。可成都旅并不缺少钱粮具。张海带着队伍路过这里见到汉中的民风及兵源潜力还算不错,就打算在这要地拉起一支真正像样的队伍。 在汉中让内情与外情的情报人员做了一些布置后,张海宋子悦等人就率领队伍离开了汉中。 按张海很早的印象:从汉中到西安一带应该早已衰败,不算是什么富裕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比中部地区还差。这些年来从奏报总结上来看,似乎陕南一带的经济并不像陕北那么不好,却没有多少实地的印象。 这一路走来,队伍在白天行军的情况下也大致能从农忙时节人们的衣着和气色上大致判断出一个地方的经济好坏。 汉中此时是整个陕甘一带最为富裕的地方,随着队伍逐步向东走向北走。乡村也就陡然贫瘠起来,首先是其他地方没有汉中那如南方一般的气候还有足够的水田,其次是人烟也多了起来,人均耕地并不充足,一下子就寻常了不少。 不过自从新朝六年的一年多时间以来,多年遭受天灾**的陕北一带是新朝中央关注的重点之一,不少的地方过去的**得到了解决。虽然不少地方颗粒无收,但在流亡外乡的情况下也并不怎样担心田产问题了,加上这近一年以来的囤积还有救济。陕北一带的经济状况改善了很多。按照当地百姓的不少说法,这叫“二次翻身” 可当宋子悦所率领的先遣侦察队伍重新来到陕北一带的时候,却在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做为前哨的侦察警戒人员就见到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并报告到了宋子悦那里。 宋子悦听到这些事情后不由的对手下有些不满:“你堂堂新军精锐的战士,遇到这种事情不除暴安良,怎么还过来请示?这种事情还要请示?当下就应该解决!“ 不过负责在前方侦察的战士也把更详细的一些经过讲了出来。 第928章 米脂恶事 陕西延安府米脂双泉里的一处早已破败几年之久的祠堂从里到外,几百名男子簇拥在一起。精神大不同以往的说笑着,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时而又义愤的叫喊着什么。 “大家清净一下!先清净一下好不好?这样儿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了怎么办?不是显得我们这些人正如别人所污蔑的那样如那土匪贼寇一类了么?还真是托新朝的福,我在军中还算识得了不少字。很多字听些不过关还有几位兄弟能够帮衬着,实在想不上来的呢?那也没关系,空着就是了,反正知道个大意就可以。”李永忠对着众人有些郑重其事的笑道。 “大家先看一看,也认一认,这里面有没有自己过去认识的?谁也不能先开口!让那些人自己说!有没有意见?”李永忠继续说道。 李永忠原名李富贵,虽然名叫“富贵“,可正如那旧时很多人一样,是典型的缺啥补啥。虽然本身曾经是整个米脂县都小有闻名的人物,可却是终究是不少人眼里为常人所不喜的二流子。新朝刚刚在这延安府米脂县建立起政权的时候,李富贵在“革新社会”方面最为积极,成了当地公安军一名重要的头目,并改名李永忠。像他这样的人在整个米脂县其实也有过好几号。不过在去年那场李鸿基引领下的大洗牌之后,很多过去的不小心的光g都倒了血霉。 李永忠在这几年很谨慎的没有像有些爆发户们那样嚣张,对其他底层还多少有着一丝关照帮衬。新朝六年冬天“二次翻身“新朝基层整顿之后。李永忠也成为李鸿基之下新的米脂县公安军最有影响的人物。李鸿基志在京城,在家乡的影响更多是名望上的。而李永忠实际上是除了新任的新军出身的米脂县公安军县正副营长之外地位最高的连长兼实权人物了。 米脂县公认的“大哥“是远走京城的李鸿基,“二哥”就是这李永忠了。 “二哥你就不用如此了。过去怎么会有人看上像我们这样儿不得志的人?就算是曾经有青梅竹马的,现在也早已物是人非。当然,有几名兄弟过去有相当不错的相好,那也早已在多日前就名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没有多少人心中在有什么牵挂了,大家说是不是!“米脂县的三把手李亮这时候也趁机说道。 众人听到这些话都很坦然的称是,不过李永忠却感觉到今天聚集起来的人虽然不算少,全县一两千过去的底层兼光g这次来了至少有三百余人。可是这些人相比过去的不少人明显少了一些厉气与流气,遇事有些畏畏缩缩。这也是米脂县“二次变天”带来的影响之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如果现在闹的太大以后会怎样。 不过李永忠的威望终究还是起了一些作用:“放心吧!漂亮女人看上穷小子的故事只存在于那说书人的口中。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当初从来不拿正眼瞧过我们的人?哪个不是有些出身而且成分不太好的人!“ “去吧!她们的身份早已调查清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犯了那律法又怎么样?我听说在新朝律法里强上女人也没什么死刑,而且这新朝的牢饭好吃着拿,有细粮有j蛋还管理严格不受气。即便是犯那事儿进去的也一样!“ “走喽!进去喽!“ “抽签抽签!先抽签!“ 数十人熙熙攘攘的涌进了祠堂内。 在祠堂内,绑着米脂县各乡还有各军站在两次“革新“中不少落马要人的妻妾子女,五十余人都是挑选出来资色过的去的。 米脂县经济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因为过去处于内外交通之地,基因交流广泛算是出美女的地方。商业和亩业曾经是重要支撑,做传统农活的人并不多。就是寻常女子也不像大部分地方农村出身的那些人一样眼角间有那汗流浃背劳累与汗水流下来的岁月印记。 而这些被第一批挑选过来的五十余名女子,或许在张海等人的眼中并不比柳香与杨思等人出众太多,可对于这些聚集起来的乡村底层来说那就是只在梦中一般的人物了。 还没有人动手,惊叫声就从那祠堂里传来出来。 “你们喊什么?你们这些女人,本质上比那些做了鬼或被流放的人还要势力!你们瞧不起看不上我们这些武大郎们!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看不起底层的代价!上!”李亮喊道。 同时李亮手下几个心腹也跟着大哥的动作扑到了被捆绑着的女人堆中间。 李亮其实不同意李永忠的一些做法,他知道如今过来的这几百光g其实里面真正有种的不少货都在去年的时候栽了跟头,剩下的这些人里没有几个是有魄力有胆气的。 要是等这些被吓傻的女人们缓过劲儿来,一起像摸像样的哭喊求情,说不定很多人就退缩了。 因此他的选择就是不给这些恐惧中的女人们以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在李亮的带动之下。从李永忠到后面数十个男人也都扑了过来。 这场发生在米脂县双泉里的恶事一共分批进行了七八波。足足持续了大半天约四五个时辰的时间,直到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才算结束。就在这恶事之下有几个比较弱小又处于经期的女性直接被这么多的人的糟蹋之下死了过去。 也就在这不久前还有些犹犹豫豫的年轻人们逐步在这狂欢中放开了心的时候,忽然在祠堂之外又传来了躁动不安的叫骂声,紧接着的是鸣示警的声音。 那清脆的声警醒了不少醉薰薰的人们,正是宋子悦带着近卫部队的先头人马赶了过来。因为夜幕的掩护,反而没有被在祠堂之外站岗放哨的人所发觉。当这几百个人察觉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三十余名近卫部队精干包围了起来。 虽然说只有三十余人以十分松散的队形包围了着并不算大的地方,可黑暗中那铳声之密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至少数百人的正规大部队。 第929章 米脂恶事(二) 宋子悦让战士们主动点燃了外面的火把,还点起了几个火堆 当窗外的光亮逐步透过来的时候,里面的人们也终究看清了外面最多不过取取三十来个人而已。【】 不少人都了解,在全副武装的三十名士兵尤其还是骑兵面前,几百个没有正规兵器的青壮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就是逃跑也不会有几个跑的掉。 当然,前提是在白天的情况下:在这乡下的夜晚,又是陕北这沟沟坎坎众多的情况下,这外面的人以这么松散的防线根本不可能挡的住。 不过当想起之前那密集的铳声还有那极为*真的从窗外s进来的弹丸,还是没有多少人敢动,李亮不由的暗骂这些人为孬种。 李永忠算是同公安军县营上层新军主力部队里出身的人有过照面、打过交道,也有些见识的人。当他仔细的看了看那墙上的弹d之后就有些心惊。这么细又这么深的弹孔,还有这么少的人就能发挥出这样的火力,还没有在这准确的警告性s击中伤到几个人,那就极有可能是碰上大哥来信中所说的那圣主身边的精锐了。常言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而在新朝这样帝权旺盛的朝代,这些天子身边的人又该是几品官呢? 想到这里,他终究没有犹豫了。担心这聚集起来的几百人有人会因为无知而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情,就以洪亮的声音对众人直言道:“大家不要有过头的行事!外面这些人真的都是天子脚下的精锐!我们得罪不得也跑不得的!照外面的人说的做,我想那新朝圣主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底层好,绝不会让我们底层这些人吃亏的!按新朝律法,只要没有造成死亡这种事儿就不会有死刑.” “别磨蹭了!赶紧出来吧?出来了之后站好了。绳索都为你们准备好了!”宋子悦在外面底气十足的喊道。 其实在宋子悦的内心,对于这样儿的事情虽然反感,但是受曾经手下不少战士的影响并不觉得是怎样的罪大恶极。 他听了张海当年所讲述的这生命界一些残酷的事实后,对这种残酷的事实也很不满:为什么贫穷的人与弱势的人就会断子绝孙,在达尔文演化中被淘汰?如果人在这样进化下去,那会成为什么?除了市侩的小人和不尊重别人的强者外,其他人都要淘汰了么?为什么那些强势的人就要妻妾成群?宋子悦甚至在外情部那里见过不少富贵起来的不缺钱也不缺女人的底层,对当年那些事情也耿耿于怀,一些事情是忘却不了的。 还算多少受过一些军事训练的人们的引领下,李永忠与李亮等人还算是有所秩序的走了出来。很显然:这几百人并不算是相互之间不熟识的陌生人,而是经常在一起并且认识,甚至还算有一定组织和身份的人。 就在这时候,阵阵哭声从祠堂内传了过来,这使得原本并没有多少光亮的屋子里鬼气森森一般。 对此,早就经历过比这对勇气的考验高的多的近卫部队战士们并不以为意。祠堂内的光亮亮了起来,那是早已准备好的灯笼照亮了屋内的角落。 时已至春末夏初,因此虽是夜晚,这屋中倒是并不怎样寒冷。 “你们不用如此伤心,这些人所犯的律法,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关几年就出来的,他们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如果真有人命的,还会被明正典刑。新朝律法:强暴妇女的,三年徒刑。轮流施暴或造成严重后果的,十年或更久乃至死刑“宋子悦那些受害的女子平静而郑重的说道,那种语气似乎并不像是对这样的事异常同情。不过宋子悦也知道:在新朝如果不对这么大的事进行必要的处置,那极有可能带来不可预料的影响与示范效应。新朝没有宗族利益及秩序要维护,不过这种风气是不可仗的。 “我.我们.“ “求求你们!不要惩罚这些人。。我们是自愿的。“ 宋子悦听到这话,不由的感觉到心惊。虽然他不是什么刑科出身,不过聚众****和某些更严重的集体性犯罪之间的区别,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就祠堂内这些女人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上的情况,怎么看怎么都与“自愿“二字是那样的违合。 “还有谁是自愿的?我想听听。”宋子悦这时忽然问道。 不少麻木状态中的女子用着那有些虚弱的语气纷纷应声,大部分人也都明白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情况是什么。 “如果你们这样说,我本来就无需有什么太多可说的了。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难道你们是不信任我新朝,担心我们无法给你们做主么?如果是这样,那我还非要惩办这些人不可了!”宋子悦冷笑道。对于这些犯官之女还有前朝“四类分子”,宋子悦虽然如今算是富贵了,可心中的芥蒂却并没有消除。 “如果这些人.如果这些人怎的进去了或不见了!那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活下去了.”几十个有些委靡的女子中终于有一名还算是清醒些、有些理智的女子回道。 “你们靠自己也应该能够活下去!没道理成为永世不得翻身的贱民。”随着说话声,张海也最终赶了过来。 张海在得知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也已经想好了:新朝有信心通过对外扩张和内部经济发展来解决民众的贫困问题;通过其他形式的改革解决民众的地位问题,没有必要大搞政治贱民。那样反而是底气不足的表现。对于米脂县这样的恶事,张海也不再打算像以往那样姑息。 全国统一之初的震慑手段,在如今来看,已经没有必要像过去那样持续下去了。这并不利于社会的真正制衡。以投名状来震慑自己内部一些人的作用,当年的不少事情也起到了效果。 在得知米脂县的事情闹出了人命之后张海严肃的说道:“我们新朝对于一般性犯罪不像明时定的那样严重,是为了防止这样的罪名被一些人利用。可是对于这类严重的集体**件,就不应该姑息!” 第930章 矫往过正 米脂县的事情让张海的心情有些沉重。【】其实不仅仅是这件事,这几年来张海其实收到过不少有关翻身底层嚣张跋扈的事情及相关报告。 新朝敌视家族和传统旧关系网,孤儿与没有配偶的光g,特别还是底层出身关系网不是很大的那种。算是在新朝“根红苗正”的一批人。 这些人在新政权的建政初期,在推翻旧秩序方面表现最为积极,不少人都获得了重要的权力,加上以前因为同命相连所建立的关系网。曾经是全国各地不少地方的一霸。 在新朝四至新朝六年多次内部风暴与整顿过程中,这些人势力才不像过去那么大了。但是在北方不少地方,这类人至少也彻底摆脱了过去“弱势群体”的身份标签。成为走街串巷朝廷之外的一般人也不太敢热的势力。 吃拿卡要等严重恶劣作风的人曾经被整顿过不少,不过一般的打架斗殴之类的暴力官司,以往那种缺乏背景的“弱势者”反而成为在背景和关系上占尽优势的一方。与人通j之类的事情不少地方的新朝官府也很少去管。按照不少底层新军战士的想法:群婚与类似的乱搞男女关系在那些男多女少的光g村是很正常的现象。通j又不是霸占性的纳妾,没有多大社会危害。 因为没有影响特别大的**,张海对此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在张海过去想来:要在民间养成尊重任何人的风气,就要有一些明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情来做榜样并给一些人深刻的印象。“尊重个人“”乞丐也不丢人“”上帝才有权评价每个人“那种特殊的美式社会风气与中国的文化传统是格格不入的,但张海曾经期望这样的事情能起到矫枉过正的作用。 不过当张海来到米脂县之后却感觉到对这种过去底层的纵容已经超过了一个限度了。 “张山,你很有本事啊!竟然能把过去整个社会的底层重新翻身到这样的高度?我看过去那些地方上的官绅,也从来没有那么威风过。”张海来到米脂县县城之后就见了见在米脂县这位曾经在近卫第一旅出去的退役干部。 米脂县是西北一带比较有名女性姿色还算凑合的地方,又是曾经的灾区和出过不少严重问题的地方。因此新朝六年李自成查办了陕北一带的不少事情后,张山就成为了这米脂县县营新一任的长官。这名和张海同姓的新军军人也是第一次青州之战的时候就入伍的老兵了。以疾恶如仇、作战勇敢、训练和学习都有一套著称。上任之初的几个月内的所作所为也曾经被张海高度肯定。在赈灾物资发放和民风评价方面经过外情部与内情部还算仔细的勘察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可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问题却似乎出在了另一个方面。 “圣主,这事情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问题。”张山过去在张海面前也是一个很坦然而自信的战士,可如今的他也知道捅了大篓子,声音有些低的回答道。 张海沉默了许久,郑重的说道:“这件事情死了四个人,还有三个自杀的。但是因为事情之恶劣。我要将这几百人中的七十个人明正典刑。不仅仅是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自己应该还清楚县里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二十个不冤枉的人头,你能不能凑出来?开公审大会吧,至少要按照过去我们对内部内部严重渎职问题的标准:群众石刑!而且我不希望看到此地在有这种过度的交往过正的事情。” 张山也是个敢于表达自己看法的人,这时忽然说道:“对过去的底层这么个搞法,是不是有些过了?他们虽然近些年来有些跋扈,可很多人并没有凭此捞取多大的利益。在我看来他们还不是恶霸豪强或土匪一类的人物。一次石刑近百人还要进行公审宣传,这是不是有些过了?会不会其到不好的影响,让这些曾经的政治基础丧失对我们的信任?“ 张海只是思考了片刻就郑重的回道:“我们的革新事业,并不是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大堂之下分女人,也不单纯是报仇雪恨平怨气,而是要真正的促进人本身的进步。我们在队伍里对那些不服从纪律,不认真学习的战士是怎样做的?我们在推行新朝白话,搞‘正音运动’‘卫生运动‘的时候又遇到过多大的阻力?恐怕比我们当年铲平地方上的牛鬼蛇神的时候所遇到的阻力还大吧?我们不也一样是要肩负起教化民众的使命,而不是听之任之?何况这样的处理本来就是符合我们的新朝律法关于这个方面的规范。出于新朝财力及维护社会秩序的考虑,我们没有给予妇女与男子同等的教育机会,没有给予她们在婚姻生活上与男子完全平等的地位。而在其他方面的妇女保护方面,如果我们连旧时代和旧王朝都不如,又有什么资格说革新世界,以进大同的那些空话呢?“ 张海在平常并不喜欢以严厉的语气说话,不过这一次:张山却感觉到了张海的郑重。 新朝七年五月十八日,米脂县及其周边半日路程距离内的不少百姓累计约有万人都云集在县城的西门外,进行了一次“公审大会” 到场的几乎每个群众都参与了石刑,经过几次地方上的风暴。如今进行这样的活动,已经不需要新朝花费大量的工作去强迫群众参与“石刑”了。也很少再发生冷场甚至“群众反水“的事情。因此,整个过程也就进行的十分完美。 在米脂县,张海在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临时发布了“大赦令”,范围也不仅仅局限于米脂县或延安府,而是针对针对整个新朝。 大赦令明确而公开的声明了:新朝四年正月新朝在全国绝大多数地方建政以前因为连累为反革新贱民的人,解除贱民的身份,享有与常人同等的法律权益。只有新朝四年正月以后依旧从事敌对活动的人,还有其他石刑范围内的重罪的相关涉案人员,不在此列。 第931章 山西晋商 米脂县的事情让张海稍稍感到一些失望。他担心早年的李鸿基也是这样儿的人,如果是那样,可就辜负了张海对李氏夫妇二人的信重了。 在米脂县有了一些调查和了解之后张海才清楚:李鸿基虽然也来过米脂县,不过为了避嫌仅仅是接走了李家直亲并辅助新来的张山等人局部的参与了米脂县的整肃工作而已。没有公报私仇也没有像过去的厂卫那样私自动刑。出巡的大部分时间仅仅是奏报和走访,没有做出超出自己权限的一些事情。了解到这些之后,张海的心才放了下来。 随着米脂县的事情,从延安府到整个陕北乃至整个山陕一带都迅速的刮其了一阵“整肃新霸”的风暴,解决在民间颇有怨言的一些问题。 如果是传统的官僚体系,那么不论什么样的指示或政策都有可能遭到人为的过度放大而走样,也有可能遭到变相的抵制。 好在此时的新朝拥有的权威随着化教育的推广在二三线地区也日益强盛。君权对整个社会的掌控能力已经并非过去的君主可比。整个新朝有些封建化的行政体系,也不同于过去那种官官僚集权社会,至少在张海率领的队伍从陕北到山西一带过境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各地的县营为了迎合什么而让政策向另一个方向走样。 队伍行进在苍黄而沟沟壑壑的黄土高原上并逐步越过不少山丘在新朝七年五月下旬的时候就进入到了山西境内。 山西在张海的印象里也是多事之地,这里曾经是兵家的重地之一。也是当年北方少数民族入侵的重要通道。而在互市之后,这山西至张家口一带又是重要的关内外贸易通道,养肥了不少晋商。从前世的影视记忆到现实记忆,张海对着山西的印象还是贪腐多发的多事之地,因此在新朝建政之后,山西也成为内情与外情部部门重点关注的地方之一。 唯一能让张海欣慰的,是在自己的这种努力之下山西境内的民生状况还不算过于恶劣。民间对于新朝基层政权的评价调查在新朝各省当中虽然比不了一些模范地区,但也算是中等偏上的。 对于这地方上的不少事情,其实张海身边包括杨思在的不少女孩们因为政务经验更丰富,接触的奏报也更多,反到比张海更为清楚一些。 “新朝鼎革,我听说这山西的不少晋商都是损失不小啊。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山西的工商与城镇经济甚至民生。”在距离运河沿线已经不算过于遥远的情况下,张海只是随口对跟在身边的杨思说道。 “山西旧时不是浙江南直隶湖广江西那些人大省,算不上出读书人比较多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的不少人当年在建立官方关系方面可是有着一套。当然也正因为如此,陕西的不少晋商看走了眼,当年支持那前明尤家与我新朝做对,被清洗处理了很多。不少曾经的晋商都是元气大伤。不过为了防止对地方经济损害太大,负责大同府的江峰倒是没有对所有的人都打压下去。也有当年同我们新军有些交情,并没有在协防明军方面出太大力气的人还算过尚可。”杨思说道。 “晋商中还有这样的人物?我不记得当年我们的队伍同这类人打过过多的交道。”张海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时不少后方的政务是由李峰负责处理,剩下的不少并不重要的事物也是由我们这些当年还是和孩子的战士负责处理。”杨思有些自豪的提醒道。 “这人是谁?”张海继续询问道 “这人名叫范永斗。”杨思没有多少疑问的回道。 范永斗这个名字一开始让张海着实有些陌生,不过在仔细回忆了许久之后张海终于想起有关此人的一些印象。 “这范永斗算是当年的张家口一带十分有名的人物?听说跟后金关系不错?什么时候跟我们撤上关系了?“张海试探着问道。关于范永斗等人的印象张海主要来自于前世看过的一些明末架空小说。此人可是不少小说里的大汉奸大反派啊。资助后金的晋商里边,他算是个代表人物,听说后来也最终获得了满清的后赏。 张海率领的主力部队当年同后金可是有过一番鏖战,虽说对于关外的少数民族新军主力部队的手段之残酷甚至盛于一些民族主义架空小说中的主角们。不过对于张海本人来说:那些只是解决麻烦和问题的必要手段,民族主义偏见张海并不多。因此对于这位范永斗,张海虽然有一些偏见和恶感那也只是针对这类人物先天的警戒之心,同他是不是后金的代理人没有太大的关联。他也不太相信到了新朝这个年份,此人还会对早已消亡的后金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根据我们这些来的调查:这范永斗在奴尔哈赤起兵的最初几年确实同关外的那些人有过一些往来。不过在天启三年也就是新朝元年的时候,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有些势微了。同明政府与后金的关系都开始恶化,似乎从声名显赫的商人大户一下衰落为山西境内的一些二三流人物。大概不到两年时间,新朝二年的时候,此人就主动与我们的外情部门建立了往来。我们有关后金及关外地区的一些动向,还有地图的绘制都在这方面受过这范家的不少帮助。新朝建政初期,山西各县的县营也有不少人看此人不顺眼,不过还真没从此人身上找到对我新朝过大的罪过。“ 听到杨思这样说,张海在惊讶之余还真不由的钦佩其此人来:“这范永斗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居然在我们第一次青州之战刚刚取得胜利的时候就判断出我新朝必将主宰天下了。“ 当然张海仔细想想的时候也就释然了:在天启年间,后金虽然有了能够夺取天下的不少征兆。可还真没几个人觉得那些关外的人能成事儿。而自己在青州之战中取得的胜利,并不亚于后金早期那些大胜。而且自己是凭借着远比对手少的多的精锐取得这样的战绩的,又没有外族的不少包袱。从那时候起被某些人“政治投资“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932章 边疆马政 自古以来太原府都是山西的首府。这太原府自李唐起家之时到北汉时的政治中枢曾有过相当重要的军事地位。太原坚城使得不少山西的地方豪强得以自保。宋代的时候为了防止新的军阀割据,太原城的城防被大幅度的削弱。不过到了明代的时候,为了基本的军事防务需要,这太原城还是不得不重修起来。 并不是因为这里多么富饶,而是在并不算大的山西境内除了边关的大同府之外没有其他象样的地方能维持这样一座有足够交通地位的大城了。 在新朝,山西的行政地理格局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太原府不在成为山西的政治中枢,山西的政治中枢则放在了更靠北也更靠近边关的大同府。负责山西军务的江峰在大同府建立省治所在。而范永斗等人也逐步把经营的重点从张家口转向了大同府。 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千百年来,来自草原的北方少数民族边患从来没有真正的消除过,即便是中原王朝强盛的时候也是如此。山西一带的民风兵源不如陕西一带的强悍优良,而在防务重视程度上则不如拥有京畿之地而且平原广布的华北。明代从当年的瓦刺大军入边到天启初年的草原入寇,北方打草谷的重点也都放在了山西方向上。而这大同府几乎是首当其冲的地方。 不过,这在以往的朝代不可想象的很多东西在新朝则彻底的发生了变化。经过新朝三年冬季的远征,整个草原上的蒙古各部遭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牌。不少水草之地都被清理一空,几乎是千里无人烟。从漠南到漠西再到漠北,大部分蒙古人都被内迁徙到江南去了。 当然,这方圆几千里的广漠草原上还是有着一些漏网之鱼。按李峰的估计人口规模不会超过三万。草原上的人口大大降低的情况下,生存压力也没有过去那样大了,再加上新军主力部队当初带来的威慑。不要说是s扰边疆,就是有零散的汉人只要带着公家的旗号甚至身上的衣服有新军的明显标志行走在这大漠之上也再也没有什么人敢惹。 在过去,所谓的“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类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更多的情况下,仅仅一个对内统治加上草原秋防就牵制了中原王朝的大部分军事力量,这使得中原王朝的存在感还不如那些草原牧民。知“契丹”的西域人远比知“中原”的要多。 新朝恐怖军力带来的威慑之下,荒废了很久的“丝绸之路”似有重新开启的迹象,而且整个草原非但不再成为边境各省的威胁和负担,还成为了边疆各省重要的资源来源地。 从大漠东部再到y山与坝上,连绵两三千里的“富绕草原带”都成了新军官方的“军马场“,饲养的各类马匹多达四十余万匹,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直隶山东等不少地方内地养马户的负担。 同那些农耕地带的民户长年累月在马厩里养着,只干一些农活的马匹相比:大面积的草原马场可以让马匹更适应集体生活,可以把的部分的时间用于专门的训练。这使得这些马匹在征集起来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时候不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进行专门训练,也可以在大规模运输的时候轻易的由一名马夫控制几名马匹。 同一些内地比较狭小的专门马场相比,不存在过多人与马争食的现象,以粮食为基础的马料消耗监管方面也改善了很多。 山西河北等地,张海等人最重视的问题一致一也是马政上的问题,因此在走了走山西各地的地方之后,没有直接去大同府府城。而是来到了大同以北边关之外的草原上看看从这大同到张家口一带的马政。 关于养马,张海算是个外行。不过从事军旅生涯这么多年,马匹的好坏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些的。这大同东北方向上的广袤马厂上的马匹质量在有专门的人管理与训导,而且远离农耕区盗侵吞饲料不是特别容易的情况下明显比内地的大多数民马从质量上强出了不少,完全可以达到旧时战马的标准和要求了。 当然,这离张海的预期还是有很大的距离。新朝不再有北方少数民族的边防需求,养马并不是为了像旧时的朝代那样维持数万堪战的单马轻型骑兵满足最基本的军事需求。而是真正实现近代化中的第一个时代:骡马化时代的广泛社会需求。离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一线欧洲国家的马政水平,整个新朝显然还有很长的段路要走。 “过去明军的一名骑兵,一般也就身穿不超过二十斤的匹甲衣物,三眼铳和弓刀等兵器也没有多重。这北方草原人的骑兵也大抵如此,甚至还不如。可我新朝不说骑兵,就说一般的步兵,每个人的装备至少有二十公斤左右的衣物与铠甲、至少二十公斤左右的各类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加上一些自卫兵器还有自身那比一般明军强壮了不少的身体,不包括给养辎重就多一百一十公斤约二百斤左右的战斗重量。比那草原人或传统旧军队里的重骑兵还要重。像这些过去寻常的草原马中挑选出来一些比较好的,也只能让战士们在三五里以内的短纵深执行一些护卫警戒任务了。要跟上行军中的步兵,大部分情况下都要下马步行牵着马走。。。“宋子悦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些蒙古虽说质量上已经提高了不少,可是对于不少负责侦察的新军精锐官兵们来说,早已不能满足基本的需求了。 张海其实也有些犹豫:如果新军主力部队在五到七年以后也不能实现以中型马为基础的骡马化,那么初步计划中的大规模西征还要不要进行?如今的西域和欧洲已经不在是成吉思汗时代的面貌了。以十五到二十万人左右规模军力所进行的远征,没有足够多的中型马为保证,火力上就很难充分发挥新朝的整体国力,对于数量众多且拥有庞大潜力的对手来说,并不保险。 第933章 大同马场 就眼前而言,能保证队伍基本上以中型马做为军用的,也只有张海所率领的这支千把人的亲卫连与独立近卫部队。【】 为了这次出巡共计配备了二百匹辎重用马以及一百五十匹侦察与骑兵用马。这几百匹陆贸和海贸发展而来的中型使役用马算是不小的手笔了。 这些马匹勉强使得整个近卫部队的军械军装辎重能力连同步兵携载一起算下来达到了六十公斤。当然在一些地方上,偶尔会征用一些马车与轻型马做为运输给养的补充而已。 来到草原的时候,为了防止意外。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同样配备了不少轻型马,轻型蒙古马的配备率达到七成才使得整个队伍在草原上拥有比较安全的“驮行自持力” 不过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前来马场迎接的大同府的江峰等人所率领的队伍,规格竟然接近张海的近卫部队了。 前来的虽然只有二百来人,可这二百来人却平均每人都有一匹比平常蒙古马高了一号的高头大马。 更重要的是:从这些马由远及近而来的体力表现、纪律、质量等各方面来看:这些马也就是比宋子悦手下那些负责侦骑的新军最精干力量所使用的中型马差上一些。但比独立近卫部队的那些辎重用中型马却是大致相当。 要知道张海身边的独立近卫部队那些用于辎重的中型马,如果放在以前,恐怕在任何朝代都是精锐骑兵的水准。 “弟子江峰迎接来迟,虽说这塞外如今已经平定,但谁也无法保证这无人监管的大片区域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外来的强寇。还望圣主出行的时候能够多带些人手。”江峰做为张海的学塾弟子之一当然也知道张海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因此见到张海后没有太多的顾虑,而是坦然的说道。同时,他也不担心自己这样招摇会惹来什么祸事。以他对张海的了解,恐怕更多的是欣慰。 “不错啊!我走了这么多地方,你这前来迎接的排场算是最大的了。你这马队的规格也都快赶上独立近卫部队的了。虽然我以前也听闻到一些风声,但是却真没有想到边疆之地还能有如此水准的马政。不过我看你这次前来带来的这些马不像是草原人的蒙古马,也不像是内地养马户们养出来的马吧?”张海的目光也没有让江峰失望,投来的更多是惊讶与赞许。 在新朝的军事体系与背景下,马匹算不上过去那种战略性的军事资源了,也并不值得张海如何忌惮。相反,张海对江峰能够搞到几乎同自己一样多的优质执中型马也是颇为好奇,忽然间有些怀疑的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搜刮了整个大同府的种马赛马来充门面吧?” 对于大同府的一些事,张海从一些奏报和资料上也大致有所了解:为了促进边疆养马业,除了在南京城和北京城有一些赌马的地方以外。在这大同府也有赛马和赌马的地方。 南京城的赛马场以长途负重和驮载比赛为重点。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马匹的更重要价值已经不是像骑兵那样的机动战,而是为整个队伍足够的火力与后勤保障。因此驮载和运输能力是种马培养的重点。而在北京城,更多的是十里到二十里左右的速度赛马,主要培养警卫和侦察骑兵所用的马匹。 不过不论是南京城还是北京城,有很多项目是难以进行像样竞技的。比如五十里到百里甚至更远级别的耐力赛,还有对马匹的纪律性考验比较大的四马或六马车赛等等。这样的大规模野外驯马基地与塞马基地,张海并没有让南京周边包办的打算。毕竟这些地方本不适合大规模养马,这样的地方也就放在了临近边疆牧场的山西大同一带。 “圣主!弟子绝不敢如此。。。”江峰听到张海的话之后很怕张海误会些什么,有些慌忙的回道。 “一起去大同府郊外的赛马场看看去吧!”张海忽然饶有兴趣的说道。 大同府郊外的赛马场大小远非那些城内体育场级别的赛马场可比。整个塞马场的方圆能有五六里大小的样子,一圈下来能有二十里的路程,不逊色于很多府城了。在体育场级别场地里的赛马,有一个名词叫做“弯道技术”,这对于少数民族那种机动骑兵的马匹用途来说或许有意义,可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有关军马的目标来说就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应该说大同马场在选拔合适的军马甚至民用辎重马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在这马场上并没有多少专门为欣赏和观察而来的普通民众,很多在场中央用着此时在民间仍然不算便宜的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赛马比赛的人都是专门的“看客”和“赌马公正人”以及真正花费了不少重金的人。大同郊外的马场真正的门票收入远远比不了两京的体育场,可是由赌马带来的抽头收入以及相关的郊区客栈、集贸、书场局场等文化服务领域收入却是不少,张海也看过这大同马场新朝六年的一些财务公报与秘报。 “以前听说着大同马场及其周边每年的收入有超过百万两之巨,我还多少有些怀疑。这边地毕竟不同于南京城,现在我多少觉得靠点儿谱了。光是常驻着赛场附近的至少四位数的优良马匹来看,这些马匹的价值就至少不下数十万两吧?”张海有些惊讶的问道,与此同时也不由的高看了江峰几眼。 江峰却没有张海想象中的兴奋与应承,而是有些沉重认真的回道:“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敢隐瞒圣主:经历了新朝鼎革之变之后,不少地方同前明有所往来还有在地方上鱼r过重的富户都遭到了不小的打击。其余的不少商户至今对我新朝也并没有太大的信任,很多人过着低调的生活。而在这里参与赌马的人中,我怀疑有不少是本着洗钱的目的而来的。 ”洗钱?“这个名词当然是张海的发明,弟子们也都有所了解。不过张海听到这话后却还是思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些参与赌马的人当中不少人的背后,是新朝内部的那些蛀虫? 第934章 边贸重地 江峰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这样的事情不以奏报上报,反而是私下里这样说,给人以一种似乎总爱搬弄是非的感觉。【】而且自己的职位是大同旅长山西总监,可不是什么御史言官。 “我也只是在民间有一些风闻而已,并不确定,这些也都是胡乱猜测。“江峰亡羊补牢般的说道。 张海此时也早已平静下来,大致进行了一些猜测和估算:如果仅仅山西大同马场每年的内部洗钱规模就有数十万两的话,那么总计洗钱规模则至少在二百万两上下的样子。每年各地的灰色甚至黑是利益负担恐怕如之前一些时间一样,每年多达千万两的规模。 这个负担相比旧王朝中后期往往超过财政收入规模,多达折合上亿千钱每年的**利益来看是显得渺小的。但是张海却明白:这方面的利益扩张速度,可比这时代的经过机增长快多了。 总揽全国政务几年的时间,不论是张海自己还是身边包括杨思等人的女孩儿们在内,对这类事情其实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张海曾经以为新朝执政全国之初这三四年时间的震慑已经能够使政权内外的一些人知畏,但还是小看了新利益集团形成的必然趋势。 “去大同府看看吧!”张海思索片刻下定决心后说道。在大同马场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张海对这边疆马场的养马业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而张海更想知道的,其实就是大同至张家口一带的北方商贸。 在路上的时候,见到没有多少外人,张海也就向身边的杨思请教这几年来在奏报中有关新朝基层**问题及其处理经验的一些感悟。“ “在建政之初,新朝各地的执政机构首脑大多是我们队伍里那些十七八岁年纪刚及成成婚年级的老兵。很多人家庭背景单薄或没有背景,思想意识在选训与部队大环境的影响下也很单纯。最初涉及的**问题,也大多同当地人的拉拢还有逐步新形成的家庭家族有关。我们战士的觉悟能够保障,但一般百姓就是良家,在拥有了那个权力的情况下也很难保证了。最近以来,我的感觉却是虽然明目张胆的东西减少了,但各地的**更有隐蔽性,更有主动性和目的性,一些人似乎早已忘记了新军的宗旨。。。”杨思大致的说道。 这些话没有什么新意,张海逐步思考的也不是这些问题。张海自己的感悟则是从起事到建政这些年以来,自己太过依赖于自己所独有的威望、神性及由此带来的凝聚力了。自古以来权力讲究制衡之术。即便是当年的朱元璋,也不得不扶植文官集团来制衡武人与贵族的权力。形成勋贵集团与文人官绅集团的平衡。这种平衡基本上在靖难与土木堡两次事件之后才逐步打破。此后的帝王不得不依赖于宦官集团来制衡文官的权力。 在张海看来:利用文官集团的党争也好,还是利用形形色色各种各样其他利益集团进行竞争也好,最多仅仅其到维持君主地位稳定的作用,在减轻社会负担和维持政权高效运转方面并没有多大独特的益处。因为这些利益集团对于社会和国家来说都是食r动物。只有跨阶层、跨阶级的制衡监督才能其到决定性的作用。 以前张海对这一套并不感冒,因为即便是现代民主宪政国家也并不是全部都能通过多党制和自由宪政来控制社会矛盾。不过再次感受到新朝那“因陋就简”而且“极为原始”的政权构架在工商业经济恢复速度超过一般王朝的情况下,**蔓延态势也超过一般传统王朝的态势,就决心像当年的俄国沙皇一样利用一下来自于中层甚至是底层的自组织。对于自己会不会成为罗曼诺夫末代的俄国沙皇,张海甚至身边的小女孩儿们在内还是有着远远比一般帝国的独裁者高的多的自信心。 张海公开乘坐的马车装有了特制的弹簧减震系统,轮子的规格也比较大,又是训练有素的中型马牵引着,在大同以北的一些道路上行使的时候终于能够在保持一定速度的情况下也并不十分颠簸,没有花费多长时间,队伍就快速的*近到了大同府的西门处。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张海所率领的队伍没有打出天子的旗号,官兵们也都披上特制的斗篷以免被人认出那标志性的装具兵甲。加上这驻扎有公安军步兵旅的大同府一带常有的大规模商队与兵力的调动,虽然是在白天的时候公开在大同府的城头上巡视,并没有引起城内那熙熙攘攘的百姓过度的反应。 经历了新朝六年的不少教训。如今的张海在“微服私访”方面是谨慎的。在这公共出巡的场合,微服去城内巡查显然是风险高于收益的大忌。因此在大同府城头落脚之后,张海仅仅是随同身边的不少战士们一起以御制的十倍率双筒望远镜从城楼上眺望远处的街道。 同苏杭两京松江等地相比,如今新朝的大同府在城镇规模上还远远无法与之相比,整个城市的规模也就刚刚扩充到太原府的级别。但是这里人来人往的密度,在这并非热闹时的时间点也不算少。而且来往的人流中还经常能看见一些异域来的人。 “大同府现在有个外号叫‘北泉州‘。过去的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已经成为新丝绸之路的重要重点了。没有了草原上的威胁,加上我们新朝远不同于以往朝代的威名做保障,这边贸的税收在开局的第三年就猛增到赌马收入的奖金一半,大概每年二十万两左右。再算上其他方面的工商税收,如今的大同府一年的财政足有过百万两的收入,超过全国大部分地方的大府了。。。”江峰在张海面前于这方面没有太多的忌讳,似是知无不言的问道。 张海却是有些敏感的问道:“我听说在这北方边地,我新朝有位著名的商人叫做范永斗,不少最为优良的马匹,都是从他那里贩运过来的?” 第935章 大同官商 范永斗的事情江峰早在最初的时候就是不敢隐瞒,有关这人的奏报江峰送到南京的不下十封。【】与张海身边的团队进行的专门书信往来也有四五趟之多。因此张海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汪峰并不慌张。这些事情在与南京的往来信件当中都是提到过的。 出于一些事情似乎终究有些不好看的顾虑,江峰还是有些愧疚的回道:“说来惭愧。是弟子及队伍上的人们实在不擅长一般商贸上的往来,才不得不把通商中亚等地的事情交给这种人。但是请圣主相信:这西域的商贸往来,我绝没有让其单独垄断的意思。范永斗与我新朝打交道的时间很早,即便如此。在官方马匹贸易这个专门的领域,他也是仅仅负责四成左右的分额。” “我还听说,这范永斗手下有一支颇为精悍的护商队伍?在星星峡与葱岭等地曾经两次遭到过规模多达几千人的异域地方豪强将领的围攻。他只用二百来人联合护卫商队往往就能将对手击退?在这两次战斗中,护卫队伍累计伤亡百余人。可是最终除了死亡和伤残的人外,几乎没有人因为这种高度的风险主动退出?这种战斗意志和战力哪里像是护商队?就是新朝大部分的公安军野战步兵旅也是不会有这种表现吧?听说这支护商队伍装备精钢制成的板条甲,十几千克的全身防护就正面抵御不少鸟劲**。我还听说这护卫队装备一种不需要火绳的燧发,也是精钢管。虽然同寻常差不多大小,却是可以把一两有余的弹丸打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并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把动物的尸体或重盾牌彻底打穿还能给披了重甲的人以有效伤害?你这擦边儿球可打的很不错啊。”张海笑着问道。 在新军内部,虽然暂时没有明文的规矩,但是还有一些潜在的规矩:那就是如果没有张海的专门许可,包括公安军步兵旅在内的地方队伍不得效仿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模式。比如不得私自打造全身板甲,不得以精钢管为基础具有实战杀伤效能的多联装火器或超轻型火器。 这江峰的大同府算是拥有比较充分而雄厚财力的,而且这大同府过去是边地重镇,地方上还是有不少的铁匠人才资源。外来的人中懂得火器的也不少。因此江峰就另寻辟径,搞出了这样一支专门针对此时代队伍的精装版18世纪水准精钢燧发甲兵,一些轻型火炮的也是极为精良,这样一来:整个大同府的公安军野战步兵旅战斗力虽然不能同新军主力部队相提并论,可是对付这时代周边的寻常势力野战兵力,却至少有南京新华书局多数明末架空小说主角手下那些队伍的水准,几乎可以算是“以一挡十”了。 江峰此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尽管在少年时代以后张海给弟子们的印象一向是通情达理平易近人,可汪峰毕竟知道:张海是拥有史无前例之权威的全国君主。新朝在地方军备和兵器管制方面因为中央武力的强横及无所顾及,要比一般的王朝宽松很多。比如铠甲等不少过去的禁器在民间也不算禁器了,可终究是有这边界与红线。 “弟子知罪,不应该按照一些保密原则的管理法度去这些军器,也不应该派遣军队为商队干私活。更重要的是没有征询并得到批准的情况下就进行了这么大规模的私自战备。一切听凭圣主的处罚。。。“江峰有些惶恐的低声说道,同时跪了下来。 张海回头向身边的杨思示意询问,杨思则低声向张海禀报道似乎有过此类奏章的印象。张海思考了许久回道:“起来吧:你这还不算越线。这件事情也怪我没有向队伍下发有关战备的一些准则和标准。其实,就算你们效仿新军主力部队来搞战备,我也不会降罪于你。我新军主力部队自当年到今天几乎每战都是以少胜多鲜有败绩,往往以火力就能挫败几十倍兵力的强敌,所依靠的并不完全是火器与装具的精良,而是其他诸多难以学习和效仿的软实力。这也是我们的对手不止一次的想要学习我们,却始终无法建立战力堪与我们并论军队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些话张海刚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官商是**之源,也曾经有人说官商勾结是“恶的联盟“,不过经过几年的执政,还有通过身边的小女孩们所获得的政务经验,一些事情的道理也逐步让张海想明白了:在如今的时代条件下,一方面要促进工商业的发展,并且政府要在这方面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却又要求官员清正廉明,这是现代不少民主国家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不要说集权社会。相比较来说,当政者同少数人来往的监管成本还要低于某些表面上的”公正“。“白手套经济”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与阶段下实际上是整个社会一种必然的产物。 “让我也见见那位北疆一带的传奇人物吧。”张海忽然对江峰说道。 对此,江峰道是早有准备:“弟子这就差人。。。哦,此人此时就在大同府北门附近正数第一处宅院内。还是圣主亲自差一名战士去请比较合适。。。” “没有什么可避嫌的,你自己差人去请就可以了。“张海回道。他知道如果这江峰真与范永斗有什么过线的关系,也并不差这一时的。 范永斗早就知道新朝圣主来到了大同府,也早有准备,因此见到江峰排来的信史把事情说了,并要嘱咐些什么的时候坦然的说道:“我知道应当如何,一些话就不要明里讲了。“ 说着,范永斗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带平日里自卫的兵器,身穿如同武人夏季装束一般的短衣风尘仆仆的在来使带领下来到了大同城头之上张海所在的行营之前。 范永斗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那种典型的富商或乡绅的摸样,年级刚及中年的范永斗更像是镖师或武人,还是地位不怎么高的那种。看起来平日很少养尊处优,这让张海的偏见减轻了不少。 第936章 大同官商(二) “我在东南之地其实也见过不少像你一类的人物。【】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脸上就写这四个字:养尊处优。换成三个字的话:那就是寄生虫。不过范先生给人的感觉似乎完全不像是他们那种人。我还听说范先生自从新朝元年那会儿就把小妾分给了下属,对自己的夫人对自己的家庭之专一不逊色于我新朝的很多干将了。对于自己的子女,也并无偏颇。这才应该是我新朝商人的榜样啊!”张海这十几年来虽说在教导弟子和统领队伍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不过在与外人的言谈方面还是感觉到有很大不足,纯把这范永斗当做练嘴的对象说了一些恭维话。当然这恭维话从语气上来看,那还是有长辈夸奖的意思。 范永斗是个见过各种场面的人,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不落入圈套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面对君主,有一些把柄可以让对方捏在手,有一些猜测和误会,可是要绝对避免的。 范永斗苦笑道:“先生二字实不敢当,圣主高看鄙人了。其实不仅仅是我,过去那些在北边儿经常跑塞外的商人,大多也绝不会像其他地方的人那么悠闲罢了。过去这北边的蛮夷崇尚武力,也喜欢看人下菜。如果太是面善或给人的感觉太为可欺,那办什么事儿都会不大顺利,也容易遭到危险。而且我们这行也经常要同打行武人打交道,如果自己很草包,又如何能让那些人看的起并最起码的效力呢?我当年休妾,也是为了家庭安稳着想。汉人没有朝鲜那样嫡庶有别的制度,如果像其他很多人那样,结果就是富贵不过三代了。至于我本人嘛,终究是商人不是圣人,在家里虽然只有一个妻子,可家妓却养了不少。这是本人的罪责,听凭圣主处罚。“ 张海思索片刻后说道:“限制家族主义是我新朝的一项国策,但其实你也无需过度担心管不好这个家。那些家主权威不够的民户,其实大多数情况下是背后没有大树罢了。你看这样如何:由我们新朝朝廷定期派些人去协助你做事,负责帐目、安全等一些事,这样相比就无需为族中的团结c心太多了。” 范永斗对此似乎波澜不惊,反而似是有些欣慰的回道:“多谢圣主关照,这也让我这样的小民受**若惊。” “客气的话也不用说了,这几年来,你从西域等地搞来的优良中马匹累计多达万余匹,其中可以做为种马的就有数百。如果是我们自己去做,虽然也可以轻易的达到目的,不过不论以武力手段还是贸易手段,可能都会多花费百万两的成本了。不过,我却希望我新朝的商人不要只做一些资本小投入小的投机性行当,也要多关注一些实业。我新朝没有铁禁这一说,没有酒禁这一说,我更希望你能参与到兽医、车具等一些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这才是国富民强的战争根本。。。” 听到张海如此坦诚的说,范永斗也就谨慎而试探性的回道:“圣主高抬本人了。在这北货买上,我还是有一些经验。对于相关的车具马匹那也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可要是论医药和新式马具车具这些东西,像我这样儿的民户又怎么可能同朝廷的企业相竞争?”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在你那里冒昧的安c人手,就是希望像你这样有一定干劲儿的人在从事实业的时候能回避一些麻烦。一些人才和技术,我新朝也不会如小门小户把持秘方一般的小气。”张海对范永斗安慰道。 “这。。。实在是本人的大幸。。。圣主放心:我范家绝不会辜负圣主的期望。”范永斗听到这样的话,也似乎是更为兴奋的感谢道。 宋子悦对范永斗这样儿的人其实有些不以为然:“既然安c人手,我看干脆接过来算了。或者像在一些地方的‘公私合营’那样直接垄断管理权。这人我看不像是个坦诚而老实的人物。监管的难度恐怕比地方上的二级官营单位难度还要大。” 张海沉默了许久,也有些郑重的回道:“大同府的事情你也了解一二了。你觉得我新朝中的那些‘下马’官企负责人同这些民间的‘上马’相比,在经营能力与责任意识上如何?” 宋子悦这时回想起他在外情部时候的一些所见所闻,有些无奈的回道:“我们的战士,在严格的监管之下可靠性是有的,可能是树业有专攻,管人与交往的能力就是连一些普通的民间商户也不如。当然我们的优势是没有家族的累赘和管理上的巨大经济成本,可以上缴的利润率及落实在民众方面的利益要多些。” 张海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的官营企业单位规模还不大,甚至比宋明时的官营企业还要小不少的缘故。如果规模一扩大,我看就会像不少地方的公安军一样,就算有一定的监管也少不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责任意识和能力是无法同那些优秀的民间单位相提并论的。“ 几年以来的执政和所见所闻,让张海过去不少单方面的理想淡化不少。此时的中国,离理想社会的真正距离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远,即便是再有半个世纪的时间,一些事情和规律也很难真正彻底的得到改变。张海曾经想到过在江峰和范永斗那里提工会和农会的事情。可是想到那些民间奏报中的所见所闻,没有社会意识的真正转变,这些不过是缔造一些‘黑社会’来自找麻烦罢了。而要像希特勒那样建立官方控制的所谓‘工会’,那也不过是增加一个自找麻烦的官僚机构而已。如今的新朝,显然并不需要这样的橡皮图章。“ “把事情安排好以后,队伍就继续起程吧。”张海最终对宋子悦说道。在经济与社会方面,很多事情的改变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而在新朝七年,张海感觉到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中国境内最后一次或一连串的军事行动:彻底解决西南问题,使之成为真正归化的汉地。如有机会和条件,彻底解决葱岭以东的西北地区,完善从中原到西北的交通线。 第937章 大同官商(三) 张海没有启程南下,而是在补充了不少优良马匹实现整个队伍的全骑兵化机动之后选择走草原的道路向并不算太远的张家口方向前进。.btxt再由那里入北直隶,最终抵达京杭运河。 就在张海率领独立近卫部队及紧随其后的近卫第一旅接连不断的启程之后,范永斗的面色却是沉了下来。在外出同同行们聚餐与娱乐时的一个私下场合,范永斗才终于找到了同江峰见面的机会。 那是在大同府北门附近的一处酒楼后院的私娼之地。这处私娼之地怎么看怎么格调有些不高,特征是很隐蔽,甚至很像是一处民宅中寻常的“半掩门”,圈子内的人们却都知道:这却是大同府比较有名的一处高级娼妓之地。 新朝没有教坊司一说,在法律上也禁止娼赌。即便如此,口内外有钱有势的人在经历了新朝早年的谨慎之后也都并不缺乏做为****发泄的对象,因此不同于为底层民众服务的那些“半掩门”,总有旧式高端**的市场需求。 为了安全上的需求或感染什么疾病,这新朝大同内最有名一处私娼内的不少红娘也都被人包了下来。 夏季旺季的范永斗可没有心情再听这里的“才女”们讲故事了,而是包了几间房屋并让这些姑娘们全都退入其中的一间房,说有客人要见。 这种情况在新朝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因此这处地方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btxt “江旅长,这次我想再郑重的询问一些事情:这新朝眼前的政策,会不会有变?我听说新朝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无处不均的大同社会,天下为公,人人平等?据说五十年后这中华之地就会有大变?”一处粉红色**前的桌子边,范永斗恭敬且郑重其是的像江峰询问道。 “我新朝圣主对揣摩上意并不是很顾忌,可是这种事情也难说的很:说不定几年以后圣主兴致来了,利用新军军力优势远征四方,获得了更为充足的资源,那十年以后不少政策可能就有变化了。可是有一点,圣主却曾经在仅仅是当年弟子范围之内的内部件中透露过: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进行真正的社会革新,甚至在整个中华实现大同之后,必然还会允许一个相当的地域范围内的自由经济存在并做为特区。哦,就是说现有秩序下的经济客观存在,这是做为一个反衬。否则,远香近臭乃是人之常情。理想社会中的人们如果没有一个资源被局限下的异己社会最为对比。那么恐怕日子久了还是会有民众会受到野心家的忽悠。哦,忽悠的意思就是煽动与欺骗。”对此江峰也并不隐瞒。 “这所谓的‘自由特区’会是在哪里?是在政策与宣传上永远存在的么?“范永斗又耐心的询问道。 “这个圣主倒是没有明说,不过也是有一些暗示。这自由特区不能太小,否则很容易因为一些政策上的变动或外力因素就不能长久存在了。这‘自由特区’还不能是人基础太好并且人均资源和发展潜力上太强的地方,比如泰西或北美。那样就是养虎为患,人基础太好的日韩很可能也排除在外。这‘自由特区’还不能是距离中土太远的地方。否则从监管上就有巨大的难度不说,还会在某些情况下形成‘远香近臭’的效应。依我看:被划为自由特区的地方大致可能是从天竺东部到缅甸再到苏禄、暹罗、爪哇一带。十年之后我们或许可以趁着大军西征的时候大捞一笔,但在这之后,积累了足够的本钱之后就要考虑南下,并到广东一带谋求发展了。“江峰大致说道。 范永斗当然不会因为江峰这样说就听信之。可范永斗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消息来源,并也有着自己的大致分析,这才大致能够确定江峰所说的并非虚言。 范永斗不是愚笨的人,也听出了江峰话里的一些意思:这北疆边贸,顶多再做上少则七年多则十年。当新朝将整个西域都拿下甚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共主的时候,恐怕自己这行当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七到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事情显然需要从现在开始就有所筹划了。 而且明白了这些事情,范永斗对一些问题的担心也就不像过去那样强烈了。圣主那边派来了几个看似精明能干的少年人,这无需多么在意。反正北边这些同官方十分紧密的生意迟早要被公私合营后转交。另某些出路才是应该早做打算的。 商量完一些事情之后,在这大同烟花之地范永斗也没有多少久留之心。反正家中并不缺乏做为******的下人,至于情调一类的,在他看来更无需专门在这里寻求。在这里包下的红娘之不过是做为私下里应酬需要的一个人物罢了。离开的时候,范永斗甚至懒得同那女人去打招呼。 范永斗回到家中的时候,长子范三拔就诉起了这些天的苦来:“父亲,这天家来的二楞子们可果然都是不好惹的大爷啊。把我们族里的一些人都当成大头兵来要求了。很多人情事故都不通,竟然连宽厚为人的道理都不懂。再这样下去我咱们干脆走人,把着家业让出去得了。” “你明白什么?人家有这样做的权力和本钱。那可是圣主身边的钦差,就知足。当然一些事情我也早已经想好了。我们也需要利用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本钱早做打算。过一段时间,你要准备南下广东,去你三姨那里一趟。当然,这十年,我们可要认真的做好这北边儿的生意,可不能给那些人有任何撩挑子的印象。”范永斗对范三拔郑重的叮嘱道。 晚上同对自己十分温顺的夫人一起入眠的时候,范永斗的心情却没有平静下来。远走他乡做个富家翁决不是他的所求。他明白要保持范家走向真正的显赫之路,就必须利用其他的手段更进一步的同拉近关系。他听说过有关新朝圣主的一些风闻,可却终究不敢下定决心。因为走那条路毕竟是一条十分危险的**。 第938章 草原狼患 同很多的当家人一样,范永斗虽然不得不将一些重任交由长子范三拔去处理,可是也因为这些原因,对并没有太多名分和实权的次子范三捷更为看中。 兄长的压力也使得范三捷自幼在读书和做事上更为用心,同时在许多方面也更有魄力。在听说过有关新朝圣主的一些事情之后,范三捷就大胆的向范永斗提议多培养和选拔一些优秀的幼女家以打造,以求那鱼跃龙门之事。 可范永斗从江峰那里了解的一些事情远非范三捷可比:“你这是胡闹!你知不知道?那圣主当年可是在这方面有过遇险的。因此就算是挑选幼女,也是由心腹的近卫去做。而且选的都是一些看起来不到四岁年纪刚刚记事不久的人。这样的女孩充起量能有一两年教化的时间,能顶的什么事儿?能最终照顾于我们?被人发觉了,恐怕还会有引火烧身的可能。” “那圣主贵为天子,难道就真的没有嫔妃宫女一类的人物,或者其他宫班?我其实并不相信。”范三捷有些遗憾的说道。 “新朝圣主是图谋大事的人,这些事情你可以先不要放下,早做准备。但是还是再过十年再说。”范永斗思索片刻后回道。 从江峰那里他得知少则四五年,多则十年,新朝大军必然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对外摊牌,那时的圣主或许名副其实的拥有天下,心也才会放在正常的帝王应该所放的方面。 就在范永斗为未来的期望所谋划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也已经走过了几百里的塞外草原,来到了北直隶的重镇张家口一带。 夏季的坝上草原正是一年之中气候最为温和的时候,也是出入关口和通商最佳的时节,在车马踏出的路上张海发现每隔几里之远就有一股少则百余人,多则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商队。在这临近中原和驻军地域的地方,这么多的人集中在一起也让张海感觉到颇为新奇。 仔细的观察,这些商队之中还有一些似乎是新朝公安军队伍摸样一般的人物,身穿旧式铠甲手持盾矛一类的武器。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驻守在张家口的公安军旅长唐轩也是带着寥寥数人提前前来迎接张海所在的队伍。 张家口算是边疆的重地之一,因此唐轩也是张海所认识的前近卫旅退役军官。见到这口外商队如难民一般成群结队,还要朝廷出动一定武力护卫的奇景,张海就询问道:“那些漏网之鱼或远来的贼人现在还在兴风作浪?“ 唐轩苦笑道:“那些漏网之鱼还有远来的贼人三年前新朝四年的时候曾经闹过一阵,但是在知晓新军不是爱打盹的狮子,也被清理过不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边境捣乱了。那些残余的人大多去北面的山林里老老实实的打猎采药做正经商人去了。不过这几年来**是少了,可是狼祸却多了。在内地或者说大部分地方,狼群最多不过十几只一群而已,草原上最多也不过几十只聚在一起。而在这草原之上,几百支狼聚集在一起的情况都很常见了。像这种临近人群和马匹密集的地方,有时候甚至会有几千上万匹的狼群出现。这些狼群还经常在夜晚出现,让百人以下的商队都面临危险。为了避免意外,圣主还是尽快赶回张家口城池之内比较好。这边疆的不少驿站也并不安全了。” “有那么夸张么?”张海笑道。宋子悦也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兴奋。 在杀破狼谷,不少亲卫连的战士们都是有过与这类野兽打交道的经验,在战士们看来:对于那些没有完善铠甲防护的人,数量众多的狼群确实不好对付。这些狼依靠四条腿的加减速度优势相比人来说能够更轻易的躲过刀矛兵器给人构成威胁。可对于拥有精良而全面铠甲防护,火力战力又是颇为不俗的新军精锐部队来说,这些就没有什么可虑的了。 “狼最多不过几千上万,你手下可是有几千全副武装的战士,更别说边境上的其他地方。难道还想不到办法对付对付这些畜生?”张海询问道。 “边疆连同其他的府县组织过几次诱剿。不过现在的狼群在遭到过不少损失之后也学精明了。在白天的时候不轻易惹人,而在夜里的时候不会主动袭击人,却专门袭击边疆马场还有过往商旅的马匹,而且除了碰上落单的人之外也很少在聚集起上万的数量。”唐轩说道。 说到这里,张海就有了一些打算:“既然来了,就让我们的队伍亲自会会这里的野狼!” “这恐怕并不容易。夏季的时候水草丰盛,草原上的动物众多。要在冬季来临前的时候往往才有这种机会。那时候的狼群才最有可能慌不则食。我们在夏季进行的诱剿,开始的时候还能取得一些效果。现在的狼群在夏天很少会有那样规模的活动了。“ 听到这些,张海也不由的微微皱眉。狼做为与人类共存到2世纪,直到二战结束前后从苏联到加拿大的有组织猎杀后才稍稍陷于濒危的物种,过然是有些本事才能混到现在。 可想起来:如今的塞外草原上狼群肆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草原的少数民族被大举扫荡之后从白山黑水到漠西荒原的不少地方都成了动物的乐园与天堂。如果重新占据和消化草原为之己用,实际上是新朝三年北征以来一直并未解决的问题。 张海沉思了许久之后对身边的杨思宋子悦等人说道:“我觉得只要讲我汉话,识我汉字的人,应该允许人们自由出关按照盟旗制度定居畜牧。我们华夏先民以农耕为本,也就是周朝以来才有的事情,并不是说汉人就不能游牧或畜牧。很多地方官员似乎也继承了过去官僚们的习惯,什么都喜欢完完全全控制与掌握在手中,其实有些情况下也并无这样做的必要。不用担心这些人日后会重新为患。如果我们新朝在以后还像之前那些旧王朝一样连草原都无法真正影响,那就说明我们连前朝都不如,也活该被淘汰掉。“ 第939章 远征估算 张海自从春节之后经海路抵达广东并深入西南山区之后,从西南到西北这一路上几乎经过的都是新朝三线的那些较贫困地区。 新朝没有了全国四分之一的土地用于供养几百万军户的负担,没有了规模庞大的乡村利益集团、很多地方没有了土地分配不均带来的重重问题。一些新的耕作技术和知识还通过教部门和官方的共同作用推广来看。但是在这并不算太好的年景下,到了新朝七年也就是中东部的不少地方盛世景象。南直隶的不少地方有后世新世界的不少气象。而在西南与西北的不少地方,乡村之中的温饱问题都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彻底解决。 在这种情况下,张海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快速的转移人口压力了。特别是南向南洋,北向辽东,如今的草原也被张海重视起来。 “草原的人口容量并不算多,这些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圣主,那泰西之地真的那样强悍和庞大么?我们的新军如今已经拥有了不少的力量,难道出动十万新军主力部队用于远征还不够?“宋子悦有些疑惑的问道,其实对于这些问题杨思也有不少的疑问。 自张海起事以来,就核心骨干和主力部队而言:虽然曾经面对过各种各样的对手,但是从关内的敌人到关外的少民,从东洋人到西洋人,新军部队无不对起拥有压倒性的主力,战斗力优势最差也往往是一以当十。甚至在各种不利和不走运的态势之下也是如此。 按照不少人的想法,那泰西与中东之地就算是一个拥有前明级别的人口、幕府日本列岛级别的动员率、美洲那些西班牙人或者东南之地的荷兰人那样的战斗力,这些优势全都综合起来。那么充其量也不过拥有二百万左右的可参战武力。这二百万规模的大军分数各个国家,就算是组成神圣联盟,受制于交通和后勤,也不可能在同一地域投入哪怕五十万规模的像样野战力量。只要有最基本的骑兵机动能力和后勤能力,新朝以十万主力部队和十万左右的辅兵对这些看似庞大的敌军完全可以拥有摧毁拉朽级别的战力优势的。损失比恐怕远远不止一比十。以现有的主力进行远征,当是胜算极大的一件事情,没有必要等到数年以后。 而大概也只有在前世有过一些印象,在如今又获得过不少情报资料的张海才明白此时的西方,潜力与武力优势究竟有多大。张海身边一些女孩骨干,包括杨思等比较出众的,也能认识并领悟道这一点。 “杨思,你来给大家讲讲!“张海在去口内的路上忽然对身边的女孩杨思说道。 杨思没有直接从西洋的军事潜力讲起,而是先从交通与地理讲起:“我中原之地在上古的时候曾经田连阡陌,主要集中在北方并不算太广的一些地区。但是到了现时,实际上是以东部为核心整体极为分散的。在田地中还有各种沟沟坎坎。除了一些驿路以外,在大部分地方马车不能通行。不少地方甚至连运载物资的马走起来都非常困难。而在泰西和西域多数地方,则是像着口外不少地方类似:有着比较平坦的地形和通蘅的大道。他们的农田也很多而足够用于养马和休耕,交通与地利之便或许除了水运略差以外,整体上要比中原大多数地方强的多。四轮马车在我中原是虽然存在却很少见的事物,在民间仅仅在南直隶一带流行,在军队只在部分新军主力部队中推广。而在如今的泰西,则是广泛存在的事物。就算他们的兵力集结能力只有三十万上下的样子,可是物资集结能力按中型马前提下的马车化估算,那至少是人均一石上下的水平:也就是说,就算来不及一些新的精良火器,而仅仅是只能集中原有质量的火其。他们也能够把几百万发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在一次战役中运用起来。他们的火炮性能不足,可是却足以在一场战役中配备数以前计的中轻火炮或上千门级别的中重火炮,从而在远程和近距总体火力上都不逊色于我们太多。他们还拥有一定生产初级线膛武器的水平,如果在热气球防御方面早有准备,那么我们的热气球兵器也很难发挥像以前那样的作用。” “他们真的有本钱在一个战役或方向上就集中起几百万支?他们有这个意识么?”宋子悦有些疑惑却并不自信的询问道。 “在我新朝,一支管需要至少折算一个月的人工成本,这是我们为了压缩重量对材质要求过高的结果。如果是一般的熟铁,在拥有大量熟练工匠的情况下实际上一个月内大概就可以生产三支。数万左右的工匠在三个月内就可以生产出上百万左右的火器。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在那些战争和竞争频繁的地方,大多数贵族和国王对于兵事都不是外行,像过去我们的对手们那样墨守陈规的并不多见。”如果说杨思前面的话在不少人看来或可或不可,依据性并不强。那么在后面几句就点出了新军作战的基本原则:凡事,以比较坏的可能进行准备。这也是新军主力部队起事这些年来少有真正意义上大败的根本原因。 “就算对手的兵力运力抵消了我们精良武器积累带来的优势,可我们新军主力部队能在历来拥有那么大的战斗力优势也并非完全是依靠兵装和火力啊?从作战报告来看:那些西洋人根本做不到像我们的战士一样在战场压力下英勇无畏的开火的。”宋子悦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可那样,按照西征美洲中的战例,面对并不逊色太多的强敌,我军往往也只能拥有一比十左右的损失比优势。以十万主力出征,伤亡如果超过五万,后果会是什么?”张海询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曾经有过不少作战指挥与战报总结经验的人并不陌生,包括杨思也包括宋子悦还有亲卫连的其他不少战士:一支队伍如果有四分之一的人伤亡,伤病员就可能多达五分之一,需要至少占用余下过半的人来照料伤员,整个队伍的机动力和进攻能力都会大打折扣。 第940章 远征估算(二) “泰西之地以较西的太阳王、西班牙国力最为强盛,还有英吉利与联合省两国也不可小视。.btxt按照我从天帝那里了解到的模糊信息:英吉利常备兵力七到八万左右,联合省类似之,西班牙约三十万大军,太阳王的法兰小约四五十万常备军。仅仅这四国的常备力量就多达百万;东欧诸国日德意志诸邦、波兰、瑞典、俄国、奥地利等国,其实还可以算上奥斯曼与地中海一些国家,常备军力规模不逊色于西欧四国。这还仅仅是指其常备力量而已,如果他们把海上力量及在我军面前没有太大用处的骑兵也用于动员后备力量,整个泛西之地的兵力动员潜力将达到四五百万人。崔伟,你是曾经参加过西洲跨海远征同西班牙大股力量战斗过的人,你来说说:同泰西人交锋,与同当年的后金军队交锋的感觉区别是什么?”张海向亲卫连的一名年轻战士询问道。 崔伟曾经是接受过热气球训练的线膛神射手之一,虽然是一名普通战士,但是对战场的了解因为沉稳的心理素养却并不比军官差多少,听到这样询问,就思索了片刻认真的回道:“如果同等人数的后金主力对抗西班牙人,双方应该是宋军对辽军或汉军对匈奴,八斤八两。虽然西班牙人在正面交锋上有优势,但后金主力可以利用骑兵机动优势以松散的队形轮战。西班牙人有一些精锐的板甲质量尚可,但也有很多不行。在长弓手面前可以免役伤亡,但在精锐的后金主力面前却不能免疫伤亡,双方谁获胜那要看物质准备和战役决心。不过:同十倍兵力的西班压人正面交锋,给我的感觉压力要远远大于同十倍兵力的后金军队交锋。我军的火器运用方式,专克骑兵与传统近战步兵。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射大量的弹丸。我军的炮兵及线膛手还对他们拥有相当的射程优势,而在我军精良的铠甲面前,后金的绝大多数攻击方式基本无效。也就是一些精锐射手射出的重箭中了头面有一定运气性的威胁性。而十倍兵力的西班牙人,在炮火上的射术与质量虽然不行,那也能凭借数量优势压倒我军炮火,并利用炮火集群的综合射程优势拥有相当的主动性,炮火的优势使他们可以最大限度的把至少超过一个军团的战力集中起来。也就是夜战能力不行才会无法战胜我军。但也会给我军带来重大的伤亡。。。” “那如果是双方兵力差距不大的作战呢?”张海又询问道。虽然这些内容是张海早就有所了解的,但还是觉得让身边的不少人乃至更多的人心中有个底比较好。 “五倍以下的西方军队,如果火炮没有特殊的加强和配置,那么因为炮术和火炮质量的缘故极有可能被我军所压制,使我军掌握主动权。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野战交锋,那泰西军队在临时防守下的伤亡也至少是我军的三十倍。可如果他们依托一些坚固的防御体系或山地防守,伤亡差距就可以缩小到我军十倍左右。当然如果包括俘虏,那或许总战绩会增加个五成或更多左右。”崔伟回答道。 这样一说,包括宋子悦内的不少人也都若有所思起来。 张海则总结道:“西洲那些事情后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我们按照最不利的情况来设想:他们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在同像我军这样的对手交战的时候一些火炮运用原则,那就是必须使用青铜造炮、必须十分重视弹道测试、必须冒一定的炸膛风险来对寿命透支使用来发挥火器的最大性能。甚至:那些泰西人也极有可能按照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的装备体系来组建精战部队,他们在技术和生产力上完全有这个能力。我们拥有的优势,那就是我们的部队建设与管理也更好,政治思想教育更好,队伍主官也拥有很多人不具备的信仰优势。我们的兵源选拔优势也是人海战术的对手所不具备的。这些软实力上的优势,最多也就带来1:1左右的损失比,或者同等的情况下抗衡三四倍全火器军队罢了。这样总结来看:我们要击败拥有四五百万武装力量潜力的对手,按照日朝攻略的经验至少也要杀伤对手两三百万人才有可能实现,我军征服所有强敌的伤亡,少则十万多则三十万。这还没有考虑民间游击武装的抵抗和消化这些地区真正带来的成本。” 张海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们击败包括后金在内的国内对手,统一旧有意义上的天下,不算非骨干队伍也牺牲近万人。我们消化日本列岛和朝鲜,前前后后付出的伤亡也超过万人。上百年前就早已领先亚洲,早已实现水力化的西方,我们必须要准备至少几年连绵不绝的战争和超过十万,甚至几十万的伤亡才有可能真正达到目的。整个西方的潜力也绝不是我们以往的对手可以相提并论的,而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么?这至少还需要三到四年时间的积累。如果仅仅出于扩大人财物规模,检验与锻炼部队的目的,我们在终级决战之前的目标应该暂时还不是那样强悍而庞大的对手,而是西南方向的缅甸、暹罗、天竺等地。检验和锻炼我们后勤与大规模战争的能力。。。” 张海这样明确,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这艺复兴二百余年以来西方从整体上的强大,也因为从张海到负责奏报的杨思等人都有一种担心:如果在并不算长的未来内就解决了最终极的目标之一,那从主力部队体系到地方体系都会面对缺乏对手带来的松懈。甚至就连张海自己也并不能确定:如果真正的达到了这些目标,自己会不会也在内心松懈下来,就如同这历史上为数不少只知享乐守成的君王一样。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越过了燕山的重重山岭逐步的临近了北京城,那其实也就意味着漫长的陆路可以结束。“轻舟南下”回到宫中或许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了。 第941章 未来都城 顺天府北京城曾经是明时整个北方为数不多人口过百万的全国性大城,这样的城市在政治中心南移之后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了。原本的宫城如同那旧时的南京宫城还有长安洛阳等地的旧宫一般变成了比冷宫还要冷僻的荒庙。 不少在王朝鼎革的大潮中安然的富户也大多南迁了。新朝鼎革之际对旧上层的清洗打破了不少地方旧有的关系网,从底层的流民到上层的迁徙所面临的种种阻碍也低了下来。 就这样,新军拿下整个北京城后仅仅不过四五年的时间,曾经是全国权力中枢的北京城从不止百万的大城削弱到了仅仅只有不到五十万人的规模。如同夕日的长安洛阳等地一样也就比寻常的府城好一些罢了。甚至因为在新朝没有那些封王还有田连阡陌的贵族封地,这北京城就如同宋时的长安一样,还不如明时一些拥有不少权贵的旧都。 居住在北京城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些不适应新朝严格的监管还有南方那种氛围的一些旧有富户了。 对此,调任北京公安军步兵旅旅长的陈勇在见到张海之后就直言不讳的说道:“京城的私娼要不要严查?如果连这个比较优势也没有的话,我怀疑整个北京城的人口会削弱到十几多万人而已,也就比保定府多一些。不少普通人家的宅院都会成为‘鬼宅’了。“ 这样的话,其实做张海弟子的陈勇主动说出来并不合适,不过陈勇做为当年北京守战的重要负责人,对这里的城市多少有一些感情。还有不少的北京市民也是出于对陈勇的感情才选择留在了北京城。 “沦为府城就沦为府城。这一切都只是社会变迁的需要,北方少数民族的威胁不在了。这北面的京畿所需要的地方也就仅仅是一个上等的府城而已。至于北京城里的执法,你就按政策去办。人口下降到保定府的水平也无所谓。“ 张海对于这种问题当然要给予明确和果断的回答。不过在这之后,从城头上望着那在中午的时候依然有些冷冷清清的街道,不知怎的还是有重惆怅。 前世时的北京城曾经给周边的地区带来过不少负担,前经历过整个21世纪上半叶也算是善终的张海对此却并没有某些时代的人们特有的偏见。“环京津贫困带”终究因为城镇化的逐步发展还有经济与科技层次的提升而最终消失,儿时北方城镇化的印象却永远的留在了张海的心里,在曾经是保守主义者的张海心理上更认同的都城其实是北京。否则的话,在当初首都选择的时候,也不会曾经的那样的犹豫不决。在这时代,如果有决心实现化上的统一而且没有北方边患的问题,政治中心与经济中心重合是不言而喻的选择。 当张海回想起前世二十一世纪六十年代临终之前的一些事情的时候,却不由的有所感悟:那个时候的中国,虽然仍然有一些传统化及历史问题带来的顽疾,但凭借真正意义上的“人才型人口红利”,已经成为综合科技能力不逊色于美国、因为其他的一些优势综合国力还尤有过之主宰整个亚洲的“超级大国”。就算是贫困一些的边缘之地也早已迈入了21世纪初发达国家水平的门槛,如果不是核武器的因素,恐怕不逊色于新历七年时的新朝在世界上的地位了。在政治上,因为政府权威和底气相比过渡时代更为充足,不再像矛盾突显其时代那样担心改革可能引发的问题,民主法制水平亦有根本性的进步。可就是在那个年代,北京依然是中国不可替代的政治中心。 在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张海还是决定不向弟子们讳谈一些“天机“:“少则几十年、多则百年。这北京一带终究还是会兴盛起来的,或许在百年之后,新朝的都城会重新回到北京。不过我们可能看不到那个时代了。” 张海这话,陈勇倒是第一次听说:“圣主为何这样说?为什么说又会是百年以后北京一带有可能重会全国政治中枢?” 张海笑道:“这就要看你的水平了,你来说说看:今后的中国,有没有可能实行以地方自治为核心的联邦制,像周天子时代那样彻底没有了中央集权?“ 陈勇算是张海的众弟子中学识也比较出众的,特别是这几年来也读了不少的史书。在思索了片刻之后,陈勇断定的说道:“不会,在中华这片大地上,即便短时间的有这样的存在,也根本无法长远的存在下去。从地方自治走向中央集权,是历史的大势。千百年后也不会改变。想那日本列岛和朝鲜列岛也都经历过地方权力强盛的邦国时代,可到了后来,还不是逐步走向了大一统?。。。“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勇忽然有些不自信了,因为陈勇听说过有关未来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有些犹豫而谨慎的问道:“不知道几百年以后的朝鲜和日本列岛,可还是如此?” 张海并不十分了解日韩在前世的详细政治构架,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朝鲜南部的韩国在二战后的九十二年内,日本在二战结束后的九十八年内都是有美国驻军并附庸于西方的国家。他们的政治制度都是外来的,都是由联邦主义的美国亲自缔造的。只是在21世纪中叶才重新受中国的明显影响。可就是这些依附于联邦主义信封所谓普世价值的国家,好象也没有听说过地方自治权力大过中央,或者像美国那样有什么州政府联邦政府之分。而且日韩这俩国家明显也是经济中心决定政治中心,没有什么“纯政治性首都” “更是如此,甚至比中华历史上的所有朝代还犹有过之。”张海明确的回道。 “从后世来看:那些联邦主义的国家往往在历史上就有远远大于汉族各区域的巨大化隔阂,而单一民族为绝对主体的国家。即便曾经有深厚的封建传统,也终究走向帝国。只要大一统且中央集权外加经济性政治中心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就要考虑到经济资源上的核心要素。” 第942章 未来都城(二) 听到这些话陈勇却是有些疑惑,华北一带民风保守而不擅经商。在农业上也远远比不了江东湖广,甚至连山东都比不了,港口与出海条件同样不是很好,有什么理由会成为全国资源上的中心呢?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曾讲过的有关天帝所描述的有关几百年后的后世中的一些记述么?”张海忽然询问道。 听到这话陈勇认真的说道:“这些话在当时圣主讲过的并不多,也不做为考核内容。可弟子们却都在笔上记的清楚,未敢遗忘。按圣主的说法:四百年后,世上的中等农户与城镇的底层这种劳苦大众,按照米价折算每年的收入也能有二三百两之多,几乎相当于旧时四五官员的名义俸禄,或者王朝中期一个不算太贪的七八官员包括灰色收入在内的实所得?而且那个时候有可自动运行的神机协助人们运输、织造甚至建筑?还有速度和持续力堪比信鸽或八百里加急的神车与飞行速度比天上的大雁还快上十倍的飞机?这几十倍于如今富裕地方的经济能力真是不可思议。。。” 为了避免人们失去探索精神,张海没有敢于对未来做太过细致的描绘,不过一些话说说也无妨:“神不会干涉人世间的生活,后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儿也不是凭借什么神力,而是这世上矿藏留给我们的财富。就像现在的硝石和煤炭还有铁矿那样。以汉唐最兴盛时期的疆域而论:我中华的矿藏七成于北方,三成于南方。后世依靠海运和外来资源加上三角洲地区的水运及南方江河水力之能,维持大致于现今的经济格局。但是如果加上一个蒙古高原,再加上极北之地成为我中华经济版图能够影响到的地方,再加上中华能够重新影响到中亚以及日朝等国成为我国附庸,那么即便考虑到海外开拓,中国的经济与战略中心也会北移。而北京,正处于资源与经济还有战略安全上的某种几何中心,它的地位是进入矿产明与城镇化社会之后的百年内都不会动摇的。就像现在的南直隶几乎是百年之内我们难以撼动的必然经济与政治中心一样。” 张海的话是模糊不清而难以明确想象的,但偶尔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给陈勇巨大的震动:原来这大地上之润藏着这么宝贵的潜力与资源。 “那不知,这中华资源于物力占世界的比例有多大?”陈勇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时代已经有大致比较有些轮廓的世界地图了,新朝还有张海经过印象对比之后进行修正而更为精确些的。众弟子有人还经过仔细的研究,即便是唐汉鼎盛时期的疆域,那也不及世上陆地之一成。仅仅靠圣主所说的比唐汉略广一些的“核心防卫圈”又怎么可能支撑其主导世界的地位? 张海说道:“天帝是眷顾我中华的。我中华的土地,虽然只占世上陆地的不及一成面积。可是包括蒙古高原在内,能源潜力却占世上近两成。矿产资源货值总值估计也占世界近两成。而人口从历史及后来看:劣势时候也有近两成。我中华的化传统有很多糟粕,但有一点是可取的:那就是对子女及教育的重视。就算经费不足,也往往能用更少的钱来达到比多数国外地区高的效果。再加上我中华有勤俭节约通情达理的传统,积累承受能力强于多数国家,这使得在大概四百二十年到四百三十年后,中华大概拥有三成于世界的经济总量,三成五到四成于世界的财政收入与军费开支。当然即便如此,也仅仅是略占上风的两超之一,而不是能够主导全球的国家。这是因为在原本的后世,我们丧失了争取更多势力范围的历史机遇。到了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代以后,潜力的框架就已经被局限了。从更往前的历史上看,这也与我们在战略地理上更为疏远和孤立于世界的几何中心有关。。。”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话是不是讲的已经太多了?讲述这些太多有可能给未来带来不可预料的变故,而且张海也不希望众弟子把太多的经历用在务虚而不是务实方面,就继续对陈勇说道:“这些都是我们身后时代的事情了,在我们有生之年就算做的很出色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在京城你的任务其实有二:一是搞好北京府城的教育,二是搞好与边疆马场相配套的马车、马药等方面的马政配套。三是公安军步兵旅日常的训练也不能松懈,算起来:做为实质意义上的‘北京太守’还是有不少需要忙碌的事情的。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理想的实现要靠从脚下的事情做起。至于北京一带的工商经济,其实你也无需过于担心。北直隶的区化在那里,义务教育年龄阶段的学生都会在此执教,加上马政的配套,总会以实业和学业支撑其不逊色于上等大府的规模。社会化搞的好,那更有利于‘重整河山待后生’” 陈勇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北京城的面积不算小,是个都城的框架。张海并不能像视察很多其他的府城那样站在城头上用精制些的望远镜观察就能了解到不少的细节,因此还是决定在这街巷内去走走。如今本已有不下百万人口的京城不少地方都已经人去楼空,倒也不带心白天的时候带不了太多的近卫以保证安全。 不知怎的,这时的北京城不少的地方总能引起张海前世那有些模糊而遥远的印象。在荒僻的街巷上,偶尔有一些见到胆子比较大,打算寻机拉客的女人。不过这些人生存在这里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什么样儿的人能拉什么样儿的人不能拉。见到张海身边那些近卫们不同常人的郑重神色,也就远远的走开了。 “回程!”有些惆怅的张海下定决心道。 就这样,张海所带领的队伍出了城向通县附近的大运河北端终点赶去,回宫的日子似乎也不算远了。 第943章 宫城风雨 北京城的盛夏三分之一是阴雨,而在此时的江南,却早已进入梅雨的季节。北方的人爱好雨天的意境,而在多阴雨的南方,这样的天气却总给人以沉默晦涩之感。 南京皇城在新朝似乎已经成为了练兵场和大工坊而不像正经意义上的皇宫,阴雨的天气里也有不远地方的水力车锤打铁的声音和更远的地方火器测试传来的隐隐铳响。 当然,皇城毕竟是皇城,皇宫也毕竟是皇宫,在这面积不算小的地方,还是有着那些王朝的权力中枢所必然会有的东西:如冷宫一般的软禁之所以及关押重犯的天牢。 春节前后张海率领近卫部队精锐和亲卫连里的精干离开皇宫之后,整个皇宫的守卫人数明显有些不足。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负责留下来的数百独立近卫部队及亲卫连这些比较可靠的队伍主要负责西院的安全,近卫第一旅的人则重点确保东城附近的皇家工坊和中央的国库重地,旧宫及整个宫城的看守则由刘洪涛的第二旅负责。 除了亲卫和广义近卫部队的数千人外,刘洪涛所率领的近卫第二旅是新朝最受信众的队伍之一,拥有四四制的加强步兵营四个以及两个炮兵营一个侦察营总计六千人左右的兵力。如果加上新兵营与预备营,那就是六个步兵营两个炮兵营,加上兵源成分上的优势,至少相当于三个旅主力部队的力量。 当然,刘洪涛也很懂得避嫌,为了避免逼宫的潜在可能与嫌疑,同时为了不影响队伍的战备。他没有派出太多的队伍去皇城之内负责执行守卫任务,而仅仅是由四个步兵营中战斗力比较差的第四步兵营和做为预备队的预备步兵营共一千六百名左右的战士来担任宫城卫戍任务。 按张海临走前的商议:整个皇城的面积不小,但最关键之处也就是三个重要的地方。两三千守军考虑其战斗力和责任意识相比旧式宫廷卫戍的优势,虽然人数比明时的宫中守卫少了很多,但是还是能够担负其基本的境界智能。特别是有了新朝六年的教训之后整个皇宫外围已经密布各种听翁警线暗铃等警戒设施的情况下。 宫城之中关押要人的地方还是被张海所忽略了,张海其实在临走之前考虑到这一点。但是新朝七年的政权已经安稳下来,新朝圣主的威望也影响到了广大内地,张海并不认为那些前朝余孽能够掀起什么旧浪。 在政权的自信心方面,新朝其实远强于那些没有多少皇权凭借的旧王朝。 不过刘洪涛还是慎重的,有些人物需要靠谱的部队时刻保持严防,而有些人物就没有严防的必要。比如朱由校、张海过去的那位不成器的兄长都由近卫部队抽出的队伍和第二旅四营组成联合看护队以充足的人手轮流换防。还有不少内情处的人派出的不少仆役负责这些人的日常起居,也是定期轮换以防意外。前朝的魏忠贤以及不少在京中被俘的高官也属在旧时多少有一些能量,算是比较重要的任务。也有专门的人负责看守。 一些女犯,看押的严密程度就要差了不少。张皇后等人还算是有内情处的人与第二旅的人轮流换防负责照料。而负责看押包括客印月在内的不少旧宫女犯的,就只有第二旅预备营的一个连中的各排轮流负责看守了。 这几年的时间以来,客印月所过的生活可并不怎么样。因为在旧宫的时候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加上刘洪涛也有心杀杀这人的锐气,就安排了几名曾经在数年前与客氏有旧怨的宫女负责照顾其起居。 当然,为了防止这些曾经与客氏有怨的宫女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儿来,平日里的食水还是由预备营第四连的人负责的。 可就算如此,几个利用不了什么能量的年轻宫女平日里也没少直接动粗向客印月身上讨债。 在最初,客印月不说是天天挨打旬旬负伤也差不了太多,很多饭里的荤食在几个宫女的克服报复之下也都吃不上,整个人险些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被折磨至死。 预备营第四连的连长郭勇本来不想管,也想有人教训教训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子。反正这人在过去也没有什么好评,大恶小恶也不少,不过还是担心这样的人在自己手里死了总归是不好交代,负责暗中勘察的战士报告说这客印月似乎逐步安静下来已经不怎么哭喊求救的时候,就亲自来到了关押客印月的前冷宫院子里,这才发现客印月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已经吊在了卧房梁上了。 郭勇也是底层出身,在民间,那自杀的女子数不胜数,对这种事情可不怎么感冒。不过还是装装样子的斥责了那几个宫女几句:“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做的也有些过了!我可没有明示过你们要办了这个人,圣主也没有这样说过。你们倒是擅做主张了,都滚一边儿去。。。” 郭勇斥责了下人之后最终还是亲自把这客印月从房梁子抬了下来。 此时的客印月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风韵,从偏胖的一个有些风韵的成熟美人而变的消瘦且有些衰老。不过就是这样的状态,当郭勇看到了那依旧比一般人有些白皙的肤色和还算端正的容貌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些躁动。这种状态下的客印月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一个妖妇,而似乎更像是一个有故事且楚楚可怜的女人。这让朴实百姓出身的郭勇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似乎多少有了些改观。 “看这女人的样子似乎不像个坏人,或许真像那些小说戏剧里的情节一样是在这宫城的环境下迫不得已?”郭勇有些不安的想到,但他思索片刻之后却终于有些释怀了:“非礼活人算违纪律,可非礼死人那还算违纪?何况是针对这样儿的人?何况自己也可以用抢救的名誉占占便宜,不占也白不占。。。” 想到这里,他回到门前看了看,发觉轮值的战士自觉的站到门外之后,就下定了决心。 第944章 客氏机遇 第二旅预备营第四连是除了正在进行严格训练的新兵连之外训练与管理相对较松懈的部队。当然,在刘洪涛所在的第二旅,即便是这类最差的连队兵源成分也有着比较严格的挑选,而且官兵们同样有不少或明或暗的奏报和调查。当然,是以月而不是以周为单位进行的。 “连长不会出什么事情?”院子的大门前一名年少的战士低声问道。 “应该是有人出了事儿需要检查?连长不让我们进去应该自有道理。下个月报告的时候记住提一下就可以了。”另一名负责拔门的战士叮嘱道。 虽然第四连的官兵们也都是比较朴实内向的少年,可是连长这样的举动之下也让战士们知道自己是想干什么了。对于连长郭勇,少年们都是敬佩的,至少比乡下那些辈份高点儿就不拿正眼瞧晚辈的“老把式”们强多了。因此这样一位单身的连长偶尔犯错战士们也觉得可以理解。特别是听说这里的女人都是新朝的重犯,过去的有罪之人。 不过即便在第二旅最为末流的连队,也还没有人敢对这种事情知情不报。“知情不报”“徇私谎报”在所有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处罚标准随着监督的逐步落实也随之提高。像这种对明显违纪事情处在身边的知情不举,性质之严重处罚标准之大仅次于叛变投敌,比战时违抗军令都要等而上之。 对于这一点,郭勇其实也很清楚,因此他在行动之前也早已想好了将这件事情坦白。所以在行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犹豫。 虽然是全旅最差的一个连的连长,但做为第二旅的连长,郭勇也是老部队里经过层层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选拔上来的人。就算是第一次****及似乎是“坏事”也没有寻常普通少年那样的紧张。而且也像个底层出身的处男一样不打算准备什么前戏,勇敢而直接把客印月抱在了**上,张开自己的嘴以免发出过大的声响并把自己的嘴吻在了那几乎比他大了一辈的女人的嘴。同时迅速用有力的手拔开客印月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并将那虽然年纪轻轻却颇显健壮的身体压在了那女人的**上。没有紧张,而是一种初次接触女人的异样感觉传遍了全身。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客印月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肥肉,显得消瘦不已,但郭勇并不在乎:这样的女人比起山东乡下那些骨瘦如柴年纪轻轻就已经眼角汗纹、皮肤也显得粗糙偏黑的人来说那已经算得上是出众了。虽然据说这女人已经年过四旬,但相貌上感觉也就平民人家三十岁左右女人的样子。给人的整体感觉强过这南京城里至少九成以上的年轻女子了。如果放在乡下,算不上天仙一般的人物那也会是十里八乡都会有些名气的女子了。 郭勇感觉到那女人身上的体温,发觉那有些微弱的脉搏和心跳,心也放宽了一些。心说这样也好,这女人应该没有死。应该能缓过来,这样自己也不会被误会的太深。 郭勇权衡了不少的时间,终究是没有做出做出那过于出格的事情来。不是他没有胆量,而是不愿意冒那样的风险。按照新军法纪,强暴妇女处于不同的影响和性质也有不同的处罚,但是最轻的处罚那也会是三年徒刑。而且这种事情一定会使自己失去军职并被逐出军队,对于有建功立业打算的人来说,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而如果只是猥亵,性质严重也会遭到徒刑、肉刑并被逐出军队,可对这法纪多少有一些了解的郭勇却知道自己这么做算不上“性质严重”那些情况。不做出那徇私枉法的事情来,最多也就是军棍加禁闭而已。这里关押的女人是什么人物队伍内的一些人特别是旅长那肯定清楚。八成会开恩打的不那么重,禁闭的时候也能送一些“学习材料”进来以保证不难免难熬,算不上什么大事。 客印月在昏迷之后渐渐恢复了意识,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如梦魇一般。她感觉到有个粗壮的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上,朦胧中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客印月早在十二三岁初潮以前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懵懂的少女了,加上二十年叱咤风云的宫廷生涯和这几年来的大变所受到的锻炼,心志已经坚强而沉稳,已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人而是一个成熟的政客与弄权者。遇到这种事情她感觉的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感觉到了一丝希望与机会。 是的,自己有可能遇到了为非作歹的士兵,那男人或许有可能讲自己先奸后杀并杀人灭口。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比在那些过去的下人们手中受辱折磨致死略好上一些。而往好里想:如果是职位更高一些的人呢?如果是那看守口中的刘旅长甚至那新朝圣主张海呢?对于新朝主力大军,特别是这宫城中的精锐,客印月算是在当年就有所耳闻也亲身见识过的。她不相信这是一支缺乏军纪的队伍,如果是那样,就不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取北京城并在没有多少兵力的时候就一统整个天下了。思维开始逐步活跃的时候,她甚至大概判断出了一些事情:这个男人不像是个上层人物,而只是负责的军官,极有可能是那为郭连长。这人一项忠于职守,怎么会做出如此事情?不,他还没有做出那一步的事情,自己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机会。。。“ 客印月在意识完全恢复,手脚似乎也能动转的时候,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直到不少时间这个身前的男人已经玩够之后才偷偷的睁开了眼睛。 “你并没有什么大碍,这就没事儿了。那几个以前的宫女我会叮嘱她们不要做过分的事情的,也不会让你在这样下去。要是圣主回来的时候听说重犯出了问题,那总归是不好。。。“郭勇告戒道。 当客印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郭勇早已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第945章 客氏机遇(二) 郭勇离开不久,几个二十来岁上下身穿旧日宫装的年轻的女子就闯进了门来,冷笑道:“夫人,和你比起来我们还真的是太嫩了啊?没想到你的手段这样的高超!很好,我们领教了!” “是啊,我们承认夫人的心计有一套,不愧是在当年那天顶上的人物。可惜了:我们也学聪明了!那就是。。。绝不能给你这样儿的人一丝一毫的机会!“一个宫女冷厉害的下定决心说道。 说罢,第三个旧日的宫女端着碳火盆走了进了屋内,笑道:“这虽是夏季,不过连绵的阴雨下的屋子内好象也有点儿凉啊?我们烧一盆碳火怎么样儿?” “你们想干什么?从圣主到旅长都不会允许你们这样胡来的!“客印月有些惶恐不安的说道。她不害怕与人勾心斗角走钢丝,但是碰上这种秀才与大兵式的危机还真的是有些茫然。 “你放心,我们不会像你当年那样残忍冷酷的!我听看守们说让你中碳气而死是最轻松的一种死法了,虽然不如真正的上吊痛快但也比服毒好的多。更重要的是这样儿的事情可以解释为事故和失误么。。。“ 客印月也知道拼命的时候来了,便一边躲避一边大声喊了起来:“长官救命!啊。。。“ “我说夫人啊夫人!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这看守们的默许,我们能搞的到这些东西么?“一个宫女冷笑道。 听到这话,客印月的心也是微微一沉,但她没有放弃,而是拼尽全力向门外冲去。 正当客印月同几个宫女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一声洪亮的男生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在客印月的耳边响起:“住手!谁告诉你们上面要处决她?” 说话的正是刚刚走出不具的郭勇,见到郭勇走了进来并这样说,客印月的心放了下来,甚至感觉到一丝兴奋与欣喜。而那几个宫女却是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如果让这个前世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翻了身,那可绝对不会有自己的好下场,越这样想,几个宫女就越是感觉到害怕。 郭勇沉默了片刻后便训斥道:“看来,你们是真不能习惯我新军之中的那种相对平等一些的氛围,非要让我重新给你们树立前宫时候的那些旧规矩是不是?你们几个放心:我新朝不是旧朝,圣主也不是那朱家之流。也绝不会出现那些隋唐旧事,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在我们这新朝的宫中兴风作浪。。。”说到这里的时候,郭勇的话却突然严厉起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这段日子以来你们过去有仇也好有怨也好,也都算是报了,一笔勾消了!从现在开始,我警告你们几个!即便是做为废人,你们几个的价值也比不上这位曾经在史书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人物。如果客夫人出了事情,你们几个也别想好过,如果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了,你们几个必不得好死。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我。。。我们知错了。。。”听到郭勇这样说,一个平日里胆气差一些的旧宫女子竟然吓的哭了起来。觉得这郭连长的意思,是要让这客氏还要重新成为自己像旧时关系那样的主人。 似乎是那几个宫女怕什么来什么,郭勇担心这几个前旧宫女子还不能习惯身份的改变,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下定决心让几名战士拿着备用的绳索走了进来,并把几个旧宫女子双手双脚绑了起来。还将一根本来就准备用于责罚的长木棍带了近来。 郭勇对客氏说道:“你先杀杀这几个人身上的这些日子以来养成的威风。打死了也无怨,这几个人出了事情旅长和圣主都是不会怪罪的!” 这样的话一出口,几个旧宫女子都是吓的哭了起来。 郭勇最后叮嘱道:“不要以为院子里给你们一分面子,没有看守,里面的事情我们就一无所知:要知道:这院子本来就是为了监听和监视所设计的。有人想胡闹,我们第一时间就会赶到!” 在郭勇走后,有人给客印月送来了食物,不是什么丰盛的菜肴,但却是新军主力部队几种平时所用的比较美味的糕点类行军口粮,客印月吃过了饭,觉得身子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虚了,面是却是忽然间阴沉。几名旧宫女子见状哭着求饶起来:“夫人!饶了我们!我们也是错误的领会了那郭连长的意思,不然的话我们说什么也。。。” 客印月却不理睬那些,而是严肃的下令道:“把手放在桌子上!” 几个女子虽是不愿,但也不得不照做,准备着迎接这似乎是躲不过去的命运。 奇怪的是客印月的第一棍没有打在这些女人们的手上或脸上等薄弱而敏感的部位,而是接二连三的打在了三个人的手腕被捆绑处到防护力比较强一些的手臂上方。而且力量似乎也不算很大。虽然在接连每人二十下的惩罚之下手臂有些疼痛。但那离过去宫中很寻常的挨打范畴也是差了很远,似乎连印象中自己儿时的家法都是不如。 “这些,是让你们知畏而已。可是从我的本心来讲,真的是不愿意像旧宫时候那样对待你们了。过去的时候我曾经对包括你们在内的不少人都很刻薄,是因为我如果不那样做,就会被有些人视为软弱可欺,我不得不那样做。在旧宫的时候,我是身在局中不进则退。而在此朝此刻,其实我们都是同命相连的人,在这并不算是真正宫廷也没有旧宫那样环境的宫中,我们主仆之间重新来过好么?” 客氏的话,郑重而又诚恳,但这并不是能够取信于人的原因,能够取信于人的,也是她清楚的放弃了看守赐予自己的生杀权力。 这种权力赋予像是一种试探,客氏当然没有测试郭连长底线的兴趣。 不过几名宫女却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听到这话,不管是相不相信,也不由的纷纷谢恩谢罪起来。 第946章 客氏机遇(三) “好了!这些日子来我可受了不少的罪,让我好好休息吧!对了,天要快下雨了。你们把外面我之前洗的辈褥也都收起来吧”客印月在三名旧宫时的女子似乎不打算在折腾之后终于对三人这样说道。没有多少虚伪与做作,就像一个长厚的家主一般,她也确实想静一静。 三名旧宫时的女子连忙感谢客印月的宽恕,惶恐不安的离开了客印月所在的房间。 客印月其实并没有多少困倦与疲惫之意,只是突然感觉到这二十多年入宫生涯以来的一种轻松和解脱。这五年来,虽然了解消息的渠道很少,可点点滴滴的积累还有当初位高权重时的一些风闻还是有的:这新朝从上到下基本上是以少年人和年轻人为主。而且据说新朝有不允许合法纳妾的规矩。就连天子也把南京皇城的大部分地方用做了练兵、做工、存钱的地方。 这是一个崭新而几乎没有多少积淀的王朝与势力,宫中没有各种复杂的人与关系,帝权又大的不可思议几乎没有任何掣肘。这样的地方在客印月看来:几乎是没有危险的宫廷,自己如果能够翻身,那或许就是一片坦途了,唯一的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或许真的不走运秀才遇见兵。。。 她拿起**前不知多长时间没有用过的铜镜在仔细的擦拭之后看着自己的容颜,对比当年的印象,不由的感觉到了一丝悲凉。那曾经是惊艳的容貌在洗去了铅华也褪去了应有的气色之后,简直如同过去寻常的宫女或者稍微象样儿点儿的路人一般无二了。 自己毕竟已经是年过四旬的人了,算起来已经是四十有二的年纪。平民百姓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已经是经期开始不稳并最终停经的时候了。像自己这样大多数时候都在富贵之中渡过的人,能过那七七之数还不停经的也是万中无一。那个时候,不说再怎么风韵尤存的人也是人老珠黄,就是自己想有自己的后代这个多年以来未曾有过的夙愿也终将落空。 “难道我就要在这如同好一点儿的冷宫的地方了此余生了么?不,我不能这样。。。“客印月下定了决心。 当然,如今的客印月也早已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她已经懂得了如何去规避风险,那至少先要找一个靠谱的人了解一下这新朝的政局和规则,也并不表现出自己的主动和冒进。不论在那市井之中还是宫廷之内,谋取大势的人往往不是凭宅斗一般的y谋与心计去攻击与拉拢别人。而是靠人缘与能力的构建,靠对形势与人的了解和判断去把握大势。那y谋与心计,很多情况下不过是对失去了形势而不自知的人的收关而已。 在这之后的十余天时间里,客印月什么也没有做。在这梅雨的季节里像一位猫冬的百姓一般,每日花上五个时辰以上的时间去休息。即便睡不到那个时间也会多躺一会儿。在其他的时间里,也只是读读书报和随意的同那几位宫女们下下棋。再也不用自己去像个下人一般忙碌这如冷宫一般地方的卫生。 吃饭的时候,三名旧时的宫女再也不感像以前那样霸道了,而是把分配给自己的r与菜都送与客印月。 客印月对三个旧时的宫女也十分的宽容,并不要求她们做太多的劳动。当有人表现的很积极的时候,客印月还会主动劝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那真正的宫中之人了,衣服被子没必要有一点儿脏就去洗。地面和桌子也没有必要有一点儿灰尘就去扫。你们把那么多的r菜都夹给我,就无许去干这种活了。再过十天半月一起处理也无所谓。” 听到客印月这样说,几名宫女也有些释怀了,觉得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应该去做的,如果说这客氏有什么目的,那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价值。 渐渐的,每日多食而少运动的客印月终于改变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消瘦,身体也逐渐的丰润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三名宫女似乎也有些明白客印月的目的了,可却终究不敢像过去那么嚣张。 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客印月忽然感觉到卧室里似乎有什么响动,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让她不由的一阵紧张,同时也有些疑惑:对于自己来说,那三个旧时的宫女是最为危险的人物。自己卧房的门内侧虽然没有c,可却是有所布置的。如果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那一定会有足够让自己惊醒的动静。莫非她们是从窗户进来的?客印月用眼脚的余光看了看窗户。 在那外面远处灯火光亮的微弱晖映下,窗户的轮廓也显现出来,那是大致完好的。能神不知贵不决进入自己房间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负责监视自己的守卫,二可能就是那有目的想要“解救”自己的人。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客印月一边仔细的思索着,一边警惕的聆听着那脚步声和呼吸声。似乎没有杀意?客印月在以前的时候曾经听东厂的人讲过:夜袭中有杀意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轻,越来越慢,而且是奔着自己的头部方向而来。几乎并不会听到呼吸的声音。 而她却听到了呼吸声,那轻轻的脚步声中也并没有透露出什么紧张,而是一个人很随意的摸到了**边大概脚下的位置。 当有双有力的大手摸到了自己的双脚的时候,客印月的心才终究放了下来:这是一个男人的手。当然,郭勇也是有灭口的一定可能的,但他要灭自己的口完全无需这样做,让那几个宫女去做就可以了。 “不用怕,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客印月终究是有些兴奋起来:自己的机遇终于到来了。 一个健壮的男人在黑暗中摸进了客印月的被窝里,迫不及待的拔开了自己与客印月身上仅有的猥衣亵裤。 那有些丰润的r体,让那男人感觉到了大不同于以前的感觉还有舒爽。 “你在怕什么?是不知道么,我告诉你该如何做吧”客印月低声轻笑道。 第9章 客氏机遇(四) “不。【】。。不用。。。”一个有些年轻的男子声音有些犹豫的回答道。 郭勇并不打算在这一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些天来一直在观察着客印月的他发现这十多天来的休息与保养,这个旧宫之时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虽然年过四旬,还似乎真的是有些资色,同多日之前完全是换了一个人的感觉。 有了上次的经验,郭勇就打算重来一次。不过他似乎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本来就有所异心的男子又怎能架的住这富有经验的成**子在两个人赤身同被情况下的引诱呢? 郭勇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可在草草的思索后也释然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也不是什么能给新军产生恶劣影响的人物。这地方由完全是自己负责,难道还担心她喊人或者被什么人在做事儿的时候撞见?只要自己不说,有谁能证明?就是这女人怀孕了,那应该也隐瞒不住自己。旧宫之中的三个女子这儿点觉悟应该还是有的,会向自己事先报告。如果真出了那样儿的事情,用土办法让她流产就是了。反正据说这种事情的概率并不算大,也不会是一矢中地,需要有比较长时间的**才有可能,我偶尔一次又能如何? 就在郭勇没有思考清楚的时候,忽然间陡生变故。不知什么时候的客印月在被子中已经滚到了郭勇的背后,身后一双r乎乎的女人的胖手死死的捏住了自己两腿之间二两r球。 意识到什么的郭勇想要挣脱,却在身子动转的时候感觉到一鼓钻心而令人做呕的疼痛:“啊!”郭勇疼的轻声叫了起来。当然这种疼痛似乎没有延续下去,客印月的手法很娴熟。两只手虽然握住了男人最柔软而脆弱的地方,但却没有像一个拼死反抗的妇女一样不管不顾的往死里捏。而是用力使手保持一定的形状,从根部扣住了二两r团,双手向牢笼一样禁锢住了那敏感而薄弱的部位,既让身材强壮的郭勇有一种无力与危险的感觉,又不会过于疼痛。 “不要怕!我只不过是想用行动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不管不顾的坏女人,是值得信任的。我可以利用你的死或重创来某些机会,但是我却不会那样做。我只是想要一个真正的男人陪我度过这最后的岁月。我已年过四旬,已经没有几年做为一个女人正常的光y了。 说着,郭勇敏感地方两团r附近那如同囚笼一般的巧妙双手变的柔软起来,轻轻的抚摩着自己那敏感的部位。但两团r上面的“手扣“并没有松开。 当客印月没有感觉到郭勇暴怒和紧张的情绪之后,才缓缓的松开了双手,但在这之前却使着用r最多的大腿夹紧郭勇的双颈,随后才送开手,却用自己的嘴轻吻然后含住了那男人最敏感而柔软的一团部位。 郭勇虽然没有进行真正的****,却也感觉到了身为处男以前从未感觉到的舒爽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戒备。 “你完全无需如此,如果你想有机会见比我更重要的一些人,比如说刘旅长,那跟我说一声也就可以了。。。“ 舌尖轻轻推顶,一团温热的r囊就离开了客印月将那湿润而温暖的嘴唇。 “那又如何呢?我听说新朝从帝王到官员,都没有侧室的说法。我即便有这个心,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金屋中的燕雀罢了,根本连机会都没有。想比之下,我更希望同朴实的新军英豪在一起,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费心费力,正日提防着别人的算计与打压。。。“客印月坦然的如此说道。 客印月当然没有放弃,但问题在于她对新朝宫内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比如张海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刘洪涛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新朝内部又有着什么样儿的明潜规则与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的采用拼死一搏的手段当然是不恰当的。不知己而不知彼的“先求战后求胜“是败军之将的典型风格。 郭勇笑道:“你也算是蒙的靠谱,但还是有些过于低看我们旅长了。告诉你好了:虽然你算是个风韵尤存而且认真的化化妆的话完全不输一些顶尖年轻女子的存在。但我们的旅长绝对不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的。他每夜都住在训练场附近的营房里,连新婚没多久的妻子都很少和他**。旅长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处理奏报或着去队伍上查夜。两个人一个执白班,一个执夜班。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队伍的训练及队伍的备战工作上了。他白天的时候除了领导全旅的合同化演练,还要处理各种奏报。。。“ 保密并不是新军主力部队十分重视的一个方面,这使得客印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到郭勇似乎说的有点儿过多了。客印月当年也是有这一些见识的人物,并不太相信郭勇的这些话。 算起来新朝拿下北京城已经五年时间了,据说全国大规模的战事结束也快四年之久了。一个四海无敌连边患没有的政权,这天子脚下的近卫这么认真的搞训练他就不怕闹出军队哗变或者谋反的事情来?当年厂公爷搞的那些精锐她也是见识过的,了解一些带兵的基本道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试探问道:“是朝廷又要出征打仗了?而且还是御驾亲征?哦。。。恕我冒昧。这些我本不该问的。“ “没什么,告诉你也无妨碍。我新朝和新军其实除了一些有联络和通信安全等细节上的事物,也算不得有什么真正的机密。我朝得天下,靠的其实不是情报与谋略,而是经营与实力。更别说你又不是在外面那些并不可控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我新朝如今虽然真正意义上的势力范围堪比最鼎盛时期汉朝,但从圣主再到我们,从来都没有像旧王朝那样松懈过。我们在准备一场当年的成吉思汗都难以相提并论的伟大远征。。。” 第948章 特别演习 “今天我们要进行一场有可能带来实际伤亡的大型模拟对抗演习,由三个旅组成的临时师级战斗群进行。【】这是我们第一次进行规模这么大,模仿度这么高的演习。我先说一下:虽然圣主有死亡指标要求。如果整体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二、也就是说参加演习的人死亡超过三百人,我可能就要下课。但这种高模拟度的战场大型演练是没有平均一说,可能你们所在的连或者排很不走运的遭到了蓝方的集中攻击而伤亡惨重。也有可能我们没有想到你们的表现会很低,那就可能带来更高的伤亡损失。这种演练中的伤亡一切都会是真实的,大家有没有准备?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要退出?这不是最后一次机会,但是我希望不要出现事后遭遇了教训才打退堂鼓的!” 南京江对岸的**演练场,刘洪涛让三个旅上万名官兵脱下全部的铠甲和行囊后强行拥挤在方圆不过两千平米的范围内,自己则占在一个高高的木桩上面进行着训话。 虽然天气很y沉,似乎随时有可能下雨,但是来到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们清楚:下雨天能够免除的训练项目有不少,但却绝不包括类似这样的大型活动。 随着新朝经济的改善以及新军能够掌握资源的逐步提升,如今的新军完全有能力组织过去不敢想像的“实战化军演”。 以东南一带的公安军为核心,有十万名“蓝军部队“和超过十万名后勤保障人员参加演习。蓝军部队没有太多的辎重和铠甲负担,所有的给养已经通过水运在场地内囤积好了并有着勤务人员帮助完成食宿和工事准备。但装备着超过十万具足有四十公斤重的大型钢制盾牌。 在场地内同时准备的还有十万支模拟这时代西洋火铳的火绳,并拥有装备有一千门中重火炮总人数超过万余人的炮兵,主要是各个步兵旅参加演练的加强炮兵。 四十公斤重的盾牌,还是水平不算低的低碳钢水平的材质,完全可以在掩护住一个人全身乃至一定侧面的同时抵御住这时代大部分单兵可c作火器的袭击。可在实战中是不会有什么军队去普及到单兵的。 这样的防护水平已经让队伍无法行军中携带足够的给养与其他装备,更难以有效的冲锋和近战,但对于演习想定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支规模足以超过世界上多数政权总实力的“蓝军”即是做为靶子的存在,也是做为磨刀石的存在。 按照计划,十一万规模的庞大军队将在连绵六七里左右的战线上发起进攻。这样的战线范围是这时代一般大规模军队的常见进攻范围。也是一个基层官兵在战场上所能够观察和感受到的范围。 按照张海和刘洪涛在很早以前的商议:要让新建的士兵真正的适应战场环境,并考验出大部分人在战场上的真实表现,就要立足于可能面对景象的最真实模拟。解决的办法就是真的在视听所能及的范围内营造出同可能的西方军队交战时的场面。 除了步兵以外,参战的部队中还将有很多骑兵。有各公安军中比较正规一些的骑兵,也有临时凑起来的“马队” 这些马队将在践踏和冲击受训主力官兵队伍的时候让战士们准确的以训练用攻击骑兵,以及用实弹攻击远处的靶子。 让刘洪涛感觉到满意的是这密集的站成r堆的上万人拥挤成的人群中,还是有那么五个比较坦白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形式般的应付。 当然这几个比较坦白的人都是事先调查好,并按照刘洪涛私下里的要求在这种场合下站出来避免走形式与冷场的。 “大家都对你们五个这样鄙视,但是我要赞扬五个:你们能够正视自己的缺点,这样儿的人也是有勇气的。如果你们糊弄和应付,到了战场上才真正抓瞎,那么危害的就不只是你们一个人了。”刘洪涛以洪亮的声音说道。 “我。。。旅长。我们不是害怕伤亡,而是不想在这样的训练中就遭遇伤亡。能让我们做为预备兵去参加五年以后的远征么? “你们当然有这个机会。当然是会做为预备补充兵的后勤人员。不过你们放心:五年后的远征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仗,会有你们上场的机会的。而且圣主特许:在这个时候选择退出的人并不代表退出军队和未来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在之后五年的时间里会被安排在南京的城防队伍内接受日常训练。个人和家属的待遇也按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搬。。。“ 这时拥挤成万人的“人堆“绕是主力部队官兵的纪律性远非一般人群可比,也不由一阵低低的躁动声。不过很低罢了。 “我知道你们有的人不理解,但这样的做法是害怕你们主动站出来的时候有顾虑,那样就可能在演练场甚至战场上连累了队伍也祸害了战友。随意我要明确的指出:站出来的人不是罪人,会有和留下来的人同样的机会。” 这样的劝说之下,又有七名官兵选择站了出来。这里面还有一位班长和一位排长。 在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之后,一万两千名官兵累计第十六、十七、十八旅三个步兵旅群一万两千名兵按次序逐步从拥挤成r堆的人群中一层层散开,披挂铠甲装备并重新收拾行囊进行整队。并在旗号的指引之下有序的集结起来展开了作战队形。 y云密布的天空之下,连绵整个大地的灰线还有不少奇怪的旗帜出现在远方。这时代的欧洲还没有足够的毛纺织工业以及充分的财力来在动员兵身上普及那些华贵的军服,这也使得公安军部队在模拟外军的时候只需要准备一些旗号还有一些特殊的饰品就足够了。其他的则以银灰色的胸甲代替。 那连绵不绝的灰县由远及近,在三个旅的战士们刚刚完成了方圆六七里左右的三角大阵展开的时候就有点点的白烟从远处冒出来了。 位于**一带展开的新军“特别大演习”拉开了帷幕 第949章 特别演习(二) 按照新军特别大演习的事先计算和测试:对于如今的新军几乎平均每个士兵的装备在战场上的防护水平都相当于这时代的欧洲保持战备的骑士才会有的水平。对于三十米以外发s的绝大多数滑膛弹丸甚至是炮s霰弹绝大部分部位都可以免役。 只要开火的人不像是打靶,而是模拟以实战中才会有的s击精度和s击方式,应该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能够把死亡率下降到百分之一以下。实际上在实战中,如果只面对十倍于自己兵力的传统部队,过去的新军主力部队一场作战也就顶多会伤亡半成并有一成可能死亡而已。 对新军威胁最大的其实是轻炮发s的炮弹还有重型炮发s的比葡萄弹还要大的重霰弹。这些弹药是精良的铠甲也难以避免官兵遭遇到伤亡的,如果这些火炮也像实战中那样开火,这就不是演习,而是真的在进行对敌开火作战了。 好在这**演习区以内有不少炮兵精确估距用的测距杆和地标线,地表也进行特殊的处理过,炮弹落下的时候会因为细土而带来不小的扬尘以便于观察弹着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火炮不是有意的瞄准目标开火,而是瞄准目标的上方一定距离开火,就可以把伤亡危险降低到合理的范围内。 在新军上层的分析中:即便敌军配备了数量不少的火炮,在新军线膛手和神s手的压制威胁下效率也一定会遭到很大程度上的降低的。 另一个不可控制的因素就是大规模炮发s带来的硝烟,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也只有让负责指挥的人负责时刻注意观察地表线和伤亡报告进行开火s击了,并且在烟雾影响太大的时候在不同的位置上进行s击。 为了在这样的演习中避免群死群伤的大规模事故,做为“开胃菜”的炮火压制只能进行一段时间的逐次试s以锻炼官兵们在威胁下的指挥能力及反应。 蓝军“炮兵群”一开始恰好的被部署在了“暂编第六师”三角大阵的三个角恰好六个对角线附近。六个团规模**百门火炮在开火的时候形成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恰好沿着队形前进的猛烈火力。 这些炮弹几乎完全从队列不远距离的上方飞过,上百门实心炮弹组成的炮弹群在以音速上下的速度飞过队伍上方的时候,甚至能够挂起呼啸的风吹的士兵们站立不稳。那令人胆寒的怪啸破空声,让这些本来在选训的时候心理素质已经经过考验的战士们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胆寒。 “卧倒!”负责指挥的军官们努力的喊道。 同过去的很多传统对手交战,新军作战队形一般是很松散的散兵线,大概几米才有一个人。因为几十个传统军队的战斗力才会有一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的水平,在欧洲战争的筹备中确立的新战术原则要求新军部队的标准队形是单排小群,排规模的士兵云集卧倒在不超过二十米左右的范围内,整个战线上平均每米左右一名士兵。 这么考虑的原因有三:一是在扩军之后新军主力部队有了比较充裕的兵力,不在像以前的时候同规模庞大的敌军交战时那样兵力捉襟见肘。二是做为假想敌的欧洲军队,战斗力要比传统军队高不少,如果以太松散的队形应战,那有可能在对手炮火的压制下当不住大规模骑兵的冲击。还有经过对实战报告与士兵日记的总结性研究:敌军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像当年拥有巨大兵力优势的时候保持火力压力。如果当新军部队的火力密度达到一定水平,就有可能压制住对手的火力。在线膛与炮兵广泛普及后尤其如此。 炮火接连不断的开火越来越密集,开始偶尔有炮弹落在队列的附近,飞溅起如同爆炸一般的土花和扬尘。在接连不断的炮火准备下,也开始出现了人员的伤亡。 第十七旅四营三连三排的队列恰好被一发炮弹砸中。九斤重的弹丸本来没有直接命中士兵的身体,但是紧贴着铠甲的弹s飞溅却一连造成了数名士兵伤亡,其中一人当场确认死亡,还有一人昏迷不醒可能重伤。 在连绵不段的炮击中,指挥员逐步摸清了意外的大致密度,也就放心的展开了更大规模的炮火准备。六个炮兵团接连不断的打出了二十余轮火力发s了一万七千多发炮弹。 开炮的浓烟已经让远处炮兵阵地模糊不清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蓝军“步兵群”已经*近到了距离战士们大概二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展开了火力。 在西洋火器比较成熟的17世纪及以后,二十毫米左右的大口径弹丸虽说在百步内才能靠谱,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才能打准,而实际上往往是在大概一百五十步约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才开火。 公安军组成的的蓝军部队按照要求,在不使用准星的情况下开火的时候扭头并闭眼进行s击。密集的弹丸如雨一般的压制过来,覆辙正面应敌的第十六旅连绵数里的战线上一时间被轮番齐s压制的尘土飞扬。 “开火!”第十六旅的军官们却在这个时候吹响了开火时的号声。有不少战士没有反应,更多的在开火中瞄准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不过好在新军的步兵在开火的时候比传统意义上的滑膛兵简单太多了,不需要装弹之类的复杂c作,只需要把身边早已事先填装好弹药的排向远处的敌军发s出去。 按照演习要求:受训部队的每一轮实战打靶都必须在接近真实的火力压制下进行。 这样一来,绝大多数官兵的命中率相比靶场直线下降。不过即便如此,因为那实战中的敌军队列往往有一人高,比训练时的靶子大的多,上靶率还是达到了五成之高。s击效率在一轮对s测试检查的时候达到了三分之一的水平。 刘洪涛不由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些年来新建的部队虽然训练与管理上十分用功,但毕竟比当年的队伍似乎少了不少的东西。 第950章 特别演习(三) 过去的新军主力部队,在面临强敌和箭矢弹雨的时候也基本上能保持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左右的队列命中率,五分之一左右的防御杀伤效率。【】虽说位于**一带的“新特演“最大限度的模拟了实战,按理来说以炮火和重弹雨的下的威慑力会比当年更大,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实战。百分之一死亡率级别的压制,同百分之几到百分之十左右死亡率的压制,那毕竟是有区别的。 “报告!“这时候在地堡形态的地下掩蔽指挥所内,一名勤务兵向刘洪涛送来了一份实训测试报告。 为了在对s训练打靶后的成绩以最快的速度报上来,这报告上是一份早就有所准备的表格。列出了命中率水平档次和各部队的番号。报靶的人以连为单位直接用黑点来填写上靶率的档次就行了。 当然,与上靶率对应的还有各部队在演习中的意外伤亡率,这样面对不同性质的火力压制会对部队的战斗效率带来什么样儿的影响就一清二楚了。 在炮火准备中伤亡最多的一个连队有四人死亡,加上负伤共计十来人。其中一个排军就承受了五人左右的伤亡,并有两人在弹雨下伤亡,与之损失接近的连队也有两个。这样的伤亡强度基本同实战环境下不算太过一边倒的情况类似。 这三个连队中,队列命中率一下就从一半左右降低到了不到五分之一,弹药杀伤效率降低到七分之一以下。这还是使用比较容易瞄准和命中,弹道也比较平直的武器,而如果使用当年的弓箭或臼铳,刘洪涛可以肯定效率会降低到十分之一以下, 十分之一左右的弹药效率,这在传统军队中是一个恐怖的水平。在古代所知的大规模战例中大概只有14世纪的英格兰长弓手可以达到这样的效率,当然后金精锐也包括在内。具备这样效率的古代军队通常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主。参训部队能有这样的表现,显然也跟在兵源选拔与训练管理上的超越有很大关系。 刘洪涛并不满意这个水平:“我们新军数年后的作战对象是史无前例强大的敌群,跨越地理障碍的远征和国力基础的薄弱又使我们不得不面临以少敌多的境地。这样的效率,显然是危险的,并有待提高的。“ 在短暂的停歇只后,实训测试又展开了。超过万余匹马在真正骑手的率领下向受训队伍展开了进攻。 一般来说,冷兵器时代的骑兵如果正面冲击步兵,总是会面临兵力密度不够的问题。直到拿战时代这种情况才有一定改观。而新军主力部队的战线兵力密度比拿战时期的军队更为单薄,面对骑兵时的应对能力就成为考验的一种了。 骑步兵对抗的时候只有骑兵发s的是有一定威力的实弹,并可以使用带传统三眼铳一类的兵器。而受训步兵则只能运用特制装药的“尘弹“来反击骑兵。 这当然同双方防护力的差别有关。这种测试是对单薄战线步兵的一种考验,也是对参训马匹的一种考验。 参加测试训练的骑兵也并不是像过去那样临时拼凑的马队,而是经过一定火器实训的马匹。负责驾御马的人也是各旅真正意义上挑选出来并经过一定合同训练的骑兵队伍。 上万匹马形成多路横队展开冲击的时候,犹如数面墙一样*近过来。集中起来的上万骑兵可以分成六队把攻击的重点放在一个步兵营群的正面上。*近到步兵阵列的前两波骑兵将负责s扰,中间两波负责对峙压制。而当步兵的视线完全被遮蔽的时候,真正的冲击骑兵将在其中一面迅速闪现出来。 这也是当年的后金主力针对当年新军的作战方式之一。从圣主那里也大致了解到:泰西骑兵同传统北方少数民族多少有一定差别。阿拉伯人也是如此。 缺乏优良马匹的传统北方少数民族军队很少进行正面骑兵进攻,而在欧洲却有不少骑兵擅长在战场上正面进攻。 刘洪涛也赞同了圣主有关军演的一个思路:当一支军队的体制弊端不是很大的时候,对抗演习并不是为了争胜,而是为了找到问题所在。不少官兵觉得: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一万冲击型骑兵去进攻一千新军主力部队那也是自寻死路。 不过以少量兵力同当年的后金军队对抗过的刘洪涛却明白要考验部队在各种情况下的应对能力。包括当火力刚刚消耗殆尽的情况下敌军以长纵队集中在一个方向上展开骑兵突击的情况。 相比远远的对s,这近战冲击考验更加给人以真实战场的感觉。搀杂了红色燃料的火药威力大打折扣,但是在仿真模拟度上提高了很多。虽然是演习,很多人依旧被骑兵投s而来的标与弹丸打倒,还有不少人在倒地之后被不止一波马群所踩踏。如果不是参训部队的防护能力远非一般士兵可以相提并论,就连第一次观察这种演习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场真实的冲突了。 在进行了远近交战的战术对抗打靶测试之后,受训部队开始展开了多个步兵旅相配合的实战下对抗性变阵交锋。 整个演练对抗中当有人在火力下负伤或死亡的时候还会暂停,以提醒更多的人这种演练是有伤亡风险的。因为如果伤亡率太低,很多士兵就感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危险。 实战中炮火的音响给指挥链带来了相当的挑战,特别是这种前所未有的火力战。在绝对优势兵力之敌的包抄合围之下也给负责暂编第六师的师部指挥人员带来了很大压力。因为在这种模拟实战的情况下,根本不像纸上推演或者站在点将台上下令指挥时那样容易轻易的观测到敌我全局。 按照新军的战术教范,在这种情况下,应对规模庞大的敌军围拢进攻突击的时候尽量在其他方向上留有足够的预备队,不给对手以可趁之机。因为张海清楚:做为一支崛起时间并不长,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军官过度依赖部队战斗力的情况下,论战场感悟与指挥能力,新军实际上是不如一些强敌的。 第951章 特别演习(四) 大规模演练并没有像寻常检阅和c练表演的时候那样持续并不算长的时间就结束了,而是按照一般战役的要求从午饭前一直延续接近夜幕降临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不久才算告一段落。【】 在这长达三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里,参加训练的部队不仅仅训练了接阵战考验下的各种火力s击。还演练了大规模近战r搏与追击、行军中遇到突袭或遇到埋伏性等多众情况下的迅速变阵。还有遇到敌军掘壕沟围困下的进攻,到了傍晚整个部队最为疲惫的时候又遇到了疲劳和饥饿状态下的大规模反夜战反伏击训练。当然还有不少时候,队伍是在同敌军的对峙中度过的。 夏季y雨天的**一带,气温并不算太高,但是这样高强度长时间的模拟对抗训练也使得参加训练的上万名官兵疲惫不堪,每个人的汗水都把铠甲内的衣服湿透了。幸亏这铠甲有一定设计上的准备,让内部可以形成类似阿拉伯长袍那样靠积蓄汗气来冷却的作用。 不仅仅是疲惫,这样一场以实弹进行的多项目对抗性演练下来。受训的一万两千名官兵遭到了四百人左右的伤亡。死亡和残废乃至极重伤难以恢复的人达到了二百人之多。这几乎相当于新军主力部队过去不少单次真实作战中的伤亡损失了。 受训的部队并不是新军主力部队中比较强的队伍,在经受了这样疲劳和恐惧带来的考验后,演习前曾经有些兴奋的士气也底落落起来。 刘洪涛在晚上的时候对三个旅的参训官兵们都花了不少时间举行了单独的演习总结会。一个旅四千名战士在不到两千平米的范围内无需像“万人大会”时那样战立的情况下拥挤成r堆了。而是至少有了坐下来的地方,哪怕是只能坐在战友们的腿上。这样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能围拢在刘洪涛身边最远不过二十几米的地方。讲话的时候声音受到一定影响,但是掌握风向并巧妙的站位外加声音洪亮的情况下还是能够让外排的官兵们也都能听清讲话。 “旅长,牺牲和伤残的人真的能得到类似在战场上一样的待遇么?这样的演练,每个旅每年都要进行么?”有个战士在自由提问的时候询问道,充满了疑惑和忧虑。为了以少量伤亡来增加压力,所有负伤的人都摆在十分显眼的地方接受救治。死亡的人也由所在的营集体举行葬礼。全部参演部队以及各营的伤亡情况也要向基层通报。 “这样的演练,每年都要进行,直到远征终战展开的时候。至少要进行五到六次左右。同时,我们的队伍在远征西方以前还将进行一次南下作战,用真实的战争来检验我们的水平。按我的估计,至少会有一成左右的官兵会在真正的远征之前牺牲或伤残,两成左右的人伤亡。参加过日朝作战的老部队所进行的考验要求低一些,但也要在远征之前组织全面的实践检测,估计至少会有半成的人在考验中牺牲或伤残。不过你们放心,所有伤残的官兵都会得到和实战标准一样的抚恤,牺牲的人在对家属的通知中也不会说你们是在演练中死亡。当然事先提出申请的另说。”刘洪涛坦诚而郑重的说道。 这样一说,不少人的心还稍稍放宽一些。毕竟即便是没有勋章的人,新朝中的死亡抚恤标准和残废抚恤标准也颇为不低。不过经过特意的渲染,这样的伤亡率也已经让不少人都感觉到压力了。 “旅长:我们如果牺牲在真正的战场上,我敢保证我们一个人绝对能够换取至少十个敌人的性命,就算那敌军真的可能拥有如我们一般的火力水平。可是如果牺牲在这样的‘战场’上。。。”一名基层的排长颇有些忧虑的说道。 刘洪涛沉默了许久,反问道:“你们觉得,一换十就够了么?新部队排一级的干部不少也是对新军的战史读过的。包括同西班牙人还有荷兰人的战例,还有皇家印刷处新出的《日朝攻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从圣主那里得来的明确消息:这西方各国的国力之和不仅仅是远远超过过去的前明,甚至就是我新朝在几年后也难以真正的赶超。他们不单单是有不逊色于我中原多少的人口,还因为封建分封而拥有不亚于日本列岛各大名的兵力动员能力。而且兵力的质量,要超过后金军,相当于当年后金军中的最精锐部队,这还是他们把不少的物力用于海上的结果。如果他们集中资源用于陆地,能够打造出来的武力潜力远远高于我新朝。我们出河西走廊能够维持的大军,能够维持拥有一定车马配置的二十万大军就已经是顶天了,最多再加上十万左右的后续补充兵。我们要以一倍兵力在进攻中打败几百万远非当年的对手可以并轮的强敌。这样的远征作战,不是伤亡多少的问题,而是如果能不能赢的问题。我们如果今后舍不得各部队总计一成多的牺牲两成的伤亡,那么未来可能面对的就不是伤亡多少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发生意外全军覆没的问题。” 刘洪涛的话让不少官兵都感觉到了震动。 “这西方真有这么强大?”一名战士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实这全身甲不是圣主的发明,那西方人在二百多年前就能造了。水力锻锤也不是,他们在近三百年前就能最标准的火药还有三吨级别的锻锤。只不过我们新朝的工匠更精,管理更严格而优秀,赏罚更分明。出来的铠甲和炮更精良罢了。而这带来的一个代价就是我们的规模在数年后也不可能与西方各国相提并论。”对于这些,张海并没有定下什么规矩和忌讳,也没有为了自己的威望而说谎。 微微的细雨在夜间忽然变的大了起来,幸好在这个时候刘洪涛刚刚完成了对三个旅的训导和安慰。忙碌了不少时间的临时暂编第六师临时师部里,不少将校也在休息着。 第952章 初露端倪 “一个月以前就收到了西北的大捷,算算日子,圣主应该到了快回师的时候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第十六旅旅长兼暂编第六师师长在休息的时候随意的向刘洪涛询问道。【】 刘洪涛不是一个在政治上十分敏感的人,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说道:“圣主自有安排,这些事情不应该是我们能打听的。快到日子那也是按最快的行程计算而已,还没有到我们应该做出不必要反应的时候。” 按照刘洪涛对张海的认知和了解,这次回宫说不定是谨慎的半秘密回京,不打招呼也是正常的。“ 当然此时的西院之内,柳香却无时无刻不再关注着那通过内情送来的消息。张海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从北京城起程南下了,这是柳香最近一次得到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还有李千兰等留在西院之中的大多数女孩们。这些孩子对于政务的理解力要超过柳香不少,平日里不少事情也是柳香同小女孩儿们一起商议。 由于平日里在各种奏报中接触到的信息不少,如今已经进入到少女时期的女孩儿们早已不像很多没出嫁的姑娘们一样对一些事情一知半解了。青春时代的女孩心思也多了起来,想到的事情早已不是以前的时候可比的了。 早在几个月张海刚刚出京的时候,西院里个别女孩们的心中就多有怨言,只是出于维护团结的想法一直被压制而已。可到了张海临近回来却不见沿途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刘玉萱却是有些安耐不住了。私下空闲的时候找到李千兰,坦然的讲出了心中的一些忧虑:“这一次,师傅怕又是要秘密回京了。其实。。。其实我觉得还是把一些话公开说出来比较好:我很早就觉得那杨思很早就有些心术不正,主动**圣主!那杨思万一真要是得了势,把圣主引到邪路上去。。。“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李千兰听到这样的话,反应会是当面训斥刘玉萱一顿,然后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张海或柳香。可是这一年以来杨思的种种行径也让李千兰觉得有些过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回道:“圣主是什么样儿的人我们再了解不过。不说我们以前就花了那么大的精力习武和培养弟子,就是这七年多的时间里,哪怕是战事不再危急之后,圣主又是怎么做的?圣主依然是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军政要务之上。过节的时候都未必得轻闲,会是那种旧王朝君主似的人物么?其实在一些事情上杨思比我们要细心机灵,让她缓解一下圣主的压力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李千兰没有争**的心思,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对新朝事业的危害太大了。如果自己抱着那样的心思,就是对圣主最大的不忠。 刘玉萱没有李千兰那样的大度,她虽然也害怕新朝变成旧朝,可是见到那杨思上窜下跳屡次与张海外出之后也不由的有些担忧起来。并且这个年纪的刘玉萱也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圣主为什么当初要冒不少人的偏见让还是孩子们的自己承担那样的重任?不就是在各种各样成份的人群中,女童是私心最少的人群么?可是到了初潮之后的少女时期,这种优势显然当然无存了。按照一些书上所说:进入少女时期的女人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变的比同年龄段的男孩儿更为早熟。那些新朝五年进来的一批新人很显然就是为了在不久的以后替代旧人。这曾经让杨思感觉到巨大的危机,包括柳玉萱在内的不少女孩儿也是如此。 “看看这封密报吧!是这个月才送上来的,虽然讲的事情却是去年的了!奏报的人不敢在那女人还在的时候,是到的圣主快回来的时候才终于按耐不住压力。”刘玉萱此时再也没有多少犹豫,拿出了自己刚刚获得不久的撒手锏:一封来自杀破狼谷亲卫连战士的密报。 密报的人名叫平凡,是亲卫连中十分独特的一群战士中的一员。亲卫连中有一个预备分队,即便是宋子悦也并不知晓。当然柳香与**杨秋霞等信的过的亲人知道这样一个单位存在,张海身边的小女孩儿也清楚。只是也并不清楚这个预备分队有多少人 平姓是小型,百家姓里排不到一百位内。这样的姓氏在亲卫连与近卫部队一类的战士兵中入选的时候是有所偏见的。孤儿新取的名字更不会其这样一个无助于士气提高的姓。可这个战士不但是个早于青州之战入伍的老战士。在地方任上的时候却在种种考验面前保持了自己的淳朴,经调查之后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在天下太平并安排退役之后急着成家。在任上巡查的时候曾经遭遇歹人的袭击并重伤残废,结合这个战士以往的一些表现记录,被张海破格吸纳为亲卫连的人。看重的当然不是其战力,而是忠诚可靠这一点儿。 平凡自从新朝五年的时候就被安排在杀破狼谷最为重要的一处院落的夹墙内成为张海身边的暗哨之一,负责监视一些隐秘之处张海的安全。 预备分队的亲兵们平日里是很少向张海身边的女孩儿们奏报的,而是有什么消息就在方便见面的时候直接把情况告诉张海。 而自从新朝六年杀破狼谷的时候见到那些事情之后,平凡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是在经过不少时候的慎重思考之后才决定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消息告诉张海身边的人。这样的奏报虽然说有些晚了,但平凡却觉得是必要的。如果等待圣主再一次回宫,事情就有夜长梦多的可能。 他把当初在杀破狼谷一号院落的时候那名曾经叫杨思的小女孩曾经在张海休息的时候套出绳索意图对张海不轨,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放弃,而是趁张海酒后昏迷的时候主动“献身”,而在这之后的不久杀破狼谷就遇到了敌袭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一遍。并声明有些事情圣主也可以做证。 第953章 初露端倪(二) 李千兰是一个正直而无私的女孩儿,也因此被张海所信重而成为身边女孩儿们的“班长”。当她看到这份详细的汇报的时候越看就越是震惊。 她没有想到,当年青州城的事情过去六七年之后竟然还会发生这样儿的事情。 “胆大包天!“饶是李千兰平日里比较稳定,见到这样儿的报告后也不由的骂道。他并不怀疑这样儿的奏报是不是什么人使的小手段,或者是对西院之人的栽赃陷害。因为那信上带有指纹的印章,仿制的成本可是极大的。更别说这样儿的事情在张海回来之后还可以核实。如果说是刘玉萱耍手段,那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杨思这一年多以来围绕圣主的一些活动也的确另人可疑。 亵渎圣主、预谋行凶、勾结外寇。即便是仅仅是嫌疑,那也相当了不得。在李千兰的心中:圣主的安危是头等大事。就算是有一天自己因为误会而遭到了危机,只要那不是更危险的歹人的陷害,她也毫不会在乎自己的青春乃至生命。杨思如果真的有过这样儿的举动,即便可能产生一些误会,李千兰在决断中也决定在所不惜。 “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女主和圣父圣母!”李千兰下定决心对刘玉萱说道。 随着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主,张海拥有历史上任何一位帝王都不曾有过的实际权力并拥有着巨大的威望。在这种情况下,以师傅相称的弟子还有张海身边的人也觉得以凡俗的师傅一类的称呼很不合适了。可是张海又比较反对旧时的皇太后皇后那一套称谓,因此张海弟子及身边的小女孩儿们约定俗成的成为就是称张海为圣主,柳香为女主。张海的父母为圣夫圣母。 柳香在天亮之后很早的时间里就赶到了西院门前等待着张海归来的消息。 “自从京城的最后一次消息之后,运河上还是没有南下的消息传来么?”李千兰有些焦急的找到了还在西院尚未去圣库与工坊巡视的柳香。 柳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通县的报告是最后一次,似乎圣主所在的队伍自通县南下之后就再没有了消息。虽说如今的大运河不像以往那样舟船往来甚多,可也有不少沿河负责警戒与通报的单位,在那之后却没有沿水路传来的消息,真是怪事!“ 在事情到眼前的时候,李千兰却有些犹豫起来,不过也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决定把那份密报交给柳香。毕竟有关张海安危的事情并不是小事儿。 柳香理解张海,但毕竟没有从小受过完整的典型女德教育,虽然尽可能的克制着有关这种事情的芥蒂,可却并不会因为这种芥蒂而生出一丝不道德感和愧疚感。这次张海再一次带着杨思远性。柳香的心中就早已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在这个时候当柳香看到那份来自于杀破狼谷的密报之后心中同样越发的感觉到了不安。她后悔自己当时的妥协,否则就不会让海儿也让自己承受这么大的危险。 张海所在的队伍在通州以后失踪了的事情也大幅度的加剧了柳香的这种担忧。 不过仔细的思索之后,李千兰与柳香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有太过容易引起恐慌的动作。我想圣主不会再像新朝六年的时候那么任性了吧。有新军中的近卫部队跟随着,除了杨思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在圣主身边。一些人就是想有什么y谋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逞的。“ 李千兰与柳香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通报到**与杨秋霞那里去。毕竟张海并不是长时间的失踪未归,按照中等速度的日子推算,回宫的日程里没有抵达南京一代也是有可能的。为了避免一些风险,张海从通州南下之后潜行至海路,由海路半秘密的半潜伏回宫也是有可能的。而如果把事情捅到张海的父母那里去。**与杨秋霞等人必然会通知刘洪涛等人就有可能在更广的范围的形成一种恐慌不安的氛围。 此时,柳香也终究意识到了什么:新朝的皇宫再不像皇宫,那也终究是皇宫。一些令人忧虑的、只在史书中才有可能发生的旧事,还是在新朝的宫中有些初露端倪了。新朝的领导集团拥有很多历朝开国帝王都不曾拥有的凝聚力,因为那是早有准备进行事先谋划的结果,可是却终究避免不了权力带给人们的忧虑。 就在柳香与李千兰等人为张海的安危担心的时候,张海也确实如柳香冥冥中的猜测那样,从通州南下之后并没有沿着运河以最快的速度回程,而是有意的展开了一次秘密潜行,通过带着队伍进行连续两个昼伏夜出的潜伏急行军,张海及身边的独立近卫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海边,并由海路通过精良的人力动力船队与寻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的赶到了长江口并逆江而上。整个快速的海路南下加上陆路的潜行也仅仅用了八天时间,几乎和以人力螺旋桨动力的小船走运河沿线的速度大致相当了。 刘洪涛是张海之外兵权较重的人,因此在“信息权“上也就出让的更多。当张海等人率领队伍从**上岸来到演兵场的时候,整个战场正在进行着清理以及重新的准备。还有不少在暂编第六师的演习中负伤的伤员再接受着救治。 刘洪涛也正在忙碌着准备进行第二场“新特演“。如今新军主力部队共拥有二十多个步兵旅,按照计划将整编为七个师群并最终建立八个步兵师群。暂编第七师如今还在进行着巩固性的基础训练,演习就从暂编第六师的第十六旅到十八旅开始。紧接着的是暂编第五师。 也是按照预先的计划,每年的夏季和冬季**一带的演兵场将轮训各三个师群,累计六个师群。这样使得新军主力的大部分部队都能够每年受到一次这样最大限度接近于战场的实战测试。以检验出各个部队的真实水平,这才是类似于实战锻炼的机会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第954章 初露端倪(三) “部队实训的情况怎么样?”张海在指挥所里见到刘洪涛在忙碌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由的询问道。【】 “按照我们队伍上的标准可不怎么样儿。估计实际战斗效率能有当年我们北征时那些队伍的五分之一就不错了。这还没有考虑到兵器上的进步,整整下降了一个层次啊!”刘洪涛有些忧虑的说。 张海也沉默了许久,五分之一的水平那就是说实际的战场上可能在轻装的情况下对付五六倍于自身兵力的像样对手都有可能陷入僵持了,怎么看都显得平庸了一些。 但在权衡了许久后,张海还是安慰的说道:“你也无需有太大的压力。过去我们的队伍兵力有限,相比一些拥有大量骑兵的对手还缺乏战术机动性。本来就需要有超常的表现才能应对巨大的挑战。现在我们的这些队伍在战争锻炼和训练,还有参加队伍的动机上都不能跟颠峰时期老部队相比。可是我们拥有充足的时间,还有庞大的国家,不再会经常的面对过去那种以一挡十的情况了。西方的战争潜力虽强,毕竟是由矛盾复杂的多国构成,不可能在同一个战场上集中十倍于我们的兵力还能使臂如指的,即便是我军分兵也一样。我们的这些演习所设想的情况就是在分兵进击的情况下一种比较坏的可能了。” 听到张海这样说,刘洪涛的心也稍稍宽了下来。 其实张海见到有关训练及一些对比推定之后研究之后,本身也不由的有些失落。从开国以前到最近不久,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一直是精锐中的精锐,远超过这个时代层次的队伍。进行的各种神仙仗无数,但是如今却明白:在社会环境基础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大的变化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像抗战时期的日本那样随便拉一些预备役十天内入伍就有超常表现的。先不说近代日本与这时代中国在文化与民风上的巨大差别,单是顶尖近代国家才会有的民族精神及教育体系就不是如今的新朝可以在短时间内比拟的。 张海也清楚,实际上这些新部队的实测中能有真实伤亡与压力环境下这样的成绩,八成还是因为新朝独特的凝聚力与新朝四年那件事带来的民间威望和信仰有关。否则从组建到成立不过一年有余的队伍,顶天也就是寻常古代堪战部队的水平。 “第一次参训的队伍前百分之二的实力怎么样?“张海忽然问道。 除了利用模拟实战压力淘汰出不合格的人以外,选拔出在模拟实战环境下表现突出的人也是新特演的重要目的。 刘洪涛有些皱了皱眉,这种工作重要却也繁重:“还在统计中呢,我让她过来报告下已经初步得出的结论吧。表现最突出的连队比较哈辨认,但是如果范围缩小到个人或班组,那判读上就会有相当问题。还要结合对具体部队的实际报告和调查。” 刘洪涛也一时忘了,与自己一起负责这件事情的人正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于英。 张海的妻子柳香是自幼的青梅竹马,而后来张海身边的诸如李千兰杨思等女孩儿,并不是按照婚配的标准去选拔的,而且也有严格的年龄要求与同届要求。其实在张海拿下山东境内不久,新军就从闻香教那里解救过一些还在儿童年纪的时候资色就十分出众的女孩儿。当时新军中的不少基层官兵还并不知道夺得天下之后的张海会对柳香那么的专一。 做为张海手下重臣配偶的于英,就是这些从全国几个重点地方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这样的人在可靠性上的基本要求是:不超过十岁,至少是还没有青春发育的特征。品性与忠诚经过严格的考验,特别是要经过内情部那关。在相貌上的诸多审美也同现在有些不一样,似乎更倾向于当代的西洋人。 这样的人,选拔范围也就基本只存在于西南、西北个别地区与胶东了。从人品与可靠性还有新军起家之地等种种角度上,胶东一带出身的于丁等部分姓氏的人也就成为了首选。 近六年的时间以来,在教导这些孩子们方面杨秋霞花了不少的心思,而且基本是遵循张海的思路。 忠诚朴实并有相当资色的女孩儿,再加上在新军队伍里层次几乎不逊色于张海本人及**杨秋霞等人的超高伙食待遇,还有请来的人在不少方面的培训和教育,这些都使得这些万里挑一并经过大量投资女孩儿成为了在这时代倾国倾城,即便放在后世也有**十分水准的人,而于英就是当中的佼佼者。 这时代也有不少按照这样的思路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不论是贵族还是民间一些教门中都一样。不过旧势力面临的一个尴尬是:舍得花巨额本钱就玩养成计划的人,不一定能够选到资色特别出众的女孩儿,这些女孩儿有很大可能在基层就被大户们或者一些权贵人物的手下“贪墨”了。 后世的一些不是十分重要的印象张海已经模糊了,习惯了这个时代的影象之后,当刘洪涛的的妻子走进来的时就连张海也不由的眼前一亮,忘记了一些禁忌。 年纪不过二八左右的于英,皮肤白皙的像是画中人一般。那没有经过太久房事生活的****丰润而挺拔。衣杉头饰并不怎样的华贵,而是穿着的很朴素自然,可内在透露出来的一种拥有灵性而不做作的大度气质,是这时代很多类似人物都不曾见过的。就是柳香与杨思等人的身上也都没有。 张海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于英,不过于英却是曾经在宫内的时候见过张海的,而且也看的出来能让自己的丈夫必恭必敬还这样高大而强壮的人也必是张海无疑了。 起初的时候有些惊讶与兴奋,她忠于自己的丈夫,但更为佩服的其实是短短数年就有着惊天成就的张海。 可当于英不经意间望见张海的目光似乎有些异样,而且竟然盯着自己的****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的时候,也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第955章 初露端倪(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时候,张海也不由的懊悔不已。【】这恐怕是一个难以挽回的错误,不过为了打破沉默,张海还是向于英声音有些不太自然的询问道:“演习中的测评成绩调查有眉目了?” 于英也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那种有些失望而羞愤的心情而懊悔。是自己忘记了自己那祸国殃民的出众容貌身材了。圣主也是以凡人身躯转世,平日里又经常忙碌事业,见到自己的时候有些失态完全是正常的反应。 “没有,看着样子还是只能明确到班,如果明确到人我担心会带来太多的疏漏了。暂时只有第十六旅三百个步兵类班级单位的成绩报告。界限确实在前百分之二比较明显。其中有六个班不仅取得了全中的成绩,而且压力下的散布精度反比高于平均线至少八到十倍。我估计在更高的实战压力下,这六个班的战绩恐怕就要占到全旅的两成了。可是按照以往的战斗详报分析,百分之二范围内的精干往往能有四成以上的战绩比例。。。。“于英郑重而认真的报告道。 “到班就可以了,是我们的演习中的测评规划不够合理。“张海对于英安慰道。 于英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忙完,刚想说我可以走了什么之类的话,但终究是意识到在圣主面前这样可能有些过于不礼貌了。 直到张海默默的示意,于英才走出了指挥所。张海害怕再犯什么错误,没有去看于英走出去的背影。 张海觉得自己的失误不是一件小事,在同刘洪涛商议完有关新朝七年主力部队演习安排的事情之后,还是向刘洪涛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表示了歉意:“是我刚才失态了,犯了就算是旧时的君主都不应该犯的错。” 刘洪涛虽然同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关系不错,也有了些感情。但是他却知道所有的这一且都是圣主张海带给自己的:“贱内本来就是圣主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培养出来的,也理应属于圣主。要不然。。。“ 张海想辩解什么,却不知怎的总是感觉到一丝无力,甚至也曾想到这样一个品貌都极佳的人或许当真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发挥更大的作用?可是想到这种事情可能带来的影响,张海还是在心中果断的放弃了:“你是自从盐山起事的时候就跟着队伍的老人了。自幼就懂得很多一般人不能懂得的道理。那么你觉得如果这样做,对我们的队伍内部的凝聚力真的有利么?我不会去做这样儿的事情的。你大可以放心。。。“ 张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 而就在那一天的晚上,刘洪涛郑重的找到了于英,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可能成为新朝君臣之间的一道裂痕。” “夫君放心,我知道应该怎样去做。我的一切都是圣主给的。没有圣主一家,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会像圣主那里把这件事情说开。我愿意成为圣主身边永远见不得光的人,这样其实也可以为新朝乃至圣主的事业出力。而我的身份,只要随便找一个能够顶替我的人就可以了。我们的出身都很简单,没有太多的家族关系上的顾虑。。。”于英的心有些怅然。但是对圣主热烈的信仰与崇拜使她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样儿的事情,你最好同圣母那里也说一说,让圣母最终决定和安排,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刘洪涛叮嘱道。 张海不知怎的,在带领队伍出了**演练场的防区率领队伍渡江以后,在注意到杨思一直默默的就在自己的身边。 自从出巡的日子以来,杨思虽然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却是十分的“识大体”。很少在自己身边人的面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这一路上同自己的****也只有寥寥的那么几次。直到回到船上的时候才会到了一年以前的那种热烈。不过这一带长江的江面毕竟没有多宽,也不比海上。 张海还是带着队伍趁着夜色半秘密的从南京后山北门回宫,安定下来之后才决定弥补这几个月以来对杨思的亏欠。然而不知在何时,张海却不由的将柳香忘却了。 一般的皇宫之中如果包括皇城范围,通常至少有几千到八千人不等的守卫、几千人到八千人不等的宫女、几千人到万人以上不等的太监,少则也有两万以上规模的各色人等。 新朝的皇宫之中,守卫的总人数不过两三千人,其次就要算是那靠西的皇家工坊里的工匠人数最多了。这使得在比故宫还要大很多的皇城之中,很多地方都显得空空荡荡。有不少旧时的宫殿早已闲置下来,大概每过十天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会有人进去打扫房间。 当然,新朝六年的不少事情之后,这些“鬼殿也时常有人检查“不过当张海秘密归来之后,巡查的人也都留了下来加强这宫殿中的守卫。还有人送来了火烛与热水乃至干净的被褥一类的东西以供张海及其身边的人方便的使用。 在回到皇城并来到了宫中相对封闭的一处宽阔的厅室之内的时候,不论是张海还是杨思都彻底的放松下来。 杨思没有着干净简洁的新装,而是换上了如同婚礼一般的红色宫装,在精心的打扮之后虽然年纪不算成熟,也显得更加诱人了。 张海笑道:“如今我也不是那底层一般的身份,现在就来么?好歹有点儿前戏吧?” “这样好了:圣主先饮五杯烈酒,在同我一起玩玩如何?”杨思的话语勇敢大气而充满着**。张海也就如其所愿的两个人一起拿着酒杯说笑起来。 张海的酒量并不算大不过两三杯蒸馏烈酒的样子就有些眩晕了,而五杯酒伴着并不算多的甜食口粮下肚之后,站立都有些不稳了。想是整个地板都在惊涛骇浪之中摇晃一样。同杨思之是追逐了几步就跌倒在地板上再也难以爬起来。 朦胧的醉意之中,张海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自己虽说酒量不行,但也绝不至于一倒地全身的力气就如同泄了一样,连爬起身都难了。 第956章 迷失自我 不仅仅是全身有些无力以及难以睁开眼睛的醉意,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躁动在心中涌动着。【】 这一切都让还保持着一丝理智的张海感觉到不安:杨思是真有歹意的孩子么?不会的。或许在当年,有可能有种种误会。但就算是自懂事儿的时候开始接受教育和培训的孩子,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又承担了这么多年的重任,难道还会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么?或许她只是像去年那样一时兴起而已?一定是这样儿的,杨思是个大胆而放的开的女孩儿,敢说也敢做。但是绝不会做出什么忤逆的事情。。。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间张海陷入了昏迷。当似乎感觉自己醒来的时候,不知怎的睡意似乎一直没有去。 张海打算伸展一下腰腿的时候却发现动不了。不是无力,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五花当绑起来。 感觉到自己力量似乎没有消失的张海愤怒的挣扎,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身力气却怎么也挣扎不开那把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反绑在身后的绳索。 与此同时,似乎逐渐有些清醒的张海还看到了周围的景象似乎也发生变化了,不是那自己有些熟悉的旧宫,而似乎是一处陌生的荒芜郊外。甚至不是那自己所熟悉的杀破狼谷,而似乎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处山d。山d的外面是一片昏暗的竹林,d内虽然并不寒冷,但却有些潮湿。 一个穿着有些妖艳的少女的身影闪现出来,似乎是杨思?在杨思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人,其中一人是个四十来岁微胖而有些丰韵的成**子,衣着暴露而又有**力。还有两个大龄儿童,似乎是双胞胎? “杨思?是你么?”张海有些严肃而沉重的问道。 “是我,怎么了?!忍辱负重八年之久,今天终于要为父母报仇雪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快的,那太便宜你了?!”杨思面似桃花的笑着,而声音却似乎有些冷酷而无情。 张海沉默了许久,现在的张海回想起自己少年的时候起事以后的所作所为,还是感觉到有些手段过激了。很多不过是自己前世不满的一种变相的报复,也有一些自我中心玩世不恭的意味在里面。压制那些人也并非一定要搞到血雨腥风到那种程度。 “杨思,当年的一些事情,是我错了。我带领队伍乃至执掌天下早年的时候有些做法过于偏激,超出了必要的限度。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也应该有所了解吧?难道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一家之私一己之利么?” “你或许算的上是一个中等偏上有些良心的君王,可那又有什么用?你的所作所为,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我中华陷入那黑暗的集权宗教社会中去,从而最终被灭不掉的西欧残余所反抄压制。更别说我全族的仇恨还有天下千千万万的冤屈必须得到偿还。你放心好了,现在的新朝可是说缺了你一个人就玩不转了!” 张海从杨思的话里感觉到一丝寒意。张海并不是一个天生英勇无畏坚强不屈的人,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第一批孩子当中,我最关心的就是你和李千兰等几个人了。看在这些年来还有这些日子以来你我之间的一点儿感情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条生路?如果不能,给我个痛快也可以。。。” 杨思冷笑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强壮勇武之人竟然是这样的废物!我今天就是要让你这种人尝尝你发明出来的酷刑的滋味!动手!” 随着杨思的一声令下,除了杨思身后的几个女子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那名有些衣着暴露而微胖的中年****笑着了过来,拔开自己的裤子,张海却感觉到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那女人下手比自己想象的还有狠毒,只见她在自己两腿之间的****涂了一些有些香味的油状物。当张海以为那女人要给自己去势的时候不由的挣扎起来,可却怎么也挣扎不开。那****却是把一个小铁盒打了开来,放出了一只足有拳头大小的恐怖蜘蛛,那蜘蛛一出铁盒就似乎是像闻见了什么味道一样向着自己的裆部爬来。 这恐惧终于让张海震惊并惊叫了出来,同时不由的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歹毒的女人!必不得好死!你以为我张海所说的天帝之使完全是唬人么?!我告诉你们,我能转世第一次,就能也转世第二次!” 开始只是裆部令人毛骨悚然的痒痒,紧接着那毒蜘蛛如钳子一般的嘴扣住了男人敏感而柔软的r体,注s出能令肌r腐蚀的毒y,火烧一般剧烈的疼痛感随之传来。 在这之前,张海的心中总有一种侥幸:这会不会是个梦境?可是当那疼痛感传来的时候,却让张海有一种真实感的感觉,这更加令人恐惧起来。 “你放心,这不是毒蜘蛛!客夫人与我怎么会让你那么轻易的就死去呢?”两个大龄女童一边儿笑一边儿走来的时候也忽然让张海想起来这几个女子的身份:那****似乎就是客巴巴?而那两个大龄女童是被自己所遗忘的朝鲜女孩儿。 “上石刑!”随着一声令下:这时候有更多的五六岁小女孩儿们忽然闯进了山d,其中不少张海都有些印象。让张海奇怪的是那些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正是前年才进宫做为身边参谋预备者的孩子们。这让张海感觉到惊异起来。 “不对!”随着张海思维的活动,似乎觉得那里不对。宫城的戒备那么森严,自己所在的旧殿也有亲卫把手。就凭这些女孩儿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出京城搞到荒郊野外竟然没有几个帮手? 而且自己虽然身受酷刑,但那毒虫噬y之痛又怎会是这样的寻常?如果着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境,自己早就会被疼的丧失思维和反应能力了。 想到这里,张海感觉到的惊恐也不由的少了很多,心境也变的坦然起来。 第957章 迷失自我(二) 寻常的梦境,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就代表着理性思维的活跃,大脑运转的加快。【】不是很快就会醒来,也是很容易能够从梦中摆脱。 张海也试图着挣扎并从梦境中走出来的时候,终于渐渐的发现身下的痛苦之感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鼓难以忍耐的躁热和冲动。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张海在心中默默的念到,身上的绳子似乎松了一些。这令人感觉到恐怖的环境与场景也切换到了似乎是自己比较熟悉的一座旧殿之中,那似乎就是自己回到宫中之后不久所进的一处旧殿。 而且张海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眩晕之感也少了不少。 这些经历让张海感觉到颇有些不平:自己竟然被这些梦中的人物吓了个半死?不找些平衡怎么过的去?这一切都是梦境!梦境中做事还需要有什么这样儿那样的顾及?在遇到这么美妙的场景,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了? 这样的想法伴随着心中的一股躁动之意终于让张海彻底抛开了平日里的束缚,释放出了充满着**的自己。 “既然都来了!就陪我一起玩玩吧?你们这些鬼东西刚才把我吓了个半死,如今却是到了要归还的时候了!”张海一边笑着,一边再也没有什么顾及的扑了上来。 杨思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勉强的堆起笑容拦在了张海的身前:“圣主。。。我们继续吧。。。” 张海不经意的笑道:“这几个月来在水路上的时候你我之间都已经没有什么新鲜可言,快成老夫老妻了。就让我换换口味吧!” 想到这是在梦中,**中的张海再也没有多少顾及的向身边几个孩子抓去! “快跑!”杨思有些着急的低声暗示道,直向赶来几个并不算大的小孩使眼色。而在张海身边的几个新朝五年才进来的小女孩儿却茫然间的有些不知所谓:“圣主不是最终找到了么?难道圣主还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在孩子们的眼中,张海拥有的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地位,而且还是一个关心尊重自己,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孩子看待而且平易近人的长辈,从来不会觉得那如父亲一般的高的人物会对自己怎么样。 见到张海似乎充满笑意的向自己走了,离张海最近的几个新朝五年才入宫的五岁小女孩儿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有些兴奋的迎了上来。 张海仅仅是因为潜在的道德意识稍稍的有些犹豫,可转念想到这是在梦中,也就终于放开手脚无无所顾及起来。 “啊!“忽然间,一名女孩儿感觉到道理自己下身的剧疼和流出的鲜血,不由的哭了起来。 “圣主。。。“当张海开始上下其手行那**之事的时候,对此还没有多少概念的女孩儿也有些惊恐起来。不过因为平时的纪律意识,其他几个观望中的孩子没有敢去阻拦,也没有想到逃跑。 张海的身躯太大了,幼小的孩子们根本经受不住这种摧残,接连有三四个孩子哭了起来,甚至疼的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这时候李千兰也不知何时赶了过来,见到此时张海的所作所为还有状态的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妥。如果是见到寻常的人行这种事儿,李千兰会毫不犹豫的下狠手解救那些年纪幼小的孩子们。可是在面对张海的时候,李千兰却踌躇了:她根本不可能如大逆不道一般的对张海出手。 忽然间:李千兰见到神智似乎有些不清的张海的时候想到了一件危险的事,意识到这儿的时候,李千兰就有些勉强的笑着,但毫不犹豫的来到了张海的身前,并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圣主!是我,让我来吧!” 不知怎的,张海见到李千兰的时候忽然间一楞,行事也停了下来,心中也是一跳:李千兰是张海比较敬佩的一个女孩儿,觉得她心中坦荡光明而充满信仰,是张海觉得少有而能充分信任人。 “这一切如果不是做梦,而是回到了现实,那我岂不是犯了大错?想到这里,张海也终究有些惶恐不安了。张海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发现这殿堂内依然有些烟雾缭绕,远处有些模糊不清。景象似乎还在如水流一般的扭动着,怎么也不像是现实中的场景心才有些放了下来。 “李千兰,有些话在现实里我不能对你说,可在这梦中说说也无妨:我的前世还有今生,其实并没有遇见过几个自己所爱的人。即便是柳香和杨思,也是我不想辜负她们的心意,而且我也有很多的考量与责任,使得我只能给她们以名分与未来。其实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我心中最喜爱的人。能在梦中与你相见,若不珍惜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我也始终与你保持着如同过去那种师徒关系,甚至是师徒关系都不可得。。。“ 说到这里,张海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与自己平时近在身边却因为种种顾虑不得亲近的意中人紧紧的相拥,不复过去初经人事时的生涩,而是热烈与奔放的**在了一起。 李千兰此时的状态并不好,但还是腰着呀尽量忍受着疼痛,虽然痛苦,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兴奋与感动。 这个时候,杨秋霞终于赶了过来,看到了这不堪入目的一目。起初是震惊,但忽然意识到什么,对着身后跟来的一些人说道:“海儿就在这里,应该没事儿,你们先都回去吧!” 杨秋霞并不掌握什么太大的实权,但即便是张海身边的亲卫连战士也都觉得圣母所说有一定道理。 自从起事儿的那天起,就连张海身边的不少人也都很少见过甚至听说过张海有过纵欲的行为,而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和杨思等人在宫中**的机会,自己又何苦去找没趣呢? 精力异常旺盛的张海足足在旧殿之中翻云覆雨了近一个时辰半之久才稍稍停歇下来,重新感觉到下身的无力和阵阵的空虚。 第958章 补救余音 身体透支过度的张海再一次昏睡了过去,可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就清醒过来。【】这时候天色似乎刚刚蒙蒙亮而已。 张海感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西院内的卧房内,柳香睡在自己的身边,杨思不知道去了哪里。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张海越来越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一个极为可怕的感觉在张海的心中油然而生:昨天夜里的第一个梦境显然是虚假的,但是第二个“梦”虽然似乎依然觉得远处有些诡异,可一切又太过的真实而合乎感觉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将怎样?后果不堪想象! 张海想到这里毫不犹豫的坐起了身,摸到了**边墙壁上的一个特殊开关,那是一个牵动则几米外燧发机关的自动打火装置,当扣动机关的时候,屋子里挂在墙壁上的灯火就被自动点燃了。 这种开关是一种半紧急状态下的备用开关,打开的灯火如同火把一样至少相当于上百个同时燃烧起来的蜡烛,将并不算大的卧房里照的明亮。 “醒醒!今天是几月几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海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把柳香从睡梦中叫醒并询问道。 柳香在张海的眼中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这更加重了张海的怀疑,但她还是当做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似的低声说道:“昨天圣主夜间自城北秘密回宫,于宫北的旧殿之中同一起饮酒休息。可是我们却没有得到消息,这可是让圣母还是孩子们担心不小,我们在宫中四处搜寻才最终在旧殿之中找到的圣主,圣母担心那里不安全,这才让李千兰等孩子们一起动手,把你抬回了西院。。。” 柳香说的当然并非虚言,但张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共有哪些人去了旧殿,你们找的时候有没有惊动亲卫连的官兵其他守卫还有皇家工场及圣库负责的人?”这些话虽然很难开口,但张海还是尽可能的询问道。 柳香似乎意识到什么,但也不敢浪费时间瞎编,而是如实的回答道:“进旧殿的时候没有惊动宋子悦他们,只是从旧殿回来的时候遇到外面值勤的人,帮了下忙。西院包括李千兰在内的二十多个小女孩儿都去了,还有最先找到旧殿的第十三学组五名新朝五年才入宫的小女孩儿。当然圣母杨秋霞也去了,除此以外,没有再惊动其他的人。。。” 听到这些话,张海感觉的震惊的同时也有一丝庆幸,还好,就算是真出了事情也不会太过糟糕。可想到这里的时候,愧疚与负罪的感觉却不由的袭来。 张海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李千兰在哪里?“ “千兰还在后面的房间里与孩子们一起休息“柳香回答道。 张海听到这话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他没有询问杨思的下落,因为他并不确定现在杨思的遭遇,也并不清楚杨思这样的孩子能不能对自己诚恳而如实的回答问题。可张海对李千兰却是信任的。李千兰即便要隐瞒一些事情,张海也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问出事情的究竟。 张海思索再在,除了西院卧房之后没有直接去找李千兰,而是照例让似乎还并不知道一切的小慧去通知李千兰主动来西院里的秘密客厅见自己一面。 李千兰是端庄而又气质不差的女孩儿,平时在忙碌奏报总结的时候也并不忘记习武与锻炼身体。可当李千兰走进来的时候,张海却感觉到在并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之下,那端庄而沉稳的神色之下透着一股虚脱、疲惫、惨白。似乎是像大病初愈的人一般。 “千兰,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看你的样子似乎问题还不轻啊,我还是去叫西院里的相关大夫来看看吧。。。”张海试探着问道。 “没。。。没事儿的圣主,就是这几天奏报处理的有点儿多了,锻炼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月信。。。”平日里从来不吞吞吐吐的李千兰似乎有些犹豫起来,这更让张海证明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过来,把衣裙掀起来,把里面的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张海只是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问道。虽然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也让张海自己脸红。 “我。。。”听到这话,李千兰不由的迟疑了一下,但却终究不敢违逆张海的意思。 张海也不打算让李千兰太过难看,就郑重的问道,不过声音却因为一丝愧疚之意而低了下来:“如果你能如实的回答,我也无需求证了。告诉我,不久前在宫北的旧殿内的时候。我是不是做出了一些极为荒唐的事情,伤害了你?破了你的身子?” 李千兰是一个诚实而不善于谎言的女孩儿,因此在张海面前虽然声音有些低,但却吐字清楚的答道:“是。。。不过这是我自愿的“ “你是为了救下前年入宫的第十三组那五个女孩儿,对吧?那五个孩子怎么样儿,是不是都。。。“张海感觉到脸上火一般的躁热,似乎有些羞于再问下去了。 “是。。。她们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不过圣主你不要过于自责。圣主昨天的神志有些不清,我们怀疑是。。。“李千兰承认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安慰道。 张海却顾不得太多,急切的问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她们在圣母的殿内休息。。。“李千兰回答道。 听到这些话,张海没有再多说什么。叫来一名护卫中随身的医官送来一些安神补血的药还有一些滋补品后就让李千兰先在书房休息,而张海连忙起身赶到了杨秋霞那里向母亲请罪。 回想起过往的事情的时候,他感到了从母亲,再到柳香到李千兰等人对自己名誉无微不至的维护,更加愧疚起来。脚步也不段的加快起来,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与杨秋霞所在的殿前。 这里的守卫也是亲卫连的两名战士负责率领的近卫部队轮值人员,对张海并不陌生,只是凑近了与张海客气了几句,就大致的验明了张海的身份。 进到殿内的时候,张海忽然间跪了起来。 第959章 补救余音(二) 张海自己有自己的习惯和感觉,因此西院的建筑风格总体简朴,仅仅是局部一些地方透则内质上的奢侈。【】而对于自己的父母,特别是自己的母亲,虽然杨秋霞曾经对张海公开说新朝新气象,自己也并不是非做旧时的“太后”不可,不过张海还是在心里清楚:出身在这时代的人,也必然有着这时代对于富贵的定义和愿望。 因此尽管自己要做出“简朴”的表率,而且不可能在自家人的生活上过于奢侈浪费,这几年来还是最终选择给父母专门修葺了一座还算是像样的宫殿去住。并配了二十余名新军体制内家属中经过严格审查后信的过的仆从,这些人还专门的经过了一些培训。 虽然这些人不可能比的上旧时仆役和宫女中的佼佼者,不过在经历了新朝六年的不少事情后,安全第一还是深入张海的印象里的。 杨秋霞赶来的时候,并没有像旧时的太后那样身边跟着一众仆从,她也知道在张海面前摆谱会让张海感觉到拘束,因此并未太过衰老的杨秋霞选择独自一人前来迎接张海。 见到张海跪在内殿的门前请罪,杨秋霞为了缓和有些沉重的氛围就笑着说道:“海儿不是说新朝不兴这一套么?怎么搞起这些旧贵族的俗礼来了?” “海儿自知昨天罪孽深重,如果不受罚于心不安。”张海坚决而镇定的说道。 “起来聊聊吧,如果你还是不起来,母亲就只好一起陪着你了。” 听到这话,张海最终还是选择站起了身,但是直到杨秋霞名人抬来两把软椅并自己坐下的时候,也没有好意思坐下来说话。最终还是在杨秋霞的劝道下才最终坐了下来。 虽然不少时间以来,张海很少与父母见面,不过杨秋霞还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孩子,她知道对于张海来说,在百句无用的抒情也不如几句能够听的进去的道理:“你说你要赎罪,怎么赎罪?律法我不了解,但是如果真是按照律法的话,我想那不会是个轻罪吧?你说这样儿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新朝,特别是南京,应该怎样判?” 张海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后回道:“我新朝律法在这方面虽然比起大明律来说要宽的多,但糟蹋多名幼女与两名女童外加一名少女,还导致了不轻的伤害后果。这种情况,即便是取得受害者与家属的谅解,少则二十年多则永久的牢狱也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如果有特殊的情况外加表现好可以减刑的情况,多少年可以释放?“杨秋霞又问道。 “除非兵临绝境,有犯人戴罪立功并获得金色英勇勋章的情况。否则这种罪行,再怎么减也不会低于十年。“张海思索了片刻后回道。 “那么海儿觉得如在牢狱里呆上十年以上,即便是在宫城内由亲卫连的人负责看守甚至可以批阅奏报会见要人,如果十年不出一处地方。新朝会如何?” 听到杨秋霞这样问道的时候,张海有些沉默了。自己也的确曾经有过这样儿的念头。如果从一个传统帝王的角度出发,以新朝现有的资本,就是张海不出一处地方像坐牢一样的呆着。但是可以利用特权会见要人批阅奏报,那么凭借以李千兰为首的小女孩儿们做为权力中枢,刘洪涛等外臣做为辅助。也不是没有凑合上十年甚至更久的可能。 但是,新朝虽然相比旧式王朝有强大的政治资本,而在很多方面却又是不完善而且不成熟的。如果自己足不出户十年以上,不要说外面的军队及各县会如何,就是新朝内部高层是否还会像过去那样安稳都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说不定就真有可能像某些反对派所诅咒的那样,陷入“十五年阳寿”的危局。 思考了许久,张海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代价,神色不由凝重起来:“如果是那样,十年时间我新朝有可能依旧保持平稳,但更有可能陷入危机,至少少不了一场大乱。” 一个王朝,在开国之后的第一世后期至第二世权力交接之时,从历史上看往往是除了末年之外内部政局最为风口浪尖的时候。开国之君巨大的权力**将使得不少安稳的人不稳起来,而本来就有不稳之心的人疯狂起来。 杨秋霞听到张海的回答后则劝道:“古人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可这种夸张之语也未曾说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在那旧时的律法明文上,皇亲国戚也应该有刑责减免一说。不要说海儿昨夜的行为完全是无心之过。就是在外面犯了比这更重的罪过,我想海儿应该做的,也是迅速的掩饰和平息这件事情。包括昨天的事情,为娘想的也是如此。几个女子的权益,怎能和寄托了天下不少少百姓厚望的新朝安危甚至是天子的名誉相比?何况虽然少理政事,有些事情为娘心里也清楚:如今我们的海儿,决不是那旧是寻常意义上的君王。。。” 听到杨秋霞这样说,张海脸上的愧疚就更深。不错:自己昨天的状态的确是有些奇怪,那杨思没准是大胆的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这件事情一定要给她以教训才是。可是张海清楚的却是:如今这时代不论是c药还是迷幻类的药物,绝无可能像某些武侠小说所描写的那样强迫一个根本没有多少歪念的人去做出自己本不想做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心存邪念,即便是在醉酒外加迷幻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不过,想起杨思的种种行为,张海还是有些奥恼,自己太过纵容她了! 杨秋霞在片刻之后也叹了口气:“如今杨思也在我这里。她的一些行为的确是有些过了。香儿做为海儿的正妻在事发之后亲自教训了她,现在的她还正在我这里养伤。我相信海儿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误会。香儿和杨思谁对海儿最重要,谁才是更可信任的人,我想海儿心中应该是有本帐的,不会做出一些不通情理的事情来。” “母亲放心!这一次,不论杨思被修理成什么样儿我也再不会心软。香儿这样做才是对的!”张海郑重的说道。 第960章 配偶伴侣 杨秋霞见到张海那有些坚定的预期,也不由的有些忧虑。她明白张海对于柳香并没有理想中的专情。孩子对自己的要求,实际上是他自己的不可承受之重,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那说不定就会被什么人钻了空子。因此就把自己的想法坦诚的讲了出来。 “我知道海儿的想法,为了压制民间宗族,也为了新朝不像旧式的王朝那样的命运与结局做了不少的打算,提了不少的要求。可海儿毕竟是高高再上的圣主,即便是不把这皇城像那旧朝时一样用于维持三宫六院,我想那三妻四妾,也依旧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海儿如果担心这样对天子的声誉不利,纳小的事情也可以不对外声张,甚至可以做的更为隐蔽,我想以新朝在宫中的条件做到这些是毫无问题的,何苦委屈自己。” 张海自少时以来想做个圣人,可以却发现自己虽然拥有超出一般君主的理想,却并非是个圣人,甚至不少书刊故事里那种专情的好人也算不上。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张海的顾虑依然极大:亲卫连和近卫部队能够拥有旧王朝的天子近卫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自己在身边人眼中的高大形象。即便是对外保密对内半保密状态,那内自己十分重要的身边人所带来的影响依旧是无法估量的。 “我听一些孩子们说,新朝在储君方面也不打算遵循旧制,而是允许江山社稷的禅让?”杨秋霞忽然有些郑重的说道。 “肩负天帝使命,不成功便成人。望母亲能够理解。如果在我的后代中真没有一个这样成气的人,确实如此。”张海这样回答道,可也就在这时也忽然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能公开的纳妾,只与其他几名女子保持**的关系,并拥有子女,那也完全可以用收养孤儿的名义保持必要的关系。可是如果这样,终究是苦了陪伴于自己的那些女子们。 杨秋霞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就对张海说道:“于英那孩子你是否还有印象?不久前,她主动找我来说要改嫁。。。“ 面对在这时代可以说惊世亥俗的尤物,张海曾经对于英有有一些色心与心动,可是如今的张海已经清醒起来,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对待这件事情,郑重的回道:“请母亲转告于英,也让其转告刘洪涛不要误会。另外,我张海已经犯下了大错,这性质更严重的错上加错是绝不能犯的。恐怕就是旧时的君王,应该也明白一诺千金和臣下之妻不可夺的道理。“ “于英这件事情也是,即便是海儿有这个心,母亲也会劝你有些事情当做,而有些事情不可做。不过你记得于英,应该还记得于燕吧?这两个孩子还是当初海儿手下的人寻来经过甄别后送来的了。如今于燕还有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就居住在殿后。没事儿的时候,海儿也可以多找她们聊聊天。“杨秋霞左思右想,最终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而是留给张海一些选择的空间。她知道如果直接去说一些事情,内在里比较好面子的张海八成会拒绝之的态度对待了。 张海此时想到的却是不久前被自己所伤害的那几个孩子,虽然是出于一些事情,但终究是有些歉意。 “母亲,让我去看看孩子们吧,她们才是我昨天真正对不起的人。“张海开口道。 **一直没有露面,但是张海却知道父亲显然不是误会自己或生自己的气,而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也不想说一些场面上教育或训斥的话。而有些话,让杨秋霞来说显然更合适。 **杨秋霞所在的宫殿并不算大,而且也比较简朴。张海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走进了一间宽敞的走廊,走廊中的两间屋子正是那些受到伤害的孩子们所在的房间。因为这些孩子的年龄与身份各有不同,杨秋霞还是把他们安排在了两间屋子里。一间是杨思所在的房间,一间是第十三组的五名年仅五岁的小女孩所在的房间。 张海担心杨思的伤势过重,就首先来到了杨思所在的房间里。 杨思再不复以前的活泼与灵动,而是趴在一张铺着几层被子的**上紧咬着牙关一语不发,当张海走进来的时候,背对着张海的杨思虽然虽然没有看见,却依然知道是张海来了。 杨思再也忍耐不住,泪水伴随着疼痛流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张海见状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是想到杨思的所作所为,张海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张海来到杨思的近前查看了伤势。 张海当年也见过不少挨板子被刑讯的人,杨思身后的伤势虽然不算致命,但也决然不轻。 好在外伤的药做为急救时的必须品,张海身上也是带着一些。 本来是报着打算训斥杨思一翻的张海见到杨思的样子,不知怎的心却软了下来,不过依然对杨思说道:“我没有想到香儿下手会这样重,其实我本该想到的。香儿也是女人。而且,你昨天的行为也的确有些过分了,竟然在酒里放了那么多污七八糟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如果赶巧了,说不定你会当场被我误会。而且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常给人吃是会出问题的。“ 张海的声音已经比自己预想的缓和了许多,不过听到这样的话,杨思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圣主,我错了!请不要再宽恕我,否则的话,这对圣主的大事将很不利的。“ “你到很会说话啊?就这样借机把香儿说成是像你一样小杜j肠的人?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绝不会请饶于你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海的心又开始硬了起来。理性也终究战胜了感性:杨思这样的孩子,还远远无法和柳香甚至是李千兰等孩子们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可比。” 杨思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加大音量哭起来,而是忍痛低声而有些伤心的说道:“我明白。。。” 第961章 文化传媒 张海在也不愿也没有勇气敢于在杨思的屋子里多待,而是在这之后尽快的了来到了新朝五年入宫的第十三组李妍、杜小梅等孩子们的屋子里。【】 此时的第十三组五个小女孩儿在也不复以往的乖巧,而是有些恐惧的钻进了一张大**的被子里在一起,似乎瑟瑟的发抖着。 当张海的脚步声逐渐*近并推开了房门的时候,小女孩儿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有些更加恐惧起来。 “我。。。我们的伤还没好,还在流血。。。圣主放过我们吧。。。“几个孩子虽然并未懂得人事,但是没有过去多久的痛楚和惊魂却是清楚的。 孩子的声音让张海的心感觉到一阵阵颤动,他明白不久前的自己虽说是被下了一些迷幻类的东西,可是自己的神志却远远没有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甚至张海还回想起在那个实为真实场景的“梦境”中,自己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心中无所顾及的感觉还是让自己当时在**的影响之下不愿意去细想一些事情,终究酿出了大错。 “不久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伤害了你们。请你们相信:今后的我再也不会对你们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你们的心中有什么疑惑或仇恨,也完全可以我讲出来。。。”低气的不足,让张海没有再好意思以“圣主”相称。 “圣主。。。我们没事儿。。。我们都知道昨天的时候是圣主喝醉了酒还被下了药,神志有些不清。。。”第十三组组长的李妍是几个孩子当中稍微比较成熟稳重些的,也第一个从惊魂中回复过来。 张海本来打算看一看几个孩子的身下的伤势,可是李妍那宽容的声音却让张海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愧疚,也不再好意思去动手做任何事情,最终只得在没说几句话的时候就离开了孩子们所在的房间。 张海在天亮前离开回到了秘密客厅之中见到了李千兰等人,心中又是一阵触动,对于李千兰,张海同样是有不少的愧意。 “圣主,我想我该回去了,今天的奏报用不了多久就要送来了。可昨天的孩子们的奏报总结我也没有来的及。。。“ “这几天你的身体不好,昨天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今天还是休息吧,我也要休息去了。“张海有些低沉的对李千兰说道。 回到卧房的时候,天色早已经亮了起来。柳香也似乎穿好了衣服并亲自检查了饭食,等着张海归来。 “今天还不是休息日,我想我还是去工场还有圣库那里看一看吧。面的可能的谣言影响人心。“柳香向张海解释道。 回想起这几年来柳香与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当年的誓言,张海又是一阵愧疚。不过这一次张海终于鼓足了勇气在柳香面前忽然间跪了下来:“这几年来,特别是去年以来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是我没有信守当年的誓言,对不起香儿。。。“ “圣。。。“当柳香再次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间有些疏远了,不过思考再三,柳香还是觉得应该像张海的其他弟子们那样称呼张海为圣主,这样至少可以提醒自己:海儿绝不是和自己地位平等的人,而是高高在上的夫君,即便是这样称呼有些显得疏远也是值得的:”香儿知道,是圣主为了香儿亏欠自己太多了。昨天的对杨思有些惩处过重,还望圣主责罚才是。。。“柳香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很诚恳,完全没有责备或嘲讽的意思。而且在跪下的张海面前,柳香也不在好意思站着,而是同跪了下来。 张海把柳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香儿放心,我曾经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改变。我再也不会给别的女人以名分。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小慧兰的未来,那么以后这段时间我们抓紧时间,争取不留下遗憾。。。” 柳香听到张海这样的话想到自己以前的忧虑与内心中的埋怨也不由的有些愧意,可在张海这归来的心意面前却终究不好再说什么:“一切全听圣主的,圣主也不好自责了,新朝刚刚立国不久,我们也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但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到这话也是沉默了许久,但还是觉得有些困倦与疲惫,不仅仅是身体和精神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为了避免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可能带来的传言,虽然柳香也有些疲惫,但还是决定按时去宫内的两个重点单位上转一转,以保证运作不出任何问题。特别是有关用于西北交通线的十万斤压路筒的。 张海自己则关上了西院卧房的门,在休息了一个时辰精神有些恢复的时候,终究有一时间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在关心自己的那些身边人的帮助下,自己的过事虽然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影响的扩散,不过这件事情一定会带来一些不太好的影响的。 如果做为自己权柄的身边那些小女孩儿们出了问题或靠不住了,虽说新朝也不至于因此就有垮台的危险,但是很显然:日后的许多事情都有可能出现问题,必须寻找新的手段与途径确保对社会的了解与掌控。 极权政权的君主其实对于社会的掌控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新路,主要是依靠各种各样的特务体系,只不过内在的凝聚力和水准有高低而已。 除此之外,文化传媒与新闻机构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类似于监察御史的作用。当然,这方面的风险和弊端无需多言,在效果的保证上也是很成问题的。先不说如何避免这类行业如果在一定程度上开放,如何不使之成为政争的工具,单是焦点与关注度也有局限。如今的新朝纸墨印刷等行业经过大力的投入以及强制行的在日朝等地扩张文化产业,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狭促,可在发展和巩固全国范围内的义务教育的同时,还没有足够的资源让近代意义的报刊传媒像近代时那样普及。 第962章 掷弹闲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海就感觉到同柳香之间的话少了起来,甚至连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少了。【】自己不是出门在外,就是在书房里同身边的孩子们一起边商议事情边吃饭。 张海也算不上什么豪门世家出身,只是父亲从草根爬上来的人家而已。亲人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 言谈并不是非常擅长的大多数人北方人来说,如果什么都不干与人讨论问题,往往是想不起要所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常常会出现冷场也显得尴尬。吃饭或者睡前的时候那就可以有足够的停顿时间,节奏完全自由。 为了避免给张海流下自己有些俗的印象,虽然柳香虽然想和张海聊起其他的一些事情,可为了郑重其见还是顺着张海的话聊起了有关自己的工作还有张海的爱好有关的事情。 少有女人先天对兵事感兴趣,不过这几年以来柳香似乎逐渐的有些改变了自己,在谈其工作的时候至少不那么觉得乏味了。 “上午我看到了兰儿差人送来的有关兵工场的目标参考,似乎火炮的生产任务要减少不少,增加不少二斤半掷榴弹的生产?是要用**炮一类的东西来发s么?”柳香觉得张海以后同李千兰的关系必定不一般,不知不觉间称呼也有些变了。 “曾经考虑过**炮来发s,但是如今的我们已经不是过去了,作战任务想定也和过去不一样。这次川西北金川之战,若说让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在我们以后的作战中夜战和新形式的攻坚战最为迫切需要的就是这类装备了。” “两斤半的掷弹,扔的远么?” “香儿别忘了,如今我们可是真正的拥有了天下,兵源的选拔范围比过去多了很多。新军主力部队的士兵几乎是四十里挑一甚至五十里挑一了,再加上队伍里严格的训练和绝对算的上充裕的经济与训练安排,大部分的步兵经过严格的训练都可以把这么重的掷弹扔到十丈上下的距离上,可不是你们单位里那些试验员可比的。“张海笑道。 掷弹重量的确定,张海自从川西北之战的路上归来的时候,就与近卫第一旅的不少军官们有过大致的探讨了。其实原本设想的是和轻标差不多重量的三斤掷弹。不过如果采用三斤重的掷弹,虽然大部分士兵都可以扔上城头,但是在对投这类东西的时候就没有了“s程优势“,从攻城或夜战对抗的角度。要比大部分动员兵甚至是一部分职业兵扔标扔的远些,以及要从城外一定高度之外直接把掷弹扔到城头之上,那就至少需要三十米左右的合格线投掷距离。两斤半重的掷弹,近卫部队的随军工匠们在归途的时候就试制了十几枚左右。经过简单的实验和研究,张海觉得威力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在两斤半比现代的反43反坦克还要重的掷弹内装上一斤重左右的头等,并在弹壳方面做功精细些,勉强可以把铁皮的掷弹炸出三十到五十片左右。爆炸威力上也还能勉强凑合。对于一般着甲的士兵,这样的掷弹往往要距离敌人身边只有一只胳膊远的时候才能起到有效的杀伤作用。不过中国近代的那些早期,很大程度上也就这个效能了。威力虽然顶天也就二十毫米机炮榴弹的那个效果,但更大的意义在于它的音响效果往往能在半径三米左右的距离上使人短时间的丧失反应。这在近距离交锋的情况下,哪怕仅仅是一瞬间,很大程度上就等同于宣告死刑了。 在历史上的拿破伦战争时代的时候,防护全面的铠甲已经被淘汰,加上实战中激烈的环境。投弹手要想点火后准确投掷并杀伤和压制敌人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搞不好那就有可能在手中爆炸或者因为那种大号破片而误伤自己。 可是对于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掷榴弹的不少问题都因为种种原因消除:首先以中国的人口基础与新军主力的兵力需求,并不缺乏拥有足够力量的人。整个步兵部队乃至炮兵的相当一部分都可以拥有拿战时代掷弹兵的水平。而早期甚至是成熟时代容易误伤自己的种种隐患,则因为板甲全面防护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尚未淘汰而得已最大限度的解决。除非两斤半的在手中爆炸才会造成严重危害,否则经过简单的测试,对于拥有钢制全身甲的人,这种掷榴弹就是掉在脚下爆炸也不过是把人震晕并形成一定震荡伤而已,连战役减员都不了,这也最大限度的减轻了士兵们的压力。 其次,当新军主力部队有条件在一次大规模作战行动中投入七到十万兵力,并不面临太大的兵力劣势的时候,战力就算保守估计一些也已经完全充足。除一些特殊行动或特殊情况外,敌军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凭借着兵力上的强大优势同新军在旷野中抗衡并带来足够的近战压力。敌人被压制在城堡内与山坡上,被压制在人早的工事堡垒群内顽抗可能是今后新军面临大规模的敌人时一重常见的作战方式。 这些话也算是张海的个人兴趣之一,在谈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就滔滔不绝起来。“今后敌人对付我们的方式,想来想去也只有防守游击或是夜战了。在夜战中,纵火一类有照明能力的榴弹还是很有价值的。希望今后的我们也能出如西方那样水准的引火物来。” 说着的时候,张海有有些忧虑起来,担心这些话给柳香过大的压力,就补充道:“不过如果实在不能,也无需过于勉强。皇城工场里现有的这些,也可以用了。” “圣主放心吧。。。”柳香刚刚开口,张海就皱起眉头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弟子们不在称呼我为师傅而是圣主,这样其实也好。但是我不希望香儿在私下场合的时候也这样称呼,好么?” 第963章 书房会议 很长时间以来,不仅仅是张海很少同家人一起吃饭,小慧兰在新一批的小女孩儿们到来并去做孩子王之后也很少在吃饭的时候同家人在一起了。【】 不过这一次,小慧兰知道昨天夜里出了事情,父亲的精神还有心理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就在上午学习的时间过后马上赶了回来。已满五周岁的小慧兰已经同许多孩子们一样懂事了很多,不过在张海面前说话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像以前那样没有忌讳。在张海的高谈阔论完了之后讲起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私事。 “李妍那群小贱人,都是心怀鬼胎的祸水,爹可千万不要上当啊!”小慧兰在沉默了许久,觉得自己有机会说话之后就有些忧虑而气愤的说道。 昨天晚上发生的不少事情从柳香到其他身边的人都尽量瞒着小慧兰,不过即便如此小慧兰也还是知道了一些朦胧的消息,尤其是见到有些姐姐们神色有些奇怪的时候。她大致猜测出可能是父亲要与那些同辈的外来孩子们发生了一些大人们才应该会有的事情。 了解过一些过往事情也读过一些史书的小慧兰从知识到见识普遍要高于这个年纪的一般孩子不少,也就有些警惕起来。 张海依旧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件错事原原本本的讲给孩子听,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安慰小慧兰道:“爹是吃过不少的亏,也在这方面经过一些教训的人了,这些事情你就无需c心了。最近杨思和李千兰都有些事情,晚上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不管不顾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好今天的课程吧,我可是要检查的。”被说到最为愧疚的事情,张海的心境也有些不平起来。 不过张海却依然知道:在几个月的远行归来之后,等待着自己的事情并不少。这几个月来一直是身边的小女孩儿们负责处理各种奏报。经过多年的指导与锻炼,孩子们在这些方面已经成熟了不少,不过总有一些事情即便是这些孩子们也不好擅自把旨意发出,总要叫上一份总结并定期召开个相关的讨论会的。张海也觉得要到了处理这些事情饿时候了。 因此在午饭之后,张海就迅速的把这几个月来当值的百余名孩子们都叫到了西院里自己那间还算的上宽敞的书房里,勉强能让上百个孩子蹲着或者坐着的情况下聚在一起。这忽然间才使得张海意识到:似乎是要专门在西院里搞个类似于军机处或白虎堂一类的地方了,虽然那样可能会失去与这些孩子们的亲近感。 不知不觉得,这些当年的小女孩儿们如今也大多长成了少女,不过同一般少女所不同的是那些同龄未婚少女们所没有的稳重。 “算起来从春节到夏天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时候可不短,这也是全国战事平定以来我第一次公开的远行这么长的时间。在上交这几个月的奏报总结以来,大家还是捡一些简明扼要还有比较要紧,并且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来说说吧。”张海郑重而开门见山的对女孩儿们说道。 女孩儿们也很懂得这种会议的秩序,每个人都有相应的排号,知道在这样会上无人举手的情况下应该轮流发言,因此也并没有怎样乱烘烘。 张海曾经告戒过孩子们,比较重要的自然是有关内外情系统的负面消息,其次是主力部队军队系统的负面消息,再次地方上的各种总结性负面消息。当然还有其他各方面领域的负面消息。这样的消息每天至少上千件,几个月的积压下来多达超过十万之多,自然不可能一一道来。大多数的女孩们是讲了一些总结性的东西。 “春夏以来内情领域还没有发现值得警惕的大事,外情部有广州站的负责人敛财超过十万两之多,人在打算逃跑之前已经被缉拿归案了,这算比较大的一件事情。这几个月来广东一带有关渎职一类的犯罪举报审查有据的就多达十余一件,数额都在万两以上。” “辽东那里的奏报中也有很多严重渎职犯罪举报方面的奏报。一些人垄断了药材与皮货的经销渠道非法牟利,还有存在通过粮食黑市及乱收费的事情,过十万两的大案虽然还没有发现。不过小官大贪的问题回潮很严重。。。” “江西及湖广一地的不少地方公安军空饷以及训练考核弄虚作假的现象有回潮,根据各方面的明报还有奏报,大致对各县的估计是。。。” “还有扬州的新船厂,不少人都举报过去的一些陋俗潜规则有回潮的现象。。。” 最后还是由李千兰大致做了一个总结。仅仅是张海西南之行的这段时间里,西南及北疆还有运河沿线一带的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其他不少地方的渎职犯罪乃至各种灰色现象都有明显的回潮。不仅仅是经济犯罪,随着这数年以来不少过去的“少年当权派“逐渐成为成家立业的青年人,依靠个人建立起来的势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多了起来。这使得张海更加深刻的认识道:如果不是有旧时王朝前所未有的中央统治力和凝聚力,各方面制度都远未成熟的新朝在很多方面相比旧有的利益阶层和秩序更为不堪。 不过这样儿的事情见多了,外加还能直面的了解到这些问题,张海也并不像几年前那样忧虑并为此大动肝火,这是冷笑道:“看来我外出的这几个月还是成就的,不少地方队伍里出去的人们都打算急着充实国库为我们解决财政压力啊。不过我想这几个月来的问题应该不仅仅是如此吧?杨思负责的那块儿你们今天检查并总结过了么?“张海忽然间问道。 “检查过了。“这时候不少的女孩儿低声齐着答道,但都知道这些事情的总结报告最好还是由李千兰亲自来说。 李千兰此时忽然间拿出一本并不算太厚的书,名为《桃花泪》看那书的形制、样子不太像是新华书局及其分销社出的,倒像是规模不算太大的私人印刷所出的“三级书“ 第964章 文化政策 对于各类三级书或性描写的**类型书刊,新朝在法律上是并无相关条文禁止的,甚至比旧时讲礼不**的旧朝在这方面管的还要松。【】这时代的“未成年人”不是十四五就已经成家立业,就是受到长辈的严格管束或有很多活要做,可没有多少自由空间用于“少儿不益”。 当然,如果是这类书泛滥过度,新朝也会去管一管,不是因为其他的负面影响。而是这类东西靠性带来的吸引力对其他靠文学创作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如果这种东西泛滥,那对传统文化市场的冲击和影响将很大。 私人出版的书刊大多数还是大字旧装,一本书通常过几万字大概新华书局版式的通俗小说十章左右的内容而已。 张海拿起那本叫做<<桃花泪>>的三级书大致翻了翻,黄色故事描写是借拐买妇女儿童的梗,这也是新朝二三流低级小刊比较流行的一个梗.通常是装腔做势的站在正义者的角度描述悲惨故事,而在不少的细节描写上却是或不堪入目或引人入圣,有的时候还配上点儿春宫彩图. 这几年来随着出版印刷技术向民间领域的部分扩散还有西洋绘画技巧在南京杭州等不少地方的推广,就算是这二三流的街头低级书刊的总体质量也比明时进步了很多.而且在故事的新朝白话程度与通俗性上也是提高了很多. “按报上来的说法:这种黄色刊物或准三级读物要占民间市场的三分之一,这还是因为我们新华书局及其分销单位在出版印刷和故事编辑与来源方面比那些民间低级出版物强出不少的结果.经过这几年来的整治,这类读物的整体出版量控制在四成以下.”李千兰在张海阅览的时候解释道. 张海对此并不以为意,觉得这件事情本不应该使李千兰如此重视并拿到这种会上放在最后来说:”我们新朝禁止了千年以来的公娼私娼,还广泛的禁止了奴婢仆从的过度蓄养,如果在这方面的政策也过于严格,那我担心过犹不及.我新朝虽然是一个控制力很强的极权政权,但并不主张性禁欲…” 可当张海看过最前面的几章,书里面的故事逐渐深入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那些明显有忌讳的段落被李千兰用铅线标了出来.这故事里面的反派人物涉及到了过去的新朝高层的李峰,还多次借用李峰这个曾经叛逃的反派人物的话来暗示’新朝圣主’,不允许别人拐买儿童蓄养仆从奴婢,然而自己却在全国广收女子,特别还是幼女,即便是这种事情在比较寻常的旧时,也算的上最大恶极.. 张海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也不由一阵愧疚和消沉:当初选择女童辅佐自己当然主要是为了保证这些孩子的可塑性与可靠性.毕竟女孩儿里的捣蛋调皮者相比男孩儿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孩子普遍姿色出众,且没有一个男孩儿.这又何尝不是自己潜意识里的罪恶在作祟? 见到张海有些沉默不语,李千兰不愿意让张海太过自责,就继续说道:”新朝当有自己的底线,这底线我们执行中的标准就是不准把矛头指向圣主,还有圣主的众弟子.哪怕侧面暗示性的也不允许.这本三级书在这方面显然是过线了.而且对这种事情我觉得要重办,只是重办到什么程度还是希望圣主明示.我的看法是:借书中反派人物之口用负面信息提及圣主的,公开极刑虽不合理,但也要让这些人见报并公开的失踪,全家除以秘密的极性.让那些人了解到:我们新朝在文化政策上虽然宽松,但是也有一些雷区绝并不可碰.我想以我新朝的民心,特别是南京一带的民心这并不会造成多大负面影响.” 张海沉默了许久,才从有些沉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在稍做思考后回道:”这本书虽然是借反派人物之口,但毕竟不是正述,而且在后面也把李峰描绘出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并没有把其当为事实影响他人影响读者的意思.极刑,秘密极刑也有些过了.” “圣主你再仔细看看吧!”李千兰有些忧心的说道 张海继续把这本书看下去,在三级和黄色掩盖之下,是不少对新朝某些地方黑暗现实色调的过度描绘,很有点儿后世那些半反贼的都市小说的意思.似乎新朝社会就是一个没有法纪规则统治腐朽的旧式文明.不过对于这些,张海却并没有太大的在意. “最近这几个月,类似这种试水性的出版物还有那些类型?”张海在思索片刻后简明扼要的问道,他相信李千兰的准备应该不仅仅是这样一本打擦边球的书而已.而且也知道:这类东西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公开性的出巡引起了不少人的躁动不安,打算看看新朝管理界限在哪里. 李千兰说道:”这几个月来还有不少是关于我军当年革新行动中造成不少人死亡与苦难的’伤痕文学’,还有不少反战反扩张言论的,也有很明显的反新朝倾向.庆幸的是其中市面上流传的这类读物的九成以上私自出版者还有六成以上的创作者我们都已经捉拿归案,不少人还都是余孽.” 张海低下了头在思索着这些事情的界限与宽紧的标准,在新朝这样的向近代文明迈进的社会中,对舆论的控制与把握应该遵循什么样儿的原则呢?不过没有用多长时间,张海也依据后世的一些经验大致的理清了头绪:大革命时代前的法国或俄国显然在这些方面有其深刻的教训.而冷战时期的韩国还有其他一些亚洲国家则最终实现了相对稳定的转型与发展. 舆论控制显然是必不可少的,有些红线与雷区应该是果断布上的,否则在这个经济底子刚刚脱离赤贫但还并不算富裕的半近代社会,很有可能的情况是社会陷入由此带来的民粹主义与一系列的激进运动.但要像秦朝或清朝那样的严控,显然也会让文化领域脱离张海原本的期望. 第965章 文艺座谈 “现在南京内再加上杭州,有备案并且照章纳税的民间出版人员,哦,我是指能执笔的新文化创作人员一共有多少?”张海忽然向李千兰询问道。【】 张海也是了解一些大致的情况,在新朝,南京依旧是全国出版业与文化业的中心,所不同的是。随着苏州工商业经济这几年来的进一步发展和变革,不少地方的物价和地价都开始上涨。加上一些历史传统性因素,杭州有代替苏州成为出版文化领域第二的趋势。 “南直隶与浙北各地文艺出版类编创人员只计有备案并纳税范围内的,大概有五千二百人左右。其中以退伍后的官兵乃至我们新朝体制内的人占了八成左右的比重。体制外的有备案的文艺出版人员大概有一千零七十百人左右。当然按照外情部的调查,还有不少的人并非处于秘密地下状态,也从事写作,很大程度上是代人执笔,这些人算进来大概应该有一千五百之众。其中不少不仅仅从事书籍创作,也专门从事报刊创作与文章投稿。“李千兰回答道。 同识字群体与文化出版领域扩大了上百倍甚至还远有不止的现代社会相比,旧时的文化出版业算不上一个太大的圈子。四库全书毁去的书外加收录的书也就十数万部不到二十万部的规模。包括不进入大规模刊印市场的私藏书,旧时平均年有二百部总计十万字各类杂科书籍出现,那已经是文化出版行业有很大发展的明朝后期才有的事情了。 以张海前世曾经从事过的码字经验来看:一个仅仅是识字而没有经历过系统性语文和写作训练的人,在自由发挥的情况下每天要写出五百字的东西来难度都是不小的,往往是熟能生巧经过上百万字的锻炼才能保证每天几千字的稳定更新。而传统写作,在保证充分发挥自己笔力水平的情况下一天创作能力通常也就几百字而已,加上修订一个人一年时间能出一本几万字左右的书刊那已经算的上勤勉了。日更新能力过千类似金庸那样的职业作家,是更有利于普通人创作的新文化开始推广后才普遍出现的事情。 秉承着贴近大众不讲过高要求的文艺精神,在新朝开国几年的时间以来日书籍出版能力扩张为原来的十倍,每年都有不下上千种的各类书籍出版物出现。而如果计字数的话,每年的各类书刊创作能力则达到过去的几十倍,多达几千到数千万字之多。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报刊,也比旧时有了更大的发展。 “一千五百人么?那算起来还是可以聚集起来召开一个简单的座谈会的。有些话,我觉得也应该到了要谈一谈的时候了。“张海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千兰有些忧虑的说:“是不是让替身代去做这件事?或者另差人做这件事情?这些人当中,颇有不少对我新朝不敬之辈。我担心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潜藏于内,这几个月来的不少事就是一个说明。。。“ 张海经过考虑之后却觉得恰恰因为这些人不乏自高之辈,自己反而有必要亲自去把一些话讲开。 过去自己因为日后微服时的安全问题尽量避免自己在体制外的人物面前公开露面,不过在经历了新朝六年的不少事情之后张海也想开了:如果没有特殊的必要,自己不会在缺乏安全布置与警卫力量的情况下去进行那些冒险的微服。 李千兰也有些明白张海的心思,没有再继续追问张海要讲什么事情。只是安排人去提前布置会场去了。 处理过不少奏报,也算是见多识广李千兰对很多常识有着不逊色于张海的理解,如果是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要开会,那么怎么样都好说。一万人的队伍脱下装备拥挤成“r阵“可以保证面积不会超过方圆十几丈,围成一圈最外面的都能听清楚讲话。 而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人要”座谈“,就算是一千五百人压力也很大,因为不可能像寻常战士们那样把这些人安排在对着张海背面的方向上也无所位。 宫城里很久不用的三层座位如戏场一般的礼堂进行了重新的安排,终于能够保证在安排下一千五百人座下并有充足过道的同时,距离讲台最远的人不超过十五米。还通过一定的室温与气流控制最大限度的实现后排的人能听清楚讲话。 哪怕是南直隶及其周边,尽最大可能的把这一千五百人请来也几乎花费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为了避免给这些人以误解,也为了在进行这么大规模会议的时候尽可能的保证会场秩序,前去“邀请请“的内情部人员在实际的行为和动作中根本没有丝毫”邀请“的意思,更像是大规模的“逮捕”,一时之间,不少地方都风声鹤唳起来。 不少曾经在这几个月试水的人也不由的有些后悔,以为末日将尽,这些人的亲属在当家人被“抓”走之后也是惊慌失措起来。 前去的官兵们终究没有表现出太过直接的将这些人下牢的意思,甚至没有事先通知这些人去“面圣”。 不知自己究竟要面对何种命运的人们就是打算漫骂也不知如何下嘴,沉闷而恐怖的氛围一直到这些人在一天夜里被押送到了皇城中的如那戏场一般的会场中央的时候,人们才终究意识到这并不是被押赴刑场,而似乎是新朝的大人物要讲什么话一般。 张海坦诚的没有进行任何乔装打扮,当然身穿蓝袍便装衣着朴素的走了上来:“大家这一路上担惊受怕了。请理解我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让你们能够自重,并且在进行这样的大会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保持沉默。不要误会了这里是过去的朝堂或御史台一类的地方。如果有人频繁的交头接耳,或者扰乱会场秩序,使我一个人的声音压不过你们这么多人,那么我也只好把那些闹事儿的人请出去了。至于这样儿的后果,你们应该可以想象。” 第966章 另类典型 张海很担心会场的纪录问题,不过前来的人倒没有出现张海所想象的那些问题。【】 相比熟人众多的学生群体,被请来的一千五百余人很多相互之间都是陌生人,在有意重新安排整队的情况下就是比较熟悉的人也不坐在一起,加上成人强于儿童的力还有这一路上的威慑,倒也没有太大的嗡嗡声。 最开始的时候,张海的想法是摆明新朝的一些禁忌和雷区,并对文化出版做出一定的规范,训导是主基调。可是张海在经过仔细的思考之后,还是放弃了原有的想法。 在近现代,一个刚刚从赤贫农业社会发展壮大起来的社会,的确需要舆论管制。这时候的社会矛盾的承受能力很低,而文化教育还有传媒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是超出了社会的水平。更别说近现代还有国际环境等诸多因素的影响。 而在当下的新朝,出版印刷行业借新文化之风还有部分地区经济水平的巨大改善及种种作用,文化出版比明朝后期强化了一个层次,职业化的程度越来越高。 但如果用近现代的标准来看:如今新朝社会的政治启蒙水平很低、传媒手段很有限。出版与文化市场也只是刚刚形成的水平。各类书籍每年出版量出版物比明时增加为原来的至少十倍,但相比现代,那就只是几百分之一的规模。各类刊物和报纸绝大部分也都是新朝这数年来才逐步发展壮大的,主要依靠很早就展开扫盲与文化教育的军队及政府,但也不过二三十种刊物,十几种发行量还算凑合的报刊。也几乎只是后世中国的几百分之一。这还不谈在单种书籍与报刊的文字量与水平方面,那差距更是小学生作文与专业学者之间的区别 如果说如今新朝最为突出,甚至绝大部分古今中外的政权都不具备的,那就是新朝快速崛起的历史还有密集的发明创造外加利用新朝四年王恭厂事件,所拥有的无与伦比的中央威信与君权神性。 正是这些因素,使张海决定改变最初的想法,这座谈会的定调也不是树规矩立方圆,而是在不违反基本底线的情况下鼓励创作自由。 “同新朝政府打过交道的,都知道我们的传统是直来直去,因此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外出的这数个月里,纷纷有人来试水。出版一些看起来打擦边球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受谁的鼓动,也不知道你们暗中受谁怂恿。。。” 张海的话说到这里,台下还是响起了低低的嗡嗡声,恐惧的情绪也在蔓延。按一般人的理解,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张海对这几个月来的文化出版乱项不满,要清理整顿了。不少人曾经把新朝比为暴秦,那自然知道焚书坑儒的事情。 当低沉的议论声响起的时候,张海却不说话了。不要说张海本人,就是能够召集到这么多人进宫城的新朝高官和君主亲信,那对于众人的概念也不是校领导或教师之于学生,而是时刻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无形之中的威慑又使得众人沉默了下来。 在杂音消散后张海继续说道:“其实这种试探没有必要,诸位有什么疑惑,都可以直接给皇城来信。除了用于奏报的通道外,宫外也早就设了有关商业及文化政策方面的咨询信箱。至于这几个月来你们当中很多人中试水的那些作品,新朝高层有人觉得多数明显过线了,还有一些,立场非常露骨。其中有两部书还十分露骨的叫做《罪行录》《陆沉记》,讲的是当年我们新军打天下的时候种种有些过激的所作所为,还有天下天平之后不少地方的胡作非为。这两本书的作者自称叫白云居士,真实的姓名叫做顾先云。虽然躲在很不起眼的地方,但是今天也请来了。顾先云站出来吧。。。” 这样的点名落在与会的寻常人身上那无疑令人恐惧,不过张海也听说过这位顾先云这一路上来的表现,相信此人不会不知所措。 果不其然,顾先云毫无畏惧的站了出来,并大义凛然的走来上来,并当着张海的面坦然的回道:“这两部书皆是我所出。这所谓的新朝虽然依靠掠夺他邦掠夺国内让不少地方的民生看似好了一些,但也根本掩盖不住从过去到现在的种种无道和残暴。难道你以为今天我不写这些,天下就没人记录之,直到新朝覆灭之后公之于众并流传万世了么?事到如此,要杀要剐请便吧!“似乎是知道自己必然没有什么好结果,顾先云讲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洪亮。 张海郑重的说道:“请你上来,不是要杀也不是要剐。而是想给予重赏,累计是黄金三十两,“ 三十两黄金二百两白银在如今新朝的东南之地不少人的经济条件都有很大改善后已经算不得很大的一笔财富了。可是对于新朝体制外的不少私人出版者来说,那就是一笔不小的钱。 ”粗俗了一些。因此还想到了一些想到了其他一些补偿办法,明天的新华周报还有不少新朝所属的大刊,也将给予你应有的名誉。重赏的原因有三:其一,在这数个月来试水的人中,你是最坦诚而直率的。我必然要奖励你以广开言路,你是做为一个标杆和典型。我新朝当年的不少做为的确是有些偏激了,但敢于公开在这东南之地指出来的你是第一个。其二,是表彰你在新朝开国天平之后对于不少社会负面问题的揭发。其三,是你出淤泥而不染,似乎从来没有靠任何形式的低俗文字而牟利或做掩饰。。。” 张海的说法不仅仅让顾先云有些出乎意料,也超出了张海身边一些战士还有幕后李千兰等人的意料,更是在台下重新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声。 没有人想到顾先云这样大胆的人竟然能被新朝邀请过来并给予这么重的奖励和表彰。 “会不会只是让他个疯子先高兴一会儿?”不仅仅是台下的不少人,就连张海身边的不少人也是如此怀疑着。 第967章 没有禁忌 见到人们的反应,张海明白这种疑虑是不可能通过一次会议或者一两句话就彻底释然的事情。【】面对新朝这样前所未有的强权,谁也不可能保证会不会有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各种暗中手段。 在示意顾先云回到原位之后也只是把自己要说的话大致讲了讲。 “实话实说,当最初看到不少的书里有些针对我个人话的时候,我也有些愤怒。我也曾经想到过要严惩那些人立规矩以防止我这个新朝圣主的在民间的信誉受到影响。” 这样的话一出口,在台下又是引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之声。 新朝的要人往往习惯于十分简单的便装,而且年纪也往往不大。因此这个如寻常小康之家平民打扮的年轻人可能是朝中要人,那是有人想的到的。能在宫中这样的地方这么多人讲话,那起码会是个钦差。可要说是新朝圣主,却始终是让人不敢相信。可当人们仔细的想一想,再联想起一些传闻,更是有些惊讶不已。 在这宫中,天子的钦差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些冒名顶替的话?即便是上面允许,早有安排,难道不担心日后引起什么误解?可联想起顾先云走到台上和张海的身材做一明显对比印象时,起初的种种怀疑与不信就越来越多的转变为差异和惊讶。 张海依旧是等台下的议论之声逐渐有平息的迹象的时候才以洪亮的声音重新发言:“可是在我仔细思考要立什么样儿的规矩的时候,却有些犯了难。最为禁忌的事情,当然是对天子的直接攻击。比如谣言或诋毁。要以强力禁止民间对我的谣言和诋毁,我估计很可能导致的结果是当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新闻报刊要提到我的时候必然会是一种神圣和高高挂起的态度。进一步的:我身边的配偶子女如果在以后有种种胡作非为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敢于暴光或劝谏了。旧王朝尚有言官御史,千年前的唐太宗还能容的下魏征那样的人,难道我做为新朝的圣主,天帝之使会对一些谣言恐惧异常么?我新朝绝不是像旧王朝那样因为缺乏权力的依托而脆弱不堪。如果有一天,新朝可能因为某些人的造谣和舆论所推翻,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我新朝确实到了应该被推翻的地步,就像前朝一样。没有给百姓带来特殊的利益,国不知有民,民自然不知有国。相反,如果我新朝普天之下如果一直都能够保持南直隶一带水平的人心向背,能带给其他任何野心家或旧朝所不能给予的权益及利益,能够控制社会上的贫富差距还能让百姓们活的轻松自在,那么就算有种种谣言惑众以及各种诋毁又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知足常乐而又通情达理的我中华百姓会自觉的抵制这类谣言。 过去有本书叫《商君书》,泰西还有本书叫做《君主论》,大致的意思是为君者应该通过暴力和诈术来控制民众,谋求自己的利益。这些都不是我新朝的**,因为我新朝的根本目的不是使自己的政权江山永固,不是为了使自己及其后代的统治能够最大限度的应变,而是做到那前人所做不到的革新事业,造福天下并使人进步。也就没有必要搞见不得光的什么驭民之术。我相信我中华的百姓:大多数人并不会升米恩斗米仇或者人心不足蛇吞象,而是懂得感恩和饮水思源。。。“ 一开始台下的很多人都报着有些怀疑的态度,可听到张海的这翻言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台上的人即便不是新朝圣主张海本人,那也必然是完全可以代表张海本人的替身。 因为这翻话如果是别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露骨和有忤逆的嫌疑,而且还有以言论来绑架君主的嫌疑。 张海继续说道:“在最为犯忌的事情上,我在仔细思考之后都觉得没有什么可禁忌的。而在其他不少的方面,又何需为诸位立太多的规矩和方圆来约束创作?真对我这新朝圣主的言论都可以无忌。那么对于我的臣下,从基层的县营士兵到部长高官,那都不是禁忌所在。而且我更不太欣赏那些以委婉的态度相言的,比如北直隶就是北直隶,没有必要搞出个河东省。扬州船厂就是扬州船厂,没有必要搞出个不存在的单位来借题发挥。我对诸位的期望,就是能够勇于揭露和暴光从潜规则及各种小恶方面的实人实事儿真名真姓,勇于直面社会的种种问题。文学如此、投稿如此、报刊杂志也是如此。不要担心矛盾或着有人找上们来。我新朝还会设立专门的奖项以奖励那些敢于针对实人实事儿真名真姓秉笔直言的人。也只有这样,如果有一天我身边的消息渠道出了问题,那么我只要有一两名信的过的手下能在街上收几份东西,也不会犯那旧朝时有些帝王常犯的错误。。。” 张海并不是一个十分擅长用词和言论的人,但刚才一翻坦诚的话,还是让在怀疑和恐惧中反应过来的不少人为之感动或欣慰。 当然,这些人很多都是有着一定社会阅历甚至是不幸经历之人,并不会因为张海这样一翻言论就如何如何,毕竟这实在是太难以令人相信了。可是在幕后的李千兰还有不少的小女孩儿们,听到这样的话却是心情沉重的。她们知道,张海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某些目的的敷衍之言,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会议结束之后,前来的人没有再受到进来之前那样的待遇,仅仅是在引导之下按次序纷纷离场并离开了宫们而已。当这些人真正的出了宫,甚至不少的人成群结队的出了城也没有见到什么人尾随的时候,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才真正的有些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并为之感动。 李千兰等女孩儿们却是有点儿消沉,有的女孩儿甚至还流下了眼泪,抽泣的诉道:“圣主难道真的不再信任我们了么?” 第968章 坦诚相言 不少女孩联想起自己已经接近是要成家的少女了,已经失去了童年时的独有优势,更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不少人早已埋藏在心底的恐惧之感在这样的时候空前的袭来,即便是这些因为处理过无数的奏报政务而心智成熟度远超同龄人的少女们,也有个别人在早已空无一人的小礼堂内低声哭了出来。 这些事情张海当然不能坐视不见,因此在整理了整理思绪之后,就下定了决心要给这些身边数年来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孩子们一个说法。 见到张海来到空旷的小礼堂并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在场的几十个女孩们也在张海的身边站成了几排下来。还没有来的及擦干脸上泪痕的女孩们则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后排并把脸埋在了人群之中。 “你们也都不小的人了,也不是出身富贵娇生惯养的小姐,没有必要这样哭哭啼啼吧?“张海像个长者一样说道。并没有把这些女孩儿当做多么娇弱的人,这也没有进一步加重一些人的委屈之感带来的反应。 张海依然像以前那样直来直去的对女孩们郑重的问道:“我从来就没有不信任过你们。你们所掌握的要务有很多即便是旧时的宰相是无法掌握的,所拥有的权力除了不能驳回我的一些意见和旨意外,比那明时的阁老们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我对你们不放心,早就会让一些新鲜的血y来加入你们相互监督,或者把你们彻底的分开,形成几个相互孤立的团体掌管不同的事物。你们可以说说:除了一些古时实质上相当于皇帝的权臣以外,还有哪些人掌握着这么大的权力?可是古代的帝王,有其力所能及和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就是勤勉如秦始皇朱元璋那样的人,也不得不依靠某些阶层,整个政权才能安稳。我们的能力远远非那些旧时的帝王将相可比,可是天下太平者几年时间以来,也就是东南一带天子脚下的不少地方符合我们的预期,新军主力部队还算符合我们的预期,重点国企军企风气也很突出符合我们的预期。不要说天下各处的公安军及地方政府,就连离南京稍稍远一些的官营单位,那符合我们的预期吗?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承受着同龄人的不可承受之重,其实已经很尽力了。可是几年以来的这些事情又有多少的反复?腥风血雨,甚至是长期维持的腥风血雨当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问题,可是这样的代价究竟有多大?我想比我处理的奏报和进行奏报总结要更多的你们,大多数人都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吧?“ 女孩儿们虽然有些忧虑,但大多很尊重张海,张海的话也大多认真去听。这样一说,不少的女孩儿们也都似乎明白些什么。 张海也就放低声音顺其自然的讲出了所要讲的一些话的核心要义:“我刚才在礼堂里说过的那些话,的确是要付之于实施,也必然要经过新华周报还有各种各样的手段传播到全国各地。让天下最广泛的人们都能明白:同社会上的假恶丑还有种种陋习做斗争,是一场全民参与的事业,而不是仅仅靠我们皇城西院里的这顶天几百个人。你们至今仍然是我不可缺少的助力。你们虽然已经逐渐懂事起来,但是我并没有从你们绝大多数人的身上看到旧宫宫女身上的那种暮气、死气、或者妖气。未来几年后当那新一批的孩子们逐渐能够承担其重任,你们仍将是我新朝最重要的助力。要真正治理好天下,靠每天不过能处理百余奏章的君主个人是不行的。每天能处理上千奏报的小圈子权力机构也不行,只要是对我们的革新事业有信仰有帮助的人,实际上多多益善。当然,你们做为从青州一路上过来并经受了新朝还并非那么强大时候重重考验的孩子们,所拥有的地位也必然不是后来入宫的那些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张海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少女孩儿们心中那份沉重的负担终于在很大程度上释然了,不少人感动的哭了出来。不过张海却觉得这依然不够,依然没有把一些话说开。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张海叹道:“自从九岁那年我开始为着理想和事业而奋斗的那天起,我亏欠香儿的实在太多了。而且为了给队伍内还有民间的不少人做出表率,最大限度的控制家本位,我也不可能如旧朝时候那样三宫六院广收嫔妃撒布名分。而且如果那样做,我觉得是对我与你们之间朴实关系的一种亵渎,我不希望你们有一天都成为杨思以及马楠那样儿的孩子。我在思索了很久之后,决定还是应该给你们一个自主的选择:一是留在我身边,但如果人数太多,你们也应该体量我再有能耐也仅仅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而且我不是一个很能把持自己的人,说不定不小心的时候就有薄厚之分。二是选择在十八岁以后嫁于他人,并居住在专门修建的水榭园林之内。你们应该相信:我新朝的执行力可远非旧朝可比,真要是按照佳偶的标准,绝对会超过旧朝绝大部分驸马的水平。英俊、专情、有才华,还有担当,并且也不敢在你们的勉强作威作福,这样在情场上必然比我有吸引力的男人,全天之下挑出百来个可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某种程度上,德才兼备,驸马女婿般的人物可实际上要比倾国倾城的女子都要好找的多。大家怎么样?哦,我不是要求你们现在就必须做出选择哦。。。“张海的话进一步的轻松起来,笑着向众女孩们问道。 “我们要永远和圣主在一起!“ “我们。。。“ 张海身前的女孩儿们不知合故,并不是如张海想象的那样异口同声的回答,而是先有一部分人明确的回答,而另一部分人就有些犹豫或回答的晚了一些,当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这些懊悔自己反应的女孩儿们就有些恐惧的支不出声来,还有的女孩儿惊慌失措之下流下了眼泪。 第969章 立木为信 张海见状有些无奈的对女孩儿们说道:“与我一起工作甚至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么?我不会用这样儿的话来考验你们。如果你们都愿意留在我身边或者几乎都愿意离开,我都会尊重你们的选择。而且也说了:终身的大事要慎重,不应急于一时做决定。 似乎想到自己遗漏了什么,但是却觉得现在自己说出来有些不好,还是看看孩子们的反应再说。 “我们要与圣主在一起。。。“这个时候,孩子们虽然有不同的回答,但却大致在同一时间表达出了自己的心声。 “还是用举手的办法吧,愿意留下的举手,这样回答容易遗漏或误会些什么?“张海说道。一般来说因为害怕出头的效应,人们总是畏惧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因此张海才这样的问道。 在场的孩子们几乎都举起了右手,这些女孩儿们不是张海身边所有的人,总有不少的人还在西院当值而没有来到小礼堂,但是张海却明白。眼前的这些孩子们包括很多有主见的人,几乎可以代表张海身边老一批的女孩儿们几乎所有人的意见了。 “你们不怕以后孤独寂寞吗?即便是西征大业和第一代的新人完成了相应的培养,我们的工作可以轻松不少。我也可是没有精力同你们这么多人都保持亲密关系的哦?“张海笑着说道。 “只要在圣主身边就可以了。“这话很像是奉承或敷衍,但张海却知道绝大多数孩子们对自己是真诚的。 张海低下头权衡了很久,最终郑重的对身边的女孩们郑重的说道:“这样吧:如果未来四年之内我与香儿能生下一名男孩儿。那么我在以后会把多一半的精力用在与你们一起欢乐的身上。你们如果有谁有了身孕,可以秘密的告诉于我,生下来的孩子虽然没有名分,可也必然在未来得到最好的教育尽可能的承担重任。真实身份,要在这些孩子们功业有成之后再公布并母子或母女相认,大家觉得怎么样儿?并不是我对你们缺乏信任,而是在戏文里也好还是史书里也好,都见多了悲剧。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的关系,或者我与你们之间的关系,最后沦为庸俗的悲剧,你们看怎么样儿?“ 虽然张海以前的时候没有说,但张海身边的女孩儿们几乎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人做了最终牺牲的准备,还有人做了最后孤老于庙宇的打算,更有一些人做好了迎接复杂宫廷斗争的准备。而张海的这些话,彻底的解除了很多人多年来潜藏在心底的一快儿巨石,不少人都激动的流下了热泪,甚至欢呼起来。 张海的心中,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那种高兴的感觉。不知怎的,他觉得有些愧疚,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耻。自己虽然号称不搞三宫六院,可这样做实际上更有过之,甚至可以堪比那些历史上比较荒y的君主了。 可是两世的经历终于使得张海的理性战胜了心中的这些负担。李千兰等孩子们虽然长大了,但她们经受的考验还有积累的工作经验都不是新来的人能够完全替代的,必然需要将这些人拉拢在自己的身边最大限度的协助自己的工作。这似乎有些“后宫救国“的味道在里面,可是在新文化与新知识群体还远未真正成长起来的眼前来说,还有更好的渠道和方式么? “好了好了,现在还远不是可以轻松和懈怠的时候。除了奏报的处理之外,我们还要尽快的培养出那些新的孩子以承担重任,进一步扩大我们执政的能力。我相信你们应该可以扫除以前的不少顾虑了吧?“ “圣主放心!“ “不会让圣主失望。。。“ 没有异口同声的回答,但这齐声的杂音更章显了女孩儿们的真诚。 在张海及身边的女孩儿们投入到新一轮的忙碌中去的时候,顾先云与不少从皇城附近仓皇逃到松江府南一处小渔村的文人们却有些惶恐不安起来。这些人只是被邀请的一千五百名体制外文化知识界人员的一小部分,但确实在新朝七年春夏季节里发表过激言论最多且最众的一群人。 “有人跟来了没有?“ “这周的新华周刊有提到皇城里的那件事了没有?“ 不少人纷纷议论着。 不过在这随时可以逃往海上的小渔村里的等待没有多少,就纷纷有消息传来。并不只是一家的消息,而是这里很多人用于联络的下人们都送来了从各地发行而来的新一期的《新华周报》 在新一期的《新华周报》上,足足有三个版面大约两万余字的篇幅并配上一些不让人十分眼晕的c图把新朝圣主张海在皇城内临时小礼堂内的讲话全面的发了出来,几乎只是稍有润色而修改而已,但大致的意思是没有变的:新朝在以后的日子里会积极的鼓励和表彰那些在同社会种种陋习与假恶丑做针锋相对斗争的人们,也期望天下间的文人们对这些**的现象勇于做斗争。并指出了新朝不怕谣言,也不害怕各种过去的“大不敬“,相信天下间的百姓能够分的清是非曲直,也相信君知有民,民知有君。 几乎与此同时,新朝一些官方军事与时事类刊物也公开了一些不涉及一类机密的奏报总结做为新闻。 包括对天下各省两千余个县的勤政与廉洁度的大致评估,以及被怀疑有严重问题的那些地区的列表。 对一些灰色或半灰色的现象,也有专门的文章给予了指名典型般的批评。 在后世一些年代,单位内部的“通报批评“就已经是有所杀伤力的一件事儿了。而在新朝,这种中央性传媒中的”通报批评“几乎就是宣告某些人仕途乃至前途终结的代名词。更可怕的是在这没有无线电有线电的年代,很多人会是在京城及东南当着天下人被”通报批评“之后很可能十天半月内都一无所知。 “会不会是引蛇出d的一些伎俩?“这时候一名与顾先云相识的人还是有所谨慎的询问道。 第969章 传媒初试 在张海身边的孩子们陷入忙碌的时候,张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李千兰等老一批百余人负责大部分奏报处理及其相关总结的同时还有抽出一定人手负责西院的家务,教导新朝五年入宫的那批小女孩儿们的重任就全落在了张海的身上。 幸好此时的小慧兰也在并不算大的年纪初步的成熟起来,可以做为一个称职的“班长”来协助张海处理有关这些孩子们的事情。 在任务的分配上,比较成熟的李千兰等女孩们负责内外情系统、还有工商、教、以及新增的中央及地方各类传媒的奏报掌控工作并进行比较完善的总结。而新军主力部队体系内的“士兵周奏”则基本上交给了两年前新来的孩子们负责。毕竟相比在外面任职的人员。新军主力部队的军营算是环境相对单纯点儿的地方了。判读奏报中问题和真伪的压力不像其他部门那样大。 “第十九旅三营的旬报总结是谁写的?”宽阔的书房,张海忽然笑着问道。为了不给这些年纪尚小的孩子们太大的压力,张海很少在自己打算表扬的时候装腔做势。 一名还算有些灵动俊俏的五六岁上下的小女孩儿举起了右手。 “你是怎么看出了十九旅三营旬报有问题的?十九旅三营每个战士的旬报我看了不少,好象字迹没有重复的,所讲的事情也并没有雷同或重复的?“在奏报处理方面,张海的经验实际上赶不上李千兰等人,当然比这些孩子们还是强了不少。可见到五六岁的孩子竟然能判读出奏报中的问题所在,还是有些吃惊。尤其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日常奏报不像常有弄虚作假串联之事的其他部门,平日里的时候其实是很少见到的。在奏报上弄虚作假的军内日常奏报整个新朝平定天下后三年多以来的时间内也不过仅涉及到不过七千份而已。而且这些问题奏报还多发生在很多新编部队草创的时候。 小女孩儿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后就说道:“这几个月来,十九旅三营每个战士我都有些熟悉了。每个战士可能会写错那些字我都有些印象。可是这一旬的奏报绝大部分几乎都消除了错别字,这让人有些意外,而且有些错别字并不是这些战士平日里常写的。这是其一。其二么,这些奏报中提到的成绩提升有些快,而且也有些整齐了。我问过其他的姐妹们,各个营在训练中的成绩提高从来不是这样的节奏,而且也少有这样整齐的。。。” 张海并不吝啬对于孩子的赞赏:“不错,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的工作经验之一,我希望你们在有了这些经验的时候能够不吝啬笔力的将其记录下来。同时,这也说明了我们要用心去关注每一个自己负责的奏报者的重要性,并把握一些事情内在的逻辑和规律。如果你们要面对更加成熟的官场油条,可能无法鉴别出一些水平非常高的有目的的伪报、敷衍报、串联报。但也要尽量的认真分析和观察,并对以往的东西进行经常性的规律总结和对比,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欺上瞒下被遏止在局部的现象中,而不是成为一种规律和习惯。” 张海的表彰其实并没有让这些刚刚接触世间事物不久的孩子们高兴。 “圣主,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做?不都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老部队里分出去的人负责新部队的主要军官吗?”一个孩子有些失望的问道。 刚刚记事儿不久后的两年时间,是一个人在成长中最重要的时光。这两年以来的生活和教导,已经让这些不满四岁或四岁上下就来到西院的孩子们不但真正的把西院这个大集体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幼的教育之下,对张海也有着本能的崇敬。 张海对孩子们说道:“世上的人,并非人人都如我们西院的这些人一样是权力的负责人。每个人的心中其实都有私心和堕性,其实就连我本身也不例外。我们当年队伍里的战士们虽然基本都经过严酷的考验和精心的筛选,但也并不能保证这些人在获得权力之后人人都在功利面前保持如以前一样的单纯与热情。。。” 就这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百余名新一代的小女孩儿们也逐渐以幼小的肩膀抗起了保证如今这世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在未有战事的平时也能像黄金一样难以衰朽的重则。 上午还有下午的不少时间张海用于教导和看管新一代的小女孩们负责重任以外,每天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也常与李千兰等人讨论这一天以来其他各方面所获得的各种奏报以及总结。 在开放与鼓励民间舆论并扩大官营传媒最初的时候,还没有多少明目张胆无中生有或者以造谣来换取利益的事情。 不过到了新朝七年的盛夏时节,经过一些冒险着的试探,发现新华周报上的声明并不是一句空话的时候,从南直隶再到沿江沿河的湖广与北方各地,为了出名或者获取奖励,半真半伪的谣言搅拌着一些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如调查奏报一般的东西传遍了大江南北。从民间夫妻之间捕风捉影一类的传闻,再到针对新朝官吏的各种攻击曾出不穷。 而涉及到的每一个县几乎都需要南京方面派出得力人手在当地进行常驻调查,这些蜂拥而来的复杂事物让扩充了政物处理能力的张海及其身边的孩子也觉得有些不堪重负起来。 特别是通过调查所发现的数以百计的程度轻重不同的范围性渎职案件,也让整个新朝的基层统治体系风声鹤唳起来,似乎在新朝七年的盛夏,整个新朝社会又将面临一场风暴。 不少新一批的小女孩儿们从大姐姐们那里听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由的有些担心,就连平时很少干涉政事的杨秋霞听到了一些风声之后也委婉的向张海询问道:“这样做,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第970章 幼肩重任 在张海身边的孩子们陷入忙碌的时候,张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可见到五六岁的孩子竟然能判读出奏报中的问题所在,还是有些吃惊。尤其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日常奏报不像常有弄虚作假串联之事的其他部门,平日里的时候其实是很少见到的。在奏报上弄虚作假的军内日常奏报整个新朝平定天下后三年多以来的时间内也不过仅涉及到不过七千份而已。而且这些问题奏报还多发生在很多新编部队草创的时候。 小女孩儿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后就说道:“这几个月来,十九旅三营每个战士我都有些熟悉了。每个战士可能会写错那些字我都有些印象。可是这一旬的奏报绝大部分几乎都消除了错别字,这让人有些意外,而且有些错别字并不是这些战士平日里常写的。这是其一。其二么,这些奏报中提到的成绩提升有些快,而且也有些整齐了。我问过其他的姐妹们,各个营在训练中的成绩提高从来不是这样的节奏,而且也少有这样整齐的。。。” 张海并不吝啬对于孩子的赞赏:“不错,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的工作经验之一,我希望你们在有了这些经验的时候能够不吝啬笔力的将其记录下来。同时,这也说明了我们要用心去关注每一个自己负责的奏报者的重要性,并把握一些事情内在的逻辑和规律。如果你们要面对更加成熟的官场油条,可能无法鉴别出一些水平非常高的有目的的伪报、敷衍报、串联报。但也要尽量的认真分析和观察,并对以往的东西进行经常性的规律总结和对比,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欺上瞒下被遏止在局部的现象中,而不是成为一种规律和习惯。” 张海的表彰其实并没有让这些刚刚接触世间事物不久的孩子们高兴。 “圣主,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做?不都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老部队里分出去的人负责新部队的主要军官吗?”一个孩子有些失望的问道。 刚刚记事儿不久后的两年时间,是一个人在成长中最重要的时光。这两年以来的生活和教导,已经让这些不满四岁或四岁上下就来到西院的孩子们不但真正的把西院这个大集体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幼的教育之下,对张海也有着本能的崇敬。 张海对孩子们说道:“世上的人,并非人人都如我们西院的这些人一样是权力的负责人。每个人的心中其实都有私心和堕性,其实就连我本身也不例外。我们当年队伍里的战士们虽然基本都经过严酷的考验和精心的筛选,但也并不能保证这些人在获得权力之后人人都在功利面前保持如以前一样的单纯与热情。。。” 就这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百余名新一代的小女孩儿们也逐渐以幼小的肩膀抗起了保证如今这世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在未有战事的平时也能像黄金一样难以衰朽的重则。 上午还有下午的不少时间张海用于教导和看管新一代的小女孩们负责重任以外,每天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也常与李千兰等人讨论这一天以来其他各方面所获得的各种奏报以及总结。 在开放与鼓励民间舆论并扩大官营传媒最初的时候,还没有多少明目张胆无中生有或者以造谣来换取利益的事情。 不过到了新朝七年的盛夏时节,经过一些冒险着的试探,发现新华周报上的声明并不是一句空话的时候,从南直隶再到沿江沿河的湖广与北方各地,为了出名或者获取奖励,半真半伪的谣言搅拌着一些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如调查奏报一般的东西传遍了大江南北。从民间夫妻之间捕风捉影一类的传闻,再到针对新朝官吏的各种攻击曾出不穷。 而涉及到的每一个县几乎都需要南京方面派出得力人手在当地进行常驻调查,这些蜂拥而来的复杂事物让扩充了政物处理能力的张海及其身边的孩子也觉得有些不堪重负起来。 特别是通过调查所发现的数以百计的程度轻重不同的范围性渎职案件,也让整个新朝的基层统治体系风声鹤唳起来,似乎在新朝七年的盛夏,整个新朝社会又将面临一场风暴。 不少新一批的小女孩儿们从大姐姐们那里听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由的有些担心,就连平时很少干涉政事的杨秋霞听到了一些风声之后也委婉的向张海询问道:“这样做,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第970章 航空备战 面对杨秋霞其实也代表**本人的询问,张海有着自己慎重的自信,认真的回答道:“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加上对举报人的奖励,也不超过千万两。看似同查抄收入差不多,可如果考虑到这些事情对透漏税及土地虚报等方面的弥补,整体来依然会是大赚了不少。 关于新朝财政,如今的张海已经不像前年或者更早的时候那样感到棘手了。毕竟随着工商业税收的扩大和朝鲜日本乃至越南北部等地的殖民收入,虽然新朝因为教育这件事儿几乎年年透支花钱如流水,可凭借新朝之后内外掠夺积累下来的庞大国库,支撑个几年度过最危险的时候还是不成问题的。 连绵阴雨的时节终于将要过去了,虽然进入夏末初秋的时候不论是北方还是南方,雨天依然常见,但不下雨的天气却多了起来。 新军主力部队里训练艰苦的步炮兵们喜欢阴雨的天气,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散热而缓解一些疲惫。至于可能因为淋雨而得病的问题,在越来越完善的雨具与勤务的保障之下,这越来越不是个问题。 而新军近卫部队里的一些人,更盼望的则是没有下雨的天气,甚至是在这江南的夏末初秋盼望着晴天。因为根据一些传闻到了那个时候,新军近卫部队航空队伍的“秋训”就将大规模展开。 在新朝地面部队大规模扩军整备的同时,新朝航空部队也进行着大规模的扩军。同新朝三年大规模北征的时候相比,新军地面主力部队从八个主力旅群发展到二十余个旅群,火力配备也有很大程度上的改善。使得曾经起到过巨大作用的清式复合长弓退出了一线部队,仅仅存在于少数以举国之力培养出来的神箭手队伍之中。 航空部队的规模扩张如其他近卫部队一样为保证人员的绝对可靠性始终是受到约束的,不过到了新朝七年夏季,也扩充为旅规模的队伍并进行了重新的编制。 航空旅如地面部队一般作战旅的编制类似,形成四个航空营、一个辎重与维修营、十六个航空连队的编制。 每个航空连队为二百八十人左右的规模,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新朝最大的连级单位了,整个航空队还配备了千余匹中上等水平的蒙古马,虽然算不上太过奢华,可也算的上是实现了完全不输给重炮单位的“全骡马化”部队了。 川西北大小金川地区的攻坚战为航空热气球部队的应用积累了很多实践经验。在过去的时候,热气球以航空发射的精制版本的火箭攻击几百米内的对手,对于热气球的定位操作的依赖并不是很大,即便被临时变化的风吹偏个几十米也可以通过瞄准方向的改变攻击对手。可是随着航空热气球部队作战任务的改变,航空队还有张海等人发现:要是让航空队执行一些特攻补给任务或者空投武器的轰炸任务,在风力变换莫测的空中实际上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必须最大限度的强化牵引能力。每个航空热气球至少要由两部重型马车负责协调牵引,并配合上航空热气球携带的螺旋帆才有可能实现这种任务,而且这种任务还需要驾御热气球的人非常轻车熟路才行。 包括新朝七年的川西北攻坚战在内,新朝在历次作战中应用的热气球多为两人体重载量的轻型热气球,在运用上存在很大的局限。特别是在携带了足够的弹药的情况下往往只能有一名战士驾御热气球,即要当驾御员又要当战斗员。 鉴于这种经验教训,夏季以来的已经初具规模的航空旅进行了大规模的换装。普遍换乘了有效载重三百公斤,理论上可以携带四个人升空作战的“中型牵引热气球”,与此对应的,负责牵引用途的地面车辆也增加到每部热气球两部牵引车和一两弹药运输车。由两两可以临时加重到千斤以上重量的马车负责牵引,微操时由人员直接负责牵引,每个热气球的直接地勤人员达到二十人左右的规模。 “如果那些西南夷没有川西北的残敌那样密集而恐怖的防空火器的话,我还是建议用传统的航空火箭攻击对手。百丈左右的高度上倾斜下来的火箭穿透防护的能力是能够空投的其他绝大部分性质的各类物件都不具备的,而且还可以减少空中与地勤人员的操作压力。”玄武湖附近的航空集训场,李千兰跟随张海一起视察航空热气球部队训练的时候不知是有些怀念还是有所感触的说道。 ... 第971章 航空备战(二) 李千兰很长的时间里没有像当年的时候那样驾御着航空热气球在风中英勇的作战了,第一次上战场甚至第一次升空的时候,她如很多小女孩儿们一样恐惧,可随后不久就感受到了那强大的感觉。【】一个弱小的孩子在天空之上几乎成了力敌百人甚至几百人的战神,那种感觉即便是现在不少老一批的女孩儿回忆起来,依然有兴奋的感觉。 “如果敌人像当年的明军那样根本没有对天空的有效威胁能力,那么天空中发射的火箭确实是一种效能很高的兵器。可是我并不了解现在的西南诸夷还有更远的西南天竺一带的地区,那些地方的势力火器的水准还有对我新军航空力量的认识水准到了一个什么样儿的程度。如果他们亦有相当的觉悟和认识,那么要想在百丈以下的高度最高效的作战就很难了。”张海不由的叹道。 当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后张海还是补充道:“如今战场上敌我的形势已与当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需要携带的火箭,最好是一种威胁敌人的热气球及牵引力量的远程火箭,在攻坚或野战中或许才能发挥更大的力量。我有一种感觉:当我们几年后展开决定性的西征的时候,或许就会遇到成规模的敌军的航空热气球力量了。” 航空热气球的火力携带是张海与弟子们还有身边的女孩儿们研讨过不少时间的事情了,但川西北的作战之后形成了比较成熟的逻辑和思路:在料敌从宽的情况下,还是应该以临空投放的两斤半上下的重型为主。w 此时代两斤半重装药一斤有余的在威力上仅仅刚刚能够把铁壳炸的粉碎,满足基本威力需求。但也就是能伤害到半径不过一人左右,累计不过七到十平米范围内的敌人,一枚落在敌群之中杀伤1个人就不错了。 但是类似的:如果在百丈以上的高度上撒放箭弹,几乎也需要两斤半左右数十枚以上的钉镖才能有效杀伤误差范围内平均散布约十平米范围内的一名敌人。因为在高处敌军的投影也必然变的很小了。 相比较来说:从数百米高空中落下的在距离目标约百米以内的距离上临空爆炸,很大一部分破片仍然会散布到广泛距离内形成高速下落的杀伤。而如果在差不多的高度上空爆,还会对敌军形成爆炸类兵器独特的心理威慑效用,而这些是其他不少兵器所难以替代的。 也有人曾经提议过在热气球有了足够的载量的时候可以从空中投放更大一些的航空。这样在空爆的情况下破片同重量正比增长,不会损失多少效率。不过有一个问题还是使负责兵工的柳香劝说张海放弃这种打算。 当优质量的爆炸类弹药重量超过三斤,装药明显超过一斤之后,会把一些大号的弹片炸到五十米甚至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还会形成杀伤。在张海的印象力,似乎新中国也有一名军人投掷六七的时候投出了八十多米的成绩,却因为这个距离上的意外大弹片而导致了伤亡。 海战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是与强敌博命,还有船板为掩护,才可以运用一些威力巨大的自杀爆破船。可在野战的情况下过大威力的大号破片却很有可能误伤己方。这是柳香从张海的安危着想所不能容忍的。 一处高高的山坡之上,张海用着精制的带有支架的十倍双筒望远镜观测一两里距离外空旷的原野上紧张忙碌着的航空旅成员。 航空旅按照实战的队形从空中展开由低到高,由近到远约三路空中横队,由北至南连绵约两里距离,从西面正对着张海及身边不少亲卫连战士与孩子们。这也是经过当年的实战所总结出的一种典型大航空联队战术队形.在保证不发生空中事故并有一定操作空间的情况下,热气球最小的间距大概是三十米左右的投影散布,而高度散布就必须更大。 同时,一部热气球所能携带的火力进行一次攻击,最大覆盖面积大概也在一千平米方圆十丈左右,这样的空中横队也能形成相当的威慑力针对敌军集团实现相当程度的覆盖。 不过为了综合性的训练热气球操作与驾驶人员的进行精确空投的能力。空中投弹训练是与地勤和空中操作训练结合来进行的。各营连的航空热气球要轮流的由地勤分队把热气球移动到相应的目标范围高度之上,再进行从大概一百五十丈左右的高度进行投弹。 这样的高度,经过实战证明也是敌军的一般意义上能够灵活操作的防空抬炮所能威胁的最大高度了。 这些天来的空中强化训练主要是锻炼新编的地勤人员在移动热气球的时候所拥有的协同能力。空中专职的“投弹手”所最主要的强化方向是让带着长长引线的“”精确的在固定范围的地面上空引爆。这就需要很强的高度判断能力了。这基本上也是通过地勤组预置的标识来完成的。 为了节约成本,在最初进行这些训练的时候空中的投弹手们基本上是使用木壳与石灰制成的“训练弹”。目标区域内方圆百米的“营寨”被石灰“炸”的如同银装素裹一般。 一名负责通信连络的亲卫连战士忽然来到了张海的身边,传话道:“报告圣主,按照预定的计划,是到了第一次进行实弹训练的时候了。目标区域不变,是否要继续进行时间大约为一刻种以后,请指示。” “继续进行吧,这个距离上我们能够确保基本的安全”张海并不以为意,对于经历过不少危险和战事的张海来说,这点儿意外风险在其看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目标区域一里以外身着板甲并且有亲卫部队跟随的情况下,意外破片首先伤到张海本人关键部位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进行连续不断的投弹也一样。 ... 第972章 航空备战(三) 新军重新换装的热气球的有效载重大概三百公斤,实际上则不止此数,因为按照川西北地区热气球作战的经验。【】在一些有一定海拔的地方作战,热气球的实际载重会降低。因此实际上新军的热气球都是按照四百公斤上下的起飞载重来规划。在携载两名航空c作人员以及一百二十枚两近半重之外还能够携带一些其他必要的装备。比如空投测距地标。 这空投的侧距距地标是由铁环套着的一个如降落伞一般的颜料袋,铁环的直径约一米左右;全重约二十公斤上下,只不过这颜料袋下落的速度要比寻常的“降落伞”快上不少。 在解决高空测高测距问题的时候,张海及其身边的战士们首先想到的是气压计和铁棒组成的空投测距尺。当然还有大小已知的牵引车 但是气压计只能一个大概高度,精度并不理想。而测距杆和测距尺从高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可能歪歪斜斜,这些东西如同凭借经验的拇指测距法一样,寻常人只能满足二十分之一于高度左右的测高测距精度。而根据牵引车用三角函数来估高,则需要太多的计算量,虽然如今的航空兵热气球c作手都是选择的在文化方面最优秀的战士,实战中也不可避免的还是要猜。因为战场的实地高度往往与牵引车并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后来又想到了圆柱或球状的测距标识物,但是这些东西在对抗性的实测演习中不是被摔的变了形,就是有可能被敌军所破坏掉。而为了控制这类东西的重量并保证一定的大小,又不可能做的太过坚固。最后折中的办法就是这类大饼一般摸样的颜料袋了。 当这东西落在地上的时候就会被摔个粉碎,不过其中的颜料却也会比较规则的在大地上染上一个橘红色的圆。这个一米大小左右的圆在数百米的高空中以五倍左右的望远镜看来依然并不算大,而且也做不到边缘绝对规则,但至少可以为测距一个依据了。 特别是在不少的航空热气球同时作战的时候,就算自己投放的航空标识并不合格,也可以借用别人的。 在完成了最初的测距标识物空投与测距之后,一枚枚二斤半左右的重被从吊篮底部投放了下来。 投放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大概仅仅和踏张**差不多。两名航空c作手则可以达到如寻常弓手一般大概每分钟十发左右的s速,主要是把二斤半的从这么高的高度扔下去之后,还要完成“卡定尾线”的工作。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在接近地面的高度上空爆,空投的重是如穿针引线一般大小的细线拉发引爆的。引线的粗细大概三分之一毫米大小,重量大概在每百米十克,五百米五十克左右。在常见的四百米到六百米相对高度的作战距离上,有二十尾线卡标物,大概每十米一个。这样以期望在最理想的情况下配合上有效的测距可以把重在地面十米范围左右的高度上引爆。 爆炸声开始从远处的空投靶场上不断的隐隐传来。相比海战中经常使用的火箭爆破船,这一里以外的距离上只有一斤左右威力的的声势要小的多了。按张海的印象来估计,此时装有一斤的重爆炸时的烟雾和声响也就和粗一点儿的大号二踢脚差不多。不要说与***相比,就是与现代的**中装的工业相比,同等重量能有十分之一到七分之一的威力就不错了。 从天空中落下的重最初的时候并不多,爆炸声在见多了场面的张海看来也并不密集。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航空连在地勤分队的通力协作下抵达目标区域上空,十六架热气球组同时进行投弹训练,那远处的爆炸声就如同时起时落的鞭炮声一般密集了。目标区域越来越多的地方也开始被烟雾所覆盖。 张海在十倍双筒望远镜在小高地上仔细的观察着处目标阵地上时不时炸起的白烟,似乎并不是很理想。 应该有大概三分之一落下的重隐隐的弹影并没有爆炸,很可能是从数百米的高空落在地上之后巨大的冲击力使引信失灵未爆。在没有碰炸引信的情况下这种情况相当普遍。还有大概四成左右的在距离地面三四丈以上的高度上爆炸了。 也就是说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范围内爆炸的大概只有不到三成约四分之一强的比例。在空中投弹训练进行了一阵之后从远处穿来的一些有关成绩的消息也大致证明了这一点。 “这是队伍第几次进行实弹训练?”张海忽然向直接负责航空队总管事宜的刘洪涛问道。 “第三次了,选拔一次试训和一次完成投弹投弹训练,现在看起来,不依赖地面突击部队的情况下,高空投弹的有效空爆精度也只能控制在这个范围了。”刘洪涛有些失望的说道。在刘洪涛主导部队训练的这些年,大规模的演练之中几乎没有过只练熟练项目等弄虚作假或半弄虚作假的事情。 其实张海也有些释然了,空投的颜料地标还是有些过小,而且也做不到真正精确。能达到20世纪简易体式光学测距仪在完全没有任何精确已知标识物的情况下做到这个精度其实是已经算是不错的高度了。 “示意训练暂时中断吧,让突击分队布置野战地标杆之后再进行空投训练看一看。”张海下令道。 在旗语的示意下,大概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后,爆炸声就逐渐稀落下来。被从各旅中随机抽取的三个营的突击侦察人员把测地标杆以野战作业的方式立在了目标区域的不少位置上。 这时空中的战士们还没有每部热气球携带的一百几十枚重全部投掷完毕,不过在大概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后,开始有零星的热气球挂着远处r眼几乎不可见的牵引线从数百米左右的空中落了下来。 第973章 第0 章 航空备战(四) 用于协助航空攻击的“前沿地标杆”实际上是在一根如超长矛一般大概五米左右长度的杆子上两端有两个碗状的橘红色托盘。【】在夜间的时候这托盘内还可以如灯具一般点燃火光。拖盘的下面是能够c入比较坚硬的土地之上的尖刀一般的钢刺。 杆身上面还有水银的填装曹以保证按放的时候大致维持水平位置。 五米左右的杆子在数百米的空中用五倍左右的航空望远镜来观察已经是比足球球门小不了多少的东西了。可以很方便的用相应的工具直接用于辅助测距。 在有优良已知大小地标物的情况下,测距和测高的精度都大大的提高了。几乎从几十分之一的水平提高到了一二百分之一于距离的精度。 这是20世纪的简单体式光学测距仪在没有已知地标的陌生地域内也很难达到的精度。 在不少前言地标杆的辅助之下,空中c作航空热气球进行攻击的战士们对于估距的精度也大为提高了。 在这种情况下,投掷出重之后不少比较有经验的战士还总结出了在尾线寻找特定距离不依托尾线标定物直接用手拉卡线的办法。如此就能准确的在固定高度上通过拉发。 如此一来,不少的重在被细细的牵引线引爆的时候虽然距离似乎高了一些,但也基本在离地面五丈左右的高度之内,落在地面之后的未爆弹更是大为减少了。 两斤半左右的重炸出的破片很少有现代那种七八米外就丧失威力的细小高速破片,而是有不少能够威胁到几十米范围内的大型破片,这样一来,也几乎能形成范围不小的杀伤区和危险区。 数十架中型热气球进行的大规模实弹演练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在一万五千枚左右的重型的空爆轰击之下目标区域内布满了弹片还有久未散去的硝烟。 张海也算是对这些武器有些了解的人,在这次大型实弹演练之后其实还是有些失望。从数百米的高空中进行“垂直打击”固然可以投放一些比较廉价和低门槛的弹药,但也仅仅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有着不小的杀伤效率。 “看起来,山地攻坚时的运输还有航空火箭或许还真是今后航空兵器最主要的作战方式了。”张海有些叹道。 想当然的空中攻击方式总是会在测试中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经过实战检验所证明的终究是可靠的。 “幸运的是我们造箭匠经过这几年来的培训也发展壮大了不少,为了适应今后作战可能遇到的问题,试制了一些新的火箭。”刘洪涛知道这些方面的工作其实还是柳香所主管,但了解张海的刘洪涛却没有直接的指出来。 “新的一些型号的火箭如果还没有经过测试,或者是仅仅经过初试。那今天也一并把实验完成了吧。”张海说道。 “要不要先回避一下?“张海身边的宋子悦则有些忧虑的说道。 如今张海身边的女孩儿们在无特殊必要的情况下已经不在肩负航空战训任务了,近卫部队中挑选出来的少年精干代替了女童成为航空热气球部队的主力。但即便这些人都是经过重重考验与筛选的人,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从那数百米高度上s下来的火箭还不同于寻常的流弹,即便是最为精良的全身板甲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 张海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就回道:“让战士们试训吧,如果我对战士们连这样一点儿信任都没有的话。今后又怎么统领大军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呢?“ 做为预备队的航空大队开始随机抽出了几个比较平庸的航空组准备进行型性火箭的测试。 为了尽量可能的降低成本并谋求广阔意义上的杀伤面积,新制出的火箭也仅仅是放大版本精制版本的“百虎齐奔箭“而已。以六两重的大箭配合上更大一些的火药推进装置形成重约二百七十克上下,大约相当于以前近三倍左右重量的“火箭”,至于更为先进的带有爆炸战斗部的铁壳或木壳火箭,在引信问题上还是存在巨大缺陷。此外由热气球投放的时候,发s时的安全隐患也不少。因此仅仅是少量的了十几枚准备用于试s。 热气球发s普通火箭显然让地勤分队的官兵们轻松了不少,无需要像投掷垂直降落兵器时那样麻烦和复杂了。只要热气球升到空中,一里以内的距离尽在攻击范围之内。 八部热气球分别升到了从四百米到六百米不等的相对于地面高度位置上,在目标靶搭箭完成之后就迅速展开了火力。 火箭发s时的声势比起慢吞吞而且技术含量高不少的空中精确投弹要大上不少。尽管新的火箭比征战南北的时候所用的那些要增加了一倍左右的重量。可因为热气球的载重量也进步了不少,每部热气球还是可以携带千余支箭大概十部百箭发s箱。 少年们的力量和体能比当年的小女孩儿高了不少,对于近三十公斤重的发s装置在空中也基本上能够c作自如。 数百米的高度势能下的速度,再加上火箭推进的速度加成,使得这原本就很出号的火箭威力比以前的增加了很多。末端的动能按照初步的估计几乎达到两千焦尔上下的样子,不比一些重弹丸逊色了。而实际上的穿甲威力,还要数倍于寻常弹丸。 为了精确测出这些版重火箭的威力,目标的性质也多种多样。有寻常的二寸木板加上一定的砖瓦被覆,还有直径四寸上下的未树干直接的大型被覆木材。这些东西的防御力几乎可以抵挡一些人力投石机的攻击了,远非一般的盾甲防护力可以并论。 不过即便是这么坚固的防护,在那从空中倾斜下来的火箭面前也仅仅是起到了部分防护效果。大概五百米高度下发s的有些火箭在穿透防护后剩下的能量貌似不足以杀伤披甲士兵了。或者因为意外角度因素而没有破开厚重的防护,而一里高度以上热气球发s的火箭则基本都达到了预期的任务目的。 第973章 航空备战(五) 如果是在这次长时间的西南出行之前,张海或许会为这种“火力演示”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在印象里能够看到无数从天而降如同银河流火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大股敌军击溃,然后陆战或攻坚战就像是模拟性质的对抗演习一样简单。.pbx. 这样的场景,倒也不完全是想象。李千兰等小女孩儿时代的新军航空热气球部队在攻坚、野战、通信、侦察等方面都发挥过汗马功劳。是能够在缺乏骑兵与马匹的情况下决定性击败当时长城以北那些强敌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也是当年能够视不少的坚城硬垒如无物的重要原因。 不过这次西南之行却让张海明白了为什么早在秦汉甚至周代中原华夏民族的足迹就曾经踏足过西南边陲,可是直到民国时期也不能说真正的消化或者说同化这西南地区数量似乎并不算很庞大的少数民族。 恶劣的生存条件让移民的汉人望而生畏,一些天险在古代技术条件下根本就是不可能以划算的代价能够拿下的地方。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那山连山洞连洞的地形条件使得能够熟悉山洞和山区的人在地利上毫无疑问拥有巨大的优势。再加上当地各民族往往是分散成很多股势力,并没有一个可以被轻易击破的统一中央,征服成本巨大。而且这些当地人也很能在劣势的情况下选择谈判或妥协。 这种种因素造成了从湘西到西南乃至岭南的不少地方,问题久拖不绝一直到近代。.pbx.至少是到清朝中期以后才完成名义上的“改土归流”。 而张海想要达到的效果,是如新朝三年战略决战时那样动若雷霆的“闪击决胜”,而且代价还不能太大以至于影响到外战的士气和今后几年战备的比例。 这样的前提下,看似强大无比的新军主力部队还是在冬季来临时可能的作战中存在一些隐患和难题。比如对山洞地区的清剿作战,比如更严格的卫生防疫,还有丛林战等等。这些都不是像地理环境相对简单的北方战场那样只靠箭弹犀利铠甲坚固就能完全解决问题的。 在张海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玄武湖以西的演练场上火箭测试还在继续。虽然张海对这时代的空中铁壳火箭射击并不看好,不过还是准备了一些不同型号的壳类大型火箭。毕竟这类装备也曾经在新朝七年春川西北一带的大小金川攻坚战中发挥过不小的作用。 一种型号是二十千克左右重量模拟后世康格里夫火箭的一种铁壳火箭。在发射的时候可以做到三里左右的最大射程,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上。百分之五十上下的误差范围能有二百米上下,可以说比有些百虎齐奔箭的散布还大了。毕竟空气中的误差扰动使得误差随着射程几乎是成平方的扩散,并不能与火炮一类的装备简单类比。这还是新朝于工艺和火药精制方面相比18世纪的欧洲军队可以不惜工本的结果。 包括尾翼在内二十千克左右的火箭也是方便人员操作情况下最大重量的火箭了。如果再大,那就会给空中的弹药瞄准操作带来不小的困难,平衡尾杆的长度也会继续增加。 在经过技术后,现在航空旅里的一部中型热气球几乎可以携带十二枚二十千克上下的空射铁壳火箭了。 可这次测试用于准备的大型火箭并没有那么多,全部十几枚测试的大型火箭一共分为四种型号:爆破弹战斗部、箭霰弹战斗部、葡萄弹战斗部、实心箭弹。 因此在空中的战士们瞄准和发射的时候是十分慎重的,几乎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进行一次试射,测距的战士把过程进行完全的纪录才进行发射。 张海没有再用望远镜进行观望,这样的火箭拉出的白烟和光点往往在一里的距离之外也清晰可见。零星传来的爆炸声虽然不像那些海上爆破兵器一样具有震撼力,但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也清晰可闻。 这样的大型实体火箭缺点之一是箭道比较明晰,其实不如从天空中发射的百虎齐奔箭更具有隐蔽性,不过这也使得靶场上的测试人员有胆量靠近靶区,在第一时间就用旗语报告测试结果。 第一轮两分钟内先后发射的三枚爆破战斗部火箭每一枚都装有四斤优质及一些精良的“钢砂”组成的细小破片,以定时引信为主要爆破方式。 三枚火箭弹中的两枚分别在距离目标六十米与一百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炸开了,还有一枚火箭弹则因为起爆时间晚了一些而甩碎在了地上,很大程度上破坏了火箭的战斗部,仅仅是“燃爆”起来。 爆破弹炸出了一些能够飞到上百米外的破片,可是对于目标区域内的一些模拟靶的杀伤效果显然太不理想了。这也让张海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火箭兵器发明并的那么长的时间里,它一直没有成为像现代火箭炮那样地位的主流兵器。 接下来发射的数枚实体弹和重霰弹的表现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新意,类似于威力巨大加农炮炮弹造成的轰击效果不少战士都注意过。从天空中向下射来的实体弹与重霰弹的杀伤效果看起来虽然破防能力不俗,可实际上对于实战中的敌群目标却很难造成群死群伤的效果。 这些是张海在事前也大致有所预料的,不过对于空射火箭发射的“箭霰弹”张海多少还是有一些期待。 箭霰弹战斗部火箭的装药并不多,大概只有六两左右的装药而已,战斗部附近的壳体也是木制的,仅仅刚刚满足把几斤重的“箭霰弹”破开壳体炸散开来而已。每个“箭霰弹”重约二十克左右,更像是细小一些的飞刀岸器,在空气的作用力下前方一面指向目标。每枚火箭装有六两左右的与一百枚左右的暗器飞刀摸样一般的“箭”霰弹。 这类弹药的发射还是让靶场附近的测试人员有所警惕,张海也命旗手叮嘱测试人员在这种火箭发射的时候尽量躲避在地堡工事之内。 第974章 实用火箭 带着箭霰弹从数百米高空中直掠而下的火箭,几乎也在大约距离地面百米左右的范围内炸开了。 箭霰弹战斗部引信的火箭在定时引信装定上只是比爆破战斗部稍微提前一些而已,以保证大部分的火箭在距离地面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又不太远的地方爆炸。 这次火箭爆炸时的声势并不大,在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爆炸的声响都要仔细听才能听见,更远的距离上,爆炸时的白烟不注意的情况下都很容易同白色的尾烟搞滚。 但是在那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一片银光闪现出来,在几乎不到一秒种的时间内就落入了广阔的大地上,在方圆二三百米的范围内飞溅起了不少土。这也最大限度的方便了靶场人员对攻击效果的查证。 “箭霰弹的威力大致怎么样?”重**箭把临场检测报告射书过来的时候,张海倒是有些兴致的向负责联络通报的战士询问道,当然也没有报太大的期望。 “累计三枚箭霰弹成功引爆,大概三百枚六钱左右的镖箭。上靶的一共有六枚镖箭,全部有效破坏或穿透了二级铠甲或盾牌。不过更实际一些的杀伤效果圣主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天上的热气球逐步的降落下来之后,张海跟随着李千兰还有亲卫连的战士们一起来到了靶区的最核心位置。因为没有什么有威胁力的爆炸战斗部被投放下来,就是的未爆弹在贴身的距离上爆炸也威胁不到最精良的全身甲,所以张海和战士们一起直到来到那些被命中的几个靶子附近。.pbx. 靶子依然是套着铁质板甲或防护力差不多的精良索子甲的木板加上生猪肉。飞散倾斜而来的六钱镖箭并不仅仅是如一般弓**箭矢那样的“破甲“而已,还形成了很大性质的其他类型杀伤。刃部正中目标的,在穿透了一百二十焦尔左右防护水准铠甲之后还把内部的猪肉与木板打了个对穿。而刃部没有正中目标的镖箭虽然没有把整个目标打的几乎贯穿,却在把铠甲打的破损成一条线的同时在内部的肉木上还砸出了深深的一道痕迹。 这种杀伤后效,实际上已经不比新军十毫米左右口径的燧发铳逊色多少了,远远强于寻常精锐弓**手射出的箭支。 跟随张海一起而来的刘洪涛乃至张海本人见到这种情况后都觉得有些兴奋。张海不再因为后世的印象而对这种兵器有所偏见。 “我们的箭霰弹火箭装药显然是有些多了,如果装药的威力在适当钝化一些,镖箭的散布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大,落点就会更为密集一些。在火箭的精度潜力及和风向有关的发射经验上,我想我们还是有很大潜力可挖。“见身边的不少人还在犹豫,毕竟负责新朝精干兵工的是柳香,张海就亲自评价道。 张海也忽然间想起了不少的事情,按照一些前世的印象:pg火箭弹因为无后坐力炮和火箭发动机的双重性,在精度与弹道轨迹的难把握上一直比较出命。普通的射手用pg火箭筒几乎在一百米外就丧失了精确射击的可能。可是那些“神筒手“往往就能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精确射击运动目标或者在运动中射击地堡靶范围大小的目标。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对不同风向和环境下弹道轨迹经验的捕捉。新军新型火箭兵器在这方面的潜力显然也不小。 “这类中型火箭的成本大致是多少?“张海忽然间向跟着队伍一起来到靶场的柳香询问道。 自从新朝起事以来,在军工领域的很大一个特性就是尽可能的精兵路线和不计成本,在古代军队的规模还没有后世那样大,有战斗力的部队动员能力还不是很强的情况下。就算是几十两上百两的成本杀伤一名强敌,往往也是划算的。不过为了避免意外,张海还是询问了一句。 “大概折合南京劳动与扩产成本二十两左右”柳香平静的回答道。 “二十两,那就是说相当于旧时二百支特制大箭,或者四百支战箭的成本?或者一个季度左右包括原材料在内的总工时?”张海中默默的计算着。哪怕是按照实战中平均五十镖箭才有可能杀伤一人的效率,那也不过是十两每人左右的实战杀伤成本。实际上和过去旧时的弓**手在实战中的杀伤成本类似,属于完全可以接受一类的。 “看来我新军又要增加一类实战兵器了。”张海颇有些赞赏的说道。 从空中发射的火箭相比拿战时期主要是抛射用途的康格里夫火箭,究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相当于直射,减少了在抛射发射时的一部分加成误差。从发射到抵达目标的时间更短也理应改善了精度。再加上这时代的军队队形密度远非拿战时期的情况可以并论,这一系列因素加成下来终究使得更进一步的火箭实用化终成真。 “明天如果没有下雨的迹象,我们把兵工备用库里的百余枚箭霰弹战斗部火箭都拿来进行更广泛的试射吧!”柳香似乎看出了张海的心思鼓舞般的说道。 初秋的江南连续良好的天气实际上也非常看运气,不过张海等人的运气并不算差。在第二天,天气似乎更为晴好。连密布的阴云也似乎散开了,一个晴间多云的天气。 这使得携带武器的热气球可以飞到更高的高度上,在比云层还要略高的一些距离上发射直穿云霄的火箭。通过,热气球还进行了不算太高高度上的中低空平射。 在战斗部装药上经过改良后的火箭起初进行发射的时候也不是很准,不过在挑选了几名最优秀的航空火箭操作手负责发射之后,终于可以在大概千米左右的相对高度与三里左右的作战斜距的情况下把超过一半以上的箭霰弹射到百米左右纵深大小的目标区域内了。 这样的高度近一步强化了箭霰弹的威力,在进行充分的测试后检查靶区的靶子的时候,那些特意加强了防护的重防护目标就算可以抵御住袭击也依然被强大的动量打的倒了下来,这代表这镖箭在达到了诸如一般的速度后,也具有了强大的钝杀伤能力。 第975章 军犬起步 经过几年的熟悉,原本在兵事方面只是初有了解的柳香在对不少新兵器的理解力,还有粗算能力方面都超过做为不同于东西方发展路线的新式军事体系开创者的张海本人了。.pbx.m “火箭方面的人才我新朝并不算少,光是比较熟练且经过新式体系培训的工匠就能有万余人。毕竟这不像铳那样需要我们独立来发展,起步的也比较晚。我估计多则三年少则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我军就可以生产出十万枚以上的航空火箭,足够一百二十八架中型热气球连续六十次左右的升空作战了。”柳香仅仅稍加考虑就明白了这类兵器的可行性。只是想到可能不久之后,新军主力部队就有可能大规模出动作战了,也不由的有些遗憾。 张海看出了柳香所想,安慰道:“壳体航空火箭当然有大用。但是也只有在那波澜壮阔的西征当中才能将它的价值充分发挥。那时候我们或许会进行众多规模庞大的主力会战,加上西域与泰西像南方与西南那样的阴雨天并不多,也更有利于航空热气球的作战。至于今年冬季出征的事情,我们还是以消耗以往的那些库存好了。我新朝中央仓库管理相对好些,可是过去以来积压的一些传统火箭为数也是不少,总数怕不下百万之众。除了在大规模的作战中不利于集中火力外,只比杀伤效率其实也并不逊色太多。” 不过柳香却看的出来,张海对于冬季的这次南下作战还是有所隐忧。.pbx.m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海与柳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便是一起同房的时候情话和旧话说尽,讨论工作的内容也多了起来。 对于张海的忧虑,柳香也是有所了解的。西南的敌人不同于以往的对手,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抵抗中心和政权组织机构,加上分布广泛地形复杂。新军主力部队要想在一个大战役周期内取得决定性的成效毫无疑问需要各个步兵旅以千人左右营战斗群为单位分成数十上百股单独行动。对营长的考验达到了很高的程度。 如今在新军这里部队担任营一级军事主官的人几乎都是青州之战以来的老兵在作战中升迁而来,也有少数后来表现突出的天才,质量上是没有问题的。可在利用热气球空地一体指挥的相关经验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人在复杂环境下独立领兵的应变能力也让人有些不放心。毕竟领导五十人或百人进行战斗,同千人级别的合同部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更别说这次对西南的大规模清剿,就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这么强大的势力而言,在技术上也不是没有挑战。 “航空队的事情,海儿也无需过度担忧。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听说外情部的田宾请来的那个唐贵,最近的成就很不错,海儿可以去看一看。“ “唐贵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正有此意!“张海也想起了这件事。李千兰等人其实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也没有减少过有关杀破狼谷一些事情的报告。 在航空队的临战训练走向正轨之后,张海就经常与身边的亲卫连战士们还有李千兰等部分女孩儿们一起常出宫去城北的“杀破狼谷“方向”游玩“了。 杀破狼谷在有些时候因为太多动物的存在也是有些不安静,可军犬的训练却需要一个比较广阔的地域及相对安全的环境。于是在杀破狼谷与玄武湖的更北面方圆四五里的范围内也都划为了禁区。 虽然这要涉及不少农田和村落,但是如今对于拥有强大财力和基层能力的新朝政权来说这已经不是个问题。 如果让张海评价一下新朝现在的阶段,那其实就是“百业待兴“,明朝后期虽说不少行业都已经发展到古代历史上的顶峰或接近顶峰之一,可是要是用近代的标准来看,那却是在很多方面都有极大的发展潜力空间的。 按照张海原本的想法:军犬的成本再高也总不会高过骑兵,既然在最为难搞的中型马骑兵方面,如今新朝不算进口的阿拉伯马,优良到达到中型马级别的传统马都有近千匹之多,那么军犬的规模也该有千余匹左右的规模才对。 可是这位新朝六年春末的时候才进入军队从事军犬选训工作的唐贵,在张海几乎动员了全国的力量选拔了涉及三四万条还算健康合格并且性格上过的去的母犬、公犬、幼犬的情况下总共三批才挑选出百余只左右的幼犬。并在进行大规模的犬只检训工作的同时还从全军的范围内挑选出了百余名性格还算合格没有过多毛病的战士。 这种选训工作,也就是有这初步的奏报控制网,上上下下的不少人还有着对新朝及圣主一丝信仰的特殊朝代才得已接近预期的顺利进行。 这么苛刻的标准,其实张海最初的时候也是有着一丝意见的。可是最近的时候张海在仔细回忆着有关后世军犬训练工作的一些内容的时候,也似乎有了一些门道。再结合唐贵对张海的所讲,使得张海对于真正意义上军犬的培养也多少有了一些认知。 张海从后世了解到的一些东西,也丰富了唐贵对于军犬训练的一些认识。 “我听说你以前也养过马,曾经是个马夫?在你看来,这训马与训狗之间,哪个更容易一些?”树林间的一处休息之地张海向唐贵询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已经中年的唐贵没有关子也没有犹豫,结合这些时间以来学到的“新知识”用夹杂了不少新名词的新朝白话说道:“狗说到底是由狼驯化而来,是食肉动物。虽然远比猫要更容易服从于人,但实际上骨子里是有着不服从于秩序的野性的。在训练方面,远比马更为困难,要求也更高。” 听到这些话,张海也不由的有些惆怅。张海前世是养过狗的,这一世也同马打过教导。犬相比马,尤其是公犬相比去势后的马,的确是更有一些如人一般内在的不安份之感。 第976章 军犬起步(二) “狼是群体动物,相应的。由其驯化来的多数狗也有天然的看家护院的本事。并比猫更为敬畏与服从自己的养育者。如果仅仅是看家护院或用于警戒,又或者带着狗咬人,并不需要怎样专门的训导。”唐贵对张海继续说道。 “要训练犬执行搜索有关人体气味等方面的任务,或者在更广的范围内进行自主警戒,又要训练犬与敌人进行更科学的战斗,听说是一件十分不轻松的事情?并非是简单靠食物或其他性质的奖励即可?”张海接着询问道。 “狗有其忠诚的一面,也有其爱好自由与人性的一面。简单口令的训练,如让狗端坐或叼来什么东西。在训练的时候第一次可以使用口令之后强迫让它熟悉动作,并在这之后的恰当时间内奖励的办法。但是在实际使用的时候,人们却不可能无时无刻的用奖励与强迫它来去做人赋予它的事情。如果是那样,犬对于需要它做人做不到的事情,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此,仅仅是十分简单的口令训练,往往需要几百上千次不断的重复,并间歇性的训练,还要自幼训练才能让犬真正的服从这一命令。最初的训练要在安静而且很少干扰和诱导的情况下进行。而后,要在干扰的情况下进行这类条件反射式的训练。最后,是贴近于实际环境下的复杂内容训练,如遇到生命威胁、异性或食物引诱、化装**、陌生道路等等。而且同马匹不一样的是:马匹就算资质有不同,训练的强度有不同,也能讲究凑合。训练进度过重一些或者过轻一些,最多是增加点儿死亡率,而不会起到反效果。而如果让狗觉得你只不过是拿它当畜生一样利用而无真正感情,或者感觉到被苛刻的对待,就有可能从此以后消极的对待训练任务了。而这个程度的把握,即便是相同的狗,每只与每只的进度也都有所不同,需要专门的“主人”来训导。。。“ 在唐贵讲述的时候,张海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他终于想起了后世有关军犬规模的一些数字: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各国累计投入作战的兵力多达至少七八千万之众,甚至有可能多。而累计投入的军犬规模却仅有二十五万。现代中国在90年代初重新开始军犬培育之后也不过最多养育万余左右的在职军犬。军犬训练和管理之难,显然也超过了马匹。 在每一只犬都需要一名从不贪末,能够认真负责的对待事业的驯养员的情况下,仅仅是相应的人才资源用于其他方面的利益,就足以让任何企图扩大军犬规模的人思考再三了。 想到这些,在参考如今新朝第一批成长起来的军犬就多达百只上下的规模,这甚至让张海有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冒进了太多的感觉。 而且军犬如此的珍贵,承受战争风险和躲避危险的能力又如何呢?如果在实战的环境下非常容易损失,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玄武湖以北的军犬训练基地同后世的警犬或军犬有些区别,考虑到以这时代有完善训练并经过优选后的犬只的珍贵,犬在出任务的时候都是单独执行任务,集体行动的时候很少。所以每只犬和其相应的训练人员都拥有大概几十亩范围的专门领地。 从新朝队伍里选拔出的那些最优秀也比较认真负责的军犬训练员从吃饭到睡觉大多数情况下也与狗在一起。 所有的军权都是从一个月以内的幼犬开始进入这里的训练基地接受训练的,到新朝七年秋天的时候,已经进行了一年半左右的训练了。 狗的年龄周期大概是一年之内成年,之后每过一年相当于人类年龄增加四五岁,一岁半左右的犬正是相当于二十岁左右各方面的成长发育基本成熟,精力也属于最旺盛的时候。 当张海与身边的不少人走进一只军犬的训练区域的时候,并没有听到狗叫的声音。但负责这里的战士却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迅速带着犬走了出来。 军犬在战士身边默默的站着,没有寻常的狗遇到第一次见面的朋友或生人似的那样反应过度。 仅仅凭这些,张海就似乎感受到了训犬员的辛苦。那些在山林里的不少猎人为了控制住狗不合适宜的乱叫容易惊扰猎物的这个毛病,往往是让外人下药把狗毒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却没有想到这些军犬在经过一年半左右的训练之后就没有很多犬类常见的毛病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你们辛苦了。上一次的考核成绩送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自律能力和表现出来的品质是哪怕我们队伍里的不少人都应该感到汗颜的。”张海看着那似乎并不怎么发胖,反而是有些消瘦与精干的战士说道。 “圣主交给的重任,我们决不敢懈怠。”小战士神情坚定的回答道。 新朝军犬的伙食几乎是参考军犬在现代才会有的标准:队伍里在比较洁净的环境下专门饲养的牛所出产的生牛肉。通常还是比较好的生牛肉,在这个没有冷藏设施的时代,往往要宰杀后不久就要批量而快速的运到军犬训练场并在不变质的时间内喂掉。 为了满足时常奖励的需要,除了生牛肉之外还要准备一些鸡蛋和香料一类的东西。这使的一只军犬仅仅一个月的伙食费用就能折合十两银子。比一个战士吃穿住用行外加军饷的全部费用还要高出一倍。如果再加上训练费和药材费,那么新朝标准一只军犬的成本几乎同双马骑兵或单中型马重骑兵差不多了。 这个在这时代几乎显得比很多大户人家还要奢侈的标准在最初的时候就连唐贵也是有着一些看法的。可后来才明白军犬远远超过人的伙食标准所带来的巨大意义:这会使犬有一种依赖于人的潜意识,即在其他的地方,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而且也会对自己吃的比主人还要好这件事更加感动。不少在过去根本不可能甚至十分困难的科目也变的相对容易起来了。 第977章 军犬实训 “实训的计划你们也都应该了解了,以现在犬的状态参加实训,你们有没有把握?”张海忽然间询问道。 负责军犬的小战士没有套路式的回答“没问题。”而是有些犹疑,事实求是的回道:“没有十成的把握,究竟有几成的把握也难说。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尽快的进行实训,这样才能发现问题。” 经过唐贵这一年半时间以来的教导还有实践中的经验,军犬驯养人员也从最初的只有一腔事业心,变的更为成熟、更有经验。动物的最大优势是不会像人一样搞**行为或者各种主观性质的懈怠和有意识的偷懒。但是也并不是如机器一般先天的绝对服从各种高难度的命令并对抗各种干扰。每一个程度的训练都需要重复多次的实训才能巩固住。而且即便这百余条军犬都是从数以万计本来质量就很出众的狗崽与狗父母中经过严格挑选下培养起来的人,可还是有个别犬反应与学习的能力明显比其他的犬慢,在不满一周岁的时候就只能留做备用了,越是对犬的这种品性了解,就越知道在没有长时间的锻炼和巩固性训练的情况下,一个新的科目中犬的表现往往是并不靠谱的。 “这不是什么事情。一次不行就多调整多训练几次,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确定这些犬的实用程度了!”张海对战士们说道。 对抗性的实训不能由饲养员本人来进行,这会让犬有一种“自己不是在执行任务或面临敌人,只**********或玩玩而已”的印象。在这一问题上从张海到唐贵等人也都有过考虑。 为了最大限度的贴近现实条件,对抗首先将在紫金山地区进行,随后犬只将通过海路和水路分成众多试训队前往广西开化地界、桐柏山区、娥眉山区等不少拥有深洞巨穴复杂危险陌生的情况下进行试训。 行进中的侦察与反伏击,危险地带的查探将成为这些犬在今后两三个月时间内最主要的训练任务。而在这之后,它们就会按照预案展开向西南各预定抵达与真正的队伍汇合,去执行协助大军作战的行动。 试训队的人准备了不少的弓**吹箭还有所谓的“毒药”,箭头和药物甚至乃至铳与近兵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既不会对犬造成大概率的致命伤,也不会让其误会这些只不过是主人请来玩的人。 对于这么复杂而苛刻的考验不要说那些饲养与训犬战士没有把握,其实张海本人也没有多大把握。 这样的任务虽说比较贴近犬的本能,算不上诸如爆破、导盲、运输与通信等太过高级的科目。可是在战场与高度对抗的环境下,那就很难说了。 初秋时节的紫金山气候越来越接近北方,不过倒没有北方那样的干热与多变。还算是多雨的时节也比较能够模拟西南不少地方在冬季时候的环境。 紫金山上为了守备与警戒的需求也有不少洞穴,为了配合这次实训,还事先准备了不少的陷阱。 张海其实也不太看好第一次进行实训时这些犬的表现,毕竟这样的综合性训练比起几公顷内的小圈内来说要复杂了很多。 为了不给这些费大量成本的军犬带来过于惨痛的教训,负责试训的近卫部队战士也被专门告知这不是考核或测试,先要以比较简单的内容来应付试出这些犬的水平,在逐步的加大实训测试的难度。 南京城以北紫金山脚下,同时有十支左右的模拟营战斗群的大概各有千余人组成队伍在起附近按照预定的路线行军着。轮番参加训练的训养员与负责侦察境界的人在队伍的前方负责警戒,而犬则在驯养员和侦察人员半径一百米内保持着活动。新军的这些军犬经过训练已经能够根据主人所在方向的号声与旗语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了。 忽然间,连绵不断的短铳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还有不少箭矢如雨一般的飞了过来。 在山顶上负责观望的张海本以为这一次初训的军犬很有可能在贴近实战的环境下“全军覆没”,可这些费了大量的人才与成本培训出来的军犬的表现并没有让人失望。 这诸如战场一般的环境并没有让大部分参加实训的军犬惊慌失措,反而是熟练的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以最大的速度并不规则的斜线之字形奔跑着。即便如此,也几乎在十秒内就越过了上百米的距离回到队伍的保护之间并警惕的望着四周的动向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军犬的表现也不由的让张海对唐贵刮目相看,这在人看来只能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张海却知道必须是在这一年半以来的训练中就下了不少的功课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当然,在最初的测试的时候也有约一成比例左右的犬表现并不合格,不是过于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冲向了敌人,就是没有注意到躲避箭弹的要领或者干脆就被这样的声势吓傻而导致了被箭弹命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犬所配合的队伍也只能佯装被伏击的敌人“击溃”,并让犬落在“敌人”的手中接受相当程度的惩罚,再让这些犬趁着一些人为出来的机会跑回主人身边。 在五天之内接连进行的五轮初训中,只有不到两成的犬曾经中箭或者中弹而不得不接受教训。这两成中超过一半还是因为初训时的不适应做造成的。 对于这个成绩,张海是满意的,甚至这些军犬的表现还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不少的犬竟然能在弓**或吹箭距离自己仅仅十数米距离上的时候有效的依据开弓开**时的声音来躲避袭击。这显然是驯养员在场上不知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最终实现的事儿。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犬不仅仅是速度快于人,因为体重和四脚的关系,步法能力和变速机动躲避能力实际上也强于人。如果有意识的针对一些威胁进行训练,无疑将使高危险任务下的意外损失率降低很多。 第978章 目标西南 在紫金山脚下,针对军犬的初训足足进行了大概半个月左右十五轮左右的训练。在这十五轮训练之外还有很多非对抗性的专项训练。除了侦察时的临敌应变,为了防止西南地区的一些意外损失,也做了不少的工作。比如回避蚊虫毒虫的威胁与惊扰,包括高浓度二氧化碳之类的可能对狗构成威胁气体的应对等等。 为了让军犬有临近真实的感觉,场地也没有固定在某一范围内,在最后的五天左右时间的五次轮训中,各营连的战士们带领军权逐渐赶往南京附近的江边,并在夜间做好了乘船南下出发的准备。 人力螺旋桨大大了船只航速乃至海况风向应对能力的情况下,冬季并不适合航行的南方沿海也变的不那么困难起来。两广等西南地区距离南直隶中枢地带的距离也无形之间小了很多。 交通条件的改善也让云集在南直隶南京周边的新军主力部队虽然犹如两宋时一样“实内虚外”但反应能力和威慑能力却远非两宋时所能比的了。 在由部分近卫部队领头的新军主力先锋部队带着参加外地实训的军犬分批上船向着预定地区开进之后,张海还有身边的不少小女孩儿们,以及包括刘洪涛在内不少负责军务的弟子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加上从田宾所在的外情部送来的有关西南不少地方的侦察情报。各种有关兵事的奏报一下子多了很多。 最高峰的时候,西院在一天之内甚至能收到两万份需要处理的奏报。.pb.m幸好在这个时候新朝五年入宫的孩子们经过两年比较紧张的学习锻炼乃至成长,也已经开始逐步能够承担起不少类型的奏报处理重任来。这才让张海及其身边的女孩们因为这些繁忙的事物而有脱节的情况。 随着女孩们对这些奏报进行总结的能力不断增强,张海本人的工作压力反而减轻了不少,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用于思考分析以及同刘洪涛等人商议有关西南军事行动方面的事宜,而不是简单的被埋于杂务的处理之中。 包括年报会议在内,张海不少政务的处理一般都在西院内进行。但是在进行大规模兵事商议的时候为示以郑重,同时参加会议的人中有不少并非同张海比较亲近的最高层,在临近冬季有关西南兵事的商讨会还是选择在了新修的礼堂内进行。 “自从新朝四年初西南大致平定的三年多时间以来,我新朝对西南各土司的政策参考了前明的一些政策,即土流分治。四川境内原有的大小土司约九十七左右,贵州境内七十六,云南境内三十九,加上广西与湖南还有藏区的部分地方,整个西南地区的土司在新朝七年大概二百二十有余,这其中由我们的流官负责领导,比较有把握在威慑之下拿下的大约占三分之一。主要是四川的个别地方,还有贵州广西境内的一些地方。大约有一百四十到一百五十个左右的土司估算约三四百万左右的夷人,是千年甚至几千年来形成的聚集群体。远比汉族地区的一些大族组织上要更为严密,在明朝一系列缓慢汉化的政策之下也没有被瓦解的倾向。主要集中在云南与四川两地,其实范围并不算太大。从过去前明时贵州的一些叛乱的情况来看,估算这些不太可能接受我们那些如同无条件投降般要求的人在极限的情况下可以动员约四十万左右的武装力量。。。“刘洪涛总结性的说道。 “这些土司就目前来看,装备和战斗力到底如何?”张海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毕竟对于刘洪涛的发言,也只有自己亲自来询问才显得比较有份量一些。 “从各地的公安军最近试探性的摩擦来看:这些土司的武器与技术水平稍有提高。主要是前明为了给我新朝麻烦加上依托一些势力进行反新活动,曾经给予过从四川到云南不少的当地土司或明或暗的支持。这些土司大多积累了一些前明主力水准的火门、轻炮、或葫芦等等。但也仅此而已了,铁甲和火绳在大多数地方并不多见。砖瓦石葺的城堡也并不多见。多见的是一些竹碉或者木堡而已。我们了敌从宽的来看:这些人中比较强的,大概也就是当年我们在青州城曾经遇到的那些诸如广西狼兵还有毛葫芦兵一类的部队。善于山地和攀登作战,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三四十万有相当凝聚力的武装力量,这其实也是一股颇令人生畏的武装力量了,这也使的不少弟子们开始明白为什么不论中原风云变换改朝还代,这西南的不少土皇帝却能在很长的时间内不被消化的原因。 别的不说,在这险恶的地理环境下剿灭四十万地头蛇武装控制几百万人口,毫无疑问是一个投资巨大对于传统统治者而言又没有太大价值的事情。 可是对于在内在外没有多少顾虑,拥有前所未有强大军事优势的新朝来说,仅仅一个战争锻炼的机会和借口就足够了。 张海又看了看刘洪涛与各个旅长联合拟订的几套作战方案,新军战略行动方案方向大致有二。 一是大致从湖南贵州以及四川等两个方向自北向南施加强大的压力和威慑,最终把那些西南诸夷挤压入缅甸越南等地。对于新朝来说,消耗不到百万外族尚可,四百万并不稳定也不向心的逆民就是减少到二三百万人那也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这些人的“地“,对于解决西南的贫困问题显然比人更为重要。 二是大致沿着张海当年自海路和南路进军的方向再次扫荡云南广西等地,从南路实现战略上的包抄和封闭,最终把所有的土司都完成“或消化或消灭“的目标。 从突然性与可行性上来讲,显然是后者更具有吸引力。这也主要是由海路相比艰险的陆路要节约上不少时间所决定的。同时,南路作战也有不少当年新朝大军行动的时候所积累的经验与资料。 第979章 兵锋重点 “我还是主张由南路进攻,并不仅仅是从南路进攻突然性最强并且能防止残敌逃亡边外,还因为云南一地,其实是西南一带地方土司势力最强的地方。.pb.m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武定土司吾必奎、东川府土司禄万亿禄万兆等不少的大股土司势力都是根本难以无条件向我们投降的大势力。”刘洪涛继续说道。 参加会议的各旅负责人做为新军高层也都了解这些事情,不过却并不怎么在意。新军主力部队从当年国内征战的时候再到周边各地的出国作战,已经让不少的军官对于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在不少军官们来:管他什么山高险阻,新算新军主力部队只出动一个营群那几乎都是虎入羊群。十万主力远征顶天不过几百万人口蛮夷,大开杀戒就够了。什么四百多万民众,那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张海在思索许久之后也赞同了由南路展开进攻的看法。不仅仅是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漏网之鱼以及地理上的便利性。还在于首先解决那些势力最大根基最深的土司势力带来的震慑也会是最强的。而如果从贵州四川等临近内地的地区展开行动,首先面对的是一些比较汉化,力量也比较小的土司势力,震慑效果也会产生很大问题,还会如同滚雪球一样把敌人向南集中起来。 不过,回想起当年的血雨腥风,张海还是担心队伍在作战行动中滥杀过度:“我们的政策还是类比当年远征后金时那样的:不打算无条件归化而是打算抵抗或者不尊从我们的最后通牒想讲条件的,我们都可以对这些人无顾及的使用武力。.px.m但是我不期望在战争中有过度滥杀的情况,也不希望有针对那些愿意放弃原有的生活方式或在威慑之下投降的人最终被某些人因为害怕之后的麻烦而滥杀。即便是壮年男人而非妇女和儿童,我新朝也有足够的条件来安置这些人。” 在作战方略上,张海最终还是对原有的作战计划做出了一定程度的修订。不像是像以前所想象的那样粗枝大叶的以营战斗群为单位同时对几乎主要土司势力展开袭击了,而是以旅为单位集中力量对云南省境内的各土司势力展开军事行动。而新军近卫部队主力及刘洪涛所直接领导的第二旅将做为机动预备队准备对那些比较顽固的强敌或者进攻中遇到问题的土司势力展开进攻。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洪涛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南征毕竟要经过不少险恶的地方,这一次行动真的要亲自率领部队参战么?“ 张海没有饶弯子,而是对与会的众人笑道:“主力倾国而出,而近卫却独坐宫城,这不应该是我新朝这种以武立国的王朝的作风。“ 当然,张海的意思,包括刘洪涛在内的不少人也都大致明白了一二:张海并不希望自己丧失统帅大军的能力。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近卫部队像旧时承平年间的天子近卫那样成为庙堂里的瓶与雕像。 在南京紧锣密鼓的筹划着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时候,西南边陲的不少地方也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似乎是像听到了什么风声似的。 蒙自土司沙定洲没有想到云南不少地方的土司竟然这样给自己的面子。 早在几个月以前的时候,曾经有过不少前明留下来的家底的沙定洲就听到了从新朝内部传来的一些风声,大概在两个月以前。有比较明确的消息从四川的一些新朝叛逃人员那里传来,说新朝大军正在备战,在冬季西南气候比较温和的时候极有可能展开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行动。目标并非会是要各土司势力在细节上做出更多让步,而是要彻底的统治几千年来这篇土地。甚至会像之前对北方的少数民族所做的那样:把山寨里的男女老幼也都迁移到汉人的地方去,并进行彻底的“消化” 最初的时候,沙定洲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有些将信将疑。心道汉人什么时候敢说这样的大话了?这哪里是什么商议事情的书信?分明就是开战的檄文么!几乎就是没有任何讨论余地的让人无条件投降而已。就算自己了解那新军过去的一些事情,知道他们的强大,又如何对山寨内的其他人特别是下层的山民们去讲? 可要说带领全族逃亡他乡,却依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几千年的历史以来,并非没有汉人的王朝对西南诸夷的地盘心存野心,可能更多的时候,那些中原人似乎不愿意付出太高的代价来完成对方圆千里广袤山区的统治,就是蒙古人的时候也是一样。加上西南之地不论是向南还是向其他方向,都很少有什么**之地,所有的山民也都熟悉和适应了已有的生活,几乎没有多少人同意向南逃亡或迁徙。 当沙定洲最初打算联络其他各州土司势力的时候,不是那些势力拒不见客,就是对沙定洲的担心嗤之以鼻。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一直同新朝官方保持比较密切的石屏土司龙在田等人在很的很多人也都主动差人来找自己议事了。派来的人甚至还不是什么跑腿的喽喽一类的,虽然各家土司本人及直亲不可能来,但还是派来了能够说的上话可以代表各势力议事的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那太阳自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新朝的大军已经开始压境了?”见到客厅里围坐下来的不少有些脸熟的人。沙定洲虽然事先知道了一些事情,可还是有些吃惊不小。 “当然是为那新朝最近以来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而来。我们都收到了这封所谓的通牒,你看看这像话不像话?要我们的娃去汉人的学堂着倒也算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可这封所谓的‘通牒’不分明是要我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么?!”一个声音高声喊道,正是武定土司吾必奎。 第980章 山雨欲来 吾必奎的话似乎是点燃了人们早已压抑在心的愤怒。过去一直对新朝持积极态度的石屏土司龙在田也有些不满的说道:“大概自从今年那新朝圣主张海南巡以来,大理的地方政府就挑衅不断。挖我们的墙角不说,还经常耀武扬威的派兵去‘绑人’,我们的山民在不少的地方打猎甚至种田都困难了。他们还美其名曰什么‘解救’‘解放’看来,以前是我看走眼了。以为这新朝不过是历史上另一个汉人王朝而已,可他们却要自大到与我整个西南各山头彻底的为敌!真是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狂妄之辈!” 沙定洲笑着对众人说道:“我蒙自一带的山头论实力只能说是这云南之地还算有点儿底子的地方而已,算不上鹤立鸡群的领头着。何德何能让诸位前来并以我为尊?” “老沙你就不用再谦虚了。谁都知道那当年周某曾经带着不少的军资货物在你们那里驻军过不少时候。当年平安彦邦等人的时候,你是官军中最受信重的势力,又不少好东西都交由你手了。现在看来,自从川西北大小金川之战结束后整个云南、甚至整个西南来看。你们的底子算是最厚的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听说你们那里有一些新朝叛逃过去的人,而且还与当年的周遇吉等人打过不少的教导。对那传说中的新军精锐,最为了解的也是你们了。我们众人当然要听听你们的意见。如果大家要是觉得你说的对,听从你并不过分的一些安排也并无不可。.pbx.m”宁州土司禄永命把话直言不讳的说开道。 沙定洲在了解了不少的事情后还算一个谨慎的人,并没有看起来多么自大的反应,而是在前来的众人面前有些客气的回道:“既然诸位这么给我沙某人的面子。我也就不妨谈谈我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算是给诸位权做参详吧?至于军令之类,那可谈不上。” 沙定洲继续说道:“你们诸位当年很多人都参与过与那奢崇明、安彦邦等人的交锋。可觉得那奢安等人的实力如何?当年参战的明军主力如何?尤其是那四川、广西等地的部队?” “过去,那些在我们面前算是比较出众的,可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希奇的了。他们当年有的,如今的我们都有。而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战备,他们当年缺少的一些准备,如今的我们更多。”听到这些话,武定土司吾必奎似乎是有些自信的说道。 沙定洲继续说道:“远的我就不谈了。我说的事情你们也未必信服。就说那三年多年以前的仗好了,可能你们也都风闻过:两万甚至三万明军主力在十分有利的山谷内埋伏不过取区几千新军精锐,结果不是吃掉对手或者伏击不成,而是被对手以猛烈的铳火力在短时间内打的土崩瓦解。整个西南的明军在不过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就瓦解了。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再坐的诸位,还有没有印象?” 沙定洲提及这件事情着后,前来的不少人才突然间想起那新朝精锐的可怕。 “我们有高山大川和不少的天险,就算野战打不赢那新军精锐,我不信依托天险的防守也不行。更不信他们那些兵力有限的精锐能够承受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的来打直到平定整个西南。。。“有人为了摆脱有些惊慌失措的范围鼓舞士气的说道。 沙定洲很想对在场的众人说:那新军主力部队有一种能够飞到天上发射火箭的神奇装备,那火箭的威力强力无比堪比****。还想说那新军炮术闻所未闻,据说可以把炮弹像箭矢那样从几里之外打到城内和山头之上。可仔细想想却觉得还是算了。自己口说无凭,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取信于人。 在思索了许久之后,沙定洲也只能向前来的众人提议道:“这样吧:各山头都派出一些人来驻在山寨以外,充当警戒和联络的人员。如果有哪几个地方遭到了那新军精锐的围困或突袭,也能极时的把消息传到没有遭到围困的山寨中去。即便是传不到,也可以用烟火来发信号。我听说那新朝的精锐大军常用这种手段来进行指挥和联络。如果前来的强敌并不多,想要一个个吃掉我们,我们各家就需要齐心协力,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军精锐一个教训!“ 沙定洲不知道的却是:他其实也并不了解这几年来有关新朝主力部队的全部情况,在这一点上远远无法和当初的周遇吉等人相比。在沙定洲的情报和印象力:新军虽然开国之后像以往的朝代一样拥有近百万大军,可是真正能打的也不过是那些在过去的战史中还有西南的征讨作战中所暴露出来的六个左右的步兵旅。更不知道即便是在武器装备上,如今的新朝部队也有不小的进步。对于新军精锐主力的推断,在那相对闭塞的西南山区中的人们也只能从他们能够了解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中来大致的推断了。 比如在云南与四川等地的公安军营旅,装备仅比一般的明军或强一点儿的土著军稍强点而已,那新军的主力部队就算很强也应该不会如以讹传讹的一些消息中所描述的那样神忽其神,相当于十倍战斗力的边地地方军就已经是顶天了。这样那张海新军精锐部队总实力不过是顶天相当于几十万堪战的大军而已,对松散的西南各势力仍然在只有各个击破的情况下才有短期内取得胜利的一丝可能。 而正在这时候,一支独特的公安军部队却早已开始乘船南下,并在越南北部境内上岸。如今的越南北部不少地方的居民早已被驱逐到了更远的南方,虽然留下了不少负责种地的农民,却已经被新朝的驻屯军所完全控制了。 超过六个公安军步兵旅约三万人做为大股部队来临前的先遣力量,展开了向云南境内的多路行动。为开辟和寻找适合大军前进的通道,也为了对目标之地进行试探性的军事行动。 第981章 试探进攻 此时的西南几省除了四川算是个人口大省外,其他贵州云南等地还是地广人稀人烟稀少的省份,总人口占全国的人口数不是百分之几之多,相当于东部两三个大省之地大小的云南境内总人口却只是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一二而已。.pbx. 在这样的情况下,荒芜人烟的树木丛林乃至山川之地几乎占了整个省的绝大部分面积。在云南省南部的不少地方就更是如此。 人烟稀少而难以多少就地给养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队伍也只能分散开来以一两千人左右的规模活动。这也是很多土司势力的规模都局限在这个水平左右的原因。从越境进入中原,也是走广西与越南边境的不少地方相比较而言更为畅通一些。而越南与云南交界的不少地方,就更是荒蛮的山川险阻之地。 这次从云南南路首先展开试探性进攻的公安军部队敢于以旅为单位展开陆路大规模的进军,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这几年来新朝有所精进的行军口粮携带和铁皮密封及后勤管理方面能力的进步。 后勤领域压缩军用口粮带来的进步也使得队伍只要在临近水源的地方展开行军,度过四五百里以上荒芜人烟的地方都不是问题。云南毕竟是中国境内的省级单位,虽然有些荒僻,但也绝不至于行进数百里之远不见城镇与人烟的可能。 旧历十月的云南南部,气候已经不像盛夏时那样暑热。但仍然保持着类似于北方夏初或者南方春末时节的明媚。.pbx.m在白天气温较高的时候,温度依然在体感温度之上。加上大部队在行军之时的汗气,仍然吸引着依然还比较多见的蚊虫时不时的伴随在队伍的附近。 已经进行了不少零星战斗的队伍倒没有在这险恶的地方长途行军所带来的疲惫,而是随时保持着警惕。队伍每行进大概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也时常停下来进行大小休息,并在大小休息的时候依然时刻的注意着周遍的动向。 可是在这山川险峻丛林茂密的地方,为了不使太多的人掉队,队伍周为负责侦察警戒的人员也很难离开队伍过远的距离。这导致这一路上前进中的队伍没少被遭遇到各种各样的伏击,不得不忍受着暑热展开丛林中的披甲行军。 “离普洱府还有多远?”一名跟随队伍行军的副营长在疲惫的行军之中也终于有些忍受不住,向先头营的营长询问道。 “还早着呢,这才刚刚进入云南地界几天?小心着点儿吧。之后这些天的路程可是我们遇到事情的高发时期。”新军公安军第六野战步兵旅的旅长回道。 似乎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正在第六旅的队伍在亚热带山林之中展开前行的时候,旱季初来时的雾气之中忽然间想起了号角之声。周边不远处负责警戒的不少战士也把手中的信号钻天猴释放了出去,使战友们认识到这一次并非是敌军袭扰部队的疲兵之计,而是大规模的敌袭真的到来了。 经过明军平安奢之战的锻炼,加上残明势力的加入以及各土司势力几年来军备的不断加强,如今的云南境内不少土司势力的部队不再是当年那诸如蛮夷土著一般的吹箭长矛乃至投标之类的东西了。铁器在不少的山寨里都已经推广来看。 并且云南的不少土司势力之间在新朝朝廷几乎不讲情面的压力之下也开始相互联合起来。 在之前于越南境内同新军驻屯部队的交锋之中,西南的不少土司势力发现新朝这一次的公安军部队虽然战斗力不俗,并对各民族武装拥有明显的战斗力优势,但也并不像传闻之中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一样神忽其神。 这一次前来的公安军队伍似乎携带了当年只有新军主力部队才配备的四联装燧发排,不过其发射的威力并不是大到离谱,还是会被柴捆所抵挡。公安军的大多数士兵也没有每人携带多支多联装排,拥有似乎在战斗中打不完的早已填装好的。只要进攻中的勇士们能够承受第一波那并不算太大的伤亡,这些新军远征而来的大军似乎就会有一个明显的火力空挡期。在近战中,那些公安军队伍的铠甲也似乎不如传闻中一样坚固,没有那种几乎密布透风的一片式全身甲。 在初步的试探出了这次前来的公安军步兵旅的战斗力之后,云南境内不少土司势力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少的势力都认为如果联合几家的机动兵力给予必然分成多路进剿的新军公安军部队一次沉重的打击,就有可能的让那些并非新军主力部队的队伍知难而退,同时说不定还有不错的缴获,以最大限度的为同新军精锐大军前来后的谈判做好准备。 就这样,普洱地区附近的十几家土司势力在新军主力部队展开大摇大摆的分兵进攻的时候,打起了先给其中一路表现比较差的新军主力部队以重创甚至歼灭性打击的打算。 这也是在这样的险恶之地,当地势力凭借积蓄和后勤乃至情报上的优势在防御作战中所拥有的天然优势之一:在那些荒蛮而缺少人烟的地方,虽然根本没有足够的后勤条件来维持超过万人的大军,但是如果依托步行给养范围内的一些据点山寨,则可以维持起几万人的大军来对付那些可能在一些主要能走人的道路上的强敌了。 这一次,串联集结起来的各部也云集了万余人左右各家抽选出来的披“甲”精锐展开了一次规模不小的作战行动。 人数虽然比各家预想的方案少了不少,但这些精干主力多是平日里打猎和战备比较好的人,折算各部的那种年轻普遍动员起来的人力,战斗力至少要相当于其两三倍左右。每人除了皮甲和少量铁甲之外还装备了不少类似于虎尊炮一类的轻炮以及鸟等火器。 当进攻展开的时候,各部战斗力在之前的冲突中选拔出来的那些战斗力最为强劲的先锋率先从第六旅的外侧集中兵力展开了突击。 第982章 首遇恶战 在云南南部担任试探性进攻的六个公安军步兵旅的官兵也是东南一带新朝六年以来的全新队伍,其中有不少退伍老兵做为军官骨干。.pbx.m在兵源成分上也最大限度的进行了优选,整个部队的训练与管理水平已经超过了不少传统意义上公安军部队的水平。 新军主力部队大规模换装淘汰下来的一些新朝二年到新朝三年间生产的燧发排也普及到了规模多达三万的六个旅的队伍中。平均每人除了优良的铁甲及燧发排之外还携带有一些特殊的近战装备。整个队伍的重型化程度依托滇马的功劳并不算过轻。 可是这些人毕竟没有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优秀作战旅那样临危不变精确射击的水准,在远处飞来的投标和标雨点般的砸过来的时候,除了队伍里不到一成的老兵骨干之外,大多数的官兵在战斗中都是在还没有看清敌人并瞄准的情况下把燧发排里事先填装好的四发打了出去,并没有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第一轮射击往往就能让进攻的敌军成片的倒下并给敌军以重大威慑。 在局部各民族武装精锐在付出了并不算多的伤亡之后眨眼之间就逼近到了第六旅先营侧翼的一些连队进前。 很长一些时间以来,不论是新军主力部队,还是公安军队伍。都因为绝对的军事优秀和往往是在投射作战中就以猛烈的火力优势挫败了对手。近战交锋中的考验已经几乎四年的时间没有大规模的遇到了。.pbx.m 那些民族武装的精锐勇士们在逼近到近距离之后很快就凭借着兵器与近战技巧上的优势在眨眼之间就趁着第六旅连队的战士们手忙脚乱没有完成近战兵器切换的时候杀入了阵中,对一些单薄而不成阵型的班排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当然在那些并非是有敌精锐执行冲击作战任务的一些地方,反应过来的公安军战士们也开始手忙脚乱把挂在腰间两斤半重拔了出来。这些在部队高度的警戒之中早已上好了火绳引信塞,只要推动把底就能够以火绳点燃那简陋的引信使那装有一斤的在几秒种内爆炸开来。 不少士兵因为慌乱,还没有来的急把扔到远处,就几乎在自己的身边乃至脚下爆炸了。 不过,公安军官兵同那些来袭的敌兵之间巨大的铠甲防护水平差距也显现出来。就算是那些掉在战士们之中的,在身边爆炸的情况下也顶多是把一些战士震晕,并最多负一些轻伤。只有个别很不走运的战士脸部被不轻的弹片崩伤了面孔。而那些蜂拥而来的各土司势力民族军精锐,就算是上身因为铠甲的保护而免于一些重破片的危害,可腿部负伤的人也依然有不少。 公安军队伍在行军中的队形虽然比较单薄,但也毕竟不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自信,在重的实战投掷范围之内聚集起百人左右的队伍还是做的到的,在强敌攻击锋线的边缘地带,回过神来的官兵们也纷纷以重同敌军的标对着投掷起来。 这时代的轻标也往往不比短矛轻多少,一般有两千克左右的重量。比新军公安军最近装备的重还要重上接近一斤的重量。虽然投掷水平那些土司民族军的精干们明显占据上风,可投掷距离却差别不大。 集群飞过来的在爆炸的时候虽然杀伤力十分有限,但总能让一些敌军挂彩的同时被威力巨大的爆炸声震的丧失了暂时鼓舞起来的士气或者干脆被巨大的爆炸声爆炸所震晕,这些威力不大的在总体效果上还是明显超出了那些标。 盾牌掩护下的反击还是最大限度的遏止住了公安军队伍溃败的迹象,逐步的击退了敌军组织起来的这轮规模不小的突击。而类似的突击,在其他营的战线上也时不时的上演了起来。 这样双方损失比不算大而且势均力敌的交锋,似乎做为对于新朝大军来说很久都没有进行过了。 上一次类似性质的作战,似乎还是新朝二年明军那次回光返照般的攻势的时候,一些地方上的治安部队似乎经历过。 连绵不断的防御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整个公安军第六旅的队伍几乎在战斗中伤亡了大约千人左右整个一个营的兵力。而且这些损失中很多还不是简单的负伤,而是战死或被进攻的敌军俘虏。 而组织进攻的各土司民族武装的精干们在激烈的交锋中也付出了损失六百人左右的代价。当然,这当中的损失并不包括那些威力不大的重造成的一些轻微的听力伤和轻微的挂彩伤。 对于公安军部队在以往小规模交锋中暴露出来的燧发排火力,来袭的敌人是有所准备的。可是在这次战斗中那如雨一般的重火力,却是那些经过了周密计划和准备的土司武装事先做没有预料到的。 在攻击中的伤亡损失虽然算不上严重,但很多损失都是各部中的精干,加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交锋,公安军第六旅的炮兵也纷纷在混乱中做好了战斗准备,以可以接受的代价达到目的的机会似乎已经丧失了。 “各家愿意留下来的,到了夜间的时候再组织一次进攻看看能不能成吧!”负责指挥这次作战行动的武定土司吾必奎叹了口气说道。 在这样险恶的地方临时集结万人左右的兵力出战,如果不能在一昼夜之内击败来袭的这一路敌军人马,整个云南南部的各部势力恐怕也就只能另做打算了。“ 因为在之前新朝政府过于蛮横自大的态度,这一次云南的不少当地土司势力都打算给来犯的强敌一次教训。加上在战斗中感觉到这些来犯的新军似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强大,因此并没有谁打算离开。 “既然都商议好了大主意你们拿,小主意我们拿,就无需有多少顾虑了。你说怎样打,我们就听听看吧!“不少前来的土司势力附和道。 第983章 核心底牌 公安军第六旅在云南南部一处比较开阔的丘陵地道遭遇伏击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前进,在伤亡损失大概两成左右的情况下剩余的官兵在强敌的压力之下只能临时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并准备构筑工事以应付夜间到来的时候敌军可能的攻势。.pbx.m 对于十七世纪的一般军队来说,欧洲战役战斗中战胜方的平均伤亡率是一成左右,十八世纪也不过两成。而如今公安军第六旅不少营连的伤亡损失远大于此如。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早就在敌军的精兵突袭之下被彻底击溃了。而如今的队伍还能保持着一定的组织而不是彻底崩溃掉。一方面是强敌精锐的进攻只集中在部分部队上而非所有部队,另一方面是第六旅的军官还有不少骨干士兵都觉得旅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战斗中并没有动用。对新军主力部队的迷信与神话使得不少人都觉得不论敌军有多么强大,队伍都不会面临真正的溃败。 公安军的训练管理虽然明显不如新军主力部队,可不少人也都清楚:像这样规模的战事,少不了有可能在战史中被记一笔,不是名留青史就是遗臭万年了。因为新军历史上失利的败仗实际上屈指可数。 比较让官兵们庆幸的是指到临时的防御阵地基本成型的时候,周围的土司强敌似乎没有再组织一次决定性突击的决心。 第六旅旅长这时候来到了战士们的中间,拥有全身甲防护的它并不担心百步之外的那些土司强军。.px.m在这云南一带的土司势力,擅长**箭和标的人有。但是真正有水平的弓手和炮手却没有多少。这些兵器在亚热带的环境下也极不易保养。因此他大摇大摆的在那些士气有些低落的官兵们面前走动。 第六旅旅长没有说一些安慰的软话,而似乎是以一种鄙夷的态度来训斥那些士气低落的官兵们道:“你们真是好样儿的!你们可能要创造一个我新军历史上的纪录:在我新朝成立以来的正规部队与敌人的较量中,第一次在交锋中损失大于对手。并竟然被仅仅不到自己三倍人数的敌兵包围。那敌兵还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帝国强军,而不过是些西南的土司势力罢了。如果你们在之后的接战中继续是这种废柴表现,当心就算是负过伤甚至残废也会被开除军籍哦!” 此情此景之下,公安军第六旅旅长的话如果是对一般的古时军队这样讲,那有很大的概率会引起炸营。至少是会在这种情况下极大的激化官兵之间的矛盾。 可是在队伍内那些真正的精干一脸鄙夷之色的保持着超然的态度的时候,那些惊慌失措中恢复了些许神智的败兵们也不敢有什么话可说,所能有的也只能是羞愧而已。 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方圆不过六七十步的临时阵地外土司各部前来的精锐们又吹响了号角,恐怖的氛围再一次笼罩了整个阵营。 不等总攻的命令展开,也没有等待天色完全昏暗下来,围拢在第六旅周围的一些土司势力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喊杀声伴随着号角声重新响起,飞石与投标如雨一般的落在了并不算大的圆阵附近,压制的那些早已在白天的激烈近战交锋中丧失了勇气的第六旅公安军普通士兵们抬不起头来。 “让我们上吧!如果拖延到夜里,那变数可能就多了。“一名年纪不算太大的年轻营长这个时候忽然底气十足的对第六旅旅长说道。正是新军第二十一旅第四营营长甄向彬。 在新军主力部队现有的所有队伍中,第二十一旅组建最晚,番号排名最末。而第四营又是第二十一旅中排名最末的部队。“老末“称呼的巨大压力之下,也使得二十一旅四营营长甄向彬在最近一年以来的部队训练中对官兵们要求格外严格。对那些在心理测试中不过关与投弹考核中不过关的士兵们动不动就进行体罚。因为这种体罚经调查不是和**与特权密切相关的行为,而是有其规矩。第二十一旅旅长甚至受到不少奏报的张海与李千兰等人对这类现象也是默许的。 主观和被动的双重压力之下,在共同训练之后仅仅一年左右时间的严格训练,就使得兵源基础本来就不俗的官兵们在军事训练中同第二十一旅一营几乎并论。考核成绩上仅仅比近卫部队乃至前七旅这样的部队差一些。在较新的新军主力部队中战斗力几乎是把尖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全营在这此南征中被分配了遭受袭击危险可能性最大的公安军第六旅,做为了全旅的压轴部队。 第六旅旅长看到自己旅下的不少公安军官兵们的这种状态也非常担心在夜间的激战中发生崩溃。就是阵地最终没有溃败,但在夜间的大股敌军如果突然间撤军转进了,那显然也是一次明显失利的遭遇战了。 在做为压轴部队的第二十一旅四营官兵们逼近了战线也来到了不少有些动摇队伍背后的情况下,外围防线上的公安军官兵们的士气还算稍稍恢复了一些。 强敌逼近到标投掷与弓箭直射距离的大概十几米左右地方的时候,还没有“望风而溃“ 见到新军外围守军的士气似乎有些不高,更多的土司精锐们也压了上来,准备在天黑之前就进行一场决定性的攻击。这样在分配战利品和处理俘虏的时候也不至于发生不可预料的混乱。 甄向彬看了看那深蓝色似乎有些暗了下来的天空,觉得进行一次决定**战的战机已经到来了,二十一旅四营的官兵们也都做好了决战的准备,就吹响了那在之后的交锋中让那些土司势力为之胆寒的哨声。 一排排重达两斤半左右的重在拉燃了火绳塞之后在第四营各连战士们的手中熟练的扔了出去。 傍晚时分的重如同从大阵中窜出的乌鸦群一般成片成片的向围拢在大阵四周的所谓强敌飞了过去,在不算多长的时间里连成一片如雷一般的爆炸声和火光就在阵线的外围连成了一片。 第984章 重掷弹兵 在18世纪后期的欧洲,用于投掷的因为成为野战部队里一种广泛的装备,为了适应更广泛的兵源也变的轻了起来。.pbx.在那个时候,大多数军队已经淘汰了铠甲,掷弹兵在实战中需要很高的高的勇气和技艺,需要最精良的训练。他们如同那个年代的炮兵、重骑兵、还有新诞生出的线膛散兵一样都是队伍里精锐的代名词。以至于直到二十世纪的时候“掷弹兵”也曾经成为一些精锐机械化兵种的光荣称号。 而对于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及其主要交战对象来说,更广泛的兵源选拔条件和训练条件,再加上不对称作战中的优势,使得新军主力部队的兵在实战中发挥出了远比拿战时代的掷弹兵效能还要高的多的水平。 那如轻标或短矛一般重量的重在第四营官兵们的手上可以轻易投出约二十余米左右的距离。这还是为了注意爆炸的时间和准确性并不是故意投远情况下的投掷距离。它至少相当于用现代那些一斤有余的训练弹投出七八十米水准的平均成绩了。这样的投掷技巧,其实已经压倒了那些土司部落中绝大部分投掷标的能手们。 当标落下的时候,顶多也就威胁到人体正面大约零点六平米左右的投影面积。这装有一斤的虽然威力也很难同现代更轻的相提并论,却至少能够有很大概率杀伤方圆两米半径一米,大概三四平米范围内的人;并对一人半径、三米方圆、十平米左右面积的敌兵形成相当程度的心理威慑。.pbx.m 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虽然看物体看不太轻,可还是能够看到从新军主力部队阵中那飞出的如鸦一般的黑影。 白天的战斗使得各土司势力的主力们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这些能够爆炸的可怕“投石”的,有的在这些物体飞来的时候向后躲避,也有的加速向前冲去。 但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被扔出的重几乎九成左右都成功的在敌群之中被引爆。虽然引信不是很先进,可这一年以来第四营官兵们艰苦的训练乃至出众的勇气还使得这些重的效果同第六旅公安军手中扔出去的那些带来的效果几乎是天壤之别一般的差距。 猛烈的爆炸还有横飞的弹片使得一些躲避过重群杀伤区的敌群还是被大块的弹片所命中。第四营官兵们平均每投出三枚重就能切实的杀伤一名敌兵,平均每投出一枚重就能以巨大的爆炸声至少在半分钟到一分钟之内让那些气势汹汹的敌兵丧失反应。 一个营轮番不断投出的三千枚左右的重带来的连成一片的爆炸和烟火几乎吞没了向新军第六旅阵地发起冲击的整个敌军前阵。 在这个时候,甄向彬也迅速下达了反击的命令,喊杀声从战士们的一侧响了起来。负责突击的第二十一旅四营的官兵们以整齐的两列纵队在一里有余的战线上向四面八方包围队伍的敌兵展开了全面的反击。 前队投完了手中的的官兵们手持套精良的管钢矛,而后队的官兵们则依然手持重准备随时支援前队。 重爆炸带来的破片也有不少崩到了用于反击的前队官兵们身上,但是这时代威力依然有限的“重破片“却几乎难以威胁那精良的铠甲,对于敌军和己方带来的杀伤和威慑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战局在这迅猛如冰雹,而且大部精准开的雨之下,几乎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反转。 气势汹汹的敌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相当部分的人挂了彩,还有的人则被震的耳朵出血前额发蒙。恰恰在这样一个时机之下,更为迅猛的反扑让这些土司士兵如同待屠宰的羔羊一般被成排成片的刺杀并陷入了血泊之中。 也有一些比较精锐的勇士没有被这样的变故所吓倒,在第二十一旅四营的反击面前打算拼死顽抗,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投向对手的投很难给那些铠甲精良的敌兵带来什么伤害,对手扔出来的掷弹还有刺来的套管钢矛却能轻而易举的杀伤自己的队伍。在套管钢矛的三棱尖刃刺入人体之后,拔出来似乎也没有多么费时。而且在刺入的第一时间就能够通过血槽放血的特性还使得再为英勇的勇士也会在这样的利刃之下很短时间内就失去了力量。 发起进攻的数千各土司势力部队就这样陷入了一边倒的屠杀之中,崩溃终于在不长的时间内就发生了。 不少还没有见到强敌的各部族士兵们见到前面的队伍在猛烈的爆炸之后如同雪崩一般的向后退却,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此时的武定土司吾必奎虽然没有能够看清整个战场的全貌,但从这雪崩一般的动向中也多少发觉了些什么,迅速命令身边的亲兵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号令。当然,这号令也只是自己的队伍或许才能听的最清。 一般来说,古时候交战如果双方都没有骑兵,只靠步兵扩大和发展战果是很难的。溃兵在放弃了武器和辎重甚至铠甲的情况下,又不需要完善的队形,逃的总要比追的快。可是这一点点优势却抵消不了第四营官兵相比敌人巨大的体能优势。 平日里新军主力部队艰苦的训练在这时候终于体现出了价值,在第四营展开全面反击的时候,几乎不给那些逃敌丝毫收拢和重新组织部队的机会。在很难追上敌人的情况下,连绵不断扔出去在战士们前方爆炸的重崩出去的破片往往也能让不少逃敌挂彩。 就这样,第四营摧枯拉朽的反击足足进行了能有一里左右的距离。直到队形有些散的不像样了,并且也有深入那些原始丛林的迹象,为了避免可能的危险。甄向彬终于下达了收兵的信号。 在第四营的这次决定性的反击中,先后共消耗重六千余枚,以重杀伤两千余名敌军,并在随后展开的追击与肉搏中杀伤三四千人,几乎给予不少参与围攻的敌兵以歼灭性的打击了。 第985章 对比知耻 在第四营展开全面反击的时候,一些在白天的交锋中被俘虏的公安军官兵也重新被强了回来。 白天在激烈的交锋中大概有二百余人左右被敌军附录,而活下来而没有负伤流血而死或被敌人杀掉的俘虏仅有四十多人而已,这些人大部分仅仅是负了轻伤而已,因为重伤或哪怕稍微重一点儿的也活不到现在。 四十余名俘虏在战争中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数字,但这个数字却是新军战史上一个不小的比例了,第六旅旅长甚至第四营营长甄向彬都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被重新评定战功或接受调查。毕竟在新军的历史上虽然取得过辉煌而众多的战绩:强大的战斗力使得往往以很少的兵力同对手交战就取得悬殊的伤亡比,真正意义上成规模歼灭性败仗少之又少,装备精良的正规部队在交锋中总共被俘并且还能活着的有没有一百人都难说的很。 二十一旅四营的官兵在战斗中没有施展那些传闻中的猛烈燧发排连绵不绝释放的火力,也没有拥有传闻中那如天神一般的航空热气球火箭火力。而是用着仅仅稍微好一点儿的铠甲还有同公安军配发的一样的重就达到了同其他队伍几乎是天壤之别的战斗效果。 这在让周围不少的官兵对第二十一旅四营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让那些从惊慌失措之中反应过来的俘虏们感觉到默然而又羞愧。 因为新军在战史上的被俘人员极少,这也使得即便是张海李千兰乃至刘洪涛等人在内也没有详细的研究过有关战俘方面的政策。不过在日常的宣传教育中,曾经身为新军主力部队基层军官并打过不少仗的甄向彬对这个问题还是有着自己的理解。 在新军不少军官骨干看来:被俘的人最重要的还不是意志表现而已,而是他能活着回来,就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潜伏人员和特务或卧底。如今的新军还没有能够让其政治不自信的对手,不过在被俘人员总数本就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宁可错杀与冤枉也不放过隐患”的思路就成为了主流。 好在这些人不过是临时在阵前被俘了数个小时而已,就算是一时屈服也根本没有成为卧底的条件。要找人假冒顶替也不是非常容易,因此甄向彬在权衡了片刻之后对那些人说道:“你们不必绝望,或着被俘要自杀的规矩也论不到你们这类部队。都会原部队去吧,不用多担心什么。” 甄向彬的话不再有一丝严厉的语气,可这四十个人却像失去了魂魄一般,直到有人让他们报告姓名才纷纷领着这些人回到原队。 秋末临冬之时的云南南部大森林里还是如同北方初夏一般的感觉,就是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气候也有些炎热,湿度也并不算低。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死去的尸体如果半天不经处理就很有可能成为麻烦与隐患。虽然这里不是多有人烟的地方,但在这样的区域放任尸体的腐烂也必然会对后续的部队造成不少影响。 旅里的勤务队还有官兵们一起在天色有些黑下来的时候执行着打扫战场的任务,而那些第四营的精锐们看起来却并不如一般人想象的那样疲惫。但依然按照行军时的规矩在天色黑下来之后分两半,其中五百人左右在前半夜休息,而另外五百人则执行黑夜里的警戒任务,保护着队伍里的不少伤兵。 丛林之中各土司势力的进攻虽然遭到了歼灭性的瓦解,但还是有零星的散兵游勇没有真正的远去。只是在见识过那些新军精锐们犀利的重还有精良的铠甲之后再也没有人有勇气靠近队伍所在的区域了。 这一仗第四营的伤亡损失并不大,仅仅在肉搏近战中死伤了三十余人而已,其中有近十人还是因为自己的爆炸后带来的破片造成的杀伤。还有的是在自己的脚下爆炸的时候震晕了个别人而遭到意外。不过不论怎样来看伤亡损失都可以说的上是轻微了。 而公安军队伍在这一仗中排除战死和难以痊愈的重伤,也有多达六百人左右的伤员。这虽然还在队伍的负担范围之内,可显然也是沉重的负担。 在战场打扫完毕之后官兵们聚集在一起开睡前会的时候,甄向彬的另一句话更是有些让那些公安军的队伍感到有些无地自容:“既然一路行军,明天出发后,第四营和全旅行军的时候还是按照能着多劳的原则,轮流抬送伤员。” 第六旅的旅长这时候也有些忍耐不住了,对聚集起来的官兵们说道:“今天这一仗,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感觉。是觉得无所谓了,本来就这样儿。或者还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儿羞愧的感觉?大家都是新军的官兵,他们在战斗中没有使用太多传闻中先进的火器。那重我们也有。大家说说看,今后诸位应该怎么办?是假装看不见没经历过,还是知耻而后勇,在以后的作战中当的起‘新军’二次的称号?”公安军第六旅旅长的语气并不算多么严厉,可第六旅大多数公安军官兵的心却都为之动容起来。 一位连长勇敢的站了起来坦然的说道:“在训练上,我们同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的差距也的确是太大的了。可我们的差距却并不仅仅是如此,我们只能向旅长保证:请把下一次重要战斗的任务交给我们。就算投不远,爆炸和引信控制掌握的不好,也一定不会向白天那样平庸!” “把握住下次的机会吧!公安军野战旅的服役期限虽说比一般县营长一些,但这也很有可能是你们经历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作战任务了。赶不赶的上几年以后可能的大规模作战行动要看运气。当然如果你们中有些人像县营里那样打算趋利避害,觉得表现差一点儿才好,省的被选中之后在几年后冒更大的危险那随便!” 第六旅旅长的话终于引得一些较年轻的战士一阵低低的哭声。 第986章 诱敌任务 第六旅虽然在夜晚的时候展开了政治动员,但是并没有在战斗结束并战场打扫完毕之后就仓促的展开追击作战。.pb.m而是让队伍轮流休息按照正常作息渡过了一个夜晚。 林间的阳光刚刚透过来的时候,第六旅的旅长与二十一旅四营营长甄向彬初做商议之后就向部队传达了展开急行军的决心。 为了不丢弃伤员,体力比较好的第四营将抽出五百人左右来轻装跟随公安军队伍内体力较好的官兵们一起执行抬负那些中重伤员的任务以保证不整个队伍的速度不会差的太大。 公安军野战部队及新军主力部队就进行过一些集体行军方面的训练,也都有成绩及表现方面的纪录,为了防止在急行军中队伍跑散,通常对每个人的负担都会有一些依据其能力而定的负担。比如那些体能比较突出的人,除了自身的铠甲装备之外可能还要负担一些军用口粮及弹药等方面的给养以平衡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 在旧军队中,不要说是精确的“能者多劳“甚至是抬伤员,就是多替别人带一件兵器也往往要算钱。新军包括第六旅各营的队伍相比一般县营还算完善的选拔和训练乃至有效的组织让队伍在有不少伤员负担的情况下也达到了不低的行军速度,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也保持了常行军大概每天七十里左右的进度。 有过不少作战经验的第六旅旅长却知道:在这样的地形环境下所谓的“常行军速度“实际上就是一种透支体能的”强行军速度“了。.pbx.m 向四面八方撤退的敌军残兵虽然大多撤走已经整整**,可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负责侦察的战士大致区分来看,前来围攻的敌军主要是来自于左翼九龙江顺宁府方向,而另一路则来源于临近普洱府的元江州一带。 依照情报并从敌军的潜在实力上来说,元江州一带的南方土司拥有的实力最强,也比较开。而顺宁府地界的土司势力实力算不上强,可在那一带是新军各路主力的西侧边缘地带,也是最容易遭到土司联军势力围攻的地方。 第六旅旅长虽然不掌握全部的作战计划,但第四营营长甄向彬却十分清楚自己肩上的重任究竟是什么。他在思索片刻之后在队伍起程之前把一封上级的作战命令打了看来,并让上级通信联络的人员做了书面命令的证明。 新军的命令很少有教条性的死命令,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指导,但即便是如此也明确了第四营及其随行的第六旅的任务:吸引各土司势力的少民兵力,配合主力部队最大限度的在野战中而非攻坚作战中杀伤对手。 新军主力部队的攻坚能力在在当年攻略天下的时候就战线的淋漓尽至,那些依托城头进行防御的对手往往不会比野战中遇到新军主力部队的对手好多少。但进度顺利且损失比好看的攻坚作战所需要消耗的大量给养和物资总是一种不能完全依赖于野战携行的负担。 队伍就这样展开了西进,在山间的丛林之中,每行进一里的距离所要消耗的体能几乎相当于两三倍于常行军。仅仅是三天左右的行军,就让整个第六旅的队伍在临近江边的时候疲惫不堪了。如果不是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火器战力权重已经很大,不论是甄向彬还是第六旅旅长都不会这样大胆而冒进的行军。 对于队伍在行军过程中所战线的一些疲态,第六旅旅长以及甄向彬也并不加以过于严格的军容要求。甚至在仅仅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就下达了渡江的命令 大雅口是九龙江一带还算开阔一些的一个渡口,也是唯一能展开大规模兵力的地方。第六旅并没有携带现成的渡江渡河工具。而是临时开采树木船只展开了渡江行动。 旱季的影子只是刚刚到来的九龙江,江水依旧有些湍急,这是得只有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的战士才能帮助整个队伍完成过江行动。 渡江行动整整进行了一昼夜有余,整个大军的大约一半左右的兵力才完成了过江。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成千上万的土司武装在天亮之后钻出了山林,对在刚刚完成了渡江一半左右的第六旅和第四营先头部队完成了围困。 新军所面临的形势极为不利,但是第四营的官兵们却显现的信心十足,虽然有些疲惫但并没有慌乱。 经过之前那一仗的声势,如今虽然顺宁府永昌府集结起来的兵力不少,仅仅用于包围刚刚渡过九龙江新军先头部队的兵力似乎就有万人之众,兵力和态势都处于绝对优势,可却没有人再敢向之前那样的向新军主力部队发动进攻了。 那些土司势力只是在弓箭火铳的大致有效射程边缘范围上学着新军的样子开始挖起壕沟来。 经过对逃来的残兵比较谨慎的询问,顺宁府境内的土司势力已经大致搞清楚了哪怕并非主力的新军精锐的战斗力有多强大,正面冲击是个什么结果。众人所采取的策略就只能是围困了。那前来的新军队伍似乎并没有携带多少辎重,而且也进行了不少时间的行军,大概只要能够完成七天到十天左右的围困作战或许就有取得胜利的希望。 甄向彬想到上级交予的任务,也没有急于率领队伍向周边的敌众展开猛烈的抢攻,而是故意等待着那越来越多的敌兵云集在队伍的周围,从江上到岸边完成了对第六旅过江部队的重重包围。 敌人在夜晚来临之前没有展开进攻,而是排来了能够粗通些汉话的使者,用不算十分严厉的口气和有些旧朝南京官话口音的汉话在阵前从远处喊话道:“我们世代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安守本分,从来没有招惹过中原之地。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向新朝纳税款,交质子,甚至送娃子去汉人的学校等事都可以商议。但你们发布的檄文,是再善良恭顺的山寨也不可能接受的!我希望你们的将官在听到我们的喊话之后尽快的退回普洱府去吧。。。“ 第987章 江边对峙 第二十一旅四营虽然是新军主力部队里番号最末的一支部队,可其实也秘密装备有不少线膛,不少战士还都是精锐射手。.pbx.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就算是很普通的战斗营,也会有十名左右的线膛精确射手。 不远处的敌人喊话的时候,甄向彬身边的线膛精确射手早已完成了准备。虽然那上风处的人在六十步之外几乎卧倒在一片凹地并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但是甄向彬有把握在下达开火的命令之后七八成概率的杀伤那名隐藏起来的敌人。至少把那个负责喊话的压制在固定的地方难以抬头,不过甄向彬却并没有这样做。 “汉语喊话我们怕什么,宣传干事在不在?”甄向彬低低的轻笑道。 “在!”一名二十四五岁的战士站了出来。向这样的年级,在新军主力部队里就是做为军官都不小的了,而士兵中就算是一些老兵也没有多少这损失的。当然也有一些例外。这名二十四五岁的战士因为年纪大一些,曾经跟着家里人走南闯北过艺,阅历和对各地方言的了解都有一套,算是营里虽然不怎么优秀但也能凑合用的一名专才。 “前明的南京官话你熟不熟悉?”甄向彬问道,他还是有些担心对方听不清新朝白话的口音。 “这个自然熟悉了。”那名大龄战士坦然的回道。在旧朝,江湖人其实也少不了要跟官面大教导。在不少的地方,旧朝的南京官话都是通用语。.pbx.m新朝白话只是在近几年的南京还有南方不少地方的年轻人与少年人中比较流行而已。 “穿上重甲跟着盾牌手一起去阵前喊话去吧!同那些人聊聊。”甄向彬有些随意的说道。 “聊聊?聊什么?”听到这话,那名宣传干事也有些楞住了。 “你当年走南闯北的,可应该比我们这些人会说话多了吧?而且这几年来也学了不少队伍里的新道理。难道不明白怎样同这些人讲话,还要我点播你?记得我们这一路来的目的是什么就可以了!”甄向彬提醒道。 听到这里,那名宣传干事在思考片刻后也就大致明白应该说些什么了。 回想起对面似乎没有什么大话,那名宣传干事也就没有用大话,而是和声和气却尽量放大口音喊道:“如果仅仅是那些所谓的条件而已,我们同旧朝又有什么分别?我新朝绝不同于以前的朝代:长城以外那些猖獗千年的蛮夷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被彻底的扫平了,你们这些几千年来都没有什么大的表现的各山寨又如何能抵挡我新朝大军?我新朝的政策绝不会妥协,就算我们这一路被击败或击退了,也还会有更多更强大的后续部队在不久的之后赶来,你们是根本对付不了那些天兵的。我们的新朝主力大军多达近百个营头五万之众,而我们的队伍里仅仅不过一个营头数百主力精锐而已,还是各部当中排名最末的,就给不久前的战斗中想必已经给了你们深刻的印象,想想看,真到了大军到来的时候硬打,恐怕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们了,很多队伍都等着要你们练手呢。。。” 这些多少有些罗嗦不加标点符号的长句读起来都有些困难,说起来就更为困难,可是费了那名宣传干事不少的气力才坚持了那么一刻钟的喊话。新军这边儿在还算严格的纪律之下也没有几个挑事骂阵或者做出什么不恭敬动作的,只是个别的一些人在甄向彬的故意暗示之下,做出有些躁动的动作或者忧虑的表情。 “河边的汉人们再说什么?”当负责喊话的人回归本队之后,一名土司向负责喊话及望风的人询问道。 “他们说了很多,但大致的意思是新朝的强硬主张,他们这些身为下级的军官们没有条件改变。就算我们击败这一路,后面更多也更精锐的大军也会前来轻而易举的讨平西南各部。我听他们的话语,还有敌阵的动向,似乎是底气好象不太足的样子。” 其实九龙江以西的当地人因为周边并没有多少汉民,也很少同汉民发生多少冲突,听到这被围困的大军似乎有点儿要妥协的潜在意思,也就说道:“要不这样儿吧!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打算过江,我们就会监督和帮助他们把前锋队伍退回九龙江东岸。。。” 但在这时候,一旁的武定土司吾必奎却忽然间说道:“绝不能放虎归山,如果不打疼这些人让那些自以为事的汉人,他们就必然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必须给这些人教训才行,至少是让这些人放下武器。我们可以拖延时间,再过上一两日,不说这股顽敌的口粮有可能发生问题,北面各山寨的援军应该也快要到了。“ “我们这些山里的人们,真的能够对付那传说中的****强兵么?”九龙江对岸的当地土司多少还是有一些风险意识,不过,也不太好直接拒绝吾必奎。毕竟这里的不少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整个云南之地一些主要的土司势力都已经结成了联盟打算对新朝抵抗到底。至少是要让那中原来的人感觉到征服的成本。 吾必奎其实也听过很多有关新军主力的传说,也在不久前的战斗中确实见到了那那新朝强兵的真正实力。可他总认为像这样强的精锐怎么可能有五万到十万之众?如果真有这么多战斗力强横的队伍,这些第一波前来探路的先锋就必然都是有那种强兵组成的队伍了。何必有跟这么多有些普通的队伍混杂在一起?唯一的可能是新军精锐确实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但那样战斗力的队伍能有个一两万就已经是顶天了,更多还是像这些来敌中的大多数那样战斗力一般的队伍,经受不住大规模顽抗的消耗。 这些看法吾必奎也直言不讳的对当地土司讲了出来。 九龙江西岸的当地土司虽然是地头蛇,但也知道自己并不好反驳做为北面各土司联合势力代表的吾必奎,只得有些无奈的叹道:“既然要打,那么就做打的准备吧!” 第988章 狙击诱敌 九龙江西岸的土司势力再次派人前来喊话的时候,甄向彬就听的出那语气之中多少有些强硬立场了。.pbx.m “他们要求我们至少是西岸的队伍放下武器,上他们的船分批过江”那名负责通话的宣传干事向甄向彬回道。 “这还用问?根本就是笑谈么?他们的口气似乎有点儿硬了?似乎要决定打了?我们也硬一些就可以了。不怕拖延时间也不怕摊牌。这里正是水源之地,还有丰富的柴火资源。而我们携带的口粮也至少还有八到十日可用。同敌人耗上三天也是无所谓的。”甄向彬回到。 就这样,九龙江岸边的临时营垒两侧的对峙持续着,没有什么说书人口中的骂战,大概每隔一两个时辰才有一次公开性的对话,不过双方的条件却似乎根本就是鸡同鸭江。 对峙足足持续了接近两天的时间,当第三天的晨光来临的时候,九龙江附近漫山遍野的鼓声开始响了起来。 此时,整个云南西部各山寨足足利用当地土司地盘上储存的粮食云集起了大军三万余人,准备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而且狂妄异常的强敌以沉重打击。 前次战斗的教训让土司联军聪明了不少,至少了解到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那些强敌手抛炸雷将给队伍更大的威胁。而且在夜晚新军队伍也有足够的照明准备,还不如在白天发动一轮轮试探性的进攻。只要把那些强敌的手抛耗空,那么胜利就或许有望。.pbx.m 云集起来的三万敌军只有不到一万人用于江上防御以及围困第四营及第六旅后队的三千军队。而两万人左右的大军以十倍的兵力优势展开了向刚刚过河的方圆不过六七十步左右的新军临时阵地的进攻。 似乎是吸取了以前的教训,第一波展开进攻的敌军并没有密集的蜂拥而上,而是选拔出了各部比较精干的勇士以松散的队形持着柴捆和盾牌缓慢的逼近了第六旅先头阵形。而在后面的投标手和投石手接连不断的把投矛发射器抛出的那如日式重箭一般的投标发射到了阵中,石块也纷纷落了下来。 虽然公安军第六旅的官兵们也身着铠甲,但是这样的袭扰性攻击也多少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和骚动。不知为何,甄向彬也没有禁止队列里的战士们躲避那从天而降的石快而投标。 绝对优势的兵力使的进攻方投出的石块儿还有投标越来越密集的连绵不绝的落入了新军的阵营里。敌军的队伍甚至逼近到了距离战士们仅仅不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不过甄向彬却看的出来:敌人的目的仅仅在于引诱官兵们以重还击。 也的确有一些第六旅的公安军官兵们忍受不住这种单方面的骚扰和压制,把一排排的重投了出去。 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的基础,投掷比后世训练弹还要重了一倍左右的二斤半重型,也只能扔出十到十五米左右的距离。虽然这一次公安军第六旅官兵们的表现比上一次强了不少,不少人记住了要拉燃火绳塞引信,并且投出的重大部分都爆炸了。可那重群爆炸后崩出的弹片对那些已经做了防护准备并持有盾牌的土司联军重步兵来说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甄向彬看到了这种有些被动的局面之后还是下令第四营的精确射手展开有节奏的还击,促使敌军放弃这种对峙骚扰战术而采取更多的冲击和进攻。毕竟第四营及第六旅的任务并不是单独消灭这些云集起来的数以万计的强敌,把这些土司联军吸引过来,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在不过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线膛射手们几乎可以对那些哪怕仅仅楼出半个脑袋的人进行精确的狙击了,或者射击那些暴露出小腿的敌人们。 虽然密度似乎不高,但似乎不到半分钟左右就是一轮开火,每一轮开火都有至少有飞来的弹群如长了眼睛一般钻入土司联军前排士兵那防护薄弱之处的神奇法和打击在接连不断的打倒了将近二百人后终于使为数众多的敌兵有些不安起来。联军的散兵开始退到了七十步以外的距离上。在之前第四营和第六旅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中远距离打击能力,似乎敌人觉得这个距离上就已经能够有效的保证安全了。 各部中并不算多的弓手们开始在这个距离上对队伍展开了还击。土司联军中似乎在弓箭方面连有不少家丁精锐的当年的明军都有些不如。在这个距离上也仅仅是能把一两五千左右的重箭抛射到新的阵形之中罢了,力道普遍只有三四斗左右。有一部分优秀的弓手射出的箭也不过五斗左右。毕竟在这南方,就是打猎,也往往很少像北方的游牧狩猎民族那样经常性的遇到野猪一类的大型动物。就是这山林中并不多见的个别蒙受,这里的土人们也有着专门的毒箭用以对付。 这些力量不大的箭支对于并非拥有全身甲防护的第六旅公安军官兵们也没有多大的威胁。 只不过,为了避免敌军过于惬意的单方面打击,甄向林命令线膛手们在节约和进一步控制节奏的情况下轮流到前沿同敌军展开对射。每一**概只杀伤三五名对手。 第四营暴露出来的这种神秘而惊人的精确火器,虽然对于云集起来的几万土司联军来说造成的杀伤微不足道,可却让负责联军指挥的吾必奎多少有些震动。 “要是能彻底击败这股强敌,那说不定就能有得到那种神秘火器!告诉各部,不要再打算留着力气了。准备对这股顽敌展开一次向样的冲击吧。在白天,只要注意让勇士们不过密的集成一团并注意防护。那些手抛雷造成不了多少真正的威胁。”吾必奎亲自派遣不少联络人员向各部的首领这样说道,并约好了一些信号。当炮号声响起的时候,各部抽选出的精干们都要用心的展开一次真正的攻势。 第989章 收网反击 无数的车盾被从船上推到了岸边,又被推到了第六旅前锋部队的外围,在百余辆车盾和重型盾牌的掩护下。.pbx.m各部土司联军的兵力更为密集了,精干的投射手们接连不断的利用重盾的掩护向前逼近。弓箭手与投石并、持有投矛发射器,还有更为广泛的标兵按照射程的不同展开一定纵深在距离足够近的时候连绵不绝的把箭矛石块还有标如雨一般的投向了第六旅官兵,压制的第六旅官兵难以用近战兵器招架迎敌,只能在重甲和防护头部的小钢盾的掩护下冒着如雨一般投来的石块和长矛坚持着。 零星开火的线膛手似乎也难以阻挡十倍兵力敌军的不断前进,而第六旅普通官兵在这样的压制之下只有偶尔一些表现英勇的战士冒着这样的压制把重向逐步逼近的敌群扔出去,可却根本扔不远就在阵前爆炸了。 土司联军优势兵力的压制下,第六旅的部队不断的后退,可越向后退兵力就越为密集,遭受的杀伤频率也就越高。 当然,因为有第四营做为主心骨的存在,第六旅的士气并没有崩坏。甄向彬相信,如果自己的队伍展开如一般旧军队那样的督战,那么整个第六旅的阵线绝不会后退。可是如果不后退,那么敌军可能依然会这样小心谨慎,而不是展开更有利于己方的大规模冲击。 虽然多数土司联军依然有些犹豫,不过那些没有参加过之前同第六旅交战的各部中的不少精锐却是按耐不住了,纷纷勇敢的以松散的队型冲上前来,同第六旅的先锋队伍交锋。.pb.m 知耻而后勇的第六旅官兵们想到自己身后有战力强大的第四营,那怎么也不会失败,不少人鼓起勇气勇敢的拿起套管钢矛准备迎接肉搏近战。特别是对手的投射部队为了避免误伤,压制的箭雨逐步停下来,只有逐步靠近的人扔出的标的时候。 精锐的古罗马军团可以把两千克重左右的标普遍扔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相当于六七百克的训练投到六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以至少二百焦尔左右的能量攻击对手,就算破不开对手的铠甲,钝杀伤也能对那些没有普及板甲的对手构成不小的威胁。 不过这些南方的各族土司士兵虽然普遍在这亚热带地区装备标这种武器,却根本扔不出那个威力。并没有普及板甲,仅仅装备优良一些的锁甲与板条甲的公安军官兵在有了一些经验之后也不是特别的畏惧那些扔过来标和石块儿了,反而是对逐步逼近的敌近战兵更为在意些。 土司联军集中起来的精锐们在觉得形势不算坏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冒着零星的投掷火力越来越密的向前集结过来,直到在前沿的官兵们看起来兵力雄厚的敌兵几乎是道密不透风的人墙,长矛如丛一般开始压的第六旅官兵有些抬不起头来。 甄向彬见状觉得实机差不多了,就迅速下达了第四营的官兵们展开反击的命令。 成群的从第六旅大阵的深处飞了出来,这些重并不是全部都投降了最远处。有的是从队伍内二十米深左右的地方扔到了队列之前,有的是从大阵外围五米左右的地方扔到阵外十五米外的地方。这些飞出的距离不算远,但最重要的特征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整齐的抛出,而且往往是准确的覆盖进攻之敌重点冲击的方向。 尽管不少敌兵在重群飞来的时候选则向后退却,在这种密集的攻势之下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超过五百人在雨之下遭到杀伤,还有不少人被震的丧失了应有的反应。 公安军第六旅的前锋官兵们在最初的稍稍震惊之后就明白了应该如何做,在前线各连军官的带领之下,第六旅的官兵迅速的向前发起了反击。 甄向彬手下的第四营战士们也在反击中接连投出上千枚,接连不断在地面到距离地面三五米高度内精确爆炸的重的威慑和协助之下,第六旅阵线外的战局瞬间就发生了逆转。 第四营投出的一千五百余枚直接造成减员性杀伤的不过六百人左右,可在其威慑掩护之下一共有近两千丧失反应的土司联军官兵被反击的战士们刺死或刺伤。 云集起来的各部联军前锋如潮水一般的退却中发生了混乱,直到撤到距离原来的位置足能有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才稳住了阵脚。第六旅在恢复了原来阵型的同时也让周位不少地方都更空旷了。 这瞬间的反击震动了云集起来的不少敌众,虽然伤亡还远没有到让围困第六旅先锋的大军崩溃的地步,但也让不少人明白了:要想靠人海战术在很短的时间内吃掉这股看似力量并不算强的新军都是很难办到的。 就是武定土司吾必奎等人,也不由的为之震惊,不过,在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撤退的打算:这只已经被半渡而包围并分割开来的强敌就算一时之间难以吃掉,难道还不能在围困中解决? 不过这时候云集起来的各部却有些动摇了:这前所未有的战术和战力彻底的震惊感了不少人。 而就在这时候,阵阵的铳声似乎从有些距离的地方传了过来,至少一百余支左右的线膛在土司联军外围的不同方向上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从一里有余外,那些不断的钻入了密集的人群之中接连不断的将人打到。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百余支线膛十轮开开豁中就从各个方向上打倒了近千人。 刘洪涛所率领的最为精锐的第二旅参战部队约三个营的兵力赶到了战场,以连排为单位从各个方向上包围了规模多达几万余人的敌军。 做为全军最为精锐的老牌劲旅,第二旅的各营不仅拥有远超一般队伍的营以下线膛手,还拥有配属的航空热气球和能够精确而熟练运用的轻炮兵,而这些,都是曾经在当年的北征作战中发挥出巨大作用的火器。 第990章 新军主力 第二旅三个步兵营不过三千人左右的兵力,但是对付着几万大军实际上是刘洪涛以很保守的态度来估算的。在实际的战力上,早在新朝三年北征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就体现出了对当年战斗更高的后金军队的压倒性优势。而以大幅度改善后的新式火力体系对这些南方土司各部武装,以一对十也实际上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其实第二旅的三个步兵营在获得了旅部加强后完全可以拥有三百支以上的线膛,但是这样的话,刘洪涛却担心那样有可能就让其他队伍得不到锻炼,单单依靠远程火力就彻底击溃和瓦解对手了。 在四面八方的线膛火力不断的压缩着土司联军大军的空间的时候,已经完成了点火冲气的热气球从几座山丘的背后升到了天空之上,并顺着风向从上风处在牵引线的牵引之下逼向了敌众的大军。配属第二旅的新式三斤弹轻炮兵也开始从远方把成群的霰弹向敌群打去。 在天空中,三部中型热气球上接连不断的喷吐出滚滚烟雾,虽然不能如夜间那样看到诸如夜空流火一般的景象,但这烟雾构成的火龙依然如从天而降一般明显。 中型热气球的载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除了驾驶员兼火器手之外,可以携带二十四部比较精良的百虎齐奔箭发射箱,在五到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把两千四百支火箭倾泻了下来,而三部热气球就一次性的发射了七千五百支从天而降的火箭。 虽然进攻第六旅的土司联军前锋因为畏惧火力而懂得了控制队形密度的道理,可大军的后阵因为无需临敌还是显得比较密集。.pbx.这七八千枚从天而降的火箭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又杀伤了千余人。 线膛手、轻炮兵、航空火箭的联合打击之下,土司联军的后阵如雪崩一样发生了崩盘,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向外做突围的打算了。 而在这数分钟的时间里,于夜间隐蔽在大军外圈第二旅三个主力营各连步兵也缩小了包围圈,准备给予这群强敌以决定性的一击,以决定性的战斗力维护第二旅做为近卫部队之外最强部队的声望。 新军精锐作战营的火力恐怖而让人畏惧,可看到那逼近过来的新军部队队形是那么的松散,还是让吾必奎感觉到了一线生机:这股强敌是不是在以往的作战中就靠着猛烈的火力威慑和压制住了不少人,而他们的近战能力并不强? “不要慌乱!强敌逼上来了,但人数有限阵形也单薄,只要我们自己不乱,那不会有多少威胁的,各队准备做好突围准备!“除了吾必奎之外其他少土司及其军官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当第二旅的三个营的队伍逼近到距离敌群还不到六七十步距离的时候,就以猛烈的燧发排展开了连续不断的开火。 此时的各土司联军已经在空中火箭和线膛手的震慑之下无法展开像样的投射反击,这大不同于新朝三年北征时那些机动而强悍的后金强军,因此第二旅的步兵们在开火的时候同演习中的打靶也差距不大了。 两千余名第二旅步兵三轮左右的五联装燧发排开火打出了三万余发,敌群被有节奏而成片的接连不断的如遇到飓风一般的被猛烈的火力扫倒在地,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就有近万人负伤倒地,整个后阵如潮水一般向中心退去。 在这个时候,甄向彬所率领的第四营也展开了“中心开话“。第四营其实也配备了不少精良的燧发排。可在这方面有着转长训练的官兵们依旧倾向步兵和重相互配合作战时的感觉。新一轮“中心开“的攻势又至少收割了两三千名敌军的姓名。 土司联军中的不少人经历过协助明军平安奢之乱的战争,可却从没有见到过战力和火力这么强大的队伍。直到这时候,不少人才真的相信那传闻中的一切。 在来不及反应就有过半的人被杀伤的情况下,残余的敌兵终于丧失了战斗的决心,不少人都认同了那新朝的大军真的是天神下凡,残余的人成片的趴在了地上。 如果换成其他不少新军主力部队,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放弃让手下的步兵们接受单方面屠杀锻炼的机会。不过刘洪涛对于张海的想法还有新军这次南征中的任务却理解的更多些。 见到这些敌人已经瓦解并丧失了组织,还如装死一般躺在了地上,并放弃了手中的旗号与武器,就没有让士兵继续展开对人命的收割。因为这样的战斗实际上已经起不到锻炼部队近战血战能力的目的了。而且如果把这些敌兵一个不留的歼杀,也不利于对更各部山寨的瓦解或形成足够的震慑。 “这很可能上万的俘虏也跟着我们一起走么?“第二旅的一名营长忽然问道。 刘洪涛看了看各部出兵时携带来的不少辎重:“人死了一多半,给养大部分被我们缴获,还是能多坚持几天时间的。让他们带路吧!我们先把这一带的势力彻底平定再说,这一万人算什么?有更多的人需要走出大山呢!“ 第六旅的公安军官兵原本以为第四营的战斗力表现就已经很强横了,可当真的见到那新军主力部队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火力和战力的时候才开始明白那战史教育中一些不可思议的战绩是如果创造的。 刘洪涛率领第二旅的官兵与第六旅汇合之后没有多说别的,而是简单的命令已经渡过九龙江的第六旅尽快的与第二旅的队伍一起完成打扫战场的任务:“新军的战斗力不能浪费,抓进时间料理掉这战后的事情,准备去解决还没有解决的那些顽敌吧!” 战场的打扫并没有费太多的时间,毕竟两股部队汇合之后也是一支规模多达七千人左右的队伍了。而战场又在九龙江畔,上万具尸体还有很多重伤的敌兵没有费多少时间就被扔到了江水之中。而俘虏们也被重新编排队伍打散原有建制,并把不少比例的军官或头目一类的人物甄别出来。 第991章 旧样新军 在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主力担任前锋部队西侧的诱敌与扫荡任务,向九龙江以西的大山深出继续前进的时候,一支似乎平庸而又独特的新军队伍则走在通向普洱府的大道上。 从外表看起来,这只部队也是新军公安军部队的装束,只不过不少人都带有这南方一带常见的防雨的斗笠身披蓑衣而已。每个人身上的行囊也不少,不过却似乎看不到寻常新军主力部队在身上所携带的那些燧发排管。更多的是箭筒一般的东西。而也有一些人仅仅是如普通兵那样携带有一支正常规格的火铳。给人的感觉:这是一支换装进度比较落后的新军公安军队伍,似乎还是弓手加上火绳的组合。这样的队伍在西南汉地一带虽不多见,但也不能说没有。 唯一有些特别的,是队伍里拥有不少新增加编制的轻炮,但是轻炮也同样属于二流公安军部队中广泛装备的东西,算不上什么希奇。 “消息可靠么?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云集在普洱府以南的土司联军大军的营内,沙定洲郑重的向一名亲信核实道。 “这一路敌军是不是张海率领的队伍我们依旧不敢绝对有把握的确信,但有一点可以确信:这一路前来的新军,很可能是新军队伍中装备最差且最好对付的。他们普遍装备弓箭等传统兵器,有部分火铳手,但都是那种寻常意义上的火铳手,而不是那新军主力部队标志般的多管火器。.pbx.至于圈套,这倒是多少有些可能。不过普洱以南的路虽说是大道,可是从南到北还真没有几条可供像样大部队行走的通道。那山里也有很多我们的眼线,如果来敌在这一路的附近部署有精兵,我们大军出动的时候只要广派侦骑,一定能够发现。。。” 沙定洲最终下定了让大军前进同南路的西侧第二路敌兵展开决战的决心。这一路虽然有消息称有张海本人所率领的队伍在其中,具有不少风险,可这一路至少在表面上看是新军几路先锋部队中装备最差的一支。只要是传统意义上的部队,就算它再强顶天也不过以一当十罢了。前提是这十还得是质量十分平庸的部队。而沙定洲所率领的五万大军,是包括广西部分土司在内云南各家土司所出动的主力所在了。论战斗力,恐怕还要在当初安奢三十六家起事的那些队伍之上。如果说以五万人打不到五千人都无法取胜,那么就意味着这一次新朝的攻势是根本无法抗衡的。而如果取胜,就打破了新朝大军战无不胜的神话。 从能够确认的情报上来看:这一路敌军是由海路南来的六个公安军步兵旅中的西翼第二路大军,最西翼的部队最新的情报是虽然挫败了吾必奎统帅大军的伏击,但是也因为轻敌而西进了,里此部队越来越远。这只部队东面的队伍,看起来距离不算太远。实际上因为一些山林之路十分难走,实际上至少相隔四五天的路程,如今云集在普洱府以南的土司各部联军完全有能力集结主力给这一看起来不太强的来敌以决定性的一击。如果取得了歼灭性的大胜,再加上西面的胜利,那就很有可能让那有些狂妄自大的“新朝圣主”妥协。至少从历史上来看,西南地区的各族虽然也有过叛乱,但总体上来说是对中原威胁不大也没有根本上的厉害冲突的。 普洱府原本也驻有新军公安军大概四千左右的公安军步兵旅,但这个旅把空饷吃到一半以上,还把不少一般的公安军官兵经常做为私人的仆役来用,这种只存在于旧军队中的事情在如今新朝二三流部队中都是比较过分的了。当听闻到云南各地的土司联军集合起来的时候,驻扎在普洱府境内的公安军竟然闻风而逃,这也让原本对新朝大军多少存在一些畏惧和顾虑的土司势力有了些底气。 在普洱府,除了粮食与水源之外还有不少的铜钱和白银,逃亡的人竟然因为人手过少而没有带走多少,只是府内的黄金被掠夺一空。这也让沙定洲有了更大的决心来鼓舞各部的士气,使这些原本就在当年平安奢之乱时出过力的土司武装能够更有效的联合作战。 狭窄的山林路间行军并不是十分轻松,不过还算多少像点儿样的道路还是勉强能让大军以十路纵队并排前进,并形成连绵近十里的队伍。规模足够多的时候,能用于侦察的力量也就多了起来。在山林间行军的时候负责外围侦察虽然是件十分辛苦的差使,但是各部都拥有不少十分擅长在山林间行走的勇士,远非一般中原汉人可以相提并论,倒也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旗号联络之下,道路两侧二十里之内的不少地方都在哨探的侦察之中,这也让前进中的沙定州安心了不少。对于那些汉民来说,要想在夜间翻越十里这样险恶的山林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有利和熟悉的地形保证了各部联军在应对外敌的时候总有一些天然的优势。 唯一似乎有些不美的是正在此时,天空中竟然下起了初入旱季不久的秋雨,不论是这云南南方一带的秋雨,还是雨后必然所拥有的大雾,对于那些极为依赖火器与弓箭的新军来说显然都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对于常年生活在这云南南方一带的土司各部官兵来说,对于这样的天气还有可能带来的病患危险实际上在日常的生活中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各部虽然也有不少投射兵,却更多的使用投投石投标一类的东西还有近战武器,相比之下对这里的气候适应能力也更强。 大雨来临的时候,普洱以南南来的新军大概不到五千人的队伍只是继续行军一段路程后停顿了片刻时间以检查火药和兵器的防潮情况,就继续向前赶路了。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雨会下多长时间,临时停滞下来也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第992章 亲军诱敌 自普洱以南南来的部队近五千兵力左右、装备看起来有些陈旧常规的队伍,并非简单的“公安旅步兵旅”。这支队伍正是由主要有张海所统帅的一支独特的近卫部队。 其中大概三千名左右的弓箭手是这三四年的时间以来费巨大成本新编练的“神箭队”官兵,这次出战连神箭队的不少预备成员也包括在内了。神箭队装备的弓箭依然是八斗左右的清式符合长弓为主,因为十分高的能量效率和不到其中多数人四成的力量极限与一半左右的开弓极限,这个标准的战弓实战中就能有效运用了。射出去的箭依靠清式复合长弓的拉力效率可以达到一百六十到一百七十焦尔左右的威力。同二石三斗左右的神臂**射出的箭差不多了。这个威力的箭对付过去的后金主力或类似的北方强敌那些比较完善的铠甲部队或许在中远距离上破甲勉强,杀伤力还有所不足。但是在这并不适合传统意义上厚重盾甲的南方来说,就成为了一种有效的兵器。 经过武器装备的不断升级,如今新军部队对弓手的作战用途定义也与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更注重己方火力完全掌控局面之下的精确射击,而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临阵破甲杀伤。 这些每天几乎用一张弓的代价训练出来的弓箭精确射手在有一定伤亡危险的**演习场上已经能够做到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精确射击类似后世胸靶一类大小的目标了,这意味着就算临战发挥上出现一些问题,也能把所有的箭在临阵中射入敌群之内。.pb.m 这支神箭队究竟能不能在实战中达到理论分析上的效果却是张海不敢完全保证的,这也是此次出征要携带神箭队来亲征的一个重要原因。除此以外,新朝七年以来特别是南巡回宫之后,张海也为自己的一些作为感到担心。张海也有些怀疑近卫部队在这些事情之后作战决心和战斗力有没有明显的变化,需要经历这样一场多少有些风险的考验。 至于做为先锋中担任最危险的“诱敌任务”对于张海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危险,张海也反复的权衡过:在这次出征的五千兵力组成的大军中。除了三千名左右的神箭队以外,还有亲卫连与独立近卫部队的大部压阵,拥有六百支左右的线膛组成的神射手部队。并且近千人的近卫部队几乎全部配备有每人至少五支累计二十五管填装好弹药的精制燧发排。整个队伍还配备了新装备的五百人左右的轻炮兵营。按照新军编制,整个新军轻炮兵营装备四十八门三斤弹炮及六十发携行基数标准的两千**百发炮弹,以用于对付敌军可能的重装防护。后勤辎重队伍和马匹中除了药品和补充的特制罐头口粮之外也携带了一些重部队,当然更重要是的做为六个热气球分队的弹药勤务部队存在。由于近卫部队强大的火力与战力能力,重部队在一般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优良效果已经体现的不那么明显了。 除了神箭队的战斗效率不明外,近卫部队线膛神射手及一般燧发排近战步兵都证明了拥有在有一定强度实战中一次短促战斗杀伤十倍上下于自己兵力对手的能力。这使得就算因为气候或意外等因素神箭队的战斗力难以有效的展开,整个新军核心力量还是可以在短促的交战中一次型杀伤一万五千到两万人左右的敌兵,挫败这时代水准的绝大部分七万到十万人左右规模的野战兵团。毕竟在这个时代,《西方战争艺术》上所讲的战胜方伤亡承受一般也就在一成左右,两成就有可能是战败的一方了。 在张海所率领的队伍行至普洱以南的车里司关平镇一带的时候,虽然队伍有一定准备,前稍发出的爆炸声信号还是传了过来。 整个队伍不用张海叮嘱,就迅速摆开了早已准备好的作战队形。敌军为了充分的展开兵力,同时吸取过去的不少教训,倒也没有选择一些开起来适合伏击但很难有效展开冲击战斗的地方。毕竟说到底还是存在其他几路可能赶来的新军援军,围困并不是沙定洲所选择。 不过,尽管队伍在接到与敌军遭遇警戒信号的时候尽可能的赶到一处比较适合大军展开,不容易受到单方面压制的地方,还是在接战的时候被包围在了连绵两三里左右宽度内的现场地带。大道附近山林里的敌兵虽然很难用投射兵器直接有效的覆盖到队伍,也给人以一种临战压力的感觉。 阻挡在道路前面的土司联军先锋部队开始以缴获来的大车为掩护企图阻止队伍前进。张海终于下达了抽掉一个轻炮连开火的命令。 在这并不算开阔的地方,炮兵连的官兵门很勉强的才把十二门轻炮以比较密集的队型向前展开,每门炮都错开一定的距离一面轮子碰着轮子,不过这也对炮手们的心理素质及填装技巧提出了很高的考验。 十二门炮在短短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以一百二十发左右的炮弹在百步距离的近射中连续摧毁了四五排阻挡队伍前进的车盾。而在敌军的阻拦部队阻挡队伍前进的时候,近卫部队的线膛手们开火了。 为了避免过多的暴露实力吓跑敌众,但同时也要展示不同于一般部队的很可能的天子近卫的存在。投入到一线的线膛神射手也多达六十人左右。神射手们以三排左右的传统队形展开轮番开火,排内人与人间隔也往往只有一肩左右。在这样的情况下,每分钟一百八十发左右的绵密而又精确的火力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内就杀伤了数百名敌军,加上炮火带来的数百杀伤,终于上堵截的强敌在短时间内付出了千余人的伤亡代价后终于明白了这只看似装备“陈旧”的新军战斗力之强横。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这样的队伍即便不是张海亲自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也必然是新朝中有一定质量的队伍。 第993章 近逼普洱 沿着有限的空间和道路,在狭窄抵御上进行突击作战,张海没有命令更多的弓箭手投入作战,而是主要发挥部分近卫部队的火力。.pbx.m周围山林里的敌众进行过几次试探性进攻的时候,负责侧卫的神箭队官兵只是根据敌军进攻的规模以少量神射手予以回击。 在敌军发动冲击的规模较**近到近前的时候,神箭队的官兵们一部分认真放箭,但更多的像普通的弓手那样往往直瞄着对手放箭,箭却有不少落在冲击之敌的前面。 这些现象都给沙定洲等人一个印象:这是一支隐藏着接近张海近卫级别精锐骨干的队伍,但大部分的官兵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要吃掉这样一只精干,恐怕不容易轻易取得胜利。 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一开始的时候有些谨慎,在前进中不时有人检查地面防止暗藏的陷阱或埋射的炸雷。 但张海却命令队伍加快突击前进,由专门的队伍和炮兵负责行进中开道,这样一来,在不断的扫荡中几千人的队伍依旧能以接近常行军般的速度前进。本来打算构筑工事拦截张海等人队伍的敌众往往是来不及进行土工作业就被强有力的火力杀开一条血路。 沙定洲见到这只队伍的强悍也有了新的想法,加上这只队伍精确而强悍的火力也确实另不少人畏惧。因此土司联军最终没有在白天向队伍展开大规模的进攻,只是不挺的轮换队伍跟随这支几千人的人马进行袭扰和阻击,力求最大限度的消耗这只人马的精力和弹药,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pbx.m 临近傍晚的时候,雨终于接近停了下来,或者说转化成蒙蒙细雨,而在入夜之后再一次转大,直到午夜左右的时候才彻底停了下来。 在整个夜晚,张海所率领的几千人左右的人马虽然被压迫在狭长的范围内,可依然按照日常行军中的操典与要求轮换值勤。 土司联军集结了大约两千人左右的精兵在后半夜的时候展开了一次试探性的近战夜袭,不过还是小看了队伍对于这种情况的准备。不少燃烧性的重临时布置而成警戒拌阻索的照明之下用于夜战的近占爆炸杆杀伤了几百名前来突击的敌精锐。因为在那看似寻常的斗篷之下,就是神箭队的官兵也拥有精良的板甲防护。敌人的标与短兵近战突袭效果大打折扣。而优良的防护也使得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毫无顾及的使用爆炸性近战兵器与相互结合,打退了敌军的夜袭。 当然,在杀伤了四五百来袭敌军精兵的情况下,还是有二十几名神箭队人因为被钝击头部或膝盖而战死或负伤。尽管是针对敌精兵骨干的夜袭,可这样的损失比还是让张海有些不满。也让不少神箭队的官兵感觉到了羞愧。 可想到正是自己的一些命令制约了神箭队官兵们的发挥,张海也就释然了。没有批评那些伤亡较多的连队主官什么,可这件事也加大了张海率领队伍前进的信心。 天色放亮队伍完成了休整之后,队伍继续前进,但突击的速度更快了。炮兵主要开始负责霰弹抛射压制性的开火。线膛手和重的配合之下很快就突破了敌众在夜间于道路上布置的十余道土垒壕沟,并展开了更快速度的行军。 夜间的交锋让沙定洲及不少人感到了绝望,没有想到这只队伍的战力是这么的强横,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公安军队伍可以相提并论的。可见到张海所率领的队伍竟然在经历了夜间的战斗之后以急行军般的驾驶展开前行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了些信心:“再强的队伍,这么用兵不是自讨苦吃么?” 在旧时代的战争中虽然也有过轻兵突袭的一些例子,但更多的时候为了避免士气受挫,行军的时候是十分谨慎的,双方都在相互警戒之中的临敌时更是如此。而像如今这支新军一样在这泥泞的道路上还大摇大败前进的,闻所未闻。 大雨过后的旱季之初,虽然温度有所下降,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浓密的大雾。好在张海身边的近卫乃至神箭队中的不少人并不是常年的养在宫城之内,而是参加过不少野营拉练,对于这种问题也有一些经验和技巧。依照道路和指北针,没有让队伍发生大规模的偏移。 本来打算围堵张海这一路人马的土司联军就这样被强行突破并甩了开来,在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负责侦察的官兵们发现了不远处府城的存在。张海也没有想到这一两日连续不断的行军竟然能率大军抵达普洱府城之下了。 当然,张海并没有急于攻城的打算。虽然普洱府是云南南方重镇,对于集结起来的数万敌军意义十分重大。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攻破普洱府,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原本集结起来的敌众四散溃逃,而是不是按照原来的打算同自己所率领的大军决战。 在张海所率领的队伍抵达普洱府城城前大概一日之后,沙定洲率领的大军也终于从后路围拢了过来,将张海的所率领的队伍围困在距离城下不远的地方。 旱季早期天南之地的上午总是围拢着薄薄的雾气,但和前两日相比,城外的雾气已经不至于影响到几里范围之内大部队的指挥了。特别是在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兵力并不多,沙定洲无须把联军各部队伍完全展开的情况下。 张海所率领的官兵则士气高涨不少,经过不少时候的休息,神箭队还有近卫部队的体力与精力已经很大程度上恢复起来。近卫部队的官兵们都知道之前种种有些憋屈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将要到来的,是一场收装包圆的战力展示和对大股敌军人命的收割。 不过,那些第一次参加大规模决战的神箭队官兵们却并不怎么自信,尤其是敌我兵力看起来十分悬殊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对手的防护装具究竟会不会大幅度的影响己方箭手的发挥。 第994章 展开火力 此时的土司联军各部装备有望远镜,有几支是从叛逃的新军公安军那里得到的,其中还有一架是后的八倍左右的望远镜。沙定洲亲自在阵前在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以这八倍左右的望远镜观望张海所在队伍的大军的时候,不知怎的,一种不安忽然间涌上心头。 “有些不对。这股新军为何面临如此的形势还能这样的镇定?如果说之前这股力量表现出的突围是因为谋求生路时的凶悍,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在似乎提前不少时候抵达普洱府前的情况下为何既不攻城也不逃走,反而是一股城下决战的驾驶?如果换成自己是张海,做为一朝之君主而御架亲征,那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去打无把握之仗。哪怕双方实力差不多的仗也会尽量避免去打。可看这眼前之敌从士兵开始的一些军容,不少人都似乎对胜利充满信心?”沙定洲没有将自己的疑惑隐瞒在心中,而是对身边的谋士讲了出来。 谋士提醒道:“那新朝天子以上天之使自居,又在几年前的京城据说有过一些神迹,不少人都是对其很是迷信。” 沙定洲见过太多部族的鬼神之事,也同汉人上层打过不少交道,在他看来:鬼神之事或许有,可从历史到现实,又有哪个神仙显现过神迹干涉过人间之事?至少在神干涉人事之事很多不过是虚无缥缈罢了。而那种据说能够在天空中飞行的东西,在不少前新军人员叛逃之后也被沙定洲还有不少的人摸清了底细,知道那不过是凭借热气的大号孔明灯而已。 即便是这样想,沙定洲之前设想的率领大军对这股强敌展开决定性冲击的决心还是动摇了。他还是决定队伍就地构筑营垒,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围困这股强敌于城下。 对此,不少各部的首领都颇有非议,这一路大军可没有少干苦活。不过想到不少有关张海身边所率领精干力量的传闻,还是按照约定的规矩认了。暂时听从沙定洲等人的安排。 张海见到聚集起来的敌众大军似乎没有“上前送肉”的架势,不由低声叹道:“看来这沙定洲还是有些谨慎啊,我们当初不给敌军以新军近卫的印象就好了。宋子悦觉得无所谓:”敌军不来送肉,我们直接反扑全面开收拾他们!“ 张海没有下令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展开反攻。如果是近卫第一旅和独立近卫部队的主力都在此,那么以五千人对数万之敌展开的全面攻势或许是足够的。可是这次参战的部队中有多少实际表现很难确定的神箭队官兵,这就决定了在反击的时候队伍不能扩散的太过。 “全军集中起来向东北方向突击!“张海下令道。 在七八年前张海最初起事的时候,在临战指挥方面,张海并没有多强的天赋。但是这些年下来张海亲自指挥的作战也有了不少的次数,并且从经验研讨中也学习了不少。在临阵指挥方面虽然很显得稚嫩,但已经算的上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中上之资的将才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突围的架势,并且进攻的方向还必须是敌军比较核心的土司所在,既负责全场指挥的地方,这样才有可能将敌人的大军尽可能的吸引到己部队一里甚至百步以内的范围之内。 四五千人的队伍在指挥及运动的时候还尚算灵活,在张海下达“突围“的命令没有多久,整个队伍就向前运动起来。虽不是跑步,但也是如同健步一般的速度了。在旧时的战场上,这个速度几乎相当于进攻。 见到那张海似乎打算突围,沙定洲有些谨慎和犹豫不决的心理也消散了不少,他迅速下达了号召各部准备对这股强敌展开围攻的命令。 隆隆的号角与鼓声的指挥之下,四面八方连绵六七里的土司联军开始缩小了包围圈。虽然有那种似乎神忽其神的“神“零星但接连不断的将一些人打倒再地,却似乎并没有组织这一点。 一里的距离并不算太长,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就毕竟到距离沙定洲所部的本阵大概百步之远左右的距离上。近卫部队的不少官兵们都跃跃欲试了。 张海命令队伍停滞下来,而近卫部队的神射手们加大火力压制阵前的敌人,百余支左右展开的线膛火力在一分钟之内就打倒了三百余名敌军,在这样的距离又是野战的情况下,精确射手们几乎是弹无虚发。敌军也只能低着身子龟缩在盾牌之下等待着命运的裁决或是四面八方援军的到达,到那个时候就可以用标压制这股强敌的射手,并用近战冲击决出胜负。 见到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似乎没有立即击溃沙定洲所在的本镇,更多的土司放下了顾虑,率领大军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决心从四面围拢过来。 如果张海率领的队伍全部是由近卫部队组成,那或许可以把围拢过来的敌军放到更近的距离上,可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些神箭队第一次大规模临战时的表现,终于下达了全力展开攻击的命令。 当那特制的信号弹炸响的时候,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近卫部队神射手与炮兵们首先展开了火力。 六百名线膛神射手一百五十步以内的范围上近乎可以做到弹无虚发,甚至精确而有节奏的开火还能尽可能的提高杀伤效率避免重复杀伤。包括第一轮齐射在内,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内就达到了两千名左右距离队伍最近的敌兵。 其他方向的不少敌兵似乎没有见到这种情况,继续向前推进到接近一百步左右,各土司联军的弓手们能够展开火力的地方。 而在这个时候,新军炮兵展开了对那些较后赶到的敌兵的开火。在一百五十步以内的范围上,新军轻炮兵也几乎可以做到把大多数炮弹打到敌群范围之内。四十八门三斤弹轻炮包括第一轮齐射在内,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打出了一百九十二发实心炮弹,又扫倒了两千左右的敌兵。 在这样前所未有的劲蒙火力打击之下,原本鼓舞起来的决战之气如同遭受了当头一棒,瞬间遍萎靡了下去。 第995章 神箭神射 负责指挥神箭队官兵各连的连长在人员选拔上基本上是按照一般新军主力部队团一级的标准来了,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果断的下达了前进到有效距离并向被压制之敌展开放箭的命令。.pbx. 在大战之前,这些神箭队的官兵们的确感到了不少的临阵压力,即便是平时训练演习表现比较优秀的人也没有把握在敌军的压力之下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可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张海身边的近卫主力那以寡击众的强悍火力压的对面根本没有多少人敢展开还击。对面那些土司武装有限的弓手炮手还有鸟手等有威胁的中远距火力,也仅有毫不成威胁的盲目漫射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就有着必胜信心的多数人几乎是如同在演习场上一般以寻常箭手都达不到的精度,精确的把八斗清弓射出的箭支发射到六十步到八十步外的敌群之中。 队形过于密集成了这些神箭手们唯一的障碍,但是在平均每不到两尺左右的战线上,每分钟就有十五支箭到十八支箭飞向敌群。在急速射中暂时丧失了力量与准头的射手迅速由第二梯队的箭手替换了位置追击着向溃败中的敌群展开了放箭。 这样的运动急速射中,一般的弓箭手根本无法做到把战弓发射的箭几乎没有多少失误的射到中距离的墙靶大小的目标上。不过对于这些每天几乎几百只箭,每周都有大小演习的神箭队官兵来说,就算是在跑动中把绝大部分箭射到六七十步外一人高的群体目标中也完全不是问题,可能也就是骑射的时候做到如此有些难度罢了。.pbx.m 原本密集的队型在反冲击中展开,方圆不过百米左右的典型明军战兵密度的阵型在冲击中扩张为方圆一里左右的大阵。外围神箭队的多层队列在逐渐的在反击扩散中变成单层队列。短短一分半钟的时间内,反冲击百步左右距离的神箭队官兵们累计差不多把四五万支箭射入了敌从,而在敌军随后的溃败中,箭在四十步到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外继续延伸抛射。虽然精度上做不到必中了,但是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三千名箭手还是射出了三万余支箭。如果面对的是古代顶级意义上的重步兵,或者箭手们使用的是寻常的八斗弓。有时候箭即便穿过铠甲命中对手也不足以形成良好的杀伤效应。但这些土司联军恰恰不属于防护优良的对手,特别是在开始溃败往往是背面迎敌的情况下。而神箭队的八斗弓因为拉力包线的缘故在能量效率上几乎相当于一石二三斗的普通战弓了,而且在战箭箭簇上也几乎是不惜工本的三棱凹槽带毒箭。光是凭借这袭敌及追击之下的弓箭就几乎把两万余名溃败中的敌众放倒在地。之所以做不到一箭一人,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重复命中不可避免的缘故。 除此以外,在反击的过程中近卫部队的线膛兵也没有闲着,六百名线膛手全部投入到了战场之上,累计以两三千发精确的在反冲击中打倒了两千余名敌人。而轻炮兵也以霰弹猛烈的向溃逃中的敌群开火。 线膛手和炮兵在追击作战中发挥了更长时间的反击火力,在弓手因为队形开始单薄而不得不停止反冲击的时候。精确射手与炮手们依然在以猛烈的火力开火。从最一开始的接战,到反击中的射击与中远距射击,也累计打倒了一万两千左右的敌人。 张海本人也没有闲着,如今的张海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技术与体力综合起来接近战力的黄金年龄的时候,体力虽然相比二十二岁左右的颠峰时刻稍有滑坡,但力量的继续发育还有这些年来拥有充足资源下的锻炼积累使得比较轻的普通战弓在张海的手中比过去要更为显得容易瞄准。在有人送箭帮忙的情况下,逼近到第一线的张海连续以二百支箭左右杀伤了一百几十名溃逃中的强敌。 这样的战绩完全可以在史书上再添上一笔,可不知怎的,张海却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无奈与沧桑之感。 在最初起事的时候,甚至说在起事之前的日子里。自己凭借着天赋的武艺与力量往往能在战斗中充当决定性的力量。 但是即便是接近颠峰水平的人身究竟还是人身,并不是拥有玄幻法术的修仙者。甚至远远不能和不知道肌肉疲劳、拥有双稳能力和强大算力的机器人相提并伦。《终结者》中的如果穿越到明末,或许单匹马用冷兵器加上拉拢起来的农民军式乌合之众,不要任何精锐建设也能摧枯拉朽的建立新朝代并一统四海,可张海却做不到这点儿。 虽然依旧强于身边的近卫官兵不少,可是一个人再强却也只能抗衡一个有战斗力的指挥级精兵,或者几千承受不了太大伤亡的乌合之众非正规武装。做一侠客达到不少武侠小说中的顶级高手范游荡江湖或许足够,但是在面对几万正规兵力的大战之中,却显得无足重轻了。这仗更重要的意义其实还在于显示存在,在震慑对手的情况下鼓舞己方的士气。 在猛烈火力打击之下除了少数跑的快、拥有马匹的人之外。聚集起来的近五万敌众总的七成最终变成了倒在战场周边两里范围之内哀号的伤兵或者尸体,并逐渐成为被收割的首级。 反击战斗之中,张海所率领的新朝大军没有留下并俘虏这些伤兵的打算,很多人都被补箭或补。三万七千余留在战场上的土司联军士兵中只有那些比较激灵能够及时把铠甲和兵器丢在远处并举手求饶且没有负太重伤势的两千人幸免于难,这些人不少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头目。而其余三万五千敌众则彻底成为新军主力部队的战绩。 这个规模的战绩即便是对于张海所亲自率领的队伍来说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场“普洱之役”造成影响还是略好过张海战前的预期。 第996章 普洱城内 此时普洱府一带已入旱季,但旱季的云南南部气温依然如同阳春时节一般,加上之前的降雨使得湿度不底,这也让近卫部队官兵们为打扫战场的事情小心而又谨慎的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算完全处理完毕。.pbx. 普洱府在明时已是出产茶叶的重地,普洱附近六大茶山的茶农多达十万。旧朝时年产茶叶达到每年八到十万担左右。对于此时人口还并不算多的边地省份来说,这也算是地方上不小的财源支柱了。 过去的时候普洱附近已经有不少通向各地的茶马古道,但是归根结底这云南南部之地还处于偏远的地方。而在装有人力螺旋桨的船只普遍出现之前很多贸易还是简单的茶马贸易。 而在海路兴盛外加境外的不少地方被新朝有效的影响控制之后,西南之地同最为发达富裕的江东之地的贸易往来也变的更为容易的多了。除了以茶叶换取必要的马匹之外,还可以从物价更高白银也更多的地方换取真金白银,甚至盐铁粮食等。 再加上新朝后各地工商文教部门有组织的贯彻一些质量管理与营销包装方面的基本常识,还有用工制度培训制度的改善等等。 这些都使得普洱府一带的经济比前朝兴盛时期近一步的发展起来。如今的云南一带的普洱府虽然比不上临清或松江那样的工商重地,但城内常驻的居民人口也多达七八万之多,城池拥有了外城并经过了新的扩建。同中东部省份的一些中上等府城比较起来也毫不逊色了。.pbx. 城外摧枯拉朽一般的胜利被城头上的守军尽收眼底,再加上那些逃入城内的残兵败将如失魂落魄一般的恐惧情绪传染了不少人。 在那传说中能够发射猛烈火箭火力的热气球升起来之后,城内的守敌就土崩瓦解了。一部分向北以最快的速度溃逃而去,更多的在来不及祸乱城内的时候就被趁机从城门直接攻入的新军精锐击败,并迫使其中大部分人不得不选择了投降。 张海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还有在南京的时间里见过两京宫城,也见过不少的宅院,甚至苏州的园林也去过。不过张海前世的印象里就有清代保定直隶总督署与古莲池的影子。寻常的深宅大院已经给不了张海多么赞叹的感觉。 不过这普洱府的宅院还是让张海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不在于多么奢华,而是按照新朝的标准足够的简洁。很多地方也不太像是按照传统的府宅的标准去建造的,倒更有一种学院公园的整洁感觉。 “看来,逃亡的普洱地方公安军地方官们倒也多少还剩下些觉悟。知道把积累来的财富留下一部分留给我们服务于革新事业。可是难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免除罪责了吗?”一名近卫部队的战士不由的叹道。“宋子悦不由的笑道。 张海在思索片刻后觉得这件事情也无需向身边的人隐瞒,忽然说道:“如果我看人没有看错的话,应该不止这些。我们在这府里找找再说吧。“ 张海命令几名亲卫连的战士来到一颗很寻常的大树前将那颗大树砍倒,并在树附近展开了作业量不小的挖掘,终于挖开了一个有些宽阔的地道。 这地道里几名仆从跟随着一名青年走了出来。首先是找到负责确认的亲卫连战士按照张海从秘箱里找到的画卷和暗语乃至指纹大致的确认了身份。接着更多的近卫部队官兵们累计从这处院落之内挖出了累计几百箱的硬通货,累计是多达五十万两白银还有少量的黄金。 在那青年来到张海近前的时候终于跪了下来,低声道:“罪臣云义参见圣主。。。“ 张海安慰道:“你是奉命找替身假装叛逃而已,这本身就是我有所指示的保身诱敌之策何罪之有?如果说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那是我有些冒失了。这样繁华富庶的天南之府其实不能轻易的就这么让给敌众,这次没有让城内的百姓遭殃,很大程度也属侥幸而已。“ “我。。。我没有经受的住这放纵的**,还是犯了不少的错事。。。”云义还是有些难以把自己做过的事当着张海的面直接讲出来。选择了把一个记着自己这几年过往经历的小册交了上去。 张海没有怀疑什么,这么薄薄如信一般的小册,这时代即便是新朝北海学院之类的“高科地带”也根本没办法做到什么能够危害于人的手脚。至于能够隐蔽在这样大小地方上的生物战剂或毒物,那恐怕是后世没点儿底子的第三世界国家都做不出来。 这小册上记录着云义这几年来同西南不少地方上的往来还有所获得的消息,也讲了有关于自己的几件欺男霸女的错事。这些事情很难说是使命所需,也没有及时的奏报,却在这上面记录了下来。“ 如果是八年以前,张海对于这样的事情或许是难以容忍,可是在自己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还是拉不下脸皮就这样的事而将云义除以极刑。 不过为了律法的威望,张海还是说道:“这件事情既然不是使命所需的罪恶,我也只能将你法办了,或许是几十年的监禁。不过我会叮嘱,不要让牢里的人过多的为难于你。。。“ 临近黄昏的时候,张海站在普洱府内这座衙门后园的塔楼之上眺望着整个府城,见到那似乎有些同过去中原旧城有所改变,变的更为干净整洁,道路更为宽阔。街上人群也多了几分自在与生气的城镇还是陷入了沉思。如果一个权力者,对社会有足够的贡献,那么这种功绩究竟能不能抵过?这更多不是因云义所想,而更多是追思自己。自己对柳香实际上已经有些背弃了曾经的承诺,庸俗的私欲似乎也有些越来越多了。这究竟是否超越了合理的限度呢?“ 就在这时,城南传来了独特的联络信号,对于这种信号张海也多少是有些熟悉了。那是新的新军主力部队抵达时的传信,在随后不久,人力联络的更明确消息就传了过来。 天色还没有全黑下来的时候,新军第三步兵旅群的几个营已经完全集结在普洱城以南,做好了入城的准备。 第997章 渡江决断 石垒当年所率领的第三步兵旅和王新盟当年所率领的第四步兵旅都是在新朝三年的南下决战中表现相当突出的队伍,这两个步兵旅原本的水平与资历也大致相当。 在当年最初扩军编制部队的时候,之所以石垒排在王新盟的前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王新盟仅有为人比较塌实而且有一定的能力这一个优点。石垒做为张海的核心弟子之一,除了具备与王新盟类似的其他优点之外,在诸如民政与社会乃至其他不少问题上的思路更为开阔一些。 在军队建设上,王新盟并不信任军队以外的人,而石垒乃至其手下的人“接地气”的能力要强些。这也使得第三旅的队属情报侦察能力还有医物能力都有一定的水平。在新朝三年的远征南下作战中,第三旅于海上所经受的考验也略多。 这种种因素都使得张海最终决定在战时进行临时师级部队变组的时候,把第三旅及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还有近卫第一旅乃至近卫部队主力编为总计人数两万余人的“天下第一师“ 做为全军最为精锐的力量,为了起到有效检验和锻炼部队的作用,也避免“天子军“成为摆设,临时编组的“天下第一师”承担的作战任务也是最多的。 仅仅是刘洪涛所率领的新军第二步兵旅,在战斗中就承担了九龙江以西至少四个地区土司聚集带由北向南的清剿任务,并最终进逼大理府附近的两个土司部群。而张海所率领的精锐云集的近卫部队及第三旅则面对从普洱到云南府也就是后来的昆明一带至少五个土司部众,这五个土司部众不同于九龙江以西的那些土司,很大程度上是云南一带土司联军的骨干所在。.pbx. 同时其他出动的十几个旅群有的是以旅师为单位展开对广西贵州等其他土司势力聚集地带的请教,更多的是以营为单位协助云南等地境内一些次要道路上的“扫荡”以防敌众转移和溃逃。 在作战任务上,张海所率领的队伍无疑也是最重的。好在第三旅的队伍抵达后还没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近卫第一旅的先锋也抵达了普洱府。 拥有总人数多达一万五千人最为精锐的新军主力兵力,张海并没有怎样的犹豫,留下近卫第一旅一个营群大约千人左右的兵力和不少的守战物资用于普洱府的守备后,大军仅仅在城头上休整了**,就在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的时候集结起来准备向东北方向进发了。 不少溃逃的残敌和从北面赶了的土司各部援兵还有大约两万人左右在通关至他朗厅两到江的关口一带组织防御。但是当几场前哨交锋之后,这些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敌众就迅速的向北撤退了。 “这把边江和阿墨江的水势还算尚可,敌人的大军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选择他处绕过去的,我们难道真的不在这里把守?”统帅从后方赶来的援兵的是外部的一名年轻人,虽然已经得知大军的惨败,但是见到这江水因为几天前的大雨似乎还算充沛,又料想那远道而来的敌军未必能携带十分充足的渡江工具,还是觉得可以在江边守上一守。 沙定洲在交战的时候处于谨慎的缘故是躲避在大军的后阵的,在战斗发起后不久五万人的大军就像遇到神鬼一般土崩瓦解一般的失败了。 收拢到的队伍不过七八千人,有不少死里逃生的人都已经如同丧失了神智一般,可还是有一些思路清晰且能逻辑完整讲述大致过程的亲信军官把昨天那场莫名其妙的溃败过程讲了讲:敌军没有用什么不可思议的神奇武器,而仅仅是弓箭与火铳乃至火炮这些。 可不知什么缘故,那些十分寻常普通的弓箭和“鸟”所发射出的攻击却极为诡异,在战场之上几乎无有不中,而且威力奇大,射速也超忽想象。那些奇特的箭支在穿透了铠甲之后并不仅仅是扎一个寸把深的小口,还能让鲜血在很短的时间内有效的留出来。而且几乎每一支箭上都涂有那很珍贵的毒物。 这些都是沙定洲认知范围内的事情,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沙定洲认为还是可以在渡口附近沿江一战的。集结了赶来的援军并汇合残部之后组成一万七千人左右的大军在把边江附近就地扎营展开了布防,准备迎接强敌渡江攻势。 得到前方侦察队伍的消息后,张海所率领的大军主力没有直接赶到通关附近同敌人的大军对垒,而是在离江边还有二三里左右路程的时候也停了下来,做着同渡江有关的准备。 “在夜间的时候展开渡江有没有把握?”张海询问队伍里的随军船夫。关于西南攻略的渡江作战,这次出征还算是有一些准备的。旅规模的部队都携带了可以携带十人左右的小船,每个旅一次至少可以渡过约一个加强连群二百人左右。理论上在一昼夜左右的时间内就能完成渡江。 不过船夫们在看了那大不同于中原一般地带的江水后,还是有些摇头,对张海忠实的说道:“白天的时候我们有把握,可要是夜间渡江,恐怕难保不会有损失。在一昼夜内过江恐怕是有些困难。” 负责热气球航空队的军官则主动请战:“在夜间我们过江却没有多大问题,有效的准备的话,在**之内我们至少可以完成十五波官兵过江。” 张海所率领的折合三个旅的队伍一共拥有十二部航空热气球,排除驾御人员。一部中型热气球至少能够携带三个人,那么十五波就是大约一个简编营约五六百人的规模。 五六百人的新军最精锐的神射线膛兵再配合上足够精良的待发燧发排火力,挫败两万规模左右的敌众完全是不成问题的。如果说有什么风险,那就是在这**左右的时间内江对岸的敌兵会不会继续增加。 不过此时的张海在临阵指挥上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优柔寡断,他下定了以夜间空渡的精兵做为滩头防御的先锋,配合天亮的时候六百人左右的先锋船队进行渡江登陆。 第998章 飞渡江畔 其实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完全可以趁夜展开十公里左右的急行,在距离通关一带的残敌主阵东南方向更远的地方展开先锋部队的渡江。可这附近的地形并不好走,那样一来,至少要耽误半个夜晚的时间。 张海所选择的渡江地点距离敌阵的距离大概也就在敌防线东南方向二三里左右的距离,再要向东南不是没有可能,可那也是有可能是江对岸的守军防备的一个重点了。 担任夜间飞渡任务的除了张海所部航空队的十二部航空热气球组成的队伍外,还准备投入五百名左右的官兵,其中四百人大概是近卫部队及三个旅神射手队伍中的少半,还有一百五十名左右的神箭队出来的先锋排所组成的队伍,用以应对夜间近战的时候可能面临的风险。神箭队和神射手实行混编。 按理来说,临阵这么细的编组是大忌,可这个精战简编营在平日里演习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不少人从班组之间都比较熟悉,在磨合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为了防止热气球的火光暴露目标,吊篮在队伍出发前的时候其实就进行了不少。官兵们还有专门的办法使得只有自己这边方向上的队伍在先锋过江之后可以用望远镜发现对面微弱的光亮信号以确认前批部队的安全。 就这样,在夜幕降临大概一柱香左右的时间,热气球就已经完成了充气升空准备并开始在地勤人员的带领下向江对岸靠拢。.px.m 最初的一个时辰之内,拥有丰富演习与作战经验的近卫部队航空热气球队伍很轻易的就完成了四次航空热气球往返运输,一共顺着大致的风向把五十个小组大概一百五十名左右精干的近卫部队官兵送到了江对岸。 在这之后,拥有不少沿江巡逻侦察人员的沙定洲所部土司联军还是发现了对岸似乎有些不妥的动静,尤其是在东南方向。 虽然沙定洲为了避免声东击西之策,并没有派遣重兵在更广的范围内展开分兵布防,可还是在东南方向上派出了数以百计的夜间侦察人员用以防止可能的渗透。 旧时没有灯火的夜间,即便是晴空的时候也往往是黑暗一片。不过那滔滔江水的声音却清晰可闻的让人不会走错路,在多少有些光亮的晴夜,水也会发出微微的光亮。对于眼力足够好的人来说,有大量的小船偷渡并不是不可能发现的一件事情。 尽管巧妙的灰色伪装让飞渡江畔的官兵们没有在空中往返渡江的时候被发现,但在战江对岸不远处从空中以绳索滑索降落并寻找阵地进行隐蔽的时候,多少还是会发出一些微微的动静,特别是人足够多的时候。不过,那滔滔的江水声还是成为航渡过程中最为重要的掩蔽。 直到后半夜,十二部执行任务的中型热气球依靠绳索的牵引已经完成了十次渡江并运送了三百六十名官兵整整三个精干连群渡江的时候,沿江在水上巡逻的敌兵还是发现了夜间那微微有些奇特的光亮,并在返回本阵的时候直接通报给了沙定洲等人。 对于这样的现象,沙定洲虽然不能只凭此就全军押上,但还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两千多名土司联军中较为像样的官兵直接在火把的引领之下大摇大摆的在江对岸展开了地毯般的巡查。 有过战场经验的土司联军并不是不知道夜间这样做可能给敌可趁之机,可综合权衡下来,只要不是两军对垒般的大战,而是搜索敌军的渗透先锋,还是点起火把的时候更为有利。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并不害怕过于弱小的对手凭此就能翻盘。 可是没有人能够想到,当这只队伍刚刚离开大军侧翼沿江不到两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就突然遭到从黑暗中袭来的猛烈箭雨的袭击。那是过江的大约一百名左右的神箭队中优中选优并擅长夜间训练射击的射手在不到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就采用把箭和弓在左手撑在一起的掌控办法每人进行的三箭或四箭连射。在这样的速射之下,于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还能保证精确的命中人靶大小的目标,远非寻常的弓箭手可比。线膛兵为在夜间尽可能的避免暴露自己,特别是中近距离开时的火光,倒没有立即展开攻击行动。 那重箭在夜间如同长了眼睛的飞蝗一般对人群几乎无有不中,仅仅在眨眼间的功夫,三四百支袭来的箭支就放到了两千多名敌兵整个侧翼方向上的二百名左右土司联军官兵。被放倒的人不少还是举着火把附近的人,整个队伍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不少人还并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企图继续点燃火把,当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恐怖的箭雨又从黑暗之中袭来。这一次,即便是这些精干的土司联军也再也架不住恐慌,所有的人在失去了组织的情况下只有飞快的向本镇逃窜了。 可能同敌军过江的队伍遭遇,这是沙定洲有所预料的,可没有想到的是在前半夜过江的敌军竟然这么强大,能够轻易的在夜间以弓箭将队伍打崩。 “向北移营两里吧!“为了避免那些曾经在之前遭到打击的各部在这样的威胁面前发生崩溃,沙定洲没有把败仗的消息告诉除新来援军的其他残部,不过还是命令队伍开始撤退一段距离了。 在这之后,沙定洲所统领的土司联军残部没有再次向那可疑的东南方向上派出什么侦察警戒的力量。 到黎明时的曙光渐渐时的整个江边的景物清晰起来的时候,土司联军才忽然发现张海等人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仅仅是刚刚开始准备在天色已经放亮的时候渡江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像样规模的先锋已经过江。 宋子悦亲自率领的先锋营还是决定在敌军的散兵侦察的时候将五百多人的队伍暴露出来,这样也有可能吸引敌人的大军准备**,并派遣足够兵力的部队前来围攻。 第999章 江畔之战 经过不少的冲突,他郎至通关一带云集的土司联军余部对那支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奇特装备的新军主力部队即便是不十分了解的,也多少有些畏惧起来。.pbx.m前来侦察的敌兵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整队前进。而是轻装的情况下以十分分散的队形低着身子逼近过来,似乎随时装备逃跑或卧倒以应边。 新军主力部队的线膛神射手们经过严格的选训普遍能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命中队列目标,就是对单人目标在半里左右的距离上也有相当的把握。不过对于这么谨慎而且数量看起来又不是很多的侦察试探之敌还是决定把这些人放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再展开火力。 百步左右的距离,大概是旧时军队能够有效进行火力压制的最远距离。就是差一点儿的弓手也可以把箭抛射到一百五十米或者大概百步左右之远。像样一点儿的火铳或火炮在这个距离上也有压制效果。新军的精干们的队形松散而且尽可能的依托掩蔽物,而且这些南方土司联军比起后金军来说,在这个距离上的中远程压制能力并不强,这也是宋子悦觉得百步距离上展开火力就十分安全的原因。新军在战术思路上,总是强调料敌从宽和保守的。 分散开来负责侦察试探的土司联军先锋在更广的区域上分散开来,大部分分散,但是也有的队伍是明显十分集中的由远及近。宋子悦却示意官兵们不要对那些目标展开火力,以免暴露新军神射手们的真正威能。.pbx.m 有着正规军事战争经验的土司联军前锋们并不傻,远非一般想象中的土著可比。在逼近到大概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宋子悦依旧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 直到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人逼近到八十步左右的距离,已经有一些比较精干强悍的人开始试探着猛然间挺起身用投矛发射器和单体大弓乃至鸟一类兵器展开射击的时候,宋子悦才发出了开火的哨声和信号。 有着不少训练与协同作战经验的神射手们早已事先瞄准好了目标,并且尽量可能的没有重复。在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虽然线膛飞行速度慢一些,但那也在半秒左右的飞行时间内,已经到了可以精确猎杀单个目标的时候了。 一轮齐射之下,穿透能力很强的打透了那看似厚重的盾牌,精干了弓手也展开了两轮至少三百支箭左右的开火。近三百敌兵大多被命中上身部位几乎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瞬间倒了下来,只有一些十分机灵的敌兵一开对面喷出了烟雾而迅速卧倒在地上的才勉强逃过一劫。 这诡异的场景给人的震撼完全不逊色于昨天夜里的夜袭,让这几千名前来试探的敌兵再也没有了任何战意就土崩瓦解了。 不过由于战前商定并传达下去的作战原则,由神射手和神箭手组成的近卫部队精干营却没有如大战中那样继续展开火力并实现对残敌的火力追击,这在给敌军震撼之余也给一些在更远的地方观战的诸如沙定洲等人一些侥幸心理:看起来,这些新军强敌所使用的武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鸟与弓箭都十分的精良,而且从训练到实战发挥都异常的出众。 这样的精兵同寻常大军交锋或许可以一以当十,甚至以一败十;可己方也不是乌合之众,更不是在出奇不意的情况下被伏击,在正规军队的正面交锋中一以败三十历史上又曾有过多少例子? 而如果能够集结现有的力量趁敌援军还未过江增援的时候就歼灭这股强敌,那无疑会有这巨大的威慑力。 可即便是沙定洲乃至不少人这样想,却谁也不敢再逼近到距离那些强敌百步以内的距离上了,就算那敌阵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 土司联军的大军开始围拢在宋子悦等精战营的四周大概百步以外的距离上,抽选队伍中的在投射方面还算有一套的骨干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用投石索和弓箭等兵器向新军精战步兵营展开了抛射压制。 尽管敌军只是从一万几千人的大军中抽出部分人来做这事,可是对于宋子悦等官兵们来说还是明显的占有人数优势。平均每轮投射过来的兵器弹药就有上千支投标和数以千计的弓箭。 连绵不断的打击之下,没有多少时间,几乎每名近卫部队精战营官兵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挨了箭支或投标乃至投石的攻击。 如果战士们身上穿的是哪怕锁子甲一类,就算能够防护住这些兵器的攻击而不被穿透,也很难避免或轻或重的钝杀伤。不过精良的中碳钢轻板甲还算发挥出了出人意料的效果,只要不是头部等极少数地方遭到投石钝击就基本无事。 在这个时候,湍急的江中新军主力的小船已经下水,并以最大的努力与江中的急流搏斗着,展开了前进。 人力螺旋桨带来的动力和航速加上那些经过一定训练比较优秀的掌舵船员与官兵的操控之下,航行还算顺利。同水流速度差不多的航速使小船不至于被大水冲的过远,也能在大浪中更有利于保持相对的平衡。 几十艘在江上逐步逼近而来的小船让沙定洲等人感觉到了压力,从对面新军主力航渡的方向上来看:显然是要同在夜里已经渡过江的强兵汇合。而且从之前的经验来看:这些对手也必然是战斗力十分强横的对手。 以几十倍的人数优势战胜强敌,沙定洲的信心是有的。而要以十几倍的兵力挫败这些虽然使用传统兵器,但战斗力十分凶悍的强敌却没有人有那信心了。 这样的压力之下,战鼓声与号角声终于在命令之下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上万早已蓄势待发的土司联军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展开了总攻。 在不少人的概念中:同样的优势兵力,几万人打几千人,同上万人打几百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即便是一些曾经的败兵,在这种情况下也多少存在一些侥幸心理。 第1000章 江畔之战(二) 把边江北岸并不算宽阔,即便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大军沿江展开进攻也只能沿着一里左右相对平坦的地方展开进攻,而很难像大型会战那样完全展开阵型。.pbx.m 当然,一里左右的战场正面在旧时对于这个时代的队伍来说也并算不得什么。如果是面对寻常擅长弓箭的队伍,那会遭遇到不少负面折扣,可是眼前的这支强敌,几乎能做到实战中在百步之内箭箭弹弹都像在靶场上打靶一般的命中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十几排同二三十排的纵深似乎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沙定洲等人所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早已充好了起的十二部热气球开始脱离了负责固定与前进的大车,从河对岸上风处向上、并向着土司联军的后方飘去。 这传说中的热气球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此时大军的进攻早已展开,压力面前更多的人想的是先把眼前这股阵型松散的强兵击溃再说。 忍受了不少时间抛射兵器围攻的新军近卫部队精战营没有再把敌军放到百步以内的打算了,因为已经有官兵在围攻下负了不轻的伤。虽然只是零星的负伤且没有人战死,那也引起了人们不小的注意。 开火的信号一发出,早已瞄准好冲击而来之敌的线膛神射手们当即就扣动了扳机。 在百步大约一百五十米上下的距离上,神射手们即便在实战的压力之下发射而出的所拥有的精度也并不简单的是命中敌群那么简单了,而是有选择性的射击敌阵中下盘附近的位置。.pbx. 经过战斗研讨,宋子悦等不少精干们发现:对于自己这些顶级神射手来说,如果把打入敌群的上身。穿透前排盾甲之后的固然依旧能够有效的杀伤敌人,但是却不能使敌人在敌军于敌一时间摔倒,出于惯性和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这些中弹的对手往往会向前冲击一段距离才会摔倒,而且不是同一时间倒下或丧失战斗力。 而如果命中敌军腰腿部位,那么就很容易至少当下就打倒一名敌军在敌群中一定的混乱。就算从最前排腿部与腿部之间的缝隙中钻过去了,也往往会打到第二排到第五排某个倒霉的敌军腿部,能更有效的放倒对手。如果线膛只是擦破了前排之敌点儿血肉而没有命中腿骨,那么的能量在有效射程内也完全不会丧失,而是会继续向后飞去甚至稍稍改变方位命中对手,这样开火给整个敌群带来的停止作用就更为明显。 就这样,当敌军主力冲击到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整整前三排为主的三百多人十分整齐的被打倒在地给了敌群巨大的骚动,向前的冲击一下就有些缓慢了下来。虽然伤亡的人只有整个敌军冲击大军的几十分之一,可在最前排却没有多少投射手敢于一边投射一边冲击了。这些人都是神射手火力的重点。 在对面的抛射兵器压制威胁骤减的情况下,神箭队优选出来的箭手们开始发威了,目标也是敌军的下盘。 这不仅仅是因为能够使敌军迅速倒地,还因为前排敌兵的上半身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盾甲防护,不能完全抵挡住八斗到一石左右的清式复合长弓射出的箭矢,却能最大限度的使那些弓箭丧失停止作用和杀伤后效。 单短不过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在八十到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接连不断有五六百支传统标准的重箭没入了前排土司联军的下盘,大约有四五百名敌军先后倒在了地面上。 不过依靠着大军向前的惯性,整个敌军还是不断的前进,直到逼近到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猛烈的线膛火力再次展开了精确的齐射。 几百名还在前面没有倒下而战战栗栗的人又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被挂倒,紧接着又有四五百名冲在前面的人被连绵不断的箭余射倒在地。 这样猛烈的箭弹火力之下,整个大军在遭受到了一成左右的伤亡的情况下终于有些停滞不前了。 再经历了多次失败的情况下,最终认清了现实的土司联军官兵普遍有了退堂股的打算,特别是那些比较英勇的骨干接连不断的倒在地上陷入人群之中的时候。 就在规模不小的敌群在距离宋子悦等人大概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陷于停顿的时候,大概在百米左右的高度和约接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十二部能够携带几百公斤物资的中型热气球也升到了空中。 在百米左右的高度和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是一个十分不理想的空射火箭作战距离。百米的高度不足以完全免疫弓**铳炮的威胁,而且这个高度使得重力加速度对百虎齐奔箭威力的加成十分有限,要在这个高度上射到一里左右距离上,不说精度上有问题,还必须线上抛射和仰射,火箭在空中损失更多的能量,杀伤力相比在二三百米左右的最佳高度空中大打折扣。 不过即便如此,面对防护水准远远比守城的敌兵乃至当年那些后金主力差不少的土司各部联军,那些抛射过来,如同寻常战弓重箭一般威力的火箭依然能够起到不俗的杀伤效果。 因为空中远距抛射时精度太差,并不是所有箭支都能飞入敌阵之中,可是这射来的箭支还是保持了大概十五到二十箭左右杀伤一人的效率。相比一般东方冷兵器部队更为密集的纵队也是导致土司联军在火箭袭击之下遭受严重伤亡的重要原因。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内,空中的操控手几乎是让热气球自然而然的向前并向上飞行,因为距离的拉近和高度的提高射出的火箭也越来越精确并威力越来越大。 最初的时候偶尔有几支流矢飞入了近卫精战营战士们的附近,不过那明显不是十分有威力的箭支没有带来太大威胁。可这也让宋子悦为了避免误伤没有追击溃敌,而是充分展开神射手部队的全部有效射程在一里以内连绵不断的杀伤败退中的敌众。 第1001章 江畔之战(三) 把边江北岸由西向东展开的热气球航空部队,同坐东向西的新军近卫部队精战营在江边以猛烈的火力把残敌大部分压缩在了方圆一里左右的距离内。 凡是站起身来的敌人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都会遭到精确射手们的齐射,大部分人都被压制在了岸边上不能动弹。 可这依然避免不了在百米至一百五十米左右高度上展开的十二部航空热气球低近到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再次展开火力,把不少爬着的土司联军士兵也消灭在地上。 十二部航空队热气球上倾斜下累计三万左右的火箭,杀伤了三四千人。而展开火力的线膛手消灭的敌人也差不多这个规模。 在损失了超过一半左右的兵力后,残敌终于放弃了在把边江江边抵御新军主力的打算,向着北面拼命溃逃开来。 不少的逃兵还有护卫掩护在沙定洲等主要土司联军将领的身边,这些护卫们在远处传来的阵阵铳声中接连不断的倒下,不过幸运的是由于新军近卫营主力还有天上的航空热气球都没有展开过多的追击,包括沙定洲在内的大概三四千名残敌最终还是逃出了火力圈。 新军暂编第一师的第一批船渡队伍在浪涛中经过十多分钟的拼搏后也抵达到了岸边。尽管是时间很短的度江,不过还是发生了一些问题。近卫部队中的不少人虽然参加过海训或水训,但平日里的这类训练间隔时间比较长,在经历这把边江比较大的浪涛的时候还是有一成多的人出现了程度不同的晕船反应。.pbx.m 好在此时的岸边已经完全被新军近卫精战部队所控制,船队上岸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守敌的抵抗。 张海也在这第一波的船队中抵达到了岸边,相比较来说,新朝七年里张海出海航度或者水训还算是比一般战士略多些。加上当年那次险些出问题的遭遇带来的影响,在张海乘船航渡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看来我们近卫部队虽然在宫中也不忘训练,可是拉练与水训等活动也进行的有些少了。这是我想的不周到。”张海有些自责的对战士们说道。 宋子悦率领队伍同官兵们汇合的时候却有些不无遗憾的说:“就这样让这几千残兵跑了么?” 张海思索片刻后回道:“累计六七万投入与我们交战的兵力逃出这三四千,我们的歼敌已经够了。要是再少,那么谁来宣扬我军的军威?以我们这次出动的兵力,当然并不怕敌人顽抗。可是这西南的各族并不如长城以北的人们那样在历史上同中原血债累累。我其实并不希望队伍搞太多的近乎于民族清洗般的行动了。“ 整个暂编第一师的过江整整费了一昼夜的时间,而过第二道江阿墨江的时候也差不多费了一昼夜的时间。残敌没有退往他郎一带,而是大多向着更北面的峨山一带退却了。 因此,队伍在他郎一带的清剿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直接的了解到有关这次大军南下失败时的一些场面后,他郎一带的地方土司尽管有些不太情愿,最终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投降。这是似乎是新军主力自南方行动以来迫降的第一处寨。 一万五千上下的新军精锐是一股战力强大而且实力也很强大的队伍,从张海到基层军官都有信心在防守的情况下以千人左右的营战斗群抵挡住数万大军的袭击,因此张海等人也并不畏惧沿途留守兵力。后方继续跟上来的新军作战营群毫无疑问会增加后方控制的巩固程度。 在渡过阿墨江之后,张海没有立即率领一万三四千人的大军展开向峨山地区的进攻,而是将敌军数以千计的俘虏中挑选出来的三名神智还算清醒也多少有些地位而且还算能够通晓汉话的土司部军官找了过来。 “这几场仗,听说你都参加了。说说看,有什么感受?“张海没有假以他人,而是亲自询问道。如今的张海在处事中不经意间已经比当初多出了不少自信。 其中一名被俘的土司联军军官沉默了许久,坦然的回道:“很早就听说过新朝军队强大,几乎战无不胜。但在具体描述中,往往觉得夸大其词。而经历了这几仗,我深深的明白了:就是同样使用火铳,弓箭这些寻常兵器。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原如果好好统领也能选训出如大军那般多的高手侠士一般的人物,就算没有那些奇特的兵器,也远远不是我们这些地方土司可以对抗的。在新朝面前顽抗到底、对抗新军的下场只能是像北方的蛮夷那样覆灭。 “难道你们没点儿其他的什么侥幸心理?比如说,像我手下直接统领的这些精兵只是新军中很少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一支精兵也未必能平掉整个西南的所有山头?“张海忽然笑着问道。 “这些天来我也了解到了很多事情。新朝从平原地带起事,短短不过四年时间就横扫天下,还做到了很多传统王朝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就必然不是有一支十分平庸的力量,而是有这惊人且无人能对抗的能力。天下间不少的势力,可能就是因为以过往的常识和经验来看待问题而低估了新朝大军的能力从而召至失败。不仅仅是我们,可能这天下间所有的国,所有的外族,最终化夷为夏都是最终的出路。。。“那名土司军官态度十分诚恳的说。 张海听到这里似乎又有些担心:这人如果表现的太过妥协派而不被想容怎么办?就说道:“回去的时候,对跟着你们的人讲,不要因为这些仗就像我们派出的说客一样劝降,把我军的作战能力更准确的描述就好了,不要太过于表现你们的倾向。否则可能事得其反,明白了没有?“ “圣主放心!我并不打算背叛我的族人,而是会像很多人讲清楚这一点。。。“ 向峨山派出的做为“使者“的遣返人员一共有四路累计十几名头目还有几百名态度还算正常的俘虏,这样不至于不好辨别与相认。 第1002章 进逼峨山 峨山面积广阔足有方圆百里,风景不能说出众但也算是尚可。.pbx.m只是这里开发程度很低而且耕地资源匮乏,并没有太过强大的土司部众。 不过当各个方向上的新军主力兵分多路展开对西南土司势力的大规模清剿之后,不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先是普洱方向上的中南路大败,云南各部联军主力六七万大军只剩几千人逃了回带。 接着是滇西连败,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群兵分多路接连攻破一个又一个山寨。还有不少很少同汉人发生过冲突的地方民族直接选择了投降归化。 在西南方向上,也开始渐渐有风声传了过来:广西境内不少依托险恶地形环境下的较强土司势力遭到了兵力庞大强敌的围剿,又是速败,而且不少人溃向云南。 包括西南的一些汉人想来:新朝出动这么大的阵势要围剿这土司势力肯定能成。这些地头蛇再难缠,还会比那些曾经横扫天下过的长城以北的蛮夷更强?只不过在稍微有点儿认识的人眼中,这都不可能是个短期的事情。这广袤的崇山峻岭之间就算是把大军分成万人为单位的队伍进行清剿,那至少也得上几年的时间等着那些躲到山里的残敌把大规模的粮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才有可能平顶,一些险要之处也不是那么好大的。 可没有人想到的是:新军竟然敢在敌境把大部分队伍分成千人左右的营战斗群展开行动。数十路大军连绵从连绵近两千里的战线上形成让稍微有点规模的势力都无法躲藏的扫荡线。.pbx.m而不少地方势力企图集中优势兵力吃掉其中一路的结果几乎都以惨败和碰壁告终。 那些企图依靠山高林密等地利之便的不少势力都在那强的不可思议,都能有办法从空中发动攻势的“神兵”面前瓦解了。 原本不少人觉得:新朝大军确实有可能有一些很强的精锐力量,在战斗中百战百胜出神入话,可是没有多少人想到这样精强的队伍竟然规模这么庞大,几近十万之多。几乎每一路新军都是那样的强悍。 不过嶍峨土司王扬祖,宁州土司禄永命等人如今都早已率领各部主力云集在方圆近百里的峨山一带,使得这一带的各部主力重新达到了四五万大军之众。 在最一开始的时候,那些被遣返的俘虏做为变相使者的话没有被云集在峨山一带的各部里引起多少关注。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没有立即对峨山展开围剿,被视为力量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拥有绝对优势。 毕竟方圆百里的峨山光是海拔两千米以上的高山就有六十余座,地形支离破碎而且异常复杂。以新军的强悍,攻破一个山头似乎很容易。但是要保证对这方圆百里的数十做山有效的控制,还不让残敌溜掉,却不是张海所率领的一万几千官兵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不过也就在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多半分成营为单位对峨山展开了大概半个月左右的围困之后,越来越多的队伍在完成了预定的扫荡任务后集结了过来。 特别是刘洪涛所率领的滇西支队,连翻激战之下承担的作战任务似乎并不比张海所率领的最为精悍的暂边第一师逊色多少。如今也已经派遣通信联络的先遣人员同张海所部汇合了。 张海没有询问战绩和战况,而是向前来的先锋联络人员询问道:“第二旅这些日子以来的伤亡减员怎么样?物资消耗呢?” “没有遇到大的伤亡,比起四年前新朝三年的大战,算是好多了。包括几名蛇虫造成的非战斗减员,我们以不到七十人死亡失踪和大概不到二百人的伤亡就斩敌两万余,其余也有两万七千余丁和十余万的各族土司向我们投降。随行的二十一旅四营还有公安军步兵旅也有不少战绩。二十一旅四营在作战中的表现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虽然装备不如我们精良,也缺少足够的神箭手和神射手,不过在方面确实很有一套。掷弹兵的潜力,我看以我新朝的基础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不过二十一旅的伤亡损失也多达上百人,可发挥的作用及消灭的敌众也超过万人了。在我们强大的压力下,滇西大部分势力都选择了投降。。。。“ “随行的公安军步兵旅没有过大的损失吧?“ “之前与几万强敌交锋,还是有数百人的伤亡损失,总计伤亡多达千人,不过尚在承受范围之内。” 第二旅先锋联络人员的回话让张海稍稍感觉到心安,看起来滇西作战虽然经历过激烈的交锋,但过程还算顺利。如今各个方向都传来捷报,包括自身的伤亡。其他各路队伍的伤亡率按照同战绩的比例来看其实比第二旅主力及第二十一旅四营高不少,但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歼灭和迫降近十万土司顽敌的情况下自身伤亡不及两千人,过程还算顺利。 “等攻克大理的刘洪涛他们同我们汇合,就对娥山展开行动吧!“张海忽然间下定决心说道。 峨山一带虽然地形复杂险要,但是也并不是像辽东不少地方的那样广袤,以四个三个旅群外加规模不小的独立近卫力量,还有随后赶来的做为都城青年军公安军第一旅,那也完全足够了。 时至此时,峨山一带的禄永命、王扬祖等人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战心。不由的有些后悔南下峨山的决定。 “撤吧!现在撤还来的及!“王扬祖终于说道。 “撤到哪里去?境外么?南面的各个要道已经被新朝的强军布满了。各回各寨,那依然逃脱不掉被各个击破的命运。我原本以为那些汉人的精兵是有限的,可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拥有如此之多的神兵。。。“ 正在议事厅内一片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略显尴尬的年轻人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如果硬大实在没有希望,我看还是把队伍里的大部分人遣散投诚吧。“ 这样的话从这个叫做沐天波的前明臣子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在场的人感觉到诧异。禄永命还颇有些不屑,冷笑道:“我们投诚也不过就是过汉人生活。你做了那么多同新朝为敌和包庇的事情,可最好先要想清楚了。” 第1003章 联军转进 沐天波不在乎别人的误会,但还是正声道:“如果我沐家要投敌,也不会现在还在诸位在一起,而是早在几年前就向新朝投诚了。.pbx.m这些年来我通过种种渠道对新朝的了解可比你们要多。如今新朝竟然倾其全部的主力来扫荡西南,这西南其实早就没有了你们这些人的容身之地,让这些强敌知难而退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在有可能召至灭族必然的失败面前,我们主动的将那些愿意归化的部众去接受汉化,总比让他们死在屠刀面前好。就家破妻离子散,至少人还没有亡。坚决不愿意走的,我更希望的情况不是我们在这峨山绝敌面对强敌的围攻,而是带领人们同新军进行一次能够控制风险的决战,让那些对这前所未有的强敌还缺乏足够了解的族人们认清我们的面对的情况。最终留下少数的精干在这西南之地坚持待变。我相信:当普天之下没有对手的大新不可再向外扩张的时候,或许就离民族的重生没有多远了。” 西南的不少土司同沐家曾经有过不少的嫌隙,毕竟明朝的西南政策名义上给予土司自治的权力,但几百年来还是以种种手段想方设法的“土流结合“分化瓦解各部势力。当然那些小动作和倾向性的政策同如今新朝的专横无理比起来,那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在对比之下,很多土司当年都很不感冒的沐家也一下子高大上起来了。毕竟不少人都了解沐家同当年的残明势力紧密,有不少的势力投靠,如今统领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械精钱足,也算是不逊色于很多土司的势力。 宁州土司禄永命沉默了许久,在反复的权衡之下还是决定要与新军绝一死战,但地点却不能选择在实际上处于汉地包围之中的绝地峨山:“沐王说的对,但是我很为手下的不少人担心,不论我怎么苦口婆心的告诉那些人新朝大军强悍不可想象,就是依托有利地形的情况下有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兵力也根本不足以取胜,而且这次新朝出动的这种层次的强敌多达近十万之众,可是这些脱离人们一般认识的话还是没有多少人肯信。就是凭借这种超忽常理的强悍,那新军总能逐步的蚕食掉对次完全没有概念的对手。。。” 禄永命的话也让石屏土司龙在田深有同感,南下作战不少大军也是从龙在田手下抽出来的:“的确如此,这次南部大败,我们已经很高估了来敌,可还是在一两路强敌面前溃败了。甚至一次溃败都没有让很多人认清事实。就是这样,没有出战的很多人还是不信那些传闻,以为是败兵的夸大其词与寻找借口。” 沐天波沉思了片刻后回道:“我倒有个主意:与其去同新军主力部队野地浪战,不如去打昆明府。” “野战甚至有利的地形都打不赢,攻城难道还有希望?”不少人有些奇怪的说道,甚至开始怀疑到沐天波的用心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去过省城或一般的新朝府城。见没见过那些守城的士兵演习或训练?”沐天波问道。 这样一问,一些对此有过一些了解的土司头目就想起了一些事情,这新朝的府城甚至可以说大部分地方的守城士兵虽然说比前明的守城军兵从精神面貌到装备上要强出不少,但也就是寻常正规军队的层次,没有见过那些人有多么频繁的训练。据说因为行政开支不足的原因,不少城内的政任也要抽调那些负责城防的公安军去做。“ 不过石屏土司龙在田忽然说道:“在大军起事的时候。我曾经率领大军在昆明府一带试探着攻城交锋过。那昆明府的守军虽然看起来兵力有些不太足,但是在守城器材上却是很有一套的,有不少炸雷。而且还有不少经过改造的凸起前堡,又配有在前明标准来看还算精良的火炮。我们的攻城器械加不起来,硬攻的伤亡也很严重。我担心大军向北对昆明府展开围攻,并不能让部下感觉到敌军的强悍,反而会觉得我们的指挥决策有问题,会有人重新与新军寻求决战了。“ 沐天波对这样的顾虑却似乎早有准备:“诸位不用担心,这几年的时间以来,论新式火器的家底我还是有不过一些,在从新朝那里叛逃来的一些人的帮助之下,也有了一些新式的火器。对付这种城池,应该是有一套的。我派遣摩下精锐随你们一道出战,准备去打昆明府!“ 似乎想起了什么:沐天波叮嘱道:“为了防止被强敌堵截,我建议各部还是先由一部分人分散行动,有了准确的消息后再做决断从安全的地方突围并北上昆明府。而且要尽快的行动,我担心如果拖的时间过晚,我大军就有可能被那强敌彻底保卫在这峨山之地了。“ 沐天波的话让不少人莫名其妙:峨山四周足够几百里的路,可供大军出山的路不下十几条,敌军就算在这些地方都部署重兵又怎么拦截的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倒没有几个人质疑沐天波的打算。宁州土司禄永命,并不在意的说道:“这样也好,如果北撤的大军真同新军的小鼓力量遭遇,倒是可以让不少的部众认清敌人的强大,还有很大突围的希望。“ 就这样,云集在峨山一带本来打算要与新朝大军彻底决战的土司联军各部在前所未有的压力面前不得不选择北撤了。 张海还是有些低估了峨山一带地理与民情的复杂,因为有着当地人的通风报信。最终只有大概累计几千人左右的各部探路队伍被围堵在北面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接战中剿灭武定土司吾必奎,景东土司刁勋、嶍峨土司王扬祖、蒙自土司沙定洲等部还是先后率领四万余人的大军从多个方向上撤出了峨山一带。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势力都决定按照沐天波的指挥棒转,还是有不少队伍突围后选择返回各寨。一些不觉得新朝大军有多强大的部众则被自然而然的留下来在这重重群山之中担任断后和吸引敌军的任务。 第1004章 临敌之道 从北面传来了有敌军突围警训的时候,张海就立即下达了各旅以营为单位对峨山不少地方展开进剿的命令。.pbx.m 不过除了与南路主力相对峙的一些地方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抵抗之外,似乎没有成规模的的抵抗。 大约有十几个山头上的累计数千残敌企图凭借着峨山一带高入云端的天险顽抗,不过这些留守的敌兵并没有象样的攻势。往往一部中型热气球累计发射的两三千支火箭之下伤亡百余人后就认识到了新军真如那传闻中一样是一支神军云集的队伍。 在没有多少留守的敌军进行抵抗的情况下,整个大军在两昼夜左右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了对整个峨山一带的扫荡,而原本有消息聚集在这一带的数万敌军已经人去楼空,恰恰也就在这个时候,刘洪涛才率领第二旅主力赶了过来。 张海的心情少有的有些忧郁。自从这次亲征以来,为了锻炼自己临机决断的能力,张海在指挥上大不同于以往的风格。不论在策略还是临阵战术指挥上都有自己全权负责,以锻炼自己的临阵指挥能力。 可是指到如今才发现:就算这些年来自己率领队伍打了无数的仗,甚至还是无数的胜仗,但自己离着旧意义上名将的标准还差了很多。 这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不仅仅是自己,也包括自己的不少弟子,在这些年来的征战中过于依赖队伍正面战力的强横了。.pbx.m 不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只要自身的核心主力队伍不是少到斥侯与警戒力量都无法有效轮换的地步,面临败仗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这让包括张海自己在内的不少人都很少像旧时合格或优秀的将军们那样去研究情报,临敌,观阵这些事情。最多只是在火力结构和开火顺序上用用心。打仗成了一件如拉练演习一般的事情,不少队伍里都有“过去是行军打仗,我们是行军打靶”的顺口溜。 刘洪涛不是一个特别精于人情世故的人,不过也算是对于张海比较熟悉的核心弟子之一了,见到张海为敌众北逃的事情似乎有些沉闷,就劝道:“双方的实力对比在此,残敌不论是躲到哪里,我们都可以在年底以前完成对这一带敌众的围剿的。。。” “话是如此,但这次出征以来我还是感觉自己在临敌应变上有不少缺陷。或许正是你说的这种心态才造成了战机的延误。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一直负责兵事的你在这方面可有什么领悟了没有。”张海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也习惯了同个别核心弟子相谈的时候无所猜忌的氛围。不过这次出征也让张海看出了刘洪涛的水平。如果是让张海自己带着第二旅的主力外加一个营的新军和一个旅的治安军,虽然也可以凭借实力上的扫荡滇西,不过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保证一比百的损失比恐怕还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第二旅那一路并没有自己所率领的暂编第一师这么多的神射手与神箭手,也没有这么多的中型航空热气球。“ 刘洪涛只是思索片刻后就回答道:“就我在这几年以来翻阅不少战例报告和总结的体会。还有有关一些前被俘高级敌将的审讯笔录的体会,我觉得一名尚算优秀的将领最重要的品格是果断。在战场上人们得到的信息往往是不全面的,优柔寡断之下会让人更有求稳的思路,被敌方轻易的研究出习性从而可能导致更大的被动。而果断同莽撞的不同之处在于:是否考虑了最坏的情况,是否拥有换位思考的能力。战场迷雾之下,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是准确的,但是只要能够回避最怀的情况并在作战决心的时候果断的判断果断的执行,就会把犯错误的概率降低到最低。如果己方拥有明显优势,那就会最大限度的避免失败。“ “那你认为北逃的敌众对我们最不利的选择是什么?“张海问道。这个问题在出口之后不久,其实张海也想到了一些大致的可能,只是还不确定。 “如果敌军不了解我们,那当然最好,我们不愁找不到战机。如果敌军很了解我们,在我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失踪的沐家透露了我们不少叛逃人士带过去的消息。如果我是敌众,如果相信那些话,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大部分人投降。哪怕家破妻离子散也不惜,少数能够不被打散的精干隐匿在这西南的重山中,准备好埋藏财务和兵器的地点隐居起来,等待着我们内部出问题的机会。不过我看就算少数上层了解到了有关我们的一些消息,他们也很难让各部真正的赞同我们的实力。从过去的交战经验来看:这西南不少地方的敌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我军这次每一支队伍的战斗力都至少几十倍于敌,如果他们能够认识到这一情况:事实上很有可能。那么好的选择是寻求与我军进行一场危险不太大的作战。” 张海在心中有所疑问:敌人如果认识到自己军队的强大,野战之下怎可能危险不大?难道自己率领的大军还有配合敌人的义务?可这样一想,答案也就忽之欲出了: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攻城。而且进攻的不能是“此临安非彼临安”的峨山附近某府城,那里大军很快就能赶到不说,也已经有足够强的兵力防备,而北面力量看起来倒是昆明府比较薄弱。只有一个在奏报中并不十分突出的公安军步兵旅,只是战前为了加强西南省城的守备能力才加强了第二十一旅三营为骨干力量。有一个骨干营为守备力量,哪怕是新军主力部队中不算特别突出的,在防御中就是应对数万甚至十万敌军主力的会攻那也不是问题了。峨山北逃的敌军绝对没有可能拿下,但是如果仅仅做为让手各部认清现实来说,那却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张海再也没有犹豫,迅速下令如今已经接近齐装满员的暂编第一师两万余人的主力迅速展开北上,向省城开进,包抄这很可能是敌众最后一股能够大规模集结起来的机动力量。 第1005章 昆明守战 北逃的各路土司联军可没有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的指挥协同能力,不过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大概两千余名官兵以及沙定洲所部残余精干约三千余人这一路做为联军骨干主力的人马,还是略早一步抵达距离峨山并不算太远的昆明府附近。 自从元灭大理之后,云南一带的行政中心从大理迁移到了当时不过还是县级城镇的昆明县。经过元明两代的发展再加上新朝初年海路开拓,做为全省政治经济中心的昆明府也已经真正有了些“府”的规模,拥有近十里的新城墙和累计三四万人左右的人口。比起东部省份的那些省城大府来,这种规模的城市做为省城似乎明显偏小,不过这也给城防压力减轻了不少。 昆明府过去的公安军约四千人左右的步兵旅在经过变相的裁减之后不过两千人左右的规模,其余大概一半左右的人虽不敢吃空饷,为了应付检查还要每季度抽出一定时间来训练队列,不过也如同两宋时期的厢军那样在很大程度上成了“工程兵”,忙碌的主要事情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力役泥瓦工,由于有丰厚的军饷,就算七扣八扣也不需要额外的工资收入了,这使得昆明府的军政负责人汪涵等人在这几年的时间内可是赚了不小的一笔。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中央竟然在发动对海外的远征之后不久就这么快的集大兵针对西南展开了大规模行动,竟然还抽调一个主力营协防昆明。.pbx.m他不由的庆幸自己在几场风暴的震慑之下不敢做事太绝捞的太过。在第二十一旅三营营长刘康来检查的时候那些有过队列基础的凑数兵们还能以队列应付过去。 刘康当然也看的出这昆明之地的公安军怕是平日里在训练与战备上不怎么用心,不过看在相比其他的不少地方汪涵等人做的还不算太过的情况下,再加上顾虑到临阵换将和自身权限问题倒也没有对这些事情怎样追究。 只是告诉刘康:按主力部队了解到的消息:送向新朝中央皇城西院里的秘报无处不在,绝大多数地方的事情根本在现在已经根本无从隐瞒。要想戴罪立功至少免除极刑之结局,那么最好的洗钱办法就是以积累下来的财富最大限度的动员城内的人力并厚赏奋勇作战的公安军官兵, 在高额奖励还有主力营压阵之后远超平时的管理能力与处罚威慑之下,在短短的数天时间内整个昆明府城防摸样就已经大变了,不仅大部分城头加固了木排被覆顶盖等防御措施,所有的铳火器也都经过了一轮还算标准的测试,淘汰了其中因为严重的保养问题已经有极大使用风险的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火器。另外三分之一的铳火器勉强可以做守城战具。 整顿军务的过程中,刘康也不由的庆幸自己赶路及时,否则如果大军前来之前那云南的土司们就一起闹起来,还真说不准有那些着防备有严重问题的昆明府。 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为了最快速度的赶路,没有新军主力部队常见的昼伏夜出的习惯。因此当距离昆明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城外风声鹤唳的民众就宣告了敌人大军的到来,更不用说第二十一旅三营派出去警戒的人了。 不过对于那些前来的敌兵,不仅仅是刘康,就是汪涵等人也并不怎样在意。新军不论是主力部队还是公安军,其实比较畏惧和上心的对手是人数远远超过自己兵力的人海式敌兵大军。如果要说一对一的作战,就算是内地那些在战备建设上十分不怎么样的县营,训练和士气差一点儿,也完全可以凭借装备上相比传统古代军队的“精良”大致抗衡,更不要说是守城了。 总共不过数千人左右的敌兵,就是没有刘康所率领的二十一旅三营,汪涵也完全不把握守住城池。 为了给那些看起来似乎十分猖狂似乎想要在距离城头不过两里左右距离上扎营的来敌几个下马威,王涵集中了的昆明府公安军步兵旅第一营还有炮兵第一连所属的十二门三斤弹轻炮向远处而来的敌兵展开了轰击。 通常来说:新军炮兵如果是使用的三斤弹轻炮,就算是野战压制射击也根本不会向一里以外的目标开火。只有很少的情况下会射击一里半左右的目标。守城的时候因为射击时间充足而且弹药也不像野战携行的那样少,把开火的距离放在两里左右也并无不可。 装备公安军的轻炮性能上要比主力部队的轻炮差不少,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几乎要把炮口瞄准目标上方大概百米左右的位置点上并进行多次观测休整才能把炮弹打到距离敌阵前后误差不超过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十二门轻炮在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打出了一千二百余发三斤弹炮弹,按照通过演习测试的估算来说,这个规模的炮击就算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会至少杀伤三四百名敌人,给对方造成严重的混乱使其无法扎营,可是王涵通过望远镜的观测却发现在这样长时间的炮击之下敌阵的大营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原因在仔细观察之后也并不困难的发现来:从南面而来的这些敌人竟然敢摆出如同新军主力部队一般的松散阵型,这几乎让炮击的效率降低为预想中的十分之一。 “这么给面子?不用炮击了,那我们就出城去会会这支这么点儿人就敢到昆明府前挑衅的来敌吧!”刘康对汪涵说道。 刘康率领两个连群以及营部的部分人总计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出战,以一击十一般人看起来是冒进。不过刘康虽然没有过统帅这支队伍征战的经历,战史研究资料却是读过的。对付这世上绝大部分军队,只要不是绝地,这种公开对垒就是差一点儿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是稳赢。就算有变故撤退和突围到城墙掩护范围内也完全不是问题。 第1006章 沐家新军 见到出城营战的敌兵似乎并不算太多,沐天波不由的松了一口气。.pbx.并没有下令让队伍撤出太远的距离,只是让队伍准备依托构筑好的工事迎敌作战。很多曾经以十倍甚至更多兵力抗衡新军的队伍都瓦解或崩溃了,对于自己手下的这支“后勇军“,能不能挡住那些身穿特制铠甲的数百新军主力部队的进攻,沐天波的心中并没有底。 沐天波手下的两千人左右的核心主力之所以叫做“后勇军”而不是更加文雅一些名词,就是让每个官兵都能够“知耻而后勇“,在全面学习早期新军主力部队的军事结构和作战方式的情况下,能够在防御中抗衡同等兵力的略差一些的新军主力部队。 从新朝那里叛逃而来的个别人在对沐家的条件有所了解之后却没有多大的信心,只能根据沐家的实际情况来确定战略战术。相比张海等人起事的时候,沐家并没有长达数年之久积累下来的测试经验与抛射火器经验,一些有关炮射火器测距观瞄方面的人才也并不多。更不要说弓箭方面的基础,因此:要想模拟张海等人早期起事时的那种臼铳和弓箭构成的曲射火器为主力的队伍并不符合沐家所面临的实际情况。而且不论是臼铳也好,清弓也好,对于拥有全身甲防护的新朝主力远不可能取得像对一般部队那样的杀伤效果。而要向近年来的新军主力部队效仿,大量仿造那种和精度要求似乎极难的燧发排,更是力不能及。.pbx.m 在这样的情况下,类似传统西方并采取一些新思路的轻鸟铳就成为“后勇军“的主要火器思路。在标准质量上经过倾其所能的管理的情况下,勉强达到了西洋火铳或戚继光时代火铳的标准,并在装药和使用寿命上进一步开发潜力。使得1毫米口径的可以发射估算口动能达到两千八百焦尔上下的七钱五分左右的重型弹丸。这样威力的弹在有效射程左右的边界上仍然可以威胁精良的全身甲。整个的质量也被削弱到了三千克左右。 当然,此时代的熟铁为核心的夕阳工艺也远不支持这样的性能,如此规格的在进行十到二十次左右射击之后就会出现游隙变大的现象,少则四五十发,多则百余发就会有极大的炸膛危险。不过按照新军火器最大开发寿命以满足性能的需求,这样的寿命也足够了。因为每个士兵按照标准至少携带十二件事先填装好的火器,以在接战的时候充分的发挥效能。 从地方上叛逃而来的人还教授了沐天波手下的核心队伍有关抛石雷和爆破攻击的一些简单技巧,还有军队日常管理的一些认识和原则。 经过大概三年左右的积累,沐天波手下的两千主力士兵共配备有待发重火铳两万四千件以及十几万发弹药。利用抛石雷原理进行广泛测试后的碗口炮四个连队四十八门,并装备有不少的爆破工兵队伍。 士兵的防护装具也没有过于寒酸,模拟新军起事早期的板条甲也配备了不少。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包括给养在内整个军队的负重多到了单兵根本无法适应的程度,好在在云南之地还是有滇马这一交通运输工具。在拥有还算充足的资金的情况下整个两千人的队伍配备了一千左右的马匹和马夫,实现了还算水准不低,甚至高于新军绝大部分队伍的“骡马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张贼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才不过数百人就打算像我们多达数千人的队伍挑衅!我们要沉着迎战,一定要在所有的待发弹完全放完之前压住来敌的进攻,不要随意的提前开火,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但是,当开火的命令下达之后,也一定不能犹豫。明白了没有!”沐天波对众人训话道。这些道理都是平日里重复了多次的了,可是为了避免第一次大规模临阵的时候出问题,沐天波还是亲自向手下的官兵们叮嘱道。 沐天波手下的官兵虽然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其实也有不少的人对这一仗颇有信心。一些曾经在旧军队里的家丁深知这支看似规模不大的队伍是以多么严苛的标准训练出来的,又费了多么大的本钱。 刘康带领出战的五百人因为人数并不多,所以几乎每个人也都携带了马匹。新军主力部队都经过马术训练,虽然算不上娴熟但也算是能够驾御。 队伍在距离敌阵大概一里左右的时候,负责看守马匹的大约百余人左右停下来。两个步兵连分散开来展开一里有余的战线向敌军发起了冲锋。虽然身披铠甲,但官兵们却随时可以坐姿或卧姿展开射击。 同时代的欧洲,火器部队已经开始超过近战队伍成为军队的主力,但肉搏近战兵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甚至到了拿战时代的条件下白刃刺刀往往也能占有一成左右的实际杀伤比例,是火力的重要补充。然而对于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思路上来说,虽然也装备有套管钢矛,但是队列白刃战已经根本不做为战术考虑了。刘康也并不相信这几千名敌兵能够承受的住两个主力连队四百左右新军主力部队的攻击。 城外前来攻城的敌兵在第二十一旅三营出战部队接近到一百二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还是没有动静,这让刘康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不像是寻常敌人的反应,寻常以火器为主倡导防守的队伍,往往在这个距离上就该有一些按耐不住的人先开火才是。 “展开几轮试探性的火力看看!”刘康下对身边的几名军官下令到,营部排的三十余名官兵首先在这个距离上展开了对敌阵的开火。 一阵猛烈的铳声之,依托工事防守的敌兵还是有两个人中弹伤亡了。第一次参加大规模作战的“后勇军”不少士兵终于按耐不住展开了习惯性的还击,不过也仅仅是一阵而已,很快就在军官们的严令之下停止了开始躁动的火力。 第1007章 沐家新军(二) 在新军主力部队精确火力的引诱之下,这只似乎没有装备多少冷兵器的敌军竟然能够不躁动起来浪费弹药,这无疑让刘康吃惊不小,也不再敢轻视对手。.pbx. “精确射手掩护!全军准备缓速匍匐推进,十丈之内准备好掩护下的突击压战!“刘康只是对身边的人这样说道。而对于更广阔战线上的管兵来说,各排指挥员身边的通信联络人员通过旗语已经完成了命令下达。若干个标准的战场命令已经转换为简单的三色旗语组合,能够最为快捷的实现两里以内战场的有效指挥。 刘康所负责的二十一旅三营也是新军主力部队中比较一般的队伍,向精确射手线膛这样高成本的装备和人员全营也不过二十人左右,其中一半左右还是临时加强的。这次出战为了稳妥起见,它带了十二名线膛精确射手分为三个小组六个“射击对“分布在战场的中盘和两翼以最大限度的实现火力控制,并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侧后被袭击的困扰。 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即便是如二十一旅这样的新建不久的寻常队伍,其装备水平相比过去也有了较大进步。五联装的燧发排也不过三千克左右的重量,几乎同当年的亲卫连火器差不多的。每名步兵除了携带有精良的全身甲以外,还配备有六支燧发排总共三十发早已填装好的。每个人还携带至少一枚重和一件套管钢矛,只包括少量给养在内的战斗负重也达到了四十千克出头。.pbx.m 沐天波对于新朝式高成本火器部队的建立和运用方面原本是外行,不过经过这几年的潜心研究和学习也算是有了不少的心得,还恶补了算学。按照那些叛逃过来的人的评价,也完全能够临阵指挥了。 在战前的他初步算来:按照以往的一些传闻和情报:新军中的精锐部队也不过每人携带三四十管早已填装好的弹药,而己方至少拥有十二管早已填装好的弹药。即便是只论短时间内的火力,差距也不过三倍。即便那新军精锐乃至心理素养导致实际命中率在我军五倍以上,双方同等部队的战力差距十五倍,可是火器战斗同冷兵器的一个巨大不同是人数优势的意义十分巨大。五倍的兵力带来的优势实际上是二十五倍,再加上防守上的优势,怎么也能抵御住这股强敌的进攻,甚至防守反击占据上风都未必不可能。在自己所率领的“后勇军”能够有效抗衡对手的情况下,沙定洲等人应该不会放弃抢战利品的机会。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也不能让那些人赢得全胜,否则吃到太多的甜头,让后来感到的人们觉得有可能拿下昆明府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在盘算已久的情况下,刘康所率领的第二十一旅三营出战部队在整个战线上都进入到了七十步以内的有效射程,并且一些人逼近到大概六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沐天波果断的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战线十分密集,士兵几乎是侧着身肩并肩的在挖掘开来的简单坑道中。一千五百一线官兵云集在一里半左右的范围内,五百名左右的预备队也留下了一定的位置。 依次当火器展开射击的时候,整个战线如同预先埋设了地雷火药一般暴起的硝烟连成了一条白线。在短时间内沐家后勇军就将一千几百发七八钱重的弹丸以鸟一般的初速打了出去。 对于敌军的单兵火器,新军主力部队们并不担心。虽然之前没有过大战的经验,但是包括刘康在内的不少人也就在贴近实战的演习中真切的了解过真对每个人的全身甲质量的可靠性。在十五丈以外的距离上,除了那种带支架的重火绳有一定威胁外,就是新军自己的燧发排火力也很难威胁。 如今不仅仅是火器,就是配给各部队的铠甲质量标准也普遍好了很多,在以举国之力维持不到十万主力部队和数万步兵的情况下,几乎每个步兵的铠甲都能达到接近此时代欧洲骑士标准的中碳钢水准。 不过,当那猛烈的火力袭来的时候,还是给了参战各排新军官兵们不小的震撼,在官兵们匍匐前进的情况下,敌军在六七十步左右距离上展开的火力竟然首轮就命中了十三名官兵,这让人们大感意外。当场让这十三名官兵中的五人因头部中弹死亡,八人虽然只是肩膀及手臂中弹,也似乎负了不轻的骨折伤。精良的铠甲虽然没有被打透,但那弹丸的威力似乎远不是一般过去之敌的单兵火器可以相比的。十三人在四百余人的一线队伍人来说比例并不大,可也引起了刘康的注意。 刘康还没有来的及下令让部队停止前进,第二波猛烈且相对准确的一千几百万七八钱重弹火力又袭了过来。将匍匐在地面上向前推进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又打死打伤十五人。 新军主力部队的铠甲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那种无敌光环,即便不被穿透,也不是头部中弹同样能够造成不小的杀伤。 幸运的人:或是觉得在五十步距离以外的精度不够理想,也或许是害怕打完了待发弹药,敌军似乎没有继续开火,而是依托壕沟的掩护填装。 在敌军开火的过程中,十二名线膛手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也抓住了机会,杀伤了十名露头开火之敌。可因为新军教条,大部分新军官兵在这个距离上并没有开火还击,对战之中的伤亡比竟然是明显的下峰。 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刘康则命令传令兵以军号为联络方式通知各派缓速向后撤退。精确射手则继续保持对敌人的压制。 而在第二十一旅三营出战官兵们开始后撤的时候,沐天波果断的中断了大多数士兵的填装补充弹药工作,命令队伍展开了第三轮火力。这一轮一千几百发弹丸足足将撤退中暴露面积更大的二十七名新军官兵打倒在地。这下参战的新军部队承受的伤亡已超过了一成,队伍虽然一时还没有崩溃,可在初战不利的情况下人心也开始浮动起来。 第1008章 沐家新军(三) 沐天波的临战反应还是比刘康或者说多数新军主力部队营一级的主官好了不少。因为新军在指导思想上,受张海的影响并不喜欢冒险,更愿意将风险控制在可控的程度上。 当撤退中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撤退中似乎已经开始有了溃败迹象的时候,沐天波就迅速下令队伍展开全线反击。因为它看的出:前来的新军在进攻中所留的预备队是极为欠缺的。 此时进行反攻就算不能歼敌于城头之下,也极有可能俘虏几名负伤的敌军,甚至是俘虏几名能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精确威胁头靶大小目标的线膛手。如果反击面临失败,沐天波至少还有五百左右的预备队可以用于收拢队伍,这还不计在一旁看戏的沙定洲等人。 刘康终于看了出来:守敌身上只有很轻便的铠甲,但是每个人至少携带了九支同寻常火绳大小差不多的身。 敌人也学习过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方式,这在刘康出发前复习有关大小金川一带作战报告的时候是了解的。 可眼前的这只劲敌,似乎比圣主亲军所面对的那些残敌更为精悍,在待发多管火器运用的实战能力方面也更为出众,甚至超越了传统旧军队的概念。 在进攻的过程中,一千五百名左右的“后勇军”又至少展开了两轮累计四次连绵不断的开火。虽然是在低身前进中开火,但打出去的几千发弹丸反而命中率更高了。几乎有上百名撤退中的第二十一旅三营官兵被打倒在地,败像似乎更为明显。.pbx.m 不过在这个时候,第二十一旅三营中那些骨干老兵以及军官还是发挥了关键作用,至少有五十名左右曾经在朝鲜日本等地的治安战中表现突出的军官骨干并没有在敌军的反击中动摇,十二名参战的精确射手也没有。 这些没有被击溃的新军骨干卧倒在地沉稳的展开射击,大概短短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就把六百多发弹丸打了出去,打倒了一百四十余名敌军,让敌军的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精确射手们展开的两轮射击也至少击毙了反击过程中的至少二十名敌前排旗手,给敌军的指挥体系带来一定程度的紊乱 一成左右的伤亡往往是旧军队的一个上限了,但显然没有达到“后勇军”的承受力上限,沐家队伍在严重的威胁面前不得不学着对手卧倒在地展开火力,但并没有溃败的迹象。 新军线膛手连绵不断的射击所带来的持续压力也终于让兴奋中的敌军冷静下来,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对峙就又有百余名卧倒在地上沐家官兵遭遇到了伤亡。 在新军的历史上,强调比较多的是叛变投敌和拖武器逃亡,可却几乎没有听说过在战场上处理那些临阵脱逃的敌兵的习惯,至少是新军精锐部队中是如此。屡战屡胜乃至还算尚可的政治水准乃至对自身战斗力的信心,再加上一般军队难以比拟的抚恤与待遇,使得不少的恶战中,新军都没有发生过临脱逃的现象。 见到军官骨干们大多依然坚守在一线,那些溃逃中的新军官兵中大部分人也不由的冒着火力的威胁重新向战场返来。 反到是刘康为了避免更多无畏的伤亡没有让那些退下来的官兵逼上前来,而是带领着留下来的军官骨干与线膛手们边战边退,直到重新与敌军拉开八十步左右的距离。 到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敌军弹火力的威胁力锐减。虽然能把一些站立或跑动着的战士放倒在地,但造成不了太过严重的钝伤了。 而在这个距离上,即便是新军普通士兵展开的小口径燧发排,既然可以威胁到那些那些来敌并不算精良的铠甲。 防护上的差距再加上线膛手火力的差别,使得第二十一旅三营虽然在接战中从军官到士兵都犯了不少的错误,还是相对安全的撤出了火力范围。敌军没有敢于依靠人数优势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和冲击。 连绵不断的线膛火力精确压制之下,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终究还是难以承受住足够的伤亡,在伤亡损失多达五六百人的情况下不得不最终选择撤离了战场,也没有再向前逼近。 新军多数战士们的尸体还有那些负了不轻伤的士兵,终于没有出现被敌军俘获的尴尬事情。 这场让刘康多少心有余悸作战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里就落下了帷幕,一线参战的第二十一旅三营的官兵们有近半约二百人上下不同程度的负伤或战死。排除不太影响战斗力的轻伤,减员性的伤亡也多达一百五十人。其中战死和很可能负伤而死的人多达五十一人。 这样的伤亡,新军历史早上不少营规模的部队不是没有遭遇过。可这一次,不是自己率领部队在连续击败几万敌军杀伤上万之后所付出的代价。而仅仅是杀伤了五六百敌军,仅仅收获了不到三百名敌军的尸体和留在一线战场上的伤亡所付出的代价。 四五倍兵力差距的交战,就以平局而收场,除了水上或海上的一些战例,似乎在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史上还从未有过。 这一仗虽然是以新军部队控制一线交战地带而告终,似乎是占了一些上风和便宜,可双方的心态却同战场上的得与失大不相同。 新军的战斗力在战场上依然表现的十分强悍,特别是那令人惊异的神铳手。可在沙定洲等人的眼中,却没有了一连串的失败所带来的阴影。 用整个队伍仅有的望远镜观望着战场的沙定洲对于这支出城之强敌的伤亡损失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当一支队伍伤亡减员达到少则三分之一多则近半左右的时候,除非是守城,否则就是再为强悍的队伍也应该已经到了强**之末。只要再有十倍左右的兵力展开进攻,就算不能一举全歼残敌,也能缴获到不少精良的装备,还有那宝贵的俘虏乃至更为宝贵的信心。 “我们再展开一次进攻吧?这股骄敌竟然还没有退出城内的打算,真不知道但是怎么想的!”沙定洲转变了战前的心态,对回归本阵的沐天波主动的说道。 第1009章 残敌云集 沐天波当然是期望沙定洲出战再见识下那些新军主力部队的实力的,沙定洲如果元气再伤一些,那么自己的后勇军无疑能在西南联军中拥有主导地位。可是他通过刚才的交战却看的清楚:别看这支出战的新军部队似乎伤亡严重到了崩溃的边缘,可很多伤员在危机之下应该也能投入战斗。毕竟新军火器的作战方式,对于体力精力的依赖远不像冷兵器战斗或者列阵火器作战那么大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沙定洲率领本阵所属的三千庸兵前去交战,那么结果是毫无疑问的:那剩余的三百名新军官兵也将以摧枯拉朽的态势如同打靶一样给予沙定洲所部歼灭性的打击。 自己如果所率领剩余的一千余主力配合展开进攻,那或许大有不同。可谁也不能保证这股顽敌在绝境中会抵抗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让自己所率领的精锐元气大伤。 同新军主力部队不同的是:新朝依靠全国的力量有充足的兵源部队和新建队伍的能力,而自己今后即便有这种能力,恐怕成军周期也远不能和新朝相比,更别说双方部队规模之间的巨大差距了。 “敌军刚才的火力和战斗力表现我不知道你看到没有,在敌军拥有不少核心骨干的情况下我们要在进攻中消灭对手。是再杀伤一两成的强敌就能做到的么?我希望我军不要表现的太强势,最好表现的弱势一点儿,等待其他几路大军汇集于昆明府城之前再做打算不迟。.pbx.m”沐天波说道。 沙定洲沉默不言,他怀疑其他的几路突围出来的土司联军会不会赶到昆明城下,而且如果拖延的时间太长,对方在以后不出战怎么办? “不用担心,如果眼前之敌有退入城下一里以内距离的动向,我们就展开进攻。当然如果天黑之前这股顽敌还没有撤退的打算,我们那时发起一次进攻也不迟!“ 刘康没有打算撤退,队伍消耗的待发弹重新填装并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之后,他倒是其他敌军在发起一次攻势。至于可能的影响,刘康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知道:城外这一仗,自己必须大胜。 因此,不仅部队没有向城内撤退,还从府城内调来了一个连群用于加强城外的力量,所有的大概二十名线膛精确射手也都加强到了城外。出战队伍的实力比严重的伤亡损失之前还要强上不少。包括一些轻伤员在内的伤员则在少量辅兵们的护送下撤入了城内。这些伤员在城头守城时可以发挥的效能明显也要比在城外高不少。 天色还未接近黄昏,大概仅仅是下午日头有些明显偏西的时候,远方滚滚的烟尘着适着敌军增援部队的到来。 在先后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有多达万余人左右土司联军残兵抵达到了昆明府城下,主要是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等人率领的队伍。 龙在田算是从过去到现在对沐家还算遵从的亲汉土司,王扬祖与沙定洲则算是同族。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等则最终说服了自己的军队放弃与新军主力部队决战的打算回归各山。 但即便仅仅是龙在田和王扬祖两人的到达,也使昆明府前的土司联军总数重新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左右的规模。相比守军,特别是相比城外的这只新军拥有了几十倍兵力的优势。 如果是寻常平庸的部队,几十倍的兵力也为见得能在这样的敌军面前占得什么优势。但是沐天波则相信:有自己所率领的后勇军参加,那么短时间内拿下昆明府虽然是依旧件没把握的事情,但却多少有了机会。至少歼灭城外这支新朝孤军的机会是有的。 天色有些泛黄的时候,各部联军已经安顿下来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沐天波没有在犹豫,而是简单的布置了对城外这伙强敌孤军的进攻方案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土司联军并不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队伍,虽然龙在田等人相信新军强大的火力,但是各部头目却说什么也理解不了以单列横队匍匐前进进攻的思路。世上临阵冲锋哪儿有爬着走的?这不给对手送人头的战术么? 以方圆一丈左右的散兵阵型稍稍低身子前进,这就是很多人能够接受的极限了。因此在进攻展开的时候,一万五千左右的大军虽然是从三个方向上展开对强敌的进攻,可还是更接近于传统战争意义上的散阵。 在刘康等人看来,那些低着身子缓缓逼近的敌人也不过是稍稍有所漏洞,而且稍微矮一些的墙靶罢了。 三个新军主战连队同样完全展开。如今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面对庸手已经完全不惧拉开每个战士平均间隔大概一丈左右的横队,这样一来就从连绵三里的范围上阻挡住了整个规模多达上万之敌前进的道路。 因为之前那支敌军中所暴露出来如同新军一样作战模式的精锐,刘康没有留手的打算,二十名左右的神射手线膛兵敌军刚刚进入一里左右的有效射程的时候就展开了火力。 敌军从五百米左右向二百米以内逼近的过程中,二十名射手在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展开了十轮开火,二百余发至少精确的将一百七十余名敌人打倒在地,其中不少是气鼓手和明显像是前排骨干的敌人。 这出神入话的火力威胁让本来打算越来越快展开冲锋的敌军在越来越大的压力下不得不只能保持竞走一般的冲击速度。不过,不到二百人的伤亡显然不能就此将来敌击溃。 逼近到二百米以内的时候,四面八方的三千名弓手射来了如飞蝗一般的箭羽。土司各部武装并不擅射,同后金军队的差距不可以里计。也只有一些不到一两重的轻箭才能用三四斗左右的猎弓射到一百五十到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这样的轻箭也就是对无甲的人有一些心理威慑效果。而对于拥有全面防护,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就是命中头手等部位也不会有多大威胁。 第1010章 城外退敌 刘康终究开始对各部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新军所使用的小口径弹丸精度和威力都会有很大程度上的折扣,但是当见到逼近上来的敌人并没有什么像样儿的盾甲防护之后还是下达了开火的命令。.pbx.队伍承受的伤亡不算小,刘康也不想付出更大的的代价了。 三个连军的五百多名新军主力部队手在这个距离上首先展开了一轮试射,当见到在这样的距离上虽然不能保证命中敌阵,但对面还是有足够的人倒下之后,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展开了连续四轮开火。 弹在百步以外的距离上逐步滑坡到只有三四百焦尔左右的能量,有些难以威胁传统盾甲防护,不过前排的敌军四肢依然是弱点,两千数百发弹的射击之下依然有五六百名敌人接连不断的倒了下来。这些火力依然没有给予进攻之敌足够的震慑,却让从远处投射过来的火力大大减少了。 从百步到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大概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各连队的官兵们却把两排燧发排上早已填装好的弹药打了出去,展开了十轮左右的火力。虽然弹丸在这个距离上的威力依然有些不太好,难以破盾甲后再形成足够的杀伤,不过五六千发弹丸的轰击之下还是有近千名冲在前面的敌人倒了在了寻常的弹丸之中。 而在这冲击过程中的一分钟左右时间内二十名线膛神射手又进行了四轮开火,打倒了八十余名似乎是承担着指挥或督战任务的敌军前排头目。.pbx. 从进攻展开到逼近到刚刚能释放投标的距离上,龙在田、王扬祖等人所率领的大军就付出了超过一成的人伤亡的代价,进攻的能量也消耗殆尽了。 更重要的是,新朝主力部队诡异的战斗能力展现在了大部分军队的面前,那些平日里不觉得那些传闻可信的头目们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做为预备队从整个战场的正面展开了掩护火力的时候,龙在田和王扬祖等人不得不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刘康终于没有勇气面对那似乎同新军主力部队一样强大的军队展开全面反击,只是命令线膛射手真对那些暴露出来的卧姿状态下不时冒头开火的敌展开还击。在连续十轮左右的开火中杀伤了至少百余名强敌,并在那些人撤退的过程中又打倒了二三百人。 这时间并不算长的交战,新军主力部队以不过二十余人伤亡的代价将大概一千具左右敌军的尸体和重伤员留了下来,算上不久前的战斗。新军第二十一旅三营累计以不到三百人的伤亡把一千五百余具敌军的尸体留了下来。在新军主力部队的历史上,这依然算是很难看的战斗了,不过好歹不像之前那样有些严重的说不过。 这一次战斗,刘康利用线膛手连绵不断的开火控制了战场的新军主力部队俘虏了大概十五名左右伤势并不算严重的后勇军难以带走的伤员,也多少算是有了一点儿证明与收获。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刘康携带着俘虏和伤员乃至三个连的队伍回归到了昆明府城内,接近一整天激烈战斗的紧张下的疲惫袭来,大多数人在得到了休息的命令后不顾体面的做在了地上。 这一天的出战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理想,部队遭遇了劲敌而没有能够达到歼灭性打击或者哪怕仅仅是击溃对手的目的,甚至能不能将敌军留下来也是很难说的事情了。 刘康和汪涵等人在府内挑选出七八名在审讯方面十分有经验的,轮流负责那些被俘顽敌的审讯。 可刑讯的结果最终却并不理想,这被俘的十五名后勇军官兵很多都是同新朝有过血海深仇的人,似乎还是经过一定选拔的。在他们本身就多多少少负伤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如果动用一些十分严酷的刑罚,刘康和汪涵等人都没有把握把死亡率控制在可以接受的地步。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还有可能让这些人中的至少一部分开口,可在仅仅只有**时间的情况下这十五个分别隔离起来接受初审的人中也仅仅是有一个人虽然没有打算妥协,但似乎还算是露出一些妥协的迹象和门道。 “我们新朝不需要太监,就你现在的状态,我也无法让你品尝到我们新军火针之刑的滋味。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天亮的时候你再继续顽固下去,那么今后你的命运就是至少要忍受几年的折磨,这根本没有多少成本的。“其实负责审讯的人早就已经丧失了信心,不过是为了避免这些人过于嚣张而放放狠话而已。 然而这是,这个不知道姓名的“十一号俘虏“听到这话后还是一改沉默不语,主动开口回说:”我不是什么要人,仅仅是个沐王的亲兵而已,不值得这样的。。。“ 听到这话,负责审讯的人终于眼前一亮,觉得有了些门道,冷笑道:“没关系,我们就当训练了,让新人们练练手练练嘴,在审讯俘虏的时候也就不至于下不去手。我们新朝官家有的是钱,每面撒给灾民的银钱都多达八位,养几个训练对象可不费什么钱。 “你要我怎样配合?如果我一切听你们的,能不能最终满足我的愿望?“那名十一号报着侥幸的态度问道。 “如果最终证明你还算是老实,而且有所建树,你会有后的。“负责询问的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承诺道。 在这旧时代,不少底层出身年纪轻轻就从军的人,最为看重的其实是成家有后,是女人和孩子。就如同出上级的魏长发,或许不是完全被威慑吓倒,却提出了女人与成家的要求。这或许并非什么贪欲或者心有邪念,而是旧时人们朴素的传宗接代的观念乃至不少地方男多女少成家困难的现实所决定的。 天色放亮的时候,城外的敌军已经撤退了。没有了攻取昆明府的任何侥幸心理,而似乎又有一支规模不小的大军,似乎从昆明南面赶来。 第1011章 北逃消息 张海率领大军感觉到昆明府的时候,刘康汪涵等人起初并不知道是张海亲自前来,不过这种阵势的新军主力部队,负责统帅的人少说也是暂编师师长的级别。 新军此时还没有完善的军衔制度,也没有完善的武官制度,一般来说仍然按照番号次序和实力评估的办法确定指挥与隶属原则,近卫部队另论。 比如独立近卫部队营的营长按实力上说超过所有的作战旅,地位也高于所有作战旅的旅长。独立近卫部队的连长则要逊色于一般作战旅旅长的地位。在其他地方属于从属地位。任何一个新军主力的营级单位都要搞于一般意义上的公安军步兵旅,在实践指挥中拥有领导地位。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连则与一般公安军步兵旅的地位差不多,前八旅的主战连队高于多数公安军步兵旅,后十三旅的连队则略低于一般公安军步兵旅。 从新朝五年开始,在整个新军体系基层:春节至整个春季,都会从南京发下一份有关各部队过去一年表现和装备表乃至抽查巡视评审状况得出的“战力与荣誉点数评价表”,“战力与荣誉点数”高的,在隶属关系上就自然而然的按照规矩有所高低。公安军步兵营和新军步兵旅以下各单位的评审则由总原则之下的进行自主审核评定。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张海为了激励各部队的活力避免等级化官僚化的措施之一。 这种制度当然也存在很大的弊端,但正如整个新朝并不成熟的政治权力构架一样:对于一般王朝而言这是一种有危险的机制,而对于在整个天下和军内外拥有旧时的君主所根本不具备的威望还拥有特殊而强大的“秘书机构”的张海面前,这种风险还没有超过可以允许的限度。.pbx.m 刘康做为新军营长之一当年也是青州之战以来的老战士,对于张海虽然算不上熟悉,但还是有些印象的。加上了解很多敌我识别方面的内部原则,在见面之后不久就知道了是新朝圣主亲自率领大军赶到了昆明府。 刘康了解新军内部的一些规矩,没有太多的寒暄客套,而是见面就直言了昨天的事情:“残敌昨天来到了城下,于傍晚前向北逃窜而去了。“ “来敌有多少人?“张海询问道。 “总共大约一万五千人左右。”刘康回答。 “那总共有多少敌人逃了出去?”张海又问。昆明府至少有一个公安军步兵旅,还有一个二十一旅三营。这些部署张海是了解的。在张海看来:即便是比较新的第二十一旅面对像西南土司联军那样的队伍一个加强营群就算谈不上全歼十五倍于己的对手,也应该能留下十倍于己的敌军尸体和俘虏才对. “一共留下一千五百具敌人的尸体,包括伤死的俘虏在内击毙了一千七百人,还活着的俘虏大概七百人。应该有一万两千到一万三千左右的残敌北逃了。” “这些人以马队为主?”张海又问道。 “大部分是步兵,马匹最多不过数百,仅仅供一些头目所用而已。”刘康回答道。 “那他们只是出现在很远的地方,没有来到城下?”张海问到这里却觉得有些部队:如果是没有来到城下,怎么会有战绩和那么明确的对敌军兵力的判断?公安军步兵旅那有守城的责任且不算,新军主力部队一个营群面对一万几千规模以步兵为主的敌军竟然是只能留下两三千尸体和俘虏? “这仗是怎么打的?”张海刚刚感觉到有些气恼,可在这时好象也觉得有些不对。如果是消极避战错失战机,这位新军主力营营长怎么会如此的坦然?想到这里便接着继续询问道:“队伍的伤亡情况如何?“ 刘康也没有绕圈子,坦荡的回答道:“七十五人战死和战伤死,伤亡总数约三百人左右。减员性伤亡大概二百人左右。” “步兵为主的这类敌军竟然能与我们新军主力部队打出个七八比一左右的死伤比?这是怎么回事儿?”此时,张海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诧异了。如果刘康是个把队伍搞的非常糟的不合格军官,应该也不会看似这么坦然。 刘康说道:“大部分敌军的确并不足虑,他们的战斗力水平也就是当年我们征战天下之时明军一般省镇营兵的水平,而我们如今的战斗力条件比当年好了不少,哪怕新建的队伍也是一样。但是那沐天波手下有一支名叫后勇军的精锐也参战了,大概两千人左右的队伍。他们如那大小金川的敌人一样学习我们的作战方式。他们的威力奇大,比一般西洋火铳还要高出一大截,能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威胁我们的全身板甲,即便打不穿铠甲也能形成相当的钝伤。而敌人的规格似乎还要比寻常的单兵小上一号。战斗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携带了十二支早已填装好的弹药进行发射。而且也非常注重野战工事和火力纪律,火器作战的实战表现水准不俗。如果不是我们的待发火器官数更多,还有加强过来的线膛神射手加持,恐怕我们这一个营还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即便是全营现有的实力好象也低于对方,只能勉强处于防御态势了。。。”说着,刘康就把昨天的交战过程大致讲了讲,大概也就一柱香左右而已,没有费太长时间。 张海没有怀疑刘康的话,毕竟不过为了保险期见还是带着人来到了昆明府城城头之上看望了那些负伤的官兵们,也大致的确认了昨天的交战情况。 “我们在战斗中俘虏了十五名敌人的后勇军,有人已经妥协开口了,一些更为详细的情况还在审问中。圣主要不要去看一看?”刘康忽然询问道。 张海则知道此时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事情:“不,不必了。你注意这些俘虏的生存还有笔录的事情就可以。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不让残敌逃出太远。“张海下定决心说道。 第1012章 分路追敌 张海重新集结了休息了片刻的队伍,在做出决定之前还是权衡了一翻:对手拥有一个堪比新军主力营实力的骨干部队的情况下,实际上等于多了三万大军的力量还不止,要想有效压制住对手每一路的实力都不能太为逊色。除了航空热气球部队以外,张海将三千名左右的神射手队伍平均加强到三个主力旅的十二个营群当中形成了十二个左右的营级战斗群,平均每一路都拥有中型航空热气球分队的情况下还拥有二三百人左右的神射手。单陆实力加强到了一千七百人左右的规模。算是步炮骑空特十分完善的战斗群了。 虽然亲卫连还是留在张海这一路身边,不过宋子悦还是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单薄了一些?万一敌军集中主力来袭击我们这一路那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有能多暴露出来的那种敌军模仿我们的较强队伍岂不是要出问题?” “如果在一日的紧急行军中还是找不到北逃之敌的身影,我们将队伍重新集结就好了。当年在北征的时候我们都都进行过这样的多路协同作战,现在的条件和所面临的危险总比那时候小多了。”想到新朝三年北征时的豪气与后来的谨小甚微,张海自己觉得有些担心过度了。 要对付接近两千人的新军最精锐队伍,就是寻常的新军主力旅那都没有把握,就这些西南土司能搞的出在短时间内明显压倒新军主力旅的实力力量?那当然不可能。除非沐家还有西南土司各部很早的时候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可外情部的一些基本资料与情况,张海还是掌握不少的。.pbx. 因为并不确定逃敌的方向,张海首先命令航空热气球部队升空侦察。在特制的十倍望远镜中,还是在昆明府外正北偏东一些的方向发现了敌军大股部队的踪迹。此时昆明府外的能见度虽然不如北方深秋的草原那么好,不过接近三十里左右距离上的景物还是勉强能够见到。十二支队伍以张海所率领的近卫第一旅第一营群为中心,左翼展开六路,右翼展开五路呈一百八十度左右的范围向着东、西、北三个方向展开了扫荡侦察。按照预定目标,在百里左右强行军的情况下每支队伍仍然能够保持十几里左右的间隔距离,不给敌军太大的机会。 而如果那北面三十里外发现的大营不是敌军的诱敌目标的话,每一路之间的距离不过四五里左右,半顿饭的功夫就可以驰援。如果经过一整天的急行军还是扑空,整个队伍就将展开横大宽度上的横队向南急行扫荡。如果这样都能被敌军避了过去,那说明残敌的临战指挥能力的确要远在自己之上,只能等待更多的队伍抵达云南之后展开更广范围内的扫荡了。 其实张海是不太相信正北偏东方向航空队侦察人员发现的那座大营的。不少近卫一旅的新军军官也是如此。仓皇而逃的情况下,又没有太过险恶的地理阻隔,难道说**有余的时间内只逃出了三十里左右的距离?不过在命令下达之后,行动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落实了下来。 见到了张海所率领的队伍那娴熟的指挥和兵力调动能力,刘康等人也不由的觉得新朝圣主更加不可思议与神秘了。也无怪忽当年北征的时候能拥有那么的战绩,几乎在一役之内就把曾经危害千年的北方少数民族威胁扫荡一空。 其实同旧军队打过不少交道的张海还是有些想当然了。此昆明府正北便东方向上近三十里外的大阵的确是沐天波及沙定洲等人所率领的一万两千多人队伍的临时休息主营。并且在天色亮起来很旧之后见到官兵们的状态,沐天波还是决定队伍再休息半个时辰在起程。毕竟经过昨夜半个夜晚的行军还有整个白天的行军和战斗,就是后勇军这样的精锐也着实的有些疲惫不堪。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在远处侦察的少量马兵斥侯忽然传来了警讯:有人似乎看到了远方的天边似乎模糊的有淡灰色气球的身影,那是新军主力部队而且很有可能是最精锐部队的标志。 “全军迅速开拔!向北偏西方向撤退吧!”沐天波感受到了威胁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的对沙定洲与龙在田等人说道。 曾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吃过大亏的土司联军们也知道事态的紧急,从上到下没有像往常行军时那样太过拖延,迅速起营后重整了队伍向北面偏西的方向展开了尽可能快的行军。 所谓尽可能快的行军,在这并不算太好的地面上其实就接近常行军的速度而已。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虽然能够以更快速度急行,但沐天波并不想给其他各部留下自己的队伍似乎有些贪生怕死要把其他几家留下来做垫背的打算。 以望远镜亲自向后光望的沐天波等人也发现那远处有些模糊的热气球身影更近了一些,似乎敌人以更快的速度在接近自己。但并不是所有的热气球都在追击自己,比较变的清晰的也就是其中的三个左右。 这时候负责侦察的后卫也赶了过来传来了有关追兵的消息。 “报!后面的强敌至少有七路以上,每一路看烟尘的样子都在一两千人左右的规模。不过正追向我们的仅仅只有一路敌军。我们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在三里左右的方向上稍做侦察就翻了回来。“ “知道了!“ 沐天波并没有责怪那些负责侦察的精干们不敢靠的太近,毕竟昨天的战斗给不少人的印象都太深刻了。 “我们继续全速北进!看看那些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究竟能追多久!”沐天波打气般的对众人说道。 昨天的交战使得沐天波对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多少有了些认识,仅仅不过五六百人就那么难缠,在有那传说中的气球加成的情况下。自己所率领的队伍就是加上那几位未见的靠的住的“友军”也未必面对千人以上的强敌有胜算。 不过如果这些人如果不开眼的追上一天**甚至更久,而他们的这几路队伍也因为不确定自己所率领队伍的规模而越来越分散的话那或许倒是有一定的机会。 第1013章 运动歼敌 昆明府以北的路并不好走,即便是西北的大道上也是如此。.pbx.m更不要说为了发挥自己的优势和应对特殊的情况,沐天波等人所走的道路偏离直通寻甸等地的大道。 在这样的山路上携带着不少的辎重行军,即便是对近现代队伍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考验。整整一个白天接近九十里左右的强行军,近卫第一旅一营群的队伍凭借着优良的体力优势才在黄昏似乎刚刚来临的时候逼近了沐天波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不过此时,临近的第二和第三营群与新军主力则拉开了至少十里左右距离。 沐天波权衡了很久,感觉的战机还是来了:如果被这股强敌穷追不舍,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可能连寻甸地区都无法安时抵达,更别说前边还有崇明县城的伏兵等意外情况了。给予这股冒抽头来的强敌一次迎头痛击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他也知道让其他几部停下来阻击这股追来的强敌根本不可能,只能自己做表率。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此时沐天波手下拥有战斗力的骨干队伍大概一千七百人左右的兵力,同最近一股前来的追兵兵力大致相当。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它决没有以这一千七百人的兵力去对抗几乎同等兵力新军主力部队的想法,特别是经历了昨日那一仗后,可是在来前的追兵竟然在这样的山路上多走了近二三十里山路的情况下,即便是凭借火器作战,那战斗力和状态也必然是大打折扣的。.pb.m至少以步兵为主的追兵不太可能展开有效的追歼作战,而自己的队伍为了照顾其他那一万几千人,体力上还留有很大余力,就算战事不利,也应该有足够的机会。 因为来敌的援军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没有打算依托山头进行防守或伏击,因为那必然隐瞒不过来敌的前哨。而对手如果发现自己依托山地防御或设伏,就很可能等待不远处的援兵了。 几千人的队伍在没有完全展开的时候还是十分有利于指挥的,沐天波直接对手下的队伍说道:“来敌的消息我都没有欺隐大家,如今十多路同我们人数差不多战力也更强的队伍正向我们撒开大网穷追不舍,我们继续逃下去的结果就只能是失败。如今只有与前来的强敌决一死战才可能有一线生机,愿意给着我搏命一把的随我来!“ 说着沐天波拖下了身声的铠甲,如一般的士兵一样带上了一捆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准备带领众人同前来的强敌绝一死战。 如今的“后勇军“在经历了昨天的教训之后竟然放弃了大部分铠甲。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战,包括沐天波在内的不少人都发现:那性能并不算怎么突出的铠甲在很大程度上是累赘,还不如省下铠甲的重量能够在行军的时候多带些火器加强战力。 “主公不能亲自上前,也无需这样。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也早就想同这些强敌决一死战,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无所顾忌的猖狂下去!“旁边一人说道。 沐天波在指挥的天赋与领悟力上还是比一般的人略强出一些,他知道在双方都是这种新朝开创的特殊火器部队的情况下,防守的一方明显要比进攻的一方占不少便宜,哪怕很简单的野战也是如此,这同传统冷兵器交锋是有些不同的。因此当队伍在又翻越过一道山岭的时候,他命令队伍在山口处的丛林里集结待命,准备对穿过山口的追兵一次迎头痛击。而如果敌兵不来,沐天波也已经想好了:那就再寻找战机。不能在这里久战而陷入多路敌军可能的包围之中。 沐天波主动留下来迎敌的决心也算是影响了一些人。龙在田决定留下一部分人助战,沙定洲等人也是如此。不要说龙在田,就是沙定洲也觉得如果就这么装做看不见的独自撤退的话,那么整个西南联军可能就有瓦解的趋势了。沐天波做为有重要影响力的人物还是不能轻易出问题的。 当然,并不是谁都能站在这么高的角度看问题,王扬祖早就失去了对抗新军主力部队的信心。再他看来:就算是被打散落草为寇,也比葬身在此处强的多。就算是留下一部分人去助战那也毫无必要,那可能会让不少的部下离心离得,在可能面临大败的情况下这就更无必要了。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虽然规模并不算大,不过在这有些复杂的山岳丛林一带还算是小心谨慎,在经过一些山口要道的情况下都会事先派遣先锋占领高处并侦察。 当通过空中的热气球发现不远处的敌人已经躲避在山岭另一面的丛林之中集结起来似乎要对通过山谷的第一营群官兵展开袭击的时候,就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并在前锋占领了山岭高处的时候让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航空分队的人已经够辛苦的了,让热气球降低高度准备对那些躲避在丛林里的敌群展开一次火力准备看看情况吧!“张海在知道了航空分队的确信后也没有多犹豫。 因为风向还算比较有利,所以航空分队的官兵们这一路上虽然疲惫不堪,但还算是能跟上在山路上强行军的官兵们。中型热气球一直在空中保持着战备,并借助风力和地面分队的牵引车保持着前进。 命令下达之后,通信联络与作战十分娴熟的航空热气球迅速在牵引之下逐步下降高度,并借助风向逼近到距离敌人埋伏的地点不过二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 在这个距离上,窜射的弹丸已经有可能对热气球产生一定的威胁了,但勇敢而富裕有经验的航空热气球上的侦察员兼驾御着并没有从敌群中发现有威胁的非单兵火器,所以迫近到七八十米左右的高度和二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准备展开火力。在这样的距离上,普通火箭的火药还未燃尽。虽说威力效果上会打上一定的折扣,可也有很大的概率能够点燃敌军所隐藏的那片丛林。 第1014章 运动歼敌(二) 为了更有效的指挥队伍并在合适的时候展开冲击作战,沐天波率领的一千七百名“后勇军”核心官兵加上其他各部做为战勤准备来增援作战一共三千余人基本上埋伏在了方圆不过百米左右的范围内。 在旧时时代的战争中,这个战术队形只能说十分正常,算不上有多么密集。不过为了防止可能的危险,后勇军军官们还是尽量命令士兵们匍匐在地并尽量躲避在树木与凹地之处来防止危险。 幸好这云南中部高山初冬的季节已经过了蚊虫肆虐的季节,潜伏中的后勇军官兵没有发现有太多被蛇虫叮咬的迹象。 当发现赶来的新军在山谷口的两侧派遣先锋占据了制高点之后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沐天波等人的心不由的忧虑起来。 “快看!敌人的热气球似乎逼近过来了!”这时候沐天波身边的几名亲兵有些惶恐的说道。了解不少东西的身边人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新军的这种热气球是能展开攻击的。 沐天波没有犹豫,哪怕冒着部队暴露和消耗火力的危险,他也迅速下令队伍向那远处的热气球展开射击。 短时间内猛烈而密集的火力一下就从树丛里冒了出来。其实新军热气球分队的驾御者,特别是配属给近卫第一旅一营的热气球分队来说也是一名有知识和经验基础的人。他能够从望远镜里依据敌军所持有火器的规格大致判断处敌军火器威力的上限。.pbx.m在包括新军主力部队很多人的认识中:那些前明残余的火器工艺能力有些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其中从大小金川等地缴获到的最为精良的火铳,也不过是和西洋人的火铳差不多的水平。只要是用熟铁而不是优良的钢料来火器,那么有威力的火器威胁距离就终究是有限的。 从十倍望远镜的观察来看,敌人所拥有的火器规格并不比寻常最好的西洋火铳强多少,那么按照一般测试的结果,此类火器在平地最大的威胁距离也就是三百米左右。这个距离上的弹丸已经可以称之为流弹了,而要去射击三百米距离还有一定高度的目标,就是面对无甲并且只是多穿了一些衣服的人,都未必能够保证入肉见血。 可热气球上的那名有经验的士兵还是忘记了新军主力部队相比一般火铳一个重要的不同:那就是以牺牲寿命为代价最大限度的挖掘潜力。如果敌方也这样做,弹丸的威力就会提升一个层次。在三百米以上的距离上也没有什么地面作战的实战价值,可是向空中目标集火却是很有威胁的。 沐天波手下的官兵们只是粗浅的了解一些弹丸规律而已,并没有给单兵安装什么标尺,也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接近齐射的猛烈火力打出的一千五百余发弹丸面对中型热气球那么大的目标在三四百米的相对距离上有九成五都没有命中,而是从热气球的下方呼啸而过。但还是有七八十发弹丸像霰弹一样在第一时间命中了整个中型热气球的吊篮和气囊。 在这个距离上,七八钱重的重弹丸已经成为流弹,弹丸速度不过和好一点儿的**箭或者投石索发射的轻小石子差不多。不过累计七八十发弹丸的命中还是使热气球瞬间下沉了很多,倒喷出来的热浪险些让火苗吞噬了整个吊篮。整个中型热气球虽然没有被瞬间摧毁,但也向山坡急速的**下去。 如果此时的高度不过一二十米,那么热气球或许仍然能够安全着陆,如果在数百米的高空,那么还有可能重新调整。但热气球从七八十米的空中下沉**下来的时候降落时的速度已经远算不上安全了。 机敏的驾御者虽然负了轻微的烧伤,但还是在关键的时刻从吊篮里跳了出来摔在了山坡之上向下滚落下去。这不可避免的要负出很可能重伤的代价,但是比被燃烧起来的热气球包裹还是好了很多。 这似乎是新军热气球第一次在战斗中还没有发射多少弹药的情况下就战损了。燃爆的火箭猛烈的暴裂开来,不少火箭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成功的击落了那空中曾经有些神圣之感的气球让后勇军的官兵们有些压抑和胆怯的心态改善了不少。 不过新军的火力准备似乎并不因为航空热气球的**而出现问题,早已经把备用的百虎齐奔箭架设在两头山坡上的炮兵连和辎重连官兵们直接用备用火箭向敌军藏身的树林展开了火力。 四十多个百虎齐奔箭火射发射箱中的四千支火箭在短短的一瞬间句被发射出去。因为之前潜伏的敌军因为向天空中展开的火力而暴露了大致的位置。这四千余支火箭中的七八成都飞入到林中。 没有了几百米高度的加成,这些火箭的威力大打折扣,几乎同前明时代的百虎齐奔箭没有什么区别。可后勇军为了携带更多的待发铳火力也没有身披像样的铠甲,爬在地上的人们包括一百**十名后勇军官兵在内的近三百名敌兵在这从高处飞落的火箭火力下伤亡。一些火箭在抵达目标的时候火药没有完全燃烧干净,喷吐出的烟火也点燃了树林中的很多地方。 这时的沐天波等人因为低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备用火箭火力而让几千人的队伍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境地,可在这样的时候,也只有两种选择了:逃,或者与强敌决一死战。 沐天波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了让部队继续向北逃往另寻机会,而不是在这里与强敌硬拼。因为他了解:这种全新的战争方式一旦被迫向掌握地利的对手发起进攻,将面临多么不利的形势。 张海所率领的队伍更为自信,顾虑也更少些有。因为火力体系更为完善的新军精锐有信心在步兵展开冲击的时候不给敌军以有效展开防守火力的机会。 利用备用弹药的火箭袭击又持续了一阵,三百余名敌军在穿林而过的箭雨下伤亡,其中包括一半左右的后勇军官兵。 第1015章 运动歼敌(三) 前所未有的压力面前,不少本来就是留下来打个吆喝的其他各路土司联军留下来的人没有组织的向四面八方溃逃而去。.px.m 而沐天波所率领的后勇军官兵在这种情况下的表现还是让张海高看了不少。这支经过战斗减员仍然有一千几百人之多的队伍没有在巨大的火力威胁面前集中突围,也没有选择四散溃逃,而是自动的分成了七八路,每路大概连规模左右的力量向着北面不同的方向非奔而去。不少打完了的支甚至相当部分的辎重都被直接丢下了。 这只在西南山地成长起来的队伍虽然在兵源选拔和体能上同张海率领的近卫第一营群有不小的差距,不过在登山钻林等方面的能力上却毫不逊色之。 张海没有犹豫,迅速下令配给第一营群的二百名神射手向着不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敌人展开了火力。短短不过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就打出了两轮火力四百余发。 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射击运动中的目标,即便撤退的敌军是以连为单位展开撤退的,有效的杀伤效率还是达到了三成左右。在精确的火力压力下当场就有最前面的一百几十名后勇军官兵被打倒在地。 炮兵连负责观望的炮兵侦察员也早就用望远镜发现了这些蹿出树林的敌军似乎没有携带像样的铠甲,就命令炮兵以寻常火绳弹丸大小的轻霰弹对远距离上的敌兵展开射击。 就算是三斤弹左右的轻炮一次也几乎能将六十到八十枚左右的轻霰弹发射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pbx.m 在这样的距离上,已经根本谈不上什么精度,能保证大部分的弹丸飞到方圆一公顷左右的区域上就算是相当不错了。十二门轻炮接连不断展开的两轮火力打出了近两千发弹丸,虽然没有组织分成多路的敌兵溃逃,也还是稍稍迟滞了下敌军的撤退。 而在这个时间里,近卫第一营群步兵主力还有随行的神箭手和神射们也早就开始了向还没有逃过山脊的敌兵展开了追击作战。 张海也没有闲下来,再次在身边几个亲兵的帮助下不断以一石二斗力上下的战弓速射远处逃亡的敌兵。 在上万人的作战中,张海个人的武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并不明显,但在这种千人规模的交锋中,哪怕在并非能够精确命中的距离上,连续百余支箭只能杀伤几十个人的情况下也遏止住两两三股逃敌翻越另一山岭时的通路。 跟随队伍的线膛手再次将敌人纳入火力范围的时候也展开精确射击,虽然这样的运动交战对精确射击很不利,不过还是尽可能多的遏止了逃敌向四面八方山岭逃散的可能。 就在张海率领的第一营群也展开队型在两三里的战线上展开对逃敌的追击的时候,一阵猛烈的火力忽然从第一营群的背后袭来。那是埋伏在树林里的一部分后勇军“死士”以自身做为命运难料的弃子为代价展开的攻击。百余名敌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上千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打了出去,在张海所率领的精锐连群方向上,至少有近半的人被猛烈的火力命中,张海也不可幸免的成为这股伏兵袭击的重点,右肋如同挨了重重一拳般。不过因为张海身上的铠甲标准还要超出寻常,加上厚实的身材才没有在运动中被当场打倒。 连群之中被命中的战士大多也不过是负了轻微的钝伤而已,可还是有四五十人丧失了快速追击能力。这使的张海最终不得不停下对残敌的追击。 恰恰就在就在这时候,整个第一营群的后面有二三百规模的马队以不顾一且的速度逼近过来。 在敌我识别方面,新军主力部队还是颇有一套体系和原则,因此援兵的赶到并没有让张海误会什么。 远放的热气球也逐渐逼近过来,不过在这种复杂地形环境双方阵营也不是十分明晰的情况下空中的热气球也不敢以火箭展开远距离的袭击。 “看残敌这速度,剩下这千把规模的残敌可能最终还是会逃散啊!”张海不由的有些遗憾的说道。 尽管自己这次出征以来已经尽可能的保持果断的作风,不再像之前那样保守。可张海却也发现,自己在临阵指挥方面需要提高的地方还有很多,并不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将才。 “圣主不用担心。不久前热气球从空中**的时候,临近的队伍都十分担心,正以最大的速度从各个方向赶了过来。派向前面那道山岭之前执行阻敌任务的精锐也有。”亲自负责近卫一旅第二营群的宋子悦回答道。 听到这话,张海以及身边不少有所紧张的人心也松了下来,开始在两道山岭之间内谷地从林间搜索负伤的敌兵以及还打算顽抗的残敌。 七八百名被火力留下来的后勇军以及数百具其他土司联军中已经有不少人成为尸体,不过近卫旅第一营群及赶来的其他两路负责增援的先锋没有敢怠慢,发现躺着不动的敌兵,通常是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之外就以线膛精确瞄准后补上一看看动静再向敌军可能存在的方向逼近。 搜剿残敌的工作也并非一帆风顺,大部分负伤的敌兵都选择了顽抗。这七八百人规模左右的敌兵中最终只有五十人左右被俘,其中没有严重负伤或者只负了轻伤的不到三十人。 不过对于审讯颇有些经验的宋子悦来看,这个数量的俘虏也已经够了。就是他见过的最为顽固的人群,严刑与利诱之下短时间内至少会有不少于半成的比例最终妥协,更硬的没见过。 在张海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打扫战场的过程中,第二营群与第三营群的主体终于在经过拼尽全力的急行军之后赶了过来。在张海的指挥下,赶来的援军仅仅是喘息了片刻就向敌军溃逃的方向追击而去。 就在近卫旅主力队伍一部打扫战场,而大部向逃敌展开追击的时候,负责堵截与迟滞逃敌的先锋们同敌兵在第二道山岭的北面激烈的展了开来。 第1016章 弓手铳手 临近的近卫旅第二营群与第三营群一共配属了五百名神箭队的成员和二百名线膛手,所拥有的马匹数量也差不多是这个输。 在发现张海这一路的航空热气球出了问题之后,这些配属过来的直属近卫力量在短暂的联络之后就布置了任务从各个方向上对第一营群展开了最快速度的增援。 山岳地带于马匹是十分不利的,这些神箭队和神射手部队虽然也大多接受过马术训练,但毕竟不是专职的骑兵,在前进的过程中费了不小的功夫才赶了过来。 其中大概有二三百人沿着道路直接增援过来,二三百人从东侧和西侧包抄可能的敌军。大概马术最有突出的二百名神箭队官兵依托空中的航空热气球带来的侦察优势和指挥,直接从山间穿过了第二道山岭,迅猛的对溃逃中的敌军散兵展开了包抄。 这时候的一千余名逃敌已经分散成五股二百人上下左右的队伍,为了最大限度的拦截住对手。最先赶到的二百神箭队官兵也只能分成四十人左右的排战斗群拦截这些以连为单位展开逃跑的残敌。 在这样复杂的地形下包抄过来的新军主力部队马队让逃亡中的不少后勇军官兵起初感觉到压力与震撼,可是当发现那些新军的主要攻击方式不是那种令人胆寒的“神铳”也不是可以密集发射的排铳,而仅仅是普通的弓手之后就并没有多么在意。而是直接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在马队逼近的时候提前展开了射击。 不同于寻常的火器部队,后勇军的各连虽然在溃败之中,但是在运动中展开的反击火力依然少有瞎打,猛烈而精确,几乎在瞬间就让三四十名跟过来的神箭队成员因为马匹靠的太斤而被展开了火力的铳从远处打落下马。.pbx. 幸好因为地形的复杂,马队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加上优良防护使得落下马的神箭队官兵也大多没有遭受严重的负伤。 多次的战斗已经让久经训练的神箭队中的不少官兵有了战斗的意识和状态,在大部分人因为紧张和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些心理素质十分突出的弓手以弓箭向七八十步外的敌群展开了弓箭火力。 神箭队的官兵们在训练场上已经可以做到精确的命中百步外的仿人靶了,并且在运动射击和对抗开弓方面也有不少的演练。不过这时候以连为规模的后勇军也显得十分分散。除了最初一轮交锋中神箭队官兵们射出去的七八百支箭杀伤了超过一成的逃敌之外。当敌军在七十步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卧倒并展开猛烈的火力还击的时候,箭矢的命中率一下就降到了平均三四十箭甚至更多才能杀伤一人,这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逃窜中的后勇军各连规模的队伍放弃了铠甲,几乎中箭就能杀伤的情况下。 实战中远比训练场上命中率下降了一个级别的实战效果让原本不少有些心高气傲的神箭队官兵感觉到一丝压力,也感觉到一丝气馁。 可是对于此时的沐天波还有不少后勇军核心军官骨干来说,那二百名来敌射来的箭支给人的感觉却是恐怖和令人震惊。 在旧时代,就是能够进行队列火力战的火器部队在开火的时候往往大部分人也是盲目射击。弓箭手在临敌的时候往往更是匆匆把箭射出去了事,甚至很少有人把弓拉满,射出去的箭因为威力和不注意箭道的问题往往在对射中有十分之一能命中对手的阵列,累计能造成一两成的较轻杀伤,那就已经算是相当合格的弓手了。 可眼前这些弓箭手们,在这实战的战场上大部分人竟然能够发挥出不逊色于靶场之上差多少的精度。而个别射来的箭支除了射程不太远外,在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竟然和那种新朝的“神铳”一样精准,甚至可以有效对趴在地上的人“点名” 后勇军也是一支优秀的队伍,不少人在卧倒在地上之后轮番用最后剩下的七八支填装好弹药的展开谨慎而又密集的火力。 虽然在射来箭支的威胁下精度打了折扣,可能够战斗的**百人还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打出了五六千发弹丸,已经将队形散的十分开的神箭手们至少有过半的人在战斗中被袭来的弹命中打倒在地。 幸好神箭队的官兵因为负重不算太重,每个人身上的铠甲都十分精良,尽管后勇军所使用的威力比寻常的西方还高出一大截,但在六十步以外的距离上也仅仅是诸如血包或肿包一类的钝伤而已。彻底丧失战斗力和关键地方被打的轻微骨折的神箭队士兵大概只有十五六人而已。 沐天波已经十分清楚的看到了战场上的形势:后勇军的优势在于短时间内的火力十分猛烈并且占有人数优势,而如果已经填装好的弹药消耗一空陷入与弓箭之间的对射,整个队伍必然将处于严重下风。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精良的火铳就算不依赖实现填装好的火药,以优势的兵力同弓手对抗应该也不会怎么吃亏才是。毕竟弹丸的威力和威慑力乃至不可躲避性都不是弓箭可比的。可是:双方防护上的巨大差别让相比弓箭最重要的优势大打折扣,甚至反了过来. 在看到从近处到远处的各连群一开始有些打的那些弓手难以有效发挥的猛烈铳火力有些稀薄的时候,沐天波直接用平时很少用到的烟号向个连发出了迅速展开冲击和反击的命令。因为在这样的情势下,继续卧倒在地同对手对射无异于自取灭亡。 数百人的喊杀声已经不像两军交锋时的全面冲击时那样动人心魄,但是伴随而来仍然断断续续铳火力已经给神箭手们带来了越来越严重的威胁。 不过神箭队里仅仅一成左右正常发挥的箭手乃至两三成左右有效发挥的箭手仍然给出过来的敌兵巨大的杀伤威胁。 在短短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弓手们一边退步一边放箭平均每个保持战斗力的箭手至少展开了八轮开弓。 第1017章 骨干士兵 冲过来的敌群躲避能力显得比对射的时候差了不少,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因为敌军冲击中距离难以有效确定,更难以有效确定高度提前量瞄准点使不少箭支落空,但是随着射手们逐步进入状态,在冲击之地逼近到二三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还是遭遇到了巨大伤亡。.px.m至少临战中还算靠谱些的五六十名射手就杀伤了两百名左右冲在前面的对手。 倒下的个别敌兵也很顽强,以仅有的填装好的弹丸展开射击。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神箭队们身上那新朝最为精良的轻型全身甲还是当不住那透支寿命装要的,数以百计的弹丸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神箭队官兵被打倒在地,其余的神箭队官兵则迅速溃散开了。 有些兴奋的沐天波没有命令这剩下来的人继续向那溃逃中的神箭队官兵展开冲击,因为他十分明白自己这所剩不多的队伍所拥有的处境:溃逃中的敌兵一定有一些战意还算坚定的人。如果等这些人反应过来缠住消耗了大部分弹弹药的后勇军,那么战局随时有可能反转。更不用说这里随时有可能有新的追兵敢来。 的确如沐天波所料,见到敌人开始撤退下去,虽然赶过来的神箭队官兵大部分还心有余悸,但临战中发挥尚可的精干则逐渐进入了状态,开始同对手游斗起来。在五十步到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追着来袭的敌人展开了弓箭。 运动中的射箭精度大打折扣,不过因为新军主力部队类似的对抗训练并不算少,而且官兵们的射术基础本来很高,还算能在战场上有效发挥战斗力的二十余名骨干射手在追敌的一分钟左右时间内又接连射出几百支箭将上百名敌兵射到在地。.pbx.m当敌人跑出半里左右的距离明显超出弓手射箭范围的时候,后方的战士就有人把马牵来。配给神箭队的马匹大多也在演习场上接受过严格训练,在敌军溃逃的情况下仍然能够有效的追击。 模拟新朝火力体系建立的后勇军有着种种的优点,但在消耗了大部分填装好的弹药的时候面临“准骑射”追击而自身又没有多少铠甲的时候劣势就完全尽显出来。 一般来说:即便不依赖事先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威力和射速合格的滑膛在散兵对射中并不会比骑射手或步弓手逊色多少。不过这却有两个前提:第一双方都是很普通的士兵,弓箭手发挥不出多少精度优势。第二双方的防护水准一样,手可以给对手巨大威慑。 面对新军费巨大本钱选训而出的神箭队官兵,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企图重新填装弹药展开还击的敌兵在有效射程上于短短二十秒内就有几十人中箭伤亡,大部分企拦截追兵的敌兵也遭遇到了不小威慑。 溃逃中的敌兵不得不集中人手展开了还击,上百发重新填装好弹药的轮番射击之下,不少的马匹被打倒了,可做为骨干的二十余名神箭队官兵却没有退。 骨干们英勇的表现也带动了不少的人不断的以马匹赶了过来加入到对逃敌的追歼作战中。虽然还能够有效作战的神箭队官兵人数减少到不过一百多人,面对溃逃中的敌人兵力上也是处于明显的弱势,不过却迟滞了逃敌多达近十分钟之久。 在这个时间里,后续赶来的三四百名神箭队官兵还有数十名线膛手骑着马在复杂的地形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过来并从两侧追上了对手。还有上百人越到逃敌的前面展开了弓箭与线膛火力。 如果这个时候的逃敌还携带有不少填装好的待发火器,那或许面对兵力并不算优势的追兵还算有逃出升天的机会。可是在这个时候,沐天波及其手下的大部分官兵都已打光了待发弹药并陷于绝境之中。而如果展开排队毙式的作战方式?如果己方也有像新军精锐那么优良的铠甲那或许还可以一试,或者如果敌军这些弓箭手乃至箭支本身都是些寻常货色也未必占下风。 可是经过这一连串的战斗,沐天波已经很清楚的明白了这些看似装备没有多么袭击的弓手还有那些特殊的铳手们拥有怎样可怕的投射能力。 沐天波在战斗指挥上还算是头脑灵活,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也十分的清楚队伍突围也已经没有多大把握了。没有足够铠甲的后勇军剩下的这些官兵至少绝大部分肯本不可能逃的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沐天波出人意料的对身边几个亲兵和传令兵喊道:“让附近的官兵们投降吧!” 亲兵诧异于沐天波的决定,沐天波解释道:“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沐天波最终率领百余人的队伍向不断追赶而来的新军主力部队投降,临近其他地方不到两百人左右的队伍最终也在却说下投降了。 不过还有很多后勇军官兵因为在溃逃的时候散的太开,而没有受到投降的命令。在抵抗中不段被赶来的神箭队成员和线膛神射手们所射杀。 就这样,最终剩下大概四百名左右的后勇军官兵投降或者被俘。随后赶来的张海乃至宋子悦等人都有初步的了解,清楚这其中沐天波本人的决定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否则的话,这些顽固而坚韧的强敌在被全灭的情况下最多也只会有几十人因为装死或者负伤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俘虏。 而且:有核心人物投降的情况下,也就无需要费太多的时间和太大的精力用于审讯与审讯信息判读,能够得到的消息也或许更多一些。 在经历了一短时间的连续追击作战之后,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张海初步的了解了前锋部队的作战过程后没有决定等到过年春节前后的时候在授予那些表现最为突出的官兵英勇勋章,而是在当下就举行了战地的简单受勋仪式。张海对在战斗中表现异常突出的战士们并不吝啬的赞赏道:“正是因为在第一次战斗中有了这样的表现,神箭神射队伍才第一次拥有了灵魂。“ 第1018章 辅兵反思 这场崇明县附近的追歼战斗算是近卫部队自新朝三年以来进行的一场较激烈而高强度的交锋了。.px.m 歼敌人数不算多,而且还让至少上万其他性质的敌军最终被逃,但张海及身边的核心队伍彻底歼灭了一千七百兵力规模左右的强敌。这些敌军的战斗力,在很大程度上至少不逊色于三五万兵力的大股敌军集团了。 包括神箭队和亲卫连在内的新军最精锐的部队在战斗中也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还有一部航空热气球损失,负责操控热气球的人虽然没有牺牲,却也付出了重伤残疾的代价。 在夜晚的休息之后,宋子悦心有余悸对张海说道:“以后类似的战斗,圣主最好还是不要亲自犯险了。尤其是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追歼敌军而把核心的队伍分的这么开。。。” 张海回想起过忘的一些战斗指挥经历,也不由的反思起来:自己在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如架空小说中的主角那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实际上,被俘的沐天波相比自己,其实指挥临战才能要明显高出一大截。如果不是自己占有航空热气球侦察能力上的优势,也不是拥有这么多不惜成本与代价选训出来的精锐军队,让自己率领一般些的部队同沐天波交手,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追歼战斗中,新军主力部队兵力不足的问题还是暴露了出来。尽管这次出动的主力部队大军多达近十万。可因为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整个西南地区上千年乃至更久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作战任务十分沉重,没一路的兵力都有些匮乏了。.pbx.m 在这个时候虽然没有问“我们的公安军难道只能守城么”之类的问题,不过张海却也清楚的感觉到:新军公安军队伍的战斗力到了必须有所改善的地步。而不能只是指望这些部队的大多数人只能起到守城的作用,甚至有的时候守城都有些不保险,需要另抽新军主力部队去压阵。 张海休息的时候沉默了很久,才问身边一名负责通信联络,也跑不不少外勤的亲兵道:“这几年来,在整顿公安军队伍方面不论是硬的手段还是软的手段,我朝都做过不少的工作。可为什么大多数队伍还是不尽如人意?” 张海其实知道为了彻底摆脱旧势力的影响,新朝整个统治集团几乎是全新建立起来的,而且十分的不完善。州县一级的权力比起封建时代的县令要大了很多。几乎相当于军政一把抓的封建领主了。可州县与州县之间实际上又并不相当于承担无限责任,要时刻提防竞争吞并的“国王”,一定程度上的腐化驱动力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张海还是觉得有些过了。不论从哪个角度上讲:那些新军主力部队队伍里原本十分优秀而可靠的人去做地方官而且还都是没有太大家族势力背景的人物,捞些好处也就罢了,怎么在十分严密的监视和威慑之下,大部分公安军的质量始终不能超出旧军队的范畴? 对于这个问题,那名经常跑外勤的亲卫连战士倒算是还有自己的一些理解。他能胜任这项工作不仅仅是因为为人可靠,也是因为在认知能力上算是较突出的一个。 “回圣主:就我的看法来说:虽然我新朝的财力十分充沛,自从去年以来从县一级的地方官到各公安军县营粮饷远非过去那些二三流的旧军队可以并论,但是我新朝在抛开了并清洗了大部分旧胥吏阶层之后,很多地方就只能用守城的官兵去做一些城镇乃至乡村管理方面的事情了,包括税收与治安等等。驻扎在这城中又承担这么多的社会职能,就算上面对战斗力十分注意,很多时候也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训练来保持基本的战斗力。但队伍的朴实程度,就不能同那些封闭化条件下的年轻人队伍相并论了。。。” 张海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如传统的旧王朝一样,甚至还有所不如:新朝至今还没有必要的行政开支这一项目。而吏员阶层的行政开支即便是在后世的西方现代国家也有不小的规模。 似乎是见到张海有些忧虑,身边的那名亲兵回道:“圣主也无需太过忧虑,虽然这种事情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到公安军的战斗力。但是就我在外面所了解的情况看:不要说队伍内的人,就是如今二线省份的不少市民乃至一线身份的不少乡野之人也都明白:圣主的信息渠道绝非山高皇帝远的旧时。再加上我们还算充足的军费,这些从队伍内划拨的变相吏员倒还是没有唐宋以来旧的吏员阶层那么大的问题。至少在民间的风评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太坏。而且也没有给社会经济带来太大的负担。我不知道在圣主了解的奏报当中是不是这样儿的。。。“ 张海相信包括李千兰在内的女孩儿们,回想起自己了解过的不少总结,也能大致清楚了个大概:公安军队伍中的弊端虽然还十分突出,但如果同新朝四年刚刚建朝不久的时候相比,已经算是好多了。对队伍的战斗力虽然有影响,但至少暂时还不成为一个负担。 “今后的作战中,我们除了有战斗力的新军主力部队还有像你们这样的精锐,也应该有不少更强有力一些的公安军野战部队。至少能对敌方拥有明显的战斗力优势,而不是一面临以少临多的风险就只能守城。。。“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似乎想起了后世不少古代架空小说里穿越者主角军队的常见形象:全身板甲,却又使用带刺刀的火绳或燧发,临敌的时候采用类似七年战争时代欧洲“排队毙”使的经典战术方式同对手交锋。还拥有不少性能还不错的轻炮等等。 而自己所率领的队伍充分利用了核心队伍还算突出的战斗力与实战表现走出了一条新路。 但现在来看:这种“排队毙“”队列火力战“时代的队伍倒不失为公安军野战部队向前进步的一个方向。这种拥有对对手一定战斗力的辅助部队至少可以更有效的执行主力决战以外的任务。 第1019章 试点新军 天亮后,张海所率领的大军没有费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并不算太远的崇明州。崇明州实际上是个县级别的单位,城墙不过几里而已,人口也如这时代一般县城一样不过千把户数千人口。张海所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还有不少的俘虏就是驻扎在城内外加城头挤占民房也不可能驻的下,索性就在城外展开了扎营和工事作业。 不过因为崇明州近临民族地区,距离昆明府也不算太远。再加上战前的准备,储备的粮食足可以供五千军民一年有余或者三四万规模的大军一月左右的。加上昆明府的积蓄,将这里做为一个展开最后攻势的集结地在刘洪涛看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云南广西一带的战事已经持续了近一月左右的时间,按照现在传过来的情况看:广西境内的主要残敌在大规模清剿之下已经很少在有成规模的活动。而云南的敌人经过西路和中路一小一大两次大规模反扑的接连失败,损失兵力十多万人,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大规模战争能力,甚至有不少的联军武装在我们的压力下不得不放弃了中南部乃至西部盘踞到了云南中北部一带。。。“军议上刘洪涛对张海说道。 “就是不知道四川境内的情况怎么样儿了。“似乎想到了,刘洪涛有些忧虑的说道。 为了以最短的时间内在十分复杂的地区取得清剿的决定性成果,同时也为了防止民族地区势力向境外大规模逃亡,在进攻中新朝绝大部分核心主力用在了云南广西境内的清剿上。.pbx.m 在大环境下,四川境内的民族武装极有可能发生不稳,特别是考虑到在新朝:四川因为是距离新朝统治中枢最远的地方还是很多失踪叛逃之人的聚集地,这就更让张海有些忧心。 张海最初的时候并不担心四川的潜在敌对势力闹翻天,这种事情新朝四年的时候就出过了,其结果不过是方便新军主力部队将那些内外敌给予沉重一击而已。但是当张海想到不少地方的公安军队伍那问题严重的战斗力,还是有些忧心:一般的队伍也倒罢了。如果是王光等人的成都公安军步兵旅出了问题,并像过去的刘六刘七那样机动作战,还真有可能给各地带来不小的动荡和影响。 但张海还是说道:“我记得我向你请教领兵之道的时候你曾经就说过: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策略,在避免一些禁忌的情况下,领兵之道最忌讳的是患得患失。我们的目标是彻底平定西南几千年以来的问题,同这个目标相比,其他方面的代价只要不超过我们的掌控力,就是可以接受的。“ 西南一带的作战行动持续了一个多月后已经到了秋末初冬的时候,主要交战地点也由南部转移到了北部海拔不算小的地方。季节选择相对合理也让官兵在作战行动中避免了西南一带的气候带来的一些特殊危害。 在驻军崇明州的日子里,各地川的战报也通过通信联络人员不停的传到了张海的手中。 从东川府会泽西南在到崇明以北的寻甸地区已经成为了数十万各部民众以三省数万土司联军的最后据点。 吸取之前的不少经验教训,张海决定集结南下主力的大部准备对这山脉附近的残敌展开多路围攻。除了张海所率领的暂编第一师以外,其他投入到北线作战的四个师群十二个旅四十八个营战斗群没有全部云集在崇明一带,而是对整个东川至寻甸一带的山区展开了全面的包围。不少马帮的滇马也被集中过来,用于加强搜索警戒部队的力量。 之前的作战让张海认识到,在这西南的群山之中,再多的兵力如果没有配属足够的机动境界力量,也往往很难对一个地区形成严密的封锁网,这同当年新朝三年时的北征作战是明显的不同。 崇明以南的操场上,张海观望着一支新部队的训练,这些部队并不是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动员全国的力量而优选出来的年轻人,而是崇明县的县营加上一些曾经退伍的县营官兵大概五百名左右的年轻人配合上六十余名新军主力部队中随机抽选的普通士兵做为骨干进行队列训练。 新军主力部队平日里要进行大量体能训练以填充空闲时间,还有任务不轻的学习任务。而这支部队的体能训练为主的训练任务则转变成了纪律为主的训练任务。 在队列训练中不能严格执行命令的人,或者有主动闲话反应的人则会集中的训导队进行严惩,队列训练之外,还有诸多内务和日常生活上的要求。只有在一整天的有限时间内,官兵们之间才得以进行一些闲话交流。 这支步兵营的军官没有选择那些最优秀的人,而是有意的在平日的管理中做出一些有违公道和赏罚的事情。在队伍的训练中,也很少有人浪费火药和弹来测试这支部队的心理反应。 严格的管训加上很多人本来就有公安军县营的军营生活基础,还是使这支队伍逐渐的适应了这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军队。宋子悦对这支新建的部队有些摇头:这样管理水平下的队伍,配合上并不算多的火器真能有像样的战斗力么?而且还要求他们仅仅是内衬胸甲作战?还要在临阵的时候以这种虽然按旧时代的标准松散一些,但其实也很密集的队列出战?这样的军队别说相比敌军拥有数量级的优势,会不会在像样敌军的威胁面前崩溃掉都不好说。 “他们在战场上每个人也只是装备一支装备了这种刺刀的单管燧发排么?”不仅仅是宋子悦,就连刘洪涛也有些完全没把握起来。 “明天实训的时候看看训练场上的效果吧。旧军队的鸟质量还不如这些新式的单管,我们有更多的军官骨干,更充足的军事待遇和粮饷保证和能够有效落实的军法。没有道理比敌人更差。不按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来,是在全军范围内推广的话,一些地方的队伍也实在达不到我们主力部队里的人才标准和训练投资标准。 第1020章 试点新军(二) 装备试点部队的其实是暂编第一师的随军工匠们在现地出来的。当工匠们尝试用像样儿一点儿的熟铁或青铜来火器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是依托一些能够以马车携带的工具现地筑炉造炮都不是问题,滑膛的生产也是如此。这也多亏了只有张海所在的近卫部队携带有一些有关测量和模具方面的专门工具。 新出来的口径大约二十毫米左右,选择这样的口径也是一些有关于从事西洋火铳仿制的工匠们从荷兰人那里得到的经验是如此。这种火铳发射的弹丸恰恰在一两种左右,约三十八克。其实如果按照三钱鸟铳的标准,这种口径的实际上可以发射四十克上下的弹丸,但是为了更方便填装,游隙实际上要比寻常的鸟略大一些。按照张海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这也符合皇城内以外的兵工厂一些工艺能力。 这种的精度明显比鸟差了很多,在打八十步二五尺靶的时候,就是优秀的射手来射,几乎也是四不中一。换成墙靶貌似才好了一些,强装药的情况下对于人墙目标大小的,在八十步优秀射手能保证**成的上靶率,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可以保证上靶。 不过有了不少战场经验并看过诸多总结的张海来说,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西洋火器的发展历史上,很少有长管身的鸟装备。大致的原因有二:一是在真实的战场上,绝大部分士兵实际上是不能发挥出的有效精度的。.pbx.m新军主力部队这样的队伍可能还要好一些,如果换成公安军步兵旅,在实战中进行火器射击的时候不论是使用精度很好的鸟,还是使用精度特别差的臼铳,命中率往往不会有明显的不同。二是鸟的填装速度太慢了。实际上从轻武器的发展历史上看,虽然不少民间的爱好者们偏向那些中远程弹道性能好和精度高的火器,但不论是在现代还是滑膛火器时代,“战斗射速”其实才是单兵轻武器的核心追求。这是很多民国穿越架空小说中热捧的性能突出的6。毫米到毫米弹没有成为大国主流装备的原因,也是鸟类的火器没有在西方滑膛火器时代成为主流装备的重要原因。 以牺牲部分精度为代价的新式滑膛,即便不是很熟练的初学着,大概也能在四十五秒左右的时间内完成填装和射击。而一些熟练的射手们几乎能和日本铁炮的优秀射手一样在不到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完成填装和开火的过程,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至少相当于两名鸟兵的火力。 在弹丸威力上:戚继光时代的三钱鸟即便达到开始出现擦融反应的装药量和初速,威力也不过千焦尔上下。而有一定游隙的大口径却能轻易的达到一千七百焦尔以上的能量,并在有效射程和较远距离上也能维持威力。近距离上的穿甲力虽然差距不大,但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不论是杀伤力还是穿甲力都有了明显的区别。 如果再加上装备了刺刀的话,那么一个标准的大口径燧发滑膛的实际战力实际上相当于两支合格而优秀的的三钱鸟再加上一个短矛手。如果在考虑到这些步兵实际上是在新军炮火的辅助下作战,那么实际的火力则至少相当于五倍的传统平庸型冷热混合时代的部队了。这种巨大的质量与火器性能优势也是张海对这支新建的火器部队还算有点信心的原因。 新建的试点儿部队在队伍的休整期将要结束的时候展开了有关于射击和拼刺方面的突击训练。 同寻常人想象的不同,除了神射手和神箭队的官兵们要在测距和瞄准方面费巨大的时间来训练外,滑膛火器的射击训练时间如旧日本军之类的现代军队一样是很少的。通常一个服役期只有几十次左右实弹射击的机会,当然填装和操作方面的训练会更多,这些有关于射击方面的训练就是每一个步骤都在严格的要求下进行,往往也不会超过一周的时间。 张海也没有打算在可能向全国推广的试点部队按照新军主力部队的演习与实训强度来进行有关于射击方面的训练,那毫无疑问会影响到与主力部队有关的军备生产。 在崇明州以南大道东侧勉强算是平坦的一块空地上,经历了多日“折磨”的官兵们显得有些兴奋起来。同旧军队里那些不愿意进行火器训练的兵丁不同,因为新军之中很少发生火器运用方面的事故,在加上兵源的年轻成分还算年轻,不少人都对这种打靶开火有一种天然的兴奋心理。 “基本的填装使用步骤你们都已经了解并熟悉了,我再强调一遍:不论是在训练场上还是在战场上,都要按我说的去做。当开火的命令发出的时候,不论你填装好弹药还是没有填装好弹药,将弹药压实还是没有压实,都必须尽可能的向对手展开火力,明白了没有?”一个军官在操场上训话道。 “明白了!”回答的声音之中已经没有了一般自由散漫的平民所拥有的那种城府之气,而是多少有了些朝气。 火器队列射击方面的训练马上展开了。在按照实战要求的队列火力战中,张海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近代欧洲战场上一些滑膛兵会把填装弹药用的通条都发射出去的情况。每个士兵在战场上克服心理压力的能力都不尽相同,填装弹药的进度更不可能相同。而指挥员负责指挥战斗,则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况,相比重复填装导致的影响己方士气炸膛事故或根本无法开火,哪怕是放没有弹丸的空多少也会起到震慑和威慑的效用。 训练场上的情况还算良好,全营的三个连队六个半连,累计十八个半排的轮番队列火力射击训练中虽然出现了“放空”和没有打光规定的一些士兵,但好歹大多数弹丸都命中了七十步外的目标。 不过对此,不少主力部队的官兵们却不以为意:这种作战方式是不是有点儿傻?战场上面临作战压力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出几成战力? 第1021章 诱敌代价 刘洪涛究竟还有一些在这次南下行动中负责与公安军野战步兵旅联合作战过的人最终还是多少有点儿期望。因为人们都清楚传统旧军队,以及那些和旧军队类似的队伍是怎么一回事。过去标准的冷兵器和火器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新建的火器部队就算问题再多战斗力再差,那也是同装备精良,选训管理投入相当大的新军主力部队相比。 刘洪涛最终还是对做为试点的新公安营营长,过去负责崇明州防务的杨锐说道:“北进的时候,你们的队伍必然要面临考验,不要慌。有我们主力部队在,不论如何你们都无法失败的。“ 其实不论是刘洪涛还是张海更担心的情况是逃亡北面深山林的残敌在经历了连翻大败之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哪怕是遇到五六百人规模的像样儿新军部队也根本正面交战。 如果敌军要想打五六百新军公安部队的注意,唯一的可能是在极为有利的地形环境下至少集中上万大军来攻。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五六百并非按照新军主力部队标准建设的“排队毙“式的燧发部队能够坚持的住吗? “我们的主力部队后撤!让赶过来的云南省各县公安军队伍负责一线封锁乃至巡逻境界吧。试点部队的营战斗群以连为单位投入封锁作战,并做为进剿的主力!“张海最终下定了决心,直接说道。 这种决定,也只有张海自己提出来才能避免臣下的一些顾虑。因为这意味着更大的伤亡,甚至有可能是无畏的伤亡与损失。还很可能导致北面的群山中那些聚集起来的逃敌向其他方向逃亡。 五六百人的像样部队或许还算在颇有战斗力的情况下能支撑其一个战术单位;可连规模的部队实际上是队列火力战的最小单位,根本就是丧失了与绝对优势之敌独立作战的可能性了。也只有站在张海的高度,几千到万人左右可能的伤亡损失才值得用于验证新部队的战斗力。 为了避免北面山区的敌军成为惊弓之鸟,新军主力部队甚至以云南广西等地的不少现县营队伍投入到了前期清剿的战斗中。 新军西南一带的公安军县营部队单就官兵本身来说,战斗力可能还比不了西南一带顽抗的土司联军武装,只是凭借着哪怕是火绳也算是精良并有一定的保养水平,并且铠甲也算优良并且配备有统一比较合膛的炮弹,所以显现的有一定战斗力而已。; 在最初一周左右的交锋当中,进剿的公安军县营各部队同滇北山区内的土司联军武装发生了大小十多次战斗。大概只有一次,公安军的县营击退了对手,七次最终不得不撤退并留下了不少尸体,还有四次战斗被熟悉地形环境又能依靠储备物资集结兵力的土民联军武装集中优势兵力打了歼灭性的战斗。 这可以说是新军战史上并不十分光彩的事情了。即便包括新朝二年还在争夺天下时候的一些交锋,营规模的全灭也不过十多次而已。在朝鲜和日本的治安战中,几乎就没有出现过营规模的队伍遭到歼灭的事情,这与日本朝鲜的地形环境还有新军参加境外作战的公安军部队往往有一定水平相关,可也在一个程度上说明哪怕新军辅助部队应有的战斗力。 这样的交锋战果,并没有完全使退入深山的沙定洲与龙在田等人放下心来与新军作战。不论是沙定洲、龙在田、王扬祖等“外来户“还是东川一带本地的禄万亿、禄万兆等人都普遍认为这不过是张海粗浅的诱敌之计。 只有一名曾经在新朝军队里做过事并做为谋士之一的叛逃人员有些不解:“我曾经在新军主力部队里做过事,从青州之战的时候就跟着张海等人南征北战了。新军是极重荣誉和看中战术上的低损失和高比的一支部队。因为有强横的势力为依托,他们很少采取一些十分冒险的作战行动。一些看似冒险的作战行动也都是依托出人意料的兵器或实力。怎么会付出几千人近忽全损的代价来诱敌?就算这些人不是新军主力部队而是各县的县营,这样的行动也肯定会有军事乃至政治上的不小负面影响。他们就没有想到过我军主力不出战,而是以部分军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还有防守中的侦察优势来者不惧么?“ “先不管那么多,我们可以派出部分人们与敌军的这些试探部队交手以显示我们的存在。至于各山寨,我的看法还是我们应该尽早离开这绝地了。上一次,我们是十分侥幸的才逃脱了那些强敌的包围,这样的危险不能再冒第二次。“沙定洲的本部人马在接连的打击中遭到了不小的损失,做为来来各部的话语权暂时落在了龙在田的手中。龙在田算是对汉人比较了解的了,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暴风骤雨般的战事也让他看到了新朝主力大军那无可匹敌的实力。 东川府土司禄万亿、禄万兆在之前的交战中也派了队伍南下,并且逃回来的少数人有十分可怕的传闻。再加上整个云南广西等地的情况不断的传来,还有这几万各地的土司几乎普遍认为就是依托险要地形防守,对抗那数量众多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毫无胜算,禄世二人原本颇足的信心也打了不少折扣,同意率领北逃西北乃至青海等地的打算。不过各部中的一些下层还是有不愿意离开已经生存繁衍了上千年故土,打算与强敌绝一死战。禄氏二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让这些尝到甜头的各部与那些强敌继续冲突下去见见世面了。自己所率领的核心精锐,则必须早做突围的打算。 因此,对于龙在田的提议,禄氏不仅同意,还让部中比较强硬的主守派带领万余名比较象样的常备武装兵分六路对那些盘踞在大山周边不断挑衅的新朝公安军县营再给予一次沉重打击。 第1022章 新公安军 进入西南一带的地形比较复杂的大山当中,不论是进攻的一方还是防守的一方通常都很难维持超过两千人的单路队伍。.pbx.因为在一些地方水源地都有不安全的隐患,不能就地则掠的外来进攻队伍通常只能维持五百人左右的营级单位,也只有新军主力部队依靠古代旧军队所没有的野战携行口粮才能维持千人左右的队伍灵活自由的交战而赢得对各种地头蛇的压倒优势。而在试探性的公安军各营中,这种优势是没有的。 连续十天的试探**锋让滇北的大山四周多达四五万规模的两广云贵等地的公安军各县县营队伍从最初的兴奋,逐渐变的士气低落而恐惧。不再有人愿意执行那种孤军冒进的该死任务了。 杨锐亲自率领了做为试点营的第一连跟随广东的一个公安军县营一起执行突击任务的时候,那个县营前来跟随的连队最初的时候还很兴奋。 因为不少人都听说过:新军主力部队里有一支神射手部队,特征是内衬轻便的全身板甲,手持似乎如同寻常西洋火铳的一单火铳。实战中可以精确命中半里远的单个敌兵或者一以里内的大规模敌兵,而且几乎是在实战的战场环境下也弹无虚发。 对于友临部队这种羡慕的眼光,杨锐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很告诉那些投来羡慕眼光的友邻单位:自己所率领的这一百多人的连队所装备的是有效射程同寻常的**手没有什么两样儿的滑膛。虽然安装了看起来很奇特的刺刀,但也仅仅是比寻常西洋火铳略好一些的滑膛火器而已。.pbx.自己手下的这些官兵,恐怕在战场上也根本做不到什么弹无虚发。自己唯一能指望的,是真正的新军主力部队有没有派遣队伍在不算太远的地方掩护着自己。 数百人的队伍以多路纵队并排在白天行军的时候,总还是能够多少壮点儿胆。为了安慰身边的那些人,杨锐没有告诉自己手下这支部队的实情,仅仅是说道:“有我们这一路人马,你就放心吧!圣主亲自率领的队伍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我们,他们肯定不希望我们这做为验证的队伍遭受太大的伤亡的。” 杨锐所在的五六百人左右的单路大军深入深山大概十五里左右的距离,天色濒临黄昏的时候,队伍刚刚要安营扎寨,那令不少官兵们胆寒的号角声从大山的四面八方想起。 投标和飞石接连不断的从道路两侧不远的大山上飞了过来。敌军选择的伏击地点实际上算不上十分理想,并不是那种十分明显的险关峡谷。 可也正因为如此,远不止一千之敌的袭击打了不少人一个措手不及,十多个走在两侧的广东公安军县营队伍中的官兵被打倒的时候不少人都趴了下来,这影响到了杨锐所在的连队一些官兵也是如此。 好在杨锐所率领的队伍通过这大半个月以来的集训加上以前的军营生涯基础,还算是能够服从军官骨干们的强令,大多数人迅速展开了面向敌兵的两路纵队准备随时迎战。 当有人发觉那些投来的石快儿投标实际上因为自己的铠甲防护威胁并不大的时候,也就逐渐稳定下来。 虽然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新公安军步兵营第一连的官兵们根本行不成靠谱的作战队列,不好好在还能听从军官们的号令,除了两三个士兵提前将装好的弹药打出去之外,没有人做出提前开火的动作。 杨锐所率领的新公安军一连的突出表现还有那有些奇特的装备也让打算展开冲击的土司联军官兵有些警觉起来:“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张海身边的近卫部队那种神射手步兵营?如果是这种队伍,就算是拥有绝对兵力的自己,恐怕也要在进攻中崩掉几颗大牙不可。” 打算埋伏的敌兵先是派出了一些散兵前来试探,几百名散兵以十分松散的队形逼近到官兵们的近前打算继续以投标和石块进行更精确的攻击。杨锐命令其中左右翼两个班的官兵针对逼近到三十步以内的敌兵展开了火力。 装备新公安军步兵营的虽然精度算不上有多好,可是在零散的战斗中命中能力还是远比投标或投石等装备强出了很多。只要不是逼近到十步以内发射的投标和石块儿,杨锐手下的官兵大多能主动躲避掉,而对方就算根据开火时的动作进行预判,在二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只要瞄准了就不会打不中。 在排对射中,或许队列火力战中中的士兵们会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可是这种散兵战斗再加上士兵们拥有不少能够抵销对手杀伤效率的铠甲防护,手在散兵战斗中的效率发挥到了最大。平均每个半排展开齐射火力就至少能打到三到五名左右逼近到二三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敌军散兵游勇。 杨锐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过去听圣主曾经说过:合格而优良的火器原本应该成为二流少数民族袭扰战术的克星。 此时山谷两侧的敌兵也终于试探出了杨锐所在的这支部队的大致斤两:他们虽然部分人拥有一些看起来十分独特的火铳,可根本不是什么想象中的神射手部队。 当然,在兵力集结的过程中,敌军还是很谨慎的。以分散的队形分批的在队伍前后两侧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集结。当聚集起来的兵力达到千人左右规模的时候,伴随着弓手和投射手的掩护,手持长矛与刀盾的土司联军近战兵就向杨锐等人展开了冲击作战。 早就准备好了的炮兵在敌军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就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炮击。包括广东公安军所配属的六门轻炮和新公安军第一营1连的一门特制的九斤弹磅霰弹炮。 五六百枚铺向敌群如重弹般大小的七八钱重的霰弹至少将三十余名冲在前面的敌兵打倒。 道路前面敌军展开的冲击稍稍停顿的时候,分属两个大排各五十人左右的手以半排开火为原则向集中冲来的敌军展开了有指挥的射击。而广东公安军县营则负责防守侧后敌军散兵可能的冲击。 第1023章 以一胜十 张海对于七年战争到拿战时期的队列火力战也仅仅是略知一二而已,对近现代军队的了解也仅仅是入门。.pbx.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实战经验总结,一些问题也能构想出个大概。 传统的火绳兵或弓**手,一般是分为五排到六排连续作战,而使用性能更优良的滑堂很大程度上也要把一个战术单位分为六个部分。每个基本的战术单位,必须有有一半的人时刻处于可以全力在近距离开火的状态,在三段对射饿时候,也只是其中一半左右的部队以“半连”或者“半排”的形势展开连还射击。 开火的频率实际上并不算高,远远比不了炮兵。一门滑膛火炮在旧时代的环境下于数个小时的激战中可以打出几百发炮弹,而则一般只打出二三十发。 在杨锐手下的新公安军第一连的一次开火中,通常只有一个分队不到二十人展开火力,半连或半排的齐射也不过三十到六十人。 不过即便是如此,因为敌人并没有拥有对新公安军威胁干扰很大的兵器;新公安军的官兵们几乎仅仅是前三轮开火就已经用发射出去的二百多发弹打倒了二十余名进攻在最前面的敌军; 敌军进攻中遭受到五十余人伤亡的情况下冲击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逼近到了杨锐所率领的队伍前,在面临绝对优势敌兵的情况下部队还是陷入了白刃战之中。 之不过时刻准备待发的给执行冲击作战的敌兵带来了很大的威慑,为了避免过大的伤亡,冲击过来的敌兵只能以十分松散的队形展开冲击以避免遭到那滑膛的恐怖火力。.pbx.m 新公安军的官兵们也是第一次面临白刃战,不少的人对于用那如同短矛一般的兵器同敌军完善的长矛手和标手交战的时候心存畏惧,不过当官兵们看到冲过来的敌兵已经没有多少凶悍之气,而且同样十分紧张的时候,那些在战斗中表现比较英勇的官兵们还是能够带动起不少人的士气不断的驱逐对手。 刺刀的抵抗并没有杀伤多少人,只是让一些敌兵负伤而已。然而在步兵们用刺刀抵御着敌兵的进攻与杀伤的时候,炮火用霰弹在近距离上的开火终究让大规模进攻的敌兵在累计付出了近百人伤亡损失的情况下不得不撤退了。 白刃战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并不多见,多年来的交战中,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们一支用填装好十分方便发射的弹药和各种先进而奇特火力的情况遏止与杀伤敌兵。遭遇到箭弹威胁都远远大于白刃威胁。 可是在队伍仅仅用装备了刺刀的遂发加上并不很成熟的炮兵迎敌作战的时候,因为士兵们向敌军的开火很多是没有填装好弹药就不得不发射的“空”,还有很多根本没有向敌军认真开火,严重降低的射击效率是得在面临势均敌的对手的时候还是没有避免让包括杨锐在内所有新公安军一营一连官兵们心有余悸的白刃战。 在投射对射中,拥有一定铠甲防护的新公安军步兵营第一连只有三个人小腿或前臂负伤,没有人在扔来的标石块儿乃至投射而来的箭矢下战死,而在近战交锋中。至少有十余人被打倒,其中两人因面部中矛失血过多战死,七人在近战中负了上。造成部队伤亡的有一大半和侧后负责掩护的广东公安军县营没有起到有些的侧后掩护作用有关。 不过,这交锋中一比十左右的伤亡比,还有击退了十倍以上兵力的对手还是让杨锐对队伍的战斗力有了基本的了解和一定的信心。 占局地利和绝对兵力优势的敌人没有再次向官兵们发动进攻,而是退到了百步以外的距离上。杨锐命令炮兵不断的向远处的敌兵开火。步兵也开始有条不紊的组织射击 敌兵虽然在弹的标准射程之外,但是因为临战心理压力的减少,整个部队对一百五十米到二百米左右弓箭和投石索边缘距离上的敌军开火的时候,命中率反而不小于敌军冲锋中展开的还击,九十余名步兵和一个炮兵分队连续三轮开火又打死打伤实四十余名敌后,敌军终于放弃了展开进攻的打算。 至此时,杨锐所率领的新公安军第一连伤亡大概一成左右,整个营队包括广东公安军县营的友临部队在内则伤亡损失五十余名官兵,杀伤的敌军则超过一百七十人左右的规模,其中有一百三四十人是新一连造成的战果。 杨锐很庆幸自己的幸运:队伍遇到了一支自己的实力所能应付规模的敌兵,同自己所率领的队伍比起来:敌军既没有多到可以淹没掉自身的程度,也没有少到让队伍轻易取胜而试探不出极限在哪里。而且:敌军的战斗力看起来不是很精锐,但也不是什么太弱的非正规武装,而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古代军队。 经过这场战斗,杨锐对依靠可以推广化的近代化训练方式带来的披甲带刺刀的燧发部队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大致准确的认识:那就是所谓的“新式练兵法“并不怎样神秘。古代旧军队里的一些弊端,在近代军队中同样存在,在性质上并无本质不同,官兵同是没有多少信仰和灵魂,大不同于新军主力部队。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军官阶层比重较高导致的对部队控制力可以让部队更为坚韧一些。士兵也更能认清自己不是需要给饷才能命的半大“小爷”,而是大军中的一分子,对纪律心存畏惧。在伤亡承受力和实战表现方面各提高一倍而已。 不过,如果这些优势再乘以优良的燧发至少两三倍于冷兵器的优势,以及炮火的实际效用,那就是十倍的战斗力再乘以两倍的伤亡承受力。只要不面对十分擅射的类似传说中的数百年前英国长弓手那样的部队,差不多能抗衡二十倍左右兵力的平庸部队,勉强正面击败十倍兵力左右的普通之敌对手,在战斗效率上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第1024章 全面进剿 在进行了一阵对射之后,杨锐所率领的步兵营没有继续向敌军展开进攻。.pbx.而退到山岭附近的敌兵也感觉到了这股敌兵的强悍,一时是攻是守拿不定注意。 不过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在杨锐率领大军向后撤退的时候没有派队伍进行跟随。“你难道没有看到么?这股强敌所使用的火器仅仅是比一般的县营强一些而已。没有线膛,每个人也没有携带重多的待发火器,更没有身穿那种防护十分全面的钢甲,这就说明这支来敌不是进剿的主力部队,而仅仅是敌军辅兵中比较强一点儿的营头而已,我们集结兵力歼灭这股强敌至少要再付出一两百人的代价,可却未必能缴获的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了。”负责这一路的禄家人对身边的几名部众说道。 杨锐所率领的第一连还有随行的广东步兵营的运气十分好,在一场稍占上风且势均力敌的战斗中验证出了部队的战斗力。 而另外一路进攻中的新公安军第三连的队伍也遭遇到了敌军的伏击,损失则有些严重。因为随行的县营战斗力似乎更不可靠,在联合作战中被展开侧翼进攻中的敌兵打破了阵线,在面对景东土司刁勋等部轮番展开进攻的时候死伤多达二十余人,显现陷入崩溃的边缘,火炮手因为披甲不严密,也在进攻之敌的标袭击下伤亡严重。随行的公安军更是被一边倒的屠杀了上百人,总计近四成伤亡损失。 幸好在战局十分危机的时候在队伍后面五里之外的近卫部队以最快的速度逼近战场,并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对大股敌军展开了狙击才最终挽救了整个部队。.pbx.m 当宋子悦亲自率领近卫部队赶到第三连所在的战场的时候,敌军已经被击退,第三连的官兵们不少人在初经恶战的震慑之中感觉到了更大的疲劳,木然的坐在了地上,却也没有多少人发言。 “今天这一仗,如果跟随我的队伍都是第三连的水平,说不定可以取胜,至少是不败。。。”在回过神来之后,新公安军步兵营第三连的连长心有余悸的说道。似乎已经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宋子悦也没有在一名连长面前怎样摆谱,而是带着赶过来的几百名近卫部队官兵打扫认认真真的打扫战场并大致的检查每一名敌兵的负伤情况。 线膛精确射手在远距离造成的杀伤同大口径的滑膛手还是多少有些区别的。在半里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近卫部队的线膛弹依然有可观的穿透力足以形成贯通伤,就算是打在骨头上也不会形成太大的伤口。而滑膛火器和炮射霰弹造成的伤害,要么是弹丸留在体内的管盲伤,要么就是把肢体或血肉打的大块锻炼,的出口十分不堪。 因此,那些负伤和死去的敌人是近卫部队援兵造成的,哪些是第三连造成的还是多少看的出来的。 包括炮火在内,第三连的官兵杀伤了大约一百五十名左右的敌兵,同杨锐所率领的那一路大致相当,可如果不是援军的赶到,整个第三连消灭不了二百名左右的敌兵就有可能濒临绝境。 这也让宋子悦更清楚的了解了这支新成立的单燧发营公安军步兵营的战斗力上限在哪里。 虽然在理论上:在伤亡承受力与纪律意识、炮火力都占有全面优势的队伍可以抗衡二十倍兵力左右的对手,但这绝不是一个定数。战场上的士气与情况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有变化的概念而不是一个顶值。要在这时代的战场上取得九成以上的胜算,若不是像新军主力部队那么坚韧的队伍,则实力至少应该是对手三倍甚至四倍。过去曾有“五则攻之”的说法,可能就是应对各种可能意外出现的情况。 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的新步兵营第三连连长想起自己刚才对宋子悦所讲的话,不由的有些后悔起来,新军队伍在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哪儿只强调客观原因的?便对宋子悦认罪道:“是我平时对下面的战士管的不好,也轻视了白刃战方面的训练。如果注意到这些问题,就算是侧翼出了问题也应该能将敌兵最终击退。。。” 宋子悦针对第三连及随行部队的这场败仗则没有过多的指责,安慰道:“其实安理来说,哪怕是新成立的队伍,以五百人为单位执行作战任务规模就已经很小了。还要拆成四个连与其他队伍混杂起来,这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出战行动,可是为了在这场交战中验证新式公安军的可行性并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寻找战机,我们也不得不如此。但愿第二连和第四连那里不会出事。” 第二连和第四连在进攻中没有遭遇到敌军的埋伏和拦截,仅仅是有一些散兵游勇前来试探。在前哨交锋当中,落后的投射兵器在散兵战斗中明显不是带了近战功能的燧发的对手。 在天色渐渐临近黄昏的时候,负责保护这些作战连队的近卫部队见没有遇到这一带曾经驻扎过的敌兵就以最快的速度在天黑前同第二连与第四连汇合并踏上了归途。 新公安军步兵营与敌军寻求交战的行动总体来看还算是成功的,总计付出的代价不过三十余人,杀伤的对手连同二连和四连的一些反袭扰作战在内杀伤前来挑衅的敌兵多达四百余人,没有连队遭到歼灭性的打击。近卫部队的干涉使的第三连遭遇的危机终究化解。 在了解到相对新公安军步兵营相对成功的初战之后,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及向前军下达了对被围困的山区内之敌展开全面进剿的命令。 有了之前的教训,张海不原因再承受一次失败了,如果这滇北大山中的残敌最终逃脱,虽然八成也会被消灭或瓦解,但那毕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接受了战场锻炼的杨锐所率领的新公安军步兵营跟随张海直属的大约三千人左右的近卫部队一起行动,兵分多路在命令下达之后首先展开了对东川一带残敌的进剿。 第1025章 东川阻敌 东川一带的地形本来就不是新朝大军所熟悉的地方,是全国少有的没有绘成完备作战地图的地方。而且在崇俊岭之间,单个或几个左右的航空热气球的侦察能力也会大打折扣。 不过当新军主力部队的多个暂编师几十个营群的航空热气球云集起来之后多少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一些隐蔽在山沟之内的敌军虽然无法发现,但是大股敌兵的调动已经很难在封锁线附近隐瞒了。 投入作战的四十余部航空热气球配合四十余个作战营群形成了连绵七八百里的封锁线,彻底的包围了东川一带的敌军山区。 西南之战以来连续不断的交手已经让很多西南土司联军中最为顽固的人也明白了新朝所拥有的力量远非寻常的朝代所能相提并论,甚至是当年的蒙古人也不能想提并论,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可是在面临举族危机家破人亡不得不出逃的情况下还是在多出同新军主力部队发生了激战,其中最为激烈的不是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二旅主力营群,也不是张海所率领看起来十分明显人数也更多的近卫部队。遭遇到多次挫败之后,云南一带的土司联军残部已经不再敢去打张海本人的注意了。 不过在北面,突围的敌军还是在距离大道不远的地方同第二师群第五旅一营主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第二师群的指挥全依然是由刘洪涛来负责,马冲昊所负责的第五旅也是当年新军主力部队的骨干部队之一,参加过不少的征战。.pbx. 马冲昊在领兵指挥方面并没有太强的天赋,也缺少新朝三年南下作战时的那种历练。但马冲昊处理部下关系的能力明显要强于张海其他的不少弟子,也更善于听取身边人的意见。 虽然临机应变能力不足,但派出的前哨在合适的时候发出了警训。航空热气球也及时的做出了反应:两名负责了望装备望远镜的观察员走了下来,热气球分队以最快的速度换装火箭并全开炉具向天空中重新升起来。 在敌军先锋骑兵冲到之前的时候第五旅第一营群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禄万亿、禄万兆所率领的两万多青壮为主体的核心族人当中包括了一万两千余名可以参战的壮丁。绝对的兵力优势使得他认为就算队伍无法战胜这千人规模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最终可以突出重围,就命令做为先锋的上万人的大军沿着大道附近的广阔丘陵地带兵分三路展开了突围。 马冲昊在临敌指挥上的天然不足还有作战任务上的缺乏弹性带来的缺点还是暴露了出来,在他下令兵分四路展开对逃敌的阻截的时候,禄万亿就率领六千人左右规模的主力对防线十分单薄的第五旅一营第四连展开了强攻。 空中的热气球越过一里左右的距离从天空中展开火力支援,驾御热气球的新军航空分队战士在几分钟之内就把二十四个发射箱累计两千四百支百虎齐奔火箭射向了敌军,在一里远左右的距离上也杀伤了一百五十余人。 不过这个规模的火力杀伤效果对于为逃亡而决战的数千敌兵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仅仅是让进攻的禄万亿所部稍稍停顿了下而已。 在这个时候,第五旅第一营第四连在敌军逼近了百步左右的有效射程的时候见对面没有太重的防护就放心的展开了火力。 包括第五旅在内的前六旅在新朝建立后虽然抽掉了不少人去地方还有海外,还有不少普通士兵骨干用于组建其他部队,不过在兵源选拔上也得到了优先的照顾。再加上马前卒还算相对比较严格的管训以及参加过朝鲜日本等地的轮战,战斗力已经开始逐步恢复。 并不松懈的学习与政治教育,再加上一些实战的经历,使得全连的大多数官兵在面对人数众多的强敌的时候都十分自信。只有一小部分人显得有些慌乱而已。 第一轮在大概七八秒种的时间里二百余人的连群在一里左右的战线上就以二百支五管燧发排打出了近千发弹丸,口径并不十分大弹丸在这个距离上威力已经有所衰减了。不过冲在前面的不少人并没有携带盾牌铠甲一类。这些防护在以前同新军的交锋中不要说是与主力部队,就是同公安军的冲突中都被证明是无用的。 不过百余名冲在前面的人接连不断的倒下还是没有给进攻中的敌群以任何震慑; 在禄万亿所率领的队伍继续冲到八十步左右的时候,猛烈的铳声再次连成一片的响了起来。 八十步左右的距离已经进入到了有效射程范围内,因为弹道弯曲而落在地面上的弹丸也少了,而且弹丸的威力也更大,在又一批千余发的扫荡之下又有一百五十余名敌兵倒了下来。 在进攻中未接战的情况下仅仅这一路就连续伤亡损失四百人左右,这让一些比较疯狂的人也开始清醒起来,认识到了继续向前进攻是有危险的。很多人不清楚队伍还要挨多少论排的轰击,就是清楚的也没有把握确定如果在向前冲去,其代价损失会不会是自己能够接受的。 在这个时候,那开始越来越令人畏惧的燧发排再一次响了起来,而且是在不到十余秒左右的时间里就连续展开了两轮火力。 前排的人再一次大部分倒下的时候,终于让进攻中的敌兵有些畏惧了,前排的队伍开始畏缩不前。 当然,这种情况是禄万亿在进攻展开前就想到的。在队伍于猛烈火力之下遭遇到拦截的时候,后排早已有说准备的火器手逼近到了前排展开了还击。 西南土司联军本没有多少像样儿的火器,不过当初周遇吉等人还是将不少还算像样的火器送给了云南各土司以求支持并给新朝在必要的时候填麻烦。 禄万亿所率领的六千人左右的核心部众还是装备有七百余支像样儿的滑膛,在逼近到了有效射程的情况下,这支早已准备好的火器部队开始向第五旅一营四连的官兵们展开了分批次的压制性开火,督战队这时处决了不少徘徊不前的人。 第1026章 东川阻敌(二) 禄万亿所率领的大概七百人左右的队其实没有带来多大的效果。首轮开火虽然还算靠谱,但是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模式从诞生不久的时候起就是为同绝对优势兵力的火器与弓箭投射部队应运而生的。 因为发射的都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管而不需要临阵填装火力,所以第四连的官兵们在敌军冲到三十步距离以前的时候一般是分散的卧倒在地展开对敌兵的开火。 如果新军主力部队是排成密集的人墙,或许会在七百余名手的齐射下第一轮就被打到五六十人从而被彻底压制、甚至是被一轮击溃。这些为了追求颇甲威力在弹药填装和威力上也是下了功夫的。 可是面对卧倒状态下开火的官兵们,这猛烈的火力只造成的第五旅一营四连七名官兵中弹,其中只有一人因为面部中弹而当场死亡。还有一人因肩部被威力巨大的弹丸命中而导致脱臼,其余五人仅仅是轻伤而已。 这并没有给整个队伍带来怎样的动摇,当敌军的前锋在督战队的压力之下逼近到五六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最后一轮火力展开了,上千发的齐射在直射范围之内至少又打倒了二百五十多人。 数百人的伤亡已经让敌军前锋不少人不得不自主的低下身子,这给后面的人也带来了很大威慑。 第五旅一营四连并不算多么精锐的连队,连长也只是中规中矩的一个人,不过历次实战中完善的总结乃至落实到整个主力部队推广学习所形成的基本战斗条例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pbx.m 其中一个基本战斗条例是:当所携带的待发铳火力不足以击退数量占局绝对优势的强敌,或连续四五次开火都不能让敌军放弃进攻行动,而敌军的整体实力并不明显的高于我方的时候:队伍在不违背上级要求并独立作战的情况下应发起反冲锋。最后一轮齐射在逼近到二十步到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随后,以套管钢矛向敌军发起白刃决战。白刃战是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克敌制胜的法宝。 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队形实际上十分不利于正经的白刃战,如果同敌军在公平的情况下发生白刃战斗,那么在完全展开战术队形的情况下一名新军官兵极有可能遭遇到一个小型鸳鸯阵那么多敌军的合击。 不过在近距离的连续开火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当官兵们展开反冲击并在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接连不断的以展开最后一轮五联装排的时候,这样近的距离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都没入了敌群。而且因为队形相队散的很开,还没有多少比例的重复中弹,这最后一轮千余发至少在接连不断的五次射击中打倒了近六百名敌人。 累计在战斗中遭受一千数百人的杀伤,伤亡损失超过四分之一的情况下,饶是禄万亿在逃亡冲击中所率领的队伍斗志比正常的情况下高一些,也再也承受不住这多半拿战时代的近代军队都难以承受的压力了。首先是前锋的部队发生了崩溃,接着整个部队再也没有多少人去想“敌人的待发铳是不是打完了”,而是由局部到整体的开始向后退去。 第四连的连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敌军喘息的机会,率领二百余人的队伍展开了至少连续百余步距离的追杀,直到几千规模的残敌再也行不成完整队形的时候为了防止第四连的队伍在反冲击中变的过散才下达了收拢部队的号声。 当禄万亿重整了部队之后,六千余人的大军只剩不及四千人上下,而且这至少数分钟的时间内,也并不清楚之前的强敌是不是重新把那些待发管以填满了。 再次向新军主力部队的方向观察的时候,率领第五旅一营的马冲昊已经将兵力调整到位,在一定程度上挽回了自己的的错误。 四百名左右身着全身甲的新军主力连成相队完整的战线后,禄万亿就知道丧失了这次突围的希望。 不过他并不灰心,很显然:虽然白天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能将主要的道路堵截并纠缠住自己,可是夜晚的时候如果分散前进队伍总有机会突围出去。 西南不少土司联军官兵在正面冷兵器战斗的力量和技能上并不算出众,不过要说起爬山,却并不是那些汉地而来又身着沉重的火器和有些不太方便的铠甲之汉地军队能并论的。 马冲昊似乎明白了对手的打算,在兵力调整到位之后没有再打算给这些聚集起来的敌军以机会,他迅速命令整个第五旅一营的队伍兵分两路针对禄万亿和禄万兆在冲击失利后刚刚收拢起来的队伍展开了主动而迅速的反扑。 再一次完成了箭支填装的航空热气球把攻击的重点放在了禄万亿残部的方向上,而配属第五旅第一营群的二十余支线膛则配合第一连和第二连部队针对禄万兆各股残敌展开了接连不断的开火。 第五旅第一营群的千人左右的队伍针对残敌展开的突击中将刚刚完成填装的一轮排打了出去,又杀伤了一千数百名败退中的敌军。 不过在身着铠甲的情况下,尽管在平地体能上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多少有一定的优势,但还是无法同彻底丢下不少重装备和车辆的败敌相提并论。在没有足够的骑兵情况下,也很难最大化的扩大战果。 在新军主力部队的基本作战条令中还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在取得胜势的情况下,对敌军的反扑和追击必然是有一定距离限度的反扑的距离在扩散性战术反冲锋中不超过方阵的宽度。在战线反击中也通常不超过一里左右的距离。 然而,这一战的收获却并不算小。第五旅第一营群至少阻挡住了禄氏主力的进攻,而以热气球为核心的通信联络能力和多路合击使得轮不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整个第五旅四个营的兵力就会完全向敌军从四面八方围堵而去,从而为彻底歼灭这股强敌创造条件。 第1027章 宫中消息 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云南北部的大山里围剿最后的残军的时候,远在几千里外的南京宫城里的柳香也包括**和杨秋霞等人再一次过上了时时刻刻有些紧张和担惊受怕的日子。 寻常夫妻关系中稍微好一点儿的,并非像大多数古今中外普通家庭的俗人们婚姻生活那样欲求不满、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当一方在外不归的时候,亲人所想的必然是远在风中或天边的人会不会出危险,而不是远在风中或天边的人会不会**。多数普通人家庭尚有一丝亲情概念的父母与子女之间,也会有这种牵挂的感觉。 柳香与张海之间的关系比起几年前来说不知怎的似乎多了几份隔阂,但这种牵挂的感觉却依然存在。而且南京皇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相比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两宋之后的旧王朝,新朝的权力结构实际上更为脆弱。并没有一个天然的做为统治阶级的利益集团会拥护这个政权。暂时维持新朝空前凝聚力的,其实还是张海本人超常的经历所建立起来的威信。 如果张海的安全出了问题,那么即便因为建朝初期上层还算靠谱的凝聚力和关系不会发生血腥的争斗,也极有可能是新朝走向分裂的开始。宫城里的不少人,又会不知道去向何方了。 南京附近的新军主力部队几乎倾巢而出,这也是新军主力部队从征朝鲜日本开始的一个战略原则:即便对付弱敌,也几乎要倾其能够动用的全部主力。如今留在南京城内负责守城的实际上是以两万人左右“首都民兵师”为防守的主体,王新盟的第四旅负责协助。.pbx.m宫内的守备力量则是第二旅的部分人马约千人、神射手部队的部分人马约五百人、独立近卫部队约千人构成的皇城卫戍力量。这不同体系并以独立近卫部队为主导的力量也是为了应变内在可能的危机。 入主南京六年多的时间以来,南京及其周边一带的民众生活水平空前改善。特别是以往的底层及普通工匠,虽然生活节奏虽然多了不少的规矩,也紧凑了很多。但几乎是从刚刚摆脱赤贫甚至根本就是赤贫的状态提升了整个一个阶层,成为了不愁吃穿住用甚至一定程度休闲娱乐的城镇小康阶层。在过去,即便是一线省城及以上的城里,能过上这样生活的也不过十分之一左右的人而已。再加上六年以来的教化和卫生、饮食、文化等各个方面的进步,整个南京城的市民阶层成为了新朝君权开始萌芽的支柱。自由民在旧时代或许会是潜在的革命者,但这新朝南京的首都市民则有很大不同:绝大多数人都清楚的认识道:很多利益和福利实际上很难说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如果换成别的朝代或政权,或者不是张海这样儿的人来执政,这些利益恐怕是很难保证的。 柳香每次回西院都与李千兰等人一起翻阅着有关前方战报的消息。 新军主力部队从诞生之日起,就很重视有关战斗战术细节资料方面的记录。包括连和连以上的命令及指挥、战情、后勤状况、损失等。在西南作战期间,每天从前方传来的战况和报告大概平均每天都会有几百份累计十多万字相关的内容向南京方向上送回。 新军主力部队绝对的实力基础和很多情报的时效性也让对于情报泄露的顾虑减少到了最低。 按照分工,有关这些第一线的内部战报是有李千兰以下的上百个女孩分组来审阅的,不过这里的每一份有关前线的战报柳香都不忘过目。 营以下一些战术细节方面的报告她只是粗粗过目,可机密级的有关张海及身边近卫部队的报告,则至少在看过之后还与李千兰等人商讨不少时间。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有关张海及其身边近卫部队的战报一般是至少压上五天以上才会向后方送去,而且不像其他队伍内说的那么详细。在战术上说,这些情报即便是送出之后就落入敌手也难以有效的针对张海组织伏击。等这些情报送到南京皇城内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刚刚入冬的一天,当柳香从皇城东的兵工场那里回到西院见到李千兰等人的脸色有些阴沉的时候,本来就有所牵挂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柳香颇不急待的向李千兰等孩子们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李千兰没有隐瞒,将刚刚送来不久的一份有关张海所率领队伍半个月前消息的机密战报送了过来。 有关张海本人的战报并不十分详细,很多内容也是张海依据实际需求向后传达的,在这份战报里仅仅提了在张海于昆明以北的大山中兵分多路追歼残敌,张海所率领的一千七百余人的队伍同一股近似新军主力部队作战方式也近似兵力、战斗力也颇为不俗的对手交战,在继续分兵围歼敌这些残敌的时候虽然遭受到了残敌的伏击却最终挫败了对手等等。这份机密战报有点儿像可以在对外的报纸上登出的通讯,而不太像是战斗详报。不过这里面到底还是提了有关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的伤亡情况,伤亡的人数不算多,大多有明确的姓名。可在李千兰仔细的核对的时候才发现:统计的伤亡数与姓名总数对不上号,似乎少了一个人没有记名。 李千兰担心柳香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补充道:“我看过有关新军主力部队方面的很多总结和报告,在一些新编的旅里或许会有这样儿的失误,但在前六旅的老部队里绝不会有这样的失误,更别说圣主所亲自率领的部队了。我怀疑是圣主有可能也在战斗中负了伤,只是担忧我们的牵挂才不好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 这样的可能性当场就让柳香心中一震,很长的时间内都不知所措的没有反应。张海走后,南京城内有关政务方面的核心权力很大程度上是柳香与李千兰共同负责,以柳香为首。但李千兰还是劝道:“我们先不要慌,这毕竟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如果出了问题着急也没有用,看看明天的消息吧。。。“ 第1028章 宫中端倪 晚上的时候在客厅还有卧房里的时候,柳香并没有把自己的忧虑表现在小慧兰的面前。.pbx.多年以来将重任背在肩上的生活已经让本来并不是一个女强人性格的柳香也逐渐学会了尽可能的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是强作欢笑。 此时的小慧兰虽然不过年满六岁,但是三年前刚刚开始记事儿的时候就开始试着识字的她已经按照新朝标准算是“基本开蒙”了。识字和算术对于队伍内的不少人来说算是打开了一扇自学的窗户,对于小慧兰来说也是如此。这张海率领部队外出的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小慧兰开始感觉到了长期以来有些枯燥苦闷的识字算术带来的好处,至少读了上百册有关新文化方面的有关新朝战史与文学一类的东西。还有很多翻译成新朝白话的旧读物旧小说。包括水浒、三国、**梅等等。把这些通俗小说的旧白话进一步翻译成新朝用词习惯的新白话之后,没有太大耐心和语文功底的儿童读起来也不觉得吃力了。 连续五十多天读了数百万字的东西之后,小慧兰对于刚刚识字后读闲书的兴趣也渐渐的淡了下去。对于读书,她并不厌恶但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她还是更喜欢那些宫外的孩子们也常玩的游戏,比如捉迷藏之类。 在过去,不要说是皇宫之中,就是一些有身份的权贵人家,孩子在五六岁左右的这个阶段也往往处于家人或仆役们的严格看管之下,生怕着了风寒出了意外之类的事情,又或者遭了什么心怀不轨之人的暗算。.pbx.m 不过新朝的宫中,却并无太大这方面的禁忌。当柳香对于皇城中官兵们的认真负责之心乃至布防的大致情况多多少少有了一丝了解之后,就十分信任这宫中的守卫们了。加上这宫中并没有什么夙敌或太监乃至其他众多宫女之类,小慧兰也经常同轮流出来休闲透气的新朝五年那些进宫后不久的小女孩儿们在整个皇城里捉迷藏、丢布袋。 晚饭后柳香虽然回来的有点儿晚,依旧按照常理询问小慧兰这一天的读书功课,不是考核也不是硬性的检查。只是询问小慧兰都读了哪些书,书中的一些情节等等。 因为没有太过严格的硬性要求,小慧兰也没有觉得要撒谎的必要。直言了自己这一天的时间大多是和晚一级的小女孩儿们一起在宫里面玩儿了。 柳香对此还是有些郑重的说道:“总是这样也不好。其实你该同她们一起为父亲乃至天下人分担重任,多读读一些奏报才是。那些奏报虽然在读多了之后显得有些枯燥。但意义却不是那些闲书能比的。。。“ 听到柳香的口气,小慧兰就明白了母亲根本不会怎样的责罚自己,不由的心中窃喜起来,口中却说:“是的,我知道了。“ 就在小慧兰打算睡觉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对柳香说道:“这几天来我在北面爷爷奶奶所在的殿宇再北的一处旧宫之内捉迷藏的时候,遇到过一位阿姨。这位阿姨似乎。。。似乎也就和千兰姐姐一般的岁数。长的真是有些白嫩而又惊艳啊!而且为人也很不错,更重要的是懂的东西也很多。我开始对她也报着警觉,可是从她了解的那些事情来,我就能够确定她真是爷爷奶奶身边的仆人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总是住在爷爷***那所殿宇里。。。“ 柳香这一天下来有些疲惫,询问之后,对小慧兰后来所说的话就没有怎样在意,已经开始准备休息了。这是这些话在说过有一段时间之后,才忽然在柳香的脑海中警觉起来。 **杨秋霞等人所在的殿宇有服役的女仆这不假。比张海更勤时常去问安的柳香已经同那里的十来个女仆十分熟悉了。不过在柳香的印象里:这些人虽然正当妙龄,资色也不算太差,但也顶多就是和李千兰等孩子们差不多的水平。并没有特别出众与惊艳的。毕竟选择服务于老人的女仆,最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是资色,而是为人如何,是否塌实、勤快。可没有什么能让同性的儿童都能够觉得眼前一亮的人物。 这样一想,柳香的心就更是提了起来,她看了看墙壁上那西洋坐钟的时间,大致算了算**与杨秋霞等老人应该已经进入休息的时间了,就没有去再惊扰的打算,而是有些郑重的对小慧兰说道:“明天上午的时候你先不要出去,哪怕饭后在书房里看半个时辰的闲书,与其他人一起学习学习处理奏报也好。我要去你爷爷奶奶那里询问和证实这件事。。。” 柳香说这事儿的时候越想越觉得有些后怕,见到小慧兰似乎依旧有些不太在意的神色,她终于下定决心说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柳香没有谈及当年在青州城中张海遇险的事情,也回避了后来马楠等一些人的事情,而是告诉小慧兰宫中以前还真有过外面的坏人们通过地道潜入宫中,而且就在冷宫之中的事情。 听到这些事情之后,本来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性格的小慧兰也有些郑重起来,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 “那女人可曾说过她叫什么名字没有?是你主动问的还是她主动说的?”柳香继续询问道。 小慧兰思索了很久才想起了来说道:“她说她叫。。。好象叫做于燕,应该是她主动说的。” “于燕?”柳香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心里才稍稍安了下来,柳香似乎感觉到自己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名。 此时的于燕依旧在张海走后过着有些孤独而苦闷的生活。在这半公开或者说宫内隐居的状况下,只有很少的两名密卫负责她的生活,连沐浴和洗漱都很不方便。这让她重新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担忧: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有个名分呢?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异样。她起初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人暗中下了毒,不过想起不少自己了解过的东西。她又有些兴奋起来:这可是怀孕的征兆,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幸运? 第1029章 宫中端倪(二) 于燕也是一个才思机敏的人,但很快就权衡出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还想到了这几天来自己所见到的那几个不同寻常的女童。.pbx. 于燕似乎感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这几个女童可以在这皇城里面随意走动,外面的明岗暗哨好象都认识这些孩子似的,那么这就意味着:这几个小女孩绝对是不同寻常的人。这宫中不比旧朝的皇宫,没有有众多的嫔妃还有势力,如果不算自己还有失势的人的话,基本上就只有西院一处了。她知道张海的身边有很多的女孩是用于平日里处理各种奏报并掌握重权,但承担这样职责的孩子怎么算也根本不会是五六岁的年纪,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很大的可能是张海与柳香的孩子或类似的晚辈。而如果让柳香等人知道自己这样一号资色出众的人会怎样?特别是再让柳香了解自己已经怀孕的情况下?其实若是一般大富大贵人家或者宫廷之出遇到这样的局面虽然有风险,但也不是不能应付。 可是在新朝,众所周知新朝圣主仅仅只有柳香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配偶。柳香还不仅仅是按旧时“不干涉朝政规矩”下的一个“皇后”,她在张海起事以来至今还握有很多重要的实权。更重要的是柳香没有让帝王心怀忌讳的外戚,是自幼在张家长大的青梅竹马。 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权势,就算那柳香是个为人不算太坏的女子,可在自己没有儿子的情况下若是知道了另外一个女人怀了孕,甚至有可能是怀了男胎,那会怎么样? 于燕同张海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太长,可因为张海与于燕言谈的时候并无多少忌讳,也了解到杨思和柳香的一些事情。柳香的确不能算是多么善妒的一个人,可也是凡人不是圣人。对于没有名份而且对自己有可能构成严重威胁的女子,也不可能是如有些小说里的主角们配偶们那样形同姐妹一般? “不行!明天天一早,我就应该尽快回到圣主父母那里去!”于燕下定决心道。 在避光的屋子里,于燕也没有熄灯的打算。无尽的黑暗给她的感觉极为不好。临睡之前,她来到了**边的一处壁画之前似乎对着什么人询问道:“明天早上我要回北殿了,不知道圣主是否允许?”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两个声音同时回答道:“圣主从来没有打算软禁小姐的意思,除了皇城之内有重要职能的一些地方会是天然有人警告的禁区还有四处门卫之外,小姐哪里都可以去。” 负责在张海走后照看于燕的两名密卫是当年在青州之战时牺牲的两个盐山起事以来少年官兵的弟弟,虽然年纪不大在当时还够不上参加主力部队的年纪,但一直跟随着队伍也跟随在张海的身边,并且曾经在战斗中有突出的表现。新朝七年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是十三四岁接近青春发育时代的少年了。张海乃至身边的人都十分了解责两个孩子的人品,在张海近卫部队中也算是比较可靠的人,因此才被选择为密卫。当然即便是如此,密卫为了相互之间的监督也很少单独活动,这两个人之前并不怎样熟悉,只是临时才在一起执行这类任务的。 看着于燕那诱人的身躯乃至比寻常人饱满了不少的前胸,两个少年在内心中也多少有了些躁动。这躁动却让两个少年感觉到了无比的自责和羞愧,声音也有些异样了。 于燕也察觉出了些什么。这一个多月以来,于燕也有一些寂寞难耐,但她深知即便是对于张海这样没有太大雄主架子的人,也有一些禁忌是不能触犯的。 很快就到了天亮的时候,于燕身边的两名密卫负责值班的一名少年叫醒了身边的人,有一起拉动了铃铛提醒于燕天色快要亮了。 于燕其实因为内心的不安和紧张**未怎样睡,而且早就穿好了衣服准备随时动身。得到天亮的信号之后,于燕稍做收拾就迅速离开了这不见阳光的地方向北殿赶去。 入冬时的南京皇城下着蒙蒙的细雨,于燕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本来已经算是很早动身的了,可一个有些眼熟的六岁小女孩儿带着两名亲卫连的战士却在北殿附近拦住了于燕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要去北殿做什么?”小慧兰鼓气勇气,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于燕有些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她觉得也只能坦然的面对这些事情,有些诚恳的回答道:“我是圣父圣母身边的人,圣夫圣母与我在一起有数年之久了。早在队伍山东的时候我就在老人家身边了。不过为了避免误会,你们通知一下也无妨,圣父圣母是认识我的。。。“ 小慧兰读过不少的书之后也了解了很多东西,不再是两年前或一年前那个不通世事的孩子了,她终于明白了些什么,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显然会是个威胁,就有些敌视起来。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拖延到母亲赶来的时候,而不能让这个女人提前得到爷爷***庇护:“圣父圣母现在正在休息,我们新朝虽然不讲繁文缛节,但难道你连基本的礼术也不懂?这么一大早就惊扰长辈?“ 于燕思索了片刻后也只好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等吧。“跟随**杨秋霞多年的她知道在这个时间,**杨秋霞等人应该已经醒了。在这个距离上如果自己在危机的情况下呼救,两位长辈一定不会听不见。” 柳香在片刻之后还是终于赶了过来,见到了这个连同性的孩子都觉得有些惊艳的女子。柳香见到这个女人在北殿门前有些无所畏惧的时候也明白了些什么。这其实是更加令人担忧的事儿了。她似乎有些明白今后的宫城不太可能像之前那样风平浪静了。 “慧兰!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还不相信守卫在北殿的自家人么?”柳香又对于燕笑道:“既然你也是自家人,那我们一道去看看长辈吧!” 第1030章 宫中端倪(三) **和杨秋霞虽然仅仅比张海大了一代而已,而实际上因为**当年经历坎坷,直到而立之年之后才有了张海这一个孩子,是已经相当于大了两代了。.pbx.m如今的**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杨秋霞也已刚刚过了女人一生中最为令人沮丧的更年期。按此时来说,也算的上进入老年了。 上了年纪的人平日里在比较清闲的情况下睡眠时间较寻常人要略短一些,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夫妻二人实际上已经吃过了早饭。 **杨秋霞等人最初清闲下来的时候迷恋的是读书,新朝的一些出版物那通俗的话语和丰富的内容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虽然文笔在**这个算不上是读书人的人家来看也有些质嫩,但还不至于读不下去。不是在文学上遭遇很高的普通人,对文字的质量要求是很低的。 这几年的时间下来,**至少读过累计千余册上亿字的各类书籍。新朝的书刊字小而量多,但是一册书也往往不过十余万字而已。报纸杂志还有一些有关新朝军政战务的重要总结,李千兰在张海的授意下也没有向两位老人隐瞒的意思。 在这新朝刚刚立朝不久,知识还很匮乏的年代,上千册数百种书籍所占的总数虽然不大,但也基本上包括所有比较有意思的东西了。 新朝七年以来,**杨秋霞等人开始迷恋上了评书。明时的评书发展还很不成熟,远不能同清末民国时候并论。.pbx.不过张海却是对后世单田芳等人的评书水平有深刻印象的。也有过这方面的相关研讨和指导,再加上新朝建朝以来艺人们在生活有了基本着落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心长远的饭碗问题,相互之间组织研讨学习,大概经过三年多的时间,评书艺术已经开始成熟。一些十分有天赋而表现优秀的人虽然在张海看来距离单田芳那种水平还有所距离,但也算是入门了。 柳香也并不吝啬,从马辉那里请来了三位整个南京城几千名说书艺人中最为突出的人前来讲述一些或古典或新奇的故事。水浒传、封神演义、明英烈等。还有在张海指导下的说唐全传、三侠五义等清代才开始成熟的一些故事。 这三位顶尖的说书艺人的年纪不算太大,大概也就三十岁上下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不受长期以来习惯的约束,也有勤奋探索的创劲儿。已经可以做到融合口技、旁白,将寻常的“讲故事”演变成评书的形式。 旧时的婚姻生活也有着太多的无奈和悲剧,如同中国传统下的“客大欺店店大欺客”,在男权强势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会有很多关于女性的悲剧。人性的特点也决定了会有一些逆向的“妻管严”,但幸福而稳定的家庭,实际上要多于散沙化个人中心并正处于无所适从时代的中国。就像国与国之间良好的关系,相伴随的往往也是其中一方拥有主导权及优势的国力关系。 杨秋霞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和自由,她庆幸于自己的丈夫虽然出身不算太好,但还是个磊落的好人。就像柳香对于张海的支持那样,**平时爱好些什么,杨秋霞也尽量努力的去与丈夫一起同乐。晚上、中午、早上**与杨秋霞一起至少要连听各三回书,一日九回,早上起来也是如此。 有人来到了北殿附近的时候,负责守卫北殿的退伍“老战士”还是尽职尽责的通报了正在兴头上的**夫妇:“香儿还有燕儿两个孩子都到了。” “哦,知道了!”柳香和于燕都是**与杨秋霞等人看着长大的,彼此之间并不见外。 不过听到这话片刻之后,杨秋霞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我们还是认真的同两个孩子谈一谈吧!” 可是杨秋霞话出口之后却又一些后悔了,觉得这样儿的事情还是由自己去处理比较好,也省得让**操心。 杨秋霞见到柳香二人之后并没有见外的客套些什么,而是首先自责的说道:“这些事儿是我们的不好,险些引起了误会。燕儿的确是我们七年之前就收养的两个孩子中一个。在当时,我们确实就已经有了为张海选一个更加能够让人安心的妻妾的打算了。旧时王公顶级贵族,听说就可以有平妻一说。海儿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名副其实的圣主,又怎可能只有一个配偶?我希望香儿能谅解我们,当然更重要的是谅解海儿。每个女人当然都希望男人从一而忠,可这又何尝不是对丈夫和自己的一种牵绊呢。。。” 杨秋霞的语气依然如往常一般,可柳香听起来却觉得似乎那里有些不对:母亲和父亲一像是赞成自己和张海维持现有之间的这种关系的,怎么突然间改了注意?而且还是安排这么一名资色异常出众的外人?对,在柳香看来于燕就是值得警惕的外人。因为她不是从记事开始就或者起事之前就跟随队伍的人。青州的事情让柳香对于一切事情都有所警觉:在过去的山东那种地方,又是这么姿质出众的一个女孩儿,会不会是前明或闻香教等**势力潜伏下来的人?如果是那样,对海儿的威胁可就太大了。可当柳香转念一想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母在数年前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 旧时即便是平民百姓的人家,也十分重视香火一事,何况是前所未有集权程度的新朝天家?自己这么些年来并没有为张家添上一个男丁,要是换做寻常的情况,早就该危机四伏了才是。 “母亲!我。。。我思考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考虑让贤,并让出自己的名份了。”柳香思索片刻后试探着说道。 “你是在赌气吗?”杨秋霞有些沮丧,在她的印象里,柳香不应该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 “我仅仅是说考虑而已。”柳香继续补充道:“这一转眼已经六七年的时间了,我和海儿还是没有男孩儿。我觉得应该为新朝的稳定着想了。” 第1031章 宫中端倪(四) 张海的价值观同传统的国人根本不同,甚至同后世的一些人也不同。.pbx.m再世为人并肩负起重任的他对很多事情看的不像寻常人那样重了。 戏说乾隆里某镖头对“保柱”说:“商周三国晋,唐宋元明清,以后的朝代还多着呢。”二三百年成为一些王朝的“周期律” 新朝如果认真的进行政治框架建设,能不能维持一个延续到近代的王朝?甚至到了现代社会还像某些国家那样拥有皇权这个象征,甚至是有一定实质地位君权比如泰国那样的政权?或许会有这种机会?应该是有这种能力的。 自周瓦解以来,中国历史上就少有三百年以上的王朝,面前过三百年历史的汉朝和宋朝实际上是因为某些变故被分成了两截。但张海不是个教条主义者,而是半吊子历史唯物主义者,新作物的引进和新的耕作制度的推广本来就会延长这个所谓的“周期律”再加上新朝如果奠定了相当程度的物质基础,有条件对外转移矛盾,以中国的地理环境仅次于后世美国的优越性还有国民对于社会矛盾的忍耐力,这所谓的三百年“周期律”绝对有把握变成“六百年周期律”。 不过,就是六百年周期律,这明末清初的年代也太为刁钻了,自1世纪中叶到20世纪上半叶恰恰是二百大几十年的时间,这即便不是一个王朝将要终结的时候,也会是一个王朝社会弊端丛生将要出大问题的“更年期”。.pbx.m在已经改变的历史面前,就算新朝在自己晚年像阿拉伯人殖民西班牙那样把整个欧洲都殖民占领了,并彻底同化掉旧大陆的绝大部分,在王朝“更年期“的时代仍然有可能面临巨大的危机。 而以如今新朝的局面,就算新朝像马其顿帝国那样瓦解了,也会应来一个“新朝化时代“相互竞争的多个分裂政权反而可以有效的让中华渡过巧合的年代带来的“周期律陷阱” 这种想法算不上是张海的明确打算,可也在很大程度上使得张海对官僚体制建设和政权建设外加自己有没有传统意义上“继承人”的事情越来越不挂心。他与柳香之间感情虽然有了些芥蒂,但却与柳香多年以来没有男孩儿毫不相关。 张海这个“天降神童”自九岁那年以来的种种做为和成就,曾经使得**与杨秋霞等人对张海十分信任。甚至对于张海这种极端违背传统的想法也多少能够认同:海儿如果真是上天来到凡间改变人间的使者,他所建立的王朝又岂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被轻易的推翻?。 杨秋霞对柳香也并没有多少隔阂与隐瞒,听到柳香的话似乎有些异样,就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香曾经想到过隐瞒,但还是担心一些意外,就把自己从李千兰那里得到的一些有关前线的消息对杨秋霞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我怀疑,海儿在前线的战斗中负了伤。他率领的队伍也遇到了不小的危险。这让我实在是觉得不能不为以后的事情着想了。其实这并非是仅仅关系到他本人的事情,也关系到从京城到天下无数人的安危。。。” 同张海现代派的“大历史觉悟”不同,这时代有所胸怀天下的人还是多少有些家国情怀,并把小民百姓的安慰与否看的很重的。柳香也多多少少受这样一些意识的影响。 听到这样的话,不仅仅是杨秋霞有些震惊,就连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于燕也多少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好在杨秋霞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在心中牵挂万分,还是没有被这消息影响的不知所措。杨秋霞认真的问道:“你把那份消息仔细的给我看看吧!” 杨秋霞多少也是存了些心思,这么重大的事情虽然并非不信任柳香,也不好听风就是雨,先要把情况搞清楚。 杨秋霞跟随柳香一起来到了西院,见了李千兰等孩子们,并亲自核实了那份似乎有些疑点的报告。见到这些的时候,那曾经悬着的心才稍稍有些放松,这毕竟也只是怀疑,而不是有确切的消息。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慌乱,杨秋霞安慰道:“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如果有更重要的消息,应该会在五天之内有近卫部队接下来的消息。如果有什么变故,五天的时间应该还算是来的及,不过我们今天也应该早做准备了。” 回到北殿的时候杨秋霞在权衡片刻之后还是没有隐瞒的把这些事情对**讲了出来。**也不由的叹道:“海儿这孩子就是不让人放心,总是这样依靠上天的庇佑以身犯险,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杨秋霞从**的话中听的出来**并不相信张海会真的出什么事情。毕竟比起以前遇到的几次危险来,这次的事儿其实根本不算个事情。 “我听李千兰等孩子们那里的消息,这次西南清剿战斗是一次比较特殊的战役。为了在广大而复杂的地方尽可能快的完成清剿任务,规模和战力都很庞大的新军主力部队不得不分散开来搜查各处残敌,才会带来这次的危险。今后如果新朝再次展开大的作战行动,部队应该也不会这样分散了,更不会像过去那样经常出现以少兵临大敌的状况。”杨秋霞安慰道。 杨秋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说道:“我与柳香商议好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我们也不要继续在这北殿里清闲了。随我一起去城头城防守备情况可好?” **觉得自己本该像过去那样承担些什么,在仔细的思考了片刻之后,就答应了下来:“我们最好与香儿一起去吧!“ 旧王朝少有过上一代帝王未死而新君即位的时候,即便有也往往伴随着一些残酷的斗争。相比之下,外戚不强的配偶以及君王母后是君王有了意外而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兄弟及继承人情况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第1032章 巡视城防 南京城被新朝占据已经有七年左右的时间了。这七年的时间以来从海内的人才与财富加上海外的不少物资和收入在很大程度上向首都倾斜,再加上新朝控制最为严密下比较有效的社会整顿与改造,原本就算是东南繁华之地的南京城面貌已经进一步涣然一心。长达一百二十里左右的外廓为基础形成了类似棱堡一般的新的防御体系。 自历史上看:南京城墙自朱元璋的建设以来实际上算的上是十分坚固的天下第一城,又依托山水之险看起来更为坚不可破。 可在历史上屈指算来:从燕王到满清再到太平天国与日本人,再加上新中国的渡江战役,南京城无多次被攻破,不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时代。在这些破城的作战中几乎没有一次十分惨烈而有效的保卫战。 南京城墙虽然高大险峻,但也显得过于漫长而单薄了。旧时的中国如果某一个势力拥有十万堪战之兵,那它就会是一股或兴盛或还能挣扎的兵力,不会困守于南京城内。到了要守城的时候,能凑出几万堪战之兵来算是相当运气了,而几万人在旧时要负责几十公里的防线就算是在民国时期的中国也显得有些单薄了。至于动员城内的居民守城?似乎也就在太平天国攻打南京的时候,那些满城的八旗还算有些像样的表现。 新朝在南京总结南京城多次被破城而从无恶战的历史教训,在给予南京首都市民巨大利益的同时并没有忘记培养民众的纪律与尚武精神,特别是对于少年人的教育。.pbx. 新朝全国其他大多数地方,勉强刚刚算是普及了男性范围内的四年小学教育。可是在南京城内,不仅仅是第一批入学的儿童已经到了快要毕业的年纪接受了长达七年的义务教育开始进入军队,就连南京的不少女童也接受过了义务教育。 在这个知识匮乏的年代,大概六年左右的知识教育大约初一初二左右的文化水平,就已经接近了这时代的前沿科学了。在新朝的规划中:七年及以后的教育就只能以职业技术和军事训练来让少年们在真正的成年以前来度过象牙塔里的日子了。 同很多地方的县营乃至府城的公安军野战部队完全不同,新朝七年的南京城防部队年轻兵源已经开始吸收了不少刚满十五岁的年轻兵源,不少队伍都如同换了新鲜的血液一般焕然一新。 这些受过新朝大恩并在文化教育资源最为充足地方自幼接受了七年教育的少年们几乎仅仅七八天时间的基本纪律训练就已经开始逐步适应了军营的生活并很快的展开了相关的军事训练。 两万名刚刚升入七年级的少年们在王新盟第四旅官兵的带领下于一百二十里周长范围的新南京城墙处展开了火热的训练。南京城入冬时的寒冷似乎没有怎样影响到练习投掷和拼刺肉搏的少年们。 相比杨秋霞,城防部队的官兵们更熟悉的还是直接负责兵工生产的柳香,按照张海以前的诺言:在新朝出了问题的情况下,名义上的一把手还是柳香,名义上的第一继承人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小慧兰。在掌握了新朝兵工体系和拥有首都防卫部队和驻军的支持下,就算是遇到最坏的情况也完全可以确保南京城及其附近最为富裕的浙北南直隶心腹地带,拥有对任何孤立势力的力量优势,至少成为类似于皆于幕府与西周之间的中央政权支柱。 不少军官因为军备交接大多对柳香熟识的情况的下,柳香对城防的巡视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 不过柳香到也没有把大权独揽的意思,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在危机的情况下必然还要得到**杨秋霞等人的支持才能在可能的危机面前保证局面的问题。 因此柳香也有意的与**杨秋霞等人在一起走动,并在二人面前显出比较恭敬的晚辈态度。 **和杨秋霞等人虽然远离军务几年了,在当初毕竟也是曾经分担重任的人,并没有引起城头上老部队出来的中高级军官们怎样的误会。 “投弹训练的成绩怎么样儿?”**在经过城头上城防部队新兵第18连演练地段的时候向一名连长询问道。 做为新军步兵连连长的老战士虽然不是当年青州以来的老兵,也算是南京新生后的第一老战士了,从军已有六七年的时间并参加过平定天下前后诸多内外战事。对于贴近实战的战斗训练也算十分重视。 “两斤半的标准掷弹,已经能够达到平地十五米,从城上到城下近十丈的标准了!”负责新兵训练的连长回答道。 两斤半大概1。公斤左右的新军标准掷弹因为这时代的技术限制和对威力的基本要求不可避免的要比一般的现代或标重了不少。用这么重的掷榴弹在身着不算轻的铠甲的情况下投出十五米以上的距离差不多相当于现代重一点儿的三十七八米左右的投掷成绩。对于刚刚练习投弹不久的新手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需要下一定的苦功才能达到了。要至少能把轻炮出十丈左右的距离,也是为了在城下的敌兵手抛器材威胁范围之外实施打击的一种手段。 不过**却似乎并不看好的这种运用练习法,询问道:“这你们投过实弹没有?测试过它们的威力没有?” “投过一轮实弹,还进行过至少五次实弹的抽测。这新朝的标准掷弹难以威胁新朝最为精良的那种铠甲。但是对一些十分落后的传统铠甲却多少有一定的杀伤力,算是有一些门道。” “这样说来,把这种掷弹在很近的距离上引爆应该也不会对优良防护的官兵们造成威胁?” 第18连的连长还算是个颇有悟性的军官,大致明白**说的是什么了,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却谦虚的说道:“我也仅仅是一些想法而已,未必得到实战的检验。我只是觉得,在实战中这种掷弹是十分容易被敌军所躲避的。在拥有比敌人更完善的铠甲防护下,需要发挥近战攻击的勇气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它的效果。” 第1033章 掷弹试训 王新盟这时也与**杨秋霞还有柳香等人一起来到城头。主要是为了在安全的方面避嫌。毕竟自己实际上肩负着至少半个“九门提督”的职责,是南京城内此时唯一的旅规模主力部队。如果自己不一起来露面并在潜在意义上有质子的意思,那么**杨秋霞柳香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是不敢贸然的来到城头上的。 从程序上说,虽然**等人的地位高出一般弟子乃至主力旅旅长不少,不过贸然干涉军中事物也于礼不合,需要与王新盟等人一同前来。 见到**贵为圣父,迫于权限的缘故却不能把话说的更为明确一些,就助声道:“我刚刚也看过不少西南战事上送来的经验总结。这重的确要凭借敌我防护装具上的差距敢于近战才能发挥出必要的效用。” 说罢,王新盟命人抬来了不少的“防御盾牌“,这些盾牌有可以收放的支架,重量都不算太轻,大概有二十几千克的样子。这么沉重的盾牌很难用于单兵携行进攻,更多是用于防卫。 新军主力部队自从攻占南京并物力条件越来越好以来,就很少使用早年的时候经常使用的那种金属盾牌了。 新军在实践中明白了为什么在西方,军队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曾经在古典时代发挥作用的盾牌就越来越不重要并在很大程度上被铠甲替代,最后连同铠甲一起退出历史舞台:当军队的单位战斗力不高,需要以纵深很大排数很多的队形交战的时候,并且对方也缺乏威力靠谱的弓箭,往往只有轻**和标。.pbx.m那么盾牌在很大程度上是值得的。可是当投射兵器的威力不断发展,只有那些比较有力量擅长武艺的士兵装备盾牌才是划算的。而到了队列火力战时代,排数更低,火力威慑力更大,盾牌所占的重量比重就太大了。 不过因为新军在实战中面对的对手往往火力水平不高,达不到文艺复兴时代西方的水平,大型钢盾依然装备了一些。在了解到的一些运用经验之后,王新盟就有了利用钢盾和重进行新式训练的想法。 还没有因为早熟丧失了朝气的少年们,并无旧军队里那种对火器的畏惧,反而在长时间有些枯燥和疲惫的军训生活后对火器训练即兴奋而又有些紧张。 为了避免风险几率,在少年们将钢盾支成一面墙之后,王新盟就亲自穿上铠甲,接连使用十支绑在竹竿上的重并让这重在距离少年们支起的盾牌不过两米左右的距离上引爆了。 这时代的威力甚至远不如用工业或是高禄酸钾制成的现代爆竹用药,但是足有一斤重的优质外加累计一斤半的弹片在两米左右的半径上还是体现出了巨大的冲击力。这个范围内的气浪虽然不能把人炸倒,但也会让人们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猛烈的撞击到了钢盾上一样,与此同时:爆炸的声音在两米有余的距离上依然十分震撼并让人心惊胆颤。尽管有盾牌的掩护,连续十次爆炸在一个排的少年官兵支其的盾墙前连续不断的爆炸开来的时候。还是有两名少年因为承受不住震撼带来的压力被连人带盾一起炸倒,虽然没有出现重伤或死亡仅仅是负了轻伤都算不上的小彩,可也让所有18连参加试训的少年们在震撼的爆炸声面前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你们怕了没有?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样式的战争可以选择退出。每个人的天赋都有不同,有的人天生勇敢而会成为战场上的英雄。而有的人天性懦弱,只会在战场上成为别人的累赘。当然,这不是说懦弱这种性格是多么的令人鄙视,懦弱的人也可能有他擅长的方面,也有可能在其他方面为社会甚至军队取得成就。比如教书育人甚至是更高一层的管理工作等等。也有可能成为艺人等。这远远比成为战场上的累赘好的多。所以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有自知之命可以清楚自己最擅长的方面。。。“同很多新军军官不同,王新盟不是一个为人特别严厉的人,但在对新兵们训话的时候口气也是十分郑重的。 宋元明以来数百年的影响,军人和战争这个行当在国民的印象中已经根深蒂固的成为负面的典型了。正所谓“好难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新朝这数年的时间以来通过军人政治与经济地位的根本性改变外加新军主力部队屡战屡胜的光辉业绩,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同的印象。不过数百年来的认知也很难在短短的数年内根本性改善。即便是这些完全接受新化教育的少年们,很多人受家长的影响还是觉得新朝主力部队在外战事频多总有伤亡和意外风险。而且在整个南京城及其周边经济大环境改善不少的情况下,就是不从军也往往有着不算太差的出路了。犯不着去过刀头添血争虚名的日子。在南方繁华一带,懦弱二字也算不上是什么挖苦讽刺。市侩和不出头本来就是很多地方的处世哲学。因此王新盟的这翻话也并没有被视为讽刺。 不过在这南京第一批新一代的少年中,这么多人里只有自己因为爆炸声面前的胆小而不得不退出新军主力部队也终究是有些令人害羞的事情。 在清醒过来之后,两名少年还是懊悔自己的懦弱,含着泪光离开了队伍。 对军务有所了解的柳香却知道:兵器的测试与训练尤其是这种装备,是一份十分危险的事情。王新盟这样做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最大可能的减少在火器训练中出意外,减少因为火器训练带来的过高死亡率,以面对这些少年们的形态带来不好的影响。 为了鼓舞士气,王新盟接着对少年们说道:“近接临敌交战,你们不要害怕敌人,也不要畏惧手中的重。要勇敢的将它当成爆破杆一样抵近拉响。我们有优良的防护而敌人绝大多数没有。爆破杆更可以在距离敌人更近的地方爆炸,没有我们畏惧而敌人却不畏惧的道理。” 第1034章 西南无事 连绵一百二十里的南京外城一整天的时候也不可能走的完,更不要说**、柳香、杨秋霞等一行人这之间还要检阅和视察不少地方的队伍,以避免给城头上的队伍不公之感。 杨秋霞与柳香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宫中以免宫中出了事情,**与第四旅的王新盟一起巡视城防队伍。 如今南京城外廓变成了内城,城防内的标准城区人口虽然有所淘汰精简也有所增加,但总数在这七年的时间以来依然恢复到了两百万之众。大军在外出征的时候,除了新军主力部队以外,十五岁到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全部被动员起来,不计做为预备队的第四旅还有宫内的警卫力量,城防的总兵力重新增加到了八万人左右。 可是在**看起来,这八万人左右的守军分散在连绵一百二十里蜿蜒曲折的城头上兵力依旧显得有些分散了。 这数年以来在兵事上更有经验的王新盟却说道:“这城头外围的守备大概有六百个左右的前堡;每个前堡都可以有值勤到后备队总计一百名官兵,新朝这些年来生产的精制官多达几百万之多,还有大量的火炮,总装备价值不下千万两;在这城防上有有上百万件过去那种比较落后的城防臼铳;每名官兵还有比较像样的带刺刀燧发钢铳一门。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两个前出的堡垒二百名守军就可以在交战中打出三千发早已填装好弹药并且有一定威力的火器。再加上两个炮垒的二十余门火炮和大量准备好的轻重掷弹等火药兵器,足可以给蜂拥攻城的敌兵在一次狭小范围内的集中冲击中造成四五百人的杀伤。.pbx.在这之后还有预备队可以源源不断的增兵。像我们在朝鲜日本还有国内遇到的那些平庸的对手,是几乎没有可能攻破城防体系的。就是战报总结中类似于大小金川一带那样的残敌核心兵力也不可能。如果遇到几万甚至十万新军主力部队那样的队伍进攻,甚至哪怕是遇到近卫部队主力的进攻,在对手拥有大量线膛手的情况下即便有这样这样的防御体系也肯定是守不住的。没有人用勇气在诸如神箭手精度的大量狙击火力下露头还击。这些动员起来的官兵们在航空热气球从数百米高度上发起的攻击时表现如何就更是难说的了。。。”王新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自然,不像是有多大忧虑的样子。**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南京城防水平必然是张海有所考虑的:它或许可以给小股的精兵造成很大麻烦,却根本当不住新军主力部队最精锐力量的进攻。使得张海自己所率领的队伍遇到城头的时候可以轻易攻破,但叛乱的公安军或者其他什么内外敌人就很难做到这一点。 “看来,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还真不可能完全凭借武力来维系这新朝的根基了。“**在新中默默的想到。 在一天的巡视并休息了**之后,杨秋霞与柳香等人终究是回到了宫中。柳香还是放不下西院那里的消息,依旧同李千兰等孩子们一起翻阅着最近送来的各种战报。 于燕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也主要是规规矩矩的在北殿读书,并在北殿仆人们的安排下生活和学习,没有放松自己的意思。 这数年的时间以来,于燕也大多是这样渡过的。为了尽可能的掩饰自己,于燕以角色带入的方式尝试着像演戏一样融入一个新的身份。也不在像数年前一样经常在梦里梦见自己那悲惨的遭遇还有刻骨的仇恨。 “自己真的可以因为**杨秋霞等人是个好人,就放下自己幼年时的仇恨与使命么?“ 于燕想起了不久前张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在内心之中明确了自己的态度:”这绝不是一个善于自控的圣主明君。他的所作所为虽然有很多令人惊异和不解之处:但绝对不是像是能管理好国家的人。他对江山又是那样的不在意,对自己的**更是没有多少控制和把握,更加不擅长言谈和情调乃至没有多少品位,这样儿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得到自己的爱与敬重?他有这古往今来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如果他没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想必就是个落魄户吧?不过这样也好。一个用新朝内部的词‘情商‘,情商这么差的人,以自己的条件相比在以后有很大机会扭转自己现在处境危险的地位。。。 当于燕正在思考着将来应该如何大展宏图的时候,杨秋霞终究回到了北殿之中。稍做休息就来到了于燕所在的地方:“昨天我与香儿有很多要事要做,冷落了燕儿。希望你能够理解。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海儿将你光明正大的娶进门。就算在天家不能给平妻的名分,也必然是比旧时的贵妃地位还要尊崇的人,海儿以后就算在有什么人进门,我想也不会像旧时的君王那样多到足以冷落了每个人的程度。。。” 于燕受**若惊的回道:“小女怎敢与圣后相提并论,其实现在这样。。。这样也很好。” 于燕听到杨秋霞这样的信任自己,有了告诉自己怀孕事实的打算。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谁也难以确定杨秋霞或柳香等人会不会真的是大度之人,还是等张海回宫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柳香以及**杨秋霞等人在宫中担惊受怕的日子没有过太久,大概五天之后终于从西南前方传来了不少消息。证明了张海应该并没有大碍。而且西南战事的进展也很顺利,敌人云南广西境内的残敌已经被围困在了东川一带的大山中。至于四川和贵州等地的土司势力,实际上经过当年杨应龙等人的事情再加上几年前明末新初之际当地土司先后在明、新两朝的清理打压之下,已经再不复当年的声势了。 西南战事在新年之前大致结束几乎已成定局,众人心中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第1035章 西南无事(二) 东川一带的大战最终落下了帷幕,云集起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在解决了沐天波所率领的那股唯一能造成麻烦的强敌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像杨的对手。新军主力部队大概仅仅付出了百余人的战死以及三四百人的伤亡就将云南一带土司联军最后机动力量瓦解了。 在张海等人原的看法中:滇西、四川等地还会有连绵的恶战,整个明代,四川一带明朝与西南少民发生的大规模冲突可不止一次,不论怎么看:在新朝如今这种“就是要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蛮横政策之下,那些土司势力就算再畏惧新朝势大也会战斗到底。 而实际上,张海还是低估了大小金川之战外加新朝这数年时间以来在西南等地的文化与宣教影响。 西南等地催路拉朽一般的战事也给西南当地的很多人以巨大的震动。强龙难压地头蛇是西南包括汉民族在内的各族长久以来的认识。不论是蒙元还是其他的什么南下势力,都不会为了那贫瘠之地的“改土归流”负出不可接受的风险和代价。 不过倾巢而出的西军主力部队这只“强龙”太大了,相当于有战斗力的几百万大军可以分成单路数万人战力的队伍在整个西南南方的几乎每一个重要角落展开拉网式的扫荡。 按照传统王朝可能的能力:彻底的把西南以暴力手段完全汉化至少要持续数年之久甚至更长时间,顺利的话也要伤亡十数万人以上。.pbx.m可新军压倒性的战斗力使得仅以不到十万主力部队、三千新军主力部队和万余用于辅助的公安军所遭受的伤亡损失就彻底的扫平了从广西到贵州再到云南等地的各部土司势力。 四川境内的各少民土司势力不像云南等地那样封闭,尤其是这几百年来同汉地杂居不少的情况下。 各地的公安军县营在王光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独立第一旅和“成都青年学生军步兵旅”大概两个旅累计八个营战斗群的威慑之下就彻底攻破了十多个地方土司势力盘踞的州县。 除了三四处来不及逃跑不得不顽抗到地,还有两家不知死活的向滇地逃亡而被新军公安军部队所消灭之外,位于四川西部边界地带包括藏民在内的不少人也都不得不逃向高原了。在这大逃亡的路途之中抛尸荒野的人不计起数。 负责四川战事的王光在协同动员起来的四川各地公安军完成了对不少仅仅只剩下老弱的土司山寨的包围之后有很多事情拿不定注意,最终还是决定给张海所在的队伍写一份密级并不算太高的书信,谈谈自己在西南少数民族问题上的看法。 在王光看来:西南的各少数民族,除了极少数例子以外,绝大多数并不适合以当年北征的时候针对蒙满等民族的那种政策。明代以来,这些当地的土民虽然也曾经多此做乱,但与汉民并无宗教信仰上的对立,也没有生产生活方式上的对立。千百年来的相互了解也更多。 只要坚持“迁徙富裕地带”“严禁聚居”,即不需在一村或一坊之内有三户人家以上的政策即可并坚持一定时间的严格管理。不要说那些信仰比较原始落后或者没有真正意义上宗教的民族。就是西边传来的一些组织性很强的一神教,在这种政策之下也被同化也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再配合上与此时汉人相同的教育政策那就更可以足够了。 至于让人“家破”“妻离”“子散”的政策,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做势必要再次展开针对整个西南少数民族的血腥政策,可能至少有百万人左右的人头会落地。这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的政治影响是很难说的。 王光的疑问很快得到了张海的回应。仔细回想起来,张海也觉得“家破““妻离”“子散“的形同强盗一般的政策只适合针对那些对新朝并不了解,也很难妥协的蛮夷。或者人口众多,同化起来也颇为困难的地方。张海并不希望在西南各地掀起一场像当年在辽东时的那样血雨腥风。 新朝在立朝初期所杀的内外敌人不说,清理的民众也有些不少了。张海得到过一些有关退伍士兵的报告,很多过去看起来温和而朴实的战士也在大规模的对内和对外的战事中转变了性格。这在张海看来,实际上是一种浪费,因为这样的人就很难再被用于从事教育或行政等方面的重要工作。 最终,不仅仅是四川等地,就是云南贵州等地新军主力部队向各山寨残部所下达的“最后通牒“要求实际上比传闻下降了很多,对于一些比较”熟“与周边汉民在历史上没有冲突或冲突较少地方的当地民族仅仅要求”改俗“”改土归流“,而并不要求迁徙同化。 而对于一些被认为有**记录的地方部族,则仅仅把过去““家破”“妻离”“子散”的霸道政策降低为可以保留原来家庭,但不允许直亲以外的聚居。 这样的政策当然也是边陲一些部族难以接受的,激烈的请教和追击战斗又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直到隆冬季节的时候,整个西各地的战事才最终落下了帷幕。 在这场持续近三个月的作战行动中,新军主力部队战死一千二百余人,负伤三千余人,累计伤亡损失四千人左右;负责辅助的西南乃至两广一带的十余万公安军官兵战死四千余人,伤亡一万五千余人。整个作战行动费军费白银五百余万两,地方安置费用三百余万两。大概三十万青壮为核心的西南各部武装最终战死或伤死,西南土司势力除了伤亡数十万以青壮为核心的正规或准正规武装力量以外,终究还是有十余万平民在激烈抵抗中遭到清理。不过这西南各族在强压下的抵抗终究没有新朝三年北征时所遇到的北方之敌那样暴烈。超过二百万人以上的各部土司民众还是被妥善的开始“分流安置。” 第1036章 西望之路 张海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为了防止西南地区可能的反复以及防止藏区可能的变故,暂时还是将十余万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一多半大概四个师群十二个旅群用于协助各地公安军和动员力量执行分流任务并巩固西南边陲的统治。由近卫第一旅及其他近卫部队、第二旅、第三旅构成的第一师群;以及刘洪涛率领的第五旅、第六旅、第七旅所组成的第二师群累计近四万人左右的大军分两路由滇北入川,在年底之前再次赶到了成都一带。 新朝七年一年之内两下西南,连续集中主力部队进行了一小一大两次大规模的作战并彻底改变了整个西南地区的民族和政治版图。 这一系列的行动,使得长期以来偏远于中原的西南之地的民众第一次感觉到了新朝圣主与自己的距离是这样的近,似乎几千里外的南京就在不远处似的。 在新朝七年,西南之地的经济状况虽然改善了不少,但还是并没有达到张海所期望的那种程度。不过底子还算好,算不上十分贫困的成都府倒有了些“小江南”的意思。随着军需与辅助兵工小系统的兴起,人口本不算多的成都府在城镇卫生有了很大改观的同时经济水平没有随着战备的提高而降低,反而随着财力的补充和投入显得繁华起来。 其实这也是东方城镇在很大程度上的无奈。除了江南还有东部少数工商业市镇之外,提前数百年城镇化水平达到第一次工业革命初期欧洲水准的庞大中国城镇,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税收系统和“权力经济”建立起的城镇,同西方以城堡为依托而兴起的自治性工商业市镇天然的就存在政治经济属性的本质不同。.pbx.m 本就有保守主义倾向的张海对此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并不是十分感冒,在它看来:东方的自由商业发展的环境与欧洲太大了。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即便真的存在,也不可能照办西方与欧洲的历史走上自由资本主义经济的道路。 张海在队伍再一次于成都府扎下营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到有些疲惫的身心放松了不少。至少不需要像过去的几个月里行军作战时那样连休息的时候往往也要身着内甲以应变了。 不仅仅是张海还有一同前来的刘洪涛等人,负责外情的田宾也来到了成都,当然王光也没有缺席。 张海召集众人在一起的时候,刘洪涛就似乎意识到圣主可能要讨论一些事情了。 “圣主是不是要讨论有关西征的事情?”刘洪涛询问道。也只有刘洪涛敢于在张海面前这样似乎有些公开揣摩上意的询问。 “正是如此。”张海没有回避,简单的回答道。 张海的回答没有给参加会议的几人带来太大的压力,反而让田宾和王光等人都显得有些兴奋。 虽然大规模的远征作战比预想的提前来不少时间,但在不少人的眼中:云集起来的新军主力部队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这十万大军分散在西南的大山里执行清剿任务的时候似乎在局部有的时候还会吃一些小亏,整个几个月的作战行动显得相当紧凑,并不轻松。但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西南广袤而复杂的地理带来的困难。 而如果是北方或西域一带的旷野远征与决战,这十万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足以和多达几百万的东方传统武装力量匹敌,甚至要胜过之。这么庞大的一股力量,不管它什么卫拉特还是哈萨克,不管是几十万大军伏击师规模的单路新军主力,也或者是游骑袭扰,基本上都无法玩儿的转了。 至于那唯一有很大潜力的西洋各国,外情部和其他公开民间贸易相关方面的新兴报刊不少消息都证实似乎正陷入一场大规模的混战之中。要说对远东的新朝有所警惕那有可能,但要说是形同一家或者类似滇地各部土司势力那样联兵而来,基本就不可能。 刘洪涛似乎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总还是有些顾虑。 张海在最初的时候也有一种冲动:那就是这聚集起来并逐步得到了战场锻炼的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潜力,即便不说是天下无敌,也完全可以用更少的时间完成一次类似成吉思汗西征那样目标的远征行动。 不过西南战事后期行动中的一些危机和困难还是让张海更为冷静下来,直言不讳的说道:“如今我们的力量的确很强大,就算不能够在短期内征服天下,也可以拥有当年的元朝鼎盛时期版图。可是我们远征的目的并不单纯的是暂时性的军事征服,杀伤外族相当比例的战兵和青年并击垮迫降其政权扭头就走。那样的话:我们除了过早的然更西面那些更有潜力的对手警觉之外,并不会有多少实质意义上的收益。我们要向西域移民人口改善当地人口,要从那里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经济收益,还要在移民相当人口的同时遣送会一些人口回内地。再加上我们远征泰西那些战争强有力的对手时,需要大量可靠而有战斗力的补充兵、需要大量靠的住的辅助部队用于巩固后方。而这一且的基础:是河西走廊有更可靠的交通能力。我们原本的计划,大概在新年春节前后,工程部队已经在甘肃一带就位,准备开始向西的筑路推进了。按照估算:哪怕是最简单的道路改造,不是所有地方都需要路面的那种,也需要三四年之久的时间才能建立跨越荒漠地带的更巩固交通。。。” 张海说这些话的时候,研究是刘洪涛最先猜出了张海的目的:“圣主的意思是近期展开远征的条件还不成熟,要从筑路开始。而向西筑路,西面的叶尔羌汗国和卫拉特蒙古都是严重的阻碍和威胁?” “正是如此。决定性的西征,现在我们的条件还不具备。不仅仅是军姿物力的积累,还有我们依然还没有靠谱的辅助部队。等我们这些年投入巨大财力培养出的少年人成长到十五岁上下可以参军的年纪才算具备这个条件。不过叶尔羌和卫拉特,是到了要做开胃菜的时候了。”张海坦然的说道。 第1037章 卫拉特部 张海打算在西部边界上打几仗,不然,通向西域的大规模工程就根本无法有效施工。 不过刘洪涛再三权衡了许久之后还是反对张海在新朝八年春节前后就这样做。因为任何战事都不是按照自己想象的情况来进行的。如果与拥有四十万以上人口数万大军的卫拉特诸部开战,是以大军展开像新朝三年那样的大兵多路扫荡性攻势一举解决对手,还是只抽出部分兵力和对手与那些敌军交战?又或者像不久前的那样以公安军和已经抵达的工程部队挑衅对手?如果是后者,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工程会不会一开始就受到干扰? “其实按我的想法,西域的工程行动可以明年才开始大规模的动工,修到嘉峪关一带的时候可以暂时停一停,多在边关完成一些建材工具以及粮食方面的储备。到了大后年决定性的战役将要展开的时候,进攻之力量先于修路。并不拘泥于“兵马未动,道路先行‘。书上说‘擅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说的有些玄。我的理解应该是一打就应该把对手一打到底,不给对手喘息之机。我也研究过史书,隋唐年间的改朝换代是王朝末世多方争霸,可那李家在短短几年内就击败了众多对手完成统一之势,看当年李世民的作战行动,就是不给对手以喘息之机。胜势形成就要一打到底,而不是像一般将领那样,总顾虑‘我会不会因为疲兵被袭或者轻兵冒进’一类。因为敌方的态势和可能的变化,往往是我们难以预料的。.px.m。。“ 刘洪涛坦然的态度还是说服了张海。张海仔细的回想起来:新朝这短短的四年时间里实际上就进行过南下越南、北扫关外、征服日朝、跨洋攻略和至少三次规模不等的内部“堪乱“作战。这些一边倒式的一系列神迹会给周边带来什么样儿的影响是张海难以估量的。会不会遥远的斯拉夫、奥斯曼、萨菲、东欧、西欧那些战成一锅粥的势力已经暗中联合起来了?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并不是没有。 新朝当年的扫北还有“**观战“给西域中亚一带不少势力的震慑却是自己在奏报中都能够感觉到的道的。 如今不要说是西域中亚一带,就是河西中原王朝也已经丢失了很久。新军主力部队虽然在新朝三年的战略决战中几乎是歼灭了漠北蒙古以及漠西蒙古,不过当时冬季决战中并没有向卫拉特蒙古诸部展开进攻。而是大致以阿尔泰山一带漠西蒙古与漠北蒙古的原有分界线。 在蒙古高原西部边界上,新朝只有零星巡逻的边防公安军人员。大多以数百人左右的营为单位,而且在冬季的时候寒冷的高原西部几乎是不设防的。 新朝三年的那场战略决战给了卫拉特蒙古各部带来的严重震慑还曾经远在张海的想象之上。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或者准确的说汉人王朝:是除了贫苦地带的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以及一些藩属以外最没有实际存在感的一股力量。 然而骤然之间:从南洋到西域的诸国都开始发现东方那个繁华而庞大却几乎与世无争的大国竟然**之间变的那么陌生,它不在倡导那些让人有些蔑视的虚礼,而往往是动辄就以兵戈相向并且战无不胜,取胜也往往是神出鬼没的歼灭性打击对手,甚至不给对方的民众以一丝可趁之机。 当然,新朝主力部队当年对关外各族的打击虽然迅猛而无情,可还是有很多逃向卫拉特各部蒙古人的残兵。更是有上千成建制的后金精兵在皇太极的率领下逃到了卫拉特蒙古。 在这些人的渲染之下,新军主力部队变的比那成吉思汗当年辉煌时期战术和战力还要恐怖。而且不少人都听说了那新军中一种神奇的能够飘荡在空中的气球不仅仅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还能发射出恐怖的火力。那新军主力部队的炮火和弹就更是令人恐怖。 不过让那些没有同新朝的主力部队打过交道的卫拉特蒙古各部所有些不解的是:在有关新军主力部队那令人恐怖的传闻中,就是没有新军主力部队如何擅长冷兵器和肉搏的传闻。 说来这也正常:一般的人失败的情况下,如果实在不能说成是对手人数太多,总会说是对手的武器太好火器在太神秘。 在当初的**军演之后,卫拉特各部外加顾实汗等人,尤其是准葛尔部内的不少人都承认新朝在火器方面确实很有其独特的一套。 可是在最初的威慑过去几年之久冷却下来之后,又从遥远的东方传来一些消息:牧民们去那东面更遥远的地方放牧的时候虽然也遇到过新朝的巡逻骑兵,有时还发生过冲突。可是那些人虽然也擅长火器,却实际上很平庸。小规模的交手火器克制骑射,但很多人都相信:如果进行大规模的交锋,新朝留守在边疆的部队战力并不比各部主力部队要强,而且那些汉人组织松散,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都不怎么样。 新朝七年秋冬之际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再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展开扫荡整个西南三个月并在大规模的战事结束一个月以后,并没有被可以封锁的消息还是通过商人以及藏区那里的牧民们传播到了卫拉特蒙古诸部那里。 如今新朝的约束之下,临近新朝的卫拉特蒙古四部与哈萨克汗国还有叶尔羌汗国之间“大眼瞪小眼“式的对峙终于停歇下来,在做为卫拉特蒙古的和硕特汗主持之下,几部的精锐主力为了相互监督,重要将领和精锐军队都驻扎在还算像点儿的伊犁城外,并在伊利城中建立了专门的议事机构。除了卫拉特蒙古各部外,还有一股与蒙古人格格不入的人马驻扎在伊梨城附近。人数大概在一千五百名男丁左右,当然还有女营老营一类。虽然都是蒙古人的装束并以准葛尔部的名义存在,但实际上人们都知道这些人是远来的外族。 第1038章 卫拉特部(二) 连绵万里的欧亚大草原上,漠东蒙古对漠西蒙古就像漠南蒙古对漠北蒙古一样大多有些歧视之心。.pbx.m 在草原人的心中:像当年的大元那样入主中原是最为荣耀的事情。如果不能做到这点,那挨着汉人的地盘也多了很多贸易的通道,听说天启二年之后依然可以时常越过长城打打那里的秋风。那大漠以东的地盘据说还有一些水草非常茂盛和丰美,就算在冬季也一样能放牧的地方。 因此自明以来的历史上:往西跑的蒙古人被视为竞争中的失败者。而曾经打跑过辽国也打跑过林丹汗的更东方向的女真各部,在漠西蒙古各部眼中多少也有些敬畏。再看到皇太极手下这些人装备和射术之精,就从来没有等闲视之。 最初的时候,看到这些总共不过一千几百男丁的外来户,库特部为了共同进退,联络了准葛尔与和硕特的各两千主力以四倍的兵力联手将皇太极所率领的疲惫不堪的残部围困起来,要求这些“女真人”献出身上的至少一半铠甲。 皇太极等人在绝境中万般无耐之下,决定以决斗的方式来定输赢,大致提出的原则是:卫拉特蒙古各部从族中抽出十名最精锐的勇士,还可以主动派出使着在皇太极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中选出十名普通官兵,也就是说:用卫拉特蒙古中的各部最精锐的勇士来对付皇太极手下一般甚至偏下的士兵。 其实皇太极本来是想说:对手三部可以挑出十二个勇士,而皇太极一方只出三个人,看看在这决斗场上:四倍兵力的卫拉特人在这样十分有利于兵力优势的小规模交锋中,能不能四胜一。.pbx.m不过这种说法对于草原人来说侮辱人格和挑衅的意味太浓,就换了一种说法。 皇太极同蒙古人打过很多交道,不论是做为对手还是做为战友。在皇太极还有很多满州有识之士的印象中:蒙古人实际上是比满州人在性格上是更为合格的战士。 如果双方得到同样的装备和训练,并且拥有差不多的指挥,那么心思淳朴的蒙古人要明显优于受汉人影响比较多心思也未必单纯的满人。 可是差距就差距在满人融合了游牧民族和汉人的优点,在组织和训练乃至装备上经过十几年的准备在很久以前就早已超越了缺少职业化军队的蒙古人。 卫拉特各部对于满州人来说是陌生的对手,但是如今跟随皇太极从险恶的环境下逃亡出来并在严酷的作战中淘汰掉不少人的队伍,几乎个个都是披甲战兵中的精锐。虽然并非人人都是行营护军那种精锐,但也决非一般满州官兵可以相提并论。在为了整个族群的生存而战的决死斗志之下皇太极相信:只要对方抽出的十个人不是堪为将领的万里挑一的顶级高手,那么身边的这些官兵们必然拥有很大的胜算。而对手是绝不敢拿那种万里挑一可以承担亲卫通领或者大将的人物出来执行这种决斗性的任务的。 就这样,在不公平的规则之下:卫拉特各部抽出了十名自幼就接受全职训练,并且在几年前的冲突中有过突出表现的侦骑军官带着中亚一带那优良的战马全身披挂的走了出来。并且毫不客气的从皇太极的手下中选择了十名身材明显要矮小不少马也不是非常突出的官兵出来决斗。 这种将计就计的不公平决斗,就是要给已如丧家之犬的外来户们一个下马威:准葛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当然清楚:这些挑选出来的侦骑就是面对常备主力军并且在不考虑双方勇气如何的技艺切磋中,不论是步战还是马战都能以一敌三,就算缺乏有效的组织,十人个人可几乎可以抗衡五十到一百人。 如果这样的精锐还战胜不了自己替他人挑选出来的普通士兵,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千数百名残敌完全可以对任何一个部族以一当十。整个卫拉特蒙古拥有部众四十多万,常备的主力加起来也有五六万人,必要的时候可以总共动员出十万以上大军,如果对手能相当于一万七八千名常备主力,那就是任何一家都惹不起,联合起来也无胜算,只能依靠本乡本土的优势来周旋的势力了。毕竟一两千人的精骑在作战中所拥有的灵活性优势在这人烟密度并不算很高的漠西一带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血腥的十人决斗展开了,这些千里挑一的蒙古骑射手在马术上远非普通女真官兵可以相提并论,更别说在状态和马力上远远胜过对手。 骑射按理说对步射并不占优,可要是十人级别的散兵交战,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儿了。十名卫拉特精骑骑着高头大马,人有铁甲,就是马的正面也有防寒的甲。马匹在飞驰之中娴熟的在距离背靠背的十名满清步弓手大概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曲折掠过,并不停的从各个方向上射出准确而有力的利箭 蒙古复合弓的效率远不如清弓,可是在这种散兵战斗中的优势却是巨大的,何况着十来个骑射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无需减慢马速就可以在飞驰的马背上射出一石力的强弓。 十名满州官兵的马匹在围射中没有多久就在连绵不断的利箭之下全都被射死了。人也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十名蒙古骑射手在十多分钟的时间内就连续射出了上百支箭,几乎每个满州官兵的身上都中了箭,其中四个人还因为箭射在了没有铠甲保卫的四肢上而负了严重的伤,更有一人因为面部中箭而当场射死。 似乎觉得是在准备中已经获得了决定性的优势,而且为了表现的自己并非是个只知游斗的懦夫,十名占具了绝对伤风并且杀伤对手近半的蒙古游骑展开了决定性的冲锋。同时在飞驰的马上向前张开了弓,弓速借助马速展开放箭,往往可以让箭支的威力大上很多。按照这些精锐们的经验,寻常的铁甲根本挡不住正面冲来的马上射来的一石力强箭。 第1039章 卫拉特部(三) 第3章卫拉特部(三) 死伤近半的满州人没有丧失勇气。有一定头脑上下也并不蔽塞的他们其实更知道自己还有自己所在的队伍目前的处境:要么全部去死,不是死于眼前就是被在冲突中或刑场上死去。要么光荣的战死,成为后世敬仰的人或者获得不俗的功名,但前提是:胜利。 卫来特精骑冲过来的时候十个参与决斗的满州普通士兵没有再像过去那样做躲避的打算,负伤或没负伤一共八个勉强能站起来的人自觉低声商量了一下展开队形,依次搭开了弓箭瞄向冲过来的敌人。 步射的确要比骑射射程远而且容易发挥精度,但一个问题是:对手大部分面积实际上被高大的马头当住。如果是中原人的马队也就算了,这些或许百里挑一或许千里挑一的精锐所骑的战马必然很难在这弓箭之下就命丧黄泉。 在一名年长一些骨干的要求下,八名满州官兵决定以对手开弓放箭为信号,承受对手的一轮打击并在更近的距离上展开肉搏。 当蒙古人冲到二十几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冲过来的马匹稍稍降低了些速度,箭支整齐的马上飞了过来。三四十米的距离明显超过一般骑射的有效射程。不过对于那些精锐骑射手则不在此猎。 八名满州官兵知道这些娴熟的骑射手们放箭之后在一两秒以及不到十米的距离之内就会完全转向,在对手开弓之后就没有犹豫,而是在早已认真瞄准一些时日的情况下把箭射了出去。.pbx.m 被挑选出来的满州普通士兵所用的弓大多为八斗弓左右。在威力上却相当于一石三斗弓,能把三两的重箭射出寻常士兵用中轻箭才会有的初速,在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也算是可以精确发挥的距离。所以的箭都瞄准了那些卫拉特精骑的上半身上部分不比胸环靶大多少的位置。 首先中箭的还是满八旗的步队,还站着的八个人在一轮中近距离的骑射冲击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负了伤。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的两个人倒下了。一个人见到失血在严酷的战场压力面前还是在懦弱的肾上腺素压力之下选择了蹲下装做负伤很严重的样子。只有五个人还站着。 这些满州官兵终究不是开弓必中的神箭手,而是被选出来的普通官兵,八人一共射出去的七箭只有三箭射中了突袭而来的三个卫拉特精骑的上半身。威力如二石三斗神臂**一般的重箭当即就把三名卫拉特勇士从马上打落了下来,就算没死的也丧失了肉搏的能力。 蒙古人没有想到这些随机挑出的普通满州官兵都能射出这样威力的箭支,再也不敢等闲视之,准备掉转马头展开更远距离上的袭扰作战。这时负责领头的卫拉特一名侦骑百夫长也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充分发挥自身的特长,至少要把携带的一壶箭全部射完才发起冲击的。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想到的是还选择站着的五名满州官兵知道让这些数量多于自己的精骑逃出的后果是什么,也在情急之下开了窍。不在专注于命中对方的人,而是只要把箭射在对方的马上就足够了。 在还剩下的七名蒙古勇士掉转马头的时候,五支箭追射过来。以普通满军的射术,哪怕是在三四十米的距离上,精确命中运动中人的上半身也毫无把握。不过在这个距离上追射马匹却是另一回事儿了。在短短的十秒时间内,有两轮重箭大概十支箭回敬过来。 因为这五人几乎都负了不同程度的箭伤,命中率还是大打折扣,不过好歹有一半大约五支箭射中了马匹。 马匹没有铠甲,五名满州战兵用的都是专门用于软杀伤的铲型箭,虽然因为不少人负伤之后求准确的情况下弓拉不满,射中马匹的时候不过一百多焦尔的能量,却至少让这些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不顾及体力的来回游射了。 七名卫拉特精骑中没有中箭的六人连同负了轻伤的人,骑着那些中箭之后依然听从命令的马来到了弓箭射程之外,其中五人取下马上的箭壶准备展开游斗和游射。 十人左右的普通士兵交锋,最有效的冷兵器交战方式是长兵肉搏。可是对于这些卫拉特高手而言,不论是马上还是马下,箭术成了至少在散兵交战中杀伤对手的主要方式。 “这样对射下去,我们一定不是对手,冲吧!冲到合适的距离上放箭!”负责另头的一名还算年长些的满州老兵说道。 若论阵战破敌,满州弓有很大优势。可是散兵游战,还是面对层次高出自己一个级别的卫拉特精兵,那么除了不顾身上的伤势展开进攻就只能是唯一选择了。射术和弓箭都不及对手及远,那就只能在二十步甚至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同对手交锋了。 当年同明军交锋的时候,面对那些躲避在车盾之后只露半个脑袋以火器射击的明军,满州战兵往往是逼近到七步甚至五步左右仅仅比长兵器略远一些的距离上放箭的。 五名满州官兵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并在一分钟之内连续展开了上百步的追击,并接连不断的射出上数十支箭以干扰对手的开弓迎击,终于有人把距离拉近到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而这个时候,只剩下三名还能站着的满洲官兵了在最后一轮放箭之后,失血带来的削弱也让几个人有些跟不下去了。 战至此时,胜负实际上已经确定,至少还有五名保持战斗力,并且不再会犯轻敌错误的卫拉特精兵绝不会给剩下的三名满州人以机会。不要说徒步的弓手,就是依然维持着战斗力的两名使用优良马匹的骑射手,也能凭借远非一般士兵可以并论的骑射术能够解决这三个已经负了不轻伤的满州普通官兵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高头大马伴随着不少的护卫逼近了阵前,正是率领满州残部的皇太极等人。 “你们想干什么?”一般观阵的蒙古人也逼了上来,大言不惭的用蒙语质问道。 “这一场决斗,我们认输!已经没有在比下去的必要了。”皇太极说道。 第1040章 卫拉特部(四) 这场十人对十人之间的角斗,最终以皇太极等人一方的失败而告终。不过,准葛尔部的首领巴图尔还有名义上的盟主顾实汗等人都为之震惊。 如果说卫拉特几部合出的勇士,每方只能了解自己选派的是什么人,那么这场角斗中卫拉特精骑们的骑术和马力,射术和勇气等各个方面都有体现。 以这样几乎是千里挑一到几百里挑一的精干对付由自己一方从对手那里随机选出来的人,竟然为了取胜损失了大部分的马匹和一半的人手,这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因为整个过程公正公开,就是连一些下层的各部官兵们也都十分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人是由自己的一方的将领随机选出来,而并不是由那些东来的女真人自己抽出的。 在这场较量中,这些女真人的射术骑术虽然并不高超,但弓箭的威力还有血战的勇气都给人以很深的印象。 角斗虽然是皇太极等人败了,可却虽败尤胜,反而使得皇太极可以有底气的对巴图尔等人直接用蒙语笑着说道:“依你们的看法,如果我们和你们今天来的这些人展开一次更大规模,几千人对几千人的角斗,那么结果将会如何?” 结果其实也在很多观战的人自己心里:几千人级别大规模的交锋,游骑战术和风筝流就绝不会那么好使了。同时:射术的作用也会降低,杀伤力还有勇气等方面的作用更为重要。 如果这股规模多达一两千的“女真人”都是刚才场上败给卫拉特勇士的那些人,那么毫无疑问:这支人人都有卫拉特精锐勇士级别战力的精兵,将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在场的四部联军所率领的八千多人马。.pb.m 就是像顾实汗和准葛尔这样卫拉特蒙古中实力比较强的部落率领几万族众同这股强敌交锋,那也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事情。当然,如果动员整个草原的力量,那么这股外来人终究还是要走的。 “你们摩下的这些官兵可真让我们刮目相看,我想就算是我们这七八千人的兵力同你们的勇士交手,多半也会失败。不过仅仅凭次,你觉得你们就能效仿当年的耶律大石之事儿么?”做为卫拉特蒙古盟主的和硕特顾实汗直言不讳的回道。 皇太极说:“你们误会了,我们毕竟是败军之将,而且说来说去只有一两千人。我想同过去那些汉人不同,四战之地的你们应该都是知兵的。一两千人的队伍,实际上就很难再分兵了。这同耶律大石当年上万人马西逃根本就不可相提并论。我们只想在这西面的草原上找一片还算富裕并且能耕种的地方安顿下来,并且能让我们的勇士重新安家立业而已。我想这个要求,应该并不算过分吧?我们这一两千人马虽然精悍,但就是拉家带口发展到几千上万人也不会同你们有多大负担的。“ 皇太极的要求没有遭到顾实汗以及卫拉特蒙古其他几位部族首脑的拒绝。毕竟这支精兵的战斗力有目共睹。人口多达四十万的卫拉特各部有战斗力的人马其实满打满算不过几万而已。实力虽然有可能相对于这伙孤军有优势,却谁也觉得没有死拼的必要。 当新朝的威势笼罩在汉地周边所有部族的心头那几年尤其如此。 一转眼,距离当初皇太极等人同卫拉特蒙古各部决斗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这些只身逃来的官兵们大部分都在这河中一带最终安家落户,有了不少那当年连想都不敢想,见都没见过的有着不少白人血统的女子,还有不少的人有了自己的娃。 不过在这异域,皇太极其及手下的残兵们也不敢携带,仍然维持了至少一千人左右的常备力量并在伊犁一带建立了可以防备大规模夜袭的工事体系。马匹也基本上“鸟换炮“,并且每个官兵都配备了两匹以上的河中战马。 皇太极本人也经常做为一地之主,向从各处而来探风的人介绍有关新朝的强大,还有诸多见闻。 不过即便是比较畏惧于新朝的卫拉特各部,对新朝的看法也仅仅停留在类似当年成吉思汗那种拥有一般意义上强兵的强势政权的程度。 还有不少人甚至认为:就算那新军主力部队炮火和飞雷犀利,可毕竟是多见步兵,那些前蒙古地区巡逻的马队也没有多少水平。如果那新朝继续西征想要以昼伏夜出的方式突袭扫荡河中一带根本就没有多大可能性。从那波斯还有更远地方传来的火器很多人都见过。就是把那个兵器用的再熟,士气勇气再高,也不会如冷兵器意义上的精锐那样出现一以敌十的事情。而如果是上万人的大军远征,各部不可能事先听不到风声。 新朝七年新军主力部队对西南再次大规模用兵的消息传到了河中一带的时候,顾实汗与巴图尔等人也都亲自差人来询问,应该如何应对了。 毕竟听说新朝主力大军这次倾巢而出,如果挥兵西指,哪怕抽出一部分力量来,从河西到何中的各部也肯定要遭殃。 “那新朝大军果然有那么厉害,类似**一带我们见过的那样战力的队伍足有三万之多?”虽然已经从皇太极那里听过不少郑重其实说出的消息,可很多人再次讨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厌其烦的询问道。 “三万是当年的老黄历了。如今距离当初那场令人心有余悸的灾祸已经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据我说知:从那张海当年起事到横扫天下,也不过仅仅四年的时间而已。我怀疑那些令人心有余悸的势力可能变的更为令人恐怖。我们不应该再这样抱残守缺下去,应该要尽快的去接触和了解这个新冒出来的庞然大物了。” 这样的话要在平日里说,可能卫拉特诸部会毫无感觉,不过这次西南战事新朝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平定了当年鼎盛时期的蒙古人都未能真正扫平的西南诸部时,雪域高原上的鞑赖等人都感觉到了新的危机。这也是卫拉特诸部对这样一场看似无关西北的战事如此关心的原因。 第1041章 庞然大物 “那新朝如此势大,河中一带的我们其实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是像蒙古先祖时的辽国那样:西辽被灭,就去更远的地方建立后辽。.pbx.m惹不起还躲不起?西面的哈萨克汗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可是如果我们四族同心,再加上贵部顶力相助,并且不求攻掠土地人口而只求借道或借地,他们根本没有能力阻拦我们吧?第二,就是向新朝称臣依附,唐时和元金时期不是不少的人都这样做吗?在新朝的调停之下不再有战争的压力,这河中富裕之地其实也完全可以养活四十万部众,我们完全可以像明时的漠东蒙古那样在草原上过悠闲自在的日子即可。反正这草原对于汉人来说也没有多少价值。。。”上千年的文明史为很多事情了参考。在草原人面对大统一帝国处于弱势的时候应该怎样自处,自明代以来更是很近的事情。 做为卫拉特蒙古盟主和硕部的顾实汗这样说的时候,皇太极身边一位参加会议的正蓝旗残部额真不犹的紧皱了皱眉头,沉思了许久再也忍耐不住悲伤的心情。他望了望皇太极,皇太极似乎没有示意阻止的时候就终于突然间开口有些悲伤和愤怒的大声说道:“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要无礼,不要让人家引起误会!”皇太极低声说道。当然这话显然不是命令和劝阻的口吻。 顾实汗在各部汗王中是算是心胸比较开阔的一个,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计较。而且也显然明白,这个满州人的言论肯定不是在骂自己:“呵呵,这只是我们草原人几百年以来的自处之道而已,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要么像辽长脚那样。.pbx.m辽国灭了去西辽,西辽灭了去更远的地方建立后辽。。。” “可是那后辽的结果又是什么?”那名正蓝旗额真问道。 “这个。。。” 其实顾实汗在卫拉特蒙古的几位汗王中也算“熟读史书“的了。不过他这个“熟读史书”也就停留在比读过千字文的启蒙读物略强一些的准童生级别的层次上。知道有后辽,可不知道后辽国主都有谁,西辽也别提。 “大概是被蒙古人灭了吧?”顾实汗经验还是有一些的,就这样回道,这个“后辽”这么没有存在感连自己都不知道,那必然是存在没有多少时间。最有可能的结果是随着当年阿拉伯帝国的瓦解而被蒙古旋风扫平了,这个猜测还真没有太大问题。 “后辽立国没有太久就被蒙古旋风所扫平了。而那新朝军力的强盛恐怕至少几倍甚至十倍于当年的蒙元,他们的野心也丝毫不比那当年的成吉思汗小,他们要征服全天下所有的地方。把全天下。。。”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名正蓝旗额真竟然眼睛有些湿润了。 塞外的民族,尤其是草原上的各部,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懦弱而多愁善感的人。不要说是男人,就是连女人也一定程度上以哭鼻子为耻。不过顾实汗却没有表现出轻蔑的目光。他经历过一些事情,也见过太多的悲剧。他听说过汉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话,也确实见过一些悲剧中流泪却并不算是懦夫的人。 “他们要把全天下的车轮以上的男女全部杀光,就是一些不及车轮高的男孩儿也不放过。那些稍微有些不顺从的女娃也在渡海的时候被他们扔下河里去了。当年的成吉思汗也好,或者是我们这些他们所称的蛮夷也好,谁曾有过这样的行径?他们就要把全天下除汉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杀绝!哦,不:就是汉人中那些不顺从的人也是如此。那新朝是比当年暴秦或明朝可恶一万倍的屠夫政权!他们还严禁任何信仰,不仅仅是单神的天方教与景教,就连那宽容不少的萨满乃至佛道都不放过。。。” 说着说着,那名正蓝旗额真似乎有些无法自控了。皇太极这才以严厉的口吻将他喝止:“行了!你少给我出丑了!“ 但转头却对顾实汗等人说道:“自从我们离开那几千里外的故乡之后,很多故乡的消息也不过是传闻而已。这些传闻或许有夸张的地方,不过有一点恐怕是没错的:这个与历史上完全不同的汉人王朝仅仅平定天下不到四年,不算他们对草原的攻略就远征当年大明定下的不征之国,还派遣人马飘洋过海到万里海疆之外的西人那里抢劫财富。并且这种事情还在他们出版的书籍刊物中毫不避讳的宣扬。我族的悲剧,绝不是终结,而是仅仅一个开始。他们做的,绝不是什么盟主或霸主一类。而是要吞并整个天下。就算那些滥杀的传闻有虚,可从最近从南面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们禁止聚局的同化手段也是**裸的了。凡事,我们要早做打算。。。“ “那贵部的意思是什么?“ 没有等顾实汗发话,准葛尔部的汗王巴图尔就问道。 之所以和硕特能够成为四部卫拉特的盟主,也先死后蒙古重新分裂,卫拉特中一直处于统治地位的绰罗斯部也分裂为准噶尔与杜尔伯特两部,这样和硕特趁势而起夺取了盟主地位。 在顾实汗的哥哥拜巴噶斯汗时期,准噶尔首领哈喇忽剌实力开始发展壮大,而此时巴图尔时期的准葛尔的实力其实早于凌驾于和硕特部之上,不过是因为新朝这个庞然大物的崛起才让这支有野心一统卫拉特部乃至更广阔地盘曾经常年抗衡满清的准葛尔部“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其实在准葛尔部不少人的心目中,就算那新朝是强盛无比的一个帝国,可他们没有像样儿的骑兵马队,又能强到哪儿去?在这西北偏僻之地还能发动几十万大军来攻?就算是要逃,那还不如抢它一把再逃。。。 “我部的意思是:河中之地不可久居。我们或主动或被动,终究是要像那当年的土部一样西去的。把着河中一带让给那些对新朝这个庞然大物没有多少了解的哈萨克人也无不可。” 第1042章 西部来使 草原上的人其实没有农耕民族那样重的乡土情节,故土也未必难离。.pbx.m但是仅仅凭借三寸不滥之舌或者一些凭空想象,就让已经在这河中一带不少时间的卫拉特各部西去,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整族的迁徙实际上要考虑族内不少人的意见,这同有长期君权大一统政治的汉人王朝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西南不少当地土司是如此,这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就更是如此。 皇太极说这些话,其实仅仅是为了刺激那准葛尔部的巴图尔而已。这几年的时间以来,他对卫拉特蒙古各部也多少有了些了解。除了准葛尔部内部团结而雄心勃勃之外,其他几部大多抱着守成或随遇而安的心态。而准葛尔如果能够与新朝早一些打交道,他至少能够试探出新朝短期内对于河中与西域一带的策略究竟是什么。 顾实汗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巴图尔此时忽然说道:“我们在这里瞎猜,能猜出啥来?空谈对空谈,那不是汉人书生做派么?我看,还是派遣一些心腹之人亲自去汉地再走一走再看。就算不是什么重大节日,礼多人不怪么。凡大统一帝国的皇帝,没有不喜欢万国来朝那套的,对了: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这新朝的皇帝喜欢什么?” 巴图尔这个问题,再场的大多数卫拉特人一时答不上来,只是个别人试探着回答道:“我听说那新朝圣主起事的时候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所选的的战兵大多都是少年人。.pbx.m而依此算来,那新朝圣主如今大概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少年人,这个年纪,正是喜好女色的年级吧?而且我听说那新朝圣主身材高大武艺高强,想来绝对是个精力旺盛之人。”和硕部顾实汗手下的一名谋士说道。 对于西面那个大国,见闻广博的草原人也就只能了解到如此程度了。这些消息很大程度上还是从那些南京的公开出版物中流传出来的。 不过皇太极出时却说道:“那张海的确是爱好女色之人,只不过,他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且据说曾经有过这方面的教训。所以对于外面送来的女子,一概不要那些长大成人的,就是寻常的女童都不行,要懂事儿没有多久的幼女以便重新教育和掌控。我还听说:在那新朝县以下治安军乃至百姓中都有大量日常密报,还时常能够得到及时的回应。有人算过:南京宫城平均每天的朱批与各种旨意六千到八千之众,送到皇城里的奏报平均每天上万。一年处理的奏报批文恐怕就超过整个明代内阁重臣的全部业务量了。” 皇太极这几年来也时刻关注着关内的消息,而且也有不少零星走过数千里距离最终逃来的当年辽东蒙汉旧部,从那汉地带来一些传闻,而且还通过商人和密探从那东南之地搞到过一些书报。 “我的确也这么听说过。”巴图尔出人意料的回道:“送女娃还是会给人以别有用心之感。我听说那新朝在不少地方大搞赌马,而且不少的商人每年都从河中与西域一带重金贩运过去不少良马,甚至不惜几百两白银的价值。我们带去百匹超过常人身高的良驹,七成是去过势的年轻战马,三成是种马,差不多就相当于带了价值几万两银子甚至更多的礼物了吧?我们能够拿的出手去的其实也只有这些。至于女子,我们送太小的幼女那会毫无价值,而正常年纪的女童以上,不论是什么年纪都有被认为别有用心的危险。如果是这样儿,那我干脆就选送一般的美女就可以了。河中一带虽然说比东面的草原各部物产要略宽一些。不过最为出名的还是战马和美女,不论哪方面的质量层次都不是那些做稳了上千年奴隶的汉地所能拥有的。” 巴图尔的话让不少人吃惊不小,有的人在心中暗想:至少不低于常人身高的战马?那在河中一带也算是上等的货色了吧?会不会有资敌的可能?不过百余匹的数量终究不能算多。理论上三十匹种马在两个周期之内就能繁育出上千战马。不过这也得能够找到体格差距不算太大的母马才行。如今汉地一带的马同西域马或河中马,体格上明显出现差异了。这样算来至少一代人的时间内威胁也并不算大。 看到众人的疑惑,巴图尔说道:“这些礼物对于我们草原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你们几部如果不打算出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们这么放心,我们自己亲自派人走一趟。” “既然要去,我们还是一起差人去吧!”听到巴图尔这样说,顾实汗首先带头说道。虽然随着新朝实力强大影响到了周边,卫拉特内耗的趋势在这几年几乎绝迹,可他也不打算把交好新朝的机会全都留给准葛尔人。 就这样,在新朝再一次的大规模西南征战行动暴露出十万战斗力强大的队伍引的周边风声鹤唳的时局之下。**之聚之后,临近新朝而又消息不算太闭塞的卫拉特蒙古几部在一翻商议之后派遣出由二百人组成的使团,携带着四百匹优良的马匹还有不少的辎重沿着河西走廊的商路光明正大的自伊利出发向西方行去。 当新朝大军引起的震荡刚刚颇使远在天山一带的卫拉特诸部做出反应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大军早已搬师回朝。 从川北到南京的行程算是最远的了,要走很多不好走的路。不过随着船政的改善,自长江中下游顺流而下还算是方便不少,十万人的大军自上游而下,累计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临近了南京附近。 当然,为了防止过程中发生意外,两千余艘船组成的庞大队伍还是以旅为单位分批抵达南京城下的,张海及一起回师的暂编第一师群还算是后面压阵的。这一躺远征下来,回到京师的时候,距离新朝八年的新年已经到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了。 虽然张海没有明说,不过大军出远门而且离京的时间很长的情况下,负责南京城事务的柳香以及王新盟等人还是在接到通报之后亲自出城迎接张海等人的归来。 第1043章 全力备战 “圣主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里从北殿、西院、再到负责城防的人可没有少担惊受怕。以后。。。以后能不能不再有这样的日子了。。。”见到张海最终归来的时候,柳香的心虽说终究放了下来,不过回想起过去以来的这些日子还是不由的心有余悸。柳香也很想能够坦然“海儿”之类的称呼相称。不过在当着其他人面的时候,柳香对张海的称呼依然是有些尊敬但却又有些生疏的“圣主”,当然反过来那就另当别论,不会引起什么异议。 “我不是第一次出南京城了,香儿以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脆弱的吧?”张海笑着安慰道。 不知多长时间,柳香第一次看到张海脸上的笑容。虽然不知道这是敷衍还是发自内心,可还是感觉到一丝感激:“一个多月以前的时候,千兰那里收到了送来的一些有关海儿负伤的消息。不知道海儿现在还有没有事儿。可千万不要硬撑着。” 张海不由的苦笑道:“原来是这件事,你可是从城头上一只看着我从码头走到这里的。我像负了重伤强忍着的人么?不见血的磕磕碰碰而已,都一个月过去了早就没事儿了。” “可那些事情我看过详细的报告后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这天要是塌了下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以后不要在这样冒险了,好么?”柳香诚恳而认真的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对柳香同样认真的说道:“大军主力出征,我是显然要随行的。不过我回想起过去还有不久前的很多事情,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说道底是心中的英雄梦在作祟,觉得自己空有一身天赋应该发挥其价值才行。很多事情,也都是建立在这个心理之下的想当然。我向香儿保证:以后亲征和出宫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绝不再会有只身微笑服或者只带着随身亲卫就冲锋陷阵的事情了。以后远征的时候,我一般不会再离开暂编师规模的队伍。大多数情况下身边必有一万以上新军主力向随,至少也会留下数千精兵。如果一些地方的后勤给养连数千精兵都容不下,我所在的中军就不会去走那里了。再也不会有以君主的身份去做那些营长连长任务的事情。以后并非兵事的出巡,我身边也至少会跟随数千精兵。我就不信:过去旧时的皇帝不出宫,都可以有近百年或至少五六十年的盛世。难道我们新朝会做不到这一点,真跟那前新或秦朝一样。。。” 张海的话讲了不少,柳香同张海终究是七八年的夫妻了,她终于明白丈夫是认真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乃至国家开玩笑了,心中不由的安慰了不少。 张海带领着近卫部队主力趁着夜晚的时候从南京城的外城东门进了宫。虽说自从南京城墙扩充到新的边界之后,以前临近皇城的东门远了不少,不过新开辟的这些外城暂时还只是新扩建的工匠们及其家属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并不是队伍体制之外的一般世井街巷。 张海进了城门以后与柳香一起坐在马车上,队伍的前行并不算快,大概与寻常走路差不多以让临近的近卫部队官兵相跟随。 虽然已经过了市内大多数行业居民们上班的时间,不过三在班制的情况下水力锻锤的声音还是时不时的穿来出来。 回到离开了几个月之后久的南京核心地带,张海的思绪却还是难以平静。他觉得自己这几年就算不像过去那样微服也不能像这几年来一样总体上过的有些悠闲自在了。扫平西南地区的土著,新军主力部队以强大的战斗力优势都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这还不计辅助部队。那大陆的西面虽然少有西南那样险恶复杂的地形,可面对比西南土著们强大了远不止一个数量级的对手,如果遇到全民皆敌的事情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以前的时候张海想到过以十到二十万左右的部队展开远征,并配以至少十万匹马。这样一支大军能够携带的军辎价值看起来不少,累计可以用一两千万两价值的军火武装起来,在这样程度之后的武装之后,给马料压缩军粮等方面留下的后勤空间实际上就已经相当有限了。 因此在这四年以来的时间里,张海并没有让柳香等人全力以赴的像战时那样展开军备。而是了不少时间用于扩充和培养人才。在新朝皇城内的兵工单位有效的监督管理之下,一个熟练工的养成不必再费十年之久的时间,大概四年左右的时间学徒们累计一万小时在有充分任务之下的锻炼就已经在很多方面达到了出师的标准。如今皇城内的兵工厂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三万人之多。水力机械也扩建了不少。军械的年产能力至少可以增加到每年三百万两左右的规模。如果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基础性工作由南京城内技术水平普遍得到提高的铁匠们来做一年四百万两的铁器相关方面的军火产值已经根本不是问题。在兵工对于人才的要求比过去提高了大一部分门槛的情况下,新朝军辎产值规模已经重新达到了那些低技术水准旧火器的水平了。 关于未来远征的打算,张海已经不再冀望于一波流。当年蒙古人的西征也是至少持续多年的时间。贴木儿对大明的远征打算,也没有过率领大军孤军深入一锤定音的打算。在允许多年征战并可以利用河中一带人力物力的情况下,新军地面部队规模不增,也还有很高的武装空间。 “听说三年前开始扩招的不少学徒如今很多人也都在新的要求之下很像回事儿了?”张海向柳香询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达到出师的标准,但在合理的安排之下,生产我们现有技术下的军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柳香听到张海问起业务上的事儿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心,这很可能意味着新一轮的征战并不算太过遥远了。而且规模和影响恐怕还要在新朝三年“南征北战”与后来的远征朝日等地之上。 “今后两三年时间内,我们务必要保持全面的备战了。新式农具的生产暂时可以放一放“张海忽然间说道。” 第1044章 前装抬炮 “重点放在哪个领域?加大扩军速度么?”如今的柳香已经不在是对新朝兵事方面一窍不通的人了,在很多思路和思想上,已经比较熟悉了张海的思维方式。 “不是加大扩军速度,我们按照原由计划,新朝八年生产出第八暂编师群所需要的兵装;新朝九年完成第九暂编师群所需要的兵装,新朝十年完成暂编第十师群所需要兵装就够了。新军主力部队的上限确定在十个暂编师群十七万人左右为宜,加上水师力量也不宜全军超过二十万人,否则就要很大程度上的调整财力结构了。” 张海这样说当然并不仅仅是从财政角度出发的。发行货币或国债等金融手段都可以在原有的计划之外收敛财富,经过四年多时间以来内外囤积的金银以各种方式流出,民间的财富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恢复。 不过继续扩大新军主力部队就意味着自己与身边小女孩们的工作量要空前提高。在整个社会在很大程度上还没有完成近代化转型的时候。扩军到力所不能及的范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在张海的大致计划中:远征兵力确定为九个师群及一些精锐的独立部队总计十五万人左右的兵力。当年蒙古人最大一次远征行动也就这个层次。同当年的蒙古人相比:新朝对后勤辎重的依赖要求高的多,恐怕还面临不少的困难。 西北通向河中的战略通道并不算宽阔,要越过很多人烟罕至的地方,这十五万人至少要分成两匹行动。以七到十万人主力的队伍兵分三路展开首先行动,在第一批大军于河中至中亚一带通过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之后。辎重与后勤部队在辅助第二波主力全面转移到中亚一带,并充分利用起当地的后勤建立稳固的据点。经过一定时间的囤积和开拓之后,再在新到的大量辅助兵力甚至边疆移民的支持之下展开宏大的远征行动。 “那么重点是炮兵或者航空热气球部队?”柳香又问道。 从西北到西域不少地方不同于气候险恶而地形复杂的南方,实际上十分有利于航空热气球发挥作用。不过生产航空热气球的人才资源同以铁器军火为核心的皇城兵工并不大一样,因此柳香不好确信,她觉得这两个方向应该是都要加强的方向。 正说到此处的时候,不知不觉见队伍已经进了内城的东门,没有费多少时间就直接进了皇城。 “这些事情我们一起回到西院的时候再仔细商讨商讨吧,也好动笔算一算并且参考一些文件并询问一些人拿出个方案来。。。”张海忽然想道。 新军主力部队发展到这个时候,步兵到炮兵平均每个人都用价值一二百两的军辎全面的武装起来,不论是增加航空热气球也好还是增加炮兵也好,都是需要进一步开拓后勤能力增加运力负担的事情。 曾几何时,张海曾经觉得批量建设线膛神手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因为代价和成本实在太高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神箭队的成本还要高。神箭队虽然一年中每天一张弓的训练也差不多每年也要消耗掉几百两的弓身与箭支,不过弓箭的在很多地方是们成熟的手艺与产业群。因为对于技术的要求不像铁器那样苛刻,满足训练要求的箭匠培训成本也很低。而线膛手就不同,它对技艺和熟练度,还有对新朝模式生产方式习惯程度的要求非常高。按照张海几个月前的了解,如今的皇城兵工能够从事那种独特线膛的工匠也不过约三分之一约万人左右的规模。 夜晚的时候,西院及附近的灯光是一直灯火通明的,李千兰等负责值班的孩子们按照要求不会远离西院太久,不过也在门口的时候就迎了出来。 看到孩子们有些释然和兴奋的目光,张海也知道孩子们想说的话是什么,安慰道自己以后不会在进行一些无畏的冒险了。不论在战场之上或是平日的出巡之中。 张海回到西院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休闲自在起来,而是让李千兰及柳香找来了有关皇城兵工方面的不少资料和总结性的报告记录册,认真的翻阅起来。在翻阅了一刻种左右的时间以后,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一些东西。 “线膛的生产任务结束之后,为了维持相关骨干工匠们的经验,你们试制了其他口径和标准的不少线膛?”张海忽然向柳香询问道,话语之中透着不少兴奋。 “是的,新装备的规格确定要进行认真仔细的研究论证。这也是海儿曾经要求的。”柳香回答道。回到了西院之后,柳香对于张海的称呼也变的亲切起来,虽然讨论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 “那么你们测试和论证的结果大致是什么?这上面似乎没有写那么详细?“张海询问道。 柳香对这件事情也只是大概有个印象,因为这是数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总体来说是口径越大精度越高。而且中远距离上的威力越大。前装线膛的口径如果增大一倍,那么的难度就要降低很多。就来说成本并不会提高多少。当然,也有一个限度,按照参试人员的反应:以线膛的初速,弹丸的重量超过二两半,正常情况下的持续开火就会受到影响。弹丸的重量超过四两,那么就只能依靠支架或者轮具来进行射击了。在本质上那将成为一种炮,而不是。当然,若是依托车辆或者其他的什么器具进行工事性的开火,则另当别论。提到四两这个标准,是说全炮的重量达到四十斤,这种武器发射出的弹丸才有可能在一里以内的有效射程上至少杀伤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并在两里以内的距离上都对全副武装的敌人拥有杀伤力。” “那更大口径的标准呢?” “更大的口径就至少需要马来驮或者三个人了。而这抬炮的威力再大,打穿一个人后要想杀伤第三个人的代价也将得不偿失。” 第1045章 前装抬炮(二) “滑膛火炮经过经验总结,必须使用更重口径的火炮。在不影响便利性和机动性的情况下重量越重口径越大越好。因为口径和威力的加大可以获得有效射程与穿透力两个方面的好处,而线膛武器加的口径带来的有效射程优势很小。打穿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在杀伤后面的人容易。可是要连穿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就很难了,因为会在打穿第一个人的时候失去稳定性,杀伤第二个多半要靠钝伤害。”柳香仔细的说道。 虽然这方面的天赋如很多女人一样并不太好,但是经过张海当初的教导与总结出来的兵工经验与方法论,柳香在这些方面的很多经验还在张海之上。其实不仅仅是军工规划方面的经验,在领导与管理领域,用心去做事的柳香也在几年的时间里逐步的改变了自己,使自己拥有了一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性格,在很多方面的能力积累上已经在张海之上了。 “可是如果带支架或轮架开火,并且后坐力是很大,还有条件安装固定的望山与测距装置。至少可以把一里左右的有效射程开发出来。如果不要求太高命中率的情况下,两里也问题不大?”张海觉察到了放大到了四两单位的线膛武器将会出现什么效果。 “是这样儿的。最顶尖的射手可以在依托固定架开火的时候以二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去狙击九百米远左右的队列目标。当然在那个距离上,不要说弹丸的威力可以被很多成本并不高的防具防住。就是风偏等因素带来的误差也大了不少。”柳香回答道。 张海与柳香一起在讨论了一些时候的时候还亲自简单的动笔演算了一些大致的事情:两名射手负责的抬炮也可以轻易的把实战射速维持在三发每分钟左右,可以接受的有效射程边界扩大到两里。实战中的有效开火时间范围扩大到了十分钟,并且保证在五百米以内的距离上能精确而有效的开火,考虑到远距离的话,折算能够有效命中的火力时间达到七八分钟,在一次作战中就可以打出至少二十三到二十四发弹药。以精通中远距离估距的神射手操作发射,那至少可以单炮一次战斗中有杀伤四十人左右的潜力。就算需要两个人来操作,平均每个人的杀伤能力也加强到二十人左右。 铁器方面比较有经验的工人们在今后的两年内全部投入到这方面,大概是三百万两左右的产值潜力,因为新朝已经有了不少成熟的神射手队伍以及擅长测距方面的精兵,训练成本也将大幅度降低。按照每门线膛抬炮五百两左右的弹药与装备成本,全军可以再增加六千门左右的神射手队伍,这样也不过增加一万两千左右的人力而已。 面对类似西班牙军队那样可能水准更高一些的火器部队,要抗衡对方规模庞大的队伍而避免陷入兰彻斯特平方律陷阱,也只能是在对方有效火力发挥范围之外尽可能的杀伤对手,把平方律演变为某种性质上的“线性律“,也只有这样才能大规模的减少实战中可能面临的伤亡。 就算整个新军部队具体行动之中不得不分成以师群为单位作战并且还要在中央近卫部队集中很多线膛队伍。那每个师群也能拥有一千门左右可以在远距离上杀伤对手的线膛武器,再加上必要的炮兵及其他技术兵种配属,暂编师规模的队伍几乎不会在远距离上面对十万忍耐主力兵团的敌军遇到太大危险了。或许也只有旅规模的单位不得不面临几十万人像西洋军队那样成熟的火器时代大军的围攻的时候才有可能遇到危险。 可翻翻历史,即便在一些交通便利的地方,大规模的作战中集结起三万到五万规模左右的骑兵,又或者十余万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才是常见的。十万以上骑兵或者几十万规模的步兵在同一地点进行有组织的埋伏,通常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向西的主要作战与威胁方向多平原而少有江南那样的水运加山地的环境下。即便能够做到,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还不被旅规模的队伍发现,并让自己陷入包围,之能说是要么遇到了神一样的对手,要么就是临战指挥才能过于低劣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样算下来,虽然今后两年可以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可还是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了。 “这样算下来,除了以优秀工匠开发线膛胎炮以增加远程火力之外,我们在增加远程火力方面也只有加强炮兵这一个方向了?“ “是加强炮车,特别是弹药运输车辆方面的。“柳香回答道。 张海虽然在很多方面的经验和理解上已经逊色于柳香,但也并不相差太多,听到这话也就大致理解是什么方面出了问题。 按照如今新朝一般军队的建制:一个炮兵连编有全炮重七百到一千公斤左右的火炮十二门,一个标准的步兵旅编有四十八门中重火炮以及四十八门包括铜鼎炮和三斤弹火炮为主的轻炮。即便不算那些性质上有些特别的轻炮,也基本上是千人十炮的配置。几乎三到四倍于拿战时代一般欧洲军队的标准。而在马政方面远不如十八世纪军队的情况下做到这点儿,很大程度上是靠最大限度的削弱炮弹携带量来做到的。十八世纪的西方军队平均每门中重火炮至少携带三百发炮弹,而新军主力部队以往总是以少敌多面临近距冲击威胁的情况下,强调短时间内的杀伤能力,多则配六十发炮弹。更多的情况下每炮只配三十发炮弹; 而如今:新朝主力部队在大规模远征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像西南攻略那样的特殊作战,已经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总是以少兵临大敌,要最大限度上的减少伤亡,除了线膛抬炮就只能从完善炮兵后勤方面下工夫了。马政方面或许可以在中亚一带获得不少马匹,否则也只能在加强车辆后勤这个方面上下功夫。 第1046章 远征后勤 “不计属于营的轻炮;如果新军主力部队的旅和旅以上中重火炮按照每门炮三百发左右的携行标准计,那仅仅是二十七个基本旅群的近一千三百门中重火炮就需要四十万发左右的中型炮弹,不计包装也得有五万石以上,大概相当于八千到九千辆马车。如果独立重炮部队和独立重臼炮部队也跟着去,重臼炮不拘泥于三百发的基数标准,而是弹药与火炮本身的重量比重,那么就至少需要上万辆寻常三马车才能够拉的动了。” 几万轻型马匹马和一万辆马车对于如今的新朝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如果进行超远距离的远征还要考虑到大量的粮食需求。 张海又在白纸上大致粗算并思索了许久。他想起了梦溪笔谈上一些畜力运输和马力运输的比较。 即便在人力相当廉价的古代,畜力也终究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人力,甚至连中国不少地方的乡村也是如此。这必然是因为畜力在“负多而费寡”方面拥有巨大的优势。按张海的认识,在可以放牧补充的情况下,人马在相同强度的运动中所消耗的给养占体重比例大致相当。然而马料的成本只有口粮的三分之一到四成左右,这成本上的优势在传统王朝看来,差距是相当悬殊的。 不过,张海自从起事以来却对兵事有独特的理解,这种理解也传给了亲自负责兵工系统的柳香。 “如果没有别的运气,马力不能再增加了。连同辅兵在内的十七万大军以及五万匹马就是很多地方后勤通道上的极限了。我们只能在人力后勤的方面想办法。在使用准一类军用口粮的情况,只要饮水有保障并使用马车。人力车拉行的七石马车携带的军用口粮可以携带四个月军辎了,这就能够满足两三千公里级别上的战略自持后勤了。“柳香忽然说道。 当年的柳香也是跟随大军一起行动,并负责勤务方面的重任。当然只到马车后勤有着极大的局限,人力车更是如此。在很多地方车辆的行进都十分颠簸和困难,如同在沙漠里行军一样。要是携带火器一类的东西,每年能够行军二十公里就算不错了。可是只要能够凭借自持后勤走出河西走廊这个“深井”抵达河中一带,那么一切问题都好说了,至于成本与费?这实际治下拥有一亿几千万人口,并且经济还在很大程度上恢复的新朝根本不是个问题。 张海与柳香两个人在工作方面言谈了很久,可不论怎样计算,在没有提前后勤建设的情况下维持十七万上下的骡马化车辆化水准的大军跨越两千公里以上的障碍去进攻中亚都面临一些不可预料的问题。这也难怪当年的金国远征西辽的时候,有队伍竟然在没有没有接战的情况下就因为后勤问题而不得不失败而归。 这归来的第**,张海罕见的没有与家人同乐,并像过去那样的悠闲自在,而是在讨论工作了很久之后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之中,张海梦到了自己率领浩瀚无边的大军行进在荒漠戈壁之上。这前后不见尾的规模庞大的队伍在张海的印象里似乎只在敌军那边存在过。在自己这面就有这么多人马,存在这前后不见首尾的队伍却还是第一次。 忽然间,荒漠隔壁之上原本晴朗的天空昏暗了下来。风沙忽然四起,远处的景物也模糊了起来。当然,这风暴似乎不是很大,还没有到近距离上不能视物的程度。 这场规模庞大的远征之中柳香似乎不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刘洪涛以及宋子悦等人也不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在率领着这支规模庞大的队伍。当然,自己熟悉的几个营旅级军官都在。 “圣主,我们的饮水平均每人只剩不到四袋了,据前边传来的消息,最近的村庄还在近百里之外,我们这个夜晚只能在试试这里能不能挖到足够大军所引用的井水,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泉水了。” 张海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冥冥之中也似乎在为这些事情着急“不要担心,平均四袋饮水还是可以维持两天的时间。我并不记得前面的路有相隔百里的无人地带,除非。。。除非我们的大军走错方向了!” 想到这里,张海的心也有些急切起来。骑上了快马,在队伍的四周搜寻着,并一直走到了大军的前头。 不知怎的,懵懂之中好象看到前面有一处荒僻的小荒村;人口已经逃亡的荒村也有着水井。 在经验上:这样小村落中的水井对于整个数以万计的大军来说,根本是背水车薪,不过遇到了水源也不能错过。 “快看!这村里有泉眼!”忽然一名有些**的侦骑军官说道。 泉眼不同于水井,那意味着大量的水资源,或许可以为整个大军补充不少水源。 “不要忘记条例!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注意到水源有没有毒素。。。” 水源没有被检查出毒素,大军也很快把这些水源防止到了备用袋之中。 梦中的逻辑与时间概念演变很快,不过一闪念的时间场景就变了。张海见到了大军之中的人不少人因为引用了并不洁净的水而传染了疫病,恐慌在荒漠中的人群蔓延开来,甚至有人发动了兵变。。。 张海还是感觉出了似乎哪里不对,并在这之后不久终于从这有些可怕的梦魇之中惊醒了过来。 柳香似乎睡的也很轻,在张海醒来后不久也醒了过来:“怎么了,是什么不好的梦?” 张海与柳香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如新朝三年北征时的时候,不过这种事情觉得还是没有必要隐瞒:“我想,如果我们率领的大军还是遇到了饮水方面的问题。在那人烟稀薄的地方,出动的人马又多,还处于四处临敌的状态,就是我们能够找到水源恐怕在水源的净化处理等各个方面还是会遇到不小的困难。 “我们没有必要一次出动这么多人马的,不是说好了可以分批过去么?“柳香忽然说道。 “是我多虑了,我们是可以只派少数先锋控制和征服前方的。。。”张海也只能这样回道。 第10章 战略思路 p.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1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透过微微的轻纱,窗外的微弱的灯火还没有熄灭,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但还没有完全到起**的时候。 张海再一次从更高的层次上整理了一下更高层次上的思路,不停的询问自己再做整体上的回答。这些也都没有瞒着身边人。 “为什么要准备两三年后的这次远征?是因为国库因为多年的透支快到底了么?”“钱其实根本不是问题,再有两年的时间,不仅仅是中部和东部,就是西部的农业经济也应该有所改善了。而且新朝经过建朝初期的各地摸底与移民调整,农村人均农业资源的分布更为平均。加大劳役减少雇佣的方式节省经费也不是什么问题。更别说要仅仅是抢钱抢粮抢女人,周边其实有很多比遥远的西方更弱的对手。” “远征的根本目的在于不惜代价的获得足够的经济与财力近代化。对外移民应该比运粮要省钱。西方殖民者的对外殖民,恐怕很大程度上就是就是减轻人口压力。每年把六十万吨粮食运过来,那最多也不过能够维持二百万人的温饱或者一百二十万人稍微好点儿的农业生活,减少一百二十万人的人口负担。可要是每年把六十万口移出去,三年的移民就能回本。二十年的时间就等于减轻了一千二百万人的人口压力。按照一点二亿人口的粗估,以及近年来依靠种种抽查估计的每年千分之十五左右的人口自然增长率计算,这等于是六成左右的增长人口带来的人口压力都转移出去了。而且转移的人口可以以青壮年为主,并不会给国内生育率带来怎样的影响。。。” “问题在于:中国的地理态势相比濒临三大洲核心地带并有海运相连的欧洲来说实在是太差了。如果不展开热带开发,那么几乎就只有跨越太平洋去中美洲和西北陆路运输两条路可走。如今新朝可以动用的所有能走海路的海船,包括那些内外征战中缴获过来修修补补的船只在可以达到二十万吨左右的规模,每年可以向新大陆移民二十万人。通过西北道路展开陆路移民,估算这种仅仅相当于后世无路面土路的道路折算未来车辆的通行能力不会超过六百吨左右的运输规模。抗战时期的新疆公路大概也就在每年十余万吨汽油及十万吨以下其他物资的运输规模。而人携带的车辆实际上远比汽车更毁路面,运输能力最多折算不到二百吨每年,包括每人能够挽载重的百公斤后勤物资在内,那么连同人行体重在内,每年向外移民的能力也就在四十万人左右,仅以走人而不是走货而论,通过丝绸之路向外的通过能力实际上要超过跨越太平洋的海运。” “在历史上的欧洲,由欧洲向各国的移民到了20世纪初才达到最高峰的每年六十万人的规模,之前远远没有这个规模。近代欧洲本土实际上要比亚洲绝大部分地方富裕的多,对外移民的人往往是以极为落魄的罪犯为住。而分权文明的欧洲也很少有大规模政府组织的有组织对外移民。” “根据现有的摸底情况,以新朝圣主在国内的威望为筹码,让中等地方一名根本没有移民意向的底层的光棍离开故土还是要费一定的成本才理想。但平均一年左右的充足路费盘缠加上必要的武装和安家奖励和成本,每年移民六十万人大概需要三千万两左右的成本。” “这是一个不小的成本,当下未必能够回本,但按照现在国内工商业发展的情况,再过五年左右的时间工商业及农业领域的税收就能够弥补这个成本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通过人口调整的情况下把移民所转移出去的土地调整集中为国有农庄增加一定的收入。这样做可能会产生一些问题,带来一定的弊端。不过以新朝的组织力来看,这却是可以承受的。” “欧洲的殖民收益除了移民和转移人口压力缓解人地矛盾之外。如日朝等地一样,文具造纸等方面的产业将是最主要的收益。甚至在殖民当地搞出发达的书籍产业和培养优秀工匠,对国内的助益也很大。文具以普通的纸张和普通的丝绸为论,每吨的价值都在千两左右。这样的物资是仅仅是平均每年二十万吨的海运回国能力,就是两亿左右的殖民收益了。而这些方面的培植产业和经济殖民,几乎不可能指望那些落后民族多少帮助。就连天方教世界中的一些开化者,比如萨菲王朝或者奥斯曼土耳其之类能够的帮助也很有限。能够这些东西,就只有欧洲:至少是莱茵河以西,也包括俄国和波兰等地。” “这样一来,远征的唯一目的就是西方,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对手控制足够地方,这种倾国之兵的战略性行动才能得到合理的必要收益。而任何针对荒蛮土著的行为,除了震慑这些人掠夺这些人的土地以供有些的人口压力转移之外,就再无其他用处。军队西征之后应该尽量避免四处开树敌,而以最为核心的目的为首。” “这次行动当然也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如果因为种种原因远征部队遭遇到了覆没的危险,那国内怎么办?如今的南京兵工及全国的统治体系一年可以保证生产四百万两规模的兵工并建立四万新军主力部队,可这并不够。不能像以前那样只在南京城留少量的正规部队了。最好要有两个暂编师群三万人留下来。这样队伍就算出了意外,一年之内南京城内所新建和拥有的七万主力部队也能安定局面并最大限度的应对可能的风险。。。” 就这样,从凌晨到天亮,张海认真的思索了很多的事情,并时不时的与身边人讨论,对于很多问题的理解,也就清晰起来。 “要是那卫拉特蒙古诸部还有叶部等实力能成为我们所用就好了。”张海不由最后自言自语道。自从新军主力部队兵力实力暴涨以来,张海第一次有了与外人在一定程度上“妥协”,不搞迫使对方无条件投降的强硬立场的打算。 第1048章 边关消息 p.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1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张海早上起来之后一般是先去一直就在西院忙碌的李千兰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的时间,说不定有些并非十万火急但却也很重要的奏报就可能送来,而不会被耽误。 李千兰等孩子们这些年来处理奏报已经比较井井有条。大致分成三班倒班职勤,基本上送来的奏报就是没有紧急标签的,也基本上能在最多不超过八个小时的时间内就能做出有效的处理,而通常是三四个小时左右就能忙完了。包括总结和检查在内也不过五六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其中一封奏报虽然不是什么紧急的边关消息,但也被张海送了过来:“圣主:西北边境边关传来的消息。。。” 张海不由的楞了一下?“西北边关传来的消息?是那叶尔羌部?大军刚刚结束行动主力回师不久,一些人就有些皮痒啊。。。” 张海其实本来不打算对西北等地用兵,而是在两三年后再举大兵进行一举定乾坤的行动。不过如果要在近期对西北用兵,张海也并不反对。 如果目标仅仅是河中那一票。一个暂编师群的新军主力部队就应该是稳赢。其实一个旅就能够达到目的,只不过多少会有些风险不便分兵罢了。 “如果是边关的战事,我想驻守在那里的人是没胆量不以紧件送报的。”柳香说道。 新军的驿报实际上一共只有两种:急件和非急件。任何形式的举兵叛乱,阴谋造反,任何规模的边关袭扰,甚至任何形式的严峻渎职等都可以用急件的形式传来。这种奏报送往南京的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七八封而已,有一封就算是不错的了。大多是地方上群体**件这种事情一类的。 这种奏报一般不会攒在一起发,用的是十分优良的好马以及马术精良的通信员。不靠接力传消息,仅仅是人证换马南下的情况下昼夜速度可以达到日行千里,最多的情况下不超过六天就能够抵达京城。达到“八百里加急”也达不到的标准。更不要说所谓的“八百里加急”根本就是接力传信,而不是人证传信。如果只论消息的接力传信速度,那么则可以达到日行一千五百里,此时新朝控制区内的任何紧急信息可以在四天左右的时间内传达到京城。 而一般的非急件,实际上就相当于过去日常通信很少用,只有在外敌入侵这种罕见大事上才会用的“八百里加急”。一个时辰一个二十五公里左右的驿站,再加上夜间急行二百里左右的距离。 信笺一般还是由轮值的一名女孩儿亲启,以防止意外。然后再交由李千兰及张海等人阅览。 新朝行文用书反对“官八股”而讲究白话直言,官僚体系极为简单也能够保证这一点。 信笺中的大意是卫拉特蒙古几部首领的使者已经抵达边关,递交了信函,请求入境。新朝的一个规矩是凡此类事情要将当地使臣队伍留在边地招待一段时间,以便请示。 这消息大概也不过六天左右的时间就传到了南京,回信也不超过半个月。因此是张海等人在订立类似的规矩的时候能够接受的。 “一行人来了不少,还带了不少好马。你觉得他们这一次来,是像过去那样碰碰运气打算要点儿回敬,或者打算联络联络关系,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张海忽然询问道。 李千兰做为张海身边女孩儿们的总领,这七八年的时间以来处理和阅览过无数的奏报和事情,拥有的经验实际上甚至不是相当于拥有左右相地位的刘栋与马辉等人可以并论的。 她思索了片刻之后回道:“人要所予,必有所求。我看过不少征讨西南的战斗详报。那些西南的土司势力虽然也明白我们新军主力部队是一支强大的队伍。可还是再用传统的老眼光衡量我们的队伍。认为我们的士兵不过是装备精良一点儿并且敢战一点儿的职业武士。相当于他们千夫长亲军或者行营护军那种层次上的强兵而已。如果这些人真的很精明,那么应该是想方设法了解一些有关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的消息。从对方有魄力有决心一次送来这么多好马,听说还有其他一些。。。一些特殊的”礼物“前往过来。我想,应该不会是报着以前朝贡****那样心态的无知之辈。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图谋不轨的刺杀。” 张海听到这里也多了不少的期望。张海实际上十分希望这些人报着试探虚实的态度来观望新朝的。如果是那样,那么自己不介意在这些来使面前展示一下新朝部队的真实实力。因为如今的新朝已经不再需要“隐瞒实力“这种“下等人做法”,要威慑和压服那些人,张海宁愿这些来使的面前观摩一次更具有对抗性的“演习”,并且不介意让这些人一共“检阅”新军主力部队,凭亲自参与“抽查”,让他们切切实实的明白,新朝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什么样儿的地步。对于这些武力竞争中出来的人来说,展示实力显然还要在“利诱”的重要性之上。 至于刺杀的可能性?在这方面可以勉强算是“身经百战”的张海早已有了一套非常成熟的程序与机制,不怕荆柯那一套了。 “卫拉特蒙古及叶尔羌汗国那里的基本情况外情部那里送来什么消息没有?”张海忽然问道。 “倒是有一些这方面的情况”李千兰对此早有准备。西北方向的事情也算是外情部的重中之重之一。这几年的时间以来已经积累了不少相关的情报。 太过简单的一些信息李千兰明白张海会在心里有个数,因此就首先提了提一些比较关键性的概况:“根据外情部的一些情况的汇总:叶尔羌汗国人口总数大概在五十万左右的规模,还要略多于卫拉特蒙古各部的四十万人口。是天方教影响的区域,不过并不能算是天方教法控制下的人口,有很大的可能同化过来。当然,叶尔羌汗国的国力虽高可战斗力评估要逊色于卫拉特蒙古各部。如今在原西域督护府的范围内,靠西的准葛尔最具有野心和实力。当然,卫拉特蒙古实际上的盟首还是和硕特的顾实汗。。。“ 听到这样的消息,张海也放下了心来:弱小的实力却拥有大义的名分,这实际上是比较有利的一种情况。 第1049章 年前财报 为了了解更多的一些情况,张海最终还是将外情部当值的田宾直接请来,还有在实际上拥有左右相地位的马辉、刘栋等人一起请来,召开了一次有关西域乃至更远的地方战略选择的一次商讨会议。刘洪涛做为负责兵事的重要人物也参加了。李千兰以及几个在相关方面经验比较多的身边的女孩也一同列席直接在西院召开的这次会议。 马辉与刘栋等人前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次会议想要讨论的主要内容,因为临近新朝八年春节的缘故,以为是像以往一样的例行的年会。以往的时候,也至于例行的年会才会这么郑重的将负责高层政务方面的核心弟子一起开个会议。 张海也没有示意什么,虽然有关新朝七年财政工作报告方面的情况通过严密的奏报体系和内情部张海也掌握个大概的情况,但并不反对同负责这些事物的弟子们核对一下情况。 “春节虽然还有一个月,不过新朝七年的财政情况还算是有个谱的。因为全国各地的秋收基本结束了,只剩下部分财政上缴与转运问题而已。去年我们的财政收入是总计折合八千六百五十万两。在新朝七年,工商税收的比例从一成提高到两成,官营工商业的规模虽然没有按计划扩充到五十万人左右的规模,不过的利税还是比去年增加了一倍。这样算下来:工商税收有了本质的改善,六千万两左右的规模。在加上略有增长的田税三千三百万两、官田、银课与盐税还有海贸等合计两千七百万量,全国的财政收入达到了折合一亿两千万两的规模。因为各地经济在新朝七年的改善,投入的财力倒没有引发太大规模的贵金属贬值。全国的平均粮价以官方为基准价,仍然维持在大约百斤细粮一两银左右的水平。在加上日朝等地大概四千三百万两左右的收益,全国财政总收入估计在折合一亿六千三百万两左右的规模。新朝七年的普及教育进入第四个年头,费进一步增长,达到了一亿两左右的规模。今年虽然也有不少灾害,但各地区调整人口和救灾等方面的费还是少了一千万两左右。同新军主力部队还有西南战事相关费用则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这一点。噢,还有西北的交通线准备工程以及增编一个暂编师群的新军主力部队等也去了不少,同移民及灾害方面减少的人口大致相当。总的来说,因为新朝四年教育费用的增加,财政支出规模从去年的一亿四千五百万两增加到了一亿六千万三百万两左右的规模,这是我们新朝建朝以来第一次实现了财政上的收支平衡。。。“负责介绍这些事情的还是刘栋。当刘栋谈起新朝财政收支第一次实现平衡的时候,张海其实并不没有怎样的欣慰,而是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新年七年的大致经济状况,对对你掌握的情况吧” 即便不算日朝等地,折合一亿两千万石成品粮的财政是一个历史上或许两宋时期才会有的颠峰了。虽然是以工商官田等方面的税收为主,但以张海的经验:这在很大程度上将是一个门槛和顶点。即便是一些近代社会,在一般情况下财政收入占经济增加值的比重也保持在百分之十几左右的规模。只有像建国初期新中国那样的政权,才能够做到在一个稍微有点儿底子的农业社会达到现代国家的财政效率。张海觉得以自己的威望来在新朝做到这点儿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把政府负担提高到像现代社会那样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比例,那么民众的实际负担在**现象稍微有所突出的地方就很容易超过半数了。建国初期新中国那样的政权或许可以靠整个组织体系的近现代化外加内外压力来做到最大限度的遏止这种可能的**成本。而经过这几年执政实践的张海,并不认为新朝同样可以做到这点。 换句话说:在不给社会造成严重经济负担的情况下,机制上的挖潜已经差不多了。全面控制全国后的第四个年头之后再往后,财政收入将只有可能随着整个社会内在的劳动生产效率的提高而增加。继续像这几年以来那样快速提升改善的空降将很有限。 可按照原有的计划和进度,还有这几年来的实践经验来看:为了普五和普六,至新朝九年全国的教育开支必然会增加到一亿六千万两左右如同当代财政差不多的规模。而张海只能通过国库积蓄和国债收入做到这点儿,顶多支撑到新朝十年底,新朝的国库也将见底,只能通过像西方政权那样的内债来维持了。 马辉与刘栋等人大致谈了谈各地经济的有关情况后,与张海掌握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相差。新朝工农业经济经过四年左右的恢复,也基本上达到了一个瓶径,未来即便随着工艺与劳动力的培训还有水力机械的推广应用。还有一些农业技术的推广应用得到进一步的发展,那也很难再有每年一成左右的提高了。 会议在最初的商讨进行了一小阵之后就沉默了下来。许久,刘栋才主动的坦然道:“蒙圣主信任,将重大的责任交付于我,可是我负责新朝的文教工作这些年来,还是想把一些话公开来谈一谈:我们在文教领域里投入的资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其实到了去年的时候教育工作就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们的那些新军中出去的军官教员们,在教授了三年的识字算术还有政史等课程之后,已经要到了费大量的备课时间与学生共同学习新教材的地步。我的看法是:明年和后年,能不能先暂停两届招生?或者通过入学考试只收一半的应届儿童?我听说今后两三年,将要准备远征决胜。我们在今后两年的时间应该先把最为重要的事情放战备方面。“ 马辉也不由的说道:“哪怕在工商业领域多出千万两左右的支出用于奖励培训乃至技术改造等方面,官营工商业的面貌也可以焕然一新了。。。“ 第1050章 代理考量 回到西院之后这**以来的思索,也让张海的思绪理清了不少。 前世的时候张海印象中有一部穿越海南的小说。主角有“五百废”之称。之所以有这种称呼,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拥有时空门级别的现代武力却执着于“种田海南”,不敢轻易的像张海起事以来的历史那样大气的争夺天下重地和争夺天下。没有“先结婚,后谈恋爱“”先结婚后改造“的气魄。 其实回想起自己起事以来的历史,过去被认为保守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激进了。 张家夺取天下虽然起事之后仅仅了四年左右的时间,算是历史上夺取政权时间最短的彻底革新了。印象中只有楚汉争霸控制在四年左右的时间。可要是从刘邦斩白蛇开始算,那就不止四年。 不过:在这起事以前,张海至少是从童年的时候就开始利用自己的独特天赋谋划和布局了。仅仅是培养“忠心小弟“这一件事情就至少了七八年左右的时间。 如果将从零开始的起步,那几乎要追溯到自己父亲那一代的闯荡与打拼了。为了厚积而薄发,张家实际上是用了整整两代人的时间从零起步,建立一个稳固的势力。这样算起来,那本海南穿越也不算多么激进。 如果说一定要挑毛病,就是在那本海南穿越的建设路线中,把过多的资源和比例用在了民用经济及其种田方面,而脱离了:“暴力是这时代最有效的行当与盈利工具“这一原则。 而自己这些年来,其实也不知不觉得背离了这一原则。自从夺取天下之后似乎一切都很悠闲,能够在搞经济恢复的同时发展工商文教,在发展工商文教的同时随心所欲的远征就能带来巨额的收益。而忘记了:从明初就开始在不少方面领先的西方,是前所未有的对手。如果要发起孤注一掷的行动,绝不能这样三心二意的去做事。在经过四年的治政,完成了对新朝经济的恢复与基本改善之后,重点就应该放在三年后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上了。 “这样吧:从明年开始,各义务教育阶段进入五年级的学生抽选十分之一左右的学生展开兵事方面的手工劳动课程。主要是的备制还有炮弹与模具等方面的。原有的新军教员相关技能与人才有明显不足的。可以从海军相关炮手那里抽出几千人,京城的兵工单位也可以抽出千人左右用于对这一届这批孩子的指导。其他领域方面的工匠,也可以广泛的展开兵工方面的考核。包括爆炸类弹药的还有工程兵技术等等。。。“张海思索片刻后大致说道。同时,也有了拟订更详细战备计划的决定。 在张海看来:经过新朝建朝以来七八年,未来将多达十年的底蕴积累。在野战中大规模杀伤对手的能力已经并不欠缺。仅以四千左右的神射手杀伤潜力四万左右、三千神箭队官兵六万左右杀伤潜力、六千左右未来将建设的线膛抬炮队杀伤潜力十五万左右、二三百大中型航空热气球连同累计备用火箭十万左右的杀伤潜力、一千几百门中重火炮及近千门轻炮三十万左右的杀伤潜力、七万左右的步兵燧发排手三十万左右的杀伤潜力计;十几万主力部队毫无疑问有在短时间的战役周期内就杀伤九十万到一百万左右规模敌兵的能力。这还不计算击溃对手之后的追杀搜剿等等。 最大的难题也不再是面对规模庞大的强敌情况下的野战取胜。而是针对西方数以万计的城堡棱堡的攻坚战。虽然对很多堡垒来说,破坏水源就可以达到足够的作用了。可是在对未来的“殖民战争“有了不少深入思考之后的张海并不打算这样做。 不论是从野战还是攻坚的角度上讲:对西方的战略行动必然需要大量的攻坚弹药,这些弹药在万里之遥的距离上进行运输,其实还不如以十万到二十万左右的熟练军匠就地展开战地备制各种石弹了。需要进行远距离运输的仅仅是一些精良的火药就足够了。 在未来两三年战备的事情上张海与刘洪涛等人也商讨了很久,时间似乎过去了不少。这个时候的张海才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这次会议本来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财政年报的讨论或是未来两三年的战备。而是有关卫拉特蒙古来使那件事还有西域原则的确定。 即:在卫拉特蒙古四部与濒临嘉峪关的叶尔羌汗国方面,如果进行威慑而拉拢,以谁做为最重要的代理人,以谁做为打压的对象? 这个问题外情部的田宾还有负责奏报处理的李千兰等几名女孩儿算是掌握情况比较多也比较有发言权的了,张海在这方面也有所了解。 卫拉特蒙古内部的看法,张海与众人没有异议:如今,准葛尔部的实力最强。和硕特的力量次之。 当然此时的准葛尔部还没有发展到清朝前期兴盛时期那样一统整个河中地带势力范围抵达青海,控制区人口五百多万对中国及其周边颇有威胁的汗国。有黄金家族血统并掌握着法理盟主地位的和硕特顾实汗部当然是新朝在卫拉特蒙古诸部中最理想的代理人选择。 而如何处理与叶尔羌汗国的关系呢?在这方面外情部的田宾在了解了张海并不再报着一路平推尽量多树敌的强硬路线之后,主张进一步加强与叶尔羌汗国的关系。 在明朝的时候,叶尔羌汗国就算是除了朝鲜之外大明最可靠的盟邦之一了,这个曾经在兴盛的时候对周边展开过宗教战争的天方教势力似乎从未在大明的西北边陲做乱过。整个明时,天方教与明政府的关系也相对融洽。历史上清兵南下的时候,广州的天方教众还曾经帮助过残明激烈的抵抗过清兵的入侵。 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南疆叶尔羌汗国重要的财力收益,就是中原通往西域的旧丝绸之路。因此在对中原王朝的关系上,一直持积极的态度,在新朝立国之后也是如此。在新朝与西域的马匹贸易方面似乎从来没有给予过太大的阻挠。 第1051章 代理考量(二) 听到外情部田宾不少情况的介绍,张海也陷入了沉思。 对于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君主制王朝来说,比如类似于新朝或满清这一类。在政治观念等方面天然会与所有主张一神教的教派有天然的冲突。 这也是为什么以西藏喇嘛为精神领袖影响整个蒙古地带的黄教势力,满清宁愿自己半入教也不敌对,而对于后来并不构成太大威胁的天方教却一直享受警惕的态度。 相比传统王朝,以张海为首的新朝还带有一些神权色彩,这就更是会与那些异己的一神教有必然的冲突。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不在于这方面,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整个叶尔羌汗国内部势力和派系众多,速檀阿黑麻和速檀马合木也陷入严重的权力争斗之中。传统的观点来看,这对于武力征服或许是有利的,但是对于找一个妥协谈判的对象,则是严重不利的。 张海沉思了片刻后向外情部的田宾继续问道:“叶尔羌诸部,那里的贵族和居民对于我们新朝和汉人是什么看法?他们对于天方信仰是深信不疑并极端排外,还是。。。还是有可能臣服于其他势力?尤其是臣服于信仰不相同的势力?大多数贵族和民众,对于更西的整个天方世界又是什么看法?” 田宾也庆幸自己在有关西域方面的情报准备的还算尚可,尤其是这些在古时的人们看来算不上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方面。 “从种族上看,南疆的叶尔羌诸部同卫拉特蒙古人或是我们汉人是有所区别的。那里的女人们长相普遍水准不俗,对我们汉人有相当大的歧视。我们的一些情报员曾经以商旅的身份在一些大点儿的市镇嫖宿过。南疆的男人们对待女子同两广海南越南等地的风俗类似,经常有打老婆的现象。女子在那南疆的男人们那里过的并不如意。可即便如此:那里的女人对于我们的汉人‘嫖客’也往往不吝啬直言种族上的歧视。认为嫁给汉人是一件丢人而不知耻辱的事情。至于在信仰上,他们还算虔诚。可是他们的天方信仰按照我们一些对****天方教比较有了解之人的说法,并不纯粹,似乎还有一些其他自然神的崇拜,很难说做到真正的偶像崇拜,而且,基层也似乎不大讲念功、斋月这些事情。” “那在他们那里,有多少了解天方教的先知呢?”张海忽然又问道。 田宾回答道:“在上层有一些人了解,不过底层的百姓大多只知道天方教的神而很少了解到先知这一说法。基层民众那里文教匮乏,更不是所有人都有宗教经典。据那里有些贵族直言不讳的讲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谈什么先知之类,容易让那些愚昧的百姓把神与先知搞混。。。“ 张海接着有询问了有关叶尔羌汗国其他方面的一些事情,大致能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叶尔羌汗国多是农耕地带而且地处旧丝绸之路的交通线上,过往的商旅众多。经济上地主贵族们日常盘剥还有商路带来的开化风气都使得那里的民众在民风上是相对开化的。除了对于汉人有一些歧视以外,并不似张海之前所想象的那样。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张海又最后问道:“那么你对叶尔羌汗国的战斗力有没有了解?“ “叶尔羌汗国的兵力动员能力很高,有五万以上的常备部队。不过或许是受到商贸通道上的腐蚀,这些所谓的常备部队的水平在我们负责查探的战士们看来未必有多高的战斗力。真正的精锐似乎是那些旧上层的卫队。几年前,他们还曾经在伊犁河谷的巩乃斯草原一带击退了准噶尔汗国的军队。。。“田宾仔细而认真的回答道,随后补充道:”更具体的一些消息我回把相关的材料送来的。 经过这样一个大致的了解,反而张海重新明确了新朝对于西面那些势力的大致态度:一个由兴盛开始走向衰败和分裂的地区性农耕为主的政权,有什么资格让拥有强大实力的自己来拉拢?出兵征服彻底控制才是不留后患的做法。张海曾经记得后来崛起的准葛尔汗国的领域面积不小,肯定是最后吞并了叶尔羌的地盘。至于卫拉特诸部方面?张海看中的实际上是这些势力控制的骆驼和马匹资源。如果卫拉特诸部开战。取胜是毫无问题的。可会不会导致几部优良战马损失消耗一空?更重要的是:张海也有在西方攻略的同时,寻求在天方教征服地区代理人的想法。人口并不算多,还分成多部,并且信仰黄教的联盟的卫拉特人毫无疑问是最佳的选择了。 终于新朝信仰同黄教之间的冲突?自己不是要搞民主共和,本质上还是君王皇帝。同黄教理论体系并没有太大的冲突之处。这也是黄教的西藏能够大致同清朝一类的中原王朝大致相安无事的原因。 在确立了有关西域的边事之后张海也就大致释然了:叶尔羌汗国卡在西进的道路上,卧榻之侧是绝不容他人酣睡的。以新朝的实力和财力,即便说不上将这些势力举族内迁,也绝对有把握让少量的辅兵就控制到这些势力的基层了,定居文明根本不难办。对于卫拉特诸部,则要想尽一且办法让他们还有那里一切掌握实权的人认清新朝的实力,不会出现像过去的西南土司那样众多的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张海将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我们汉人过去一直讲究将心比心。开放友好的势力按理来说我们也应该开放友好。可是经你这么一谈,我倒更觉得谁应该成为大军进军路上的垫脚石已经是再显然不过的事情了。这个世界说倒底,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给我们麻烦本钱的势力,是不值得拉拢。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会尽量小心谨慎的去处理。” “是弟子有些迂腐了。”田宾不由的回道。 时候似乎已过了正午,这此新朝八年年前于西院召开的会议,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1052章 巡视大军 新朝八年新年之前的西院会议结束之后,张海与柳香还有小慧兰难得的度过一段吃饭时的闲暇时光之后,就在书房里独自思考有关新朝朝政一些方面的事情。 自从一统天下的四年时间以来,张海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做法似乎不大对劲儿。一方面是自己在理政方面时紧时送,而另一方面,管的事情也过宽过泛了。在拥有规模庞大的团队辅佐理政的情况下。张海觉得自己更多的时候更像一个签字人。 有些奏报总结的批阅,在传统政权的条件下对于君权来说或许可以说是必要的。然而在新朝的权力机制下有必要么? 一个近代模式的君主政权,最大的危险实际上并不是来自于下层官僚的问题或者内政上的诸多事情。而是军心如何。特别是主力部队和近卫部队的建军质量与人心如何。 似乎不少的以君王为穿越对像的架空小说,都是把亲军放在了最为关键的一步上。或政治课本上曾经有过的话:国家,是统治阶级的机器,而军队就是国家机器的支柱。如果军队力量体系不发生问题,并且核心军队没有忠诚度方面的问题,那么近代君主国家就可以像幕府那样长久的持续下去。否则的话,就可能遇到奥斯曼近卫叛乱那样的问题。 自己把过多的精力用在了宫内的奏报处理上,而实际上有些事情,并不是单单依靠在宫内处理奏报和总结就能解决问题。 自己需要像一个将军一样多在部队里走一走,多了解新军主力部队在这次大战归来之后的实际心态,才能够最大限度的把握并有效运用权力。 想到这里,张海就将书房附近里当值的女孩孙维叫了过来:“下午的时候,你去通知一下吧。今天晚上我们随亲卫连一起去南京城的城头上走一走。去看看我们这次大战后归来的战士们。在这之前也把应该准备好的新的勋章体系准备好。” 如今张海身边的女孩儿已经不在是当年的小女孩儿了。而是已经长到了这个时代快要谈婚论嫁的少女了。这也给身边人的运用带来了不小的方便之处:太小的小女孩,只能在张海的身边做一些奏报处理方面的辅助工作,而如今,至少如旧时皇帝身边的太监一样,已经能够执行君权所需的更广一些的差事了。 孙维在张海身边的女孩儿中是一个并不怎么显山显水的一个人,听到张海的话之后受**若惊的答应之后走出了书房。 如其他很多地方的军队一样,集中驻扎在南京城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有着严格的规矩,那就是“以城头为家“的原则。如无直接来自西院的特批或调令,通常不会离开这百多里的外城城头。 为了增加官兵们的活动空间,在临近城门的一些地方单独开辟了城下军营,做为平时训练乃至休闲娱乐之地。 在远征西南的行动结束之后,如今八个暂编师群二十四个旅的十几万新军部队已经全部集结于南京城内。 张海打算对每一个旅的官兵们都亲自视察并训话,进一步增加自己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也更直接的了解一些事情。 为此,张海不吝啬让李千兰大致起草了专门的讲话稿,并事先温习了温习。张海打算上数天的时间亲自到包括近卫部队和特殊兵种在内的全部新军主力部队进行逐一的巡视与讲话。 至于这样的行为可能导致的自很样貌保密性问题?如今的张海已经放弃了过去那种微服私访的幼稚兴趣,在这方面也就不在有多少顾虑了。 在天色黑下来之前,张海首先巡视的是包括亲卫连在内的独立近卫部队与神射手、神箭队等部队。这支规模多达大几千人的力量已经是整个新朝最为核心的一支兵力。这些队伍如行营护军一样也驻扎在皇城而非外城城头。 皇城内举行大会的时候,也有专门诸如戏楼那样能够布置很多人的地方足以让这数以千计的旅规模的身边人都能听到张海所言所讲。 “这次征战,又是你们做为新军主力部队的核心栋梁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你们是我新朝精英,开创事业的支柱。。。“张海先是并不吝啬的赞扬了一凡,而后又忽然诚恳的问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心中有所怨言和不满?认为自己贵为天子近卫,主公的身边人,却似乎成为了马前卒一样冲锋陷阵的陷阵营,每一次战斗都将你们投入到最关键也最困难的地方‘拼消耗’,有些不太公平?如果真是伤亡率太高了一些,从事的作战任务难了一些。或者战后与平日里的赏罚有些不明的。诸多尽可以讲出来。。。“ 张海这样的话如果是对一百个人当面讲,可能只能得到异口同声或形式主义的一些回答。一千个人也说不定是如此。但是当对数千人这样讲的时候,在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有一个声音以不太足的底气:勇敢的直言道:“我是听说过有一些私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海鼓励道:“没有什么不当讲的,尽可以知无不言。”张海这样回答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请那位基层军官站出来直言,似乎也没有关心讲话的是谁。 “都说听说过去那些大将身边儿的亲兵,都是最美的差使。待遇高不说,还不用执行太过危险的任务,都是督战。可我们圣主身边的这些人,却成了冲锋在前的选锋。对付那些弱敌还好说,也就当演练打靶了。可要是在以后的大战中对付那些成百万的火器化强敌,若还是这么个如选锋一边的战法,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完好无缺的荣归故里。。。“那名军官讲话的声音并不高。起初也是断断续续,可是在张海的鼓励之下还是把这些话讲了出来。 张海沉思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以郑重的口吻把道理讲一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自从神箭队和神射手部队诞生以来,连同独立近卫部队一起。战死牺牲的大概也就百余人左右吧?而在当年新朝三年洞廷一带的决战中。当时的近卫部队还是旅规模的队伍,一战就有千余人的伤亡。“ 第1053章 西式三观 张海继续对身边密集的人群说道:“每一个人其实都向往轻松、和平、自在、富裕的生活。.pb.m比如像个富家翁一样每天最多只上半个时辰的时间练练武全当充实。然后其余的时间听书看戏,游园打猎游山玩水,然后外面找几个女人玩玩家里还能享受天伦之乐父慈子孝妻女恭敬。哦,对了,还可以赌马赌球等等,而且任何危险的事情都不要靠近自己,这是多么好的生活?大家说说看,大家喜欢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没有明确的要求,众人也不知怎样回答。不过还是不少的人条件反射的回答道:“不喜欢。。。”当然,这种回答声音上似乎也不太自然。 张海有些皱眉道:“你们应该更为明确的回答:”喜欢!“而不是这样欺骗自己。其实我也喜欢这样儿的生活。不,我还想更进一步。像个昏君一样,同上百个女子一丝不挂的玩乐嬉戏作游戏。如史书上某些描述那样:以肉阵为军阵,在女人的胸脯上打滚。噢不,这太俗了。我还可以换个玩法:让话剧团那些女演员们陪我边玩边演戏。再换一个玩法:不陪这些演员们玩了,太不刺激。去民间欺男霸女吧,最好是那种性子比较烈,敢反抗的。有英雄见义勇为打报不平的话,把他活捉起来将嘴堵住,然后手脚用绸拳套脚套包裹住来打我吧,这叫萨母!我听说最近南京城还真有这样钱找揍的行当。.pbx.m。。” 张海的话在最后似乎有些荒唐起来,让近卫部队的官兵们似乎感觉到有些忧虑,也有些恐惧。当然还有很多人有的是坦然,知道张海这样的话必然是笑谈,圣主如果是这样一个如同长在深宫之中的昏君,那么根本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有如今这样的成就。 张海的话果然也转折了下来:“可是,就算这样做没有像年轻时的嘉靖皇帝那样因为玩的过分被宫女教做人的可能。当如梭的光阴转到我们将要老去的那一刻,我们又能留下什么呢?子女和宗族吗?我们不说我们新朝起事的时候解决了多少这样的废物。就是没有我们新朝,你们当中有不少同当年的后金军队还有蒙古人都交手过,大家说说看:如果关外再像辽国蒙元那样统一为一个大帝国。这些丧失了理想如同废物一般的群体就算不被灭族,还能不能保证自己过往那样的利益?哦对了,那外敌入侵那还算好的。碰上内部的民众起义,比如前明朱元璋那样的,也屠了不少这样自以为是的废物家族吧?那就是灭门。” 张海停顿了片刻,留给身边的官兵们思考,同时自己也想起了有关后世的一些事情:为什么新教基督文明世界能领先世界并建立全球霸权?有人说新教资本主义的消费和成就是取悦上帝。这种粗浅的翻译让张海百思不得其解:这实在是太牵强了,让人理解不能。可当张海经历了一翻事业的开创,并且不再是前世那种平民阶层的时候,才能够略略的领悟一些:这就是一种高层次的价值追求。就像八十年代高中哲学课上所讲的那样:一个人的价值,就体现在他为社会做出的成就和改变,也体现在别人对他的贡献和成就所进行的评价。如果再进一步,那就是著名的中学课文和革命小说判断之生命的意义: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保尔柯察金的这段话可以理解为一个拥有**信仰之革命者的坦白。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西方世界的保守主义者和清教徒的一种价值观,比如新教的清教徒也未必不能有此表白:拥有世界理想,做有意义的事情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取悦上帝,也是一种价值追求。 而世界上很多其他民族,缺少了这种崇高的世界理想而不可能达到超级大国的程度。世俗主义的中华文明也因此而衰败和腐朽。所幸虽然整个社会的主体丧失了崇高的世界信仰,而政权的**的政治法统多少还起到一点儿工业化责任的进步作用。而且整个国家拥有庞大的人口,只要不是太过垃圾,那总能在未来的时代支撑其一个世界强国的地位。 西方文明的这种宗教性价值观,在历史上原本的明末清初之际就引爆了欧洲三十年战争。这实际上可以理解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不过这个时候因为没有广阔的殖民地所以只影响到欧洲而已,地缘开阔的欧洲也不敢像古中国那样以”天下“这类子眼自居。 而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的拿破伦战争,实际上可以称之为西方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连同后来的一战和二战,实际上爆发过西方世界文明的四次大规模战争。当然,如果没有核武器的出现,必然还会有第五次西方世界文明的大规模较量,而且间隔时间会比一战二战还短。恐怕20世纪0年代初的朝鲜战争就会成为”五战“的前哨战。信仰**的红色中国将雄纠纠气昂昂的越过高山越过平原抗美援苏,以五十倍乃至一百倍抗美援朝的伤亡代价和苏联全面动员带来的一百倍抗美援朝的军火物力投入,将包括美英在内缺乏堪战殖民地兵源的资本主义世界的年轻人打的意志丧尽让出欧陆为止。此后,有没有“六战”还真不好说。 这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战争,固然是人类的悲剧。可是如果没有这种“战争悲剧”,就只能像其他很多文明那样走向腐朽与死亡,是人类文明更大的悲剧。只要翻翻中国的史书,就能看到无数。 第1054章 西式三观(二) 世界大战的惨痛教训外加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世界大战中的接连诞生,让西方世界的人自己也开始反思起自己的文明起来:科学与理性会不会毁灭世界?不再倡导曾经的理性主义与绝对哲学,甚至还诞生过诸多如《美丽新世界》一类的东西来企图重新塑造西方的文化。 即便是科学幻想中的未来,大多也充斥着人性和现实主义的灰暗色彩。科幻成了披着科学外皮的都市或历史小说,甚至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或许只有社会主义国家的科幻文学与儿童读物之中才会出现《小灵通漫游未来》之类对人类社会的进步乐观向上,从来没有一丝人性灰暗与现实灰暗的作品。还有很多西方学者开始流行吹捧其他文明,比如毛主义、比如其他宗教、比如日本文化。中国文化的影响力在亚太微弱,可也赶上了“去西方化”的东风。 可在张海看来:这些或小众或特异的文化仍然有自己的严重问题和缺陷,就是世俗至上的现代中华文明;家族主义宗族至上祖先崇拜的古中华文明也有自己的严重缺陷,并不比传统西方世界主义普世文明更有害于民众的幸福,而且更重要的是缺乏内在的自我竞争和自我进步能力。不懂得人类的进步就像科研活动一样,必然是要允许犯错并不断“试错”允许诸如拿战、一战、三年困难时期或文阁之类的悲剧才会有其成就的。 张海的遐想与自我心中论述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见到似乎有些冷场,一名早被张海安排好的“托”在这时似乎十分勇敢且恰当的提问道:“这世上也有很多习武的家族,或许他们是不会衰败的,或许他们可以用尚武的精神来保卫自己的后代免遭。.pbx.m。。” 既然是张海安排的,这话当然也是有不少缺陷有后门的,张海笑着回道:“你们大多是我新朝的神手,神箭手。有几个人是像我一样出身于弓箭世家或武人家庭?是的话请举手!” 张海还算是有威信的君主,没有人敢不从。在六千多名云集起来的人群中,有十一个人举起来自己的手。这十一个人也都是张海了解并略有印象的。 片刻之后,张海才继续说道:“很好。大家现在可以明白了:我们从全天下选拔合格的兵源,可却只有十一个人在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能拉的开一石二斗弓并被选入神箭队培养。其他的战士都是在我们的队伍里经过严格的管理和监督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或许有人会说这是禁武的结果。我且不说弓箭鸟在民间很多时候是合法兵器。就说那世家武士并长期战乱的日本,有没有人去那里执行过任务?有的请举手?“ 张海这样一问,举手的至少超过五分之一。做为近卫部队的神箭队和神射手部队虽然立求可靠性。可还是有人被抽出加强各部队参加过朝鲜和日本一带的治安战。 “你来说说,日本有多少武士,战斗力如何?“张海向一名年轻的军官询问道。 “日本有二百万属于武士阶层的人口,大概占全日本十分之一。不算妻女也有四十万以上的成年武士。可是在我们看来:战斗力能达到明军二流家丁水准的最多不会超过十分之一。就是县营的义务兵,认真训练一年时间战斗力也会完暴那些人。。。” 或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名神箭队军官的发言权,可是对于日本硫球等所谓武士社会的战斗力,不少人都是深有体会的。 张海重复了一遍保尔那段话之后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没有对人生价值观念深刻的理解和高层次的追求,没有崇高的世界理想。而陷入庸俗的泥潭。那么结果是那些庸俗点儿的后代利益也未必能保。其实你们应该明白:你们才是新朝政权最为重要的支柱,你们肩负着全天下的使命。我希望你们的每一个人都能像当年起事的时候一样面对强敌英勇而无畏,敢于牺牲且勇于牺牲。这当然不是强求你们必然的放弃一切个人利益上的考量。只是希望诸位至少能够与我一起再奋斗少则三年多则五年的时间,完成人类世界历史上这一最为壮丽的事业。我们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不过我们也是世界上无可匹敌的力量。你们要相信,如果不是积累了足够的本钱和把握,如果这是一场有很大风险和不确定性的战争,我是不会决定大规模的行动的。而我也将和诸位一起承受未来战场上的一切风险。。。“ “圣主。。。您不必如此。。。“不少声音有些自责也有些激动说道。 张海却继续说道:“我们说好了:顶多就是这五年时间,当我们事业有成,成为全天下真正难以撼动力量的时候。不愿意在为崇高理想而奋斗的人们,我也不会反对。你们每个人也将得到必要的名利。我前面的那些当然不是反对一切名利,而是说人的巨大贡献,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承认。。。”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海其实也明白:没有什么军队是能够不朽的。就是真正革命化的军队,也很少有从军十年以上还真正能有突出战斗力表现的人。即便有也是凤毛麟角。唯有流水才能“不朽”。五年以后,其实也就是新朝的义务教育政策开始逐步开结果,新一带的少年开始成年的年代。 同包括众多神射手与神箭队的近卫部队在一起的讲话还有私下里的询问与了解情况足足持续了整个晚上的时间。 在第二天,张海从上午开始到晚上,不厌其烦接连去了近卫第一旅到近卫第六旅一共六个老主力旅的部队进行视察探望与讲话。每一个旅都持续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其实除了比较熟悉的近卫部队以外,张海对其他新军主力部队的亲自巡视与讲话更重要的目的在交流和真实的了解部队。也只有这样,才能更为明确的确保自己对于新朝的这支“统治阶级支柱”的有效掌握。 第1055章 接见来使 经过几年过年结时的锻炼,在新一批的孩子们能够肩负其一定的奏报处理任务。李千兰等孩子们能够走出西院做一些亲人去办的活之后。张海不再像往年临近年结的时候那样忙碌了。 让张海意料不到的是:顾实汗所率领的使团在一路之上没有多少耽搁,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就临近了运河,并按照提前了的日程安排顺流而下。 张海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把迎接来使的地点选择在江对岸的**演兵场。经过一翻准备之后的新军主力部队六个暂编师群及独立近卫部队近十万人马再一次出动,过江在**演兵场一带集结。 在张海的印象里,敌军集结起这个规模兵力的时候见过不少,而自己所率领的队伍在一个地方就集结有多达近十万兵力的,这似乎还是第一次。 宋子悦不由的感叹道:“这必然是全天下最强大的力量了吧?这广义的全天下之下,只要我们兵锋所指的地方,应该没有什么能够抵挡的。” 张海见到这种场面,也有了一种所向无敌的感觉。不,不能说是感觉。而是无数此实战所带来的认知:费了上千万两或几百万个工作月的全天下最优良兵工资源巧妙打造出来的这时代,哪怕两百年后也未必落伍的军队,的确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 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变数?那或许就是此时的西方已经开始有能力进行一场总体战争,的确是个体量不小的对手。 当然,张海集结这么多真兵实的在一起,不是为了虚荣的体验那“力量感”“成就感”之类。 在合理的日常与时间安排之下,十万大军在十余里的正条战线上整队完毕之时,东北方向上的卫拉特来使也按照新朝专人的接引准时的抵达到了练兵场上。 “这么多铁甲大军?这是打算干什么?”辉特部的来使被负责接引的人引到这似乎有些荒凉的野地里的时候,有了一股不详的感觉。 亲自率人出使的准葛尔部的巴图尔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说新朝想要解决自己这几百人马,那么沿途的运河上驿站内有的是机会。才不会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搞什么埋伏。要想包围这么开阔的一大片地方,那不知道要多少人马。看南面出现的敌人大军的规模,没有十万也得有五万以上。难不成为了埋伏自己这百来使还动用几十万人马的阵仗?那不是笑谈么? 在卫拉特诸部中,准葛尔部内部是比较团结,暂时问题最少的。有不少能够团结一心而且可靠的继承人。巴图尔确认就算自己出了意外,部族也不会散掉,所以成为诸部唯一首脑亲自前来出使新朝的人。 当然,顾实汗虽然没有亲自来,但是选派的也是一名比较核心并且能够话事的心腹。 见到卫拉特众使遇到大军的时候有些不安,负责引路的新朝军官笑道:“大家不必惊慌。我朝圣主打算在这如同草原一般的荒郊旷野之上会见诸位。这里其实也修有不少不错的宅院,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回赐方面也绝对不会亏待诸位的。” 有新朝亲自负责接引的人这样说,众人的心也就安了下来。不少人也只是私下里用蒙语议论或嘀咕。 “都听说这汉地新朝天子尚武好战,果真不虚。若是汉人的王朝都是这般作风。数百年前也就不会失去西域了。。。“ “也就是一时而已,长久不了的。这汉地这么富饶而且这么多的顺民。君主根本没有过上像我们那种刀口舔血的压力。早晚还得跟那土木堡时的大明一样。“ 一队在卫拉特人看起来似乎骑术很低劣的“马队“从远处走来,似乎是来迎接中人的,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让众人接收全面的搜身。 虽然早就听说过在新朝这样的规矩。可是这些负责搜身的人居然提出要到某个临时构筑的院子里更换全部衣裳并且行囊接受半个时辰的检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儿过分了。 不少的卫拉特人的面空上都露鄙夷的神色。不少人私下里用蒙语议论。准葛尔部的一名随从不屑道:“看来我是高看那新朝君主了,居然如此胆小如鼠,果真不愧是汉人。我想,他们能打败周边的不少对手,恐怕还是如那朱元璋朱棣时期的明军一样:军队战斗力不强,但不过是依多为胜罢了。” “客随主便,说起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有意羞辱。你就不要再发牢骚了。”巴图尔有些郑重的回道。 张海只是身穿内甲而没有像临阵那样顶盔惯甲,虽然张海很不喜欢摆谱。但是因为担心引起什么误会,还是找了一个比较象样的椅子并坐在了一处丘陵之上。身边和四周亲兵和神箭队神射手队伍都严阵以待以避免任何可能的意外。 在卫拉特众使者来到新朝君主近前的时候,张海那有些高大的身材还是给人以不小的印象。不过刚才的那些事情,却怎么都让这些草原上的蒙古人心中有些不屑。 张海摆了点谱,却没有一开始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威势,而是平和的说道:“刚才,让诸位见笑了。我中原毕竟不同草原,又身系天下之安危,不得不如此。” 听到张海不以“朕“自称,也没有见张海身有龙袍或者什么其他皇家的标志,都不由的起疑起来。不过也没有怎样在意。自己出使新朝,新朝君主当然也没有必要亲自来见。 当见到张海亲自传令并调动着附近不少大军展开练兵活动的时候,很多人都相信这即便不是新朝圣主张海,也必然是新朝一名举足轻重的重臣了。 “诸位不用多心。我身为新朝与以往不同的君主,并不遵循汉人过去的旧礼。不以朕自称,不过你们会明白,新朝的圣主是不会那样没品的。不然的话,刚才也就没有必要进行那些搜查了。“ 当张海这样说的时候,巴图尔等人才初初有些确信眼前这个能够调动大军的年轻人,正是新朝圣主张海。 第1056章 接见来使(二) 卫拉特蒙古诸部不像前明的那些藩国,都有一套成熟的外交体系与人才,因此巴图尔等人说话也很直接,这恰恰同张海的习惯与性子吻合不少。因此虽然需要翻译,或者直接交谈时的口音需要仔细听才能听的出这些来使直接所讲的汉话,不过这让张海也多少有了一些多年未有的感觉。 “我听说甘肃再往西,似乎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样贫瘠。不但有足够的牧场,还有足够多的农田和市镇。很多商贸通道都途经那里。有这么丰厚的天赋条件,为什么我听说你们诸部很多时候还是要与周边兵冗相见呢?” “都是那叶尔羌和哈萨克那些外族人挤占了大好的河山背。我们卫拉特诸部的战士虽然勇敢,但是究竟是好汉加不住人多。而且也缺少精良的铳器械,在战场上多次吃亏。好在那些人似乎定居久了马术也有所生疏,空有好马也没有多大用处,这才勉强能维持个对峙的局面。。。” 张海没有多说什么。是命人传令下去,将早已准备好的五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调了过来。 张海亲自与众来使一起来到这些大车前,随便打开一辆大车,抽取了一件大概七八斤重左右的燧发排。 正是多年前新军步兵曾经装备的四管燧发排,预期说是四管燧发排,不如说是四联装可拆分成四件不到两斤重轻型的火器。这五十多两大车,一共是一万五千件这种似乎比手铳重不了太多的长兵器外观在并不十分精通火器的人来看并没有什么希奇。 卫拉特诸部不同于过去的草原人,同天方教势力和商贸通道都不远的他们是见过不少西域乃至更远地方的火器,也多少有一些概念的。像这样管子如此细,又如此轻的火器,如果保证不炸膛的话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张海没有在意不少人有些轻视和质疑的目光,而是郑重的回道:“你们送来的良马我们都检查过了。确实都是这中原附近的草原难得一见的良品。价值至少在几万石米的样子。对此,我必然要有公平的表示。这些火器就是回赐予你们的了。铠甲我也想了想,但是铠甲的效费比经过细算,确实不如这些火器高。而且要有足够的量的话,那也有点儿重了。这些轻便的火器,正好也适合像三眼铳那样在使先填装好的情况下于马上用。。。” 张海让众使者随意而亲自的挑选了几支火器,耐心的教授了标准用药和弹丸的填装法,还有模具的用法。这些使者身边的护卫们在火器方面并不是外行,基本上也是一点就透。只是有些担心这些火器的威力与性能而已。 这种不到两斤的熟铁管火铳是张海之前也经过认真估算的。这些单位重量初动能水准和西洋最高水平火器差不多的能用不到两斤的身发挥出西洋三分之一,大致相当于日式铁炮或者戚继光时代那种鸟一半左右的威力。在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就是冒着炸膛的危险填装火药也很难从后面击穿如今新军主力部队普遍装备的钢甲或者轻便钢盾。因此这种火器对于新军主力部队的威胁不大。 对于当年防护水平不俗的后金军,或者过去经常依托车盾作战的明军主力。这种铁炮级别威力的火器作用也会受到局限,尽管它是那样的轻便还是燧发的。当然以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效率不计寿命来运用它的时候,在大多数情况下问题都会减轻。 张海通过外情部了解过有关哈萨克汗国与叶尔羌韩汗国的一些情况。这两家军队的物力水平相对于一般意义上的游牧民族来说确实不俗,着甲率也非常高。不过据说是一些精锐的卫队所装备的铁甲也仅仅以一石以下的复合弓为防护对象。近距离同样防不住铁炮级别威力的火器,因为很少存在这种需求。 在让这些来使亲自挑选了火器之后,张海也做了让这些人了解火器威力的准备。十多匹驴、羊一类的动物被找了过来。身上还专门披上了中亚一带常见的锁子甲或皮甲一类的东西并进行打猎一般的“娱乐” 这小小火器的威力震慑住了不少的人,能防住寻常八斗以下弓箭的锁子甲根本防不住这轻小火铳的袭击,弹丸在穿透铠甲之后会给血肉留下一个更大的伤口,让动物们迅速的失血。这些动物有几匹似乎还没事儿一样的跑动了一段距离。但在三四十步距离之后也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倒了下来。 张海的做法虽然让众来使觉得欣慰,不过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新朝君主似乎是个凯子啊,看看以后能不能要到更多的好处。 “为了方便,诸位还是暂时套上我们新军亲卫部队的衣装,随我一同看看这队伍吧。”张海忽然说道。 十万余人的大军算不上特别的严整,不过队形松散,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行排。在战场有一些经验的巴图尔看的出这支大军虽然有些年轻,但很多都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这就有些不俗了。也难怪新朝曾经开创出汉人中少有的功业统一草原故地。 不过对于新朝军力的评价,也仅仅止于传统意义上的强军而已。在卫拉特不少人看来:火器固然有着很大的作用。但是却也局限了真正意义上的精锐战力的发挥。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武者精兵,那么火器队再强也终究是有缺陷的。 不料张海却忽然说道:我听负责接引你们的人从你们那里了解道:这次你们带来使团护卫。都是各部中常备部队中十里挑一的好手。射术似乎都不俗,不知道,敢不敢在你们跟来的人中抽选出二十名护卫,与我们大军中抽选出来的十名护卫进行一场真刀的决斗?“ 张海这话一出,巴图尔等人就感觉到了压力:来看这新朝圣主是要给自己这支使团一个下马威了。自己带的这些人虽有护卫职能,可却不是来比武的。新朝这样的大国抽选出十个人来,那必然是自幼严格习武还极有天赋的武艺高强之辈。自己这些寻常精兵就是二十个打十个又哪里有多少胜算? 第1057章 谦让选兵 卫拉蒙古众来使有些不快,却也一筹莫展的时候,准葛尔部的巴图尔最终还是坦然的回道:“新朝圣主要如此做也无不可。只不过我们这次携带来的这些护卫虽然也算是可靠像样儿的兵士,可我们诸部却没有不轨的意图。这些人没有几个像样儿好手。还望新朝圣主能够手下留情,不要太过伤了情面。。。” 张海笑道:“你们是塞外的草原人,可看起来我倒觉得我觉得你们才更像过去的汉人。我们新朝人倒比你们要多了不少直爽。诸位放心:我新朝圣主张海绝不会那么虚荣下作,怎么可能专门用万里挑一的武者来为难诸位?近十万大军全数在此,人全由诸位来选。当然,我新朝大军多少还是要些脸面的。你们看:这叫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丘陵下百步外的大军,几里之外的也能看清。这十万大军一共二十多股大阵。诸位来使可以每人挑选一位到两位,直说自南往北第几阵第几排的第几行士兵就可以了。可以用这望远镜来监督,看看我们有没有做假。” 望远镜在原本的历史上此时虽然已经在欧洲出现,但还不算推广到亚洲。不过因为新朝的影响,像巴图尔等几个算是各部上层的人对此不说见过也至少是有所耳闻的。知道的这不是什么法术或者鬼活。 张海看了看卫拉特来使中的不少人,忽然说道:“我想为了服众,诸来使的每个人都可以到各阵亲自选人。.pbx.再由诸位来选,以确保众人都能了解这个过程的公平。你看如何?” 卫拉特诸部来使很多都觉得这新朝圣主实在是有些托大了。就算新朝大军是一支如当年成吉思汗手下那样的强大队伍,可从这么多人里随便抽,除非走了大背运抽中了万里挑一的勇士或将军。否则顶多也就同自己带来的这些护卫差不多的水平。还想要在十人二十人这种小规模战斗中以一敌二? 巴图尔却觉得没什么问题:如果这新朝君主是言而无信心胸狭隘之人,那么出了问题也无所谓,全当警示后人了。他以蒙语对身边还有其他一起前来的人说道:“你们不要有其他想法,新朝的皇帝觉得他的主力部队中由我们随便抽选的人就能够以一敌二。还要真刀见血也无所谓,是生死搏斗。你们有什么本事就尽量使出来吧!这位新朝君主也是直来直去的性情之辈,绝不会像一般汉人皇帝那样把面子看的无比重要的。。。” 为了释疑,张海也请来一位精通蒙语的亲卫连战士向众人讲述新朝关于这次比武的政策。 张海亲自宣布道:“在比武中死伤的蒙古人,都按照我新主力部队的标准来抚恤。死者抚恤白银两千两,重伤残疾者抚恤白银三千两,轻伤者抚恤一千两。 这样一说,使团众护卫前来的众人心也安了下来。不过很多人听到这也是暗自心惊:难怪新朝武力之强盛还要在当年前明初年之上,这死伤抚恤还真是高的令人难以置信!或许也只有拥有整个中原的新朝才会有这么多的财富来挥霍了吧?我们族里就是最优秀的勇士死伤了。保证家人及其本人后半生能够温饱的生活,外加价值几匹马的资财就已经是最高的褒奖了,一般兵士根本没有这个待遇,所有人都不过是为了生存或开拓生计而战罢了。。。“ 十个人并不难选,很快就在众使团所有人的亲自见证之下,先是百余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被挑选出来。又从这百余人中选拔了出了十个人。 巴图尔示意过前来的众人不要客气:专找那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比如身材相对比较矮小,或者神色比较僵化不太自然的。而且挑选出来的十个人不但全都来自不同的大阵,还前后分布没有规律,以避免这十个人是有组织的十个人。 不过在这选兵的过程中也让前来的卫拉特众来使心惊不已:东方大国的富裕还真不是传说,居然有能力为每一名官兵都配备铁甲?就后面看起来像是炮手或辅兵的也是如此?虽然这有些不太合理。不过考虑到这不是真正战场上,也就不奇怪了。 铁甲或许对一般兵士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不过各部来使的护卫们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一般的铁甲,只要在六十步以内的直射距离,那根本挡不住一石以上的强弓,也会给对手入肉见血的。那种非神射手不能射穿的钢制宝甲,没有听说过配给寻常士兵的。 看看这十名士兵的表现和反应,巴图尔等人也安心了不少。这十名士兵如那大军一样看起来装备十分精良,都有全面防护的铁甲。可因为缺乏临战的领头人,也没有明显比较强和擅长组织的人,显得有些无所示从。而且这些人全都没有近战兵器,只携带有一些看起来十分细小的多联装火器。这些护卫做为精兵都是有经验的人:这么轻小的铳管,绝对打不出诸如刚才那种二斤燧发火铳那诸如铁炮一般的威力。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巴图尔还是告诉负责指挥己方这由来自四部的四个骑兵伍二十名战士及负责指挥的人:尽量使用稳妥的战术,在六十步以外就解决掉这些人。再不及要先让这些人彻底丧失战斗再说,新朝火器不可轻视。 对于冷兵器时代的寻常战兵来说,骑射弓箭更多都只是辅助,可对一定程度上的精兵来说,寻常铠甲不再能够防护的强弓箭手,还有十分骑术的士兵就是兵种和战术上的王者。至少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是如此的。 **一带的演兵场方圆数里十分辽阔,这也给了轻骑分队十分广阔的空间。 对抗展开之后,见到这十名根本没有队长指挥的新军士兵居然趴在地上等死,几乎谈不上任何阵形和配合的意图,卫拉特诸来使也不由的轻视起来:看来那些负责挑人的还真会选人啊!这叫万军之中选孬种懦夫。。。 第1058章 强兵底牌 虽然有些轻视,不过二十名卫拉特护卫在比较谨慎的首领指挥之下还是决定先展开外围骑射战术。 这队形松散而且趴下来的新军虽然有些不太好搞,不过以两倍兵力每人射上一壶箭,那也至少会杀伤对手大半人了。 从二百步外开始,骑者河中的良马的护卫们以娴熟的骑术时快时慢的展开对十名新军战士的饶圈骑动。 这些良马的体力非常好,按照这些卫拉特护卫精兵们的想法:至少在十分钟左右的中速游骑之下,马力根本没有问题。 就这样,马队展开了横队并螺旋着不断向趴在地上的十余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逼近,并最终在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再继续快速接近,而是十分缓慢的绕圈接近。卫拉特骑射手马匹的速度时而行同走路,时而猛然加速如同常人飞奔一般的速度。变速运动的间隙,不断有弓箭从远处射来。 在战场经验上,如果敌兵是以弓**还击,在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箭支至少要飞行两秒的时间,而且还有一定的弧度容易观测,没有那么容易命中运动的马匹的。而在这个距离上,不要说那种细小的铳弹丸,就是寻常的火绳弹丸也至少对人没有威胁。能不能命中马匹同样要看运气。 二十骑在外围针对十名被抽选出来的新军士兵的游射接连不断的展开。没有人指望这些从七八十步外放出去的箭能够精确的命中趴在地上的人。就是族里的神射手也难以在马上做到这点儿。但领头的人相信:连续十来分钟二三十轮累计数百支箭下来。这些爬在地上的敌兵也终究是承受不住的。 这些卫拉特护卫没有想到的是,当众骑手们刚刚逼近到五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求更有效的展开骑射,新军士兵猛烈的火力就开火了。 虽然没有什么指挥,但是当十名趴在地上的新军主力士兵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向远处游骑开火的时候。其他人也纷纷开火,在几秒种的时间内就把五十来发早已填装好的弹以卧姿开火的姿势发射了出去。 火器在很大程度上是游骑战术的客星,因为的速度比弓箭快的多,对骚扰的骑兵命中能力也就高出了不少。 五十多发袭来的弹虽然有一些打空,但是还是有十余匹马当场就被打中了。 卫拉特护卫们没有想到那如同炮仗一般大小的火器竟然在五六十步的距离上还颇有威力,直接把十来匹马还有一名骑手的腿部打的鲜血直流。虽然不是立即丧失战斗力,但这些人马也显然不能以这样的战术耗下去了。 负责领头的卫拉特人也算是有些经验,他不觉得趴在地上的那些人火器已经耗完了。但正确的选择也只有立即发动冲锋。在这么短的距离上,就算是在中一轮弹,人马也不会立即丧失战斗力。以优势的人马抵近开火还有一定的机会。 见到那些游骑似乎没有几骑退出战斗,而是愤怒的冲了过来,被抽选出来的新军士兵也不由的有些慌乱起来。 不过仅仅也是只用了几秒种的时间而已,第二排就在敌骑冲到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再一次响了起来。 面对冲过来的骑兵,新军精钢制成的短寿命火器发挥出了最大的效率。 虽然对于这样的散骑目标在四五十步的距离上仍然很难确保命中,但这轮炒豆一般密集而清脆的铳声打出的五十来发弹至少一半命中了目标。十余匹原来就已经负伤的战马继续被命中两发弹之后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不是惊慌失措的回奔,就是因为被命中了要害或者失血过多倒了下来。 更是又有两名卫拉特人虽然披着铁甲,可依旧在那威力不小的火器面前负了伤。整个冲锋攻势在这轮火器打击之下迅速停了下来。射向新军士兵们的箭羽一下子就减少了不少。 也仅仅是几秒种的时间之后,在冲过来的卫拉特护卫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的时候又是一轮猛烈的铳声响了起来。 几乎没有填装弹药的时间,第三轮早已准备好的管又把那三分粗细的弹丸打了出去。 这五十多发弹在五六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有六成左右命中了目标,再次三十余发弹几乎让卫拉特人的大部分马都慌乱起来。累计负伤的也超过两成了。 负责领头的卫拉特人终于明白了这伙看似软泥一般的新军主力部队士兵的可怕,但是却没有想到铳声似乎已经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在狼狈的撤退出有效火力范围之外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至少展开了四轮火力,将近二百发早已填装好的弹丸打了出去。虽然命中目标的不过三成比例左右可也,几乎全灭了这伙护卫们的二十余匹良马,并且让近半的人负了不轻的伤。 战斗的过程中,原本没有多少信心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也建立了信心,见到对方能走动的官兵不过十余人并向更远的方向逃跑的时候,则准备发起了反击。并按照训练时军官们所讲的那样,用抵近的射击给予这些强敌最后一击。 战斗进行到这时候,卫拉特部众人都已经楞住了,没有人想到:己方从敌人的大军中挑选出的这十个士兵竟然都是如此的强悍。这些士兵手中的火器和临战的发挥,几乎颠覆了有过不少战事经历之人对火器的认知。 张海这时则对巴图尔等人说道:“我这时下令停止比试,以免死人过多伤了和气,诸位没有意见吧?” “没有。。。”巴图尔也沉默了下来。虽然对于一些事情他似乎早就有所预感,可还是没有想到这随机挑选出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都会是如此的强悍。当然,巴图尔也多少报有一定侥幸心理。他看的清楚:这二十名护卫虽然被击退,可终究射出的箭雨多达一二百支箭,要是那新军士兵中也有几人负伤,哪怕是几人轻伤,也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他一直怀疑这人数多达近十万的大军,是根本不可能全面普及铁甲的,即便普及也会是一些很平庸的货色。 第1059章 强兵底牌(二) p.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张海命令那十名战士站起身来走到了近前,还把身边几支断了箭头的箭一起拿了过来。 如今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的铠甲已经不在是当年那种全身防护模式的了,为了向灵活和负重方面妥协,大概类似四分之三甲一类。整个铠甲的重量相比西方寻常的全身甲大概仅有原来六成左右的水平。不过这时代很多还算像样的锁子甲只论铁甲的话,大概也就这个重量而已。主要是防止抛射来的轻箭和短兵刃伤。 张海当着众来使的面,让战士们拖下了铠甲,并找了一些木头支架将铠甲套在上面,让众人以自己的弓箭在极近的距离上开弓放箭,而且不限方向。 巴图尔等人见有如此要求,也就受之不恭了。在一般认的印象力:如果不是太过平庸的穿甲箭头,至少是像样武者射出的一石以上的强弓,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铠甲能够有效抵挡的。那种中东传来的梭子甲加上一层软甲内衬也不行。 因此虽然还处于刚才那场战斗的震慑之中,一些反应过来的卫拉特人也不介意借这个机会搬回一些颜面。 四部负责出使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神射手或者在射术上天赋超群的人,但普遍也都能开的动一石二斗左右的强弓,也配有这样的强弓。这种规格的复合弓几乎可以射出比那**箭也差了多少的箭支了。 做为身份不低的武官甚至将领,包括巴图尔等人在内的人当然也配有箭头品质不错的穿甲箭。 像这样的弓箭,在真实的战场上根本没有代表性。可那又怎么样?新朝的君主既然给了这个机会,那也只能教教这位年轻而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一些基本的兵事常理,或许能遏止这位年轻人的野心。否则的话像这么强大的队伍哪怕是只有万余人远征河中一带,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巴图尔做为卫拉特蒙古最强势的首脑人物之一,在武艺上不能说惊人也比寻常精兵强出不少。一石二斗的弓在起手中十分顺起自然的就被拉了起来,箭在极近的距离上迅速放了出去。瞄准正是这铠甲胸腹之间一处比较容易窝箭的区域。 在不过五步左右的距离上,巴图尔还有其他几部首领的射手以一石二斗力左右的强弓边走边射。向着十部铠甲累计射出了百余支箭。 这些箭支有七八支还是从比较薄弱的后背射了进去,而反是拖大不拉满向这些铠甲的背部放箭的,大多没有入射成功。 而在这些铠甲的正面和侧面,乃至头盔。几乎就没有一支箭能够射穿铠甲,或者哪怕仅仅是卡在这铠甲之上。 这个结果让不少人都为之震惊。新军主力部队铠甲的背部固然不是无敌的,可很多人都知道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方式是什么样儿的。背部的背囊还有携带武器的装具就在很大程度上起到有效的防护作用了。 以一石二斗左右的强弓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都难以威胁新军主力部队普通士兵的铠甲,这让还保有一丝常理幻想的不少卫拉特人彻底被震慑住了。 不过,张海还是看到了一些有些怀疑的目光。不少人似乎还是怀疑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猫腻。给普通小兵装备这只有大将甚至统帅才配的上的铠甲?这怎么可能? 张海见到这种怀疑的目光并不在意什么,而是坦率的带领众人亲自来到一个个大军阵前。 “现在好了,你们可以随便以你们的弓箭选择士兵,试试看吧!”张海对那些卫拉特人说道。 这样似乎有些无理,但张海早就事先做好了准备。在加上平日里这样的测试和训练对于士兵们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就没有几个士兵有多么在意。当然个别比较紧张的士兵还是存在的。 在张海的坦率邀请之下,巴图尔等人以一石二斗左右的强弓继续随意走动,并试探了多个防阵的铠甲防护。还在张海的建议下亲自检查了这些铠甲那轻便的重量。而且为了让更多的人对刚才一战的战斗结果信服。再一次随机抽去了二十多名士兵走了出来,虽然没有再次进行对抗性训练。不过战士们也进行了对抗性的演练。再一次战线出了这些士兵们的多管待发火器是多么的犀利。 曾经有些不以为意的巴图尔也沉默了:“这新朝,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势力。只要他相去的地方,恐怕周边的一切势力都得臣服之。不过新朝圣主这样公开展示武力又是如何的目的呢?” 在众来使对新朝普通士兵的强大有了一定认知之后。张海毫不介意的再一次展示出新朝真正的底牌:神射手队伍,还有那在开火的时候声势巨大并地动山摇的炮兵。 还有那非在天空之上,在展开攻击的时候可以射出如流火一般恐怖火力的中型航空热气球。 张海还向前来的众人展示了优良的十倍望远镜在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普及度,当然,也不缺少由神箭队官兵所组成的马队。 这持续一个半时辰真正意义上的武力检阅中,种种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大震慑着一个又一个前来的卫拉特人。 张海在最后才对众人语重心长而又直言不讳的说道:“按照我原来的性子和新朝原来的行事方式。断不可能这么坦诚的展示似乎如机密一样的东西,而是会偷偷的出兵灭掉你们整个卫拉特蒙古,所有女人都是我们的战利品,少年以上的男人会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是想让你们了解:新朝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王朝。它的强大不仅仅建立在一时的勇气和凝聚力上,也建立在强大的国力之上。你们不要以为我们新朝会如同很多史书上的强大政权一样,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且最终会衰落。我希望我对你们的要求,哦----不,是命令:你们不要打算以任何方式违背。我张海,就是这世上一且势力的“天可汗”你们明白没有?“ 张海的话,毫无一个汉人王朝君主的客套与虚礼,而透着一股****的霸气。但是如今面对这样的话,曾经拥有不小野心和志向的巴图尔等人,也一样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1060章 威慑推广 p. 奉上今天的,顺便给『』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张海见到巴图尔等人陷入了沉思,也似乎猜出些什么。.pbx.笑了笑直言不讳的说道:“你们的脑子,平日里似乎思考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擅长啊。我来帮你们缕一缕思路吧。” 张海说着讲道:刚才你们也都仔细的验看过了:我新朝拿到这演兵场上的人马,就有十万之众。其中六七万步兵,几万炮兵及其后勤,还有一些独特的兵种。比如神射手和神箭手部队。他们的本事你们刚才也都见过了。你们说说看:如果是大军交战而不是散兵战斗。六十门火炮二十几门轻炮配合上十万管早已填装好由三千名步兵携带的精制火器,天上还有六部以上的火箭飞囊。在配上平均下来百名神射手,对付多少你们各部的人马? 我认为如果遇到你们两万大军,这两万大军都骑着马,恐怕连逃跑的机会也都没有就会被猛烈的炮火和神乃至天空中的火减所淹没。而如果遇到十万大军,这其中平均一个旅群数千人左右的火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伤其中四分之一左右的人马。你们说说看:如果我新朝陷入四分五裂之中。但是在西域方向上好歹至少能投入一个旅群。你们和叶尔羌还有哈萨克汗国三股力量联手,对我军的一个旅的远征部队,有多大的胜算?“ 巴图尔思索片刻回答道:“一成。。。“ “这一成,恐怕很大程度上也要指望我军官兵严重轻敌或者将领犯蠢吧?”张海不由的笑道。.pbx.m “新朝的确是一股前所未有,天下无敌的力量。。。”这样的话似乎不论怎么听都像是肉麻的吹捧。然而此时巴图尔等人的态度,却似乎是郑重而诚心的。 在鼓足了勇气之后,准葛尔部的巴图尔最终还是问道:“不知道新朝对我们卫拉特蒙古有什么要求没有?我们卫拉特几部都愿意奉新朝为尊。遵从新朝圣主的一切旨意。。。不过,我们的族人世世代代的语言和文化,还有独有的自由生活,还望新朝圣主能够宽容。如果我们的部族一定要面临灭亡的威胁。我相信即便我们这些人都愿意遵从新朝的安排,那最终的结果也会是悲惨的一幕。。。“ 同张海一样,巴图尔也是说惯了直话并不懂得怎样委婉表达的一个人,可还是用心在尽量不触怒张海情况下表明了态度:尊崇新朝这个史无前例的强者,但就算是明知不敌,如果遇到部族灭亡的危机,还是会选择战斗到底。。。“ 张海却笑道:“你们也是聪明人。当知道我今天的这一翻作为,就代表着不会像对待东瀛人、朝鲜人、西南部族们那样除之而后快。而是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我们新朝征服天下的助力。我们新朝虽然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可以建立起成吉思汗都未曾开创过的帝国,可毕竟力量终究有限。对于一些比较麻烦的地方,还是希望你们这些信封佛教,并不像很多西方教徒那样冥顽不灵,能够替我新朝代为统治并必要的帮助。。。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对你们先予那些礼而后观兵了吧?” 张海的这些话,更是让卫拉特各部来使心惊不已。 还算有些头脑的准葛尔部的巴图尔继续问道:“那么新朝圣主究竟希望我们这算不上什么大势力的草原人哪些帮助呢?” 张海伸出手说道:“我大军要远征天下一路向西。至少需要五万匹优良的中亚马匹,还不能是太不堪用的,你们送来的良马,中还有些是种马,也的确不错,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显得有些远水不解近渴。。。” 这话让包括卫拉特来使中的不少人都是愁眉不展。 “五万匹堪用的良马?这个要求太多了吧?我们卫拉特诸部要把所有的战马都让出来只留放羊用的马,恐怕都不够。。。” 张海提醒道:“你们不够,可以直接从哈萨克汗国的地盘征集嘛。我听说那哈萨克汗国也是不小的势力。我给你们武器,并不是让你们当收藏品的。” 张海的话也让众人释然起来,压在心上的巨石也似乎犹如松开一般。 然而在这个时候张海却忽然说道:“我愿意与诸位打交道,而不是与那些固执的教徒们打交道。一方面是看在同种的面子上,还有佛家毕竟不同于那些固执而排外的异域迷信,更好讲道理。另一方面,是觉得你们草原人为人朴实可靠。没有某些势力那么狡诈多变而已。有人做出了收容我新朝前敌的事情,我也可以当做不知者无罪而既往不咎。如果在处理这些方面的事情还刷活或阻挠否认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新朝没有前朝的礼仪之邦的风范了。。。” 张海这话骤然之间就让气氛紧张起来。不过准葛尔部的巴图尔反应还算迅速。把当年满州残部入伊犁之事的前因后果大致讲述了一遍,随后坦然的说道:“这股满州残部势力力量不小。我卫拉特各部如果齐心协力也未必不能将其击败,只是过去担心损失得不偿失。贸然去做的话,让这些人逃到更远的地方也会误了新朝的大势。圣主既然如此说了,那么只要新朝大军肯派兵协助我们清理掉这股共同的敌人,我们一定能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我们卫拉特诸部的信义。。。” “既然诸位如此识时务,那我也就不再都圈子了。实话实说,不久前的西南战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不是所有势力都和我们新朝一样是首脑说一不二拥有完善权力结构的。我很担心你们诸部从普通牧民到中上层各头领们的眼界。以那些人的眼界怕也是未必相信你们关于今天见到事情的一些描述吧?就是我差二十名你们曾经挑选过的新军官兵跟着你们回去,恐怕也做不到很好的效果。我正需要这样一场作战,来告诉你们卫拉特诸部那些没有来的人们,更加直观的认识到我们与过往的势力所拥有的区别。从而能够在以后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第1061章 不靠和亲 p. 奉上今天的,顺便给『』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卫拉特众来使此时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最大的担心也的如果自己回去对族内人们详细讲述今天的所见所闻,会有人真正的相信么?不过好在新朝似乎没有像真对南方的土著那样清洗卫拉特蒙古人的打算,否则不会礼送这些宝贵的军火又坦诚的展现自己的实力。.pbx.m 新朝相逼不是太甚,还有实际的东西相增,又有能够通过使团带会去的适当威压,那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确认了新朝圣主对于己方没有太大的恶意之后,巴图尔等人的胆气也略足了一些,开口说道:“刚才那种线膛,能不能赠送我们一些?哪怕百来支或者几十支还有必要的也哈好。” 张海听到卫拉特人的翻译这样直言,也不由的沉思了片刻。在张海的印象里,似乎曾经有一些向其他势力或友好势力赠送军火的例子。不过张海仅仅稍做思考却确定了向这些卫拉特人送线膛是有害的。害处未必致命,但己却没必要冒着个风险。 考虑到软实力和兵力规模,新朝虽然有不比海南某穿越小说里的临高军逊色多少的地面实力,可新朝毕竟不是临高五百众,没有可以在未来几年或数年内就能快速扩张升级的工业实力。线膛的某些创意涉及机密,如果流传到了西方并被有心之人重视,那就会给新朝以后的行动带来不少麻烦。.pbx.m更别说线膛如果落在战场射击天赋不差的人手中,对新军主力部队也会多多少少构成一些威胁。 类似的其实还有中型热气球,火炮也包括在内。其中的不少工业和经验虽然不太可能被立即效仿并推广,不过能延缓技术外流几年总是好的。旧军队要考虑新武器会不会在战场上被缴获或仿制,而对于新朝还有新军来说,实践证明这方面的威胁还没有叛逃着带来的威胁要大。新军主力部队出现被俘而己方不能控制战场的事情虽然存在,那也是很少见的。核心兵工厂更是几乎被严密的制于皇城最多是南京城内的监管之下,并不存在必然的内部技术外流。 燧发排当然也有可能流传兵推广,但张海相信:这是东西方军事思路和部队软实力不同带来新军主力与西方军队建军思路不同的结果。此时代讲究大规模动员战争的西方各国来说,即便得到一些新军主力部队的精巧火器及其技术并且很重视,也不可能大规模的在战争中推广开来。对于西方军队来说,一个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的成本完全可以武装出半个步兵连来或者半个炮兵班来。没有足够优秀兵源选拔条件的情况下,在火器时代搞精兵主义是得不偿失的。 想到这里,张海就继续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卫拉特人,而是担心如果给了你们这些先进军火援助,在实际的战斗中多少有技术外流的风险。如果你们觉得那几十车精良火器太少,我还可以派遣辎重队跟着你们一道会去。带去一些精良的铠甲,我想这些在你们与你们对手的战斗中,或许效果也不会差太多。。。” 听到张海这样说,巴图尔等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这个时候,顾实汗的使者似乎想起了什么,恭敬的对张海说道:“我们这一趟出使,并不是单纯像过去的那些外邦一样想要通过进贡谋取什么好处,或者刺探新朝军队的虚实,而是想访古时和亲那样的例子,通过连姻长远的确立我们卫拉特诸部与新朝的关系。。。” 张海闻听笑道:“旧时汉唐之时的皇帝公主可有很多,也不瞒诸位。我张海只有一个女儿,你们要是觉得我新朝是那需要靠女人肚皮来辅助武力的唐汉旧朝,那可就打错了算盘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卫拉特诸部的女儿下嫁给新朝的太子,以确立两家的关系。是我们而不是大新做为和亲的一方,你们看如何?”顾实汗继续说道。 张海听到这话不由的楞了一下,刚想要直言道:我仅仅和皇后有一个女儿,根本没有太子。可是这种话在外人面前又怎么好直言?似乎想起一些刚刚回到宫中之后的风闻。张海就只得说:“诸位看我的年龄像三四十中年之人么?不瞒诸位,本人刚刚二十多岁的年纪,只有一女一子,刚刚诞生的皇子还不过襁褓之年。你送来一个少女大闺女,我可担心日后有那前唐武氏之祸。。。” 张海说这话的时候,才看到卫拉特人的来使中有一女子,一身素白,虽然面容罩着轻纱,但看的出是一名内在和外在气质都十分不俗的女子。 “那么这样看你们觉得如何?跟我们这次来的女子,就跟随圣主好了。他并不是我们顾实汗的女儿,却有很多依据可以证明是我们卫拉特部的族人。。。” 张海仅仅是沉默片刻之后就直接回道:“诸位来使,是不是以为我张海年轻,并且是个**之人?我想,如果我是那样一个人。就不会还在少年的时候就拥有不小的基业,并在这几年来又有那么多做为了。我并没有通过上层联姻来确保同你们卫拉特人关系的打算。如果要互通有无,我觉得民族之间的整体融合,才是更好的办法。如果有一半或者四分之一的卫拉特女子嫁的是我们新朝汉人的百姓,这样的两族关系才会真正的血浓于水。仅仅靠上层的联姻,那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你们说是不是?” 张海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圣人,甚至不是一个方面特别强的人,不过他还是明白了至少在这几年,自己不能无意义的把精力过多的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更别说这些来自于外邦的懂事年龄以后的女子或少女再如天仙一般,也是自己根本无法信任的。管不住自己的心见一个收一个,不少过去的经历已经证明了那是“老寿星上吊闲命长。” 第1062章 深思熟虑 p.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不论是准葛尔部的巴图尔还是做为名义上使团首脑的顾实汗的亲信,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张海虽然是一个直率的年轻人,可在不少方面还是而谨慎的。在拥有绝对实力优势的时候似乎并不愿意玩过去那套把戏。 张海继续说道:“我让你们诸部为我新朝前驱,自然也不是单凭借刚才这些实力而不给予任何好处。而且我想:如果不给你们进一步的改善,不要说让你们去招惹更西之处的那些天方强国,就是南疆的叶尔羌你们也不一定能够如之何。” 说着,百多余辆大车的衣幕被新军官兵揭了开来并推到了近前,这些车中的拥有的似乎是一些同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不太一样的铠甲。 这实际上是在新军主力部队中一种比较小众的铠甲,精制的板链锁子甲,平均每五套铠甲还配备一面轻姓盾牌。一百五十辆大车一共是五千余套。 “这些铠甲的质量,诸位要不要抽查一下?不是我新朝过于小气,不愿意赠送诸位我们新军主力部队中的那种钢制全身甲。我军的铠甲,基本上是依据每位士兵的身材提醒量身,我担心贸然的送几千套我军的那种铠甲,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勇士们去匹配,不能把用处发挥到最大。。。“ 卫拉特人虽然没有过多虚礼的习惯,也难以提出这似乎显得有些过分的要求。张海便坦然的直接命令一名负责翻译的来使从大车中随即抽取几件板链铠甲来测试这些铠甲的水准。 精良的板链铠甲是小众装备,主要配属给内外青部门和亲卫部队乃至一些京城的公安军野战单位。这五千余套精良的板链铠甲差不多费了数千民间这方面的工匠艺人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才完成。比寻常的锁子甲多了几倍的工时和物料成本。不过质量上在南京兵工部门近年来的严格要求之下水准也颇为不俗。一般来说:防箭和抵御火器弹是这种软性铠甲的天然劣势。 而在又一次展开的测试中,这板链甲的锁子缝隙之处竟然也能够抵御大概八斗左右的强弓直射。而拥有板防护的部分,似乎依然如同那新军主力部队的板甲一般能够抵御住寻常火绳在近距离的开火。当然薄弱之并不做不到这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十几公斤重的轻型铠甲做到这点儿,即便对于临近中亚一带而见多识广的巴图尔等人也是破为震惊的。通常这样的锁子甲最多也就是在近战中防防刀砍,优良兵器的穿刺杀伤或者像样的有效射程的箭是很难防御的。这样拥有全面防护能力的五千套精良铠甲对于卫拉特部综合实力的作用不言而喻。可是见识过新朝主力部队真实实力的情况下,众人心中的感触就更多了不少。这些足以让卫拉特各部实力大变样儿的精良与铠甲,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其实根本就是不能增加多少威胁的东西。 对于众来使,张海既然打算回敬这么多的军辎礼物,也就没有怠慢众人的想法。而是在**一带草草的款待了前来的众使者一翻。主要的食物不是粗茶淡饭也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新军主力部队的一种铁制罐头装的食物。 这食物是有些香味但也有些咸的腌肉月饼,这类东西见多识广的不少使团成员都是了解的。可这食物有些不同的地方在于用手摸起来或者用嘴吃起来的时候,不论是手上还是嘴上都没有丝毫的油腻。 张海解释道:“这并不是我军中十分常见的食物,但也是逢年过节或者出兵在外的时候经常食用的一种军粮。这月饼般的糕点是用陈年的猪油经过苏州一位老师傅祖传下来的特殊密法而成的。油不沾手嘴,制成之后可以保持半年左右的时间不坏。我想:完全可以带去一些供诸位回程的时候食用,还能带给族中的亲友不少。“ 半年左右的防腐食品对于后世来说根本就不符合军用野战食品的要求,志愿军时代研究的脱水米饭都要求有一年的保质期。这时代来说,当然也有能够保存一年半载的食品,那就是大航海时代的欧洲人所常吃的那种加了不知道多少盐又被压制的如同砖头一样硬的咸肉。这种“肉砖“如果妥善保管不被水泡,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也可以坚持一年半载左右的时间才会长虫。不过食用这种东西对那些水手们来说是一种很大程度上的折磨。而这样的糕点能够坚持半年左右一个大战役周期的时间,却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的了。 同卫拉特等部的来使在**一带的会面足足的持续了一个白天左右的时间,张海用最充足的准备和最高的效率让这些见过一些世面的人对新朝军队的强大与不可抗衡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 经过这些,张海也觉得够了,没有再与诸来使于这里过夜的必要。就在安排好一些事情后告诉众人可以马上起程了。 出于礼节性的原因,顾实汗与准葛尔部送来的两名女子还是留了下来。张海没有让她们进宫的意思,可也打算通过外情部来多一个了解卫拉特诸部的渠道。 处理完这些事情并从**一带率领大军再一次返回南京宫城的时候,又是快要入夜时分了。 虽是临近年节,张海的心却依据没有平静:卫拉特人的这次来访以后,自己在很大程度上似乎少了一些退路。一些事情也必须尽快的展开了。远征或许在两三年后才会开始,但是为了克服地理上的巨大局限,一些前哨准备工作恐怕必须要在春节之后就必须迅速展开了:比如对于后世新疆一带的军事进军以及移民。最终必须让唐汉旧时的“西域督护府“重新成为新朝稳固控制的地盘。这个任务并不轻松,恐怕最近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对于自己亲自率领新朝大军展开远征后,包括南京与皇城等后方的安危问题,张海也多少有一些顾虑。如果自己所率领的队伍真是万中有个一,除了最坏的变故。像过去那样联合主掌政权的柳香乃至李千兰等孩子们,真的可以应对可能空前袭来的风险么?新朝在一个政权基本的机制方面,实际上依然存在种种不可忽视的缺陷。 当然,这些却并没有再次动摇张海曾经深思熟虑的决定:自己虽然年轻,但哪怕康乾那样寿命的一朝也根本不够用。自己必须尽其所能的创造一且条件为新朝社会的近代化服务,而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不冒任何风险的。 第1063章 男婴之疑 自从新朝七年自春节到年末两次大规模的西南远征之后,一年的时间转眼间过去了。不过对于张海来说,新朝八年却还算的上新朝统一内地以来似乎比较充实的一年。 人在虚度光阴或者清闲享乐的时候,时间往往过的飞快。而哪怕是还算努力的工作和学习,也会让时间感觉变的更慢。稍稍有了点儿“日子难过”的感觉。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张海再也没有像过去的几年那样很多时候松松散散的做个甩手掌柜并把很多要务的处理交给身边的人,而是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日的每天都费至少两三个时辰来处理各种总结与抽查奏报,还会至少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去南京城里的军队还有皇城内的国库与工坊亲自走一走并与官兵及员工们一起研讨工作中的不少问题。而在其他的时间里,则用在了李千兰等女孩儿们的身上。在新朝九年,四年前还是幼儿的那些小女孩儿们也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在学习和处理奏报的实践中变的懂事了不少。 新朝圣主对于这南京城还有皇城内的许多人来说,再也不是远在西院的偶像,而是自己所切切事实有着平易近人态度的人。而张海,似乎也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为革新天下而奋斗的日子。 不过一些宫中的事情还是在新朝九年意想不到的到来。尽管从西南率军回城后,张海就再也没有同柳香以外的其他女子有过什么往来。可北殿那里终究还是传来了让张海有些耿耿于怀的消息。 于燕不但怀孕了,而且在新年九年七月初七生下了一个男孩儿。.pbx.m这个消息张海一直是对外保密的。除了**与杨秋霞以外,就是柳香乃至李千兰等人也并不知道消息。 在忙碌了几个月逐步走上正轨之后,张海想起过去这几年来的一些荒唐事也不由的有些脸红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当时那样的急色,惹出了与柳香之外不少女人的债,亏欠了香儿很多不说,还为新朝之后的权力格局埋下了或多或少的隐患。 他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与于燕的这个孩子。因为张海虽然同于燕有过一段日子的**弟之欢,但算起来也不过七八次而已,还没有与杨思甚至马楠那样的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为什么自己于柳香在有了小慧兰之后那么久了都没有第二个孩子,而同于燕在短短不过半月相处的时间内就有了一名男孩儿? 而且,算算日子也有些蹊跷,从张海离开南京出行西南之前与于燕那段时间,到这名男孩诞生出来,至少有十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按开始同房的时间算,那还要超过十个月。再加上张海同柳香的一些些经验,生出这个男孩儿怎么来算都应该有些难产反应才是。可是当张海去北殿探望于燕的时候,却发现于燕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虚弱。生产出来的男孩儿虽然同自己还有于燕多少有些神似,可却算不上多么高大。这些都不由的让张海有些起疑。 张海终于还是抽出了时间,将两名亲卫连中很少现身的少年请到了皇城内的一间多少有些光线的密室之内。 一开始,张海没有多少异样,只是平静的向两名少年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没有什么任务,过的还好么?有没有太过孤寂的感觉?” “回圣主,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翻阅《内情奏报选编》和外情部负责的《天下苦难集》很早就得到圣主帮助的我们以为幼时的悲剧不过是我们一个家一地之悲剧而已。后来虽然对这些事情有些印象,可还是不曾想到:在我们新朝竟然也普遍存在这样的悲剧。而在那境外之地,就更是充斥着野蛮和残酷。。。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小说,也会是杜撰。。。” 张海有些感触的说道:“我们队伍里的有些人,在境遇有所改善并拥有了一定的地位和权力之后就忘记了自己乃至自家的那些苦难。甚至忘记了我当初的教诲,也违背了新朝的恩情,从而最终走上了叛主为敌的道路,我多么的希望,你们不会是那样的庸人。。。” 张海的话让两个少年有些莫名起来:多么希望我们不会是那样的庸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转念就觉得自己有些多想了,甚至还多少有些自责。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圣主对我们的期望。。。” 张海浅浅的试探之后就不再打算兜圈子了,而是突然间如同突然袭击一般的说道:“于燕于夫人在多日前生下了一名男孩儿,与寻常的孩童看起来什么异同。而且过程也很顺利,显然不是早产。在此十个月前后各一个月内,我率领大军南下西南出征。只有你们与于燕在一起,你们做了大逆之事,对不对?不是侮辱了于燕,就是通奸!“张海的话严厉而斩钉绝铁,表情也忽然间郑重且严厉起来。 两名少年先是被这突如起来的话一时之间搞的蒙了,在片刻之后:两个少年有些悲伤的落下了眼泪:“圣主。。。是我们错了,我们当时根本就不该有那非分之想。不论是怎样的极刑,请。。。我们都愿意承受。。。” 两名少年的坦白,让张海不知几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被带了绿帽。也在于被自己多多少少算是所信任的人出。当下就要责骂两个少年一翻然后处以极刑。 可是当张海一直没有听到密室里那灯火之外黑暗之处协助自己察言观色的外情部审问专家的暗示,头脑也逐步清醒下来。继续装做试探的骂道:“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们应该怎么个死法!自己选吧!说说看!” “我们愿受那凌迟之苦,天灯之刑,或被万蚁噬身。。。”两名少年犹豫了片刻,随后哭泣中说道。 张海冷笑道:“凌迟,天灯?你们也想的美了,我看还是赐你们每人半杯毒酒的好,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名少年不由的打了冷颤,他们在不久前于书上有所了解:在寻常人看来不算是什么极刑的服毒自尽,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成为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极刑,人会在十几年甚至长达一个月的折磨之中死去。 第1064章 新朝八年 虽然感觉到恐惧,不过两名少年还是最终还是做出了无怨无悔的选择。.pbx.张海的神色冷淡的在一名身边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片刻之后,另外一名影子卫队的人拿来两瓶被纸全密封起来的瓷瓶。并在两名少年的面前打了开来,一股有些令人恐惧的刺鼻之味传了出来。 两名少年在张海面前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就义无返顾的将这打开封条的瓷瓶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这毒酒刚刚下口不久,就让两名少年感觉到自腹部到肠胃的隐隐作痛,疼痛演化为剧痛。让意志坚强的两名少年也不由的蹬起腿来,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可却没有轻易的陷入昏迷之中。 “你们现在如果反悔还来的及,我可以送你们一些能够速死的毒药,而非是像现在这样。” “我。。。我们愿意。。。接受惩罚”两个少年在痛苦之中勉力的回答道。 张海装做默然处之一般的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密室,两名少年在痛苦之中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渐渐的没有了**的声息。 不过,在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张海又返回了密室。两名似乎已经死过去的少年又渐渐的苏醒过来,除了身子有些空虚乏力,裤子之下有些污秽之外,再也没有之前痛苦的感觉。 “圣主。。。这是?” 张海坦然的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本心而已。你们没有大喊冤枉,没有求饶,没有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或者少受苦又或者提其他什么要求。.pbx.m而且我也没有从你们的目光和举止之中看出任何不寻常的神色,再加上平日对你们为人的了解。我可以九成以上的确信:你们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不过,还是说说看你们为什么说自己有罪吧!不要有其他的什么负担。” 两名少年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圣主。。。我们。。。” “无需这样。我张海赢得天下,不是靠尔虞我诈的权术。甚至不是靠过去那些帝王将相一般的人心统御之术,而靠的是天帝的庇佑。因此,心恨手辣同我张海没有多少关系。你们与我谈及过往的事,无需有什么压力。。。” 就这样,两名少年坦白了一切。这两个少年仅仅是每日偷看过于燕睡觉时候的样子,并有过一些遐想。在两个少年的心中,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背叛的罪责。 张海也把一切坦诚想告:“刚才我也请教了何九龄,孕期过的并不好,运动和营养有漾,怀胎过十月而且并不过于高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的责任在我。我不该凭空的怀疑你们的忠诚。甚至,当初也不应派你们去执行。。。执行这种任务。” “圣主,不用多说了!我们会用实际行动来赎清当初想那不该想之事的罪责。。。” 这件事情其实在张海的心里并没有过去,张海虽然相信了不是两个少年做过什么越轨之事。可是想起于燕去年时候的种种行径,怎么看也都不像一个十分纯真而坦诚之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控制住缺乏力的自己而已。同柳香与李千兰等自己真正可以信任的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样,也就更让张海下定了决心:暂不与于燕名正言顺,也不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对于于燕母子二人暂时“雪藏”起来。直到再过几年,大事有成,新朝的根基也开始稳固起来的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没有名分,也就不会动摇已经初步形成的原有的后备班底。 距离新朝九年春节来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从夏收到秋收一些详细的奏报也从各处传来。让张海在还没有到年节的时候就掌握了越来越多的信息。做为直接负责文教与工商的刘栋与马辉也自不必说。 对于这些信息和奏报总结,张海甚至开始有了一些怀疑,因此就提前召开了西院会议。 随着孩子们的长大,生活机制的完善,西院最初规划的面积有些不够了。就在新朝八年扩建了不少。如今西院前厅的专门会议之处已经颇为像样儿了。 不仅仅是马辉刘栋以及刘洪涛等重臣前来,还有如今在不少领域堪当重任的弟子们也都敢了过来。 这一次张海没有形式主义的搞什么奏报过场,因为有关新朝八年的一些财报估计,张海自己也了解的比较清楚了。只是对其中一些情况还有所疑问。 “今年的农税,怎么一下子就有了五千二百万两?工商税收也增长到了八千五百万两的规模?是很多地方出现了白银通涨泛滥物价上涨的现象,还是有人因为了解到一些有关西征的风声,就加紧了征收或虚报?虽然未来这次西征很重要。但我并不像因为这些事情而让百姓对于我们新朝的出征有抱怨,如果百姓没有从我们的对外行动中获得足够的好处就感觉到了过高的负担,这对于长远来树立新的民族价值观是不利的。”张海说道。 沉默了许久,刘栋才把一份详细的报告递交了上来:“新朝七年西南攻略行动之后,不少的南方民族规划,整个西南的不少当地部族和汉人也都迁徙到了比较宽余的汉中一带还有湖广江西乃至广东等地。各地人均农业耕地的数量和质量,比新朝四年统一之初有了更为平均的改善,一些治政也就更为容易了。过去很多地方不敢收一成税,因为有很多贫困的地方,这说不准就会引起什么事情。而全国各地的贫富与人地压力有所调整。一些地方的宗族结构土客结构也有所改变之后,至少在进行农业统计与税务征收上的压力小了不少。按照秋收时候的普查,全国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丁大概已经达到了七千万之众,而考虑各地抽查中的实际情况中的少年儿童与幼儿比例,全国治内人口可能已经逼近了一亿三千万。农业产量的抽查粗估,就在折合新朝标准石五亿石成品粮以上,折算非成品粮超过八亿石。去年全国除了少数地方外,不再有新朝七年那样大的灾害。年景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在近年来说算是比较突出的了。 第1065章 不再增税 张海对于近年来的情况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自从新朝四年以来,天下平定已经走过了第五个年头。.pbx.m 这五年来,并没有什么革命性的农业技术在全国推广,不过仅仅是人均农业资源调整、头几年乡村负担的相对减轻、铁制乃至钢制农具的推广,一些地方进行选种和耕作制度的普及还有套耕与多季作物的普及。 这种种因素综合下来,在这不算太好的年景里也让农业生产恢复到了相当于王朝盛世太平时节的水平。似乎相比张海对于晚清民国时期一些经济指标的了解还要略好一些。毕竟在近代中国,人均耕地的不足还有肥料和燃料的匮乏已经开始局限不少地方的农业水准了。 不过要想在这没有诸多农业现代化水平的前提下再一进一步大规模提高粮食生产,那就只有大规模的水利工程或普及马耕这两个办法。除了现代农业化学工业之外,也只有这两个办法才有可能在传统的农业生产格局给予进一步的改观。而这需要的庞大的财力支出,却又是如今财政任务负担沉重的新朝所难以接受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又不由的感觉自己有些心态不好了。这个时代的西方,在经济上已经明显开始领先东方。哪怕在农业与传统经济上也是如此。到了工业革命前夕的英国,以张海了解的情况看:工业革命前后的英国乡村平均肉食量几乎能达到现代中国三线落后农村的水平,伦敦肉食量则有现代中国二线城镇的水平。.pbx.如果再考虑到酒类消费奶类消费,还有这些肉不是农业产出率高的猪肉而大多是牛肉,还有当时英国消费的相当于全欧洲三分之一的。再加上《明代gdp研究》等文章里当时英国比过去丰富了至少一倍有余的农业仍然只占经济三分之一比重。乃至《大国的兴衰》中1000万左右的本土人口竟然能够承受每年几千万英镑不算贷款收入的财政支出,按新朝农业价格折算也有几千万两的财政水平。那工业革命前夕的欧洲一线地区经济条件几乎比此时新朝像南直隶与浙北这样的地方还富裕不少了。或许如果只算南京城的话才有可能相提并论。 这样算下来,不要说是同近现代社会相比,就是同18世纪末的美英人均经济相比,新朝经济发展恐怕最乐观还要有一代人的时间才有可能根本改观。而加速这一进程的,除了决定性的远征已经别无他法。 张海忽然见到做为新朝“商相”的马辉似乎要说些什么,就示意了下。 “现在新朝如果决定展开决定性意义的“终战”,那么我认为在新朝九年,工商税收还可以进一步的增加。不是按两成的比例,而是如我们官营经济的上缴利税一样,按至少四成的利税比例算才合理。如果这样,那么全国的财政经济将会有一个明显的改观。“ 其实对于新朝八年全国工商税收能增加到八千五百万两上下这个规模,张海是并不奇怪的。 传统的典型城镇,自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就有“五农当一工“的说法。也就是说一个平均水平的城镇工商业者,一个人创造的价值大概相当于一般年景之下的五个农夫。折算成品米大概相当于十五米的年产值。 旧时的城镇”在岗“人员,很多都是奴仆或士兵一类的春消费者。也就是新朝开国五年来左右的时间才让传统的城镇经济格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大约近两千万人口上下的非农城镇与市镇人口中生产经营性的劳动力也逐步恢复到了六百上下的规模。总的经济总量虽然很难有一个详细数字的调查,但通过抽查估计和相关行业的劳动力估计,工商业方面的增加值至少折合新朝标准三亿石以上的成品米。如果考虑到以南京为核心,周边的苏、松、杭、扬;还有南方的广州等总人口规模发展到五百万上下的一线城镇圈,通货物价要明显超出全国平均水平一倍之多,那么实际工商业的增加值则在折算三亿五千万两以上,这么算下来,包括官营工商业在内的八千多万两的工商税收就并不奇怪了。 不过,对于八工商税收提高到四成的标准,张海是有顾虑的。这么干:就等于压榨了大部分的非官营经济的利益空间。那些刚刚对新朝恢复信心的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恐怕要么就是分行李走人,要么就会用种种手段进一步的压榨人员待遇搞恶性循环了。 虽然在张海的印象力,新中国建国初期军管会时期的工商业财政占城镇工商业的比重离这个标准不远,可张海从来就不认为新朝这简陋的权力体系会仅仅因为一点儿神性崇拜就能和近现代颠峰时期的情况并论。 仔细思索了许久之后张海说道:“如果是为了大事,那么我宁愿扩大国债规模,也不愿意简单的加税。我担心这会损害刚刚快速恢复和发展起来的新朝城镇经济。。。” 马辉还是提了很多自己的看法:“官营经济规模,我看也可以扩大一些了。。。” 如果是前世时的张海,那么或许会认同官营经济是进步的重要支柱。可在经过了数年的治政经验之后,张海也大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某些经济阶段,是社会发展中不可逾越的一个阶段。新朝的顶层监管能力虽然不俗,但是如果贸然的把摊子谱大,那恐怕就会分散如今最为关键的兵工乃至军队方面的主意力。虽然张海身边算的上可靠而且能够委托不少重任的人远不止一百。每年处理的奏报能够相当于寻常王朝一个朝代,可还是有力所能及与不能及之事。 想到这里张海回道:“我看暂时已经够了:新朝九年的时候如果出现大的财政缺口。那么我们就以战争国债的公开名义募集财力好了。” 现代举债经济的一个前提是长远的增长能力和利益扩张能力,而到了如今,除了一些比较闭塞的外邦之外,已经没有人多少怀疑新朝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还有对外的利益掠夺能力了。 第1066章 西征先锋 在新朝八年大增的财政收入预估实现了新朝开国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盈余。农业与工商税收超过折合一亿四千七百万两,再加上折合四千五百万两的海外殖民收益及盐、金银矿课、官田、海税等累计增加到三千七百万两的收入,总体岁入从新朝七年的一亿六千余万两猛增到两亿三千余万两,即便不算境外的岁入,国内政府积累也达到了两成左右的比例。在一定程度上,张海也预感到这是一个接近极限的数字了。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新朝百年“普五”使得教育投入的规模依然超过了岁入的一半,达到接近一亿三千万两的规模。可因为南京城就业的推广普及使得福利开支减少的因素,还有战争支出与救灾需求等方面的减少,在新朝八年有多达折合三千万两左右的财政节余。似乎透支的压力,并不像之前那样大了。 但是张海觉得通过已经掌握的不少情况能够预感到:新朝九年在不进行大规模举债的情况下,再有这么多盈余是不可能的。“普六”带来的教育开支增长还有年景必然恢复往日那种水平之后的救灾投入,都有可能轻易抵消掉短时间内有限的经济增长。除非:新朝在财政结构上做进一步的大调整才有可能。而如果进一步扩大政府规模,带来的隐患却是张海难以把握的。 不过早已坚定了决心的张海已经确定了大军向西的时间表,在了解到了新朝八年的“丰收”之后,这种决心就更为坚定。 在继续谈了谈农业民众与工商方面的问题之后,张海与柳香与刘洪涛等人则召开了更小范围内的单独军议。 “‘新征先锋旅’的编成已经最后一次确认了,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新朝八年以来的勤政使得在开会的时候往往不再是张海询问他人的工作进展情况,而是将自己负责并掌握的情况向有必要了解的人简单的做一咨询或通报。 自从西南之征结束后十个多月的时间以来,一支新的新军部队开始组建起来。这支部队由八百名神箭队官兵、八百名线膛神射手、一千六百名新成立的“神炮手部队“以及新军前六旅主力部队炮手与爆破手骨干所组成的四个“精锐炮兵连”所组成。这四个炮兵连每连都装备可以发射九斤炮弹的轻型火炮,身管或炮架部件最大重量以不超过一百公斤为准,在不惜本钱的要求之下几乎使火炮的性能接近19世纪初水平的12磅山地滑膛榴弹炮了。这4个炮兵连总计人左右的炮兵部队几乎每人都配备了训练有素的中型马为驮马,总计携带二十四门火炮和大约七千二百发左右的炮弹。当然这之外,还有规模不算小的专门勤务部队,使整个先锋旅的规模编制达到五千人左右的规模。 这五千人规模的部队配备了四千五百匹训练有素的中型驮马与千余头骆驼,还有不少辎重车辆。连同人员本身,全部伴随后勤能力可谓空前的达到了人均一百一十公斤左右的水平。 这种豪华的配备,就是刘洪涛初闻之也不由的有些惊讶:“全是由神射手、神箭手、神炮手组成?”在包括刘洪涛在内的很多新军将领眼中,这些张海身边的近卫就算是在近卫一旅和独立近卫部队也往往是加强给一般部队做为远程支持火力的。全由这些队伍组成的军队简直不可想象,尤其是几乎人人都配备了顶级的马匹做为后勤支撑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这种疑问刚刚从刘洪涛的嘴中问出来,也就明白了是哪里有些不妥:在过去从未有过的伴随后勤能力之下,这些优选出来的官兵并不仅仅是携带足够的给养之后就只能携带主武器交战了。除此之外当然还可以携带超过十万管计的待发精质铳做为中近距离密集火力的补充,甚至还包括更为合适而精良的近战兵器。 为了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在新朝八年的先锋旅整训中,除了一般意义上的实战演练之外,还集中强化了近战能力。 一同参加决策的宋子悦还是有些忧虑起来,并不避讳的询问道:“圣主要再一次展开亲征么?“ 张海对此早有腹案:“我的打算是先锋旅的西进近期内就展开。今年的冬春之季,依然将是一个征战之季,希望在明年春耕来临的时候,大军西征的前哨之战能够取得决定性的进展。新军主力部队的出动,于临近新朝十年的时候展开,这样在我们远征的时候,西域旧疆就能够成为一个有效的基地与后方,这此先锋前哨之战,就由刘洪涛负责统帅,有什么意见没有?“ 刘洪涛并没有推脱,而是有些激动的说道:“谢圣主的信任。。。“ 张海却鼓舞的说道:“这样的军队,除了我亲自率领之外,或许也只有你才有可能服众。大可以放心:这五千人马不再会是过去那样的孤军深入。在你们给予敌军沉重打击之后,还会有充足的辅助队伍跟进,以完成对西域旧疆的真正控制。“ 对于西征战略的展开,张海也没有讳言,而是讲出了大致的规划:新朝九年盛夏之前,以绝对的武力优势彻底击垮叶尔羌汗国。并在整个新朝九年将南京青年军、成都步兵旅、以及新军主力部队前三个暂编师群累计十万人马入主西域旧疆,彻底控制原叶尔羌政权的基层,在新朝十年的时候,第二批规模多达十万人的主力部队将延着第一批西征队伍的西进的路线继续前进,连同卫拉特人展开对中亚汗国的进攻,并会师旧疆边塞。真正的西进在新朝十一年的时候展开,最大限度的在旧疆边塞一带云集了力量的新朝大军将分成多路展开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远征。这样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行动,以张海亲征为标准,至少也要两年时间,多则可能长达五年时间也说不定。对于中原王朝来说,这样长时间的大军远征对于整个政权的平稳也将是一次考验。 第1067章 西征先锋(二) 新朝统一海内五年之久,临近新朝九年的时候。不少的机制和预案也都逐步完善起来,包括各地军队的调动原则还有不同规模的大军出兵时的后勤准备等等。 因此,当西院的御前会议确认了出兵的预案的时候,行动就可以立即展开起来,没有丝毫的耽搁。 新朝八年十月初十:张海少见的与柳香一起来到了南京城北先锋旅的营地上。先锋旅的绝大部分官兵都不是入伍没有多久的新兵,很多都是当年参加过新朝三年南征北战的老战士了,至少也是完成了足够训练之后参加过新朝七年西南攻略的官兵。 不过张海与柳香一起亲自前来探望部队,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战士们的兴奋。 新朝八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张海在下午的时候都会到南京城主力部队中去探望官兵们的训练情况。有时也单独与新军官兵们了解情况。而这支新建的队伍,更是每旬都去的重点。 张海对这些官兵们虽然还做不到亚历山大那样能叫起五万个名字的地步,却也相互之间不再有太大的距离之感了。 在随行的人示意允许官兵们当众自由提问之后,聚集起来的官兵们当中一些比较有胆量的老战士就没有多少顾虑的以不算太大的声音询问道:“圣主这次前来,是不是队伍要出征了?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近一年时间以来经常在众人面前讲话的张海却已经习惯了洪亮的声音,以在二十米外的远处也能勉强听清的声音郑重的回答道:“队伍明天出征,目标西北。” 张海说罢之后,四下里依然是鸦雀无声。张海就以更为明亮的声音回答道:“队伍明天出征,目标西北!” 片刻之后,当人群反应过来之后,四下里便响起了一片欢呼声,那欢呼声足足持续了能有半分钟的时间。 在声音平静下来之后,张海却并不怎么客气的对众人笑道:“打仗了,出征了。对于寻常人来说都应该是颇为紧张的事情,你们欢呼什么?你们难道忘了新朝三年的那些恶战?哦,在朝鲜日本等地执行治安任务的时候,我看不少人也颇为沮丧嘛。那西北的叶尔羌汗国人口和兵力实际上不比当年的后金逊色多少。更西面的西域诸国,更北面的卫拉特诸邦也都是拥兵数万的角色。就你们这几千人,不怕到时候死伤的没有抬伤员的人手了?就是一换一百,解决十万敌军难道不会伤亡个千儿八百的?再说,听说那西域人烟稀少粮水难征,当年金国讨伐西辽的大军还曾经因为走错了路,迷失了方向结果没有接战就全军覆没,去西北那样艰苦的地方,你们难道就不害怕?” 此时面对张海的询问,近卫部队出身的先锋旅官兵们也懂得应该怎样回答,不少的人微微举起了右手。张海就随便指出了一个看似有些把握也不太紧张的人让其说说话。 “圣主。我们当年经历过不少以少兵临大敌的恶仗,已经知道战场的实际情况是怎么回事儿。说实话,如果我军的装备还是跟五六年前一样,还再依靠那种臼铳和弓箭,全旅也没有多少马匹,包括铠甲在内的给养在内主要还是靠两条腿。那这样数千上万里的远征就凭我们这些人,还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而如今,我们这些经历过战场也经历过充分训练的人们已经完全可以确信:除非圣主所说的那些远在万里之外的百万泰西大军来到西域,否则那些最多不过数万人的蛮夷人马在我军面前那是来几波死几波。我军的一两千抬炮神会在很远的距离上就教敌人如何当兵了,我担心的反而是那些抬炮和神手不给我们神箭队的人留功劳,而是把功劳全都独吞了,那样可就扫兴了。。。” 张海安慰的笑道:“放心:如果我是那西域蛮族的大将,我会常试诸如什么夜袭、伏击、趁雨雪烟雾之类展开战斗的。。。” 张海这样说的时候没有给四下里的官兵们以任何压力,反而是不少人都自信的笑了起来。因为很多人对西域已经大多有所印象:那里除了沙漠主要就是平坦开阔的戈壁。就是山川往往也是高山大川。而且一年四季绝大部分时间气候都很干燥。如果是军队远征西南要小心各种阴沟里翻船的事情。 张海提醒官兵们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们每一个人应该也学习了不少有关旧疆地理方面的不少东西。旧疆大部分地方干旱少雨荒凉贫瘠,但也有很多地方并不是如此。有丰美的草场和林地,还有不少居民点。你们每个人只要在任何情况下都牢记安全条例,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如果自大到忘乎所以的地步,那么危险就会随时向你们袭来。“ 张海与先锋旅的官兵们一起聊了几句后也没有再重复一些旧话,而是示意队伍在临近夜晚的时候点起了篝火。办起了如新春晚会一般的篝火晚会。 新朝话剧团还有不少书场的艺人们也赶了过来为先锋旅的官兵们表演节目。 先锋旅的官兵们很多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晚会了,但在临出征的时候能够如此,也让不少人为之欣慰。 到了新朝八年秋天的时候,新文艺经过五年多的摸索和训练已经有了不算低的水平。诸如新歌合唱、话剧小品等等表演类节目让曾经在前世见过世面的张海也颇感到一些熟悉的专业之风了。 而且这些人的女艺人还不少,“颜值“比起过去南京城里那些大户们的家班还要强出不少,而且年纪普遍正当芳龄,热的不少年纪并不算太大,正当盛年的”老战士“,眼前一亮的同时心也有些躁动起来。 在节目临近尾声的时候,张海亲口放出的一个消息更是让先锋旅的官兵们为之震动:“此次前来的百余艺人们,将与大军一同出征。我不希望有人有战地成家想法的时候去同那些异族人谈情说爱而望了我中华族人的优秀。。。“ 第1068章 随军出巡 张海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但是不少头脑聪明些的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这也许是一种从未听说过的手段,不过更有可能的事情就是传统军队里的女营了。。 对于这件事情,张海也思考了很久。远征旧疆是汉族王朝历史上一件从未有过的事情。在旧疆之上,因为人均农牧条件优厚外加商路贸易乃至不少民族种族共同杂居的因素。女子的资色质量明显比中原绝大部分地方强出了一个层次。再加上大军远征的时候很多时候要分散的控制和管理异族的各个居民点。即便对于新军中最为优秀的官兵,张海也完全没有把握这些人在监管条件缺失的旧疆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最大限度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只有女营了。 这件事情还不是让先锋旅的官兵们更为惊讶的,更惊讶的事情还在于这次晚会上的有两个女艺人在当中卸装之后被不少官兵们认了出来:其中之一是负责新军作战部的将帅刘洪涛的妻子,而另一人则是几乎形同新朝皇后一般地位的柳香。 经过多年领导工作,对于当众讲话也不再畏惧的柳香用热情而洪亮的话对先锋旅的官兵们笑道:“不过可惜的是:这次先锋作战,我可能就不能与诸位一同前去了。。。” 不过,当柳香余光间望向张海的时候,却发现了暗暗的示意,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从最初的兴奋与激动,到不少官兵已经开始暗暗的流下了眼泪,并为之深深的感动。.pbx.m在人们的印象里:为君主或将帅的人平易近人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不过皇后或统帅之妻一类的角色亲自为官兵们表演节目却出忽这时代包括新军精锐部队里不少人的意料了。 张海对官兵们说道:“你们放心,你们只是为主力大军开路的先锋而已。西出阳关胜利之后,你们会与我还有新朝主力大军再会的!“ 张海在经过慎重的权衡与思索之后,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新朝十年远征西域,应该有柳香外加上身边的一些女孩儿与自己一同出行。一些弟子和内情及外情部的人也是如此。 已经过了感情用事的年纪的情况下,张海并不能把新朝的安危完全寄托在信任的身上。特别是这些年来,张海对于柳香的一系列变化不能够百分之百的把握的情况下。如果说能够让张海最为信任也经历过考验,并且在治政业务上最为突出的人,应该是李千兰。 可李千兰等孩子们并没有自己亲自负责的机构和班底,也没有太高的名分大义,这与柳香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发生变局,她们也只能辅佐小慧兰做为名义上的继承人,或者辅佐父亲**亲政。 这一趟万里远征,显然不会是像以前那样在短短数月左右的时间内就能搞的定的,按最理想的看法也应该是三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有所挫折或变故,那么五年也说不定。这么长的时间很多事情都有可能起变化,张海觉得这一趟远征,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倾国之征“,一些工匠也应该跟随大军一同出征,留给国内满足基本统治需求的武力基础和权力构架就应该差不多了。 而且张海也改变了去年曾经定下的“最大限度的避免微服出巡“的想法。在大军远征之前,张海还是打算随先锋部队西进之路进行一次跟随出巡,了解地方上的一些情况。在确保了新朝拥有足够的凝聚力,不会轻易的因为有些变故而动摇的时候,大军西征的总体战略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确定下来。 如果新朝治下的一些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那么张海则要重新考虑西征的方向和进度了。最多也就是收复“旧疆“---新朝对前西域都护府的称谓,如果要弥补经济上的不足也最多也只能沿海路向南亚和西亚这些对手开刀了。这类远征应该用不着新朝主力大军行动。 这些想法在城北大营中与柳香一起过夜的时候,张海并没有向柳香隐瞒。 “香儿,你会不会暗自责怪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你了?“ “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没有想到能随海儿一起率领大军出征。说实话,若是海儿率领大军走了,这三五年的时光我还真不知道怎样过,更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儿变故。我想还有一些孩子们跟随海儿一起出征,对这么庞大规模的大军远征行动应该也是多少有所助益的,只是我担心这样以来,千兰他们能不能承担起这样的重任。。。” “千兰等孩子们也不在是当年的孩子或者大门不出二门不埋的人了。以新朝八年这几次外出任务来看,我觉得她们是能够承担的起这份责任的。” 不过在伴随先锋旅出行的前一天夜里,张海总感觉与柳香在一起少了些什么。尽管柳香在张海的面前一直对自己有所克制,不过张海还是能够觉得柳香不再是过去那个有些内向的少女了。多年来独当一面的重任已经让柳香在并不算大的年纪就已经成熟起来,言谈中的逻辑与自信似乎也充足了不少。而张海与柳香之间同**时也似乎相比当年青州城的时候少了很多自在。这无形之中也让张海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先锋旅的官兵们在号声之后迅速的行动起来,张海也以最快的速度起**像个军人一样洗漱完毕。在全旅集合点名的时候随刘洪涛一起重新来到了官兵们的面前宣布到:“今后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会与诸位一同去边关。不过出了边关,就只能由刘帅带领你们去完成收复旧疆的重任了。我的期望是,既然你们选择了参加这次致关重要的远征,就尽量不要有丝毫的懈怠。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虽然你们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和力量,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更郑重的对待这次远征。。。” 第1069章 征途问题 深秋时节往往是水运比较繁忙的时候,因为秋收的缘故,也因为北方一些地段接近断航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抢运物资。.px.m不过,数千人马的出动还是没有费太过巨大的阵仗,运河与湖泊之上来往的船只也只当作是这不过是每天秋季大军常规的调动罢了。 过了苏北湖泊地带乃至过了徐州之后,运河的水深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实在有些浅了。对于寻常商旅们的小船或许无所谓,但是对于载着人员和马匹的先锋旅船只来说却时常发生苛碰的事情。张海就在淮海一带命令队伍下船,队伍沿着通向开封的浅浅水道继续前进。 水道虽然浅了很多,但是在换乘小船并且以货物及给养为主的情况下依旧让数千大军的前行方便了很多。 依靠近卫部队的令牌和军票银票,在自己控制的地盘之下队伍总能得到合适的住处,拥有准备好的饮食饭菜。还能够就地征集足够的劳动力托运随行的物资。 在这种情况下,大军每天保持四十公里左右、每个小休息十公里左右的前行速度也丝毫不觉得疲惫。 不过,让一些先锋部队的战士们不解的是:在国内调兵行军之中,各营连依然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并且在取水用水乃至征集饮食粮草等方面的“安全条例”一丝也没有放松。 张海在行军之中的野营会议上对众人讲道:“你们的身份并不是一般的军队,是肩负着天下使命的新朝脊梁。.pbx.m从内到外,都会有很多人看你们并不顺眼。从军一天,就要时时刻刻有着敌情意识。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那种战场上骑者马持着盾甲的敌人,还有可能是装做友善的弱者或者好客的朋友,实则暗藏祸心的敌区百姓。还有可能:是那些并非在战场上而是在高层或宫廷之内的野心家还有种种用丝绸裹着的毒蛇猛兽。更有可能是你们那心灵深处潜藏的私欲与邪念。我不希望你们没有被披甲持盾的敌人打败,却失败于那战场之外的种种敌人,穿一天军装,就要肩负起一天的使命。” “圣主,那么到了叶尔羌汗国敌境之内,如何对待占领区的百姓呢?是车轮以上一个不留,全部杀掉或者押送汉地打散家庭的严酷政策,还是壮年男子就地看押,留守人马管理当地民众,又或者仅仅在行军作战中借宿征粮就可以。甚至以必要的真金白银平价买,不干涉当地内部风俗争取人心?”提问的是先锋旅的一名营长。对于西征时的民政政策,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海对于这个问题也早有思考:怎么样才能改造那些文化语言与中原百姓完全不同的异族人呢?中华文化确实是有着强大融合力的,这在历史上就有证明。可是历史上对于那些信奉景教或天方教的民众,中华文化的那种世俗融合力就仅仅具有自卫的作用,而很难将那些人真正融合了。张海确信这商路上的叶尔羌汗国虽然曾经在早年发动过宗教战争,但并不是不可救药只能以法西斯手段解决的人群,更不需要像万湖会议的“犹太人最终解决方案”那样把西征路上的所有异己一神教教徒及家属全都送进焚尸路或者准备饿死那些人的“修罗围场”。不过这个族群的人口太少了,达不到让新朝以慎重态度对待的政策。即便不是**消灭,“妻离子散“模式的解决方案也必不可少。而且应该坚决禁止这些人像晋朝以前那样聚居。 这种政策如果交给先锋旅,那很有可能牵制先锋旅的精力,张海左思右想,觉得包括先锋旅在内的新军主力部队不适合去执行这类任务。对天方教势力的同化和整理,人多的地方交给异族盟友去处理,人少的地方则交给辅助部队里的内情部相关人员去处理。 想到这里,张海对那名先锋旅军官回答道:“我们在旧疆要地方敌人可能的暗算,防止阴沟里翻船。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总的任务是突袭和攻占敌军王城,并与对方敢于抵抗的主力部队决战。比较可疑的大居民点,只要不是可以藏下有威胁军队的,你们就不用去管。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对付那些敢于用盾甲和马队来抵抗我们的人。至于那些用其他方式抵抗我们的人,新朝自然有其他的人去针锋相对。“ “那要是敌人见到我军势大,前来投降怎么办?“有个先锋旅没有参加过一次实战的小战士忽然问道。这样的话当然引起了四下里低低的一阵笑声。 张海却认真而郑重的笑着普及道:“诈降的事情,古来不绝。不过这套对于战斗条例上早有明文的我们并不是问题。对于我军来说:防下武器装具与粮食辎重乃至一切不必要的衣服行囊,分批过来的人在我们的指导之下只用就地征集的农具展开挖抗挖土围作业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投降。如果敌人怀疑这是要坑杀或者饿杀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条件或者找各种借口理由拖延,那就是没有投降的觉悟。我们最多给敌军一刻钟的时间,而后消灭之。“ 还有的军官主动询问关于卫拉特蒙古人的事情。虽然张海觉得已经给予卫拉特人足够的威慑,可在思来想去,张海还是觉得队伍不能对于卫拉特人有任何幻想。 张海回答道:“去年的时候我让卫拉特人了解了我们大军的真正实力,但我不能确保会有一些冥顽不灵之人。更不能完全确保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不过,你们不要害怕与他们发生什么冲突。如果他们不配合,或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么你们尽可以当成顽敌那样去消灭之:我相信:做为新军主力部队中最优秀队伍的你们拥有那样的实力!“ 张海继续说道:“旧疆就是旧时的西域督护府,在当代,犯是侵犯了旧疆界限而不彻底臣服于我们的那些异族势力,其实都是我们这次出征的对手。“ 第1070章 新朝乡村 大军离开河道的远行途中,先锋旅的官兵并没有按照计划中最短的路途展开前进,而是似乎回到了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候那样,即便是队伍中的一般战士也不知道队伍将按照什么样儿的路线前进,而且尽量避免惊动非补给地带的民众。 当然,天下太平时的已方治政地区行军,就算尽量按照野战条件保持警戒前进也终究还是方便了不少。至少不再需要做贼一样的昼伏夜出回避人群以隐藏队伍。在先锋旅队伍拥有空前战力的如今,也不需要谨小慎微的每一次大休息都要修筑工事并准备随时以战斗队形迎敌。 起初的时候每天夜晚,有关旧疆攻略的研讨依旧会在连队以内乃至张海刘洪涛等人与官兵们在一起的时候热烈展开。 “在以往的作战中,我们行动中总有分兵的需求。因为对于某些形态的对手,我们分兵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规模的消灭对方或者围歼对手。不过这次行动,在歼灭性的打击敌主力集团并取得决定性的成果之前,我还是不建议部队分兵。你们明白这是为什么么?”在先锋旅连以上军官的临时会上,刘洪涛对众人问道。 在一般新军主力部队面前或者率领一个暂编师出征的时候,刘洪涛这个“首席弟子”在部队中还算有着像样儿的威信,不过在这支近卫云集的先锋旅中,张海还是很担心部队能不能被刘洪涛有效驾御。因此,也打算看看官兵们对这位新军作战部统帅的接受度如何。 “如果我军分兵,就算敌军集中全军也吃不掉我军一个营,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是敌军一战被打怕了,不得不向我军妥协。.pbx.m我们将主力集中起来,如果遇到大股敌军,凭借我们的火力一战就有可能将敌军彻底给予歼灭性打击,这样就更有利于我们在战场上清理掉那些潜在不安定因素,不给后方添麻烦。。。”先锋旅一营营长对这个问题已经不觉得难以理解,其他几个营长也显得胸有成竹。 “理解这点儿就好。另外,我想提的就是旧疆南疆地区。。。”这些日子以来,刘洪涛也复习了不少外情部那里掌握有关旧疆地区的人文与地理资料,并不亲自负责各级军官这些方面的知识的温习。 见到在自己的授权之下,先锋旅的官兵们对刘洪涛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张海也就放心了不少。 不过当夜晚回到营帐里休息的时候,已经事先从张海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的柳香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劝道:“海儿,真的要再一次去私访冒险么?” 张海安慰的笑道:“香儿放心,有了前年的诸多经验教训,我不会在那样幼稚和任性了。这并不是敷衍” 张海这话的确不是敷衍。试想:一个平民百姓或者地位不太高的人,贸然遇见口音都不大一样的外乡人,即便有种种可以证明自己的手段,要想调查了解不少可能触及一些人利益的话,结果会是什么?结果当然不是一无所获,就是得到一些夸张失实的消息。调查一件事情所费的功夫必然极大,效率也未必高。 可要是把一些人请到不证自明的环境下那就大不一样了。在一个不证自明而且颇有威势的地方,只要受询问的人不是专门选出来的人,那实话实说的概率即便不可能是十成,也会便的方便很多。 就这样:在队伍抵达河南临近陕南地方的时候,张海终于决定抽选十余组累计三十余近卫几普通兵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秋末初冬的北方哪怕是黄河以南的地方天气也已经转寒,秋收也基本上已经结束。在往年的情况下,北方大部分农民这时候的主要事情恐怕就只有开始猫冬了。猫冬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热量消耗,虽然在开那些不知多少遍的玩笑和谈论家长里短的时候总是有些索然无味,但也强过雪上加霜的挨饿。 可是在新朝八年入冬的时候,从营地外出的官兵们却没有见到冷冷清清的村庄,在入冬的时候依然有人在地里忙碌着。这些人看起来不再像是寻常一般农户,倒像是富裕农民或者小地主一类,普遍普及了那有些掉色的灰布衣,身边的工具也多了不少。 见到远处战士们前来的时候,也不再像那动荡的岁月之时惟恐避之不及了。不过负责前来找人的官兵们却没有把目标放在这些人的身上。 “前年的时候我就执行过类似的任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敢保证:这些一看就不是寻常农人的,一定是当地的地方官见大军前来,早就做好准备前来做戏的。我们还是直接去村子里看看吧。按我的经验:这些壮年人说话根本没有谱。找像我们这么大或者比我们略小一些的少年或是少女一类了解情况才是最为靠谱的。。。”一名颇有经验的先锋旅近卫部队神箭队班长对跟着前来的一名神炮手辅兵颇为自信的笑着叮嘱道。二十岁上下的高成从军已经有六年左右的时间了,是当年参加过南征北战的老战士。 在临近村庄的时候,让高成有些失望的是:按理说这样临近两省交接的地方应该算不上太平,可村庄里民众的守备和警戒之心简直形同虚设一样,这更让高成有些怀疑是当地负责的人在作秀了。 不过对此,高成稍微想了想心里还是有底起来:“不管遇到什么手段,除非是敢对自己这些人搞阴谋暗算,否则主动权都在自己这边儿。到了圣主那里,大营的威势面前,就算是不打算讲真话的,也能轻易被看出来了。“ 在高成一行人进了没有什么围墙寨门的村口的时候,才有几名在村口喝酒下棋的中年人见到高成一行人的样子恭敬的站起了起来询问:“这位军哥,可有什么差遣么?“ 高成知道新朝搞过反滥用敬称的运动,并不过有些事情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不称“小爷“”军爷“,至少也会遇到不论辈份“小哥“”军哥“这样的称谓。哪怕像”大军兄弟“这样的称呼在北方很多地方也推行不下去。 第1071章 新朝乡村(二) 高成并没有客气,他知道在民众自幼就生活在与兄弟姐妹竞争有限资源的落后地方,客气会被当做容易欺负或糊弄的标志。.pb.m “我们是南京来的,需要在村里面找几个人跟我们走一趟,你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声张,我们亲自去找!” 说着,高成面色冷峻却没有一丝紧张的向村口内走去,当然神色却没有多少紧张。 这中原一带的乡村内部很多时候如同城里的里坊一样,因为还算有个围起来的院子,内部的人家很少有锁门的习惯。有几个发觉到村里进来陌生人的人家,男人们叫嚷着站来。可是看到那些身穿亮甲身背大弓并还持排铳的人,就迅速的变了一幅面孔,灰溜溜的退了回去或躲避到一边。 秋末的乡村似乎还没有停止忙碌,不少的男性劳力都出村了,房屋里多是些老弱妇孺 高成冲进一户人家,见到一个似乎还未出阁的少女一般摸样的百姓,就冷声的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有些资色的少女似乎有些惊恐,反应慢了一些。高成则直接将那女子拉了出来。低低的哭声似乎从民房里直接穿了过来。 在屋外放风的神炮手小战士赵进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不过还是忍到高成这样如同抓壮丁一般的随机抓了三名少女两名少妇还有两个半大小子出村的时候,才找了一个机会对高成说道:“我怎么感觉都感觉到我们刚才的做法简直如同土匪一般?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强抢民女的土霸王呢。.pbx.m我们当年在南京城郊搞社会实践和参观模范村的时候,可从来不是这样。” 高成也多少有些叹息的说:“你这样的疑问我以前也想过。可这世上有一些东西总是无法免俗。如今的我们不再是经营一小块儿地盘,兔子不吃窝边草要与群众“亲民”的山大王。而是天下执掌者身边的人,疏远民众在某种程度上也不是可避免的。我们在外出执行这种任务的时候,也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解释什么或者装做什么。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这些人在一开始的时候真正的了解我们,如果表现的过于书生或软弱,那么可能的结果就是事倍功半,我们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赵进听到这样的话,也塌实下来。 就这样,十多个外出的小组在大概一昼夜左右的时间内就从五十里范围内的区域内寻找到了百余名百姓,大多都是少女或少年,也有部分老人。一般来说这些年龄的人不会是不懂事儿的年纪了。可是也没有到因为在世上的历练而变的十分圆滑的地步,是“审问了解情况“的最好对象。 被带来的众人见到进了这么大的军营,原本惊恐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这证明自己真的是被官家相请而不是遇到了冒充官家的土匪,否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当了解到自己是“面圣“之后,不少人兴奋和激动的神色就让亲卫连的战士们放心了不少了。 张海与内情部的一名专门负责询问的人对这些人话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进行了坦诚的交谈。这些人没有想到自己被强硬的带走,而圣主的询问却又是这样坦诚。 “已经是过了秋收的时候了,怎么还要出那么大的力役来忙碌?是县营安排的么?“虽然从这些人的面色上,还有出去的近卫部队官兵们介绍的大致情况来看,这地方上的经济与民生的确是有了很大改善,不过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 “秋末至来春种植大葱等蔬菜还是学堂里的孩子们传授过来的知识。不过力役是县营安排的。 张海听到这儿就感觉到有些不详,继续问道:“服力役的人去外县?” “这倒不用,就是在本县。比那过去的时候强多了。而且也没有在耽误农时的时候。旧朝的时候,力役可不管农时,也不仅仅是在家乡修水渠。” “本县是自备干粮?” “不,不用自备干粮,可以白吃公家饭。往往是那些有关系的才能混上这样儿的活。” 张海又询问了一些有关出役规模的事情,并做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从被调查的这些人反应的情况来看,大约出了三千人月的力役,主要是冬季,规模倒不算是很大,也没有到影响农业生产的程度。 不过结合一些消息,却让张海乐观不起来:如今的新朝乡村虽然没有发现严重违法乱纪的现象,一些问题还是反应了出来。 新朝瓦解了不少地方的大族,一些基本的乡村职能也得由政府来负担。本县而非出县的力役,通常是史书上都不记的事情。但这些史书上都一般不计入力役的日常民间劳役,却要占用一笔不小的财力。加上每年跨县的河工力役等等需要占用近两千万两银左右的财政。 而在这方面,新朝却缺少专门的大项支出,而这些费用往往也只能通过县里对公安军县营的左省右省来解决。 这方面的压力,更是让张海有些坚定了原本西征的决心。一路上连续经过从河南到陕西的三个县,调查了几百名抽选出来的平民百姓。这多多少少让张海对如今新朝的基层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新朝一统天下这五年时间以来,诸多的做为还有负担不算太大情况下的生产发展,再加上新朝四年时的那件事,让张海的威望终于普及到了并非靠近东南之地的偏远乡村。而且张海看的出:人们对新朝政权的信服是发自内心的。这几年间不少的地方也经历过一些风雨,但这更加坚定了“僭主与百姓共治天下,而非完全与官员共治天下的认识与决心。就是调查中的一些成年人和老江湖,甚至是曾经在当年同新朝有过节的不少人,也似乎发自内心的改变了看法。 民间政治基础和经济基础的改善,终于使张海在内心下定了决心:如今的新朝,在大军离开五年之内,恐怕都是安稳的,除非----除非遇到了像当年的自家一样的对手。 第1072章 临阵请降 先锋旅在离开水路之后沿着向西北的陆路展开了连续一个月左右的行军,并在临近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抵达了接近临近甘肃的河州一带。 因为这场战略级别的行动很早就有所准备。新朝八年末的河州至古浪乃至凉州一带已经成为了整个新朝最为优秀的公安军野战旅云集的地方。南京府青年先锋旅乃至王光所率领的著名的成都独立旅也云集在了这西北边陲之地。 同时还有大量的粮草辎重还有马匹,甚至连农具种子乃至准备进行开拓的青壮移民也都开始布置在了这西北边陲之地。 不仅仅是张海,就连一向比较保守的刘洪涛也相信:如果潜在的敌军胆敢发起先发至人的行动,那么即便精锐而强大的先锋旅不出手,仅仅凭借这些新军主力部队体系之外最为精锐的新式辅助部队也能击垮这边关以外蛮夷可能的异动了。 张海在来到积石关东南的河州大营的时候,重新见到了王光所率领的成都独立步兵旅。如今的的成都独立步兵旅在步炮装备及火力配备上已经完全是新军主力部队的标准了。这支步兵旅也是在远离南京重地之外新军唯一的一支精锐武装。 只所以张海决定存在这么一支武装,是因为西部的潜在对手一直没有消失。而不论怎样依靠水路缩短时间时间,川西川北一带还是离新朝的政治经济中心太远了。在新军主力部队无法以最快的速度增援并抵达的地方,也不得不维持一支新朝标准的像样武装。 成都独立旅的存在乃至当年在大小金川战争中的表现还是很大程度上的威慑住了周边的势力,从藏地到青海的土默特部为了防止哪怕一件可能引起战争的“民事案件”主动放弃了一些地方,与新朝的边民脱离接触,在贸易上年年差人来访并进贡一些看起来并不算多末贵重,在高原上却显得不同的贡品。 张海也在西北的大本营河州一带召开了战前动员会议。队伍不可能在不明确敌清的情况下就贸然展开进军,外情部近年以来的重点也把首要的工作放在了以叶尔羌汗国为主的西北********方面。 就在张海与刘洪涛还有王光乃至外情部的田宾等人商讨西北敌情的时候,恰恰收到了自甘肃而来的边报:叶尔羌汗国吐鲁番总都阿都剌带着规模不小的使团和礼物已经抵达了嘉峪关。 “是来求和的么?“张海询问道。 叶尔羌汗国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这张海很早就知道。阿黑麻汗时期吐鲁番总督阿都刺就已经不消停了很长时间了。在新朝的军威震慑周边之前,那时候的阿都刺就一直在向西进攻。同莎车一带的速檀阿黑麻政权争夺叶尔羌名分大义。 新朝成立后,依靠贸易上临近新朝的便利优势,吐鲁番的阿都刺政权的力量更为强大,隐隐已经有压服西边的速檀阿黑麻政权的势头。张海还不能确定如今这两家叶尔羌势力之间的关系。但从外情部的很多蛛丝马迹可以猜测:速檀阿黑麻政权在新朝与阿都刺的压力面前有渐渐名义上臣服于东部吐鲁番政权的可能性。 在新朝的远征计划中,这吐鲁番的阿都刺政权是首先要消灭的目标。 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阿都刺政权来负责来使的还不仅仅是简单的亲信,而是做为阿都刺长子的阿布都拉哈。这已经代表了很大程度上的妥协了。 年轻的阿布都拉哈并没有通过这次来使拖延什么,在阿布都拉哈率领的使团与张海等人所率领的先锋旅会面的时候。先锋旅大军已经进入甘肃,过了古浪与凉州等地,进入永昌地界了。 永昌地界位于河西走廊的入口处,也是以中原人力物力为依托往返后勤所能有效照顾到的最西端,同样也是张海与柳香等人这次对先锋旅送行的最远地段。 而在此时,时间也已进入到了天寒地冬的寒东腊月,驻扎下来的先锋旅官兵们也感觉到了周边的一丝荒凉孤寂之意。 永昌在这荒芜的地方是个不算太大的县城,如今已经完全军事化了。因此在阿布都拉哈率领的使团来到永昌城发现这突然出现的人马与大军的时候也不由的吃了一惊。 阿都刺的长子阿布都拉哈也是一个对新朝颇感兴趣的人,他崇拜新朝创下的赫赫武功。同时,也了不少的精力专门研究过有关新朝的一些事情。个别叛逃的新朝体制内诸人,也通过古丝绸之路去过吐鲁番。 因此对于新朝军力的强大,不论是阿都刺还是阿布都拉哈都有与更西面的不少西域政权完全不一样的认知。 在张海见到阿布都拉哈的时候,这名吐鲁番总督的王子竟然出忽意料的用那不太纯熟的汉话,而且还是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新朝白话直接讲道:“我代表父亲阿都刺还有整个吐鲁番政权,打算向新朝圣主陛下正式请降。。。” “你们打算投降?你可知道投降两个字的含义么?尤其是在我新朝的定义里?在草原和辽东,乃至更东部海外的一些地方所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还算精通新朝白话的你是否有所了解。”张海笑道。 新军主力部队遇到很多对手。对于这些对手来说的“投降”很大意义上其实是至少保留旧有统治权的有条件投降,可是张海这一次对于旧疆的目标,可不是招降纳叛式的控制。 “我那安乐城的父亲已经同意了:我们吐鲁番,愿意接受圣主陛下所提出的一切条件。。。”阿布都拉哈郑重的说道。 “一切条件?那我先说一条:你们首先可以承认,这世上唯一的先知是我,唯一的真神是天帝。或者:你们要放弃你们天方教的信仰并至少改信一种宽容的信仰。而且,这些条件要保证整个叶尔羌的子民也能普遍做到,否则的话,我很为你族的前景忧虑啊!”张海不太客气的回答道。 张海从这个年轻王子的眼中看到了并不平庸的东西,也预感到自己所提出的条件,必定不可能是这些还有自身利益存在和野心存在的人们所能接受的。 第1073章 临阵请降(二) 出乎张海所料的是,阿布都拉哈仅仅是停顿了片刻就郑重的回道:“在这次请降之前,为父与我就已经完全商议好了:我们可以尊从新朝圣主为世上唯一的神,放弃天方信仰。这吐鲁番地区过去的时候也曾经是佛家的地盘。如果再往前看:数百年前的博拉格汗一声令下才使得几千里河中信封天方。不过:这需要时间。圣主应该知道:自从当年那吐鲁番时代汗国开始,我们这里的信仰怎么说也持续了百余年了。像我们这样消息灵通的上层知晓新朝四年北京城的那件事,可是下面的百姓却未必会这么想。一个人从小的时候就在家庭环境下接受一种事物,那么它的改变绝不是一朝一夕一声令下所能做到的。这同当年博拉格汗的情况并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阿都刺愿意无条件的向我军投降,甚至连这样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要求都可以接受。然而:他无法说服从士兵到下层百姓中的很多人?” “是这样儿的。为父的意思是:希望新朝圣主能够保全我们一家,还有亲信们最多百余人能够过上足衣足食的小康生活就可以了。不仅仅是我们,就是那些消息灵通一些的将军们也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其余诸如吐鲁番安乐城的诸宫女奴仆们全凭新朝处置。” “这样的无条件投降,贵部的军民可是至少要无条件的打散并全凭我们处置的,难道没有反对的声音吗?”张海有些冷意的笑道。 阿布都拉哈终究明确的提到:“父亲已经用边防的名义将大军主力云集在了哈密一线。这次我们来请降,就是希望大军能够让那些下面的人们认清现实,亲眼认清新军势力的强大。哦对了,这几年来:有新朝的不少不法之徒叛逃到我们这里,一共有二百余人,这些人已经被我们押送过来了。。。” 张海随同众人走到了营帐之外,见到了那洗漱完毕的叛逃之人。自从经历了不少事情后,新军从宫廷到主力部队对于安全条例是相当重视的。所有外来的人有觐见或进入到军营的可能的话,都要接受全面的检查外加洗漱。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季乃至这缺水的西北一带也是一样。这些归来的叛逃之人当然也入那前来的人一样甄别过了。 张海再次见到这些人的时候,这些曾经叛逃的人在张海走过来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跪下了一片,不少人低声的哭了起来。 “你们是想请求活命的机会么?”张海并没有开口,仅仅是亲卫连的宋子悦开口道。 “我们自知死罪,只是希望。。。只是希望能够恩赐我们痛快的死法,哪怕活埋或渴饿而死都可以。” “我逃出来的时候家人并知道我失踪了,我希望我的事情不要牵连到。。。” 不少人求情道,不过这些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请求活命的。 张海已经过了嗜杀的年纪,不过这些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归来,那就是摆明了已经没有生的可能了。自己也不可能当着先锋旅不少军官乃至身边亲卫连战士的面饶恕这些人。宋子悦示意了下,也从张海的眼神中知道应该怎样做了。 不过就在这时,宋子悦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到张海的近前低声道:“刚才我负责检查这些归来的叛逃人员的时候,发现最后一排有两个人似乎是女子,而且是资色不差的异族的女子。 张海闻听这话也有些惊讶:“怎么回事儿?“ “经初步询问说是甘肃两名新朝叛逃人员新娶不久的妻妾。。。”宋子悦声音有些低的回答道。 张海仔细看了看那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完全没有化妆,甚至脸上还赃兮兮的,头发也盘起来并完全掩饰起来了。更加不敢抬起头来正眼看向张海,更别说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之类的了。不过即便这样,张海也能看的出就算以后世那标准,这两个还是少女年纪的女子资色也绝对不俗。不: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掩饰性的装扮,应该是有些惊世骇俗才对。 “不可能!”张海低声却又语气肯定的说道。 被遣送回来的异国叛逃人员还能娶到天山附近的异族女子?还是资色顶级水平的?开什么国际玩笑?按张海从外情部那里的了解:就是中原有钱的权贵,那都不一定能被那里的异族女子看的上眼。 “当然不是,跟随队伍外情部女营的战士已经在全身搜查并沐浴的时候检查过了。这两个女子,都是**!”宋子悦低声而郑重的说道。 张海沉思了片刻,就已经大致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两个女子根本就是阿布都拉哈和阿都刺等人进贡的女子。不过这吐鲁番总督父子二人也很精明,至少比那卫拉特人精明多了。他们似乎从叛逃的人那里了解一些事情。特别是自己的作风与习惯。 像自己这种宫廷里没有三宫六院成群宫女太监的人,必定被那外人认为是十分看中名望与自尊的人。和亲或者进贡女子这样儿的事儿如果明着来,那么很有可能的结果是被自己当场回绝。 而如果以这种方式“进贡”,至少在面子上就给张海减少了很多麻烦。 张海沉默了许久,心也有些躁动起来,不知怎的就对宋子悦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这些归来的叛徒我们当然不能留。” 宋子悦也是一愣,不过想了想也就明白自己该怎样做了。有些话,不好让张海直讲出来。 多少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宋子悦还是有些忧心的劝鉴道:“圣主可以放心,不过。。。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这吐鲁番的阿氏父子很有可能居心叵测。还是要小心为上。” 张海也安慰的笑道:“你放心,我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幼稚。这阿氏父子会怎样以及能耍哪些活,作战部在推演报告中也列举的比较详细了。” 听到这样的话,宋子悦有些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第1074章 诈降判断 吐鲁番总都之子阿布都拉哈亲自来使,使得“受降”的事情相关商谈的进展十分顺利。.pbx.m阿布都拉哈表示父亲同意全族迁入远离汉地。虽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阿布都拉哈的神色似乎有些艰难与异样,不过有过不少内部推演经历乃至外情部方面侦察资料的张海和刘洪涛等人都对吐鲁番部的诚意持怀疑态度。 在军议上,张海也毫不忌讳的直接提了出来:你们来说说:阿氏的这次来使,是真心来投诚呢,还是诈降构谋?当然,不论是不是投降,我们都把它当诈降来对待从没有错。 刘洪涛思索了片刻后同样直言道:“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我感觉:阿部的这次请降是一次诈降和构谋。” “说说你的理由?” “没有明确的理由,只是一种粗浅的判断” “那说说这样判断的原因也无妨。”张海继续问道。 刘洪涛思索片刻后说道:“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那阿都刺,我就不会投降。就算那东边传来了不少另人恐怖的消息,可是我们同周边的对手打了那么多仗,有谁会在一开始就能真正认清我们新朝的真正实力?我看恐怕也就只有被圣主拉到**亲眼见到还有让对方亲自抽选我们的官兵对战,他们才真正清楚我们的力量。那卫拉特诸部下面的人对我们的实力如何评估那还难讲的很。 就算他们评价我部的实力远远不是他们可抗衡的,那我的第一选择就会是带领大军西逃西进。.pbx.m从这些年来的态势看:阿都刺有这个实力,他完全没有必要投降我们。至于我新朝未来必将拥有天下的可能,我看没有几个人会真信。那些带着人手去**参观过的卫拉特人是不是认同了这点儿还难说的很呢。要知道:新朝七年我们南征的那些新南土著,论往来完全不比西北的势力逊色,又是怎样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海赞道:“是这么个理,可似乎还有些不太充分。” 刘洪涛听到这话就已经明白了张海的态度,继续说道:“而且,很多事情仅仅是我们新军自己才觉得具有合理性。比如冬季出兵新疆,还带着几千人几千马。如果按照传统部队的常理,这样的做法是显得有些外行的,极有可能遇到大问题。” 这点儿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西北问题的张海也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在历史上:除了汉武帝以外,汉族王朝似乎很少对西域用兵,以至于失去了河中之地后前年都难以收回。从甘肃到西北的陆路在这时代的确是十分的恶劣。虽说是旧时的丝绸之路,很多商贩也都走过。可正因为如此,很多人也都知道出了甘肃边境的肃州嘉峪关再往西的道路是有多么的荒芜和艰险。 这路途之上,要经历莫贺延碛大沙漠,稍不注意就会陷入流沙车毁人亡。通向西北的路,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匮乏。张海印象中记得左宗堂在19世纪收复新疆的时候,两千人马做为先锋都要分兵。带着大量的车马辎重粮食给养的情况下把单路的人减少到一千人左右才能在很远的地方征集到足够的水源。那还是旧历三月春末的时候出肃州,换做冬季,在传统的后勤条件下几千人马跨越千里甚至两千里的距离征讨吐鲁番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新军主力部队早就不是传统部队所能衡量的了。新军先锋旅就更是如此,官兵们体能与力量明显比旧军队强出不少不说。成本不低的野战口粮的广泛存在使得每个士兵每天只需要一斤左右的高热量罐头食品就能满足一天的食物所需,包括水源在内,一天所需要的给养也不过三公斤。驮马则配备了大量的精饲料,在拥有足够车辆进行挽载的情况下勉强可以做到食水均靠自持力维持一个月的时间。特别是在这水份消耗非是夏季那么多的冬季。牲畜的防病防寒,也做了大量的准备和工作。这种种因素加起来,使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成为了可能。当然,即便是如此,先锋旅的远征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冒险。 然而这些事情,不论是张海还是刘洪涛都不觉得那些叶尔羌势力势力能够了解这些。 “我想:那来使的阿部的来使,可能在窃喜吧。”宋子悦有些不屑的笑道。 刘洪涛想了想回道:“谁也不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阿都刺有这种心思,八成也是一赌。不过从那阿都刺不敢亲自来使,为了获取我们的信任只是让阿布都拉哈出使。还说什么大军已经部署到了哈密等等,这就恐怕就已经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来降了。如果是投降,怎么说也要以征讨的名义把大军先带到肃州再说。” 这样一说,参加军议的先锋旅军官还有王光等人也都更加确信了吐鲁番部的不臣之心。 张海有些忧心的对刘洪涛说道:“不是我不放心你们,而是这次冬季出兵旧疆,就是我们的准备再充足,终究还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风险。我不希望着西征攻略的开门之战出现重大的失败或者损失你这样一个真正忠于新朝事业的干将。。。” 刘洪涛平静而自信的对张海回道:“我们已经研究过很多种不利的可能与风险,包裹坚壁清野与各种诈降等种种手段。报告圣主应该也阅览了。我想冬季出征,我们应该是有把握的。如果出现了风险,我们会回师,或者尽可能的确保更为重要的人平安返回。。。” “这一躺,我随先锋旅一起去肃州再回事吧。” 听到张海这样说,刘洪涛有些忧虑的直言回道:“永昌卫再向西北前行,就有些不全了。圣主身边怎样说也要有一个精锐旅随行才稳妥。如果是到肃州再展开回程,那反而有些不妥。” 如果是一些客套话,张海可能并不为之所动,可听到这样的话,张海却有些动容了:“既然这样,从为西征考虑出发,我就不送官兵们去肃州了。希望明年或后年春天的时候能够在旧疆边关一带再度与诸位重逢会师!” 第1075章 西出阳关 张海没有在永昌停留太长时间带着跟随而来的独立近卫部队及亲卫连的官兵一起随王光展开了回师的旅程。 在返回的时候,因为不需要携带太多的军辎兵器可以以马队轻装前进,因此并没有费几天时间就从永昌返回到了河州一带。 这一路上王光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跟随张海一起回到河州之后还是有些忧心的问道:“阿部的来使圣主真放心让这些人跟着先锋旅一起西进么?虽然我觉得刘帅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可着终究会给队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至少会牵制一两个连的人手,有些得不偿失了。” “你是说那个阿布都拉哈?把他们一行当成友人那或许至少会牵制我们一两个连甚至更多的人手去防备,还不见得稳妥。可要是仅仅把那个阿布都拉哈当成犯人一般的人质,我看占用每班一个班,累计一个排的人手就已经绰绰有余了。此人真假不知道,不过看其言谈见识不像是吐鲁番部的一般人物,说不定对于先锋旅来说也多少有点儿作用。”张海对于这件事情当然早就与刘洪涛有了安排了。 先锋旅的官兵们体能与士气都算不错,而且几乎没有体质太差的官兵,在抽出不少人协助车马的情况下,整个队伍在寒风中前行的速度几乎达到了轻装徒步时的速度,平均日行的距离达到八十里左右。冬季还算坚硬的土地也使得载重的车辆在前行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阿布都拉哈人等人此时还没有被如犯人一般被装进囚车一般的车内,而是如被“礼遇”一般被安排在队伍的后阵辎重营的位置上,随时都会有一个连从四面的跟着阿布都拉哈等人并将这些前后围堵起来。.pb.m “新朝圣主都已经表示我们是真诚来投诚的客人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了?”阿布都拉哈这几年来的时间潜心学习汉话,虽然不可能不带任何独特的口音,但是已经可以让负责的军官听懂了。他以有些疑惑不解但并非十分嚣张的预期讲道。 一名连战笑着回道:“我相信你们是真心来投诚。不过:我新朝同以前的政权可不一样,不太崇尚人性本善还有无原则的相互信任那一套。我们新军凡事也总从最坏的方面去假设。所以希望诸位现在能够理解我们的做法。出了肃州过了嘉峪关之后还有更委屈诸位的做法,我希望你们也能够理解,不要有太多的误会。” 一路之上,虽然负责看守阿部来使的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戒备,不过在大休息的时候,还是给了诸人一定的“自由空间”,大概离队伍五十米以外的下风处,在这个距离上说话讨论也很难被官兵们听道。 不过出于谨慎,在这种赐予的“私下场合”阿布都拉哈的一名手下还是低声用畏兀儿聊了不少时间的家常,才夹杂般的议论道:“这一次,恐怕我们说什么也是难以善了。我看他们很有可能把我们当成人质监视起来了,说不好,我们还要有被处以极刑的危险” “这一次我们不是早有准备么?你们也都是自愿跟来的,如果真到了逃不了的情况下。我们那些精心准备的东西是不会给人造成多少痛苦的。” 虽然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们离的很远,不过阿布都拉哈还是小心谨慎没有在这方面深谈下去。 他仔细观察着这支如同辎重运输队一般的队伍,发现这支队伍在行军中似乎从来没有起火灶饭过。官兵在休息的时候吃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品,而且每一次都吃不多。而且水源竟然也是辎重车里携带的,不知道是靠什么方法,在这天寒地冻的大西北的冬天竟然没有结冰并且还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他越想就越觉得这支人数实际上并不庞大的队伍有很多不可思议之处,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赞同父亲的决定了。 在思考了许久之后,晚上临休息的时候阿布都拉哈还是忍不住向一名负责联络的新军官兵用汉话询,这名新军官兵也是整个军队里唯一负责为阿布都拉哈等人起火做饭的:“你们吃的是什么,能给我们一些么?” “不是给你们熟牛肉还有那些糕点了么?一斤牛肉七斤粮,你们吃的那些热食口味可比我们吃的强多了。”这名新军官兵如同很多新军战士一样并不是十分的善于言谈,不过也没有太多的顾及,为人还算直爽。做为农耕化民族的畏兀儿人没有哈撒克那种草原系的直爽,不过也还欣赏这样的人,也觉得能够更轻易的套到一些消息。 想到这里,阿布都拉哈就问道:“出关往西面的路,可很荒凉。在这样的季节里上千里的路都找不到食水,要不要我们派一名使者回去,动员吐鲁番的力量来在沿途准备向导和食水?“ “这就不用了。我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队伍上所携带的食水,就是没有任何给养的情况下维持一个月问题也不大,毕竟带着这么多大车么。我看着冬季西北的道路,反而比夏季好不少。“ “那牲畜会缺乏给养大量死亡的。“ “牲畜的饲料和水我们也足够了。。。“ 听到这样的话阿布都拉哈就不由的一惊,虽然原本有所预料,可还是没有想到这新朝大军还真能在这样的季节里通过携带的给养就能直接抵达哈密。看来也只能冀望于哈密一带的安排了。 车队在人畜的牵引之下迎着西北方向吹来的寒风缓缓向前,尽管人畜做了充足的防寒准备,可顶风前行的艰难也超出了原有的预料。 在出了永昌向西北前行了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之后,还是按照预定的时间抵达了肃州也就是旧时的敦煌,这是甘肃省的最西端,出关之后就是异域了。 不过刘洪涛等人还有先锋旅的官兵们却没有多少文人式的感慨。在补充了给养并做了必要的检查之后,就重新起程继续向关外行进开来。 肃州一带的公安军步兵旅给大军增加了必要的给养还有不少准备好的金银做为西征时的军费外,只是简单的向刘洪涛率领的这支队伍默默的送行。 西进的攻略也在临近新朝九年新年不过几天的时候展开了。 第1076章 西出阳关(二) 唐汉时期的旧疆边关似乎早已不在,此时的西北在出了嘉峪关之后在寒风中所能见到的,就只有那荒凉的高山与荒漠。.pbx. 不过,对于并非出生在这西北一带,而是大多生长在中原内地的先锋旅官兵来说,寒风中这广阔而庞大的高山荒漠虽然给人以一种莫名的畏惧,却也显得新奇。 冬季严寒中的行军虽然消耗的热量不少,但是却不怎么出汗。水源的消耗并不如出发时想象的那样大,这让率领全旅的刘洪涛感觉到了一丝宽慰。 如果说这次西北之征威胁最大的什么,那对于先锋旅来说就不是敌人的大军,而是这荒芜的季节里水源的格外匮乏。 因为先锋旅在事前准备过不少周密的侦察和情报策划,因此大军在前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在这千里荒漠之中迷路的风险。 在有些不太确定的情况下,趁着风小的时候热气球分队的官兵们就携带着热气球上天并用望远镜观察几十里内的景象来寻找与地图匹配的地标。此时的西北虽然荒凉,可也带来在能见度方面十分突出的好处。 为了在这样似乎显得有些孤独的环境下鼓舞官兵们的士气,每当午间大休息的时候,各部队负责轮流侦察警戒之外的也展开时常的战前动员还有拉歌这些活动 而还算充足的食水给养也确保了队伍的士气在这种情况下始终处于不低的地步。 此时的阿布杜拉哈在出了嘉峪关之后就已经形同囚犯一般的被严密的看押起来,不少手下都已经被留在了嘉峪关。.pbx.m 再也没有人同阿布杜拉哈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交流,只是单方面传话告诉阿布杜拉哈:新军做事情一向从最坏的可能出发,进行最不利于自己的假设,因此并非是已经认为阿部已经有了对抗新朝大军的心思,但是总要防范各种可能的风险。 这样一来,队伍的官兵们也就没有再有所隐瞒的任何意思了。阿布杜拉哈看到了这几千人的队伍所拥有的数十门火炮还有大量新奇的炮车,还看到了官兵们身上不知道背的是什么的装具与武器。这支军队在行军的时候似乎也颇为大胆的采用单路纵队,队伍连绵达数里之远。 早就安排好的计划能不能成阿布杜拉哈虽然不能保证,可是他却已经知道:自己将会是九死一生了,而且很有可能还不是好死。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自杀的周密准备。可如今还没有到最绝望时候的阿布杜拉哈也并不准备轻易的放弃生命。 新朝九年的新年除夕夜,没有晚会和假期,也没有队伍里组织的丰富的娱乐活动。队伍是在啃完那有些冰冷的野战“干粮”就凉水之后就进入随时休息的状态。 “明天就是新朝九年的新年了。可能以后几年的时间里,我们的青春岁月都会在这样的异域行军征战之中度过。有没有人觉得,这会很寂寞和孤独?” “这是一种荣光!” “过去的过年不过是年关而已,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年纪普遍并不算太大却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先锋旅官兵们没有再用那异口同声的形式主义回答。不过却更让刘洪涛对这些绝大多数都经过战场考验的官兵们自信起来。 进入到新朝九年的新年之后,先锋旅的队伍在高山与荒漠之间行进了半个月似乎有些枯燥的行军,走过了旧时的玉门与瓜州等地,渐渐进入到了即便在唐汉之时也不属于中原范畴的地方。 前进方向上开始出现连绵的群山,包括刘洪涛在内不少事前专门复习过旧疆地理的人都明白,这崇山俊岭连绵几百里,过了这山岭密集的地带,就是旧疆的哈密一带了。也是叶尔羌东部吐鲁番阿部势力的重镇。 如果阿都刺打算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埋伏,那么这险峻的山岭地带就是伏击的最佳选择。 为了以防万一,先锋旅的队伍在进入这崇山俊岭之后也开始展开战斗队形前进。 让刘洪涛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这崇山峻岭仅仅不过一天的时间,没有发现埋伏的敌人,却发现了从前方光明正大前来的如同商旅摸样的一行人。这些人也都是叶尔羌人摸样的打扮。这些人还自称是吐鲁番安乐城一带前来的私人信使。 最终还是如同囚犯一般的阿布杜拉哈确认了这些来使的身份。 “你们早知道新朝大军要前来?“ “我们是沿着这条道路寻找大军并准备告诉大军一个重要的消息的!“那一行前来的十余人组成的队伍中有一名似乎是黄色蒙古人种,负责汉话的通译用还算清晰的新朝白话回答道。” “什么重要的消息?” “阿都刺手下的几名部将,不同意投降新朝,要特意见识见识新朝的手段。所以在前方四十里处的地方已经部署了三万重兵设下了埋伏。” 负责搭话的刘洪涛身边的亲兵笑道:“两万重兵还手下的几名部将?这是整个吐鲁番部差不多三分之二能堪战的主力了吧?“ 负责协助搭话的阿布杜拉哈在一帮说道:“我吐鲁番大概三万左右的兵力只是常备的骑兵。如果包括诸多青壮在内的动员兵,则至少能够抽出六万人马。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很多人都相信新朝大军确实是一支强劲的力量。可是他们却认为在这个时节里出兵西域的,应该是一名图有虚名的无知之人所率领的队伍。在这缺乏给养和燃料补充的冬季前来,最多至前面峡谷一带就应该耗尽所能携带的全部给养了。。。“ 刘洪涛对阿布杜拉哈还有前面的使者命人传话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军也正想会会这西域边陲之地的勇士。如果他们打算打埋伏的话,那就尽管来好了。“ 当然,刘洪涛虽然这样说,却并没有收容这一行人的任何意思,反而是禁止这些人靠近队伍。 在这西北寒冷的冬季行军之时,毕竟是很难进行安全的净化检查的,先锋旅也早就有了杜绝任何意外的打算。 第1077章 初战迎敌 队伍行进在临近旧疆几百里荒山地带,怪石嶙峋加上凛冽的西北寒风,使得如同鬼啸一般的风声时时响彻着,整个队伍每个人都感觉进入了鬼门关一般的感觉。 冬季的西北荒山之中往往连绵百里看不到人烟和树木,整个大地似乎没有一点儿生机,而且这样的路还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山川一开始还很气势磅礴,可忽然间不知什么时候就显得狭小起来,那如同鬼啸一般的风声就显得更为令人恐怖了。 夜晚宿营的时候,队伍的周边再也找不到可以点起篝火的枯树和枯枝;队伍当然携带了不少做为燃料的油料,但这是特殊情况下应急用的,而且也做为热气球分队的燃料储备,没有人敢于在日常的宿营中点起篝火。 为防止夜晚来临时可能遇到的情况,队伍在每日晚上的时候也展开实战一般的战斗戒备并构筑环形工事。尽管在这并不需要太过疏散兵力密度的时代这并不费什么功夫,也让官兵们紧张起来。为此,全旅维持士气的日常会也改在中午进行。 先锋旅所拥有新军以往部队所没有的马匹配备率让周边的侦察边的方便了许多。在一天太阳落山前热气球分队的前出侦察中,在高空配备了十倍望远镜的官兵们就发现了天边大概距离队伍四十里外的前方山头似乎有一些异动。负责侦察的神射手队伍在周边的山地进行搜寻的时候还杀伤十多名并生擒了五名前来埋伏的俘虏。 这些负责前出侦察的吐鲁番侦骑在阿布杜拉哈的协助下终究放弃了硬撑的打算,承认了在几十里以外的地方拥有远不止一万大军正在等候的事实。 确认了这一消息之后,刘洪涛迅速下达了就地展开一级工事作业并准备应战的准备。 拥有不少作战经验的刘洪涛明白一个规律,那就是在两军相遇的时候,通常双方的侦察能力相差不会很大。大部队有大部队的优势,可以派出更多的人手并且防御的情况下,可以在侦察上有更多的安排。而先锋旅则拥有一般队伍所不具备的望远镜和热气球等辅助侦察工具。 队伍虽然首先发现了打算在前方埋伏的敌军,那么很有可能在这路上已经有暗中埋伏的敌军哨探把先锋旅的动向传递过去了。对于很可能是全骑兵化并且后勤顾虑比进攻方的己军更强的吐鲁番阿部对手来说,如果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那就是撤退,永远不要与新军主力交战。如果他们认为还有的一打,在敌军似乎已经发现了埋伏的队伍的情况下,所做出的选择很可能是利用机动性以及在地理方面相对熟悉的优势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夜袭。 大规模的夜袭对于前明军队那样的中原对手来说难度比较大,可是对于在这旧疆一带长年处于竞争状态的各势力来说,刘洪涛并没有轻视的打算。 准备应敌的大阵很快就展开了,先锋旅的夜间防御阵线虽然赶不上现代军队正规标准的旅防御阵地,可也有方圆两三里左右,联绵十余里左右的规模。 这个兵力密度和工事要求,按近现代的标准来说属于砥平里那样的特例。只有面对早期志愿军那种根本没有多少曲射炮弹,更无法挥霍弹的对手,像20世纪砥平里或碾庄那样以“横店影视剧战争片“一样的战壕兵力密度防守迎敌才是合适的。 可是在这个时代,数千人分散在十余里的防线上是一种根本不可思议的行为。 官兵们在工事作业上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左右的劳作,才逐渐转入轮休警戒。并且罕见的准备了不少油料和火药乃至火具暗中布置下来,做为夜战中的一种准备。 官兵们在傍晚间修工事的时候当然没有请囚徒一般的阿都刺的长子阿布杜拉哈参观什么。可此时的阿布杜拉哈感觉到莫名其妙,也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祥:“这新朝先锋大军究竟是想干什么?他们不过五六千左右的兵力而已,撑死不会超过七千人。怎么摆出了个十来万大军的军团才有可能应对的战线和营地?而且竟然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把官兵都布置在壕沟内?难道他们不知道面对优势兵力的大股骑兵,这么做就是再有战斗力也只是找死么?” 阿部从一开始对于新军精锐的武器配备也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一支重投射的兵力,所以前来的大军准备了不少盾牌铠甲,就连冲前阵的马匹也披挂了不少抵御流弹的铠甲。所以阿布杜拉哈有着充足的信心:就算在遭遇战中吐鲁番主力不能给这支前来的大军以歼灭性的打击,也会让其实力大损,丧失过去那种嚣张的信心。 时已是西北一带最为寒冷的深冬时节了,在这深冬时节的里的工事作业还是免不了让一些官兵们手脚冻伤,体力消耗也不少,但为了任何可能的危险也不得不如此。 负责在大阵外围听地的人察觉到了远处传来的隐隐动静。前来袭击的敌人也颇有战争经验,在临近先锋旅的大阵的时候似乎是下马并牵引着马匹展开前进以减小在这寒冷的冬季声音往往沿着地面扩散特别远的问题。不过这还是隐瞒不过配属给先锋旅那些全军挑选出来的“听地顺风耳”们。 吐鲁番迎战新军先锋部队的部将是阿布杜拉哈的胞弟苏里唐,也是阿都刺手下除了长子之外最为重要的实权人物,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率领大军出征。 这此出征,处理风险上的考虑吐鲁番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倾国而出,三分之二真正意义上的精锐骨干被留了下来另做它用,而苏里唐率领的队伍里只有少半左右是吐鲁番部的常备军,另外多半是临时动员起来的部族武装。但这样一来整个出征队伍的规模还是达到了三万之众。这个规模的兵力在河中一带也算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前方传来的侦骑回来的时候少了不少的人,并报告自己在猩猩峡一带的埋伏有可能暴露的时候,苏里唐就毫不犹豫的下定了连夜进攻的决心。多年的征战已经让苏里唐在指挥队伍上没有了初时的优柔寡断。 第1078章 初战迎敌(二) 这一战,其实在先锋旅展开出征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从猩猩峡到哈密绿洲的几百里比较荒芜的路程上早就储备了必要的食水粮草,还有或明或暗的岗哨。自从五年前新朝对周边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开始,吐鲁番势力的重心就已经不是向西讨伐,而是防备来自中原的强敌了。 因此尽管是大部队夜间突袭这样高难度的战役行动,又是在这寒冷的冬季,可出征苏里唐率领的大军却在这十分容易迷路的群山中快速而顺利的隐蔽前进,几乎每个几里就有点着火把的侦骑在预定的线路上指引方向。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在凌晨时分的时候苏里唐所率领的三万人马就已经逼近到了距离预定地点大概十里远左右的位置上,全军在这时下马并留下万人左右的预备队,投入约两万兵力准备展开突袭。 有过不少行军打仗经验的苏里唐一些基本的经验还是具备的,他当然知道在这样地形不算太平坦而且比较复杂的地方上要展开进攻,最好是主力徒步展开行动。而且苏里唐并不算是个轻敌的人,他能够明白:一个初期的大一统王朝的先锋部队,必然是了不得的精兵,实力恐怕完全不逊色于自己所率领的这几万人马。 要是正面交战,他并没有取胜的把握,就是有夜袭和突袭的优势,在苏里唐看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重创或击退这支精兵并夺取其辎重,那么在这样的地理环境下,几乎就可以算是取胜了。 苏里唐没有轻举妄动贸然展开全面进攻的打算,而是派遣了大概两千名左右的精锐先锋从一个山口处向预定目标展开突袭,如果突袭得手,那么大部队将迅速跟进。.px.m而如果突袭并不算成功被早有埋伏的对手打了回来,那么苏里唐将率领队伍退回一定距离并等待天明的时候再做交战的决定:苏里唐想到的到:为了进行在这荒芜季节里的千里行军,这支队伍虽然拥有足够的马匹,却大多只能用来拉车,很大程度上在机动潜力上是无法与有后勤囤积点的己方相提并论的。 为了更有效的进行组织和进行野战,两千名探路的吐鲁番先锋军身披重甲手持刀盾主要以近战兵为主,也有一些弓手。百人左右为一队并紧密的集中在一起,一共分为二十队左右。 即便是这些曾经经历过战阵的吐鲁番老兵骨干们,对于这一战也是充满了不安和紧张,如果不是事关部族存亡,大部分人是根本不会因为那点儿微薄的赏赐来执行这么危险的接战任务的。 为了尽可能的保持大军在行动时的安静,多数人的嘴里也都叼了专门的东西,行进的过程虽然发出了一些声响,但是在那如鬼哮一般的夜里山间的喊风声中也几乎被隐藏起来了。 人可以保持必要的纪律,可畜生却很难。寒冷的风中时不时穿来的骆驼与马匹的叫声指引了负责突袭的吐鲁番精兵们前进的大概方向。 此时先锋旅外围阵地上的神射手队伍埋伏在了有被覆的坑道之下,在吐鲁番人进攻的地段上,听着敌人的脚步从自己的上方踏过,即便是一些老战士也不由的有些紧张。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少数副炮手们更是在这个时候张开了嘴,大气都不敢猛烈的喘息。 不过,两千人规模的吐鲁番精兵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一些异样:“我们的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并不塌实!小心!”一名吐鲁番军官的手下向负责带队的将领传话道。 负责带队的吐鲁番将领不敢以怠慢的态度来对待这种一样,迅速决定队伍停止前进,并准备展开全面的搜索,不放弃一丝一毫的隐患。 在精良兵器乃至一些大斧等利器的试探之下,先锋旅外围一些地方的壕沟被覆被挖了开来,不过为了防止惊动似乎就在前面山脚下的新军先锋旅大营吐鲁番人并没有点起火把并进行全面的搜查。 连不及撤退而侥幸躲避在崖孔之内的新军官兵就这样十分侥幸的没有被负责突袭的敌军做发现。 不过,在后续的大军继续开进的过程中,还是有一名普通的吐鲁番头目觉得这壕沟实在有些可疑,并派出人手进行了仔细的搜索。而且连这壕沟壁上的一些崖孔洞穴也并不放过。 听到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和听不懂的异族耳语声,来不及撤退而被迫暂时退到崖孔内的神射手高成把嘴凑到辅助射手陈新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可能要被敌人发现了。准备突围吧!你背好线膛和神炮;我来负责掩护!快!注意跟着我,不要走丢!” 参加先锋旅的官兵大多是新军主力部队中的精锐,即便是没有上过战场上的,也在选拔和训练中接受过严格的考验。因此当战斗真的降临的时候,提到嗓子眼的心反到不那么紧张了。 高成听到了那洞口处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却显得有些紧张的外族说话声,但却也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 刚刚出洞口,一名似乎是早有准备的吐鲁番刀盾手就用砍刀劈了过来,重重的砍在了高成的肩膀上。还有另外一组早已准备好的吐鲁番弓箭手瞄准了战壕里的崖孔洞口,至少有三只箭射中了刚刚走出洞口的高成,一箭射中前新,一箭射中右臂,还有一箭直接命中了头部。 如果是寻常的战兵,在这一连串的袭击之下不死也得彻底被打翻在地。可是高成做为先锋旅战兵此时早已全身披挂起来。先锋旅的铠甲虽然只有区区二十几斤,同轻甲差不多重,可在质量上因为是中碳钢水准的材质,远比文艺复兴时代三四等的军需品全身板甲防护力强的多。这一刀三箭连轻伤也没有造成。知道要拼命的高成在反应过来之后迅速以五连装的燧发排向近处的几个身影展开了火力,在不过两三米左右的,高成直接向那些异族身影的头部展开直射,当场就把三个人打倒在地,还有两人反被吓的趴了下来。这一连串的铳声,彻底打破了寒夜里的沉寂。 第1079章 初战之威 那清脆的独有铳声响起来的时候,没有被突袭的敌群所淹没的先锋旅负责警戒的战士迅速拉响了早已布置好的“照明雷”。 在这不同于中原的西北塞外几百里荒山之中,枯树枯叶都难找,这莫名其妙亮起的火光让不少将高成与陈新团团包围起来的异族身影为之一楞。 做为新军主力部队老兵骨干的高成对此却没有什么新奇,迅速趁此机会丢掉已经发射过的排铳又拿出一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排铳沉稳的向暴露出来的敌影接连不断的开火。 在极近的距离上又倒下七八个人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吐鲁番人终究在惊慌失措之下反应过来。弓箭如雨一般的袭来,配合着那如从的长矛阻拦住了高成和陈新两人的去路。 全面的铠甲防护与机敏的反应虽然使的正常情况下早该战亡的这两个人暂时没有被打倒,但在身陷敌群的情况下死亡的阴影也迅速逼近过来。再为精良的装备和勇悍的人,在这黑夜之中深陷敌群也将是危险的。 而就在这时候,随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那熟悉的神射手官兵们以线膛铳发出的独特声,敌群似乎重新开始骚动起来。而猛烈的炮声还有随之而来如雨一般的弹丸更是让进攻的敌群陷入了慌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趴在地上甚至钻到了壕沟之中。 高成打光了所携带的累计六支五连装燧发排后,掏出套管钢矛与壕沟内的敌影肉搏。凭借着优良的训练还有精良的防护装具,乃至四面八方射来的火力对吐鲁番人的吸引终于从壕沟里的尸体从中从了出来。.pbx.m 背着沉重“神炮”与线膛铳的陈新虽然也中箭中刀矛不少,锁骨还险些在利刃的打击下骨折。不过优良的铠甲防护之下还是跟着高成回到了先锋旅的队伍之中。 而到了这个时候,在吐鲁番人的夜袭面前,先锋旅的火力已经全面展了开来。 尽管在黑夜里的实战开火比演习场上还要打了不少折扣,而且在吐鲁番人集中兵力的突方上实际上仅仅有一半的火炮以及四五分之一的远程火器投入战斗,但是在短短的七八分钟内,二百余支线膛神射手打出了两千余发弹、二百余门线膛抬炮火器打出了三千余发四两重弹、二十四野战炮则以接连不断的火力向敌军的来袭方向打出五百余发炮弹。而大部分官兵用于近距自卫的燧发排都没有动用。像高成与陈新那样在极近的距离上展开恶战只是极少数人。 然而仅仅是这些火力,就最终让两千五百余名来袭的强敌当场被打倒在突袭方向上连绵一里有余的壕沟附近,而更多的来袭之敌则被外围环形防线上的拦阻火力彻底阻断,陷入中央阵地与外围环形阵地之间地带,在这寒冷的夜里不是因为负伤而冻死在荒野之上,就是颤颤栗栗的只能爬在地上等待天亮之后的裁决。 还有一些被困在环形大阵内的敌军在军官的带领下企图抢占大阵内一些山丘高地却被黑夜中的神箭手们毫不留情的射退下来。 而在环型阵地附近山丘高地上的热气球分队官兵们虽然在这风力有些大的黑夜里没发让热气球升空作战,却可以用百虎齐箭发射箱直接从山头之上向下开火。 在专门的照明火箭指引之下,暴露出来的敌群遭到了四个热气球分队累计发射的上百个百虎齐奔箭发射箱累计万余支火箭的打击,上千人在夜空流火下倒下。 西北深冬之夜,负伤的人会迅速的丧失热量,冰冻而凝固的鲜血又会造成面积不小的冻伤,不少吐鲁番伤员没有多少时间的哀号声音就逐渐泯灭在寒冬之中。 被看押在中央大阵之中的阿布杜拉哈在这个寒冷的凌晨之中感觉到了这支队伍带来的震撼,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仅仅是试探性的袭击?否则怎么可能仅仅被这黑夜里的火器这么短暂的开火就击退了?再也没有了消息。 当天色渐渐有了些光亮的时候,阿布杜拉哈才逐渐看清楚了某一个方向上的残状:数以千计的清一色吐鲁番士兵尸体云集在临近一处山口并濒临先锋旅那看起来十分单薄的环形阵地附近。还有寒风与火力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上千名看起来没有负什么伤的俘虏,看起来装具还算精良的这些吐鲁番老兵目光大多呆滞,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中反应了过来。 “战场大致清理完毕了:一共敌人的尸体累计有六千余具,大概三分之一是被我们补刀的。。。还有一千六百名俘虏,要怎样解决?”先锋旅一名参谋长向刘洪涛汇报道。这些话,不仅仅没有刻意的隐瞒,还在距离阿布杜拉哈不远的地方有意说道。 直到这时,刘洪涛才亲自但却有些随意的来到阿布杜拉哈的身前平静的问道:“昨夜的这场有些短促的战斗你也经历了。但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些不太清楚的地方,是否需要找几个经历了过昨晚场面的俘虏来给你讲讲?或者你选几个人也行?“ 阿布杜拉哈对于这个提议竟然没有礼貌性的谢绝,他确实十分想知道在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在默许下,一连同七八神智还算清醒并在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被俘的吐鲁番军官了解了昨夜及之前发生的事情。 “。。。没有在黑夜里遇到敌人,却遇到了那恐怖的铳炮,远不止万人的队伍至少近半都折算在这里了。。。“ “太恐怖了!我遇到了一名中原士兵,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能不用填装接连发射铳弹,还如同最优秀的箭手射出的箭支一样精准。。。“ 那些人在确认了阿布杜拉哈的身份后终于将发生的事情懵懵懂懂的讲了出来。 阿布杜拉哈沉默了许久,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一事实:难道新朝真的强大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了么? 当他依然不甘心的要猜测些什么的时候,刘洪涛打算了他的思绪:“不要多想了。这一仗我们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伤亡,只有七个人战死。这里面还有三成是我们的火力误伤造成的。我们这支队伍,的确是云集了新朝的不少精华。不过若是我们这队伍是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你觉得圣主会这么放心的把这支队伍交给我,而不是亲自带领这支队伍远征么?“ 第1080章 马队追击 年轻而颇有野心的阿布杜拉哈再一次沉默了,当震惊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与过去不同的想法。.pbx.m 他不由的暗自叹道:这新朝,真的是可以招惹的么?要不要把一切计划和实情讲出来以求新朝对吐鲁番人的宽恕,不使部族遭受灭顶之灾?不过在思考了许久之后。阿布杜哈拉终究还是不能接受现实。他渐渐觉得自己理清了头绪:“新朝的确是一支拥有精兵和精良器械的强大军队,有可能不亚于当年的成吉思汗。可是像这么威力巨大而又奇巧的全钢装具,怎么可能在新朝全军当中推广普及?想当年那薛仁贵苏定方时代的大唐也经常靠一千到几千精兵在周边的战事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可是像这样强大的武装,那又会有几支?至于什么君主猜忌之类,这应该是个牵强的理由。如果新朝有一万这样的精强兵力,那应该也说的过去。一半在那新朝圣主手中,而且这些队伍的家眷也在京城附近,并且带领队伍出征的这位将军显然是那张海较信任的人,那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新朝的确强大,可再强大最多也不过是恢复汉唐时期的旧疆而已,全族不利的情况下可以西迁,如果能够给这支强敌出征的队伍一个教训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正在阿布杜拉哈有些忐忑不安的思考着要不要妥协的时候,清晨准备追击敌军的队伍已经准备出发了。 以往新军主力部队在战争中大多是以步兵为主体,像样且多余的马很少。.pbx.不过对于先锋旅来说,牲畜在这出征以来的日子里虽然有所损耗,可依旧能凑出为数不小的骑兵。 刘洪涛在指挥经验及天赋方面已经不在如起事之处时那样质嫩,下定决心派出了八百名左右神射手和八百名左右线膛抬炮手的所有轻型远攻力量。两三千名官兵配备了超过兵力数的优良中型马匹,使得在短途追击方面毫不逊色。仅仅只留下神箭队的官兵掩护炮兵和辎重部队。 刘洪涛相信:即便是这样的留守力量,也是那些旧疆的势力所绝难撼动的了。 经过两三年的训练,如今的神射手部队和神炮手部队在马术上虽然不可能像草原人或者哈萨克人乃至后金与吐鲁番骑兵那样纯熟,却也不像过去的时候那样生疏并且像民国时期的骑兵那样连过个沟沟坎坎都成问题了。 虽然难以马上战斗或者维持什么队形前进之类,但是驾御马匹并最大限度的发挥马匹的潜力已经没有多大问题。敌军的残部和预备队似乎已经逃出了航空热气球大概四五十里左右的侦察范围,尤其是在这多山地且复杂的地形环境下,发现二三十里外的大军实际上就已经完全凭运气了。不过:成千上万人马的撤退即便是在这无雪的寒冬也难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踪无迹。刘洪涛亲自指挥队伍负责对逃敌的追歼,将两三千人马展开五六里左右的距离在多个道路上进行搜索和包抄,最大限度的保证对残敌马迹的追踪不会受到诱敌的影响。 恐怖的夜晚之后,苏里唐来不及收拢残部就率领一万左右没有投入到战场之上的预备队逃出了足有一百五十里左右的距离。让他庆幸的是自己的谨慎使的终究没有让吐鲁番部的主力全部陷入那可怕的火力陷阱之中。 不断有人逃到事先预定的撤退地点并完成和苏里唐所率领的主力之汇合后,苏里唐也了解到越来越详细有关昨天夜里交战情况的描述。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惊慌失措或神智不清,但总还有神智尚算清醒的那么一些军官能够大致描述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 “敌军的火铳手和炮手简直不可思议的强悍!他们能发射出的炮弹和弹竟然能够从不可思议的距离上打过来,还几乎弹无虚发。夜里哪怕在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火苗照应下也能做到如此。。。” 苏里唐虽然听到过不少过去曾经十分靠谱的亲信这样说,可还是有些感觉到难以置信:在夜间,火器怎么可能打那么远,还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却也可以确定:这几千名精兵的实力极有可能是穷尽整个吐鲁番的部的主力就难以对付的。此时不少吐鲁番部将也都确信了阿布杜拉哈的猜测:对于这股强敌,只有可能智取而不可能完全依靠力敌。如今的选择,也只有等待马力恢复之后尽块的逃亡了。 可在这时,忽然有人听到了大地似乎传来了成规模的马队逼近过来时的震动。苏里唐没有犹豫,只得继续强行率领已经疲惫不堪的马队继续展开前进。 刘洪涛亲自率领的追击部队论马匹质量连同骑术,虽然是新朝中经过优中选优,但其实并不比苏里唐所率领的吐鲁番主力骑兵强多少。可问题在于:因为夜间的作战准备和连夜的溃败,使得刘洪涛所率领的马队在体力上明显占优。而且在追击的过程中,先锋旅的追击部队同样不在意马匹的折算,甚至不在意当马匹临战时还有没有作战能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洪涛所率领的马队终究还是在猩猩峡附近夜间激战的一昼夜有余的清晨从三个方向上逼近了苏里唐所率领的吐鲁番残部并展开了攻击的架势。 新军主力部队那在这时代的军队看来有些奇怪的散阵还是重新迷惑住了一些吐鲁番部将,很多人开始觉得:追兵的人数并不算多,远远少于己方,而且看起来马匹的状态也不怎么样,肯定无法骑战,要想安稳的撤退怎样也要打一仗再说了,否则这样下去自己的马队就要因为缺乏食水补充的时间而陷于崩溃了。 谁也不知道新朝有几支这样的两三千人马,可是包括苏里唐在内的不少人却知道:自己残余的这近两万人马,是吐鲁番部难以承受的损失了。 却认了只有两三千骑追来后,苏里唐终究是准备打一仗再说,否则这样被追下去士气就有可能出现严重问题。 第1081章 压倒优势 苏里唐本来并不敢小看这只两三千人的队伍,本来的打算是突围之战,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伙两三千规模似乎马力将尽的骑兵竟然十分的托大,这么少的人竟然分散成百人规模左右的队伍展开了连绵十余里的队伍,从两个方向上对苏里唐所率领的残敌展开了包抄。 要真有优势兵力或者差不多的兵力玩这种包抄战术也就罢了。可是苏里唐经过侦骑和亲自的观察已经十分确信追来的新军部队就只有这两三千人而已。 “他们这是在找死么?骑战竟然也敢临阵的时候如行军一般摆单路?“原本被先锋旅在夜战中的恐怖火力震慑住的不少部将重新因为对方的自大与轻蔑气愤起来。 “他们既然要找死,我们就成全这些中原人好了!“作战风格一直比较细心谨慎的苏里唐此时也觉得既然对方来送死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他首先传令全军继续前进,靠拢集中起来准备对最前面前来阻拦的大概三四百名分散在三四里战线上的新军先锋游骑展开突击,给对手这些边边角角以像样儿的打击。以不止万人的骑兵冲击三四百人在这么宽范围的防线,任对手是再强的强兵那也没有用。 可就在两军逼近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那似乎有些熟悉而令人恐惧的铳炮声再一次加杂在寒风之中传了过来。 这两三千新军骑兵基本上都是神射手和线膛抬炮队的官兵,最前面距离敌兵最近的千余人马下马展开的火力,在这天色还没有黑下来的黄昏一下就连人带马扫倒了六七百之多,给刚刚鼓舞起士气的吐鲁番骑兵们以沉重打击,那些曾经受到过惊吓的马群也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仅仅是十数秒左右一吸左右的时间,马队还没有来的及再冲出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更为精确的弹丸和四两重弹更是成片打到了七八百人马,短时间内遭受的接近一成左右的伤亡瞬间让苏里唐还有不少的吐鲁番部将震慑住了,他们终于了解了这支新朝孤军究竟有多么强悍。 可是刘洪涛所亲自率领的队伍却没有给敌军以惊慌失措的时间,不过展开火力之后大概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第三轮火力开火了,而且越来越多的线膛抬炮与线膛神射手靠近了敌人并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七八百枚精确飞入敌群的弹丸以及七八百枚四两重弹再次打倒了六百余人以及上千匹的马匹。 在这样的猛烈攒射之下,吐鲁番骑兵甚至没有展开冲击的机会就陷入了慌乱之中。只有苏里唐还有数名部将所率领的亲兵们知道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带领身边的数百精骑真对那看似松散却令人恐怖的新军战线展开了决死冲击。 这些精骑的骑术的确高超了很多,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走之字进行冲锋也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逼近了不少官兵们的近前。 可在六七十步以内的近距离,精骑突击方向上的百余名新军官兵就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出了三轮燧发排的一千五百多发,这些威力对于骑兵不算那么立竿见影的小口径高速弹丸虽然没有将冲过来的人马全部撩倒清理一空,却也让敌骑的冲击被迅速遏止住了,当原本分散和运动的敌骑因为火力的阻拦而被迫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左右各至少一里范围的线膛抬炮就迅速将火力打了过来,这精准而又有威力的线膛弹和四两重弹迅速摧垮了这些企图逃跑敌军的意志。 而在整个战线其他各连的阵地上,针对残敌的攻击变成了单方面的打靶,这同官兵们之前想象的“恶战“已经大不相同。 在精确而猛烈火力打压下,似乎再也没有了站立起来的马匹,还活着的残敌要么倒在地上装死,要么就依托着倒下的马匹尸体企图进行最后的顽抗。 天色越来越暗的情况下,刘洪涛没有准备耽搁,而是率领先锋部队的神射手与神炮手官兵们展开对残敌存留之地的全面清洗。 威力巨大的线膛抬炮轰击之下,就是倒下的马匹尸体往往也难以抵御住四两重弹的巨大威力。而每一具倒下的尸体,都会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遭遇到神射手与神炮手官兵用燧发排进行的“补“ 在经历过不少的大型作战之后,做为先锋旅的各级官兵显然对如何在打扫战场有了不少心得。尽管也有顽抗的残敌成功得手,却也少有人能以那还不算多么先进的给铠甲精良的先锋旅官兵们带来多少风险。 交战前,不少官兵都觉得很可能是一以挡五甚至挡十的野地浪战,怎么也要伤亡个几百人。可现实却是歼灭性打击这总兵力接近两万的残敌,队伍只付出了十五人伤亡的代价,这当中排除火力误伤和清理战场上时遭受的伏击,只有不到十个人在正面交锋中伤亡。 “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寒风中,二营一连连长向正在检查战场高成询问道。这时候天色似乎已经黑下来了。 “活着的人没有,似乎还有一些活着的马!“高成回答道。 两万多匹马中的确有一些侥幸幸存了下来,毕竟在补的时候主要针对的也是人而不是马。 这些幸存下来还活着的马也大多如精神失常一般很难做为正常的马匹使用了,最终能够补充部队的仅仅只有三十余匹马。 这一仗中活着的俘虏则更为稀少,两万人中大概只有一百名头脑十分灵活而又有勇气的活了下来。这些人没有楞在地上而是在清剿展开的时候主动投降。刘洪涛思索了片刻后还是觉得应该留下来这一仗中幸存下来的俘虏。 在夜里休息的时候,对这一百余名幸存下来的俘虏进行的甄别并不怎样的困难,因为跟随队伍的有几名畏兀儿语的通译,加上这场战斗带来的震慑,很快就将阿布杜拉哈的胞弟,也是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苏里唐甄别了出来。 当天色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刘洪涛没有打算耽搁,而是准备迅速回师了。这一次骑兵追歼的距离虽然不远,却是在后勤给养十分匮乏的地域所进行的追击作战,马匹的食水全靠自带的情况下仅仅只能维持一天有余的消耗,这一趟出战肯定要有不少马匹永久性的减员了。 第1082章 先锋表彰 归途回师的过程似乎并不那么顺利,因为不少的马匹丧失了给养,似乎不那么听话起来,队伍只能徒步牵引着马匹向着预定的地点展开步行,即便是这样儿的情况下,跟随队伍的三千余匹马当中至少三分之一的马匹永久性的损失了。.pbx.m 这一次大规模的追歼作战,似乎是新军主力部队历史上第一次上规模的骑兵追歼作战,给养规划不合理的问题还是暴露出来,特别是在这特殊季节下的荒山野岭的长距离追歼作战过程中。 新军主力部队事先在地形侦察和通信联络等方面所做的功课还是保证了即便整个部队因为给养的匮乏不得不陷于“牵马行走”的境地,还是在经过了一昼夜左右的时间后与继续沿着古道向前开进的老营队伍最终回合了。 这期间老营虽然遭到了零星残敌的袭扰,不过并不缺乏马匹的老营队伍也不是平庸之辈,只要是发现了的残敌,大多会在主动追歼的战斗中被歼灭掉。 通过星星峡附近的战斗乃至随后的追歼作战,除了几百名有意放回的俘虏及数百名侥幸逃脱的残敌之外,苏里唐所率领的三万人马几乎在猩猩峡附近的作战中全军覆没,而先锋旅在作战中仅仅付出了十余人战死,三十余人作战伤亡的代价。如果不论死亡,还明显没有出征以来冻伤等非战斗减员的人数多。 长期以来:打过不少仗的军官骨干总有一种顾虑:那就是新军主力部队虽然有种种优势,可要是以少兵临大敌,总要付出不少的伤亡,特别是一线步兵部队。.pbx.m新朝三年的年南征北战、后来的日朝攻略和远征东洲莫不是如此,至少要付出四位数的伤亡。而步兵队伍在接连不断的消耗仗下来,就是场场都是胜仗,也总有大量的减员。 然而猩猩峡附近的这一战,却让不少老战士这埋藏在心底内的忧虑减轻了不少。 “要照这么打下去,我们先锋旅不仅仅可以灭了叶尔羌诸部压服卫拉特人,我看连更西边那票也能一并包办了。独自消灭几十万强敌那不也才顶多几百人的伤亡损失么?我们完全承受的起。”行军休息的时候,高成再向身边的陈新传达消息的时候不由的说道。 “这一仗我们只伤亡几十个人?消息确实?”陈新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跟着刘帅在各部都看了看问题不大。而且要是损失上百,这并不算太大的先锋旅里也不可能没有消息传来。”高成确定的说道。 受过文化和军事理论教育更久,入伍也更久的高成对陈新说道:“过去队伍里总谈克雷西定律,我看这一次要破了。那几百年前的英吉利人克雷西之战怎么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这一仗有这样的损失差距,我看不是侥幸。南征北战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这么强的远程火力以在敌军的攻击距离外就大量杀伤对手。而如今,很多敌军根本没有与我军接战就在交战中崩溃了。我想那英国长弓手当年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可是几百年前的英吉利人并没有今天我军的铠甲防护水平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风险,最终这样的损失比例,恐怕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我们应对夜袭的准备不充分,乃至在组织火力经验有限造成了不少误伤所至。。。” 高成的话,同样也让陈新从那个有些令人恐惧的夜晚彻底恢复过来。 就在这场重要的战役结束后不久,队伍继续前行刚刚一天之久的午间大休息时,刘洪涛忽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对在这大军西征第一战中表现突出的官兵颁发勋章和纪念章,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出征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但这一路上,跟随先锋旅一同出战的工匠们在战斗结束后以最短的时间内就出了“纪念章”却让很多官兵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军西征之前,新军主力部队的勋章体系有了近一步的发展。虽然没有民国时期的政府军那样完善,但也以此为标准有了很大的变化。 取消了金色英勇勋章和银色英勇勋章之分,全部勋章共分为七类:在英勇勋章之上设立了“圣光勋章”,以表彰那些对战略战役或新朝政权有举足轻重作用的功勋。其次,为英勇勋章;再次为忠勇勋章、然后是云麾勋章、宝鼎勋章、忠勤勋章;共为六个级别的勋章体系。 除此以外,还另外设立了干元勋章和河图勋章做为杀敌战绩战功的表彰,干元勋章就是累计消灭的敌军从价值上来看,抵的上一千有效敌军战兵以上的。河图勋章也称百夫勋章,是指在战斗中累计消灭的对手折合百人以上有效敌军战兵的。 在新军主力部队,一次战斗做为一线战兵平均每人杀伤十人上下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同那些近现代同等档次之间战争完全不同。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至少折合上百人的战绩,已经根本算不上值得表彰的突出了。 当然,在新军主力部队中能拥有折合上千敌兵战绩的官兵仍然相当突出,按照新军的规定:“干元”勋章的获得着将拥有与英勇勋章同级别的待遇。 同近现代那些“小红”意义的西方主义勋章不同的是:除了纪念章以外,这六个级别的勋章还都同一定程度的特权与物质待遇挂钩。大到永久性福利保障,小到特殊消费场所打折;并且还同一定的宣传待遇挂钩。 高成没有想到自己在那天晚上因为“打响远征第一”的功劳,还有为了让线膛抬炮没有遗失的可能而选择带器材突围,还有作战中表现突出这些事情,竟然成了这大军西征过程中第一个英勇勋章获得者。连同陈新也一并获得了相同的待遇,这让整个先锋旅二营一连都感觉到了一丝幸运。部队里出了重要勋章获得者,意味着整个部队的层次在上级的眼中抬升了一截,会有更多接战和获得功劳的机会。 第1083章 先锋表彰(二) 正午的时候依旧凛冽的寒风中,先锋旅二营一连的高成和陈新在官兵们的面前获得了那闪着金色光芒的“英勇勋章”。.pbx.m亲自颁发勋章的刘洪涛没有太多的笑意,依旧是那样严肃的对二人说道:“我曾经见过不少获得了‘英勇勋章’就意志消沉下去的人们,有个别人甚至悲剧的走向了反面。而我却不希望你们成为那样给新军荣誉抹黑的人,你们要珍视这份荣誉。永远成为值得军民尊敬的表率,这实际上是比西征本身更重要的荣誉,明白么?“ “刘帅!我们明白!我们二人绝不会的!“虽然没有多少准备,高成与陈新二人却异口同声的郑重回道。 新军的军功虽然是张海参考承自欧系西方传统的国民党军功体系,不过在实践中也发现了很多问题。在中国传统社会的文化中,并不存在“尊重个人“的人文思想。少有羡慕和尊重而多有嫉妒和攀比,乃至不少的实用主义功利主义遗风。很多事情正面效果大打折扣,而且会带来不少的新问题。 因此除了把军功体系和一定的实际利益相起来,新军主力部队也不得不存在诸如“集体功“这种东西存在。一支队伍中如果获得英勇勋章、忠勇勋章等高级奖励的人数达到一定人数,则会有一定的连带性集体功,这些功劳在很大程度上有政策上的规定应主要由基层官兵获得。 这样一来,再加上新军主力部队完全不同的风气,最大的克制了种种弊端。.pbx.m做为新军精锐队伍中的先锋旅官兵更是没有多少人对高成与陈新这“西征首功“有怎样异样的想法,反而更多的是欢欣鼓舞。 大多数先锋旅官兵都相信:这西征的路途上实际上有的是功劳等待着自己,所要经历的战事也肯定不是征讨完叶尔羌诸部就完结了的事儿。 “高成,虽然在咱们队伍上经历过战场上的新老官兵们不少。可经历过险恶经历和近战交锋的人却不多。能不能仔细讲讲当时的心得?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下应敌以及发挥出最大的表现?“一连长乃至几位排长商量好了之后在战友们的面前向高成陈新问道。 对此,高成笑着却又认真的说道:“同其他队伍的很多经验总结没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在险恶的情况下:不能惜身惜命。真心而且诚心的相信在征战中血洒疆场是一种光荣。把自己的生命注入到革新事业大海中才可以将价值永存。这话虽然有点儿高调了,但实际上就是如此:你越害怕伤亡,伤亡可能就越缠着你,运气只会眷顾心诚的人,而不会眷顾庸俗自私的人。就是抱着必死,多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的心态。法才有可能像平时训练时一样准,将那些在黑夜中摸上来的敌人一个个干掉。就是挨了刀钝击也不要惊慌,因为只要至少杀伤几个敌人,死与不死都是无所谓的。抱着这样的态度,再加上相信队伍绝不会犯下过于低级的错误,这些都是我们能够大致无伤脱险的原因。。。” 高成所说的人,不少人很早就从发给全军的政治教育与经验总结中提到了,可是这些话说起来很容易。落实起来就多少有点儿难度了。即便是精锐如新军最优秀的部队,在面临险恶的环境时也少有人不会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胜利之后,队伍继续展开前进,向着哈密绿洲的方向进发。 大概在猩猩峡之战数天之后,远在哈密一线的阿都刺也得知了有关苏里唐所率领的大军惨败的消息。 阿都刺是个有着几十年掌政经历的君主了。在这四战之地,或许有不那么圣明的雄主,却不可能有过于昏庸的君主将领存在的土壤。这次几乎全军覆没的大败,是在吐鲁番一方有着长期准备的地方在最荒凉的地方迎战远道而来的一支几千人马的来敌,结果却不仅仅是失利,还是全歼性的惨败。而且他还了解自己的次子苏里唐绝不是一个轻敌冒进的人。这些事情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次远征而来的强敌不仅仅是一支拥有强兵的队伍,还有着出色的将领,能够克服这西北的寒冬之季所面临的种种困难。 “传我命令!全军做好出征的准备吧。“阿都刺没有做太多的犹豫:吐鲁番的这点儿家底,可经不起**和严重的失败了。不相臣服于新朝的淫威之下并最终家破人亡,就只有向西逃亡一途,还要尽可能的汇聚与联合更多的力量。否则整个河中一带的不少势力都要去萨菲甚至奥斯曼人那里去做伴了。 “是准备再次与来敌决战么?”闻听此言,不少的臣下都已经为之色变。 “当然不是,是我们要做好逃亡的准备了!绝不能将吐鲁番的底子在同那强悍的来敌冒险。“ “那我们的准备?“会后,阿都刺身边的一名谋士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们的那些准备完全看运气了。我想不需要留下太多的人就能做到。就让那些不愿意走的人留下来吧!我们不能再同那未知的强敌**了。”阿都刺叹道。 寒冷冬季的哈密绿洲,阿都刺动员整个吐鲁番部剩余的三万主力还有其余壮丁部众累计近七万人踏上了西迁之途。 从哈密绿洲及安乐城一带到西疆的叶尔羌一带路途虽然遥远,而且季节也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毕竟不比哈密绿洲以东到敦煌一带那样荒凉,大队人马分路开进,沿途必要的给养获取还是能够获得。 还是有一些不愿意西迁的人留了下来,毕竟那传闻中那新朝西来的队伍不过几千人马而已。这个规模的队伍不像几万人的大军那样风雨不透,恐怕在控制整个哈密绿洲的情况下,各方面的守卫就不可能太严密,还是应该会找到不少可趁之机的。 在离别的时候,做为阿都刺的侍妾及王后一同选择留了下来。阿都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阿都刺却知道,如果自己这些人不选择留下来,那么计划得手的可能性会大打不少折扣的。 第1084章 兵临哈密 刘洪涛所率领的队伍在猩猩峡附近的作战结束后,并没有放弃带领大部队打扫战场的机会。虽然马匹没有缴获到多少,但是这两三万来敌终究是配备了几千副铠甲,这些铠甲对于如今的不少公安军野战旅来说也都已经看不上眼了,不过刘洪涛却觉得这些东西多少也有些价值,不值得放弃。考虑到这西北一带后勤的艰难,移民过来的不少青壮人口恐怕做不到全副武装,多准备一些也是好的。 当然更加没有放弃的是这些军队携带的火器和火药;这些火器或火药在新军主力部队看来也大多是不合格产品。不过,做为重新的原料价值多少还是有的。此外还从这支出征的大军中缴获了一些银两。 吐鲁番部虽然不是汉族社会,不过大军在出征作战的时候如同所有旧军队一样免不了要携带一些钱财做为奖励之用。这些东西对于先锋旅来说也算多少有些价值。 先锋旅在出征的时候携带的大量车辆装满了给养和军械,可是在行进到此时的时候还是因为沿途的消耗腾出了不少的后勤空间用于携带这些缴获的给养。 新军先锋旅有比较严密的情报监察体系,再加上不少官兵对于张海本人的信仰,因此在“斩首”等战功证据方面并没有旧军队那样看重,重要将领的首级与铠甲为简单证据就足够了。 就这样:胜利使得荒芜之地长途行军带来的疲劳和恐惧减轻了不少,先锋旅继续迎着寒冷的西北风向前开进,在距离新朝九年正月十五还有几天的时候,负责在清晨与傍晚风力较小的时候升空以望远镜侦察的官兵们就发现了远方似乎有不太一样的东西,那似乎是居民地和树木。.pb.m尽管在这隆冬之地没有什么绿色,但还是给长期在这生命荒漠一带行军的官兵带来了兴奋。 “冬天应该没有什么海市蜃楼,再参考我们事先侦察到的作战概图,应该是队伍已经临近哈密一带多有人烟的地方了。”刘洪涛和先锋旅参谋们给队伍里传达的消息更是使不少官兵们兴奋起来。 倒不完全是因为对给养的期待,还有期望再次与大股强敌交战,建功立业的期望。不少“老战士”都凭借过去的经验相信:敌军不可能孤注一掷,在老家附近仍然会留有不少力量等待着大军前来“收装包圆” 在大部队过了猩猩峡之后队伍所遇到的第一个荒村乃至第一片有人烟的地方,先锋旅中负责侦察的侦骑没有发现有人烟的迹象。 “村里有没有水源?”先锋旅的一名参谋比较关心的问道。 西北攻略,食品和军粮的问题并不大,因为队伍在危急的情况下还可以用死去的畜生做为给养,而水源的问题始终是悬在全军头上的一把剑。 “没有发现水井里有尸体或者过于肮脏等等,或者准确的说是。。。水井被堵死,挖开的也已经在这冬季冻住了。”搜索敌军的村庄之后回来禀报的侦骑说道。 刘洪涛的心虽然没有完全放下来,但对此也并不过于担忧。这对于有所准备也不畏惧劳作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 堵死的水井被重新挖开,因为多少有了枯树等可以做为燃料的东西。负责后勤的官兵们经过白天时候大半年的忙碌终究开始用火和队伍携带的专门的精制封闭式金属炉具化开了不少坚冰。 这些冰在化开之后还一直在这严寒的冬季沸煮了一段时间才算是初步“净化”过的水源。这些水源还用队伍里携带的那些贵重的细纱进行了专门的过滤。 不过即便是这样,先锋旅的军官们还是并不能放心,主要先是将这些水源保存起来并做上特定的标记,并主要先一部分特定的牲畜饮水。 这样:在经过进入到哈密旅洲后连续三四天的紧张与忙碌后,先锋旅终于通过这种办法重新获得了大概可供人畜十二天左右水源消耗的给养。 经过了几天的试饮,那负责试饮净化后的千余匹左右的牲畜大概还是有近百匹左右出现了不太良好的反应。大概二三十匹出现了轻微的病症。 勇敢的负责为队伍“试水“的个别辎重营官兵也大致清楚了这哈密一带地方的水源究竟有没有遭到破坏。 “在这西北的冬天,下毒或者污染水源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不过敌人似乎还是这样做了。经过我们的沸煮与净化,这水质还是有些不太好。不过应该已经不算是受污染的范畴内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喝了之后仅仅是有轻微闹肚子反应的生水,在这时代的军民看来,完全是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刘洪涛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说到:“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等队伍原来准备的饮水出现问题的时候再动用这些就地征集而来的水源吧。” 不少的官兵们都已经开始心知肚名:敌人的确做了投毒和人口转移等等坚壁清野的准备。 不过这些准备却并没有完全难倒先锋旅的官兵们,通过早就准备好的手段,虽然无法做到完全的杀菌消毒,却可以把这水源最终净化到勉强可以饮用的地步。 队伍继续向前开进的时候,房屋、田野、树林这些自从西出嘉峪关以来似乎一直就很少见到的景物也多了起来。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水源都是在哈密绿洲最东边所见到的那些基本受到污染的水源了。 负责侦察的战士们在找寻水源的时候也多少有了一些经验,发现了一些还没有受到污染的冰河与水井等等。 此时的吐鲁番政权也终究不是《战争与和平》时代的俄国,在准备时间并不算太长的情况下也终究没能转移整个哈密地区的所有人口。 在哈密绿洲西部以及哈密城附近,先锋旅还是遇到了不少被迫留下来的老弱妇孺,以少女和女童乃至幼儿等占多数。为数不多的女性劳动力还有老人,在勉强的于着寒冷的冬天维持着这些人的生活。 第1085章 驻军哈密 做为新军主力精锐部队的先锋旅不少人都参加过新朝三年的南征北战,对当时满州老弱妇孺们的顽抗心有余悸。再加上初入西北重地时的一系列遭遇,使得官兵们对这些异域既不同文也不同种的当地人抱着最大限度的戒意。 尽管西北冬天还没有过去,天气是那样的寒冷。先锋旅所过之处,所有残余的老弱妇孺都被迫重新集结起来并按照年龄与性别重新编组。所有有一点儿战斗潜力的少年、不算太老的老人、健妇都被单独编营以更方便的进行管辖。 让官兵感觉到一丝安心的是:这旧疆之民虽然与中原之人即不同文也不同种,可是在暴力威胁面前仅仅只有少数少年选择了反抗,在被当场打死极少数人之后,这些异域民众就最多仅仅只有愤怒或恐惧的目光,而没有更为暴烈的反抗了。不要说同当年辽东的满州人相比,就是同当年南方汉地的一些“顽固硬地”相比,民风似乎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强悍。 仅仅只有一县之地的哈密一带并不算太大,而且这里的人均农业资源似乎要比中原一般地方强出不少。这使得诸如“战略村”“集存并屯”之类的策略没有遇到太大的现实障碍。残留在哈密一带的大概相当于中原一县之地的人口最终全被集中在了哈密城其附近,并由先锋旅辎重营与第四营两个营的队伍联合看守起来。 刘洪涛并不是一个冒进的人,他明白要稳妥收复整个旧疆并做为西进的重要战略据点,歼灭叶尔羌诸部并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并充分利用起当地的资源。 因此在出征的计划中,并没有以最大速度展开行军和突击,以最快速度抢占叶尔羌城的想法。 哈密是嘉峪关向西地一个大规模的人口聚集地,虽然因为不太充分的“坚壁清野”不少人口和粮食都转移走了,可还是有不少存粮留了下来。在这哈密附近的不少森林和草场也不再是猩猩峡附近那令人恐怖的近千里荒芜之地,在这寒的冬季仍然有不少野生动物出没。这些都为这一带做为经过河西走廊最荒凉的地方的重要后勤据点了基础。 先锋旅没有急着向西展开进攻,而是在哈密一带驻扎下来,并在凑足了能够让另外一个旅群的人马获得至少一年的给养乃至净化过的不少干净的饮水之后,向后方派遣负责通信联络的快马通知后续部队的跟进。 按照事先的预案,在先锋旅于哈密一带扎下脚跟之后,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差不多也应该抵达了肃州嘉裕关一带,在收到传信之后,就会携带足够的给养展开跨越千里荒漠的进军,并做为先锋旅后方最重要的巩固队伍。 虽然哈密一带要比内地不少地方更靠北,似乎和辽东一带差不多。不过当最为严酷的苦寒季节渐渐过去之后,在正月过去之后也似乎并不那样的酷寒了。 白天阳光普照之下,一些曾经结冰的河水也渐渐解冻。在挖井的时候,出来的水也不再会像隆冬时节那样迅速冻住。而在向后方联络的侦骑出发近一个月后,成都独立旅负责人员回信的先锋骑兵也在早春的时节越过了千里荒漠,抵达了哈密城下。 这更是让包括刘洪涛内不少先锋旅的官兵们都欢欣鼓舞起来。因为当负责殿后的部队抵达旧疆之后,对西域的攻略也就可以真正毫无顾及的展开了。 经过在哈密一带一个月左右的驻扎,当地民众原本对先锋旅的敌意和顾虑似乎也弱化了不少。这些自东而来的人们似乎不像上面所说的那样凶神而煞一般。甚至还有不少勤务营的人以专门的农具为这一带的老弱做着春耕前的准备。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服务还是在做秀,不过也让当地人对于新军的影响改观了不少。 先锋部队中配备了不少懂叶儿羌畏兀儿语言的翻译,经过与当地民众一个月以来的了解,就是刘洪涛也对哈密一带的民情同进军之前有了不同的看法。 吐鲁番地区在16世纪以前似乎还不是一个天方化的地方,居民受千年以来的影响如同敦煌一带一样属于佛教的势力范围。转为天方势力范畴还是最近一百多年以来的事情。 不过因为受天方教的影响历史比较浅,加上这一带属于贸易通路上的桥头堡,这也使得此时的吐鲁番人除了极少数人以外,并没有多少根深蒂固的一神教宗教信徒。这在无形之中也大大缓和了先锋旅因为猩猩峡一战而同当地过于僵化的关系。 可另先锋旅上层有些不安的事情,还是在成都步兵旅抵达哈密一带之前就发生了。 新朝九年旧历二月早春的一天,负责哈密临近地区“第九战略村”的一名连长终于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并在与身边的几位排长和副连长商议之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一天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四名先锋旅第四营三连的军官将三名干完农活准备回营休息的异族少女打晕,并将她们的嘴牢牢的堵上,趁着夜色将这三个看起来才刚刚开始发育并且颇有些资色的异族少女拉到树林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处地方,并架起来看起来十分简单并且仅能容数人的营帐。 “我从军快六个年头了,都已经是年过二十的人了。走过辽东也去过江南,甚至远征过东瀛,可是就是没有见到过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女如云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地方,都会有这么如天仙一般不经化妆资色勾人魂魄的女子。我们今天这一次,可不单单是为了一己之欲,而是要打破一扇窗户,如果我们成功了,不仅仅是我们自己,整个西进的将士们都将得到这天山上送来的福份!“第四营三连的连长最后一次对身边的几人鼓舞道。 这时候,因为下手的时候多少有些控制,昏迷程度并不重的三名异族少女已经渐渐醒了过来。先是惊恐的呼叫着,可在发现根本没有人理财,而且也身处远离营地的陌生之处的时候,终究安静下来,满怀戒惧的望着将自己绑来的这些中原人。“ 第1086章 自首坦白 先锋旅四营三连连长李安还有其他几名连里的军官大多有从军五六年的经历,都不是第一次的处子之身了。连长李安还是在统一的战争结束后已经婚配的人。 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做明显的违背女性意志之事还是第一次,尽管这些外族人虽然资色远非一般中原地区的普通民间女子可比却总难以在潜意识里视为与自己完全一类并值得尊重的“人”。 这曾经的房事中所没有的刺激,让李安等人不由的为之兴奋,这种兴奋在受害者的哭声中多多少少似乎又有一种负罪感在内。 李安想起了一些从上面听说过的传闻,就重新壮起胆量说道:“我听说你们这些畏兀儿女子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汉人,认为我们不过是一群仅仅只有数量的劣等人。可你们的男人那么优秀,为何又会让我们进占你们的土地,并将你们踩在脚下?你们这些异族女人就是贱货,同中原内地的很多下等女子差不多。只有狠狠的收拾你们的人才能获得尊重。对待女人大多比较胸怀宽广与和善的人却会被女人骑在头上。” 李安知道这些话那些异族女子未必能听的懂,但主要也是说给身边的几名军官来听,破除那种初经此事的负罪感。 “连长,要不要把这几个女人解决掉?”一名四营三连的排长在完事儿问道。 这让李安陷入了为难。在新军主力部队服役过的军官从初选开始大多是些本没有太多**品性的,虽然犯了这样儿的事情,但李峰并没有那些江湖边缘人物先干后杀的习惯。.pbx.m 最终他下定决心后说道:“我们先锋旅的军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做事就要敢当。犯不上杀人灭口。我们进行这件事,目的之一不就是要为了给西征的官兵们趟条路么?简单的说那就是要以身试法。如果那样偷偷摸摸,还有什么意义?” 几名排长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熟悉新朝律法的他们还是打算试一试。新朝律法比前明时宽了很多,同唐律差不多。这种事情如果不涉及到杀人灭口、针对幼女、或者性质特别恶劣的轮女干至人死亡,通常也就是少则三年多则十年的牢狱之灾。 “既然连长这样决定了!那么我们就听连长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几名排长跟着说道。 就是要以身试法的李安等人没有将这几个女子杀掉,自然也没有捆绑束缚让这几个异族少女喂狼之类的做法,而似乎是很磊落的在收拾起身之后毫不在意的走了出去。 几名少女在濒死的恐惧之下缓解下来之后,想起自己的命运的时候又是阵阵哭声。李安等人所不了解的是:吐鲁番一带的当地人虽然说比想象中的要开化许多,不似一般一神教徒那样顽固,也没有这样或那样的禁忌,可同异族甚至是异种之人在婚前就有这种事儿依然是熬不过去的大罪。 “我们怎么办?!还能回去么?“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哭泣道。 “我们如果这样回去了,一定会被族人检查的。那时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也说不定可以混过去!你们如果要死,也要死的有所价值!“一名还算有点儿硬气的少女在受辱之后满怀仇恨的说道。 归去的路上,李安终究下定了决心:主动向上面坦白这一切,一来有几乎减轻自己的罪责。二来不会让队伍在某些问题上过于被动。 新军主力部队的连一级军官是相当重要的角色了,特别还是先锋旅这一类。直接去找统帅刘洪涛也是仅需通禀一声就能做到的事情。在这个问题上,李安也下定了决心找到了刘洪涛,尽管时间还是凌晨。 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传统中,身为军事主官从来没有“休息免打扰“这说法,特别还是在战区。只有不按规定通报求见或者不对口令的处罚。对此,军旅出身的军事主官大多也都习惯了,更别说是习惯了忙碌的刘洪涛。 刘洪涛对于身为先锋旅连长的李安当然并不陌生:“是有什么情况么?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你应该在通报的时候说清或者示警了是吧?所以我猜你是来谈队伍上的事情的?“ “统帅。。。我是来说些队伍上的事情的。。。“ 看李安的脸色,刘洪涛也就猜出了一二:“是有人违反纪律了?“ “是违反法纪,将三名当地少女拉到北面的树林里侮辱了。。。“ 刘洪涛的脸色沉了下来。尽管这种事情早有预料,不过先锋旅不过几千人的队伍刚到哈密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我就让几个战生随你一起把犯事儿的人看押起来,等待处理吧!“ 李安沉默了片刻,他本来打算先探探口风,问问统帅对这样儿的事情改怎样处理。不过最终还是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有些不够坦诚,就鼓足了勇气,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刘洪涛讲了出来。 “统帅,不论什么样儿的罪责,我们认罚。只是希望:这旧疆一带的好姑娘不要再让那些野蛮之人糟蹋了。。。” 刘洪涛起初一句话没有说,他很想好好发一通火并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位连长,可是想起自己拥有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很多先锋旅的官兵们从军五六年却都还没有婚配,内心之中的底气不由的少了几分。 不过还是郑重而严肃的对李安说道:“你能主动而且及时的请罪,还算是先锋旅的合格军官,而且也没做那杀人灭口的龌龊之事。不过你们这几个人究竟能不能活命,可要看运气了。以我的了解:这里的居民虽然不想我们想象的那样不开化。可是在有关本族女子的名节方面,看的丝毫不比我们中原南方不少地方的家族要差。如果这几个女子最后失踪或是有人自杀,还被当地人发现了,那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要说在军中有军纪,就是按照新朝民事方面的律法,也只能是如此。” 第1087章 防患未然 刘洪涛派遣的一个班的旅警卫连战士还有几名通译赶到哈密城外临时第九区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当地民众似乎有些躁动不安起来。虽然似乎没有准备暴动的打算,但当战士们经过的时候,不少人都从临时营帐里走了出来,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用那满怀敌意的目光看着过来的新军官兵们。 最终警卫班的人发现了一处人群围拢之处,似乎是当地人在检查着尸体,并准备筹备着葬礼。 虽然即便是几百上千的人群也不敢对一个班的先锋旅官兵做出不轨的行为来,但当警卫班的战士们抵达出事儿的地点的时候,还是被人群在一定距离之外团团围了起来。 有所准备的几名通译直接站了出来,用这一个月来已经熟悉的有点儿门道的当地口音畏兀儿语高声对众人说道:“这件事情几名犯事儿的军官已经自首了。我们会公正而且公开的将犯事之人明正典刑。给诸位一个交代。这件事情要是蒙古人之类的做的,那根本就算不上个什么儿。只会告诉你们这些被奴役的贱民连这儿点儿屈辱都受不了,那就只有去死好了。甚至,就冲你们这些人今天对占领军的眼神,我们就可以把你们这些异族人全部一个不漏的屠掉。女性全部做为我们的奴隶。可我们中原之地的汉人,虽然不会有廉价的仁慈,可却也不是那不讲理的野蛮之辈。因此,你们不必要用这样的目光来看着我们。” 负责讲话的通译显然是得到了刘洪涛的许可与指点:坦白的向这里的民众承认新军主力部队犯下的错误。但是却又不更给这里的异族丝毫软弱可欺之感,防止那些畏威而不怀德的人借题发挥或者引起不必要的躁动。 这样恩威并施的话语及承诺之下,本来不安的情绪终于似乎稳定下来,周围的民众嘈杂的声音也弱小了许多。 经过初步的沟通,被侵害的几个当地人女子所在的人家很快被找到并站了出来。 原来,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三名畏兀儿少女中的两人最终选择了自杀,其中一名少女回到家中告诉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并请求长辈让自己做为证人苟活下来,才留下了姓名。 那名容貌似乎异常出众可人的少女最终在鼓足了勇气之后还是勇敢的站了出来。 最终,李安等几个人被押送了过来。一名语言和口音比较熟练的通译向那名做为证人的少女问道“你在确认一遍:昨晚施暴的,是这几个人么?” 少女见到这些外来的军队似乎在态度上还很坦诚,也就少了几份悲愤与恐惧,最终点了点头。在战士们的示意之下才明确回答道:“是这几个人” 为了表示郑重并让所有人都了解这一点,负责处理这些事情的人还进行了双语笔录和签字画押,并将请了当地不少民众中还算有些威望的老人为公正。 在这一切都准备周全之后,李安等人走上了临时塔好的绞架并在众人面前被刑行、验明正身。 对于犯下这件事情的李安等人除以死刑,旅里的个别人表达过不同看法,刘洪涛也犹豫过。 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对军议上的众人劝道:“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收买什么人心,更不是学那宋襄公标榜什么仁义之师。而是把那些对西征大业和我军战斗力有危害苗头的事情扼杀在萌芽之中。“ 刘洪涛想起张海在不久前与自己讲的一些话,有些感慨的对参加军议的先锋旅连以上军官们说道:“圣主同情全天下所有穷苦和受到不公待遇的人,理解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男性,理解那种因为家境而难以传宗接代,甚至有些时候连自己的妻女都不能保障的事实。还理解一些犯罪有其客观的社会因由,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罚在法律上不像理教至上的前明那样严厉,并且还给了全天下很多底层男性以过去想象不到的幸福家庭。但是后来的一些实践却证明: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放纵自我和丢掉基本的廉耻之观。如果一个人为了自己的**而不能有基本的自律,他又怎可能是一名真正永远忠诚于革新事业的人呢?必然会滑向庸俗利己主义的深渊。如果我们的军队**成一支庸俗而不能自律的军队,面对那极西之地更为强大的对手的时候,我们有把握仅仅凭借装备质量上的优势来战胜那数以百万计的强敌么?这些且不论。有很多背叛了队伍,背叛了圣主的人,就是从一些生活作风上的小节开始从而沦为庸俗利己主意的奴隶。。。“ 当然刘洪涛也不忘讲清这此出发的因由:那就是影响过于恶劣,如果不严肃处理后果极众。当然,这也不是说让西征的官兵们那些没有配偶的人像和尚或清教徒一样的对待自身的利益。如果有人在这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在积累了必要的战场经历和战功之后,就可以提出这方面的申请。队伍上会在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年,也就是西征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刻之后为官兵们安排尽可能贴近理想和所需的成婚对象,这当然也包括新军所能控制和影响到的所有地区。。。“ 对刘洪涛的说法,个别营级军官似乎多少有些疑虑:“这是圣主的意思么?这样对下面的官兵们讲,会不会有违过去的原则?” 刘洪涛坦诚的拿出了一份有着“圣纹“的印件。印件上以不少人都了解的”圣主笔迹“描述了这次西征的大致原则:那就是“一切为打赢”和确保队伍在远征过程中尽可能的不变质,不因为占领区的极端行为而导致军队不再是一支信仰之师。同时也允许了向官兵许诺合理范畴内的必要利益。 哈密地区的这件事情使得吐鲁番一带的民众对先锋旅以及新朝的敌意终究有了明显的化解。当王光的成都步兵旅抵达哈密一带的时候,虽然谈不上什么“百姓夹道欢迎”,也已经不再面临先锋旅刚刚抵达哈密一带时所遭受的那种警惕与敌意。 第1088章 少年新兵 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抵达的时候,先锋旅官兵们在这一个多月来寒风中的劳作所带来的沉闷被打破了不少。不是因为对“援军”的期盼。而是大多数官兵都明白,当后续部队抵达的时候就是队伍可能展开进一步攻势的时候了。 按刘洪涛的形容:大军西征攻略像是登山或者攻城,在越过了猩猩峡附近的千里荒漠之后抵达哈密就是登上了西征之路的山顶边,之后的道路,只要不走错方向就不会遇到像河西走廊后段那样的穷山恶水。当然,还需要有人看守住山边后路,以求能够让更多的队伍加入到西征的洪流中来。 让不少人失望的是: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抵达哈密之后,刘洪涛并不准备让先锋旅立即展开西征进攻。而是要继续整顿部队,清点装备,并且从成都步兵旅那里补充一些优秀兵源。并且重新的整顿后勤携行之后再继续展开西进。 按照张海所论述或者新军主力部队所崇尚的军事原则:当敌强我弱的时候,甚至是当双方军队实力差不多的时候,部队可以承受适当的风险以积极主动的进攻。而队伍拥有巨大优势的时候,避免风险和意外就成为第一位的需求。 当先锋旅派出的老兵和军官们跟随刘洪涛一起来到哈密城外的训练场检点这支从川西走来的队伍的时候,不少人都有些忧虑。 因为新军主力部队经常背负着沉重的作战装具进行突击作战,体能被看的十分重要。在神箭队和神射手云集的先锋旅中就更是如此。而这些前来的官兵似乎年纪也有些太轻了,甚至还没有到开始长肌肉的年纪,看起来是那样的瘦弱。身高也同神箭队和神射手部队为主的先锋旅官兵们差着一大截。 “这些人似乎有不少看起来还没有到十五岁甚至十四岁的年纪吧?有些还是没有发育起来的孩子嘛”刘洪涛也有些疑虑的问道。 对此,王光并不避讳的说道:“成都步兵旅有不少还是没有毕业的学生兵,年纪不过十二岁左右。这件事情我也轻视过圣主。圣主的看法是:西征决战不是以往那样最多不过几月小半年的战事,而很可能是持续三年五载之久,越到后面就越激烈,我们需要不少年轻而新锐的兵源。这些十二岁上下的孩子们很多都是学生兵中的佼佼者,年纪虽然不大,但心理素质却很出众。。。” “难道这些孩子都通过新军主力部队入选的心理测试了?”刘洪涛问道。 “那太危险了,我们只进行过一些死亡指标不那么高的测试,不过这些孩子可以在这里试试。先锋旅的标准很难说,但我想做为战辅人员或许是合格的。”王光实际上是了解几乎等同于近卫部队的先锋旅是什么水平的,因此并没有把话说的太过。成都步兵旅的水平在王光看来虽然还算可以,但同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中的尖子比差距就很明显了。 刘洪涛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那就看看这些孩子们的水平吧。” 最初的心理测试并不算很难,大概是野地之上五米高度左右的架子支起来的木板桥。长大概二十米左右的样子。如果从这个高度上摔下来,只要不是太背的头冲下,一般都会负出减员性负伤的代价,但是又不会导致太高残废比率。是新军主力部队中测试兵源心理素养一个最基础的方法。 经过一些实践的总结,这个方法总的来说可以同老兵拿在身边试射打靶互为补充。 因为有的人相信别人的水平不会真的对自己造成伤害,而走这种“独木桥”,命运则很大程度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随机抽选的二百名成都步兵旅官兵中,大概六成左右的战士在走独木桥的时候似乎如履平地一般。还有一些看起来有一些心理压力,走的慢一些,但也大地无碍的通过。没有一个人从独木桥上摔下来。 不过当刘洪涛亲自抽到一名年纪似乎在十二岁左右的孩子的时候,这个男孩儿看起来要比其他几名孩子胆小很多。 年仅十二岁的成都步兵旅学生兵张洋并不是那些天生勇敢坚韧的孩子,在面对这样很简单的“独木桥”的时候,还没有登上桥边,两条腿似乎就有些发软,似乎心中一中潜藏的念头就想要控制不住自己往下跳,而心中又对这样的念头异常恐惧。 当登上足有三人高的独木桥顶端的时候,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不由的引起围观的不少人唏嘘不已。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啊,甚至是普通孩子中胆量偏小的,怎么也入选到成都旅之中了?“一名先锋旅营长不由的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张洋。。“ “张洋?这还真是嚣张啊,竟然敢跟圣主名讳比肩,还大着一层。。。“ 刘洪涛却有些期望与侥幸,同是张海弟子,他了解王光的为人,知道王光并不是一个粗心大意之人。 “再给这些孩子们来一次比较大的考验吧。“刘洪涛低声安排道。 “张洋这孩子听说是从北方随同家人一起逃难到川蜀之地的。曾经在专门收容茬子的训导学校遭受过几年非人的待遇,落下了心理阴影。不过这几年来一直是第二旅的战士在亲自协助着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据。但我相信他对新朝的信仰是真诚的,当然,也许是我看错了。“王光简单的说道。 新兵测试下午的时候,又进行了简单的火器操作与射击训练。张洋在这方面倒是表现出了不俗的水平,虽然距离先锋旅神射手的标准还有一定距离,但在新兵之中竟然能将测试鸟打出三十步中头靶的水平那也算是相当的出众了。 可这种“出众“在之前独木桥前的那种表现面前,却是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的。大多经历过战场的先锋旅官兵们都清楚:这样一件寻常的测试都表现这么不堪的孩子,真到了临敌的时候又能有怎样的表现? 第1089章 少年新兵(二) 更让许多人对那名十二岁的小战士有所低看的是在有了那么糟糕的表现之后,他似乎也没有多么羞愧的表现。.pbx.m 一个人最初的时候心理素质不过关不要紧,可要是连耻也不怎么知,那往往就很难进步了。 张洋曾经经受过的侮辱与诽谤已经有很多了,因此似乎并不在意人们怎样说。负责训导的新兵连连长询问的时候。张洋竟然以不算很紧张的态度回答道:“我担心我走不过那独木舟,会有意外的风险,如果因此伤亡在这里出现重伤的事情就有些不值得了。我还想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 对于这种说法,曾经在川西北作战过的那名连长当然对此嗤之以鼻:“军人最重要的品质不是杀敌而是敢于牺牲的精神。虽然新军主力部队往往在战场上能掌握主动权并拥有巨大优势,可如果连负伤的风险都害怕的人,真实的表现也会打上不知道多少折扣。” 张洋还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在队伍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加上在新兵测试中的表现,就更让周围的人对张洋这种人有意的疏远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些与张洋并不同乡的人虽然不可能像相监狱里的人对待新犯人一样让其铺下睡,可是营帐的通铺里序号挨着张洋,平时与张洋关系不那么僵化的人似乎也与张洋有些疏远了。 对此,张洋也并没有怎样的失落,他庆幸于自己的幸运,对给自己继以厚望的统帅更是充满了无比的感恩。.pbx. 在来到哈密战区之后第一天的夜里兴奋的直到很晚才睡着,他梦见了自己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先锋旅战士,并与众多的强敌英勇奋战获得功勋,并且还因为在战场上负伤和荣立战功而见到了新朝的圣主。。。 然而,就在这充满着战争浪漫主义色彩的美梦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规模不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早春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明显。 不过对此张洋还有所有在睡梦中醒来的少年们对此却并不怎么介意,认为这不过是新军的队伍在进行日常的演练罢了。 抗当外面的人举着火把冲进来的时候,有些头脑的孩子们已经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都是毫不掩饰的异族面孔,而且手持着并非新军队伍中常见的弯刀利刃。说着那自己有些听不懂的语言。 忽然一个中年异族人用那有些异样口音的汉话以严厉的口气吼道:“都给我起来!你们这些人完全按我说的话做!听好!全都集中在一起,把身子背过去!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们的人质了!” 对此,个别心思活络的少年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是不是也是安排好的“测试”?就笑了起来,低声的对周围的人说道:不用怕,这些异族人哪儿有本事在哈密城先锋旅的眼皮底下闯进来?不过是考验罢了。。。 可刚刚交头接耳的人迅速就被几个全副武装的异族人拉了出去,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这一下,终于让还没有摆脱睡意的少年们感到了恐惧。张洋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恐惧与遗憾。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密集的铳声响了起来,似乎是先锋旅的官兵们做出了反应,这也符合此种情况下应该发生的事情。 这些异族人最终只留了两个人负责看守着一百多个少年,其余的人似乎都去外围交战了。 那两个身才高大的畏兀儿人用不太熟练的汉话冷笑道:“你们这群中原来的雏,我们根本无需命人束缚你们。即便是这样,仅仅是我们两个人就能看押住你们这群废物了。有没有人敢来同我练练?” 没有少年在这种情况下回应,那两个凶神恶煞一般摸样的人就挨个的点起名来,一个把弯刀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挨着个的把人叫到自己面前去“试身手” 在这种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其实还算有些力气,不至于和老弱一样的少年们大多显得脆弱不堪,而少数表现不错的人却一一被拉到外面并穿来了如同处决一般的惨叫声。 铳声似乎在渐渐远去,营帐前的这两个异族人却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慌乱,这让张洋有些期望的心也逐渐悲凉了起来。张洋似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似乎有可能要终结了。 在那异族的大汉叫到张洋的时候,原本在人们印象里比较懦弱的他却似乎如常一般沉稳的站了出来,高声说道:“现在我们终究难套一死!是应该到了舍身取义的时候了!” 说着,义无返顾的勇敢的冲到了那异族人的面前先是以直拳袭击对手的鼻部,掩护下腿弹踢对手的裆部。 如果是一个寻常的轻敌之人,这一套果断的动作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可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异族人都是有点儿底子并且没有放松警惕的武者。张洋的这一系列突袭与挣扎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就被其中一人低腿一脚绊倒在地并提了起来。 “没有想到,竟然是你这个年纪不算大的孩子比其他人更有种?你要有什么遗言没有?”那名异族大汉冷笑道。 听到这凶神恶煞一般的门神竟然给了自己以机会,张洋当然并不打算放过,以尽可能高的声音高叫着:“事到如今,缩头是一死,伸头也是一死,平日里都很男人的你们竟然连你们瞧不起的人也不如么?” 这样的话,当然并没有刺激所有的人。即便是在一支优秀的部队中,往往也有很多人宁愿被杀也不选择战死。选择战死需要有极高的勇气。当然,剩下的这数十名少年中终究还是有近十个人承受不住羞愧带来的压力,下定必死的决心在张洋沦陷敌手之后冲了出来。 这十个人的勇敢行为带动了另外二十名少年跟着呐喊着起身冲了出来。两个异族人似乎畏惧了,逃出到营帐之外 不过让跟着冲出营帐的少年们奇怪的是:外面似乎并没有异族人重重的卫兵,也没有行刑的场所。而是刘洪涛领着警卫连的不少人就站在外面。 第1090章 少年新兵(三) 不仅仅是张海所在的新兵连队,其他十多个新兵营地也接受了这样的考验。.pbx.m在千余名接受考验的学生兵和比较年轻的新战士中大概有包括张洋在内的五个人脱颖而出成为在这种情况下表现突出的优秀苗子。还有六十余名能够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反抗的优秀苗子,以及三百多名表现按照新兵的标准来说还算尚可的人。 在这准备补充入先锋旅的几百名整体比较年少的小战士中,刘洪涛还算稍微看重的就是这个在危险关头不仅勇敢的冲了出来,而且在那种情况下言谈似乎还有些自然的张洋。 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刘洪涛并不能确信这样的方式考验出来的人就一定是优秀的,因为对于对新军主力部队有哪怕稍微了解的老兵来说,很容易就能确信类似这种情况和事情在新军主力部队特别还是精锐云集的先锋旅附近的营地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而对于那些年纪还小的学生兵来说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当经受过这次考验后的人群集合的时候,刘洪涛首先郑重且不厌其烦的对众人说道:“先锋旅是新军主力最精锐的队伍之一,也是这次西征的先锋。我们的对手并不仅仅是几千里内的这些寻常的异族之敌,还包括那泰西之地数不清的强敌。在出兵前的时候,圣主与我们都做过比较准确的料算:要杀伤几百万远非寻常的强敌,乐观的估计也要付出几万伤亡的代价,而从坏处考虑,伤亡人数可能多达十万。也就是说你们当中的人如果加入到这次西征队伍中来有一半的人有可能在战场上负伤,四分之一的人可能死亡或残疾。你们不要对运气没有概念,认为只要不过一半自己就是安全的。不信的话可以做做这方面的游戏。我们先锋旅按以往的传统,说不定伤亡的风险还要更大。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报着庸俗利益上建功立业谋求利益的想法,我建议还是不要加入到队伍中来了。我这些话所说都是真诚的。你们当中,有人愿意退出么?在大军出征之前,你们应该还有几天的事件考虑这件事,我奉劝那些没有下定决心为革新事业奉献和献身的人早做打算。。。” 人群之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议论声,不过经历了刚才那件事,谁也不敢保证如果自己提出要退出的话将会受到什么样儿的处罚。对此除了之后由王光等人再做一次工作以外,刘洪涛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张洋所要操心的了,张洋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有着很大的希望能够成为新军主力部队的一名战士甚至有机会上战场。 让张洋更为兴奋的是先锋旅竟然辎重营勤务连的裁缝亲自来找到张洋,裁体量衣。那人还是一名年纪不算太大,资色也不算差的女子。 “你不用担心,以你在王旅长那里的纪录还有这一次的表现,已经确定下来做为先锋旅的补充连战士了。新军主力部队,特别是先锋旅这种与近卫部队几乎类似的主力,会考虑到每一名官兵所需的。按理来说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身材按照合体的要求几乎是半年一个样。这要耗费队伍上不小的人力与钱粮,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做为补充营的战士,队伍上也会给你所有的常服套装甚至还有铠甲也不例外。如果长高了不合体了,半年后再换一套就是了。。。” 张洋平时是个内向沉默寡言而且不太爱激动的人,可听到这些话,也不由的心潮澎湃,眼框不由的有些湿润。 出征在外,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队伍上的伙食口感实际上比不了张洋在成都学校的时候,不过的热量却是不少。在接下来连续几天的日子里,张洋不忘记每天都进行长距离的负重越野,他听到不少队伍里的老兵都说道:在新军主力部队,与敌接战就像过节,而行军中的艰苦虽然比旧时好了不少,但却也是建立在整个队伍都有相当体能基础上的。没有良好的体能,就做不到再携带着比敌人沉重的多的装具的时候还能有效进行战役活动。 在这几天时间里,让张洋更为兴奋的是先锋旅的一名听说获得过英勇勋章的功勋战士亲自连用先锋旅的实弹检验自己的射术,这更是让张洋有些受**若惊。 不过,张洋的表现也着实让前来看看这名还不到新军标准从军年纪的小战士有些出忽意料。 实弹三十步内的精确环数射击,这没有让人们多么惊奇。神射手和神箭手云集的先锋旅不少人都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天赋。让前来检查张洋军事底子的高成有些意外的是在进行一百步左右射击测试的时候,张洋的表现竟然也非常突出,并且连续两发没有脱靶。直到按照新军主力部队的正规测试标准去打二百步靶的时候,张洋才终于出现了因为弹道掌握不太精确而导致的脱靶现象。不过落点也大致在一米箭靶的附近。高成可以推断:要是这个孩子在战场上的临战发挥因为种种情况没有意外的话,实际上已经能够完全发挥线膛大概一里左右的有效射程了。 “你哥哥当过兵,或者还是你父亲曾经当过新军?”高成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洋也并没有隐瞒,把当年在成都,留下来的第二旅战士是怎样教授自己弹道方面的知识和进行这方面训练的过程大致讲了讲。 高成在思索了片刻后回道:“刘统帅曾经吩咐过我,要是你在这方面的表现出人意料的达到了先锋旅入选的及格标准,那就可以暂不去补充营,而来到我们队伍上的连部或营部单位做一名通信员了。说是通信员,其实也是随时可以参加战斗的战士,你愿意不愿意?” 张洋听到这话更是感觉到自己如同做梦一般,兴奋的回答道:“我愿意,一定不会辜负叔叔们的期望!” 第1091章 再次出征 更让张洋没有想到的是,队伍对于自己这样一名小战士竟然似如**爱一般的关心,在加入先锋旅不过十天左右时间的时候,高成就提张洋领来了发下来的铠甲和军装。还有那专门为张洋所准备的兵器。这些还都是随军的几十名工匠分成三组轮班合作,才以最快的时间完成了赶制。 旧时不论那正黄反绿的军装常服还是那精钢制成的铠甲,即便有料也都不是什么便宜货色。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熟练的工匠如果一个人干至少也要上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制成一件,即便是通过分工合作要在十天之内制成也是一件颇不容易的事情了。 没有等待张洋说什么,负责带领张洋的战士高成叮嘱道:“这铠甲虽然占了不少份量,为你量身而制的这件精制全身家也有二十斤左右的重量。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它。新军主力部队曾经在实战中犹豫过有限的辎重要不要增加这些负担。可经过无数事实的检验:除了我们最终对手以外,同世上绝大部队敌手交战的情况来说,精良铠甲的意义是重要的。它能避免我们遭受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如果不是这精钢而制成的铠甲,我在不久前同敌军首战的交锋中或许就早已战死了,也轮不到活着获得英勇勋章。“ 高成又指着那支和精制的弹药带说道:“这看起来同普通的鸟铳差不多,可这样一支线膛却要费一名优秀的工匠一年左右的工时。而这些曾经让你在靶场上测试的同样十分贵重。它们每一发,就相当于现在新朝城里的那些工匠们一个月的工资,不是黄金却几乎价比黄金。所以,尽量不要浪费,由于我们的眼睛有的时候会有误,会把别人的战绩当成自己的。所以,一顶要在自己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再开活。如果没有这种把握,千万不要在有可能浪费弹药的距离上开活。对于初战的你来说,虽然有着不俗的射术,我们也都信任你的心理表现。但是尽量不要与旅里的神射手在第一时间开火。补充参战的时候当敌人距离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再开火也不迟。如果是那些手持重盾的敌军,则最好要放在百步以内有把握命中下盘的时候再开火。。。“ 高成讲述了很多临阵的知识,虽然这些张洋已经在这十天以来温习了不少,但还是认真的听着。 当白天的气温不是那么寒冷,春季里的第一场雨来临整个队伍重新了水源给养并完成必要的净化的时候,先锋旅大军重新出征的准备也已经完成了。 “成都步兵旅抵达之后,仅剩不到四千匹左右的骡马已经增加到了九千余匹。我们还携带并征集了四千匹骆驼,并拥有不下五千左右的各种车辆。可以说是车马骆驼方面的资源以及完全可以维持一场远征了。至少进攻西面八百里外的安乐城已经完全不是问题。“军议上,虽然不少事情刘洪涛已经掌握了个大概,但做为旅参谋还是回答道,以增强与会之人的信心。 “相比冬季里跨越两千里荒漠的时候,我觉得如今我们不必要携带过多的给养。大概携带应急情况下维持两千里行军的人员食水就够了。牲畜的食水仅仅维持一千里行军的份额就可以。毕竟这个季节在由哈密向西,已经不像最初西行的时候那样困窘。因此我想完全可以腾出一部分运力用于加强队伍的炮兵。从成都旅抽出必要的炮兵后,各营炮连加强到十二门左右的旧制,旅炮营维持二十四门炮左右的旧制。弹药携行基数降低到每门二百发的水平,另外增加一些用于夜战和工城的爆破装备。累计三万余枚重和爆破支架,三万余斤火药。。。。” 对于这个方案,刘洪涛自然早就了解,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为避免一些疑虑还是解释道:“这些炮兵及其弹药大概要占用千余匹左右的优良驮马,但我觉得却是值得的。西北开阔之地交锋可以充分发挥远距兵器的优势。如今我军已经并不缺乏用于追缴败敌的马匹力量,如果能在中远距离上尽可能的杀伤对手,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队伍可能遭受的伤亡。相比之下,我军就是携带更多的近程传统铳,因为射击时间的有限,并不能充分发挥其效能。。。” 在确定了先锋旅最后出征的准备之后,完成战备准备的先锋旅在抵达哈密两个月之后的早春时节再次迎着寒风,踏上了西征的路途。 哈密以西通向吐鲁番都城的道路上在这新朝九年的早春时节已经不像冬天的河西走廊那样荒凉了。渐渐有了绿色的草原让人心旷神怡。同时:对于行军中的队伍来说既没有难以忍受的严寒,夏季的热浪也还没有袭来,这让整个队伍的士气都时刻保持在比较高的水平。 中午大休息的时候,高成见到张洋那有些兴奋的样子不由的笑道:“你也在盼望着有仗打?就我的感觉,恐怕还要多走很长的路啊。我们在猩猩峡的那一仗打的实在是太完美了。几乎歼了对手近三万大军,尽管这些尸体看起来有不少并非是职业的士兵,可给吐鲁番政权带来的打击也不小。我看那吐鲁番的阿都刺要是借不到兵,可不一定有勇气再与我军决战了。经过那件事情后,我倒是担心队伍在夜袭或者种种意外状况中出问题。下午行军展开之前,你在与我练练吧!你的刺之术领悟力不错,但是似乎缺乏一种气势,总想着游斗和投机取巧,切磋的时候这些没什么。可如果养成了习惯,实战的时候就有可能出大问题。。。” 对于有充足给养准备,体能又普遍不错的先锋旅官兵来说,八百里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多长。在经过不到十天左右的行军之后,旅里的侦察分队就传来了将要抵达安乐城附近的消息,全军也逐渐提高了戒备,做好了迎战敌军大部队的准备。“ 第1092章 诱敌试探 经过近两个月前猩猩峡附近的大败后,吐鲁番的阿都刺的确对于这支远征而来的强敌小心了很多。 见到新军的谨慎,阿都刺还是暂时放弃了那些所谓“阴谋诡计”,决定至少要在安乐城附近与新军进行一次决战。 先锋旅积蓄力量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吐鲁番最终还是通过利诱威逼说服了曾经一直为敌的叶尔羌的速檀阿黑麻与速檀马合木各出兵一万五千人,连同阿都刺所拥有的三万主力组成六万人左右的大军在安乐城一带严阵以待。 自然而然的:守城的以阿都刺所率领的三万主力为主,而速檀阿黑麻与速檀马合木则在城外准备了营寨并由阿都刺付出一定的军费负责协防。 这千年以来纷纷扰扰的旧疆四战之地兴衰了无数势力与国家,合纵连横之类的事情并并不像不少新军军官料想的那样渺茫。 见一直以来都很强势的阿都刺忽然间变的如同一个输光了钱的光棍一样不惜命也不爱财,速檀阿黑麻与速檀马合木也郑重起来,他们也都料想的到:这次前来的强敌必然是一支相当强大的队伍,自己这点儿人马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人做了嫁衣,首先观战,并看看这支人马的实力与战法,并让他们在攻城之中消耗了足够力量,再做打算也并不迟。 这两个曾经为了叶尔羌地区的皇位曾经争夺不休的势力当然也很难做到完全的信任,三家的大营相去有相当的距离。 当然,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一些侦察袭扰的行动速檀阿黑麻等人还是愿意给阿都刺一些面子的。 “那前来的强敌不但战斗力强大,而且同样不缺乏优良马匹和骑兵,可千万要谨记:不要派太过寻常的人手去啊!否则必然是有去无回。。。”阿都刺负责前来联络的人有些忧虑的对阿黑麻说道。 阿黑麻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因此神色坦然的对来使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蠢事儿的。阿木西提,你领着人亲自去看看那些强敌的战力强横到什么地步吧!” 阿黑麻似乎是让亲兵亲自领着人去执行侦察与试探的任务,可阿木西提却当然知道:这次侦察任务当然没有派遣那些真正有战斗力的亲兵。也从来没有让亲兵去执行这种任务的,他去到大营之中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一个还算堪战的寻常营头去做这类事情了。五百名寻常水平的战兵,而且是头脑稍微靠点儿谱的:这就是阿黑麻事先早已吩咐好的标准:试探之中,阿部也只能承受这个代价。 当然,速檀马合木派遣出来的“几百侦骑”看起来很多,其实大多也不过是稍微靠点儿谱的战士了。 就这样一千五百左右做为侦骑的队伍并分三路,每人配备两匹良马,依据埋伏的哨探传来的消息展开了迎敌, 先锋旅虽然拥有不少的马匹,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贸然出击,而是像一支缺乏马匹与骑兵的队伍一样放任敌骑不断的逼近到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甚至是轻箭抛射可以抵达阵中的大概一百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不断以骑射抛射出轻箭进行袭扰。 叶尔羌人虽然不缺马匹,但也算不上卫拉特人那样的游牧民族,马上射箭的本领并不强。在这个距离射出的箭偏差能有近七八丈的范围。而且上千负责袭扰的敌骑先后不断的射出了近万支箭,才有一名射术还算靠谱,能在马上射出有力箭支的叶尔羌军官射出的中型战箭侥幸的命中了一名战士的脸部并刺破了面罩,造成了面部划伤。 而在这时候,这些游骑放弃了最初时候的谨慎,开始有些嘲笑起这些汉人军队来,并越来越多的逼近过来。 “都说中原军队是只靠两条腿的羊,果然不假。就是进口了那么多良马又如何?还不是只通步战的雏?” “我看步战来说也不算怎么精通嘛。” 而此时此刻,在高成的掩护下准备试探着接阵看看表现的小战士张洋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排长,打不打!”卧倒在地的张洋低声问道。 高成却以近乎训斥的态度低声说道:“问什么问?难道战斗条例你还没背熟?没有命令,那自然是要盯住距离自己最近或者最正前方的一个敌人,做好开火前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张洋发现不远处的敌骑似乎有些异动起来。对于这种情况,高成却并不怎样奇怪,笑着对身边的小战士张洋说道:看样子敌人要展开冲锋了。这也难怪:我军这全军卧倒,手中似乎还没有多少近兵器,还单排迎敌的怪阵不知给多少敌人以迷惑了,呵呵。 事实也确实如此:见到这据说是很强的中原来敌竟然以数千人排出了一个两三里范围的单列方阵,还大多趴在地上。前来侦察的各营指挥们起初是觉得有些奇怪,觉得是有什么埋伏。不过在对峙了半天之后也就释然了。 “首领!就算其他两家不动,仅仅是我们这一个营集中起来展开冲击。那些连长矛都没准备好甚至短刀都没有的胆小火铳兵就这样还想足当我们的马队?我们冲冲试试看吧!说不定能立下一个大功。我就不信,这些所谓的强兵这样就能阻挡我们。“ 阿黑麻派出去的“侦骑营“首领终于有些动容,不过做为经历过一些战事的军官,他还是有些谨慎的,选出了一些探路先锋冲在前面,如果出现了陷阱一类的东西。那么整个队伍的主力做出调整就还来的及。 而且五百多人的马队分成了十多排把似乎要把进攻的矛头全部集中于一点。似乎这样就已经万无一失了。 经过简单的联络,速檀马合木派出的侦骑营和阿都刺的队伍也都同意对这支队伍展开一次冲击试探。所确定的冲击方向也都集中在整个大阵中的一个局部,就连阿都刺所派出的队伍也都一些奇怪:难道就是这样一支队伍灭掉了苏里唐的大军? 第1093章 不再被动 阿黑麻、马合木、阿都刺等部派遣出的先锋营终究还是像新军主力部队以往的不少敌手那样被迷惑了。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些过于偏西的对手对新军主力部队缺乏了解所至。 因此,在自以为稳妥的展开骑兵冲击的时候,没有人认为这些站起身来都不敢、手中没有长矛、主战队列只有一列的对手有什么机会可以挡的住全军的冲击。特别是这支大军的将领似乎也十分的外行,见到骑兵队伍开始在一处集结了,也不知道做出相应的布置,要是连这样一支庸兵庸将组成的大军都不能击败,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当然,名义上负责领导各队的阿都刺所部还是在劝说之下让各营留下了一小部分兵力以防万一,在情况不对的情况下可以随时撤走。 这样,一千五百名左右的三营联军只投入了大约九百名左右的队伍,共分为九个百人队,并在展开冲击之前布置并安排好了冲击行动。 用于试探的近百名先锋首先以斜向和侧向冲锋的办法在打算要攻击的阵前掠过。 为了安全,这些马队几乎是以比赛一般速度的最高速度飞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算不上多么精锐的骑手们并不能展开有效的攻击,也没有在飞驰的马上以火器或弓箭展开攻击的意图,似乎只是想看看这打算冲击的阵前有什么布置没有。 张洋所在的先锋旅第二营一连并不在来袭之敌的试探方向上,差着差不多有半里左右的距离,因此他始终以线膛从侧面瞄准着这些试探之敌,如果不是这些高速零散并且运动中的敌手很难在这个距离上被命中,初上战场的张洋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了。不过,见到周围的人没有开火,责任与战场纪律意识还是让张洋并没有开火。 经过简单的试探之后,又是以一队人马在百步之内做为冲击的先锋,而大队人马在连绵半里左右的距离上跟进,近千名侦骑似乎越行越快并准备针对先锋旅的大阵展开冲击。 这时候身边的高成却低声对张洋说道:“你不要瞄准那准备要展开冲击的队伍,自有火力去教训那些人。看见那些一里以外随时准备接应或撤退的敌军预备队没有?那才是我们这些不在进攻锋线上的神炮射和神射手准备攻击的目标,你做好准备吧!按我的估计,在你与那群目标的最近距离应该是三百五十步左右,看着风向可以调节为三百三四十步,标尺瞄准你应该没问题吧?” 听到这样讲,张洋就试着将线膛瞄向了远处那些似乎不准备打算进攻的敌人。 古时两军之间对垒,一里左右就是常见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精兵轻箭抛射或任何单兵**箭都无法有效威胁。而****或传统火炮一类的兵器在这个距离上虽然有一定威胁能力,守方通常也可以从容应对并把伤亡风险降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而在这个时候,前行速度越来越快的近百名精骑已经逼近到了新军主力阵上大概两里左右的范围内。 在火力运用上颇有经验也进行过不少研究的先锋旅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那种顾虑。只要有敌军逼近八十步左右的范围内,迎接敌军的就是密集的燧发排铳。在敌军选择的先锋旅第二营四连防线正面上。一百余名官兵的第一轮开火就打出了五百余发燧发排弹。在没有靠谱威胁的环境下,这些弹基本覆盖了冲过来的敌军阵列。 虽然这些做为先锋的叶尔羌散兵先锋队型不是那么密集,高大的马匹也导致一名骑兵不太容易被一撩到彻底上,不过这沉稳有利如同弹幕一般的数百发一下就让百余名冲在前面的叶尔羌骑兵丧失了七成的兵力和所有的马匹。就是侥幸没有被打倒的一些敌骑,也都瞬间被震慑了。承受不住压力的马匹带着那些士兵四散奔逃。 第二营四连的官兵完全没有吝惜火力的意思,在第一轮开火仅仅数秒之后第二批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铳就展开了火力。残敌几乎被一个不省的撩到在敌,后续展开冲击的叶尔羌大阵也感觉到了威胁。 不过或许不少人抱着一丝“这支敌军的确很强,但也有可能发挥完了火力”的侥幸心态拼命的控制着马匹继续前进。可迎接敌军大队的却是第二营四连的第三轮五联燧发排火力。 数百发如雨一般的弹丸毫不犹豫的彻底接着打垮了百余名左右冲近有效射程的敌骑;而在接下来几乎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内,连绵不绝的第四轮火力则让八十到百步距离上的第三排敌军展开冲击的横队打的彻底崩溃。 在这个时候,不论是负责指挥作战的阿都刺首领还是那些寻常叶尔羌士兵,只要是被没有吓傻而反应过来的,都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赶快逃离战场,这的确是一支让人恐怖到无法认知的队伍。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第二营所配属的两个炮兵连十八门火炮、一百五十余支线膛和七十余支线膛抬炮全面针对一里有余以内更远距离上的敌军展开了火力。 几乎是第一轮开火打出的上千发重霰弹和二百多铳炮弹丸就将做为预备队在一里外观战的五六百叶尔羌人马扫倒了一半。 站立起来利用支架重新展开填装射击的第二营官兵乃至其他方向上集结过来的炮火则把溃退的六七百残敌又扫倒了一半。 如果充分发挥火力而不计弹药,光是火力就足够歼灭这些没有足够的兵力优势就敢来挑衅先锋旅的叶尔羌人马了。 不过刘洪涛却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值,因此迅速下令在大阵中早已准备好的先锋旅第四营展开了针对残敌的追击。 如今的先锋旅,已经不是那种只能在“火力陷阱”中才能给对手以歼灭性打击的队伍了,而是一支有能力展开大规模马队追歼和收获战果能力的队伍,并逐步摆脱被动迎敌的习惯。 刘洪涛已经有了决定:全旅必须迅速的展开反击,歼灭安乐城外围的那些敌众。 第1094章 不再被动(二) 在反击展开之前,先锋旅第二营营长来到了高成、陈新、张洋等人的身边说道:“刘帅的命令,你们几个可以不必要参加这次反击了。” 听到这样的话,高成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是命令。不过我相信刘帅会同你们解释的。” 高成陈新等人有些遗憾,但也只能选择遵从命令,同营里的炮兵连及一些留守人员留了下来。 第二营三个连的主体以及其他各营基干战斗力兵力累计两千多名官兵在骑上了配属给自己的中型马之后就浩浩荡荡的迅速展开了反击。 经过这两个月以来的日常的训练,先锋旅官兵们的马术也多少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虽然要说达到优秀骑兵的要求那恐怕未够格。不过在马队的集结和展开等方面,协同组织方面的经验提高了不少。这种几千人规模的马队反击大概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内就展开了。 “敌人还是很谨慎,我们在这个距离上展开反击,恐怕未必能把城外的叶尔羌人堵在安乐城内啊。”旅参谋长也感觉到这西域之敌因为经常征战,在交锋时的果断与谨慎方面,要比内地的敌军强出不少。 刘洪涛却并不担心,自信的笑道:“我并不担心安乐城外的叶尔羌人退入城内,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我军并不是一支畏惧于攻坚的军队。不过你好象别忘了:虽然我军拥有了这么多的马匹,机动力不再成问题,可却也没有丢掉过去的的优良传统和老优势啊。” 听到刘洪涛的提醒,旅参谋长也一时之间有些释然了。 回过味来的刘洪涛似乎意识到什么,批评道:“新军队伍,以后别再搞这套了。为人直率才是最为重要的品质。” 在大军出发后,刘洪涛来到高成张洋等人的近前。如今的高成与统帅之间也没有了过多的隔阂,直接就询问道:“刘帅不是说过:虽然获得了英勇勋章,但并不希望我就此消极么?难道刘帅认为这次反击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刘洪涛郑重的回道:“圣主在战前就商量过这件事情。在不影响战役行动的情况下,需要一些更多活下来的典型。这仗没有什么,可恶战还在后边。我们的对手众多,谁也难说这样的马队行动会有多大程度上的意外。张洋这孩子在战场上的表现还算突出,我希望他能够在你的带领下成为一名不逊色于你的优秀战士。这同样是重要的。” 张洋却觉得刚才的作战多少有些不够尽性。做为“神射手”的他在整个作战中只开了两次。虽然听连长说他在用望远镜观察着自己的表现,可还是觉得那是安慰的话。自己瞄准的敌人虽然倒了,可张洋自己也并不能清楚那就是自己取得的战绩。 而就在此时,负责统帅叶尔羌大军的阿黑麻已经得到了十多里外的消息:前去侦察试探的队伍溃败了。不是败退回来的侦骑的报告。而是在安乐城城头以宝贵的望远镜观察敌情的阿都刺那里送来的消息。见到敌军的马队似乎展开全面反击,正在追杀着自己那有限的逃兵的时候,阿黑麻也知道情况出现了逆转。 马合木也观察到了远方的情况,却终究觉得有些犹豫:“看样子,那些反击而来的敌骑大概在两千骑左右。而且:他们的马术和骑兵队形都不怎样。不像是什么精锐的骑兵。我军两部仅仅是城外的力量合起来就有三万人马,我看是不是。。。” 阿黑麻则是一个十分谨慎而果断的人,他迅速的下定了决心:“我觉得这事儿很有蹊跷。让各队先做好准备吧。如果这些敌骑前来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漏洞,我军就暂且回避。。。” “回避到安乐城内么?”马合木问道。 “当然不是,安乐城恐怕也是绝地,我们应该退到更远的距离上看看这支前来的强敌是如何攻城的再说。相信以他们这点儿兵力。不可能在面对安乐城内的阿都刺大军的时候还能奈何集中起来的我军的。”阿黑麻对马合木下定决心说道。 马合木有些觉得阿黑麻谨慎过头了,不过既然己方是客军,当然也犯不上积极的去提阿都刺等人去首先抵挡那些强敌,就同意了阿黑麻的看法,整队开始距离安乐城更远的方向上撤退。 当年叶尔羌的立国之战,就是归来的先租以五千军队战胜五万大军,在超过几千人规模的交战中,以一当十的精兵是并不希奇的,阿黑麻也相信前来的新朝大军尽管传闻中作战方式有些奇特,也会是这样一支力量。 “他们的主力似乎没有去奔安乐城,好象大头是冲着我们来了!“似乎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的侦骑忽然在阿黑麻面前通禀道。 “什么?“阿黑麻也有些不敢相信:就凭连己方十分之一也明显没有的兵力就敢来挑衅。 “或许他们不知道这安乐城内也有三万吐鲁番大军,或者。。。这是想驱离我们而已。“马合木判断道。 想到这里,阿黑麻也终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心,带领着队伍向西撤退,远离安乐城与这吐鲁番一带的战场。 让阿黑麻与马合木等人更为惊奇的是:这只前来的大概两千人上下的骑兵竟然展开连绵十多里的单横队,并展开了钳型的包抄攻势,似乎要吞掉自己这三万大军。“ “我看他们真是疯了!”马木合叹道。 阿黑麻见到这种情况也有些犹豫了。一以胜十甚至一以胜十五的精兵都是可能的,但有个前提条件:那是规模上千而且聚集在一起的精兵。像这样奇怪的单排散阵,还要一战十五到二十,只要己方不犯大的错误,岂有不胜之理?对手真是太为把人看扁了! 想到这里,阿黑麻下令道:“这些强敌既然这么给我们面子,我军也就无需客气了。先集中前军向围过来的右路之敌展开突击,给这些不通骑战的中原人一个教训吧!“ 集中三万大军进攻一千之敌,若对方是难以想象的精兵那也未必有把握,可是想这样分散的队形,阿黑马想不出以二三十倍的局部兵力优势还有什么不胜之理。 第1095章 不再被动(三) 这些日子以来先锋旅步兵队伍的马术特别是在独特的阵形队形机动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连绵十多里的松散单横队。.px.m在临敌方面也娴熟了很多。因为足够宽广,各连队伍在行进中始终保持着距离敌阵至少一里以上至少两里左右的距离。 两里左右的距离,要想展开骑战追击,是一个并无把握的距离,因此尽管阿黑麻与马合木统帅的大军主力展开抢攻逼近的时候,自东向西绕到南路的新军骑兵纵队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似乎面对敌骑在远处展开的冲击视而不见,直到接近完成了包抄合围前的准备,并且敌骑已经逼近到一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才开始下马并立即展开火力。 神射手队伍们并不需要像太多的准备时间和协同作战,每一名官兵几乎在下马之后就立即以早已填装好的弹药向逼近过来的敌骑展开射击。 虽然为了谨慎起见,三万敌骑主力的主攻方向放在了不过两里左右战线纵深的先锋旅左翼最西端,大概是新军第二营主力一个营的位置上。兵力优势几乎达到了五六十倍之多;可是这也造成了在主攻方向上叶尔羌骑兵的更为密集。 新军第二营群参战的一百五十名线膛手和七十步神炮手在这样如墙一般的敌骑冲击之下几乎弹无虚发。敌骑进入近战距离内大概一分钟左右的冲击时间内,神射手和神炮手大概总共进行了四轮开火,打出了六百多发线膛弹和二三百发抬炮弹,短时间内就有千余敌骑从马上跌落了下来。.pbx.m 而在敌骑逼近到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似乎在上一次大战中很少有过突出表现的神箭队官兵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面对这样如墙一般的敌军,神箭手们不需要太过认真的瞄准,只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最多的箭支发射出去。一百五十张一石二斗强弓在速射的时候往往拉不满,不过即便这样也能射出堪比两宋时代普通士兵神臂**一般的一百七十焦尔上下的强箭。在短短十秒左右的时间内,神箭队的一百五十名战士同样一速射的方式展开了四轮放箭射出数百支凹槽内藏有剧毒的强箭,一下又让近五百敌骑跌落下来或者在沉重的代价面前惊慌失措而失去控制。 而在这个距离上的神射手与神炮手队伍已经不在用射速较慢的线膛炮展开攻击,而是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展开了火力。十秒时间内三百余名官兵打出了三轮累计四千五百余发待发弹,放倒了一千五百余骑敌兵; 这样:在冲击到近距离的过程中,叶尔羌主力就遭遇到了三千余人的伤亡损失。当骑兵展开冲击的时候,伤亡承受力通常要一般步兵队伍高,而且有极大的惯性,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倒不会仅仅遭受一成伤亡就被遏止住,至少还会通过惯性冲击到交战距离。 可是为了在局部达成相当的兵力优势,叶尔羌骑兵主力的进攻正面过与狭小。仅仅三千左右短时间内的伤亡损失就已经让整个千六排扫十排的马队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这给了后面的队伍以巨大的威慑。 距离第二营阵线大概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似乎成为了一道“死线”几万叶尔羌骑兵的进攻能量,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在这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机动力远非过去徒步作战时可比的先锋旅第四营的马队,以及北路第一营和第二营的马队也缩小了包围圈,并把同大股敌军的距离拉近到有效交战距离之内。 线膛和线膛抬炮火力接连不断的从四面八方集射而来。仅仅接火后几分钟内的后续部队开火,四百五十余支线膛和二百余支线膛抬炮就打出了一千八百发和八百余发四两线膛炮弹,从其他方向上将两千余骑敌兵接连不断的扫倒。 第二营在敌军冲击到顶点并展开撤退的过程中也没有间断火力;叶尔羌人又付出了近两千人马的代价才从百步以内的密集火力范围内退出,而在继续逃亡的过程中又遭受到了线膛和线膛抬炮火力的追射。 就这样,超过四分之一的叶尔羌人马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内就被解决了。而此时,利用马队的机动性,四个新军主力营也从各个方向上完成了对叶尔羌主力的合围,将其压制在方圆不过二百步左右的狭小范围内。马匹成匹倒下的情况下,叶尔羌人只能通过马匹的尸体做为掩护,抵御着四面八方继续射过来线膛抬炮火力。 激烈的交锋,特别是承受敌兵主要进攻压力上的第二营还是付出了不少的伤亡,特别是第二营的一百五十名左右的弓箭手。 因为弓箭很难像待发火器那样以卧倒的方式开火,因此尽管冲击中的敌兵遭受到了不小的压制,平均每名弓手面对六七米正面范围内的敌群还是在冲击中射来出了二十发上下的箭弹;能够在这样猛烈火力威胁之下依旧展开箭弹开火的,往往是质量不差的精锐。 这导致第二营的一百五十名弓手有上百人被来袭的箭弹命中过,其中有三十余名战士负了程度不同的伤,大约有七人因为面部或头部中中箭而导致伤亡。第二营其他卧倒在第的官兵们也遭受了二十余人伤亡。 整个先锋旅的马队在临敌的时候遭遇到了十人左右重伤或死亡,五十余人左右的伤亡损失。 如果在猩猩峡一战之前先锋旅对于这样的一比上百的损失比还能接受的话,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则感觉到了这次作战似乎依然存在不少问题和失误。 第二营的神箭队参谋在刘洪涛亲自来临的时候不得不承认道:“新军主力的火器与训练发展到如今这种成熟的程度。即便是远非一般弓手可比的神箭手们,也似乎有些落伍了。。。” 刘洪涛却安慰道:“野战临敌应付冲击,本来就不是弓手的强项,你看:现在敌军被我们压缩到了很小的范围内,你们应该可以试试看了!” 第1096章 围歼敌众 此时的叶尔羌诸部,弓箭等投射兵器很大程度上开始被火器所替代。但是做为成本较低的装备,装备数量仍然不算小。从猩猩峡到哈密一带的交战中,先锋旅缴获的箭支多达二十多万支,是参战的八百多名神箭队官兵所携带箭支数的三倍。当然,问题在于这些箭支大多是以中亚草原流复合弓所用的轻箭,最多也不过是中型战箭。经过挑选,这里面勉强堪用的一两半到二两左右的中型战箭也不过四万余支,而重箭更是罕见。 以清式长弓发射这些规则不一的箭支,即便是先锋旅的神箭手们,发挥出来的精度和威力也会打不少折扣。不过这也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神箭队的官兵们是新军各兵种体系中唯一可以利用缴获物资进行作战的。 在安乐城附近的决战中,最终被官兵们缴获和收拢的中型箭和重箭多多少少也凑出两万支左右的样子。 这样,加上队伍出发时携带的神箭队官兵们人三十余支。每个先锋旅出战的神箭手可可以用于参战的旧箭达到了六十余支。 逐渐逼近的官兵们将残敌围困起来,并迅速的构筑了不少供弓箭手所用的前沿简易战壕和掩体以回避依托马匹尸体试图重新展开还击的残敌。 简易战壕从多个方向上逼近到距敌百步左右的距离以求可以在抛射中威慑到纵深地带。 神箭手们的弓箭抛射很快就展开了。在用这些并不合式的战箭盲射的时候似乎根本没有什么精度可言,不过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抛射方圆二百步左右的大阵的时候,精度似乎也就并不很重要的。 在有护手防御的时候,神箭队官兵们并不担心“爆箭”的问题,以一石二斗左右的力量把弓开到最满抛射出去。虽然用这些不合式的中型箭无法把效率发挥到最大,按照很多人的经验与知识,也能在接近末端的时候发挥出七十到一百焦尔左右的末能量,对那些并没有重防护的敌兵有相当杀伤能力。 就这样:四个连六百名左右的神箭队官兵在敌阵的外围以十二个排阵地展开了持续二十余分钟的抛射,累计发射出近四万支箭。 在敌军两万多人被压缩在折算不过七公顷左右面积的情况下,这些抛射而来的箭支尽管有不少落空和重复命中,还是造成了四千余人的伤亡。 而几乎与此同时,线膛炮手在布置好阵地之后也向被围之敌展开了从更远距离上的开火和射击。线膛抬炮手部署在距离敌阵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初速并不是很高的线膛炮弹最大落差已经有四五十米左右,已经能够展开有效的“超越射击“了。 这样的“超越射击”如果用在正常情况下的临敌中,是一种以新军主力部队的财大气粗也承受不起的浪费。可当残敌被压缩一团的情况下,就强了许多。 二百多门线膛抬炮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展开了十五轮左右的开火,打出了三千发左右的四两重弹。这些重弹在掠过敌阵的时候依旧以接近平行的斜线滑过,并在落地之后有的形成跳弹效应,一些匍匐在地上的敌人也难以幸免。 四周控制残敌的线膛神射手们也没有闲着,不听的寻找着漏洞和暴露出来的敌兵予以狙击,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打死打伤几百人。 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遭受了一半左右伤亡减员的情况下,负责领兵的阿黑麻与马合木终于从那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我们投降吧!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马合木此时已经如很多人一样被吓破了胆。 而阿黑麻却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说道:“天色似乎快要暗下来了,看看我们能不能坚持到天黑吧!如果能的话,还有人能够逃出来的可能。敌人的攻击似乎稀疏下来看。” 刘洪涛并不打算在己方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将战斗拖入夜间。在刘洪涛看来,就算多付出数十近百伤亡损失,那也比先锋旅的战力神秘感遭到泄露要好。没有太多的残敌逃回去,先锋旅就始终能够保持一种敌军所不了解,极有可能轻敌的神秘感。 因此,当叶尔羌人的大军似乎遭到了不小的打击的时候,刘洪涛开始命令队伍准备展开围攻扫荡,彻底歼灭这股顽敌。至于俘虏?新军主力部队的做法是:在不明显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同外族作战尽可能少的减少活着的俘虏。活着的敌军俘虏无法坑杀的情况下那就多多少少是隐患与麻烦。 各营队伍重新集结并逼近了残敌所在的大阵,在残敌被压制在不过二百步范围的情况下的时候,新军不到两千名官兵差不多就能形成尚算严密的阵线了。从步兵伍一级开始,神射手充当近战兵,神炮手充当掷弹兵和短刃兵,弓箭手充当主要的投射力量。 不断逼近的力量给个残敌以巨大的压力,不少人站起身来似乎想要投降,但是迎接这些人的却是神箭手射出的利箭。 掷弹手神箭手的近距压制之下,外围的防线很快就被攻破了。丧失了胆气的叶尔羌人不是等待着被屠戮的命运就是进一步向中心被积压过去。 极少数勇敢顽强的敌兵也以火器或弓箭乃至近兵突然站起来并冲过来与新军官兵们决战。这些人大多在第一时间就被神箭手所射杀。而重更是将不少躺在地上装死的残敌“炸醒”过来,接受残酷的命运。 几乎是不留俘虏的惨烈围攻还是多少少少让进攻的队伍遭受了一定的伤亡。一线参战的一千几百名先锋旅官兵四分之一左右被尚有一定战斗力的敌军射出的火器弹丸,或者装死的人暴起造成的近兵杀伤所命中。不过优良的铠甲防护还是把实际的伤亡降低到了大概五十人左右。 而在经历了惨烈的围攻之后,原本两万余名残敌仅仅只有三千人左右存留下来。这些失去胆气的人知道装死的结果也是被补刀,而只有明显放下武器站起神来哭喊求饶的情况下才有生路。 第1097章 散兵围城 “还活着负伤的人怎么办?”激烈的交锋后,一名神炮队副射手新兵低声询问班长道。“起不来的人就给他们个痛快吧!能够站起来能够走动的留下来!”南征北战时代的过来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内心的负担。 自从新军起事的时候开始,从战俘中消化兵源就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因为新军主力的军事体系就与对手完全不同。一次又一次以少胜多的作战中,往往出现的过多战俘往往成为队伍的负担。 当然按照经验,当战俘总人数不超过全军步兵人数的时候,那还是可以有效控制不成为过多负担的,无需像当年的白起那样搞。更重要的还在于决战的据点距离安乐城并不算远,这些经过战场的严酷淘汰已经丧失了任何对抗勇气的相对健康的战俘们不会占用太多的后勤,却可以对攻城起到多多少少的辅助作用。 就吐鲁番都城以南旷野中的对决激烈展开的时候,感觉到形势有些不对的吐鲁番都城也有些不太安分起来了。 吐鲁番都城座落在距离高昌故城大概八十里远左右的地方,原本同高昌故城是无法相提并论的。经过新朝一统全国以来这几年的战备,已经扩充为似乎可以同当年的高昌故城并论的都城了。 此时的吐鲁番都城人口乃至商贸繁华程度都赶不上当年的高昌故城,因此扩建出来的部分不是民居也不是常见的四秒人口,而是一座又一座的堡垒还有军事防御设施。整个都城扩充出来的一倍有余的面积似乎完全是军事需求了。 可阿都刺等人在都城防御上下功夫战备的时候却不曾想过,当年为了防守的时候能减少防御压力而只留四个城门,而这一点却成为了面对露出真正战力的新军主力部队的巨大麻烦。 先锋旅的机动兵力展开对叶尔羌增援之敌的进攻和围歼的时候,以望远镜观察着十多以外战局的阿都刺就感觉到了形势的不秒:这些远道而来颇有神秘感的中原强敌恐怕是一支惊人的力量。他们敢于用这么稀薄的兵力去挑战阿黑麻、马合木等人的大军,那么如果让这些力量取胜,整个安乐城的吐鲁番主力恐怕就有巨大的麻烦了。 阿都刺当然也发现了安乐城以外活动的少量新军先锋旅官兵。这些人马总数大概只有四五百人左右,分为八个都队规模的小股力量。而如今的不比当年高昌故城小多少的此时的安乐城来说。怎么看也都只是些侦察骚扰的力量而已。这些少量游骑只敢停留在距离城头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而不敢接近似乎就能说明不少事情。 几百人马即便是精兵,那对于城内的三万吐鲁番大军来说按照常理也不过是麻烦而已。 有人向阿都刺提议大军主力出击去攻打新军远在城东十多里外的“老营”,而阿都刺显然要谨慎的多:“先出动五千人马从西门出击,驱逐掉这些骚扰的敌军游骑再说吧。” 可当安乐城的西门打开的时候,却料想不到那些从马上下来停留在二百步外的敌军“游骑”却正对城门展开了攻击。十七支线膛枪与十七支线膛抬炮展开了以组为单位连绵不断、精确而有序的开火。眨眼之间就有刚刚冲出门二三十人连人带马一起被精确而连绵不断的火力打翻在地。从门外到门内共五排纵深十多米的人马死伤枕籍。 当城内后续的敌军反应过来,想要继续冲出城的时候。三十多支线膛枪与线膛胎炮有序的继续展开了火力。 这火力不过每分钟二十多次开火累计打出百余发弹丸的水平,可带来的震慑却让冲出城门之外城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阿都刺想到过新军主力部队的精锐与强悍,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强悍法。竟然只用这么少的人就在轻箭抛射的有效距离之外封锁了城门。 在出城反攻的命令下达后,有人也想出了办法。比如试图从城头上以绳索落下去,可这时候那些城门正对位置之外负责游动的四个先锋旅排群却逼近到了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火力。接连不断有人在翻墙的时候就被杀伤的情况下,从城墙处出兵攻击也成为一件颇有威胁的事情。 观察着战场的阿黑麻在城头之上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下了城头。让亲兵们的手下观察并报告着城外的情况。 那些负责观察的人在这样精确而神秘的火力之下也很有些胆战心惊起来,不过还算这些人算是挑选出来心理素质还算靠谱的。在自身没有遭到重点照顾的情况下把城外的情况大致说了一说。 按照这些人的描述,仅仅是一个城墙方向下的百余名敌军“游骑”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就杀伤了五百余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仅仅要冲出包围和纠缠,在这些“游骑”面前恐怕就要遭遇到继续两千人上下的伤亡损失。这还没有考虑到对方的马术如何,会不会利用骑兵机动持续骚扰或部署后手的情况。 可即便如此,阿都刺也下定了决心,并传令到:“快去通知各部准备吧!天色黑下来以前,我们务必要做好夜间突围的准备!这安乐城在这样强悍的强敌面前,我们是说什么也守不下去了。“ 在这些城下的先锋旅游骑展现出强悍火力的时候,阿都刺实际上就预感到情况有些危险和不妙了:不过四百人就展现出这样强悍的实力,那么阿黑麻与马合木等人那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就看那些“援兵“为了自保,能不能至少坚持到天黑,或者把那些惊人强悍的来敌引开了。 让阿都刺为之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而且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阿黑麻等人败的是那样快,似乎在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内就遭遇到了歼灭性的打击。能够拖延那十多里外的强敌主力赶来的,似乎只有打扫战场与押送战俘带来的行军所耽误的时间了。 不准备覆亡的阿都刺还是做出了大胆的选择:他决定强敌围城之前就不惜一切代价带着自己的心腹与核心一起突围。 第1098章 都城决战 在决定出兵的时候,不计警卫力量,先锋旅基本机动步兵力量累计四个营群十六个连四十八个排群;神箭队、神射手队、神炮手队各占三分之一左右。 跟随刘洪涛用于围攻来援的叶尔羌主力的队伍累计十二个连群三十六个排群,线膛枪六百支、线膛抬炮三百支外加六百左右上下的神箭队及一些勤务与警备力量约两千兵力; 期于的七八百机动兵力十二个排群,只有四个跟随炮兵与辎重部队用于老营防御,八个用于牵制安乐城之地。 刘洪涛并没有给官兵们将敌人的大军堵在城内的死命令,而是说尽量牵制主敌军可能出城的力量。毕竟安乐城内吐鲁番大军的兵力多寡与战力强弱都是很不好说的事情。四百左右的先锋旅机动力量其实并无绝对把握降敌军压制在城内。 可刘洪涛还是低估了先锋旅战力的威慑作用,没有想到仅仅八个排群的官兵还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在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不仅主力押送着俘虏们回兵城下,以炮队和辎重兵为主体的老营也在旅参谋长的带领下赶到了城下与大军回合。 这样,整个先锋旅五千规模左右的大军齐聚城下,还带来了两千名左右可用做劳动力的俘虏。 充足的人手使得临时土工作业的进度快了许多,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先锋旅的官兵们就在安乐城的外围构筑了十余里左右的土工作业防线。 不过,经过扩建后的安乐城毕竟是南北长四里有余,东西两里有余堪比中原寻常府城大小的城市。即便把围城的阵地缩小到距离城池仅仅只有半里的距离上,所需要的防线也长达十六里左右。 通常来说,围城的一方往往都会有基本的兵力优势。即便是这样,也往往是把大营设在距离城头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上来堵截可能出城的大军。很少听说过有贴到这样近的距离上去封锁的。这几乎相当于攻城时的局部一线战斗出发地了。 见到围拢过来的先锋旅主力把数千人马平摊在这么漫长的防线上来“围城”,阿都刺等人的压力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看来:是这如天神一般的强兵把来敌宠坏了。竟然以如此不知死活的方式来围城,我们突围的希望还是不小的。”阿都刺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 “要不要趁夜搞一次大的?把这托大而不通兵法的来敌在城下余夜战突袭中彻底打垮?”有人提议到。 阿都刺沉默了许久,似乎同意了这个提议:“如果我们的兵力能够下城并有效的展开,那么今夜对强敌进行一次突袭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的兵力,根本无法在夜间实现有效的围城。” 阿都刺自身在权衡了再三后,还是不打算亲自率领部队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突围,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白天城外的战斗已经让阿都刺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慑,他似乎有一种多年来的战场经验所养成的预感:敌军以这样奇怪的阵形来围城,恐怕必然是有所持。夜战突围的行动不一定能够获得成功,如果是如此,那还不如用一定的兵力去大赌一把。如果至少也能证明这些来敌真正的实力。 阿都刺回到了安乐城内的宫中。这四战之地的中小型政权,当然也不可能有堪比中原皇帝或者奥斯曼王宫一般的奢华。但宫内百余名女子几十名亲信的阉人,还有十来名配偶,类似寻常土豪大户一般的配置还是有的。王宫的规模远远比不了紫禁城或南京宫城那一类,却也有几十亩地深宅大院一般的规模。 至少在自己的亲信与几个重要的身边人,衣着还算得体。当然更重要的是:这西北商路之上有一定组织力的政权,中原皇宫里一些欺上瞒下的现象少了很多。入选宫内的女子质量之高,远非中原汉地大户人家的身边人,还有那些受儒家官僚阶层审美观扭曲了的人比。很大程度上更接近新朝这类一定程度上亲近于西方的审美观。 阿都刺的王后似乎隐隐听见了城外传来的那有些陌生的铳炮声,当阿都刺身着铠甲全副武装的回到宫内的时候,很多平日里同阿都刺关系很好的人也都有些紧张起来。 “那些强敌终于来了?这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么?”一位陪伴阿都刺多年的中年女子平静而郑重的问道。 “远没有到那个时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随我一起躲一躲吧!”阿都刺回道。 阿都刺的话让这位吐鲁番王后多少有些感动。对于礼教不兴的河中一带各势力来说,宫中女子的势力恐怕还不如宋明等汉人王朝的嫔妃们大。基本只相当于强一些的大户人家奴婢罢了。能在大事来临的时候不被处理掉而得到这样的安排和照顾,又怎能不让这些女子们为之感动。 多少有一些阅历的吐鲁番王后却最终还是清醒过来:“我会是累赘的,我想,还是选择。。。” “还远没有到那时候,你听我的安排吧!”阿都刺预期有些强硬的打断了吐鲁番王后的话。 就这样,阿都刺在稍稍做了下安排之后,就带着一些亲信走近了这几年来才刚刚修建好,为不少人所不知的密道之中。 而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安乐城城外的夜色之中枪铳声忽然大作起来。 尽管事几名吐鲁番将领在准备夜袭的时候对着就在城外半里处的新军队伍做足了准备,两千多名精锐在城下集结好之后两里范围内的五千余名弓和上千名铳炮手在预定的突围地段内以如雨一般的箭弹做足了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在精兵们展开突击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出人意料的火力拦截。 缺乏与新军主力部队交战经验的吐鲁番人没有想到夜战是新军主力部队重点准备和研究的一个方面,当发现有所不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用于照明的火油就在短时间内将不少的地方照的通亮。 第1099章 夜战交锋 这一场都城围困战,刘洪涛却并非像以往临敌的时候那样信心十足。新军先锋旅全阵容的兵力对于彻底包围一个敌国都城来说也显得过于单薄了。尤其是新军的组成力量同此时代的一般军队还有所不同,机动步兵力量连同各级警卫也算在内不过三千人左右的兵力,炮兵和辎重兵占了两千人。还要抽出最低限度的人来负责俘虏的看押。 不论怎样在前线布置阵地集结兵力,都很难做到“肩并肩”的有效防御。 在这种情况下,新军一线部队往往采取以班为单位十人为一组,每个小组都混有至少三名神箭队官兵的方式来与敌交锋。 线膛枪神射手在这种情况下更多运用上很少用到的刺刀来负责近战防卫,而神炮手在这种夜间近距交战风险大增的情况下更多运用黑火药重手榴弹和照明手榴弹负责应对向己方攻击而来的敌军。 因为壕沟和铠甲的有效掩护,当守敌展开夜袭前的箭弹火力准备的时候,承受这一压力的先锋旅第二营二连官兵在数万箭弹的压力下终究只有三名负责露头观察敌情的战士面部中箭或头部中弹负伤。 可是当敌军的冲击展开的时候,因为即便有一些照明准备,往往也在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才能发现来袭的敌人,这使得以燧发排枪来迎敌的官兵们都感觉到了有些火力不足。 第二营二连的百余名火器手在短短十多秒的时间内打出了三轮一千五百余发已经填装好的弹丸,五十名左右的神射手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展开了四轮箭余,可这些火力打倒的三四百名来敌似乎根本不足以遏止敌军。 高成所在的二营一连,还有二营三连,乃至二营炮兵连布置的各炮位也在指引之下展开了火力。 冲击过程中遭遇到六七百人伤亡的情况下终究让来袭之敌的队形彻底显得有些崩溃和散乱了,不过即便如此,拥有着绝对优势兵力的敌军还是趁着夜色的掩护冲进了第二连的战壕之内,同一营二连的官兵们展开了激烈的近战和肉搏。 夜战交锋之中尽量避免无畏的言谈,是新战士张洋都清楚的战斗条例。不过见到张洋在这夜战之中有些躁动的时候,高成还是紧紧的拉住了他。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谈,不过张洋也意识到了高成的意思:在这夜战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除了上级掌握的机动兵力,尽量不要移动自己的阵地以免误伤或被敌所趁。 不过即便如此,做为线膛枪手的张洋还是跟着神炮手高成与陈新以射程可达一里之远的线膛枪炮不断的向敌兵展开射击。 冲在前面的吐鲁番人死伤了不少,可在这夜间暴露了火力的二营二连官兵们也陷入了一定的被动之中。中近距离袭来的上万箭弹还有白兵突击,让有优良铠甲护身的二营二连官兵们还是遭遇到了七八十人的伤亡,战死的人多达二三十人。 二营二连夜间防线遇到巨大危机的情况下,第二营警卫排和炮连的官兵们投入到了战斗之中。黑夜之中神箭队官兵们还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为弓箭射击的声光特征小的多。每一名神箭队官兵们又在这方面经历过比较充足的训练,因此不断有人被射倒的情况下,数千强敌在二营二连方向上的突击作战还是最终被遏止住了。 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多达几千名尸体密集的分布在临时战壕的两侧,这让不少老战士也回忆起了南征北战时代那些有些强度和险恶的战斗。 守城之敌的大规模突击不仅仅在第二营二连的方向展开,在第一营一连、第三营三连等不同方向上也展开了声势不小的助攻。 投入这次夜袭的吐鲁番兵力多达近两万人的规模,在进攻以及随后的反击中付出了一半左右的伤亡损失,还有不少在天亮之后的清点中被处决。最终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通过早已准备好的绳索逃回了城内。 以一营一连、第三营三连、二营二连、三营三连为核心的新军主力部队在夜战之中的伤亡损失多达二百余人,更是有超过六十人的战死和百人上下的伤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敌军的混乱,并没有出现被俘和失踪的官兵。 如果是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这不到一百比一的损失比也算不上什么,同样可以视为新军主力部队的大胜。 可是对于这时几乎集全国之精锐人力物力打造出来的先锋旅来说,这样的伤亡损失是让刘洪涛感觉到有些忧虑的。他想到过如果发生夜间敌袭,队伍可能会遭受一定伤亡,却没有想到过这么不理想。 几名营长还有连长在战斗渐渐平息天色却还没有亮的时候就主动赶到了旅部来向刘洪涛请罪。 刘洪涛沉默了片刻后对前来的营连长们说道:“初步的战斗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了。这次的问题并不在你们,也不在官兵们,是我有些想当然了。以这样疏散的的队形,这么近的距离来面对守敌的全力突袭,也就是我们先锋旅,如果换成世上大多数队伍,这么搞都是取败之道。就是寻常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有遭受失利的风险。不过还好,暂时还没有逃敌漏网的报告。你们赶紧回去前线吧,毕竟天色还没有亮。“ 见到刘洪涛似乎有些沉闷,旅参谋长安慰道:“这样的伤亡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一路以来,我们先锋旅累计遭遇到了几百伤亡,但相比当年的损失和作战强度,这又算的上什么?我军应该还有足够的余力来完成接下来的作战任务,毕竟通过这几仗,吐鲁番的主力已经算是被我们消灭或者锁定了。叶尔羌核心诸部的援军也遭遇到沉重的打击。。。“ “我们以后入城或行军的时候,要更进一步的谨慎,不能在遭受大的损失了。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通知各部队准备做好凌晨展开攻城行动的准备吧!”刘洪涛最后说道。 第1100章 攻城决战 安乐城下夜间的一战使得先锋旅出征以来的作战伤亡一下达到了三四百人的规模,纯减员就多达二百余人。 不过,这也给张洋等新选入的战士们带来了好运,张洋等经过层层筛选的新战士们虽然即便是张洋也没有太过出人意料的实战表现,但是能够在战时服从命令且尽量少的出错,按照先锋旅的标准也算是合格的表现了。 当激烈的交锋刚刚结束,并且伤亡减员都已经大致确定的时候,张洋就成为了第二营一连第一名在西征路途中被补充入正规编制的先锋旅官兵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的来临,可张洋的心还是多少有些激动的。 “赶紧休息吧!或许天色未亮的时候,我军针对敌人的反攻就要展开了。你是全营第一连的线膛枪手,虽然未必会让你这样的人参加先登,不过登城突击是个危险不小的战斗任务。你可要小心了,不要没有伤亡于敌人的手里,却死伤于自己人的误伤或者摔伤之类。”高成叮嘱道。 “我知道,跟着队伍和火器班长走,应该没有问题!”张洋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行军和战斗,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多少确立了信心。 先锋旅的连以下作战编制并不是固定的,通常以“花装”的方式在一个班组内编成不同的火力。但在必要的情况下也会将全连队伍重新整合,形成以排为最基本单位的纯队参加作战。 近战夜战乃至一般野战的情况下多使用花装,而在天亮后的攻城作战的情况下很可能就会使用纯队了。 在队伍发起反攻之前,刘洪涛则来到了辎重营伤兵连中。包括在白天的决战中没有痊愈的伤员,先锋旅伤员人数也增加到了一百七十人之多。伤员所在的营地虽然免不了一些低沉的喘息声和压制着痛苦的独特声音,不过刘洪涛却依然感觉到了一种乐观与自信的情绪。 这些伤员有很多都是从军不少日子的人了,即便是那些重伤或有可能残疾的也都清楚自己今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因为强悍的战斗力,新军主力部队就是从起事时开始算起,承受的死伤也明显要比一般征战天下的队伍少上一个数量级,再加上新朝在这方面的重视,每名官兵得到的抚恤待遇和生活安排简直不是这时代的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当然,一些重伤或有残废可能的人还是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在这西征决战中可能丧失了更好的建功机会。 刘洪涛却告诉那些在战斗中伤残的先锋旅官兵:做为新军最为精锐的队伍,只要不是重度伤残,日后都有承担主张一方地方的重任。这同样是个巨大的考验,曾经有不少的人迷失了自我,在这方面败下阵了。这种悲剧,不希望在先锋旅这样的队伍中见到。 “放心吧,刘帅!我们了解到的东西和受过的教育,要比几年前的那些人强的多,不会不知轻重的。”已经有所好转的重伤员们多少有些信心的回答道。 当月光渐渐落下,天亮前的曙光辉映在天变的时候,先锋旅对吐鲁番都城的炮击准备展开了。 先锋旅配备的炮火虽然经过加强,但毕竟不能跟当年几万人主力部队规模的行动相比。各营炮连和旅炮营累计七十二门中重火炮全部集中到了安乐城的西北角并展开了轰击。 在有事先的炮兵阵地准备,炮手们不需要因为复位而耽搁太长时间的情况下,几乎在十五分钟内的时间里七十二门火炮就展开了三十轮开火。 两千发九斤炮弹在强装药的轰击之下,那丝毫不比高昌城逊色多少的三四丈高的城墙在城角处已经被轰踏成了一片可以直接蹬城而上的斜坡,尽管没有完全垮塌下来,却也能够让突击部队在不借助登城器具的情况下畅通无阻的登上城头了。 而在这时,高成等先锋旅线膛抬炮手抵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针对安乐城西北角的两侧城墙展开了精准的轰击。以发射出去的四两重弹专门轰击城垛。 安乐城在扩建的时候也十分用心,那威力堪比前明大部分野战炮的线膛抬炮通常也很难一炮把城垛打垮。不过在投入作战的三百余支线膛抬炮每分钟打出上千发弹丸的轰击之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整整墙角附近半里内的城垛就被彻底打塌下来。就连由此暴露出来的不少城头堡垒也损失在线膛抬炮的轰击之下。 几乎与此同时,集中起来的四百余名神箭队准确的将制式的重箭由百步以外精确的抛射杂城头上。在短短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射出了万余支重箭,彻底覆盖了安乐城西北角临近墙角南北各半里的地段。 在这猛烈的火力掩护之下,以上着刺刀的线膛枪手迅速展开了针对城头的冲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住了南北各百步左右的城头范围。随后,弓手和线膛抬炮手也果断和迅速的跟进并彻底控制了安乐城的西北角。 新军主力部队在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不少的攻城战斗,在进攻传统城池方面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这些经验还能有效的形成总结并贯彻到部队的学习与训练中去。 这使得在应对新军主力部队方面,连当年明军的经验也未必有的吐鲁番都城在先锋旅凌厉的攻势之下被迅速的突破了。 同过去不太相同的是:在拥有了不少线膛抬炮手的情况下,清理城头的作战显得比过去要容易的多。 尽管敌军似乎也在城头上构建了不少城内堡垒,但这些堡垒却大多经不住线膛抬炮的轰击,城墙内侧构筑的很多内部塔堡工事也是如此。 当先锋旅主力控制了西北角南北各一里的城头,并且其他方向展开的攻城突击渐渐有所进展,火炮也被移动到了城头之上并做好了作战准备的时候。原本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安乐城城墙防御体系就在很大程度上被撕裂与瓦解了。 第1101章 异域王宫 在安乐城扩建的时候,为了进一步巩固城防,于临近城墙的半里距离之内修建了几百个塔楼一般内堡,每个内堡都有一二十名卫兵守卫。按照这时代一般技术条件下的常理,这些如林一般的塔垒群就会极大的阻挠攻城力量迅速突破城池外围了。 不过在七十二门中型火炮、四五百支线膛抬炮全部在城头展开了火力的情况下,仅仅是一顿饭的功夫,四周城头上的炮兵就打出了近三千发炮弹,线膛抬炮手则至少进行了二十多轮的开火打出了万余发抬炮弹;这样的精确而猛烈的轰击之下,一些塔堡就算没有被轰塌,垛口和射口也大多被轰开了,并处于城头上官兵们的直接封锁之下。 而跟随先锋旅的中型热气球分队升空展开火力之后,更是给城内的守敌以及大的震慑。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控制敌兵王宫,还是有三十名优选出来体重较轻的神箭队官兵携带着精良的轻甲和不少的火器以八部中型热气球为依托大胆的在白天展开了空降突击。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种玩法跟送死无异。再精锐的几十官兵在复杂的巷战环境下面对最多可能多达几千名左右的残敌也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不过,当城池的四周城墙都在控制之下,突击的官兵们可以充分的得到城头上炮火的支持乃至敌情信息指引的情况下就大不一样了。 看了看城内的形势,刘洪涛终究下定了决心:“看起来残余的敌人大多已经被我们城头上的火力压制在了王宫之外,让通过空降突入敌王宫的精兵们展开搜剿吧!“ 刘洪涛当然知道这样的行为有这巨大的风险,可是想到之后许多作战可能遇到的情况,这却是一个在己方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一次难得的练兵机会与经验摸索了。至于可能的风险?这当然存在,不过几十人的风险确实刘洪涛觉得可能承受的,尽管这说起来有些残酷。 承担空降突击任务的神箭队官兵们大多是体重相对较轻的人,这样连同作战装具也不会太重。这些人能够入选为先锋旅的突击部队,自然也是在实战经验与反应等方面比较突出的人。 可是当官兵们突入到这异族王宫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丝陌生以及一丝令人紧张的氛围。 突击队里的一些老战士参加过当年两京之战,或者至少在治安战的时候去过朝鲜的王宫。这些东方王朝的王宫往往气势恢弘但布局规律而简单。就是第一次去而没有经过事先地图侦察的,也不见得就能迷路。 而这旧疆一带异族人的王宫,要比寻常大户人家甚至地主土围更为随性也更为复杂。在设计和建造的时候就完全不考虑什么“美感“”法统“”规置“一类,军事和防御需求成为设计的主导性需求。这敌国的王宫范围不过半顷之地而已,最多也就两京宫城的几十分之一,然而却像落破户的大杂院一般布满了深沟一般的小巷还有完全没有规则的建筑,似乎就像迷宫一般。 如果从地面进攻,几乎处处都算的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只要有几个人在房顶上向狭小的过道和通道内泼热水,就能给进攻的队伍以巨大的麻烦。 幸好航空热气球上的侦察与掩护,城头上的侦察与掩护给官兵们减少了不少的麻烦。可队伍在分成五人小组行动和搜剿的时候还是遇到过多次不知从哪里投过来的带着刺鼻烟雾的火药罐、投石、石灰物一类的东西。在官兵们都十分谨慎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半的小组在进入室内之前的侦察摸底中就有人负了轻伤。 不过这些威胁没有吓倒官兵们,反而让官兵们察觉出了这宫内守军的脆弱。因为这样有利的地形环境只造成这么点儿伤亡,就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能说明这宫中的守卫要么根本没有多少人,要么就是一群胆小鬼。 从四周城墙向下进攻并突破了安乐城外城的筑垒地域的先锋旅后续部队临近王宫的时候,负责突击的神箭队突击排长刘三宝下达了向宫城内部展开搜剿攻击的信号。 当刘三宝率领最为精锐的另外四名官兵大胆的冲入一间看似十分重要的殿宇内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多少顽抗的残敌,反而被这有些奇怪的异域王宫所暂时的吸引了一下:这里没有中原木建筑或大户人家房内的精致之感。却有一种洁白与净化的新奇之感。 “似乎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中原内地那些天方教的寺庙?“一名战士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道。 刘三宝却依然抱着谨慎的态度呵斥道:“不要说话!这里可是危险的敌区,我们的任务是看看这宫内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攻克哈密的时候,新军队伍对这异族的建筑布局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并向突击队员们做过介绍,因此虽是陌生的王宫,却没有让官兵们完全摸不到头脑。 小组之间在室内前进的时候尽量克制一切说话声与脚步声,像盗贼一般向着王宫的深处摸索着。 刘三宝和战士们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官兵们于远处破开一扇门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整个地面都如地裂一般爆烈开来,五个人虽然距离门的位置比较远而且站的位置各不相同,却也难逃落入陷阱的命运。 这不小的陷阱并不是太过恶毒的“脏坑“,可落高却也有两丈有余,虽然不至于让人摔死,却可以让一般人在这个高度之下被摔成重伤。刘三宝等官兵们接受过落地训练,也大多被崴了脚或膝盖不可避免的受伤。 而在几乎与此同时,刺鼻的烟雾伴随着白灰炸了起来,让所有的官兵们都几乎不敢睁眼。 在最初的一群奇怪的女人惊脚声之后,刘三宝等人就在地上听到了有女子的声音在以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议论着什么,紧接着的,就是一名异族中年女子率领着三十多名以年轻女人为主,兼有一些仆役般的中年女子,似乎以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及弯刀冲了过来。 第1102章 异域王宫(二) 虽然刘三宝不敢睁开眼睛,但是做为神箭队官兵的他在日常的训练中多少有过一些听声辨位的训练。 加上这些女子似乎不太像是训练有素的专职杀手,因此在利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的第一轮自卫性开火中。 这些动静明显的人群就有三个人被当场打倒,而在一阵惊恐的呼叫声中,周围似乎再也没有了女子们的异动。 这里的人还是小瞧了负责突击的官兵们。这种事情在日常演练的时候官兵们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从热气球上降落下来的每个人都配备了最为精良的丝纱制品,能够抵挡相当部分的石灰一类的粉尘攻击。只不过官兵们对次并没有多少把握而已。 当刘三宝自己摘下并示意官兵们摘下那不比一般嫔妃的用品差多少的精良面罩的时候,人们在看见眼前那些异域的女子。 这些女子的衣着装饰远远比不了前明宫中的那些女子,甚至同朝鲜王宫比起来都逊色不少。可是却拥有寻常东方宫殿里的宫中女子所不具有的大胆:她们竟然如同浴室里刚刚洗完澡的人一般,在宽松的白色外衣之下,没有穿任何东西。 丰满的****衬托着那在中原内地根本难得一见,那如仙又如妖一般的身材。当官兵们注意到这些女子的容貌的时候就更是为之震惊。 如果说旧疆一带的异族,平均颜值就远远高于无法摆脱贫困威胁的一般汉地的话,那么这异域王宫之中的女人们在这些已经算的上见多识广的先锋旅官兵们面前却算的上是难以抵御的诱惑了。 这时,已经有不少的女人们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转身想要逃跑,但后面接下来就响起了猛烈的枪铳声。一阵惊叫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于动身了。 这些女子的表现也证明了她们确实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宫女而已,并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刺客。 刘三宝忽然间有着一丝邪念,那就是把这些女子好好的发泄一翻。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只要是没有丧失理智的人都会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因为:这里依旧是危险的战场,说不定就有什么敌兵赶过来。而且身边的战友还有随时可能赶过来的后续部队也在无形之中形成了约束。 在刘三宝等人攻入王宫之后没有多救,先锋旅的大部队就从各个方向上首先抵达到了宫城附近。 在拥有了足够的人手和兵力的情况下,本来就被突击队员们杀伤近百人,不敢怎么露头的王宫内残余武装力量不是被消灭,就是做了俘虏。之后,针对整个安乐城内的清剿也开始逐一展开。 或许是夜间的一仗彻底的打垮了守军的信心与士气,虽然在白天攻城的过程中,守军依然有着相当的兵力,还拥有着不少地利,可却再也没有给进攻的队伍造成太大的麻烦。 在战斗稍稍平息下来的时候,经过简单汇总,不过一个时辰出头的时间,整个长四里,宽二里有余的安乐城就被先锋旅攻占了。 上万残兵在先锋旅“尽量少留俘虏“的政策操作之下依然有近半的人大概六千余名武装人员以及几百名宫人被俘。七千多人被击毙,或是在负了过重的伤之后被“人道处决” 而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先锋旅官兵所遭受的伤亡不到四十人,并且很多都是轻伤,战死的人不到十人。 刘洪涛却并没有因为攻占全城的顺利而放松警惕,而是在城内的战斗刚刚平息下来之后迅速组织起上千人的骑兵队伍在整个安乐城的外围十里之内的范围内部署了过百计或明或暗的观察点。 同时,利用已经掌握的通宵畏兀儿语的人才,针对被俘人员的甄别与询问工作很快就展开了。 在这吐鲁番王宫之中俘虏的那些数量超过一百人左右的女子个人资色惊人,就是有一定地位的中年嫔妃们也是一样。而且这些不过多受礼数制约的女子们不少神态眉宇之间的诱人是中原之地从过去的皇宫到寻常的大户人家都十分少见的。 “有什么结果了没有?”刘洪涛渐渐的感觉到了不安。虽然战斗进行的十分顺利,战果也确实巨大。不过从初讯的消息来看,吐鲁番王宫内的不少宫人和宫女被俘虏了。还有一些似乎并非亲信的人臣也被俘了。可是却没有关于阿都刺本人及其一些亲信的消息。 “经过进一步的审讯,安乐城内昨天夜里发生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到了一二:在昨天夜晚之前,阿都刺下令对我围城大军展开夜袭,并动用了部队的主力。昨天夜晚遭受挫折之后很多将领派人向王宫报告突击战败,守城大军遭到严重挫折的消息,却找不到阿都刺还有其身边的一些亲信了。从现在的情况看:王宫之内显然是有一些密道,说不定这城内也会有。这河中四战之地的都城虽然不会像信封儒家的汉地旧朝一样有庞大的官僚阶层,可也会有很多权贵和重臣才是。我想这些人很可能也早就有所准备了。。。” 旅参谋长的消息倒是并没有引起刘洪涛的意外,这种情况也是在先锋旅攻城之前就有所料想的。因此在拿下城池之后,才在周边部署了相当范围内的警戒力量,以使打算通过地道逃跑的人也不会跑出太远的时间。 刘洪涛同内情部的田彦等人打过一些交道。如果有几年的时间做准备,挖掘足够长的地道并不难,难的是隐秘的挖掘地道而不为太多的人所知。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可能的地道就不可能延伸到城外太远的地方。 “这件事情安步就班的去审问和寻找就可以了。城内的给养食水财物等方面的清查有初步结果了么?”刘洪涛又询问道。 先锋旅参谋长当然知道刘洪涛所询问的并非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首先捡重要的说道:“在王宫之内我们发现了规模不小的水池,大约一亩面积,深有两丈,足够数千人马使用小半年,或者三旅人马两个月之久所需;虽然似乎是死水,但是暂时还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们还是先暂时不动,谨慎一些较好。”刘洪涛思索片刻后提醒道。 第1103章 新增部队 先锋旅主力在吐鲁番王城驻扎和休整了七天左右,这七天的时间虽然外围的警戒与搜寻人员已经把搜查的范围放到了三十里左右的范围上,可还是没有阿都刺等一行人的消息。这让刘洪涛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在这安乐城中隐藏着什么似的。 “七天已经过去了,就算是一些慢毒,在我们的试服用量之下,那些牲口和战俘也该多少有些反应才是。我看,这王城里的水应该没有问题。” 先锋旅旅参谋长的说法并没有让刘洪涛安心:“我想,这里能成为吐鲁番王国的都城,应该并不缺乏水源才是。城外的找水队伍四天前就应该有成果了吧?“ “的确如此,这吐鲁番盆地气候在一年之中少有雨,而且多半月分气候炎热。不过也却存在一些地下水源之地。我们在四天以前就做好准备了。再过几天,这一批水源也应该完成了检验,那时候如果再得到后续部队陆续抵达的消息,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在策划西征攻略的时候,张海当然清楚仅仅一两个旅的队伍是难以真正控制整个旧疆的。仅仅是武装力量就至少需要三个旅群,这样才有可能完成对整个旧疆之地的真征服和控制。 因此除了刘洪涛所率领的先锋旅还有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外,新军主力集群之外的另一精锐辅助野战部队:“首都青年旅“在西征攻略展开后迅速调往西北,并展开了沿河西走廊的进军。 除此以外,还有早已抵达河西走廊一带的公安军野战第一旅也将抽出兵力参加旧疆的军事行动。 这样:以三个较有战斗力的精锐旅群做为攻略全疆的拳头,分别负责天山以北,天山中路和南疆并展开向西的攻势,以一个公安军野战旅做为辅助力量完成对已控制地区的掌握和管理,在经过一年时间的积蓄,新朝九年的秋收之后,就具备了让全疆承担大军负担的可能性。新军主力部队也说不定无需分两批前进就能有效的展开进攻了。 不过按刘洪涛的看法:进攻叶尔羌的变数很大,为了确保行动的成功,还是至少由两支较有战斗力的旅展开攻势行动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来解决问题,因此王光所率领的成都独立旅就成为与先锋旅一道展开西征攻略的地方,而首都青年旅则在北疆方向上展开行动,监督卫拉特人。公安军野战第一旅则负责从哈密向西直到达板城一带的后方守卫。 刘洪涛虽然谨慎,但是也不打算把新一轮的攻势拖延到距离夏季太近的地方。过了旧历三月,吐鲁番一带的气温就会明显升高。而在五月到七月的夏季,整个新疆的不少地方都会成为对作战行动有负面影响的火炉。 清醒的是当风还算清爽春季,首都青年旅和公安军野战第一旅抵达哈密一带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携带不少的给养和辎重抵达到了吐鲁番城下完成了与刘洪涛所部的汇合。 新朝九年三月,当公安军第一旅第三营带着不少“开拓团“接替防御的队伍赶到了吐鲁番城下的时候,刘洪涛在整备好了弹药与携行给养之后重新展开了沿着天山下的草原地带西进的行动。 几乎在此后不久,没有太多辎重做为累赘,轻装前进的首都青年旅也抵达到了临近伊犁的卫拉特人势力范围内。 首都青年旅是新朝二年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刚刚攻下南京后不久开始在南京城内建立初步普及教育时所收留的一批人。到了新朝九年的时候,这些南京及其周边学校体系内的男童已经多达二十万上下的规模。这些人当中有三万人左右在保障条件和卫生条件远比传统生活环境要好不少的地方活到了七年级上下十四五岁左右将要从军的年纪。 即便是南京,也只能把有关文化和一般内容性的课程安排到五年级左右,而过了五年级之后的两年,实际上类似于明治时代的普及教育一般,是以军事化的教育做为补充的。 这些刚刚入伍,身体也刚刚发育成熟的少年们除了在战场锻炼与检验方面欠缺一些,在其他方面的不少素质上已经可以说是新军的佼佼者了。 在出发的时候,虽然这支“青年军“没有配备过重的军辎,平均每人也都配备了精良的铠甲、带有刺刀的大威力燧发枪,还有几枚掷弹。在武器装备上同新军主力部队相比似乎逊色不少,但在辅助部队中也算是拔尖的了。 自幼开始充足的学习和训练时间,也让这些少年们在马术方面完全不逊色于新军的一些主力部队。而在投弹技巧方面,则可以同新军主力部队中最擅长投弹的第二十一旅相提并论了。 这样脱离新军主力部队火力战传统的“新型部队“也是张海对于新军事模式的一种严整。毕竟按照历史上的18世纪军事模式所打造出的精兵,是新军历史上没有验证过的。 前来与新军主力部队联络的顾实汗与巴图尔等人在天山下的草原上见到这些似乎都是由年轻人或少年人组成的马队的时候也不由的一楞。 “你亲自去过六合。听说那新军主力部队不是非常强调火力战么?会携带很多造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也配备很多火炮。可我看这些人虽然铠甲都十分的精良,可在兵器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独特,也就是安装了刀刃的鸟枪罢了。“顾实汗向准葛尔部的巴图尔有些疑惑的问道。 巴图尔则郑重的说道:“这支队伍绝不应该小看。新军主力部队的大多数官兵都很年轻,即便是参加过很多作战的官兵也是一样。他们有一种独特的枪铳。外表看起来和鸟枪差不多,可是射程和威力却极为惊人。射程如同床弩一般,而精度如同最优秀的神射手所能拥有的精度一般。。。“ 听到这样的话,顾实汗也不得不郑重起来,心想看来并不能因为这支队伍的年轻而等闲视之了。 第1104章 残金之灭 巴图尔及顾实汗等人最初对前来的新军主力部队是敬畏的,终究没有因为这支队伍的年轻而怀疑他们的战斗力。因为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不论是一些人亲眼所见还是那恐怖的威名都已经证实了。 不过,当众人带队来到首都青年旅在草原上的临时营地观看青年旅的演练的时候,却不由的有些失忘。 这些人所拥有的火铳似乎并不是那种能够及远的线膛枪铳。虽然威力很大超出寻常,能够打头八十步距离上的不少盾牌或着树木,但也仅仅是如此了。过了百步的距离,就有很多流弹,显示这些弹丸同一般的铅子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突出。 这支骑兵化的步兵旅似乎也没有携带多少火炮,完全是单一的马队火铳手。这样一支队伍真的能对整个卫拉特人起到重要的作用吗? 顾实汗也有些不知所以,不明白这既然并非新军最为精锐的力量,又为何有意向自己暴露实力,而不是尽可能的隐瞒起来。 首都青年旅的旅长李少华年纪比一般十四五岁左右的战士明显大不少,但也就是刚刚成年的样子。这让不少卫拉特上层谋士觉得是这群人过于轻浮或缺乏交往经验才自大的这样做。 巴图尔等人的心也多少有些活络起来,他凑到顾实汗的近前说道:“之后如果对付那些满洲人,大家都不要太出力。如果这支队伍的战力表现也不强,就让那些人突出重围好了。只要我们稍稍像样儿的参战了,我想那新朝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少华同大多数新军出来的“少年官员”一样有这以实力为基础的直来直去的习惯,见面之后就直言不讳而且不用任何翻译的以新朝白话口音的汉话直接问道:“我们要找的人还在伊犁城下么?” “应该还在伊犁城下,我们在那里部署了大军。少将军还是尽快看看去吧,那里已经对峙了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战。这股满洲残军几年以来并没有在安逸中携带,随时有可能展开突围。”负责翻译的卫拉特人带顾实汗向李少华回道。 李少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既然如此,而且我军也差不多完成了休整。应该可以随诸位一起展开行动了吧?” “我各路大军应该怎样配合?少将军不妨明示。”顾实汗代表卫拉特诸部似乎也很坦诚的回道。 李少华似乎颇有傲气的回道:“如果敌军要逃,你们负责牵制住那些残敌就好了。主要的攻击任务就交给我军吧!我率领的这支队伍虽然不是新军最为精锐的主力部队,不过对付那些连人数都不占优势的残敌,绝不会有什么败理。诸位的大军的士气还是更多用于对付西方的强敌才是“ 巴图尔与顾实汗等人,心中也不由的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劳烦大军了。这几年来,这股满州残军似乎在加紧战备之下战力完全不逊色于当初。少将军及诸位千万不要轻敌。“ 巴图尔与顾实汗等人心理当然是有本帐的,这股满州残军当初就给卫拉特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几年来通过消化不少叶尔羌人,总兵力扩充到了三千人上下的规模。而且在这几年来索要的钱财和积累之下,装备和训练有也着很大的改善。说对于从新朝那里获得了少物资的卫拉特人依然有这一以当十的战力优势毫不夸张。 而在此时,伊犁城下的形势也越发紧张了。自从几个月前卫拉特人暗中封锁了皇太极等人同关内的消息来源,一支驻扎在伊犁城下不远处的皇太极就感觉到了不妥。 当皇太极准备率领大军起程迁徙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卫拉特主力几万大军的围困。皇太极本来想以威逼利诱的办法迫使这些卫拉特人放弃与自己硬拼的想法,可是在试探的几次进攻之后,却发现这些卫拉特人是真有决心与自己硬拼。甚至那些谈判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拖延。 皇太极始终有些怀疑:虽说那新朝的势力很强,可诸如巴图尔和顾实汗这些人又怎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为新朝效命? 但在犹豫了很久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带领队伍在春季多少会有些雨水的季节里突围了。 可以当后金残部几千人马摆开阵势准备冲锋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骑兵忽然间换成了步兵,不再是卫拉特人典型的军队和作战方式,那明亮的铠甲和似乎让不少人都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他们终于选择了做汉人的走狗!再也不要抱什么幻想了,进攻吧!”皇太极下令道。 不过,他早就命令各队做好了准备,如果遇到了意外之敌,只以少量人马对这些新军来敌做钳制,主力从临近的卫拉特人那里展开冲击。 毕竟在皇太极的印象里,相比当年那支恐怖的队伍,卫拉特人的战斗力可逊色了不止一个档次。 拥有不少马匹的卫拉特人构成的包围圈并不像通常过去以步兵为主体的新军或其他汉族王朝军队那样死板。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了解到这些满洲残部实力的卫拉特人不与后金军硬碰,只是不听的进行轻箭抛射袭扰和远距离的火器骚扰。当对手的反击部队冲过来的时候,或者己有不少伤亡之后,卫拉特人就选择撤退或换一支队伍。 这样的对射也给卫拉特人造成了几百人之多的伤亡,在交手中处于下风。不过为了防止马匹负伤,后金军突围的速度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局限住了。 而在这个时候,李少华率领的青年旅主力出动三千左右的兵力在刚刚下马之后就立即对这股后金残敌展开了攻击。 官兵们都相信:就算是没有主力部队那样的装备水平,挫败这支兵力并不高于自身的残敌也毫无问题。 皇太极所率领的后金残部也似乎发现了这些,长弓射出的重箭纷纷在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就抛射过来。 持重火绳枪一类兵器的火器手也开始向冲过来的首都青年旅官兵展开了火力。 第1105章 残金之灭(二) 李少华是新军主力部队里很少有的没有太多作战经历的年轻将领,最初张海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刘洪涛就很是担心。 张海却有一些其他方面的考虑:一支军队保持相对长久的强大,不能过度的依靠那些立国之时的战争所锻炼出来的强兵猛将,更要依靠选训机制和军事理论的优秀。从历史上看:立国之战时的“强兵猛将”在很多时候却会成为整个军队的负资产。燕王扫北乃至靖难之役时的明军仅仅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就在土木堡之战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退化。这显然是张海并不愿意算见的,所以他打算彻底建立一支脱离传统勋贵意义上的年轻部队,并看看自己花了巨大代价所建立起来的这套基础教育体系,所能够在一般情况下诞生出来的军队。 不过,这个曾经被不少张海弟子出身的人暗中贬低为“新军赵括”的李少华也正如历史上的赵括一样,在新军独有的理论功底和“纸上谈兵”方面算是比较突出的人才。 历史上的赵括虽然不能跟白起李牧之流相比,但也不是童贯或靖难之役中的方孝儒那样的无能之辈。 自幼就表现出突出的兴趣与品行才华,被当做新军将领培养的李少华查阅过新军起事以来为数众多的战斗详报还有军建经验,思想汇报处理经验。在这方面的积累不比张海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差多少了。 通过演习测评和平时的了解:他对自己的这支首都青年旅的部队很有信心:他们虽然不是经过革新战争考验的官兵,但在战场心理素养方面,特别是首战的战场心理素养方面绝不会逊色。 他读过张海有些宗教性文献概念的“大千世界异位面正史”知道后世的普鲁士军队在拿战与普法战争中的弹药杀伤效率面对队列目标大概为二百发子弹杀伤一人。而经过类似新朝一般自幼教育和革新变革后的明治时代日本军队类似有选拔第五师团,甲午战争牛庄之战几乎可以达到个位数子弹杀伤一人的效率。 在如今这种战场情况下,首发射击而不是战场风险之下需要连续填装弹药的开火,他有信心在第一轮开火中就在合适的交战距离内打出个位数子弹杀伤一人的效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觉得应该让队伍在更近的距离上展开首轮射击,随后的“两板斧“是重手榴弹与白兵刺刀突击。 他相信:就算这支残敌是一支凶顽的军队,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也没有不崩溃的道理。这样这也对队伍是一种有风险的考验。但是读过不少当年有关后金军队战斗详报的他有把握不让队伍在八十步到三十步之间的冲击距离内付出太大的伤亡。 因为首都青年旅的官兵们在展开冲锋的时候采用的依然是比较松散自由的散阵,只是比新军主力部队通常的散兵线多了几道散兵线而已,再加上优良的防护。因此虽然在这数十米的冲击距离内就有二百多人被后金残军发射出的火枪弹丸或重箭所射倒,数十人伤亡,不过这还是没有让士气旺盛的青年旅队伍因此就畏惧而消沉。 迎着射来的箭弹和越来越大的压力逼近到三四十步左右距离上的青年旅官兵们终于忍到了压力要释放的时候,纷纷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强装药燧发火枪向如墙一般的敌群开火。 开火的次序并不是很高,在不到一里左右的战线上前三排少年战士接连不断的打出了千余发一两重上下的重铅弹,因为不计寿命的强装药和枪管标准的高要求,这些枪弹的威力几乎比这时代寻常的西方单兵火枪大了差不多能有一倍。在这个距离上开火的时候,一些企图用重盾和铠甲来抵挡枪铳威胁的后金残兵也失算了。 那半寸有余的铅弹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厚重的铁皮木盾,而剩下来的能量,就算是不能穿透一些军官将领们优良的双铁甲,也几乎能够依靠能量带来的钝杀伤效应使人胸骨骨折。 而更多的情况是没有厚重盾牌掩护的一些敌兵不少人在腿部被命中的时候,如保龄球一样一弹杀伤两三个人。而被命中其他位置的,不论什么样儿的铁甲,都能被那有力的弹丸打个透心而彻底失去战斗力并倒下来。 连绵不断沉稳而又精确的开火终于使后金残部那看起来似乎决战意志很高的队伍有些动摇了。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遭遇到了数百伤亡的情况下,这人数并不算太多的后金残部不由的被压迫的向后腿。 然而从开始的散兵线到越来越密集的青年旅队伍却继续打出连绵不绝的枪弹将更多的人打到在地。 逼近到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一些沉稳的后金老兵发挥出了精确的射术,在这个距离上以重箭精确的射击来敌的面部。差不多有一下就造成了青年旅近百人的伤亡损失,凶猛的攻势似乎顿挫了一下。 不过在这个距离上,训练有素的后续少年官兵们也纷纷把重达两斤半左右的重手榴弹抛了出去,飞到敌军的阵前或者飞入敌群之中。 慌忙之下,这些重掷弹并不是全都有效的炸开了花。有效爆炸的重榴弹不过一半左右,但即便如此。八九百枚在合适位置上爆炸开来的重榴弹也让上千后金残兵不是被炸伤,就是因为冲击波和声音的威慑而暂时的丧失了战斗力。而更多的人因为为了躲避这些扔过来的重掷弹的威慑而不得不陷入慌乱之中。 更重要的是整个阵线上再没有几个人敢于面对青年旅凌厉的攻势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喊杀声连成一片的响了起来。冲在前面的青年旅官兵不忘以小组为单位对同样没有严整对形的残敌展开了刺刀突击。 这两年以来严格的训练终究体现出了效果,虽然在实战战场上很少有人能像高手一样坦然的面对敌手应变出招,但却能够让大多数人依靠习惯性的条件反射展开攻击,而不是不知所措。 第1106章 残金之灭(三) 李少华虽然身为旅长,但也同样并不忌讳参加一线战斗。尤其是新军旅规模的部队大多有完善指挥链的情况下李少华也并不担心出什么意外。 青年旅独有的燧发长枪再配上长刺刀之后,从枪托到刺尖的长度足有接近两米的高度,比18世纪的寻常带刺刀燧发枪还要长出一成左右。这个长度也是此类兵器最能够发挥出刺刀所长的一个极限。 在实战对抗性的演练和拼刺博击之中,外加上一些实战经验总结,新军主力部队也逐渐确定了普通官兵短兵拼刺战的一些原则。 实战对抗中,甚至是在演练对抗之中,很少有人能实现那些理论上的“见招拆招“。就像实战中的战役用兵,也往往不是”见招拆招“,而是以自己的一种经验直觉还有原则为基础的快攻。 就像巴巴罗萨时期的德军那样:宁愿丧失一些战役通信和战役保密性,也要确保它的“及时性“使在动态的进攻中使对手来不及做出反应。 拼斗中,官兵们在长时间的对抗性格斗训练之下已经逐渐的掌握了一些条件反射的基本原则:利用刺刀比较一般类似长度的兵器要沉重,不容易被格档开这个优势,尽可能的捻住对手的兵器并从内部快速攻击,同时尽量双手用力使兵器不太容易被不那么有力的格挡挡开。或者在各种复杂的威胁之下条件灵活的抵御住或泄掉对手兵器的力量实现突刺。 优良的铠甲防护装具也使得对手的长兵刀刃或刺刃很难轻易对青年旅的官兵们构成伤害,而青年旅沉重而有力的长刺刀却能够破开任何位置的敌军铠甲并有效的利用三棱刺刀的优势“见血放血“。 长刺刀在实战中的独有优势使它并不逊色于一般用于格斗的长兵器多少,甚至白兵突击效果远远好于新军主力部队中常见并做为辅助武器的“套管钢矛“ 如果说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青年旅的官兵们凭借训练和士气优势即便对这些后金残敌即便有优势也不可能赢得压倒优势的话。那么在整个后金残军在猛烈的火枪和重掷弹的轰击之下遭受了沉重打击的情况下,则显得几乎是一边倒了。 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颇有临敌经验的后金军官们还是做出了尽可能正确的选择,原本企图四处应敌的后金大阵迅速向中央塌陷而去,企图重新集结成一团。 然而当残敌脱离一线之后,在李少华特殊号声的指引之下,还没有把燧发长枪中的待发弹丸打出去的官兵们又展开了一阵猛烈轮番开火,那些威力巨大的一两重弹继续弹近乎无虚发的飞入了人群之中,让看似十分密集的队形再一次成片的倒下。 此时的皇太极,早已不打算继续顽抗下去了,他企图命令队伍投降,可猛烈的打击带来的混乱,竟让军令都无法有效的传达。 幸亏在这个时候,原本有着一丝拼死搏斗的后金残军在付出了过半的死伤之后,终于丧失了继续顽抗下去的勇气,像很多曾经的新军主力部队手下的败军一样趴在地上准备等死。 这个时候的皇太极才终于有了机会站起身来。他虽然知道面对在战斗中不太喜欢留俘虏的新军主力部队,这么做的结果很可能是被密集的铳弹所集火。可还是愿意冒险,不然的话这本来就不算多的部众很有可能在那些强敌不分青红皂白的扫荡中所一一屠戮了。 “不要开枪!我们愿意投降!“这些年来皇太极也逐渐了解了有关新朝的一些事情,比如说“新朝白话”及其相关的一些用词用语习惯。再加上其一定的汉话功底,因此他的话反而让李少华等人觉得这个人虽然是个中年年纪摸样的人物,却很像那些曾经叛逃新朝的叛徒们。 “你是什么人?”一名负责上前搭话的青年旅小战士上前搭话到。尽管此时的皇太极按照对新军的了解没有携带任何兵器,甚至脱掉了铠甲,而且双手举过头顶,不过赶来的几名小战士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的用那长燧发枪指着这个人 “我是负责这些部众的首领。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可以试试给这些不再有战斗愿望的部众下令看看,以证明我所说的话。” 李少华则让负责通信的小战士们向这些打算投降的顽敌下令道:“所有的人都要首先放弃铠甲和兵器,分成十处,一个一个走过来接受我们的束缚,明白没有?” 李少华看过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同后金军的一些交战纪录,知道这些满洲人虽然不是新军主力部队所遇到的最强悍的对手,却是新军主力部队遇到的最为顽固的敌人。就连老弱往往也有不俗的抵抗意志,因此没有思考的放松警惕。他还专门的亲自叮嘱队伍随时准备战斗,地方这些人的反抗,并留有一定的预备队准备应付意外的情况。 不过让在接受这些残敌的投降的时候,因为有皇太极的主动相助,劝说各队主动投降,在过程中并没有发生太多的意外。 这让李少华也不由的感慨:这支当年的主力部队曾经的强敌,虽然装备和射术表现并不差,但却不在有当年的顽固和勇悍了。 在绝大部分人都在威慑和皇太极的主动劝降之下束手就擒并集中在一起的时候,皇太极的心也提了起来。毕竟在这时候如果新朝主力部队不打算留俘虏,那么所有的人就都会面临一场屠戮。虽然如果不选择投降的话,结局也不会有多大差别,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会扮演极不光彩的一个角色了。 让皇太极庆幸的是李少华终究没有下达屠戮这些俘虏的命令或露出这方面的意向,而是主动站出了对皇太极笑道:“你算是多少做了一件有功德的事情。没有让这千把人白白的去送死了。“ 这时候皇太极不知怎的,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们的投降不过是争取一份生的希望罢了。虽然希望生,但是如果贵军嫌俘虏太麻烦要处理掉我们的话,还是尽早比较好。” 李少华却不以为意的解释道:“你应该感谢那些辽东的残民们在内地的生活中做出了表率。圣主在我们出发前就说过:你们这些人终究不是异域异种之人,即便是成年男性乃至投降的军兵,只要主动投降,就不会面对过于严苛的结果。” 第1107章 军威之慑 巴图尔与顾实汗统领人马实际上亲自观察了这场战斗。 李少华所率领的这支听起来名堂很响亮的“首都青年旅”在装备和火力上并没有带给准葛尔部的巴图尔怎样的震撼。比起他在六合一带曾经见到过那近乎神技一般的火器军队,这支少年部队也就是铠甲看起来很精良而已,火铳的威力似乎也不小,似乎还能够格斗,其他都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而这之军队所表现出来的战斗作风之强悍,白兵格斗之凶厉却给巴图尔带来了如同当初在六合演武之时同样级别的震撼。 他听说过火铳队的运用法有什么六段击、三段击之类。可却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利用火器的战斗方式:把威力巨大的弹丸当成了白兵中延伸的火力长矛,以无可抵挡的威力在突击作战中给予敌人连环打击。这从根本上就颠覆了从东方到西方的一系列已知的火铳队战术。恐怕也只有实战作风超出寻常的新军主力部队,才有可能以这种惊人的方式战斗。 而这个时候再联想起当初六合演武场上的一些事情,也就更加让巴图尔震惊了。 正如一些新军中的叛逃者所说的那样: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并不仅仅像外面一直传闻的那样仅仅是铠甲精良、火器犀利。主要的原因是不论东方军队还是西洋的军队都根本无可比拟的战斗精神,带来了全新的火器运用方式。 如果说在这场战斗之前,巴图尔还有准葛尔部内的不少人都有一丝异心:这新朝如此的行事霸道,要不要先把这支看起来并不算强大的武装解决掉,然后再西逃西征另开天地? 而现在,巴图尔依然相信集卫拉特各部再配以合理的布局,不是没有拿下这支年少而轻狂之军的能力。可却没有人真的打算这样做了。 这些并非装备一流的少年军队仅仅是用这并不超出常规的兵械就发挥出了一以胜十的战力,如果一支几千人的骑兵队伍配属上自己当初在六合一带所见的那种兵械,恐怕就算是卫拉特人逃到天涯海角也有被轻兵突袭而全灭的可能。 内心这样想,场面上就更不吝啬于对青年近卫旅的赞扬:“刚才的交锋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没有想到这些少年们是如此的强悍和勇敢。我们连反应的时间就没有,战局就已经奠定了。我担心刚才我军如果有所异动的话,恐怕会引起误会,希望少将军不好再意“在重新见到李少华等人的时候。巴图尔和顾实汗的通译毫不做作的赞赏道。 不过,刚才的这场战斗却让李少华更为清醒的认识到了这支首都青年旅同新军最精锐部队甚至是新军主力部队的差距所在。 那就是尽管首都青年旅配备了如今很多军队都没有的带长刺刀的燧发长枪,可这种传统的单滑膛火器并且没有多少靠谱炮兵的配置带来的火力局限也过于明显了。以这样简陋的火力,能不能对抗兵力明显占局优势,比如五倍甚至十倍乃至更多的强敌,李少华的心中也开始泛起嘀咕。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应该试试看以首都青年旅的战斗作风,如果运用传统的火器运用方式会不会带来更好的效果。 “我军终究不过是一支四五千人的队伍而已,今后的行动若是遇到敌人的大军,正面牵制敌军的任务终究还是要看诸位配合的。我率领的这支队伍并不是新朝最精良的部队,战力还是有所局限的,只能当做奇兵来运用。。。“李少华也是个心直口快,没有太多弯绕的人,这让喜欢同直爽的人打交道的不少卫拉特部众在感受到震慑之余也颇有好感。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快马从伊犁城以北的方向传了过来,正是卫拉特人负责信报的游骑。 巴图尔的卫兵亲自把急报接到手中,查看无误后送到了巴图尔的手中。急报并没有出户巴图尔的预料:在准葛尔部集中兵力在伊犁城下同后金残部对峙的时候,一直以来同准葛尔部为敌的哈萨克汗国杨吉儿汗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出动规模不小的大军进逼卫拉特部西部边境。这支大军似乎并不打算冒进,不过也给在边境空虚的准葛尔部带来很大压力。 见到在这种外交场合下,那卫兵都不顾体面的上来送报,胸中并无多少城府的杨少华也大致猜出个一二,直言道:“是有紧急的兵事么?我猜肯定不是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的吐鲁番人或叶尔羌人,而是西面的哈萨克人吧?” “正是哈萨克杨吉儿汗的大军!”对于这件事,巴图尔也并不避讳。 对于哈萨克汗国,不论是最为老对手的准葛尔,还是出发前复习了不少外情部资料的杨少华都多少有一个大致的印象:哈萨克汗国是一个不小的政权,所统帅的人口完全不比最颠峰时期的后金逊色,甚至还要略强之。它拥有一百三十到一百五十万上下的人口以及三十万成年男丁,能够随时动员起来并出动的常备大军就多达十五万人之多。如果考虑到这里面的骑兵化比率很高,而且不少还都是旧疆一带的良马,那么甚至可以认为哈萨克汗国是一个国力不小的大型政权了,并不比当年成吉思汗统一时的蒙古各部或者当年帖木儿的家底逊色多少。 当然,身为旧疆富裕地带的大国,哈萨克汗国军队的战斗力倒不似后金或当年的成吉思汗那样凶悍。论同等部队的战斗力,就是比卫拉特诸部尤其是准葛尔部也逊色不少。不过凭借着国力上的优势,还有杨吉儿汗统率下的相对统一,还是在这些年来的冲突中对卫拉特人略占一些上风。 杨少华也并不避讳,依然颇有自信的说道:“我们没有主动去找它们,而是他们主动送上门了。那么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些当年帖木儿的部众们吧!“ 对哈萨克汗国军队有着更深刻了解的巴图尔却多少感觉到一丝兴奋:他当然明白哈萨克汗国大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有新军作战旅的助力,就算不能完胜那也不会有多少残败的危险。 第1108章 草原汗国 杨吉儿汗的确打算趁卫拉特人的主力不在边境的时候攻略一翻并吸引对手的主力了来战,不过做为统帅哈萨克各部,如履薄冰一般的盟主,他显然并不打算像某些小型政权那样进行孤注一掷的豪赌。 打算投入到这次进攻行动中的军队大概只有哈萨克本部的五六万骑兵,以这个力量进攻卫拉特诸邦当然是没有太大把握的,更别说再加上个最近以来风声很盛的新朝远征军。加上布哈拉汗所配合的一万五千人马,足足七万骑兵的队伍也是一支规模不小的人马了。 七万骑兵及其所消耗的后勤很大程度上相当于以步兵为主体的十数万大军的主力所消耗的资源了。不是像当年安卡拉会战时那样在富庶且可以四处抢掠的地方行军,队伍也只能沿着少数战略通道前进,还要把大军分成相距二十里左右三路队伍,以保证在那些水草丰盛的地方也不至于给喂马带来过多的难题。 布哈拉汗在以前的时候,可以凭借坚固的城池,虽然对杨吉儿汗多有忍让,但也谈不上臣服。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从叶尔羌汗国传来了风声鹤唳的消息:新朝远征的先锋虽然兵力不多却以摧枯拉朽的方式一路袭来。那曾经在河中一带算是不小势力的叶尔羌人仅仅是在安乐城内外的一战之中就连东带西丧师五万遭到重创,这甚至吓的一度对布哈拉汗国不怎么恭敬的叶尔羌势力甚至有了向布哈拉汗街道逃亡以及商讨共同抗敌的事情。 这让布哈拉汗的内心十分忧虑:布哈拉坚城在那些传说中几乎“无坚不摧”,擅长“闪电般夺城”的强敌面前究竟有多大把握? 这些压力终于使他同意了杨吉尔汗的来使这带来的动议:以主力北上协同哈萨克人在卫拉特人那里搞一次大的行动,牵制或者说干扰那些自叶尔羌境内西来的强敌,如果有可能成功,那就是另外的开辟一翻天地了。 按照布哈拉汗得到的消息:新朝远征大军主要集中在天山南路,而且似乎携带了沉重的给养,河中诸部唯一优势恐怕就是在于充足的马匹和骑兵带来的战略和战术机动力优势了。 对于新朝远征大军在东面摧枯拉朽风声鹤唳的消息,杨吉儿汗却并不以为然。他知道新朝是一个志在恢复唐汉旧疆的旁然大物,所派出的军队必然是精悍的。可是整个河中一带几大汗国的兵力加在一起足有二十万堪战主力大军,不比当年的贴木儿逊色多少。那本土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新朝吞并卫拉特人和叶尔羌汗国的地盘之后还有多大力量越过险关山岭威胁河中各部? “关于那些中原人,有什么更详细和更靠谱的消息没有?”行军的路上,杨吉儿汗直言不讳的询问布哈拉汗道。 此时的布哈拉汗没有了过去的那些追求面子上的平等的架子,对此毫无隐瞒的说道:“那支中原远征大军不出所料也是一支以骑兵为主的军队,而且马匹都还不错。因为携带了大量的辎重,他们长途行军的速度并不算快,可是在战斗与战术的时候似乎相当有一套。那叶尔羌人派出去的大军不少都是全军覆没式的惨败,根本没有多少人逃出来。不过据可靠消息:这些中原人的长处在于火器。他们在作战的时候会携带很多铳管并事先添装好弹药,作战的时候弹如雨发,而且开火的时候十分沉稳,往往能以少量的兵力就给予优势兵力的对手沉重的打击。” 布哈拉汗的说法杨吉儿汗也曾经得到过一些消息,对此他也是报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河中一带的各汗国对火器并不陌生。他甚至有些期待在这次转攻卫拉特人的行动中能够遇到新朝远征过来的偏师,看看这些新朝大军精悍到什么程度。 规模庞大的队伍在进入准葛尔人的地盘后只遭到了了一些临时武装起来的牧民的袭扰,兵力众多的情况下,精骑也不会缺乏。很快这些前来骚扰牵制的卫拉特牧民大部分就被清扫一空。 杨吉尔开始下令把侦骑的侦察范围扩展到向前四十里左右的样子,并在夜间的时候也尽可能的不松懈。大军在逼近伊犁城一定距离的时候就展开就地驻扎,准备迎敌。 在这四战之地驰骋了多年并不段发展壮大的准葛尔人还有顾实汗所率领的队伍当然也并不白给,在哈萨克与布哈拉汗国七万联军侵入旧疆北部草原没有多远的时候。巴图尔就率先率领了两万准葛尔主力赶到了。 准葛尔的主力虽然只有两万人,但同这支人马打过不少交道的杨吉儿汗却并不敢依仗兵多就怎样的松懈。他下令大军在接敌之前近一步的靠拢起来,并以连绵十几里的横队大阵迎敌。在拥有三倍以上兵力优势的情况下,拥有足够的纵深,战线也不会是像能被对手充分包围的样子。 杨吉儿汗并没有一开始就表现出绝一死战的驾驶,而是派遣一名信使来到阵前喊话道:“此次大军前来,并没有打算征服卫拉特诸部的意思。百年来,双方交战已有多次。虽然我国势大并稍占上风,可当然也知道自身的实力。即便勉强占得上风,那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如今河中各族各部面临的最大敌手是那些野心勃勃不知好歹的中原汉人远征部队。诸部就算不能抗衡新朝,也应该广泛的联合起来给那兵力集结暂时还不算多的中原远征部队一个沉重的打击,使其知难而退。草原上高贵的雄鹰,有什么必要去做那中原汉人的鹰犬?” 不过杨吉儿汗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口气算是十分谦谨的,可巴图尔却一点儿也不谦虚。巴图尔甚至没有打算对应的互派信使,而是让通译直接大声喊话,冷笑着回道:“感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在我看了:那新朝恐怕是我们卫拉特人惹不起的。而你们却是一群只会凭借人马众多的乌合之众。你看这样如何?你们还是举族迁徙向西去吧。把河中汗国的那些地盘都让给我部如何?” 第1109章 火铳对射 “好大的口气!难不成新朝的大军已经跟你们一起到了天山以北了不成?“杨吉尔汗对准葛尔部的巴图尔的这种自大感觉到一种意外,也感觉到不安。不过这种话,他只是用哈萨克语喊道并且说给身边的人提醒注意而已。更远一些的普通官兵那里都没有用人或旗号就传达什么信息。 依靠兵力优势带来的外围掌控力,杨吉儿汗已经事先了解到:卫拉特的其他几部似乎还并没有赶来。这两万上下的人马也应该不是准葛尔的全部家底,以自己现有的力量,给予这两万之敌以重创似乎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杨吉儿汗通过巴图尔那自大的底气似乎也有一种怀疑:新朝大军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两万人马内,不过如果是那样,兵力应该没有多少人才是。 哈萨克人受奥斯曼与俄罗斯人更多的影响,火器的装备比例和权重更大,甚至比叶尔羌人的权重还大。 当历史上准葛尔部成为整个河中一带的首强之后,也把哈萨克人的作战方式大致照搬了过来:临敌的时候并不是以全骑兵的阵容交战,其中相当部分是以辎重兵为依托的重火绳枪兵,就像汉人那样依托车阵盾阵甚至是骆驼的尸体为掩蔽进行火力战,而数量不小的骑兵做为侧后掩护,很大程度上也是火器步队的督战者之一。 以这种步骑协同的方式,尽管哈萨克人因为相对宽余的生活在战斗力上远不如大漠以东的那些强盛时代少数民族们凶悍,可却也能发挥出相当的战斗力。 哈萨克人利用兵力优势早就摆出了个比准葛尔人长的多的标准横阵,并缓慢的开始逼近。而逼近到大概一百三四十步约一射之地的时候就停止前进和似乎要展开的进攻了,而是以类似西班牙式重火绳枪和驮载轻型炮为主体的火力展开射击。 当拥有的部队兵力火力占优势,而战斗力却未必比对方占优势的时候,杨吉儿显然知道在交战中要力求稳重。以压倒的火力优势来逼迫对手决战。 这时候似乎卫拉特人准葛尔部的火枪手也开始摆开阵势准备交战了,不过这倒未引起杨吉儿汗的太大警觉:不出所料,卫拉特两万大军中也就几千支可以远射的火铳兵而已。那火铳兵的火铳能不能在对射中威胁到自己还是另当别论的事情。 杨吉儿汗此时已经命令骑队的几部准备在面前之敌忍受不住火力战而打算冲击的时候,以骑兵对冲过来的敌军侧翼进行反冲击。 杨吉儿也是在这四战之地打了不少仗,特别是同吐鲁番人打了不少仗,他相信:兵力居于劣势的准葛尔人一定按耐不住首先展开冲击。 不过让杨吉儿有些疑惑的是:准葛尔大军的主力似乎向后退了,只露出了大概几千人的火器队伍?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避免主力在火器下的伤亡?或者打算逃跑并留下殿后部队?“包括杨吉儿在内的不少哈萨克将领此时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有不少人感到窃喜:这是打算丢下自己的火器队而不管的意思么?难道他们不知道火器手之间的对垒,数量的决定性意义?” 哈萨克大军的阵线上枪铳声已经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七万中亚汗**队中火器化程度虽然比不了后来的清军或过去的明军,也有四成左右约三万人是重火器手,这些重火器手操作着几百门轻炮和一万五千余支重火枪。每支重火枪由两名火枪手组成,一名射手和一名负责持盾的勤务者。 这上万支重火枪手也大致分为了千后三组,并轮流不段的打出连绵不绝的火力。大概每五百人上下的营为一队。 在展开火力之处,这些哈萨克火器手们还是颇有信心的:在对手不选择冲过来的情况下,只能被接连不断的放血。 随着一阵阵枪铳声,弹丸也如雨的打到了对面似乎不准备持盾仅仅是拥有精良铠甲的火器手阵列上。 不过在这个时候,以望远镜观察远处敌阵的杨吉儿突然发现一丝不妥:对面的那些火铳手怎么敢在没有任何遮拦的情况下同哈萨克的大军队射?难道仅仅凭借那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铠甲么? 答案很快就以战场上的事实回答了出来:哈萨克人那种看似威力巨大的火枪在百步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似乎已经不能给那些穿铠甲的人以多少杀伤了。在猛烈的开火之下根本不见对面有多少人倒下。 而那些站着开火的火器手们,却以似乎规格不比寻常鸟枪大多少的火枪在中远距离伤感打出了对依托盾牌和车辆防护的哈撒克人坡有威胁的攻击。 那些盾牌在百步外依然威力巨大的弹丸面前被轻易的撕碎了,剩余的枪弹能量就是不再能打穿一些人的铠甲,也能将人彻底打到在地,打的肋骨或腿骨骨折。 在第一轮的开火之中,李少华下令投入战斗的十五个火枪连三千余名官兵就在五六里的范围内至少打倒了三百余名敌人。 接下来的开火因为一些官兵在填装弹药的慌乱中效率有些下降,但也不过是五分钟内先后展开的十轮火力就累计打到了整个战线上的两千余名敌军火器手了。 而一万五千名哈萨克火枪打出的火力在巨大的威慑之下每一轮开火仅仅只能有七八十发弹药在这个距离上打中投入战斗的青年旅官兵们,一次最多不过造成数人伤亡罢了。 这种严重不等价的火力交换还没有持续一顿饭的时候,哈萨克各处军阵就都开始有些骚动了。在哈萨克人的火器手不再敢于露头瞄准射击甚至干脆就是趴在地上的情况下,哈萨克人的骑兵马队也成为了在这样的火力对射之中青年旅的重要目标了。 这个时候,杨吉尔汗几乎可以完全断定:新朝远征部队的确来到了天山以北,并且与准葛尔人联合到一处了。 当然如同很多人一样,杨吉尔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被动彻底丧失信心,因为对面的火器手虽然在开火的时候十分犀利,但阵型单薄,根本没有用于轮射的后队。,,:!,:,,! 第1110章 战力局限 当然,杨吉儿汗还是看到了那火器队阵后的一些队伍的。不过那战线同样稀薄的军队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用于轮射的后阵罢了。 命令下达的时候,早有准备的三万哈萨克骑兵开始躁动起来,并分成多路冲出了阵。 在看到对手的侧后的大队骑兵开始涌动的时候,青年旅的官兵们火力就开始稀疏下来。所有的人都按照班排长的命令立即展开一轮开火把膛内的弹药发射出去后重新展开装弹。 二百米的距离,传统轻骑兵展开冲击大概也就是不到半分钟上下的时间,但算上敌骑出阵的时间,展开重新填装的时间还是有的。这也是李少华对事前战术安排的信心所在,尽管在不少人弹药填装即将结束的时候,敌骑可能已经冲到了七十到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内。必然还会有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难以完成弹药的填装。 事实也的确如此,见到对面的火力似乎在最初的猛烈之后迅速停歇下来的时候,哈萨克人的骑兵也更加兴奋起来:因为不少哈萨克大军的将领都感觉的到:对面的准葛尔主力似乎并不太想把这些火器手当成自己人,没有要侧击或支持的意思,反而离的更远了些。 “趁着对方没有完成弹药的填装!冲!快!”在不听的催促之下,哈萨克骑兵的马队越来越快,并且一些精锐的骑兵以全速冲击的时候似乎很有可能在弹药完成填装之前就逼近到青年旅第二营很近的位置上了。 骑兵冲击中的哈萨克人在逼近到近距离的时候也不忘记以早已填装好的火器展开压制,就似乎像前明的骑兵那样。 这虽然没有给青年旅带来太过严重的威胁,却终究使一些青年旅的官兵们不得不放弃用通条将子弹压实了。 连绵十余里的战线上,终究还是有部分哈萨克精骑率先冲锋在前同青年旅的防线展开了交锋。 当敌骑逼近到三四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不论枪内的子弹压实了没有,战士们迅速的向逼近过来的敌骑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在开火之后,则迅速把那两斤半左右的重手榴弹抛置出去。 近距离开火的枪铳声还有那重手榴弹在爆炸时四散的弹片与声光还是给在这方面得到的训练并不算充足的敌骑以很大的震慑。尽管有一些官兵的子弹没有填装好,还有一些青年旅官兵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忘记了用心去投掷重手榴弹,导致不少的重手榴弹在敌骑的前方爆炸。 但这样不是很理想的近距离攻击,仍然会给当面冲击之敌以巨大的杀伤。而当敌骑于枪炮和重手榴弹的震慑与杀伤之下陷于停滞的时候,白兵反击就以各个连队为单位迅速展开了。 而当第一批与敌军接触的连队展开白兵反击的时候,整个战线上其他各连位置上也纷纷同逼近过来的敌骑展开猛烈的交锋。 哈萨克人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将攻击的重点还是放在了青年旅第一营与第五营两侧左右的战线上。但这两个营参战的千余名官兵在火枪近射与手榴弹攻击之中还是将冲在前面的近千名敌骑击落下马,而在白兵反突击中也杀伤了数百名敌骑。 敌军先锋冲击的部队在被打垮之后,后续的敌骑兵继续逼近上来:显然这样的杀伤仅仅只能让哈萨克人为之震惊和迟疑,还不足以将敌军彻底击退。 只到这时候,李少华才决定从预备队中抽出最靠近一营和五营位置上的两个预备连队约四五百名战士投入作战。 这些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新锐连队从近射到重手榴弹与白兵突击的一连串反击之中就杀伤了近千名哈萨克人冲过来的骑兵。 多达两三千人的伤亡损失,加上从中间的新军主力纷纷逼近过来。后队的准葛尔骑兵似乎也有预动,这些终究使得杨吉儿手下的各队骑兵不得不谨慎从事,并在交替掩护中败下阵来。 这次大规模的交锋,让杨吉儿汗不由的大开眼界,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如此能够在战场之上几乎如同打靶一般沉稳和坚定的火器射手,似乎那伤亡和战场环境几乎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影响的。那单薄战线的敌兵能够展开猛烈的爆炸物攻势和犀利的白兵突击,也是很多人在进攻之前甚至进攻之时都没有预料到的。 杨吉儿也庆幸己方这次出兵有足够的兵力优势,虽然不少的队伍在犀利的反击下发生了局部的溃败,但对于拥有绝对骑兵优势的己方来说似乎后果还不那么严重。 李少华不由的有些遗憾。仅仅是投入了三千五左右的兵力用于对峙和交战,队伍就在对射和防守反击中杀伤了至少两千多名敌军的火器手,如果将剩余的一千多兵力也投入到战场之上,再杀伤败退中的敌军两千人以上并展开无所顾虑的追击,那就很有可能达成更大的战果。不说歼灭性打击对手,至少将这些哈萨克人留下一半左右的人是极有可能的。 旅参谋长却是整个青年旅队伍中还算稳重的一个人,他对李少华安慰道:“那巴图尔我们并不能完全的视为自己的军队,就算见识过新朝的威势,我们也很难保证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同他一路作战,必须留有一定的兵力。这些逃敌见识了我们青年旅的力量,也就算见识了,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 青年旅旅参谋长说这话的时候,不由的有些苦笑的意味。李少华也明白这是什么原因:虽然在战斗表现上队伍还算不错,可青年旅的火力配置终究导致同新军最精锐的部队有明显的差距。就算火力效率比一般火器军队提升十倍,也终局超脱不了传统意义上的精兵那种层次,很难靠自己的力量给这规模庞大的来敌以歼灭性的打击。 而此时的巴图尔,终究不好意思再坐上观壁了,已经集结好两万骑兵的他趁机对似乎开始撤退的哈萨克人展开追击,浩荡的兵分两路从两翼向退敌包抄而去。青年旅也最终集结起兵力,并且全军上马,继续向撤退的哈萨克人展开追击。 第1111章 马力运用 李少华所率领的青年旅因为需要上马重新整队的时候,就落后了逃敌几里远的距离。本来青年旅的官兵们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几里远的距离在以天为单位的追击作战中很容易追上去。 可是青年旅官兵们在马上不断的颠簸追击,不但敌群的影子越来越远,就是巴图尔率领的准葛尔主力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各营官兵们拼命加块马力前行才在中午的时候拉近了一些距离,不过到了下午,青年旅开始出现了马匹的不断损耗。李少华也担心在这陌生的异域丧失了骑行的机动力,不得不在临近天黑的时候让队伍重新集结起来在大草原上休整。而在这个时候顾实汗率领的先锋部队也赶了过来,这更是让李少华不由的觉得无奈。 他知道这几天来与巴图尔一道展开行军的自己,至少应该与顾实汗等人率领的后队有着百余里的距离所差的。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后面的先锋也赶了过来。 这时候的他才了解即便是青年旅这支在马术训练上属于新军主力部队中比较优秀的队伍,同这样草原上的骑兵主力也有着不小的差距,不由的更是有些遗憾起来。这也让他在经历了预想与现实的落差之后变的更为虚心。 因为这一带是准葛尔人的势力范围和地盘,同时为了同来援的新军队伍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顾实汗亲自率领了三千主力与青年旅的人马汇合。 来到卫拉特草原的这些日子里,李少华觉得巴图尔是个不太坦诚的人,不过顾实汗还算显得磊落。不是言谈,而是行动,至少顾实汗敢于率领比自己兵力小实力也弱的人马前来与自己汇合,而不担心被自己所挟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顾实汗还敢于只率领少数亲卫和个别通译的情况下亲自来到青年旅的营地,这就更让李少华多少有些钦佩。 “你不怕我现在把你扣留起来,号令你的部众?你应该知道,我新朝行事,不似前朝那样居于小节,有时候很大程度上是我行我素的。突袭朝鲜,攻占东瀛等都是如此。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可是不敢一个人只带几名卫兵的情况下回访你们那里的营地的。“李少华见到顾实汗亲自前来,不由的笑道。 顾实汗却坦然的回道:“如果新朝愿意,那么我就把我这部众的大权拱手想让也无不可。如果没有新朝,恐怕卫拉特的其他几家也是被准葛尔人所逐渐吞并的命运。“ “那你们没想过‘惹不起还躲不起’之类的事情,学当年的西辽后辽大月氏远走高飞?”李少华又笑着问道。 “这旧疆一带是四战之地,再往西又何尝不是如此?从罗刹到波斯,再到那秘鲁都是比这一带更为剧烈的四战之地。以我部的实力,就算西逃也是没有多少出路的。” 顾实汗似乎没有多少架子,也没有多少野心,言谈同自己一样也是直来直去,这到让李少华多出不少的尊重来。因此收起轻浮,与顾实汗如同同窗的少年一样攀谈起来。当然,为了避嫌和提醒自己,李少华还是重视让旅参谋长及几名随行的副营长一起来做见证的。 谈的最多的,自然是和军旅相关的事情,而经过这一天以来的行军,李少华也有很多问题想像顾实汗请教。 顾实汗虽然是一部的首领,这一带的君主也大多是“马背上的君主”,在兵事方面并不比寻常将领逊色多少。 “我们队伍里所携带的这些马,水准大致如何?放在这一带大致是什么样儿的水平?”李少华询问道。 夜虽然深了,不过因为卫兵们牵引来几匹普通的军马,顾实汗也多少能够观察个大概。 “具体水平说不上来,不过这几匹来说,虽然算不上是河中一带上好的好马,可是对于我们卫拉特人来说,已经算是蒙古马中的上品了。完全不逊色于我们这里十里选一的精骑。当然,具体水平如何,我不是骑手,一时还说不上来。“顾实汗似乎还想问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李少华虽然阅历浅薄,却还是估计的到顾实汗八成是想询问青年旅队伍上的马是不是都是这种水平。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继续问道:“既然我们的马质量上还算可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长途骑行中与草原的骑兵们之间的差距却如此巨大?是因为我们的马术并不突出么?” 顾实汗这才在思考片刻后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包括马匹的损失数,行军的安排还有白天行军的里程。又看了看不少全身披挂的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顾实汗才说道:“我看这些年轻军士们的状态,还有日行的里程,你们的马术应该并不算逊色。就算骑射工夫差一些,但在骑乘行军和发挥马力,乃至基本的队列方面也应该不是问题了。不过,你们在马力的运用原则方面,可能还多少有些保守。” 顾实汗接着说道:“我们蒙古人的骑兵日常的情况下对待马匹固然要足够友善。不克扣马料马粮,按时修马蹄。我想这是中原的合格骑兵也应该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有一点确实外人很少了解的:就是我们蒙古人在遇到危急情况或者决战的时候,又或者轻兵突袭,比世上的大多数军队要更不吝啬于马力。军队行军的过程中本来就有一些马匹是准备应对损失而备用的。一个将军固然平时要表现的爱兵如子,但在危机关头也要敢于严于用兵,对待马匹就更是如此,在心中要有本帐。马的费用在很多人看来是昂贵的,可是如果从繁育和兵源的角度,它们又是廉价的。人要十五岁才能上阵,而马三岁即可服役。一个草原上的部族假若有三十万人口,每年新成年的男子不过三千人上下,而每年新成年的马匹则会有四到五万之众,其中可以用做军用的,至少也有每年一万五千匹。因此只要不在白灾中损失过大,重要战役行军的时候,就完全可以接受一成马匹的死亡损失” 第1112章 马力运用(二) “一成的损失?”李少华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过仔细想了想后回道:“出关西征以来其实仔细算算,我们全旅损失的马匹也差不多有一成了。” “可以承受一成的损失,我所说的是大军在重要大战时的一般情况。如果是具有命运性影响的大战,或者是逃亡,那么三成马匹损失都是可以接受的。这就是我们蒙古人强调一人双马,甚至多马的原因。而马的质量和短途能力并不是最关键的因素。很多人觉得我们蒙古马耐力好适应力强。但这很大程度上也是相对的。更大的机动力优势在于我们友善的对待马匹,而在关键的时候又不吝啬马力。” 李少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次出战跑死三成的马匹,这怎么得了?胜仗也成了败仗了。“ 顾实汗则笑着问道:“那么你觉得一场关键性的大战,即便是取胜。己方的人员又会有多少永久损失呢?而敌军做为战败的一方呢?“ 李少华这才似乎有些明白起来:“双方实力相去不远的决战。战胜的一方往往也要遭受一成左右的死伤,运气不太好的话那就是一成左右的纯损。而战败的一方就算运气够好及时撤退不被全歼,也要承受三成左右的纯损了。。。因此就算我方的马损失了五成,而敌方的兵损失了三成,吃大亏的也一定是敌方?“ 顾实汗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这只是一般而言对于全军说的。如果是少数精锐的部队,并不一定追求马匹多么精良,但一定要承受的起损失。打个比方来说:如故我部要是有整个卫拉特的马匹资源,可以一当十的两千精锐,那么就是在一般重要的行军作战中每次损失三五成马匹也是可以接受的。我想这样的部队行军打仗,带给敌兵的损失一定不小一成。” 李少华这才有了些通透之感:精兵的马匹,并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要首先经的起损耗。当然在这样的前提下,有效的驾御新战马也是一种考验了。 顾实汗补充道:“我看贵部从军官到士兵,所有人都装备了精良的铠甲,这真的有必要么?” 李少华思考片刻后并不避讳的回道:“这是必要的。我军因为比较可靠的实战火力发挥,往往以单薄的队形迎敌。几乎每个人都相当于阵前的选峰。实战也确实证明有效的铠甲防护对于减少人员伤亡十分必要。新朝人口虽多,但每一名官兵都是经挑细选。这些优秀的战士们大多是从七岁的时候就进入花费不低的京师学校学习了。。。” 因为顾虑到保密条例,李少华也没有再多说下去。不过顾实汗却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人员的伤亡损失只要不是无畏的浪费,那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敌军也是人,也会损失。至少损失就算按比例也明显小于对手就可以了。“ 晚风从草原上吹过,稍稍带来一似行军灶烧烤的香气。李少华和顾实汗的言谈,也逐渐从兵事转移到了一些天南海北无关紧要的私事。 “我不知道汉人有没有异族不婚的规矩,至少我们蒙古人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我们卫拉特蒙古的姑娘们虽然不如中原的大户出身之人知书达礼。不如那叶尔羌的女子美艳出众,但是我想纯朴的心却应该并不逊色多少。在我们的这里的生活环境之下,他们其实也更不擅长掩饰自己。。。“在得知李少华身为一旅之长还没有婚配后,顾实汗忽然试探着问道。 李少华却并不客气,想了想后直言道:“这就不劳贵部费心了。每一名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士,所能得到的待遇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组织上也必然可以给像我这样的人安排完全知根知底能放心,而且品貌还非常突出的女子。。。“ 顾实汗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送了大概千余匹好马给青年旅。轮值的战士们也就毫不客气的试了试,结果发现这些马匹虽然不算太过优良,但在骑乘方面却并不太过难以驯服。 这样一来,在天色完全放亮之后,李少华的青年旅就与顾实汗赶过来的队伍一通踏上了继续整套的路程。 在马队行军的过程中,卫拉特人在怎样合理的安排马力方面也给了先锋旅的官兵以很大的启迪,使人了解了为什么蒙古人能够以并不那么优良的马匹做到了在这世上依旧算是顶级的战斗力。 在草原上骑兵进军的速度明显加快的情况下,终于在临近黄昏的时候赶到了巴图尔率领的准葛尔主力同哈萨克人爆发激烈战斗的地方。 哈萨克人也是草原民族,不过在骑兵机动方面终究不是卫拉特人中最为突出的准葛尔人的对手,被追击的状态下依然被追上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两万准葛尔主力面对原本的七万中亚草原联军本来占不了什么便宜,可是在进行了这漫长的追击之后,杨吉儿汗一方的马力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只能留下不少用于牺牲的垫后部队来使全军主力得以最终摆脱。 最终留下了的两万马队也多半以布哈拉汗国的人为主,这并不是谁有意要留下来的,很大程度上是这些人在逃亡中不太够格而不得不留下来“垫后“ 对付这样一支军队,在杨少华与顾实汗等人率军赶到之后更是没有花费太大的代价就几乎全歼了这股哈萨克人的队伍。 至此,卫拉特人与哈萨克人主力的会战暂时告一段落。出征的七万哈萨克与布哈拉汗国联军损兵两万五千人,还损失了超过三万的马匹和不少的军辎。而青年旅的伤亡不过小几百人而已,付出代价最多的准葛尔也不过伤亡损失千余人。 这显然是这四战之地对于卫拉特人来说一场不小的胜仗了。李少华却多少有些遗憾,因为他知道哈萨克汗国是一个不小的国家,应该不止这样一个战略集团。可在这一仗中,却连这一个战略集团也没有能够达到将其歼灭的目的。 第1113章 暂抵边海 这一战虽然不是歼灭性的作战,但在战斗缴获上也还算略有收获。敌人的军器当然是此时的青年旅所看不上的了。可是在缴获的一万几千匹马匹中,大概有六千多匹能够轻易被驯服且没有受太大惊吓和伤害的马匹被选了出来。顾实汗也并不吝啬的对巴图尔提议,将这些马匹的多半归于青年旅。 出忽李少华预料的是,对于这个建议巴图尔并没有拒绝的打算。 队伍在给予敌军重创却又丧失了继续追击敌军良机的情况下,李少华终究还是没有提出过于冒险的计划。他听从顾实汗的建议率军向伊犁河边靠拢以保证更多人马的给养。 顾实汗与其他几部卫拉特人的本部也沿着伊利河逐渐集中起来。大军足足达到了四万人马之众。 李少华当然主张继续向西推进,就算不“直捣黄龙“也要占据进可能向西的地方,并在群山以西的旧疆边陲人口和水草较多的地方占稳脚跟。 李少华也并没有忘记:在队伍出发的时候,对于那时的他提出的“青年旅能不能独自继续西征“的提法。从刘洪涛到张海都是持否定看法的。而且帐也算的很清话也说的很明确了:青年旅面对不算太弱的对手,顶天的能力就是在正面交锋中靠火力、重手榴弹以及刺刀杀伤三倍于己兵力的对手。可以做到“一以胜十”或“以一抗二十”,但对抗十万人左右的敌战略集团就是青年旅的极限了。也就是说青年旅最多在面对一个西域大势力的时候能够联合卫拉特人占据上风。如果惹得旧疆一带的势力同更西面的波斯人或罗刹人联合起来,那就终究会给北路队伍带来不可预料的危险。不要说是北路方向上的青年旅,就上做为新军拳头部队的先锋旅也没有独自代替新军主力部队承担主要任务的责任。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越过旧疆的荒漠和群山进入异域的繁华地带,就要面临越来越多的攻坚战。张海和刘洪涛都不愿意看到少量的新军先锋在那些坚城之下消耗了过多的弹药以及面临不必要的风险。毕竟这几支在主力大军抵达之前首先入旧疆的队伍,主要任务是确保大军西进的落脚点和对旧疆的控制而已。 想到这些,李少华也就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带领队伍向着预定的方向行军。他不忘记让通信兵告诉巴图尔和顾实汗等人:因为双方暂时还不能做到亲密无间的绝对信任,双方的部队最好保持一定距离,但又不过远。这样在临敌交锋的时候更为方便一些。这也是同哈萨克人决战的过程成青年旅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高大的群山渐渐远去了,而居民点和平原开始渐渐多了起来。李少华和官兵们曾经在辽东和东蒙古旧地训练过骑术。这高山峡谷以西的异域草原明显要比蒙古东部最为繁华,也给了经历过不少干旱贫瘠之地的青年旅官兵们一种心旷神宜的感觉。 在伊犁河下游一带,有个别哈萨克人的小阵,不过处理这些敌区居民点的事情,大多交给兵力更为充足的卫拉特诸部去做了。 并没有前行太远的时间,前方负责远距离侦察的游骑传来了由侦骑直接带回来的消息:前方竟然发现了“大海“ 不过青年旅的参谋长乃至李少华等人当然清楚:队伍根本不肯可能只前进这么点儿距离就遇到“大海“,按照旅部的”战略地图“,西域有三海:队伍内对其称呼是:边海、西海、西洋。相距莫不下二三千里。 在伊犁河下游遇到的这个“大海”,实际上就只可能是“边海”了。 抵达“边海”之后,青年旅就选择了一处适合大军驻扎的地方迅速开始构建营地。而顾实汗所部则诚意满满的按照要求将从哈萨克诸部地盘里缴获过来的不少粮食送了过来。 这也是队伍在出发的时候将驻军的据点选在这里的原因:在边海南部,十分靠近哈萨克王国的农耕地带,这也是能够为后续大军的云集和出发筹集足够给养的地方。 在把大营修建的足够牢固的情况下,李少华也没有忘记在拥有了充足的河湖水源地之后让青年旅们轮流分批洗澡。 为了让官兵们有事可做避免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队伍里这两年以来有关制作军器方面“手艺好”的人还专门的成立了“临时军械营”,主要是制作各种旧炮和抛射的炸雷。这也是缺乏像样大型冶炼器材的情况下能够制造的对新军主力部队稍有用的一些火器了。 驻军在伊犁河下由边海附近一带不过数日的时间,青年旅就通过后方的传信信使了解到了有关天山以南战事的一些基本情况。送信的信史甚至还带来了比较详细的战斗详报。 了解到先锋旅入旧疆以来的不少作战后,陈少华稍稍有些自满的心却如同被泼了冷水:同火力精悍的新军最精锐部队相比,青年旅在武器装备上受到的局限确实是有些大了。 不过他相信青年旅的官兵们,也相信新朝圣主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在队伍出征前的许诺,在作战中没有明显犯大错并达到预定任务的官兵们也一定能够在早则秋季,迟则入冬的时候同后续赶来的大部队回合,并使整个队伍彻底的更新火力。 卫拉特诸部此时在反攻中也逐渐完成了对边海以东草原与居民点的控制与占据,不少本族的民众带着牛羊也逐渐的迁徙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新朝与卫拉特联军对这旧疆边海一带的控制才算真正稳固下来。 在入旧疆以来的作战中,青年旅也深感队伍在骑战方面同草原一带军队的差距,在加紧建立防御据点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不停的抽出队伍训练,以保证整个队伍时刻的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 “算日子,刘帅负责的先锋主力应该抵达叶尔羌都城了吧?“在队伍安顿下来之后,李少华忽然对旅参谋长说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按前面的战报来看,应该快了吧。“ 第1114章 叶尔羌城 就在李少华率领的青年旅抵达风景如画水草丰美的伊犁河下游边海一带的时候,刘洪涛所率领的先锋旅外加王光所率领的成都步兵旅一行约万余人上万马匹却行进在看起来十分险恶的高山与大漠之间,这是南疆最南端的一条古丝绸之路。 自从过了哈密绿洲之后,队伍前进了没有多就抵达了这“死亡之海“的南路。 在这“死亡之海“大沙漠与南面险峻的昆仑高山之间,也偶尔有一些绿洲与居民点,也正是这些南疆绿洲及居民点给了刘洪涛集中单路万人左右的人马展开行军的底气。 “没有想到这条路竟然真的是通向叶尔羌都城的地方。我有些不解的是,那叶尔羌王朝怎么说也算是拥兵数万的一个旧疆大势力,怎么会把都城建在这么荒僻的山漠犄角?” 多年以来,王光的不少精力都用在了成都城内与旅内的治政上,对于不少外情资料的了解在有所补课的情况下也显然不如刘洪涛了。 刘洪涛思索片刻后就对王光说道:“在地图上看,叶尔羌都城的位置似乎十分荒僻,在‘死亡之海’的西南角,高山峡谷之间,可恰恰也因为这城所处于的地理位置十分独特,是这整个干旱的南疆一带降雨概率不下于中原的一块风水宝地,因此也就成了这叶尔羌最重要的据点和王城了。“ “但愿如此吧。。。“王光不由的叹道。 毕竟此时的整个队伍似乎又处于河西走廊后段的“给养危险地带“不过幸运的是队伍加快行军的情况下沿途还是有一些被遗弃了的居民点有必要的水源可补充,有的地方甚至还多少有一些粮食。 这一带的民众也显然不像吐鲁番一带那样容易打交道。当然关于这一点,刘洪涛也是早有准备,并很早就叮嘱先锋旅及成都旅的官兵们不要把这一带的民众当做是相对容易打交道的吐鲁番那里。 队伍在更多的情况下也采取了多采用强制力和威慑的办法来对付那些似乎是满怀着敌意的民众。 让刘洪涛为之庆幸的却是在这里获取的给养,倒没有最初来到哈密一带那样坚壁清野的威胁。 显然:这个时代的政权还没有经历过越战锻炼之后的越南又或者拿战时代俄国那样的组织力与动员力。要进行有效的“坚壁清野“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也只有离新朝更近,对新朝早有提防的吐鲁番政权能做到这点。而并不认为新朝远征的队伍会很快打到叶尔羌王城一带的叶尔羌人似乎并没有在南疆一带进行这种队伍。 上万人马在这荒僻的古丝绸之路上还是有惊无险的逼近了叶尔羌都城一带。 因为在同西部叶尔羌政权打交道的时候,先锋旅凭借着拥有足够马匹和绝对战力的优势达成了比较完善的歼灭战,因此当队伍逼近叶尔羌王城的时候,这个挡在新军西征通路上的政权并没有觉得新朝先锋旅是一支见都最好不要见的可怖力量。城内的贵族们还是排出了不少的游骑前来侦察大军的动向并试探这支新朝远征力量的战斗力。 面对这些骚扰的游骑,当他们逼近到一定距离内想要展开袭扰的时候,刘洪涛就命令早已待命并一直节省着马力的骑兵队伍展开扫荡式的突击。并不需要完全追上对手,只有能够逼近对手大概半里左右的位置上的时候,装备了不少线膛枪甚至线膛抬炮的先锋旅侦骑们就能够把那些在“远处“等待着接应的敌骑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 就算是数百人的大股力量,在先锋旅充足的火力面前也终究难逃覆灭的命运。 有效的运用成规模的马队,也让刘洪涛感觉到如今新军的作战主动性比起当年主要以步兵征战天下的时候强出了许多。 当先锋旅以及独立旅累计万余人的大军逼近到距离叶尔羌王城城下不过两里远的时候,才看到城下的敌军正在集结队伍,似乎打算“御敌于城门之外“ 似乎早有准备的叶尔羌人似乎是知道新军主力部队的厉害,不敢离开城头过远,而是把队伍部署在护城河以内提防着大军来袭的方向,似乎是要遏止大军围城的可能。 从吐鲁番王城中逃亡出来的阿都刺等人此时正站在叶尔羌王城的城头。以一名不太显眼的小兵装着面无神色的看着这远来的大军。 他并不是主动要来叶尔羌的王城的,只是在吐鲁番政权被先锋旅在短时间内彻底击败之后的西逃过程中被做为老对手的叶尔羌人俘获了。 叶尔羌人曾经与吐鲁番一带的政权打过不少的交道,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强大的劲敌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败落了,一时间也曾经风声鹤唳。 不过,布哈拉等西域汗国对叶尔羌的支持也多少让风声鹤唳的叶尔羌人暂时的安定下来,下定了决心在这王城附近会一会这股前来的大军。 不少叶尔羌留守的将领都认为:一支大军再强,那也是有其局限的。野战之中击败十倍于己兵力的强兵那都没有什么可希奇的。可是再强悍的队伍如果连围城的兵力都不够,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取胜?只要依托城墙不让对手轻易的完成封锁和包围,那么就终究是有胜算或谈判的余地。 派出去的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几乎可以确定后,城内的叶尔羌人很快派出了信使前来向刘洪涛等人求和。 前来的信史对于新朝白话似乎并不是特别的精通,讲述的仍然是带有一似异样口音的前朝南京官话:“新朝大军一路之上所向披靡,我们叶尔羌愿意臣服于新朝圣主皇帝陛下。贵方不论对我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拿来谈。我们叶尔羌人所求的无非是在这贫瘠的高山荒漠之间有一处能够容身的立脚之地而已。。。“ “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谈?那么我可以告诉当初吐鲁番的阿都刺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吧!那就是改土归流,所辖之民彻底打散并由我们的人直接负责统治。如果你们放弃抵抗,那么或许能够得到以平民的身份存活于世的待遇。。。“刘洪涛没有出面,而是直接让一名年少的小战士这样回话道。 第1115章 雨中攻城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苛刻?据我所知:新朝对那东面的吐鲁番人和北面的卫拉特人都没有这样的要求。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卫拉特人那样的新朝盟友和马前卒呢?”在来之前,这位叶尔羌来使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已经事前想到了当遭遇根本无法接受的条件的时候应该怎样说,甚至遭遇到对方的蛮横无理的时候应该怎样。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似乎连成婚年纪都不到的小战士竟然也能对这种看似难以回答的问题并不感到怎样的棘手。 “为什么?呵呵。这个问题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旧疆之北草原人与我们至少同种,而且风气坦诚而没有执念。出于利益,可以做为我们征服天方世界的马前卒。而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吗?”那名小战士气定神闲的问道。 “吐鲁番人也不都是黑头发黑眼睛,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叶尔羌人一样能够做到的。。。” “不,你们做不到。你们真的能够自己改变自己?至少从底层的民众开始,你们的执念已经维持的时间太久了。我们根本不相信你们能够有所改变,还是让我们来帮你们教化你们这里的百姓吧。。。!”小战士冷笑道。 那名叶尔羌来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这个时候却走进来其他几名先锋旅战士将这名叶尔羌使着架了出去推出了门外,并直接用神箭队们的箭支驱逐出几十步之外了。 “我新朝做事虽然大大列列,想打谁就打谁。不过基本的原则还是会讲的: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可对于那些不听我们的话耍性子的人,可就讲不了说不起了。你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去吧:我们给他两个时辰的时间用于献城并无条件投降。可要是一个时辰之内我们看不到有实际意义的行动,攻城就将展开了!” 那名叶尔羌来使多少有些沮丧。在叶尔羌懂得新朝南京官话算是很偏门但地位不算太差的人物了,他本想借此机会翻身,却没有想到那新朝自大到了此种地步。 此时的叶尔羌来使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东南面有高耸的云朵正在逐渐的逼近,熟悉叶尔羌王城一带地理民情的他多少也感觉到一丝宽慰,心中不由笑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大雨就要来了。如果你们没有准备像样儿的雨具的话,就等着好瞧的吧!“ 过了哈密绿洲之后,旧疆南部就是连片的干旱之地,就算在那哈密一带的草原中的盛夏时节,最多也不过是有几场毛毛雨罢了。除了天山以北之外,河中几千里方圆的地方往往很少能见到类似中原入夏时节时候的那种大雨。可唯独在这看似地理位置十分荒僻的死亡之海西南面的叶尔羌城是个例外。 此时的刘洪涛身边的卫兵也逐渐看见了那些由东南而来的云朵。做为张海首席弟子的他似乎想了起来:有些地方的降雨,就是那水气遇到高山的阻挠上升遇寒而形成降雨。这叶尔羌王城能成为方圆千里之内唯一一处多雨的地方,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如此。 因此刘洪涛果断的下令新军主力部队披挂好防雨的斗笠并携带好铠甲,也做好火器在雨中作战前的准备。 先锋旅和成都旅不同于一般的部队,从纪律到日常的学习都算是新军主力部队中较突出的,因此对于这种命令官兵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他们相信优秀的主将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就在火炮阵地刚刚部署到位,两个旅的兵力刚刚完成了对叶尔羌城的有效合围并且做了充分的火器防雨准备的时候。时不时落下的点点雨滴已经逐渐变成了倾盆大雨。几个月以来干燥而松软的土地在这大雨之下瞬间就变的泥泞不堪。 叶尔羌城头上异常紧张的阿都刺多多少少算是松了口气,觉得城下的这些强敌再怎样也很难在这样的雨天展开攻城战斗了。 在这个时代,缺乏准备的一场大雨如果运气不太好的话就会让近半的官兵减员甚至面临严重的威胁。 当然,因为新朝大军不少令人恐怖的传说,叶尔羌人也在城头上布置了必要的留守兵力。此时叶尔羌城内的大军足有近三万五千人马,除了叶尔羌本部动员以及云集起来的三万武装外,还有布哈拉汗国来援的五千人马。如果加上城内的民兵中的一些退伍人员,像样的战斗力凑到了四万。就是以野战阵形迎敌也完全能在连绵十几里的城头形成象样的防线了。因此即便在松懈的时候也能将至少五千兵力留守城头,并有超过万余兵力布置在城外护城河内测的壕沟阵地上。 叶尔羌人没有想到的:城外的新军主力部队竟然在这样的大雨天从四面八方展开了战斗推进,一直逼近到距离城墙不到一里远的地方。并将火炮集中起来展开了猛烈的雨中开火。 在大雨的时候,火炮的弹道乃至弹药的填装和火炮的复位就算在雨棚里开火也都多少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在这一里都不到的距离上,先锋旅的炮手们面对城墙目标还是能有效的展开轰击的。 先锋旅的中重火炮多达七十二门,而成都步兵旅的中重火炮也多达四十八门。当一百二十门左右的中重火炮在完成了试射之后于差不多的时间里向城墙的一处展开轰击的时候,那巨大的震动和如雷一般的声势让城墙被攻击范围内一里左右的守敌都感觉到了胆寒。 叶尔羌王城的城墙虽然要比那吐鲁番的王城坚固不少,但是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两个旅的炮兵群所展开的三十轮轰击之下整个城墙墙角的两侧超过五丈的距离都被彻底的轰塌下来,并且被几千发炮弹几乎轰成了缓坡。 部署在城下至护城河之间的一些叶尔羌人不少人站了出来打算阻止先锋旅准备展开的冲击,却遭到了线膛抬炮兵们在近一里外的猛烈轰击。 第1116章 雨中攻城(二) 登城突击还是由先锋旅神射手与神箭手组成的精锐来完成。在城墙被轰出一个缓坡来的情况下,尽管大雨给对于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可登城的过程还是异常的顺利。 守军对于敌军可能于城角处展开的进攻多少还算是有些准备,不少投石机将巨石从百步以外的地方抛来。不过也就仅仅展开了一轮开火投来十几筐泥弹而已。 神箭队和线膛枪手们的精确还击压制瞬间就让敌军从城墙到城内的反扑变的几乎不可能了。 如果守军是当年久同新军打交道的队伍,或许还会学到一些经验技巧与新方法,可是对于连新军叛逃都没有获得几个的叶尔羌人来说,他们根本缺乏与新军主力部队这样的特殊对手交战的经验。 虽然因为大雨,先锋旅和成都步兵旅很难出动热气球辅助战斗,可对于攻上城头的先锋旅精锐,城内的守敌却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抛射火力压制。而组织白兵进行的突击反扑,很轻易的就被箭弹无虚发的官兵们挫败了。 在占据了突破口一定范围内的地段后,刘洪涛没有让先锋旅抢攻,而是把后续攻击的大部分任务都交给了成都独立旅,这也是事先经过商讨的。 寻常军队,如果在战斗任务面前退缩谦让,那就会让人瞧不起,似乎有消极避战的嫌疑。但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就没有这说法了。面对先锋旅的谦让,王光当然没有误会。 成都步兵旅自组建以来参加的实战很少,西进以来更是一场较大规模的战斗都没有参加过,这当然是有其问题的。 而这样节奏完全由己方掌控的攻城战斗,恰好是锻炼和检验队伍的很好战场。 新军部队进攻这样的旧式城防有无数战例可以参考,流程方面任何一个营长都不会感到陌生。 成都旅的炮兵如演练场中的那样在雨中被抬上了城头并部署到位,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火力清扫城头。 拥有充足兵力的叶尔羌人在没有付出巨大代价的情况下并没有放弃反扑的打算。在近战冲击不成之后,又从城下到百步以外展开了以火器和弓箭的远程压制性射击。这些射来的箭弹有的时候就是命中头部也不会造成官兵们减员性负伤,但多多少少会对炮火造成一定影响。登城的成都旅官兵们也就毫不犹豫的在城头之上利用每人携带的几十管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铳管同那些顽敌展开了对射。 在有限战线范围内的火力密度方面,成都步兵旅就是没有那么多线膛抬炮手和线膛枪手们也完全能够压制住城内的敌军了。 不过和大多数作战行动不同的是,此时的王光最关心的不是战斗的进程是否顺利,这几乎几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是成都旅每一个名官兵的表现。为此,他不惜亲自来到前线观战。并在有限的交战空间内不停的轮换队伍参战,并观察官兵们在有一定威胁的实战环境下的表现。 当先锋旅和成都步兵旅的火炮都被抬上了城头并做好了雨中开炮的充分准备的时候,这缺乏针对性防御布局的叶尔羌王城的战斗节奏也就完全被城头上的新军队伍所掌握了。 能够有效轰击三里之外集群目标的中重火炮使得连城内的敌军虽然还算拥有足够的兵力,却连集结都无法有效的集结。 因为在出征前队伍准备了充足的炮弹,而且在秋冬之季的时候还会有大量的援军抵达,因此刘洪涛没有吝啬炮弹的打算。 两个旅的所属炮兵在叶尔羌城城头之上又足足展开了五十多轮开火,以六千余发炮弹轰塌了不少地方的城墙,直接以炮火解决的城内之敌就多达五千之众。 在这样被动和绝望的环境下,叶尔羌城内的残敌终于有了投降的念头。但一开始的时候似乎还想同新军主力部队谈判拖延些什么。 但刘洪涛的要求很简单:只有叶尔羌残敌们按自己说的去做:集中在新军指定的位置上并站好队伍接受甄别,城头上的火力才能逐步停歇。 为了迫使残敌尽管的在天黑钱欺负。先锋旅的线膛抬炮队也终究参加了战斗,很快就加快了成都旅的战斗进程并占据了主要的城头。 临近最后的时候,并不打算放弃希望的叶尔羌人组织了一次雨中的绝死突围,却在一个营的先锋旅官兵们猛烈的火力面前被压了下去,死伤惨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万余名城内的残敌终究放弃了取胜的幻想,不得不按照刘洪涛的要求走出了所在的废墟或据点,在新军射书所要求的位置上分批集结队伍,并接受新军向城内突击部队的检验。 刘洪涛当然不认为这样就算战斗彻底结束了。成都步兵旅为主,先锋旅为辅还是对整个叶尔羌城展开了拉网式的搜剿。 这西域一带的城池的确与中原大有不同,基本上没有太过规律的布局。即便是王宫也很少考虑什么“礼制”,军事防御成为建筑的主要需求。 如果不是新军部队城头上猛烈而射程深远的炮火让这一且几乎形同虚设,在这样的地方同顽敌交锋恐怕还是会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 在绝对的战斗力优势和有效的战斗节奏控制之下,对叶尔羌王城的进攻虽然遇到了大雨的困难,终究还是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结束了。 叶尔羌城内的三万多老弱妇孺与还没有死亡或丧失抢救价值的两万余残敌也初步的完成了甄别并安置在特定的位置上看管起来。 当刘洪涛得到叶尔羌上层并没有像当年的阿都刺等人那样逃亡,甚至包括阿都刺等不少吐鲁番当地政权的人在叶尔羌城内被发现的时候,才稍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先锋旅出兵的基本目的之一算是达到了。此时的叶尔羌政权在旧疆南部当然还有不少残余的据点,但这些残余的据点几乎不可能逃脱跟随其后的新朝源源不断后续部队的扫荡。接下来先锋旅和成都步兵旅并不需要去打到布哈拉汗国的心腹地带去,只要控制叶尔羌城以西旧丝绸之路上的一些山谷要道,作战任务就已经初步的完成了。 第1117章 闪电巡查 就在西征先锋部队和青年旅的官兵们第一次学习进行大规模的马队机动战,并且在行军与作战的锻炼之下马术越来越成熟的时候。张海的马术虽然远谈不上精湛,至少也是越来越入门了。 旧疆的新主力部队行军在险恶的高山沙漠之间,时刻面临着后勤给养上的不确定和危险局面的时候,张海也在率领着千余精骑在中原内地进行着大范围的“机动”。 自从新朝六年的不少教训之后,张海原本是不愿意再进行所谓的“微服私访”的,但是思来想去,如果要率领军队主力进行成吉思汗式的“空国而出”,那么自己就必须对国内的情况进行最后一次检验。这不是说不信任那些奏报体系。 数年来的治政经验证明,在新朝上下拥有真正意义上的信仰********基础的时候,再加上开国初期的人合因素,外加没有规模庞大的官僚体系,很多信息上因为利益因素而带来的失真问题并不是很大。 可是少则三年,多则可能五年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足够使很多事情发生变化,如果这个社会还有相当程度上的隐患,那么在大军西去之后宫城之中如果发生意外的一些变化就有可能造成很大的麻烦。 从甘肃一带同柳香一返回中原后,为了宫中的安危着想,柳香以及宋子悦跟随着近卫部队主力返回京城,而张海率领亲卫精锐大概千余人左右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并在进入到南方之后改马为水路直下湖广江西以及广东等地。 在这个过程中也遇到过不少的误会,不过亲眼见到这种阵势的人也就大多不会有什么误解了。 就算是想冒充天子近卫的势力,想要凑出千余匹中型马或者类似规格的驮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从人到物,亲卫连以及这一千名左右的核心精锐都有的是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与身份。 虽然这天下是自己的天下,不过张海却依然让队伍如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那样,很多的时候尽可能的昼伏夜出的隐蔽前行,并最大限度的用专门的军用食品强化后勤携行,避免因为征集食品而暴露队伍的行踪。 跟随张海一起南下的是负责内情部的田彦。田彦对不少地方的了解也让队伍最大限度的避免了走错路或者误入歧途的事情。 此次巡查的从湖广到江西再到广东一带,是张海总结了几年来的治政过程中似乎检查相对松懈的地方。而且这些地方曾经的旧势力十分庞大,新朝在征战天下的时候在这些地方的结怨也是不小。这些地方的基层控制水平如何、基层民情如何,也很大程度上是张海所关心的。 自古以来,南方山区的不少地方都是大统一王朝的中央意志所很难抵达的地方,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张海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并没有率领少数人单独出巡的打算。 不过在抽查了不少地方之后,张海对于南方不少地方的印象却改观不小。也逐渐有了微服出巡的打算。 “我原本以为,从新朝白话的推广到普及教育,再到新朝其他一些政策,必然是在这些地方势力传统强大的地区引起不小的误会和麻烦。却没有想到这里的民众对我朝朝廷的向心力并不比中原一带甚至北方的运河沿线一带逊色多少。不会是你从中做梗吧?你要知道:大军西征打到什么程度,国内的情况如何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我当然有信心在中原出问题的时候率领大军主力归师依然解决那些问题,可却不想刚刚有所起色的九州再经历当年那样的变乱了。” 田彦也是与张海接触较多的核心弟子之一了,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联系张海上下文的意思,并没有感觉到怎样的诚惶诚恐。只是有些郑重的回道:“弟子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怎么敢做那些欺瞒的事情。当年我新朝主力部队远征此处并最初进行政权巩固的时候曾经在第一次就遇到了强烈的抵抗,也正因为如此。我新朝在湖广江西广东等地的清洗甚至比南直隶还要严酷一些。那些有可能与我们做对的地方势力,十有七八在新朝四年的时候就遭到清洗了。不过,这南方山区一带的不少民众也的确比北方的民众更有一丝血气。遇到不平的事情的时候,仍然敢闹敢于抵抗。这样一来我们派出去的那些主政地方的军管负责人若是有一些比较过分的行为,很容易惹出不小的舆论和风声,从而隐瞒不住我们了。这同北方的不少地方大不相同。因此虽是看似‘山高皇帝远’,却没有发生陕西乃至河南等不少地方曾经有过的那些个严重事件。”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就更坚定了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坚持普及教育特别是全宿制普及教育的决心,哪怕成本再高也有所不惜,也只有民众变的不再麻木,至少是因为接触过现代化的组织而对生活与世界的要求变的更高的时候,很多传统社会下的弊端虽然不是必然能够解决,但至少也为减轻提供了方便。 “我想仅仅凭借这些还是不够的吧?难道当初北京城的那些事情,在南方也有重要的影响。。。”张海刚刚想问的时候却忽然见停住了。 因为张海也回忆起了新朝三年湖广决战的时候自己也曾经来到过这洞庭湖附近的一些地方。同五六年前相比:从广东到南方的不少地方变化甚至比过去更为巨大。 仅仅是减少了当年的械斗战备成本就节省了不小的经济开销,再加上组织男性进行大规模的义务劳动是新朝的一项政策,很多在南方闲置的男性劳动力被充分的利用起来。 这数年以来,敢于闯荡的南方不少当地移民比北方要更顺畅的移民至菲律宾乃至越北等地,甚至通过水路北上遥远的辽东。这种种因素都让南方不少地方的农业状况有了极大的改观,经济上仅仅在五六年的时间内就有了立竿见影的变化。 第1118章 南都广州 春天逐渐来临的时候,张海一行人大概千余人马抵达到了南都广州。 明末时的广州曾经是繁华堪比松江杭州等地的重地,而张海来临的时候,却未觉得这广州城相比数年前的扬州城或临清等地从旧式的“繁华”或“热闹”的角度强出多少。 张海也理解这点儿:传统中国维持一个超过世界其他所有国家与文明的非农脱产城镇,也维持了一个规模看似不小的工商业经济。这个经济体很大程度上是同旧时的各种军政利益集团相联系起来。 在新朝鼎革的时候,就如同所有的王朝兴替之初一样:因为旧利益集团的瓦解,新利益集团尚未发展到一定规模。全国大部分地方的市镇经济都受到不小的影响,如果不是新朝投资巨大的教育及城建财力支撑着,此时新朝大部分地方的城市不会比明初或宋初的时候强多少。 不过在另外的一些方面,广州城也开始诸如江东等地一样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城镇的卫生要比旧时强出了很多,民众中不再有太多面有菜色或眼神不对的城镇边缘人群体。 书籍出版与军用食品制作等方面,广州城这数年以来也有了不小的发展。这些都让广州城相比数年以前没有因为社会基层的大规模清洗而遭受到以前王朝交替之时那种城镇经济的衰败。 新朝当年在南京城刚刚立足的时候,为了在核心兵工的监管和重塑上有所突破,也为了战略上的权力保障,同铁器加工和旧军工制造有关的不少工匠都转移到了南京城,就是广东佛山等地不少地方也是如此。不过那些并非命脉性的核心兵工行业,就没有这种“就近而集中监管”的要求。新军主力部队所要求的高品质成本不低的野战口粮、安防丝纱、军装被服制造,外加这些年来伴随着普及教育的发展所开始兴盛的书籍与文艺市场,多多少少也填补了旧工商业在王朝更替之时的衰败带来的影响。 有过当年的教训之后,张海不再敢于冒无畏的风险带上几个人甚至是只身一人就去城内逛了。不过城内不少地方的百姓乃至各行各业的人还是能够主动邀请到驻军所在的地方了解情况。 张海在广州如在其他地方一样,接待传唤之人的地方没有搞的特别郑重,而仅仅是像大户人家普通客厅书房一般的地方,虽然布置了不少暗哨却没有在明处的护卫。再加上张海本人比较寻常的打扮还有比较坦诚的言谈,这些都让那些原本有些紧张,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的人至少一半以上有了勇气同张海做正常的交流了。 新朝白话在广东乃至南方的不少地方虽然还做不到像江东与北方的不少地方那样替代日常用语或母语的水平。但是在城镇里忙碌的中上层大多会说几句能够让南京来的人听的懂的“广普”了。特别是人力螺旋桨改善了广东同江东一带的海路联系的时候。 “我没有想到:以前只听说过广州城在做菜方面还算有突出的层次,却没有想到在糕点的制作方面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不逊色于苏州乃至京城一带的水平了。如果不是这广州城距离中原过远太过偏僻,粮农天赋上相比南直隶一带也不是太好,我想要是当初建都在广州那可算是有福了。。。”张海笑着对一名广州当地十分有名的新兴糕点店的店主们说道。 那名最近几年在广州城内风声水起的店家当然也听的出这是张海真诚的赞赏,但也有客套话的成分。因为事先听说过一些叮嘱和告戒,没有像应对其他人那样说些客套话然后才逐渐转入正题,而是直爽的回道:“这都是承蒙新朝的恩典,愿意把一些长期保存糕点的秘法公之于众。要说到我岭南在这方面的长处,其实是比江东之地要多见了一些海外的客商乃至西南山里来的人。在口味方面并不以自己的旧见为准,而是尽可能的迎合八方来客。才有的粤菜的兴盛。。。” 张海赞赏并闲谈道:“确实如此。人们都说粤菜突出是占了地利与食材之光。我看并不全然是如此。粤地的那些独有菜肴,有不少其他地方的人还未必习惯呢。但在口吻上的确不像江东一带那样过淡,又或者像其他不少地方那样过于纠结于地方特色的重口。。。不过具体到贵店,我看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管事完善,御下之严吧?我们的东西并不是只向你们公开,可有所成就的也就你们少数几家而已。。。” “这也是朝廷在南京不少地方做出的事情给我们以表率和启迪。”这位店主虽然要表现出直爽的一面,但是当然也并不忘记说话要时时注意客气。 张海似乎有意的将话题拉进了一些,谈起了一些“国家大事”,这让这位店住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因此,当张海问其有关店内经营的一些情况的时候,不少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东西,也就不好在“圣上”面前隐瞒了。尤其是一些同军队有关的生意等等。 虽然这位店家为人处事的经验不小,远强于张海本人,不过张海还是多少察觉出一些一样。在回答一些问题的时候,这位店家似乎多少有了些紧张。 再对比张海事先了解到的一些事情,似乎在一些方面还真有些出入。 张海最后直言不讳的问道:“你们的料钱不应该有这么贵的。而且人员的开销真的会有这么大?按照我们掌握的一些情况,这几年来你们积累的家底可应该是有不少才对。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和我。哦,也无需隐瞒:最多再加上几名暗中的护卫。这广州城之内如有什么为难之事大可以直言。官员或许没有必要为民做主,我这个当家人可没有自挖墙角放任自流的道理。新朝以来的一些事情,相比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似乎见到这名店主依然有些犹豫,张海就更进一步坦诚的说道:“我新朝在数年前的一些做法确实有些过激。但是即便如此,那些根本没有与我们为敌过,也没有同旧朝有过紧密关系的人,又什么时候为难过。。。” 第57章 隐患抉择 &b在张海的坦诚之下,那位广州城内有名的店主也最终下定决心讲出一些以前觉得有顾虑的事情。br>&b“最近一年时间以来,广州城的官员们忽然间给一些重要的商人们送起礼来。。。” &b“还有这样儿的事儿?”张海不由的有些好奇的问。 &b“是送来一些资色颇为不错的年轻女子,其中不少还曾经同王阳王大人关系密切。” &b这样的话就更让张海感觉到奇怪了,张海觉得自己前世今生见识并不算少了,可这样的事情却没怎么听说过“他们一不该你们的,二不欠你们的,还给你们优厚的待遇和方便,又是你们的现管,天下间还有这样儿的好事儿?送女这种事情就是在当代一些流行中都是影响的大毒。” &b那名店主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又有些犹豫了,不过在权衡了许久之后还是认真的说道“这些女子大都是初有脉像或三四个月身孕的人。。。” &b仅仅这样一句,张海在思索片刻后也就有所明白了。不用问这些女子所怀的孩子必是与王阳等官员所生。如果再结合新朝的一些实际情况,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b同近现代的发展中国家相比,此时可没有一个能够合法保护发展中国家经济罪犯的“海外自由世界”,而在国内,新朝四年后中央政权尤其是张海本人强大的监管和统治力,让那些企图搞特殊利益的人望而生畏,有钱也没有办法继承。这种情况,在古今中外都是少有的一种特例。 &b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些想要谋求特殊利益的人就采取了这种“私生子联姻的办法。”按照新朝律法,非婚生子女也按律享有必要遗产待遇,只是要逊色一级而已。这也是为名义上禁止纳妾与童养媳制度所开的一个后门。张海当年在慎重的思索之后,还是没有建立有关遗嘱至上方面的明确法规。如以前的封建王朝一样,这种便相推恩令手段也是防止财富过度积累的一种手段。 &b这种“索贿”的方式似乎很不方便,但却与新朝地方负责人流动性差且权力巨大的特殊情况遥相呼应。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如果要细算起来,这似乎还不是证据确凿的渎职,却能建立比一般性质的贿赂关系更为紧密而牢固的同盟。 &b张海没有再细问下去,想要给这名一些实际情况的店主一些赏赐,但却终究是觉得这样做未必就合适。于是对这名店主说道“你的情况很好,如果属实那是一大功,不属实也没有什么。如果你过于担心有关安全方面的问题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南京,相关的产业我也会做好稳妥的安排。我是古今中外拥有前所未有实权地位的一国之君。你不会觉得我也如某些人一样是贪图你们的产业吧?” &b张海这番话让店家颇为感动,激动的说道“有些人把新朝比做前秦或那前新。还有些人怀疑圣上神使的身份,可在我看来圣主的确是开创圣人之治的上天之使。。。” &b张海自己这时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是十年之前甚至是数年之前的时候遇到这样儿的事情张海当然知道要怎样做。 &b可是在这大军决定性西征的当口,张海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像新朝四年的时候那样雷厉风行了。 &b自从新朝八年以来的征战,也让张海见识了不少叛逃到周边敌人那里的新朝叛徒,其中一些人带来的危害虽然谈不上是致命,但却多少也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而就在新军解决了周边不少内外敌人准备大规模远征的此时,如果在广东一带进行新朝初年那种雷厉风行的整顿,最终会不会让一些人从海路逃到奥斯曼人那里甚至更远的西方张海是不能有觉得的把握的。张海当然有自信即便是如此这些叛逃者也不会真正的让那些打成一锅粥的势力有根本性的团结和改善,可最终带来的影响却是难以预料的了。 &b毕竟以现在新军主力部队全力,也不敢说对已经进入水力时代三百年上下,已经开始在诸多方面超过东方的环地中海与东西欧诸国有压倒性的实力优势。 &b张海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在这广州一带停留过长的时间,就由陆上的水路踏上了归途。 &b这时候从广州到江东一带的海上运输与贸易已经十分成熟,不过受制于时代技术条件,终究在安全性上没有陆路的那种地位。就像辽国的皇帝可以四处巡游,而维多利亚女王就算是海权大国的君主也不可能在风帆时代随便去殖民地巡视一样。 &b队伍从南方返回的路途中,张海就通过田彦所负责的内情体系了解到了不到一个月前旧疆边陲的相关战事了。 &b“如无什么意外的话,汉唐最大时的疆域不好说,但是我们这次回师一段时间之后,就要率领大军展开万里远征了。虽然原计划是秋季出发,不过从这次出兵的实践来看冬季在旧疆的集结问题更大。因此队伍在新朝九年六月盛夏的时候就应该着手从南京出发,并尽可能在冬季来临前集结到旧疆边境一带的位置上了。队伍出征之后,天下的很大一部分事情要肩负在你的身上了。你能承担这种重任么?如果觉得有压力,那么我可以另行安排“张海在归途中对田彦说道。 &b田彦很坦然的没有说些客套或者过于自谦的话,而是承诺说“承担了几年的重任,我觉得不少事情我都可以做的也更有经验,至少在原来负责的事情上如此。请圣主放心我有能力承担这样的责任。当然,若圣主要求我参加西征,我也会感到无上荣光,那毕竟是很多弟子还有官兵们从多年前就一直梦寐以求并准备着的事情。 &b船队终究从洞庭一带进入了长江,进入到了快速沿江东下的进程中,张海却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乘船游这几年来有些熟悉的长江了,而自己在南京也不可能停留太长的时间就要率领主力大军誓师并展开西征。 < < 第58章 宫城安排 张海临近南京城的时候,柳香乃至杨秋霞**还有留守城内的不少主战旅的军官都亲自来到江边相应,并且主动走到张海回师的队伍之中。 曾经南京城内没有这套规矩,不过后来在柳香与李千兰等人的主动提议下还是这样做了: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一种遵从释疑与安全原则角度的考虑。 张海回师几乎就在旧疆传来的捷报刚刚公之于众的时候,南京城内的不少市民与学生与举行了盛大的游行庆祝活动。 因此当张海归来的时候,似乎鲜见的受到了不少民众真诚而如潮一般的热烈欢迎。这倒让从张海身边的亲卫连与近卫部队多少感觉到一丝尴尬与羞愧。 毕竟自己这支队伍是跟着圣主在国内和平之地转了一圈而已,可远非是那些在荒僻之地冒险进军连番激战的远征队伍,总有些无功不受赂的感觉。 虽然小冰河时代没有完全过去,盛夏时节南京城依然潮湿闷热,但是当张海随柳香一起回到西院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同外面反衬十分鲜明的凉爽。 张海与身边的那些小女孩们生活和办公用地乃至会议场所虽然在最近一两年有所扩建,面积上相比旧时的宫廷来说规模还是小的多了。旧时数千宫女上万太监数千到万余护卫带来的开消,通常来说比这是建立在皇城内的皇城兵工等重要单位还要多不少。每年的冰块费以冬季的碳火费都曾经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而在此时,仅仅是并不高出顶级工匠管理者们多少的“薪资”就够支付这些方面的费用了。 柳香这一次见到张海后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在像过去那样内向、拘谨、一本正经了。 只要不是小慧兰也在的场合,柳香不知怎的似乎像个如同初恋的女孩儿一般依偎在张海的身边。言谈之中虽然有工作上的不少事情,但谈论更多的还是有关孩子们的事情还有一些杂书戏剧等方面的闲杂话题。 张海知道这并非此时的柳香本来的一面,她是有意在让自己找到快乐与似乎不曾有过的感觉。 在回到南京后的第一个晚上,张海能够单独与柳香在一起的时候,张海还是笑着劝道:“香儿无须如此。前年的时候我对你曾经有过一些误会,但是现在想来,那都是我的胡闹和任性而已。我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而让那些本不应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悲剧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就是香儿如同民间的不少庸人悍妇们一样,只要香儿的本质不变,那么如今的我也不会真的有疏远和厌烦之心的。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虽然有着不世出的地位和天赋。可我并非那些女人向的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男性而阳刚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甚至希望有个像武则天那样的女人一样能够时刻的提醒着我的软弱和缺点。。。” 听到张海这样说,柳香也终究坦然的说道:“民间的庸妇们命薄心高,看自己的丈夫不成才不顺眼而不顾自己的条件。而我又有什么理由像那些庸妇们一样指责自己的夫君。自古以来的君王除了一些昏君,又有谁给过一个女子向对我一样的信任重任?说起来,是我过去的一些行为有些,有些过了。。。”柳香这翻话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什么。 张海没有如柳香所想的那样注意到那些无心之失,而是继续问道:“香儿,凭心里话说,你愿不愿意这次随我一同出征?“ 柳香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我愿意随海儿一起出征,不愿意留下来。” “香儿可以放心,我想不会有人能够为难你的。”张海安慰道。 柳香沉默了许久后郑重的回道:“我曾经也想过:海儿出征以后,我应该把这宫里的事情一肩挑起来。为大军守好这个家。可是海儿说过皇城兵工单位乃至南京城里的其他一些人也可以跟着出征,这一次是诸如成吉思汗西征的那种空国而出,我的想法就有了一定的改变。我曾经太高看我自己了。如果海儿不在,这宫中有我的存在,实际上反而给新朝的安危增添了一丝麻烦。三到五年的时间毕竟太久了,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预期这样,还不如让更多的人跟着海儿一起远征。这样就算后方有什么变故,也不会造成太过难以控制的危害。我们出征的时候,只留一个类似旧王朝那样的构架,我想就足够了。新军的主力部队也不能空国而出,我想还是应该留下一些像样的部队,不仅仅是南京城,在广东或福建等南方也应该如此。我担心我们这次出争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内外宵小趁机做乱。。。“ 柳香讲了很多,而张海决不会像旧时的帝王那样指责“后宫干政“一类,反而觉得柳香的这些话,不论是从坏出去看还是从好处去看,都没有丝毫的个人野心在内。” 张海也最终赞同道:“香儿说的对:我们的这次西征不同于历史上的旧王朝一切军事行动。甚至同明成祖时代的亲征北伐也大有不同,这一次:不仅仅是军的主力和兵工,就是其他一些重要单位也应该一并到大军中来,小慧兰到西院的孩子们也是如此。噢,杨思甚至马楠等人也可以跟着队伍一起走,你不会介意吧?” “海儿放心,香儿不会介意的。过去的一些事情其实是我做的不太恰当。不过。。。”柳香似乎又想起些什么。 张海也有些意识到了:李千兰等小女孩们需要全部跟着大军走吗?**杨秋霞还有于燕等人是否也要一起走?要是那样,南京城可就真成了空城了,怎么说都要留下一个中枢才是。。。刘栋马辉等人承担着从农、学、工商等重责是需要留下来的。内情部的田彦也是需要留下来的。那就必须留下有中央政务处理经验的人来负总责,还应该有在威望上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任务留在京城。思来想去,也只有父母**杨秋霞等人加上李千兰可以做到如此。新军主力部队也应该多少留下一些人马。 第59章 宫城安排(二) 想到这里,张海终究下定了决心。在决定行动之前张海还是对柳香直言说道:“我可能又要有负于你了。在这一次大军跟随着国内的不少人几乎是以倾国之力展开远征,一些可能引起麻烦的人也随大军一同走。可我还是担心这世上总有意外,要多做一些准备才好。回想起这些年,李千兰为新朝乃至新军主力部队都做出了突出贡献,而且通过自幼这九年时间以来的观察乃至不少事情上的考验,李千兰是个诚实而忠于事业的孩子。在临走之前,我打算把李千兰立为拥有名正言顺地位的贵妃。这违背了我当年的承诺,如果香儿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只要核心力量在大军的队伍手里,也不怕后方翻天。” 并没有受过这时代太多传统思想束缚的柳香,并不是诸如市场上男人类架空小说配偶一般大度无边的女角,心中总有些危机感,也终究有些无奈。但此时的柳香已经学会了将这些按下来并掩饰起来,对张海安慰道:“李千兰的确是个对我们事业有意义的好女孩儿,我支持海儿这样做。而且我想。。。我想今晚我们便安心睡觉好了。临走之前的这段日子,你把一切都给她吧。” 听到这里张海也不由的有些感动,对柳香郑重的说道:“香儿放心。未来远征他乡的这段日子里,因为队伍的规模庞大而控制地域的能力广阔,不会如以前那样紧张的。除了行军打仗之外,该有的日子我们依然还会有。我们这次出征的人手和条件非比寻常,就是香儿在途中面临生产,我想也绝不会让香儿再受当初那样的痛苦。以后不仅仅是出于我们的感情,更是出于新朝的安慰,我们之间也应该再多一个男孩儿才是。” 张海与柳香又聊了不少时日,才渐渐的各自躺在**上安静下来。 身为君主之一,能够阅览各种书籍并请教不少有学问的人相关问题。对于所谓的“房中术”张海了解的也比那这时代刚刚在新婚之夜看过“压箱底”的处男稍稍有一些更多的了解。 旧时的风尚崇尚禁欲主义,反对君王过多的沉迷于女色。甚至看一些在后世看起来十分水准低的春宫图或三级小说都反对,其实反而是从能够更成功的进行生育行为的一种考虑。 道理也很简单:对于大多数能力不是太强的男人,往往如那强行****妇女的罪犯一般,下身精华的东西往往在事情开始之前就泄露了不少。能够硬起来的东西更是在事情开始之前就向上挺了许久,等到要真正进行干事的时候,往往只能坚持几十秒甚至几秒的时间就不行了。 长期同太多女人接触的人,也会在生理上形成一种惯性:那就是每次房事的质量都不会很高,使生育率和怀孕的成功率大打折扣。 张海在前世也有过这种印象:自己的外祖父虽然没有入过党也没有加入过红色军队,但是个思想十分纯正保守的民国时期从过军也在抗战时期上过战场的知识分子,见到晚辈看《圣斗士》那些都觉得是少儿不宜内容。人到早已过了男人性能力黄金年龄的中年才结婚,可是结婚不过数年就有三个子女。而那些现代都市里一些十分作风开放的人,就是不带套往往也最多一两个私生子女,也许一个都没有。 “房中之术”的核心要义于男子来说也就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平时的时候做怀不乱,而想要进行房事正事儿的时候能够“文思泉涌“。张海自己也试过这方面的训练,可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真是没有什么天赋。控制自己**的能力比起常人说不上多强。 可是这一次,张海要下定决心试试自己“坐怀不乱“的能力了。有意的先去想那些起事很早就牺牲的弟子,还有远在前世的亲人,以及种种让人有些伤感的事情,而同时手和身体却逐渐的在丝巾之下靠近似乎已经熟睡的柳香,而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就稍稍远离些。就这样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试练,才算是初初入了门。 当感觉自己有些要冲动的时候,张海还是彻底远离开柳香的身子,闭上眼睛去想有关西征之后的烦琐事物,并力争让自己入睡。 幸好没有进行晚勤,**的时间比较早,在一个多时辰的闲谈之后仍然有充足的时间睡到第二天早上。 “昨天没有房事,要不要吃完饭就去李千兰那里看看?”柳香起**后笑着向张海提醒道。 张海终究觉得上午一早就去李千兰那里商量这种事情有些不合适,想了想后对柳香回道:“上午我就暂不过去了。我去宫城各处看看。在这里的日子反正也不多了,不久就要远行。”张海回道。 张海在离开西院之前还是在书房里拿出了纸笔,左思右想之后郑重的写下了一些东西并盖上了特有的印章,让小慧兰亲自捎了过去。 张海也没有再去孩子们那里,他相信那些已经渐渐张大的小女孩们儿不会让自己失望。在这回到西院之后的第一个上午,张海选择来到了云集于皇城附近的大军之中看望正在加紧学习与训练,准备着出征的官兵们。 在军营之中,不论是曾经在海外参加过轮流作战的新兵还是老兵,都在得到消息后显得有些兴奋。当然,在集中了大量马匹之后,有关卫生方面的工作却一直没有松懈过。 盛夏之季,张海来到人马数以万计的军营之中竟然没有见到过一只苍蝇,也没有见到过那马术训练场地上有明显的马粪,水源的蒸煮和处理也都十分用心。 行军打仗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不可能像小康之家那样有条件常洗澡。可队伍里也发明了专门的干搓巾、湿搓巾,算是在消耗水源最小的情况下能够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以减少在旧时十分常见的皮肤疾患与不卫生带来的各种眼科毛病。 第60章 宫城安排(三) 刘洪涛和王光率领队伍做为先锋展开西征之后,原有的职责就交给了石垒与王新盟等人。 想比有着多年军务处理经验的刘洪涛,虽然是两个人总揽这种职责还有马千瞩、高海亮等人协助,可十几万大军的日常管理还是让人们忙碌不堪。 在宫中的李千兰等人掌握着奏报管理并且每天都向石垒与王新盟等人发下有关军队的奏报总结的情况下,才让队伍在繁忙的出征准备事物中变的十分有头绪,最大限度的减轻了石垒等人的压力。 可也正因为如此,石垒等人自己也十分担心:如果队伍远征在外,虽然说按照旧有的标准总管队伍也没有什么问题。可还能让超过十万的人马在炎热的夏季像现在这样井井有条,乃至队伍里出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能及时的得到处理吗? 在见到张海来到大营巡视的时候,石垒和王新盟等人对于这样的担心也终究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 对于这样件事情,张海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隐瞒,就坦然的回道:“大家放心好了。这一次倾国之兵展开出征,不同于以往。除了不少大夫和工匠乃至文艺人员及其家属之外,西院的孩子们也将跟随我一起出征。柳香还有宫中的很多人也一道走。队伍中的奏报制度,自然是如同往常那样一直保持。“ 似乎见到石垒与王新盟等人的神色有些异样,张海就笑道:“你怀疑这些人都是累赘?那样想可就错了。这近一年的时间以来,从工匠营到文艺团体,甚至是西院的那些孩子们都没有放弃军营生活与战斗技能方面的历练。虽然或许不能达到像主力部队野战部队官兵一样的战斗力,可对于我们的大多数敌人来说,能够凭借优良装备自卫的他们依然是支难以撼动的力量。” 石垒和王新盟等人忽然间想起了当初的盐山之战,不过想起这十余年的时间以来队伍从装备到训练已经同刚刚起事不久的时候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就算是那些辅助人员也是一样,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下午的时候,张海亲自到城北的大营观看了皇城兵工厂工匠队家属与南京皇家文艺团体及相关家属们的基本军事训练与武器使用训练。 尤其是这当中的女营们,因为这曾经被证明是队伍中战斗力的薄弱环节,因此张海认真而严肃的进行了逐队的抽查,检查这些少女和健妇们操作使用火器的能力还有心理与纪律方面的表现。 这些女人们的表现虽然明显不如自从九年前就跟随自己在一起,还上过天上过战场的李千兰等孩子们,可是却也远远超忽张海的预期。甚至比旧时的传统公安军新兵们还强了不少。在使用火器开火的时候基本做到了没有人有抖动,回头,闭眼这些反应。 在过“丈五高桥”的时候,也大概只有一成的人因为心理素质天赋的时候似乎有些困难。 经历过不少战时的张海当然知道:在训练场上做到这些,不一定实战中就有多高的表现,很可能哪怕面对并不是威慑力很大的零星铳或箭雨,这些女人们就有可能有超过一半的人不敢露头开火,超过八成的人不会认真开火。但新军充分的铳火力条件保证了哪怕只有一成比较勇敢的人能够在自卫的时候正常发挥,也会给兵力占不到数量级优势的敌人以有效的威慑了。 因为担心之后的一些事情,虽然负责队伍训练的柳香知道张海来了,两个人却没有见面搭话,这让张海也不由的感觉到有些愧疚。但他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向宫内走去。 天色临近黄昏的时候,也是西院东房处的李千兰等孩子们最为忙碌的时候,因为要忙碌一天的总结还有相关的事情。 不过此时的李千兰却没有同其他的少女们一起忙碌的进行着每天的奏报总结,而是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进行洗淑还有认真的梳妆打扮。柳香还专门在隐秘的地方准备了上好的香料给李千兰等人,并安排了专门的人来负责这些事情。 李千兰此时的心中也多少有些愧疚,可是想到将要到来的事情,更多的还是激动。李千兰并非是没有感情的人。同张海这些年来的接触,也让李千兰明白:这位圣主虽然并不是宣传中的那种完人,但是同幼年那些并不拿自己当做人看、冷漠而自私的庸人们比,依然可以说是值得为之付出一生的伟人。 张海来到李千兰所在的那色彩有些隐秘的房间里的时候,起初也是有些惊异,竟然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是李千兰来。只见一个更为绝色而动人心魄的少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出于安全考虑,张海还是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去年江西省有几件乡以上府以下的弊情?” “我是兰儿,这我当然是知道的,六十三件。不过,今天我们不谈这些事情好么?”那名少女有些动人心颇的笑道。 这让张海更是感到惊异,经过认真的准备,李千兰不仅仅在梳妆打扮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更为的绝色。言谈神情也都几乎让张海变的不敢相信了。 可是想起自己早上的那些话,张海才终究有些释然起来,苦笑道:“我并不是一个十分沉的住气的人,还是尽快的进入正题吧。至少在事情来了的时候不会浪费掉。” “也不用那么急嘛,先来一小口?”李千兰以往常几乎根本未曾见过的诱人神态举起了准备好的酒杯,并将他送到了张海的嘴前。 张海只是稍有犹豫,就想起了自己在早上于给李千兰的信上所写的那些东西,就顺势一饮而尽。 大概在饮过之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瞬时就感觉到了从肚子乃至整个胸膛到下身的躁热。 趁此机会,李千兰笑着迅速的拔下了张海的外裤。这带来的躁动加速了呼吸与血液的循环,瞬间就让张海的下身有所反应起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张海忽然发现感觉有些不对,一股绞痛渐渐的在肠胃里升了起来,让刚刚兴起的张海在恐惧与气愤之下,下身的反应又迅速委靡了下去。 “你不是千兰?!”张海弯着腰捂着腹部,紧锁双眉对那女人艰难的质问道。 第61章 难免之悲 自从新朝六年之后的不少事情后,张海对于自身的安全也还是有所重视的。就算是在一些隐秘的场合,往往也安排有秘密的“影子护卫“,很少真正的和什么人单独相处。这在很大程度上牺牲了**,却是张海觉得值得的。 密室之中墙的另一侧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的三名影子护卫此时迅速的冲了出来,其中一人当场把李千兰按倒在地。另外两个人迅速扶起了张海。 “圣主怎么样?“其中一个年纪并不算太大的少年问道。 “你还问这话干什么?快去找相关的大夫,还有把圣主抬到合适的地方去!“另一名少年影卫有些焦急的问道。 当然,这名少年随身也常备着外伤止学、解毒两类比较广泛的急救药。这时代的所谓急救药很大程度上也是聊胜于无,但对于抢时间来说终究是有意义的。 张海原本以为自己很难逃过一劫了,可是直到影卫少年们把自己扶起来的时候,却多少觉得有了一些希望,艰难的说道:“我想,下毒的人似乎没有致我于死地的意思。把她暂时扣押起来,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张海过了心有妇人之仁的年纪,但逐渐缓过来的他似乎更进一步的确定了下毒的人并不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尽管同自己只饮了一半的药酒也有关系。 虽然说自己的体格超过常人,不是没有可能出现下毒的人不了解自己的体格而失算的事情,不过张海却见过很多常用毒物中毒之人的后果和症状是什么样儿的。对外经营的皇家医院里,那些误服或被谋害、砒霜中毒明显不到致死剂量的人、简直比服毒死了还要难受,最轻也是便血至少一天。也有的生物性毒类,哪怕只是很轻的中毒症状,也会失能一整天。 而此时的张海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肠胃不可损害的损伤,疼痛也不是越来越剧烈,甚至在强忍着的情况下还能勉强站起身来。这些都说明下毒之人并没有太大的恶意,而且恐怕自己全饮了这杯酒也是如此。 此时的李千兰也终于似乎在惊慌失措与恐惧之中反应过来,有些恐惧也有些冤枉的说道:“圣主,我真的是李千兰。。。“ 有影卫端来了水盆并找来了负责解毒的大夫,在洗尽面容上的东西并又做了一些询问之后张海才最终确认这个女子正是李千兰本人。 “若是有什么其他的人这样一次次的把我当做争权夺利的宫斗道具,那即便是关系再深的人我也只能恩断义绝了!“在思索了许久之后,张海冷冷的说。 张海仔细的回忆起过往的许多事情,算起来:李千兰等小女孩儿们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其实要比柳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还要长。虽然曾经有过青州城里的事情,最近几年也有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在张海的印象中:李千兰并不仅仅是才能突出,也是一个经过生死考验并能在战场上信的过的人。 相比之下:柳香虽然同自己一直是青梅竹马,但是在少年时代自己把太多的精力用在了培训弟子及为理想事业而奋斗的方面。对于柳香反而是缺乏真正意义上的了解的。 更重要的还在于自己在真正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太少的情况下,把太多也太过重要的职责交到了柳香手中。李千兰虽然负责的事情也很重要,但让张海能够放心的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及与人接触方面,李千兰是有着先天的不足的。 她嫁祸柳香不是说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但张海认为李千兰即便有这个可能,也绝不会在知道自己将要带柳香远征而留下她,并且还要与她做一些事情的情况下这样做。如果说她们这些孩子终究是有污点和不可靠基础的人,是想要寻仇或做其他事情,那也绝不会仅仅动这些如玩闹一样的手脚。有机会接触毒物,那就会把一些真正能够致命的东西来用,让自己不死也拔层皮。 在这种情况下,张海原本与柳香稍稍有很大程度上恢复的信任又产生了不小的裂痕。当然,张海也觉得下定论,现在还过早。 “你还是赶紧先回去吧。如果把这件事情闹了出去,那么恐怕我是保不住你的。但是不像失去你这样一个左膀右臂。“张海坦诚的对李千兰说道。同时示意影卫暂时放开她。 张海庆幸自己没有把整杯酒喝下去,在回去的时候还能趁着天色混暗装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似的。 不过张海也担心小慧兰发觉什么异样,以最快的速度匆匆茫茫进了西院只后就直奔卧室倒下睡了。 一直忙碌着的柳香回来的也很晚,不过却看到准备好的晚饭张海似乎并没有吃多少。小慧兰也把刚才的见闻对母亲讲了讲。 “海儿如果哪里不舒服,可千万不能当做没事儿一样啊!“柳香来到**边之后关心的问道。 不知怎的,此时的张海却没有了昨夜的温馨,想了想后回道:“我没有什么事情。香儿应该是知道的:自从几年前的那些事情之后,我是很注意自己的安危的,如果真有了什么危险,绝不会隐瞒或听之任知的。按照昨天说好,今晚我们就不用在一起了吧?白天的事情有些疲惫,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柳香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出人意料,她没有想到平日里一直很懂事的李千兰竟然能把自己的海儿折腾成这样。 此时的张海躺在**上再一次仔细回忆着自己与身边人的点点滴滴,也不由的感觉到一丝悲凉。十多年的时间以来,虽然总的来说偶有背叛的事情,可身边的人在自己父母与自己两代人的栽培和安排之下还是在王朝的初创扩展期表现出了惊人的凝聚力。可是却终局难免落入俗套。 两个女人或者更多的女人之间能够在主角的身边和睦且平等的相处,不论怎样说都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罢了。张海也不知道如果这次西征真的成功,新朝真的海内还外再无对手,那又会面对一个怎样的局面。 第62章 征前之婚 第二天上午张海找到了负责调查此时的影卫,也问了问宋子悦以及田彦等人,大致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自己是让小慧兰给李千兰传递消息说让她准备准备,并详细的提出了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的一些新奇建议。 在这个过程中似乎一直没有柳香的身影,柳香在起**洗漱吃饭之后就去城北负责那些兵工单位辅助部队的训练去了。 不过因为一些梳妆用品衣服还有那特殊的为房事所准备的酒,不出所料的是由柳香所负责的。这也让张海对柳香的怀疑更多了几分。 虽然如果站在中立的立场从逻辑上分析:这种事情很有可能是李千兰自导自演的,毕竟李千兰处理的奏报很多,同宫内外不少人也多少有过接触,同样有条件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张海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对人的判断和直觉,他终究觉得曾经经历过生死考验,又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没有以权谋私过的李千兰是可以信任的。如果李千兰真的有什么问题,西征的这几年时间里恐怕也会暴露出来。自己在回师的时候未必就不能解决。 想到这点儿,在休息了一天身体有所恢复之后,张海还是按计划找到了李千兰,不过不知怎的,当初那种兴奋和**却少了不少。 因此,张海还是自己准备了一些东西以助兴。 李千兰按照张海的要求梳妆打扮之后,在原本就算是端正可人的水平上升了一个层次,如同诱人的仙女一般。或许对于见多了广告影象资源的现代人来说,世上颜值最为突出的人在最好的气质培训和化妆之下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可是对于在这时代生活了多年的张海来说感受则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圣主。。。其实无须如此的。圣主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冒着伤害自己身体的风险,这样并不值得。”李千兰忽然似是有些愧疚的低声说道。 “这不算什么。这次远征虽然说胜算的概率不小,最次也不会失利,可还是要做上最坏的打算的。你也已经长大了,我想应该能够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而不仅仅是主要在书房之中掌握天下。”说这话之后张海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饮而尽。 如武侠小说中那样让人如服了毒品一般不能控制自己的性药在这世上还并不存在,不过能够帮助和促进房事的药品对于帝王之家来说却并不难寻。 再加上此时的张海论年纪依然正当壮年,因此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有了反应。张海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没有进行太多的前戏或准备,紧紧的把李千兰压在身下,感受着那似乎有一段时间未曾感受过的吐气如兰。 就这样,一连十来天的时间,张海每日都与李千兰在一起似乎为了某种目的一般的**着。饶是张海的身体强于寻常人又正当壮年,可这些日子下来还是多少有些感觉到了疲惫与虚弱。 “圣主不能在这样下去了!绝不能!再这样下去,真就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害了。”李千兰这些天来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可她也知道这种事情男人付出的代价其实更大,态度有些坚决的说道。 张海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不适合在继续这样用药强撑下去了,而且也想起了什么,就回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十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反而有可能回怀事。。。对了,其他的孩子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我想这件事情你还是尽早说比较好。我必须在临走之前给你在众人之前公开的立下名分,这些事情终究是不可能向其他人隐瞒的。” 张海问到这里的时候,李千兰忽然间低下了头,有些羞愧的回道:“这件事其他人都了解了。不过还好,似乎没有什么不太好的苗头。” 张海却叮嘱道:“有也无所谓,这些事情是当家之人终究要面对的。” 就这样,没有经过太多的犹豫。张海就亲自来到了北殿同**杨秋霞等人坦然的讲了自己的安排和一些想法。 对此,**杨秋霞等人也当然没有多少异议。李千兰虽然并不在**等人的身边长大,但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夫妇二人帮助这些孩子脱离苦海的。而李千兰这些年来的表现,即便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军政事物的**夫妇二人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千兰是个靠谱的女孩儿,海儿这样做并不算错。这些年来,我们新朝都是搞密室政治,其实也该完善一些正经的制度了,至少应该让一直以来辅佐海儿执掌权柄的人见见光。让千兰拥有皇贵妃一般的尊贵地位我并不反对。我想天下人以及队伍里的其他人也应该能理解海儿的用意的。”杨秋霞鼓励张海道。 为了明确李千兰的地位,在筹备这次大婚的时候,虽然无需按照旧朝时候礼部那一套规矩来准备,也宴请了从队伍内特别是那些将有执行留守任务的队伍内及其家属,还有南京城队伍之外的很多人到场来做见证。 在许多有过见识的人眼中:对于皇家来说这场婚礼根本算不上什么出人意料,恐怕连一些旧时皇亲国戚的排场也没有。不过,寻常府一级的大户人家的水平还是有的。更重要的在于:这场婚礼的举办地点位于就是队伍内的一些人平时也很少能去的皇城之内,没有人怀疑这是什么冒名顶替的骗局。 即便是这场寻常民间大户水平的皇家婚礼,终究还是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李千兰与张海二人在一整天下来多少有些疲惫不堪。 此时的小慧兰早已是懂事儿的年纪了,对于这种场面,她却多少觉得有些气愤与无奈。她没有想到,一时以来在她的心目中那样令人尊敬的姐姐,竟然突然之间以这样卑劣的方式夺走了母亲的**爱,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爱与将来的前景。 第63章 征前疑云 在聪慧的小慧兰心中还有一个隐隐的猜测:经常在西院活动的她清楚的记得父亲十多天以前似乎有些奇怪,以从未有过的神态低着头迅速的回到了卧房之中,对自己连理也没有理,似乎惟恐避之不急似的,父亲虽然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思来想去,小慧兰觉得只有一种可能:父亲当时身体一定不好,肯定是极为的难受,并不像让自己察觉到难受的样子---对,只有这一种可能。 思考了许久之后,小慧兰更加恐惧了:他想起了父亲那天肯定是约李千兰一起去做什么事情去了。 可是如果与李千兰在一起有了这么不好的遭遇,怎么会突然间就对母亲冷落起来,还与李千兰这样举行当中的婚礼?两个人这样热烈起来?听说就是母亲当年,也从来没有这种待遇。杨思当初自然也没有。 结合日常从闲书中看到的一些东西,她终于更加明确了自己心中隐隐的猜测:那李千兰是不是耍了什么小手段陷害自己的母亲?父亲其实是有些优柔寡断的人,可为什么连这点儿粗浅的伎俩都不明白?肯定是了:那李千兰显然平时与父亲在一起的时间更多,自然而已获得更多信任。母亲虽然没有外戚更没有多少的“外臣”可勾结,毕竟掌握新朝的重任,在有君臣这一层关系的情况下也难免受到一些猜忌。 比寻常家的孩子启蒙早很多,又很早就博览群书并参与政事学习的小慧兰到了此时已经年满七岁,进入到自控能力和学识同过去相比都有了不小进步的年纪。经过仔细的思考,她觉得离事实的真相可能就少了一分试探了。 她相信:虽然李千兰的经历不少,但大多不是在战场就是在书房,这新朝宫中又仅仅是争斗刚起而已,绝不会有太强掩饰自己的能力。 在经过权衡之后,她决定把自己的忧虑同母亲讲出来。毕竟自己一个刚刚同孩子们在一起参与书房政事的晚辈,是没有资格在这宫中找到一块脱离监视的地方或者可以质问李千兰的地方的。 从小慧兰那里得知了更多的一些事情后,柳香也不由的有些忧虑起来。想这种事情,她其实是在多年前就早有预料。就是在寻常大户之间,妻妾之间能够融洽相处的更多原因其实是主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娘家人为后台,家主有权力也不会过大。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君王身边,又不像旧朝那样有太多的规矩与法度,这种事情终究是难免的。 让柳香真正忧虑的是:如果李千兰真的是敢于用这种手段,那就说明她是一个没有多少畏惧而心术多少有些不正的人了。柳香知道张海的安排,在今后的几年时间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威胁,可要是这样一个人留在后方宫中,恐怕多少会有些隐患。 柳香的第一反应如小慧兰一样,想要去质问李千兰;可转而觉得这没有多少意义。随后她又想到去找亲卫连的人还有西院医食处的人调查情况,最终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妥。 自己与丈夫的关系再不一般,被赋予的职务再重,去私下里找这些人的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在当天下午就有可能被通缉并拿下,甚至当场就会被拒之门外。因为这些人都是由张海亲自负责并负责自身安全的人,避嫌的道理还是懂的。 柳香在权衡了很久之后对小慧兰说道:“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去管了。不是你的事情就不要去随便参与。我相信你父亲是能够做到大事为重的人,由我直接去问就好了。” 在经过短暂的新婚之夜后,张海并没有与李千兰继续像以前那样每昼夜都在一起,终究是抽出一些时间在西院正房休息。柳香知道张海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就在权衡之后直接讲出了自己的所知和猜测。 “海儿,李千兰以后几年时间内都不会同我们在一起,我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的必要,我只是担心。。。” 张海则多少有些平静的回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调查和了解,香儿放心好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要是真有人下毒,我怎么会这些天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一样仅仅躺一晚就好了?一指甲盖的砒霜入口对于我这样儿的人也不会如此。我想,也许就是入夏以来有些飞虫影响了卫生吧?那假若千兰就是有问题,也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的。。。” 虽然张海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同柳香站在一起,可是柳香却终究是感觉有些不安。最后也只得从工作上想办法了:“没有几天大军就要出发了。我想,南京城的铁匠们尤其是制量局相关的人还是都跟我们一起走好了。。。” 张海仅仅是思考了片刻就回道:“这怎么行?这样的话,整个南京城甚至南直隶与浙北等不少地方的民生与经济都会受到影响的。而且,我们准备出征的人马已经够多的了。再要增加人马,我就担心刚刚经历过战事并不算太富裕的旧疆能不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保证大军的给养了。” 似乎意识到什么,张海对柳香平静的安慰道:“这次跟随我们一同西征的三万皇城工匠都是在这数年的锻炼与学习中有着精熟技艺的人们。行军打仗是要占用不少的时间,修补器具弹药也会花费不少的时间。可我估计还是会有很多的时间用于休整与兵工重修的。这还不考虑我们远征过程当中的缴获与实力的扩充,加上新军主力部队原有的力量还有我所拥有的巨大威望,如果这样都觉得心虚,那我们还是干脆就取消远征得了。那西洋之地诸国之实力,绝对不会逊色多少的。。。” 想起这些事情,柳香的心还是稍稍安了下来,做为这数年来亲自在张海的指导之下负责这些事情的人,她深深的明白很多组织与管理经验还有技艺及设计经验方面的问题,绝不是那么能够轻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复制出来的,否则也就没有如今的新朝了。 第64章 倾国之兵 张海其实也并不为最近以来的宫中之事有太多的忧虑,他告诉小慧兰:这次出征不会把她留在宫内。宫内的很多人都将随大军一起走,只留下部分人组成留守机构。 “圣主,我们是不是带走的人马和主力太多了?大军西征之后,朝日等地乃至南方等地会不会有异动?”在一次军议上,石垒还是把话最终讲了出来。 军议上决定的新军主力部队留守部队为第三旅和第四旅的两个旅,不过石垒还有王新盟等人则随旅指挥机构一起出征。再加上留守的大约一千人左右的宫城卫队累计大概万人左右的兵力。这是新朝在整个中原一带的全部留守力量了。 新军高层将领还有诸弟子们大多读过史,知道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留守中原一带的核心武力也不多,也就是木华黎率领的数千本部武装加上其他草原仆从不到万人而已。 但此时新军面临的任务与当年只针对金国部分力量的蒙古人可大为普通。不仅仅是京城留守的问题,还要保证日朝南越等地的安稳,如果出现什么事情需要动用新军主力部队,那么京城的力量就有可能出现极为空虚的状况。 张海却说道:“回师的时候还有这些天来我亲自过南京城内的学府情况,还有南直隶一带的学辅情况。按照命令,从今年夏天开始南直隶与浙北乃至沿运河及旧京等地临近毕业的首批学生已经进入到了军训战备时间段了。守批进入军训战备时间短的少年兵就有三十五万人的规模,这些人还由南京一带的学兵们亲自负责建立指挥构架,软硬两方面的战斗力虽然不能同新军主力部队相提并论,但是我想完成最基本的攘外安内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明年和后年其他很多地方的学府也将进入到了学兵组建的阶段,最终将形成规模多达百万的学兵队伍,我想就算有更强大的外敌从海上入侵,我们的政权也是安稳的。” 张海说这话的时候,见到有些人的神色多少有些异样,就坦然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这时的刘栋也终究有些坐不住了:“圣主,我看我也跟着大军一起走吧。地方上的事情,我们暂时交给各地去负责就可以了。” 张海笑道:“我怎么会是那样没有自信的人?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不担心你手握百万雄兵。这数年以来,如果我对各地学府的情况没有最基本的了解,又能让这些学兵轻易的受到鼓惑,这就等于是数年来数以亿计的白银打了水漂。有这样儿的事情,也算对我的惩罚好了。如果没有一个靠谱的中央体系,才是我更担心的事情。“ 张海的信任让刘栋颇为感动:“我一定会做好明年关于后续远征军的选训工作,圣主放心好了。。。“ 按照新朝的西征计划,除了用于作战八个师群若干独立部队十三万余人外加老营与辅助部队四万余人共计十八万大军外,还有十万左右的后续补充兵准备于新朝十年开进到西域一带,主要用于巩固后方和给可能的严重战损补充兵源。 累计投入到西征行动中的力量将包括二十八万人与多达三十万左右的各类畜力。在有明确记载以来的历史,动用这个规模兵力的对外征讨也不是没有过。远如五路伐夏,近如明成祖北伐,可是动用如此庞大物力的远征却从来没有过。 仅仅是不计后续补充军团与先锋部队的这次将要出征的十七万主力大军十七万人马,就包括了近五万辆各种马车和各种备用的人力后勤工具。除了平均每人包括水源在内半石以上的高成本给养规划外,还包括十数万铠甲、四百余万支铳,近两千门各种火炮乃至大量的弹药和爆破装置,军械装备总值超过两千万两。 这么庞大的力量所占用的道路和后勤资源其实并不比十几万骑兵或几十万人的步兵军团逊色了。 如果不是此时新朝在车辆和军粮食品工业等诸多技术领域取得了可惜的突破,这个规模想要一次型的跨越河西走廊,将这么多的人马部署到旧疆边陲可能都会出现重大的问题。 不是马匹因为没有足够的草料而出现大量的死亡,就可能是即便在控制了旧疆的情况下也会发现不能在旧疆那样的地广人稀的地方筹集到足够的给养。 这样规模庞大的兵力调动还要准备从南京誓师,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张海不打算隐瞒这次远征的结果。 对于这一点,在刘洪涛所率领的先锋部队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张海就早已有了决定了。 从新军部队的作战历程上看:新军并不畏惧同规模庞大兵力雄厚的对手进行大规模的“会战” 这种“会战”对于拥有在软实力和硬实力两方面绝对优势的新军主力来说反而是有益的。而如果潜在的对手不能实现广泛的联合,反而是化整为零,哪怕并不是主动的化整为零,那也会给队伍多少带来一些麻烦。 参谋部经过一系列推演和论证的结果是:如果西域一带的敌人闻风之后打算采用当年的越国对付蒙古人那套战术,那么新军主力部队在完成了必要的抄掠后就不管这些已经不能构成多少威胁的敌人,在适当的清剿作战后把他们交给新朝十年就会抵达的后续军团来处理,而主力继续西进。 在那些环中海乃至中东欧平川地带的不少国家政权,同多山地或者地处亚热带地理环境的朝鲜日本越南等地存在根本性的区别,即便是这些地方打算化整为零搞全民抗战也会不有太大的威胁。这反而给了新军主力部队有效清剿各个击破的机会。如果敌军打算像当年的越南反击北敌入侵时那样在对方进行治安战的时候举大兵展开反攻,在远非东亚多数地方可比的一马平川之地也缺乏有效掩蔽大部队活动的能力。 如果诸敌团结抗战打算组成联军同新军主力部队对决,这反而是新军最乐于见到的。而最为麻烦的情况是:诸国既没有化整为零,也没有打算联军抵抗,而是处于平时的那种各兵力集团半分散的状态,责反而有可能让新军主力部队不可避免的进行更多的分兵以增加风险。 第65章 为何西征 经过建军近十年以来的发展,尤其是夺取天下这六七年时间以来,文化产业是新朝重点。文化学习与政治教育也是新军主力部队各旅的一个重点。此时出征的新军主力部队按旧时的标准来说大多有了“高小”水准的文化水平。远非新中国建国初期甚至是革命年代的红色军队可以相提并论。毕竟建国前后仅仅是排级及以上军官阶层就远不止十几万的规模,兵力和人口负担远超过新朝。 对于这种文化水平的队伍,一些半文盲时代粗浅的宣传动员方式也变的不合适了,这也是张海还有李千兰与刘洪涛等人自前年开始就发现的一个问题。旧时主张“愚兵”,即便是戚继光那样主张士兵懂得一点儿文化的,也不会让士兵了解太过广博的事情。 可是张海却担心:那种“祖国让我守边卡。。。哪里就是我的家“性质的队伍其实很难经受住更复杂一些任务的考验。比如在发达地区执政或从事反游击与清洗任务等等。新朝四年不少原本纯朴的官兵们一旦到了地方上承担重要任务,往往会轻易沾染一些恶劣习气,很多方面表现的还不如那些儒家旧知识分子,恐怕也有官兵见识太少,三观教育明显不够的原因。这种半文盲部队在内部也有很大政治隐患,缺乏了建立在自主思考前提下的********,也很容易成为制度不太健全的情况下一些人进行军变或政变活动的利用工具。 因此张海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临行针对各旅的前动员讲话上,并不忌讳谈更深一点儿的问题,并事实求是的让官兵们了解这次出征的目的,以及为什么要出征。没有扩音器的时代,想近各种办法也就是只能对一个旅规模的队伍讲话的水平。但张海并不畏惧花上数天的时间做上二三十场讲话贯彻到每一个人再出发。 “你们知道,我们的这次出征,目标将是什么?“ “征服天下,一统世界!让太阳能够照耀到的大地无不在新朝治下!“新军主力部队一般很少搞形式主义,但是这一次,第七旅的官兵们却少有的齐声回答道。近卫部队和新军主力部队前六旅,张海觉得没必要再做过多的政治工作,仅仅是进行了简单的动员讲话而已。不过在第七旅,张海觉得还是有必要多说一些的。 “征服天下,一统世界,让太阳能够照到的大地无不在新朝治下自然是我们的目标。但却不是仅仅这一次出征靠我们现在这支大军能够做到的。我们这次出征的目标,就是彻底瓦解从旧疆边垂到泰西之地西洋沿岸一切一神教影响下的异族政权。你们平时读过的书不少,我也无需把我们的敌国贬低为凶神恶刹或一钱不值的荒蛮之国。我们的目标放在西征路上,就是要消灭那些对华夏文明一切有威胁的势力。不是因为他们的荒蛮落后,而是因为他们加起来不到我华夏的人口,却占据了世界上最为核心的土地,拥有远比我们多的多的潜力资源。我们要实现革新天下,先要做到革新自我,要做到革新自我,就要有相当的经济和教育水平,这些都需要我们利用那里被挥霍于战争的人才财富与产出。我们革新自我另一重祖碍,就是未来会有人借国家利益之名而阻挠社会的革新与进步,这未必全是未来那些人的欺骗,也有可能是一种客观的事实。所以我们这一战,要消除未来几百年内有可能让社会转移矛盾的敌国,在以后我们追求社会进步的时候,才不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我不知道你们在看杂书观笔记的时候看到过一本《离开秦制》没有。那本《离开秦制》的作者认为东方在元末明初以来的落后,很大程度上就是秦朝以来的大一统。这个作者我觉得他站在他看问题的角度上,或许没有错。从某种角度上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秦汉以来的大一统有其消极作用。可魏晋南北朝时代的大分裂时代难道就是社会走向进步,人民安康幸福的大道之世吗?我们在某些方面的落后,是因为错误文化和错误理念的大一统,思维方式和文化根源上有了问题,诸国竞争和分裂对立也不会必然的带来进步;反过来:那一神教时代以前的西方是从共和走向帝国,尤其是马其顿所建立的那几个希腊化王朝,他们为什么没有真理停滞的现象?因为他们的文化理念上没有问题,思维方式上没有问题,不论是罗马或马其顿式的大一统或和平还是分裂与多国对立它们都会走向进步。如果让旧时那样的前明的王朝统一世界,那或许是人类的悲剧。但是我们新朝是有进步文化的王朝,是依照天帝之神的指示并被证明了的革新势力,我们的胜利如果代表的是落后,也会如当年的蒙元那样最终瓦解。可我们代表的是进步与真理,我们的事业将与天地永存。。。“ 这些话如果对一般军队官兵去讲,或者哪怕放到数年前的时候对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去讲,都会让至少一半的人觉得不知所云。可是如今准备远征的队伍在学识上增强了不少,并不会难以理解张海的所言了。 谈了不少“虚“的东西之后,张海也没有忘记谈”实“的东西,当然这些是在张海离开之后由别人去说,而不是自己去直接奖。 这次西征之战,当然无需旧军队那样的“开拔费“,却把牺牲抚恤和死伤抚恤都提高为原来三倍的标准。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这种作战中重伤或死亡,将有可能获得价值万两的财富还有不少的田产。这在很大程度上超过了小康阶层的水准,而进入到富裕阶层的门槛了。 这种奖励自然也是针对那些有功之人和死伤之人,而不是只要参过战就要求国家养起来。这样也能尽可能的避免过厚的重赏给队伍的士气起到负面的作用。 第66章 为何西征(二) 新朝九年七月初一,在夏季的暑热还没有真正过去的时候,大军就在南京西城门外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誓师出征。在数十万百姓的欢送之下新军主力部队一批接一批的踏上了东去的船只。按照规划,新军将先由水路抵达徐州一带,并从徐州一带展开向西北方向的浩荡出征。 用于运载大军的船只多达万余艘,队伍在盛夏水域宽阔的中南段都能连绵百余里。由水路展开的上船出征因为携带规模极为庞大的车马辎重乃至军械,整整要花两天的时间来完成大军的拔营出征。 这两天两夜的时间内,在新朝没有刻意动员组织,仅仅是没有过多局限的情况下,各家各户前来欢送队伍的百姓们竟然在夜晚的时候直接在江边的郊外搭建起了不少临时的帐篷。不过,还有不少家属在山东等地的人被新朝通知并安排过来送行。 “新军主力,万人即纵横无敌。如今这么多大军出征,又有什么势力什么人能够给我们带来危险呢?娘,你们就安心吧!少则三年,多则五年。那英勇勋章我不敢保证,宝鼎勋章或以上级别的军功我一定会为您争来!”一名新军官兵并不觉得怎样忧虑的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你可千万不要为我们家里丢人,一定要争取当那站在第一排面对敌人冲锋陷阵的勇者!”一位年过中年的母亲说道。 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在“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已有数百年历史的中华之地,竟然出现了亲人们似乎没有多少悲凉和担忧之心,犹如欢天喜地送亲人出征的局面。甚至不会去说什么明哲保身的话,反而鼓励人们争相立功。 类似这种传统中国人很难想象的奇异场景,也就是在后世甲午战争或日俄战争时期的军国主义化的日本帝国才有可能出现。 可新朝统一全国不过六年时间,就是连稍偏远的一些地方的人也都开始知道:这新军出征已经完全不同于旧时了。不论从军还是出征都是一件稳赚不陪的事情。在折算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的**面前,就是独子战死而导致绝后的事情,那换来全族人命运的改变也算是“舍小家为中家”的得利事。全族都会相方设法甚至暗中让度新婚不久的孕妇去做补偿以鼓励某些人做这种事情。再也没有人认为这从军甚至出征是一件损害民间利益的恶事。 要说那寻常治安军去剿匪,还有可能有不少伤亡风险,换来的利益虽然足够但还不足以让人心动。但是新朝的精锐这样倾国之兵的出征,就连没有读过几年书的寻常百姓也都认为:参加这次远征,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儿。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哪个异族有本事战胜这规模少说也多达十万的新军精锐。 可是了解很多事情的李千兰却知道:这此大军出征的对手绝不同于中国周边以前的那些蛮夷,而是同样拥有亿万人口,十倍以上于新军主力兵力的庞大文明区域内的大量敌国。 而且:虽说那极西之地不像河西旧疆一带那么地理险恶,可也毕竟是有着多年战争动员经历的敌国,这次出征把握虽然不小,却也不是能够十拿九稳轻松获胜的事情。 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与指挥中枢,按照计划属于仅此于后卫,稍微靠后上船的队伍。在临别之前,张海与**杨秋霞等人专程做了道别。 杨秋霞与**等人都知道,张海并不喜欢做无意义的面子事,这次道别八成是有什么重要的嘱托。 “海儿,可否有个准确的估计。这次出征,可有多少胜算,多少败算?”**有些郑重的问道。 张海回道:“按照已有材料的推断,我们的胜算极大。就算考虑意外,也最多半成败算,胜算则至少在八成五以上。毕竟这么规模庞大的队伍,就很难通过什么计谋来对付了,是实力的硬拼。“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只要不是剿匪那种性质,几千人的士气爆发战胜几万人都有可能,人品运气决定性因素极大,因此很少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情。张海这种说法对于过去来说,那是不论如何都找不到担心理由的。 可是张海那“半成败算“也让**有些忧虑的说道:“就不能再晚十年么?那样或许把握就要大上很多。” 张海思考片刻说道:“我以前的想法也是如此,可是执政六年的事情,我开始担心真到了十年之后,我们反而未必会有现在的优势了。而且十年会发生什么,也很难预料。我必须在有开始有把握的时候把我们的使命完成。。。” 其实张海也犹豫过要不要在建军不到十年,统一海内不过六七年的时候就展开这样的摊牌。可除了加速新朝的发展之外,有三种顾虑,最终还是使张海坚定了尽早展开西征决心。 一是张海开始怀疑当十年之后各地经济同旧时代有了本质区别、很多年轻人不在有过少年时的贫困经历后,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会不会出现明显的下降。打过不少的仗并且对各种材料都有过详细研究的张海清楚:在其他各方面条件同等的情况下,生活越富裕与幸福,那在心理潜意中对生命就会看的越重,实战中很可能打不少折扣。偶有例外,但总体如此。比如民国时期的桂系相比东北军,湘军相比种田搞的比较好的阎老西军等。解放战争时期的关内兵源对关外兵源等等。弥补这种差别,需要不对等的其他方面条件,可实际上此时新军主力部队的资本密集度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再继续提升战斗潜力,就只能从规模上下手了。那样对监管和权力结构将带来更大的挑战。 二是张海对于诸弟子甚至身边的不少人的信心没有以前那样强了。渡过了开国的最初十年逐渐稳定下来,就算是人品和凝聚力再突出的群体,也不避免的受到权力的**和影响。 三是张海对于自己能不能再坚持十年像过去几年那样勤勉的工作也有很大的怀疑。这重重忧虑终究使得张海下定决心尽早解决军事上的使命。 第67章 最后安排 “我想没有多少问题的。虽然这些年来同海儿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是我们也应该知道海儿是个谨慎的人。如果没有极大的把握,是不会决定去做的,尤其在这样重要的问题上。”杨秋霞劝道。 **听到这些,也多少安了些心:“我想也是如此,海儿放心的去吧。决定留下来的海儿留下来的人应该都是靠的住的。” 在聊了片刻之后,张海刚要郑重辞别的时候,还是忽然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不由的心有余悸。 张海忽然对**等人说道:“话是这样说,如果有人作乱,势大难制或形势不利。父母应该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为重,不要做无畏的事情。要相信海儿有能力解决这些事情不会有受制于人的情况。几年的时间并不算长。。。“ 这样的话杨秋霞有些吃惊,却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海儿放心吧,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会懂得委曲求全的。“ 张海不知怎的感觉到有些不安,父母的这些话是在安慰自己么?可是想起种种事,张海坦然的安定下来:此时,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最后张海在临别之前补充道:“我新朝不同别朝,虽然大军出征可能远隔万里不止。可应该还是能够书信往来的,我朝传信的速度应该也远非旧时一般书信速度可比。每个月爹娘有什么发觉都可以送些书信过来,每旬也可以。这次出征带了不少人走,这些不会耽误前线的临机决断的。“ 说着,张海似乎想了想什么,就在北殿里找来笔墨思索片刻编写了几个有关的暗语,并抄写了两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留给父母:“父亲,母亲,请把这些话牢记。我走之后尽快烧掉,不要让身边的任何人有察觉。” 张海虽然没有在临别的时候说些寒暄之话的习惯,但这样精心的安排却不由的给**杨秋霞等人带来一些暖意。 在离开了北殿之后,张海又来到了皇城西院。此时的柳香与小慧兰等人已经在西院的外门处整装待发了。此外还有其他不少少女,大概约有七十人左右,几乎都是新朝元年与李千兰等人一同来到张海身边并在之后承担过重大责任的一代人,杨思等人也包括在内。新朝五年来到宫中的小女孩,随军出征的也有二十人左右。倒不是必须需要这些孩子们一起随军远行,而是张海觉得需要通过这些人来了解新一批的孩子们。同时,新朝五年进宫的这些小女孩们可靠度上也强了很多,并且这几年来在处理军队方面的奏报方面有着突出的经验。 张海走进了西院,独来到了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书房,此时的李千兰身着朴实蓝色连衣裙装扮的独自一人郑重的站在一边。 “没必要如此的显得郑重,如果你觉得自己并不能承担这样的重责,可以跟队伍一起走的。让**等人承担其职责也没有什么问题。”张海自然的说道,他不希望李千兰有太大的压力。 “我想好了。我必须留下来,在很事情的处理方面。我和留下来的这些孩子们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李千兰认真的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在临走前告诉你一些事情。”说着,张海把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所写的一些东西交给李千兰。包括这皇城中的地道网络还有一些机关。还有一些不属于内外情系统由张海独自所掌握,使用频率很少的情报网络名单。甚至还有一些只有张海才了解到的秘密。 “这些物品,我要跟随近卫部队把他们大部带走,但是也要留下来一批给你。这些东西还有其相关说明要记住:特别危机的时候才能运用。“张海最后叮嘱道。 “这些是什么,火箭么?“李千兰有些奇怪。按照本子上所写的内容和标示的规格数量,也就是一些大概为二十来斤重量的中型火箭而已。在攻打大小金川的战斗详报中,李千兰了解这些兵器。它们也仅仅是有其特色的火箭兵器而已。其面对大规模部队的实战效能。这千把枚二十来斤的火箭,并不比千把发九斤中型炮弹能发挥更强的作用。难道说这些火箭有什么不同寻常,拥有靠谱的引信?李千兰其实对于兵工方面的东西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新朝最精锐的工匠,也不可能出中远距离精度和引信误差比爆炸范围大不了多少的神奇火箭来,那简直不可想象。 “他们不是携带简单或其他性质的火箭,其作用也并不在于直接杀伤敌人。我走后你看看相关东西就应该知道它的用法了。我不能完全保证这些制品的可靠性,在有空的时候,你要亲自秘密的测试一下它们的效能,以便在危机的时候真正发挥作用。 “千兰明白,绝不会让圣主失望。“李千兰坚定的回答道。她没有继续询问这些东西去准备给谁用。这显然仅仅是一种有备无患的准备。在张海带着不少人离宫后,按张海的看法:国内在未来的几年可能的隐患主要在于地方上的各势力,还有不可避免要留守下来的刘栋马辉等人。刘栋马辉等人虽不是疑人,但要保证权力的稳定,总需要执政者手中有一定应付危机的力量。 张海思索片刻,觉得这些似乎还不够。就从书房内拿出一件“龙纹印章“和一份“天书“并交到了李千兰的手中:”这龙纹印章你应该明白是什么了。正面是新朝受过专门训练的最顶尖工匠花了不少的时间刻制而人模拟指纹的印章。如果想要仿冒,那么印章的后面还有专门的断口用于做为虎符。这“天书”则是从未有人了解,且在数年有可能得到印证的一些东西。此外还有。。。 张海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千兰终于有了一些惶恐的神色:“圣主,这是国之权柄,怎么能托付于我一人。” 张海笑道:“你以为我是那民间造反邪门头目,这些都是糊弄人的么?我即为上天之使,自然无需有过多的忧虑。” 第68章 最后安排(二) 张海并不忌讳什么,接着对李千兰说道:“除了出征的时候需要有人托付,我想如果队伍出了万一,真正能够托付的人也只有在这些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的你了。新朝从立国之始,目标就不是什么一家一姓之天下能够长存,而是真正为革新天下做出最重要的贡献,改变东方的衰败。这要能够达成这一点,就是我新朝真如那秦朝前新等一般只有十五年的寿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千兰想起这些天来张海对自己的重托还有一系列的待遇,不由的有了一些愧疚。在张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出忽意料的哭了起来,并在张海面前跪了下来:“圣主!我。。。半个月前的事情其实是我做的。。。请圣主降罪吧。千兰不配承担这样的重责。。。” 张海当初虽然对李千兰也或多或少有一丝疑虑,可却没有想到真的是如此。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随后也在李千兰的哭声中仔细的权衡了很久才开口道:“我想,你能做出这样儿的事情出来,是在外面办事的时候也有了自己的人吧?你知道你自己距离危险的道路很近了没有?” “千兰知罪一切怨凭处罚,如果圣主实在下不了决心。那就带我一起出征,在路上再做决断吧。。。”李千兰愧疚的哭泣道。 张海却最终叹道:“能够让我真正托付重任的人真的是太少了。你能够将这样事情也都坦白出来,说明你是一个懂得轻重也懂得情义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太多别的选择,只能将大事托付于你。我其实也可以将一些事情告诉于你:父母并非真正我父母,不仅仅是在精神上如此,在**上也是如此。当然,他们为了我们新朝可以说从我出生之前就开始谋划并为之奋斗了,他们也都是值得最终且没有太大野心的人。我希望如果你以后若要有什么想法,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 “圣主。。。我。。。我怎么敢。”李千兰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有些愧疚了。 “我将大事托付于你,是因为这些年来你的表现,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吧。 张海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出了西院的书房,没有再回头。 张海在内心中又对新朝面临的情况仔细的做了权衡,在张海的大致了解中:论绝对实力,文教部的刘栋掌握的力量最大,李千兰虽然拥有自己赋予的不少权力和东西,但要靠大义优势取得主导地位,就不能同**杨秋霞等人彻底决裂,至少要有其相助才有可能。 想到这里,张海也觉得自己带宫内乃至南京城内的不少人一起出征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果这些留在京城,而自己率领大军远征万里之外,那可能的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小慧兰在西院的外面等待了很久,除了隐隐的听到一丝哭声外没有听的见太多的东西。毕竟西院在设计的时候,很多地方的私秘性都是有所考虑的。 可仅仅凭借这一丝哭声,似乎也猜测到了些什么,在张海来到西院之外的时候鼓足了勇气来到张海身边有些严肃的说道:“父亲,我有句话想问问。能让我亲自在耳边问问么?“ “这当然没有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张海抱起了孩子,同时也大致猜测到了一些小慧兰可能提出问题。 “大军走后,新朝中枢可依然是由李千兰来负责掌管么?“已经年满七岁的小慧兰一本正经的问道。 张海因为有所预料,因此没有怎样犹豫就回答道:“李千兰她们处理政务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因此被安排留下来辅佐北殿。“ 听到这样的话,小慧兰虽然还是稍稍有些心有不甘,但却不像之前那样忧虑了。 “你们先准备去码头吧,我和亲卫连的官兵们还有些事情要准备一下。“张海忽然说道。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这次出征的新军主力部队力量之庞大虽然前所未有,但要达成的目标也是前所未有。考虑到李峰等不少人很早就叛逃海外的缘故,张海其实本没有在北殿同**杨秋霞所说“**成的胜算,半成败算“那样高的把握。 如果此时的西方在强敌面前实现了有效的联合,并事先多有准备,也拥有不少先进精良的火力战力用于同新军主力部队对垒。或者新军主力部队在战斗中因为种种原因不再有当年征战天下时的那种表现,这就会对远征的大军带来不小的威胁。 很早就意识到这点儿张海花了数年的时间以极为隐秘的方式准备出了万余枚镁粉制成的“闪光弹“尽管相比18世纪的工艺稍有,可在这个时候镁粉的成本依然堪比黄金。达到两斤上下重量的“闪光弹”按照整体重量计算也不比白银逊色太多。一枚的成本高达二十两上下,北海学院三四百名从事秘密的学院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备制出了万余枚左右,这些人毫无疑问也会跟随着大军一起出征。 这些“闪光弹”装二十余辆大车上由亲卫连的官兵们直接保管,除了留下来的千余枚外,九千余枚都由大军直接带走。 这些“闪光弹”按照十丈左右的有效范围计,在巧妙运用的情况下足可以有效的与队伍配合杀伤十来万精锐武装或者几十万一般性质的大军了。虽然正常情况下大部分战斗任务不嫩完全指望这些“秘密武器”,但是在危机或遇到特殊的情况下,却能让大军有效的脱离可能遇到的困境。 张海最终带领亲卫连与近卫部队同身边的一些人一起来到了南京城外的码头上,在队伍经过的时候,不少一直守侯在这里一昼夜有余的人群却全都肃然的站起身来。在没有专门安排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只是默默的注视者从水面远去的船队。在张海所在的船队出发后,最后的后卫船队也终于踏上了征程。 新朝真正意义上的万里远征,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69章 武者皇帝 就在张海率领的大军浩浩荡荡从南京起程的十多天前,已经从新朝公开的报纸上得到了确切消息的几名商人摸样的人连夜赶到了松江府外的一处海滩之上,慌慌张张的程上了小船向远处滑去。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松江府杭州府等地的地方民兵与公安军哨卡已经发现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按照要求,仅仅是象征性的抓捕过几次以了解情况。 这里面最多是同新朝打交道比较多的西班牙人与荷兰人的坐探,也偶有南越、缅甸,占城等地乃至藏地的人,还有莫卧尔一带来的,这算是最远的了。 以前的时候中华之地除了两宋时期以外,很少有这类人。在大部分时候,中原王朝是主张与周边相安无事并把军力放在有限的目标上的。 但是自从新朝一统全国之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外的征讨。而且这种征讨比当年的蒙元强盛的时候还要更为犀利,往往**之间就能攻破别人的都城,几个月下来全国各地就被大军占领了。 那曾经唯一有能力同中原王朝分庭抗礼的东瀛也没有逃脱相关的命运。 这种种的一切都使新朝周边那些还没有被出兵占领的势力,哪怕隔着几千里远的距离或者高山险川阻隔也不得不为了自身的生存尽可能的了解新朝的动向。 更重要的一点是:以前很多军政大事最多不过是朝廷内部的邸报里谈谈而已。而在新朝,似乎毫不忌讳的在公开出版物上谈及一些过去三品以下官员都没有资格接触,甚至什么官员也未必能有了解的军政要事。 当然,在这个各文明区域仅仅是建立了很简单的时代,新朝能够直接影响和威慑的地区其实也只有临近南海与边境的周边国家。 而这次出征的目标,诸如萨菲波斯、奥斯曼帝国、还有西班牙人。除了很早就与新朝打过交道并吃过大亏的西班人外,其他很多势力都并不把远东的新朝做为近在眼前的敌手。不过,此时的奥斯曼苏丹穆拉德四世却是个例外。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同新朝一样,奥斯曼帝国在早期依靠严格教育与选训的近卫军支撑起了一个强盛的帝国。 张海在很早的时候就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弟子与亲信将来可能的隐患,但是四种原因将新朝及新军队伍中的这种隐患压制到最小的程度。其一是张海过人的武力和知识建立了当年的项羽都未必有的威信,如果没有这一点儿基础,那当年在盐山县的时候就不可能做的成任何事。其二是张海依靠对一些事情的预料更强化了自我的神性,其是新军主力部队自一开始就很注重对一般队伍的政治及文化教育。它依靠的不仅仅是身边的少数人,还有上下相互监督制衡的完善体系。张海在新朝建立后,投入巨大财力用于教育,也是期待通过国民意识的改善来像唐宋以来的历史那样强化中央集权。 其三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儿:新军主力部队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支以强悍的冷兵器技能做为核心队伍依靠的武装,尽管张海自己在一段时间内曾经依靠过这点儿。 现实中的武艺其实同低武武侠世界的差距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大。二战德国空军王牌马塞尔尤可以只消耗一半载弹量就对美英盟军飞机一挑十,二战飞机的基本性能是固定的,人的力量抗打击力乃至“火力输出”却是可以通过锻炼提高的,更别说古代战场上职业武者的装具条件和一般小兵更是有所差别。天赋不是很突出的省队军队级别的职业武者不论是拳脚搏击还是用,对付十个上等水平未经训练同等武装的普通人:比如喜欢凌霸同学的中学校园霸王或普通地痞**等也是极有把握的事情。而在古时,虽然不可能像玄幻世界那样让国家政权政府组织成为傀儡或者干脆被门派淘汰掉,但也往往直接和权力挂钩,在古代世界其他地方,如封建社会后期中原王朝一般有秩序而崇文抑武才是特例。有武力就有领地和权力乃至财富的真封建社会才是主流。如唐朝的牙兵牙将们拥有了足够的自身武力就敢废立将领甚至节度使一样,拥有极高武力并以此掌握属于自身权势的奥斯曼近卫军即便在半火器半冷兵器时代也是逐渐势大难制,开始行那废立皇帝之事并掌握了奥斯曼的国政乃至社会。 穆拉德四世就是一位在年少的时候就有意被奥斯曼军官集团们负责监视皇帝的执政官亲自扶植上来的一个傀儡。选择他为皇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位皇子的情商自幼看起来就不是很高,而且似乎是个很不擅长同人交往的人。在选拔傀儡的时候,傀儡的智商情商高地与否显然对其他势力的安全有极大的影响。至于政治斗争?历史上往往被证明同个人武力毫不相干。 可也恰恰是如此,奥斯曼的那些“牙兵牙将”们却很大程度上的失算了,在扶植这位穆拉德四世在上台后的不到半年时间就再也安耐不住寂寞搞了一场看起来十分幼稚的鸿门宴。 奥斯曼的近卫军骨干们对此轻视不已,召集了五百多人一起来到宫中打算再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傀儡皇帝一点儿教训。五百多名职业武者根本不是一般的“鸿门宴“能吃的下的。却没有想到这为穆拉德四世情商虽然不高,勇悍或力量却是无敌,居然带领着兵力并不占优势也没有受过太多专业训练的”伏兵“将这五百名近卫军中的骨干一网打尽。 在这之后,竟然学起了环地中海“文明世界“里的统治阶级很少见识过的朱元璋式大清洗手段,一下在征讨中清洗了两万余人,使奥斯曼帝国再一次重新进入到君权执掌江山的时代,按照原本的历史,奥斯曼帝国的国势也进入了维也纳之战衰败前的最后一轮扩张时期。 可是这位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武者皇帝从被看押的一些人不经意中了解到有关东方的一些事情后,也多少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第70章 宣战国书 “他们真的是只用了一万人马就荡平了叶尔羌势力彻底清洗了那里,还攻占了半个哈萨克汗国?我看这多半是依靠卫拉特人的力量吧?”穆拉德四世有些饶有兴致的问道。话语之中似乎对于那个最近似有扩张之势的新朝多少有了些兴趣。 这件事情他曾经从某些人的口中听到过类似的消息,并没有怎样在意。他并没有同几个东方来的商人接触过。因此并没有奥斯曼上层很多人对遥远的中国人那样中特有的歧视。可是从自己的亲信那里证实这样的消息就大不一样了。 当然在他看来:古往今来的军队十有**可以用废物二字来形容,能够经常性的以一胜十也没有什么好希奇的。训练勤勉一些,人品突出一些的军队都应该做到这一点儿。 “他们的君主似乎要像当年的亚历山大大帝乃至成吉思汗那样亲自发动一场目标只在达成当年成吉思汗未达成之目标的远征。目标有我们,有波斯人,当然还有包括西班牙人在内的欧洲人。。。” 被当作傀儡皇帝来培养的穆拉德四世原本是个从未有过多少知识的文盲,但是上台着半年的时间以来,已经从几位新的过的长者那里恶补过到有过兵事、历史、国事、地理乃至君王之学的方面的不少东西。虽然还是对自己国家的官方文字做不到比较熟练的听说读写,但了解的东西却不少。 听到那位做为亲信的长者这样说,穆拉德四世的兴趣更浓了:“这些你是从哪里听说的?难道我们有人安插在那新军内部不成?” “这是他们在发行的书报着公开宣称的,还向包括我们在内很多势力发了所谓的‘最后通牒’写信的口吻几乎如同当年的成吉思汗写给西欧法王的信一样狂妄。”说着,那名长者亲自打开一封信笺,并读道:“我以新朝圣主的名义向你们许下诺言:如果如果你们能交出我们所估算的武器与兵甲还有马匹、让一切文武官员向我们投降,接受新朝的治理。我们保证不会危害一切不对我们持有敌意的民众。倘若你们把我们仅仅看成贴木儿或成吉思汗乃至波斯或马其顿那样的征服者,那就错了。我们的军队是无可战胜的,而且我们的背后有着比你们还有你们周边所有政权人口之和还要多的本族人口。因此我们的目标就是让你们不要做可能导致民族乃至种族灭绝的无谓抵抗。你们无须遗憾,因为不仅仅你们的文明是如此。基督世界也是如此。。。” “即便是一项自大而尚武的穆拉德四世看到这样的话也不由的笑了: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东方人还真的是很有志气。不过我们似乎不会是他们第一个目标吧?“ “皇帝陛下不用担心:只要这支东方大军就算是专门针对我们而来,那哈萨克汗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还有波斯人都会消耗掉他们的元气让他们认清现实的。十几万精锐大军在几百年前或许是一支可怖或值得认真对待的大军。但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够看了。。。“那位长者安慰道。 对于这一点,一年以来在国内征讨外加度过半年执掌国政时间的穆拉德四世也有了一些心得:或许在二百多年前,几千人的精兵乃至几万人的大军就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如同贴木儿那十来万军队的远征就几乎击败了几十万奥斯曼军队。可是随着火器的普及和发展,精兵的意义变的越来越弱。而战争似乎又回到了古典时代,更多是比拼国力的持久战争。在随便一个大国都有上百万可以动员起来的后备力量的情况下,一支十万上下的大军就能够横扫天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也是穆拉德四世敢于对那些近卫军们展开大规模的清洗,而并不担心这会导致奥斯曼帝国安危的重要原因。 “我倒希望波斯人和哈萨克人当不住那东方王朝的进攻,不论他们是针对我们而来,还是狂妄的仅仅把我们势为西征路上的一块儿石头,都可以让我们会会那些遥远的东方人。“穆拉德四世颇有信心的说道。 “话是如此,不过我们还是应该早做准备。集结大军应对可能的战事,毕竟从遥远的东方到我们这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如果他们真是有自吹的那种实力,相信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抵达。如果周边的敌国向我们寻求援助,我们也可以早做准备。“这位长者劝道。 做为对东方了解比较多的一位奥斯曼长者,他其实了解的东西还要更多一些:那新兴的王朝所拥有的实力远不似表象那么简单。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际上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精兵的层次。哈萨克人和波斯人能不能与前来进犯之敌两败俱伤,他在心中也是多少有了一丝怀疑。 想起他所见过的那些来自中国的商人,这位奥斯曼长者的心还是稍微的安了下来:一群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信仰只有利益的人恐怕连犹太人都不如,长期以来又几乎很少参与竞争和战争,近半的时间是被那些落后野蛮人奴役,这样的文明就算再强又能强到什么地步呢?“ 不过,毕竟是接受到了如同战书一般的国书,当穆拉德四世将这个消息在朝堂上传下去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渲染大波。更多的是嘲笑和轻视。不少人笑道:“那些东方人的画皮在数十年前就被拆穿了,如今还敢说这种没有见识的大话?” 多少了解些内情的穆拉德四世虽然同样不认为在这个火器已经十分成熟的时代还会有纵横无敌的军队,可对这新朝还是多少有些赞赏和看中的:“我们早做准备吧!希望在我下一次巡视检查的时候,不会在看到那些不把自己当做真正战士的士兵还有不把自己当做官员的官员。不论那些东方人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我想这都是我们帝国一次向东扩张的难得良机。。。” 第71章 李峰叛投 刚刚掌权一年多时间的奥斯曼帝国皇帝都注意到了近来风向的时候,距离更远的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则同样收到了几个月前传来的飞报。负责打探消息的人花费了不小的费用与成本才越过了印度洋与奥斯曼帝国,主要通过海路与地中海水路把消息传了过来。 不过此时的腓力四世已经摆脱了几年前遭受重大挫折的时候有些委靡不震的情绪,逐步的恢复了关于帝国的自信。他已经在内心中认为:这是西班牙帝国领导欧洲乃至整个环地中海世界,建立更进一步的不世功业的大好机会。 甚至:不需要那些东方人的“上帝之鞭”,在那“上帝之鞭”再一次降临到各国之前,就可以发起对解决掉荷兰人并压服太阳王乃至英格兰人的一系列战争行动了。 在以前,这纯粹是有些痴人说梦而已,西班牙人虽然拥有欧洲首屈一指的陆军,但不论在海上还是陆地上都不可能拥有那样大的压倒性优势。 腓力四世的信心来源于四年前开始接触并逐步了解的新朝叛逃官员。在新朝四年与五年的内部清洗行动中,数以千计的人逃到了周边乃至海外。来到西班牙帝国的也不乏其人。 但经过这几年来的了解,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无法与亲自掌握过新朝皇城兵工厂的那位高官相比。 他对新朝的了解和描述,起初的时候腓力四世并不信任,也就是在美洲的冲突中,做为曾经西班牙人的对手,他以惊人的战斗才能才让西班牙人最终予以重视。 在了解到有关新朝的一些动向后,李峰以及刘子云等人还是放弃了在新大陆的印第安人隐居下来的打算。而是选择挺身而出的站在大时代的前沿,刘子云虽然在当年的行为与言谈中似乎缺乏对新朝的敬意,可此时的他还是多少有一些对新朝的愧疚之情,没有同李峰一起受腓力四世的邀请来到西班牙的都城。 李峰最终选择西班牙帝国做为效命与扶植的对象,而不是英国人,也是有着慎重的考虑的。他从张海那里了解到英格兰人及其后裔在未来世界中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国家。可三种原因让他最终选择了西班牙帝国。 首先是英格兰不是东方那样意义的君主国家,贵族势力强盛。他要去了英格兰,就要看很多人的脸色而不是只看一个或几个人的脸色就够了。二是他觉得英国的人口基本盘,怎么看也不像此时的西班牙能够拿出最低限度的兵力来主导西方并抵御住可能的威胁。三是此时的英国人参与东方事物乃至与新朝所打的交道还很少,就是荷兰人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切肤之痛。而西班牙帝国是与新朝有过直接的大规模交锋和切夫之痛的。从腓力四世到下面的不少军官在数年前与新朝远征部队的冲突之后都再也没有了当年那种对东方特别是对中国的轻视。除了与新朝直接接壤或就在海对面山那边儿的国家以外,在环地中海世界,也只有同新朝有过大规模接触的西班牙人清楚的知道此时的东方早已不是那些传教士们在明朝的时候曾经熟悉的东方了。自己在那里,所获得的才能乃至利益怎么看都是其他的政权根本无法比拟的。 李峰在做出决断之后也的确如愿以偿,因为对新朝的一些事情更为了解,所以李峰在决定投靠西班牙人之后几乎没有受到太多的刁难与阻力的情况下就来到了西班牙都城并受到了腓力四世的亲自接见。 最初的时候,腓力四世对于李峰做过那么重要的工作,还有承担那么重要的职责还是有些怀疑的。在一个亿万人口的帝国,拥有这样地位的人叛逃万里之外的外国,那简直不可想象。 李峰也很坦荡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傅的目的太高了,高到了超出这个时代。他要在全世界范围内实现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容不下自己人哪怕最基本的利益空间,这终究会给中华带来灾难。此外,如果我不来亲自来到你们这里。我怀疑用不了一代人的时间,整个基督世界外加整个******世界都将最终在东方大军的威胁面前消亡。他们还不是本族人口有限的蒙古人,最终的可能是全球范围内的文明大灭绝。我虽然是中华之人,但受师傅的启迪也知世间的进步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东方的独存绝对会给人类的文明带来莫大的影响的。。。” 腓力四世最初的时候只想了解到有关新朝军队乃至张海本人的一些情报,对于这些李峰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就知无不言:“师傅是其实一个保守而谨慎的人,如果他决定发起远征,那么就必然有莫大的胜算,就是有了我的帮助,整个环地中海世界是否会保存一部分,那也只是五五之数。像在美洲遇到的那些新军部队,在我离开的时候不过数万人而已。可是我相信:这数年的时间以来一定会膨胀到十万以上乃至十数万的规模。这些兵力还不包括新朝各地的治安兵力。而且我相信:师傅身边的近卫部队主力从装备到训练一定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和升级。新朝拥有的力量,仅仅是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就要压倒东西欧各国常备陆军之合。而且我想国王陛下应该清楚:火器时代的战争,如果一支军队能有一以当十的能力,那么在拥有足够的兵力的时候,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话对其他国家的国王去讲或许不会有什么效果,腓力四世是对此有切夫之痛的人,而且李峰的话又不太像是想要对西班牙人不利的细作。 “那么,我们能不能拥有同新朝一样强大的队伍呢?”腓力四世最初问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在内。他想看一看:这位东方而来的新朝高官有没有什么不利的打算。 “我能解决你们在联合省那里遇到的问题,当然也包括法国人那里的。”李峰说道。 第72章 高徒天赋 “如果国王陛下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来建立部队,我不能保证他们能新朝的主力部队拥有一样的战斗力。毕竟,新朝拥有的兵源选拔条件,还有军官阶层的受教育条件都不是你们能比的。但是我却可以让那些棱堡在主流战场上被淘汰掉,让守军遭受比同强手在野战中更坏的损失。如果条件成熟,我用两三倍的兵力就可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攻破棱堡,并让进攻防相比防守方拥有一比二的损失比优势。。。“ 李峰的这翻话一开始可让一同前来商议的不少西班牙勋贵们不由觉得这人在口吐胡言。两三倍的兵力就能打棱堡?还什么不到一个月时间,还什么守防伤亡比进攻方多?这是什么大话?可是想起当初在美洲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强敌,也有一些人开始觉得或许有这可能。在火器战中都能以一敌十的强军或许有可能做到这点儿? 腓力四世命人拿来一张图,图上画的似乎是荷兰风格的一座棱堡,十分的工整与完善,绝不像过去前明军队里常见的那种草图。 李峰这个时候不忘笑着赞赏道:“这就是我钦佩你们的一点:即便是国王,也热爱研究军事上的技战术问题。不像新朝以前的那些政权或者其他一些东方帝国,稍微有点儿权力的管事官员的人大多是外行,要么就是眼睛里只有人心二字,视一些合理的常识构算为纸上谈兵或匠人之术。” “允许我在上面进行一些标识吗?”来美洲的这些日子里,李峰对于西班牙语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交流的时候不需要翻译了。 “完全可以。不过最好用铅笔”旁边的一个人提醒道。 这时代并没有后世意义上的那种石墨黏土制成的现代铅笔,所谓的铅笔是指的铅锡合金的某种东西,比羽毛硬笔还要难用不少。当然这并不影响简单的一些图上作业。 图的旁边有尺子,李峰不介意的用了起来。他沿着棱堡的外部大致轮廓,平行但略微放大一些的轮廓平行线。 腓力四世身为欧洲的君王,当然也是个对军事略有了解的人,看李峰画的这些线,他就猜测出了一些,询问道:“这是平行于城墙的壕沟么?我们曾经试过。但是这些壕沟怎样在敌人棱堡的火力面前修建并推进到城墙下呢?我们以往这样做的时候遭遇到的伤亡,就不比守军的至少一成兵力要少了。。。” 李峰笑道:“问题其实很简单:让负责挖掘壕沟的人第一要点是不要露头,第二要点是纵向壕沟以曲线的方式挖进。再向两侧展开,就能在敌人的炮火无法在任意方位形成纵射的情况下把壕沟挖到距离棱堡很近的地方并部署有效的火力反压。” 这个想法让不少的人颇有恍然大悟之感,颇有“为什么早没有想到”之感。 “这样或许会减少不少的难题。可是即便这样,同城头对射以下向上,再加上要用土工作业爆破城墙的过程中,我们还是要付出不少代价啊。。。”这时候有一名参加过联合省一带攻坚作战的西班牙军官有些挑刺的说道。毕竟对于李峰刚才的大话,他可颇有些不满。凭这些是解决了不少问题,可却远远没有达到那种“视棱堡为无物”的程度。 在这个时代历史上原本的攻城技术中,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基本上都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用炮猛轰,二是挖掘地道爆破城头。不要说棱堡面前,就是很多旧式的城墙面前也因为火器的不断发展进步而淘汰很多传统的攻城兵器了。 李峰本想说“请再给我一张纸和羽毛硬笔”之类,但想了想却又笑了:“当初新朝大军怎样攻破美洲西海岸那些重要的港口据点,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 这些事情并不是所有的西班牙勋贵都了解的很详细,不过腓力四世却是清楚的。新军主力部队进攻的时候擅用一种“推竿雷”,而且还特别擅长爆破技术,能把无数碎石用简单的方法抛射到准确的位置上。 李峰继续说道:“我当年负责新朝兵工,推杆雷和爆破技术除了师傅没有比我更精通的人。我过让我传授这些要点,我想有个请求。。。“ “说吧。我国虽然不像东方那些大国那般人口众多地域辽阔。但是绝对可以找的到能够让阁下满意的女人,还有让阁下满意的奴仆与财富。。。“腓力四世说道。 李峰笑了笑回道:“我没有打算在那些方面要高价,能够有寻常贵族那般过的去的生活就可以。除了攻城技术以外,我还有一些新朝现在都未必有的武器设计想法,他们能够决定性的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并在很大程度上节约费用。我只是想善意的向陛下提出一个建议:我传授于你们的军事技术,如果你们马上就运用于战场,那就有可能在整个欧洲扩散开来,并不十分有利。如果你们愿意花上几年的时间,投入上万职业兵工匠人以及至少十分之一的军费用于新式部队的准备,并在队伍形成战斗力之后再投入到战场之上,那会起到更有决定性意义的效果。能够立竿见影的解决长期以来的难题,在节约不少费用的情况下取得重大的军事胜利。。。” “新朝现在都未必有的武器?”腓力四世饶有兴趣的问道。对于新朝主力部队的火力和战斗力,或许其他一些政权不太了解,而西班牙人却是对其深有印象的。 李峰这时也没有隐瞒什么,怎样想就怎样直说了,毫不隐晦的自垮道:“师傅的诸弟子中,甚至可以说除了师傅以外的所有人。只有我真正的领悟道了新朝军事理论的真谛并将其融会贯通,具备一点儿师傅那样的创新能力。比那新朝重臣刘洪涛最被师傅看中的一点儿是刻苦和忠诚,还有领兵指挥方面的天赋。在这兵工与军事器械思路方面就差的远了。” “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兵器?难不难造?需要多大成本?是火铳,火炮,还是火箭?”腓力四世问道。 “我掌握的东西不止,这些,因此也无需隐瞒。拿新的一张纸还有硬笔过来吧。”李峰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道。 第73章 定装线炮 其实在当年征战的时候,李峰关于新火器就有一些初步的构想。只是他觉得这种兵器对于往往以单薄阵型迎敌以少对多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多少有些鸡肋。而且当时新军主力部队的后勤能力往往还因为缺少车马而薄弱,对于火器和弹药的重量是相当敏感的,就没有提出来。 可是当没有这些顾虑,仅仅是在旧式的军队中开发一种可以克制强敌乃至压倒同级的火器,一切思路就都开阔了。 新火器的启发还是来源于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候那种用于守城和水战的重型臼铳。把六两重弹以鸟一般初速的威力发射出去那种火器的后坐力还是太大了,那比一般虎尊炮威力还要大上不少的单人兵器,有的时候会在猛烈的后坐之下发生故障,勾腿被后座震断从而导致哪怕一些很强壮的士兵也会因此重伤脱臼。 因此,李峰就曾经构想出一种“套筒炮”以特制的木制套筒包在重型臼铳的外面,在以特殊的点火装置发射的时候,不论那重型臼铳的后坐力有多大,都会在开炮之后迅速的向后飞去变去向后飞去的能量,射手却感受到多大的后坐力。 不过这种武器的问题也来了:就算在寿命方面再怎样透支,那两万余焦尔十多倍于寻常西洋威力的东西至少也得二三十千克重。如果杀伤一名敌人就要占用十几公斤的后勤空间,这对于当时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就是难以接受的了。 后来李峰听说传闻中新军主力部队有一种“神”,可以在一里距离上精确开火。起初李峰也感到了不少震慑。可是仔细想了想却没有多奇怪,线膛火铳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是存在的。甚至高成本的后装线膛武器都有,只是这些兵器的威力和造价有这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根本无法与19世纪的后膛相提并论罢了。 来到美洲的这些日子里,李峰就利用跟随自己一起过来的不少懂得军器工艺的手下经过不少的试验和开发出一种“定装线膛炮”。 它采用前膛填装的方式,但却是后膛发射的,并且在皇城兵工单位上的工作经验和理论水平,几乎一次就按合适的规格试制成功。不过因为使用长条型线膛炮弹,一寸口径的情况下弹重增加到了是十一两左右接近一磅左右的样子。估算炮口动能达到了四万焦尔左右。在工艺方面不论怎样,保证最低限度寿命的情况下这种炮都必然会有三十千克左右的重量。如果加上套筒板机和支架瞄准装置等附件,至少需要三十三到三十五千克左右的重量。庆幸的是这个规格的“火炮”,还是可以单兵能够有效瞄准操作的范围之内。如果再重那就会面临不少问题:比如六十斤上下的炮弹,就算是人力填装都有些不方便了。如果整个武器的系统增加到七十斤以上,那比较强壮的士兵也很难像火铳一样灵活的瞄准了。 李峰想到过用这种火器直接进行后膛填装发射的问题。可是就是跟随在李峰身边那数名最优秀的工匠都不能保证这种后膛兵器在全装药的情况下不发生问题,他就更没有指望西洋人的工匠能做到这点。虽说这时代西方的军器基础比过去的东方强出了很多,但那也是和前明相比而不是和新朝皇城兵工场的精干相比。 这样一来,也就只能采用前装填装炮身并把炮身送到一线后膛发射的办法。按照规划:一个定装线膛炮班拥有三个填装组和一个炮组外加一个勤务组,共十名成员或十一名成员,拥有一个发射筒和三个线膛子炮管。 在口径比这时代的线膛放大了一倍的情况下,很多与误差问题也得到大幅度的减轻。就算没有米涅弹,两个熟手填装一个炮管往往也能在四十秒或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填装一发弹丸。整个炮班可以用每分钟三发左右的速度来进行发射。 这时代流行欧洲的“皮炮”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散热上问题极大,比寻常和其他轻炮都更容易导致炮管过热。不过如果是平均一分钟左右发射一发炮弹,那至少在十分钟全速开火之内是无需要考虑散热问题而降低发射速度的。 不仅仅是经过理论上的推算,而在实际的测试中也发现这么大的后坐力也不过让五十斤左右的线膛炮管最远向外抛出一丈左右而已。平射的时候炮管往往不会向后飞出超过两米,往往也就是刚刚掉在发射手的身后而已。 李峰的西班牙语还并没有达到讲述任何问题都畅通无阻的程度上,不过这并不妨碍交流,最终还是把这种火器的详细规格大致讲了讲。 李峰提出的设计让不少人豁然开朗,而且相比自己的预想好象要简单不少。虽然说线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腓力四世关于这件兵器同身边的不少军官和工匠单独的讨论了一天,才在此日再次将李峰招来谈了自己的看法。 “这种兵器能不能减小一些规格?比如说如果装药不那么多的情况下把身管和重量降低为原来一半,并且这种兵器本来就会有超过铳很多的射程,膛线是否可以省掉?” 李峰思索了很久,还是用汉语说道:“这件兵器我筹划了很久。每一份考虑和规格都有它的目的,是没有什么可省的。如果省了,那么我们将不得不付出更大的成本和代价。同新军主力有过交锋经验的你们应该知道:新军主力部队同一般敌军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敢于用精良的物力武装起最精锐的士兵,利用挥霍火器资源的战术实现卧姿开火,并经常在队形很单薄的情况下迎敌。我还听说如今新军队伍里有一些神奇的火铳可以精确射击很远距离上的目标。如果我们的火器威力导致精度和射程不足,那么你们仔细想想看后果是什么?我们的防具或许可以抵挡远距射来的精确火器,可却对付不了对方的炮兵乃至一般士兵的掩蔽物,那顶多能赢得一次胜利就不错了,最终还是会被想出对付的办法。“ 第74章 试战连队 “不仅仅是应对那强敌的问题。我还希望这种兵器能够成为对付多种目标的通用兵器,可以替代铳的作用,也可以替代炮的作用。这样才能让你们把最大限度的兵工资源投入到这个兵种的新建和扩充方面最大限度的增强实力。就以替代火炮的性能来说吧:海战中要打穿百步以外一英尺厚的橡木板,也就是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战船常见的龙骨与船板厚度,在攻坚战斗中要打穿百步以外一英尺左右的城墙垛口或窗边墙壁并给里面的人造成一定威胁。在野战中要对付可能的车辆防护装具等等。这些都需要威力巨大的火器,仅仅是寻常皮炮或轻炮的威力是不行的。至少要六到八磅左右传统滑膛炮的威力才行。而要达到这个威力级别滑膛炮性能,那么也只能使用一磅重大小的线膛炮,并且还要强装药到濒临融化的边缘。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武器的射程也可以延长到中重火炮的射程范围内,不惧在能够有效威胁的距离上同敌人的远程火器对抗。。。” 李峰接着说道:“所以我希望:虽然这种火器的尺寸与标准不太符合你们的规制,但也有其理由和标准,不要进行任何形式的精简。而且人员的训练和队伍的组建,现在就应该开始着手准备了。最为优秀的火器,我们必须把他交到技能最数量作风也最勇敢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必要的效能:要知道,新朝主力部队虽然装备精良,但也基本都是由训练最为优秀和最为勇敢的人组成,才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这一点儿我想你们是明白的。。。“ 李峰的一些有关技术的看法最终得到了包括腓力四世在内不少人的认同。 当然,一件兵器如果没有经历实战的检验,谁也没有信心大规模投入到量产之中。 “我能问一个有可能事关机密的问题么?”李峰忽然说道。 腓力四世想了想后回道:“说吧,我想我所了解的都可以告诉你。我想你也不会提出一些太过头的要求。” “你们的兵工场,我是指整个帝国范围内包括为海军修理火炮等等都算上,在全负荷运转的情况下每年可以生产多少传统意义上的炮?按照我们的单位,哦,全符合运转四五年就够了。” 这种问题让不少人都面有疑色起来,开始有人怀疑李峰等人的图谋了。不过当腓力四世想起李峰一行人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的时候,并且这种问题还不太事关紧要,就回道:“陆海军相关随军工匠们也都算上,按照你们的单位每年可以生产五万石左右的炮。” 腓力四世的话让李峰吃惊不小,他猜的出来:这位国王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实言相告的,恐怕至少也得打三四成折扣。可是每年五万石大概几千吨上下的火器生产能力几乎相当于南京一带几百万两银子的产值了。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皇城兵工场也没有这么大的产能,可能还要再发展三五年才会有。也就是说亿万人口的中国,整和与升级原来的铁匠与兵工体系几乎要努力七到十年左右的时间,才不过接近了西班牙一国的兵工潜力。。。“ 当然,在了解这一点儿的时候李峰也有一丝庆幸,继续开口说道:“我希望你们在以后四五年的时间里,船也尽量少造了。甚至一些船炮的铁料直接回炉省的开采,全部的兵工物力都投入到新兵器的方面。在四年的时间内要建立一万个定装线膛炮发射组步兵班和三万件重火器;一百万支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不讲究寿命的定装火铳;在臼炮火药乃至方面也多下工夫。并且要注意北部边界一些交通要道的全面防御了。我还主张消防新朝建立规模不小的热气球航空队,至少。。。” 李峰的这些话腓力四世等人并非没有认真听,可就是如此,才又是稍稍感到一丝怀疑:“这是要占用整个帝国未来几年的兵械产能和大部分财力了,我们不是那英吉利人,但也不是你们新朝。如果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这样的行动是很难筹集到足够的战争贷款的。。。“ 李峰对此也早有预料:“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一次实战测试:你们可以先试制出能够武装三百人大概一个连的新火器队伍。我跟着你们的人一起去从印第安人那里选拔几百人,并由我们的人做为军官骨干,进行六个月左右的训练。你们也在美洲完善一处像样的棱堡。由我们的人在一个固定的方向上进行突破和攻击,看看战斗的结果是什么样儿的,损失比如何的。并且我希望组建一支参观团。能够在实验战斗完成之后,如果有效,能够让我们的计划落实下去。。。” “印第安人?你们没有搞错吧?没有一年以上的时间,他们中最有悟性的人也是不可能成为合格的士兵的。如果正面决斗式的交锋,他们绝不可能用同等的兵力来攻破像样儿的棱堡“这时候一名曾经在美洲服役过的军官充满善意的叮嘱道,多少也有了一些轻视。 “我们可以试试。当然,我也不希望这半年的时间浪费掉。除了我们用于试探的队伍,新的队伍也应该开始进行组建了。我在新军中服役过,虽然很多东西恐怕是你们学不来,也学不好的,可还是应该尽量可能的改善自己的战斗力。“李峰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空口来说,而是把早有准备的一份笔记交了出来:”是汉文,不过我想这应该不仿碍什么吧?“ 为了进一步释疑,李峰还说到:“试战连印第安人可以由你们来选,如果有别的可以替代的选择,也不一定要跑一趟美洲。十分平庸但是不算太坏的人群就可以。“ 这样一说,包括腓力四世在内的不少人心中的疑虑就减轻不少了。 原本,腓力四世还担心这么做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听到这样的测试后,不少的西班牙军官都表示自己就愿意带领队伍接受这一“决斗“般的测试。就算有先进的攻城防和精良的兵器也没有人相信,一支不怎么样兵源的新建队伍可以击败同等兵力处于防守中的正规部队。 第75章 试战连队(二) 李峰和刘子云等人接手的队伍还真是一支毫无挑选的普通印第安壮丁,除了在那矿区有一定的劳役时间外,基本是刚刚被征集到西班牙军队里做杂役。这样的人并不算多,兵源选拔面很窄,可是在整个西班又本土凑起一百余人这样儿的人却没有什么问题。 庆幸的是:劳役生涯让这些印第安人稍稍能听懂一些西班牙口令,而且不是来源于什么太生僻的北美部落。这让对来到新大陆早有准备的李峰等人花费了能有一个月的时间勉强实现了军令范围内的沟通无障碍,并让这些人分清左右甚至能够按照命令进行一些复杂的工作。这让随行观察的西班牙人惊讶不已,同时也开始钦佩起李峰等人来。在欧洲训练那些基本不开化的土著,就算是语言沟通没有问题也往往需要一年时间,而且即便是在一个连的范围内不整出一些人命来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李峰对于这点儿并没有藏私,而是对那些西班牙人讲道:“你们的带兵方法,适合于在文明社会下长时间建立了阶级地位感的人,适合于懂得前途与钻营的人,但并不适合未开化地区,尤其是美洲这种地方的人。相比黑奴,他们也如我们中华有些地方的少数民族一样:不自由,什么死来着。如果你完全依靠威势压迫那套,他们会想尽一且办法来进行消极的对抗,能真正知畏服从你们的人十中无一。可如果你把要求放低一点儿,以身做责一些,平等待人一些,惩罚和威势只做为辅助。他们虽然不可能成为强兵劲旅,但起码多少可以起到一些承受消耗战的作用。这也是我来新大陆以来对新大陆的土著一点儿交往心得。” 当然,这些话李峰也知道对这些西班牙军官是对牛弹琴。对于习惯了在军队中以威势和奖励管理的人们来说,根本不会有几个人有那种对自己根本没有多少益处的“名将作风”的。 李峰在权衡了许久之后还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新军建立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不过刚刚让那些印第安人听的懂军令军号,刚刚让其中多数人学会了火器操作的情况下就提出了可以让“试战连”展开“决斗”了。为了刺激西班牙人,李峰颇有挑衅意味的说:“如果有半年的时间,我们的这个连队包括我们这些骨干在内,战斗力就颇强颇精锐了,恐怕会远超过你们西班牙军队中的绝大部分连队的人员表现能力,这样的话测试会形成误导,所以我看为了节省时间还是尽快展开吧!你们可以放心的是:在攻破了城墙防御的情况下,如果你们转入防守,那些印第安人不好说,我手下的人是不会追击反攻的。只是不知道器具准备好没有。” “放心,试战连队的其他器具和盾牌与工具已经送到你们连的营地了。” “这么说:你们的棱堡还有队伍也准备好了?“ “一切都是现成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很多人对你这种行为都觉得是一种挑衅和侮辱。所以我不排除他们有可能在你们面前发起反攻。“ “如果是那样,你们再补一个连也可以。“李峰颇有些狂傲的说道。 在得到李峰等人在队伍刚刚组建三个月左右就要进行“决斗测试“的时候,负责接受测试任务的西班牙军官并不觉得怎样气愤,反而生起一股笑意:“这些东方人简直是太自大了。难道他们觉得只靠三十个人就能对付在进攻中对付我们二百人么?” 这位参与“决斗测试”的西班牙连长显然没有把李峰队伍中的那些印第安人当成人数来算,在他的眼里,也或许就算这人身边的三十来个人算有效战斗力。 “你还是小心一点儿,别忘了此人的身份是新朝那个亿万人口帝国的重臣武官,他身边的这三十余个人绝不会下于奥斯曼帝国最为精锐的近卫军,又拥有很犀利的火器,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展开反攻的好。” 此时,想起有关新军主力部队在西班牙军队中的那些可怕传闻,这位西班牙连长的头脑才稍稍冷静下来:我会注意的。但如果这些人陷于被动,我恐怕就会讲不了说不起了。守城从来不是单纯的防守,战场上的荷兰人或法国人可不会讲什么规矩的。。。“ 决斗一般的测试在西班牙王城的一座近郊展开了。用于测试的棱堡其实不过是百步左右范围累计不过半里城面长度的建筑物,为了节省工程两仅仅是模拟棱堡的一角,大概由三面凹处城墙和两个突出的前堡组成。按照规定,李峰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只能从不超过两个棱堡正面的地方展开攻击,当然不能对这样并不全的建筑物进行什么“侧后突袭“。而且整个作战的过程必须在白天展开,不可进行夜间作业行动。仅仅这些规定就给李峰等人了很大的难题,这也是李峰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而主动提出来的。 不过李峰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西班牙人也真给面子。在给自己按照自己提出的标准了千余支待发仿新军铳、三十六支定装线膛炮和不少的铠甲盾牌工具乃至其他重和推杆雷让自己这一百五十人几乎全副武装的情况下,防守方的二百人左右的不满边“连队“,也几乎是武装到极限了。这一百多不但配备了四门轻炮,还配备了五十多支发射三两以上弹丸的重型火器乃至二百多支重火绳。并配备了不少专门用于守城的火器与近战兵器。铠甲也一件没有拉的抬到堡垒的城头上去了。 在一切就绪之后,李峰没有丝毫拖延的打算,从一里以外带领这些人展开了土工作业,做着进攻之前的准备。 按照从张海那里了解到的未来攻城技术,所谓“一月破棱堡”,实际上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用于土工作业,真正用于攻击的时间并不算多。 第76章 决斗测试 一里这个距离并没有多少浪费,是长久以来城防战的典型接战距离。李峰也不愿意耽误太多的工夫。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城头上四门轻炮发射的轻霰弹还有火铳远射时的那些流弹就能那些印第安人新兵中的大多数人即便有着铠甲的保护也根本无法在这个距离上展开有效的作业了。不少人在那轻微的流弹炮火之下就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这种同新军主力部队巨大的作战觉悟反差让李峰乃至跟过来的手下都觉得有些无奈。李峰只要让以十个人支撑金属盾牌可能的威胁,另外二十名手下分成两组轮流不停的展开土工作业。 当城头上有比较猛烈的白烟伴随着黑点飞过来的时候,负责监察的官兵们才提醒人们注意隐蔽。 这样火力下的工事修建大概紧张的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约二十米长左右的深沟才逐渐接近成型。 见到在这种火力的威胁面前,李峰以及手下那些骨干只是偶尔有几个人被轻霰弹或流弹所打中,因为铠甲的保护却并没有受伤。城头上四门炮在这段时间内发射的二百多发炮弹也没有命中松散并知道适时躲避的人群,才有十几名比较勇敢的印第安人加入到了工事构建中来。 当壕沟开挖到足够容纳大多数人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印第安人爬过来帮忙并参加到了构工当中。榜样的力量还终究是起了一些作用。 同时为了压制对部队稍稍有一定威胁的火炮,李峰手下十几名左右的骨干运用起四门线膛炮利用刚刚开挖好的工事对于一里以外的城头也接连不断的展开了火力。因为对西班牙人的工艺没有多少信心,所以起初不敢全装药只是半装药进行开火。炮弹飞行到一里以外的时候,精度也仅仅和鸟相仿,仅仅只能有方圆一丈左右的精度。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经过短暂的交锋之后也彻底的压制住了城头上的炮火带来的威胁。每开十炮就会有一发炮弹准确的命中射口附近,不是彻底打穿城壁造成杀伤,就是飞溅起来的石屑造成不少轻伤。这样的压力之下身管火炮简直难以有效开火了。就是棱堡上一些重火绳手的开火也变的谨慎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峰所率领的试战连终于在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完成了百步左右横向宽度的战壕能够规避大部分来自于棱堡方向上的攻击。 “下面听我说的做:每个二人组用你们全身的力气去按照我的要求去挖壕,凡是一柱香的时间内没有挖出两个人能抬的土或者不符合要求的,都要早濒临城头的时候承担大部分与城头对射的危险战斗任务,以及攻城先登任务,你们明白没有?” 做为当年新军中的重要将领还有张海最重要的弟子,李峰对于最大限度的发觉体力进行这种构工多少是有些心得的:一个人以竞赛的速度进行超附和的重体力劳动,大概只能持续几分钟的时间。如同和另一个人交替不停的进行超强度劳作,追求最大的速度,那么大概可以持续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就需要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缓过来恢复体力。这样安排六个小组十几个人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来进行壕沟或地道一类工程的挖掘。 这样,在不进行昼夜倒班的情况下,试战连连个交通壕开挖方向在一个白天之内就能纵向前进二十五米,挖出累计四十米左右的交通壕或横向战壕。如果不是避免被反击危险减少夜间作业,几乎可以确定只用十天时间整个队伍就能够逼近到城角之下。即便是这样的进度,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壕沟就可以向前突进大半里的距离逼近到铳直射火力范围内。 在定装线膛炮和重火绳武器的轰击之下,棱堡上不少射口附近都被打的千创百孔。在攻坚作业的进行过程中,竟然是进攻的一方相比防守的一方在损失比方面占到了明显的上风,这是负责守城的西班牙军官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的。 在城下的队伍距离棱堡大概半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他终于决定进行一次突击。以五十名左右的骑兵为先锋,在城头上的那些重火绳的掩护下给予进行土工作业的人们以决定性的打击,就算不能成功,也至少要震慑住这种作业行动。 短距离的**性骑兵冲击无需太过注重马力与人力,为了抵御住火器的威胁,一共有五十名骑士展开了最为快速的突击。 不过在李峰等人组织印第安人展开工程作业的时候,手下的三十余名骨干可时刻没有忘记分成三班不段轮换着警惕着城头上可能展开的反突击。这种反突击其实如果在真实的棱堡攻坚战中没那么容易展开,但此时感觉到了巨大威胁的西班牙人也顾不得许多了。 让那些西班牙人没有想到的是在骑士组成的重骑突击队伍刚刚露头没多久的时候,猛烈的铳火力就射了过来。 短短十来秒的时间就有百余发弹打了出去,十多名西班牙骑兵连人带马倒了下来。整个快速冲击的进程为之一顿。 火力并没有停下来,十名负责警戒的李峰手下的骨干很熟练的就在二十多秒的时间内把五轮燧发排打了出去,二三百发弹丸每一颗的威力都不是特别打,但在这小几百发弹丸的轰击之下,那生存力较高的骑士们也倒下了一半,而且几乎每一匹马都被弹丸所打中。 整个马队还没有冲到能有效展开手铳火力的时候,就被十名官兵的警戒火力迅速打垮了。这种战斗反应,不由的让城头上的西班牙人感到了巨大的震惊 李峰却没有让跟随自己的这些人执行进攻性突击任务的意思,在接下来的土工作业时间内,只在少数时候进行直接的督战或火力掩护而已。 就这样:大概半个月左右的土工作业,就让试战练接近了城头。 李峰毫不客气的将那些表现不太好的印第安人找了出来,训话道:“我说话算话,该是你们展开冲击的时候了。放心:在我们的火力掩护之下,你们不会遭遇到太大的危险的。“ 第77章 决斗测试(二) 如李峰料想的那样,这种单纯的劝说对于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士兵来说,无益于对牛弹琴。这些印第安人听到这样的话,就是比较勇敢的几个人也觉得这位上官有些软弱。自己不去也又能如何? 这时李峰稍稍示意后,十名身边的手下站了出来:“我的人将带头冲锋,我自己也将亲自站出来参加进攻,如果你们还是不懂。督战的人们将会毫不留情的向你们开火惩罚那些谋害上级与战友的人,你们觉得公平不公平?如果觉得哪里不公平,可以退出。这几个月来的接触你们应该了解:我是一个说话算话不会欺瞒的人。” 李峰最后补充道:“懦夫并不可憎,可憎的是没本事却要打算来混饭的人!” 说着,在二十名手下的掩护下,李峰率领十多名骨干跳出了战壕端着铳背着重向前面的城堡逼近过去。 十几名负责掩护的李峰手下利用填装好的铳火力打出了猛烈而及时的火力。而操作定装线炮的数名战士就让不少企图躲避在残破的城垛与墙壁后的敌人不敢把火炮抬上城。 当然,城头上也有偶尔冒头以填装好的火器进行射击的人,不过在根本难以进行最基本的瞄准甚至抵肩射击都不敢的情况下,百余人打出的火力恐怕还不如以前的时候十几名火绳手的威胁大。 在这个时候,几名李峰手下开始毫不犹豫的拿指着几个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跳出壕沟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打的这些人脑浆蹦裂,还有几个被命中了肢体造成重伤般痛苦的惨叫:“快冲,不死在敌人那里,那就死在这儿吧。” 平时的积恩乃至这时的积威,还有看似公平的战斗,这些终于触动了大部分的印第安人士兵,使这些人背着重和撑杆雷高叫着跳出了壕沟向城头冲去。 让人们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在很多李峰的手下来看,这些印第安人是比北方大多数汉地之民还要懦弱的胆小鬼,这样的强迫之下作战也应该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无非转移一下城头上的火力注意力并适当减少一下自己这些兄弟之间的伤亡而已。 自从离开新军队伍之后,李峰自己也清楚:这些人与自己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将军与士兵了。 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平时看起来很自由散漫的印第安人在这个时候却如脱胎换骨一般,虽然距离新军主力部队应有的表现还有距离,但其中的不少人也勇敢的逼近了城头把重扔了上去。当然因为望了拉燃火绳塞大多数没有爆炸,反被城上的敌人投了下来造成了数人伤亡。可是那些使用推杆雷的印第安人还是明白了应该如何操作这些爆炸类的兵器。 在近距离的火力压制和数十支推杆雷的集中压制之下,两个棱堡顶断没有几个人敢于开火了。 火炮班半个时辰连绵不断的开火打出的也以二百多发炮弹将那并不算高达的其中一个棱堡的堡头打的千创百孔,不少地方甚至开始垮塌下来。 其实要是遇到真正的棱堡,不至于轻易如此。可在场地设定的时候李峰就提出:如果是规模庞大的部队以安全的方法逼近了城头,可以集中起来的炮火当然不是连级重火器能够体现出来的。因此棱堡的规格也离应不太高。 凭借着自己还有这些手下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李峰自己就能带领身边的人在城头上站住脚。不过他不像给观看这场战斗的人一总印象:觉得新式火器没有发挥多大价值,其主要作用的是自己还有身边这些人的战斗力。 因此李峰示意身边的人主要把精力放在督战那些印第安人的身上,并指导他们发挥更大的战斗作用。而自己和身边的人只负责压制住城头的火力就好了。 突破堡垒的战斗终究不是那么容易,不少印第安人人被城堡后抛射出来的臼炮弹乃至从远处抛过来的火器杀伤。可还有不少城头上的敌人被由远及近的火力压制而导致伤亡。 不过最终那些爆发出战斗意志的印第安人还是冒着伤亡风险攻上了并不算高大并已经被打的很残破的一处棱堡。 后续的队伍也逐渐登上了城并用重不断与敌进行战斗。在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还有李峰等人在战场上亲自的提示后,平日里的训练也逐渐的发挥了出来。 连里的以印第安人最终以六人死亡十一人负伤的代价杀伤了五十多名防守中的强敌并巩固住了城头。 而在这个时候,规模庞大的队伍开始从远处逼近过来,并响起了停战的号声。在堡垒线被正面突破之后,这场测试战斗也就结束了。 忙碌在一线的李峰等人终究还是有人中弹受伤,好在优良的铠甲还是起到了作用,仅仅是骨折而已。 算上督战中的误伤,李峰率领的试战连以二十人左右的伤亡杀伤防守中的西班牙人上百人,打死几十人,并实现了对棱堡的突破。 “李先生及其手下真是一群无敌的勇士!”从城堡上退下来的一名西班牙军官有些不满的说道。 李峰却并不在意这样的话,只是等待腓力四世还有不少观战的西班牙高官赶到之后才说:“这场持续半个月的攻坚战我们没有得到一门中重火炮的支持,而且没有用那些定装线炮进行长时间的火力准备。如果只靠这些只训练了几个月的印第安人,当然难以达成突破任务,但是你们觉得:如果换成实战,并且没有昼夜交锋的限制。有了这些重和安全的逼近到此处的能力,其结果会有多大程度上的差别呢?“ 李峰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服力还不是很够:“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用我说的方法来进攻真正荷兰人与法国人的城堡,只要不暴露我们的新火器就可以。” 此时的西班牙国王与几个前来的高官也都若有所思起来。 最终的决策过程多少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在腓力四世的全力支持下,李峰及其手下还是全面开始参与西班牙至少三分之一兵工单位的协助工作,全力生产新火器并开始组建和训练新的部队。 第78章 奇异舰船 距离里斯本并不算太远的西班牙外海上,一支荷兰舰队漫无目的的巡逻着,执行着对西班牙港口的封锁任务。自从数年前在东方人那里吃了大亏之后,西班牙这个世界帝国似乎一蹶不振。不要说是远航的军舰,就是商船也很少出海了。同美洲之间的贸易及人员往来也维持在几乎如同偷渡的海盗差不多的程度。 这让荷兰人和英国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很多人都认为就算西班牙人在美洲遭到了重创,也不应该风平浪静到如此程度。很有可能是这些西班牙人在筹划着什么“诱敌决战”一类的把戏。 最初的时候,英国人与荷兰人这两家曾经不怎么和睦的海上对手曾经联手组成庞大舰队来试探,单独也进行过不少试探。这些试探中荷兰人和英国人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西班牙人很可能要退出海上霸权的争夺了或者可能专心与在陆上解决法国人了。 “注意前面的巡航舰的旗语!西班牙人似乎要出港了。一共有十一艘船,似乎都是单桅船?就是船型有些奇怪?“荷兰主力舰上的了望手报告道。没有多少废话,直接就报明了对前来之敌的判断 模糊的数十里外的远海之处那些点点帆影终于完全显现出来,船身也最终露出了水线部分。 “这些西班牙人究竟是想干么?怎么竟然把桨帆船开了出来?而且帆形怎么有点儿像我们见过的那些东方船?”了望手发现有些奇怪的时候,从远处负责侦察的巡航舰上也传来了更确切的消息:估测敌舰的排水量也就下等巡航舰的层次,比一百年前那些地中海与大西洋的通用民船强不了多少。 “全体船队注意:准备应付来敌船只的火攻!他们可能是受数年前东方人的教训也开发出那种火箭爆炸型火船了?”主力舰上的荷兰海军军官并没有因为这些西班牙人如自杀般的举动而放松一丝警惕。反而多少有些不祥的感觉。用十余艘二三百吨上下的土耳其人水平的战舰在这大西洋上打算挑战一艘主力舰和十多艘正规巡航舰?这基本无异于自杀。 在这是时代,在主力舰以下战舰的实力就想人的体格一般由吨位和火炮数来决定,差距大大这个地步,就几乎不是可以用寻常的火器或者战术来弥补的了。而对手赶这样全速行来,必然是有些阴谋在身。 “他们的船速不慢,而且似乎不受风向过多左右,帆的方向不对而且没有船桨外露?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们肯定是从东方那里得到了一些技术。我听说东方人现在有一种新的人力船使用脚踏动力,他们一定是想采用火攻战术!各船准备升帆后退。敌船进入一海里范围就准备开炮吧! 这时代在一海里的距离上开炮,即便是海况比较好的地中海命中率都会低的可怜。但是估计到敌船船速有些奇特的荷兰海军还是凭借着职业素养没有放松一丝警惕。一丝一毫的开炮机会都不放过。 这时代的军舰在以侧射火力开炮的情况下多少都会占用一些人手,并且要同最有利的风向出现一些偏差,航速要比全速的时候慢一些。哪怕火炮的后座也很难弥补这些。 而前来的那些西班牙船支的航行速度竟然如同最有利的风力风向时的速度一样,这不由的让荷兰人更加感觉到一丝压力,各舰只开炮的火力更为猛烈了。 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一艘千吨级荷兰主力舰及十余艘四百吨级大型巡航舰上的三百六十门各型火炮轮流打出了几千发炮弹。在中远距离上开炮的命中率不过百分之一而已。 可这几十发炮弹终究还是有不少命中了西班牙过半的船只,带来了不小的损伤。那些西班牙奇怪小船的航速也似乎慢了一些。 而在这个时候,望远镜里忽然发现那些西班牙小船的船头冒出一排排细小的烟点,只有仔细看才能用最好的望远镜在远处观察出来。 “我的天!这些西班牙人又在玩什么花活?难道他们打算用那些皮炮来进行海战么?我真怀疑腓力四世国王是不是试心疯了!“一向谨慎的荷兰人也看不懂这些西班牙人想干什么了。这时代小船对付大船唯一的办法是火攻或自杀型的爆破攻击。炮战那不是找死?还是用这么点儿烟火的小炮。 而就在这时,细小的水柱开始从荷兰舰队的附近冒了出来。那水花看起来似乎就像是重霰弹砸出来的水花一般。 可就在荷兰人为西班牙人的举动而莫名其妙的时候,终于开始有细小的炮弹命中到了荷兰舰只的身上。 一磅重的长弹在飞行了不小的距离后也降落到了音速左右的级别,虽然对硬目标穿透力堪比有效射程上的八磅炮,可这种陆上中重火炮的威力也没有能力打船军舰上那密集的龙骨。 然而:龙骨之间的那些船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即便是这时代主力舰龙骨之间的船板也挡不住那滚烫的长条型重弹的袭击。炮弹在穿透船板后虽然往往就丧失了大部分能量,但剩余的能量依然可以做到对船内的荷兰水手们“人挡杀人,佛当杀佛“ 这种炮的声势看起来不如寻常海战中的敌军舰炮大,可数量却极多,而且在经历过最初的几轮试射之后越来越准确。 负责在船舱内开炮的荷兰炮手接连不断的有人伤亡于那如冰雹一般袭来的一磅大小的长条型。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十一艘西班牙船只内一共携带了两千名左右的水手和士兵,配备了六百余支定装线膛一磅炮。这些定装线膛炮并不需要抬到炮窗附近才能填装弹药,而是在船舱内任何位置都能填装弹药,填装弹丸的炮身可以轮流的送到需要开火的“发射组“位置上去。 上千名炮手的人力劳动每分钟可以填装六百次炮弹;而有效的运用这些火力,差不多只需要五十个发射组就够了。这些发射组可以方便的在小型船的甲板和船舱呢各安排一层,全部集中到船头及其附近用于展开火力。不仅仅是船头如此,这种火力运用方式可以在需要的情况下将全船的火力集中于任何方向。所需要的不过是发射组的官兵移动到不同的位置而已。 第79章 西洋新军 海上的重炮开火,调整炮身的方向甚至比陆上的野战炮还难。通常的情况下人们只能瞄准一个纵向方位,利用炮手的经验在恰当的实际点燃引信并在恰当的时机开炮。而且在开炮的时候还必须注意到海浪与船体的摇晃,通常总是在一轮海浪涌到顶点的时候才是开炮良机。 此时的西班牙船队上使用的这种比较强壮一点儿的士兵就可以灵活操作的火器,只利用一些临时的架就能相当灵活的进行操作和瞄准,受海浪影响远比火炮小的多,并且可以进行相当精确的瞄准。 在冲击到一里有余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在这个距离上把大部分弹丸打到敌舰上了。而在升起硬帆继续逼近的五分钟左右时间里,荷兰人的船只遭受到了两三千发一磅线膛长弹的命中,大部分船只都被打的千创百孔,三分之一的水手和炮手遭到了杀伤,不少巡航舰的桅杆也被打断了。 西班牙船队虽然逼近到了很近的距离上,但没有要强攻的意思。而是继续将这种对射持续了十多分钟。 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线膛炮手已经可以精确的把弹丸打到火炮甲板所在的位置。 不少荷兰人不得不躲到了船只肋骨的掩护下,再也没有人有勇气去升帆操作船只或是展开还击了。 就在西班牙人准备发起如同当年新军远征船队那样的爆破攻击的时候,荷兰舰队中的一些舰只忽然舰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在绝望的环境之下,一些舰船竟然选择了爆炸和自沉。 能以微弱的底蕴在海上称雄百年,荷兰海军的战斗意志还有对待战争的态度乃至军纪都并不在英国之下,可是在明显的技术优势面前却被在总吨位与兵力都占优势的情况下最终无力改变战局。 在收拾残局的时候,西班牙人还是运用了那种当年曾经在新朝远征船队面前严重吃亏过的兵器:火箭爆破船。 这火箭爆破船的工艺和性能似乎明显不如当年新朝远征船队所使用的东西。但是在仅仅做为辅助最后攻击手段于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袭击的时候,却最终起到了效果。巨大的爆炸带来的冲击波迅速粉碎了那些往往需要耗费巨大弹药量才能摧毁的船体,将躲避在船肋与压舱物之间的残敌与整个船只一起送入了大海之中。 巨大的爆炸带来的震动也让距离冲击波很近的西班牙人多少受到了一定影响,不少人被震晕,还有个别人因为飞溅出来的碎片而负了轻伤。 在冲击的过程中,整个西班牙船队也不能说没有损伤,远距离的炮战中,面对荷兰海军密集炮火还是有一百多人伤亡。 但是能够在海战中以一二百人左右的伤亡歼灭人数和吨位都占上风的荷兰船队却是没有人想到的。 李峰的一名手下以及一位地位不低的西班牙将领都参加了这次海战。那名西班牙将领原本对这种出战信心不足。也就是知道人力螺旋桨的航速优势,觉得打不赢可以撤的情况下才选择率领这种落后的东方式船队来出战,而结果却最终让这名西班牙海军将领惊异不已。 李峰的这名亲信在军事理论上受到李峰的影响并不逊色,对通译直接用汉语以求更为自然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新朝主力部队从当前起事到夺取天下征战四海,短短不过数年时间。在立朝初期也根本无力建立新式的水师并投入巨额资源。因此,就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新军主力部队在陆战技术上的优势以求用尽可能小的资源投入来打败强大的海上对手。可是因为这海上的战争实际上犹如城防炮战,能够迅速杀伤地面部队的火力面对坚固的船体就一愁莫展,所以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足够良好的效率。那种火箭爆破船也不过是以巨大的资源和技术投入的一种偏门罢了。就犹如当年水战之时的自杀爆破攻击的办法一样,是一种不得已的手段。李将军的这种定装线膛火器,才真正做到的海陆通用,利用有效的火力能够用相对少的资源来建立绝对的军事优势。可是我们并不希望:这种技术优势成为像历史上的瑞士人那样昙花一现的表演,我们必须用这种优势给予敌人坚决而不留情面的打击,最终彻底瓦解他们!“ 就这样,在经历了试探性且获得大胜的交锋之后,一些对新建水师持严重质疑态度的西班牙将军们乃至腓力四世本人都消除了过去的几年间那种对李峰等人或多或少的怀疑。开始下定决心用这种百年前水准的巡航舰级别的小船展开海上的攻略与争锋,以求彻底压垮海上的那些竞争对手。 在这个时代:不论是西洋商船还是主力军舰,普遍从大航海早期一二百吨左右的水平进步到了数百吨甚至近千吨的规模。这样的大船进行建造往往需要几年的周期和至少一年的准备,并花费不小的成本来进行武装。而且对于海军的管理和控制不像针对陆军那么容易。 更重要的,是如果一方不愿意进行决战而选择明哲保船,那就可以轻易的躲避到海岸炮台掩蔽的港口附近 这种种因素都决定了在海上进行大规模的消耗战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通过几十年的航线与殖民地争风才能最终确定海上地位的归属。 西班牙国王在获得了有关这次海战更详细的一些情况报告后,却终于可以确定:西班人重塑更大辉煌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西班牙人在海上开始取得巨大胜利之后不久,李峰率领的万余西班牙新军则开始出现在同荷兰人进行陆上交锋的前线。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内就攻破了七八处荷兰人的堡垒要塞,以轻微的伤亡代价引起了歼灭了万余荷兰军队主力,这引起荷兰人的惶恐不安。 捷报传回西班牙国内的时候,国王腓力四世也开始多少有一丝忧虑,他开始担心这些外来人在军队中拥有“不恰当的影响力“ 第80章 立威之战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李峰率领四千本部人马回到西班牙王城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多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似乎要遭遇到什么事情似的。 “我们应该为李将军庆祝,如果没有这几年来李将军的帮助,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的。不过我还是担心,我没有默许军队继续进攻,会让李将军多少有些不快”在一系列胜利之后腓力四世,积年的忧虑一扫而空,再次见到李峰的时候却毫不介意的赞扬道。 “我并不反对适可而止。如果我们继续进攻,我们有把握歼灭荷兰人的主力力量。但是我们考虑的并不仅仅是简单的称霸。还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整个欧洲的力量以应对东方的威胁,所以我也赞同此时暂时停止进攻。那些荷兰人能够交出足够补偿我们用于兵事的费用就够了。” 三年多的时间以来,腓力四世在李峰等人的帮助下建立了规模多达四万人左右的新军完全按照新朝主力部队的建制原则共组建了十个旅。在一些细节上进行了更密集的调整:炮班从十人被减少到了七人,一个操作手和三个勤务组配备三门定装线膛炮,一个炮排共拥有六个炮组四十多人,一百五十人左右的连队拥有十八个炮班,五百人左右的营拥有五十四个炮班一百六十二门定装线膛炮。旅规模的队伍拥有六个战斗营和一个骑兵营和一个勤务工兵营共四千人左右。拥有近千门定装线膛炮和两万余支可以事先填装好弹药的近战火器,还有一些重和跑破装置。 除此之外,武装并了五十余艘下等巡航舰水平的新式海船。这些海船抗风浪的能力不怎样,不适合远洋。但是在地中海以及近海范围内的交锋上却能对五十艘左右的主力舰都能赢得明显的上风。更关键之处还在于这万余新式海军因为缺乏远洋能力,所以更容易为王室所掌控。 腓力四世并不是不想投入更多的资源在新式军队的组建方面,只是他自认没有新朝张海那样的本事。十个旅四万人规模的“王室军”就是此时的西班牙在政治机制上可以接受的上限了。如果更多,腓力四世也担心军事力量的可靠性。超过管理能力的人数总会带来这样或那样的“派系” 这十个旅的“王室中央军”中,李峰拥有最多的时候统帅三个旅的权限。还有其中一个旅基本上是以李峰及其手下负责各营的指挥。只在连排一级的单位中还有一些西班牙人。 原本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李峰手下的队伍拥有再强的战斗力,也不会对西班牙人造成太大的威胁。 但是在征讨联合省的一系列作战行动中,腓力四世还是有一种担心:李峰及其手下似乎同旅内的西班牙人建立了相当融洽的关系。很难保证这支队伍的可靠性了。 腓力四世在这时也开始摊牌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我们完全有能力出兵周围英法荷等新教国家并彻底的征服他们。但是我听说远东的新朝已经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誓师,公开扬言要征服世界。我们必须给整个欧洲的各势力立一次威,让他们认识到谁才是欧洲的主人,停止那些毫无意义的战争。我们如果取得的胜利太过寻常,恐怕反而难以达到这种作用。。。” “说吧!要我们出动多少兵力,去打谁?”李峰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这时腓力四世身边一位高官将一份有关神圣罗马帝国一带的战报送了过来。大致讲述的是此时前方的一些战报。 李峰来西班牙这几年来对于欧洲的形势也多少有所了解,此时的欧洲并没有如以前队伍很多人所想象的那样处于全面的混战时期。相比几十年前,不论东欧还是西欧反而处于相对平静的时期,已经形成了固有的利益格局。主要的战场位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德意志诸邦境内,还没有演化为“全欧混战“。 两年的时间以来瑞典军队由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势如破竹,在布赖滕费尔德会战打败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占领了波美拉尼亚。年初,神圣罗马帝**的统帅蒂利伯爵在列赫河战败并身亡,瑞典军占领美因茨,四月再攻陷奥格斯堡和慕尼黑。刚刚不久的吕岑会战当中瑞典军再次获胜。华伦斯坦在这一仗中战败身亡。整个前线的形势急转直下。对于这些事情,李峰并不怎样在意,也并不知道新朝带来的影响多少使那些远隔万里的历史也多少有些改变。 对新的军事技战术嗅觉更为灵敏的古斯塔夫瑞典虽然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几乎是离新朝消息最为闭塞也最远的文明势力了。可这些年来他还是通过积极主动的打探了解到了有关远东战事的一些事情,他没有彻底的轻视那些东方人,而是对进一步对技战术做了一些变革。这使得吕岑会战没有如历史那样赢的那样艰难,意外死亡的厄运没有降临在他的头上,反而降临在了老对手的头上。 这一下惶恐不安的神圣罗马帝国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一些外援力量的身上。而此时做为世界帝国的西班牙毫无疑问是天主教集团最重要的支柱之一。腓力四世也觉得应该借次机会进行一些表示,一方面震慑欧洲的各势力,一方面如运气不错的话也借机消耗一下李峰及其手下的核心力量。 “瑞典人在前线真的只有一万九千人马?一万三千步兵和六千骑兵?“李峰有些疑惑的问道。 “还有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纳尔率领的四万五千人的援军。勃兰登堡和萨克森也有一些兵力,但我看可以忽略不计。华伦斯坦战败身亡后,那里的力量已经失衡了。不过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纳尔手下的队伍还有其他那些大多是些乌合之众,堪战的瑞典军精锐不到两万人。我想,李将军手下的四千人,应该足以在一战之内取得决定性战果了吧?瑞典国王是个精明的人,我担心如果你带领的兵力太多,会被窥探出战力的虚实,让这条大鱼跑掉“ 第81章 远征中欧 李峰沉默了许久,多少感觉到有些不快。他并不像很多新军骨干那样只有战争和事业的人,而是个有些经验和见识思维也不算呆板的人。 他隐隐的感觉的到:这位国王只让自己率领一个旅的部队去中欧参战多半没有按什么好心。 自己这支西班牙新式部队的战斗力凭借武器装备和技战术的优势是很强,比西班牙那些旧军从软实力到硬势力都强的多,可如果和以前他带领的新军主力部队那些主力旅比起来,终究好象还是缺少点儿什么。那些西班牙连长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而所谓的“荣誉”而战,并没有新军中基层军官们的那些觉悟。自己虽然模仿新朝建立了秘密监察制度,可是对于下面一些人的管理却根本不敢像在新军主力部队之中那样严苛。 而且不论怎么说,自己及自己那些手下终究是如同印第安人一般肤色的异种人,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上下同心” 李峰甚至凭借经验可以断定:古斯塔夫所率领的那支不到两万人的野战主力,很可能就在官兵战斗觉悟上不逊色于他所率领的部队。 李峰稍加思索还是决定接受这个任务,不仅仅他在欧洲的前途考虑,也是为了内心中一丝用于掩盖自己愧疚的“大义“而考虑避免整个文明地带的沦陷。至于那位瑞典国王,李峰倒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同层次的交战,两万精兵击败数倍兵力的对手都不希奇,可是在代差的战术体系面前,所谓的“精兵“也就那样儿,绝不会有一个层次的差别。 李峰忽然询问道:“那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真的靠谱么?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这位旧式君王似乎十分忌贤妒能啊。那位华伦斯坦将军过去的一些经历就能多少说明点儿问题。“ 以过去从师傅那里听来的一些印象还有在荷兰一线得到的一些消息来看,李峰对于手下一个旅的新式部队击败瑞典人是有把握的。可是要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与瑞典人一起摆个陷阱来坑,那李峰就没有绝对的把握了。 腓力四世对他的所想感到可笑而不可思议。此时欧洲国家之间的战争,多少还有些“春秋之风“,没有那么无下限和不则手段。李峰对这些异种的西方人并没有太高的信任度。 “我亲爱的李将军:你放心吧!那位华伦斯坦之所以被猜忌,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的战绩。还因为他在某些方面竟然赞同新教徒的一些主张并参与权力之争。在商业和消息灵通的欧洲,我想你李将军应该有足够的渠道来证明这些事情。而且你是我们西班牙帝国派出去的援军,神圣罗马帝国的那些人要有怎样程度的疯狂才敢做出这种会在整个欧洲引起众怒的事情?我们欧洲和你们东方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我想:他们最多也就是坐上观壁罢了。但是我认为那些瑞典人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与你们相比,用东方的话说,那就是什么之光也敢与月亮争辉来着。。。“ 对于腓力四世的恭敬,李峰多少还是感到一些安慰。 “陛下放心吧,我会承担这个震慑欧洲的重责的。只是希望这次进兵,我们要做足后勤上的准备,我并不希望因为当地人带来的麻烦还有神圣罗马帝国那些人扯后腿。所以我希望把出兵的总人数增加到五千人,并配以足够的车马和新出来的野战食品。这样我才有把握做到尽可能的周全。。。“ “这不是什么问题。上千车辆和所需要的马匹不过等于多运万余人而已。帝国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就这样,李峰最终答应了出兵德意志战场的事情,在经过基本的动员展开了南下。当他看到那些西班牙连长的表情的时候不由的有些无奈。他想起新军主力部队那些少年战士的目光,可绝没有这样的贪婪。 数千人马携带的辎重再多,对于此时的世界第一海上大国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在荷兰人陆上与海上的势力遭到压制之后,李峰所率领的西班牙远征步兵旅没有走南路,而是被安排走北路过英吉利海峡直接在德意志诸邦登陆。 经过加来一带的时候,船队遭遇到了英国人的舰队,就法国人似乎也提前得到了消息不怀好意的跟着。 如果不是之前的海上胜利,李峰确定这些“海盗国家水师“们会毫不由于的对自己这支看似诸如商船队一般毫不专业的船队展开袭击。 当然,在经过试探性的交锋,远征步兵旅在船头上集火直接在很短的时间内在近千码的距离上把几艘英国巡航舰打的千疮百孔、有的甚至起火爆炸之后就再没有多少人有这种打算了。船队有惊无险的渡过加来,在德意志诸邦的北部登陆。 古斯塔夫二世最终还是得知了西班牙增援部队在盟友后方登陆的消息。在瑞典人了解到只不过是几千西班牙军队之后不少瑞典将领都感觉到一丝气愤。 “这是对我们严重的藐视!我们必须要消灭这支异族人率领的杂牌送死部队!“ “我看这些人就是那腓力四世派过来的送死队!我们还是帮他们清理掉这些人吧!” 古斯塔夫二世却并没有轻视这支人马,但是他却觉得,为了这支部队而让主力回师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那可能正中西班牙人的下怀。 他选择了一位有经验的将领面对未知之敌时的通常做法:派遣包括自己亲信在内的一些骑兵再加上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纳尔手下的人组成三千左右的骑兵去试探一下这支强敌的战斗力,至少要把他们的作战方式还有统兵性格搞清楚。在古斯塔夫想来:孤军深入敌境的人很可能早就已经同当地的一些武装有些接触了。自己所率领的主力则要准备做好战场安排的准备。 “从荷兰人那里传来了一些令人忧虑的消息,我们必须对这个新的对手以慎重的态度来全力对待。这对我们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古斯塔夫隐隐的有一种不安。因为:再为轻敌冒进的统帅也不可能自大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奇怪到了极点就必然有某些诡异。 第82章 远征中欧(二) 在新军体系中,不论是张海自己还是手下不少将领,征战南北的过程中虽然十分注重经验的总结和积累还有学习。但不可避免有过于依赖战斗力基本面上的现象。 除了刘洪涛在领兵指挥上有一定造诣按照传统将领的标准,算上个“优秀将领”外,其他人在侦察敌情战力分配和临战动员等各个方面只能说是“合格将领”而已。 李峰在领兵作战方面也是如此,而且担心夜长梦多的他在登陆中欧之后就率军向着中欧战场要地径直而去,连一点儿派出骑兵进行遮蔽和试探的打算都没有。 这种狂妄自大和外行到极点的行为反而搞的不少萨克森同盟军疑神疑鬼起来。 李峰领兵作战虽然平庸,但是在应付敌骑试探方面还是多少有一些经验的。尤其是当初远征后金的作战,各种战报总结和经验总结桌时不少。 李峰对所有的西班牙连长许下重利:他们如果听从命令按照自己要求开火时再开火,并且按照战斗条例来进行战斗,每个人都将获得丰厚的奖励,包括允许一定程度上的掠夺。可如果有人忍受不了几个伤亡就随便开火,开火的人将被严办。 就这样:面对那些前来轮番骚扰的瑞典骑兵,李峰所率领的队伍除了以战斗队型展开行军并按部就班的注意到一些扎营防御外,没有进行过多的理睬。 当这些骚扰用的骑兵在队伍行军的过程中猛烈进行冲击的时候,即便是辎兵营和炮队的人也会在那些骑兵逼近到一百码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展开绵密的待发铳火力,并对逼近到过近距离上的人马投掷重。 瑞典人的骑兵想尽各种办法来试探李峰所率领的队伍。可却发现就是在这些人最薄弱和最被动的地方,也只能付出上百人的代价取得很有限的一些战绩。并不能让李峰手下的几千人马全面展开战力迎战之。付出了几百人伤亡的试探行动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仅仅杀伤了十三名西班牙人还有六匹马。 仅仅是这些试探也让古斯塔夫二世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惊与不安,他感觉到了失败的味道,决定放弃莱比锡迅速回师。只是为了避免瑞典军队士气的崩溃才对手下的人说道:“瑞典帝国的军队现在面临巨大的危机,你们必须迅速而全面的撤退,越快越好。我要对这支来袭的野兽进行一次伏击,看看能不能成功,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必须放弃中欧参战的打算全军以主力回国了。。。” 瑞典首相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纳尔则对国王的话感觉到很奇怪:这个一向勇敢而自信的狮王怎么会说出这么令人沮丧的话来?“我们这几个月来已经在中欧前线一带修建了完善的筑垒。如果敌军很强,我们可以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啊?什么样儿的力量可以让我们的狮王丧失了以往的信心和勇气?那些西班牙人不过是从东方人那里学了一些偏门的战术而已。这种堆积火器的办法我军最近也学会过啊。” “因为敌将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而且急于求战,我们当然有克敌至胜的一丝机会。但这也是一种巨大的**。这样吧:你们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就可以了。如果有失败的消息传来,你们可以先撤退到奥格斯堡。。。” 异国平原上阴霾的天空和有些破败的乡村还有那潮湿的空气并没有让李峰及其率领的西班牙人太过的不爽。长期生活在多阳光地区的西班牙人还有李峰反而觉得这样的气候至少比炎热干燥的北非还有地中海一带强多,颇有一些如诗般的意境。 原本对那陌生的瑞典人所拥有的一丝对未知事物的警惕,也在几次前试探性的交锋中被清扫一空。即便是李峰也是如此。在他看来:瑞典人的骑兵并不比后金人高明到哪里去。他们虽然拥有比东亚旧军队先进的火器,可是也少了铠甲,这让自己在火器上的长出可以更有效的展开。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当年后金军队的那种骑兵规模。 “前面的村庄侦察过了没有?”李峰向一名骑兵连长问到。远征步兵旅所配属的“骑兵”很有限。新军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并不是很重视骑战,所以远征步兵旅的骑兵与步兵的比例也远远小于这时代的欧洲军队,通常只用于十分有限的战术查探和通信联络。这几个有限的骑兵连连长由李峰手下的亲信最多再加上一名西班牙副官组成。这也使得旅内上层和中下层建立了基本的信任。 “侦察过了,如以前一样,人大多跑了。一些妇女和孩子藏了起来。还在水井没有来的及被破坏和污染,而且似乎还有一些存粮,而且没有发现这村子里还有附近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要在村子里过夜么?” 李峰叮嘱道:“快临近战区了,我们要避免一切意外的危险,队伍当然是在这村庄的田地里扎营并烧掉射程范围内的庄稼!” “将军总是怎样谨慎” “小心无大错,我们面临的毕竟是在欧洲多少有些名气的。。。” 就在李峰手下的军队正准备扎营的时候,绵密的炮火和铳在不近也不算太远的地方上绵密的响了起来。 短时间内的数千发弹丸还有上百门轻炮火炮发射的百余发炮弹在中远距离上的突然开火虽然不是很精确,但也让没有完成战斗展开的李峰手下的队伍一下就有数十人伤亡。虽然因为精良的装具一直披挂在身而没有遭到太过严重的不可恢复损失,也不由的让不少军官感到气愤。 “不知死活的人终于来了!我们给那些瑞典人一些教训,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我们的真正实力吧!”一名西班牙副官此时反而兴奋起来。 “听声,敌军的主力在我军的西面,人数不少。那么全军就战斗展开,准备向东面的敌军展开进攻吧!”李峰下令道。 在此时山坡上的一名瑞典军官看来:这位外行所率领的人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支强军应有的表现。而是如同史诗中的丑角反派一样进行一场“教科书式的失败表演”,在主角的**之下落入陷阱。 第83章 惊人火力 李峰所率领的西班牙远征步兵旅还没有逼近用于诱敌的阻击阵线,古斯塔夫却不得不改变原定方案提前命令在游敌阵地两侧的炮兵展开火力了。因为他发现:这几千名敌军竟然想把队形扩展到很大的范围内,这就有可能触及到包围圈了。 受到一些有关新朝新军部队传闻的影响,古斯塔夫二世虽然并不敢大胆的采用新军主力部队那种待发火器,但是却对炮兵进行了更进一步的改革。 炮车和炮架都有很大程度上的并进一步减轻了重量,火炮的口径也提高到了6磅左右,一次可以发射二十七枚重霰弹,也可以发射实弹。 火炮上的还有卡座式刺刀与重的出现,这些进步都让瑞典军队这两年以来取得了相比历史上更大的进步,同时也让古斯塔夫二世本人免于吕岑会战中的厄运,而让这种厄运降临到对手的头上。 远征步兵率的突击散兵最终还是在向炮火和诱敌阵地的分头进攻中发现了不对。整个远征步兵旅似乎陷入了早已准备好的重围之中。 以那个无名村庄为核心,两翼的炮兵阵地和诱敌阵地为边界,瑞典人布置了连绵两英里左右的壕沟,并在这些壕沟上以被覆做掩盖。还布置了很多伪装成山丘的伪装网组成炮兵阵地。 劈头盖脸的埋伏火力杀伤的远征步兵旅官兵超过百人,并且把大部分远征步兵旅官兵都压制在了地面上。 不过,惊慌失措也就是刚刚一阵而已。荷兰战场还有登陆中欧以来的一系列作战还是让大部分的西班牙连长拥有了足够的信心来面对这种威胁。 “准备开火还击!快!压制住敌军的炮兵!“远征步兵旅中的不少西班牙人喊道。 全旅基层部队的定装线膛炮按照新军主力部队的原则一般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一颗炮弹填装在炮膛内的。这很容易造成走火误伤,不过李峰的教条是:宁愿用注意力和条例来克服这种危险,也要保持队伍随时的应战能力。 远征步兵旅各营连的反应并不是很秩序的,很大程度上是以连为单位的各自为战,没有分配目标和集中瞄准打哪个这说法。 两翼的两个步兵营还有预备步兵营中的六七百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定装线膛炮开始对并不算远的距离上那些暴露出来的火炮阵地展开了火力。 在超过音速的一磅线膛长弹的轰击之下,本来用于阻挡轻炮与单兵火器的土垒不少地都开始垮台下来。精确的轰击瞬间就造成了古斯塔夫手下的炮兵在第一时间内就有超二百人上下的伤亡,上百名炮组成员在第一时间被杀伤。至少三分之一的炮火当下就哑火下来。 “近卫骑兵团,随我们展开冲击!”古斯塔夫下令道。为了让马匹有效的隐蔽,瑞典人不但进行了大量的土工作业,还把骑兵阵地布置在了更远的位置上。 但是当命令下达之前,古斯塔夫却亲自告诉身边的几名通信兵:“骑兵展开全力冲击对付敌军的炮兵之后,步兵迅速撤退,撤离战场! 这个奇怪的决定让不少人为之一楞:“国王,如果真的是敌军势大难制,您没有必要参与这样的行动的!“ “我对王后有信心!我对国家有信心,相信我死之后。有很多的人能够应付危局的。“ 当远方的骑兵赶到之后,古斯塔夫二世神色默然的骑上马,参加到了决死冲锋的洪流之中。 他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不跟随队伍参与这次冲锋,瑞典军的这两万精锐可能就是覆灭的下场。 此时的瑞典骑兵也开始越来越训练有素了,但是古斯塔夫很清楚:这些骑兵并不是博览翼骑兵那种层次的根基,瑞典军队的核心是步兵。只要这只步兵不覆灭,瑞典就不会面临大的问题。在那慌乱的西班牙人都能打来精准而有力的炮弹并打垮炮垒的时候,古斯塔夫就感觉到了两军的差距根本不是这点儿人数优势能够比拟的了。 面对骑兵目标,定装线膛炮可以在八百码的距离上集结起能够保证大多数炮弹落入阵中的密集精确火力。这使的整个远征步兵旅的火力都能够发挥出来。 近千门定装线膛炮在敌军突然出现的骑兵展开的全速冲锋中只来的及进行三轮填装和开火,打出的三千余发炮弹却把瑞典人投入进攻的三分之一左右的骑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连人带马一起打倒在地。不少人马前排和后排被同一发炮弹一起穿透杀伤,尽管一些勇敢的骑兵们还再打算站起身来投入到进攻当中,大部分的马匹却被着前所未有的血腥场面震撼住了,并开始渐渐产生了混乱。 然而在这混乱还没有蔓延开来的时候,劲猛而准确的一磅线膛长弹丝毫没有停歇意愿的扫荡过来,在人马之中打飞出一串串横飞的骨肉内脏碎片还有鲜血。 仅仅是三分钟有余的时间内,远征步兵旅仓促之下展开了十轮火力打出的万余发定装线膛炮弹彻底吞没了古斯塔夫亲自率领的步兵。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零零散散的勇敢的士兵从血泊之中站了起来,可却在一次遭到了席卷过来的猛烈火力的攒射。被这场面所其余的瑞典人都感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骑兵队伍在全力冲击中血肉横飞的时候,感觉到战局有些不秒的一些瑞典军官重新命令步兵回到了原来的战壕之中,这个决定最终还是挽回了古斯塔夫所犯下的错误。 古斯塔夫预料到了局面的不利,可却没有预料到那西班牙远征步兵旅竟然能将打出这么猛烈的炮火,能以每分钟三发的速度展开连续的开火。 瑞典人的骑兵最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定装线膛炮的火力面前覆没了,丝毫没有体现出这时代骑兵对于火器丝毫优势。 包括李峰在内不少远征步兵旅军官们其实在这个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才刚刚从遇伏带来的压力中恢复过来。 “不要让那些残敌跑了!有效射程范围内的连队继续开火,其余各连准备前进!”李峰下令道。 第84章 全欧震动 瑞典步兵在诸多方面上的还有事先的工事安排终究还是给远征步兵旅带来一丝小小的困境。能够单兵使用的大口径打出了即便对于板甲目标也在中近距离上望之生畏的火力。 李峰及其手下当然明白如果要强行展开进攻,不是没有突破那些炮兵已经被压制只留下了一些无人操作的炮垒,骑兵也早已被消灭的瑞典人单薄封锁线。 只是这样做肯定会多少遭遇到一些伤亡,毕竟火力优势再大,进攻依托战壕展开火力的队伍多少还是会有一些伤亡损失的,定装线膛炮并不能完全压制这样的对手。 在稍做思考后,李峰就命令将辎兵营百余辆备用的马车摆到了前线组成了两排半圆型车阵展开了进攻。 这些辎重车上早就准备好了可以抵挡二十丈之外弹射击的钢盾,就是在十丈以内,大口径火铳虽然能打破盾牌,可是却难以在击穿盾牌之后再杀伤身着精钢铠甲的远征步兵旅官兵。 迎着射来的数以千计的弹丸在付出了十几人死伤的代价之后半圆车盾阵终于逼近到了距离瑞典人战壕的一角之处。掷弹兵迅速以车盾为掩蔽展开了重投掷和推杆雷爆破。 这种战术对正常情况下的瑞典军队并不难破,炮兵的发展就让车盾战术在16世纪早期就退出了欧洲历史舞台。可是在瑞典军队的炮兵被远征步兵旅普及到基层的定装线膛炮完全压制的时候,“土坦克”战术也就发挥了作用。 这时的瑞典军队也消防新军装备了一些掷弹,可是因为在近距离上的步兵们连冒头都遭遇到待发铳的紧密压制,很难有效的集中起人手来进行投掷。 西班牙人不但有车盾和重甲的掩护,还可以集中起经过严格训练的兵力进行投掷。面对反投掷过来的还可以有更广阔的空间进行躲避。这些因素终于让那看似难以被突破的“围困堑壕”被突破了。 用这种战术,李峰相信就算这些残敌打算抵抗到底,也不会过让远征步兵旅多付出几百人的伤亡罢了。 然而此时的李峰并不愿意付出这个代价,这毫无疑问会让远征旅的士气受到一些影响从儿影响到之后的攻坚。 “这附近有没有河流或者水源之地?距离这里有多远?”李峰忽然间向一名骑兵连的军官问道:大概在北面有一条小河,约千步左右距离,但是水量很小。 “够不够淹没这些战壕?” “我想够了!” 就这样,远征步兵旅动员了全旅的人手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挖了千余步的水渠并用一些早就有所准备的皮管取水展开了对这些战壕的“灌攻” 小溪的水量不是很大,但仅仅半个小时不少相对较低之地的壕沟内的瑞典人就不得不露出头来。 这些人被早已准备好的西班牙人用填装好弹药的轻型铳直接在数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齐射火力杀伤。 而高处地方战壕内的瑞典人则被从四面八方云集过来的西班牙人集中投杀伤。 清扫壕沟的战斗因为数千名瑞典步兵的顽抗显得比那些骑兵难对付了许多。这次交战也终究让西班牙人付出了二三百人上下的伤亡。 但是西班牙远征步兵旅所取得的战绩却是辉煌的。一共有五千多名骑兵遭到杀伤,而其余一千骑兵除了极少数外基本都是事先被安排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展开逃亡的。 大约六千左右的步兵战死或被杀或者在被俘之后伤死,两千名步兵被俘。步兵中只有约两千人因为古斯塔夫的命令而最终幸存。 这些幸存的人中因为有些是被刻意安排的,包括不少新教国家与瑞典盟友们的观摩团。 虽然队伍内的人手足够,李峰却也没有将这些人全部斩尽杀绝的意思。他明白这次出兵的目的就是给予欧洲人最大的震动,而不希望因为一些人的固执和不敢置信而让队伍不得不连续作战。那样对远征旅不好,对将来应付欧洲的危机也不好。 德意志北部的这场伏击与反伏击作战之后,李峰等人花了一天左右的时间用于打扫战场,就向莱比锡等前线要地和已知的瑞典首相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纳尔所率领大军拥有的筑垒群一带进发。 在接下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远征步兵旅又仅仅以几百人的伤亡代价就攻破了不少要塞,这让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纳尔手下的雇佣兵更加为之骇然,终于相信了那些另人恐怖的传闻,丢弃了所有的火炮和不少的车辆辎重向东北方向溃逃起来。 本以溃不成军的神圣罗马帝国也实现了大逆转,展开了对新教联盟的全面进攻。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在荷兰前线停滞不前的西班牙新军增兵至五个旅两万人对荷兰人展开了全面的进攻。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彻底瓦解了荷兰人在前线的堡垒防线,荷兰陆军主力损兵两万余人,其主力被迫开始向英国撤退。 1632年也就是新朝九年内发生的这些事情带给整个欧洲极大的震动。因为这种优势不是当初瑞典人那种传统意义上精兵强将所本应有的优势,而是代差性的优势:近两万瑞典精兵伏击五千西班牙远征部队反遭歼灭性打击,而荷兰人依靠的那些棱堡防御体系和筑垒防线在很短时间内遭到突破则证明了千年以来欧洲的贵族们所依靠的防御体系彻底的不可靠了,一些新的军事工程也变的不可靠了。 就这样,在欣喜若狂的腓力四世的主导下英法除了俄国以外的英法瑞西四国与神圣骡马帝国被迫签署了多少有些不平等意味的“奥格斯堡协约”确定了西班牙人在欧洲的领导权,并迫使太阳王不得不选择放弃海军而着重加强陆军。 英法瑞等新教国家还必须支付数额不小的战争赔偿,神圣罗马帝国也不得不承担一定“军费负担” 这样明显的不平等条约在以前的欧洲是不可想象的。可是迫于西班牙人巨大的威慑和压力,西欧各国不得不委曲求全,形成以西班牙人为首的新“国际秩序”。 第85章 兵临中亚 就在西班牙帝国开始重震雄威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在出发后经过长途行军终于在冬季到来之前的新朝九年深秋越过了无数荒漠和草原乃至高山,来到了旧疆边陲并完成了同刘洪涛还有王光等人的会师。 能够在入冬以前完成长达近九千里的行军是有些出乎张海还有不少人的意料的,全副武装进行每日百里左右的行军就是对于新军主力部队也是一种考验,而此时跟随大军出征的队伍有很大一部分并非新军主力野战部队,而是有不少工匠及其家属,按张海以前的看法,这样的大军能维持每日七八十里的行军就不错了。 然而在行军的过程中,前锋部队为新朝大军所了比计划中还要充分而细致的准备。张海也在很大程度上低估了这旧疆乃至西北一带在认真筹划一次远征的时候所能的后勤支撑。 队伍行军的过程中不仅有安排好的驻扎地和给养,还有动员起来的多达二十余万当地人及西北支前人员组成的力役部队负责减轻大军行军时的负重负担。 在整个大军保持了严密的组织力和监察力的时候,基层部队各军官也认真的分配每个人的负担。体力差些的人负担适当轻一些,体力好的人负担适当重一些。在科学合理的安排下绝大多数人做到了不畏远行的艰辛。 这样的情况下,规模庞大的主力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行军长达近九千里。 张海也十分清楚:这种自己控制的地盘下靠短时间内的存粮透支带来的后勤能力在进入到敌对地区之后就是难以持续了。 九个师群加上配属到各师群之内的勤务部队总计十九万,如果加上卫拉特仆从军则多达二十四万人马。这些人马还大多数是配有马匹的车队或骑兵。如此规模的队伍使新朝大军在抵达旧疆边陲还有新占领的哈萨克斯坦之地后不得不分成三个战略集团展开行进以减轻压力。一路在人烟相对比较密集的北面,张海与刘洪涛亲自率领的两路主力在中亚的主要的南部农耕带分成前队和后队展开推进与扫荡,清理这一带的大多数人。有些事情不方便新军主力部队去做的,就交给巴图尔等卫拉特仆从去做 完成了换装的李少华所率领的南京青年旅配属暂编第七、第八、第九师并配顾实汗的两万人马组成七万左右的人马沿着河中草原的北部一带展开进攻。 这是新朝西征部队中力量相对比较弱的一个战略集团,但包括仆从军在内九万左右规模的人马实际上也达到了某种后勤上的上限。北路军的三个师群十个旅群中的每一个旅群几乎都有确保对敌主力集团取得优胜的战斗力。而每个旅内的营群都有抗衡大规模敌骑兵集团袭击的能力。 这使得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军在对杨吉尔汗的进攻中几乎完全没有顾虑,为了追求在广袤的哈萨克草原上最大限度的扫荡对手。李少华参考当年新军南征北战与平定西南时的经验大胆的把队伍分成一千余人的营群所组成的队伍形成几十路人马展开连绵千里气势恢的“拉网式清剿” 相比当初新朝三年冬季对于漠西一带荒凉地区的进兵,还有地形复杂险恶的西南之战。这哈萨克一带的草原相对密集的人烟也未这样的行动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依靠这点儿还有那些成本不低的野战口粮。这些新组建不久的师旅也如同李少华等人一样完全的藐视那些连准葛尔人都搞不定的哈萨克大军,肆无忌惮的与卫拉特人一起展开对中亚草原的清剿。如当初的准葛尔人一样连老弱同样不放过。所以被俘的部落都要将各年龄段和性别的人归类打散,如战俘一般的押送到固定的地点中去。几千一队的哈萨克民众中稍有人鼓噪或反抗,应来的就是血腥般的屠杀。 叶斯穆汗在几次试探性的交锋后就有了放弃与新军主力部队交锋的打算。哈萨克汗国自立国以来没少和周边的政权在兵事上打交道,精锐的队伍不论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也都见识过不少。不过一般的情况,再强悍的人马,通常也就顶多是几支或者累计几千人而已。数万甚至超过十万的大军全有几乎以一胜十作战能力的精兵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父亲!难道你不觉得,如今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可选了么?这来自东方的又一次大难并非仅仅针对我们哈萨克一国,而是天下所有人的大难。就算我们西逃又有什么出路可可言呢?我只能在战死与沦为奴隶或做奴隶都未必能成之间二选一了!”江格尔毅然的劝说道。 “可我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用?集中兵力打垮其一路人马,我们要付出多少人的代价?” 江格儿不失冷静的说道:“新朝大军的队伍战斗力是很强,我仔细考虑过我们几次试探的情况,我还亲自参加过这样的行动。我觉得:至少就北路这些新军主力部队来说,除了部分人马很强以外,他们的大多数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特别是他们往往高估自己的战斗力。有时候我们出动几千人马将他们包围起来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托大的以大部分兵力做那抄掠和清理战场之类的事情,只要没有十倍的兵力优势就完全视我们为风一般的存在。我想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凭次打几场胜仗,不仅有可能缴获到敌人那些精良的火器,还可以避免整个草原各部的士气滑向崩溃。。。” 叶斯穆汗最终还是被江格儿说服了,因为参加过不少征战的他十分清楚:异族之间的战争,杀男霸女就是十分仁慈的了。像自己这种权力阶层如果沦为彻底的战败者,那么后果就只能是走向灭亡。 “好吧!不过这些事情我也会多联络一些苏丹一起行动的。不能总是我们这一部承担难外患的压力。。。” 第86章 西征首挫 新朝九年末的冬季渐渐的来临了,大草原的北部边缘一带却吹来了一丝血腥的空气。 哈萨克斯坦人集中了两万人马针对最北端的北路军营群展开了一次突袭性的围攻,结果不出意外的以新军教科书式的惨败而告终。投入到作战中的两万人马最终只有几百人因为一开始的消极避战而最终逃了出来。而新军主力部队达成这个规模歼灭性的大战却仅仅付出了不过几十人的伤亡。就像先锋旅征讨叶尔羌人的一些战例一般。 李少华虽然在指挥与经验上远没有刘洪涛那样的水平,然而一些简单的常识和意识多少也是复习过的。 这种拉网性的扫荡,两端的队伍是最重要遭到危险的。哪怕更靠外的地方是一些理论上不可能供大军行军集结的地方在实际的战场上也有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因此李少华把青年旅最精锐的力量部署到了最北端。还在数十里外时刻跟随着用于侧卫的轻装骑兵力量及航空热气球分队,随时准备应对大规模的敌军可能的袭击。这样的准备终究在进军扫荡当中最终有所收获。 “真不知道这些哈萨克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只出动两万人马就敢来打我们一个营群的主意?”李少华有些遗憾的叹道。其实他是很希望哈萨克人能够集结个十万八万的主力部队同换装后的青年旅展开决战的。那样的话绝对可以让大部分官兵刷出宝鼎勋章,近半的人刷出云麾勋章甚至英勇勋章。 同李少华在一起的顾实汗则陪笑道:“哈萨克汗国虽然是一个大国,可也难以接二连三的承受主力会战的失败啊。按我们的马队打探到的情况,现在的杨吉儿汗已经率领哈萨克内包括不少丁壮的所谓主力南逃到布哈拉与撒马儿罕城的方向上去了,我们可能要继续线西北方向展开扫荡或许有可能同罗刹人交锋上。。。” 李少华颇有些遗憾的叹道:“可惜圣主早有命令,全军的主要力量首先瓦解河中一带的敌军。然后才是那些草原人和奥斯曼人,最后才是那些西方诸强。。。” 就在这时,南面的天空中遥遥的穿来几声闷响,这引起了李少华的注意。因为稍稍了解这一带地理的人都知道: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地方,出现闷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是远处的队伍遇到危机的信号?”李少华多少有些不快道。 按他的想法:这种信号是对于在交锋中处于下风时才会出现的情况。要对新军主力部队一个千人左右的营群赢得上风,那至少是需要数万敌骑主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可是在这样地形并不算复杂的河中草原上,又有谁能在新朝大军的眼皮下集结这个规模的力量展开进攻呢? “要不要让边路的青年旅主力和预备骑兵营一起南下?” “不用,我只率领旅部营去就可以了!”李少华下定决心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一样。他担心精锐主力从边路南下后为敌所趁,所以才打算亲自率领千余人马去增援。“ 江格儿所率领的哈萨克主力只有万余人,其中包括一千名左右抽选出来的精兵。这些精兵是哈萨克人的精华,曾经击败过十倍兵力以上的巴图尔手下的准格尔人。“ 这个规模的力量在不久前的一系列交锋中哪怕是面对几百新军主力部队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而此时的杨吉儿汗却率领这支精兵取得了针对新朝大军的首次“大胜”,依靠在村庄中的埋伏和突袭以二三百精兵的伤亡损失杀伤了正在执行抄掠行动的三百余名新军主力部队以及二百余名跟随行动的卫拉特人,并把其余六七百名打光了大部分待发弹的新军主力部队团团围困起来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缺少了待发弹丸和火炮的普通新军主力部队依然拥有精良的火铳还有精良的铠甲,训练和装备依然对哈萨克人最精良的精兵都拥有一定战斗力优势,可却不能像之前那样以一压十的大展神威了。 万余名哈萨克人以临时制成的盾牌为依托抵御住了燧发铳在六七十步以外距离上的火力,并以数量占具明显优势的与弓箭展开了猛烈的压制。 在多次肉搏冲击中因为防护装具的巨大差距而没有取得成功的哈萨克人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雨一般的箭弹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在消耗了过半的弹药之后丧失了继续对射的勇气,开始不端的把头埋那浅浅的土垄之下。 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的江格尔对身边的人传令道:“我们不能给他们填装火力的机会,这一次冲击一定要逼近到近距离上用火铳直接顶着他们的面门开火,明白没有?” 因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本就承受了不少伤亡的哈萨克人再次鼓起了勇气,喊杀声连绵不断的想了起来。数百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同来袭的强敌再一次陷入了血腥的肉搏之中。 这一次学聪明了的哈萨克人除了极少数职业武士之外大多数人不在傻傻的白兵突击了,而是在多人配合的情况下逼近到几米左右的距离以火铳向对手展开抵近的火力。 当第二十四旅四营最后几百人的队伍被压缩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人倒下装死或放弃了抵抗。 江格尔明白自己很难活着带着什么俘虏会去,更没有太多的时间用于打扫战场。当负责听地的人察觉到有马蹄声远远而来的时候,就迅速下令的各部的队伍在简单的打扫战场之后。 当李少华率领的人马赶到之后,只留下很少的人用于打扫战场,而沿着还没有在初雪中消失的敌骑马蹄流下的痕迹全速展开飞奔起来。在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从慌乱中恢复过来的他就已经明白:一个营的营主力覆灭,这代表和意味着什么。这恐怕是新军主力部队立国以来少有的大败与责任。 第87章 继续进兵 在最初得到“捷报”后,叶斯穆汗将全部后援部队压了上去,与江格尔汗在早就有所准备和计划的情况下对李少华亲自率领的青年旅独立营以两万左右的人马展开了一次“史书经典战例”式的伏击战。 不过就连江格尔等人也显然低估了青年旅独立营的战斗力,青年旅独立营虽然没有携带炮兵及过多的辎重,却几乎能在实战中把每一发早已填装好的打到哈萨克人的队列之中,在杀伤了数千人之后又在追击作战中杀伤了万余人,斩首了不少哈萨克头目的同时还把被缴获的大部分物资留了下来。 可是李少华对于这样的“胜仗”却没有丝毫兴奋之处。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问题终会来临。回到旅部的李少华仅仅是稍做准备并把手头的工作交给旅参谋长后就起程向南行去。 张海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四天之后就了解到大致的情况了。新朝大军虽然分为三个战略集团,但是相互之间的通信联络的通道却并没有断绝。 通信的速度普遍不逊色于“八百里加急”的情况下即便是几千里外的秒消息在队伍的范围内也能轻易传来,而且是以书信或报告的方式。 “第二十四旅四营群有多少人存活下来?”张海忽然向身边负责奏报处理的一名女孩儿问道。 “一。。。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一百二十一人是做为营部留守人员跟随旅部没有出战。六名官兵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发现还没有死,但基本重伤或残废。”不过七八岁年纪的一名名叫李洁的小女孩儿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张海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愤怒也当然没有惊慌失措,但还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显然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失败。如果按照一般的原则,包括二十四旅旅长与第八暂编师的负责人高海亮在内的很多人都有可能被撤职,这个遭到歼灭性打击的营则会被彻底撤消番号。 不过在思考了许久之后,张海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如果自己在这次西征中当即的严厉的处理这件事,当然会避免部队犯这种错误并注意到各种问题。但却有可能给队伍在执行作战任务的积极性上多少带来消极影响。 张海在出征前就不认为这一次的远征会是像以前那样伤亡并不算大的“压倒性优势之战”必然要付出规模不小的代价。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再承受一次或两次营规模的败仗那也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当年蒙古西征与扫荡天下的时候,营规模的败仗又何止几次。 第二十四旅旅长王恩与负责北路的青年旅旅长李少华来到总指大帐的时候想要跪下来,然而早有准备和命令的张海身边的卫兵中的两个人则把两个人强力“扶”了起来并按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这件事情我早就有所预料,第八师群和第九师群的平时管理有问题,这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报告我看过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件事情的经验教训要组织全旅乃至整个北路军的各部队认真通报和对待:并不是所有的敌人都必然是靶子一堆。那些敌军中的精兵强将,即便人数不多,是有可能以落后武器给队伍带来威胁的。还有:队伍中的军纪问题仍然应该值得引起注意。。。否则就会被敌所趁。。。” 张海虽然说了不少,但最终还是不觉得应该因为这件事情给予王恩与李少华以过重的处罚。关于这一点儿,张海也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因为不到千人的小败而给你们降职或撤职的待遇,我觉得说起来也不好听。我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让队伍在以后的作战中有畏缩不前的情况。自从起事以来不知多久:我们中的许多人可能忘了一点:战争不是演习也不是打靶,是要承受包括生命在内的各方面代价与敌血拼的冒险行动。我可以肯定的说:队伍以后还会面对更多更强的对手,承受更大的代价。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就让一些人畏缩不前。。。“ 李少华有些激动的回道:“圣主放心,我们率领的队伍一定会挽会颜面,而且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次重演。。。“ 王恩也在一翻谢罪之后离开了总指大帐。 张海再次与李洁一起处理军中政务的时候,忽然发现孩子的脸上多少有些紧张的神色:“有什么事情就讲出来。军中无小事,隐瞒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难道你忘记了么?“ 小女孩儿忽然间有些脸红起来:“圣主我错了。今天的奏报里有一些本军队伍里的怨言,但范围并不算大,程度似也不算重,不知道应不应该拿来说。“ “军中无小事,反是你觉得有些不妥的都可以拿来说说“张海叮嘱道。 “除了近卫部队以外的各旅,很多人都对南路部队的进军速度有些不满。认为让那些北路军去承担河中针对整个哈萨克汗国的清理任务是小材大用不堪重负。有些人还觉得全军主力还不如尽早北上,直接向罗刹及其他更西的强敌方向展开远征。“ “这些人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我们是要加快进兵的步伐了!“张海对于这些话并不以为意,因为这次西征大仗恶仗显然不论对于拿支队伍也不会缺少的。 而且在主力大军抵达河中一带不久,首先就要面临河中南部的最大据点:撒马尔罕城。 规模庞大的新军主力部队后勤准备十分充分,因此在冬季到来的时候张海也并没有休整的打算,而是继续率领部队向前推进,逼近这座旧丝绸之路上第一个据点:撒马尔罕城。 按照队伍原本得到的消息,在队伍还没有抵达旧疆边境的时候,不少撒马尔罕城城内的人流就开始向西逃窜了,不少守军也开始纷纷逃离这做要地。毕竟关于新军主力部队的一些恐怖传闻这做商路上的城镇中的人们没少听闻过。 然而似乎在队伍快要抵达城市附近的时候,似乎城内的守军又重新坚定起来,摆出了决战迎敌的架势。 第88章 撒马尔罕 张海与刘洪涛所率领的大军在从旧疆边境一带出发后兵分两路在相隔几百里的情况下并排前进。 可即便在这并不算贫瘠的地方分路行军,大军所能展开行军的路线也是十分有限的。数万携带大量车辆的骡马化部队也必然沿着一些商贸要道前进。 刘洪涛所率领的集团主要进攻方向为布哈拉帝国的王城布哈拉城,而张海所率领的核心中央集团则把进军的方向放在了具有两千年历史的中亚古城,也是此时中亚最为兴盛的城市撒马尔汗城上。 这座城市的周长不过二十里左右,似乎比中原的那些全国性旧都或都城小上不少,仅仅同大一点儿的府城规模大小相当。可是这西域一带的不少城市格局在攻破了叶尔羌汗国的张海等人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中亚一带的城市虽然有不少宗教性建筑,但并没有中原大城那么多的富贵人家住宅和占地面积很大的王府花园之类,就是宫殿的面积也小的多。这样和州县差不多的布局与人口密度,七八平方公里的样子差不多就能容的下几十万人口和超过十万的大军。 同新军主力攻克过的很多地方不同,因为撒马尔罕位于经常有商贸往来的要道上,一些信心并不算闭塞。新朝四年到新朝五年不少人外逃的时候,有关新朝的不少传闻也都传入了该城中。 差不多从几年以前开始,当地政权就十分注重这个二百年来很少有人染指过的城池的城防了,可是因为兵力有限,不少上层懂得一点儿东西的人都觉得这是白费的事情。城池越大就越难以守卫,并不是所有的政权都能轻易的拥有十万以上的堪战兵力用于防卫,这也是很多著名的大城缺乏象样的城市保卫战历史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此时的撒马尔汗城的守城之人在决定移师这里的时候虽然还有不少的紧张,但却多少生出了一些希望。 此人正是率领哈萨克汗国的近半主力约十万大军退入撒马尔汗城的杨吉儿汗。这十万还多少像些样儿的人马加上城内的守军兵力多达十三万之中。 原本的情况下:即便是有这样看起来还算雄厚的兵力,杨吉尔汗也没有守住撒马尔罕的把握,明智的选择当然是西逃。 但是奥斯曼帝国和波斯帝国的来使还有这些国家所率领的总计七万人组成的联军让杨吉尔汗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同新朝进行一次硬仗,不求击败对手,但求让对方放弃吞下整个河中一带的打算。 让他最终下定这个决心的也不只是各路的援军还有总计兵力达二十万上下这个看起来十分雄厚的兵力。 还有这些事情所代表的背后一些东西:长久以来西域一带的纷争很可能暂时缓解下来,面对新朝远征部队的强势还有那些战书狂言,从伊斯坦布尔到萨马尔罕,抗拒新朝大军的联盟在中东世界暂时形成了。而且奥斯曼帝国还有萨菲王朝的君王们已经送来了明确的信号:不会接收哈萨克人的那些败兵。希望他们阻挡住那来自东方的第二论洪水。 不计临时动员起来的丁壮和后勤人员,仅仅可以用于守城的兵力就多达二十万人上下后,充足的人手还有城内还算丰富的资财还有并不算短的准备时间也让城防似乎变的更为牢靠起来。整个城池拥有千门计的大小火炮用于威胁那些传统工城器具,还准备了不少“抛石雷”,还有投石机过的“抛石雷”以及能够把重打到两里高空的“对天炮“ 毫无疑问,这些似乎和新军手段很相似的东西正是几年前那些逃离新军队伍的不少叛逃者所带来的消息。还有一些,是从公开渠道的出版物上就能有所了解的内容。 正因为是对新军的攻城方式多少的有了一定的了解。杨吉儿汗才最终没有被吓倒,决定留下来打这一仗。 当然,他没有忘记派遣使者来求和,希望能够尽量避免这次浩劫。并且告诉前去和谈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答应一些看起来很不公平的条件并做出巨大让步。只要能够让政权和民族有一片喘息之地即可。 张海没有亲自去接见前来的使者,只是让成都独立旅的王光去代行这个职责。因为张海此时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无需去做那些没有意义还可能徒增麻烦的事情来摆谱。 “我们可以让出布哈拉,让出整个哈撒克草原。还可以让出撒马尔汗城的所有财富与半数以上的女人。我们还可以保证。。。“前来的使者没有摆出谈判的驾驶,而是一开始的姿态就放的很低。但却不失原则。 王光却毫不在意的笑道:“你的意思是:撒马尔罕城你不打算让出来,军队你也不打算让出来并投降?要是我们在那泰西之地遭遇了败仗,你们趁机做乱怎么办?而且我大军有能够只凭一路人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并不付出多少代价就灭掉你们,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的条件呢?我们的不少队伍还需要在战场上得到检验和锻炼呢。“ 王光的话充满了鄙视与挑衅。这位使者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起来,不过还是把火压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月之内上国的大军拿不下撒马尔罕城,你们就会撤军并答应我们的条件?“ “你放心的回去吧!如果一个月之内我军连一座城也拿不下来,我新朝大军就不会继续西进,而是会打道回府了。如果是那样,就证明我们之前的不少行为都是像当年的成吉思汗一样说大话了。”王光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几名身边的卫兵也站了起来。 这位打算前来议合的来使虽然尽可能的低的放低了姿态,却也终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不过这样一来:撒马尔罕城的人们也终于知道:不经过激烈的恶战,是根本不可能让城外的大军推兵了。 张海麾下的三个暂编步兵师十一个步兵旅群所配属的十一个炮兵营及独立炮兵部队累计六百余门火炮在完成了攻城准备之后率先展开了怒吼。 第89章 火力准备 西征筹划以来,包括张海在内不少新军上层其实最为忧虑的事情就是之前新朝在周边的威名过甚。就算故意表现出自大狂妄的一面向不少政权公开“宣战”,西域诸势力也很可能放弃与新军主力部队交战的打算,化整为零坚壁清野或者四处躲避等等。 虽然说相比多山的东亚,这西域一带的“游击战”不那么好打,可也会多少给队伍的行动增加一些风险耽误不少时间。 按照原来的预计:在队伍进攻到萨菲波斯政权之前,不会出现各势力的“大联军”,因为在地中海世界以外的中亚诸部落与地中海世界的参与者很大程度上是两个体系,相互之间歧视而少打交道。所以部队必须分成以旅营为单位在所有农耕地带清剿以万人或几万人为核心的战略集团。 像这种几方大军累计二十万云集要地城池的事情,是张海等人没有完全料想到的。当通过对城头连续几日的观察得出哈萨克汗与布哈拉的主力还有不少中东一带的增援之敌也集中在城内的时候,营以上的不少新军军官都欣喜若狂。 “那波斯人和突厥人看来也真是小气啊!要是他们的主力也都集中在撒马尔罕城或者布哈拉城就好了。”宋子悦得知在这西域名城中竟然聚集了这么多兵力也很信息。 “二十万大军守城才是历史上罕见的事情,要是更多的人马,恐怕这撒马尔罕再为富裕也守不了多久了。”一起跟随队伍而来的田宾也不由的笑道。 天子近臣结交外臣是犯忌的事情,不过此时张海等人也都在距离城头四五里左右的距离上观敌了阵,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够做为那线膛神射手亲自上战场就好了。”小慧兰没有太多顾及的说道。 张海却严肃的对小慧兰说道:“你都已经是八岁的人了,怎么说话还那么孩子气?其实你还有其他的孩子们肩负的职责,重要性远在那高手精兵之上。甚至将军一类也无法相比。。。“ 六百门中重火炮的炮兵阵地占地面积并不算小,完全展开大概四五里左右的距离。然而就是新军主力炮兵在集火射击时也很难有效率的威胁到那么远的目标。这也是张海等人敢在这个距离上以优良的望远镜观阵的原因。 所以为了更好的发挥炮火的作用集中在这高大坚固的城池上打开一个突破口。十多个炮兵营分为五组,连绵不断的展开针对撒马尔罕城其中一角的轰击。 一里左右距离上的轮翻炮击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也没有缓和下来的迹象。黄昏时分的时候,连绵不断的炮火依然震动着城头打下一片又一片的土石。 撒马尔罕当年曾经被成吉思汗的大军攻破过,贴木尔时代又是火器开始逐步走向成熟的时代,所以从历史上到最近几年,这座中亚古城对于城墙防御特别是针对炮火的防御是十分注重的。 得到一些新朝所来之人的指导之后,城门与城角等不少重要的地方还特别加固过。在抵御炮火威胁方面很大程度上还强于14世纪明朝初年修建的南京城。 这也是杨吉儿汗等人有信心防御这座中亚名城的重要原因。从青州之战的战例中守军了解到:新军主力部队最为可怖的是那来自空中的火力威胁,还有猛烈的霰弹炮射与直瞄杀伤。但守军只要同样布置大量抛石雷能够堵住敌军可能的突破口就能够守的住。在布置兵力的时候尽量少在城头摆兵,而多把力量部署在内堡和城墙内侧。因为此时城内雄厚的守军兵力,守军也有条件做到这点儿。 至于新军主力部队的炮火威胁?不少从新朝那里过来的人都说新军炮火追求短时间内的猛烈与震慑,炮多而弹少但是这势必不能持久。 让杨吉儿等人没有想到的是,张海等人率领的队伍没有采取传闻之中的那种“攻坚闪电战“,而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进行炮火准备,似乎根本不在乎大军携带的炮弹在这一仗中打光似的。 当年新朝北征的时候,炮兵部队一般只配一个基数每炮三十发左右的炮弹,加上勤务部队所后备的炮弹也不过六十发。通常一次作战很少消耗每炮三十发以上的炮弹。 而攻城第一个白天的战斗中,新军主力部队在五轮开火中就把六万发左右的炮弹轰击在撒马尔罕的东南处。原本厚实而坚固的城墙在这样多炮弹的准确轰击之下彻底的垮塌成了斜坡,人员可以直接从城头上发起进攻了。 不过当新军主力部队的试探性进攻中遭遇到了守军臼铳与投石的密集还击之后就放弃了迅速展开进攻。张海下令队伍在傍晚以后继续展开炮火准备。 热气球第一航空队也完成了升空并准备投入夜间“轰炸“ 近卫第一航空队的热气球部队当初在大小金川之战中进行过十分险恶气象环境下的高难度夜间支持作战。在这万里无云,风力也不是很大的中亚平原的冬季进行航空战的难度也降低了很多。 两千米左右的高空也能够看到地面那闪烁不断的炮火火光,还有攻城处的守敌打算修补和巩固城头的忙碌身影。在这个高度上进行“投弹“误差也至少会有方圆百步左右。 不过这方圆百步的夜间垂直投弹精度也已经够了。十六个中型热气球航空队分成四组但同时升空值班。当地面上闪烁的炮火开始指示着目标区域的时候,大量的轻霰弹就直接从夜空中落下来。 一整夜的炮战中一共六万余枚六两重弹从云层般的高度上掉落在攻城处方圆百步左右的距离之内。仅仅莫名其妙的伤亡于这种“夜雹“的守军就在**之内多达上千人之多。近卫第一航空大队也在执行过不少于两轮的出战任务,这些从夜空中降落下来的弹雨彻底遏止了守敌企图在趁晚上修补损坏的城墙的举动。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摸清了守军的防空水准之后更多的热气球大队开始升空并投入到了攻城的最后准备之中。 第90章 气球空战 在攻城最初的时候,张海本来打算按照原定计划以火炮发射霰弹和臼炮弹为主压制对手的曲射火力。但是当航空队的官兵提交了一份在小慧兰与柳香那里得到验证过的演习报告后,就改变了看法。 热气球的成本的确并不低,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气象因素和意外因素造成的损失率不可忽略。而在少有阴雨天气和恶劣气象的西域一带,这方面的意外成本就要小的多。有效攻击所需要的弹药成本来说,要低的多。 飘落镖箭和六两长重弹的成本不过三分左右,就是累计发射数百吨弹药几百万枚也不过十万两左右的成本,而且考虑到这些东西的原料可以回收利用。这次出征的随军工匠一部分人用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备制出来。而且这些弹药的工艺难度不高,很多士兵都进行,还可以投掷从敌人那里缴获过来的一些东西。 可是火药就稍稍有了一些难度,特别是新军主力部队因为抛射精度的要求对的质量要求极高,这些就并不是多数普通官兵都能备制的东西了。而石弹和精确引信的定时抛射弹药的难度与成本都极高。就是这次跟随队伍出征的工匠也并不是人人能够。 因此,张海还是选择让航空队出战看看效果,同时测试下敌军的防空火力。 有了大小金川之战的经验,张海也清楚:如果不让来自空中的杀伤给敌军造成相当压力和麻烦,那么对手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把所有本事都拿出来。 越来越多的热气球开始升空后,天亮之后地面的景象也更为清晰之后,空中进攻与防御之间的较量开始更为激烈起来。 因为早就对这些传闻中的威胁有所准备,守军在大战之前就准备了两千多件专门用于防空的“对天抬铳” 这些抬铳规格没有定制,但多数重为四十斤至百斤左右。发射的弹丸却大致相当,都在六两上下。因为这是从当年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新军的标准抛射重量。 这些防空抬铳的有效射程也不低,多半可以把六两左右的弹丸打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常见云层高度,在一千米内则有相当程度的杀伤力和易瞄准性,他们一般还依托专门的“铳架车”进行开火。虽然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为了精度上的需求,填装速在多人配合的情况下也只能有每分钟一发左右的射速,但在集中了千余门“对天抬铳”的时候还真是打出了有些骇人的声势。 包括张海在内的很多军官相信:如果不是航空队参谋与张海等人保守的计算,还有这西域一带经常万里无云的冬季,当热气球在正常高度展开作战的时候一定会在这么猛烈的抬铳火力面前遭受到不小的损失。 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些对天抬铳终究没有办法对一千八百到两千米高度上进行作战的热气球部队有任何威胁。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轮换并重新升空的防空热气球也开始谨慎的携带型的百虎齐奔火箭展开作战了,并且还配备有更大号的一些火箭。不仅仅是为了有效的在倾斜距离上压制对手的防空抬铳,还在于防止对手可能的热气球进行升空作战。 从新朝三年热气球开始大规模应用的时候,李千兰与柳香等人乃至张海都考虑过敌人可能针对性的防空手段并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大小金川之后还进行过对抗性的研究与推演。 最终的结论是:以新朝的技术手段,防空铳最大的规格也就是一石左右的身管重量。如果再重,那么有效的移动炮身与对高角度目标的瞄准就无法进行人员操作了。需要借助一些昂贵而复杂的机械,从而使效费比大大下降。而且对于热气球来说,在一石以上的火炮上继续增加重量带来的射程与杀伤力优势很小,不足以成本上的损失。而如果用重炮发射重霰弹进行防空,也是顶多威胁千米以下的目标,很难威胁到一千五百米以上相对高度上的目标。 而在晴朗且没有大风的良好天气下,热气球对地面目标的有效作战高度则可以达到两千米甚至更高,在海平面不远的低地平原甚至可以达到三千米。如果飞的更高,对人员造成的影响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三千米以上的高度会给牵引作战带来很大的难度,同时那个高度之上热气球的载重能力也会开始明显的减少。 但即便是因为损失率高的原因只进行十次出战,一部中型热气球也可以累计发射数以万计的火箭或其他弹药杀伤数以百计的对手,就是对防空铳本身的威胁能力也不小。 有效的防空手段只能是对手的热气球,但两支热气球交战,首要是对双方牵引部队的考验。就算新朝在很多方面拥有技术上的优势,但这种单纯工艺与技术上的优势却不那么可靠了。 因此部队提出的放案是:遇到装备大量热气球的敌军,首先是以己方滞空的热气球用高度优势将敌热气球杀伤于起飞冲气阶段。如果难以做到这点儿,就要以炮火展开抛射压制敌热气球部队,或者展开坚决的野战进攻从地面上击垮对手。毕竟热气球还不是飞艇,它的有效发挥作用是离不开地面牵引和地面队伍的保护的。 携带大量火箭的热气球升空作战后,一轮开火就把六七百个百虎齐奔箭火箭发箱中的火箭倾斜下来。攻城处附近的敌军再次遭到数百伤亡不说,几十部地面的防空铳炮也遭到了压制。 而在这时,第一航空大队的官兵们发现远处大概四五里外的撒马尔罕城池深处一些在黎明时分正在进行充气准备的热气球似乎就要准备展开升空作战了。 遇到对手的热气球可能带来的威胁,对于新军主力部队似乎还是第一次,包括第一航空大队的空中指挥官和航空旅参谋长在内的不少人都感觉到了部队在对潜在威胁所进行的准备是那样的必要。 第91章 气球空战(二) “向北!快向北!西北方向约五里!”这时候负责侦察指挥的航空第一大队的几个的热气球都不约而同的向地面牵引人员发出了信号。 按照航空队伍的一般原则,因为空中人员拥有广阔的侦察能力,所以也拥有相当大的指挥权限。 可是当热气球升到一两千米高度的时候,一分有余粗细蚕丝引线自身就有数十千克的重量,还要承受巨大的风阻,即便在气象良好的情况下拉动热气球也要承受巨大的力量。 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已经有了足够的畜力进行热气球牵引,但是按照航空队伍在演习与实战中总结的经验:合适的气象环境与微弱的风向下让一匹中型马以全力牵引一艘中型热气球或许勉强不出问题。但是如果让两匹中型马全力牵引一艘中型热气球向一个方向运动,那一分粗细的蚕丝线就有被拉断的可能。当然,为了防止意外的劲风造成事故,航空队必然需要人力推动的车辆压阵,这就使得热气球的最大移动速度做高不过相当于小跑速度,要移动两里左右的距离差不多需要**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航空。热气球上当然也有一些备用喷推装置和吊帆,但是这些装置很难起到飞艇那样的动力作用,能让热气球自身的移动跟上地面牵引人员的移动就不错了。 就在上风处的航空热气球部队在牵引车辆的牵引下向预定方向移动的时候,城内守军的热气球已经完成了充气开始徐徐上升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通过望远镜的观察,第一航空队的官兵就能判断处这些热气球的规格大致是轻型的热气球,不会携载太过猛烈的火力。而且在高空训练及适应的准备方面,航空队的官兵们都相信这些东施效颦的敌人不会有太强的能力。 双方之间的距离刚刚接近到航空火箭的边缘的时候,第一航空队面对开始升起来的守军热气球不得不在高空展开了远距离火力。因为人们清楚:这二三十斤重的大号火箭的精度在几里远的距离上本来就不怎样,打固定目标还面前凑合,如果是向空中运动中的目标开火,那么命中率就会低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蓝色天空中闪出了点点白烟,十六部航空热气球将携带的九十六枚中型火箭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就如蜂群一样出去。这些火箭安装了比较精至的“可调定时引信”,当然因为不可避免的测距误差和火箭本身的不稳定性,在经过了两年多的测试与完善之后也只能勉强达到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左右的攻击精度。火箭从三四里远左右的距离上发射,在距离敌阵约几十米到二百米之间的距离上发生了爆炸。用于战斗部爆破的药量很小,但也勉强可以把散弹飞散开来。这样就让九十六枚航空火箭中的五千多枚轻拥有了短铳弹一般的初速。 因为散布过大,空中飞落下来的“火箭霰弹”覆盖到了二百多亩地大小的范围内,让守军航空热气球及相关护卫的几百名敌军负伤六人而已。面积不小的敌热气球则根本看不出中弹与否。 第一航空大队的大队长明白:这种距离上的攻击即便有流弹穿透了敌热气球,如果只是几枚而已也很难造成立竿见影的效果。轻级别的弹药造成的小洞往往需要十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的时间内才能造成明显的效果。 此时操作热气球的五名守军热气球操作者虽然在火箭袭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但他们是从精锐的官兵之中通过执行自愿死亡任务的方式严格选拔出来的人,并不畏惧那些看起来很可怕的敌军。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如果战死,家人和子女都将获得丰厚的回报,可如果畏战逃亡,那后果却将是严重的。而且看起来敌军的那种火箭兵器虽然看起来很神秘,可精度与实战效果却显然并不怎样。 在将火箭发射出去之后,第一航空大队的官兵们就丧失了远距攻击手段,但是新军航空队官兵们知道热气球部队的弱点在那里,就向地面上负责牵引的敌军方向利用风速迅速飘荡而去。 热气球借助风速的移动速度明显高于牵引的速度,在逼近到距离敌军热气球大概六七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城头之下敌军的热气球也已经飞到了千米左右云层级别的高度上。 不过在这万里无云的时节,这个距离已经进入到火箭的有效攻击范围内了。毕竟热气球目标要比地面上的人马等目标对攻击精度的需求小的多。 敌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妙,开始利用火箭向上射击起来。可是即便是精良的百虎齐奔箭模式的火箭向上开火也不过能射到相对高度百步到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而拥有数百米高度的新军航空部队依靠高度和数量的优势把上万枚火箭从两里左右的相对距离上倾斜下来。 在这样远的距离上,火箭射击的散步范围也以公顷计,命中热气球大小的目标也不过百分之一上下。但上万枚火箭猛烈的开火射击还是让百余枚火箭命中了大部分的敌热气球目标。 箭弹带来的孔洞不足以让热气球迅速损毁,但上百威力如小型****级别的利箭还是让一只轻型热气球的丝绸外皮被点燃起来,另外有一部热气球的吊篮被命中,威力巨大的箭支以动量掀翻了炉具造成整个热气球燃烧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还有三支热气球不断的向上提升高度,似乎要提升到比肩热气球的高度。 热气球很难自主移动,需要依靠地面牵引,而在两千米的高度以上,牵引就越来越困难。双方的交战实际上变的几率渺茫 想到了这一点儿的航空第一大队负责没有下令各气球部队继续提升高度,而是命令与对方对等数量的航空热气球准备待命,在双方交战高度提升以后直接飞向敌人热气球的引线以寻求战机。 这么做当然要冒很大风险,如果一时间没有破坏掉敌人的引线,对手就有可能顺势从上方投放弹药进行攻击。 第92章 气球空战(三) 剩下的三部守军热气球见到新朝的几十部热气球从上风的方向上滚滚而来,随时有可能发射出诸如以前那样密集的火箭攻势,就不惜代价的让炉具如同喷火一般燃烧外加丢掉了不少重量的情况下飞快的向上盘升起来。 “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升高速,肯定是放弃了牵引索!”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通过平时的演练和推演,热气球航空部队的官兵们知道与对手比拼高度是一件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因为离开了地面牵引热气球就很难靠自身的动力靠近对手实施攻击。通常放弃牵引索向高空逃逸,唯一的目的在于逃跑。 可是如果就这么让三部热气球上的敌逃到了高空上逃逸,谁也不知道有可能发生什么问题。而如果投入太多的航空热气球侦察和追随敌军的这种行动,又是一种极大的冒险。 在这样的情况下,负责空中作战指挥的第一航空大队长以旗语命令第三小队和第四小队八部航空热气球提升高度紧跟对手。同时也是以这样的旗语向地面发出了信号。 两千米左右的空中和大概三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地面上的人用肉眼已经很难观察到战术旗语了。不过地面应该有人员时刻以望远镜盯住每一个自己小队的热气球是新军航空部队很早就确立下来的战术条理。负责指挥的第一大队长并不担心这样的行为会使地面上的官兵没有丝毫准备。 冬季的河中本来天气就不算温暖,即便白天也是如此。而在两三千米的高空气温更是下降到了如同寒冷的冬季凌晨与深夜一般。 负责跟踪敌军的热气球第三和第四中队的八名战士驾御着八部热气球继续跟随敌军提升高度并穿好了特制的防寒毛皮衣装。 可即便是如此,在热气球离开绳索飞到五千米左右的高空中的时候,不仅仅是那如刀一般的寒冷,还有那变的有些困难的呼吸乃至身体不少地方的肿胀也开始让人越来越难以忍受起来。 当然,航空队的官兵们觉得这个高度上短时间内还不是不能忍受,可在这时,敌人不知是不愿意继续向上提升高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渐渐的停滞下来,并随着高空中的风在这个距离上飘了一段时间,随后就开始慢慢下沉起来。 这也让负责跟踪监视敌热气球的第一大队第三和第四中队的官兵们有些紧张的心放了下来。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航空热气球的高度飞到五千米以上,就不能以过多时间在这个高度上漂流了,必须随时准备下降,否则高空气流下的热气球随时有可能在下降的过程中飘出百里左右的距离而超出地面配属骑兵的跟踪监控范围。 起初敌人的热气球下降速度似乎还算正常。可是回到三千米左右高度的时候,有人就发现了异常,敌军的热气球下降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根本没有控制似的。而且从望远镜中观察敌热气球吊篮内的火光来看,不应该是这种下降速度。 当热气球的高度下降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正常云层高度和一般防空火力有效射界的时候,第一航空队的官兵们才开始确定:敌人的热气球应该是在起飞时的火箭袭击被轻霰弹命中了,这才产生了飞行过程中的一些隐患。 到了一千五百米以下高度的时候,敌热气球下降的速度已经比官兵们最大正常下降速度要要快,这就更加确定了敌热气球是出了问题。 一千五百米以下就进入到了防空火器可能的威胁范围内,不过这个时候地面上的一些情况也大致可以用肉眼范围搜索与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接应而来的新军马队了。 毕竟这次出兵,是新军主力部队围攻敌人的王城,新军地面部队占有控制战场的很大优势。 跟随而来的近卫骑兵携带了更为有效的线膛抬炮和专门的防空架,在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上已经确保能有效的展开火力。 不过为了避免误伤,同时通过空中旗语联络得知了敌热气球的大致状态,这才没有立即展开防空火力。 敌热气球似乎是失控了,在七八百米左右高度的时候下降速度已经很快,同新军热气球的区别更是直接用肉眼就看的明白了。 在这种情况地面炮火才展开了火力。十来门线膛抬炮展开的两轮火力在这个距离上就给将要**的敌热气球以最后的了解。 这场空战算不上有多么激烈,有过不少推演和准备的新军主力部队航空队对于如何进行热气球时代的航空对抗也没有总结出一个完善的套路。 所以这场航空战结束的消息一传来,张海就召集包括柳香在内的不少相关军官将领郑重的讨论新军主力部队第一次航空战方面的经验教训。 “大家说说看:假如敌人没有从一开始就犯错误导致了局面的被动,而是在今天夜晚就以我们那些手段隐蔽的让几十部航空热气球升空,并且也携带了不少火箭。哦,包括我们的那种远程火箭,这仗该怎么打?还有,这次航空战,从空对地攻击到空对空攻击,给你的感觉是什么?”张海没有再沉默,而是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我的感觉是:在哪怕对地面作战来说并不实用的一些兵器和战术,对热气球的威胁也很大。热气球实在太脆弱的,哪怕是几发流弹虽然不能立即将热气球击落,也会带来不小的威胁和影响。而如果被一发重弹命中,那么就会给热气球的安全带来立竿见影的影响,尤其是那种只有两三个人体重载量的轻型热气球。用火箭进行空战给我的感觉是局限性很大,如果一些热气球专门划为对空对地通用任务类型并配备重行线膛炮,那么情况或许大不一样。我想就算平台不是很良好,可目标也大的多。神射手部队应该在两里的距离上就能有效杀伤对手的热气球,四五里的距离上也能够进行有效威慑,灵活性方面就要好的多。”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在报告空中交战体验的时候首先就说道。 第93章 夜空敌袭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柳香不由的有些沉默不语起来。前装线膛抬炮的局限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小的。这种兵器即便是只安排一个主射手和一名辅助的热气球操作手上天,那么也没有太多的兵器安排其他的弹药了,似乎只能做为航空战专用兵器了。 张海看出了一些人的忧虑,鼓舞道:“在最终的制空能力方面大家还是放心好了。不说我们这些年来积攒起来的地面战斗力。我们在航空热气球方面积攒起来的家底也是不容忽视的。如果说铁器方面,或许充分动员起来的泰西值得忧虑,但在这种兵器的生产方面,我相信潜力优势和技术优势都将属于我们。只要我们尽可能早的击败敌人,就能将这种危险最大限度的遏止,大家还是准备明天天亮时的作战吧。” 张海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底气稍稍有些不足,张海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在印象中,丝绸领域的近现代化似乎还是从法国传到日本再传到中国大陆的。虽然那些都是上十九世纪下半叶的事情了。但张海并不确定如果西欧等地打算在这方面下功夫,潜力究竟有多大。 这时的柳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忧虑的说道:“敌人的热气球部队既然已经存在,那么总值大帐的安全也应该引起一些注意了。“ 大小金川的作战说明对于技巧高超的热气球部队来说,黑夜之中的攻击行动如果是在良好的气象环境下针对平川上的目标,很大程度上是防不胜防的,除非在整个营地进行比较严格的灯火管制,可是如果是那样,对于地面夜防却是极为不利的。 宋子悦这时来到张海身边低声说道:“我现在马上召集人手准备地下指挥室的问题。。。“ 宋子悦明白,从高空中投掷下来的箭弹面前,寻常的被覆乃至房屋都是根本不可靠的。三尺以上的地下设施倒是能够抵御绝大多数攻击。 仔细思索后的张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仅仅是总指大帐,夜间驻防的官兵们也应该多挖崖孔,至于我本人,又不是深宫里长大的养尊处忧的帝王,寻常的崖洞我们也能凑合了。”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身边的不少人都感觉到有些吃惊:“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你以为前几年我独自与杨思外出的时候,是过夜的时候住在驿站或者衙门里?” 张海在近卫第一旅的一处营地上选择了一处刚刚挖好并进行了简单的布置的崖孔,对柳香笑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入睡吧。谁叫考虑的不周全的,也是个教训了。好在这里不是江南,我想这仅能容身的洞里不会太过潮湿。“ “圣主这话说的,经常在宫西那里忙碌的忙碌的我也并非旧朝那些锦衣玉食的皇后。“在身边有其他人的时候,柳香对张海依然记得使用敬称。 睡帐般大小的悬孔内还是做了必要的安排,柔软如被子一般的特制睡袋被早有准备的空管支撑着。温水与皮革制成的特殊褥子也使在不点火的情况下这崖孔内依然温暖异常。 两个人独自在一起的时候,张海回想起几个月前的种种事情不由的有些愧疚:“香儿,其实我觉得我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君王,竟然是非不分,曾经两次冤枉。。。“ “那些根本没有什么的,孩子们其实都没有什么坏心。我有生能跟在海儿这样的一个君王身边,算是天大的福份了。。。反而是我,感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柳香竟然对私下里的谈情说爱没有几年前的那样热心了,反而像几年前的自己一样,不少的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 “你是说线膛抬炮上的问题?” “海儿还记得数年前曾经提到过的后膛结构么?我在刚刚接手的时候就感觉到启发不小。可是后来却又过度沉迷于前装线膛的精度,并形成思维上的定势了。其实,如果板手填装弹药的后膛结构放大到人力所能及的上限,很多精度与漏气上的问题就应该能解开了。而且,也无需使用昂贵的特制弹头,成本反而未必有那么高,效果却可以很好。。。” “这个思路确实很好,精度压制其实是一种辅助性的军事要求。威力和火力才是野战的根本。如果一个人就能有效运用填装抬炮级别的装备,并且有有效射程内足够杀伤两人以上的精度,那将使精锐部队的战斗力更上一个台阶。可是这些东西的构化,也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决定的,今天我们难得这样在一起,还是讲讲你负责的单位上的一些闲事儿吧。。。”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的尖啸声似乎从不远处传来,随后是附近官兵们的一丝慌乱和忙碌。两名亲卫连官兵来到了张海所在的崖孔洞口。 “是敌人的夜间气球空袭?“张海询问道。 “热气球火箭袭击,而且看起来声势不小。圣主还是小心躲避,天亮的时候再出去吧!“ “有战报和伤亡的情况送来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就在空战展开后的第一个夜里,杨吉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让大半剩余的热气球航空队参与到反击协同之中。这些看家手段是他最终决定聚集大军留在这名城要地正面抗衡新军主力部队的重要原因。 这些轻型航空热气球携带了大概两万余支模仿新军主力部队的“百虎齐奔箭“,因为不放心让孩子接受训练并上天,每支轻型热气球携带的数量比当年新军主力部队要少不少,大概六七百支左右的火箭,精良程度也逊色不少。 可即便如此,也给继续对城头展开炮击作业的官兵们带来不小的打击。这些黑夜里升空依据地面火光进行攻击的热气球在相对周密的情况下很难进行及时的反应。 集中起来的各旅及独立部队炮兵单位在夜空中突然袭来的两万余支火箭的打击之下就有三百余人伤亡,不少还是性质严重的伤亡,战死就有近百人左右。 第94章 高空箭雨 当来自夜空中的猛烈箭羽倾斜下来没多久,中央集群所下属的上千线膛炮手乃至数以百计的线膛手也集中过来展开了对夜空中敌军的环击。 晴朗的夜空之下,对于保护色的不是很精细,仅仅染了一些碳黑的敌军热气球来说,两公里的距离上虽然十分难以辨别,但在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的情况下还是偶尔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成群结队的敌热气球还是引来了连绵不绝的猛烈火力,累计上万发线膛炮弹覆盖性轰击之下,还是有十几部没有来的及升高或者撤出火力范围外的敌热气球在夜空中被打的燃烧起来,远远看起来如那**的繁星一般。 由于没有防空瞄准方面的像样准备,虽然地面上打出的火力很严密,还是有过半的敌热气球在漫漫的夜空之中再也难寻踪迹。 严重的空中威胁之下伤亡损失了大概半成左右的炮兵队伍一时之间停止了猛烈的炮击,不得不寻求掩蔽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张海带领亲卫连的官兵们却来到了突破口方向上炮兵集群的阵地上。 “圣主。。。圣主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这里的危险我早有应对的手段,你就放心好了。我想看看这将近两昼夜以来一支忙碌着的炮兵队伍们,还有看看这次袭击下负伤的官兵。不过,我却希望你们的炮火能够再坚持几个时辰,直到明天清晨,不要给敌军修城和喘息的机会,能不能做到?” “圣主!我们一定能做到!” 规模不小的炮队并没有疏散,而是仅仅在片刻的停歇之后又开始展开了炮击,恢复炮击的时候首先就展开了一轮重霰弹射击,几万枚发射出去的重霰弹一下杀伤了数百名准备抢修城头的敌人。 这场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的火力六百余门火炮机会打出了半个有效身管寿命的火力,累计发射了十三万发实心弹与两万余发霰弹一共十五余万发炮弹。这几乎是整个中重炮兵全部携行家底了。也正是因为这次大军的出征有规模不小的随军工匠,张海才敢于这样挥霍火力。 在十几万发略超过音速的炮弹弹丸的猛烈而准确的轰击之下,原本看起来固若金汤的撒尔马罕城并不仅仅是被破开了一个缺口,而是整整三四十步范围内的城墙都被交叉开火的炮弹休整成了一个如同放大版本田垄一般的山丘,能够容纳进兵的通道并不是狭小的只能供精锐突击部队,而是大军几乎可以直接展开进攻杀入两段了。 如果说这是展开进攻的唯一顾虑,是城内的守敌凭借着兵力和人力的雄厚,冒着累计数千人伤亡的代价在缺口的内侧布置了多道简易的防御工事并集中了不少精兵骨干和抛石雷火炮,在新军主力部队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中打出了如雨一般的火力攻势。 对此,新军主力部队也早有布置和安排,在天色还没有放亮的时候,中央集群的航空队就开始缓慢的点火并升空作战了。 在夜间隐蔽性和隐蔽炉火光线方面,新军主力部队的航空队很早就有周密的准备,因此长达半个时辰左右的起飞过程并没有引起敌军的主力。为了最大限度的给守城的敌军以杀伤,这次航空热气球开始准备在两千五百米左右的最大牵引作战极限范围上进行“垂直轰炸” 为了保证在四五里高度上进行的覆盖打击,精度面积不散布的太过悬殊,负责对地攻击的队伍对航空百虎齐奔箭的火箭药包进行了重新的处理,并不准备将他们直接发射出去,而是准备从两千五百米左右的高空上垂直释放下去。为了在“试投”中能够有效的观测箭支在这样高的高度上进行投掷时的风偏规律,用于试投的箭支还是安装了定时的燃烧发光装置,并非用于攻击,而是方便热气球上的人用于观察落点和散布规律。 太阳渐渐在军主力部队的身后升起的时候,除了负责防空掩护的第一航空大队配属优选出来的线膛抬炮和线膛抬炮手维持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高度执行配属防空任务外,第二、三、四大队的四十八部中型热气球携带十五万支三两重箭由操作手单独驾驶早已在撒马尔罕城东南处的突破口方向上调整好了位置。 有些模糊的十倍望远镜刚刚能够看清下面的景物像的时候试射攻击就开始了。从两千五百米左右高空落下的箭支抵达地面差不多要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尽管此时的风向风力还算温和并且十分适合航空战,可在这个高度上的落下来的箭支所拥有的偏差还是出忽了人们的意料,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试射箭没有落在城内而是落在了城外,这就意味着在展开集火准备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展开紧密的伴随冲击了,当然这些也都是早有预料的。张海也没有指望在这么高的高度上投放落箭的时候队伍能够进行什么紧密的协同,但也会在大规模集中攻击之后展开冲击,这就对各航空小组的投放纪律有了严格的要求。 见到遥远的空中那令人有些恐惧与奇怪的白色斑点飘临上空,负责城头守战的哈萨克将领也开始越发感觉到不安起来。特别是稀稀落落的在空中开始燃烧着的箭支莫名其妙的落下来的时候。 不过唯一让守将安心的垂直距离上的高度似乎并不适合展开火箭攻击,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好的预想开始笼罩在不少人的心头。 就在缺口附近的守敌开始狐疑并有些紧张的时候,似乎有灰气一般的东西在天空中越来越大的扩散开来,直到笼罩了方圆一里左右的区域。 那是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热气球上的官兵们利用特制的吊筐投落下来的“三两落箭” 四十八部中型热气球在进行了充分的“试射”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十五万支箭从空中密集的发射下来。 如雨一般的利箭最终以飞快的速度落下来。在这样高的高度下,每一支箭的威力都好似前所未有的强**射出来的箭矢一般,挂着呼啸的风声钻入地面乃至厚重的工事被覆乃至人马的**之中。 第95章 攻占城头 在撒马尔罕城东南角突破口地带方圆一里内的范围,守军并不敢松懈,在这里部署了多达两万左右的象样部队用以抵御新军主力部队可能的攻击。还有万余名臼炮兵和投石兵,这两天来还修建了足够抵挡火炮霰弹的被覆工事 可是城内的守军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从天而降的箭矢杀伤力竟然是那样的巨大,能够有效抵御弹丸和重霰弹的木排工事也当不住那犹如火绳短铳初速一般的重箭,虽然垂直落下的箭矢会在下落的过程中损失大部分能量,可还是能够贯穿那些木排并杀伤里面的官兵,哪怕是里面的官兵依然有披甲的也不行。 这样一来,被覆盖的敌兵一下就在十五万支高空落下来的利箭密集的箭雨下伤亡了三四千人之多。本来这个伤亡数字也并非不肯承受,就算缺口处这两万人发生动摇和崩溃,可以用督队恢复秩序。可是那木排防御工事根本无法有效防御从天而降的利箭之事实暴露出来之后,就给这一代的守敌以及大的信心动摇,特别是那些臼炮兵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就在密集的箭雨覆盖过去不过一个呼吸左右的时间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新军突击部队就迅速发起了进攻。这一次投入进攻的依然是独立近卫部队与神射手神箭手部队的两千名左右的官兵。 一千名神射手在进行覆盖压制性开火的时候,每秒种几乎可以把三四百支一石力以上清弓发射的威力好似二石三斗神臂**一般的重箭抛射出去,这些箭支虽然无法杀伤依托工事防护或披甲又持盾的一些敌兵,却压的整个突破口范围一箭之敌的敌兵根本无法有效运用任何单兵武器。 突击队员伴随线膛炮手抢占突破口两侧的城墙之又也迅速展开对内压制。进攻城内的步兵则在城头上线膛抬炮手的掩护之下向纵深区域发起了进攻。 携带重的官兵们把重扔入敌军的工事被覆中,有的时候那威力有限的二斤半起不到有效杀伤敌人的作用,却可以暴露出内部是否有敌人,并以此做为扫荡攻击的依据。 在拉网式的扫荡之下,差不多仅仅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城墙内侧一箭支地范围内的区域就被占领了,千余名官兵在城头一带建立了纵深一百余步,宽二三百步左右的突破区域。 这时候,替换下溃退敌兵的城内之敌预备队开始迎了上来,并用火绳和弓箭等寻常兵器展开了反击,简单投石器材也抛射出如雨一般的弹雨。 如果新军主力部队是一支常规队形与防御水平的队伍,必然会在这密集的箭弹之下遭受覆灭性的打击,可数以十万计的敌军反击带来的箭弹可没有高空落箭那么大的杀伤力。虽然一两千达成突破的官兵们几乎大部分人在躲避的情况下都被城内抛出来的箭弹命了,伤亡却不过一百几十人而已,而且这其中真正因为头部或关键部位被命中而重伤或死亡的仅一二十余人。 敌人轮番的投射没有停歇下来,可是当越来越多的线膛抬炮手开始占领突破口两侧的城头开始向下展开火力,神箭队也越来越多的部署到城头的的时候,二百步以内的绝大部分敌军所进行的富裕顽抗就瞬间瓦解下来。 寻常的砖石土木壁垒虽然比盾甲坚固一些,可是也抵挡不住上万焦尔四两线膛炮弹,威力如同轻炮一般弹丸的打击,纷纷跨踏下来。一些躲避在并不算多么坚固民房内的敌人因为整个房屋被打的跨塌下来而死伤与房屋之内。四五两左右的重箭在神射手的抛射之下则被发射到二百步左右的投石机常见最大投掷范围之内,一切企图用简单抛射火力进行顽抗的敌人也被控制住了。 在这个时候,近卫第一旅各营队属的轻型炮兵开始抬上了城头,对城内一里以内的一切目标进行猛烈的轰击,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的敌军被迫放弃了这经过不少的准备还有几天急建的工事群。 撒尔马罕城东南激烈的突破作战的时候,热气球航空队也逐渐从相对高度两千五百米海拔三千米有余的高空中逐步的降落下来,并且快速的完成了新一轮的弹药添装并重新准备升空作战。 人类历史上单翼机时代以前的几乎所有航空历史都是一项极为冒险的行动,哪怕是被后世喻为“最安全航空器”的热气球在这个没有靠谱天气预报也没有气象雷达的时代同样是危险的。好在这个时代的航空器没有“战略空袭”的任务,基本是跟随队伍行动,像步兵一样只进行有限次数的航空战,每名飞行员一般最多不超过十次左右的升空作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把风险降低到最大的限度。 在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升空作战的情况下通常是一些决定性的会战才曾经有过的事情了,但是张海觉得针对二十万守敌让航空队的官兵趁天气尚良好的情况下进行两次出战任务却是值得的。 这一次,六十余部临空的热气球没有向海拔三千米上下的高空飞去,而是停留在了一千五百米左右的高度。在这个高度上其实已经十分接近敌军对空火器能够有效威胁的边缘了。 在地面炮火的威胁之下偶尔露出的敌军防空抬炮手也会遭遇到“空战热气球组”上的线膛抬从高空展开的还击。 高空中射下来的抬火力精度明显下降了很多,却依然能够在几发试射之后把弹丸打在距离目标不超过五米远的近距离上,最大限度的遏止了那些利用民房的地防空抬铳手。 热气球临空的情况下,城下的敌人通常也不得不避让。这时候的守军都已经十分清醒的认识到这种新升兵种有可能带来的威胁了,至少已经不太敢在热气球的临空威胁之下大规模的部署兵力。 而这就让其他几个方向的新军主力部队轻而易举的占领了城头,甚至在扫荡和占领城头的过程中,都再也没有出现像以前的攻城战那样的损耗。 第96章 守敌抉择 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的交锋依旧继续进行着。夕阳西下,在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依然时不时的有挂着呼啸声与火光的火箭从撒马尔罕城的上方掠过。在这之后,就是一阵密集的炮击和从高空中莫名落下的石块砸破砖石的声音。 在进行了长时间的炮火准备后张海所在的中央集群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炮弹,没有再用炮火进行清洗的能力了,但仍然再利用着一切尽可能的火力去破坏城内那些比较高大的宗教性或行政性的建筑物。因为这些较高大的建筑物有可能给最后的突击带来或多或少的一些麻烦。 此时的杨吉尔还有那些从波斯和奥斯曼而来的将领们再也不敢坐富丽堂皇的宫中,而只能选择在一处地下的密室里商议出路了。 事到如今,杨吉儿甚至开始怀疑几年前从新朝叛逃过来的人们是带着任务而来的细作,虽然他们看似是在为自己服务而没有多少欺瞒,却让自己做出了一个重大的误判。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剩下两种选择了:要么战死或在战斗中企求对方的俘虏,要么投降。。。”杨吉尔汗不由的叹道 “应该还有第三种选择,我们可以把那些抬铳兵集中起来,再运用所有的航空热气球部队进行掩护,或许我们就能够突出重围。”从土耳其远道而来的一名将领忽然说道。 他当然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突围,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突围出去,或者十来名靠谱的精兵突围出去,把这里的所见所闻传播出去,就算是自己所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城外的敌人虽然有着令人恐怖的精兵还有强大的空中部队与炮兵,如果自己的民族以后遇到这样的对手而没有像样儿的准备,那后果是极不堪设想的。 这时的杨吉儿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对这些不明所以的外人坦白直言,免的这些人冒失的行动可能带来的风险。 “事到如今,我也不对诸位隐瞒什么了。你们以为这些强敌仅仅是凭借着一些勇悍而装备精良的少数部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吗?我可以告诉你们:城外的整个新军主力部队虽然或许不会都如白天的时候东南城口激战时那样的精锐和强悍,但他们的一般队伍也相去不太远。你也看到了,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完善的铠甲并在城外做了充足的准备。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根据可靠的消息,敌军中的普通战兵也每个人拥有几十管事先添装好的火器。在发射的时候每一颗弹丸威力都不会比我们正式的逊色太多。因为那些管都是用精钢弯制而成的。而且他们队伍中的普通士兵,实战发挥也不会比我们最优秀精兵逊色。。。“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坐以待毙?“这时一名波斯将领也感觉到多少有些不妙了。 “这方面你们可以放心,我杨吉尔汗不会对狂妄无比的那些东方人搞什么邀功的把戏。你们如果打算突围,那么趁早在今夜展开突围。但是:为了我们哈萨克人以后的安全,我们不会动用多少人掩护或配合你们的行动。投降,我们有可能被处决,但也有生还的可能。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有的只是死路一条:我听说那新朝主力部队一旦展开城区攻坚或展开决战,就不会给对手以任何投降的机会了。。。” 地下的大厅里一时沉默了许久,那些外来的将领们最终还是有人站起身来:“你们既然说不愿意搞邀功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我们可以走了么?“ “轻便,如果不放心,可以带上你们的人一起走。你们来的时候都看见了,我们可没有把这里完全变成自己的地盘,是有诚意的。“杨吉尔坦然的说道。 土耳其人和波斯人下定决心之后就迅速的离开了,而且在离开之后回到营中的第一件事就是部署突围。 因为这个时候撒马尔罕的城墙已经被新军中央集群的队伍完全占领,土耳其人和波斯人调动自己的队伍也不再需要看哈萨克人的脸色了。这些外援的部队早就有所打算,队伍以两千人左右为单位分成十个方向展开突围。前四路是佯攻和先锋主力首先出发,在佯攻发起之后其余一万二千人的队伍则在最早取得突破的方向上投入后续部队。 虽然知道突围的希望相当渺茫,大部分人可能葬送在那城头之上,可此时这些远道而来的人们却没有多少其他的选择了。 夜色渐深的时候,猛烈的铳声伴随着火光想了起来。负责佯攻的土耳其和波斯人也在很多方向上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结果却发现:不论在哪个方向上展开进攻,都好似正在面对集中防御严阵以待的敌兵一般,让人怀疑这是包围守军的根本不是什么数万之敌,而是数十万之敌,这数十万大军还都是相当堪战且精悍的队伍。 这个令人震撼的结果一下就让这些远道儿来的人们也开始动摇起来。 “我们的人根本冲不过去!真不知道在各个路口上那些东方人部署了多么强大的兵力!” “是啊,我们连一丝接近城墙的机会都没有。。。” 当十多股负责试探围城之敌的队伍都遭遇到大败,四支佯攻队伍短时间内就被展开反击的队伍所歼灭的时候即便是对新军主力部队再为缺乏了解的人也终究明白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命运了。 此时的张海没有闲下来,而是在对个旅的官兵们展开突击前的战前动员。 在以前的时候,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新军军官潜意识里多少都有些抵触这种街巷清理作战。而如今在拥有了雄厚的兵力之后,针对规模多达十万以上的残敌所进行的清剿张海也没有任何畏惧了。 特别是根据以往的一些情报和作战资料来分析:城内以哈萨克人为主的守军在战斗力上根本无法与当年的后金军队相提并论。就算他们在那些判逃之人的开导下有了不少进步也依然是如此。 第97章 升空逃亡 “你们那里的估算情况如何?“张海在动员结束后对成都独立旅的王光问道。张海当年的诸弟子总体来说还算淳朴可靠,不过这带来的一个结果是有能力的人在经过选拔后也并不多,王光在刘洪涛以外算是作战研究方面还算靠谱的一个弟子了。 “圣主那里的材料我们都已经分析过了,包括入中亚以来的一些战斗详报。我估计这次城内清剿作战,我军的伤亡估算也是在五百人到一千人左右这个距离上。加上之前我们遭遇到的伤亡,这次撒尔马罕之战我军总计将有两千余人减员性负伤,千余人的纯损。 张海听到这些话也多少有一些忧虑:“你们的估算过程我拿来检查下,看看吧!” “这些西域地带的建筑同朝鲜东瀛乃至以前内地不少城市大不一样。我国及周边地区的城池建筑大量使用木材。只要我们攻占了城头,别的不说,仅仅放火就能让城内的残敌吃不了兜着走。就是不用放火这种手段,火炮从城头开火,没有多少建筑的屋顶能够抵御住重霰弹。而在这西域一带,不少建筑都使用土石材料。就是屋顶可以被轻易对付,墙壁也不是重霰弹可以轻易打穿的。我们只能进行对城区逐一的清剿,仅仅这一项就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射程优势。我军战斗心理素质从这些战报的情况来看,应该仍然保持着以前的实战发挥效率,对于寻常军队至少十倍左右的优势,再加上短时间内可以展开的火力,至少是几十倍的优势。局部清剿作战我们还能利用观察优势在局部集中兵力,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当有百倍左右的损失比。传统旧军队在进攻中的伤亡承受力往往不超过一成,两成就有可能崩溃,但是在防御中:特别是相互孤立的城池防御战中,并不算是很精锐的队伍在历史上也有因为种种原因抵抗到大部分伤亡的例子。因为这种形式的交战恐惧和溃败传染性要低的多。所以我估计按照最坏的情况看,城镇清剿作战的伤亡应该在千人左右,最少的情况也应该有五百人。” 王光的说法更加让张海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在出征之亲,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就进行过广泛的估算论证。这次西征是最终做着连同补充兵在内承受十万人伤亡损失,至少几万人牺牲的前所未有损失准备的。 在张海看来:原本历史上的清灭明,还有新朝灭明,连同地方武装在内都要杀伤百万人左右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对旧利益集团清洗式的征服,那么要征服泛地中海这样一个比较成熟的文明区域,没有几百万人的直接杀伤,数百万累计武装力量的清洗是很难做到的。新军主力部队以自己所拥有的优势,面对西方军队在进攻中取得一比几十的损失比完全不是问题。毕竟当队伍的规模多达几万甚至十万以上兵力的时候。当年兵力窘迫的时候所受到的种种平方律制约因素都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露算了在那些坚固城市所进行街巷清理作战所可能遇到的伤亡损失。 似乎是意识到了张海在忧虑什么,负责外情的田宾则安慰道:“圣主无需过多的忧虑,像撒马尔罕这样大的城市,在我中华都不常见。在西域乃至整个泰西基本上是屈指可数,大部分情况下的极西之地城市都远远没有这样的规模,而且人口与兵力比较密集。如果我们遇到的大部分抵抗力量都退入这样的堡垒中,那反而有力于我们将其一网打尽。” “但愿如此吧”张海叹道。 这时一丝曙光已经开始晖映远方,提醒时间的亲卫连战士告诉张海距离日出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只不过这个时候也仅仅是微微有些光亮而已。 大概也就在光线稍稍好一些,能够在大部分地方看清十丈以内目标的凌晨,张海下达了对撒尔马罕城展开最后攻击的命令。 大军不在夜间进行巷战,是根据以往的作战经验,拥有绝对优势的一方在夜间进行攻坚往往是不利的。而不在天色完全亮起来之后展开行动则是张海顾虑在白天给予敌军以这么猛烈的打击之后,城内的残敌极有可能选择投降。 关于敌军投降的这个问题,队伍里也进行过广泛的研究论证,结论是:对于同文化圈或非宗教地区的受降那还勉强能够接受。 而对于那些有自幼宗教传统的地方,哪怕看起来十分开化自由,在文明上消化这些地区的成本也过于高昂。青壮年士兵正应了某句话:“想这样儿的人,应该怎样去改变呢?无法改变,就只有去。。。” 因此,参与进攻中的各部队得到了严令:对城内的敌人杀无赦,一切有作战潜力的人都是如此。避免因为“诈降”而带来任何危险。 原本稀稀落落的铳声骤然间密集而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这连绵不绝的铳声夹杂在凌晨寒冷的风中更让距离前沿比较近地区的残敌风声鹤唳起来。 此时的杨吉儿汗以及几名最重要的亲随还有奥斯曼与波斯等地前来的几名“要臣”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五艘大一些的热气球携载这十个人冉冉在夜空还算灰暗的黎明下升起。 为了安抚手下,对外宣扬是打算让队伍在天亮的时候投降,可是不少的人已经猜测到了:以那新朝在叶尔羌等地的作风来看:他们在决定最后进攻的时候是根本不会给敌人留下投降的机会的。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在这时候,还有上天这条路可以选择。 此时撒马尔罕城的风向是西北风,会把热气球向东吹,这让上天的人更加深了一份紧张,可时此时的他们却没有了别的选择。 “快!快把没用的东西都扔掉!”杨吉儿汗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说道:他感觉到一丝不安。同样有热气球航空队的新军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升空逃亡的,因此哪怕有一丝危险也要尽可能升到更高的高度。 第98章 升空逃亡(二) 杨吉儿汗及四五名相关的亲信要臣对这热气球这几年来是有过不少的测试和了解的。为了保密,火器相关的测试训练做的不多,可是在夜间高空升空测试方面的经验恐怕不下于新军航空部队了。对于什么样儿的高度会有什么样儿的后果有不少清醒的认识。 关于这点儿,奥斯曼和波斯前来的数名将领和要人也都十分清楚这些。 “我们升空之后就把炉具扔掉?这怎么可以?”听到杨吉儿一名亲信的叮嘱,奥斯曼的一名将领有些狐疑的问道。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做解释了,如果你们不信,就看看我们怎样做不得了?望远镜你们都配备了,只有这样儿热气球在充气完成之后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升空。你以为新朝的那些热气球队伍会在天空中没有准备?就算是如此,我们能不能最终脱身还要看运气呢!” 奥斯曼的那名将领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似乎也觉得不在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就表面上应承下来。可实际上他却觉得:这名哈萨克人的话并不可信。换位思考来看:他不是没有可能选择出自己等人邀功的可能。因此在升空之后就对周围的几名随从暗自叮嘱道:“自己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全听他们的,上升和降落我们都应该相当谨慎。只要风速能帮助我们就够了” 热气球的火光早已在阻挡光线的围棚内点燃,充气的过程也很早就完成了。在没有太多负担的情况下,热气球升空的速度在这风速有些超出正常起飞标准的情况下徐徐上升看来。 但是很明显:携带了太多兵甲和给养乃至行礼的奥斯曼人与波斯人所在的热气球上升速度明显不如杨吉儿汗等人所在的热气球,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热气球上的人也没有多少其他的选择了。 在大多数情况下,风速远远超过热气球的起步上升速度,在飞到五百米左右的高度还没有接近云层的时候,波斯人和土耳其人所搭乘的热气球就已经逼近到了占领城头的新军攻城部队的正上方。 有无数支望远镜负责仔细的侦察夜空的情况下,加上曙光和星月光芒带来的一丝亮光,在五百米左右的高空这些热气球也没有逃脱早有准备的抬炮部队。 有了几天前的教训,此时新军不少留在城头上的线膛抬炮已经搭好了防空架并在白天做过不少的试射,因此当刚刚发现敌方热气球身影的时候,方圆两三里范围内二百余支负责留守在城头又处于有效射程范围内的对空抬炮就开始猛烈的展开了火力,短短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展开了三轮左右的火力,按照分队齐射的要求打出了六百余枚弹丸。 在不过一里有余的高度和不超过两里左右的距离上,抬炮对空射击的误差还并不大,加上热气球本身的灰影足够大,虽然因为运动和光线的缘故命中率有些堪忧,但这些防空台炮带来的火力还是至少把几十发弹丸打在了敌人的热气球上。 奥斯曼人所搭乘的一部热气球就这样被猛烈的线膛抬炮火力打的凌空燃烧起来,气囊内在中弹式倒吹出来的风让火苗吞噬了整个吊舱,最终也引燃了气囊。 而波斯人所搭乘的热气球稍好一些,只被十几枚弹丸打中,因为驾御热气球的人十分聪明提前扔掉了炉具而没有在空中变成火团,可热气球也明显停止了上升并加速下滑起来。 好在这些波斯人的热气球在经过城头上方的时候高度不过六七百米左右的高度,因为漏气而摔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只是最终因为负伤而成为俘虏而已。 土耳其人和波斯人的谨慎反而给自己带来了灾难,却掩护了在经过城头的时候飞的更高的杨吉儿等哈萨克人所在的热气球。 在夜间的时候,新朝在一千五百米左右高度的空中也部署了用于警戒的航空热气球,同样发现了打算逃脱的,并在一两里的距离上展开了火力。 可在有效射程范围内的防空热气球却终究是有限的,不过四五部左右,虽然热气球上的线膛抬炮射手打出的火力就明显不足了。在跟踪开火的情况下也不过累计让哈萨克人的两部热气球被命中十几发重弹而已。 早已丢掉炉具的吊篮中的人们对热空气灼伤也多少有所准备,只有一部热气球因为重弹命中吊篮之后导致的震动使吊篮脱落,杨吉儿所在的热气球虽然气囊被命中了五六发左右,却还是因为负载很低而最终升到了茫茫高空之中,在凌晨的风中摆脱了地空一体的新军火力封锁线。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热气球也失去控制一般的升到了海拔接近六千米,相对高度超过五千米左右的寒冷而空气稀薄的高空之中。就在杨吉儿等人以为要葬送在这凌晨夜空之中的时候,连吊篮主体也扔掉的热气球终于停止了继续升高高度而缓缓下降起来,似乎是先前的中弹而给了恐惧与危机之中的杨吉儿等人一丝希望。 而在此时,城内的激烈缴获已经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情况下激烈而全面的展开了。在炮火准备已经摧毁了主要建筑的情况下,拥有足够兵力优势的新军主力部队迅速展开扫荡式的突击,控制住了撒马尔罕城的主要街道并建立了封锁线布置了基本的防御测试。然后主力部队预备队开始逐在各个方向上于城头的观察指挥之下被割裂开来的敌军展开清剿。 守军在城区内的防卫上还多少下了一翻工夫,不少有冷和铳炮发射的霰弹从墙壁之中摸名的钻了出来。可是这些伏击火力对攻城的队伍身上的盾甲威胁能力并不大,而各分队配属的线膛抬炮却能直接穿透墙壁而杀伤大部分目标。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中午的时候,密集的声开始稀落下来,炮声和爆炸声却多了起来。在绝望之下四周的残敌开始大规模的涌向了城中心。这给了轻炮部队有效展现自我杀伤残敌的良好机会。 第99章 大军汇合 轻型青铜火炮的铸造要比中重火炮容易的多。就是铸铁炮,内外温差导致的问题也不像重炮那样难以控制。而且不需要专门修建很多麻烦的炉具并使用一些特殊的防火原料。 这样,新军主力部队在利用轻炮向敌军挥霍弹药的时候就更加没有顾及。在包括线膛抬炮在内的各种新锐武器层出不穷的武装起精锐部队,新军主力部队基础步兵的火铳质量数量也改善了很多的情况下,队伍对于炮兵的依赖已经没有过去那样强了。这次出征的作战推演中:火炮的最大目标与作用就是攻坚,这个西征中可能的最大难题。 十余个旅四十多个营群配属的五百余门轻炮在天亮后全部就位并展开了火力,不过一个时辰有余就把所携带的近十万枚炮弹发射出去,打光了大部分炮弹的中重炮兵和工兵部队也开始用缴获的火器与火炮向残敌展开了火力。 这些十几万枚炮弹的轰击之下,残存的不少坚固建筑都被荡为平地,守在坚固建筑中被砸死砸伤或杀伤的人多达四五万之众。 在这样猛烈而密集的炮击之下,一些原本很有勇气的残敌也都变的绝望起来。大部分残敌躲避的建筑已经被砸平的情况下,新军主力部队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清剿。多层封锁线扫荡过。 负责清剿的部队以爆破杆火油开始清洗一些看起来有可能隐藏敌人的缝隙,不少地方都传来惨叫或咒骂的声音。 当然,绝望之中的敌将除了一部分展开自杀性的进攻最终被消灭之外,还是有人找到了让对方能够接受投降的方法:一些杨吉尔汗手下的高级将领乃至重臣身边有一些精通新朝白话的翻译,这些人还多是几年前从新朝那里叛逃过来的人。 这些人对新朝倒还多少有些了解,用字正腔圆的声音喊道:“不要再杀了!已经够了!城内大多数哈萨克人的武装和青壮已经成为死人了。如今也就只剩下为数很少的人而已,绝不会给队伍带来多少麻烦的。一会我们脱掉所有的衣服光着身子走过来,要不要开火,大军就请随意吧!” 这样的话语也并不只是一次并只有一处喊了出来,这更让一些负责清剿的人想要展开火力把这些人消灭掉。 不过以望远镜和旗语负责指挥的张海却下令道:“还是看看这些人的诚意吧!” “那些叛徒要不要除以极刑?”宋子悦询问道。 “这是自然。”张海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神色,只是很坦然的说道。多年前的时候,张海曾经瞧不起也非常厌恶这些人。不过不知怎的,如今张海却并未对这些人有特别的恨意了,甚至还多了一丝潜意识中的理解。当然,这种人从利益后果及顾虑影响来看,也是绝不能轻饶的。 就这样,总共有数百个人以寒风中十分羞辱的方式找到了能够正确投降的门路,其他大概约有六千多守军在死人堆里以瑟瑟发抖最终证明了自己的无伤和无害,侥幸存活了下来。其他有很多人被补刀补中处决。 总共防守撒马尔罕的二十万大军就这样在几天之内被消灭一空,城内的民众在清理中被误伤的也多达四五万左右。当然,在没有放火烧城也没有太多的城内民众参与到守城过程的情况下,也就仅止于此了。 好在此时的撒马尔罕城正是寒冷的冬季,没有围绕着尸体乱飞的苍蝇和太多的恶臭,只是不少的地方从乱石堆和城头上流出的鲜血让不少地方变成了有些光滑的血冰之地。 这一战,几乎让哈萨克人的残余主力还有其他一些的政权的抵抗兵力彻底覆灭了。 “看这进度,怕是天黑之前不可能将城内的战场都打扫干净了。特别是很多敌人的尸体在猛烈的炮火中被埋葬在了建筑物内。。。”小慧兰也算见多识广的人,可是在如今却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尸体,特别是从望远镜之中。 “今天的战场无法打扫完毕就明天吧。”张海叹道,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天色临近黄昏的时候,从远处有不少人的人马赶了过来,正是刘洪涛所率领大军的先锋部队。 张海早在这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布哈拉王国王城布哈拉城的攻坚作战要顺利的多。至少那里的守军似乎没有多少防空抬炮,刘洪涛巧妙的运用三个航空大队和猛烈的炮火曲射以十分传统的方式攻城。 加上城内守军兵力和防御准备远远没有撒马尔罕这种程度,在没有消耗太多的空中与炮兵弹药的情况下左路集群的新军主力部队采用传统的方式闪电式破城,只用了整整一昼夜的时间就实现了破城歼敌且完成了战场的打扫。同样是击毙绝大部分敌人,只留下了几千个死人堆里存活下来的胆小懦弱或濒临精神崩溃的人。而新军主力部队的伤亡也远小于中央集群,只有七十余人战死,二百余人负伤。 这样一来,空余出来的两天时间足够队伍分出不少骑兵先锋与中央纵队汇合了。 毕竟按照作战计划:在之后,除了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军负责清剿残敌并留下后续部队与卫拉特人巩固原哈萨克人的地盘外,刘洪涛所率领的左路集群将与中央集群在尽可能近的距离上组成十二万人左右战略集群。这也是在人烟相对富饶的西域走廊能够维持最大规模的骡马化部队了。 不过张海却觉得是有必要的,按照参谋部的推演:虽然一个战略集群也可以应付绝大部分威胁,但在火器战时代,战役兵力还是多多益善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 在撒尔马罕的战斗结束四天左右之后,城内的战场打扫已经基本完成了。二十多万人头在城外趁冬季累成了一座比城头还要高的巨大“京观” 而刘洪涛所率领的左路集群也最终完成与张海所率领的中央集群在撒尔马罕城的汇合。张海也打算就之后的战略方向在做一次最后商议与确认。 不少事情的经历让张海觉得:时刻反思原先的策略并非一种有害的优柔寡断,在己方拥有优势的情况下,这样的谨慎是有益的。 第100章 分路进攻 大军展开对西域诸汗国的清剿攻势后第一次召开的战略会议,就这样在这座中亚名城临时展开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我军将一路向西,利用我们在后勤给养携行上的优势以中央集群和左路集群为核心,直接进攻波斯萨法维王朝腹地伊斯法汗城并攻掠其周边,以寻求与敌主力决战。如果敌军主力拒绝与我军交战,那么三路大军云集之后将向波斯周边展开扫荡,占领主要农业地带并瓦解敌军的大规模主力集群。大家说说看,这个作战方案还有什么纰漏没有?”张海郑重的询问道。 张海诸弟子中很多人只是从战前的战情通报上对萨法维王朝有初步的了解而已。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这个帝国从大小影响力来看,不会和哈萨克及其附近的汗国之和力量有什么区别。 难道进攻并打败这样一个国家还需要什么犹豫么?宋子悦与部分旅级主官都这样有些疑惑的思索道。 张海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关子的打算,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按我所知道的还有从外情部的田宾那里进一步确认的。西域诸国其实可以分为两个范畴:一是西至哈萨克及周边的汗国,直至我朝,也就是唐汉旧疆范围内的地区。而过了哈萨克汗国再向西,就是萨法维王朝。萨法维王朝,还有其南面的莫卧儿、北面的罗刹、更西面的奥斯曼与泰西诸国是有这长久往来的一个世界体系。这个体系同向东的我朝以及诸汗国的战争与政治往来要明显弱上一层,由此而形成了两个版块。东方与西方。从最坏的角度出发,我军继续向西进攻并要彻底在对方的土地上打垮这两个国家,就要做好以一个六万兵力左右的集群纵队迎战奥斯曼与萨菲两国主力的打算,大家说说看我们的队伍,有没有这个把握?按照最坏的情况来估计的话。“ 张海这些话虽然是向众人询问,但是刚刚赶来不久的刘洪涛却知道这样的问题也只有自己有资格回答了。 “按照最坏的情况”这几个字按照新军主力部队的规矩,一般就是把敌军的理论战斗力值提升到新军主力部队同等力量战力三十分之一左右的水平上了。也就是按最坏的情况来估计:对手同样有能力在有效射程范围内同队伍展开对抗,仅仅是在选训与士气等战斗力要素上有十倍左右层次性的差距。另外在器具的精良程度上必然和新军主力部队有所差距,此外再无其他多少差距。或许伤亡承受力是个例外? 依据一些以往一些对手模仿新军主力部队所建立的部队推断:大致就这种水平。或许有的依靠特殊的选训和历史因素而更精锐一些,可是这些却很难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规模化普及的。 同等兵力三十分之一于新军主力部队,这句“最坏估计”听起来有点儿自大。可实际上对于火器其主导性的战役来说只要没有“代差”形成单方面打击的优势,兵力带来的作用终究是巨大的。就像按照亚档的一些资料,抗战前期中国正面战场上的日本军主力通常七十发左右的及少量的几发就杀伤一名对手,而中国方面杀伤一名日军却通常要花费两千多发及少量的山迫弹,战斗效率相差没有三十倍也有二十倍。可是从战役上看,却通常五六倍左右的中国方面武装就能抗衡一倍左右的日军了。这就是火器时代平方律带来的优势。 按照刘洪涛自己的看法:从战役输赢与后勤角度上看,奥斯曼帝国与萨法维帝国就算组成联军,凑出三十多万左右同样骡马化水平的重装步兵或骑兵分从多个方向上展开合围攻击,就是后勤与指挥两个角度上的极限了。就算是本土作战也一样,特别是在一些内陆地带。而且如果兵力规模庞大到这种程度,实际的交战恐怕未必能看成火器的平方律。因为几十万大军的一方就算是有一些炮兵力量甚至远程力量也很难在实战中把它们充分的集中和运用起来。 可是自己难道要直说自己的看法么?刘洪涛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决定选择直言,没有太多的忌讳:“我觉得大军应该兵分三路展开前进,右翼集群继续向西北方向扫荡罗刹。中央集群和右翼集群兵分两路向萨法维帝国进发,但目标不完全是伊斯法汗城,我们应该同时向奥斯曼与萨法维帝国展开进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我们的战力优势来缩小最终决战的时间。毕竟,极西之地的对手是我们最为危险的对手。至于莫卧尔,他们占领了坎大哈,可要继续向北展开进攻就要跨越群山进入草原地带交战。我认为卫拉特人加上我们的后续部队是完全有能力遏止对手的威胁的。即便发生变故,以我军的专业后勤人员配给加上武力带来的掠夺能力,在分路进兵中是有能力保证安全的。当然,为了中央集群的安全,我觉得左右两集群的精锐部队可以近一步的向中央集群集中,勤务力量和老营也是如此。左右两路可以承受风险,我相信我们的大军即便是战败也会不知道杀伤和重创多少股敌人,中央集群的安全却是我们需要尽量保证的。” 刘洪涛的话没有多少顾及的说的很直白,这也是刘洪涛在历次的指挥作战中比较倾向于冒险的结果。 张海见其他人沉默了许久,也觉得这个方案是靠谱的。他觉得自己也因为当了几年的君王,在很多方面似乎决心还不如当年颠峰时期的了。如果老营的队伍和一半以上的精锐骨干力量集中于自己所率领的中央集群。在十万人层次的大规模会战之中,又会有谁在野战中是这强大军队的对手呢? 撒尔马罕的会议刚刚结束不久,外情部就有了关于萨法维王朝一些更为详细的情况资料:虽然波斯方面尽量隐瞒消息,但是具有开拓性的波斯明主阿巴斯一世在前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而很可能的继位者据说刚刚不过九岁上下的年纪,这个消息进一步确定了队伍分路进攻的决心。 第101章 分路进攻(二) 一个拥有巨大权力君主在唯一靠谱继承者还没有成年的时候逝世,然后就是剧烈的政治斗争,最不济也会是丞相或太后掌权。即便是孩子一般的少年君主一般来说也绝对不会对辅佐和控制他他的重臣有什么好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情节,凡是闲暇的时候没事儿读过些史书甚至看过些“宫斗闲书”的包括张海在内的新朝感觉是这样的熟悉,简直是套路文一般的摸样。 实际上了解过不少“外国史”的外情部以及张海本人却知道:中国古代历史中的帝王家或上层,在经过了近两千年中央集权制度的坎坷发展之后那还算是比较和谐的了。不少四战之地的小国,那上层简直如五胡十六国南北朝一般的混乱而没有规矩。 更何况很多人都清楚后金起兵那些年,明朝可从没有因为外敌而在政权交接的时候有过一丝平稳,所以很多人都猜测:萨法维王朝的开拓者阿巴斯一世逝世并且这个消息传开之后,萨法维王朝必然处于在政治上比较脆弱的时期,至少无力进行什么宏大军事计划和构谋。 因此,在制定下一部行动方案的时候张海与刘洪涛在经过进一步商议之后觉得可以进一步分兵为暂编师群展开行动。中央集群的暂编师在补充了必要的工匠队伍之后可以达到三四万人左右的样子。而即便是三四万骡马化的部队,在不少人烟并不算富饶的山地与地区,也对后勤安全性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了。具体的行军中恐怕要以老营及精锐部队为核心,并以旅群在一个范围内展开进兵,而暂编师则负责战略方向上的进攻。 旧时有效远程火力只有弓**时代,几千人左右的队伍是一个基本战术单位,类似于满清的“旗”,明军的“满编营”,或者古罗马的军团。这样的单位可以在面对骑兵的时候形成一个方原百步左右的空心方阵或圆阵,展开则有一里左右的横队。从而避免局部拥有明显兵力优势的敌军形成“平方律”一般的优势。 新军主力部队的有效射程更远了,而且敌军的炮兵威胁与集中火力的距离也有可能更大,但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术队形也同过去有了很大改变,可以更为单薄控制更广的面积,结合这些因素,师旅规模的部队其实也可以有效克制对手集中优势兵力堆兵力堆火力的问题了。 在仔细的研究了有关西域一带的战略沙盘之后,张海也明白了为什么旧时波斯一带的政权很少入侵中亚并和中亚至中原一带的东方势力发生政治与军事上的搏弈或往来。出了旧疆地区的山口进入富饶的图兰平原一带直到伊朗北部山区的时候会进入人烟稀少的荒漠还要翻越规模不小的高山。虽然旧丝绸之路从这里经过,但要是几万规模的大军就会面临不少问题。也就是在水源过滤和野战携行食品方面有过很多准备的新军主力部队才能够跨越这几百公里左右比较荒凉的地区进入波斯地区的核心范围。 为了准备这次进兵,新朝大军还是在以撒马尔罕城为中心的中亚一带停留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做为准备。利用这段时间,炮兵部队勤务部队的官兵们同随军的工匠们利用战场回收的旧重新铸型,一共赶制出七万发左右的中重火炮弹及一百五十余吨轻炮弹药,并且利用缴获的箭制和回收落箭重新补充了航空部队的不少弹药,还利用在城内不少的缴获物资完善了航空队油料并了不少野战士兵。 在并非本土的战区进行这种大规模的兵工准备补充消耗似乎还是第一次,但这时候即便是不少并非职业工匠的官兵们也都更加深刻的体会了火力相关弹药的准备在战场上的意义。因此虽然在工具和原料方面相比在南京的时候匮乏不少,进度却很让人满意。 不过四十天左右的时间,消耗最大的中央集群六百余门火炮重新恢复了出发时大概六成左右的炮弹。每门炮配四个基数大概一百二十发左右的炮弹。一万左右比较优秀的老铁匠分成三班六轮工作制,充分利用每一刻的时间,在拥有不少技术经验的积累上试制出了三百余支左右的后装线膛抬炮,这也出忽了张海的意料。 按照这个进度,大概半年左右的行军间歇时间用于兵工准备,那么就可以拥有一支人数在两千人左右的新的精锐部队可以在整个军事体系中起到了战略作用了。 原本张海决定让南京的皇城工匠主力跟随大军出征仅仅是从政治安全角度出发而已,却没有想到在战略行军的过程中也能起到这样大的作用。 “新朝十年的春节快到了吧,在这图兰平原异域之地,我觉得我们的大军不能这样再默默无闻的渡过一个新年了。我们应该让官兵们展开真正的战略进攻和进入真正的西征决战之旅的前夕搞些像往年一样的活动,你觉得如何?“在打算继续踏上西征之旅的时候,张海对包括柳香在内的不少身边人谈了自己的看法。 好在这次跟随大军一道出征的不仅有规模不小的工匠及其家属,还有南京城内的不少文艺团体。建朝十年开国七八年的时间以来,这些人在新文化方面也由最初的业余和不适应,变的逐渐专业起来。 当然,在这异国他乡为了安全,各部队的“新朝十年晚会“分成三批进行。从除夕的凌晨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一的凌晨,并且还在大年初一到初二进行了充分的休整。 不仅仅表演了诸多让见过类似演出的官兵们也觉得十分惊艳的节目,还办法了西征以来不少的战斗勋章。特别是航空队和炮兵队伍这些以往不容易获得英勇勋章云麾勋章之类的兵种也得到了突出的表扬。 在北路军基本上完成了对中亚一带残敌扫荡之后,新朝主力大军也开始以哈萨克及布哈拉汗国势力范围的中心为,踏上了真正意义上的西征决战之旅。 第102章 君臣童话 一个强势而有所成就的君主在权力交接的时候往往会遇到巨大的政治考验。君权与君权的含金量大有不同,橡皮图章式的君宪帝位或傀儡皇帝是帝位,秦始皇朱元璋康熙式等有为所欲为生杀予夺权力的帝位也是帝位。君权的含金量大政治遗产多毫无疑问更容易引爆激烈的政治斗争。 只不过张海印象有误、其他不少新朝高层也没有预料到的是:阿巴斯一世的托孤重臣也就是波斯帝国的首相是个超过历史上的诸葛亮堪比小说中诸葛亮式的人物,而那年仅九岁的阿巴斯二世更不是什么后主刘禅,这对君臣竟然是史册中少有的“君明臣贤”“肝胆相照”的“政治童话”,就像七年战争中那位因为“哈德”而退兵的俄国皇帝一般令人惊异。 相隔两代人的距离并且拥有的权力及能量极不相趁,并没有妨碍做为阿巴斯托孤重臣的萨法维帝王首相对年幼的阿巴斯二世不存一丝私心。从幼年开始就没有把这位君王当做傀儡来看待或培养,诚心诚意的教导这位幼年君王并在国家重要事情也几乎是知无不言的坦诚相待。在阿巴斯二世还没有学会熟练掌握文字的时候,这位首相就经常与这位小君主一起像讲故事一般的讲起国家大事,甚至是跟在身边一起处理政事,乃至自己接见什么人的时候也让这位年幼的君王在身后躲藏着。 在阿巴斯二世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的时候,就更对帝国首相的这种千古难寻的忠诚感动异常,认真的学习每一条政务还有为人处事上的经验。 而在了解了新朝近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的扫荡河中,几乎几天的时间内就攻破了撒马尔罕并有可能继续向西的时候,年仅不过九岁刚刚被扶上帝位的阿巴斯二世也不由的在小小的年纪就陷入了忧虑之中,并不是他十分明白这当中的原因,是因为他看的出身边的那位老人有些略感沉重的心态。 “爷爷,这两年的时间以来国内的军队和不少的贪婪无能之臣既然得到了不少清理,帝国的兵力已经多达数十万之重,并在很多地方都有军事准备,为什么还要惧怕这些外来的敌人呢?他们要翻过北面的大山和荒漠,就根本不可能有多少人马的”阿巴斯郑重的询问道。自从去年开始,他早就不简单的把这位首相与自己的关系看成是君臣关系,而更像是亲如一家人一般。 不像东方那样有很多伦理礼貌顾虑的阿巴斯二世也不介意把这位与自己并无血缘的人称之为自己的“爷爷”。因为他相信:如果自己的那位爷爷存在,凭其作为绝不可能如眼前的这位老人这般坦荡无私。 “孩子难道你难道忘了学不过久的史册了么?早在两千年前,希腊人的兵力发展到五万之众并实现了统一的时候就使庞大的古波斯帝国沦亡了。而蒙古人当年也不过只靠几万核心武力就征服了相当于过去整个波斯帝国的版图。” 阿巴斯二世几乎从刚刚记事的年纪开始就接触各种军政知识,哪怕那个时候还不识得文字。因此对首相的这些话感觉到有些差异,就继续问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古波斯人并没有真诚而统一的信仰还有归属意识。父亲在位的时候队伍进行了改革,不再像过去那样依赖少数兵器和骑兵,整个国家逐渐在对奥斯曼的战争中赢得上风。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国内的麻烦也被大部解决了,怎么会重蹈当年古波斯帝国和阿拉伯人的覆辙?我不相信几十万用新式制度和火器武装起来的军队会轻易的让外来的敌人再轻易的上演过去的那些战例。” “唉,这几年来你在国内政务和军务上下的功夫很多,可是对你对那新朝又了解多少?我无需过于多言:这本册子中的内容是这几年以来我们搜集的所有有关那个神秘的东方大国有关的一些的资料。还有不久前我们派往杨吉儿汗那里的探子送来的各种情报并经过专人分析整理后的结果。你好好看看吧!看完了,我想你就应该对这个神秘的国度和这支神秘的军队有一个新的了解了。。。” 阿巴斯二世没有多言,而是郑重的接过了那本看起来很寻常的册子,并耐心的翻阅起来。那些根本得不到证实的一些传闻,册子中并没有记载。因为谁也无从判断西班牙军队或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些新朝周边国家的强弱,不过那中亚诸汗国也算同萨法维王朝零星打过一些交道,这些国家军队的战斗力阿巴斯二世是听过首相的认真分析的。但当中记叙了各路探报在新军主力大军扫荡中亚诸汗国之时的一些宝贵见闻。还有对于新军军事体系的大致估测。 那些话语显得平淡,很显然是经过了处理,阿巴斯二世在翻阅的过程中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逐渐的清楚了这新朝主力大军是怎样强大的一支大军,并不是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完之后,阿巴斯二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以他了解的那些有关兵事的知识大致来判断:如果新朝的三路大军中的两路向帝国进攻而来,那么帝国尽管比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也大多免不了覆灭的危机,甚至可以说迫使对手退兵都做不到。拥有如那册中描述一般的战场表现的,坚韧的程度也一定不会比当年的蒙古人逊色多少。 “爷爷一定有办法避免帝国的这场浩劫的对么?” “我没有办法。或许是我们的这片土地真的是受到诅咒的一边土地。”萨法维帝国的首相不由的叹道,可他不想让阿巴斯二世就此消沉下来,就鼓舞道:“当然,我们没有办法,却还是有一丝机会的。这完全要看敌人的选择和我们的运气了。如果敌人真的轻视我们,并力求像打垮哈萨克汗国那样的打垮我们,那么多少还是有一丝迫使敌人退兵的可能。。。” 第103章 土库曼人 在攻克撒马尔罕城并花费了近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整补战争消耗并且清理草原上的残敌之后,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中央集群和刘洪涛所率领的右路集群就展开了向西南方向上的开进。 张海也十分清楚:接下来的三千里路恐怕不像虽然荒凉但属于刚刚攻克的自己控制区内的旧疆乃至图兰平原富饶地带那么好走了。 在那些人烟并不密集的地方即便带够了足够的人员给养和精饲料,为了让马匹在行军的过程中获得必要的水草补给,十四万人的全骡马化大军必须分路展开前进。即便在整体上不离开太远,也以一万五千的暂编师或三万人左右的加强暂编师为单位将大军分散开来展开前进。 经过不少交锋,即便是这种规模集结起来的队伍,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敌人的散兵游勇赶去惹了。 不过为了避免像李少华的右路集群遭遇的教训,每个暂编师负责侦察的游骑也至少有连规模的单位,并且不会离开新军主力部队太远。 新军主力部队有史以来的经验表明:足够规模的队伍陷入敌军的陷阱并不可怕,有胃口威胁万人以上新军主力的敌手是罕见的。新军主力部队唯一的危险是敌军的各种不对衬的对抗手段。 曾经想起过一些事情的张海在大军出发之就专门下发通知提醒过各部队在之后的这上千里路的范围内要小心这一带的散兵游勇和当地部落。遇到威胁不要轻易展开追击作战或骑战。 对于这一点,不少基层甚至中层的新军军官都感觉到奇怪:以哈萨克汗国为首的中亚诸国已经被打垮了,甚至大股的残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是被消灭了就是远逃他地。就算有一些散兵游勇还能给队伍带来什么危险? 对这些敌军的认识,很多官兵都认为撒马尔罕城的布防确实有一套,敌人也开始在学习新军主力部队的不少作战方式。但就基层战斗力来说:这一带的敌人除了火器的质量比当年的明朝后金稍好那么一些外,战斗力可不敢恭维。不然也就不会拥有这么庞大的经济与人口潜力,却能被卫拉特诸部中的准葛尔一部威胁了。正规军都是如此,那些民间的散兵游勇又会有怎样的水平? 可是就在大军进入荒漠地带不久的时候,竟然碰上了太岁头上动土,在这么庞大的主力部队面前公然挑衅的“散兵游勇“ 游荡在沙漠与草原边缘地带的土库曼骑兵有着完全不下于蒙古人的骑术,在骑射与士气方面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颠峰时期的后金军“马甲战兵“之下。而且在基层战术协同方面甚至还强于鼎盛时期的后金常备骑兵。 这些土库曼人能够在飞速的把数以千计的马队短时间内集中到不超过方圆百步的距离内展开飞速的冲锋,迅速攻向对手最薄弱的目标,很大程度上还比一般的马贼更加不畏伤亡。 在这些人对新军主力部队外围境界侦骑连的一次攻击中,几里范围内的土库曼队几乎以赛马般的速度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就跨越了两里左右的距离,冲击到了距离侦骑连百步左右的距离内以密集箭铳杀伤了几十匹马和十几名侦骑连的官兵。 如果不是侦骑连的官兵有着精良的护甲,很可能就在几十倍兵力快如闪电一般的突击中遭受覆灭性打击了。 所幸的是这些侦骑连所配备的火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应付敌军短时间内的猪突而设计的。虽然因为官兵们的轻敌和没有及时下马整队展开线膛火力,可在百步内的中近距离交锋中侦骑连打出的几千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待发铳也直接杀伤了四百余名来袭的敌骑,并让千余人因为丧失了马匹而最终留下来被消灭掉。 近卫第一旅的这次交锋也不得不让新军主力部队对这些土库曼草原上的骑手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这些荒漠中的马队大多是些松散的游勇,恐怕这河中一带的天下就轮不到看起来很平庸的哈萨克人来做了。”路途中宋子悦听张海讲述了有关这次战斗的详细情况之后不由的叹道。 张海对此没有太多的意外,他知道这荒漠一带有些马队很难对付,让后世拥有线膛的俄国人都不得不慎重对待,可要说这些人有随便吃掉新军主力部队精锐中连规模队伍的实力,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是“马贼”,而会是一个组织能力相当强的帝国了。 因此没有就这一战对侦察安排做出太多的调整,只是抽出了独立近卫单位中更多的精锐部队执行范围更广的侦察警戒任务,并且叮嘱近卫部队的官兵们不要冒险展开骑战,要尽量充分发挥远距火力上的优势,这茫茫的荒漠草原之中也十分适合这一点。 这次战斗之后,或许是因为有的人还不信邪,土库曼草原上聚集起数千规模更为精悍的队伍对新军主力部队的外围侦察队伍展开了一次夜袭。 不过土库曼人的这次精心策划的夜袭却碰上了专门用于夜间警戒巡逻的神箭队官兵。在训练与实战准备上远远超出一般水平,并有丰富夜战经验的神箭队官兵给予前来的土库曼人更为严重的教训,利用黑夜优势突出了埋伏全,并将来袭之敌的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马留了下来,而自身却没有付出太大的伤亡。 接连两次接触终于让这荒漠上的土库曼人认清了新朝大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在付出了精锐人员不小的代价之后见到大军似乎没有在这一带扫荡或常驻的样子,就很少前来袭扰了。 大军自撒尔马罕城出发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后,就开始进入到了萨法维王国的理论版图之内,但还是没有遇到过人烟过于稠密的聚集。 好在依靠出征前周密的战略情报准备乃至规模庞大的侦察力量,队伍在这群山与荒漠之中总算没有迷失方向,沿着旧丝绸之路的路线之一从阿什哈巴德一带进入到通向伊朗腹地的战略要道,遇到的村落和人烟也开始多了起来。 第104章 百万大军 按照张海原本的预料:像萨法维王朝这样一个还处于四战之地强势时期的大王朝,是有能力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进行坚壁清野的,何况在攻克撒尔马罕之后大军停留了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可是却没有想到在进入萨法维王朝的北部核心地带之后并没有发现逃亡的当地民众。 只是一个奇怪而令人有些忧虑的现象是:这些边疆村子里的年轻壮年都不见了,下到十五岁上到五十岁之间的所有男性劳动力都不见了,只有一些健妇在忙碌着春耕。似乎就像亚热南方的不少地方那样:男人们都躲了起来,只有妇女下地劳动。 这种现象,新军沿途在旧疆与中亚等地却丛为见过。 对于传闻中的新朝大军,那令人恐怖的传闻还是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多半被押送过来询问的老人妇女还有孩子都选择了合作,这让张海了解到一件事情:这里原本不是曾经的战场重地。阿巴斯时代的波斯人军事重心在西面的奥斯曼人那里,其次是东面阿富汗山区的莫卧尔人那里。而临近土库曼的北面从来不是波斯人的军事重心。 这里的民众长期以来的税赋与兵役负担也算是比较轻的,可是大概在一个月以前,萨法维王朝就向各个地区发出了全面的******,要求全国兵役年龄段的男子全部向首都伊斯法罕城集中。不再是过去那种几丁抽一,而是全部青壮年都要集中起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包括王光在内的新军中央集群与左路集群不少将领都不由的有些兴奋起来,大规模的敌军集结在一起,像撒尔马罕那种仗,虽说在攻坚中全灭起来有点儿麻烦,但是显然也要比满世界跑路去进山剿匪轻松的多。 “看来我们又要大规模实弹集训了“军议上一名独立近卫部队军官笑道。 不过,小慧兰却对次有些疑问。年纪不大的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军议,这几年以来的奏报处理也使得小慧兰在军情了解方面部分领域甚至不比刘洪涛差多少了。 “这些波斯人难道真的这么没有头脑么?在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内进行这种动员,难道不知道历来搞所谓‘百万大军’的一方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结果?”小慧兰有些疑问的问道。 自记事儿的时候开始数年的学习和见闻已经让小慧兰明白很多过去只有军人世家才掌握的一些知识。比如说一些比较像样儿的官道,如果每日通过两万石货物的马车,整个道路也会用不了久就会被破坏的不像样,而就地征集超过这个规模的物资,即便是人员较多的地方,方圆一日里程内的居民地几万户人家的存粮也会在数天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被征集一空,所以:历史上一种一方出动的人马数很少超过十万骑兵或二三十万步兵为主的军团。就是真的有“百万大军”,那么也必然不会配备多少马匹,会有很多人都是人力挑夫,而且这种情况下不少一线部队也必然是半饥半饱状态下的流民,不会有多少战斗力。 这且不论,就是从作战指挥上来说,视距范围内连绵十余里左右的横队可以有十万左右的兵力,就是考虑诸多预备队而形成大型方阵圆阵,那么有效指挥的上限兵力也是几十万步兵或十万骑兵。“百万大军”在战场指挥与组织上也会面临巨大问题。 张海则第一次在用笔在帐内桌案前的纸上时不时的写写画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思索了很久之后张海向外情部的田宾询问道:“波斯萨法维政权境内人口大约有多少?只算本族人的话。”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其实就连张海也早就知道个大概。田宾回到:“萨法维在阿巴斯时期内版图扩张了一倍有余,其境内人口估算在两千多万人左右。比其两千年前的波斯帝国不会少太多。虽然版图不如当年的波斯帝国,但这两千年来,西域一带的人口和经济还是有所进步的。其中核心人口至少也有千万“ 张海就此直言不讳的谈出了自己的想法:“波斯帝国这么个动员法,可能筹集到的人力还不止百万,他们要动员两百万大军,至少也会动员一百几十万,要搞出个史诗奇迹啊。“ “这不还是送靶上门送肉上门么?“宋子悦不以为意的说道。宋子悦也看过很多东西,其实很多道理在《兵法简述》中说的明白,乌合之众,来他一千万还是乌合之众。 张海想了想后回道:“可如果他们不是在野战中动用这些兵力,而是在都城守城中动用这些兵力呢?那也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宋子悦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张海继续说道:“我知道:粮饷充足并配有必要马匹的百万人,甚至一百几十万人,后勤给养消耗比同数量的城镇人口要明显多,可能堪比南京城的日常货运了。绝不是这萨法维王朝的伊斯法汗城的存粮能够支持多久的。可问题在于:我们也不愿意拖太久的时间。并且如果依托都城来战:那么上百万大军可以在五到十万精锐骑兵的督战下一波一波的投入战场,崩溃的情况下也可以收拢部队。 过去我们认为现在的萨法维王朝在阿巴斯死后可能陷入内耗中,而现在来看:这种猜测可能并不准确。从这里的情况看,萨法维王朝仍然拥有相当的组织力和有效的统帅。并且他们的上层也并非没有在之前得到任何风声,他们这是打算有准备的在伊斯法汗城同我们展开决战,并不在意撒尔马罕这个前车之鉴。“ “我们要不要修改一下作战方案?左路集群和中央集群一起像解决撒马尔罕一样的解决伊斯法汗城?“一开始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的刘洪涛这时忽然说道。 张海思索许久之后回道:“你们率领队伍继续西展开行动,展开针对奥斯曼人的进攻。这次西征,必要的代价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而时间却会带来不少风险和意外,我们必须尽早把这西域之敌解决掉。“ 第105章 伊斯法罕 建于17世纪初的阿里卡布宫殿是伊斯法罕城最雄伟的宫殿,而宫殿之外有着一百几十亩地大小的庞大广场,足可以检阅超过十万人的主力部队。在阿巴斯一世短短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这个位于德黑兰以南几百公里更为纵深腹地的伊朗古城就变成了拥有众多雄伟建筑的都城,虽然不能跟辉煌时代的巴格达或者伊斯坦布尔、又或者历史悠久的撒尔马罕城相比,但也足以匹敌一个大型帝国都城的规格了。 高达十数丈的一座高大建筑物上,年仅九岁的阿巴斯二世神色肃然。虽然他自幼就经过精心的培养,性格也使得其内心远远无法是同龄的孩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可在第一次濒临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担心那些在过去的几年里曾经利益受损的人们策动什么阴谋,在持有火器的情况下可能做乱,也担心这么多的人见到自己这个年幼的帝王的时候会哗然一片。 “不要担心,勇敢的走上阳台吧!该准备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无需在台上讲太多的话。”萨法维帝国的首相鼓励道。 就这样阿巴斯二世勇敢的走上了那高处的阳台。广场上隐隐的有低沉的声音传来,并不是下面的大多数人都在议论纷纷,而是十万人中有几千人在议论,就给人一种闹市特有的嘈杂之感。 广场上的人密密麻麻,虽然有些杂乱的声音,但队伍却稍稍显整齐。这里的每个人都拥有精良的铁甲并全副武装起来,仅仅这一项就已经说明这不是一般的队伍,而是整个萨法维帝国的全部精锐。 阿巴斯二世没有被这声势所如何惊讶,了解到一些具体实际情况的它明白:在全所未有的强敌面前,这些官兵们从对奥斯曼帝国再到对莫卧尔帝国的一切辉煌战绩都显得那样的平庸而渺小,整个波斯帝国依然处于巨大的危机之中。超过百万人的大军和超过十万人的精兵云集在此,也改变不了强弱的对比。 忽然间,隆隆的炮声伴随着烟花在高达建筑物顶部响了起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震惊,不过倒没有什么人以为这是阿里卡布宫的人在耍什么手段。前对全副武装的十万人,能困住和消灭之的埋伏手段是不存在的。 而在这提醒人们注意的声光之后,犹如主力战舰船帆一般大小的帆布从阳台下整个中央建筑物顶部的架子上落了下来,上面用鲜红如血一般的颜色写满了波斯文字,文字的高度大小达两尺有余,而且是用粗大的刷子刷成。 这也是阿巴斯二世在灵机一动中想到的办法:过去的时候,高台上的人对广场上的人只能是示意而已或者阅兵。如果讲话,在几十米以外的效果就很差了,特别是数万以上规模的人群不可能过于安静的情况下。为了能够让广场上的人即时的了解到台上的君主想要讲述的话语,阿巴斯二世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同时:皇宫的卫兵们抬出了上千个并不算太大的箱子,沿着正面摆满了整个广场的前排。 在这时代,即便是这些精干的队伍中也没有很高的识字率,造纸术虽然早就已经传遍世界各地,可是即便这时候的欧洲欠发达的一些地方,羊皮卷和草纸也不是退出历史舞台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一点,阿巴斯二世也早有准备,广场上有多达万计的神职人员负责为前来的士兵们解读这上面的内容。 车轮般高度的鲜红字迹对于视力好的人在几百米外都可以看的清,传播的距离明显比直接讲话高了不少。 上面的内容也很清楚:“自东方而来的强敌已经扫荡了自叶尔羌到哈萨克诸汗国,并且其主力按照战报已经抵达到了帝国的疆域之内。这些强敌用精巧的大量工匠武装到了牙齿,能够射出人人都如神射手的箭,打出射程威力堪比轻炮精度堪比神射手的单兵铳,身上的铁甲比那奥斯曼近卫军还要更为精良,足以抵挡单兵所能运用的一切火器。他们不但嗜血而残酷,还狂妄和自大,并且拥有规模不可想象的本族人口。要把世上除了东方以外的一切民族全都消化消化掉,而不是像当年的蒙古人那样还给予文明延续的基本权力。我们现在的选择只有两个:战死在战场上,家人被俘虏之后因为害怕不稳定因素而被屠杀掉。这不是夸大其词的宣扬,而是发生在临近不少地方并且正在发生的事实。他们的野心,仅仅从那向不少政权同时发送的宣战国书上就可见一般了。这是我们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的一次战役,不过,因为胜利的希望并没有太高的把握,皇室不会强求你们在战场上牺牲,不愿意参加作战的人可以离开,试着隐姓埋名逃亡他乡,祈祷着神惩罚这些狂妄自大的异教徒。而愿意留下来战斗的,每人都可以获得两卡拉萨不比配剑轻多少的白银以及价值相当的黄金。。。“ 阿巴斯二世还有萨法维帝国的首相都清楚:对于这些参加过不少征战获得过一些财富的军队中的骨干们,四卡拉萨的银钱是不足以让这些人执行诸如敢死队一般的任务的。所以在纷发给众人的作战方案上也早有明言:阿巴斯帝国十万上下的精锐骑兵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监督作战,因为敌军前所未有的性质,大部分动员兵们将使用有效射程并不算很远的手铳火器。在近距离上射击那些强敌的头部和面部并用专门的破甲锐锤消灭对手是唯一有可能给对手带来动摇的方式,这些“马前卒“式的炮灰没有威胁重骑兵的有效力量,当规模庞大的人群有崩溃迹象的时候,要毫不手软的给予他们比敌人更加严密的镇压。敌人可能还会使用一些空中的气囊吊篮进行轰击,那是人为的工具,几天后你们就能见到我们可以类似的东西,神是不会站在异教徒那里的。。。” 第106章 腹地决战 张海所统帅的中央集群在进入伊朗腹地不久后就开始与刘洪涛所率领的左路军分开不少距离了。除了战略目的以外,在这人烟并不如图兰平原那样密集的波斯境内很难再靠就地掠夺维持十四万骡马化大军,不得不减轻压力。 通过了漫长的荒漠平原和高山之后,尽管准备十分充分,队伍所携带的专用野战食品也没有剩下太多了。队伍不得不派出规模不小的骑兵队伍在百里以内搜掠给养。 好在这之前萨法维王朝就在全国的动员中集中了各地的不少武装力量赶往都城伊斯法罕,队伍在各地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坚壁清野”或者顽强抵抗。 “看他们的样子是打算我们与都城展开决战,就像哈萨克人那样”王光说道。在波斯境内深入不少的时候,敌人的这种意图就越发的明确起来。 “他们要是化整为零,还能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而这样集中主力决战,难不成也从几年前我们叛逃的人那里学到了什么?”宋子悦笑道。 日常军议中的张海似是若有所思,在纸上略略写划了不少后对众人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昨天刚刚收到外情部战略侦察部门送来的情报:伊斯法罕城建过城墙,但是不久前似乎不少地方刚刚拆了。他们恐怕知道了前面我们不少的攻城战例,没有把希望再寄托在城墙上,而是要集中兵力与我们在城下进行决战,一场前所未有兵力投入的决战。既然如此,我们就给敌人一次机会一战而定整个波斯。不过我要提醒的是:波斯人在阿巴斯时代进步很大,在我们的战略情报军政分析中: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不逊色于西班牙人太多,是超越中亚一带的对手的。就是对方的这些动员兵力,恐怕多不半也并非什么乌合之众。我们这次与对手进行战略决战,要做好少则承受几千损失,多则承受上万损失的准备。。。” 听到这话,不少张海的不少弟子与身边人来都惊讶起来。 王光也有怀疑:“一战让我们遭受上万伤亡?那就说明他们面对我们数万到十万规模的大军能够进入近接交锋了,他们怎么可能做到这点儿?不管是一百万还是二百万,也不管是什么样儿的敌人,死守还能让我们头疼些,对我们展开进攻那不是来多少被击溃多少?突破我们一个师群的战线都不可能。。。” 张海说道:我只是说,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萨珊波斯能够对抗奥斯曼和周边地区不落下风还处上风,他们的战争能量不容小视。 在与刘洪涛分别之后,张海就没有让中央集群再过度分兵的打算,尽管近十万骡马化大军也只能在有限的区域内展开前进,基本也就丧失了隐蔽性和突然性。 从撒尔马罕城出发后经过累计五十多天的行军,在新朝十年春季已经明显来临,吹来的风也不那样刺骨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大军终于逼近到距离群山环绕中的伊斯法罕城大概四十里左右的距离上。 在这个游骑可以快速侦察的距离上,张海所率领的中央集群三个暂编师群一个独立近卫旅累计十个旅群和若干个老营队展开了新军主力部队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斗队形: 以暂编第一师从正面展开密集横队,横队宽度为十二个营群连绵十二里左右;暂编第二师和暂编第三师各一万五千人则形成连绵二十多里战役宽度的侧后掩护群,以弥补骑战远不如波斯人精良的缺陷。 包括神箭队神射手部队和独立近卫部队在内的新军精锐集群掩护着武装起来的老营做为中央护卫。 规模多达六百左右的中炮兵则形成了一百四五十门左右规模的“炮兵暂编旅”,分属在两翼及第一暂编师作战旅衔接的部位。 尽管早春波斯腹部山区的风力有点儿大,并不是最适合热气球飞行的天气,但四个航空队六十四部中型航空热气球还是冒险升空。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已经有足够的人力车力防止突然性比较强的劲风给热气球分队带来的风险。 “看起来:他们不打算在伊斯法罕城消极的防卫了,而要大军尽出给我们以教训。远处不仅有漫长而连绵不绝的横队,而且那横队还似乎不止一道。这根本不是十万二十万的兵力能够形成的阵势。不过我看这么规模庞大的兵力是不可能攻过来同我们决战的,恐怕还是要依托王城来与我们交战。”第一时间从航空队那里得到消息的张海对身边的人叮嘱道。战斗之前,张海得到的敌情消息也尽量通报到下面 经历过不少的战斗之后,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即便是基层的官兵得到的消息也更多的是兴奋。 逼近伊斯法罕城的过程中,主力大军就有意的调整行军速度和进度,因此在逼近到距离伊斯法罕城四十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恰恰是新朝十年二月二十日的清晨。 在确认了敌情之后张海就没有太多的犹豫,开始命令全军主力以展开的战斗队行向伊斯法罕城逼近。 对于拥有战术和战斗力优势而兵力处于劣势的己方来说,最合适的的选择当然是迫使对手在白天与己方进行决战。让张海有些疑惑的是:似乎几十里外的敌军也正有这种打算。 当然,在张海看来的智商似乎还算正常,没有让那规模前所未有的大军展开新近中的主动进攻而是被动迎战。 这次以战斗队形全军开进的时候,即便不用特意的叮嘱,很多基层官兵也都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与高成在一起的近卫部队神炮手张洋如今在经历了多场战斗之后已经成为了被幸运选种的新的后膛线炮手的掩护射手。同前线的官兵不同的是:此时却多少感觉到一丝郁闷还有一丝忧虑。因为做为最精锐的近卫部队神炮手离所当然的没有在一开始安排在前沿展开前进,这让他忧虑自己恐怕根本没有参战的机会。这个规模的阵势与交锋,新军主力部队的一轮攻击之下,恐怕连后面的暂编部队都无需动用,敌军极有可能在暂编第一师的猛烈火力之下就崩溃了。 第107章 腹地决战(二) 在最前面展开队伍的暂编第一师几个旅的官兵们顶多只是看看身边的官兵或者远方的旗帜,倒没有发现与平时旅规模的前进有太大的不同。不过包括张洋等人在内其他后面各部队的官兵们却第一次因为战斗队形的分散和人员的展开感觉到自己的队伍是这么的雄壮。 哪怕是对于不少老兵来说,这种面对敌军正面展开进攻的场面似乎也很久没有过了。在当年征战的时候,往往不是己方突袭作战就是应付对手的突袭。在规模达到数万人以上的时候,几千人规模交战时常见的事情也就不知不觉中少见了。 人组成的队列还有中央乃至后面的车马行进并不快,带来的震动只是隐隐的,却依然每一个名官兵都从大地之上感觉到了力量。 张海也到了站在高处的丘陵之上就可以用望远镜观望到远处波斯人大军一些情况的距离上了。 让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感觉到一丝意外的是:按照一般的经验,通常交战的一方真有所谓的“百万大军”,恐怕其中多数往往是缺乏建制,连队列与旗号的问题都没有完全解决的乌合之众。在还没有交战的时候往往这种“乌合之众”就会因为紧张而发生动摇。 而十倍望远镜下几里外的波斯大军并不像是这种队伍,仅仅在视线之内旗号鲜明的步兵方阵就多达数十个之多,分为至少三层以上,后面有多少列从地面上的高处还很难看清,只不过通过空中热气球上的侦察才知道:波斯人仅仅在大军的正面就部署了七道战线,纵深至少两里。每个战线都有至少近二十个上下的标准方阵,还有规模不小的骑兵用于掩护这规模庞大之敌的侧后或督阵。这些敌军还在临阵的时候部署了不好炮垒和壕沟,人马却没有躲避在壕沟之内。这样一来,对于颇有经验的亲兵来说:波斯人仅仅在正面部署的兵力人数也就一目了然的清晰可算了:仅仅是步兵的规模,这七个主力横队一百数十到二百个左右的方圆百步左右的方阵就多达六七十万人左右,如果包括西方古典模式的散兵及期间负责掩护和督战的骑兵,则多达八十到九十万左右的兵力,这还仅仅是出城从正迎敌的兵力。 从战役原理来说,敌军的全部兵力少则一百几十万,多则可能达到二百万左右的规模。在中国的历史上从宋朝到明朝,拥有理论上一百万到二百万大军的时候并不少见,而指望这些军队没有多少空饷基本都是堪战之兵,怕是只有三国时代那种古典分裂战争对立时期能够勉强接近,战国时代勉强可以达到。 而萨法维王朝一家就拥有这么庞大的战争潜力确实让不少人有些震惊,再也没有人对这样过去几百年里没有太大声望的政权为何能显得比此时的奥斯曼帝国更为强势有所怀疑。这些古典时代的“环地中海西方列强”真的是做到了能够有效动员组织千万人,至少是个放大十倍甚至二十倍以上的后金,更甚于当年的秦国。 就在这个时候,波斯人宽达十几里纵深连绵二三里的正面大阵不少的阵中中间冒出了点点的白烟。随后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就有那如黑气一般的弹雨从远处落下。 近十数倍于历史上颠峰时期后金军队的红衣大炮规模显示了这个四战之地古老大统一帝国的庞大国力。至少超过一千门平时野战中都很少用到的重炮发出了怒吼,如同遥远的天边传的闷雷一般。在四五里远的距离上一次开火就把三万枚三两或者八分之一卡拉萨左右的重霰弹及七百余枚十卡拉萨或十二斤左右的重实心打了过来。 张海也没有想到敌军竟然在这个距离上开火,不过转眼间就明白了:在这个层次的交战规模上,特别是还拥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对于命中率的要求实际上比自己当年带着不多的炮弹南征北战的时候低了很多。 如雨一般数以万计的大小弹丸在中央集群大军内部及四周飞溅起或大或小的土花,多半还形成威力或大或小的跳弹。 其中至少一半的大小因为远失或近失没有命中到主力集群大阵内部,但是另一半的大小炮弹还是至少造成五六十人的死伤,而马匹则有超过两百左右在弹雨及其所形成的跳弹中下被打倒。这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新军主力部队临阵的时候就连辅兵也有良好的防护,而且队形就是相比拿战时代的欧洲军还要更为分散的缘故。否则在这一轮开火之下就有可能遭遇一二百人死伤,未接敌的情况下就会有至少几千人伤亡于这规模令人恐怖的炮火。 “要不要命令炮兵火力展开还击?”负责直接指挥传令的宋子悦问道,只是有些不甘,而没有太大的不安。毕竟新军主力部队不少军官当初也是经历过损失不算轻微的场面的。 “距离敌军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开火,把整个敌军纵深都纳入到炮火范围再展开火力吧!“张海下令道。负责了无数次作战行动,这方面天赋并不算太高的张海也没有当年那样的优柔寡断了。 在此后远处的敌军整整展开了十轮开火,打出了几十万枚重霰弹和数千枚重型实弹,让新军主力部队再未接战的情况下就有数百人在猛烈的炮火中伤亡减员,上千匹马在炮火中死伤。 不少对这敌军有些轻视的官兵也不由的郑重起来:这种规模的炮火齐射和猛烈火力,根本就不是过去的中原王朝及其周边对手能够有效组织的起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暂编师开始停止了前进,各新军主力部队各炮兵集群以最快的速度部就位并对远处敌军展开了最简单的估距和试射。 紧随其后,张洋等前先锋旅的近卫精锐部队也开始向前压上并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开火的特有号声在各队中响了起来,新军主力部队中央集群的至少数百门中重火炮以及一千一百余门线膛抬炮和两千上下的线膛神射手向远处的敌人展开了火力。 第108章 腹地决战(三) 在波斯人第一战役横队中,主要是车阵和炮兵,在密集在一线展开的二十个方阵十万左右主力部队,几乎已经被大小火炮的炮口与车辆构成了一条“炮垒长城”,其中几万名炮兵及不少协助的步兵们操作着至少三百门左右的重炮以及超过两千规模的野战炮。 重炮曲射之后,波斯人的两千多门野战炮也几乎与新军主力部队的远程火力群同时开火展开了密集的火力。 两里左右的距离对于南北战争或是拿战末期的军队来说,算是野战炮的有效射程范围。不过对于这时代的波斯军队来说显然却不是,其中九成五左右的炮弹不是远失就是近失,而没有能够命中新军主力部队大军的队列。 大概一百发左右的炮弹形成了有效的火力,近距离的跳弹或者直接命中,让队形并不算密集的新军主力部队也一下在这猛烈的炮火下伤亡二百余人。 不过:波斯人有效的火力准备也就到此为止了。在波斯人部署在阵前的火力落到了新军主力部队横队附近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规模明显逊色之却更为精确而犀利的铳炮火力也飞到了波斯第一横队的阵前。 在两里的距离上,线膛抬炮手和精确射手也不能保证在这个距离上对队列高度的目标十发**中了,但五成左右的命中率还是做到的到的。中央集群的炮兵队伍也在经过简单的试射和测距之后对于这个距离上的队列目标也基本上做到两成上下左右的命中率。 连绵的车辆和厚重的盾牌让线膛精确射手的火力大打折扣。几百米内颇有威力的在这个距离上也已经没有了太强的穿透力。线膛抬炮在这个距离上却依然能轻易穿透厚重的车盾杀伤披甲重目标,不过轻易的打倒几个人却很难做到了。而当九斤左右的重弹有效命中敌军车辆的时候,却带来了更大的杀伤效果。 那些车盾似乎没有能够阻挡中重炮弹分毫前进的势头,这些炮弹依然在人群中带来巨大的杀伤,少则杀伤数人多则杀伤十余人,打穿整个横队。打碎车辆与盾牌形成的破片还增加了不少杀伤效果。 就这样:在第一轮火力之中,新军主力部队就以一百五十余发中重炮弹乃至五百余枚线膛抬炮重弹的有效命中一下就杀伤了两千余名敌军。 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的航空热气球部队也从云层般的高度对波斯人的大军展开了火力。 三个负责攻击的航空大队四十八部重型热气球在一次攻击中就把十余万火箭发射了出去。 虽然没有发现敌军的大军没有防空抬炮,但为了安全热气球也不得不在很高的高度上发射火箭,这使得火箭在落入敌阵中的时候向下的角度过大,有效命中率不是很好。 不过即便如此,波斯人野战中的队列也比过去的一些目标更为密集。上千个百虎齐奔箭发射箱射出的十余万支火箭如同天空中倾斜下来的烟火瀑布,这如同烟幕之雨一般的火箭群又杀伤了波斯第一横队两千多人和上千匹马。 厚重的土木也没有抵挡住云层高度倾斜下来威力堪比****的火箭,不少的火药箱也被从天而降的火箭引燃了,引发了规模不小的爆炸,不少用于辎重的马匹也惊慌失措起来。 恰恰就在这段时间里,确切的说是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中央集群的远射精锐的诸线膛精确射手、线膛抬炮手乃至十多个营的中重火炮就又展开了两轮开火。 这些炮弹在两里之远的距离上并不能精确的命中队列目标,可对于处于连绵不断精确而犀利打击之中的波斯人来说却如同有一支隐形的人马在很近的距离上开火一样。 如果不是对新军主力部队强大的战斗力不少军官都有所了解,恐怕在这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整个第一横队的大军都会发生动摇与崩溃。 可同很多人听到的情况并不一样,新军主力部队这猛烈而精确的打击并不是“三板斧”,而是毫没有停歇迹象的在随后的数分钟内展开了至少十轮开火。 不少的波斯人借助车辆残骸掩蔽身体甚至在猛烈的打击之下趴了下来,可即便是如此依旧在接火之后累计遭受了多达近两万人左右的死伤。特别是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中重火炮发射的重霰弹,卧倒的情况下似乎也不能有效的规避。 至此,波斯大军的第一横队在很短的时间就遭受了两万左右的伤亡。如果不是在这种捍卫民族生存的战役中波斯人表现出了堪比《西方战争艺术》中18世纪初水平两成左右的伤亡承受力,在如此一边倒的猛烈打击下早就会发生崩溃。 在第一横队几乎被新军中央集群猛烈的火力彻底压垮达部分人不得趴在地上的时候,猛烈的火力开始袭向后面并不算太远的第二横队阵列。 第二横队的波斯军并没有那么多车盾,而主要是以普通的大盾和披甲兵,线膛手的弹丸在这个距离上似乎已经足够的威力,然而那些中重火炮的散弹和线膛炮火的肆虐依然再次杀伤了数以千计的波斯人。 张海在望远镜之中观察到在这个火力距离上进行开火似乎并不足以发挥新军精锐部队最大的效率,就命令包括一线的暂编第一师乃至近卫部队铳炮手以营群为单位展开了交替掩护下的前进,在基本压制了波斯人的前沿炮兵之后继续展开了有序的前进和进攻。 波斯人最初猛烈的重炮火力让张海下定了决心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以犀利而有效的进攻彻底瓦解敌军这前来出城迎战的主力。 规模庞大的波斯人从第二横队开始到后面的队伍在压力之下终于有了一丝动摇,开始向后退去。 不过,当有人退的节奏快了些或是打算逃出队列的时候就会遭遇的负责督战的波斯骑射手毫不留情的开火。 在逼近到距离敌之前第一横队的位置大概五六百米左右时候,张海下令队伍停止前进继续展开猛烈的火力给予撤退之敌以更有效率的打击。 第109章 腹地决战(四) 在七八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线膛铳发射的弹丸还是对敌人的盾甲似乎没有一点儿反应,这让连续瞄准开火了三四次的张洋郁闷不已。在这个距离上,张洋虽然无法看清自己有没有命中目标,但是做为一名经历过多一战斗的近卫部队神射手成员,张海是知道当铳对敌军起作用的时候效果是如何的。 不过,高成、陈新等人操作的后膛抬炮却显然大显神威。因为曾经是西征首战获得过英勇勋章的战士。高成等人不但装备了队伍在撒马尔罕一带休整的时候新生产出来的后膛抬炮,抬炮上还安装了用于降温的特制水冷套筒。这样一来:连19世纪的后膛都因为管容易过热所难以发挥出来的射速优势被充分发挥出来。包括事先填装好弹药的首发,在有认真瞄准的情况下就一共向敌军的火力展开了六次开火,这个距离上精确射手发射的线膛抬炮基本都有效的命中到了敌军的队列之中。 三百余支后膛抬炮和近千支前装抬炮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打出了五千多发弹丸,其中大概七八成左右都有效的没入了那看似坚固的敌阵之中。 中重野战炮在这个距离上的开火也准确起来,六百多门火炮在一分钟之内打出的三轮火力一共把两千余发炮弹中的至少一半打入到了敌群之中。 仅仅是这一分钟之内的远程火力袭击,猛烈的炮火力一下就犹如飓风一般的扫荡了整个波斯第二横队十来万人的打阵,很多躲避不计的骑兵也被打到了。短短的时间内就有近两万波斯军队伤亡。 这期间内波斯军队的重型火炮再次展开了一轮开火,开火仅有七八百门左右的重炮了,但是打出的重霰弹却明显比上一次多的多,基本都是重霰弹为主的火力。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向前前进了不少距离,这轮猛烈的弹雨仅有三分之一左右覆盖到了中央集军队伍的,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上百人及二百多匹马在弹雨下伤亡。人员依靠优良的防护死亡率虽然不如上一次多,但马匹的损失累计起来却不小了。老营中开始有不少的马匹混乱起来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看起来,敌人在不惜代价的展开火力了。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对手。接下来敌军很有可能不计误伤的进行覆盖性打击,用旗语告诉战士们不要惊慌!”张海下令道。 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前进时展开的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第三横队的敌军也在展开火力的野战炮兵与线膛胎炮手犀利的攻击面前不得不卧倒在地。第四横队的敌军明显提前撤出了不少的距离,距离新军主力部队的前锋依然在两里远的距离以外。 波斯大军的意图也开始比较明显了:那就是通过不惜寿命与代价的重炮火力颇使新军主力部队展开快速进攻。被彻底打倒的至少三个十万人横队大阵进入潜伏状态,当新军主力打算清剿这些前排横队的波斯人或者向第四个十万左右的横队大阵展开进攻时,这数十万波斯大军就有可能在骑兵的带动与督战下展开决死进攻和连绵不绝的攻势。 这样的组织和战术,是中亚东亚的那些古代传统军队很难运用起来的。那些军队面对像新军主力部队优势这么大的强敌,就算这数十万大军全是“经制之师”也一样会在最初的交锋中就在猛烈的火力下崩溃。也只有在接近近代军队的颠峰时期萨法维王朝遇到异教兼异种、且对己民族毫不宽容的入侵时,才勉强的能够做出这样的安排。 至于张海乃至不少新军主力部队虽然曾经低估了这些“动员部队”,但也一直按照“料敌从宽”的原则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张海对于可能面临的“近战冲击”,并不像以前那样那样忧虑。这同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第一次在大规模作战中有了足够的兵力有关。 隆隆的爆炸声忽然从远方传来,远比隐隐的炮声响亮的多。那是在最近一轮的开炮中,因为过多的装药装弹,至少有十门波斯的重炮发生了炸膛,近失的弹丸给自己人带来了不少的伤亡损失,也有很多飞向了远方。 安装双份标准装药装弹的七百余门波斯重炮打出了十五万发重霰弹,在重新调整之后展开了射击。至少有一半左右的重霰弹落在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大阵中。 新军主力部队的兵力在比较密集的时候也比传统的东方散阵大十倍,平均起来每名士兵的散布约百平米上下,可即便如此这十几万枚重霰弹中的一半也一次杀伤了二三百名官兵并打倒了数百匹骡马。唯一值得的庆幸的是相比实心弹,这些重霰弹对于防护精良的人们的致死率也就比弓箭稍高一些罢了。 在敌人的弹雨过后,第一暂编师各营的队属轻炮队和曲射火力部队迅速展开了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动用过的火力。一百四十门轻炮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就向最近的第一横队展开了数次开火,每次都把三四万枚上下的六两重弹发射出去。这些火炮虽然比波斯人的火炮轻的多,却是最大限度的利用射程的抛射。并且在娴熟的炮术控制之下,把大部分弹丸都打在对手远比新军主力部队更为密集的阵列之中。 如雨的弹丸飞溅起连成一片扬尘的同时,至少杀伤七八千名正在地上卧倒回避火力的第一横队波斯人。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第一横队的波斯人面对猛烈的炮火及逼近的新军的主力部队终于发生了最终的动摇。 从少数人开始,整个横队二十多个方阵的官兵开始全面向后方溃败开来,甚至和督战的波斯游骑发生了血拼。这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前三横队的几十波斯人似乎开始形成一股线后的洪流。 萨法维王朝的首相见到这种情况终于下定了决心:“看来,不得不提前展开决战冲击了。“ 第110章 爆炸陷阱 在新军主力部队前沿的暂编第一师和近卫精锐地面人员的观察来看:在交战最初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整个敌军显然已经发生了大面积的崩溃并向后塌陷下去。 凭心而论:在不到一刻种的时间内连续被远程火力连续杀伤数万人的情况下,别说是这些波斯人,就是新军主力部队遇到这种短时间内就伤亡两成兵力还无处可躲的情况下能不能坚持住或意识到要与强敌决战那还是很难说的事情。 不断前进中的张洋等线膛神射手队伍这回终于找到了杀伤敌军的机会,纷纷向溃逃中失去了盾掩护的波斯人展开精确而猛烈的火力。 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打单兵目标显然最好的射手也没把握大部分能够命中。但是对付如墙一般的混乱人群,还是在没有多少反击火力的压力下,短时间内就有上万发弹钻入了慌乱的人群之中,又留下了数以千计恐慌挣扎中的人或是留下鲜血的尸体。 敌军的重炮部队不惜冒着炸膛的风险再次开火了,但这次打出的十几万发重霰弹大部分落了空,在新军主力部队阵列的后面飞溅起成片的尘土,仅有后队中的约百余名官兵和二百多匹马被重炮的开火所打倒。 就这样,新军主力部队一直逼近到距离敌军大概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除了张海所在的功勋神射手小组外,不少神射手队伍撤了下去,或是相对更集中起来。神箭队的官兵开始逼近到了前线,还有不少工匠营中的战斗精干开始逼近到前排为前排的战士持盾进行掩护,以防中近距离交火的各种风险。 就这样:在临近敌军最前面的溃兵约百步左右的时候,在军阵之前负责侦察探路任务的工匠营武装散兵们忽然间发现有些不妥,但还没有来及反应,惊天动地般的响声就响了起来,爆炸连绵不绝,如同海啸一般的烟雾与尘土瞬间就吞没了新军主力部队所在大阵的绝大部分区域。 巨大的爆炸声在新军中央集群一线主力横队的地方展开了,埋伏在地表之下的敌人引爆了宽二十余里,纵深六里,三千公顷范围内几百万斤大概几万石左右的制成的连环爆炸物。这种小说中主角对付低智商npc才会有的事情,竟然落到了新军主力部队自己的头上。 张海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布下这么规模庞大的火力陷阱,一下将杀伤区域覆盖了参战的新军主力部队全军。新军主力部队的脚下,几乎方圆一丈左右就有一个装有超过一斤的泥制或陶制土。还有的,是模仿新军主力部队的抛石雷,用几十斤和数以万计的碎石彻底淹没方圆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 就这样,张海乃至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的大部分官兵都在这如浪一般的爆炸和烟雾之下被震倒在地,几乎如同全军覆没一般,曾经射向波斯人的猛烈火力也一下子停歇下来。 溃败中的波斯人有不少比较可靠的军官阶层在开战之前的时候已经得知了这一消息,在这巨大的震动中终于有人开始反应过来,并呼叫道:“敌人被消灭了!我们胜利了!” 这样早有准备的呼喊虽然有很多人不信,但其中一半左右选择留下来观望的就一下稳定住了队伍。那些逃跑的人在这样的形势和督战队的震慑之下也终于反应过来。 这时,号角声从四面八方想了起来。督战的骑兵也至少有五万人左右同三个横队残余的二十多万步兵大军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似乎布满了尸体的敌阵展开了收装包圆式的反攻。连成一片的欢呼声也让后面四个横队的波斯人安稳下来。 年仅九岁的阿巴斯二世在这时欣喜若狂,下达了全军展开进攻的消息。视距可及的范围内,七八十万规模的波斯大军展开了如浪一般的进攻扑向似乎已经被消灭了大部分,只剩下伤兵和残敌的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 亲卫连战士掩护之下的张海还是被一枚就在自己身边的炸点所吞没了,张海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迎面骨火一样的疼痛,似乎遭到了什么重击一样,但那疼痛的感觉最终还是缓解下去而不是一直持续着,并没有失去知觉。 “不用扶,我没有负伤,自己能站起来。”当烟雾在早春的风之下渐渐散去的时候,张海看到了从身边到远处的绝大部分持有旗帜的战士们都将旗帜立了起来,后面负责马队的那些也是如此,就知道问题并不太大。 其实对于这个疑问张海早就有:时代从中国到外国几百年的战史,怎么就没有人使用过这种战术?结论有一个:的爆炸力铸铅扩容值本来就只有***的十分之一左右。而19世纪以前大部分因为工艺问题都根本达不到这个水平。如果做为爆炸物使用,威力只有***的几十分之一。也就是一公斤左右的还不如六七式那种四十克左右***装药的落后。比那种专门发射弹丸击脚面的“全球最小地雷”威力大点儿罢了。一公斤左右二流的黑药形成的爆炸威力只能让半径不到一米半距离内的便装人遭受杀伤。这也是按照美军卫生勤务统计,二战朝战时期美国陆军之敌投掷过来的,造成的死亡和负伤之比某些校园暴力打架斗殴还低的原因:大部分都会是轻伤,很近距离上甚至是贴身爆炸的才会永久减员。心理威慑成了在战场上的主要作用超过杀伤效应。 当然波斯人并不傻,布下这样一个火力陷阱就是要杀伤大部分人马,可却严重高估了这些爆炸类武器对于拥有精良防护之敌的效果。 一毫米左右的新军低碳钢侧后防护或者绑腿之类就能对这些近距离的爆炸物形成有效防护。在这个爆炸陷阱之内,理论上三分之二左右的杀伤率实际则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左右。也就是马匹在这种爆炸陷阱中遭受的损失大些,也不过两成左右的比例。 五千名负伤减员的新军官兵很多还是并不算严重的钝伤或震伤,当场死亡不过几百,永久性减员不超过一千,其中三分之二还是防护相对差些的随军工匠和战勤人员。 第111章 人海洪流 如隐隐中远方呼啸的风声一般的喊杀声及由数百米到两里左右距离外开始蔓延过来的人海,不由的让张海感觉到一丝忧虑。他没有想到在敌军大军溃败的情况下,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反应。 如果这次举国之力规模的“火力陷阱”不是爆发于敌军溃败的时候,而是在两军交锋之初甚至新军进攻之初就展开。那么可能就会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更大的危险。 当敌军的精锐席卷过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在爆炸中负伤却遭受严重影响的部队就有可能继续遭遇到不小的伤亡。 数百米外的敌军步兵大队至少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能冲过来,在这段时间上即便遭受爆炸影响比较严重甚至一些负伤的官兵也有可能恢复战斗力。 然而此时的波斯骑兵却展开了完全不合乎常理的全速冲锋,完全不顾及队形和马力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在爆炸后席卷过来,似乎早就有了以防万一的打算。 就这样,就在大部分新军官兵被爆炸的冲击破和破片所波及,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三千多名冲在最前面的波斯人就骑在马上飞奔过来,不停的射出在这西域一带并不算常用的重箭。 七八斗左右的寻常骑弓射出的三两左右常见的重箭利用马匹全速充分时本身的速度加上箭速,足足提高了三四成的初速和一倍以上的威力。不少马上投来的轻标也是如此。 这些正面冲击过来的标与箭支能够威胁包括奥斯曼那些精良铠甲在内的大部分古代防护装具。当然:末代欧洲骑士们乃至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一线队伍的防护装具却比这强出不少,被命中的情况下仅仅会是如同遭受重击一般的丧失几秒战力而已。 张洋的运气并不是最好,虽然没有像一些更为倒霉的人那样让地雷直接在脚下爆炸带来整个下肢的严重钝伤或者被大石块儿所砸中头部,不过一枚装药似乎不止一斤的地雷让包括高成与陈新还有张洋在内的整个近卫部队战斗小组都陷入到了濒临眩晕和失能的境地中。 张洋感觉到整个五脏六腑似乎压迫的呼吸系统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样,原本已经逐渐消失了的临战恐惧一下重新蔓延看来。无力而发抖的双手再也难以有效瞄准中远距的敌人开火了。 此时,连绵不绝的铳声忽然开始响了起来,在敌军逼近到大概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暂编第一师和前沿的近卫部队反应过来的人还是运用“中近距离”自卫的待发铳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向逼近过来的敌骑先锋展开了射击。 这些人大多是经历过不少激烈战斗的军官骨干,有不少还参加过当年的“南征北战“,同当年的情况相比:如今新军主力部队所面临的态势其实要好的多。至少不是那以千把人的营群规模兵力面临几万敌军四面合围时的恐怖场景了,眼前最先冲过来的这些敌骑速度虽快,可数量并不是很多。 此时在第一线仅仅只有三分之一的官兵展开了有效的还击,并且命中率还比正常的情况大打折扣。可即便是如此,在短短十秒左右的时间里也至少展开了一轮到两轮左右的开火,进攻正面的敌骑在遭受这样的打击之下短时间内就有上千人马的伤亡损失。给了那些以为可以轻易收获战绩的敌军人马当头一棒。 不知是不是敌军觉察到张洋所在的连阵地上似乎还击的火力稍微那么稀薄一些,蜂拥过来的敌军就更是冲了过来。 张洋不顾一切的几乎将整个五联发排铳的板机同时机发,以最快的速度将十几发早就已经在战前准备好的发射了出去。这些待发铳似乎对于敌军全速冲击中的重骑效果并不是很好,十余发弹也就让两三骑落马,整个连战线上展开的火力因为过于稀疏没有能够有效的遏止住敌军的冲击,就让对方的人马逼近到二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内。标雨点般的落在了官兵们的前后。 就在这时候,以为到了绝境的张洋终于爆发出正常的战斗力,端起配上了长刺刀线膛准备同冲过来的敌骑展开近距离的肉搏。虽然在近射开火的情况下打倒了数米外的一名敌人,可转眼间却被另一侧冲过来的敌骑以马刀直接砍在了刺刀之上。 张洋并不算有多强壮高大的身躯被连带人一起在巨大的动量之下被撂倒在地。 优良的防护装具还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马匹的践踏没有给整体式钢甲防护的近卫部队官兵带来太大的危害。 张洋在万马踩踏过来的情况下拉响了早已准备好火绳管引信的重,爆炸声在敌群之中再一次响了起来。这次爆炸让张洋再一次昏了过去,可也在刚刚突破了新军主力部队阵线的敌骑中引起了不小的躁动。 幸好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并不仅仅就是这样一道单薄的阵线。恢复了战斗力的神箭队官兵还有线膛手们从远至一里的地方将箭弹攒射过来,将刚刚达成突破的敌骑成片的打倒。 还击的铳声还有重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的响了起来,做为先锋的数千敌骑在大军稍稍有所恢复起来的火力之下就被扫荡一空。 但是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敌军骑兵集团却开始逼近过来并在新军主力部队的待发铳有效射程边缘地带云集起来。 猛烈的线膛铳与队属轻炮火力将百步左右的敌骑兵群撤退击溃的时候,如海一般的敌军步兵集团暴露在成偏倒下的骑兵之后。 见到情况似乎同预料的不一样,前排的人似乎有些犹豫不绝起来,但是从身后不断涌来的力量和人海的冲击力却推动着数十万大军组成的洪流向前逼近开来。 尽管前面的人在猛烈铳和火炮与臼铳发射的重霰弹接连不断的成片倒下,想要撤退的人也终于发现似乎根本无可后退,只能被这人海一般的洪流裹胁向前了。 第112章 血肉拉锯 第一暂编师及增援过来的成都独立旅还有先锋旅一共五个旅群二十个营群的万余名步兵先后把用于自卫的数万支燧发排几十万发左右早已填装好的几十万发弹丸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射了出去。 在刚才的爆炸中心有余悸的大多数官兵在刚刚恢复战斗力的时候火力显然比往常逊色了很多,但即便如此也在这样的距离上扫倒了两三万名冲在前面的波斯人。 巨大的人海能量之下,哪怕是负伤摔倒的人很快就被后面的人流所吞没。 就在人群将要逼近到前面的人可以投掷标,后面处于安全位置上的人也可以有效展开弓箭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各炮兵群终于反应了过来并在有组织指挥下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之前的爆炸中,防护较差又有不少的炮兵包括中重炮兵在内有上百个炮组都受到了波及。但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上,期于五百门中重火炮以及百余门队属轻炮所展开的一轮猛烈开火就直接以五百多发钻入人群的实心弹和铺天盖地的散弹就打倒了上万波斯人。 这死伤的上万人还不是像刚才那样仅仅集中在最前面、后面一定纵深之后的人就感受不到。跳弹和从天而降的霰弹让整整两个横队上的波斯人都感觉到了前面的情况确实有些变化,远不似想象的那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滚滚向前的波斯人海大军终于发生了一丝动摇,向后撤退的能量与向前涌进的能量在第四横队附近发生了冲撞,上万规模的人在这种混乱和踩踏之下消失在混乱而躁动的人群中。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督战的波斯骑兵已经知道到了不能再心慈手软的时候。向所有向后退却的波斯人直接以骑兵上长矛展开了血腥的刺击,攻击着那些并没有装备长兵器也没有优良铠甲的步兵们,并大声呵斥着:“你们的军官在之前的攻击中已经做出了榜样!后退者动摇者一律视为背叛信仰的人!” 数万在两翼及后面督战的人带来的杀伤和威胁,固然不及之前新军主力部队猛烈的火力,可这终于能够重新推动起停滞不前的大军向前推进。 隆隆的炮声又不断的响了起来,有新军主力部队在前沿展开的炮火,也有波斯人不计误伤与否所打出的新一轮重霰弹。两万余人连绵不端的倒在血肉胡同之中还有那横飞的之下。 自新军主力部队的阵线向前二十步至五十步左右的地方,踩踏伤亡与战死的数万人在连绵十余里的战线上尸横遍野。 不过,那些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已经开始意识到:新军主力部队这一次的火力似乎明显比上一次带来的杀伤效果低了一些。特别是处于最前面的人来说虽然射来的火力依旧刁钻而精准,却没有那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铳连发了。很显然:新朝大军那令人恐怖的火力是不可能持续的展开的。 就这样:人海在猛烈的火力之后大概只停滞了十来秒的时间,之后又重新展开了向前的涌动,并同一线的暂编第一师官兵以及增援上去的成都独立旅及其他近卫部队展开了不知多少年来都没有见到的过的近接交战。 因为以往新军主力部队的对手很少能在这种正面野战之中冲击到足以展开肉搏的距离上,而这一次显然是个例外。 成熟的野战条例还有完善的军官体系,还是让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茫然的队伍重新反应了过来。在负责前沿掩护士兵支起了盾牌,以炮兵部队为主的新军官兵在掩护之下不断后面的官兵们送上来的重投向了盾墙与前排官兵之外已经逼近到很近距离上的敌群之中。 后排的万余名左右的官兵在一瞬间就将五六万个早已准备好的重在并不算长的时间投入到了密集拥挤在前面的敌群之中。 新军主力部队的两斤半重威力完全不逊色于之前波斯人大多数只装一斤有余的地雷,实际杀伤面积很有限,但猛烈的重也几乎覆盖了从新军主力部队军阵一线至前方至少十几米范围拥挤则的十余万波斯人人群中,将连绵十几里战线纵深几丈左右的敌群在猛烈的爆炸还击之下震倒或是炸倒在地。整个新军主力部队的队伍向前前进了一大截。 在爆炸还击之后的近战反击之下后面的波斯人重新开始向后退却开来,但撤退到一定地步又受到后面人群涌动的影响不得不重新向前逼近过来。 此时的波斯大军在新军精锐部队与暂编第一师、成都独立旅诸多部队的打击之下累计战死与减员将近二十万人。如果不是督战队的带动及战前所做的准备,这七八十万人的大军也不知溃败几回了。然而在这时,整个新军主力部队一线部队的快速杀伤手段也几乎耗尽了。 因为精锐主力已经大部在前线负责支持,张海始终没有动用负责测侯掩护的暂编第二师群和第三师群的打算,不过绝大部分的神射手却在这个时候投入出去了。 神箭队官兵是在这种密集兵力一线近接交战的情况下唯一能给予对手持续打击的力量,三千多名神箭队官兵以一石二斗左右的战弓展开了针对敌群连绵不断的抛射。因为不要求太高的精度和瞄准,只要求不超过三四丈的抛射距离误差就足够,在累计四五分钟分钟左右的时间内,这些神箭手所携带的三个箭筒中的九十支箭,累计二十多万支箭全被射了出去。 正常的情况下,即便能把箭准确无误的射入敌阵之中,一万名职业精兵箭射出去的几十万支箭充其量也就是杀伤万余人左右的敌兵,杀伤效率远不如线膛手。可在敌群密集的集中在新军主力部队前沿阵前的时候,这些箭支就带来了不小的杀伤效应,累计命中和杀伤五六万名拥挤在前沿的敌兵。 这些威力堪比二石三斗神臂**的重箭使那些铠甲防护并不是很优秀的波斯人即便不被当场打倒,也大多负了不轻的伤,再也经受不起沉重的压力的波斯大军在累计遭受了将近三十万人左右的累计损失之后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113章 空前战绩 并不算太长时间的交锋就让连绵十余里的交战一线在连绵上百步的纵深之内遍及着波斯人的尸体或负伤被抛弃后被补的敌人。 死伤枕籍之下的萨法维王朝空前规模的正规战兵队伍终于丧失了任何向前的能量,向后塌陷起来,这迫使波斯人不得不将全部的骑兵收拢起来同自己人的溃兵展开血战。 当人群在压力下不由的向两翼溃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开始新军主力部队的正面已经开始由两翼向敌军包抄起来,同负责督战的敌军骑兵不经意间竟像是要把这这些人海大军扫荡一空似的。 暂编第一师及投入到一线的近卫部队打出了所有的箭支与所有的待发铳,甚至准备好的重也都消耗一空。 但即便如此,在遭受了一轮又一轮惨重的杀伤之后,整个一线已经没有多少波斯人敢于趁机反扑了。加速向前推进的大军同规模不小的敌军展开了肉搏。伤亡与形势依旧是一边倒起来。 张海在这个时候也终于下定决心让暂编第二师与第三师各投入靠前一旅以骑战的形式的向敌展开自两翼开始的全面进攻,重点从侧翼逼退敌军的骑兵。 隆隆的炮声又从远方传来,那是敌军残余的重炮再开火。不过却因为紧张中来不及调整装药和方位角将大部分重霰弹打在了新军主力部队主阵的后面,没有带来向之前那样的效果。 “让队伍自行撤退吧!能撤退到哪里就撤退到那里,千万不要撤退到城里。撤退到城内是死路!”亲自负责这场战役指挥的萨法维帝国的首相对负责以旗语传信的人说道。 “放弃你自己的信仰还有我们的教派,去做一个东方人要求下的普通人吧!” “我听爷爷的安排!但我永远不会背弃信仰,虽然我只会尽自己的全力生存下来。。。”阿巴斯二世郑重的说道。这个年仅九岁的儿童在多年的教导与性格的天赋之下似已有了远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韧成熟还有决心。 “为什么不一起撤退?”阿巴斯二世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道。 “因为我不能背弃城内的人们还有我所许下的诺言,我们的民族也有需要一个血战到底的英雄。”萨法维王朝的首相很简单的回答道。 “快走吧!再不离开就可能危险了!”从望远镜中看到几里之外席卷过来的新军部队主力部队的马队后萨法维王朝的首相迅速下令道。 隆隆的炮声开始从新军主力部队的阵地中传来,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停下来展开不远距离上的炮击,把数百枚中重实心弹和队属轻炮发射的几万枚重霰弹再次准确而猛烈的轰入开始惊慌失措的密集人群中,继续打倒了超过两万名敌人。 这在之前似乎并不多希奇的场面成了彻底压垮了整个波斯大军的稻草,已经聚集起来的几个波斯横队四十余万大军中的波斯人从彻底透过人墙的血肉胡同还有那从天空中飞来的霰弹也明白了前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遭受了四成左右堪比博罗季诺战役中俄**队所遭受的伤亡比例,在这17世纪爆发出了惊人潜力的波斯大军还是最终崩溃了。不论从兵源成分还是民族意识上说,这时代即便是能够压倒奥斯曼帝国的中东首强也终究没有拿战时代俄国的人水准。如果不是倾其国库对波斯精锐骑兵的重赏并合理的分配带动部队的先锋队和督战队任务,这支临时动员起来的庞大军队说什么也不可能支持到此时此刻。 就在这个时候,暂编第一师还有一线近卫部队中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终于赢得了重新给待发铳填装弹药的机会,在这个时候,张海也没有命令前沿队伍继续展开进攻,只是暂编第二师和第三师以马队展开对残敌的追缴。 无数次实战都表明:全副武装下的步兵对于溃败中的敌军是很难达成追歼任务的,这种任务只能叫给马队,哪怕是骑术方面远比波斯精锐骑兵差的多的“马队”。 在有了足够多的马匹的情况下,张海才并不担心这些溃败后的敌人可能带来太大的麻烦。 那些在之前的作战中一直未遭受决定性的波斯精锐骑兵,不少人在之前的作战中也感受到了新军主力部队远远比传说的更为强悍,退入城中也根本没有什么前途。大概有三万余人抛弃了厚重铠甲也选择不顾一切的向外逃去。还有大概四万多骑兵没有选择背弃大军。在萨法维王朝首相的指挥下虽然溃败却较有秩序的收拢队伍向伊斯法罕附近的大山内撤退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大概有上万波斯骑兵及至少五万左右的敌军溃兵在猛烈的火力下被留了下来,还有超过一万的敌骑步兵伤亡于接连不断向远处开火的新军炮兵。 至于波斯人那些不便于机动的重炮,则在新军中央集群主力大军的反扑之前一部分被缴获,还有不少被成功或不成功的自毁。 从在空中负责侦察和警戒的热气球部队中的望远镜中望去,此时的伊斯法罕城是一座奇怪的城池,虽然有不少宏大的建筑,却似乎少了整个欧亚大陆上都很常见的城墙,仅仅是由一道似乎是人为堆砌的如同环形山一般的土丘组成。 而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没有靠近距离伊斯法罕城太近的地方,而是在距离城外的旧战场不算太远的地方开始构建简易的营地。 整个暂编第二师和第三师的一半左右兵力大概近两万左右的人马投入到对残敌的追剿和对敌军的围困之后,至少在太阳落山之前,张海并不忧虑城中的展开大规模的突围。 而其余的部队除了构筑营垒以外也抽出了不少人用于打扫战场。 这次规模庞大的交战虽然敌军的参战兵力和尸体乃至损失都前所未有,但新军主力部队似乎也是第一次以十万人上下的主力集团同对手展开这样的大战,打扫战场的任务相对之下要比之前那些轻松了不少,不再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了。 第114章 空前战绩(二) 作战结束并且最初的必要工作布置下来之后,张海首先就来到了老营之中看望柳香还有包括小慧兰在内的孩子们。 之前的那场空前爆破之中绝大部分人的防护都很好。老营的孩子们乃至柳香等人虽然也在临战之下有必要的武装并做了必要的准备,但毕竟不是如一线队伍那样的全身防护,伤亡的风险无疑要大上不少。 拥有精良防护并在前卫连战士们的掩护之下身,张海身边的那些人虽然同样处于危险之中,却在事情发生变化,爆炸声不断响起的时候被亲兵们处于绝对的保护与掩护之下。幸运的没有人死亡甚至重伤,负伤最重的是几名新朝五年才来到南京的小女孩儿。被爆炸产生的火光烧伤了整个腿部。 柳香是被重点保护的人,在防护全面的大车之中只是头部遭受了一些磕碰而已,似乎并没有太严重的负伤。 亲卫连的官兵们也因为精良的防护以及比较出色的反应大部分没有在爆炸中负伤。只有三个人为了掩护那些孩子们而遭受了严重的震荡伤,直到这个时候才刚刚醒来。 “刚才事情,是我想的不周全。如果在指挥上更积极和灵活一些,更主动一些。对孩子们和香儿的保护更周全一些或许就不会有之前的危险了。”张海不由的叹道。 “这没有什么,谁能想到那些波斯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呢动员力,在这么广阔的范围内做了这样的布置?前线参战的队伍还好吧?”柳香似乎为了显示自己的镇定而平静的说道。 不过张海从柳香的说话声中还是感觉到了之前的那件事对身边之人的一些影响。 小慧兰在之前的事情中当然并没有惊吓的哭起来如同寻常的孩子一样,可在这时也出人意料的向父亲问道:“大军还要继续西行么?一个波斯人就可以有这样的手笔,我担心。。。” 张海却有些严肃的回道:“担心什么?担心我们整支队伍遭遇到更大的危险?之后我们会小心的,并且尽量避免展开这种规模的队伍交战。中央集群的各部之后可以轮流与左右路军中的队伍轮换承担交战任务分散风险,但是我们也绝不可能就因为这点风险就被吓住。这场西征本来就不同于以往的那些行动,面对规模空前组织力也非东方那些敌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对手,新军主力部队也必然要付出不低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但是这场胜利的意义,同样是非凡的,你明白么?“ 小慧兰低下了头,有些愧疚的对父亲说道:“我。。。“ “好了,不用说些没用的话了。准备做好处理战后军报的准备吧!之后这几天应该有你们忙碌的了。“ 张海还看望了那些负伤的亲卫连战士们。其中一名班长周乃舟有些不安的向张海请罪道:“刚才我们。。。” “我也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不用多说了。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同时,我也信任我身边的人。怎么会因为刚才那种情况下的一些行为而有些芥蒂呢?新朝没有太监,就是因为我们不是那些缺乏信念与理想的庸俗之人。。。” 听到这样的话,包括宋子悦等亲卫连负责的相关人也都多少有些动容。 不久后,各部的情况也大致在中午之前汇总上来了。这种规模的作战虽然相关的汇总比过去复杂了一些,不过在有完善流程和经验的情况下也没有花费太大功夫。 “爆炸中挂彩的人还有其他损失五千六百二十七人。这当中约有一千人左右伤势比较严重,三百余人在爆炸中牺牲;伤亡于敌炮火的约两千零三十一人,死亡于炮火七百三十九人。接战中有两千两百一十二负伤和六百八十三人牺牲。其中多半都是爆炸之后敌骑突袭中造成的。我们与对手的鏖战中的伤亡反而不对,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火力虽然偶有间断,也能威慑与压制的当面之敌根本无法也丧失勇气展开任何反应和还击。这场作战一共伤亡损失一万零五百六十人,牺牲一千七百二十七;我们估计最终的牺牲人数可能超过两千人,永久减员可能超过三千人。第二暂编师和第三暂编师外出扫荡的队伍损失还没有上来。敌人在这场作战中留下的也大致搞清楚了。根据现有掌握的情况大致分析:参战的敌人至少有七十万以上步兵及炮兵队伍及十万左右的精锐骑兵。其中三万左右的骑兵及三十八万左右的一般队伍被我们留了下来。这当中战死及重伤处决四十一万。大概两万名没有负伤并装死,而且没有任何敌对行为的人被侥幸留了下来,其中三分之一左右是波斯人的各级军官。其余之敌约有二十万最终退入伊斯法罕城内。。。“ 一比几十的损失比怎么看都算是一个大胜,可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规模的损失比对于目标宏大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却是多少有些沉重的。 张海最比较关心的却不是这些,直言道:“这些情况在战场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就应该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现在我关心的情况是:队伍的马匹在刚才损失了多少?不包括可以救回来而且不影响战斗的。“ “大概,大概近三成,两万九千匹上下,其中包括二千余逃亡失踪。。。大部分都是在不久前的爆炸中损失的。。。“小慧兰有些沉重的回道。 张海沉默片刻却安慰道:“这个损失不轻,不过责任主要却在于我。没关系,我想我们这次波斯之战应该能够弥补回来的。即便弥补不回来左路军那里应该也有所收获。。。“ 黄昏还没有来临的时候,打扫完战场并在伊斯法罕城外建立了营垒的的新军主力部队就开始重新抽出精兵展开了对伊斯法罕城的试探性进攻。 虽然在伊斯法汗的郊外做进行的这场野战是敌军的规模与新军主力部队的战绩都很空前的,但张海却根据之前的情况知道:此时伊斯法罕城内的敌军规模依旧庞大,如果加上退入城内的溃兵,恐怕不会比之前野外出战之敌逊色太多。 第115章:窘异坚城 伊斯法罕城做为一个在不到半代人里兴建起来的城市,规模看起来并不算很大。也就方圆五六里周长二十里左右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伊斯法罕城却已经不同于东方的那些拥有高大城墙的城市,而是在防御方面完全进化了。原本的很多城墙也在过去的几个月内被拆了不少。 在新军主力部队赶来之前的几个月时间里,波斯人累计动员上百万个工作月的劳动力投入修建了累计两万余里的有被覆战壕交通壕以及十多万个明暗堡垒。 萨法维王朝的首相其实在几年前就从极个别新朝的叛逃者那里了解到了有关新军主力部队的一些信息。不过当时因为没有足够多的人来到阿巴斯那里,对于这些比较零星的传闻从阿巴斯一世到帝国首相都并不予以采信。那些消息就这时代的一般常识来说显然是荒唐透顶的,甚至有人怀疑这些东方来的人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或者是奥斯曼帝国派来有意瓦解帝国正常军备的。 可是几个月以来有关中亚汗国的一些更加明确而零人恐怖消息却让萨法维王朝的一些将军也不得不确信一些人的话了:在那样的攻击方式和恐怖的火力面前,城墙在那些东方军队面前根本就是摆设。从新朝军队诞生以来,似乎就没有一座城池坚守防御能超过两昼夜过,这些因素让波斯人终究下定了决心。 另一个因素是在这战争规模和技术明显比东方亚洲国家强不少的中东,野战至上的思想更为普遍。自从君士但丁堡被攻克之后很多人就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野战打不赢,坚城最终还是要失败,没有什么用,这样也就坚定了萨法维帝国首相的决心。 黄昏刚刚到来的时候,无需张海亲自下令。暂编第二师第五旅开始集结队伍从正南方向上展开了一次针对伊斯法罕城的试探性进攻。 进攻首先由夺取伊斯法罕城周边的山地开始,第五旅旅长马千瞩相信:这时代的军队恐怕并没有控制距离城池比较远的一些山岭的意识。因为这种军事和战术需求,是在拥有了类似于新军主力部队的技术能力之后才出现的。 而且因为之前城外决战时的一些惊讶教训,负责试探性进攻的队伍只投入了大概五个加强连一千名左右的官兵,在连绵六里左右的山区以十分松散的队形展开进攻。负责支持的火器却有整个第二暂编师的上百门中重火炮乃至上百门轻型火炮。为了有效的压制可能藏在暗堡或工事内的敌人,这些火炮全部以填装这一路上缴获过来的不少火绳铳弹丸一类的东西做为轻霰弹。实战与测试表明:这些轻霰弹打在头盔保护的后脑部位造成永久性损失的几率也不大。可是如果打在哪怕仅仅只有简单面甲保护的人脸上,却能形成很大概率的直接杀伤。 当第五旅三营二连的官兵们身着防护不俗的铠甲逼近到距离半山腰的时候,忽然间连成一片密集而连绵不断的铳声响了起来。 不少山岭上负责防御的波斯士兵推开了掩蔽口的盖子。有的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绳向下展开猛烈射击;有的则以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向下发起了攻击。 在连绵六里左右的进攻方向上,暴露出来的敌军规模不下于万余人左右的样子,可这些人发挥出来的火力与声势,竟然如同万余名新军主力部队的步兵一样猛烈。在短短不到一分钟之内就打出了十余万发早已填装好的铳弹药,还投下了超过十万枚的各种石块儿。 就是在山坡上身披重甲并寻求掩蔽的新军官兵们在这样猛烈的还击之下也短时间内就伤亡了百余人。 第五旅是当年新军参加过南征北战的老部队之一,一成左右的猛烈伤亡没有让大部分队伍自动后退,一些因为伤亡有些严重而恐慌和动摇的步兵排看到大部分人都没有撤退也就愧疚的返回了原来的位置。 敌军的火力在猛烈的袭击之后似乎稀疏下来,这也让马千瞩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些波斯人也在开始仿效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术体系了。但是他相信在这山岭防御阵地之上,敌军的兵力规模也就万人左右,也不可能在这样一个随机的方向上就部署有规模太过庞大的重兵。 可是当负责试探的第五旅三营为主的加强营从山坡下逼近到接近山坡上敌军工事群主抵抗线的时候,竟然又有猛烈的火力打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距离比较近的缘故,再新一轮的弹雨之下伤亡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明显有些增加,竟达到了一百五十人之多。很多人的头部与脸部或是手部都负了伤,还有不少人因为脸部要害区域中弹乃至一些威力比较大的弹丸而战死。 见到这样的情况,在山坡之下负责观战的马千瞩命令旅部的人射出了示意撤退的信号弹。整个第三营群也开始在敌军新一轮的猛烈打击之前撤下了山坡。 “真没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竟然这么倒霉!恰恰就碰上波斯人的主力了”马千瞩有些遗憾的抱怨道。 张海却郑重的回道:“不是你们倒霉,而是伊斯法罕城的敌人竟然在整个城周边的山岭上都修建了规模庞大的坑道阵地。第三暂编师负责试探进攻的高海量那里也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比你们先一步回来了。” 不久后,陆续有暂编第一师和近卫部队负责试探和测试山岭上敌军主抵抗线的队伍返回过来。因为准备比较充足所以伤亡比较少一些。不过即便如此这些队伍也累计有三百人左右的伤亡七八十人的战死。 这累计数百人的伤亡损失并没有白白付出,至少在伊斯法罕周边的整个波斯人的防线体系,开始初步的暴露出了它的轮廓:城内的敌军至少将五十万左右的兵力部署到了这连绵三四十里的外围防线之上。张海乃至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并不相信城内的敌人还有这么庞大而充裕的兵力,那么结论也就已经可以猜测了个大概。 第116章 窘异坚城(二) “整个伊斯法罕城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以坑道为核心的庞大阵地网络。敌军随时可以方便的撤退,所以在集中兵力与火力方面毫无顾及。”晚上军议的时候,见张海没有要首先谈自己看法的意思,成都独立旅的王光讲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们早在几年前就有所准备了?我看那地道网络的规模,恐怕着实不小。”暂编第三师的高海量在黄昏的时候进行了更深入的试探性进攻。他发现山坡上的敌军似乎并不特别的在于主阵地线的防御,似乎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后退与撤退。 “就算这周围的山上并不是特别理想的工事作业土壤,一个人一个月的时间也完全足够完成三四丈有余的有被覆的完善坑道了。可是敌人的百万大军在对抗我们的时候显然不需要每人三四丈有余的坑道来进行防御,那么就有大量的冗余来与城内的敌人连成一体。”王光进行了更为具体的分析:如果可以动员几十万的人力,实际上几个月内就能形成庞大的坑道工事网络。 古代一些超级工程往往需要几十万人一代人的时间,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石料乃至一些特殊木料的开采运输与实际上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需要在这方面付出巨大的工事。同很少使用贵重石材木材的进行土工作业完全可比性。 一直不言的张海似是思索着什么。张海曾经是新军主力部队军事体系的开创者,可是对于新式体系下的作战对抗却研究的并不多。因为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敌人并不具备这样的意识或能力。如今的张海对于战役指挥和火力运用方面也其实有了一些的悟性。 在刘洪涛不在的情况下,其实也并没有几个弟子在这些方面明显超越张海本人。 “敌人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个大概,那么说说看这次前所未有的攻城作战有什么大致的思路吧!”张海忽然说道。其实张海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并不确定。 中央集群各旅和旅以上的军官将领们虽然没有几个人有特别突出的指挥天赋,不过好歹也有了不少的实战经验,倒是没有出现冷场的情况。 王光的看法是暂时不发起全面进攻,柳香也赞同这点。在刘洪涛所率领的左路军已经兵锋指向西面的奥斯曼帝国,右路军的兵锋也向北扫去的情况下。中央集群的下一个比较重大的作战任务其实就会是到了泰西一带才会有的了。因此到了此时,完全有经历也有时间对敌军展开为期至少三个月的围困战。 因为跟随中央集群的工匠有不少,还控制了波斯的不少地方;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完全可以用现有的几万优秀工匠,大量可以从事兵工劳动的炮兵及工兵部队,并利用一些当地人进行一些更为简单的劳动来让整个部队充分恢复全副武装的状态,并且还足可以生产出大量的铅制或石制的炮弹乃至备用火炮; 这样:就可以在一个月到几个月后对伊斯法罕城进行一次规模空前的火力准备。 还有一些人主张强攻突击,逐一的消灭坑道内的敌人,不过在经历了之前野战之中的那次教训后,赞同这点的人已经并不多了。 张海最后提出了自己的初步看法:“这样一个规模宏大人力众多的工事地带,我们已经很难像传统的攻城解决防案那样在很短的时间内拿下了。如果真正要强攻拿下,我估计队伍可能要遭受万余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和几千人的牺牲。不逊色于之前的代价,这并不值得。” 有关山岭工事攻坚的一些对抗演习和基础理论研究自从大小金川之战后新军在国内也搞过一些。结论同张海的想象相去不远:在拥有完善的工事体系与比较险要的山岭防御的情况下,防守者所拥有的理论战术优势为三倍。但是因为很少受到野战中那样的压制乃至拥有转移作战的能力,实际优势为十倍;原本千分之一左右的杀伤效率会变成百分之一;近百万残敌抵抗到低,对于新军主力部队这样的对手即便打两个数量级别的折扣,也会有百分之一左右的杀伤率,这就是万余人左右的伤亡了。 “我们应该时常保持对周围山岭之敌的牵制性试探,而我们的炮火准备也不应该主要的集中于敌军的山岭一带,而是集中于山岭内侧与敌军城池之间的部分。我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部署这样庞大的坑道网络,敌军的坑道会挖的很深。必然也仅仅止于浅层地道或坑道被覆的层次。我们把我们能够集中起来的精确抛射炮弹火力集中于伊斯法罕城的城外与山岭之间,连绵一线,就有可能破坏多半山岭防御之敌与山内的通道。然后我们应该怎样做,我想应该有人大致猜测出一二来了吧?”张海笑着询问道。 “然后我们强攻打开几条通路,占领城池与山岭之间的地带,以烟雾攻势迫使敌军暴露出来或者被消灭掉。。。?”王光首先意识到了这点儿。 这时张海向柳香询问道:“完成轻重火炮新一轮二十万发左右的中重需要多久的时间?” 只需部分人手,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了,的整形要比新造容易的多。我们缴获的敌军火炮和炮弹也有不少,也可以利用起来。这还是包括了试射和完善新的射表所需要的时间。。。” “那么我们进行十天左右的准备就开始总攻吧。我不想把最后的大战拖到雨季,那样的话我们赶到新的战场,可能又要拖延到冬天甚至明年了。我还是担心左路与右路集群所面临的作战任务太重,兵力可能有些不足。” 张海也讲出了自己的忧虑。伊斯法罕城外的野战虽然新军主力部队以可以接受的代价取得了胜利,却也让张海看到了这中东与西方文明圈内的强国所拥有的战争潜力远非东方的敌人可比。四五万人的集团兵力还是有些单薄了。 第117章 试探准备 第一天的试探之后,进攻伊斯法罕的新军主力部队明显的减小了试探性进攻的兵力投入规模。由五个加强营五千兵力左右的全线试探减少为两个营左右的重点试探性进攻。两千进攻的兵力重点确定在随机两个方向上连绵各不超过两里左右的方向上。负责掩护的也不是不太精确还是多少有i误伤可能性的各级炮火,而是近卫部队中上千规模的线膛抬炮手和拥有三百门后膛抬炮的神射手队伍负责直接支持。 在不超过三四百米的掩护距离上,线膛炮手连绵不断的射击就算不能把炮弹直接打到敌军暴露出来的射口内往往也能以猛烈的动能砸塌对方坑道工事的边缘结构带来一定杀伤。而只要试探性进攻的官兵与敌工事距离不超过一丈左右,几乎就可以完全避免伤害与误差。 这样的支持火力也极大限度的减少了进攻部队的伤亡损失。 激烈的交火进攻中,包括张海在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军官将领门也逐渐发现了在对手抛射火力威胁并不是很大的情况下集中运用兵力的好处:队伍的队形更为密集固然有可能造成伤亡的概率更高,但是因为面临的敌军火力也更少,所以伤亡规模并不会比原来更高。反而:因为进攻队伍的火力更密集,给更少的当面之敌会带来更有效的压制,伤亡规模反而会更小。 负责在两个方向上展开试探性进攻的新军主力部队以不超过二百人伤亡的损失就达成了突破性的战果。在杀伤近万守敌的情况下攻占了伊斯法罕城外围的两个连绵一二里左右的山岭地段。两个炮兵旅就这样在新军主力部队前线官兵的努力之下被费尽力气的运上了山岭。占领山岭地段的官兵们还有效的改造了敌军的阵地并为自己所用。 新军主力部队这样的成功给伊斯法罕外围的守敌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在傍晚的夜色还没有落下帷幕的时候,城内的敌军就试图用猛烈的臼炮火力的掩护下夺回这两个要点。 可是波斯人的打算并没有得逞。九十多门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同数百门城内射向山岭的火炮对射也不落下风。线膛抬炮手更是可以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威慑山下的敌人。而展开反冲击的数以万计的敌军则在早已准备好的火光的辉映下成了山下掩护部队的靶子,因此只能沿着很有限的方向展开进攻和前进。这就遭到了新军主力部队以早就准备好的燧发排火力乃至火绳管引信的两斤半重的密集还击。在上千名官兵数以万计早已经填装好弹药的铳管还有山下炮兵掩护性的火力支持面前,波斯人对两初山岭阵地累计投入兵力规模多达十万规模的夜间反击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至又增加了三四万具尸体,不少十分密集的留在了棱线的附近。 天色快要亮而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波斯人的反扑终于停歇下来,他们似乎默认了这个事实:因为对新军主力部队试探性进攻的轻视而丧失了两处要地。 而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隆隆的炮声又在山岭之下响了起来。新军主力部队投入了两个新的加强营在新的方向上展开了突击作战。这一次,山上连绵不断的防线上的守敌源源不断的通过坑道展开了快速的增援,似是要与进攻的新军主力部队血拼到底似的。在试探性进攻的队伍累计伤亡超过一成之后,山下传来了撤退的信号。张海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与这漫长山岭上的波斯人进行血拼的打算,开始命令队伍重点巩固已经夺取到的两处阵地。这连绵四里左右的阵地实际上已经足够整个中央集群主力炮兵最大限度的缩短距离进行开火了。 整整一昼夜的山岭争夺战结束之后,张海在巡查工匠营及负责备制弹药的轮值部队的官兵们的时候对柳香笑道:“看来看我们的全面火力准备不用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了,大概五天之后就可以有效展开了,这样也能避免不少的人在这种有些危险的试探性进攻中损失了。” “还是多准备一些更为周全吧?除了炮弹之外,我们的线膛抬炮炮弹以后的几天可能还会有不小的消耗。我担心如果队伍在这伊斯法罕城的消耗过大的话终究是会带来一些变数。我们适当减少牵制守敌的进攻强度,保持对山岭防线上敌军的了解就是了。“ 就这样,在展开对伊斯法罕城外围阵地的进攻之后,新军主力部队累计投入了十二个加强营上万名官兵的牵制行进攻,使波斯人不敢随意的兵力后置。 新朝十年早春二月将要结束的时候,经过数以万计的人连续数天的忙碌,各中重炮兵虽然相对于正常携行标准有一些弹药缺额,但大致上已经给六百门中重火炮配备了累计十八万发左右的炮弹。炮兵及工兵队伍还在占领的两处山岭阵地后部署了不少的抛石雷发射坑。 在新朝十年早春二月的最后一天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张海下达了最后的作战决心,并向炮兵队伍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萨法维帝国的首相虽然也预料到了这次新军主力部队很可能是在准备什么,可却没有想到两处山岭阵地上的炮火连绵不断的响起来的时候,轰击的目标并不是伊斯法罕城内那些高大的建筑群,而是城外围与山岭之间的空地。共部署在两处山岭阵地上的三百门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中重火炮以并不算高的装药展开了第一轮试探性的开火,在惊天动地的齐射中把三百多发九斤以上的实心炮弹向着一个连成一线的空地上打了过去。 这些实心弹没有装有爆炸战斗部,但是飞溅起来的扬尘却似乎丝毫不比开花弹差多少,在扬尘构成的墙壁随风散去之后,的确如同张海所预料的那样:山岭阵地上通向城内的不少通道暴露了出来。 第118章 奠定胜局 从前线炮兵观察哨那里传来的消息让包括张海在内的新军主力部队从上到下的不少官兵们都感觉到了振奋。说明这些天来从试探性牵制行的进攻到繁琐的战地兵工准备都没有白费。波斯人在伊斯法罕城的工事体系的确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 在隆隆的炮声中,部署在战线其他方向上的新军中重炮兵旅也展开了火力。六百多门中重火炮以每小时三万发左右的连续不断的火力把越来越多的炮弹打了出去。 这种猛烈而持续的火力准备之下,伊斯法罕城外围连绵三四十里的一条炮火攻击区域上,十数万发中重炮弹将三四丈纵深内的土壤都彻底的梨了一遍。不少的地方都明显的在炮击之下塌陷了下去,暴露出了波斯人从山岭防御体系到城内的坑道工事网。 早有准备的新军主力部队迅速展开了声势浩大却有紧密有序的攻势,从已经占领的两处山岭阵地翻越过,绕过整个波斯人的山岭防御体系直接对城内展开了包围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波斯人似乎终究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不顾白天反击的时候可能遭受到的风险与代价,展开了猛烈的反扑。 伊斯法汗罕城外围的野战中负伤并险些失去了生命的张洋此时也作为获得了英勇勋章的新军精干投入到了掩护作战之中。 在之前的作战中找不到杀伤敌军的机会显得比较郁闷的张洋终于捕捉到了真正可以给那些没有太过厚重防护之敌以猛烈杀伤的机会。以自己尽可能快的填装速度在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内就连续射出了十几发线膛弹,在并不算太远的距离上打倒了十来个敌人。 然而让张洋比较失落的却是:高成与陈新所配备的后装抬炮显然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三四分钟内捕捉战机的时间之内就打出了近二十发后膛抬炮炮弹。这些威力巨大的后膛抬炮炮弹在命中敌群的时候往往能将二到四名敌人同时打倒在地。如果不是这伊斯法罕城外围的地形不是特别平坦,敌群也不敢以太大的规模聚集在一起,给敌人的杀伤显然会更加的巨大。 就这样:几乎全部投入到一线的两千多名神射手队伍,两千多名神箭手队伍还有千余名左右的线膛兵在新军主力部队三个整旅官兵们的掩护之下给予那些打算在白天展开反扑的敌人以猛烈的杀伤。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内就让从城内和山岭工事之上向城郊的新军主力部队展开反扑的波斯人付出了接近十万人的伤亡损失代价。 城内和山岭工事内其他之敌也不惜暴露出所有的火力点,将如雨一般的火力打了过来。在战斗展开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向后城郊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发射出数以百万计的各种弹丸。 但这些弹丸却大多以有效射程之外飞来的流弹为主,仅仅杀伤力了千余名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大多人伤亡的人还是因为被流弹命中了面部才导致杀伤的。当在着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新军主力部队已经完全的控制了山岭内侧暴露出来的坑道并运送了足够的引火物到一线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如雨一般飞射过来的弹丸就已经给突入山岭防线之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不了多少威胁了,因为官兵们也大多可以把头部掩蔽起来。而波斯人的绝大多数流弹都难以在几百米的距离上给拥有精良防护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带来多少威胁性的杀伤。 就在这个时候,烟雾开始在伊斯法罕城的四周连绵不断的升了起来。从表面上看:这些烟雾似乎是新军主力部队在自己已经占领的暴露出坑道通道附近点起来的。但是没过多少时候,就开始有烟雾从伊斯法罕附近山岭上的一些草丛之中暴露出来。 部分反应及时的波斯人及时的堵住了通向山岭阵地的通道,但这样做的人也有不少不可避免的让烟雾在半山腰的地方暴露了出来。毕竟这些坑道阵地因为工事建设世间有限的缘故很少有太过深层的,大多不过是一些加了被覆掩蔽的坑道而已。 烟雾攻势之下并不打算坐以待毙的敌人不少走出了掩蔽向逐步攻入山岭阵地内侧的新军主力部队展开了猛烈的反扑。还有的不少人却在战死的威胁和强敌面前真的选择了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整个中央集群的三个暂编师的部队已经大部投入到了一线与新军主力部队的交战之中,以猛烈的待发铳火力还有近卫部队的其他各种精准强悍的获利展开了对山岭防线之敌的最后收割。 激烈的战斗从新朝十年早春二月最后一天的中午时分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来临的时候。虽然从伊斯法罕城内飞来的流弹还时不时的存在,不过从满目疮痍的都城四周连绵不断的山岭上飞来的流弹已经越来越少。只是偶尔传来一些并不算太大的隐隐爆炸声以及点点白烟从山腰边升起,那是战斗收尾阶段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以推杆雷和两斤半的重收割残破坑道之内的残敌。 整整一个白天的战斗终于奠定了进攻伊斯法罕之战的胜局,数万名波斯人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被俘,大概二十万到三十万山岭阵地周边的敌人在反扑中被打倒在地或是在躲藏或装死之中死于新军主力部队的清剿。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整个伊斯法罕城的四周山岭在也没有太过密集的铳声或是爆炸声响起了。 张海没有放弃劝降城内之敌的打算,毕竟在这多日来伊斯法罕附近的交战中,中央集群的队伍也遭受了并不算太轻的代价。如果在以后的战斗中在遭遇到这样的代价,张海还是担心这会给一些损失比较严重的队伍的士气带来过于消极的影响。 但就如同张海隐隐所猜测的那样,用空投的方式撒放的传单之让总计数千人规模的零星之敌突破种种障碍选择了趁夜逃亡投降。而城内的波斯人上层似乎早已做好了顽抗的准备。 第119章 轻兵构想 新朝十年二月最后一天的夜晚,临近子时的时候伊斯法罕城的城内除了一些零星的逃兵之外还是没有重要的消息传来,城内守敌的态度张海也大致了解到一二了。 “明天天亮后发起强攻吧!以队伍的士气来看,即便是再增加一成伤亡队伍仍然能够承受的。”军议的时候,成都独立旅的王光下定决心说道。 张海经历过不少事情,也已不是当年时的那种遇到困难不是畏惧就是有些不甘的年级了,在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直接讲出自己的想法:“可要是不止一成的伤亡怎么办?我们还是不清楚城内敌军的家底。不过却可以从过去的情报大致推断:城内的残敌或许比我们两次大仗累计歼灭的人数要少。可却未必比之前四周山岭阵地少,也有三五十万人的规模。周围的山岭不少地方都并不适合开挖太深的坑道工事,这也是我们能够轻易占领周围山岭工事群的原因。而在城内这方圆数里的面积内,我怀疑仅仅这十天的时间一些简易的较深地下坑道群就已经成形了,如果发动强攻,我担心队伍遭受的伤亡可能影响整个大军之后的应变能力。。。” 还有不少事情张海虽然没有细说,但是对于有不少指挥与参谋经验的众人来说也是不言自明的:敌军的外围阵地压缩在周长不超过二十里左右的范围内,那么就能够靠一个暂编师的力量来执行有效的围困任务了。而且:如果不要求短期内破城,整个队伍还可以有数个月甚至一年左右的时间来休整战备。像这样驻有庞大兵力与人马的大城,就算准备充足,存粮也不会超过几十万人一年的时间太久,哪怕这些军队在防守中很少进行高热量消耗,仅仅拥有诸如平民一般的活强度也是一样。 如果拥有一年左右的准备时间,哪怕只是新军主力部队的一部分力量,那也可以拥有极为充足的攻坚火力来压倒守敌了。因为在这时代,坑道的深度并不是可以无限向下的。 张海继续补充说道:“我们在战略大后方还是要留有一定力量的,不能完全交给卫拉特人来收拾屋子。而国内的一般公安军,他们的作用我想在这多年以来不少人应该多少有些了解的。而且我担心左路军在向西的进兵中有可能遇到困难” 听到这样的话,王光宋子悦等人才稍稍理解了张海的想法。缺乏留守力量的全军主力远征一路向西,那的确会有不少的问题和隐患。以前张海曾经想过:这个战略后方或许留在伊斯坦布尔更为合适。 但是伊斯坦布尔却是一个重要的海港城市。而且在调查之中它的核心城区并不位于西亚而是位于欧洲。这就使得海上力量终究有所短板的新军主力部队并不适合将大后方的预备队中心放在那里。 讨论到有关奥斯曼方向战局的时候,张海更加有些忧虑起来:以往新军主力部队进攻一个陆上帝国,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进攻其首都迫使对方的首都力量和援兵不得不策应,这样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给对手的野战兵力以沉重打击,而面对奥斯曼这个地处近东复杂之地的“陆海双修”强国,形势显然要复杂的多。 新军主力部队攻灭哈萨克汗国乃至萨法维王朝,那还不至于给那些欧洲国家太大的震动。然而奥斯曼帝国如果在短时间内遭到严重打压,那么就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反应。 就在张海有些犹豫的时候,忽然间军议的大帐外有亲卫连的战士以熟悉的声音报告道,并在允许之后走了进来。 “是左路军的消息?刘洪涛亲自回来了?难不成大军遇到了什么意外不成?”张海有些意外的叹道。 在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攻入波斯境内之后,其实就已经分兵两路,一路随刘洪涛向西,而一路随张海所率领直逼伊斯法罕城。 张海大致算了算日子,如今的左路军距离伊斯法罕城虽然并不近,但也已经至少相隔数百里十来天的路程,应该已经抵达波斯帝国西部山区才是。而且根据几个月以前外情部军事侦察部门的一些消息,近来同样刚刚即位不久的穆拉德四世似乎也不安分,不少奥斯曼军队开始向西调动,甚至侵入曾经为萨法维王朝所占据的两河一带。 刘洪涛风尘仆仆的从帐外走进来的时候张海有些无奈的笑道:“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刘大将军临阵脱逃呢,然而我却知道你绝对不是那样儿的人。说说吧:前方遇到了什么情况?” “我想向圣主借一些精锐兵力用一用,跟随左路军的一千近卫精兵还是少了些。如果加上一千左右的神箭队官兵以及一千人左右的线膛抬炮手,还有一千左右能力强些的战勤兵力并携带一些渡海工具。。。” 刘洪涛这些话一讲出来,张海就大致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了? “你想轻兵突进,直接跨海进攻伊斯坦布尔?这个想法或许很好,然而你知道伊斯坦布尔的地理格局么?你知道我们队伍在这次伊斯法罕之战中以十万大军的兵力进攻,都遇到了什么样儿的障碍么?轻兵突袭这套,对于东方那些战争潜力有限的对手或许是可取的。然而这些西方文明外围的强手,甚至远非当年的后金可以相提并论。” 张海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让身边的小慧兰从公文包中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些材料交给了刘洪涛。 刘洪涛也没有耽搁什么,抓紧时间一边看一边思索起来。不过,刘洪涛却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忧虑,而是似有些什么话难以说出口。这也是张海弟子中除了当年的李峰等个别人之外普遍的一个缺陷。 张海没有在逼问什么,只是说道:“这样的行动,你有几成把握?” “六成”刘洪涛直言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想了想却没有开口。 “我把中央集群神箭队官兵中的三分之二大约两千人左右都交给你呢?” 第120章 远征近东 “两千名神箭队官兵?这。。。”刘洪涛有些愣住了。 在他想来:这种根本没有绝对把握而且损失风险很大的行动,是不可能让近卫部队的精锐主力大半集中过来冒险,那样风险就太大了。 不过这个时候张海却郑重而平静的说道:“伊斯法罕城下的恶战让我思考了很多。很长时间以来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的指导原则都是以“正”胜“奇”,是因为论在战役还是战略方面:我军的综合力量都要强于对手。起事早期的时候我们的力量虽然也处于弱势,但是真正有些危险的也也就是第一次青州之战的那些时候。如果把发展能力和机动隐蔽等方面的能力考虑进来,我们在战略上还是相比对手占优,这是我们仅仅四年左右的时间就能横扫‘天下’的根本原因。可是这一次远征,我军虽然在战术和战役上依然占有明显的优势,可我们面对是一个远非东方可以相提并论的文明集团。我军在战略上并没有多大的优势,而且如果还有可能是劣势,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前那套以稳为主的作战方略就不对了。只要是承受的起的险,我们都值得冒。只有根本无法承受的危险我军才需要回避之。我想:我这里的近卫主力官兵如果出现六成左右的覆灭性损失,那的确是一个有些严重的后果,然而这个后果却不是无法承受的。我军不是这些西域政权一样完全依靠暴力才能保证治权的朝廷了。只要留下三分之一左右的种子,重新恢复起来应该是并不困难的事情,而且,我还觉得仅仅靠左路集群的力量有些太单薄了。要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打败这样一个二百年来的陆海强权,至少也需要八到十万人左右的力量。这一次回去,你不用带着来的这少数人返回前线了。我率领大军合兵一路,一通西进吧,这样至少才保险一些。而相信:敌人再强大,意外在多,也应该没那么容易给十万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集群带来什么影响。” 听到这样的话,刘洪涛也不由的有些感动:他这时才终于明白了在张海的心目中:西征是一项值得一定程度上付出一定冒险代价的“事业”,远远并非寻常王朝君主那样的“开边远征”。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张海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或者拿出最为核心的力量。因为谁都清楚,濒临西洋的情况下,远方的强敌极有可能通过海路以并不算长的时间内来援。 “既然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就抓紧时间把继续向西的方案确定下来吧!”张海忽然提醒道。 就这样:在新朝十年的早春,三月的黎明来临之前的时候,张海在刚刚结束伊斯法罕城外围之战的情况下就确定了全军主力以最快的速度向西进攻的决心了。因为他知道:时间每耽搁一天,就有可能给队伍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 留下的大军规模约为近四万人左右,大概包括从工匠营与非战斗人员中补充了人员的暂编第三师的近两万人;工匠营为核心的辅助部队万余人,还有近万左右的伤兵。其中真正丧失战斗力或需要较长时间修养的官兵大约几千人左右。这三四万左右的人马,确保了队伍在遇到一定意外的情况下也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并且中重炮兵的主力也留了下来。 伊斯法罕之战中炮兵虽然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张海却可以确定:在大多数情况下,随着新军主力部队基层火力的改善,特别是线膛抬炮兵的发展,中重炮兵的作用没有之前那样明显了。 而张海则率领暂编第一师、近卫部队主力、暂编第二师、老营主力及航空等兵种累计五万余官兵及六万余匹正规军马、万余匹在作战中缴获的马匹随同刘洪涛归来时所携带的千余人马起一返回了前线,并在萨法维王朝西部的大山中完成了会师,使向西的主力总兵力依旧达到了近万人左右的规模。并且在这十万大军中包括了至少五个暂编师的野战力量。 在刘洪涛率领左路集群向萨法维王朝西部山区的进兵过程中,也体现出了刘洪涛明显比张海更为积极的用兵原则。刘洪涛没有让大军集结在一起展开行进,而是分散成以旅群为核心的部队兵分九路以最大的效率快速而突然的完成了对萨法维王朝西部山区驻军的初步清剿与打击,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让队伍按照原定的计划集结起来。 当张海率领的中央集群主力与左路集群在萨法维王朝西部山区集结起来的时候,原来做为萨法维王朝重点的西部地带已经不存在规模过万人的大规模抵抗力量了。反到是负责侦察的侦骑在开进的过程中发现了奥斯曼帝国一些先锋部队的影子。 “穆拉德四世的打算和动向摸清了没有?”张海向负责外情部战略侦察的田彦询问道。 “现在还没有发现敌大军主力规模的队伍前来。根据现在得来的报告:两个多月前在我军主力大军兵临波斯的时候,是曾经有奥斯曼人的主力集团曾经向萨法维王朝的西部边境地区调动过。但可能是在之后得到了什么消息,已经开始将主力部队西调了。不过,奥斯曼境内尚没有像波斯人那样全面动员的迹象。。。” 听到这样的话,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新军高层也都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奥斯曼帝国做为与中华远隔万里的国家,虽然在对外消息和交往方面的意识强不少,然而若论对新军主力部队的真正了解,却是最少的。国内过去没有官方背景的商人从陆路最远也就是到波斯,而新朝四年左右那些叛逃者,也几乎没有几个人来到奥斯曼帝国境内并获得重用。 不过哪怕是再对新军和新朝缺乏了解,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不少事情也显然给穆拉德四世政权以巨大的震动,迫使穆拉德四世放弃了以主力部队在野战中搞投机的想法。 第121章 近东帝国 同以往的征战一样,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并没有兴趣像当年贴木儿的大军远征奥斯曼时那样首先攻略两河流域,在获得足够给养和支持的情况下利用当地人的支持展开向奥斯曼帝国核心地带的最终进攻。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并非当年的贴木儿,力量对比完全不同。 在完成对萨法维王朝西部残余力量的清洗还有奥斯曼帝国侦察力量的驱逐之后,新军主力部队于新朝十年三月下旬阳春时节集结在了奥斯曼帝国核心地带东南部哈卡里至凡湖一线左右的地区随时准备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当年在新朝中原及其周遍境内作战的时候,似乎不论集结起多大规模的队伍,给养都是随时可以征掠的。然而进入到中亚至西域一带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从张海到新军各级军官将领都感觉到了一个事实:中原以外的天地虽然辽阔,但要论人烟财富之稠密,就是那些西域繁华地区能够相提并论的也是凤毛麟角。这时的拥有超越时代后勤准备的新军主力部队也必须不停的展开征战,并对所经过地区展开残酷无情的掠夺才能维持其十万以上骡马化大军的正常后勤。并且在一个地区的停留超过半个月的时间,那粮草就会开始让人提心吊胆起来。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下到新军官兵上到王光刘洪涛等人都清楚:大军绝不可能在这一带对峙,休整不会超过十天的时间就必须展开大规模的进攻行动了。 在这近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张海从新军主力部队神箭队三千余名官兵中抽出了两千余人、从三百余后膛抬炮手中也抽出了两百余人、还有七成的前装线膛抬炮兵与六成的神射手部队一共两千余人,加上两千余名军队里精通投弹与爆破攻击等方面的精锐凑成了前所未有的多达六千余兵力的精锐集团并临时组建了“先锋突击旅” 虽然这些队伍都是老兵了,但是因为这次突击任务事关重大难度也颇高,队伍所面临的考验远非当年中原起事的时候可以相提并论了。 在队伍完成了基本的协同训练兵将要踏上征途的时候,张海照例亲自来到众人的中间。因为张海知道:这些最精锐的战士也只有亲自来训话才能让不少人在以后的征途只中提起必要的注意来。 因为这些官兵都是张海比较熟悉的了,张海能做到对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有印象,一半左右的老战士叫的上名字,因此没有太多的闲话就直奔主题:“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次出战,没有安排配属给你们多少骡马么?” “畜生远不如人听话!” “对,还走路的时候拉屎,要以最高标准隐蔽行军的话的确有不少麻烦。” “圣主,不是据说那奥斯曼帝国核心版图一带也是以山区为主么?他们怎么会对乡村基层控制的如此严密?要让我们以最高级别的隐蔽行军标准展开行军?” 有过不少地理知识学习的新军最精锐部队显然了解一些基本原理:在平原地区交通方面人口容易集中,而在山区那些耕地零散的地方会不不少难以监管到的小自然村。不论是实行什么制度的政权,在山区的统治力度都不可能同平原地区相提并论的。 张海沉默了许久郑重的回道:“因为奥斯曼帝国同我们遇到的以往那些对手都不相同。他们对基层的控制力要比像中原学习的越国、朝鲜,还有人口数量多达两三千万又分布在不同岛屿的东瀛更强。东瀛藩主最多的时候不过千余;奥斯曼人的领主规模据外情部的了解大概四万人左右。换句话说:哪怕一个只有数十户人家几百人左右的普通村落,也有可能全民皆兵并拥有时刻能动员起来的一些武装力量。他们和波斯人一样都是有效管理到千万人口级别的大国。这就是为什么在当年奥斯曼帝国刚刚起家的时候,就能在本土动员起数十万大军应敌的根本原因。除此以外:奥斯曼帝国还有十万人上下的禁军、数万规模的常备新军、数万规模的外族仆从军,总计多达二十万规模左右的骑兵。他们的财政收入多达6亿奥斯曼银币或折合我们中原的三亿多两白银,就算这一带的物价因为自古以来的贵重金属多于中原,物价似乎要比江南一带还要高不少,那也是一个远远超过前明而堪比两宋时期中原拥有庞大军事潜力的国家。在这四战之地,他们的治安军也不在是一般意义上的治安军,是可以随时动员起来参加作战的野战部队。从这个角度上说:他们的动员组织力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超过我们地域辽阔的新朝。因此:我才要求你们在之后行进作战抵达目的地的一个月内:要想在国内的潜伏行军对抗性演习那样一丝不苟。不要轻易的脱离外情部专属人员的配合去与当地的人打交道。征水都要谨慎,更别说是征粮或借宿。你们明白没有?如果你们疏忽了一点儿,就有可能在分路行军的时候遭遇到严重的威胁。我并不希望在这次几千里的远征突袭作战的时候,有任何营队发生意外!” “圣主放心吧!这次敌境行军路途虽然远了一些。然而我们知道队伍是在什么样儿的环境下,绝不会有所懈怠的。”不少近卫部队的官兵们纷纷答道。 张海似乎还是不放心什么,叮嘱道:“路途虽远,但是我相信你们在外情部侦察员与情报员的帮助下是不会迷失方向的,应该可以按时且准确的抵达潜伏地。我不要求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隐蔽性的要求是第一位的,明白么?。。。” 临别的时候,张海见到刘洪涛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这次行动是刘洪涛主动请缨,但张海还是下了相当大的决心才决定由刘洪涛亲自负责这次艰险的任务。因为要最大限度的谋求胜利,似乎没有比刘洪涛更合适的人选了。 第122章 逼敌决战 如果他亲自率领的队伍出了问题,张海冷静思索后的结论依旧是:这会是新朝重大的损失,长远影响不可预料。但还不能说是承受不起的损失,这个风险事实上是值得一冒的。 即便是在不利的情况下面对敌骑兵集团的攻击,数千新军最精锐部队依旧是一股拥有战役能量的队伍。按照高风险对抗演习和以往的实战详报记录,不论是花费巨大成本的神箭队官兵还是线膛炮部队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杀伤四五名冲击过来的骑兵或是十多名步兵,挫败二十倍以上有一定战斗意志的敌骑或是百倍规模的敌军步兵。这个规模的能量或许不足以在伊斯法罕城外野战或是当年安卡拉会战时那样面对史诗级兵力的对手依然能够稳操胜券,却也有了足够抗风险能力。尤其在土耳其核心地带境内多山地而少有能够展开规模庞大骑兵冲击的地方。安卡拉及其周边地带是为数不多这样的地区。而这些先锋突击部队在出发之前就被叮嘱要尽量避开这样的地方。 队伍所面临的最大风险,其实就是跨越和泅渡那条欧亚之界的海峡将要面临的种种风险。如果此时的奥斯曼帝国把他全部的海上主力集结在那里进行防御和守备,即便是准备充足手段齐全的新军精锐部队进行渗透攻击也依然会面临巨大困难。张海在临别的时候就叮嘱过:如果事不可为,或者目标暴露,精锐先锋部队应该避免执行败算明显高于胜算的任务。更不要说之后以没有配备多少弹药辎重的轻型部队去进攻举世闻名的坚城就更是一大挑战了。 张海对先锋突击部队的交代是:如果此时的伊斯坦布尔已经是拥有全新防御体系的城市,那么就没必要着急攻坚。以围城应变和准备大股敌军的来袭为主,保证自身的军事存在,就是最为当务之急的事情了。 因为涉及到奥斯曼帝国的欧洲部分,就已经不像征讨其他亚洲国家时那样简单,而要考虑曾经长期和奥斯曼帝国对峙的哈布斯堡王朝可能的反应了。 如之前的计划那样:张海没有打算让刘洪涛等人率领的先锋突击部队成为一只远离大部队的孤军,而是同追大军紧密配合的队伍。因此:在先锋部队出发之后的第二天:也就在新朝十年三月下旬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大军就提前展开行动以五个暂编师为核心兵分五路展开对奥斯曼核心地带的猛烈扫荡。 其实早在大军于撒马尔罕集结并商讨西征策略的时候,新军各部队就早已确定了基本方略和原则:那些同新朝不同信仰的异教的确而且还是多荒漠或山地等环境恶劣民风比较强悍的地方。即便当地的抵抗不似当年远征后金的时候所遇到的抵抗那样剧烈,新军主力部队也将展开对当地整个中上层政治结构甚至基层体系的残酷清洗。 只要这时代还不是政治正确至上世界主义普世哲学盛行的时代,“杀男霸女”就是国家与民族扩张的基本套路。 后世的苏联乃至整个社会主义事业在很大程度上受挫于民族与文化问题,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全球众多普通中下层民众的利益。就是号称多文化多民族融绩比较好的美国,非新教白人的一切外来族裔虽然带来美国不小的贡献,但依旧是美国社会严重的政治********隐患和文化包袱,让这个人均资源国际地位科技能力都没有短板的国家人均经济还不如北欧等一些顶级发达国家:即便这些人不是极端民族主义者或宗教极端分子也是一样。 以普世精神立国的国家与社会都面临严重的文化融合问题,汉民族虽说有很强的包容力和同合能力,但上千年来却没有真正融合国哪个一神教体系的文化群体。因此:张海重新思考后的原则就是:只有死了的问题民族与问题文化族群才是好的问题民族与问题文化族群。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以几百年或千年的单位来看:更没有长盛不衰的国家。只有死人或准死人才是坟前忏悔谢罪怀念赔罪等等的时候不会带来隐患的。就像当年的美国如果不是把北美的印第安人清理的不剩多少,恐怕也会有更大意义上“拉美化”的风险吧? 就这样,新军主力部队所到之处开始落实“两个凡是”的原则来故意激怒本来就怀有敌意的当地人:凡是一个地方有零星的抵抗,哪怕新军主力部队死了一个人,也要以周边一日行程之内的所有持有武器的人来陪葬。凡是在“征借”的过程中遭遇隐瞒粮食之类的现象,也都要所有持有武器的人陪葬。更别说是投毒或者其他形势的有组织抵抗了。而有任何暴力抵抗行为的老弱妇孺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交战团体成员” 加上新朝主力大军行军过程中比较明显的粮草负担,遇到种种抵抗和随之而来的血腥清洗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一时间,从哈卡里到比特利斯,再到凡湖周边乃至更西更北的方向上,小亚细亚半岛上的血雨腥风开始蔓延起来,持续到新朝十年四月上旬,新军主力部队在各个方向上的推进不过二三百里,就有三十多万规模的“敌国武装人员”“敌对分子”被“清剿”或“处决”。而那些抵抗过新军主力部队的奥斯曼正规武装,军官阶层哪怕投降或被俘也大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处决。只有一些明显被震慑住的工匠勉强可以最终得已幸免。 奥斯曼帝国在核心地带民间马匹和传信机制都不缺乏,这样令人恐惧而绝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穆拉德四世的耳中。 穆拉德四世虽然有不少靠谱的参谋,可是本身的性格却根本不是能够妥协求全韬光养晦的人物。尽管知道新军主力部队拥有强悍的战斗力,依然决定投入骑兵主力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些狂妄自大的外族入侵者。 第123章 逼敌决战(二) 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仅仅是刚刚春季农忙的时候,小亚西亚半岛的东部却处处是腾空而起的烟柱以及被纵火焚烧后的村庄。 新军主力部队的五个师群除了张海所率领的暂编第一师群以外以旅群为单位进一步分散为另外十二个旅群,在南北连绵千余里小亚细亚半岛核心地带展开了肆无忌惮的扫荡。而且行为也越来越剧烈。 不论队伍有没有遭受过敌对行为,反是在所经过的村子里搜出了军器的,车轮以下一律实行连做。男女老少们被士兵们包围起来赶进了不少早已准备好的房屋中并被点起熊熊的烈火。 而这样的大规模扫荡在这从来就少见难民的地方带来了罕见的难民潮。不少的东部地区幸存下来的土耳其民众在领主们的带领下如躲避瘟疫一般的向西逃去。 不到半个月左右的清剿,新军主力部队就清理了上百万“敌对分子和不合作者”,其中包括“公开与新军主力为敌”的十几万人。在这并不算寒冷并且天气逐渐温暖起来的季节,虽然大部分尸体是被焚烧在房屋之中,可还是有不少地方伴随着大量的死人而蔓延了局部瘟疫,还有无数的人死于粮食被掠夺之后带来的饥荒或是因为缺乏逃难的经验而死亡于逃亡的路上。 穆拉德四世最初调集各路大军前去应敌的时候,曾经在不久之前遭到过清洗的奥斯曼近卫军们对抵抗那来自东方的强敌并不热衷。没有记载过于详细族谱习俗的土耳其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忘记了当年的成吉思汗,最多只记得贴木儿。可贴木儿等人在远征之中也并没有像对待异教徒一般的对待着占领区的民众。毕竟:要维持庞大的军队也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 况且,即便是消息不太灵通的贵族们也都从波斯地区传来的风声中了解过那是一支前所未有的强敌,只要消极避战,说不定对方会像当年的贴木儿那样最终退去。 可是当令人恐怖的消息通过驿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奥斯曼帝国核心领土各地的时候,即便是一些对穆拉德四世极为不满的人也知道应该怎样做了。 几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以奥斯曼常备新军及近卫军主力在内的十五万大军就被集结起来,其中包括十万人左右的追骑兵及五万以火器装备为主的步兵,沿途之中又有很多逃亡过来的领主带领着那些与新朝主力有着血仇的人们会聚起来形成规模多达二十万上下的人流。 其实以奥斯曼帝国在高加索或巴尔干方向上都能随时投入二十万主力、在巴格达方向上都能随时投入十万以骑兵为主的主力部队的动员能力,完全可以集结起更大规模的军队同新军主力部队交锋。只是奥斯曼人从领主到将军在常年的战争中都具备了相当的经验与常识:超过二十万规模的大军并不一定带来正比的力量增强效果,反而容易被敌军所趁。同时:又为了在新军主力部队从四处的烧杀清剿之中反应过来之前给那些“东方恶魔”最大的打击,穆拉德四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给予那些外族人闪电般的打击,在主力会战之前就重创这些狂妄的对手。 新军主力部队自大的把军队分散开来执行这种扫荡任务,也是以穆拉德四世为首的奥斯曼上层有了同这些闪电般就横扫西亚诸强的可怖军队交锋勇气的来源之一。 在穆拉德四世来看:以奥斯曼帝国十万骑兵主力及若干火器部队为锤头,其他部队负责牵制和阻击:就算对手的战斗力十倍于己,也可以在逐一的交锋中给这些狂妄自大的东方恶魔以沉重的打击。 新军主力部队长期以来的行军速度、众多的车辙、还有匮乏的前出侦察队伍也让叶尔羌之外的很多西域对手误认为这支来自东方的大军是一支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就算有足够的马匹,贸然间集中起来也显然是要损失很多东西的。 新军主力部队自从哈萨克汗国境内的某此教训之后,执行这种清剿扫荡任务的时候也十分注意周边敌情。 当负责在山头或是热气球上负责定时侦察观望的官兵们发现了数量不正常的敌侦骑的影子的时候,就开始把以营连为单位分散执行清剿扫荡的队伍集合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向旅群单位集中。 不过:新军主力部队这次因为旅与旅之间也有这百里左右的距离,有的相互之间的距离还更为遥远,这明显给了土耳其人以战机。土耳其军队在本地民众的配合与支持之下很快就找到了相对比较孤立的最南路之新军部队,并以最快速速度集结十万主力骑兵在底格里斯河以南、小亚细亚半岛东南部的马尔丁一带保卫了似是新军暂编第五师第三旅的一支部队。 穆拉德四世虽然觉得新朝主力大军分兵而且分的这么开的现象很令人诧异,不过也并不认为这支从遥远的东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闪电般横扫过来的恐怖对手会是一位庸才领导下的队伍。即便那张海是庸才,却也不可能缺乏有一定战争经验的人才。这支看似在边缘地带比较孤立的新军主力部队极有可能就是这次来敌之中战斗力比较强的一直。不过如果不打这一路而去打其他几路,一旦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远超想象,那就既有可能让奥斯曼帝国的主力大军陷入敌军的重围之中。 为了避免惊动强敌,土耳其人没有像新军主力部队的以往对手那样花费不小的精力来试探新朝大军的战斗力,而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以十万规模的土耳其主力骑兵连夜行军并在清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就在当地人的指引之下包围了“第五师三旅”的新军主力部队并在稍稍恢复了马力,没有等“第五师三旅”的部队在行军中展开炮火阵地的时候就从四面八方如海一般围拢过来展开猛烈的进攻。 第124章 决战交锋 在秦阳亲参与搬运弹药的表率之下,全旅的大小火炮终于部署在各队的前沿并展开了火力。早已在每门炮的炮管中填装有近二百枚轻霰弹的炮兵一次就把近万枚弹丸发射了出去。各个步兵营的队属炮兵连也把早已准备好的铜鼎炮针对四面八方云集过来的敌骑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两万余枚轻重霰弹还有天上射下来的两万余支火箭在一瞬间就杀伤了两多名来敌并让更多数量的马匹倒了下来,可所起的作用也仅仅是在那人马的海浪之中掀起一些血染的浪花而已,并没有影响到那些决战之心坚定的土耳其人在进攻之前的最后整队准备。这让秦阳不由的感觉到一丝诧异,因为在通常的情况下这样的火力准备就算不能打退这个规模的对手,也会在很大程度上的迟滞敌军的进攻从而为炮兵火力的继续展开而开辟更多的机会。 可是言前之敌的这种表现,似乎就是在当年最为强大的后金军队中也不曾见过。做到这点儿,显然不是单凭恐惧与仇恨就可以的,这支骑兵队伍也有可能是南征北战之后新军主力部队所遇到的最为强悍的一股势力了。 秦阳所率领的步兵旅不是名义上的“暂编第五师三旅”,而是在新军之中地位仅次于独立近卫部队及第一旅的第二旅。也就是刘洪涛当年率领的主力部队。也正因为如此,张海才有勇气把这支部队安排在最南路承担最为艰巨的任务。 在危急的情况下,各营的官兵也在围拢的土耳其人先锋骑兵刚刚发起试探性突击之前就展开了比较密集的队形形成空心方阵以应敌了。 当然:新军主力部队的这个所谓的“比较密集”是相对于自身来说的,如用冷兵器时代或这个大多数地区还处于冷热混合时代的军队来说,仍然相当于一两万军队才能摆出来的大阵。四面防线每一面都连绵里许左右。 猛烈的炮声在大概半分钟有余之后继续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敌军的大股部队也已经逼近到半里左右的距离上了。中重火炮所发射的炮弹就是部分近失了一些也形成有效的跳弹飞入了敌群之中,而掠过土耳其人骑兵大队前排的炮弹也绝大多数都落入后队之中。 四十八枚实心弹炮弹及近万枚霰弹在很短时间内又打到了将近两千名来袭的敌兵,然而这猛烈的炮击似乎仍然对这些土耳其人没有太大的影响。人马构成的血肉胡同很快在冲击中愈合。炮兵们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快速的拉动着炮身退到人墙的后面去。 因为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土耳其人像以往那样,在有效射程之外的最大抛射射程上就展开了密集的箭雨,这看起来似乎让对面的新军官兵一阵忙乱,更是有不少人跪倒甚至卧在了地面上。这种局面也让承受了不少打击的土耳其人感觉到一似兴奋:似乎这些“东方恶魔”并没有传闻之中那样强悍。 当做为先锋的土耳其骑兵逼近到百步左右距离,并要用火器展开娴熟的马上射击的时候。连成一线的白烟却从当面连绵不断的飘了起来,并且看起来如同源源不断一般。 选训优良又经历了不少作战的新军第二旅官兵沉稳而娴熟的展开了燧发排火力,步兵们在不过十几秒种的时间内就把三支填装好弹药的五管燧发排中的打了出去。而几乎与此同时,炮兵们也没有闲着。在很难展开有效的炮击或者说这么做杀伤效率不够高的时候就如同步兵们一样利用早已填装好的燧发排铳向逼近过来的敌军展开了最为猛烈的射击。 炮兵可以如同步兵一般灵活的支援前排战斗,也是第二旅在新军主力部队中长期成为近卫系统之外最为突出的一支部队的根本原因。 在连绵不到半分钟时间里六万余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管的打击之下,四面八方连绵四五里的战线上,冲在前面的敌骑在有节奏的轰击之下成片的被打倒在敌,虽然不少的马匹为主人承受了弹丸和轰击,在这密集的火力之下也无法幸免。 当逼近到五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连绵不断的人马被打倒又使的敌军的骑兵重新看起来仍然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只留下连成一片的尸体或者伤兵乃至死伤的马匹。 有的负伤后的土耳其人冒着继续被杀伤的风险逼近过来,却遭到待发弹药没有打光的第二旅步炮兵们的猛烈攒射。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逼近到近距交锋的距离上。 而少数土耳其精锐射出的累计不过几千和箭矢,在这样的距离上也仅仅是造成了新军主力部队四五十人伤亡。主要还是面部负伤。双方的损失比完全不逊色于八里桥之战。 开战以来短短的时间内所遭受的一万几千人的伤亡损失终于让这些精锐的奥斯曼骑兵动摇起来,因为没有人能够确信如果继续往前冲会不会遭受恐怖的火力。就是一些没有丧失士气的骑兵此时的马匹似乎也丧失了跨入百步左右死亡线距离的勇气。 穆拉德四世及其手下的将军们并不是平庸之辈,在这种情况下迅速命令队伍中的多半人下马保持战斗并以火器来压制当面对手,以求在实机成熟的情况下展开近距离上的骑兵突击。 雄厚的兵力也使土耳其人的火器猛烈的打来,这颇使第二旅的官兵们不得不卧倒以求隐蔽,并把剩余大部分火器通过接力传送的方式叫给最精锐的官兵来发挥。除了步炮兵的有效配合之外,有效的运用精锐兵力也是第二旅的官兵们所突出的地方。 不过或许是在开始的时候所进行的火力消耗过为猛烈,同敌军的对射没有持续多久,终究开始被穆拉德四世看出了新军主力部队在火力体系上“三板斧”的特点和破绽。 迎头痛击之下锐气顿挫的奥斯曼新军与近卫军主力此时也逐渐发现了新军官兵似乎是在用早已准备好的火器来形成短时间内的绵密火力,当展开持续射击的时候就瞬间稀疏下来,而且那些射来的弹似乎威力并不是很大,只要在精良的铠甲外面加上一层盾牌就能有效的抵御住了。 那些从东部地区逃难过来的难民所证实的恐怖终究还是重新鼓舞起了奥斯曼帝国主力的勇气,越来越多的队伍开始把携带的金属重盾抬到了前排并做好了展开最后冲击的准备。 第125章 决战交锋(二) 沉重的伤亡损失和之前新军主力部队猛烈的火力起初的时候让所有土耳其人都有些犹犹豫豫。可是当在前面的重装步兵发现:只要在铁甲兵的前面支撑其持有金属防护盾牌的盾牌手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的时候,紧张和恐惧就稍稍缓解了不少。 当不断前进中负责试探性进攻的的奥斯曼先锋部队逼近到距离第二旅前沿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而前方的铳声依旧没有大做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奥斯曼官兵终于确信:这新军主力部队恐怖的火力终于在之前的交锋中消耗殆尽了。不过这也意味着:必须迅速发起进攻。否则当新军主力部队重新填装好那些火器的弹药,等待着主力大军的就极有可能是一场失败和灾难。 “看那曾经嚣张无比屠杀我族人的东方恶魔!用金属包裹住全身,依旧像那海滩上的乌龟一样懦弱。没有了火器的犀利和所凭借的外物!他们什么都不是!只会把自己的身子缩在盾牌的后面。那单薄的队形还没有前出的长矛要深!战士们向前进攻,把那些异教徒们的脖子扭断或是用破甲锤与随身火器打烂他们的头!” 负责试探性进攻的奥斯曼人先锋部队的军官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颇有经验的,用那多少有些战诗意境的话语鼓舞着人们向前进。奥斯曼先锋部队官兵们的前锋攻击队形重新变的整齐。 这种近距离的冷兵器交锋或者说是冷热混合时代的战争,奥斯曼人还是有着娴熟的经验的。不需要东方大军那么多旗手,只需要很少量的旗手就能在广阔的战线范围内有效的组织作战。最前面的士兵大多是刀盾兵,举着金属制成的盾牌掩护着自己的全身大部乃至后面的人心脏以下的部位。 在后面:持有四五米左右野战长矛的长矛手足有五排之多,长矛从人群的缝隙中伸出直到抵达盾牌的前面形成连成一片的长矛从。这战阵的之间还有持有轻型火炮的人掩蔽在敌军视力所不能及的后面,随时准备以猛烈的侧射瓦解新军主力部队看看起来唯一像点儿样的盾墙。 而在这之后,无数派奥斯曼官兵则手持标,随时准备把这最有利于近战配合的重型标投掷出去,彻底瓦解新军主力部队的战线。小阵与小阵的之间还有不少人躲避在重甲部队的身后,随时探出身子以填装好弹药的重型火绳展开射击,起到对敌兵压制或心理威慑的作用。 二十米距离左右的时候,土耳其人的精锐部队开始扔出一阵又一阵的重型标,加上整个部队前进中的声势,把新军主力部队压迫的不断后退。开始展开的轻炮侧射也在这个距离上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在这种情况下,秦阳不得不命令整个队伍在被敌军压迫一段距离之后展开有效的反击了。成群的重开始一片一片的飞向敌群。 两斤半左右的重装有一斤左右的,虽然对于披甲持盾之敌有效杀伤范围同样大打折扣,但是震动和短时间内的失能范围依旧不逊色于一两重左右的*******,能让方圆三米有余累计十平米范围内的人至少是轻微震伤或短时间内丧失意识。 除了心理与纪律方面的锻造外,新军主力部队中的训练都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因为主要是资源的消耗与投入。方面的训练就如同90年代的中**队某些部队一样成为了重中之重。这如同后世反坦克一般重量的兵器在比较优秀而突出的第二旅官兵手中往往也能投出三十米上下的成绩,比土耳其人投掷轻标的距离还要远些。 而在群体投弹战术和控制火绳管引信的爆炸时间方面也是第二旅官兵们平时里训练的重中之重,两排人进行投弹的时候一次攻击往往在敌之五米、纵深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形成难以躲避的攻击波。就算有不少的没有保证,也几乎让被覆盖到的区域之内的多数敌兵在连成一片的爆炸之中不是彻底失去战斗力就是短时间内被震撼的丧失了反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二旅官兵前排队伍则迅速发起了反击,以最快的速度杀伤当面之敌并最大限度的混乱。 新军主力部队装备的套管钢矛比起战阵长矛来要短的多,然而在破甲杀伤乃至有效的放血方面都有独有的设计,只要形成有效攻击很快就能让对手丧失战斗力。在几乎一边倒的白刃反扑之下,土耳其人的进攻先锋迅速就被击溃下去了,直到溃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新军主力部队不继续追击的原因也很简单:这种前出扩散反击如果突击的战术距离过远,终究会带来不可预料的风险。 这次新军主力部队同兵力雄厚之敌所进行的近战交锋,持续的不是很久,却也让新军主力部队遭受了四五百人的伤亡损失,而土耳其人则在阵地前再次留下了六七千具尸体。 累计损失接近三万左右的土耳其人在这股强悍的令人畏惧的队伍面前终于丧失了继续进攻的勇气,而打算通过抛射出去的箭雨来事实干扰的打算也终究落空了。前线的奥斯曼将领们发现:优良的防护和惊人的战场心理素养竟然让这些队伍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能够有效的展开弹药填装作业。 并没有携带足够多炮火的情况下,穆拉德四世终于下令放弃对这股强悍之敌的围攻,转而进行围困,等待着增援的后续部队的抵达。穆拉德四世明白: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坚决将这股强敌歼灭掉,这在很大程度上可能决定土耳其人今后的命运了。 在最初的危机过去之后,秦阳也逐渐镇定下来。开始联络在高空之中打完了弹药主要用于监视敌群的热气球队伍。这次出征,几乎每个旅战斗群都配有航空队并装备六部以上的航空热气球。 “看来敌军的援兵并不远,携带有不少的辎重,就在西面约二十里远左右的位置上,准备命令队伍全军准备进攻!”秦阳下令道。 第126章 决战交锋(三) 足够的人力使得不过数分钟左右的时间一线战斗步兵就在步兵和炮兵们的协助之下完成了全部待发铳的填装,在整个部队很大程度上的恢复了火力爆发力的前提下,整个队伍在有效的指挥之下迅速向着敌军的西面整体移动,并展开了攻击。 此时的奥斯曼人已经放弃了在进攻中歼灭新军主力部队的打算,退到了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范围,最多时不时的以的在马上以游骑和弓箭展开抛射火力骚扰,连以轻炮兵展开对射的勇气都没有了。不过敌军显然还没有放弃保卫圈的打算。 “敌人似乎忘了:我们并不是一支只有两条腿而没有马匹的队伍!命令骑兵队伍上马,并随时展开对敌军的反击!”秦阳在渡过了最初的危机之后果断下令道。 各营做为预备步兵连的官兵们在这时迅速做好了准备并退到大阵中央跃上了战马,却把头最大限度的低了下来。 针对规模庞大之敌的骑兵反击迅速展开了。五百名左右的新军主力骑兵每人携带十二支燧发排六十支填装好弹药的铳管乃至比较轻型的防护装具下迅速针对敌人展开了猛烈的反击。除此之外,每名负责突击作战的骑兵还携带了近战兵器及至少五枚重。 以骑兵做为攻击对手的主要方式是新军主力部队很少用到的,在这个时代,很难给马匹有效防护的骑兵正面攻击防护优良并拥有准备的步兵即便拥有优势也是一件得不常失的事情。可如果是骑兵针对骑兵就不一样了。 见到新军主力部队放弃了自己的优势,打算和己方在绝对劣势的兵力下于马背上较量。奥斯曼人的队伍里终于有不少人重新鼓舞起勇气。 很多人都认为:在骑战中复合弓加上长矛这些原始的武器才是最有效的兵器,火器骑兵展开骑战,那简直就是找死行为,尤其在兵力明显不足的时候。 可是出战的土耳其人却没有想到:这些第二旅中负责出战的新军精锐几年的时间以来在马上火器射击方面下了多少功夫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在六七十步,寻常的骑射手还不足以有效的针对队列目标展开骑射的时候,猛烈的弹雨就打了过来。在骑射的情况下新军主力部队使用燧发的精度的确比步射的时候大有滑坡,可即便如此也把近一半的弹丸射入了从五十步到八十步左右距离上的土耳其人马队之中,尤其是那些比较扎堆的马队。 而在这个距离上,从土耳其人那里射来的并不是太过密集的直射箭矢,就算不能躲避也能根据对面之敌的反应做出适当的应对了。 第二旅先出部队接连不断展开的以火器为基础的远距“骑射”很快就在连绵两里的进攻方向上将不断聚集并围拢过来的敌骑打倒,而企图包抄到前出骑兵队伍之后的敌骑则遭遇到第二旅步兵们的猛烈开火射击。 最终,拥有绝对骑兵优势的奥斯曼人不得不退到了更远的距离上,并很难对先前中的新军步兵队伍构成骚扰性射击,整个几千人的大阵在战斗行进和进攻中终于达到了堪比常行军甚至急行军一般的速度。 远处增援过来的奥斯曼人步兵和炮兵集群没有回避的意思,而是向战场前进,并撤下来的奥斯曼骑兵一起组成连绵几里的阻击阵地,并企图通过工事作业最终困住这股强悍的新军主力部队。 在赶过来的敌步炮兵集团还有三四里之远,增援之敌刚刚扎下阵地的时候,秦阳下达了全面反攻的命令。第二旅之所以能成为新军中除近卫部队之外最为强悍的武装力量,除了选拔与战争锻炼乃至靠谱的指挥之外,每一名士兵都精通步、骑、炮多种作战技术并能有效的展开协同作战也是重要的一方面。 在归来的第一批骑兵重新补充了填装好的弹药之后,第二旅的热气球部队地勤分队和一部分炮兵开始直接用航空所用的百虎齐奔箭发射箱在地面展开了火力。 地面抛射的百虎齐奔箭最大射程经过一定的之后也不过三百五十到四百步五六百米左右的样子,但这也恰好把退到距离新军主力部队一里左右距离上的敌群所在的区域内覆盖在内了。 从地面发射的火箭在最大射程上威力相比那些从空中射下来的火箭根本不可相提并论。箭矢的威力在远距离上甚至不如单兵用的强**或者神箭队官兵射出去的利箭要大。不过这寻常战弓兵级别的威力对于并无全身甲防护又以骑战为主的敌军来说却也足够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炮兵队伍也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炮展开了一轮猛烈的火力。四十八门中重火炮在透支寿命装弹的情况下打出了近万没中霰弹,而那些铜鼎轻炮则把近十万枚寻常火绳弹丸重量一般的轻霰弹抛射出去。这些轻霰弹在最大抛射射程上的威力甚至难以有效杀伤那些没有多少防护的马匹。 从火箭到火炮在中远距离上的开火虽然没有给予敌军决定性的杀伤,却终究使得以骑兵为主的敌群发生了短时间的混乱与动摇。 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千余名第二旅官兵已经做好了上马的准备,并在全面反击的命令发起之后针对以西面为主的敌群进行了猛烈的反击。一千五百余名官兵利用马匹在土耳其骑兵队伍陷入短时间内混乱的情况下所进行的决定性反击终于发挥了巨大作用。在几里阵线外围连绵十几里方向上的土耳其人马队终于在犀利的“连射火器骑兵”的反击之下向后退却了。阻挡在第二旅进攻方向上的土耳其人遭到了尤其严重的打击。 因为双方马术和骑兵作战经验上的巨大差距,第二旅的马队反击没有追击太过远的距离。但这也让增援之敌同第二旅之间的距离在短时间内被拉近了。 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就连性格强硬的穆拉德四世也看出了想要最终解决这股强悍的敌军已经势不可为了。才最终下令全军接触对这支强敌的包围,并尽可能的将队伍集中起来准备应变。 第127章 围歼信号 秦阳终究没有让骑兵队伍离开步队太远。不过在整个第二旅队伍逼近到距离援敌不过两里距离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一般。 之前的真个战斗过程,第二旅官兵都可以说发挥的相当出色。除了在骑兵运用方面有些欠缺之外多兵种的相互配合与转换、作战意识的把握都明显超过同样配置的新军一般主力旅不少。在敢于同敌军肉搏并承受一定伤亡损失的情况下自然给予了敌主力集团以教训。 可是秦阳却想起了刘洪涛当初对营以上军官阶层时不时的提醒,做为新军中可以说唯一勉强够的上新军事体系下“名将”标准的人物,刘洪涛在军事指挥艺术方面的权威并不比张海差多少:第一战术的完美是重要的,但却不是唯一的,战略观也很重要。损失比优秀,可浪费的物力过多也浪费了战机是失败。就像当年起事的时候,如果对政府军总是打当年倭寇的那种击溃战消耗战而不是歼灭战,损失比优良的多也有可能得不偿失。兵力是资源、那人员的伤亡消耗也应该服务于战役目的。这又让不少弟子想起了“未来史诗”中的倭寇侵华与革命军队的对比。战术和战斗力更为优秀的前者,却没有像后者那样取得胜利。第二,战斗取胜不代表能达到更多的战役目的。如果因为给敌人的威慑过多而让敌军有所警惕甚至丧失了更大规模歼灭战的机会,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秦阳在冷静下来的时候也很容易想到了自己率领队伍给予敌军过大教训甚至击溃当面之敌的结果:敌军最多分出一部分兵力再找找别的队伍的麻烦,而主力却有可能畏惧于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战斗力而西逃,如果是那样:让敌军将主力部队全部撤到海峡附近,就会给近卫先锋部队带来很大的麻烦。有关近卫先锋部队像秦阳这样新任旅级军事主官也是有所了解的。 通过这一仗,秦阳的看法是即便奥斯曼人集结全国的主力也不能给比第二旅更为强大的近卫先锋带来多少麻烦。可近卫先锋部队这次出征涉及到很多高难度的作战任务,还有其他国家和地区介入的风险,这就不能把眼前之敌吓走了,而是要尽可能的将敌军留下来。 “要不要继续展开进攻?”一名负责传令的作战参谋问道: “前队准备以重及白兵展开进攻。后队注意准备好燧发铳,准备在危机与必要的时候迎敌!”秦阳下令道。跟随刘洪涛参加过诸多作战的新军第二旅还有个特点:作战命令有时候无需过于明确和机械。不少指挥员对于一些作战已经形成了跟为完善的作战条例。 奥斯曼人在将队伍收拢集结之后没有立即用在已在恐惧和压力之下士气大为下滑的部队展开反击,仅仅是期待着这股强敌在进攻援兵临时阵地的时候会暴露出一些破绽罢了。 按穆拉德四世有些紧张和悲观的看法:这些新赶到的部队只不过是因为对强敌缺乏了解才多少有一些信心罢了。一旦他们认识到这新朝大军精锐比想象中的精兵强将还要前大的,没有马匹的人很肯能都有在战场上最后留下来。 不过让奥斯曼人感觉到意外的是:新军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展开猛烈的火力,或许是待发的火力消耗的太过的缘故,这几千人竟然以单薄而宽广的队形针对拥有数万兵力的增援之敌展开了零星火力支持之下的近战突击。 当战局陷入僵持的时候,穆拉德四世重新率领队伍从侧后展开单路纵队连绵不断的骑兵火力突袭,主要使用对重装目标有一定威胁力的标和从马上发射的火绳进行一次型打击,终于扭转了战局,颇使第二旅的队伍重新转入防御状态。整个作战队型范围也被压缩到了这时代通常规模数千兵力所常见的方圆百步左右距离。 “我总觉得这股强敌有些蹊跷:按他们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应变能力与战斗力,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一名穆拉德四世身边负责观战的军师有些疑惑的说道。 穆拉德四世却并不以为然:“我刚才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过了:这一仗其实从开打到现在,敌人的伤亡损失也不小,减员至少在千人上下,占对手两成左右;如果考虑到其中不少伤员对他们的牵制,影响会更大。如果是寻常的队伍早就被击垮了。这股强敌就算在为精悍,战斗力也应该遭到了不少的压制才是。我们纠缠住这股敌兵直到傍晚的时候再发起最后一次进攻。如果不成,再让大军连夜西撤!” 负责参谋的军师了解这位小时候多少有些神经质的帝王的性格,没有再提出不同的异议。当然,这也同奥斯曼人展开围攻以来暂时还不见其他方向上的新军侦骑,也不见这被拖住的强敌有传信的骑兵乃至热气球突围有关。 而其实在交战的前一天夜里也就是黎明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有涂有伪装染料的传信用途轻型热气球升到了两千米以上的高空。这种传信热气球只能携载不超过百公斤的重量,基本上只能拉动几里长的引线和携带一名热气球分队飞行员。这也是第二旅在国内对抗推演之后的一种预防性手段。 当发现大股敌军的突袭之后,热气球就沿春季的东南风脱离了地面分队的牵引,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飞到了三十多里外,在降低高度后向远处潜伏待命的联络队官兵发出了特有的旗语信号。 马尔丁附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直接利用旗语和烟火信号传递的消息就抵达到了上百里的距离之外。从暂编第五师开始,整个新军主力部队迅速有了动作,向南或向西围拢过来。 当然,这样的传信终究还是没有隐瞒的住土耳其人负责外围侦察的游骑;黄昏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有消息传到了穆拉德四世的营帐之中。这终于使得有些固执的穆拉德四世决定西撤了。在交战中,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已经充分体现出来。 第128章 马上追歼 此时的暂编第五师只是番号稍微靠后些罢了。全师所属的部队除了刘洪涛曾经长期直属战斗力近卫部队之外拔尖的第二旅,还包括了杨波的第六旅以及高海亮的第八旅。这些部队虽然不像第二旅那样突出,也是拥有众多骨干老兵的新军主力上等部队。 显然:进行过不少类似扫荡战斗任务的张海也意识到:类似这样形式的作战,两翼和中央的队伍都应该是比较强有力的部队。 在得到发现敌军主力存在于西南方向的确切信号之后,整个暂编第五师除了传信给其他的队伍之外,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南下的行动:各旅的炮兵分队开始部署工事执行临时临时防御任务,而旅以内的两千多步兵主力分别利用上配属的马匹迅速南下,轻装展开作战行动。 马匹普及率的提高虽然没有改变重视火力作战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战略范围内的整体机动力,却给作战选择带来了更广阔的空间。 在幼发拉底河上游,奥斯曼帝国的主力大军准备渡河的是,不惜马力赶来的整个暂编第五师的马队终于追了上来。 分成三路的累计不过六千人上下的马队追赶着奥斯曼人以骑兵为主的十多万大军,尽管在马尔丁附近的交锋已经让很多奥斯曼人认识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战斗力,可是这样嚣张的行为还是让一些将领感觉到了耻辱与愤怒。 “没有想到这群狂妄的东方恶魔竟然如此的狂妄!我们应该分出相当一部分队伍,甚至是以主力会师给予来敌的一路以迎头通击!” 穆拉德四世本来就不是一个谨慎而优柔寡断的人,当即同意了这点:如果奥斯曼帝国的主力连两千多的一路来敌都打不下来,那么真个民族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哪怕出于政治和鼓舞士气的需要,也不可能让追来的新军主力部队这样的嚣张。 不过在穆拉德身边军师的一在劝说之下,奥斯曼军队主力还是做了最基本的打算:让穆拉德四世率领亲信的精锐部队首先过河。打推敌军主力的任务由还保持着一定士气的六万骑兵来进行。打击这些来敌的目的,很大程度上也在于给规模庞大的主力部队渡河争取时间。 有了马尔丁之战的教训,奥斯曼人也不再敢于打最南路那些强敌的注意了,而是集中主力对从北面围拢过来的新军援兵展开了反击。奥斯曼人当然也了解最基本的兵学原理:如果敌军在中路的队伍一定不会弱,南翼又这样强,那么北面最先赶过来的队伍即便不俗也不会比南路的那些骨头更强。 就这样:高海亮所率领的第八旅先锋部队两千马队迅速就同奥斯曼六万主力遭遇上了,并很快陷入了重围之中。 由于有了与新军主力部队交锋的经验,奥斯曼人不再追求近距离的交锋,而是像那些落后部落的野蛮人一样以骑射的方式在很远的距离上抛射箭矢。这种战斗方式就是当年成吉思汗十三翼之战中的对手们也有过教训:大规模作战中骑射放风筝只是想当然,实际上对抗不了冲击性重骑兵,并不好用。然而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双方的马术差距不是很大,而且双方的兵力差距也不大。而在拥有几十倍兵力优势还拥有明显的骑术优势的时候,土耳其人就可以千人为单位连绵不断的对来袭的敌军展开骑射骚扰。一二百米距离上抛射出的箭矢攻击运动中的对手误差范围多达百米,面对松散的骑兵几乎千余箭才能命中一匹马,还不见得能杀伤防护优良的新军主力官兵。 就这样,连续半天左右的交锋中三万左右的奥斯曼骑射手累计射出了几十万支箭; 规模庞大的敌兵由远处密集射来的箭雨的打击下,第八旅的马队不得不在休息的时候转入步兵防御。占据绝对优势的奥斯曼人开始逼近到更近的距离上也更沉稳的展开了马上的骑射。 在发现远距抛射过来的箭矢对新这股防御优良的强敌很难起到什么效果之后,奥斯曼大军终于下定决心承受一定伤亡损失代价展开骑兵标冲击和近距离上的重火绳开火。 由于几十倍兵力的马队占具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很难同时集中兵力,冲击的队伍也是轮番组织进攻和冲击。 第八旅的官兵们终于有机会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展开了猛烈的还击,将不少进攻的敌兵打落下马;奥斯曼人开始以重步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展开了进攻,终于逼近到近接交战的距离上。 第八旅的马队也携带有重,但在实战心理素养和协同配合上相比第二旅的官兵就有了明显的差距,并没有像第二旅的官兵们那样迅速就能将进攻过来的敌兵扫荡式的清空并在短时间内展开猛烈的反扑。而是陷入了鏖战之中。 在伤亡减员之下,两千人左右的队伍规模也越来越小,在维持单薄队形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将队伍收缩到方圆百步左右的范围内,似乎已成强**之末一般。 持续的激战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第八旅的先锋部队虽然以各种火力杀伤近万名土耳其人,自身也遭遇到千人左右的伤亡,所携带的近万枚重也消耗了大半,不少入伍并不算久的官兵虽然在当初通过了心理测试,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然而在这时,杨波率领的第六旅的队伍却逼近了战场,这彻底改变了战局。 六万规模左右的土耳其人虽然对两千新军主力轻装部队占有优势,可承受的伤亡损失却也已经达到了上限,没有人再愿意承受上万损失并面临两股这样的强敌了,不得不选择在放弃伤员的情况下撤退。 第六旅与第八旅的主力汇集成三千人左右的队伍没有放这股敌军远逃的打算,依旧不计风险的展开了追击。 就在幼发拉底河上游的马尔达,暂编第五师三个旅群五六千规模的马队终于与奥斯曼帝国的骑兵主力爆发了一场以骑兵和轻装部队为主的会战。 第129章 轻骑决战 三十倍的奥斯曼主力骑兵面对新军主力部队那些骑术并不怎么样儿的马队,可以通过轮番交战与“射人先射马”的方式将对手压迫成步兵并最终形成明显的优势和上风。 然而,当五万左右奥斯曼骑兵对上六千新军主力骑兵的时候,尽管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因为特殊兵种与炮兵乃至后勤力量的缺乏战斗力大打折扣,有过与这些强敌交锋经验的土耳其人也知道这些强敌不是单凭数倍到近十倍的人数优势可以轻视的了。 六千规模的骑兵在完全展开的时候几乎有几万步兵横队的范围和声势,而对于火力强悍的新军主力部队来来说,有过上一次交锋时的教训,更是把队形拉开了很多。拥有机动力的骑兵相比步兵来说显然队列近战的需求更少。连绵三十余里的横队从相去不远的方向上逐渐逼近而了奥斯曼人的主力。 当敌军打算集中兵力向侧翼突击或是分散突围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也分出相应的力量以应对。“对等兵力”,“保持距离”成了在这样的作战环境下暂编第五师的新军主力官兵所最初领悟出的一般原则。 当然,在这种范围内的骑兵集团会战中,奥斯曼人显然拥有更多的指挥协同经验,很轻易的就利用兵力与骑术上的优势通过把小纵队安排在侧翼的方式实现了对兵力并不算多、又摆开几乎能够让人一目了然的新军主力部队的局部集中优势兵力的突袭。 奥斯曼人优良的精骑速度较新军主力一般部队那些“马队”超出的比一般步兵的行军冲锋速度还高不少,转眼之间就逼近过来。可是当距离一逼近百步左右距离范围内的时候,暂编第五师的官兵们就在马上展开了燧发排火力。 一阵阵猛烈而密集的声伴随着夹杂在迎面吹来风中的弹丸转瞬间就让奥斯曼人的精骑突袭为之一顿。当距离再次拉近的时候,那比连珠箭还要快的火器又猛烈的展开了火力。 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以轻型火器骑射,弹丸的误差范围从高低这个角度上都能有十来米左右的距离。飞入来袭敌骑队列中的弹丸五不存一,而有效命中马匹再减去重复命中之后,杀伤效率不过十分之一左右。可即便是如此,每个战士打完六支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的时候也能让三匹马负伤甚至摔倒下来,甚至往往不能杀伤超过两名披甲的敌兵。可即便是如此,往往也能引起整个追兵队伍的混乱并赢得至少不少时间。 在超过马上交战有效射程的距离上开火,固然没有像以往新军主力部队遇到大量敌兵时那样体现出压倒性的战力表现。这骑战陷入了僵持甚至反被对手压迫的后退。 不过当土耳其人逼近到似乎可以有效展开骑射并杀伤对手的距离的时候,重又从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上的马上在拉燃了火绳引信之后被扔了下来。在马上抛出的重显然扔不了多远,可是如果算上在快速骑战中在地面上让敌兵难以做出有效反应的距离,却足有三十到五十米左右,略超过骑射追击的有效射程了。 当逐步转入反扑的奥斯曼人骑兵队伍遭遇到那如同地雷一般时不时炸起的硝烟和弹片的时候,不少有经验的将领们就已经知道:想要反杀这些强敌似乎是不可能了。 不过为了让奥斯曼人损失两万多匹马还有几千名官兵,新军主力部队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五百多名在敌骑箭雨与骑射之下被打落马下或因此丧失了马匹。这些掉队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几乎免不了被追敌最终杀伤甚至是出现了零星的被俘。 当五万余名敌军再反扑之中于连绵不断的排与重的攻击之下伤亡超过一成,并且损失了两成左右马匹的时候,不得不放弃了全面反扑。打算以部分兵力继续追敌而另一部分主力打扫战场后撤退。 暂编第五师的新军主力部队在高海量等人的指挥下则展开了最后一轮的排与迎击,终于迫使反攻的奥斯曼主力骑兵暂时放弃了连续反击。 也就在这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内,大部分打空的燧发排轻待发铳重新填装好了火力。战局终于开始向着有利于新军主力部队的方向发展。平均每人重新有了三十管左右早已填装好的弹药的时候。高海量命令队伍专入反攻,甚至逼近到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向奥斯曼人展开火力。当然,攻击的目标还是奥斯曼人的马队而不是失去马匹的敌兵。 这次反攻给予奥斯曼人的杀伤并不多,毕竟从六十步外射来的小口径铳弹丸很难给负责迎敌的奥斯曼其宾带来多大威胁,却最终又让万余名奥斯慢人失去了马匹。 三万左右的奥斯曼人残余力量还是最终在断后部队的掩护下撤出了战场。双方骑术和骑兵交战经验乃至兵力上的明显差距还是让高海量的人想要歼灭这股敌军终究是要付出不少代价。 而因为丧失马匹而被迫留下来的敌步兵绝望的聚集起人手,展开了一次自杀性的突击,却最终连连第二旅一个旅以下马步兵队伍为主的两千人所进行的围剿也无法打破,落的如同那些在之前的战斗中陷落入敌群的新军官兵类似的命运。 解决完敌军步队之后的暂编第五师官兵重新展开了追击:就这样,在不惜代价的袭扰与鏖战中第五师机动部队终于赢得了对残敌的全面优势,并最终将分路突围的奥斯曼人于天黑之前围困在幼发拉底河上游的几个渡口之上,只有一些零星的残敌逃亡了南面那并非土耳其人核心聚集区的地方。 奥斯曼人骑兵主力的这次集中兵力的突袭,最终以穆拉德四世所率领的少数主力最终渡河突围,而大股力量最终被歼灭而告终。在这次作战中暂编第五师付出了将近三千人左右伤亡的代价,并且还损失了数千匹优良的马匹,是伊斯法罕城以来的又一次恶战,不过战前的预期目的还算初步达成了。 第130章 突击先锋 快速的通信联络还有靠谱的前出侦察人员其实是新军主力部队在无形中相比这时代大多数队伍所拥有的优势。在数百里外南翼暂编第五师群同奥斯曼主力骑兵集团作战结束刚刚不到两昼夜,率军行进在中路马拉蒂亚一带的张海所率领的队伍就已经收到了有关南路战事由人员亲自传输的文书情报。 马尔达临近地区的会战暂编第五师在连续多次大规模作战中伤亡减员三分之一左右,还损失了过半数的马匹,但终究以还算顽强的战斗作风给奥斯曼人集结起来的主力集团以歼灭性的打击,留下了对手三分之二左右的有声力量。 穆拉德四世虽然率领几万人马逃了出去,但给可能将要展开的军事行动所造成的压力终究不那么大了。 马尔达附近的几次会战之后,奥斯曼人丧失了与新军主力部队交锋的勇气。在大军的扫荡过程中所遇到的抵抗也比以前少了不少。 更多已经了解到新朝远征部队之强悍的土耳其人滚滚向西而去,形成了依旧壮观的逃难大军。 而此时的张海也有些改变了注意:主力按常规行军,先锋部队执行突击任务的想法显然有欠周全的考虑。要给予敌人以无法承受的损失,就必须加快进军的脚步,而不能让这奥斯曼心腹地带的土耳其武装聚集到伊斯坦布尔附近的海峡地带,以免给先锋近卫部队带来过啊的压力。 “全军要加速前进了!我们不能比那些逃难的人都慢。”张海最终下定决心道。 “要全军各路主力像暂编第五师那样以马队展开前进么?”承担期管理日常业务的小慧兰问道。 “对!全军轻装前进。中央纵队没有携带过多的炮兵,考虑的也是这点儿。老营由暂编第一师群担任护卫就可以了。其他几路人马都要像暂编第五师那样的灵活运用骑兵机动力量!” 张海确信:在歼灭了土耳其人的主力骑兵之后,土耳其人已经暂时不太可能集结起更大规模的机动力量用于对运动中的新军进行反扑了。只不过处于谨慎起见,还是在以辅助部队和工匠营为核心的老营附近留下一个暂编师的力量 在新军主力部队以骑兵机动力量为核心展开前进的时候,不过数天的时间就逼近了曾经奥斯曼帝国的心腹要地安卡拉附近。 此时的安卡拉虽然因为远方传来的消息而陷入了惊恐之中,可是却没有料到新军主力部队竟然以这样快的速度赶到了。 最先抵达安卡拉一带的正是刘洪涛所率领的近卫先锋旅主力。精悍的近卫先锋旅主力尽管没有携带太多攻城炮火,但还是在得到张海派出的通信联络人员默许的情况下闪电般的攻占了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心腹要地。 攻城的过程没有多少波折,就像当年起事时的那样。整个近卫先锋部队以不过三十余人伤亡约十余人战死的代价就攻占了城头并杀伤了企图富裕顽抗的上万名守敌攻占了整个安卡拉。 近卫先锋部队的强悍、此处已不在是奥斯曼人的防守重点仅仅是一个方面,在另一个方面,远离新朝也从未接收过多少新朝四年前后的叛逃人员的奥斯曼帝国在守城准备上与波斯人遥远的距离也是重要一个方面。在多年未受到战争威胁的安卡拉一带,城头上就是连当年对明军作战时的那些临时的城头堡垒都少见,让在精确而猛烈火力的掩护下攻上城头的近卫先锋直接以抬炮兵往往就能轻易的将整个一个城头方向上的守敌击溃。至于部署的城墙内侧兵力与火力,缺乏与新军主力部队交锋经验的土耳其人就更加没有这个意识了。 率领近卫先锋部队的刘洪涛却没有对此感觉到怎样的欣慰,因为在近卫先锋部队已经暴露行踪的情况下,必须尽快的对向海峡方向展开推进了。 刘洪涛在攻下安卡拉之后仅仅是简单的对俘虏的守敌进行了甄别处理,销毁了缴获的大部分装备并处决了不少的土耳其军官,甚至连对整个城池进行彻底的搜剿也做不到。只是强征了数千匹民马之后就不惜马力的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展开了急行。 近卫先锋旅的马队在并不算平坦的山间进行不计代价的急行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连队掉队并遭到了残敌的伏击。不过因为近卫先锋部队优良的防护装具和强悍的战斗力,缺乏足够准备的伏兵并没有给队伍带来太大的威胁。 在近卫先锋旅自小亚细亚半岛东部出发整整一个月左右的急行之后,全旅官兵终于临近马尔马拉海。在队伍集结兵力向伊斯坦布尔海峡所濒临的要地展开最后的行进的时候,终于遇到了还算有点儿规模的土耳其人的阻击。那正是穆拉德四世所率领的队伍。从马尔达附近的战场渡河突围之后,穆拉德四世所率领的三万余骑兵主力几乎是连夜西逃,可却在抵达海峡附近休整不到一昼夜时间刚刚开始准备渡海返回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就遇到了近卫先锋主力的追击。 “陛下!快上船吧!”经历了马尔达一带的大败,土耳其人已经知道那远征而来的新军是拥有怎样令人恐怖的战斗力了,就算这些人是轻装而来,可数千规模的新军主力绝不是三万土耳其骑兵主力与两万多刚刚临时拼凑起来的地方步兵所能应付的。 “这是海边儿不是内陆,敌人没有远征的舰队跟随而来。。。”性格一向强硬的穆拉德四世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身边几名亲信却苦劝道:“我们先暂时撤到岸边不会给大军带来怎样的动摇的!这些追来的敌军必然是强敌之中的精锐,我们绝不可轻视。。。” 这时不少几名探马飞快的从前方返回到了临近海边的土耳其大军营帐之中。 “不少让你们这队人先撤回来么?怎么只回来了这么点儿?”见到亲自负责侦察的亲兵们在并非轮班的时间返回,穆拉德四世问道。也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陛下快撤!前来的敌人是远非马尔达一带我们遇到的那些强敌的精锐。。。”逃回来的亲兵急忙的说道。 第131章 滩头敌阵 伊斯坦布尔是土耳其人造船业的中心,在马尔马拉海至伊斯坦布尔附近的海域一带时刻停留着规模不小的船队。有民船也有大量军用舰船。 新军抵达这连同大西洋的水域之前,就是张海的印象里也曾觉得这距离欧洲比较近的土耳其人文艺复兴时代一定在各方面的近代化程度上高出东亚一筹,造船也不会例外。 可是当负责侦察的热气球升空兵用望远镜仔细的看到那些土耳其人的船队的时候,之前的忧虑一下轻了不少。 虽然距离很远,不过有着丰富经验的空中侦察员们也大致能判断那些船的型制和大小.土耳其人的船只大多是一些连福船都不如的桨帆船。只能说在桨帆船这个方面,土耳其人相比明或许强不少,然而这些船中似乎就没有多少适合远洋航海的,比较大的也不过民料**百料折合二百吨左右的级别。在航海技术上,土耳其人明显的落伍于西方了。当年同荷兰人交过手的张海知道:这种桨帆船即便各方面的性能和规格完全不差于同规格的帆船,在防护水平和火力安排上也会明显逊色于西方军舰。不会有多少的剩余空间和船体坚固度用于安装有威力的火器或是专职的战士,在火力和机动性上明显不能坚固。凭借这样的水师居然没有像当年的大明那样被西方人航行到家门口挑事。不得不说这和伊斯坦布尔附近的海缘地势有很大的关系了。 土耳其人的船只虽然不适合水战,不过似乎在登陆运输方面多少有些独到之处。上百料的船只可以随意的靠近到岸边的很近的地方。地面上土耳其人溃败下来的残兵骑着马匹分奔到船队比较聚集的一处海滩附近。 这样,在伊斯坦布尔海峡以东的一处滩头就形成了以百余艘百料到八百料左右的土耳其人战船为核心,连绵四五里、纵深不过六七十步左右的蜿蜒曲折的滩头阵地。 上百艘土耳其人船只上大约有万余名水手和士兵,也都以重火器摆开了阵势随时准备应对新军精锐部队的挑战。 按照已经撤退到船上在远处观战的穆拉德四世的看法:就算那些新军主力部队再为强大,在海滩上依靠水上船队的强大火力也是可以有效抵御来袭之敌的威胁的。因为那坚固的船体可以抵御绝大部分铳弹和霰弹的攻击,对于陆上的敌人来说实际上相当于可移动而难以攀越的堡垒。可以毫无顾及的展开射击,而敌人的铠甲再为精良和坚固,恐怕在那些船头之上火器手们的重火绳开火射击之下不死也会被打的伤残。 就这样,在新军主力部队逼近到距离残敌盘踞的海滩大约二百步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停泊在海滩之上的土耳其人船只上的重火绳手与炮手们就开始展开了射击。因为在停泊的情况下有陆地为支撑点,在不算太大的船上将人员集中在东侧的一边也无需担心船体失衡。万余名土耳其人的船只犹如连绵数里的堡垒,不断把重霰弹和重火绳弹打了过来。在接近一里远的距离上这些猛烈的流弹也能飞溅起阵阵的土花烟尘。 而在靠近海滩的船舶后面,还有不少土耳其船只从两翼展开抛射的火力,而在海峡内并不算宽阔的海面上靠近对岸的方向,还有不少船只准备随时增援过来,或是做为后备队或是登陆反击。 刘洪涛却并不为敌军的阵势所威,官兵们也娴熟的按早已布置好的几种情况和应变方案在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后就展开了作战队形。尽管敌军的重霰弹和重流弹在这个距离上也不能对身船精良而又轻便铠甲的近卫先锋旅的官兵们带来多少威胁。 在逼近到距敌前沿阵线大概二百步约三百米距离左右的时候。先锋旅第一梯队的官兵首先前出并匍匐前进。近卫先锋旅的官兵们因为比一般主力部队更为强大的战斗力,迎敌时的标准队形甚至不是单列或双列的散兵线,而是相隔不超过三丈左右的三人制战术小群,以三人为一战斗小组。后方梯队则在十丈以外的地方上,总的战术队形更为分散。而且整个队伍摆开的阵势似乎如同十数万大军一般。 连绵不断的远距离开火中,土耳其人打出的数万枚重霰弹和重火绳弹大概只造成了先锋旅官兵约十来人左右伤亡。主要是远距离被流弹命中头部造成的伤亡。不过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算是这种性质的伤亡也不是致命的了,而近卫先锋部队也在这个距离上展开了还击。 西征以来经历过多次战斗的张洋不仅仅经历过像这样的场面,还经历过不少近战与肉搏冲击。排除对于死亡的态度不说,在真实的战场上也逐渐了解了什么样儿的情况可能面临难以承受的危险,什么样儿的情况是相对安全的。远处的敌人打出的阵阵火力看似猛烈,只要在这个距离上有效压制住敌兵就没有什么威慑力。此时的张洋也获得了自己的“后装线膛胎炮”,不再担心在这个距离上火器弹丸的威力不够了。张洋侧着身子完成了给后装胎炮的装弹之后就把炮口瞄向了敌船上方大概不到两丈远的船帆高度上。在扣动扳机的时候,猛烈传来的后坐力几乎把张洋的整个身体都向后推了一寸。在平时训练和过去的实战中张洋就已经了解到:这后膛胎炮相比那种特制弹丸的线膛其实在这个距离上的精度上依然要逊色不少,也就比一般弓**的精度略好些,可这后傥抬炮巨大的威力完全弥补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抬炮在命中一里以内的敌船或是城头的时候会打出明显的窟窿或崩飞一些东西,使得自己能够有效的估计自己到底有没有命中目标,即便在群战中也是如此。 在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土耳其人的铳炮难以给铠甲精良并且还是依托掩蔽物卧姿开火的近卫先锋带来多少威胁,可抬炮手们发射的几两重的弹丸却几乎弹无虚发的钻入了敌船之中。 第132章 滩头敌阵(二) 在一线展开的近卫先锋官兵包括张洋等二百余名后膛抬炮手与五百名线膛抬炮手,还有负责掩护的七百余名神箭队官兵。主要攻击敌船的是抬炮兵,而神箭队官兵主要负责应付敌陆上残余还有海上增援过来的敌军可能的反扑。 包括实战射速明显较高的后膛抬炮手在内。整个一线的近围部队官兵打出了相当于千余门抬炮的火力,在第一分钟内的多轮齐射之中就把近三千发线膛重弹射入了滩头上的敌船之中。几乎每艘敌船都遭遇到了多则四十余发少则二十余发线膛抬炮的轰击,这些弹丸还大多命中在射口附近的位置;猛烈的火力一下就让岸边敌船上喷吐着烟雾的重火铳和轻炮沉默下来。 不少土耳其人在远处的敌人第二轮猛烈的开火就选择卧倒在船板上等待则命运的裁决,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避免在后面几轮猛烈的抬炮火力中几乎每一次都有人被透过那刚刚可以当住普通火绳弹船板飞入进来的重弹打的血肉横飞。 见敌船上的炮火被立杆见影的压制下来之后,整个近卫部队先锋毫不犹豫的展开了向前快速而有序的逼近,并没有多少迟疑和犹豫。当掩蔽中的残敌打算趁此机会攻击的时候,就遭遇到了负责掩的线膛抬炮手们精确而猛烈的还击。 相互掩护之下的近卫先锋部队很快就逼近到了距离前沿之敌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第一梯队负责掩护的神箭队官兵在这个距离上可以精确的射中那些在前沿站起身来展开冲击的敌人了,就算是一些灵活的散兵没有被来袭的第一箭射中,也躲不过整个战线上身箭队官兵们在自己射程控制区内的联射。而在一线的线膛抬炮手与敌船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就算是射击精度明显有限的张洋等后膛抬炮手也可以把弹丸准确的射在不超过窗户散布范围内的区域内。在经过了几轮试射之后,就通过随着海风而来的隐隐惨叫声确定了船内的敌军是不是主要分布于桨窗附近的甲板之上。在这样精确的轰击之下,不过短短的几轮开火就让船内的敌人重新混乱起来,不少人甚至躲避到了压舱物所在的船舱之内而放弃了随时准备开船或反击的打算。 就这样:在近卫先锋部队的线膛胎抬炮手的掩护之下,一线的神箭队官兵也开始战起身来展开向前沿之敌的最后攻击,直到逼近到距离一线之敌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虽然还不能确保以很高的命中里有效直射头靶,可是连绵数里范围内的数百名神箭队官兵可以保证在每十丈左右之内只要有敌军冒头就会遭到精确而猛烈的多张弓集射。 在这个时代对于一般训练有素且武器合格的官兵来说,火器的实战效用已经超过了弓箭。可这却是在双方军事软实力乃至训练差距不大、防护装具也没有太过**水准的队伍来说的。而对于此时的奥斯曼人与近卫部队先锋来说:从防护到实战心理素养政治觉悟再到训练水准,多各方面累乘起来已经形成了压倒般的优势。 此时滩头敌阵两翼上的土耳其人似乎远远的看到了战机,一名土耳其将领不由的暗骂这些滩头上的胆小鬼、竟然在拥有当面之敌十几倍到几十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也没有胆量发起一次冲击。 “像这样奇怪单薄的散阵?怎么那些人就不知道反击一次?既然他们被吓破了胆,这个机会就交给我们好了”说着就让身边的旗手下达了准备登岸出战的命令。 土耳其人在两栖作战方面还算是有一定的底蕴,在平底的船支靠近岸边的时候,长长的板子搭上了岸。船内做好准备并且有过海训的马匹甚至可以直冲上按。就这样:早已准备好从两翼展开冲击的奥斯曼骑兵就这样展开了突击。企图给那些岸上极为自大的东方恶魔一个清醒的教训。 负责突击的土耳其人主要由四十余艘在原有登岸船队两翼继续展开的船只来进行。一次形的就登岸多达两千余骑从左右两个方向上展开了包抄。直接进攻那似乎看起来毫无戒备的侧面。 可是当上岸的敌骑逼近到侧翼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连绵不断的箭支就如飞蝗一般射了过来,虽然并不算密集。但仅仅两翼在有效射程内临敌的不到二十名官兵就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六七十支箭射想了飞驰而来的敌骑。很短时间内就把两翼的各五十名敌骑放倒在敌。不少负责掩护后膛抬炮也开始从很远的方向上展开了还击。虽然无法保证弹无虚发,但对于这种冲击中的对手几乎在第一轮开火中就以百余枚线膛重弹打倒了左右方向冲过来的二百余名敌骑兵乃至更多的马匹。土耳其人的大队人马就这样为之一顿。 少数勇敢强悍的土耳其精兵还是冲到了三十步以内的距离上。但在这个距离上,神箭队官兵在数秒之内就能连续将三支箭射出去,继续给予冲过来的敌骑以猛烈的杀伤。 在伤亡损失多达两成并有更多的马匹被威力强劲的箭矢所命中之后。整个气势汹汹的进攻一下因为马匹的混乱在距离近卫部队官兵们不远的距离上停滞下来。而接下来的,就是这些土耳其残敌的彻底崩溃。两翼的数十名近卫部队官兵仅仅以数人负伤为代价就让土耳其人在两翼的袭击崩溃了,损兵将近千余。 几乎与此同时:中央位置上的近卫部队官兵也向滩头上的残敌在掩护之下展开了最后的扫荡。中间位置上的百余门后装线膛抬炮和其余前装线膛抬炮手负责压制逼近过来的敌船,而第一梯队的弓箭手负责压制卧倒掩蔽在滩头的残敌直到很近的位置上。而第二梯队负责投掷重的和近战的近卫先锋旅战士开始对数里滩头上的残敌进行逐一的清剿之战了。 第133章 决战海峡 残敌盘踞的滩头之上,近卫先锋旅的神箭队官兵与重手的相互配合几乎使得清剿的战斗边的一边倒起来。不少卧倒在海滩上的残敌想要站起身来投降或者喊什么话,也会被二十步外射来的重箭精确的贯穿整个头部或****;又或者在如同飞蝗一般的重爆炸之后不得不躲避的情况下伤亡于近射的重箭之下。 而海面上土耳其人的舰船在遭受到不小的打击之后,被近卫先锋旅的抬炮兵基本驱逐到了两里以外靠近对岸的位置上,再也不敢轻易的逼近了。最多只是象征性的在那个距离上抛射出一些并没有多大威慑力的炮火。这些炮弹中的实心弹速度慢到松散的官兵们可以直接躲避。而那些在这个距离上飞过来的轻霰弹即便命中在头盔之上往往也不能将人打晕。 张洋在重新的编组之后已经成为了一名近卫先锋旅战斗小组的组长。虽然神箭队官兵在不小的领域能起到的作用不小,可综合作用也无法与后膛抬炮手相比。在作战任务上则以后膛抬炮手为核心了。 即便是在新军最精锐的部队中,上下级之间也远远没有同届兵之间那么融洽。不过从社会底层走来,在新朝的直接影响下才逐渐成长起来的张洋却是个例外。 对于下级,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摆谱的必要,而况自己加入新军精锐部队的时间比经过长期教育的神箭队官兵们小多了,同配属过来的神箭队官兵也更像是平级的战友。而且身为近卫先锋旅的官兵,如同前苏联的特种部队一样,平日里的日常生活管理也并没有针对新兵那样的严格了。因为战争的考验已经证明了每个士兵已不在是那种需要用强制力来进行塑造才能成为勉强堪战炮灰一类的人。 “没有想到那传闻中火力猛烈的西洋一带的水师竟然是如此的不堪。”战斗结束后,张洋不由的笑道。 可身边其中一名神箭队的老战士却叹道:“真正意义上的西洋水师到没有弱到可以轻易被我们的地面轻装部队击退的地步,而是这土耳其人的水师太为不堪,连当年大明水师及亚洲附近的那些海盗的实力都没有罢了,竟然连一艘远海的船也没有。” “听说你当年跟随王新盟在南征北战的时候参加过南洋之役,同那些远海大船交手过。后来还去过万里之外的东洲?”张洋有些兴趣的问道。虽然相处时间还不算长,不过对于这两名战士张洋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去过,还跟西班牙人的水师激战过。” “那西班牙水师还有那些海盗同这些土耳其人有什么区别?”张洋饶有兴趣的问道。加入新军部队以来张洋在远征路途中逐渐成为优秀的近卫部队战士,可在新军一般主力部队都是必修课的战史研究教育方面却缺客很多了。 “那些海船首先的特点就是防御力坚固而不容易摧毁。我想:如果今天这一仗我们面对的如果哪怕是当年那些海盗,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没有威力更大的火炮,那些敌人在遭到压制的时候就有可能躲避在压舱物之中,火炮在我们的压制下无法近距展开也会利用弹洞进行还击。同时如果是那些远洋中规模庞大的舰队,他们哪怕是在两里之外以霰弹进行覆盖性的压制,都不会是像这些土耳其人那样的毛毛雨。。。” “换句话说:如果那些远洋中的敌人赶到了,我们可能就要丧失渡海的机会了?”张海听到这些话有些忧虑的问道。 “很有可能是如此,所以我估计渡海之战可能今天夜里就要展开了!做好夜水战准备吧!”组里的另一名神箭队战士提醒道。 的确如预料的那样,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战饭还没有最后饱餐的时候,张洋所在的先锋突击部队的官兵们就在哨声中集结起来。 刘洪涛亲自对包括张洋在内的五百名新军近卫部队精锐展开了最后的训示。没有故做高调或是摆出怎样郑重的态度,而是说道:“你们实际上是整个新军最优秀的官兵了。也经受过战场的检验,所以我也无需说多少鼓舞士气的壮胆话,只是要把一些情况和要点再重复,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们这次行动实际上很早就有过预案和准备了。因为我们先锋旅在快速的前进或隐蔽行军之中携行能力终究受到局限。所以全旅携带的渡海工具只有一百艘钢制小船,每艘只能携带五六个全副武装并带有不少辎重物资的人大概七百公斤人与物。为什么用钢制?因为要用最轻的空船重量达成携带最多的人员货物。在方便运载的情况下整个船的空船重量不能超过三百公斤,必须四个强壮的人可以抬着过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一次也只能运五百个人过去。你们是全军的精锐,选拔出来的第一匹战士,相关的训练之前也进行过不少了。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编:你们的最大优势是什么,知道么?” “速度,火力。。。”不少人回答道。 “不是火力,是速度!”刘洪涛继续叮嘱道:“土耳其人的水师虽然很差,我们的抬炮都可以打穿他们大多数整个船体;有的船连神箭队的箭都当不住,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远洋战舰都没有。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们用那些一千斤空重都不到的小船在夜间去和敌人的水师硬拼。要随时保持两名战士左右侦察,发现有敌船逼近的迹象、有敌船逼近过来的声音和开火的迹象要利用你们的航速优势迅速的躲避,明白么?我们未来将要面对的战局有可能是严峻的,你们身上每一发铳弹和箭矢乃至重都是宝贵的。我不希望在渡海的过程中有太大的损耗,交战只是迫不得已的手段,你们记住没有?” “我们记住了!”无数声音低低的回答道。 “还有,如果遇到几种没有把握应对的意外情况要怎么办。我想做为新军最精锐官兵的你们应该是能够记住的!”刘洪涛继续叮嘱道。 第134章 决战海峡(二) 做为第一批将要渡海参战的先锋,张洋等不少从未参加过类似作战行动的官兵心中也是多少有些紧张的。可张洋知道自己身为获得过英勇勋章的新军近卫先锋,不愿意在这些勇敢者的面前表现出来。 天色完全黑下来、队伍也准备下水的时候,每名先锋队战士的身上都扛起了那让体力远比一般人精良的人都感觉到有些沉重的负担。 虽然第一批出发的队员身上没有过多的给养负担,可携带的火力却完全不少。 身上十公斤上下的精良铠甲与五公斤左右抵消铠甲重量的的空心木救生装置、加上二十公斤上下的主战武器与弹药、十二公斤左右的重与近战装具,再加上及少量的给养与每人平均五十公斤左右的抬船负重,在由阵地向预定滩头的百余米转移过程中每个战士都肩负着上百公斤的重量。 好在因为有专门的官兵协助战士们把船移动到预定的登陆出发集结地,抬着这样沉重的负重前进的路程并不算长,就已经抵达了临近海浪的地方。 为了最大限度的隐蔽,官兵们几乎都把嘴巴张的大大的,克制呼吸和喘息的过程中发出过大的声音。只有那月光在海面上带来的反光还隐隐的指示着方向。而事先侦察好的登陆出发地上也没有太多的坑洼之处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各种事故的可能。 近卫先锋所选择的出发地不是伊斯坦布尔海峡最近的地方,也不是最远的地方。而是距离伊斯坦布尔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一处大约四里宽度左右的海峡附近。 在这个距离上做好登陆准备是因为这里不是敌军守备最强的点,却也不是最容易被猜到的点。整个海峡的宽度超过东岸近卫部队主力的掩护距离,但是如果在必要的时候:上岸的登陆先锋部队却可以有效的与东岸部队相互配合,威胁整个海峡的绝大部分水域。 在新朝十年清明前夕的夜晚,白天刚刚经历了激烈战斗并领教了新军精锐部队那个个都堪比顶级武者级别的强悍实力后,土耳其人丝毫没有放松在整个海峡乃至岸边警戒的意思。整个伊斯坦布尔及其周边的大部分武装力量被重新动员了起来,一时之间也集结了两万余骑兵和近十万左右的武装力量。这些都城附近的武力不少都是原本从北线调过来曾用于抵御神圣罗马帝国的精锐力量。 在白天的激战之后,整个伊斯坦布尔境内的不少民船也都被征用了,并成为了军队的武装巡逻船,多达千余艘的大小船只在新军主力部队白天阵地附近各几十里的范围内形成了严密的封锁线。这让刘洪涛也意识到,如果不与敌人展开近战肉搏,实际上是很难突破土耳其人水上封锁的。至于登陆之后,也显然会面临激烈战斗。只要不陷入规模庞大之敌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就算登陆行动成功了一大半了。 各船队在出发之前也携带了一些早已准备好的其他装备,如推杆雷这一类。五十余艘出发的小船大概携带了二百支左右。因为这次的小船规格实在太小,还是薄钢制成,因此这种手段实际上也只是一种近距离的肉搏手段罢了,在运用的时候对于己方船只实际上是相当大的危险的。 地中海上的风浪本来就比东海南海或北大西洋上的风浪小的多,这临近马尔马拉海的伊斯坦布尔海峡实际上风浪就更为的有限。船队选择登陆起航的时间也是一天中海况比较好的时候,可即便是如此,那些三四尺高的浪对于装满了全副武装官兵的小船来说也似乎让小船显得有些不稳,在这夜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沉船似的。好在对于这种钢制小船夜间航渡中防浪防水的问题上队伍上早有准备。这些小船不但型制如同独木舟一般,而且内部还算宽阔。敞口的部分似睡袋又似蓑衣,能套在人的肩膀上使整个船只在帆布的掩护下少有外露的部分防止进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帆布遇到较强的拉力还会与船体分离开来,避免沉船的时候把人带入的危险。 下水之后,船上的大多数官兵们就开始像比赛一样接近全力登起内部的人力螺旋桨,尽可能的把脚下的轮子带的更快。剧烈的动作和不太娴熟的配合似乎加剧了船体的不稳。好在各船负责掌舵的临时班长都是近卫部队中出身水师或经过这方面严格训练的战士。尽管整个船体似乎在猛烈的蹬踏动力和夜晚的海浪中有些不稳,依靠那如同赛龙舟一般的速度船只还是获得了基本的航向稳定性,并在努力的操作之下向着预定的方向飞驰而去。为了最大的减轻前进中的阻力并以便应敌,船队以如同箭矢一般的队形呈双路纵队向前挺进而去。 在作战预案中:如果不遇到太强的水上之敌的拦截,整个登陆的先遣部队以尽可能笔直的航向前进,以使整个队伍能够最大限度的集结起来。 原本在确定最初作战方案的时候,张海曾经以为这样小的船只是足以依靠海浪来最大限度的掩蔽身形的,可却没有想到这伊斯坦布尔海峡的海浪在平静的时候还是比预想的要小上不少。月光下的辉映还是让突击船队的身影在海峡上暴露了出来。海峡中负责巡逻的敌船面对官兵们的突击开始以最大的速度集结起来。其中还有几艘敌舰在这夜晚之中展开了炮火,向近卫部队先遣登陆部队猛轰过来。 面对夜晚依旧严密封锁着的海峡,夜战中的小船上的战士们也不得不在二百米左右的近距离上与逼近过来的敌船船影展开了对射。为了不让小船在侧射的时候因为后膛抬的巨大后作力而翻船,同时集中起来向逼近过来的敌船展开射击的通常是一个侧面上的二十多艘船上的二十余名后膛抬炮射手,并且不敢在抬炮与船体垂直度过大的距离上开火。 首轮展开的猛烈火力,一下把四十多发重弹准确的射入了两翼来夹击过来的敌船船桨所在的高度上,似乎给逼近过来的敌船以巨大的震慑。在海峡靠近西侧的位置上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突破口。 第135章 决战海峡(三) 在小船上的先遣队员们向水面上逼近过来的黑影展开火力的时候,临近的敌船也纷纷开火。先遣队员们的线膛抬炮所发出的火光同敌人的那些杂乱不一的铳炮火光明显不同,这为岸上负责掩护的线膛手们了很好的目标指示。刘洪涛当立即下令迅速开炮掩护。 水面上的土耳其人不仅似乎早有准备,而且似乎也知道岸上新军精锐部队的可怖实力。即便是夜间的船队基本上也都在距离海峡东岸近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拦截。 在土耳其人的认知中:这样远的距离基本上超出了火炮对城墙一类目标的有效射程了,可是那些土耳其人却没有想到:就是在这样远的距离上,近卫先锋部队训练有素的地面线膛抬炮射手们也几乎能把多半炮弹命中到船只的附近。就是部分没有打中的也都在距离船只很近的距离上打出了足够把水花飞溅到船上的水柱。 当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即便是近卫先锋旅的那些神射手们也不可能把弹丸准确的打在土耳其桨和射手所重要分布的区域上。不过即便如此,平均每五发射来的弹丸依旧能把一名土耳其水手打的血肉横飞。 在东岸负责掩护的八百余名线膛抬炮射手在短短的不到两分钟时间内就向逼近过来的土耳其船只打出了四轮火力,杀伤了数以百计的土耳其人。 相比西班牙人的那些海船并不算大的土耳其小船上不少成员中弹的惨叫声甚至偶尔因为被滚烫的弹丸引燃了船体和火药而发生的爆炸给水面上从南北两翼源源不断赶来的船只以巨大的威慑,整个敌军沿着水面企图封锁堵截的势头不由一顿。也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在水面上以龙舟般速度飞快航行的先遣队小船已经逼近了岸边。 不过土耳其人在这个夜晚于海峡及海峡对面所进行的布防之严密明显超出了队伍出发之前的意料,仿佛队伍并不是选择敌军防线薄弱的地方登陆,而像是极不走运的踏入了土耳其人以重兵摆下的陷阱一般。水面上是不断集结过来的敌船,而在那月光下依旧显得有些漆黑的对岸也开始闪烁起火铳在夜间开火时所发出的火光。 在几十丈宽度上,先头逼近着的十来艘靠近海峡西岸百步之内的先遣部队小船立即遭到了至少几百名土耳其手及更远方向上无数弓箭手的袭击。夜空中那飞行速度并不快的箭矢无从躲避,而重火绳发出的铳弹也犹如冰雹一般在小船的附近打出朵朵水花。还有的弹直接命中了船体甚至人体。 好在关于这种可能的局面在最先准备的时候就早有预料。先遣队官兵们所乘用的小船虽然大部分地方钢板厚度不到两毫米,可因为足够的精良而有韧性,依旧不是土耳其人绝大多数或霰弹能在近距离打穿的,更别说是这么远的距离上了。 百步左右的距离对于如箭一般的小船不过是不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转眼就逼近到了三十步以内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神箭队官兵就算在光线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并且于快速航行的船上依旧能够把箭射到不远处那些可疑的黑影之中或是发出火铳光亮的地方。虽然不是必中,但是在整个船队展开横队并进行最后抢滩登陆的过程中还是把上千支箭射向了对岸,在土耳其人严密的夜间滩头防线上撕开了一条口子并以最快的速度突击上岸。 上岸后的先遣队员们中的神箭队官兵以谨慎但有序的缓步低身子向四周扩散开来。在夜战准备和相关训练方面,土耳其人同披有黑灰模糊相间迷彩外套的神箭队官兵显然有着悬殊的距离。 在穿有特制的战靴外套并娴熟的控制步法的前提下,先遣队神箭队官兵如同幽灵一般能够在草丛中无声的前进,而土耳其人的响动却能给神箭队官兵带来精确的判断。在加上射术与防护装具上的差距,数量众多的土耳其人在三百多名神箭队官兵的逼迫下仅仅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有数百人伤亡,不得不撤到距离先遣队负责抢滩的滩头百步以外的距离。 而包括张洋在内的线膛抬炮手们在上岸后顾不得轻微的晕岸反应迅速将后膛抬炮的两脚架支了起来并选择合适的位置与姿势将铳口瞄向了水面之上,在最快的时间内就对尾随而来的水面上的敌船黑影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负责前来增援堵截的土耳其水师将领多少也有着有与神圣罗马帝国或是波斯人的水上交锋,作战意识并不差。他看的出来:这些强悍到不可思议的敌军主力在东岸,而水面上的船只和所能携带的人数并不多。对船只威胁比较大的铳炮必然是靠近登陆场的方向上弱一些。 然而在张洋等后膛抬炮手以事实给予了敌军出人意料的回答,在断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以三千多发后装线膛抬炮炮弹杀伤了逼近过来的敌船上的数百人,让几十艘赶来增援的敌船彻底丧失了前进与参与阻击作战的勇气,水面上射来的铳炮霰弹一下就弱了下来。 而在这时,专职负责操船的先遣队水手们开始驾御着三百公斤上下的钢制小船展开的往返回师。虽然在一个人负责蹬船的情况下理论人力动力减少了不少,甚至远大于负重的减少。可这些专门操船的水手都是有着严格选训并精于蹬船与腿力的人。在往返起来的时候,速度竟然不比前进过来时候的速度差。 在新一批的水上土耳其人的阻截船队赶来之前就用了不过**分钟时间的航渡就返回到了东岸。这些精钢而制成的小船还是给了不少刘洪涛以出人意料的表现。虽然不少船只被发现明显的中弹,有凹陷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一艘钢制小船因为敌军的霰弹或是铳弹而进水。 不过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第二批准备出发的队伍毫不由于的登上了返回的船只,在轮换了一批负责操船的水手的情况下继续展开了在这海峡上的强渡 第136章 决战海峡(四) 因为暂时赶到的土耳其人海峡上的增援船只并不多,第二批踏上航渡之路的船队在水面上遭受的压力一下比之前轻了不少。不过在几十里内都安排了对海峡观察哨与联络网的刘洪涛清楚: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伊斯坦布尔附近出发的土耳其人主力船队就有可能抵达,必须在敌主力海峡舰队抵达之前运送足够强大的力量至对岸。当然,为了巩固滩头阵地和保持两岸控制水面抬炮火力的均衡,先遣部队之后随后出发的五百余名官兵主要也是由神箭队官兵、战斗工兵、还有一些给养物资组成。在初步打开敌军的封锁之后,刘洪涛就毫不由于的亲自跟随队伍展开了向海峡西岸的航渡。 而在此时,已经登陆上岸的近卫先锋旅先遣部队却开始遭遇到在岸边本就部署了强大的土耳其人连绵不断的炮击。 在岸上通过骑兵的快速机动和事先部署的兵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先遣部队当面的土耳其人就增加到两万左右的兵力,并配属了不少骑兵炮。因为在白天的战斗中似乎敌人已经意识到:面对防护之精良完全不比西班牙人逊色多少的新军精锐,一般的火器似乎根本起不到多少效果了。 机动部队携带的重型火铳至少有千余具,因为伊斯坦布尔附近的土耳其人经常与欧洲那些盾甲完善的西方人交战,也拥有不少能够在远距离威胁精良盾甲的轻型火炮。 这些火炮如同明军的虎尊炮一般发射不到半磅一磅左右的炮弹,不过威力显然要强出不少,炮术也要精良的多。第一轮开火打出的上千发炮弹就至少造成两名最为精锐的先遣队官兵负伤。一人被来袭的炮弹直接打断了腿骨。那精良的铠甲也抵挡不住半磅到一磅弹丸的巨大冲击力,即便是几百米外以并不算多的装药量发射过来的也是如此。还有一人被在地面上滚动中的炮弹砸伤了脚部只负了轻伤。很显然:这还是敌军炮兵在这夜间估距有误的结果。 亲自负责先遣部队指挥的先锋营营长在战前参与过作战讨论,明白几种最坏的情况下应该怎样应对。负责掩护江面的后膛抬炮队加大了疏散度在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掩护作业,并仅仅配属了百余名神箭队官兵负责掩护,而其余二百名左右神箭队官兵迅速展开了向纵深方向、特别是土耳其人炮队方向上的突袭。 黑暗中袭来的利箭迫使岸上的土耳其人不得不仓促的继续向后撤退,使得先头的先遣队精锐建立了方圆一里左右的巩固阵地。 不过在十来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敌军的骑炮队在后撤了一段距离上继续展开了连绵不断的开火,先后在十余轮中的开火射击中打出了万余发炮弹,给疏散之后的先遣部队也造成了十几人的伤亡。其中有不少还是十分严重的重伤,并有四人阵亡。炮火带来的损失一下超过了驱逐成千上万土耳其人滩头守军所遭受的伤亡。 而就在这时候,刘洪涛所亲自率领的第二批增援部队赶到了。迅速了解到情况的刘洪涛除了留下了一百左右的线膛炮手及负责后勤的战斗工兵外用于加强滩头掩护火力外,迅速命令其余神箭队官兵迅速投入到一线的交锋中,进一步扩大夜间滩头阵地并向敌军的炮兵展开重点突袭。 当然,刘洪涛还是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虽然不得不亲自率领部队参与突击战斗,但实际上并不适合参与到一线攻击之中,还是留在了滩头之上。 不少时间曾经亲自负责过新军主力部队作训演习的刘洪涛对于这种飞驰过来的弹丸显然也有着更多的经验。因为这时代的铳炮在飞行末端的时候往往达不到音速,因此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根据空中呼啸声来判断是不是会遭遇巨大的威胁。 在远处的敌主力船团还没有逼近过来的时候,刘洪涛也提醒着滩头的战士可以撤退到距离滩头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最大限度的减少夜空中的弹丸和炮火所造成的影响。因为他从夜空中那时不时的呼啸声还有在海滩附近时不时飞起的水花判断远处敌军铳炮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滩头上的炮手了。 新投入四百多名神箭队官兵一下就让那由最精锐的神箭队官兵在夜间的防御中依然显得有些单薄的战线充实起来并展开了向敌主力方向上的一次清剿式突袭。 在战线更为充实,因为更多军火后勤物资的抵达作战也加没有顾虑的生力军面前,近卫先锋部队除了运用神箭队扫荡敌军或是应付岸上的守敌集结起来的进攻外,还以猛烈而准确的重火力展开还击,将敌军刚刚完成集结不久的一股上万人的力量彻底击溃了一次。七八百可投入作战的新军最精锐的近卫部队官兵既然是在射程优势受到局限的暗夜中也显然对不到两万左右的岸边之敌形成了明显的战斗力优势。 当在不久后的第三批船团上岸,登陆到海峡西岸的近卫先锋部队达到一千五百人左右的时候,刘洪涛才终于可以确定:滩头登陆场算是稳定下来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沿着海峡的东北方向上土耳其人从伊斯坦布尔方向上增援过来的庞大船团似乎也很快逼近过来。 “没有想到敌军对这一带的守备这样严密,看来,最后一批队伍很可能难以渡过海峡了。”刘洪涛不由的默默叹道。 因为在海峡上敌军船只的威胁下,航渡的官兵们要想在损失比较小的情况下安然渡过这并不算宽阔的海峡,是不可能脱离岸上的掩护的。而这海峡的宽度虽然不算远,但却也超过了线膛抬炮的有效作战宽度,必须两岸形成合力才可能稳妥。这样将带来的一个结果是最后一批负责掩护的官兵们可能无法渡过海峡,甚至还有可能遇到登陆到东岸展开反扑的敌军的袭击。 仅仅是稍做权衡,刘洪涛就决定兵工辎重大部分和多数神箭队官兵过海峡,而暂时将一千左右的近卫先锋部队留在东岸的决定。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东岸部队在执行掩护任务的情况下也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第137章 决战海峡(五) 土耳其人的主力船队终于沿着海峡从伊斯坦布尔方向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五百余艘敌船上运载了五人左右的大军,其中多半大约三四万人是用于增援地面的地面武装。 在经过这一次增援后,首先是岸上的残敌在经过援兵的增援后重新达到五万人左右的规模。在连绵数里的新军近卫部队西岸登陆滩头附近重新完善了防线并展开了工事作业。 而退下来的水师在汇聚了增援的船队之后则增加到了三万人上下的规模。 负责指挥的土耳其将领似乎还算是一个多少有些判断能力的人,从白天的战局和夜里新军主力部队的航渡情况他判断出了此时海峡东西两岸之中因为不少军队已经登陆到西岸,而东岸的新军主力是比较薄弱的,因此在集中地面武装主力在强敌登陆场附近展开布防的同时,船团与水师的主力开始向偏向航渡区东岸的方向靠拢,企图堵截近卫先锋旅的后续部队。 刘洪涛虽然在最后阶段的航渡中将八百到一千名左右的线膛抬炮手留下来压阵,可是在近两里的距离上这些前装线膛抬炮手的火力对规模多达数百艘的敌船压制效果终究还是有些局限起来。十来分钟内打出去的一万几千发铳炮弹虽然也至少杀伤了几千规模左右敌船上的水手和士兵,打沉了二十多艘逼近过来的土耳其人战船。但水面上的土耳其人船队似乎没有因为这些威胁而离开的迹象,依然在新军主力小船下水不久之后企图展开拦截。 而最后一批登陆的新军船队面对数量战有绝对优势的土耳其人主力船团的拦截,为了避免过大的损失,不得不回避逐步逼近过来的主力船团,展开了与敌船团的“竞赛”。 人力螺旋桨还有小船上充足的人力还是使小船在海峡之上也获得了相比敌船团的明显优势,虽然缺少抬炮一类的装备做为中远距离的自卫武器,但船队还是最终在新军主力部队登陆场西南方向大概十二三里的另一处滩头完成了登陆。 这一次登陆也几乎是新军近卫先锋旅的最后一次登陆了,因为之后土耳其人庞大的船团已经开始彻底封锁了海峡航渡区,抵达西岸的钢制小船在缺乏运载士兵掩护的情况下显然是难以返回的。 其实刘洪涛在心中也有个大致的估算:如果此时近卫先锋部队通过不断的诱骗和试探进行袭扰时的水战,不是没有逼退这些土耳其人船团的可能。但那样做可能导致的运输工具损失、弹药消耗、伤亡减员却是与登陆泰西之地的战略目标背离的。近卫部队最终只有四千名左右官兵上岸,还没有多少车马后勤工具。总体实力本来就是单薄的,攻取伊斯坦布尔抵御可能威胁之敌的反扑任务就已经很沉重了。 “要不要迅速展开反击?”近卫先锋部队的旅参谋长田宾询问道,他虽然也觉察到了似乎那些残敌在经过一翻增援之后士气有些回升,但却不认为敌军有抵挡兵力已经达到四千之众的新军最精锐部队的可能。即便那些敌军有十到二十万人马也不行。同包括张海在人很多人把整个欧洲视为同一股势力并高估那些国家的团结度不同,原本负责外情有过更多信息了解的田宾并不觉得西班牙人或是奥地利人会火急的为土耳其人火中取栗。 刘洪涛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偏好冒险,不过在这个时候却说道:“如今近卫先锋旅的大部分力量已经上岸,我看还是等天明的时候再展开反击比较好。特别是要等最后一批上岸的人同我们汇合。西南方向上的敌军似乎还没有动静,我们等天明的时候再说吧。如今做为强势一方的我们,也只有到了白天的时候,才能把自身的优势最大限度的发挥从而避免损失。 就这样,在经历过上半夜航渡之战的激烈交锋之后,战场似乎一时间相对平静了下来。亲自赶到战区的穆拉德四世投入了大概三万左右的人马于东岸登陆,却最终没有发现东岸残留的新军精锐官兵。似乎无法登陆的新军线膛炮手早已悄然撤退,就重新利用船只把兵力集中于海峡西岸,准备歼灭近卫先锋旅主登陆场西南方向上最后一股新军主力部队登陆时的临时登陆场。 为了避免夜间进攻中的混乱,穆拉德四世集中了调集过来的新军中还没有在之前的交锋中丧失士气的一些精锐,并以此为核心组成了三万人左右规模的进攻队伍。在进行这些准备的过程中,还命令水师主力及一部分地面炮兵展开了向新军最后一匹五百人左右的官兵们的登陆场展开猛烈的火力准备。至少打出了十余万发重霰弹以上标准的实心重弹。 在登陆部队进攻的时候,土耳其人也尽量的分散开来以纵队前进,并配备了盾牌和大威力的。 不过,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短来不及研究的缘故,土耳其人显然还是低估了新军最精锐部队特别是最后一批上来的这些神箭队官兵在夜间作战的时候所拥有的强悍经验和战力。 那一石二斗力左右的清式长弓配以高成本的精钢带凹槽置毒装置的贵重箭支在近距离上几乎有堪比那些欧洲骑士们最为精良的钢臂**一般的穿甲威力。就是一些披甲持盾的土耳其人,在这样的利箭攻击之下往往也只能抵挡住少半来袭的箭矢。在暴露出身形的情况下还是会遭遇到严重的杀伤。 而建立了缓冲阵地和在登陆后迅速布置了潜伏散兵坑的身箭队官兵有的时候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群敌的背后展开猛烈的袭击,短时间内就能杀伤几人之多。而当土耳其人点着火把准备进行拉网式的清剿的时候,就更遭遇到了那黑暗中袭来的箭矢所造成的严重伤亡。 当然,土耳其人的准备还是在很大程度上拉近了伤亡损失比。这次凌晨前的围剿在最终退下去的时候,从近战中开火的重到之前的炮火准备,还是给上岸的近卫先锋旅最后一股登陆部队带来了百余人左右的伤亡损失。 第138章 逼近伊城 春季的伊斯坦布尔海峡风浪气候尚算温和,也已经过了多阴雨的天气。在**间经历了两轮交战**的情况下,太阳也渐渐逼近了海峡东岸远方的山岭。 在光线能够看清近处的景物并且察觉到通视距离之内的敌军大部队的时候,刘洪涛迅速下定了向西南方向突击并首先增援西南方向登陆场最后一批上岸的新军主力部队的决定。 之前在水面与夜间的交锋让包括穆拉德四世在内的几乎所有土耳其官兵都认识到了眼前的这股强敌有多么的可怖。穆拉德四世在针对次登陆场的围攻失利之后就率领亲卫部队向伊斯坦布尔的方向撤去了。规模多达十余万人的土耳其主力大军,也在天亮到来的时候纷纷乘船向东北方向的都城返回去去。 近卫先锋旅主力部队发起反击的时候,还没有完成撤退的敌军成了后膛抬炮手的靶子,在连续几分钟的猛烈火力之下,几千发准确而犀利的重弹就在海滩上的敌群中飞溅起阵阵血雾,从而将近万名来不及撤退的敌军留在了海滩之上。而夜间那些给土耳其人带来了严重威胁的神箭队官兵则大多撤出了敌船的火力范围。 而土耳其人从船上或远处抛射过来的炮弹因为在白天的时候可以有效的躲避,也再也没有造成过夜晚那样的威胁。 在完成了队伍的回合之后,近卫先锋主力则迅速重新整顿队伍展开了向伊斯坦布尔的进攻,片刻的时间都没有耽搁。 在战斗力达到相当程度之后,作战原则相比一般部队有了极大的不同。因为队伍以火器和拉力明显低于体力极限的弓箭展开战斗的时候,体力消耗显然大幅度减小了。即便在状态不佳的时候,战斗力也不像寻常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下降的那样迅速。队伍在平时的演练和过去以来的实战中,也学会了怎样抓进战斗间歇时间休息和用饭,最大限度的抓住战机。 新军主力部队选择的登陆地点距离伊斯坦布尔也并不算远,大概不过二十多里左右,十分的濒临于马尔马拉海。这也是新军主力部队在登陆的时候遭遇到从地面到水上土耳其人重兵阻截的重要原因。因此在登陆之后还不到正午的时候,队伍就已经逼近到了伊斯坦布尔的城下。 **间的激烈交锋还有之前新军线膛抬炮神射手们的表现让土耳其人认清了自己的实力,没有因为兵力上的强大就觉得自己可以对付这些强悍的对手于天亮的时候可能展开的反击了。因此在天亮前就已经让主力撤回了伊斯坦布尔。不过还是留下了规模多达四万人的骑兵主力在城外担任牵制任务。 渡过海峡的近卫先锋虽然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但显然缺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缺乏骑兵以及可以进行有效战术机动的力量。 近卫先锋主力官兵们却显然并不担心这点儿。射术精湛的新军神箭队官兵面前,只要敌骑逼近到距离队伍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会遭到神箭队官兵们的有力回击。那一石二斗清式长弓射出的堪比钢臂**能量一般的箭矢哪怕因为使用过一次而不再锋利,也有极高的概率把敌骑打落下马、至少是有效的杀伤马匹。都不用轮值的线膛炮炮手们浪费弹药了。 不过,当有敌军不识相,打算趁新军主力部队的队形看起来有些单薄、打算进行集结突击的时候,线膛炮手们也不介意以猛烈而准确的火力把敌军留下来。在骑兵可以展开冲击的一里左右距离上,土耳其人最终也丧失了集结起来的**。成规模的马队也只能在两里远的外围徘徊了。 在逼近城下的时候,刘洪涛还是命令退伍停歇下来展开短暂的休整,以便通过观察到的敌情来确定白天攻城时的方案。一整夜的激战也让旅部对渡海峡之战的伤亡损失有了大概的了解。虽然交锋的时候感觉敌军似乎不堪一击,不过当全面了解起来的时候,近卫部队损失还不算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渡海中的激战、敌军对最后一批上岸部队的围攻、对主登陆场的进攻等总计让近卫先锋旅伤亡了三百人左右的官兵。其中牺牲失踪乃至重伤的也达到了上百人之多。虽然即便没有进行仔细的尸体清点也可以判断敌军在水战和陆战之中累计伤亡损失恐怕百倍于此,不过也变相的说明了一个道理:夜间的野战交锋,终究会给占局明显战斗力优势的己方火力的发挥打不少折扣的。 在短暂的休整过程中,对伊斯坦布尔城防的初步判断也终于确定下来。轻便的单人热气球虽然携带不了多少额外的东西,但还是能把整个伊斯坦布尔的基本情况做一了解了。 从传统的意义上说:伊斯坦布尔是一座坚固的城市,即便在火器时代也是如此。在攻下君士但丁堡之后经过一百八十年上下的发展和补建,这座城市拥有了更为坚固的城防。如果想像之前西征之时进攻撒马尔罕时那样用炮火轻易就把那城墙打开一条缺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座城市的防御又是脆弱的。因为土耳其人在之前几乎没有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手过,也没有听信那些看起来并不算靠谱的传言:城墙的内侧没有进行专门的布置,城头上也没有修建足够的城头工事与堡垒。 在了解了这一点后,近卫先锋主力在重新整理了弹药和队伍之后就迅速逼近到主力队伍距离城头不过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曾经自信的穆拉德四世在经历了与新军主力部队的一系列交锋之后,也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自信。他很清楚:尽管敌军看起来没有任何专门的攻城器具,而且兵力少的可怜。可那些恐怖的传闻在逐一被证实的情况下,这城头的障碍真的有可能当的住那些强敌么? 不过想到这些东方人进入奥斯曼疆域内的一些所做所为,穆拉德四世终究坚定了死守伊斯坦布尔的决心。在很大程度上:丢失了大半家园的土耳其人也确实无路可退了。 第137章 伊城决战 在没有太多重武器的情况下,近卫先锋旅对坚城的进攻没有太多的新意。作战方式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类似于盐州城沧州城之战的时代。 只不过是土耳其人的战斗和作战意志都比当年的明军强了一个层次,而新军近卫先锋部队也几乎是强了一个层次。 巨额训练资源和精良的选兵打造的神箭队官兵不仅仅可以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威胁暴露出来的头靶大小目标。还可以在四百米左右最大抛射射程上把散布误差控制在不超过城头纵深的水平线上。并且还是在有一定射速的情况下做到这点儿。一石二斗优良清式长弓射出去的箭同二石力的长弓几乎相当,使得弓箭发射重箭时的抛射射程从二三百米提高到四百米左右 这样一来,两千名神箭队官兵所射出的箭雨可以集中在一百二十步大概二百米宽度左右的一个地段内,在很短时间内就几乎能够形成覆盖性的压制。绝大多数企图用成本不高的单兵防护装具抵御飞射过来的时候依然保持着二石三斗神臂**一般威力的重箭面前都会或多或少的遭到一定程度上的杀伤。这些箭雨还能有次序的通过覆盖性打击逐步扫荡过整个连绵两里左右的城头。 同当年不一样的地方还在于:张洋等人所在的后膛抬炮部队能够精确的在二三百米城头火力威胁范围之内精确的扫荡躲避在城垛等死角之后的敌人。不过二百人左右的后膛抬炮部队几分钟内的二十多轮开火同样让大面积城头之上的守敌伤亡惨重。 这样一来:近卫先锋部队在破城的时候直接就打开了一个宽达三里有余的突破口。在攻坚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的后膛抬炮射手们中的六成左右也做为了第一轮“先登”而攻上了敌军的城头并直接参与到与城内增援之敌的对射之中。 在对整个城头进行扫荡的过程中,不少打过不少仗的近卫先锋部队老战士原本以为会遭遇到不小的伤亡。可是实战的进展却出人意料的顺利。 多年以来缺乏都城威胁使得这伊斯坦布尔虽然靠临时抱佛脚的方式仓促的建立了一些城垒,可是在很多方面却还不如当年遇到的那些前明城时城头防御能力强。至少那些同新军主力部队打过不少交道的势力还是明白应该怎样抵御这些全新的敌人的,土耳其人却没有这种意识; 城头之上部署的重炮甚至很难有效的调整炮口展开侧射,就被突击部队以线膛抬炮在两里之远的距离上打的落花流水。 当年的君士但丁堡在被攻陷之后虽然这一百几十年来有所发展,不过这处重要城池的大小和面积也比抵达之前一些新军主力官兵的想象差不少。包括外城在内的总长不过二十余里,还没有多少高大城门楼做为阻碍的君士堡很快就被近卫先锋旅官兵攻占了大部分城头。新军主力部队以不到百余人的伤亡就累计杀伤数以万计的城头守敌并在黄昏前控制了整个城头,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按照一般攻城程序,在夺取了城墙之后如果守敌还不构想,紧接着的就是炮火般上城头以及炮火直射掩护下的清剿了。在这时代,范围超过五六里周长超过二十里的城池虽然有,但却也是罕见的。即便是国内也是如此。 此时的刘洪涛却没有像旅部的有些人那样兴奋,刘洪涛还是试探的进行了一次向城内的突击。结果却发现土耳其人的抵抗并没有因为城头的丧失而削弱多少。 尤其一些战勤方面的详报送上来的时候,更加明确了刘洪涛的决心:“渡海突击以来,我们在海峡消耗了近三万枚各种线膛炮弹;攻城的时候又消耗了近两万枚。尤其是不少后膛抬炮参战以来消耗平均每门消耗的炮弹接近两百发上下的样子。我看过圣主那里送来的一些兵工测试资料。这些后膛抬炮的炮弹虽然不像前装线膛抬炮那样难以。但是如果使用超过三百发以上精度性能也会下降。而那些前装线膛抬炮,炮弹不容易临时赶制还是最主要的缺陷。神箭队的箭支渡海以来消耗了近十万支,还不算太多。但缴获的土耳其箭式大多制式不合乎我们的标准。也会让实战性能打折不少。。。” “将军,就算是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展开对城内的突击作战,我们也是有信心拿下整个城池并扫清城内之地的。”近卫先锋旅一参加会议的先锋旅营长信心十足的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通信兵走了进来直接对刘洪涛报告道:“热气球空中侦察联络哨发现了东岸升起来的信号弹!虽然没有说明是什么,但按照事前的约定,很可能是有威胁的不明舰队逼近了!空中的观察稍也在大概百里左右能见度的边缘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那很有可能是。。。” 说到这里,其实不仅仅是刘洪涛,先锋旅旅部内的不少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看风向,最多还有两个时辰!迅速动员部队准备展开工事左右防备敌军有可能的反击!”刘洪涛迅速下令道。 了解过不少东西的刘洪涛当然知道:那些远洋军舰在大海之上的速度堪比不知疲倦的骑兵,几乎一两个时辰之内就能航行过侦察范围了。 整个近卫先锋旅也迅速就此展开了工事作业。近卫先锋部队虽然有着不俗的体力,也准备有精良的相关工具。不过要在三四个小时内构筑完善的防炮工事体系,也不得不让大部分队伍一时在伊斯坦布尔的城墙内侧陷入了忙碌之中。 相比一般新军主力部队,因为精锐的近卫先锋旅的队形要求更为疏散,带来的结果也却是临时工事作业的任务量更大了。而且就是参加过当年一些海战的近卫先锋部队官兵们也都知道:那些西洋舰炮之上射出的火力可绝不是寻常地面野战炮可比的。 第140章 海上援敌 其实在刚刚于普鲁士境内协助神圣罗马帝国全面挫败了瑞典人之后不久,新军主力部队远征而来的风声就开始传到了俄国与东欧一带了。 当张海率领主力部队扫荡奥斯曼,并在马尔达一带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就是连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也不得不引起注意了。 老对手面临的灭顶之灾完全不能让腓力四世安心下来,因为整个欧洲对新朝还有新军主力部队最为了解的就要算是拥有李峰协助的腓力四世了。就算是距离新朝近的多并接受了不少零散叛逃人员的哈撒克汗国也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因此,在确定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李峰所率领的远征部队就被照回。西班牙上层已经没有多少人觉得李峰是个需要排挤掉的眼中钉,反而是大难来临前的救星了。 对这个神秘的新朝与新军主力部队没有像西班牙人的英法等国也感觉到了不安,没有在李峰从海上回师的时候再像之前的时候那样找麻烦。 这些国家虽然不知道新朝和新军主力部队一些更详细的情况,不过奥斯曼人在此时代欧洲人的心目之中却是一个有着庞大战争潜力的大国。 这样一个“大国”竟然依旧同那些远东汗国们一样在这神秘的大军面前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也让之前一些原本看似夸张的传闻显得更真实了。 在要不要增援的问题上,腓力四世也曾经陷入过迟疑。当年舰队主力同新朝交锋的教训还记忆忧新。西班牙水师如果再次遭到几年前的那种挫折,很有可能就难以保证在整个西欧主导性的地位。特别是荷兰人在之前的本土地面战场遭受严重挫折,不少舰队逃亡英国的情况下。 不过腓力四世最终还是说服了法国人派出一支偏师舰队增援土耳其,主要目的也是见识一下这些神秘的东方强敌究竟是不是诸如传闻那样的可恐。 法国人虽然属于天主教势力,按理说应该同那些中东一带的异教徒势不两立才对。可是地缘与利益在任何正常的统治阶层眼中还是高于信仰冲突本身。法国人不希望失去土耳其人的牵制而让西班牙帝国在地中海独大。 当然,新军主力部队主要是由陆路而来,而没有伴随的舰队从远海上抵达,也是西班牙人和法国人最终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 如仅仅是远征过来的陆军,那势必不可能携带多强的水战力量,甚至不可能携带太多的重炮用于封锁海峡。遭遇到当初在美洲附近海岸那样的激战风险实际上并不大。 因此,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很快就下定决心组建一支以五十艘风帆主力舰和八十艘巡航舰为主的庞大舰队。这支“联合舰队”拥有多达四千门海军炮及五万人左右的海军官兵,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没有损失于地面力量的可能了。 不过为了防止那传闻中令人生畏的新军热气球队伍,不论是法国人还是西班牙人的军舰上都配置了几乎同火炮总数一样多的“防空皮炮”,这些“防空皮炮”当然也是西班牙人早有准备所生产的。这也让一直对西班牙人抱有敌意的法国人相互之间多少建立了一些最基本的信任。至少船队在航行的时候也无需距离过远的距离了。 相比远洋航行,地中海航行任务对于吃惯了苦头的那些远洋水手们来说几乎就如同在港口休整的时候一样惬意与轻松了。 过去的地中海东部总有一些奥斯曼人的落后桨帆船出没,不过如今这些桨帆船似乎也都销声匿迹起来,只有偶尔一些渡海流亡过来的难民,显现着对岸遥远大陆上那些新朝强军的恐怖。 “告诉那些法国人可千万不要轻敌。那些东方人在夜间有着独特的手段来对大船构成威胁。我们可以趁夜间航渡,不过在任务区内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可要最好选择在白天。要是让那些人在海峡之内把我军舰队封锁在狭小的水道之内,那可就麻烦了。”当年曾经在菲律宾一带同新朝水师对峙过的一名西班牙将领告诉负责传令的亲兵向那些法国人提醒道。 法国舰队的回信也很快送了过来:“我们知道应该怎样做。舰队只是在宽阔的马尔马拉海上停留,不会深入海峡。只是确定一下那伊斯坦布尔还在不在土耳其人的手上就足够了。” 从奥斯曼帝国心腹地带不断传来的消息也让西法联合舰队的航行有了明确的目标,临近马尔马拉海的时候,新军精锐部队竟然以陆上的那些轻便船只在土耳其人守备异常严密的地带强行登陆并且成功的消息就更是让西班牙人感觉到了压力。 因此,在进入到马尔马拉海之后西法联合舰队就彻底的放弃了封锁海峡的打算,只是想看看伊斯坦布尔一带的战局了。 如果此时的那些东方人正在准备攻城,并且没有专门的水师援助。舰队也不介意凭借着规模庞大而猛烈的海军优势给那些狂妄的东方异教徒们一个严重的教训。 就这样:在刘洪涛及近卫先锋部队提心吊胆的攻取伊斯坦布尔城头之后的第一个夜晚,除了城内并不死心的土耳其人展开了一次夜间反击并被神箭队官兵以并不算高的代价轻易击败之外,并没有遇到远洋而来的舰队展开的攻击。 直到天色开始放亮的时候,天空中的热气球观察哨才发现了在平静的海面上展开了队形的庞大船队。 船只的数量虽然看起来不如之前的土耳其人船队庞大,可是具有着基本叛读能力的了望哨侦察员们却完全不敢小瞧那些规格完全与土耳其人无法相提并论的大船舰队。 近卫先锋旅的兵力并不充足,在控制了城头和城墙内侧一段距离内的阵地之后也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控制城外了。这也让土耳其人很容易的通过信号联络确定了新朝大军还没有完全攻克城内。 不过在西班牙人或是法国人的眼中:此时的伊斯坦布尔显然算是陷落了。 第141章 皮炮曲射 “开炮吧!”马尔马拉海上临近奥斯曼都城的庞大舰队上,旗舰上的指挥官向一名传令兵下令道。 随后不久,首先在西班牙的旗舰上开始喷吐出猛烈的一阵阵白烟。这些白烟似乎是甲板之间向天空中喷吐出的,这甚至让远处的法国人在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感觉到心惊,以为是那传闻中的东方人用了什么魔法隐蔽的命中了友邻的西班牙人似的。 而西班牙人当然知道:整个船队配备了那么多的“防空皮炮”可并不是仅仅为了防止那新军主力部队的空中气囊。还是为了对付新军主力部队的一种标准兵器。 在美洲和菲律宾都吃过大亏的西班牙人对新军的了解远远胜过其他西域或欧洲的国家,尤其是在李峰等人的指导之下。 拥有着比欧洲更为精良的管理、水力资源、还有选训资源的情况下,新军主力部队的铠甲防护今非西比,就是一个普通士兵的板甲质量也几乎能够同骑士贵族们的上等货相提并论。马穆鲁克那种重型火绳也没有把握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有效的杀伤这样防护精良的对手。而从一系列情况来分析:在新一代的兵器普及和升级之后,新军主力部队的主要火力杀伤体系延伸到了一里左右的距离。除了轻炮以外,一般意义上人力能够携带的很难威胁到那个距离了。 经过李峰的协助研究与规划:对付新对手的火器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发射一斤重弹丸的一寸半约50毫米口径的新型抬炮。 也只有这个规格的火器有能力把单位打到四五里远的情况下仍然拥有足够的杀伤力来破除一切单兵防御,甚至对一些简单工事和车辆也有威胁,这种规格的火炮远距离抛射当然会使战斗效率大幅度降低。对于新军主力部队那种喜欢以分散队形迎敌的,说不定几千发弹丸才能杀伤一人。因此对此也有不少人质疑; 而李峰的回答却很简单:“组织与技术落后,就不要妄图轻松杀伤对手了。动员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兵力在防御中迎敌,以海量的储备物力和火力乃至山地防线工事建设迫强敌知难而退,是唯一的取胜之道。这还得保证进攻到伊比利亚半岛的新朝远征主力在灭掉中东欧各国的时候损失了足够的人员,产生了畏战情绪。” 李峰还提议应该向包括英法在内的欧洲各国扩散技术,没有必要保密。因为在李峰来看:如果新朝打算远征,并且做了陆海两路进攻进攻的准备,那么整个西方就绝无幸理,必然全面沦陷。而如果只是陆路远征而来,中欧和东欧乃至近东中东那一票是一定会被灭掉的。西欧能不能保住也在两说。毫无疑问的是越充分的准备,幸存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包括腓力四世等不少人的反对,甚至是一些人开始对这位东方来的人物态度转向敌对与排斥的重要原因。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李峰对这些欧洲人感到钦佩,内心的愧疚也减轻了不少:那就是西班牙人可以算是欧洲比较集权****乃至保守主义的国家,远没有英国荷兰等国那样自由与开放。可即便是这时代的西班牙人,也没有东方人很多骨子里里的矜持与偏执。 当年的“无敌舰队”远征英国失败,只不过是一次进攻性的失败,甚至没有最终动摇西班牙在大西洋和地中海的主导地位。可即便如此,西班牙人就在海军建设甚至度量衡领域放弃自己的标准而全面采用英国标准。美洲和菲律宾的失败让西班牙人轻松的连自己国家的重量单位也放弃了,而是几乎没有多少阻挠的让那些工匠们接受了中式规格和标准,连炮弹的规格也是如此。设身处地的思考:李峰认为师傅张海不太好说,但就是那些其他弟子面临同样的情况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这说明只要西欧在这次考验下幸存下来,哪怕丧失所有的海外领地,也会很快进步起来。彻底翻盘逆转不可能,但一定能让技术与文明在竞争中更快的发展。有过少年时同一般人不一样的教化,在加上从当年掌握情报部门到最近几年在欧洲的一些见闻,更让李峰深刻的理解:希罗的民主宪政没有给欧洲带来真正意义上的近现代化,但统治阶层内部的分权、协约精神、教权与政权的分立无疑是摆脱黑暗走向进步的源泉。而东方就算有师傅张海等人的启蒙,也绝无可能在前进的动力上同西方相提并论。就是下大力量的普及教育和文化改造,也是两说的事情。。。 此时率领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当然并不是李峰,想不到那么高远的事情,也并不多么的在意伊斯坦布尔城内有多少新军有多少土耳其人。因此仅仅是初步确定那些东方先锋精锐占据了伊斯坦布尔的城头之后就在测定距离之后展开了炮击试。 旗船上炮击试射的结果迅速通过专门的旗语通信传递到从多个方向已经做好了炮击准备和相对位置确定的西班人其他各船上,阵阵的白烟就从甲板上喷吐出来。五十余艘主力舰与不逊色于此数的巡航舰上的几千门特制的皮炮在试射和齐射之间娴熟的切换着,并把成群如飞蝗一般的一斤重弹打到了数里之外的伊斯坦布尔城城头附近不超过一里范围,飞溅起一片片如同爆炸烟雾般的碎石与尘土构成的扬尘。 那从云层般的高度上倾泻下来的一斤重弹不但能把城墙上的砖石砸的碎屑乱飞,也几乎能把并不算有多深的坑道彻底砸塌下来。沿着城墙方向上侧射而来落下的不少的刚刚修建的浅层防炮洞都遭到了巨大的威胁。负责了望和观望的人员更是在第一轮炮击中就有人伤亡。 此时的土耳其人虽然察觉到了从外面射来的猛烈火力似像是援军的,可却也没有感觉到多少轻松。因为误差以百丈计的炮火固然在一定上压制了占据城头的新军精锐部队,却也给城内对峙中的土耳其人带来了惨重的多的损失。 第142章 皮炮曲射(二) 西班牙人从海上袭来的炮火展开齐射的速度并不算快,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只进行了三十轮左右的开火。但即便如此也发射了超过十万枚左右的一斤重弹。 城内的不少官兵都开始庆幸昨天从黄昏到傍晚一整夜的忙碌并没有白费。否则很多在新军主力队伍中有过一定文化与军事教育的排长都能很清楚的估算出来:就算队伍的队形再分散,在这样的火力之下仅仅半个时辰就会有上百人的伤亡。就算在两个时辰以上的应急工事修筑的情况下,也会在规模庞大的敌军舰队炮火下一日之内就遭遇到几百人左右一成以上的伤亡。 而且从这些远处抛射过来的弹丸威力来看:虽然比不了一些中重火炮的流弹,但也绝不是寻常的盾甲甚至是地面阵列防御可以抵御的。 在修筑好阵地体系并时刻需要保持一定的人在坑道之上随时准备应付土耳其人进攻的情况下,伤亡率至少减少为可能情况的三分之一。连续半个时辰的炮击只让近卫先锋旅遭遇到三十余人的伤亡,而死于炮火的仅仅不过两个人。不少负伤不过是被砸塌的崖孔导致的伤亡。这些能够被砸塌的崖孔也抵消了炮弹的大部分能量,往往只能给洞内的官兵造成一些轻伤。只有在坑道内的不少近卫先锋旅战士遭到了直接命中或跳弹的杀伤。 不过刘洪涛却没有有些人那么乐观。这种炮击如果连续持续五个时辰或一个白天的时间,就很有可能再次让宝贵的近卫先锋部队遭受得不尝失的代价。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全军放弃北面的城头,主力撤退到东南死角方向上的城墙内侧工事上来,只保持对东北四五里左右城头的火力控制就够了。”刘洪涛决定道。 “是不是可以让队伍进一步疏散或者向敌军展开进攻?或者加强工事?如果是那样,城内规模依然不算小的敌军很有可能突围。”田宾有些忧虑询问道。 刘洪涛思索片刻后回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进攻或加强工事,队伍还是有可能遭遇到过多不必要的伤亡。我相信城内的残敌没能力突破我们的封锁线。“ 旅部的命令下达之后,整个新军主力部队就迅速展开行动,队伍开始更多向西南方向的城头靠拢并让出东北方向上连绵六里左右的城头和阵地。这样一来,从海上两个方向上抛射过来的重弹就无法威胁到大多数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了。 土耳其人在炮击间歇中的小规模试探性进攻中发现,似乎东北方向上的新军部队的拦截火力弱了很多,而且大多是从侧面袭击而来的,就迅速展开了大规模的突围攻势企图重新夺取东北方向上的城头并尽可能的突围出去。 海面上西班牙人的重弹曲射还在连绵不断的进行着,似乎根本无意配合土耳其人。不少土耳其人在从海面上射来的重弹杀伤之下被成串的砸倒。如果不是新朝大军在重要的方向上减轻了对城墙的控制,明显是在回避海上火力的压力,土耳其基层官兵甚至搞不清楚那些城外射来的火力究竟是来自于自己的援兵还是新朝大军的援兵了。 开始小规模零散的土耳其通信人员打算突破封锁越过城墙的时候,刘洪涛并没有命令队伍展开火力进行封锁。可是当集结起来的土耳其人突围部队超过百人左右的时候,从两翼射来的后装线膛抬炮火力就猛烈的打了过来。仅仅一次各五门左右的抬炮射击就能紧缺的将几十人扫倒,而且射速似乎奇快,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能连绵不断的打出几十轮火力出来在很远的距离上就杀伤千余人。 精通于运用火力的近卫先锋部队后膛轻兵们在优秀军官的指挥下当然懂得在这种情况下极端的发挥“兵力前轻后重、火力前重后轻”的原则,把填装好弹药的后膛抬炮以最快的速度从坑道之中集中于十多个地面上负责封锁敌军的射手手中,最大限度的运用了力量。甚至以不过二三十名一线轮值人员就能威慑住近万名敌军大规模突围的企图。 当敌人把进攻的方向转移到两翼负责压制和封锁东北方向城墙内侧的近卫先锋部队后膛抬炮火力点时,神箭队的官兵们就迅速探出头手把一支支一石二斗力发射的利箭精准的射入来袭的敌群之中。火力之密集远远不像之前的时候了. 就这样:城内敌军以大规模集结起来的突围行动都遭遇到了失败。而零星的突围则遭到了城头之上负责值守的神箭队官兵有效的抵御。最终:城内的土耳其残军根本放弃了大规模的突围,而是不断以小股力量展开登城突击。这些能够快速的上城,给轮值的新军神箭队官兵以压力的残敌大多是身手不错的精锐。可是当零散突围的土耳其人太多的时候,后面继续企图展开登城突围的人就没有那么娴熟的身手了,在城头上负责轮值的新军精锐部队的压力瞬间大减。 不少有过很多作战经历的新军精锐部队官兵从过去的经验判断都觉得西班牙人这么猛烈的海上曲射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可是却没有想到海上西班牙船队在进行了连续两个时辰百余轮左右的开火之后还是没有停歇的迹象。连绵不断的皮炮精确炮击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之久,直到过了正午的时候,海上的西班牙人足足进行了两百轮左右的齐射,把六十余万枚累计几百吨的一斤重弹抛射大了伊斯坦布尔城墙附近。把整个城墙都打的千疮百孔、而城墙内侧靠近城头一里之内的不少建筑不是同样变成了蜂窝一般,就是彻底的被砸塌下来。整个城市的面貌都在这样连绵不断的炮击下改变了。 “行了,是时候了!下面我们展开重炮轰击!打击靠近城中心区域。”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忽然间下令道。负责传令的人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坦然的执行命令去了,没有多少人提出疑义。因为做为土耳其人的夙敌,没有多少人关心会不会误伤到那些异教徒。最大限度的给那些新军精锐打击是好,可是如果出现了大规模的“误伤”显然也是西班牙人乐于见到的。从之前的经验和表现,西班牙人已经十分确信:这些土耳其人根本不可能在抵御东方人威胁面前起到什么有价值的作用。 第143章 重炮轰击 皮炮曲射的时候,法国人不明所以,不过处于谨慎和保存主战弹药的目的没有跟着一起展开火力。可是当从西班牙舰队的旗舰开始展开重中舰炮声势浩大的轰击的时候。法国船队才开始象征性的展开一些火力。 七十艘主力舰与八十多艘巡航舰上的四千余门长炮尽管并非以急射速展开火力,而是谨慎的只以一部分火炮展开火力,大概平均每两三分钟才进行一轮发射。不过如此也几乎能让整个海面上的炮声伴随着喷吐出的白烟连绵不断的传到数里之外。伊斯坦布尔城内的土耳其人以及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都能清楚的听到那炮声。 炮击的目标主要针对伊斯坦布尔已经变的千疮百孔的西南方向城头,主要是想要那有可能借助城墙死角进行躲避的新军主力官兵遭受一定损失与士气打击。但也有不少炮弹甚至是舰炮发射的重霰弹群直接射向了城内。 十八磅或二十四磅上下的舰炮挂着呼啸的风声连绵不断的撞击到城墙上的时候,城墙下坑道内躲避的整个坑道内的近卫先锋旅官兵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远距离漫无目的的炮击虽然把靠近海面的城墙变的更为残破不堪,不少地方甚至有大量的碎石落到内城墙内侧直接掩埋了一些坑道,可是在没有集中火力的情况下却没有使拿一段城头彻底挎塌下来。毕竟伊斯坦布尔从君士但丁堡的时代开始,抵御来自海上的舰炮攻城就是重中之重。 可是城内的不少寺院与宫廷大型建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概有十多万枚重磅实心弹落到了伊斯坦布尔城城内。不过数平方公里大小的内城平均每一亩都有十来发炮弹落下,数以万计的土耳其残军与平民在这猛烈的炮火下被砸死砸伤,这更让逃入城内的穆拉德四世感觉到一丝绝望与恐惧。因为在这种性质的炮击面前,就是一些地道和暗道都不全了。更重要的还在于这种规模的炮击如果是来自东方人的增援部队那就更为的可怕,就是来自于西欧援军,那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如今的奥斯曼帝国在那些人的眼中可能连盟友的利用价值都不存在了。 不过因为有效的利用了城墙死角以及合理的安排兵力,在连绵一个半时辰炮击中尽管西班牙与法国联合舰队打出了二十七万发舰载长炮发射的重弹,并将整个伊斯坦布尔不少地方轰的如同废墟一般,第二轮炮击伤亡人数却还是控制在了三十人左右。 当然,这时候的伤亡不少是城西与城南的城内侧坑道中的官兵所遭受的伤亡。死亡率非常高,重弹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甚至能将不少浅层的涯孔彻底碾碎,造成了十余名官兵牺牲。 太阳逐渐逼近了远方的海面,黄昏快要来临的时候这猛烈的炮击才终于停歇下来。虽然这持续近一整天的炮击只造成了先锋旅不到百人伤亡。给城内的残敌带来的打击实际上更大,却也让近卫先锋旅的官兵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一丝不安与烦躁。 毕竟以往的时候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以外,要让各连大多有人伤亡,各营都有人牺牲的情况,那至少会在战场上取得让敌人尸山血河一般,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伤亡损失也有所值。像这样一个人敌军的战绩都没有取得就遭到数十人的损失却是少有过的。 而此时的刘洪涛当然也知道敌军的这种规模的炮击是不可能持续下去的,就是整个西洋水师不珍惜代价的连绵过来展开炮击倾斜如山般的弹药直到把那伊斯坦布尔的南城和西城彻底轰塌,整个近卫先锋旅的伤亡损失会依然控制在能够接受的程度,也这样安慰着坑道里的官兵们。 可即便是此时的刘洪涛也忽然间有一种意识和感慨:在兵工相比过去的亚洲进一步提高,火药兵器广泛运用的年代,尽管精良和优秀的士兵与军队仍然能够在战场上发挥重大作用,可远远不像过去那样有决定性了。当年的蒙古人如果没有陷入分裂,并在早年的时候有堪比后期的铠甲和训练,那还真说不定靠十万人就可以征服整个欧洲。哪怕中世纪的欧洲堡垒林立、军事化程度极高也无济于事。可在这完全不同的时代,就是在武器与火力还有官兵精锐程度都达到了史无前例颠峰状态的新军远征部队,也让刘洪涛有一种预感:只靠远征而来的这十多万人,很可能是无法达到征服整个西方的目的的。肯定需要后续不断的人力补充,并付出相当于旧时代一场真正的征服战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才有可能。 不过这种焦虑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傍晚的时候负责在空中负责观望的侦察热气球上的侦察员终于从望远镜中观察到遥远的海峡以东方向上似乎有如星光一般闪烁着的光亮,但转眼即逝就迅速的把好消息报告到了旅部。 包括刘洪涛在内的旅部指挥员以及侦察联络人员们当然都知道:这是大部队将要抵达海边附近的信号。 “快发射蓝色信号弹!向西南方向上”刘洪涛有些兴奋的下令道,同时通知各部队做好接应作战的准备。 信号弹是旗语之外新军主力部队的一种重要通信方式,一般营以上的指挥单位会携带数十枚,并在事前约定十到二十种可能遇到的情况类型以做到最简单的传信。向西南马尔马拉海方向发射的蓝色信号弹当然是提示着西洋规模庞大的舰队从西南方向上而来,要引起注意。 刘洪涛当然明白这种情况下队伍过多的人手出城并不明智,因为在夜间很难有效躲避抛射过来的弹药,大部队出城容易遭到误伤就以班排为单位派遣数百民神箭队官兵为主的战士负责最终的消息确定与联络。刘洪涛当然也明白,圣主那里也必然会注意到夜间大部队抵达到敌舰炮射程内的不必要风险。 第144章 以陆对海 张海所率领的主力大军在安卡拉之后继续西进,同刘洪涛所率领的先锋部队相隔仅一昼夜左右的距离先锋部队就逼近到了伊斯坦布尔海峡附近。率领此时南路主力的精锐先锋的宋子悦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也发现了远方来自伊斯坦布尔方向的信号。 “我们的先锋已经占领了伊斯坦布尔。但是西南方向的海域上可能存在规模不小的敌军舰队,要不要继续前进?”负责联络的战士向宋子悦问道。 “主力大军不久就要抵达海滩。我们的队伍也必然要控制这处关键的海峡,怎么可能把海峡两岸让给敌人?队伍稍做休整,入夜之后继续展开前进。我不相信:那海上的西班牙人有这么神,能在夜晚的时候展开大规模的远距离炮击,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的水师周松那里都未必有这个本事。前进的时候注意分散就可以了。反正我们不过是清剿以下残余的敌人!”宋子悦不以为意的说道,同时也觉得那些负责侦察联络的战士因为经常遭遇到敌人的威胁似乎显得有些过于谨慎了。他才不相信这世上有哪家水师能在夜间对于仓促目标进行远距离的轰击准备。如果敌军想高“毛毛雨”压制,那根本无所谓。 近卫部队的多半力量集中于近卫先锋旅,还有一部分跟随北路军向罗刹方向前进。跟随此时小亚细亚半岛上的新军主力部队的反而不算多,不过两千人上下的样子。张海身边也没有太过可靠的人来率领这些人马,就让宋子悦与王光各率领营规模的单位在海峡附近展开侦察,另外清剿岸上的残敌。 此时的近卫先锋旅虽然突破了海峡并且控制了伊斯坦布尔的城头,可是由于兵力有限,整个海峡附近还是让给了土耳其人,土耳其人的船队在临近伊斯坦布尔的海峡东岸也有一些临时锚地和据点,还有在三十里的范围内不少用于警戒的力量。这些力量仅仅还停留在东岸的就有数千人之多,在西岸规模则多达三四万人,其中有不少还是骑兵。 这些兵力说起来不算少,可是这些人在经历了与新军最精锐部队的激烈交锋之后在已成为惊弓之鸟。夜晚来临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海滩上的据点之内,随时准备登船撤走。根本没有多少人在附近负责巡逻任务了。就是有一些类似夜不收一类的人物,也基本上都在沟沟坎坎里把自己严实的隐蔽起来,不敢在夜晚哪怕发出过大的喘息声。 宋子悦原本以为在这个夜晚能够率领队伍展开一场有意思的“游猎”,却没有想到在前进搜索的过程中竟然没有发现白天出现在距离海岸不远的敌人,似乎那些人都消失了一样。 在伊斯坦布尔附近连绵二十里左右的滩头向东几十里的纵深都被黑夜中前进的主力部队先锋近卫官兵以稀薄的夜战队形拉网式的搜查了一遍并直到逼近到距离敌人临近海滩的据点的时候,才发现了似乎是还有着人影的一些据点。 宋子悦在领兵指挥方面并不是完全的外行,因为他率领的近卫部队官兵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是神箭队成员,而是线膛炮手,因此没有选择在黑暗的夜间展开火力。 不过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宋子悦变迅速下令埋伏在距离敌阵不过百步左右距离上的线膛炮手针对岸边的土耳其人据点展开了火力。那熟悉而令土耳其人胆寒的声音一响,据点里的土耳其官兵就根本不顾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撤退会有什么样儿的后果,蜂拥的向船舶停靠的方向上涌去。 宋子悦手下布置在敌据点方向上的线膛炮手并不多,大概只有三四百名炮手不到二百门线膛炮的样子。毕竟多少还是顾虑过一些海面上远处敌舰的威胁。而且这些线膛炮大多是前装线膛炮,精度虽高可是射速远不如先锋旅的那些后膛抬炮。 可是在敌军几乎没有任何展开火力反击与压制的情况下,针对不远处逃敌的开火更像是打靶一样,对于那些于船前岸边拥挤成一团的土耳其人来说,因为兵力密度和纵深比正常的冷兵器横队的纵深还要大,每一发线膛重弹在人群中几乎都会耗尽能量才失去它的效用,并在人群之中勾画出一道道血雾。 仅仅不过三轮左右的开火,二百余名线膛抬炮几乎如同扫荡一般把近两千名土耳其残敌扫倒在地。这也让宋子悦更为兴奋起来。 当宋子悦打算把更靠东北方向海峡深处的一些力量也集中过来的时候。五六里外规模庞大的西洋远海舰队似乎更加距离海岸近了一些。 负责观望远处敌舰的侦察警戒人员忽然发现:那敌舰的甲板与船弦忽然间喷吐出了点点烟雾。了解的知识和受到的培训并不算少的官兵们迅速明白了这是什么,就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用喊话高警道:“敌舰炮击!” 宋子悦反应也并不差,在了解到这点儿的时候迅速命令队伍展开撤退。可这时候似乎也来不及了,在五六远距离上展开连绵不断齐射的五十余艘主力舰和展开了横队的八十余艘巡洋舰在短短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以几千门皮炮向岸边打出了两轮火力累计六七千发一斤重弹。而各舷炮也在一轮重霰弹齐射中打出了近五万枚六两上下的重霰弹。 这些在极限射程上展开抛射的火力大概在二十余秒的时间后才伴随着呼啸声抵达了伊斯坦布尔海峡的东岸,覆盖了连绵几里的宽度大概一了纵深的距离。大小的弹丸如同冰雹一般落下,在飞溅起片片扬尘之后继续借助着能量向前方飞去。有的重霰弹甚至展开了多次跳弹直到几百米之外的时候才逐渐停下。 这样的炮击在展开之后似乎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竟然一连展开了十多轮轰击,累计打出了几十万枚弹丸的时候才最终罢休。也就在这数分钟的时间内,向后撤退的各部队才终于逃离了敌舰重霰弹火力的覆盖区。 第145章 以陆对海(二) 长距离的飞行让那看起来很重的重霰弹丧失了大部分的能量,在落在数里外的海滩附近的时候威力已经并不比精锐投石索手发射的投石索强多少了。上百名被打倒在敌的近卫先锋在精良的铠甲防护之下多数只是负了轻微的伤,只有十余人重伤,六名头部被击中的官兵才战亡并永久的难以起来。 损失虽然并不算不大,可因为主要集中在宋子悦所率领的五百人规模左右的队伍中,让宋子悦在内的不少人第一次有了险象还生的感觉。毕竟这是在队伍迅速反应过来并展开撤退的前提下的。如果一直停留在海滩上,数百人在数以千计的海上舰炮轰击之下,就算敌军的炮术并不高,官兵们队形分散防护优良也会付出严重的伤亡。 海上的西班牙人其实大多数没有同如今的新军近卫部队精锐交锋过,当年虽然在菲律宾和美洲与新军主力部队展开过交锋,但感受最深的也是那悍不畏死的精神和勇敢的战术。如今在天亮后发觉岸上的近卫部队主力并不多之后还是向海岸展开了全速逼近,并企图近一步展开火力。 在当年遭遇到美洲之战和菲律宾海战的严重教训之后,如今西班牙远洋舰队也大多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用于加强航速,在将一般的炮手和水手用于人力螺旋桨展开推动船只前进之后火力虽然有所下降,却能够以短时间内不逊色于骑兵冲锋多少的速度展开前进。 在向滩头逼近的过程中,西班牙人的舰炮又展开了连续十多轮的重霰弹轰击。这些在更近的距离上展开轰击不论是威力还是精度都有了明显的增强。这几乎让近卫部队在最终撤到安全地带的山丘之后进行掩蔽的时候累计又一半的人左右被命中。其中三成左右的官兵伤势短时间的影响到了行动。战死和重伤的人也超过了二十余人。 新军精锐部队在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如此伤亡规模的恶战,但那基本上是在与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之敌进行交锋的时候才会有的。而且二百人左右的伤亡往往代表着至少万余敌众在猛烈的火力和弹雨下被扫倒。像这样一边倒的伤亡损失而没有消灭几个敌人的情况却是少见的。 此时的西班牙人已经逼近到了距离海滩不过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只不过因为远洋海船不适合过度靠近不明水域的岸边的缘故才没有近一步的深入。但上百艘船所组成的舰队以猛烈的曲射皮炮及舰炮完全封锁了连绵十余里范围内海滩纵深三里以内的一切区域。宋子悦所率领的五百名近卫精锐只不过建筑山丘的掩蔽才得已最终幸存。 负责舰队指挥的西班牙将领了解的东西比一般官兵们多不少,是明白那些东方人在陆战上也很强悍并且具有以一当十的能力的。不过在海滩上的近卫部队官兵撤退的时候以望远镜就可以清楚的判断出:海滩上的东方人官兵实际上并不多。而且在撤退过程中至少遭到了三成左右的损失,以桅杆上的了望手观察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整个海滩及临近地区顶多只有八百到一千左右兵力而已,比较集中起来的也就数百人。这显然是个打一次歼灭战,破除“中国新朝战无不胜”神话的好机会。 与西班牙人一道作战的法国人显然也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刚才的战况:岸上之敌不过数百,而且在之前的战斗中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这显然也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如果有足够的俘虏,还能更多的了解新朝与新军的不少事情。 因此在收到西班牙人企图联合展开登陆试探性进攻作战请求的时候有点儿疑神疑鬼,不过终究还是答应了展开登陆作战的请求。 在这时代“海军与海军陆战队”之间的区分还不那么严格。船上的不少骑士出身的人或拥有地面作战技艺的人往往即是水手也是用于地面作战的陆战队员。尤其是这种敌军不超过几千人战术单位的小规模战斗,就是一般水手也能胜人。 就这样,西班牙人出动了万余军队展开了登陆作战,而法国人则出兵五千展开配合。虽然黎明的时候那些惊慌失措的土耳其人的失败让法西等**队把这些东方精锐的战力之强做了最大限度的高估。不过觉得充其量也就是一以当十的水平。一倍兵力在几百年前或许有战胜几十倍兵力的例子,不过那却是冷兵器时代。在时代,没有什么人觉得兵力足够精锐就可以地狱几十倍兵力的进攻。就是防御中甚至是在堡垒内也往往不行。一万五千登陆兵力对数百遭受过严重打击,士气必定不可能很高的残敌,怎么说都比有胜算。何况可以通过舰炮在两翼的直接支持获得巨大优势? 西班牙人所不知道的是,当看到兵力如此庞大的敌军这样大摇大摆的以小船展开登陆作战并逼近过来的是,不久前的憋闷与失落一扫而空,反而拥有的是兴奋。 “传令各处的队伍:敌军逼近到可以轻松直接打中对方头部的距离上再开火!”宋子悦在刚才的弹雨中大腿被跳弹砸中,直到一刻钟后才隐隐做痛,不过这时也似乎抓到了机会一样心松了不少。他清楚的意识到:近卫部队遭到这么大损失,如果不给这些上岸的敌人以歼灭性的打击,那么即便新朝圣主张海一向宽容,自己也必然遭到实质性的惩罚的。 宋子悦并不是一名突出的将领,没有合理的安排示敌以弱的火力。这让上岸后的西班牙人与法国人感觉到似乎那里不对似的。不过在海面上舰群猛烈炮火的壮胆下还是向被确认藏有敌军的山丘以并不算密集的队形逼近过来。 西班牙士兵抬着那沉重的经过的包钢火绳以及新装备队伍的待发排铳也缓慢的向目标逼近。大换装的基层官兵们丝毫没有战前常有的那种压力。谁也不认为那数百人会在这样的力量面前造成什么麻烦。 第146章 以陆对海(三) 西班牙人对几处小山丘展开的进攻并不平均,在两翼的舰炮火力掩护停歇下来不少时间之后才针对一处高地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 宋子悦虽然没有给各队下达火力安排方面的命令,不过一些连排长也看的出来,最好将敌军放的更近更有利于给予其重大打击。 就这样,当前出的试探性进攻的西班牙上岸部队逼近到距离半山腰的时候,山上的官兵才用早就填装好弹药的自卫性质的燧发排展开还击。将那并不算密集以散兵展开进攻的西班牙人压制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进攻中的西班牙人也装备了精良的铠甲,而且燧发排的穿甲杀伤能力并不是特别强,精度也是如此。也仅仅能把依托掩护下进攻中的敌人压制在这个距离上而已。 见到来来袭的火力并不密集,主要是山丘上的防御之敌人虽然火力依旧猛烈而精确,但兵力过于单薄。西班牙人终于将越来越多的兵力增援上来并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主抵抗线上投入了密集的兵力。 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西法联合部队在正面以密集兵力进行对峙,并似乎逐步的压制了山丘上近卫部队的火力后还拥有数千规模的兵力展开了绕过山丘的侧后包抄。这样的任务西班牙人竟然大方的让给了上岸的法国人,让不少法军官兵觉得刚才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了。 但法军在几个新军主力部队残存的山丘下建立了阻击防线的时候,西班牙人终于开始集中一部分兵力对一处似乎兵力不超百人的新军所在山丘展开了进攻。 可不知怎的,这次进攻忽然间遭遇到了远超预料的火力,进攻中的队伍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扫倒了一大片。防守中的强敌射出来的弹丸一下就精确了起来,仅仅不到百余手敌在十多秒的时间内打出的弹丸不仅仅把近千名进攻中的士兵打落山坡,甚至还将那如重标一般重量的重从山坡上甩到了数十近百米的山坡之下,并且还能让这些重的时间引信几乎都在误差不超过五米左右的高度上爆炸。 这种奇迹般的投弹能力和攻击技巧压力之下,阵线上运集的西班牙人最终不得不分散躲避。而就在这时候山坡上的新军官兵终于展开了猛烈的反击,很快的就展开了反包抄,以小横队直接抢了西班牙进攻阵线的t字头。 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西班牙人不信在这样的距离上突破不了几十个人组成的单薄战线,纷纷蜂拥过来。而就在这时候,猛烈的抬炮声在很近的距离上响了起来。每名官兵都携带了伤员曾经使用的武器的情况下很短时间内的投两轮开火就以近百枚线膛炮弹打到了数百名蜂拥过来的人。 当敌军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线膛抬炮的火力却连绵不断的沿着进攻横队的西班牙军队侧翼展开了轰击。短短一分钟之内展开的五轮开火打出去的二百多发线膛炮弹将上千名还没有做好侧向掩蔽准备的西班牙人打下了山坡。 而几乎与此同时,西南方向上另一面的新军队伍也冒险展开了侧翼反击。而早已蓄势待发的神箭队官兵针对放弃了抵抗向后撤退中的敌人展开了追杀和追射。百余名神箭队官并在战斗中就杀伤了近两千名溃逃中的敌人。这时代的长弓兵很难威胁拥有精良板甲的对手。可是在同等拉力最大能量效率比英格兰长弓多了三分之二的清弓面前。一石二斗力左右的箭矢就算在穿透板甲之后也丧失了大部分能量,也可以用巨大的动量给被命中的目标带来一定的钝伤,并同破口形成符合伤害起到明显的杀伤效用。 连同正面火器手们的线膛抬炮和待发铳,在很短时间内就伤亡过半的西班牙人被打的彻底崩溃了,不顾一切的向海滩上撤退而去。 发现情况出现突变的西班牙海上舰队似乎是早已做好了掩护的准备,点点的白烟从距离海滩并不算远的西班牙舰只上。 不用接到专门的命令,不少注意到海面上情况的侦察警戒人员发出信号的时候近卫部队官兵们不得不迅速撤退,而因为西班牙人与法国人遭遇到的打击太重也太为猛烈,并没有能够利用好机会扳回地面战场的局势。 在出击的新军近卫部队官兵们回到出发阵地前后,猛烈的弹雨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抵达到了山丘附近,又带来至少三四十人的伤亡,还有十几名官兵被迫滚落下山坡。 就这样:西班牙人与法国人上岸部队遭遇到了惨重的失败而再无信心展开攻势,不过还是有一半左右的官兵在猛烈舰炮的掩护之下最终撤退回海上。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连同登陆过程和西班牙人的进攻准备也算上也不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是新军精锐力量的战斗力之强悍,却以清晰无比的方式给予了从幸存的西班牙与法国参战者到海面上观战的人以强烈的震动。 人们想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可却没有想到强悍到这种地步。即便这些人有可能是新朝大军主力部队中的先锋,那也很令人望之生畏了。 “现在,你们相信整个欧洲将面临什么样儿的考验了吧?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告诉太阳王,乃至其他一些国家。整个欧洲都必须团结起来应付这前所未有的危机了。不要去想什么拉拢利用之类的事情。这些来自东方的异教徒甚至不同于土耳其人或波斯人。他们有着这样强大的实力,也就不会与我们做什么妥协。必须从现在开始就放弃过去几百年来的一切偏见。否则这将是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灾难。。。”西班牙人最终向那些刚刚了解了这些东方强敌之力量的法国人郑重的传信道。 虽然海峡东岸的近卫部队慑于舰炮的压力而无力展开反击并威胁到退到船上的西班牙人,但这个时候,负责指挥舰队的西班牙将领也再没有什么心情停留在马尔马来海了。如果这些未知的敌人以什么手段封锁了后面重要的水道,那带来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第1章 进攻方向 近卫官兵组成的先锋部队其实并没有前出大部队太远的距离,在滩头激战后的第二天临近黄昏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大军主力终于临近了滩头。 海滩上那敌人的尸体堆积起来的“伪京观”没有让宋子悦的心感觉到哪怕一分的轻松。他很明白:“斩首”连同装样子的零星俘虏一共不到七千人。竟然让新军最为精良的官兵付出了几百人伤亡,近百人战死或重伤残废的代价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会不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完全要看运气了。 当张海来到曾经激战过的海滩附近的时候,很快也了解到了近卫部队抵达滩头的战况。当来到负伤官兵附近的时候,不少人似乎都有些紧张与沉闷,似乎打了个败仗似的。 张海的心中也不由的一沉,对负伤的官兵们说道:“这次挫折不是你们的过错,也是我平日里让宋将军太少加强学习了解军队的缘故。否则,也不会在敌军规模庞大的舰队面前犯下这样的错误” “圣主,我。。。”宋子悦的心更为紧张了。 “你不要说了。先回去吧!这一战的总结你先独立完成一份吧。我看连小慧兰那些小女孩儿们都可以做你的先生了。”张海的话是批评,但似乎也暗示着并非会因为这件事给宋子悦多大的处罚。这也让宋子悦的心一下的松下来不少。 张海见到整个海滩上广阔范围内散布着的弹坑和的弹丸不由的对近卫官兵们叹道:“这一仗,我们用最精锐的官兵同对手的损失对比还不到百倍,可以说是一次失利,但是也让不少没有见过西洋舰队的官兵们了解到了那些全新对手的强大。他们从炮术到战术意识还有对我们的针对性还要在当初的预料之上,更重要的是物力之强大完全不在我们之下。所以我不希望在跨阔这片海域执行新的作战任务的时候,有些人还把敌人当成是我们以前那些对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傍晚再一次降临的时候,为了防止敌舰可能的突袭,大军暂时在距离海滩十里左右的距离上,不过一些轻炮兵与近卫部队的神箭队官兵还是在更广的范围内开始修建了观察哨并配备了必要的传信器材。整个大军也在晚饭完建好了远比一般部队更为宽阔的临时营地。 海峡上没有敌人封锁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信息还才从海对岸的伊斯坦布尔的方向上传了过来。 刘洪涛也派遣专门的联络人员回到了张海所在的大营中。而仅仅在这大军抵达后的第一个夜晚,向伊斯坦布尔城方向上的增援兵力也陆续展开了航渡。在没有岸上及海峡内的敌人阻挠的情况下大概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新军主力部队中较有战斗力,并且也经理过恶战的暂编第一师第二旅依靠几十条小型船只送过了海峡,没有发生多少意外。 上岸的官兵们也并没有耽搁,按照安排没有立即向伊斯坦布尔方向赶去,而是在这座城市的附近展开了对残敌的清剿。 铳炮声接连不断的从海峡的西岸响起,不过那紧密有序而又不算太过密集的声音在有经验的军官面前显然预示着扫荡海峡西岸残敌的任务在有秩的进行着。 第二旅官兵虽然在训练和装备上没有近卫部队那样精锐,但显然也对对岸的骑兵在这样的环境下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了。 张海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并不多么忧虑海峡西岸的战斗,不过此时的新朝远征部队也显然面临着战略方向上的一次重要抉择。 在之前的时候,张海的打算是“不惜代价”的展开快速西进,在对手还没有全面动员起来的情况下拿下就兵临欧洲西海岸,最多只剩伊比利亚半岛和亚平宁半岛。可是以现在得到的不少情况来看:以西班牙人为核心,整个欧洲很可能在面临新的强敌面前迅速的走向联合。展开对敌军战略突袭的时机已失。对整个西方的攻略也必然转变为一场消耗战 张海并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迅速展开会议讨论,他觉得对于这样重大的议题应该是实现部署议题与准备,然后再进行讨论更为合适。 宋子悦等人所率领的几百名近卫部队官兵做为有着丰富作战经历,又同西班牙与法国等西欧国家作战力量大规模交锋过的人,还有从海峡对面过来汇报情况的田宾等人的意见无疑致关重要。 因此在有了**左右的准备临近凌晨的时候,从一些近卫部队的老兵骨干再到了解更全面情况的小慧兰等人,甚至柳香等人召开了一次参加人数不少的临时会议。 “参战过的人把报告交上来相互探讨下吧。首先说说看,大家认为西班牙人的战斗力,比起当年美洲之战的时候有了那些改变?大致是什么水平?法国人呢?”张海首先发言道。 首先发言的人在会前也有了大致的安排,是一名跟随宋子悦一路人马中资历最老,经历战事最多的英勇勋章获得着。这战斗中虽然伤势看起来不太重,但却被重霰弹打折了小腿腿骨,算是负过不轻伤的人。 “我和我的几位战友商量了半个晚上。我们的看法是:敌人在我们面前同一般的强敌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是因为我们的层次同一般士兵根本不同。在战斗的时候基本上只跟能够参战的时间和短时间内射出的弹药相关了。我看应该由一些入伍不算太久,但是又参加过西征以来的一些作战的战士说说看更好。”那名获得过英勇勋章的老战士谨慎而负责的说道。 因为参战的队伍并不多,数百人之间还算是能够相互了解到的,因此几名这样的战士也带着准备的报告走了进来。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张海平静的问道。 “我觉得这一次登陆的西班牙人,仅仅就地面部队来说虽然没有配备足够的炮兵。但是也看的出他们相比几年前显然是有了一些进步的。首先是作战方式改变了,他们专门准备了威力更大的包钢重型,就算不能打破我们官兵身上的防御,也能形成很强的钝杀伤了。很多骨折的战士就是因为如此。” 第148章 进攻方向(二) “虽然我军作战方式同其他军队大不相同,非常注意掩蔽自身,兵器交战距离也随着新兵器而有所增加。但敌军给我军造成伤亡的能力还是大幅度加强了,这还是在野战中。以敌人海上力量来判断。我怀疑我军要进攻到远方面临攻坚的时候,当年第二次青州之战的那种情况可能会有更为强烈的重现。” “那双方的战斗力差别呢?”张海询问道。 这几名入伍并不算长的近卫部队官兵也把自己的报告交了上去。并列举了自己的估计;再结合小慧兰那里以更详细的一些材料所进行的评估,轮廓就不难显现出来了。 在没有近卫部队或者一些特殊兵种加成的情况下。西班牙人的理论战力值由过去的不过一般部队百分之一左右提高到了一般部队百分之四五左右。至少有四五倍左右的提高;也就是说如果双方兵力相当:双方的损失比会是一比二三十,可如果拥有四五倍左右的兵力优势,那局面就会转入僵持。而如果是七八倍的兵力,就有可能将没有精锐近卫力量的新军一般部队压制。战斗力的构成,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由新军主力部队更为完善的政治教育、兵源选拔还有一些不计成本的训练投入所带来的“软优势”。而在武器装备上,相比同样拥有精良的水力能力和不俗国力,又拥有不算短时间准备的西班牙人来说已经很小了。长期以来把众多的火器使先的填装好弹药并准备好,在交战中形成密集火力的作战方式,越来越不适合新形式新对手下的交锋。 在双方都拥有同样精良的防护之下,或者说西班牙人就算在铠甲品质上不像新军主力部队那样不惜成本也会有盾牌带来的加成。轻小的待发火器面对这样重防护的对手已经很难有效的形成杀伤。改善队伍的火器装具可能是当务之急了。 近卫精锐算是拥有战力代差优势级别的队伍,他们的战力方式更适合用短时间内所能有效展开的火力计算,依靠有效射程优势不受平方律的制约。新军远征部队所拥有的全部独立近卫部队以及神箭队、线膛炮队伍总兵力大概七千人左右。往往针对再为强悍的队伍也能在短时间内杀伤数万之众并击败几十倍的敌军,但即便这样算下来,把除了工匠营和老营辅助人员以外的全部十几万新军主力部队折算下来,大概也只相当于**十万那样后的西班牙精锐。 “法国人呢?”张海又询问道。 “我同这些人交手过,他们也拥有精良的防护。不过攻击手段相比西班牙人来说却差了很多,他们以过去的火绳往往无法威胁我们的铠甲。只有一些重磅的钢**可以形成很勉强的威胁。总的来说同当年我们在美洲遇到的西班牙人战力差别不大”几名在侧翼同登陆过来的法国人交手的战斗骨干回忆道。 关于全新敌军的总结和议论并不像以往的作战会议那样很快的就结束了,因为参加会议的人进行了事先的准备,讨论一直持续到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 做为参加过近卫先锋部队的田宾也谈了一个早就被认知观点。那就是在这次近卫先锋旅的突击作战过程中,后膛抬炮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虽然这后装线膛抬炮的精度不如那些特制弹丸的前装线膛抬炮更为理想。但是在战斗中,往往二百分之一左右于距离的精度就完全能够满足作战的需要了。尤其是有足够的威力,不畏惧寻常防护的情况下。“米涅弹前装线膛乃至前装线膛抬炮”在这时代实际上是一个成本巨大,而效益对于新军精锐部队来说并不算太好的一种装备。 “我们的官兵射术都很优秀,在适当降低标准装药威力,比如三四成左右。并且近一步降低有效标准装药寿命为二百发左右的情况下。后膛抬炮的全工时可以降低到怎样的水平?”张海再一次的向参加会议的柳香这样问道,似乎这样还不够。张海还似乎想问问膛线能不能取消。可是想到一些显而易见的技术问题就不再这样问了。如果基本的直膛线都没有,那么就只能发射四两到六两左右的圆弹,从而成为翻版的水战用臼铳而已。那样实战精度在一里以内能否达到二百分之一于距离的水平线不说,攻坚能力和威力也会受到显而易见的影响。 柳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对于兵工与火器一窍不通的女人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心中也早就有个数,甚至比张海还要更熟悉一些:“这样标准的线膛抬炮,包括材料与冶炼在内也基本上要折合一个工年左右。三人小组三班倒的办法,显然也要一个半月左右。。。” 柳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果我们能够利用之前的一些前装线膛抬炮进行改造的话,我想改造用途的兵器时间上少可以节约三分之二,而且精度效果更为理想。当然这是不和以前米捏弹相比的情况下。” 张海思考的许久之后问道:“我们把一万五千相关领域的工匠全面用于旧线膛武器的改造吧。这样算下来一个半月左右的战役休整时间或许可以完成两千件左右的线膛抬炮,完成三分之二神射手近卫部队的换装。如果时间和战局允许,秋季来临前我们完成两轮左右的兵工准备,完成全部神射手队伍的换装,战斗则应该会有一个明显的改善以面对新的情况。。。” 张海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对于整个战略进攻方向也有了新的选择与思考:地中海给欧洲势力带来的机动选择权实在是太大了。有这片文明早期沟通三大洲的水域,敌军可以调动规模庞大的力量于很广的范围内进行战略机动。这就决定了新军必须投入足够的力量至少扼守这个重要的海峡,而进攻的重点也只能首先选择在波立联邦与俄国的方向上了。 第149章 分权文明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虽然激烈交锋的迹象在滩头还没有被清理干净,但是波光粼粼的平静海面上似乎也已经见不到敌人的身影。就是空中热气球上时刻注意着远方动向的了望手们也没有发现陆上或海面上还有什么残敌存在了。 只有在伊斯坦布尔方向的海峡以西似乎还有着人员在打扫着战场和清点着夜晚交战中的俘虏。张海在一整夜的会议之后只是休息了片刻,困倦的劲头过去之后就亲自来到了这欧洲要冲的海峡边的海滩之上,观望着远方的大海。 “新军主力部队出征以来经过九个多月的行军作战作战,沿着旧丝绸之路打到了这里,却终究难因为海权的匮乏不得不在这里停下脚步。我还是担心孤军远征的李少华,他们的兵力太单薄了。而且在毫无险要的地方直面整个西方,很容易遭到敌军重兵的威胁,我们不能面临太多的失败的。”张海叹道。 跟在张海身边的不再是外情部的田宾,也不是成都独立旅的旅长王光或者还在反思的宋子悦。而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亲自负责处理和总结奏报要务的小慧兰等孩子们。 也至于这些孩子们,了解最为全面的信息,而且几乎不太可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利益顾虑而谎报或者瞒报。 “其实。。。其实也无需太过担心。”小惠兰思索片刻笑道。有着远超过同龄人的基础的小慧兰在经过了几年的“实习”之后对很多问题的理解甚至不在张海本人之下了。 “为何无需担心?李少华那里不过四五万人,可要面对的敌人很可能百万计,还不是我们过去遇到过的那些武装。”张海也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为。。。因为海的那一面就是一片自由之地、民主之地、宪政之地,共和之地。。。”小慧兰有些神秘的低声笑道。 “你又再班门弄斧了。忘了小时候那些故事是谁告诉你的了?这些表面新的赞美之词再过三百年那些西方诸国才勉强当的起,二百年后才不过百分之一的人有投票权。现在说他们是资产阶级民主或寡头民主,那都是抬举了。”张海笑道。 小慧兰却笑道:“我看过外情部有关波立联邦等地的一些情况。他们拥有选举权的公民竟然能有人口的十分之一。是放大了十倍的古典时代希腊。就是父亲说的那个有十分集权传统的俄国。其所谓的沙皇竟然是推选上去的。那刚刚收复了首都没多久的莫斯科公国实际上也是有地方上的贵族们进行统治。我军大军在其周边这样威猛,民间的消息根据最近的情报整个西方诸国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们却似乎好无准备似的。只有距离我们的兵锋近一些的地方还算有象样的反应。” 张海其实并不是对一些事物一点儿关注度没有,在军政国政方面完全做一个甩手掌柜。关于俄国与波立联邦的简单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这两个国家都是拥有千万人口的大国。 波斯之战让张海认识到:在这种开放文明下的千万人口的大国实际上就能做到牢固的基层统治饿,可以拥有的兵力和军事潜力应该完全不逊色于传统中原王朝才对,那也是一股可观的力量。 “可这两个国家都是千万人口上下的大邦啊?所动员的潜力也绝不可小看的。”张海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 “在历史上,他们动员的兵力从来没有达到奥斯曼在外战中的程度。尤其那个拥有千万人口的波立联邦。明明有着十倍以上于古希腊的兵力。十年前面临土耳其人入侵的时候也只能动员四五万人左右迎战,其中一半还是雇佣的哥萨克人。俄国人好一点儿,也不过是比百万人口的后金更强一些的程度。。。” 张海听到这话就有些无语了。长期以来,从前世到今生的思考与实践之中,张海是相信这样一个基本观点的:那就是在人类文明发展史的早期:政治分权与共和那套在政治和军事动员上是有优势的。一个拥有自由权力的帝王组织能力监管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在其他各方面相同的条件下,它肯定不如十个拥有独立权力的独裁者对下面拥有更强的监管能力。唯一的负面作用是十套领导班子会带来比较大的负担,人均资源匮乏的社会甚至老百姓也未必喜欢这套“选择权”。从两宋时代到工业资本主义中前期,私营经济在技术创新和活力方面远高于国有经济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如果百分之一人口比例的资本家再加上百分之六于人口比例的“中产阶级”所带来的庞大社会资源消耗负担还不能带来某些方面的“活力优势”,那资本主义社会从一开始就可以去死了。有西方那么大的历史优势和资源优势,也不可能跟苏维埃竞争。更不可能得到马克思某些角度下的高度赞扬。集权文明重新占据优势,那要到二十一世纪中华复兴的年代了,非得是信息技术革命走完全部的道路不可。 可是了解到东欧这两位比美国还立国早不知多久的先进分权文明联邦的时候,这俩国家的战争动员力竟然让张海有一种宋元明清再现的感觉:超前时代几百年的“民主宪政”国家,在动员能力方面竟然也是这么低效,一点儿军事贵族封建民主共和社会的“范”也没有。 “他们还是有优点的,动员规模虽然不大。不过兵力质量倒还可以。毕竟在十年前的时候以四五万人马就击败了奥斯曼人十几万同样以骑兵为主力的大军。其中的哥萨克雇佣兵还有贵族翼骑兵拥有远超出寻常的战斗力。如果李少华他们要是轻敌的话,也有可能遭遇到不小的挫折。。。”小慧兰终究还是不愿意隐瞒的说道。 张海对于这些其实也是有一些印象的。不过在张海的印象里:这些传统模式的骑兵再强,大概也就是后金精锐或者瑞典人那种层次了。没有可能给他们很一般的新军主力部队造成太过致命的威胁。因为那类战斗力冷兵器部队的数量必然不可能很多。 第150章 渡河西征 欧亚大草原短暂的春天过去了,天气似乎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温暖起来。草木也茂盛起来,而且越往西土地也似乎变的更为肥沃。不仅仅是成片的马场,还有成片的农田乃至比哈萨克草原一带茂盛的多的农田与人烟。 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主力四五万兵力沿着欧亚大草原的方向经过近两个月的行军,在濒临夏季的时候终于抵达到了通向那如边海更西面如同海洋一般的河流河畔。 其实从边海到这一带并没有什么险阻的地形,按理来说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不过解决土尔扈特的问题还是多花了李少华的一翻功夫。同时在经历了哈萨克汗国扫荡作战中的教训之后,从李少华本人到新军主力部队的基层官兵都谨慎了很多。即便进入这人烟相对富饶的地带也很少分散开来兵力亲自干湿活了。而是把“清理后方”的任务交给了这些草原人。 只不过四十多万人口五万左右堪战兵力的卫拉特人清理从波斯到中亚诸汗国的广大残余势力就显得有些负荷不清了。跟随北路集群的仆从兵力并不多,也急需这样一路人马协助新军主力部队征服这些异域的势力。 虽然土尔扈特部对于汉人也大多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在彻底翻身的利益**和新军主力部队强大的压力面前对新朝多少算是有些了解的土尔扈特人没有同远征而来的大军闹别扭的打算,而是捏着鼻子忍受住了同准葛尔人可能带来的矛盾,加入到了跟随李少华所率领的大军四处征战的征途之中。 在李少华率领的大军抵达西海岸边不远的时候,和鄂尔勒克率领规模庞大的队伍亲自前来迎接。没有说多少过于客套和场面的话,而是恭敬的对李少华等人派来的使者说道:“我土尔扈特三万帐十五万人全在这里,一切全凭****大军调遣,从上到下都对新朝完全没有二心。” 李少华却试探般的轻笑道:“完全没有二心?那好,我要对你们这些各帐的男女老幼分组,并押送会新朝,你看如何,如果不服。你们似乎也都集中人马过来了。我们打一仗如何?” 土尔扈特部的首领和部鄂尔勒克也仅仅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从这未看似完全没有多少城府的少年人脸上看出了些什么:“如果这是****上国的意思,我们莫敢不从。只是。。。只是我们觉得要征服那河岸以西的大国,我们这些人还是能派上些用场的。” 李少华笑道:“河岸以西的敌人能有多强?比哈萨克汗国之流强多少?十万几十万的大军在我们天兵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那河西的罗刹大国以西还有不少诸强,我想天军如果过河西去,投入的兵力还是不要过少为好,否则很容易遭遇危险。。。” 看着和部鄂尔勒克等人的态度还算恭谦,李少华的面色也缓和下来,不以为意的笑道:“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试探之语罢了。我当然知道大敌当前,我军的兵力也确实多少有些局限,是不会同你们闹别扭的。不过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新朝讲究说话开门见山。那我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了:河对岸的敌人,实力和战力如何你们了解不了解?” 和部鄂尔勒克是个对新朝十分了解的人,因此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就不用翻译,直接用像摸像样的郑重回道:“如果单打独斗,那些罗刹人并不是我们的对手,是个并不太精通于战斗的民族。可是他们拥有着充足的人口和辽阔的幅员,虽不精于战斗却异常坚韧,往往在作战中伤亡两成以上也不会影响再战的勇气。除了遥远的奥斯曼帝国以外,这罗刹人还是方圆几千里兵力最广的国家,随时可以投入十万以上的大军,并且大比例的也是骑兵。因此,往往一两万常备的罗刹人就可以压的我们各部喘不过气来只能委曲求全了。中亚一带能够抗衡罗刹的势力很多,可却没有哪个汗国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和部鄂尔勒克看出了这个领兵的年轻人是个年少轻狂的人物,故意把那河对岸的大国吹嘘了一番,而且还是不回避缺点的很隐蔽的吹嘘。 李少华听了后对和部鄂尔勒克的确自信的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我们率领的队伍马上就要渡过河去。直奔那所谓莫斯科公国的老巢莫斯科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这些大鬼小鬼们一起收拾掉。可能会有不少漏网之鱼,那就要交给你们了。。。怎么样儿?赶快去准备船只,我们率领的大军要过河了。。。” 临近河海的土尔扈特部要说有什么水师那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可以人马简单的在那平静的河湖之上短时间航行的木排和木船还是有不少的。在当地人的动员和努力之下竟然找到了上百条小船。 不过,即便是这么多小船把四五万全副武装的人马全部偷渡过河还是花了整整**的时间。相比新军近卫先锋在伊斯坦布尔海峡强敌面前的激烈强度。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主力渡河仅仅遇到了少数河对岸的地方武装零星的干扰。那些人很轻松的就被新军主力部队普通而又猛烈的燧发排火力击退了。 白天的时候,被命令要跟随大军一起西进并清理后方的土尔扈特也决定出兵两万人马并在整个白天展开忙碌的渡河。 在傍晚的时候,土尔扈特部终于在河岸以西完成了与李少华等人的汇合。 李少华在思考了许久之后,还是觉得这些能被俄国人的偏师压制的不敢不从的部落没有什么必要与主力一通前进。多少会牵制些兵力防备这些人不说,还有可能成为后勤上的累赘,就说道:“过了河就是敌境了,可能十分危险,你们的主力大军先不要前进,多排人在四处放风了解情况吧。等我军主力在前线取得胜利,再展开西进不迟。” 第1213章 双重文明 其实不论是张海还是李少华都在很大程度上低估了此时尚未形成大统一国家的俄国。虽然此时俄国的沙皇依旧是全俄绅缙会议推选出来的,但很大程度上却和波兰人橡皮图章式的中央完全不同。菲拉列特长老等俄国实权人物以及其扶植下的米哈伊尔一世在对外问题和军事问题上还是有一定权力的。在拥有一个还算靠谱的“联邦政府”的前提下,俄国不仅以比波兰更少的人口有着更高的动员率,在许多内政外交问题上也拥有更积极的态度。 早在新军主力部队灭掉叶尔羌兵临哈萨克汗国甚至还没有打到撒马尔罕的时候,俄国许多在草原一带有着商业信息和情报往来的贵族们就已经风声鹤唳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贵族中有一定威望的菲拉列特长老其及已经进入壮年时期的沙皇米哈伊尔一世早就有所准备了。 “不少人主张迅速集中10万大军同敌人决战于伏尔加河下游的左翼,我看那些人真的是疯了。他们难道不了解那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有多强么?以10万骑兵去对付对方的四五万步兵,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在莫斯科全俄绅缙会议杜马的会场上,更多负责外事了解更多情况的菲拉列特长老强烈的反对那种举国动员与强敌决战的决策。这显然是某些固执的井底之蛙所发出的声音。 “那难道未战就先退缩了?把我们的地盘和庄园让给那些东方人?” “你知道不知道?那些东方人在东南面是怎么做的吗?那是比鼎盛时期的鞑靼人更可怕的恶魔。” “有些人是不是装糊涂?那好。谁愿意参加同那些强敌决战,谁不愿意参加同那些强敌决战,我们表决如何?” “生死存亡面前的退缩意味着什么?” 俄国人虽然没有像西方一样完善的议事原则,可还是多少有些规矩的。比波兰人更懂得少数服从多数乃至适当保持秩序的原则。所以虽然闹哄哄,却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的混乱就进行了一次表决。 当然,有沙皇可以利用的菲拉列特长老还是影响到了不少的人,这至少能够确保议会的议题方面,沙皇是有着相当影响力的。 最终的结果也不出意料?虽然不少西部地区贵族们希望别人做炮灰,但总体上各势力还是对那新朝远征大军到底有多强大心中有谱。没有做出太过简单的决定,而是决定将兵力收缩宾集中起来,最好还分散隐蔽在几个地方尤其是自己的领地上。当那些强大的新朝大军打算四处劫掠扫荡的时候再集中兵力给予敌军重创。 ︽2miào︽2bi︽.*2阁︽2, “我们要击败敌人的企图,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其实不论是菲拉列特长老还是更站在全俄立场上的米哈伊尔一世沙皇此时的心情也是沮丧的。因为没有人清楚即便是做出这种安排,俄国还会不会在比当年的蒙古人强大的多的外敌面前最终生存下来。 此时的李少华吸取在哈萨克汗国教训,没有让四五万人的大军在过远的距离上分散开来,越来越富饶的平原也能够为集中起来的几万大军提供充足的后勤给养。即便是民众全部逃亡的村子里,那些埋地财经验远不如中国地主们更为丰富的俄国农民及贵族也很容易被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积累的新军主力部队中的专门人才找到至少粮食所藏的地方。而贵重物品等外财所藏的地方,即便不考虑兵源成分,有着优厚待遇并见多识广的新军远征部队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有兴趣了。尤其是这时候的俄国还是一个多少有不少军事化传统和保守风气的地方,民间的财富和远不如后世的斯大林带着人马四处抄掠的时候。 新军主力部队特殊火力结构所形成的风格使的即便如今的队伍人人都备有马匹,在行军的时候官兵们还是更愿意让马匹携带给养而不是用来骑行,然后人员步行前进,直接牵着马或者让专门的队伍牵着马前进。 而且为了防止任何意外,四五万人的大军在平坦的原野上展开行军的时候似是如同数十万人的声势一样浩浩荡荡的向着远方行去。 “按圣主当初的说法:他们后来被称呼为双头鹰也不仅仅是有两个方向上的扩张欲望。草原与农耕之间的俄国有着双重的性格也是其中之一:他们没有游牧民族的勇敢,却有着游牧民族一般的坚韧。他们没有汉人那样的勤劳,却有着汉人一样服从。是西方的分权文明与东方的集权文明之间的一个过度状态的文明。我猜测:他们不会像叶尔羌或哈萨克人那样无知的。一定会。。。”就在李少华装做成熟稳重的摸样对身边的人闲谈的时候,有负责通报的侦骑敢了过来。而且李少华也可以直接用望远镜在很远的地方看到那前来的一队俄国“骑兵”。以不过十几个人的人马直奔大军而来,虽然没有以白旗示意,但这本身就是一种来使的态度了。 这些仅仅携带弓刀等自卫兵器而没有携带火器的俄人在遇到新军主力部队的游骑之后也没有回避的打算,而是摆出了投降妥协的驾驶集中起来,并让其中的一名蒙古摸样与口音的通译直接用新朝白话的用语习惯说道:“我们是来和谈的使者。这是上国曾经发过来的东西,可以做为我们身份的证明。其他的证明印信,我们也都带来了。可不可以让我们见见你们的统帅?”那名还算是有些开化的蒙古人见到周围那怀疑的目光就补充道:“如果实在担心什么,派能说上话的代表也是可以的。我们莫斯科公国沙皇乃至臣民们并不希望与****上国为敌,完全可以像卫拉特人那样成为新朝上国征服天下的帮手。我们还可以给出那些卫拉特人拿不出的利益。。。” “你不用多说什么了,在这儿先等着吧,会有回信的。”一名新军战士说道。 第1214章 越过俄国 李少华并没有张海那么多顾及,在简单的确认了身份之后就直接在中军大帐见了前来的使臣。 “我听说,你们的国家并不是国王说了算的。而是各地还有不少的贵族们。那么你们来同我们谈什么呢?你们可以代表整个国家拿注意做决定么?” “阁下放心!在几个月前的时候在有关俄国的前途命运问题上,我们的杜马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最多只不过有少数认识不到新朝上国强大的人不开眼罢了。 “那么就是说,在我们远征的时候,你们不会阻挠,反而会给予各种支持了?”李少华继续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本来没有多少信心,也提心吊胆的来使们终于彻底的松下了心:“那太好了!说实话,我们的长老们还有国王都清楚哪怕是阁下率领的这几万天兵,也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只是我担心如果两国交兵的话,多少会因为误会而耽误不少时间,给了那些西方虽然战斗力同样无法和大军相提并论却人数众多兵力雄厚的外国们以必要的准备。总是会让大军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代价的。。。” “你们识时务就好,不过,我们的大军打算在你们这里征集一两万辆像样儿的大车和几万合格靠谱的马匹,还有一些粮草,问题不大吧?当然,我军还像去莫斯科城下看看,好给那些波兰人一种错觉:我们要直接进攻莫斯科。当然,让不让进城就要看你们的意思了。。。” 李少华的这些话也仅仅是让前来的俄国使臣稍稍迟疑了片刻,就痛快的答应下来:一两万辆大车和几万匹马不是一个小数,可也不是凑不出来的东西。更别说这些东方人也没有提多少人口土地乃至财富方面的要求。如果真的是以这些代价就能避免整个俄国的浩劫的话,就是杜马里的一些顽固派也不会不给面子的。毕竟新军是一支远超当年蒙古人的强敌在有点儿消息来源的俄国上层基本上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还有人幻想可以靠各种方法来给这几万强敌麻烦,可以迫使对方做出一些妥协,放弃对俄国的征服打算而已。。。” 虽然不知道新朝来的强敌这么痛快也这么好说话是不是一种军事上的烟雾弹,但是这些俄国来使还是颇为兴奋的拿着李少华亲笔的信笺与文书向着莫斯科的方向回城而去。 此时的北路集群大帐之内,一些李少华身边的参谋个将领们也多少觉得有些奇怪:这好象根本不是这位成都青年旅旅长的风格? 李少华则以平时少有的语气认真的说道:“我昨天收到了有关波斯境内还有奥斯曼帝国境内的一些战役详报。进攻这些西方边缘势力的国家,以那么精锐的队伍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军这三个暂编师群的四五万人马,着实没有自大的底牌。特别是我们几乎是在畅通无阻的大陆上直面这一切的时候。我想我们首先应该回避一些无意义可能浪费时间的仗,坚决那些敢于同我们进行会战或者有不得不战之地的国家。用最坏的速度扫荡敌军的腹部并给予其打击。。。” “可是我担心。。。我担心这些俄国人并不算傻。当我们面临强敌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从背后。。。”说到这里的时候参谋长似乎意识到什么,也就释然的笑了起来。 李少华也笑道:“我军本来就是在敌对的环境下孤军作战。而且按照外情部的兵备地要,深入泰西之地后几千里辽阔的范围内都是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而且还少夜而少风雨,极有利我们的热气球侦察。要是有那不开眼的大股敌军从后面袭来,我们打垮他们就是了。我军的后勤给养本来就是一个月左右的高品质物资携行做为基本保障,相当一部分靠抄掠。 就这样,李少华没有让队伍向进入哈萨克汗国的时候那样执行分路清剿的任务了,而是继续集中在一起继续向着远方展开行军。这也让在之前的作战中吃够了清剿战斗之苦的官兵们心安了不少。 同很多旧军队不一样,有着严格军纪约束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其实并不愿意从事那些针对敌国平民为主的清剿任务,显然更喜欢在大规模的会战战场上收割敌军的人头。 在过去这一路上的时候,官兵们在出了中原之后其实就很少见到千里沃野的景象了。而是在过了河进入到真正的泰西东部之地的时候,才发现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千里沃野”。很多地方虽然不是沃野,但是在初夏来临的时候草木之茂盛肥沃却远远的超出了蒙古草原的东部。与这里相比,那些所谓“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地方根本就是不知一提的荒凉之地罢了。” 虽然这里的人烟远不如中原更为稠密,但是那行军数天却根本看不到废地与山峰的地方是官兵们在中原的时候从未见过的。 大军在行军的时候也一直没有放弃行军中的侦察与警惕,不会随着敌情的减少乃至新朝“入侵”只是借道的消息经过俄国上层迅速的向下传达下去的时候,队伍也有了更多了解这些地方的机会。在敌情缺乏的时候,外出的侦骑们有时也将了解到的当地的一些情况报告上来。 “这里的农民也太有意思了!庄稼竟然种的这么稀疏,而且过了农忙的时节就很少有人在田间进行田间劳作了。彻彻底底的靠天收。每一户农民拥有的土地都不比乡一级的大户庄园少了。”在侦察当地经济情况的时候,一些报告也让北路集团参谋部的一些人都惊讶起来。 “我从圣主那里接受专门培训的时候就了解到:或许是长期没有耕地的压力。这泰西之地的单产同河南河北甚至辽东等地正常年景的收成差的不可以里计。据说这整个泰西最为擅长农耕的是最西边儿的英吉利人,技术高超到懂得选种,同是小麦,收成差不多是俄国人这里的三倍之多,可是相比我们中原北方的小麦收成,那英吉利人就只有五六成左右的亩产了。。。”李少华对此却并不怎样以为意。 “这难道不是说:在欧洲很多地方的收成只有国内的五分之一。。。”听到这样的话不少新军高层军官们都有些感慨,也更增加了一些动力:这么肥沃的土地,绝不能让这些低效的半调子种地牧人浪费掉。。。 1215第1215章草原交锋 李少华率领的大军在欧亚大草原西部的夏季来临的时候,经过长途的行军终于逼近了乌克兰,依据外情部提供的一些信息还有当年从圣主张海那里得到的一些了解。李少华认为波立联邦乃至波兰王国是一个刺头式的自大国家。 这个久战之地的联邦国家可能比此时的俄国更为野蛮、但也必然更为无知与自大,只要自己的大军对他们稍加挑衅,这个国家就可以能对远道而来的己方投入重兵。这样以来,就有利于己方给予这些自大的贵族们以摧枯拉朽的打击。 然而不论是张海本人还是李少华,都对波兰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层有色的眼镜。波兰固然是一个不多见的分权文明社会,可也不是所想象的那种“共和国”。这个国家的人虽然有这一丝军事贵族式的自傲,可也因为经常要在这个“四战之地中的四战之地”生存,国际视野受到很大局限却要更广一些。就像当年主动联络明王朝的土耳其人一样。不少的波兰贵族乃至国王对那遥远的东方一个从文化传统到政治制度都完全不同的国家没有太多的偏见,反而充满着神秘般的敬畏。 在这巧合的年头,此时刚刚登基不久的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四世也是一位优秀国王,自幼就精通德语、意大利语和拉丁文。也正为瓦迪斯瓦夫四世自幼表现出来的才智,他并不受什拉赫塔们的欢迎。很多人都觉得这样一个国王上台会对某些人的利益带来威胁。在镇压了某些人的起义之后瓦迪斯瓦夫四世的地位才得到初步的巩固。 近几年来,他努力的试图了解来自东方的文化,并且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就初步掌握了荷兰口音的“新朝白话”,可是越了解有关东方那个新生王朝的历史,就越来越觉得神秘而不可测。 此时代的欧洲崇尚骑兵,对火器的认知并没有后世很多人那样高。瓦迪斯瓦夫四世一直不相信新军主力部队是在没有多少专业骑兵的情况下就单凭借步兵火器来做到这一点。 不论是波兰贵族们还是瓦迪斯瓦夫四世,都并没有对最近让整个欧洲都风声鹤唳的新朝远征大军有怎样的轻视。 在议会,他极力的说服众人要有危机意识,至少投入四千翼骑兵为核心的四万主力以大致相当的兵力同新军主力部队交战。 不过虽然这些波兰人赞同至少需要对等兵力才能击败来敌的看法,却并不认为需要投入四千翼骑兵之多的兵力。这并不是轻敌也是一种畏惧。不超过千人的翼骑兵的损失是波兰人可以接受的,然而一次性损失几千翼骑兵却可以让整个波兰陷入全面被动之中。 因此在俄国的主力开始南调迹象的时候,波兰人最终准备迎敌的兵力为九百名翼骑兵、五千动员贵族及一万其他性质的各类公民骑兵,再加上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最终说服的哥萨克出动两三万人马参加这次试探性的战争。 十年前挫败土耳其人的战争,这个规模的兵力就最终挫败了奥斯曼帝国包括十余万骑兵在内的近二十万 人马。而面对据说是四万多步兵行军速度与作战方式一样的敌人,不少波兰贵族甚至认为这场试探性的交锋就可以戳穿那个神秘过度的画皮。 “你们这些相信传闻的人恐怕都没有在俄国人的势力范围内远行过吧不过我的手下当年护商的时候可是同那些波斯人和哈萨克人打过交道的。那些国家的军队也叫军队我敢保证:就是我们只单独出动一千人左右的翼骑兵,就可以把几万波斯或哈萨克大军打的崩溃。就是那些哥萨克暴民们都要远远强于那群牧民。那些东方来的土包子自以为横扫土著就可以参与东欧的战争不过是傲慢与自大而已。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西班牙人当年在中国的游记,那样一个盛产垃圾军队的国度我不认为改个朝廷就能脱胎换骨了。。。”一个自称是了解东方的贵族如是说。 就这样:波兰人虽然高看了新朝与新军主力部队,并做出了针对性的部署,可还是认为四万以骑兵为主的动员军队就足够对付那些远到而来的新朝大军了。即便不能击败之,也可以给对手严重消耗并撤出大部分力量,至少可以将来敌的战斗力完全摸清。 当俄军主力完全撤离乌克兰边境后,在就有所消息并集结起来的四万乌克兰主力就开始越过了第聂伯河一线东方展开了进发。 李少华虽然不敢将队伍像扫荡哈萨克的时候分的那样广了,可为了达到必要的战役目的并确保给养供给的安全,还是把四五万人的大军按照以暂编师为单位分成相距不远的三路纵队展开前进。 虽然从掌握的一些情况看:波兰这个总共兵力不过数万人,加上哥萨克人也不到十万人的国家能在一圈至少拥有十五万常备兵力以上的强敌面前纵横,是如瑞典人一样战斗力较强的队伍,却也从来没有认为过只凭借几倍或数倍的兵力就能威胁到暂编师规模的队伍。 百里外发现了远处开始集结的波兰与哥萨克联军的时候,北路集群北翼的第九暂编师师长周明乃至营以下的不少军官们都多少有些兴奋。 自从出征以来,北路军的各师虽然也经历过一些战斗,但大多是清剿、追敌;大规模的会战只有南京青年旅在边海那一战。来自南面中南路友军尤其是近卫精锐部队一次次催枯拉朽式的战斗详报已经让不少人心中都发痒了。 而这些敌人以这么点儿人就敢正面迎上企图找自己的麻烦,那简直是自不量力。一些侦骑回来的时候甚至脸色还有些遗憾。 “你说这波兰人也是:人口比当年那建州多十倍。地方又这么好,怎么才来这么点儿人还不够过半的前线士兵获云麾勋章的呢。” “你别着急啊。波兰军虽然不多。我听说那更西北方向上的瑞典国有二十万常备军,从十年前开始,这个二百万人口的国家就要求十五岁以上的人全都当兵。。。” 来敌的兵力之少,让这支历史并不算很长的新军主力部队感觉不到多少临战前的压力。 1216第1216章草原交锋二 领兵的波兰将军在出发的时候还是感觉的不少谨慎的。因为那东方大国厉害的传闻毕竟让善于研究战争的军事贵族每一个人都心惊胆战。 不过在前哨战的时候,发现那些东方人的侦骑竟然连简单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仅仅是稍做象征性的开火就向大部队的方向撤去,也不由的让那些波兰精锐们多了几分鄙夷。 “这样一支军队,是怎样怎么一路扫荡过来的会不会是什么计策”负责领兵波兰将领了解的东西更多,却多出一丝谨慎来。 最初的作战计划就是立足以保守的方案,所以没有多少犹豫,波兰人就下达了让那些哥萨克人展开试探性进攻的命令。 哥萨克人当年在土耳其的进攻之下拯救了波兰人,可是没过多久那些波兰人似乎就忘记了这些,把乌克兰人依旧势为掠夺的对象。这让乌克兰哥萨克同波兰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不过身处战地,哥萨克人合纵联横的觉悟还是有的,当发现年如同洪水一般的新朝主力大军一路灭国并且逼近到乌克兰附近的时候,也起了同仇敌忾的决心。看到那些平时里一贯蛮横的波兰人在临战的时候竟然有些畏缩不前,也不由的觉得好笑起来。就派遣了几千人规模的精锐逼近过来企图挑战这支传闻中强悍来敌的侦骑甚至本队,测试出这些敌军的战斗力。 周明能被任为暂编师的师长,也是一个算是表现突出的人才。他也研究过很多新军主力部队历史上的作战。发现新军那些胜仗很大部分的共同特点就是敌人错误的估计了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而如果敌军十分谨慎并且回避主力会战,往往就会给部队带来诸多麻烦。如果以可以承受的损失最大限度的诱敌决战也就成了很多人的研究对象。 在这方面有着独到心得的周明在战前就向各部发下了一些有关怎样避免过早暴露实力的战斗条例。包括以正常的火枪射击在中远距离上开火,尽可能的给予对手一定压力和削弱,并在敌军勉强冲击到五十到八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再视情况全面展开猛烈的射击,以求让敌军组多的人马留在阵前等等。 当哥萨克人的马队逼近到第九暂编师北面右翼大概一百二三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右翼临近敌突袭之敌的五百名左右第九暂编师二十七旅三营官兵迅速向逼近过来的敌人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这火力只有第一轮是发射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弹丸,而且是分为“半营”交替开火。在随后的开火中官兵们以少见的方式临战进行战场填装作业并向敌军展开火力。 因为知道如果敌军靠近:猛烈的待发火力必将让敌人大股军队冲锋的时候也只能落的个纷纷落马的下场,所以针对这几千试探进攻之敌的开火,官兵们的战场心理压力降低到了少见的程度。只有一成左右的人因为紧张而出现发射失误,大部分的子弹都开始射向一 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 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实际上已经超过了那口径并不算大的燧发排枪有效射程,弹丸在这个距离上已经明显的下滑,需要抬高枪口一人以上的距离才有可能命中远处的目标了。而在这个距离上,弹丸的威力也已经开始明显的下降。往往子弹命中了敌人的马匹却显得没有命中似的。哥萨克人依旧能将马匹控制住并骑会来。而子弹打在人身上的时候,就连威胁一般重甲目标的能力也没有了。 不过这样远的距离虽然超过了火枪的有效射程,可是近乎靶场一般的发挥能力的前提下还是给逼近过来的敌人以相当大的威胁。至少一半左右的弹丸能在这个距离上飞入敌群之中,短短两轮左右四次开火整个战线上的官兵们所打出的千余发弹丸就至少造成了哥萨克人几十人规模的伤亡。 哥萨克人见到其他战线上的来敌呆滞的没有反应,似乎指挥的将领完全是个庸将,多了一些胆量:负责临阵指挥的哥萨克将领下令几千人的队伍以纵队队形展开,准备展开连绵不断的冲击,以凌厉的攻势变试探性进攻为强攻,彻底敲掉步兵保护之下已经在侧翼展开的炮兵群。 当哥萨克人以几千规模的兵力在一里左右的宽度上分成十多排企图展开冲击的时候,北面右翼的第九暂编师两个加强连约二十四门炮展开了凌厉的中重火力,短时间展开的四轮开火就把百余发左右的炮弹发射出去,让哥萨克不少人马被一串串打倒,短时间内就遭遇到了二百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并且还损失了更多的马匹。 这突如起来的炮火一下就让有些傲慢的哥萨克骑兵混乱和动摇了起来,冲击的号声响起之后,队形也更为散乱了。 步兵们见到敌军似乎没有以主力压上,而是排出一部分人进行试探新进攻,也没有像通常的战斗方式那样展开猛烈的火力,只是仅仅使用一支燧发排枪的单一枪管不断添装弹药应敌作战。 铳炮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哥萨克人也开始在马背上以各种火器展开了压制性的开火以逼近到更近的距离上。敌军不断逼近的压力多少还是让更多的人在火力上有些动摇。但是那些没没有动摇的人则打出一轮轮更为精确的火力。炮火在爆发性的几轮开火之后似乎减慢了射速。 可即便是如此,猛烈的火力也第一次让哥萨克有了萌生退意的看法。在逼近到五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遭遇到一次猛烈的排枪齐射之后,终于坚持不住的哥萨克人还是纷纷退去。并留下了近千匹散落在进攻道路及撤退道路上的马匹还有五百多具尸体。 “敌人的实力还真的是很强啊要是让我们硬吃这些东方远道而来的强敌,根本没有拿下的可能。”哥萨克前来助阵波兰人的将领在遭受了最初的挫折之后也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如果波兰人还是这样打算看戏并把乌克兰人当成消耗品,那就没有必要再给这些波兰人面子了。 1217第1217章草原骑兵三 负责领兵的波兰将领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在哥萨克人展开进攻的时候一直用最精良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镜面中如同淡淡雾气后的战场,虽然观察的并不仔细,但也发现了一些征兆。 “他们的士兵简直太奇怪了在骑兵的冲击面前就像是在训练场上演练一样”不少跟随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一起观战的翼骑兵各主力连连长们觉得有些惊讶。 “如果你们是使用火枪在连长矛手都没有的情况下,只凭借身上的铠甲来应对哥萨克马队的冲锋,能不能做到像他们那样”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向几个翼骑连长询问道。 翼骑兵是波兰最为核心的精锐,是波兰公民中几十挑一的人所组成并经过严格的职业训练并直接由议会负责供养的精锐。通常以不到二百人左右的骑兵连为罗马军团那样地位的战术单位。 如果同土耳其军队或者其他亚洲国家军队交战。不到二百名翼骑兵可以在没有步炮兵配合的情况独自击败结成阵列并做好防御准备的几千人长矛兵弓箭兵或是骑战中挫败几千游牧骑兵;如果同瑞典军队一般步兵或骑兵交锋;翼骑兵一个不到二百人连也通常可以击败一千名左右装备大口径火绳枪轻炮兵与板甲并且做好防御准备的瑞典军或西班牙人的军队。就是同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亲自率领的瑞典最精锐步兵交锋,野战中数个翼骑兵连依然也可以突破几倍于己的瑞典最精锐步兵,除非是在不利于骑兵冲击的地形或是有火炮堡垒掩护的情况下,古斯塔夫二世亲自率领的瑞典军精锐部队才有可能以两三倍左右的步兵兵力抵御住翼骑兵的冲击。 在波兰人甚至波兰将领的心目中:从四千年前到现在的人类历史上:不会有成规模的军队比翼骑兵更为精锐了,达到差不多的水平就是极限。波兰民族本就不是民风差的民族,经济水平相对来所也很好,特别是那广大的拥有独特政治地位的公民。在这样的情况下严格的几十里挑一的选兵,本就已经达到军队意义上优良部队的上限了。而职业化训练中的监督水平,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集权国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斯特凡恰尔涅茨基认为:那拥有亿万人口的东方神秘大国充其量也就是远征而来的十万主力全都是翼骑兵那样的精锐,这是最大程度的上限。对中国文化有一定了解也听闻过一些事情的他其实并不认为那样缺乏外敌竞争的大统一国家真能做到和波兰地理国情条件下一样的选兵监管能力和训练监管能力。更何况:冷兵器是可以训练的,可以随着人的提高而提高的,而火器受到的局限比冷兵器大的多,对于顶级来说是很难进行可以评价的训练与监管的。 “斯特凡将军阁下,我相信我本人可以做到像他们的士兵们那样在可以接受的威胁面前临畏不乱,不过就一般而言,翼骑兵的大部分士兵是不可能拥有像我一样的勇敢专长和对战场清醒的判断力的。”   ;“是的,他们的表现并不能单纯的用精锐和勇敢来评价。再精锐和勇敢的士兵也无法明确的知晓敌我,一定会有所恐惧。再说这种没有近战兵掩护的火器交锋,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我怀疑他们一定有什么奇特的手段,并没有在哥萨克人的进攻面前显露出来。” 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也看了出来:如果波兰人不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是根本不可能试探出这些外来强敌的全部底牌的,因此经验丰富的他没有再犹豫什么,而是迅速布置了战斗的准备。 “我们冲击敌人的侧翼”一名翼骑连长询问道。 “大军主力进攻敌军的侧翼,吸引主对方的炮火主力,然后你们绕到对方的东面也就是被背后展开进攻。目标不是敌人的火炮,而是敌人的马桩” “好吧将军阁下多保重,我们这就做战前的准备去了。”几名翼骑连长答应道。翼骑连长就如同当年罗马军团的军团长一样,在国家拥有一定的政治与权力地位,通常本身就是贵族。不过恰恰是这种自己身为国家主导者成员的责任意识,让翼骑连长们虽然不是有难必出,但若选择了出战,就不会过多畏惧战场上的风险。因为这是负责轮值出动的人应有的一种道德意识。 以六个连不到一千翼骑兵,波兰人到没有决定让翼骑兵独自出战进攻这一万数千之敌的打算,而是利用并不比对手步兵兵力差多少的骑兵兵力再各个方向上都给敌军以试探和压力,然而后翼骑兵将选择敌军暴露出来的临近预定目标暴露出来的几个弱点其中之一进行攻击。 新军主力部队这一万几千名士兵摆开的阵型如同这时代一般部队的主力军团一般辽阔。因此波兰人告诉哥萨克人:在攻击展开之后,波军将继续重点进攻对手北面右翼半阵,哥萨克人负责牵制敌左翼南翼半阵。翼骑兵将在最后投入决定性的进攻,并在大军失去攻击能量之前击败对手并取得优势。 波兰人同乌克兰人的矛盾虽然已久,但是双方共同迎敌出战也不是第一次,在联合作战指挥上暂时便如一家人一样迅速展开了行动。 在旗帜的指引之下规模不小的会战迅速展开。 初夏的乌克兰原野上,除了正午气候如同秋天一般凉爽,合适的气温和草原让马力也发挥到了最大。针对广阔面积目标的多路横队展开。波兰人没有像游牧骑兵一样选择环绕寻机,那样的话对于整个大阵来说也太浪费马力了。而是很直接以横队和后续纵队相结合的方式展开了直接的冲锋,似乎试图单独凭借同对手兵力差不多的骑兵就突破对方那看似单薄而根本没有多少近兵器做为掩护的阵线。也有少量步兵和炮兵在远处结阵以待,不论是对于波兰人还是哥萨克来说,骑兵就是战争主力,步兵和炮兵的用途往往是勤务人员与栓马部队的价值了。 1218第1218章首遇劲敌 周明并不打算冒险采用机动战术,依旧是十分被动的迎敌。这也是不少普通新军主力部队的在作战中养成的“以正胜奇”的习惯之一:同一些经常在战场上领兵做战并且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的敌将而言,进行冒险的主动战并不是正面交锋时的合理选择。 几倍于步兵的骑兵对于这时代的所有军队来说都能形成不小的压力,不过对于见多识广的大部分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来说:就是对方在局部集中起十倍的兵力又能如何呢 在敌军的骑兵有分散到逐步开始变的集中并且越来越近的时候,各旅的旅属炮兵营就全部在一线展开了火力。其中在敌军重点进攻的两翼,中重火炮的配置也从二十四门增加到了四十八门。 猛烈的炮火从敌骑在一里以外的远方进行集结准备的时候就施展开来。对于新军普通部队来说,在没有像近卫部队精锐那样火力强大威力合格的神箭队官兵或是线膛抬炮手助战的时候,炮兵就成为队伍火力的重要补充。 精确而猛烈的炮火几乎每一轮都能让炮弹飞入一里以外的敌群,短短不过一分钟时间内二百余发实心弹就在敌群中造成了数百人马的损失,这让敌骑的进攻准备一下子变的混乱起来。不过波兰人似乎也见多了此时代从俄国到瑞典各种火器的威胁。那些马匹虽然有些躁动,但还是在一般骑手们的努力控制之下镇定下来,并迅速展开了冲击。 因为波兰人的经验十分的清楚:在拥有强悍炮兵火力的敌军面前必须尽快的展开冲击。何况那些东方人竟然奇怪的连长矛手都没有,队形又这么单薄,根本不需要整齐的精锐骑兵才能威胁到对方的战线。 在猛烈炮火的压力下,波兰贵族骑兵与动员骑兵只好在没有完善队形的情况下展开冲击,可即便如此似乎也并不比波兰翼骑兵常见的临阵速度快多少。一里左右的冲击距离,从结束炮击带来的混乱到在这平坦的草原上大概花费了一分半种左右的时间。右翼第九暂编师第二十七旅炮兵营四十八门中重火炮一共展开了五轮左右的开火,又打出了近二百发左右的实心炮弹和近八千枚重霰弹。累计把冲击过来的上千名敌骑轰落下马,杀伤至少八百人左右的样子。 勇敢的波兰人在累计遭受了一成左右的伤亡的情况下似乎并没有完全丧失能量,只是骑兵的先锋开始变的残破不全起来。而在这个时候,配属各营的轻炮展开了火力。在敌军进攻方向上的两个步兵营营属炮兵连二十四门左右铜鼎炮一次性的就把上万枚火绳枪弹丸一般大小的铅子抛射过来,上百名距离最近的敌马匹连同骑手一起被轰倒在地。 而在这个时候,早已有所准备的步兵们终于向冲到最前面的一些敌骑展开了火力,千余名步兵在短短十数秒的时间内就娴熟的展开了两轮火力,把一千几把枚弹丸在有效射程之内精确的射入到了敌军的队形中去。至少让三四百匹 敌骑接连不断的倒下了马。 这连绵不段的打击让在右翼进攻方向上的波兰普通骑兵遭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损失,整个骑兵冲击似乎终于被遏止在了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外。 轻重火炮在近距离上的再次连续不断的开火则让波兰骑兵最终萌生了退意,不得不在猛烈的枪炮霰弹火力之下退到了二百步外的重霰弹有效射程之外。 而在这个时候,哥萨克人在其他方向上的进攻也几乎遭遇到了猛烈的遏止,并不是没有人冒着新军主力部队的猛烈枪炮火力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但是逼近到极近距离上的人马似乎遭到了新军后排预备队官兵精准的齐射,能够同这些强敌在近距离展开肉搏的人凤毛麟角。 不过,以超过两三千人为代价的试探性进攻中波兰人也终究发现了这些东方来的劲敌并不不是真的没有配备任何肉搏手段,后排还是似乎有不少机动预备队官兵持与填装好弹药的火枪与一种奇怪的短矛来进行针对那些凭借突出的人品技能并依靠运气。 尽管这些来自东方的敌人在枪炮火力战的表现上令人肃然起敬,可此时的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却还是安下心来。并对早已做好冲击准备的五名翼骑兵连长下令道:“凭心而论,这些东方士兵们的勇气和意志令人赞叹,可是他们的将领平庸而呆板。他们的队形和战术似乎是同弱手们交锋的时候养成了太多的坏毛病。胜利应该是属于你们的” “明白了将军”翼骑兵们回答道。 在作战的时候,翼骑兵们的战术判断和行动并不需要主帅过多的安排,而往往是几个连长做为主帅相互商量而已。 见到这种独特的局面和前所未见的敌人,五六名翼骑连长们也迅速决定下进攻安排,战略指导上依然尊从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提出的意见。但是在具体行动上,不在像以前那样以纵队展开进攻,而是以单横队展开进攻以求给予敌军最大限度的打击和最大限度上的突破口。 五个翼骑连四个在前面一线展开,一个做为补充伤亡损失的预备队。极端的情况下,翼骑兵们可以承受一半以上的损失并依旧展开攻势瓦解对手就像当年的瑞士步兵一样。而做为预备队的骑兵连主要是为了补充冲击过程中可能遭遇的火力战而带来的减员。 为了达成最大的突然性,在移动的时候各翼骑兵连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以比较慢的速度借助着前面骑兵主力的掩护悄悄的在新军第九暂编师东北面的侧后逐步展开了队形并悄然向前逼近。 而在保持整个队形大致整齐的情况下,骑兵前进的速度一开始并不快,而是以比步兵冲锋稍快些的速度展开前进,并在大概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陡然加速起来,而在这个时候,主攻方向上的波兰骑兵也最快的速度闪出一条通道。 第1219章 首遇劲敌(二) 新军主力部队中,在西征之前的时候各级营和营以上军事主官就接到过外情部还有张海那里了解到的不少情报。其中当然也提到了东西欧各国的军事力量结构中的一些东西。 在此时代的欧洲除了英国与西班牙等岛屿或山地半岛国家,骑兵都拥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是各个国家的支柱。而当年的瑞士步兵和西班牙方阵乃至更早的英国长弓手仅仅是使得步兵的地位不再像当年那样低下而已。 在欧洲各国骑兵中,波兰人是以数量并不算多的骑兵称雄东欧的一个大国,而翼骑兵是波兰军队中的精锐。因为从来没有和这些军队交战过。新军作战部对于波兰骑兵的看法是相当于当年的后金马甲,而翼骑兵则定义为枪骑兵化的后金行营护军。 对于这种骑兵冲击作战,接受过专门训练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并不怎样畏惧。为了让一些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新兵建立自信。在六合一带的综合演兵场上官兵们就接受过马群的冲击测试,那些督战之下的马群就算以全速冲锋也会在新军主力部队短促而猛烈的火力下损失两成到三分之一的马数。如果是像这种单密集横队,有效射程内的全速冲击也至少会损失一半的马匹和三成左右的兵力,这还不计重掷弹带来的杀伤还有远程炮火带来的损失。 因此在敌骑来袭的时候面对敌军冲击的第九暂编师第二十五旅一和二营的战斗步兵们见到敌军冲击骑兵的纵深并不大,就并不怎样慌乱。两个营的营属炮兵连在敌骑刚刚现身的时候就打出了猛烈的二十四门次霰弹火力,至少让五十多名博览翼骑兵当场被打倒而另外数十骑因为负伤而削弱了速度。 不过,敌骑队形竟然没有在这样的轰击之下出现丝毫的慌乱,也让不少经历过一些作战的新军官兵们颇为惊讶。见多了那些在火力面前可以轻易动摇的对手之后,直接冲阵连人带马竟然毫无动摇反应的敌骑还是第一次见到。 通过之前的波兰主力骑兵的试探性进攻,新军主力部队的排枪有效威胁距离也被大致试探出来,因此波兰骑兵从慢炮到开始加速冲击的距离比对瑞典军作战的时候也增加了一倍,大概在一百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了冲击,并且是全速冲击。 战场头脑比较灵活的翼骑连长们早就清楚:这些东方来的强敌在火器上要胜于瑞典人,然而肉搏近战能力从队形纵深和配置上看就要明显弱很多,并不需要各骑兵以非常严密的队形展开近距离上的交锋,以最大速度展开冲击就可能让这些连像样儿的长兵器都没有的敌军崩溃。 让那些翼骑兵在开始以最大速度展开冲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东方士兵们如圆筒一般粗的枪械在利用填装好的弹药展开一次火力之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继续填装弹药,那铳声却依旧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短促的时间内就发射了五发子弹。几乎所有展开冲击的波兰骑兵都被这猛烈的火力打中了。从百步到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弹丸让超过一半的战马都鲜血直流甚至倒毙在冲击的路途之上。三分之一的翼骑兵在地一时间内就不得不被迫下马。 从负伤的战马上下马是翼骑兵最娴熟的一项技能,在优良的防护之下仅仅只有六分之一左右大概的翼骑兵负伤。 不过:当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忽然又从身后拿出一支燧发排枪的时候,在后面负责观战和压阵的翼骑兵连长迅速以哨声发出了警报,所有能够活动的马匹迅速向后撤离开来。 而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们也没有犹豫,迅速对那些在中远距离上有溃败迹象的翼骑兵们展开了猛烈的追射,几千发猛烈的弹丸几乎让所有来不及撤出有效射程的翼骑兵再次负伤,不少人头部被击中,至少有百人左右来不及撤出战场就被接连展开第二轮炮火的重霰弹群所吞没了。 翼骑兵在过去的战史上不是没有遭遇过失败,可是在这样平坦地形正面交锋甚至还是己方占有先机的情况下还没有冲击到近前就被击溃却是第一次。 远处观战的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其实知道这次失败其实是好事,至少是让那些东方强敌初步的暴露出了已经隐藏的撒手锏。如果敌军的意志再顽强和战术布置更好一些,把这些手段在更近的距离上施展的话,绝对会给五个翼骑兵连带来不可想象的损失。即便剩余的翼骑兵最终可以达成突破,也必然是一场惨烈的消耗战。 “为什么不下达撤退的命令?”这时候一名波兰贵族忽然询问道。 “我们不能在翼骑兵丝毫战果都没有取得的情况下就这样撤退。那样的话,对军队和人民的士气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何况我怀疑这些东方强敌还有一些别的手段没有暴露出来。” 负责战术指挥的翼骑兵连长虽然遭遇了严重的失败,但也没有撤离战场的打算。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撤退所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不但会出现翼骑兵被俘虏的事情,还会在民族危机之前而遭到同行们的鄙夷与嘲笑。 无需专门的命令,见到负责指挥的预备翼骑连的行动之后,剩余的翼骑兵就临阵迅速集结队形准备展开进攻了。 新军主力部队的营属炮连火力展开的火力,在重新整队展开进攻的过程中,翼骑兵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增加了一倍的损失,整整损失了一个连的力量。不过这令人骇然的火力似乎没有给翼骑兵以太大的压力。 第二轮进攻展开的时候,吸取了严重教训的敌军不再像之前妄想的那样在宽大的战线上全面突破新军主力部队的防线,而是按照常规的模式展开多横队进攻。把突破口放在了之前进攻过的某一个连、宽度不到二百之敌的进攻方向上。有限的骑兵也只有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方向上展开连续不断的进攻显然才有可能真正的打开局面。 第1220章 首遇劲敌(三) 累计伤亡损失两成左右的敌军竟然还能使战场如演练一般展开接连不断的进攻,这让新军主力部队当中的不少老兵骨干都感觉到惊异了。第二十五旅的旅长在新军中的资历并不出名,但也是当年南征北战并与后金决战的年代就曾经是一名军官骨干。当年的后金骑兵中的精锐也能在遭受两三成损失的情况下继续保持攻势,但肯定不可能像眼前的敌军这样几乎是毫不动摇的展开行动,好象最后的胜利一定会属于那些人似的。 被击退的翼骑兵在二百米外又迅速的展开了进攻,而投入到进攻中的翼骑兵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在敌军数量并不算多的时候,如果此时的中重火炮集群展开猛烈的打击,无疑又会让波兰人进攻的矛头被折断。 可是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意识到了战局进入关键阶段的波兰其他各方向上的骑兵也展开了不计代价的进攻。预期是在针对第九暂编师两翼及中央的炮兵集群方面。 而在此时,面对敌军不计损失而娴熟的重新攻势,第二十五旅二营三连及二连一部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战线上,敌军的冲击又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开来。而二十五旅二营的官兵们也像训练场上表现的一样迅速用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展开了冲击。按照新军战斗条例,面对无防护的骑兵,只要敌军展开冲击并进入到了有效射程之内,就要迅速展开火力给予其打击。因为骑兵冲过小小铳口的有效射程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新军一般步兵准备的燧发排枪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完全可以应对这种局面。 同时,官兵们也坚信:不管是什么样儿的骑兵,在连珠般的火力面前展开正面冲击那绝对是找死的行为,敌军重新展开的集中兵力攻势也一定会遭受失败。 连成一片如同放大了十倍声音的暴雨一般的密集火力迅速打了出来。在略大于一个连的进攻正面上,二百名新军主力步兵在十几秒种的时间内再一次接连把剩下的三支填装好弹药的排铳弹丸全部打了出去。十几秒内发射出去的三千发弹丸至少两千发飞入敌群之中。 尽管波兰翼骑兵的马匹也是优中选优并得到主人的细心管教还经历了无数实战,几乎如同军犬一般忠诚,可在这密如雨般的火力之下还是接连不断的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失了力量并接连不断的摔倒在进攻中的道路上。 在这样的压力面前,翼骑兵整整两个冲锋在最前面的连队都被打的近忽全军覆没,三百匹马以及三百多名骑手被彻底的淹没在了后面冲上来的洪流之中。当然:板甲和护具的改善还是大大的减轻了人员落马后的伤亡率,可不论怎么说,这一次进攻在冲击过程中遭受的伤亡就至少超过一个连队的兵力了。 在这生死转瞬之间,让第二营的官兵们想象不到的是在这样猛烈的打击面前,波兰翼骑竟然在累计一半的人马被打倒在地的情况下,后续的队伍依旧展开着冲击,似乎就像自杀冲锋的敢死队员一样。 当第四个再次投入最一线交锋的翼骑兵连逐步替代了那被打崩的连队轮换到最一线的时候,翼骑兵终于逼近到了手枪能够展开压制的地方。一般来说,在同瑞典人交锋的时候翼骑兵虽然以那比步兵防阵长矛还要略长的矛为主要武器,但通常也会配备几支随身的填装好弹药的手枪做为特殊情况下的压制兵器,并会在逼近极近的距离上减慢冲击距离直到在马上同前排敌军展开肉搏。 可是新军主力部队那“坚硬蛇蛋”式的外强内弱式的特征也让翼骑兵改变了套路,在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上的时候依旧没有减速,因为对面的新军主力官兵在打光了提早填装的待发枪管之后手中只有短矛式的装备,根本在近战中够不成丝毫威胁。 第四个翼骑兵连在逼近到白兵距离上的时候已经被最后的待发枪铳打的残缺不全起来,但仍然义无返顾的冲入了第二十旅二营三连的正面阵线上。 自从新军建军以来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除了零散的散兵以外,很少有敌军能成规模逼近到这个距离。但对于这种威胁官兵也并不是没有准备,来不及展开炮火的队属炮兵和工兵这时也逼近到近前以爆破筒一般推杆雷伸向了前方并以火绳管拉燃了引信。虽然这些推杆雷在面临前所未有的骑兵高速冲击的时候大多不能在正确的时间点内引爆,不过因为翼骑前锋已经被打的残破不全,不能形成一面森严的矛枪,还是至少有五六十个推杆雷爆炸开来。 一般的情况下,这种爆破近战会至少让整整三排逼近到近处敌步兵或是一排敌骑彻底丧失战斗力。而新军主力部队凭借早有的准备和精良的防护却会相对无事。而接连不断的重手榴弹及随后发起的反击会将企图近战之敌彻底击溃。 可是波兰翼骑兵的铠甲却和新军主力部队一般步兵同样精良,战马也拥有坚韧的意志。炮兵和工兵们的推杆雷与重手榴弹攻势在炸掉第四个翼骑兵连的残余人马的时候,整个第二营三连的阵线也飘起了血雾。那是逼近到近战距离上第五个翼骑兵连密集的长矛在飞驰中精准的直接戳入了第三连和第二连一部分新军主力官兵的面部。 在付出了过半比例累计数百人伤亡的情况下,最后的翼骑兵力量终于达成了突破,并试探出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大部近战底牌 在面对其他敌人的时候,拥有优良防护的官兵们就是被打倒在地乃至战马踩踏也不一定必损,可是在第五个翼骑兵连以一丈六七尺的骑矛突破的时候直接就有百余名官兵被直接带走了生命。 前所未有的代价才换来的突破似乎让最后两个翼骑兵连队为之疯狂,在突破第二十五旅二营的防线之后最大限度的分散开来,拔出适合于近战的马刀疯狂的砍杀阵线之后的工兵和炮兵,并在逼近一些辎重车辆的时候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手枪直接射击那火药引起接连不断的爆炸与火光。 第1221章 首遇劲敌(四) 其实战斗到这个时候,六个翼骑连队在前所未有的猛烈火力下付出了三分之二损失的时候也已经濒临到了崩溃的边缘。只不过新军主力部队在近战肉搏中面对职业骑士的巨大缺陷让这些波兰精兵们在崩溃的边缘稍稍有所恢复。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敢于去细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以这么点儿的兵力陷入大军之中会不会最终覆没,人们下意识的去寻找一切被动的目标去攻击。 多次同强手交战的经验还有艰苦训练的经验让这些波兰人明白:在艰难与危险中生存下来最重要的心理素养是“活在当下”,战斗中永不去思考“明天会怎样”的问题。把一切精力用于坚持挺过眼前的困难,正是这些人当初在重重的特殊选拔考验之下得以胜出的根本原因。 当炮兵们集结起来准备用重手榴弹和套管钢矛抵御肯能的危险的时候,打光了手铳的波兰骑兵由向其他方向环绕冲去。 虽然战斗中不愿或来不及细想什么,不过多次恶战积累下来的条件反射式的感悟还是让这些精兵在潜意识里认识到:一旦敌军调集可能的撒手锏过来,可能就是最后这些战士们的死期,必须横向展开配合其他方向上正在全力展开进攻的波兰骑兵进一波从内部撕破敌军的防线,而且也可以让敌军的炮兵有所顾虑。 从冲击防线开始算短短不过一分半种左右的时间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突破防线两个翼骑连队三百多名翼骑兵直接就利用骑矛和手枪乃至配刀等各种方式将几乎同等数量的新军主力部队打到在地。战斗中失去了马匹的波兰翼骑知道在大阵之中生还的希望渺茫,也开始从其他第二十五旅官兵战线的后面展开攻击。 在以前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不是没有同敌军短兵相接或者遭到骑兵冲击短兵攻击的例子。通常的情况下:精良防护的装具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可是在面临这些职业精锐的时候。那过去的战斗中曾经抵御过不少弹丸箭矢甚至刀矛攻击的铠甲几乎丝毫起不到作用,不是防护力不够,而是经过严格训练并在冷兵近战方面有专长的人同仅仅接受过简单近兵训练的人交锋的时候几乎形同大人战儿童,比男人对女人的差距还大。如同21世纪的某俄罗斯拳击手战街头地痞那样,只不过因为持械而杀伤力更大。波兰职业精兵的每三四次出手必有两次精确命中目标,不是以巨大的力量把人的头部砸出一个凹陷部位让头骨碎裂,就是精确的命中面部让人把人的鼻梁以兵器砸进脑子,而反过来的攻击,不是不能有效命中就是被带着护手的手臂乃至兵器所阻挡。 几乎在一两分钟的时间内,三百名突入阵中的波兰人就打倒了四百多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让整个第二十五旅二营的防线大溃败,而外面的波兰主力骑兵蜂拥般的突破了新军主力部队的防线。 不过也恰恰在这个时候,暂编师师部在战斗中时刻待命的近卫主力终于赶到了距离缺口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并展开了火力。这也是近卫精锐分主要用于南部,而分配给面临强敌的北路集群太少所带来的恶果。 不过,整个北路集群虽然只有一千左右的近卫部队精锐,分配给第九暂编师用于总部预备队的人手大概四百人三百支枪左右还是有的。主要是一百门米涅炮弹构成的前装线膛抬炮以及用于护卫的一百支前装线膛枪神射手。 精确而犀利的火力终于及时的扫荡向了涌入过来的敌群上。不少没有伤亡并反应过来的炮手们为了攻击或是自卫也纷纷用重手榴弹与爆破杆进行自卫。在加上利用填装好弹药,大概短短二三十秒内两轮射击发射出的二百多发线膛炮弹与二百多发线膛枪弹,在很短的时间内也让突破防线的敌人遭受了近千人的伤亡。 当更多的兵力聚集过来,远处的中重炮群也开始向敌军的尾队猛轰的时候,残敌终于如潮水般的撤退了下去。这些敌军似乎并没有翼骑兵那样惊人的战斗意志,也在之前的战斗中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在加上之前波军主力与哥萨克主力的进攻方向主要集中在炮兵群所在的位置上,这才终于挽救了整个战线的危局。 周明也明白了如今将要做的是什么,近卫部队以火力填补了大面积的战线空缺,并配合友临部队最终弥补了战线之后迅速沿着刚才翼骑兵展开进攻的方向展开了逆袭。 这种有可能带来严重危害的强敌当倒然要尽可能的留下来,而绝不能让敌人带走。不过,第九师第二十五旅在近卫部队的协同下展开的战术反击中大概只来的及收拢了三百余名被线膛枪或是铳弹杀伤以至于流尽了鲜血而死的翼骑兵乃至二百余名负伤的俘虏。 这让周明再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奇怪。在展开战术反击的时候,周明乃至不少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根本没有奢望俘虏这么强悍的敌人。在下意识中,所有人都认为强悍并且不畏惧死亡到这种程度的对手,别说是在战场上被俘虏。就是俘虏后的酷刑审讯,一个月内至少也得有一两成的人能够挺过来。 不过在负伤和濒临绝境的时候,这些精锐波兰人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拼死抵抗,似乎连当年明军精锐的习惯也没有。目光中有战败带来的失落,但也有不少人见到新军主力部队面对面的逼近过来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平静与敬重。 因为战场并没有完全结束,因此周明也没有打算在在这种情况下战地审讯这些战俘的打算,而是回到了师部指挥位置上,以望远镜和通信兵的旗帜引导着三个旅群的中重炮兵对如潮般退下去的敌人展开猛烈的轰击。 战斗持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直到此时,各处炮兵累计不过仅仅对敌军展开了不到一个基数约二十轮左右的轰击,一共发射两三千发炮弹并协同步兵又杀伤了在第二轮进攻中的数千名来袭敌。 意识到全部投入作战的六个翼骑兵连队彻底失败之后,哥萨克人和波兰人终于耗尽了继续支持战斗的勇气如潮般的退了下去。 第1222章 首遇劲敌(五) 在早已明白这些东方前来的强敌真实的实力的情况下,虽然似乎依旧凭借着骑兵的优势掌握着什么主动权似的,不过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却立即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他的心中却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很可能是人们的误解与严惩。一次丢掉折算三个翼骑连、其余各连也几乎人人负伤减员,有折算一个连队很可能永久性的失去战斗力或是在不久之后死去,再加上累计近万人马波兰本部也有超过五六千的减员。这么巨大的损失是数十年来的波兰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 在最初交战的时候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就意识到:这场作战尽管是以明显优势兵力的骑兵对步兵,看似有着很大的优势,而是实际上必然是一场代价巨大的恶战。不过一短时间里,他相信针对敌人这种过渡自负的安排,六个翼骑兵连终究是可以用一定代价打开局面,并至少给敌以重创。可却没有想到近千名翼骑兵展开的攻击最终也以失败而告终。 “哪怕是仅仅重创敌军几路来敌中的其中一路,恐怕也至少要整个波兰像十多年前那样动员,集中二三十个翼骑连队以及五六万以骑兵为主力的大军再加上哥萨克人的帮助,才有一定机会重创这一万几千名左右强敌。”从前线灰心丧气归来的唯一一名还算有说话力气的翼骑连长在马车上有些灰心丧气的在斯特凡恰尔涅茨基面前说道。 “不,没有机会的。我们整个波立联邦像十多年前迎战土耳其人那样集结起来也完全没有希望。他们一万几千左右的人马所拥有的实力完全在十二万奥斯曼骑兵及必要的辅助部队之上。而且,你们刚才的交锋仅仅局限在一个局部,没有意识到这些东方之敌的炮火有多恐怖。现在,你应该了解到这短短的时间内我们遭遇了多少损失,针对那些强悍的敌人又能取得多少杀伤战绩才对。 头脑逐步清醒过来的这名翼骑连长这才冷静下来仔细回忆起来。那些东方来的强敌虽然在白兵近战中比古斯塔夫的瑞典步兵更为不堪,可从外壳到内核所拥有的火力却不是自己曾经交锋过的一切对手可以相提并论的。尤其是那最后阶段隆隆如雷声的炮火和神秘而精准的从远方射来的枪弹。 整个军阵如同一个严密的堡垒一般。没有同敌军的步兵对等数量的翼骑兵并且有效的在敌军行军中展开奇袭,那就根本没有重创哪怕一路之敌的能力。 这场发生在南俄草原初夏时节的激烈交锋也让第九暂编师师长的周明不得郑重起来。虽然他不相信:这等精悍的军队会有怎样的规模,可是如果要是来上几千这种程度的精骑并不与新军主力列阵而战,而是采取夜袭或伏击乃至打压征集和侦察粮草水源的人,那就会给队伍带来的严重的危害。 因此,周明在敌军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天边,距离黄昏还有一小段时间的时候就迅速下令全师按照乙上级标准展开土工作业就地修筑抵御骑兵威胁的突出性堡垒工事。这种临时性的堡垒工事当然不会有多坚固,而且某些方面的工程量来看比战壕更为巨大,但却不得不如此做。否则当天色暗下来之后遇到更大规模那种精锐翼骑的冲击就会后果不堪设想。 具有相当气象适应力的铁壳火箭挂着白烟笔直的飞向了黄昏中的空中,在数百米左右高度上的爆炸开来,并发出了耀眼的赤红色光芒。这代表者单路主力遇到势均力敌但能应付的劲敌的消息。 因为波兰人和哥萨克人都极为崇尚骑战和冷兵器交锋,火器做为辅助手段,火炮都没有多少。在战斗结束之后的,除了不少人马的尸体之外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辎重。对于在打扫战场收拾尸体方面有着不少经验的第九暂编师官兵来说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在黄昏到来的时候完成了进入休息和警戒的阶段。差不多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大概两三米高的土垒小型“棱堡”工事就被构建起来。 “在波兰和立陶宛联邦,像你们这样的翼骑大概有多少人?多少个连队?”见到那些被俘的波兰精锐似乎没有对抗的目光,负责协助审讯的一名精通波兰语的人就直接了当的询问道。不远处的周明也做好了试探性的战地刑罚的准备。毕竟这种要事,只要是没有投降打算的人都不会老实的回答。 另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随便一名被俘的翼骑精锐似乎没有对抗的打算,而是坦然的问一答十。似乎在这些波兰精锐的意识中从来没有保守秘密的习惯:“四十个连队,极限的情况下可以达到八千翼骑,不过一般的情况下不满编。即便是首都面临威胁,投入三十个连队也就是顶天了。。。哦,现在如果你们在两个月内兵临华沙可能要再减少几个了。” “谢谢你的坦诚。我不过让我们惊异的是,在波兰,难道这不是秘密么?”负责翻译的新军通译在示意下进一部问道。 “不,在波兰,我们的身份是一种荣耀。从来不是保密的对像。俄国人、瑞典人、奥斯曼人都清楚各连队总数不到一万。你们在白兵近战的准备上虽然有一定缺陷,但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们的勇气也是唯一能够能与我们相提并论的敌手。对于这样的对手,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相信其他大部分也是。。。” 周明又命那名懂得波兰语的通译审讯了其他一些翼骑,也没有遇到几个钉子。这些在战场上异常应用的敌人竟然丝毫没有把被俘视为一种耻辱的意思。而且还没有一种东方精兵常见的对敌人的偏见。 而在此时,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第七师暂编师为核心的中路队伍也已经在天色进入傍晚的时候扎下了营,并进行了相对周密的准备。虽然仅仅是简单的一个信号。但是从外情部那里了解到不少东西的他也明白在这一带,什么样儿的威胁才能迫使第九师发出这种警报。 第1223章 集中兵力 “什么力量能使我们一个暂编师的队伍发出这种信号?难道是多国联军的主力逼近过来了?”临时会议上的不少北路集群的军官们都发出了惊叹。 新军主力部队主张各部队的战史资料战斗详报全体学习。所以人们清楚的知道:要想威胁一万五千名新军主力部队,哪怕是没有多少近卫力量的,也至少得是二三十万西班牙人水平的队伍才有可能。这样规模的队伍如果出现在南翼,那么李少华或许不会惊叹什么,因为南面靠近海域。以水路为依托的敌军随时有可能集结起大军,可出现在北翼这就耐人寻味了。 “敌人如果集结兵力过来了。那正合我们的愿望,我们也集结北路集群内主力同敌军展开一场大规模的会战。打跨中东欧之敌的全部主力!”李少华虽然在哈萨克汗国之战之后有所谨慎,可也并不认为有什么力量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吃掉一个暂编师。 可是当李少华看向北路军外情部那里过来的参谋长的时候却感觉到一种似乎是质疑的沉默。 “如果敌军几十万大军逼近过来进攻第九暂编师,我们不会一点儿察觉没有的。这里的地势平坦,人口密度也不算高。虽然是异域但是外情总部的人还是每个月都送来必要的消息。按我们的了解:北路的第九师已经临近波立联邦边界,他们最有可能遇到的是波立联邦的主力。波兰人的常备兵力并不多,依据圣主那里的消息还有我们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当年土耳其人入侵波立联邦的时候,波立联邦的最大战争时期常备兵力不过五六万人左右。。。” “五六万常备兵力?”这个数字有些让李少华奇怪。一个十倍于当年后金基本盘怎么会只有和后金差不多的野战兵力。不过李少华随即笑道:“这个并非集权体制的国家外交手段还有一套吗。夹在中间只有这么点儿军力还能存活下来。俄国人有多少兵力我们已经清楚了,至少十万以上,而且水准都不算太低。南边儿的土耳其人战斗力差点儿,也是个有着二十万常备骑兵和四十万常备军力的国家。至于西面的瑞典人,和平年代据说就保持着七八万人的兵力,战斗力还都不差,据说最近还扩充了很多。。。” 波兰人同瑞典人、俄国人、奥斯曼人这些年来都交过手。在这中东欧一带不能算是霸主,但也算是个非常强势的国家。。。” “那它是怎么生存下来的?靠民兵自卫?”李少华郑重的问道。其实这些消息它过去也风闻过,不过却未必全心。比如一个只有五六万最大动员兵力,平时还没有这么多兵力的国家竟能在这四战之地占据上千万人口和富饶的地带。 北路军的参谋长并不是第一次强调过一些事情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觉得有必要把一些话再重复一边:“波兰人据说有一支拥有高度纪律性的骑士队伍。数量大概在四五千人左右或更多。就是对那些西洋级别的强手往往也能起到战术上以一当十、战略上以一当二三十的作用,这样就使得波兰实际上是拥有的优秀力量不下于动员起来的俄国,更不逊色于瑞典或奥斯曼的大国,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如果波兰人出动几千精锐,或者一千左右的精锐配上其他军队主力,倒是有可能给北路军的第九暂编师以威胁。。。” 李少华在内心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究竟什么样儿的敌人能拥有比那西洋一般战兵还强大十倍的队伍?就算有一支新军主力一模一样的队伍。应该不是弓兵就是火器手或炮兵了。依靠骑兵冲击作战这种古老的方式怎么可能有那样强大的战斗力? 不过此时的李少华也同出征前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同了。不说这件事是否可能,北路集群面对整个西方大陆也确实有可能遇到自身应付不下来的对手,因此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表示赞同北上同北面的队伍汇合。 “我们同北路军汇合之后,南路的第八暂编师距离我们的距离就会过远了。让他们也跟上来吧,我们整个北路集群集结在一起,才能够不畏惧任何敌人。”李少华最后决定到,李少华显得保守而不那么冒进也让不少军官们为之刮目相看。 随后,北路集群的中央大帐内进行了简单的兵推来分析同可能的强敌进行决战的情况。按照外情部已有的情况和资料:扩军动员之后的瑞典人有七万可机动兵力、俄罗斯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威慑住,但是从最坏的角度出发还是假定俄军出动六万左右部署在西部的机动部队参战,加上主要对手也就是动员到极限的波兰人。四五万兵力左右的北路集群将要面对十九万东欧主要对手。 至于欧洲其他势力虽然也在考虑之内,可实际上二十万拥有不少马匹的队伍就是在防御中也是某种单路单战场上后勤意义上的动员极限了。 “在全军集结在一起组成大阵的情况下,就算因为敌军拥有机动优势而遭到突袭,也能在第一时间集中288门中重火炮以及12门近射极限发挥的营属炮轰击对手。在面临骑兵全速冲击的情况下也能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把一千几百发炮弹打入敌阵,杀伤四千名以上的敌兵。如果加上七百名左右的近卫主力、数十部左右的航空热气球,则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杀伤一万进攻之敌,瓦解三四万敌骑的冲击。考虑到纵队的时间问题,那就是有能力靠步兵以外的火力击败七八万敌骑或是二十万敌步兵集群。这么规模庞大的敌骑,实际上很难在狭小的正面上集中起来了,至少也要面对上千名战斗步兵。加上进接投入到作战中的步炮兵,那就是还要在面临两千人的火力。。。” 可是这样一算,个别有心的人还是感觉到一丝不妥,并发现了问题:在近卫力量精锐比较匮乏的情况下。普通新军主力部队的大阵原则火力网就远远没有如想象之中那么可靠了。能挫败当年后金主力的力量,并不一定在面对更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依然有效。 1224第1224章集中兵力二 “我们拥有四五万的作战力量,同敌人的交锋原则也不会是如同过去那般了。按照战线对等略有超出原则。9个旅群的作战力量在迎敌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至少五个旅群摆在迎敌的方向上。每一丈的距离上至少有六七名作战士兵,两里左右的距离上至少会有六七千名迎敌的战兵,这足以挫败敌军可能集结起来的主力进攻攻势了。而且不要忘了:虽然我军官兵的马术普遍不行而更多的时候以步兵的模式来迎敌,但实际上我军也是一支配备了足够马匹的队伍,预备队可以随时集中起兵力来应付敌军的这种集中攻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被动了。。。”李少华颇有信心的说道。 北路集群的旅与旅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过遥远。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李少华所率领的第七暂编师主力就向北行进了至少八十里左右的距离,并同周明所率领的第七暂编师汇合合了。 在汇合之后,李少华也明白第一件需要了解的事情是什么,周明也把同波兰军队遭遇的作战经过和战斗详报送了过来。其中还有几名在不同情况下同波兰人遭遇的比较有经验的军官骨干也一起来到了北路集群指挥部大仗。 李少华只看到这些战斗详报开头之后感觉着实有些令人惊异:原来第七暂编师并不是同大规模的敌军主力交锋才付出了六七百人伤亡损失、最终战死数超过三百的不小代价,而是仅仅同两万波兰人与两万哥萨克人还有一千左右的波兰精锐骑兵就遭遇了这么大损失。 “这仗是怎么打的是不是敌人也有一些神箭手、或是线膛火器了敌人的兵力优势不到三倍。竟然让我们付出了五百人战死重伤代价的情况下只获得了不到一万名敌军的首级与俘虏” 周明却认真而毫无顾及的说道:“交战的过程中文中都有详细的记述。敌军从其他方向上以一般兵力集中进攻我们的几个炮兵集群,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被彻底打退。可是敌军的精锐骑兵借助前排的掩护竟然在一分钟之内就让整个纵队的最后一排冲击到我们的阵线附近的位置上。我们的步兵以猛烈的排铳火力乃至重手榴弹打垮了四排精锐敌骑的进攻力量,可是敌军最后两排多大概三四百左右的精骑兵力冲入我阵后仅用一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彻底的瓦解了我们一个营的防线,连同冲阵,近战搏击中杀伤我军四百余人。我军六百余人左右的损失其中三分之二左右是敌军的这一千名左右的精锐骑兵造成的。其他二百左右的伤亡损失,不少也来自于阵线瓦解时所遭受到的损失。长期以来我们都一直认为有精良的铠甲,只要再配合上一些辅助兵器、官兵也有少量近战训练和足够的力量勇气基础就可以应对所有的近战威胁可能。可是这一仗却说明:在真正的职业化武装面前,我们的精良铠甲几乎形同虚设。。。” /> “这些人在进攻中损失了超过一半的人居然还能不动摇,并且以这样的速度冲击战线”这战斗过程的描述让李少华也是多少有些惊讶起来。 “是这样的,这是一群视战场如游戏的人。按照我们这一天来的审讯,上百个来自波兰精锐骑兵连队的人都交代出了一些情况。在过去的不少作战中,他们似乎很少承受过如同我军交战时的一些高伤亡。因为敌人并没有如同我军步兵一样强大的火力。所以波兰精锐骑兵如果在进攻中遭受挫折或者主将意识到继续战斗下去不利,就会让骑兵迅速的撤离战斗。而我军如同死亡陷阱一般的猛烈火力和看起来脆弱的近战准备才让敌人下定决心展开不惜代价的进攻。” “既然敌人是这样的精悍和顽强,我们又怎么可能有这样多的俘虏,并且叫这些人在一天之内就配合我们”李少华还是有些觉得奇怪。不过在亲自带着通译审讯了一些俘虏过来的精兵之后,李少华才真正的相信了不久前的这一仗。 “如果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遭遇敌人十万规模上下的大军并陷入短时间内激烈的交锋,同时又遭遇到四千规模以上的敌军这种精锐,那后果将是严重的。面对全新的敌人,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托大的战斗了。敌军的特点如果是以骑兵为主,并没有较强的炮火,我军的战斗队形应该回归这时代一般象样对手的正常模式:一个旅的横队只负责一里左右的正面。如果以半横队迎敌、战场的正面以不超过四里左右的距离为益,并且最大不能超过六里左右的距离。我军最好能够让整个北路集群至少三分之二的中重火炮乃至全部的近卫精锐力量可以及时的出现在遇到危险的战线上。在面对敌骑兵的冲击上最好是两到三排的步兵同时同敌军展开火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打倒敌军的速度超过敌骑进攻的速度,并且在近战交锋的情况下也能够有足够的火力来遏止对手的进攻。。。” 李少华起初了解到时候的也感觉到一丝担忧,可是仔细演算了一下新军主力部队如果像这时代的一般冷兵器精兵那种以传统兵书上的原则队形来展开作战的时候,也感觉到释然了。 至少五层步兵和三层可以直接参与到近战的炮兵及战斗工兵至少可以在一个人通道的方向上大概骑兵冲击过有效射程上的时间就打出七十五发已经填装好弹药的弹丸外加十多枚重手榴弹。完全可以报销十到十几排快速冲击中的敌军了。而且就算在之前的战斗中待发弹药有所消耗也可以做到这点儿。 如果说敌军可能带来什么危险,那就是在主力会战之外的其他威胁方面可能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的危害了。不过,在拥有了足够马匹的情况下,队伍陷入后勤困境的可能性显然也要小的多了。 1225第1225章欧洲联军 大概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整个北路集群的新军主力部队就完成了集结。并没有如一些参谋们时时刻刻报着最坏的态度所预想的那样南路部队会遭到敌军的突袭围攻。 当四五万规模的人马像这时代的传统部队那样集结起来的时候,人马密集到遮蔽大部分人对于远方的视线,官兵们都觉得队伍的兵力从来没有如此的雄厚过。而这一望无际的东欧原野还有即便是夏季也并不算太过炎热的气候,让绝大部分新军着力部队都跃跃欲试。拥有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仔细。 “曾几何时,在新军主力部队人马不多的时候经常面对千把人面临几万敌人大军的围攻,不得不相尽办法维持战线并还要取得最大战果。而如今我们再也用不着这一套了。我们有了足够的兵力,敌人就是拥有百万大军,又如何能在机动作战的情况下一起运用于战场这一次远征,我们或许会有很多人不可避免的伤亡损失,但一定能够杀倒手软脚软,源源不断的让那拥有强大兵力的敌人们血流成河”李少华在出发之前最后一次鼓舞士气道。 随后,全军在整备了新一轮的给养之后继续向着西北方向也就是欧洲腹地的方向展开了行进,波兰人似乎在之前的一仗中吓破了胆,并没有在新军主力部队这次征掠过程中找麻烦。 就在李少华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集结起来完成准备并斗志昂扬的开进的时候,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已经从战败归来的斯特凡恰尔涅茨基那里得知了详细的作战过程及经过。并且还得到了两名还算有些地位的翼骑连长的证明。 “我们集结所有的力量,并在华沙城下集结全部的三十个翼骑连队与数万大军,再加上必然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哥萨克人难道也不能最终迫使强敌撤退么哪怕是依托城防或者进行骑兵袭扰作战我听说这些东方人最大的弱点是虽然有不少马匹但骑术并不擅长。。。”其实瓦迪斯瓦夫心中也没有多少抗衡那些东方人的把握,只是想最后确认一下那些东方来的强敌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没有用的。我们这一次能和对方拼个差不多的损失比,完全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火力自信而战术队形过于单薄的结果。我们负责侦察的人已经传闻敌军已经集结起来,并且采用比较密集的方式行军。除非敌军再次分兵,否则我们就是集结整个联邦的主力也没有办法。就是我们能够集结整个联邦的主力,按我们所有人的看法,最多也不过是和那些东方来的强敌两败俱伤而已,失利的可能性非常高。这已经不是整个欧洲哪一国的事情,而是整个欧洲面临的考验。也必须让曾经有所隔阂的国家团结起来才能真正取得胜利。。。” 不过在议会之上,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顺利。瓦迪斯瓦夫与斯特凡恰尔涅茨基还有那些幸存的翼骑连长们被一些贵族认为是在“试探性的作战中吓破了胆”。更多的人则认为 就算没有白天野战决胜的把握,在华沙城展开防守反击或坚壁清野也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当然,因为大敌压境的问题,倒没有太多的人起内讧或者要求追究战败责任什么的。毕竟:虽然翼骑兵损失严重,波兰贵族骑兵的主力却是带回来的。 对于国内那些自大的人,瓦迪斯瓦夫也不由的感觉到一阵悲哀:是的,这就是波兰人印在骨子里的某种特征:认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不论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都能最后胜之。所以在波兰的历史上少有同什么国家结成真正的联盟,经常性的同瑞典、俄国、土耳其人等多个方向上的对手交战并过不去。如今要想让这些大多同波兰有所宿怨的对手下血本来救波兰的场,那纯属妄想。” “看来:波兰的命运已经注定,只有用事实来让那些人醒悟了”瓦迪斯瓦夫不禁悲凉的叹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随从传来了从议会的那些贵族们那里得到的消息:西班牙人出动了规模庞大的船队,他们在立陶宛上岸了。同时:瑞典与萨克森人也决定增援波兰,并在出兵之亲派遣了信使。 波兰贵族们虽然自大,但是在这个时候对西班牙人还是十分敬畏的。经常同瑞典军队打交道的波兰人知道:虽然瑞典大部分军队的战斗力比不了波兰骑兵,但是古斯塔夫所率领的两万左右精锐核心却并不好惹,战斗力也就比翼骑兵稍逊一层而已,却绝对强于一般波兰贵族骑兵。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曾经是劲敌的力量在中欧竟然被西班牙人的一个远征步兵旅在让对方陷入伏击圈的情况下被打的大败。据说:西班牙新军就是那东方王朝的一位高官投靠过来协助编练的,兵种虽然同那些东方强敌有些不同,但被这时的大部分人认为具有和东方的新军主力部队差不多的战斗力。 这样的西班牙新军竟然一次足足有三个旅及若干独立炮兵部队累计一万五千人增援上岸,足见投入西班牙人的投入力度了。西班牙人在去年创下的威名给整个欧洲都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再加上其原有的地位,很容易的就策动了法国、奥地利、瑞典与萨克森林诸邦停止了俞演俞烈的内战,在另人畏惧的危机面前形成了共同抵御东方人入侵的“神圣同盟”,英吉利人也被迫象征性的出动了数千兵力参战。累计凑出七万人左右的精锐部队由海路出发经英吉利海峡及波罗的海,直接增援面临东方远征部队威胁的东欧诸邦。 因为精锐部队野战中的大量马匹和辎重需求,尽管西班牙及英法动用了大量的船只,但为了牵制伊斯坦布尔一带的新军主力部队,船只数量还是显得有限,拥有大量马匹的七万人的陆军也只能分两批上岸了。 这样一来:就让波兰的不少贵族们重新信心十足起来,认为有了再次主动出击,迎战新军北路集群并给予其重创的能力了。 第1226章 欧洲联军(二)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波兰贵族都对援军抵达后的战事持有绝对的信心,尤其是曾经亲自参加过冲击作战的两名翼骑连长。即便是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与瓦迪斯瓦夫也多少有些怀疑。 因为他们在战场上亲自见识到了那些东方强敌远非这时代的欧洲可以相提并论的猛烈铳炮火力还有超强的战场发挥能力。并不认为那些西班牙精锐有能力战胜荷兰人与瑞典人就代表着他们能与前来的东方强敌抗衡了。 那四五万规模的东方强敌几乎都是强悍如同最精锐力量的一些强兵,就算这些西班牙劲旅如同波兰最精锐的力量一样,可也毕竟只有来敌的三分之一而已。波立联邦与乌克兰人的主力再加上其他那并不算规模过于庞大的援军,真有击败这些前所未见的强敌的能力? 不过,登陆后的西班牙劲旅仅仅是经过短时间的休整,就在立陶宛境内专门针对那些对援军信心不足的贵族们组织了一次实弹演习。 有过丰富实战经验的各**界将领们几乎都知道:靶场与战场是两回事儿,即便是炮兵也是如此,可却依旧被这些西班牙人那完全不逊色于东方强敌的猛烈火力所震撼了。 西班牙人没有进行什么抽选人员的表演,而是展开了一次旅规模的火力战士。四千名西班牙新军官兵如同那传闻中的东方强敌一样前排的人卧倒在地,后排的官兵也大多蹲着,并在不到六百码左右的战线上组成了密集的几道横队。 一线的西班牙官兵利用后面的官兵填装好的铳筒进行发射,在不过短短半分钟内的时间里就把近万发重弹打到了一里以外二百码左右宽度的集中靶区。就是模拟东方强敌的卧姿靶也遭受到了数百个目标左右的伤亡损失,而那些如同森林一般站立着的目标则如同遭遇了海上的风暴一般被彻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夷平了,数以万计的木靶没有被命中的不足一成。就是如同森林一般木靶群后面的森林都如同遭遇到了风暴一般的袭击。 西班牙新军的炮兵部队也展开了试射。有过当年不少作战经历的李峰也十分重视抛射火力,特别是考虑到新军主力部队经常以猛烈的火力卧姿迎敌,直瞄弹药大打折扣的情况下。新组建的野战臼铳团拥有不少联装臼铳发射车。按照当年的作战经验,专门制做的臼铳以车辆和器具发射,所拥有的精度实际上要高于霰弹。两千人左右的独立炮兵队伍装备了两万余支使用一斤重弹的定装臼铳并使用专门的联装导轨炮进行发射。可以把一斤重左右的弹丸抛射到近千码左右的距离,或者在高抛发射的情况下仍然在一里左右的距离拥有三分之二弹丸误差不超过十米纵深左右的精度。 几千焦尔的能量让这些臼铳拥有了远比当年六两轻臼铳更大的威力以对付重防护的目标。 在测试的时候,两万余枚精确抛射到立陶宛人所构建目标区内的时候,整个战线上单行摆放的卧姿板甲靶有三分之二被砸出了深深的大坑,虽然没有打破板甲,但看那内趁木料也依旧被砸出大坑的恐怖伤害也知道绝对能使人迅速的丧失战斗力。经过仔细的分析:两千人左右炮兵部队如果针对单行卧姿目标,大概可以杀伤六七百人。可是如果阵对四排或五排类似的目标,就有可能给对手带来两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 这种杀伤能力在习惯了经常性短时间内杀伤自身几倍兵力的新军主力部队面前或许并不值得震惊,可在这个只要能杀伤对手一两成兵力就有可能取得胜势的时代则大为不同。 对于这些西班牙人的表现那些曾经在战场上直面过恐怖火力的波兰人也感觉到了一丝安慰,但也仅仅是安慰而已。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西班牙人在战场上的发挥能力相比那些强敌如何,特别是在炮火的猛烈威慑面前。 不过此时的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却最先觉悟出了如何用波兰与西班牙的最精锐力量联合作战打开突破口的想法:“我知道仗应该怎么打了。让这些还算开明的西班牙精锐配备足够的马匹并身穿我们的军装混在后队。 如果那些东方强敌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单薄的队形。我的战术如同以前那样,重点进攻对手炮队,西班牙人的新军也配合压制敌军炮兵的任务。我们集中二十个连队左右的精锐骑兵攻击对手的两翼,那就有可能让这些强敌崩溃,若更密集一些,就把攻击的方向集中在一段大概五百码宽度左右的位置上。而如果敌军的队形更为密集,接近瑞典人的水准。那么我们将尽可能的以精锐骑兵环绕威慑消耗对方待发弹药的同时迫使对方尽可能饿站立或者蹲着身子准备随时迎敌,这样,西班牙人的铳炮火力就可以在最大限度的宽度上给予敌军重大杀伤,从而为全面的突破甚至是取胜开辟通道。。。” 这样一说,原本头脑并不算差的两名失去对抗东方强敌的翼骑连长也终于回味过来:“要是那些西班牙人真能认真的配合我们,那确实可以取胜。” “我们不会摆盟主的谱,会认真协同你们作战的。”这时候一个东方人面孔的西班牙人走近前来。正是曾经负责西班牙新军部队建设的李锋。是否让李锋去迎战新朝的主力部队,在西班牙国内也曾经引起过不小的争议。如果是在几年以前一些西班牙名将还在世的时候,腓力四世或许不会做这样的冒险,可是在如今西班牙堪战的将领匮乏的情况下除了李峰也没有什么靠谱的人可以用了。更何况这次冒险的代价是可以承受的,可是回报却能判断处李峰的立场并杜绝今后可能的一些危险。因此:腓力四世的支持下,李峰获得了率领三个新式旅群的队伍的权限,乃至整个联军的名义指挥。 第1227章 东欧决战 在张海的印象里,17世纪的中国人没有民族意识。一个标准是吴三桂或汉八旗等例子。却没有注意到相比宋时的张弘范之类的蒙古伪军、经历了元明时期之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潜在民族意识已经在哪怕是底层的不少百姓心目中生根。投靠满清的宣大边军与关宁军等人有一些靠谱战斗力的骨干是花费巨大成本养成的结果,而满清中的汉八旗却在入关之后连对付北方农民军残部都困难。“伪军”战斗力的下降,在一个侧面反衬了经历了元代之后民族意识的初步觉醒 此时的李锋身边的一些旧人心中也多少是有些忐忑的,虽然没有人说出来,却不过李锋凭借多年以来的熟悉所形成的感觉。 “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我们吃过不少大户,也看过不少人的家谱。特意的翻过有关元代早期甚至之前的一些东西。这外族统治者究竟是与本族不一样的。我们这样做,是否值得?会不会被。。。。”刘子云当年是一个没有多少顾及的人,可是如今却总有些顾虑。不仅仅是内心中的包袱,也担心如果东方的危机解除了,自己这些人又将面对什么。以刘子云的了解:李峰在西班牙新建的这支部队战斗力上恐怕要强于当年的新军主力部队,就算此时的新朝也有进步并且有物力优势,可是凭借刘子云在江湖上社会上多年对人的经验,他不相信在开国并且内外威胁丧失的情况下也会有大量的堪战主力。再加上双方相互了解程度上的不对等,李峰等人的队伍出动,新军的远征部队极有可能最终以失败和撤军而告终。 不过李峰显然对张海等人的了解比刘子云要多的多,而且因为自幼在张海身边接受教育,一些意识也同这时代的朴素民众大不一样。针对身边人的一丝动摇,李峰也并没有动怒:“你太不了解师傅了。且不说新朝四年那件事情之后,一切都有些不同了。在当年新军队伍内部监管之严密、进取心之强大就是前所未有的。这样一个组织没有一代人的时间活力根本不会消失。而且你没有听到从波兰人还有土耳其人那里的一些传闻么?北路集群中的精锐很少,可是南路主力那里有很多不比我们逊色的精锐主力了。我们击败了这北路偏师,也并不代表能够动摇南路那里。。。” 凭借从波兰人那里得到的不少情况与了解,李峰判断北路新军主力是偏弱的一支,近卫精锐应该并不算多。联合波兰人的精锐骑兵就有可能给这些以严重打击,特别是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至于西班牙与英法等国后续部队,李峰认为如果兵力太多,那反而有可能坏事。 因此在第一批登陆部队上岸之后,李峰就决定随同波军主力一同出征了。“兵力并不算太多的情况下反而可以使进攻更为顺利”李峰对波兰的国王乃至一些贵族们说道。 就这样:一万五千名西班牙新军及一些辎重兵约两万主力、古斯塔夫霍恩所率领瑞典步骑兵约两万主力、波兰将领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所率领的包括二十个连队三千翼骑兵在内的两万波军主力一共六七万大军在乌克兰人的协助下展开了向预定方向的逼近。 李峰还有西班牙的精锐都并不畏惧新军北路军采用机动战术避实击虚。因此,精锐步兵和辎重兵在后,骑兵主力集群在前以骑兵用最快的速度依靠乌克兰人的侦察与指引迅速逼近战场,并企图利用新军主力部队在骑战上的弱点掌握战场主动。 欧洲人有骑兵上的长处,在这辽阔的东欧平原上极为明显。可在这东欧的地理条件下,哪怕是夏季北路集群的空中与情报侦察也最大限度的发挥了作用。 如果换做过去:李少华或许会让炮兵结垒自守,骑兵机动寻找敌军的步炮兵交战,也就是积极而进取的战术。可是在知晓了队伍与波兰精锐的激战并得知西班牙有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上岸之后,权衡再三之下还是放弃了冒进的打算。毕竟:相比南路的一些部队,北路集群装备的线膛火器太少了。战斗中越来越多的依靠炮火。在未知的强敌面前,李少华终究是放弃了分兵的打算。在敌人似乎采取主动的战略方针的情况下,不少北路集群的新军军官们都想见识下欧洲最精锐的力量,并同那些力量在这没有多少地形可以利用的原野之上展开一次决战。 李少华不是张海当年的核心弟子,可是做为负责一路军的主帅,有关李峰这个“天字一号”的叛徒还是多少了解一些情况的。暂编师一级的军事主管也都从外情部专门送来的资料那里有所了解。 不过,不论是李少华还是其他各暂编师的师长,虽然并没有过度轻视那些,也并不认为这些东施效颦的队伍战斗力会在一般新军主力部队之上。毕竟新朝主力部队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战斗力,李少华等人可是略知一二的。 因为翼骑兵带来的教训,北路军主力集结起来的队伍没有过于拖大,而是把队伍集中起来组成至少三到五层战兵的外线展开行军。队伍驻扎或者在清晨出发的时候,乃至夜间宿营的时候,在不远处饲机而动的哥萨克人和波兰一般骑兵也进行过几次规模比较大的袭扰甚至是承受一定代价的突击。 可这些突击无一例外的在猛烈的枪铳火力下瓦解了。夜间推着车辆举着盾牌企图步战的人也遭到了重手榴弹与步兵们的联合打击,根本不用完全展开炮兵就杀伤了数以千计企图投机的敌人,终于使这些波兰人和哥萨克人暂时放弃了拖疲北路集群主力的打算。 “那些据说十分精锐的敌人怎么还不显身?我倒想要会会这些强敌,看看除了白天猪突、晚上举盾之外他们这些人还能不能想出什么新的招术出来。。。”一名第七师的班长自信的笑道,不仅仅是为了鼓舞身边的人,心中也确实对那些传闻中的敌军精锐有了较量与比试的心思。 第1228章 东欧决战(二) 北路集群完成集结并展开出发的地方在一个被翻译为哈尔科夫的小型古镇。此时的哈尔科夫原本是个不很重要的地方,俄国与波兰在1655年的战争之后才开始军事化,并在18世纪俄国经济与人口大发展的时代才成为一个经济重地。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北路集群的作战地图上这样一个没有象样城堡的小镇却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地标。不仅仅是如此,其他一些山川河流的地标名也似乎很让新军官兵们感到不知所谓,似乎不是来自这个时代。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里依然位于俄国与波兰势力的交界地带。经过几百年的变革,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在一定程度上仍然维持类似17世纪的西部边界,在很大程度上也说明了民族与文化的交汇与分界。 在哈尔科夫西面千里之外的基辅则是有着上千年历史的东欧名城,是第一个俄罗斯民族国家基辅罗斯的诞生之地,然而早在16世纪的时候,崛起的波兰人就占领了整个乌克兰,甚至把俄国一直赶出了伏尔加河以东,比后世的希特勒势力在1942年的边界还要靠东。17世纪以来波兰的外交形势因为自身的自大越来越不利,莫斯科被俄军收复之后波俄实质上的边界重新回到了类似几百年后的国境边界附近。 而此时的基辅,也显然成为了波兰人一个重要的后勤中心。 然而在北路集群主力经过十多天的行军逼近第聂伯河之上的这座名城的时候,哥萨克人与波兰人的袭扰却渐渐减少了。对此李少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因为在之前那些企图“疲兵”的敌人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碰了足够多的钉子。李少华也十分清醒的得出了结论,并在渡河之前对众人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敌军虽然摸清了我们的作战能力,但我们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我想他们是不会去守第聂伯河了。如果我是敌军的指挥官,又有主动挑衅的勇气,那多半会把决战选择在河西,并在河畔我军的炮队及辎重没有完全能够或河的时候同我们决战。所以,在渡河的时候,我们并不能掉以轻心。。。” 第聂伯河外情部在几年前的时候就有过专门的调查,这条在地图上看似如同天堑一般的河流实际上远起不到长江那样的作用和地位。河流的水量远不能同长江相比,而且在河流的大部分地段大部分时间,都不超过两里左右的距离。这就意味着:在近代,炮火部署在河岸就可以有效的封锁河流并支持对岸的战斗并进行火力准备在现代:轻重机枪与平射炮步兵炮就可以有效压制对岸的火力点了。也无怪乎在1943年德军依然没有燃料危机,并且战术战斗依旧对苏军拥有明显优势的情况下都能让苏军反攻过第聂伯河,它确实是一条鸡肋的防线。 北路集群在抵达河岸的时候并没有像跨越伊斯坦布尔海峡的近卫部队先锋主力那样决定趁夜渡河,在拥有强势的环境下,李少华决定在白天渡河。因为白天的情况下可以让炮火更精确的掩护渡河部队并最大限度的减少不确定的风险。 经过队伍里外情侦察员的侦察和空中热气球手们的侦察:波兰军队的主力已经集结在为于基辅段第聂伯河以西的地方。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主力并没有在敌军重兵之下强度的兴趣,还是选择了在基辅以南方向大概三十里左右的位置上展开了渡河。 炮火和辎重部队趁着夜色抵达河畔并伪装起来,在上万人的忙碌之下,用于投送力量的渡河工具也在很短时间内完全准备妥当了。在河流远远没有长江那么湍急的情况下简单的泅渡装置都能让士兵在不经过太严格训练的情况下过河。木排级别的小船运送炮火和辎重都可以显得很安稳。 这在广袤平原上的河流,即便是夏季,水流速度也只跟大运河差不多。低于中国境内大多数自西向东的河流。 在这样的情况下,北路集群在第一波次中就投入了三个旅群整整一个暂编师的兵力展开强渡。临时制作的木排小船甚至干脆放弃了运送士兵的任务,主要的任务反而是把近卫精兵与线膛枪手集结起来用于对岸边的精确压制来确保在炮火的保证之外再多一道安全阀。 虽然木排并没有什么人力螺旋桨,不过这不到两里的河流进行渡河一次往返往往还是能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就完成。第九暂编师在最后渡河的时候,才遇到了从基辅赶来的船队企图支持。但是却遭到了已经过河并部署在河西岸的上百门中重火炮的猛烈阻拦。 如果说土耳其人的造船技术不仅比不了西欧,甚至比福建人还落后,那么这些波兰人在造船方面就显得比土耳其人还要落后了。在基辅一带也没有什么象样的大船。 中重火炮发射的一些重霰弹都能有效的威胁从基辅方向逼近过来的波兰人船只了。在连绵不断的猛烈炮火于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内就击沉了几十艘波兰人的船队之后,波军似乎放弃了在炮火掩护之下并不算宽大的河面上展开水战的企图了。 第九暂编师炮兵和辎重部队的过河就这样显得有惊无险起来。 其实,这并不是李峰的本意,只是李峰并没有在之前认真研究第聂伯河的水文,以为这样一条在地图上十分明显的大河,那由陆路远道而来的数万人大军怎么说也得花上小半天的时间来渡河,却没有想到这里的河流即便是夏季来临的时候也平静到足够展开十分轻松的泅渡。 当波兰人的数万主力从基辅赶到北路集群的渡河地点的时候,上岸的北路集群三个暂编师也完成了迎接战斗的准备并以看起来十分密集的队形准备迎接波军精锐主力的挑战。 在这个时候,负责观察敌阵的空中热气球侦察员忽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波兰步兵,也通过手写传信的方式发出了警告:敌人似乎有一些抬炮队伍,从空中抵近侦察与攻击可能要面临风险。 第1229章 东欧决战(三) 在决战前,包括李少华在内的北路集群官兵对决战虽然充满着期盼,可也知道在向西进攻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比较危险的情况。毕竟一个军事潜力庞大的文明区域如果联兵出动精锐力量,还还是不可小视的作战力量。因此在登陆成功并完成作战集结并得到敌军大部队竟然赶来主动挑衅之后,不少官兵庆幸之中还多少有一丝兴奋。 “你觉得这次敌人来了有多少人?”一名新军主力部队连战笑着问身边的军官。在新军主力部队最初的时候有比较严格的军纪,可是随着作战的增多也逐渐的总结除了一个经验和原则:对于没有在战场上有突出表现并获得云麾及以上勋章的人来说:部分纪律是依然有效的。因为要把一个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平民打造成军人,总是要克服趋利避害的先天本性。可是对于超出一般优秀军人层次的精锐来说,就未必需要这种“军营养成了”。 “我看最多不超过十万,我们可能要失望了。我听说这些东欧小国们不少是多年的世仇,联合起来并不容易。”副连长则有些无奈与失望:“听说南路主力曾经对付过上百万人的波斯大阵,那该是一种什么样儿的体验?”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远处的警戒旗帜已经竖立起来了。敌人可能已经到了三四里外的地方。”一名负责侦察传令的战士提醒道。 相比更北的方向,在度过基辅之后的西乌克兰,对于见惯了东方复杂地貌和崇山峻岭的官兵们来说仍然是那样开阔的令人放心,四里外的敌军无需空中的侦察热气球,直接就可以被前排一般的官兵们看清了。 “做好战斗准备,敌军冲过来的时候,前两排分上下同时展开火力。在火力耗尽或者某些原因而青黄不接的情况下后面的人上。近接交战的时候要注意使用短拉火管、后排的人要注意把重手榴弹拉燃后扔到敌军的后队,明白没有?”军官们不厌其烦的做着最后的提醒。 为了保证第一次以密集队形迎敌的可靠性,李少华还是对这些经历过不少作战的官兵们传达了简单的注意事项。 经过不少经验的总结:面对敌军骑兵为主力的攻击的时候,如果从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火力,那根本发射不了多少炮弹就会接战,因此,在辽阔的原野上当敌军的骑兵李少华在敌军大部队开始在五里左右距离上展开集结的时候就下达了使用霰弹进行轰击的命令。 在这个距离上进行重霰弹轰击,纵深误差几乎能有半里左右的纵深,这还不计测距误差。基本上数十枚重霰弹才能有效杀伤一人。如果考虑敌军机动和躲避的问题,则至少需要二百多发重霰弹才有可能杀伤一人。在这个距离上要想用霰弹进行有效的杀伤,一两半克左右的常规霰弹已经不合适了,只能使用六两上下的重霰弹,这样才能对远处的重防护目标有一定威慑力。 不过,如今拥有四百余门身管炮的北路集群也不是夕日靠少量的马匹驮载弹药的“吴下阿盟”,并不在意在这个距离上有过多的浪费。 猛烈的炮火在第军刚刚完成集结的时候就足足打出了四轮,几万枚六两左右的重霰弹如同黑雨一般使某些视角下的天空都显得灰暗起来,短时间内就让刚刚完成集结的波兰与乌克兰人的骑兵损失了上千匹马及数百官兵,这迫使波兰人不得不改变预定的计划提前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了。 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也没有奢求什么,毕竟这场面对强敌的决战不可能是毫无代价的,甚至必然是代价惨重的。唯一的期望就只有李峰等人不过于偏狭,知道会战的失败会面临什么后果了。 从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开始遭受炮火的威胁是此时代的欧洲战场上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大部分普通的乌克兰人与哥萨克人不少军官从望远镜内见到了那远处的敌军已经并不算单薄的阵型就感觉到了一种绝望。 不少的骑兵队伍开始在展开进攻之后不久就司机开留,而这时候不动的翼骑兵等精锐还有西班牙远道而来的新军终于展开了火力,从很远的距离上打倒了不少企图溃逃的人,这也给主力大军一些人压力的同时还有信心。 因为队形更为集中,北路集群的四百余门重炮也终于可以做到集中运用与掩护,在敌军大股骑兵展开数分钟的竭尽全力的快速前进当中,炮手们也不珍忍受炸膛危险的打出了二十轮左右的火力,这连绵不断的猛烈火力把近万士兵还有远不止万余匹马打倒在地。当波兰人的骑兵大军企图回避正面而集中线侧翼运动的时候,发现仍然会遭到中重霰弹猛烈的火力威慑。 一些经过不少训练和战场考验的马匹在这时候也不由的动摇起来。 “只靠我们的力量,绝对无法给眼前这集结在一起的强大敌人以任何威胁的!”就连长年在斯特凡恰尔涅茨基身边的一些将领也开始信心动摇了。 “你向后看!西班牙人的精锐赶上来了,快把这消息传达下去。同时告诉士兵们!保证敌军不得不战立起来迎接我们的进攻就是胜利!一定要坚持住!” 几百门野战火炮在拿战时代的战场上都是决定胜负的力量,而在没有对方有效炮火的威胁外加广泛使用优良青铜火炮,新军主力部队的炮火显得威慑作用更大。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就把波兰人和乌克兰人的前队打的一次又一次崩溃。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些敌军竟然依然在溃散之后依然集结起来坚持在距离官兵们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 “敌人的后队似乎有一支与众不同的抬炮部队逼近过来了。大家要要心!传令步兵准备卧倒的情况下展开火力!”从天空中的侦察哨得到消息的李少华也感觉到一丝不安,就像身边的人传令道。 第1230章 东欧决战(四) 短时间内遭遇猛烈炮火下近两万伤亡的波兰人和乌克兰人本来就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不过在发现远处的新军主力部队似乎塌下去的时候。尽管对面的炮火依然在连绵不断的打出令人恐怖的火力,不少人也选择低下身来躲避猛烈的炮火,在多坚持下来一段时间的同时也把队伍后面大概距离新军主力部队五百步越一里半左右距离上刚刚抵达波兰人后阵的瑞典人以及李峰所率领的西班牙核心新军暴露了出来。 这样的距离其实并不是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最佳的发挥距离,也不是西班牙新军定装线膛炮手们的有效作战距离,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东西方两支精锐还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直接展开了对射。 在这个距离上为了确保对松散重防护目标的有效杀伤,新军主力的炮兵仍然以重霰弹为主进行开火,每一轮射击可以将每炮二十七枚重霰弹累计万余枚重霰弹打出去。 而西班牙人的定装线膛炮手在李峰的命令下也没有展开尽最大可能的开火,而是人力填装进行开火。一次可以把三千发左右的线膛重弹发射出去。 然而在七八百米左右的这个距离上,定装线膛炮弹的精度上显然更有优势,加上重复集中散布的情况少,火力反而略有超过。而在火力的承受面上,需要站起身来操作前装炮的几千名炮手显然面对一万几千名西班牙新军战兵处于严重下风。在连续几轮累计万余发线膛火力压制下就遭受到了上千人的伤亡损失。而新军主力部队给予西班牙新军一分钟内内的数百左右伤亡并没有造成这也算是优中选优的部队不可承受的动摇。 短时间内的火力交锋就让李少华清醒过来,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它不得不让一千名左右的线膛枪炮手也大部分投入到前线的交锋中去。 这些队伍的加入,一下就改变了整个战线上的态势。 一千名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线膛枪炮手论火力相比西班牙人仅仅前列的三千名左右定装线膛炮手也处于明显下风,而且这种火器战人多铳多的一方拥有平方律的优势。可是在作战觉悟和兵源选驯上,新军主力部队花费巨大成本选训出来的精锐就要占据明显的优势了。 这北路集群的偏师所拥有的远程枪炮火力就同西班牙三个旅整整一个师群的最精锐力量占了个旗鼓相当,这在很大程度上出乎了李峰等人的预料。也让那些西班牙人惊出了冷汗,要是这些远来的东方强敌在有效射程内暴露出那些神乎其神的远距枪铳火力。波兰与乌克兰这不到十万人的主力显然要面临败局。 不过,还是有一些乌克兰人在这样的局势下依旧动摇起来,似乎想要溃逃,而瑞典军的骑兵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发挥出了作用。瑞典军的十几个炮兵连也开始投入到开战中的时候,虽然没有让李峰等人的队伍明显的大占上风起来,可开始比之前稳妥了许多。 从自己阵中向敌人的方向展开的隆隆炮声还是给士气带来了很大积极作用。 有过诸多作战经验的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意识到,在这个时候:是采取进攻的时候了。如果在过一段时间就极有可能拥有各种变数。于是他开始向下传达命令:波军主力为先锋,掩护着翼骑兵的主力开始向北路集群两翼的方向运动,但没有运动的过远。因为他明白,如果在展开冲击的过程中不能得到瑞典军的有效火力配合,就根本不可能给这些东方来的强敌以重创。他决定以波兰主力部队可能的失败来为胜利做出铺垫 就在北路集群远射火力同波兰新军及瑞典炮兵的对射达到白热化程度的时候,波兰骑兵也开始开始向前逼近起来,速度并没有过快。 西班牙新军精锐也趁机在波兰骑兵的掩护下于整个正面上展开了推进。 李少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发现:用炮兵同对手的定装线膛炮对射的结果并不理想,就把还能维持正常运转的炮兵重新向逼近过来的波兰骑兵展开了炮击。 在一里半的距离以内,虽然能够在压制之下有效开火的新军炮兵减少了一半,射速减少为原来的三分之一。不过那炮火对于波兰人和乌克兰人来说依旧猛烈,在逼近到距离新军主力部队四百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猛烈炮火发射出来的霰弹给波兰军队带来的数千伤亡以及越来越大的威胁重新遏止了进攻力量的前进。 甚至不用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下令,骑兵在这个距离上不得不低下身子暂时卧倒下来。 不过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西班牙新军的定装线膛炮却变的精确而猛烈了很多,在对射的同时仅仅分出一部分火力就能将北路集群的炮兵有效的压制住了。 战局似乎越来越向着有利于联军的一方发展,波兰军队的士气也似乎重新恢复了不少,在这种情况下,号角声才再一次被吹响。波兰翼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倾尽马力展开了从各个方向上早就准备好的冲锋。 三千名翼骑兵一次性的投入战斗对于波兰人似乎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一件事,不过之前惨烈的交锋已经告诉了所有波兰贵族一件事:能不能最大限度的挫败这些强敌,这次冲锋就是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冲锋了。 翼骑兵最开始从连绵数里范围内展开单路横队进攻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炮火的杀伤,在冲锋的过程中逐渐演变为多路横队并逼近到比较近的距离上。优选出来的马匹让这些战马在连绵数里甚至十里的奔驰之下依然能够拥有一定的体力和操控性,在完成了环绕横队的多路队形展开之后,攻击的方向按照事先的约定被确定在北路集群横队的正面上,以利形成合力。从行军横队迅速转变为集中性的冲击也是波兰翼骑兵最为擅长的攻击方式了,在排铳的有效射程外,向一个地方调转马头展开进攻的翼骑兵形成了在半里左右的进攻重点方向上连绵不断的冲击 1231.第1231章 决战东欧(五) 吸取一次的教训,波兰翼骑兵集群主力这一次投入到进攻中的部队分为二十排、每排以一个连队为核心。各排之间也有这足够的距离使排铳有效射程之外的纵深连绵半里左右。而且很明显的分为了三个梯队;各排各梯队谁在前面也是经过了抽生死签而决定的。经过波兰人仔细的观察:敌军这些事先填装好弹药并展开作战的模式,每个士兵所能够携带的排铳是有限的。而且在战场压力的环境下少有机会进行装弹作业。如果把冲击的过程拉到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虽然有可能面对更多的火力,但更有可能的是消耗完对手的弹药。 为了应对这次冲击,整个翼骑兵每个人都准备了两匹左右的良马用于消耗。其中每有一匹是在上一次激战中见识过这些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的。 当波兰人逼近到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的猛烈火力就展开了。半里战线上的官兵们在几秒种内就接连不断打出的千余发弹丸将前面的波兰骑兵彻底扫倒下来并击溃;不过因为波兰人这一次有意识的加强了防护,虽然马匹在弹雨面前成片的被打倒,可是伤亡的人员并不多。这也是翼骑兵在过去以来的不少作战中能够面对猛烈的火力威胁而勇敢战斗的原因。 后面有一定距离上的波兰人以娴熟的骑术绕过前面倒下的人继续向前发动进攻;这一次,当面的新军主力部队第七师三营的队伍没有在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火力,而是把敌军放到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这一次,翼骑兵们并没有退缩,而是拼命控制着马匹。可是在猛烈的上千发枪弹的排射下,大部分第二排的土耳其人还是倒了下来。 落地后的翼骑兵们甚至放弃了马匹和长矛,手持马刀以及早已准备好的盾牌向前冲去。 在上等品质板甲的优良的铠甲防护面前,打穿了板甲的中小口径弹丸也失去能量对内衬软甲防护的敌人钻入肉体的能力。不少被打落下马的翼骑兵依然举着小型钢盾掩护住头部向前冲击到六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上。 可是在这个距离上,优良的铠甲与内衬再也抵挡不住那猛烈的枪铳火力,一些翼骑兵虽然没有被打的骨断流血,但是浑身的伤痛也使得丧失了继续前进的能力。而后面的人则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形成了一道迎接着暴风骤雨般枪铳火力的人墙。 这顽强的人墙不断的被打垮却又不断的补充上来。每消解一名翼骑兵主力连队,至少需要半里之内两排新军主力官兵打完一轮枪铳弹丸才有可能。 在距离新军主力部队前沿六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临近突破方向上的第七师二营与一营官兵也不得不蹲起身来,随时准备应付远处的敌军很有肯能冲过来展开的肉搏。 第七师第三旅二营和三营的步兵们接连打出了两千余支燧发排铳上万发早已填装好的弹药才最终将翼骑冲击的前锋遏止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进入到五十米以内的距离,弹丸的威力和精确性就让一些人承受不住起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峰开始下令定装线膛抬炮部队将武器集中到冲击方向的西面位置上,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大约一里半左右距离上的侧射。 之前的作战中李少华等人虽然也觉得敌人的那些定装线膛炮手是个难缠的对手,可还是低估了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在火力运用方式上的创新。侧向一里半左右的距离,就是新军主力部队的线膛枪兵也无法保持有效命中立姿墙靶的精度。可是西班牙人竟然把这些发射沉重弹丸的线膛抬炮向待发排枪一样的进行运用。这些填装好的抬铳在填入发射筒中之后就可以迅速发射。一个维持在第一线的炮手在一名副射手的配合之下短短不到六七秒左右的时间内就可以展开三轮轰击。集中二百名左右的官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三百余发线膛抬炮炮弹发射过来.这些线膛炮弹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弹丸飞到了地面以上一人以下的位置上. 在不惜寿命的装药之下,飞过一里半距离的线膛炮弹虽然损失了一半左右的能量,却依然具有近万焦尔的威力。伴随着声音几乎同时到达的重弹在命中队列的时候往往至少能把两名拥有优良铠甲的新军主力部队的上身彻底打穿,再让第三个人遭受不轻的钝伤。而在炮弹飞入下盘高度的时候,往往能够把三四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的腿骨彻底打断。这精准而猛烈的线膛炮弹一下就造成了在波兰翼骑兵冲击方向上三百余名新军主力部队被打倒,半里左右的战线上近两千名准备给敌军精锐重大杀伤的步炮官兵们一下就感受到了这猛烈炮火的巨大威胁。 不过哪怕并非精锐步兵旅的北路集群官兵在遭到这样的杀伤的时候也很坚韧与沉着,不少人依旧半蹲着身子在减少敌炮弹威胁的同时随时准备应对敌军骑兵的冲击。同时也有不少官兵们认为:来自敌人的这种猛烈的打击一定是不可持续的。 可是仅仅片刻之后的事实,就让包括李少华在内的不少新军主力部队官兵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远处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展开的火力更为猛烈了。仅仅在西翼集中起来的四百余名敌人用二百个左右的发射装置就在短短十几秒左右的时间内展开了六轮火力。在侧射的情况下一共打出了一千二百发左右的线膛炮弹,并把三百发左右的炮弹轰入突破口方向的阵中。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遭到了上千人的伤亡,似乎在整个新军主力部队的战史上还是第一次,一下就让准备随时起身迎第的残余官兵们不得不在卧姿的情况下展开火力。 而在这个时候,西班牙新军炮团的联装臼铳开始在远处喷吐出阵阵不容易察觉的白烟,把那一斤重左右的炮弹从遥远的距离上打了过来。 1232.第1232章 东欧决战(六) 两千名西班牙骡马化炮兵把几乎全部的导轨联装炮都集中在一起,尽全力展开了轰击,不仅仅针对翼骑兵重点突击方向。还针对重点突击方向西侧的一些新军主力部队官兵。 精良的顶装臼炮在这个年代远远没有民国时期那种落后的滑膛迫炮精度高,不过在有经验的测距手经过不少时间的估测之下,仅仅经过几轮的试射之后在七八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还是保持了五十米左右的精度范围。 两万枚左右一斤重的炮弹就这样在整个战线之上集中的轰击到了第七师各旅的前沿;密集的弹雨之下不少新军官兵企图躲避那飞过来的弹丸,从而最终幸免,可这些抛射的弹丸还是造成了近千名新军主力部队伤亡。 这些倒在定装线膛炮和臼铳火力之下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大部分遭受的都是十分严重的伤害,并不像以前那样有时候尽管负伤不轻却依然能够坚持在前线战斗。 很短时间内就超过两千步炮兵的伤亡让两里之内的第七师二旅及三旅的部分防线都发生了动摇。 这些火力支持虽然也造成了几百名波兰翼骑兵的伤亡,但这也已经足够让斯特凡恰尔涅茨以及各翼骑兵连长们为之兴奋了,猛烈的充分在臼铳火力的第三轮开火之后就迅速在更大的正面范围内施展开来。他甚至可以确定:在这样的犀利火力面前,己方应该已经锁定胜距了。 可是当这些翼骑兵们冲击到三十到六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依然遭到了幸存下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利用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展开的猛烈火力。 新军主力部队虽然大部分步炮火力被压制或彻底丧失,可残余的火力依然如同一面墙一般坚固, 这不由的让不少的翼骑兵连长们心惊胆颤起来:要是没有西班牙新军的线膛炮和联装臼铳展开的猛烈扫荡,那么这次集中了多半翼骑兵展开的进攻岂不是要彻底玩完? “这是我们决定整个欧洲命运的时刻!进攻吧!”斯特凡恰尔茨基在这个时候果断的再次下达了展开全面进攻的命令,并让传令兵通知全力进攻的号角吹响。 这时候从波军主力到乌克兰人都在准备的进攻阶段遭受了严重的伤亡,不少人原本根本丧失了进攻的勇气了。可是看到西班牙新军那坚强而有力的火力似乎主导了战场,还是逐渐由一部分部队开始,越来越多的波兰人与乌克兰人投入到了进攻之中。 远方的西班牙新军一直在配合着大部队的进攻,不过几分钟左右的参战。臼铳火力就又展开了一轮猛烈的轰击,而定装线膛炮的炮弹则在更近的距离上扫荡着一切企图战起来硬敌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 累计遭受三万枚臼铳弹丸及万余枚线膛炮弹打击的北路集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因为遭受了五六千人的伤亡而整个正面战线上的阵线全面瓦解,残余的官兵不是只能爬在地上躲避猛烈的线膛炮火,就是随时要注意那如冰雹一般从天而降的弹丸。 冲入阵中的翼骑兵甚至不得不下马展开步战,在战斗中累计杀伤了数以千计分散而孤立开来的新军官兵们。 时刻待命并紧急飞到天空之上的三十多部航空热气球还是多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八万余枚事先准备好的火箭,还有地勤组的火箭展开猛烈的射击; 一千余名司令部附近的线膛枪炮手也展开向逼近过来的敌群精确的射击,而为了保证己方部队的安全,那些西班牙精锐却不敢靠近到太近的距离。 在从空中到地面近卫核心竟并的奋战之下,再次遭受了七八千伤亡损失的敌军终于有了进攻被遏止住的迹象,为新军主力部队重新收拢部队赢得了一丝时机。 在这样残酷的交战之中,如果换做一般的队伍早就已经在火力战面前崩溃了。可是多年以来形成的新军主力部队战无不胜的信念还有政治兵源素养选训等方面的优势还是使不少在战线稳定下来之后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反应了过来。背着身上的武器逐渐的在中央阵地四周集结起来。 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猛烈的线膛排炮火力依然在时不时的展开着射击,而近卫部队中的精锐主力官兵在与完全展开了火力的敌军定装线膛迫炮部队展开了对射。 在火力上,人数已经不到一千人的的近卫部队主力面对着西班牙人上万人展现开全部实力的新军已经只能处于被动防御的境地,却也威慑着敌军的逼近与进攻。 整个北路集群所携带的马匹还有辎重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在连绵不断的猛烈定装线膛炮的火力的打击之下,大多数马匹不是倒毙在拴马桩附近,就是被彻底的驱散。而新军主力部队所携带的车辆也被如同暴风骤雨般的火力接连不断的摧毁。重新集结起来的两千余名西班牙翼骑兵主力还有其他队伍的一些精干针对周边一些残存的新军主力部队进行了扫荡,至少俘虏了数百人,再次杀伤了两千余人。 前所未有的失利所带来的形势越来越严重。不过对人们心理威慑最大的曲射炮火还是渐渐的稀落了下来。 在近卫精兵的掩护之下,各暂编师在司令部附近的精锐展开了卧姿下的土工作业,构筑了比较完善的阵地。而趁次机会,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收拢在核心阵地附近并在指引之下展开了就地土工作业,这终于让大部分北路集群官兵在远处射来的猛烈火力下得已幸存。 对峙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在重新猛烈起来的西班牙人线膛火力的掩护之下,敌军又展开了一次企图旨在彻底取胜的总攻。不过因为大部分官兵开始依托地形地物有效的掩蔽起来,伤亡率最大限度的降低下来。敌军一般部队展开的进攻依旧如之前那样被残余官兵的火力所击退了。 暂时没有人统计在这一仗中整个北路集群遭受了多大的伤亡,不过仅仅从丧失了大部分马匹这一条来看,整个北路集群就已经丧失了继续西进的希望。 第1233章 东欧决战(七) 就在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军字空前的危机与强敌面前苦苦支撑的时候,伊斯坦布尔海峡海边的新军南路主力在正在紧锣密鼓的休整。拥有精良技艺和丰富经验的工匠们正在改装或者试制着火器,而普通的战士们则在试制着各种弹丸、利用在奥斯曼获得的资源修补着铠甲。更多的人则开始在这距离黑岸不远的岸边进行土工作业、修建着一些适应新军主力部队的独特工事体系与城堡,做为“控制西方”的一个重要战略据点。 起初不少人主张利用海峡西面伊斯坦布尔的城防,但因为新军主力部队面对整个西方并没有绝对保证制海的能力,尤其在大部队转移的情况下,这个方案还是放弃了。 几万人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构建,不同于这时代的一种完善的筑垒地域开始渐渐形成。不仅仅有带有被覆的堑壕、还有不少地下防御体系。这不比解放战争时期的石家庄或者朝战后期联合****防御阵地逊色多少的新式工事如果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说:在完全使用人力而没有多少机械和炸药的情况下至少也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工,这可不是什么临时坚固阵地。不过新军主力部队毕竟还不是现代军队,防守的情况下因为远远逊色于现代军队而需要更密集的兵力来进行防守,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减轻了工事修建方面的压力。 张海与身边的人在进行了大半个月的忙碌之后则逐步开始轻闲起来。因为这西征路上的不少经验总结及之前大战中的各种奏报处理与军情研究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经过张海与刘洪涛等人仔细的研讨:已经决定在六月中旬第三轮兵工制造品完工之后,就迅速率领中路集群及先锋旅主力渡过黑海北上乌克兰。 在整个新军主力部队的力量体系中,南翼的权重明显过大、而北路的压力更小了。可实际上面对的对手,却明显是北路集群的压力更大。这使得张海甚至觉得在解决完波斯与哈萨克地区的敌军之后闪击奥斯曼是一个错误。 如果新军主力部队在拿下伊朗之后主力向北跟随李少华的北翼集群直面东欧各路对手,可能的风险显然会最大限度上的减少。 当然在张海的心里:此时也为时为晚,队伍在夏季起程,至少也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攻略西方,虽然不敢保证年底之前尽全功,可能会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了。 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驻守在伊斯坦布尔的新军先锋旅除了清剿土耳其人的残余势力外,还同从欧陆集结过来的奥地利人及西班牙远征军进行过几次陆上交锋。近卫先锋旅以压倒的优势取得胜利,但是因为之前交手的一些经验,更注意在战斗中对这些敌军的评估,这也使得张海对此时代的欧洲军队脱离了猜测的范畴,而有了更多的了解。 凭心而论:在远征欧洲之前的时候,张海对于此时代的西方总是有种莫名的高估。尤其是当年远征美洲的经验还有同荷兰人交手的经验,更是让不少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都觉得此时代的欧洲军队是强大的。 可是当新军主力部队临近欧洲边缘并同来敌展开了不少有规模的作战之后才发现:这个时代的欧洲军队并不是所有都十分堪战。特别是并不是所有的军官都像时刻面临冲突威胁并拥有丰富经验的殖民地军官那样多少有点儿水平。“文明冲突”“规矩作战”的思维方式还多少影响着这时代的不少国家。这些都使得张海对于这次西征的信心更足了。张海甚至认为:或许在新朝十一年的新春来临之后,部队就可以踏上回师的路程。而不是像原来设想的那样需要三到五年的出征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三年左右的时间里一直被压抑着的某种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 柳香一直在临时的工坊里认真负责的处理着最后一批线膛抬炮中的各种事情。同后世很多缺乏先进管理制度的发展中国家企业不同,在新军工场,工厂的管理部门因为种种积累和综合各种经验,掌握着比任何技术骨干和工人还要多的经验,真正成为让所有员工都敬佩和信服的人,而不仅仅是指手画脚的外行。这样也就造成了在一些关键的时候,柳香暂时还不能像一些甩手掌柜一样。 一天傍晚晚饭之前,一天工作已经处理完毕的情况下负责当值的一名小女孩杨茜来到了张海的近前,负责交上今天的报告。因为算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物的一天,小慧兰并没有赶着过来。 杨茜的姿色虽然算是比较出众的,但也或许是因为如此,在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中是一名比较内向而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孩子,或者说这些人最初的选训方向根本就不是宫妓姘妃戏子一类,而是要诚实可靠能堪大任的孩子。所以从穿衣着装到言谈举止,这些已经是二八芳龄的女孩儿依然如同现代那晚熟的学生一样朴实而内敛。在张海当初的自我约束之下,这些孩子如同素有保守传统压制早恋的中国大陆传统一样,蓝色长衫的练功衣襟简短打扮和朴素的辫子而不给人以任何遐想的空间,这也让有些歪念的张海一时不知如何了。 “没有什么乙类以上的要紧事吧?”张海忽然间淡然的问道。 “暂时没有,这些天来类似的要件都已经处理好了。。。”杨茜仔细的回想之后才谨慎的答道。 “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趁着饭前陪练练武艺怎么样?这么多年来,虽然你们也经过针对性的武器训练,可徒手方面的锻炼还是太少了。”张海思索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现在?” “不要声张,闲的没事儿也当放松了。若是你有一天要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碰上心术不正的市井男子,也要多掌握一些技巧才是。。。”张海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对杨茜说道。 1234.第1234章 东欧决战(八) “你没有自幼的武力基础,未来一两年可能也缺少锻炼的时间,如果在近期遇到威胁,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施展自卫武器的条件。要先装做惶恐不安或者被吓傻的样子麻痹对手,而不是让对方有所防备。” “如果对手稍微有所警惕之心,或者比较有经验。会是两个人相互配合,一个会用有力的双手按住你的双手,并且逼近到距离你很近的位置上使你丧失大部分自卫手段。不过你应该知道。除非对方下定了决心要在束缚你的情况下有所行动或者干脆在你昏迷的情况下有所行动。不然机会总是有的。因为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徒手擒拿制服另一个人的情况下在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两个人一起做的机会并不多。” “你要知道武器不仅仅是双手双脚,还有头部与嘴部。这都是可以利用给对手以重创摆脱危机的手段。就算是双手被按住,只要双方的力量不是过于悬殊,也是有很多摆脱手段的,我来协助你演示一下。。。” 张海一边说这些话一边有所行动的时候,其实总是感觉到有些害臊,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可转念一想:一些现代老板或上层管理之流还会养几个花瓶呢。我身为如今地位的人,怎么连同身边的人亲热亲热都要如此愧疚而害臊?唉!真是的。又是前世的底层心态做祟。。。” 杨茜与张海两个人正要在大帐深处的地面上以习武为名义要进一步有所行动的时候,似乎隐隐从地面上穿来了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这时的张海有些慌乱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杉并坐在桌案的后面。杨茜那通红的脸色却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掩饰下去,甚至蓝色的衣裙也在慌张之下没有完全整理好。 而在这个时候,一名少女在没有遭到任何卫兵阻拦的情况下闯了进来,正是小慧兰:“父亲,出事儿了。。。” 小惠兰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似乎也仅仅是楞了片刻,却也只能把看到的暂时搁置下来将一份甲上级的急件文书送到了张海的手中。 见到心胸并不算特别宽阔而且也很爱母亲的小慧兰是这样的反应,张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中不由的沉重起来,并做好了最怀的打算。 在张海早就有所考虑的设想中,最坏的事情当然就是北路军的彻底战败甚至大部覆没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就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已经说明:西方的敌人已经拥有了强大而精悍的力量,大军主力只能尽量的南撤了。 “十天前得到的消息,刚刚送到:李少华率领的北路集群三个师群四五万人在基辅城外遭遇到失利、丧失了大部分马匹和车辆只能转入就地防守。在消息传来的时候队伍已经损失超过万人,不过已经就地防守同敌军转入了对峙之中。因为河岸似乎不远,又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雨。所以水源暂时不是问题,可是如果再拖延半个月,那恐怕情况就不好预料了。。。。” 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一直远离张海所率领的主力。不过相互之间的通信联络通道却一直没有放弃。外情部的人也花了相当的力量用于维持这两千里上下的通信线路。通过信号、战区情报、传信分队。北路主力在基辅成外失利的消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伊斯坦布尔附近的新军主力大营中。 张海以最快的速度看了看那带有一定比例尺并以自己的印象有所修正的大战区地图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距离:一半的路程是水路,十天的时间应该还有希望!赶快通知刘洪涛。。。” “刘洪涛已经率领先锋旅的主力赶过来了,就在帐外。伊斯坦布儿那里暂时只留了一个营群。。。”小慧兰解释道。 “那一个营也。。。”张海刚想说那一个营也别留着了、都撤会来才是正理,可是思索片刻后还是觉得如果全军从海峡西岸撤退,其实并不妥当,至少暂时是如此。 “足够一万人马的船准备好了没有?”张海忽然又说道。 “已经准备好了,这一个月的时间,经过监督俘虏们的改造与测试,不少的船只也都按照要求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能够携带大股人马并展开有效登陆的船虽然有不少逃亡了,但是剩下的被我们俘获和搜集到的也并不少,大概有近二百艘,这一个月来大多在工匠营们的配合下得到了必要的改造。”小慧兰回答道。 张海先是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包括柳香等人的亲信在内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就决定队伍于夜晚的时候迅速出发。张海已经得知,这次北路集群遇到的敌军新式部队大致有一万五千左右的作战兵力。还面临波兰与乌克兰人五万军队、瑞典约一万几千人马的围困。而且已经有一些消息,在听说基辅附近的大捷后。俄国人也很可能出动五六万左右的兵力前来凑热闹。 张海完全相信新军近卫部队精锐的战斗力完全在敌人任何形式的队伍之上:因为那些西班牙人的装备之精良就算完全不逊色之,也没有新朝这样前所未有的组织资源做基础。更别提这么些年来的征战锻炼与在选训方面投入的巨大资源了。不过要确保战胜这样强大的对手,张海还是决定孤注一掷的携带大部分近卫精锐主力出征。除了调集过来的近卫先锋旅主力外,还包括刚刚完成了换装的大部分线膛抬炮射手。 在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之下,新军主力部队拥有的后膛抬炮已经多达一千六百余支,战斗力同一个月前也有相当程度上的提高。三千人左右的神箭队官兵还有包括数百线膛枪射手在内的其他两千近卫精锐也决定出征。 同时为了近一步加强力量,张海还决定从主力部队挑选出在投弹与战场心理素养方面表现十分突出的一千多名官兵还有在工兵领域情报领域有所突出的一些辅助人员。 整整一万人上下的精锐,这也已经是此时南路主力在机动工具有限的情况下能够一次型投入的最为强大的精锐力量了。 1235.第1235章 东欧决战(九) “圣主,这次出战,就让刘洪涛带领人马去吧。后者之后跟随大部队的主力一起北上也可以。没有必要再冒这样的危险了。。。”柳香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此时的张海却已经早有决定了,也并没有向柳香隐瞒什么:“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时候,知道什么样儿的风险应该冒,什么样儿的风险不该冒。若是一般出征,亲征当然没有什么必要。可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我们不能失败,必须利用一切胜机,如果北路集群出了问题,我们的这次西征就算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也最终将无疾而忠,这会动摇新朝原本看起来远超以往牢不可破的基础,问题的后果是这么严重,我又怎能做视不理?刘洪涛和我一道出战,香儿暂时留在大营吧!等待着胜利的消息到来后,我会命令南路主力渡海并展开真正意义上的西征。” 很长时间以来,应该说自从当年的青州之战取胜之后。新军主力队伍就从根本上摆脱了存亡危机。即便在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唯一的问题也仅仅在于以多大的代价及时间取胜,会不会放跑大量残敌、而不是会不会取得胜利。即便是在北方同后金决战的时候也是如此。 然而这一次,新军主力部队自成军以来第一次面临着胜败与否甚至是存亡与否的一丝危机。 经过诸多演练与实战的新军精锐已经不是当年刚刚入伍时的新兵,万余人马的出发还有在滩头上的集结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跟随万余人马出发的还有航空队的大概一半左右的兵力。 夏季的黑海海岸平静的出奇,在这片没有潮汐的海滩,沙滩是那样的干燥与坚硬。马匹在上船的时候也没有以往登上船只后的种种不良反应。 万余人马分乘上二百余艘征集来的船只之后,不少船只都已经接近满载。要是在正常的海岸,超载到这种程度的的船是根本不能出海的,可是在这夏日里如同湖面一般平静的大海上却毫无疑问。 新军精锐部队的体能与力量都远超常人,即便在踩桨这个并非专长的项目上也完全不比专门的船夫逊色了,超载的人员还使得螺旋桨动力可以完全发挥起来,不停的轮流休息以使得整个船只始终以比较高的航速展开航行,即便是夜晚也不停歇。 再借助夏季里东南的风向的时候,小小的船只更是在水面上长期保持着大致在六七节左右的速度展开航行。 船上的马匹空间显得拥挤,不过这些马匹因为也经过比黑海严酷的多的海训并且长期经过集体训练,因此并没有在行船的时候发生太大的问题。 张海并没有打算向各部队隐瞒可能遇到的情况,这也是新军主力部队的传统之一,从不愚兵。不过当看到这么多全军精锐带着马匹一同跨海出征的时候,近卫精锐为主的官兵们却显得信心满满。就算敌人那出现的精锐完全使用和新军近卫精锐们一样的武器装备,甚至是一样的训练,那又如何?不少人在当年西南一带作战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东施效颦的对手们。那些对手们也只有在依托险要的地形时才会给同等甚至略少人数的近卫精锐多少带来一点儿威胁罢了。新朝和新军能这样快速的崛起,并不仅仅凭借着武器技术的先进和训练管理体制的完善。 至于那些“欧洲军队”,不少人在以前的时候还多少有着一些同张海类似的敬畏,后来却发现这些军队在改进了作战方式的近卫精锐面前实际上同好一点儿的古代军队没有什么区别。大多数近卫精锐官兵都相信:十多万敌军如果在阵前,一次短促的交锋就能让敌人遭受歼灭性的打击。 旗船的船舱之内,张海与刘洪涛乃至外情部的田宾也在讨论着上岸后的行动方案。从速度上看,拥有强劲人力动力的船队最快的方法是在度过黑海之后,沿着第聂伯河直接抵达交战区域。不过从这么多年交战的总结与常识判断:就算是没有多少水师的队伍,就算敌军的主帅并不算多么精明,要是对这种情况下的河口没有一点警戒与防备就很说不过去了。 “从已知的情况来看:第聂伯河虽然是一条水势很缓也比较温和的河流。可是在夏季的时候如果单凭船力逆河而上,那还是至少要打一半有余的折扣。这样一来,实际上就同我们以骑兵展开最大前进差不多了。”张海并不相信敌人在河口一带会没有多少警戒。 而刘洪涛却看了看船外的天色,又看了看外情部准备的一些海图和地图:“如果我们没有估算错误的话,以现在的速度航行,大概需要两昼夜半的时间来跨越过这片海域,在抵达岸边的时候会是快要入夜的时候。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让船只再前行一夜。我们的马匹虽然都是优选,可是带着这么多的辎重物资,我担心连续行军近千里是难以承受的负担。数天内展开七八百里的急行才在我们的能力之下。。。” 对于刘洪涛的意见,张海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尊重的。更何况北面的战事显然队伍越早抵达就越好;一般的机动部队,只会携带半个月或者更多些的给养。新军主力部队当然超过这个数字,可如果敌军没有耐性,不是逃之夭夭就是有可能对北路集群的部队展开全面总攻了。 在商讨新军这次精锐主力突击的主要目标的时候,张海最初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北路集群的畏惧。如果行动不成功,但给东欧的敌人以重创,至少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战局恶化,可经过与刘洪涛的分析,还是选择了首要突击敌军的新式力量,在未果或被动的情况下才展开针对敌军一般部队的作战。就像后世的“狙击手的首要敌军是敌人的狙击手”的原则一样。至于敌军的那些骑兵,用刘洪涛的话说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1236章 东欧决战(十) 夏季的黑海上也有一些打渔的小船,特别是在那第聂伯河汇入大海的地方。 在战火已经燃烧到第聂伯河的时候,这里的小船附近也开始多了一些载有军兵的小船在巡逻。这里的哥萨克人还有不少草原人对于这片平静的海域并不陌生。除了冬天到来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这片巨大的内水也会变的诸如真正大海一般波涛汹涌外,在夏季的时候就是水性最差的人乘小船也根本没有晕船这一说法。 “据说,敌人的大军就在海的那一面,随时有可能利用水路赶过来增援。如果这些天发现有规模巨大的船影从远方逼近。你们这些被挑剩下的人可千万不要自找没趣。明白没有?” “明白了,大哥!这里只有你上过战场。听说那些远方来的强敌战斗力颇为可怖,我们会知道怎样的。” 在这个新军主力部队已经兵临东欧近东并让整个欧洲都未之颤抖的时代,一些对那些风闻的质疑也在逐渐的蜕去。就是很多高傲的平民百姓和底层士兵,也不敢再用以前的那套眼光来看待问题了。 “你看,大哥,那远处的船影似乎有些奇怪。这海面上明明没有多少风,它们却航行的奇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大了这么多,这必然有些问题。。。” “是敌人!赶紧上马吧!远处的船在稍稍近些的时候,我们就迅速起身!”一名哥萨克有些紧张的对几名民兵们说道。 经过张海与刘洪涛的最终商议:船只还是打算直接突破河口,并在夜晚展开至少一昼夜的前行。如果发现拦阻的敌人那就清理掉,除非数十万上百万的西方主力,否则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这些满载着精兵的船只。 第聂伯河是一条非常容易行船的河,水流的速度即便在夏季也不是很快,如同大运河一般。可河面的宽度在大部分时候可比大运河宽多了。大队的船只行进的时候,反而对操船的技艺没有运河之中那么高。 二百多艘并不算大满载着人马的船只在这下游宽阔的河面上,前后不过几里左右的样子,多排队伍可以并行前进。似乎在直接登岸之后无需花费多少时间登陆就可以直接上岸了。 应该说乌克兰人虽然是草原民族,不过在得到波兰人与西班牙人的支持与指点之下还是在这河口附近有所防备。在距离出海口大概三四里远左右的位置上修建了两个临时炮垒,部署了一些并不算大的战船。并且在这两个临时炮垒上部署了二十门重炮、近百门轻炮,还有几千名士兵负责防御,甚至还配备了不少水雷。 不过当张海与刘洪涛率领的船队先锋部队逼近这些炮垒,岸上的敌人刚刚展开火力的时候,就遭到了船上的后装线膛抬炮的猛烈还击。虽然夜间根据火光来交战的时候精度不是很理想,作战效果也不是很好,但是两侧六十余艘小船行的千余门后膛抬炮行进中展开的火力还是彻底的压倒了岸上之敌打算找麻烦的欲望和动力。 其实如果按照一般交战原则,派出精兵在在岸边拔掉这些据点效果会更好,损失风险也会更小,可是张海却觉得对于如今的队伍来说快速抵达战区才是最重要的。 在敌人已经有所警戒的情况下,不论如何都很难做到上万人马无声无息的突袭,尤其是在这以平原为主的东欧南部。队伍所要比的,就是这一千里距离上的传信速度。 行军的速度无论如何都很难同烽火、信鸽这些手段相比。然而按照刘洪涛的判断,在没有亲信人员直接通信的情况下,搞不清楚具体情况的敌人很难凭借这些情报就做出决策。此时的张海,也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打垮前来的西班牙新军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支队伍的统帅有没有李峰的身影。不过按照刘洪涛的看法:西班牙人绝不会给予李峰在这种规模的队伍里足够的裁决权。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些“风闻”,就望风而逃,那在友军中是很难说的过去的。也会影响到整个欧洲的联盟。 正如刘洪涛所预料的那样:此时的李峰在第二天白天得到千里之外的烽火传信之后也有些坐卧不安起来:晚饭前的时候,他同多名手下西班牙军官都发生争吵,最终也只能是不欢而散。 “将军没有看到被围之敌现在的状况么?我们已经完全切断了敌军同河流附近的水源线,最多四天之后那些被围之敌就有可能断水,而六天之后,我们就有可能收获决定整个欧洲命运的巨大胜利。在这个时候,难道将军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撤军了,那会发生什么后果?凭借那些在恶战中早已丧失了士气的波兰精骑,还是周围那些乌合之众?没有我们,被围困的着不到三万名残敌必将彻底翻身甚至反败为胜。。。“ “可是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要是同真正意义上的新军精锐近卫交锋,只要对方数量超过我军三成,那么我们就几乎必输无疑了。” “你也太小瞧这支由将军阁下亲自策划出来的队伍了,我们的战斗力如何,在之前的作战中已经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李峰最终沉默了,他不打算再同这些自大的西班牙人争论,他可以精确的计算出来:从不久前那一仗开始算起,准确的传到伊斯坦布尔附近的师傅那里最多只需要数天左右的时间。而新军最精锐部队的出兵反应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已经抵达到了第聂伯河附近的河口。只需要在经过数天的时间内就有可能赶到战区。 “他们打算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们必须要走了!否则的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的!”李峰最终对刘子云说道。刘子云也是多少在当年的新军队伍中有些见识的人,并不反对李峰的这种看法。只是有些忧虑的问道:“那要是战败之后有人要追责怎么办?” 李峰本来要回答诸如西班牙人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不会这样做的云云,可是仔细思索片刻,却感觉到一阵恐惧:要是这一仗大输,那整个欧陆是否能够避免沦陷都在两说了。 第1237章 东欧决战(十一) 总体负责联军战场指挥的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在得知南方沿河而来的警迅之后也开始有些不安起来。这些新式的军队究竟有多么强大,之前的作战中已经让很多人都了解了。 可是一连两天时间,做为西班牙新军首领的李峰都没有再显身过,这更让不少人都有些做卧不宁起来。 “你们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西班牙人的荣誉的!一定会坚持到把这些东方恶魔消灭掉。你难道没有看到么?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能够不花费多少代价的取得全胜了!” 听到这样的话,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也觉得没有多少选择了:波兰人不能后退,只能坚持到敌军主力部队赶到战场最后一刻之前进行一次决定性的进攻了。 伤亡严重的波兰人和乌克兰人其实也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失去了士气,进攻的任务按理来说就落到了赶来趁火打劫的米哈伊尔所率领的俄国人的身上。 可是当初哈米伊尔完全是得到了新军部队战败的消息才率领队伍赶过来的,在了解了实际情况之后也有些后悔起来:没有压倒性的力量优势,很有可能即便那西班牙人乃至法国人能够幸免于****,东欧也将做为陪葬。 “我军的战斗力阁下也是了解的,虽然士气还算勉强,但又怎么执行对这种敌军的进攻任务?我们对于这样的攻坚战可以说丝毫准备都没有。整个欧洲的命运,现在已经肩负在西班牙诸位将军的身上了。”在说这话的时候,哈米伊尔已经暗中做出决定:如果得到新军主力部队在南面县身的情报而眼前之敌还没有被最终解决。那么自己也只能迅速率领大军撤军了,绝不能同新朝交恶。 就在波兰西班牙与俄国联军商议着最后一次进攻的时候,李少华所率领的不到三万名北路集群主力也逐渐陷入了绝境。这十多天的时间以来在有效的节省之下虽然野战军粮还有很多,不过水源却将尽了。 新军主力部队没有“愚兵”的传统,这样的消息也让大部分普通官兵感觉到一丝凄凉与严酷。 “我们进攻吧!不能就这样窝囊的死于战壕或者被敌军俘虏。西班牙新军的战斗力虽然很强,但实际上并没有彻底围困我们的实力。虽然我军丧失了大多数马匹。但如果向南突围,一定能够让至少一半官兵最终活下来的。。。”暂编师长周明下定决心对李少华提议道。可这是他却发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些忧郁沉闷的北路集群统帅李少华终于有了一些自然而兴奋的神色,似乎也猜测出了些什么。 “我们的援军已经上岸的消息传来了!告诉官兵们:务必要再坚持两天的时间。我们就算战败或被俘,也不应该再次在友军面前丢人显眼了。一定要而且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如果是冷兵器时代,缺水两天以上的军队会基本丧失战斗力。但是新军主力部队独特的作战方式让李少华有信心再坚持五天的时间。四五天的时间再加上消息传达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以新军精锐部队的能力是一定能够赶到的。 天色新朝十年六月十七日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在西班牙军队主力的掩护下,西班牙人与瑞典人又展开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经过之前的多次试探性进攻,联军已经知道对于拥有战壕掩蔽的北路集群残部来说,夜袭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对手的待发排枪和重手榴弹带来的优势显露无疑,而西班牙新军的压制火力却无法有效的展开支持,或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 这次“试探性的进攻”动用了万余名还算有些战斗意志的精锐以及两个旅逼近到近处的西班牙新军发射霰弹进行支持,并最大限度的避开李少华等人所在的指挥部附近新军精锐部队的火力威胁,累计杀伤及俘虏了两千余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可是自身的死伤却超过三千人,纯损失大致相当。这样也就让更多的部队绝了在北路集群彻底因为给养问题失去战斗力之前展开强攻的打算了。 这次战斗虽然也给敌军带来不少消耗,却依旧给不少北路集群主力带来带来不少压力。不过,整个阵地上却依旧没有多少人主动向敌军投降。因为参战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大多知道这不仅仅意味着未知的风险,更重要的是并没有多少人相信敌军击败了自己所在的队伍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放弃了在有一定体力的情况下分散突围的打算的时候,张海与刘洪涛则兵分两路,率领累计一万左右的人马急驰在这大河附近的草原之上以最快的速度昼伏夜出的向北赶路。 这种精锐步兵的方式对于哪怕优良的马匹而言也形成了极大的压力,路上不断有马匹倒毙或掉队。整个队伍也因为马力的不整齐被迫分成数股展开行动,最小的单位已经缩小到连。 如果不是对这些近卫精锐极度的自信,以这种强行军的方式展开行军坚持就是一种战场自杀。连续三昼夜的强行军彻底的透支了大部分马匹的马力,而且对于与队伍之间的距离也拉的有些太远了。西征以来一年多的行军作战虽然让近卫精锐部队的马术提高了很多。但是像某些草原上的像样部队那样集体以一定的速度连续行军的能力还是差了不少。 相距不远的张海与刘洪涛只得命令队伍展开一昼夜左右的休整,并率领两千名左右马术最好的先锋精锐展开行动。张海明白,两千名近卫部队精锐的战斗力虽然强,但是也多少有些冒险的成分在内了。可在抢时间的情况下却也不得不如此。 选取部分精锐利用更多马匹前进的办法果然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马力的不足,重新让队伍能够以比较高的速度前行起来,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海等人亲自率领的精锐部队也与后队的距离拉开一定程度了。 “自从起事以来,似乎很久没有这种轻兵冒险的作战行动了。不知道当年的武艺丢下了多少。”在最后一次临战商议的时候,张海笑着向刘洪涛问道。 “这方面自然比不了圣主,不过却一直没有拉下”刘洪涛也充满则自信的回答道。 第1238章 东欧决战(十二) 米哈伊尔罗曼诺夫再一次得到新军南路主力部队以急行军骑马赶来,并不惜放弃大部分船只赶来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我们必须立即撤退了,至少先撤退一段距离看看情况再说。队伍明天早上一开始就准备出发吧。另外,要尽可能的加派人手加大以南方为主,各个方向的侦察警戒了。所有的新式骑兵也都派出去吧!” “我听说南来的之敌也就几千人而已,在不经过休整的情况下,他们有可能立即投入战斗?我军主力要是趁此机会。。。” “不要在做这种妄想了。之前的战斗你们难道没有见到?这种精锐的新式部队在交战中根本不需要多少体力的。而足够的战斗力也使得他们对队形的依赖没有传统部队那样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俄军大营的外围敌袭的信号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 “准备战斗!各部做好防御准备!”轮休的军官们急促的战起身来投入到依托堑壕的防御中。经过这些天来见识了全新的火器作战方式,俄国人与波兰人也开始修建了不少这种并不突出于地面太多的壕沟与堡垒工事。 至于在外面放哨的游骑,在第一波夜袭之中就被消灭了数以千计,残余的以最快的速度纷纷向刚刚修好没有多少日子的堡垒退过来。 明末的明军有“夜不收”的说法,这是害怕少量精锐的建州人就能带来严重的危害。不过此时同欧洲各国竞争了许多年的俄国在避免这方面的危险上已经有了诸如暗语、同番号接受等很多办法,特定位置集中等很多办法,并不太过担心这些方面的问题。 张海率领的一千名左右的近卫部队精锐再一次重新要面对数量占据数十倍优势的敌军,不过有着丰富夜间作战与演练经验,从装备到素养又远高于对手的近卫部队精锐在夜间显然有着巨大的主动权,竟然以千人左右的兵力就从外围连绵十余里的战线上将六万余人的俄军部队压制的只能依托工事进行防御。 不过,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一些俄军将领也开始发现黑夜里从对面袭来的箭支或是射来的火力似乎并不怎样密集,敌军在夜间或许精锐而强悍,但似乎并没有充足的兵力。 在这种情况下米哈伊尔也同意以预备骑兵为核心,射击军和弓箭手中选拔出来的精锐为后续,试探出外围的情况。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大多数俄军将领也都开始相信外面的敌军并不多。因为如果是规模庞大的敌军展开夜袭,仅仅听听地面上的动静就能略知一二了。 因为行动的人数本来就不多,跟随在张海身边的贴身亲卫也只有以宋子悦为核心的十来名官兵,而其他的亲卫连战士则负责两翼百步以内的安全并进行警戒。为了不让敌人发现异常,这些亲卫连战士也要如同其他的近卫部队精锐一样参加对敌军的作战任务。 原本的时候,张海以为用这么少的兵力面对强敌,必然会在清理敌军外围的时候就需要展开一场恶战,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就逼近到敌军大营的核心,也没有想到这些俄国人的进步与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强,很快的就彻底的改变了面对新军主力部队的防御原则,也学会了相对松散且有纵深的防御阵地,以及以地下战壕和工事进行防御的手段。 这种简单的战壕工事在现代战争中其实并不成为太大的阻碍,哪怕是日俄战争时期的各国军队也有曲射炮和一定水准的炮火。解放战争时期的国共军队也有大量迫炮和掷弹筒,然而在曲射火力完全不靠谱的时代,这种简单的地堡与堑壕工事配合集中起来运用的火器还是给近卫部队一定的压力。一丈有余的宽度上,往往有二十余名俄军利用能够利用起来的弓箭、火绳枪同新军主力部队利用工事展开对射。要压制这样的对手显然也要付出不小的伤亡。 张海起初再次亲自上阵,以弓箭射击黑夜里百米外时不时露头开火的敌人。但却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射术如同自己一般出众,杀伤效率也太低了些。要连续好几箭才有机会蒙中一个倒霉鬼,还不如身边的线膛枪精确射手战绩多。而且经过线膛钱精确射手们展开的初步压制,敌军冒头展开的还击也越来越少。 “难道经过自己与香儿不断的努力,精良武艺的用处就这样被淘汰了?”张海也不由的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想起了什么,就以极低的声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队伍再向前逼近一些,把用于照明的重手榴弹集中到我这边儿来!”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宋子悦有些不安的低声说道。 “没有什么问题,在这样儿的夜里我们都有得当的外套准备,不会在五十米以外的距离上暴露出自己的身影,然而我是有把握把重手榴弹投掷到这个距离上的。”张海确定的说道。 其实经过新军主力部队的诸多对抗演习与实战,早就明白黑夜里的战斗之中最为有效的兵器其实就是弓箭与重手榴弹。不过如何将两这结合起来却一直是个难题,两者的抛射射程相差是比较悬殊的。而且在寻常的重手榴弹投掷距离上,即便是夜间也很容易被发现隐隐的身影从而使对手能够做出有效的反应。 然而这一次,重手榴弹却从比寻常军兵投出的轻标枪更远的距离上接连不断的抛射过来。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内,张海累计把六十余枚两斤半重的重手榴弹投到了七八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并且还用这些做工特别精良、且进行过依据人的经验进行定制过的手榴弹大多数都控制在不超过十米左右的高度上精确的引爆开来。 这六十多枚手榴弹仅仅是让不到百余名敌人负了点儿轻伤而已。同后世反坦克手榴弹一般重的重手榴弹还远远发挥不了靠谱的威力,不过这却在给敌军以巨大的震慑的同时,为附近亲卫连官兵指引了如何打破对方防御的有效办法。 第1239章 东欧决战(十三) 装有一斤黑火药或照明用途的燃烧战斗部的重手榴弹虽然在威力及破片杀伤能力上还不如民国时期那些用工业填充剂“兑水”、***都装不全的手榴弹,但对于精锐部队里专门负责夜战估距的士兵来说却终于在夜间发展了敌前沿阵地的大致距离。 “试射距离幺洞两!” “试射距离幺洞拐!” 更多的精锐部队官兵逼近到四五十米的距离上把重手榴弹投了出去。虽然即便是训练和体能优秀的近卫部队精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两斤半的重手榴弹扔到这个距离上并且还能保证引信在合适的距离上爆炸,不过连绵不断的爆炸火光却辉映出了十米距离以内的敌阵地轮廓。 俄军也开始依托战壕展开连绵不断的开火,不过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即便对于视好的人来说也几乎是晴夜里发现一般夜地人员目标的极限了。而且面对近卫部队精锐的精良铠甲,火枪弹丸乃至不少轻炮发射的霰弹也只能造成一些并不算严重的轻伤而已。 神箭队官兵中的试射员已经已经开始用三四斗左右的力量射出一些专门用于夜战估距的“烛光重箭”,这种箭落地时的力量不大,刚刚只能让箭头没入土壤,特制箭杆的前部和临近尾部装有类似于火箭药筒一般的东西,会在夜间的一定时间呢发出微弱的光亮,方便在夜战的情况下对一些目标进行精确的估距而不暴露自身。 在“烛光箭”和重手榴弹的火光指引之下,夜空中如飞蝗一般的抛射重箭很快的就飞临到了俄军战壕的上空,从各种角度精确的落了下来,甚至躲避在内侧的一些人也能有效遭到杀伤。相比训练条件简陋的起事年代,如今新军近卫部队中的神箭队射术早已今非夕比,虽然在有些方面还不能和当年最优秀的英国长弓手相提并论,但是也能够把重箭抛射到百步左右距离上不超过两米左右的范围内。 虽然夜间的精确抛射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误差,但亲卫连及其附近的百余名神箭队官兵还是在并不算长的战斗中把三四千支重箭中的大部分都抛射到了俄国人的战壕之中。 同新军主力部队相比,俄国人刚刚开始学习的情况下第一次所挖的战壕水平也相当不怎么样,过宽而缺乏复杂的交通壕乃至崖洞且没有被覆不说,很多地段还是相对笔直的,人员也过于密集。几乎是按照战术方阵密度的标准在最前沿平均每两平米左右左右就有名士兵,这样一来:一里宽度上的整整数千人马很短的时间内就在重手榴弹和箭雨之下伤亡八九百人。这些不惜成本制成的重箭杀伤力还极大,不仅一石二斗左右的清式长弓可以轻易的射出超过二百焦尔的箭、箭头还内藏有蜡封的箭毒毒剂。再加上此时代的俄军并不像一些西欧军队那样还有一些板甲时代的残余,负伤的人几乎不是死亡就是遭受了重创。 这样的打击虽然没有让这些多年来经历过不少战争、一直处于压力状态下的俄军崩溃,却也从根本上压制住了俄军向外施展的火力。而在这个时候,近卫精锐们则逼近到距离敌前沿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成排成排的投出了重手榴弹。一百多名官兵投出的四百余枚重手榴弹几乎就造成了上千名敌军的伤亡,更多的人则受到手榴弹的震动而一时之间失去了战斗力。近卫精锐们就趁此机会逼近到极近的距离展开并不拉满弓的连珠快箭,或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对敌军展开猛烈的射击,终于在强敌的防线上打开了一个一里左右的突破口。 此时,亲卫连附近以外的其他广大战场上少量散兵为基础的近卫精锐部队也同敌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最初的时候陷入稍占上风的僵局,可是随着新的作战方法在战地迅速推广,突破口被迅速扩大了。 如果是白天,承受着巨大压力俄军如果看到整个战线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新军主力部队,那么士气或许会被挽回不少。可是在夜间,近卫部队核心精锐的优势几乎发挥到最大,虽然双方的兵力相差数十倍,可是从装具与火力精良程度再到训练与战术体系、战场心理素养,三大领域每一项几乎都有数倍到十倍的差距,在无法发挥自身优势的情况下就如同护步达冈之战中的辽国或当年苏定方等人面前的藏军一样,被只有几十分之一的顶级精锐彻底击溃了。 俄军虽然并不完全负责围困任务,但是阵地距离李少华等人的队伍却也并不遥远,当后半夜的时候枪铳声渐渐的稀落下来,队伍也逐渐集结在信号弹体系的指引之下集结起来的时候,西面的枪炮声却一直在持续,甚至还有越来越激烈的态势。 通过战前了解到的情况还有突击作战前任务的规划,张海明白:那是刘洪涛率领的近卫部队精锐碰上了比俄军强大的多的对手。以张海了解到的情况判断:这时代波兰军队同等人数下的战斗力虽然比俄军强不少,但是也不至于有这样明显的差距。特别是张海明白刘洪涛的战场指挥才能本就高于自己的情况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那支传闻中的西班牙主力部队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海也果断的放弃了对俄军残敌的清理还有战场的打扫,直接向那密集的枪铳声方向赶去,很显然:只要打垮了敌军关键性的力量,并且避免大股敌军的麻烦,残余的俄军已经和俄国一样是“瓮中枯骨”,而同敌军强敌之间的战斗才是最为关键的。 在同刘洪涛率领的队伍会师过程中,李少华也很快经过联络在夜间带着不少战士赶到了张海的近前。 没有等李少华说些请罪之类的话,张海就首先问道:“西北方向的战局怎么样儿了?” “波兰军队已经被彻底击溃,八百余名跟随北路集群的近卫部队官兵已经同刘洪涛所率领的精锐部队一起,将波兰人的新军主力部队大部暂时包围起来,不过以为力量不足,一时还没有拿下。”李少华回答道。 “不要愣着了,赶快一道去支援西面的战斗!”张海迅速下令道。 第1240章 东欧决战(十四) 对于西面的战斗,张海还是比较忧虑的。 在之前外情部送来的情报中:来援的西班牙新军有一两万人之多。这些军队的装备水平实际上要明显强于新军一般部队,不在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新军近卫部队的水准之下。就算在兵源选训还有战场觉悟上,新军近卫部队精锐的水平绝不是什么势力都可以比拟和相提并论的,但在兵力对比相差十倍还面临众多波兰军队负担的情况下,力量也明显的居于下风。 如果不是夜战的环境极为有利于近卫部队精锐发挥自身的优势,再加上刘洪涛是一名比较突出的将领,还有刘洪涛的坚持,张海说什么也不会让刘洪涛只带一千精兵就去袭击数万人包括大量强敌在内的敌军主力。 李少华最初说队伍完全将残敌包围起来的时候,张海并不完全觉得这符合事实,不过当率领八百人左右的队伍赶到之后,心也开始安了下来。 刘洪涛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如同张海所率领的队伍一样,只付出了不到一百人的战斗减员就彻底击溃了波兰人。当然不同的是因为波军主力骑兵化的程度更高,且在之前的战争中不是没有面临过这样的情况,至少有近半做为预备部队的骑兵还是在斯特凡恰尔涅茨基的率领下突围。 北路集群的近卫部队同刘洪涛所率领的人马汇合之后,兵力达到一千七百余人,还拥有了北路集群部队送来的不少后备弹药补充和不少的重手榴弹的支持。这样一来,就彻底的压制并保卫住了来援的一万五千名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了。 如果按照力量对比和战争规律来说,以中远距离投射火力为主的西班牙新军拥有九倍左右的兵力优势就会带来八十一倍左右的平方律优势,将刘洪涛等人并不算多的精锐力量轻而易举的压制住甚至是歼灭掉,哪怕新朝近卫精锐的选训与人员战场心理素养再高也没有用。 可是在夜间:不仅仅西班牙新军定装线膛炮的射程优势不能得到完全发挥,还在战术与武器应对乃至夜战经验上处于明显的下风,这样一来,局面就截然不同了。 同张海谨小慎微的指挥习惯不同,在同强敌接触的时候,刘洪涛则果断的将队伍尽可能的以连为单位“集中”起来,并以早就通用的夜战声光信号进行有效的战场联络,对敌军展开无所顾及的迫近作战,在五十米到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战斗。 这样儿的直射距离上,神箭队的神箭手们能够依据火铳开火时的声光精确的射中单个目标,而黑夜里在这个距离上,就算夜间视力的个别敌军能看到黑影晃动也很难用那沉重的定装线膛抬炮有效的瞄准射击。 当然,这些定装线膛抬炮的威力还是有小的,西班牙新军甚至还配备了不少定装霰弹,其中只装数枚弹丸的重霰弹在这样的近战中即便是展开压制性的射击还是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一定伤亡。夜战之中,至少有上百名近卫部队精锐官兵伤亡于敌军那猛烈的、可以接连不断发射的定装线膛炮火。但是在神箭队官兵和其他精锐近卫部队的重手榴弹与待发排枪火力之下,首先还是那些几乎没有经历过太为严酷考验的西班牙新军首先支持不住起来,并丧失了在黑夜中与新朝近卫精锐对射的勇气。只能像之前他们所围攻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那样畏缩不前。 刘洪涛在张海到来之前也曾经对这些防御之地展开过一次重手榴弹与神箭队官兵紧密配合之下的攻势,不过一来刘洪涛所率领的新军并没有张海所率领的亲卫连队那么精良的夜战装具,二来西班牙新军的工事体系也并临时抱佛脚的俄军主力强出很多。不仅仅前沿并不是那种很容易估距并展开测射的直战壕,还拥有不少简单的被覆。这些被覆当不住神箭队官兵射出去的箭,却可以大幅度的削弱重箭的能量以至于对防御优良的西班牙新军造成不了多少伤亡。 刘洪涛也曾经打算进行不计代价的强攻过,可是因为近卫部队的人数本来就不多,如果在只有不过一千七八百人的队伍的情况下展开强攻,很容易被守敌在夜间抓住几乎突围出去,因此战局就一时间陷入了新朝近卫部队稍占上风的僵局。 而张海带领八百新军主力部队及负责警戒俄军的不少北路集群新军部队赶来之后,力量对比就进一步发生了明显变化,就连张海也明白对敌展开强攻的时机来临了。 “天色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有亮起来的反应?”宋子悦看了看东面的天空的时候也不由的叹道: “欧洲夏季的夜间比中原的北方还要短暂,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我们要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了。如果不能在夜战中利用我们的优势决定性的削弱敌军的力量,那么天亮之后恐怕依然会面临被动的战局!”张海最后下令道。 北路集群新军主力部队各旅的军辎抵达前沿之后,猛烈的进攻迅速施展开来。新军主力部队官兵逼近到三四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以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猛烈的压制着敌军的火力,掩护和神箭队官兵和持有重手榴弹及近战兵器的近卫精锐们逼近到距离敌军战壕很近的距离上展开爆破作业。上千名投入到前沿突击作战之中的近卫部队的官兵一下就给予敌军沉重的压力,杀伤了几千名防御中的敌军,而新军近卫精锐的伤亡也一下增加起来。在堑壕和地堡之类连绵不断射来的定装线膛炮火的压力之下,也有二百余名新军近卫部队精锐和上百名辅助作战的北路集群官兵伤亡。这些被线膛抬炮命中所导致的伤亡很多还是严重的死伤。 可是当新军彻底在敌军的堑壕与堡垒处打入一块阵地之后,接下来的战斗就相对顺利起来。被压制在壕沟之下的敌军开始遭到源源不断重手榴弹与燧发排枪的清理陷入了彻底的被动之中。 此时的不少西班牙新军将领也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李峰的劝告迅速撤退,而如今所能期待的也只是太阳光芒尽早一点儿照亮天空罢了。 第1241章 东欧决战(十五) 夏季的欧洲天色比东方亮的更早,在官兵们的印象里夜间的战斗只不过持续了半个夜晚左右,还没有露出地平线的太阳就让天空开始由黑转蓝起来。虽然凌晨的光线依旧暗淡,却可以勉强让残敌看清天空中飞来的重手榴弹甚至一定距离内的重箭。而对人影的发现距离也不再像晴朗的夜晚时那样只有四五十米,而是可以发现百米内站立着的人或是几十米内匍匐前进而来的目标。 这光线也彻底改变了战局,残敌的火力开始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就重新旺盛起来。威力巨大的定装线膛炮弹能够把田垄甚至简单散兵坑的胸墙打穿威胁到后面的新军官兵,这让残敌似乎重新掌握了压制火力的主动权。 刘洪涛对于这种情况却并不怎样惊慌,在突破敌军第一道阵线的时候就缴获了数以千计的线膛抬炮,在夜间重新补充了水源花了一个多时辰初步开始恢复体力的北路集群官兵们选出了七千多名官兵前来助战,用于负责操作刚刚缴获的敌军定装线膛炮。 这种新式的火器虽然同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以往用的不太一样,不过受惠于平时的火器基础知识教育,大部分涌进战壕的官兵们还是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掌握了这种筒射无后坐力火器的原理,一个人负责发射、两个人负责填装炮弹,很快就把缴获的还算堪用的两千五百余支定装线膛火器充分运用起来。 新军主力部队的一般官兵在兵源选训上比近卫部队精锐差上不少,可是相比那些残敌也显然依旧拥有不少优势。即便在使用这种刚上手火器的情况下射速慢一些,中远距离精度稍有欠缺,也用更强的战场心理素养弥补了这一点。 当这些被缴获来的火器重新开始作用于战场的时候,暂时的被动终于得已逆转。七千名操作敌军线膛火器的普通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完全不比对手逊色。而一千六百余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在白天平方律的作用开始体现的情况下,即便用类似性能的火器也依然至少相当于五六千名残敌。而经过夜间的激烈交锋,西班牙人的新军部队战死被俘及重伤多达六千余人。就是加上那些臼炮手也没有多大优势了。 控制了大部分战场并且恢复了战斗力的其他北路集群官兵中的炮兵们重新夺回了不少被缴获的火炮,并且开始利用爆破类抛射弹药展开向残敌的进攻。 “要不要对敌人展开劝降?”刘洪涛向张海询问道。其实按照刘洪涛的看法:新军主力一向不愿意承担大量俘虏的负担,但残敌已经不过一万余人,相比很快就会拥有四万余人马的队伍来说并不算是多大的负担。如果敌军能够最终投降,虽然有可能给北路军其余新军主力官兵带来一定负面影响,不过却会在以后的战斗中也尽可能的减少可能付出的代价。之前新军主力部队并不在意战俘政策,很大程度上也是敌军过弱的缘故,可在此时的情况下面对这些能够对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一定威胁的敌人,就有必要更慎重的考虑了。 张海在思索片刻后也同意如此。基辅附近的战斗,新军主力部队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尽管消灭眼前之敌只要多花费上一些时间就可以用不超过千人的代价解决掉,但张海此时的想法却是要抓紧每一天的时间,尽可能的加快西征进度。时间多拖延一天,那么在以后西欧的战斗中,新军主力部队面对敌军的学习和改进极有可能遭遇到更大的代价。 如果是真对一支东方文化体系下的像样部队,更重视家国的精兵们往往很难做出投降的选择,对于这些西班牙人来说,来自于对国王忠诚或是对家庭忠诚的压力就要小的多。不过也不是没有人没有顾虑,在之前的战斗中,西班牙新军给“不可一世”的新朝主力部队官兵带来的代价太重了。没有人相信如果要是被俘,会有什么好的命运会等待着自己。 “我们如果选择投降,恐怕很有可能会被那些东方来的恶魔们虐待至死。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这些人以往的一些做派么?”一名同李峰的关系还算不错的西班牙旅长坚决的说道。 新军近卫精锐的陆续抵达彻底改变了战场力量的对比,得知风声并感觉到士兵有些部队的两名西班牙旅长最终决定投降。这两个旅最终只有少数人选择坚持战斗。整个西班牙残余的力量只有一半左右选择投降。 但即便如此:在这一半的敌军投降之后,新军主力部队更是拥有了明显的优势,针对残余的敌军当机立断的展开了进攻。 增加到三四千人左右规模的近卫部队精锐以精度更突出的线膛枪压制对手的火力,用连绵不断的后膛抬炮针对敌军的一切堡垒据点展开了猛烈的轰击。有所经验的近卫精锐在熟练的掌握了这种新式定装线膛炮的弹道特性后还可以有意的在瞄准射击的时候把铳后稍稍放低。那穿透力巨大的弹丸甚至会穿过一米以上的土层杀伤简单堑壕内的人员。 三千多人的近卫部队精锐主力在白天也发挥火器条件下折合一万名强敌的实力,而再加上使用缴获火器的上万名北路军主力,折合四倍的兵力优势在火力战中带来十六倍的优势。经管依托工事防御体系的残敌在防守中也占不少便宜,可双方在战斗中的死伤占各自比例还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相差很多。 激烈的最后战斗持续到了黄昏来临的时候,新军近卫部队及参战的北路集群新军主力在又付出了六百余人伤亡损失的情况下最终将敌军彻底消灭。 至此,基辅附近第聂伯河河畔的关键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李少华所率领的北路集群主力遭受重创,伤亡两万余人。张海及刘洪涛所率领的近卫部队精锐在最后的战斗中也付出了上千人伤亡损失的代价。但取得的战果却是同样巨大的,不仅仅在于消灭了四五万俄军及累计五六万左右的西班牙与哥萨克联军,还在于缴获了大量的的马匹和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来制作的定装线膛抬炮。 ... 第1242章 重新整编 基辅附近的决战结束后的第二天,新军精锐先头部队的后续力量才陆续的抵达并汇聚起来。当新军近卫精锐的兵力重新达到万人左右,并且有上万名原北路集群的官兵们利用缴获过来的无后坐力定装线膛抬炮重新武装起来的时候,就是寻常的战士也开始明白:队伍虽然以及身在险地,却已经安全起来了。不论是那波兰的精锐骑兵还是那西班牙人模仿新军主力部队所建立起来的部队,都不可能给这两万神箭队官兵或是使用线膛火器的精锐以任何威胁了。 张海却没有像过去一段时间那样清闲下来,而是抓紧时间忙碌着有关这些缴获过来的新式火器的训练,并测试这些火器的弹道性能与射表,甚至利用暂时数量并不算多的随军工匠改进这些火器的瞄准装置. “李峰没有皇城兵工那样的组织条件和人员水平,生产出来的定装线膛抬炮似乎比我们的后装线膛炮在精度上差不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就是固定起来进行调试,也有不少炮弹是脱把的.”测试完这些武器后,北路集群伤亡损失并不算特别大的第九暂编师师长周明不由的叹道。在他的心目里,是希望这些换装后的官兵们是可以达到像神射手队伍一样的水平的。 “这种精度就已经足够了。”刘洪涛却并不以为意。三百分之一不到的理论精度水平虽然和新军主力部队那堪比神箭手一般的线膛火器有差距。但实际上因为这种火器的发射方式不需要射手承受巨大的后坐力,对于选训不那么突出的官兵来说更加有利于实战发挥。在对手没有强有力的反制火力的情况下,能够把大部分弹丸打到人墙靶附近的范围,这实际上就已经能够满足基本实战所需了。 “敌人为了进一步强化战斗力,战斗部队几乎平均每人都装备一门类似的后膛身管,目的是利用已经填装好的火器像我军那样在短时间内就形成有效的火力输出。可是在我军看来:缴获到的这九千余支还算堪用的后膛炮管和三千余支炮筒完全可以武装两万人左右的队伍了。敌军的那些定装臼铳虽然对我军的作用不那么明显,可归根结底还是有些作用。这样一来:我军各部队至少可以有九到十个旅战斗群的步兵部队可以用这些定装线膛抬炮武装起来。如按照三分之一的配备比例,则可以极大的改善各部队步兵的火力能力了。” 刘洪涛的这些话让原本第九暂编师的周明失落不少,可是当仔细回想这过往以来的一些战斗的时候,却也大致明白刘洪涛及张海等人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了。 如同当年的超轻臼铳一样,精制的四联或五联燧发排枪也在新军主力部队建国以来的冲突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论是远征美洲还是征服日朝都少不了它的身影。在对付中原周边之敌的时候,这种口径并不算大弹丸的战前填装好弹药的待发火铳都发挥了巨大作用。新军主力部队精良的黑火药和精工细制的弹丸模具和枪管保证了虽然他是早期水平的小口径火铳,却可以给亚洲的绝大部分对手以威胁。 可是当队伍开始在东欧遇到装备大量中型马和一些不俗防护装具对手的时候,这种小型弹丸威力不足的缺陷还是暴露出来。在面对精锐敌骑的冲锋的时候,往往需要命中对手七八发弹丸才能让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还未必是无可挽会的重伤。以至于在面临全新对手的时候,虽然近卫部队精锐能够表现出突出战斗力优势,可是普通步兵部队还是太缺乏足够的杀伤能力和中远距离作战能力。缴获过来的定装线膛抬炮做为加强如今新军主力部队的一种武器实际上是应有之意。 大概在临近六月底的时候,规模庞大的船队开始沿着黑海乃至第聂伯河下游浩浩荡荡的行驶过来,那是柳香等人率领的五个暂编师及不少工匠及老营人员在内规模多达十万人的新军主力。 队伍抵达后,整个新军主力部队连同伤员在内的全部人员增加到十四万人之多,除了留守波斯境内的力量之外,这几乎是新军西征队伍的全部主力了。 张海最终还是决定将队伍重新整编,基辅附近的激战后,第七暂编师和第暂编师伤亡严重,而其他各部队在经历了自出发以来的一系列恶战之后也多少有所减员。因此就讲第七暂编师与第八暂编师所辖各旅补充到前六个暂编师中。第九暂编师则降级为第七暂编师。 这种取消番号的做法让不少官兵觉得失落,却没有多少人觉得不公。新军主力部队自从青州建军以来,最大的败仗或者说遭到歼灭性打击的事情也就是营一级单位,而且是孤例。一次损兵两万人左右,就算战役最终依旧取得了胜利,并且依靠其他部队取得了数倍于损失的战绩,可是在大多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的心目中,这还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败”。撤消部分部队的番号以及军事主官的职务,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不过李少华所率领的青年旅虽然损失也很严重,还是成建制保留下,并安排在新的第七暂编师的名义之下。对此,李少华反而有些羞愧。这一路上以来,不论是出于什么样儿的原因,他所遭受的失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张海却李少华安慰的说道:“出征以来你有不少责任,我也有。不应该把刚刚从军不久的你独领大军。这是没有发挥你的长处的缘故。不过我也不希望在以后的作战中你因为对过去的一些事情心有芥蒂而做出什么冒险的事情来。我们新军主力部队如今集中在一起,很多时候都将要集中起来战斗。我不希望因为你个人的一些包袱而影响到整个大军的安危,明白么?” 李少华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张海却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后的作战,大军不会再继续轻易的分开。我军的作战指导思想也会进行一些调整。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在次要的作战任务上浪费时间,而首先要向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目标展开进攻,不管目标在哪里。整个欧洲还算丰富的人烟应该也足够支持十几万人的骡马化大军有效的展开机动战,所以这并不是因为过去的教训才选择这样。” 第1243章 一路向西 新朝十年七月上旬张海统帅的大军在出发之前,当然没有忘记彻底“洗劫“了基辅。基辅这座俄罗斯民族早期时代的历史名城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被波兰人所占据,甚至在沙俄二十年前夺回莫斯科的时候依旧远离俄波边境。历史上的此时,沙俄正在发起旨在夺取斯摩棱斯克的俄波战争并最终以失败告终。直到二十年后的“大洪水战争”时期,俄军才恢复到现代俄罗斯的版图并重新占据了斯摩棱斯克。位于第聂伯河河畔的基辅自然就成了波兰人在东欧最为重要的战略据点,是对乌克兰人起义可能性威慑的前线和对俄战备的大后方。 新朝西征大军的洪流之下,波俄争霸的历史格局灰飞烟灭,但新军主力部队依旧在基辅缴获到了大量的军事物资。包括三万辆马车及数以十万计的马匹、上万石黑火药以及大量的铅、铜、还有数量不少的火炮。 同新军主力部队同亚洲对手交锋时的作战缴获不同,此时代诸如明朝残余日本朝鲜越南等势力的工匠也好、武器也好,对于领先了两个层次的新军来说完全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个时代欧洲特别是东欧国家的不少工匠和兵器虽然也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完全不如新朝管理体系与人才选训下制造出的东西精良和先进,但经柳香与张海等人评定却属于“只要转换思路,还是可以利用”的范畴。因此有上万名能够为战争服务的工匠,还有不少劳动力被张海等人所征集。 一个持有冷兵器、铠甲并不随身的古代中国普通士兵最多只能看押四五个持手空拳的俘虏,超过两个以上就只能用绳子把他们捆起来,方便的时候都要“解手”。而对于火力体系已经进步巨大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就是仅仅只装备了一些超轻臼铳和轻小待发火器的辅助部队,每个人也可以有效监督四五个人进行有效的劳动。如果按班算,那就是一个人值班的时候可以看管十几个并不被绳索铁链束缚起来的人。 管制成本大幅度降低。而且就是新军工匠的自己人进行劳动,也有专门的监管人员以确保生产过程中的高质量,这些也是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在反复权衡之后敢于利用当地劳动力的原因。 这样一来,整个远征大军在出发的时候重新增加到二十万人上下的规模,在草木茂密的夏季而且是第聂伯河以西的地方,勉强可以通过各种准备和征掠维持大军的给养,比要在冬季远征莫斯科的拿破伦时代的法军明显状况要好不少。 包括大量辅助人员的大军在前进的时候,依然保持了每天六十里上下的行军速度,除了淘汰掉征集人员中的一些老弱外,这是通过给那些征集来的人在前行的时候相对减轻负担并合理的安排作息与保证给养来获得的。对于有着狂妄自大名省的新军来说,这让被征集的不少乌克兰人及部分波兰人都感觉到一丝惊讶。 “排长,距离我们的最终的目标还有多远的路?”一名战士在休息的时候向张洋问道。 出征以来仅仅是大半年的时间,年纪还少的近卫部队神射手英勇勋章获得者张洋就已经在基辅附近的大战之后很大程度上的摆脱了儿时的稚嫩乃至诸多幼年时阴影带来的性格弱点,至少在表面上来看已经像个老战士一样沉稳了。虽然并不是新军中最突出的那些人,但做为年纪最小且进步最大的英勇勋章获得者也得到了来自上级的“特殊培养”,钻研过地图,也从外情部那里学习了不少有关世界特别是西方一带的地理知识。 “从基辅到华沙,大概是一千五百至两千里路,从华沙到巴黎,又是两三千里的路程。而从巴黎到马德里又是大概两千里左右的路程。这一路下来的距离大概是六千里,几乎和从辽东到滇地差不多。当然,路要比西南一带好走不少,如果我们这一路上只是行军,大概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抵达。可是如果考虑这西方一带不是过去我们经历的那些荒凉险恶之地而是同中原一样富饶甚至更为富饶的地带,敌军兵力众多而杀不胜杀,恐怕我们一路胜仗打下去至少也要花上大半年,也就是过了春节之后才能抵达马德里一带。再考虑善后还要耽误一定时间,不过最迟到新朝十二年春节来临至夏季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返回故乡了吧。说的准确一点儿的话,最迟明年夏天到后年夏天,我们的队伍就要行走光荣回乡的路上了...“ 官兵们大多一路向西走了很远的路,听到还有这么远的路虽然感觉到不少压力但心里也大多有了低:两三万里之遥的征途如果能够在三年左右的时间里返回故乡,那么也算是很顺利的结果了。几乎相当于两年行军一年打仗。 行军的路上,张洋也不忘鼓舞着官兵们的士气,颇有些日俄战争时期日本军官们的作风:“上一次大战的时候,我看见很多人听到弹丸呼啸的声音动作就走样儿了,这并不仅仅是懦弱的表现,还是无知的表现。不知道你们算过没有:如果你们听到弹丸的呼啸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中弹的概率是多少?” “不知道。。。” 张洋想了想,以尽可能浅显的话讲道:“这西方之敌的弹丸都不小,战斗中的你们也要在它们掠过你们三尺之内的时候才有可能听到它们的呼啸声。半径三尺的范围面积能有二十七平方尺那么大。你们如果依托壕沟或临时掩体展开射击而不是冲锋的过程中,那么正面的投影将只有一平方尺不到的样子,敌人的三十次呼啸声从概率上说因为一些重复,打中你们的可能性也只有六成左右。而你们即便中弹,我你们在大战中见到过的伤员数量来看,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牺牲、三分之一的概率永久伤残退伍。后者的待遇你们不是不知道,那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不会少了成家立业的可能。如果是在立身冲锋的过程中,那风险大一点儿,但听到这种声音被打中的可能性也不过十分之一略强罢了,如果你们距离敌人并不算近,稍有侧向运动就能将这种风险大幅度降低。。。” 1244第1244章富饶西方 张洋的那些话如果说给一个文盲半文盲听,或者是说给一个成年很久早就把中学学的东西基本交给老师的人听,都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之感。可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中的这些官兵们却是一个特例,他们大多是刚刚经历了文化训练的少年们,其实就像张洋一样。因此没有人对那些数字和概念过于陌生或是有突兀之感。 听到这样的话,在稍稍仔细思索之后也有些释然了:“排长我们明白了有的时候弹丸从身边掠过并不代表很有可能中弹” “对,就是这个理。”张洋笑着回答道。 旧时代朴实的新兵们往往在潜意识里都有一种理念:如果坏事的几率不过半,至少不过三分之一,那就意味着安全。并不能如经历过不少恶战的老兵们那样对“概率论”有更加深刻的体会。一件恶事的危险即便只有一成,其实也往往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就像一种赌博,赢了只有家产的一成的利益,输的概率是一成,却要全部家产甚至是一只手做抵押。这样残酷的赌博就是多半普通赌徒也不会参与的。因为失利的危险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会那样的现实而且可怕。更何况是未必有那样大利益回报的战争了。 经历过不少战事的张洋也隐隐的明白了这一点儿,不过他在了解了不少事情之后却相信:即便在以后的征途上要经历一次恶战,那也很可能是天下间可以预期的未来之内最后一次恶战了。 夏季的东欧天气并不算炎热,尤其在这个时代;而欧陆的地形也比东方平坦多了,不是草原就是连成片的耕地。虽然有一些森林和山陵但也不是必须经过,这让官兵们在行军的时候也少了不少负担。 在渡过第聂伯河向西开进的过程中,欧陆大地第一次展现出了它的广袤和富饶。耕地多到几乎家家户户可以是养马户的水平,而且即便是人烟密集的一些地方也见不到中原繁华一带那么多肮脏的粪便及其带来的一系列肮脏事物。 欧洲的城镇在此时还并不比东方大多数地方强多少,尤其是这东欧一带,可是农村的富庶也就是新朝这几年以来逐渐发展起来的江南一带才有可能相提并论。 “排长:这西方人到底有多少田地这田连阡陌的景象就是在中原腹地一带都少见啊。” 张洋思考了片刻后也有些无奈:“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在外情部的时候我们只是听说过:欧洲大部分地方的农耕条件其实不如中原,可是却很少水旱灾害,加上耕地广袤。就是在一些并不富庶的地方,人均能够征掠的粮食也不逊色于江南,甚至要远远多之。江南的粮仓粮食最多放一年就要开始大量霉变了,听说也就是南京的皇城粮仓还好一些。而在这相对干燥而温和的欧陆,农民们几乎无需为这霉变的事情发愁。听说当年的特落伊城储备了十多年的粮食。而我们的乡间老财们,最多也不过三年之积。城里人存放超过一年的粮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吃 了。“ “这个我倒听说过”这时候张洋所率领的神炮手排所负责支持的暂编第一师近卫第一旅的一名主力营副营长忽然说道:“前年队伍组织在南京新华书局自由读书的时候,我在一本新出版的地理杂志上听说:从西方最东的俄国到最西的西班牙与英吉利,整个西方大陆面积犹如包括西域辽东和草原在内的唐汉鼎盛时期的疆界一样大,在这个疆界之内,耕地以及很容易就可以开发成耕地的肥沃土地的比例却比两京十三省还要多。西方文明区域的陆地总面积大致有一百五十亿亩地左右。这其中的耕地和潜在耕地多达五十亿亩,还不计专门用于放牧的草场。听说那西欧诸国如英法等等,还在开始在东洲新大陆北部建立据点。而在那世界的另一边,不算西班牙人现在占据的东洲中南部多山区和热带森林的地方。仅仅是在东洲新大陆北部的广袤富饶平川旷野之地,就有四十亿亩耕地。连同整个西方大陆加在一起,整个西方世界的耕地潜力多达九十亿亩,九倍于我中华,就是考虑我们那里的水稻同等情况下的单产天然比北方的谷物要高,那差距也多达六到七倍。。。” 听到这样的话,就连对新朝向来自信的张洋都感觉到一丝恐惧:他曾经如很多新朝官兵们一样,觉得两千年来的历史上,那边地和远方的夷人之所以能同汉地的文明互有胜负甚至在近千年来有逐渐占上风之势,根本上说是旧时代的组织力有限。亿万人口的大国能够组织和管理的可靠军队并不比百万人口中的动员兵多多少罢了。而在旧时代的战斗方式中,显然是贫困落后接受磨难历练更多的一方拥有凝聚力和战斗力上的优势,而富庶的一方则拥有选兵训练及一定的兵力补充优势,两种优势各有长短,形成近千年来华夷各另风骚几百年的事情。可是西征以来的一些事实说明:整个西方通过多民族政权的优势正在把广袤原野上的潜力逐步发挥出来,超越了旧时代原有的汉地文明,其实是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地理与资源潜力上的一种必然。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洋不由的更为恐惧了:难道真像有些俘虏们说的那样:西方是一片注定领导世界神赐之地否则,上天为什么把这么广袤而富饶外加交通方便通衡四海的地方让给了外人而不是中华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张海到是对新军主力部队营及以上军事主观讲过一些更深刻的东西,因此听到相关议论的近卫一旅营长并不为这种事情为难,笑着说道:“大家想一想:如果上天把这样一片发达而富饶而且没有多少水旱灾害、通蘅四海的世界王地在很早的时候就交给我们华夏一脉,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文化相对统一的缘故,竞争将会更少、而且同一文化下的内战竞争将更偏向于阴谋诡计与诡道,而不是技术领域和硬实力方面的竞争。因为很早得了比华夏更为富饶的地方,压力也会更少。不是需要彻底的分裂才能发达起来,就是会沉沦在这富饶的土地上进步更为缓慢。而上天给了我们最大的人口潜力,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民族,却安排在如那秦国一般的“金角银边”之地,才是真正的天赐之地。。。” 1245第1245章战略调整 西征路途漫漫,张海也并不原因因为一时的冒进而使得最终的进度受到影响,因此向西的方向很明确:就是那最西端的西班牙17世纪以来的新首都马德里及其附近的心腹地带。如果对手最终逃亡到美洲,那也只能从长计议了,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在西方之地得到必要的国力补偿。在核心目标确定的情况下,张海其实在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敌人打算来乞求谈判,那么自己不会像以前那种强硬的态度,而是暂时答应一些可以接受而且对新朝有利的条件,以最大限度的达成目标。 在这平坦而少有山区的原野之上,规模庞大的队伍竟然能够展开全战斗横队展开行军。负责警卫的人们不用爬山也不用冒一些生死之险就可以看到几十里以内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气候相对温和的欧陆之地,真正影响到战斗力的大雨天总的来说还比较少。 这粗旷的异域之地也让张海明白了为什么中国的传统兵法讲究“诡道”“三十六计”之类,而古代西方军事思想甚至近现代西方军事思想就不流行这套。 孙子的“九地篇”恐怕有多半在这欧陆之地就没有用武之地。在这样平坦开阔随处都可以征掠到足够给养甚至还有稳妥的水路战略后勤的地方,要想打一支军队的埋伏或者搞什么疑兵之计什么水淹七军火烧粮道之类,那实在太难了。而分权文明的形态和多样化的文化语言体系,又最大限度的遏止了各种阴谋诡计策反手段。战场上的队形和兵种、训练的具体条例也就成了人们重点注重的方向而促进了古典时代的军事科学进步。而在东方,庞大的兵源潜力、相近的文化还有复杂的地理地形都让战争的复杂性很大程度上提升。 不过这一切对于张海乃至其统帅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显然是一件好事。如果论领兵打仗或者玩诡道,只要是经常打仗的地方,必有连刘洪涛也无法企及的名将。自己的弟子们就算有所选拔和培养,那最多不过是从几千人中挑选出来的,就算有种种有利条件,又如何能同万人百万人中诞生出来的龙凤比军事天赋与情商呢 大军从基辅附近向西出发,连续开进了大半个月左右的地带,渐渐的逼近了波兰帝国的心腹华沙。因为有了足够的马队,在广袤而越来越富饶的土地上获得给养的效率更高了。有的时候发现方圆附近百里内的水井都被扔下了尸体,队伍就展开急行军跨越数十里到百里左右的地方来到另一处人家。 在人烟相对稠密农业潜力巨大的地方搞“坚壁清野”越来越显得毫无用处。如果“壁”不够坚,甚至根本当不住新军主力部队小股力量的轻易攻击,在广袤的人烟稠密地区“坚壁清野”也就成了天方夜谈。就像如果79年的中国军队有对印作战对朝作战时的心理素养和战斗效率,一个礼拜攻势之内轻易消灭 当面上百里纵深内的任何越军,那么越军所谓的“坚壁清野”也将成为一个笑谈。经历过这么几次事件,如同阴云一般的忧虑也消散了不少。 在西征之前,新军主力部队最担忧的问题有二,一是对方坚壁清野的可能性,二是那数量众多的堡垒。而实践证明:张海显然高估了那些欧洲的堡垒,发射四两到六两弹丸的线膛炮炮弹几乎就能打穿不少堡垒的墙壁了。那上万个城堡,并非个个都如想象中的那样是修建在山上的仅仅比布达拉宫略逊色些的建筑。这种堡垒在展开射击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要依托射击口。可是灵活而精确的线膛抬炮,特别是从西班牙新军中缴获的那些在很大程度上的解决了这种威胁。城堡中射来的火力最多威胁到八十步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超过这个距离就可以用廉价的手段来防护了。而那些精度不是很好的后装线膛炮在这个距离上也能把弹丸打在敌军射后不超过四个方向上半尺左右的距离内。可以轻易的给依托堡垒开火的人以伤亡的压制。之后,就是那堡垒就会在火力的精确压制下被精确的以特制的推杆雷灌满白烟。 而缴获过来的充足火炮和弹药更是能相对廉价的威胁这些大多数规模并不算的城堡要塞。 这样一来,摆在新朝西征部队前面的就只有一个问题:西方的潜在对手们在大军面前会不会联合起来,会不会派人来谈判。那种新式兵器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强、扩散有多大。 张海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在一天安下营来的时候找到宋子悦、几名影卫亲信还有亲卫连的一些军官乃至柳香等人召开了一次密会,询问道:“这一路以来,我们携带的那些决战手段保管的还算良好吧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抽查过么” “抽查过,这个月抽查过其中的十枚,除了一枚的引信似乎有些问题外,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的心也多少安了下来。按照计划,如果没有太多的意外因素,新军主力部队加上后续补充的兵力足够击败西方所有的兵源潜力,但这却是建立在对方的军事水准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太大提高的基础上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原有的一些战略方针似乎又有些动摇了。此时代的欧洲经过文艺复兴早期至今二百年左右的发展,很多地方都有着毫不逊色的工艺能力和兵工制造能力。所欠缺的仅仅是在管理与组织上的一些经验,一旦让某些势力在被征服之前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那么后果将是不可预料的了。 想到这里,张海就放弃了有机会暂时求得同某些势力妥协的打算:只要敌军阻挡不住大军前进的步伐,西征大军就会按照计划和步骤的对欧洲诸势力展开攻掠并最大限度的限制其积蓄力量的能力。 第1246章 新旧联合 张海率领主力部队在临近华沙城下的时候依据没有见到请降的使者前来。基辅城下新军精锐力量所体现出来的恐怖实力似乎在威慑方面过尤不及,他没有迫使大多数欧洲势力在“淫威”之下妥协投降,反而引起了很多人关于整个“上帝世界”存亡的我危机。 有过几百年合纵连横竞争历史的欧洲诸势力其实都明白:妥协和投降只有在自己的力量虽然弱于对方,但却不是太为弱势的时候才是一件合理的选择或者有利可图的事情。 如果强势的一方拥有绝对压倒性的战斗力,那么至少对方也要是一个有过足够信用纪录、宽容而讲规矩的人面前才能妥协投降。罗德岛的骑士们赞赏和敬佩土耳其人,却绝不可能向土耳其人投降。而土耳其人同西欧人仅仅是信仰不同而非连人种都不同。 此时的新朝远征部队带给西方的并不仅仅是恐惧,还有面临重回黑暗与“****”时代的巨大压力。 在这个时候,矛盾俞演俞烈的天主教与新教还有欧洲各国各势力就像《**宣言》中说的那样“联合起来了”,不论是正在打小算盘的路易十三还是远在海峡之外似乎同欧陆毫无关系的查理一世,乃至这些国家中大部分躁动不安的新教势力都已经开始逐渐了解到一个巨大的幽灵自东而来并在欧洲的上空徘徊。 在基辅之战后的十天时间内,消息就通过近代化的驿站系统传便了大多数国家,而在基辅之战一个月有余的时间里。法国的路易十三、英国的查理一世、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还有奥地利神圣罗马帝国名义上的皇帝腓迪南二世,天主教势力范围内的四大巨头乃至国内众多贵族的代表就在水路上距离最近的罗马古城旧地展开了在原来的历史上根本不可能有的一次紧急会晤。 17世纪的罗马古城早已没有了一千多年前的辉煌,退化成了一个只有十万人左右人口的普通城市。但即便是十万人口左右的海港城市,放在此时代城镇化规模无出其右的东方也算的上是一个繁华的古城了。 不仅仅是天主教的势力,德意志境内一些曾经在去年的时候还跟天主教势力杀的你死我活的新教诸邦也派出了代表来参加了这次紧急的会议。并没有打算趟过去教派战争浑水的波兰人和瑞典人也出席了这次跨越教派的联席会议。 以往的时候,在传闻超过了人们想象范畴的时候人们下意识的选择是“不信”,可是为了使人们确信新军主力部队的威胁有多大,竟然有五名在基辅会战中被俘的俘虏被压了上来,这些俘虏不但说着同广东一带的华语似乎完全不同的“新朝白话”,还略懂一点儿西班牙语。这样儿的人,除了西班牙人那里以外其他国家根本没有渠道来了解。 “我听说你们的国王正在派遣一支只有十几万人的大军向西逼近而来?我希望你们能够告诉前来的朋友们:如果新朝想要什么利益,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个时代了。整个欧洲现在已经空前的团结起来,你们不可能达到必要的目的的。如果说不好,还会给你们的战友带来危险。。。”法国国王路易十三的一名通译对那五名中的一名新军被俘人员说道。 那名被俘的新军官兵似乎并没有受到过太多的虐待,看起来精神面貌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像是受过刑一类的人,因此那名年少的东方面孔的士兵渐渐的昂起了头,鼓其勇气在整理了整理思绪后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在去年还打的不可开交或者各有算盘的人如今能坐在一起,就已经能够证明你们的自信了。我可以再将更详细的一些事情告诉你们:我听说西班牙的国王手下有一支在不久前威震整个欧洲的新军,只出动了几千人就击败了几万瑞典人。而三个旅大概一万七千名这样的新军却在我们精锐部队主力两千人的攻击下就在不到一昼夜的时间内溃败了。当然,我们出动的也是精锐部队,不过我想:这在客观上也说明了我们新朝和诸位的对比。我们新朝是一个拥有着和整个欧洲差不多面积及人口的国家,记住:它是一个国家。发起这样的万里远征虽然花费大了点儿,但也不算是多大的负担,反正给养大部分都是通过征战来获得的。不是当年蒙古人那样的一次性的行动。今年的兵力不够,明年还会有大军集结过来。其实我想新的大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你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放弃对所谓上帝的迷信,我们的天帝、我们的圣主,才是世界上惟二的神!无君无父的你们,要重新确立新的秩序,孩子们在我们的课堂下学习语言。女人们和我们那些更懂得如何珍惜也好说话的男人们在一起,成为东方的一部分。。。”这名新朝俘虏的话不像是一个想要却说些什么或着表现些什么的人,很显然是想故意激怒在场的人或让在场的人感觉到新朝带来的恐惧与仇恨,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猜到了:这极有可能是押送他们前来的西班牙人故意安排的,目的仅仅是在于鼓动更多的势力充当炮灰罢了。“ “我要派人和你决斗,敢不敢?”一名法国人在会上站起身来试探着问道。 “这毫无问题!”那名俘虏并不畏惧的说道。 为了避免意外,测试就在会场的外面展开,不过所有人通过窗户都能够看到。 人与人的差距是巨大的,一支弱军往往也能挑选出超过强军的人,这名负责试探的法军骨干似乎十分擅长于近距离使用手发臼铳的战斗并且娴熟的在比试中首先出枪把对手打倒在地,大威力的重弹直接命中对方的右臂。而负伤的俘虏却在二十多步远的距离上忍通用左臂展开了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火力。。。。 没有什么,比这种实战测试更能说明一名士兵真实的战斗力了。这件事情让很多对新朝远征部队之前那些战绩多有怀疑的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的有关组建联军事宜虽然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但在进度上也比腓力四世的预想好了不少。巨大的威慑让更多的人进一步的放下了顾虑。 第12章 罗马会议 此时代的欧洲在军事制度乃至农业经济潜力上远远不如两百多年后民族战争时代更为突出,可是文明存亡的危机却让大多数以往那些把战争看做是牟利手段的人们不得不透支粮仓和家底的来进行战争动员。很显然:面对那个令人恐怖的远征大军“闪电”式的长驱直入,如果不能在一两年内抗衡或挫败对手,那么整个欧洲将很有可能重回黑暗时代。这不是能不能为王室赚到利益与否的问题,而是面对“野蛮的文明”能否生存下去的问题。 因此,在罗马古城会议上,路易十三及不少国内人物的代表同意征召不少曾经服过兵役的人乃至海军进行陆战训练,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将兵力扩充到六十万人. 英国民众多信新教,查理一世却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因此竟然同意将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内将军队扩充到二十万人左右的规模。不少武装商船和巡航舰上的火炮和人也将陆用,并在八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出兵十万左右的力量增援欧陆。 而此时做为欧洲之首的西班牙帝国在本土国力上其实远不如法国,但因为得到了亚平宁半岛诸邦乃至神圣罗马帝国的支持,在征服了荷兰本土之后准备将陆军兵力从三十万人扩充为六十万人.海军火炮的很大比例将进行陆用。 神圣罗马帝国的德意志诸邦的土地远不如法国更为肥沃,并且还在之前的战争中遭受过不少创伤,但也同意将陆军兵力扩充到二十万人左右。 而参加会议的瑞典代表则表示此时的瑞典实际上如波兰与俄国等国一样随时处于新朝的兵锋之下正在“抗战”中的国家。说不定此时新朝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不过依然庆幸的说道:“瑞典因为之前的战争已经处于动员状态,总兵力将达到二十万人,如果能够侥幸幸存下来,也将全力支持中西欧的“抗战” 这样一来:英法西瑞及神圣罗马帝国五国同盟的陆军总兵力将计划在三个月到半年左右不等的时间内扩充到一百八十万人左右的规模,如果连同已知正在抗战前线的波俄两个遭受严重打击的东欧国家,在西历1633年也就是新朝十年的夏季,用于抵抗远征大军的兵力将达到一百八十万左右,拥有十几倍左右的兵力优势。 当然,经历了奥斯曼人旧疆乃至基辅一带的一系列作战后,绝大多数欧洲势力已经开始认识到此时代的欧洲军队与新朝远征大军之间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十几倍左右的兵力优势完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战斗力差距达到一定程度而且对手也拥有相对雄厚的兵力的情况下,数量优势已经很难像以前的一般火器时代战役那样带来明显的优势了。 在兵力动员上,各国代表没有太大的争议。因为如果不是太为离谱,谁也很难对对方的动员人数做出限制和规定,甚至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将陆军扩充到这种程度上还有一定战斗力,更是难以监督的事情。 而稍有争议的,是西班牙人的权力与义务。见识到了新朝主力大军的强悍乃至惟有西班牙人的精锐部队才对那些强悍的敌军有一定抗衡之力后,英法瑞以及神圣罗马帝国普遍接受以西班牙这个地理位置最优、军力最强、对新朝和新军了解最多的人为首脑国家的事实。 不过,当腓力四世在一开始漫天要价的提出要求各**队动员大量人力物力乃至军队在西法边界上修建山地工事以抵御可能新朝远征大军的时候,也终于遭到了以路易十三为首其他各天主教国家的反对. “你们这些年来已经在那里修建了不少新式的堡垒和工事体系了。这种提法,难道是要将其他诸国彻底抛弃么?如果我们注定要被抛弃,那还不如向东方的强敌求饶与妥协。我相信在短时间之内,那位新朝的圣主是回同意我们的条件的,毕竟对人家最大的威胁首先是你们!”路易十三有些气愤的说道。 在遭到了法国的强烈抵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反对、英国和瑞典等国代表也大多沉默不言的事实后,腓力四世只得放低姿态:改提议以莱茵河为抵御新朝远征大军的主要防线,并且要求英瑞等国尽快投入兵力展开“莱茵河防线”的建设。对于这个意见,路易十三也终于松了口气:“这样才对:我们也很想帮助神圣罗马帝国诸邦以及奥地利皇帝,可是如今我们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动员部队并从水路抵达战场。在顺利的情况下也要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的时间。各**队乃至各部抵达战场的时间也必然有先有后,这很容易被来袭的强敌所各个击破。惟有中东欧诸国尽最大可能的迟滞对手,才有可能为欧洲的拯救创造那么一丝条件。。。” 对此,斐迪南二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则似乎早有准备的说道:“我听说新朝远征大军已经撤出并放弃了伊斯坦布尔,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兴趣在绕过海峡旧地重游,你们暂时可以向前土耳其人的地盘那里撤退。如果实在不行,地中海并不算多么的宽阔,也可以撤回西班牙。。。” 整个欧洲暂时所能动员出来的一百八十万地面主力当中,显然法国和西班牙人占了三分之二之多,是各国联盟的主力。如果考虑到西班牙新军的战斗力对其他各国普通部队几乎有以一当十的表现西班牙的力量权重至少占到了一半左右,而西法两国力量之和则接近四分之三。不论是还不了解国内安危的瑞典人还是奥地利皇帝,也只能默认这种安排了。 在确立了西法两国领导权的情况下,应敌的商议就变的简单起来:经过不少的教训,就算有十倍甚至更多的兵力优势,也没有人愿意去在进攻中直面新军主力部队的兵锋了,在很多人看来那完全是送死的表现。在莱茵河西岸至法国与神圣罗马帝国的边界一带以最快的速度修建防线准备应敌,就成为为数不多的选择了。 1248第1248章华沙之战 在新朝十年的夏天,中西欧各大国虽然感觉到了压力与紧迫,但好歹还有时间扩军并准备应敌,而此时的波兰人却已经要直面新朝远征大军的兵锋了。各个贵族们的领地上都进行了最大限度的动员。曾经遭受过重创的翼骑兵队伍在重新补充了不少退伍不久的人员后重新扩充到了三十个连队四五千人左右的规模。可是能够投入到华沙保卫战的波兰军队各路人马的机动部队却也仅仅只有十万人不到的兵力,还不如新军远征部队的数量.动员效率如同历史上17世纪中期一样可怜. 做为一个人口堪比西班牙本土及英国之和的国家,波兰人的动员效率在危急的情况下也是显得那么低下,过于超前的民主制度终究带来了恶果。诚然,波兰人几乎如同一些理想的自由主义者们所期望的那样,是全欧洲最热爱私有产权和自由主义、最反对东方式与强权的民族。甚至到了苏联时代社会主义傀儡时代还能争取到诸如民国一样的土地私有化加土地自由交易权,成为社会主义国家中的一朵奇芭。 波兰民族还是一个有着强烈公共意识的民族,就如同后世的团结工会一样,达到了必要的政治目的就自动的销声匿迹,衰弱到退出重要政治舞台的地步。 可是理想的民族品质和对自由主义个体主义的崇尚乃至一切深刻的哲学解释,都不能解决人在面临战争威胁下根本上的趋利而避害的本能。 当贵族的仆从不再是奴隶,而是拥有投票权的公民,在没有足够扩张利益的情况下就必然如罗马后期的公民一样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在战场上甚至不由自主的消极避战。 正如后世的美国也是一个崇尚自由主义和个体主义的国家,还是一个崇尚武力和热爱武力的国家。连包括火焰喷射器在内的一些军用支援武器都可以民有,维持全球较高水平的军费开支也从来没有多少民众反对。可是大多数普通人却根本不能如同自由派哲学家们所期望的那样,既主张个人主义,又不会因此而造成趋利避害的胆小与懦弱。美国人很幻想人人都能成为英雄,就向从一战后的一个人的战争那种个人英雄主义式的英雄。可是从两次世界大战到朝战越战,如果不算国力堆积起来的优势炮火,只算枪战伤亡比,面对德军日军越军没有一场不处于下风,直到80年代的技术革新之后单兵装具上有了全面的进步,才在面对落后国家武装时改变了这一面貌。 在一部分波兰“积极分子”远离家乡面对强敌英勇出战的时候,更多的人却只想以“守卫亲人”的名义逃避战争义务,在不少次集中兵力的袭扰遭受挫折之后,一些在战前勇敢而积极的人见识到了强敌的强悍火力战力之后也开始退缩了。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在面对暂时不打算执行全面占领政策的“重点进攻”的时候,显现的那样的无力。此时的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却明白别人可以在战争中苟全性命,特别是那些并 不知名的人,而自己却不行。波兰民族难以承受一个妥协而投降国王。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成为在华沙唯一一个可以倚重的人了。 “整个华沙城内的准备做好了么”瓦迪斯瓦夫询问道. “还剩下的三万主力、两万哥萨克人以及四万临时武装起来的华沙市民累计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虽然我们根本不可能取胜,但我想会让后人永远记住这里的。 “还用不用向城外派出使者”斯特凡恰尔涅茨基询问道。 “不用了,我们不能给敌人留下什么,在这样的力量对比面前,和谈也终究是无价值的。” 就在此时,隐隐如雷声的炮声从远方的城外穿来,留在议会里的人也都开始明白: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维斯瓦河河畔,有一位手持剑与盾的青铜美人鱼,那是华沙的象征,也是波兰民族精神的象征。当时有一个名叫华尔的男青年和一个名叫沙娃的女青年冲破王权的阻挠此地开拓家园,据说当时河中的美人鱼是他们的见证人和庇护者。这里逐渐发展成一座城市,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便把他俩人的名字合称“华沙”作为该城的名称。同时,把美人鱼形象作为华沙的城徽。 而在此时,这座手持剑盾的美人鱼却只能看着那黑色流星一般的弹丸降落在原本整洁和宽阔的街道与地面上,乃至不少正在准备集结起来的士兵们中间。 很显然:新军主力部队的数百门火炮从四面八方构成的炮火网并不仅仅是把目标局限在重兵云集的前沿阵地,而是城内那些有可能做为至高点并构成威胁的一切建筑上。针对城内的猛烈的炮击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大概仅仅只有不过十分钟左右。但数千发实心弹乃至数以万计的重霰弹却也让城内的一些建筑变的千创百孔甚至垮踏下来。 在城的外围,波兰人修建了连绵二十余里的城郊防线,这些防线不再是旧式的胸墙或者棱堡,而是蜿蜒曲折的带被覆的堑壕工事,用石板而非木板垒城的被覆原本可以有效的抵御火炮发射的六两上下的重霰弹. 可是西班牙人在基辅城外的覆灭却留下了不少发射一斤重弹且精度不短低的联装臼铳。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测试与研究后,训练有素的新军炮兵们就掌握了这些武器的使用。从一里以外的距离上发射的一斤左右的重弹以高高的弹道飞到接近一里左右的空中,又落在目标纵深不超过十米左右的纵深之内,精确的轰击大幅度的加强了进攻效率。数万枚重弹的测向轰击之下,驳岸人修筑的石板被覆堑壕有不少的地方被砸的彻底跨他下来。仅仅短时间内的数轮连续发射,就让超过一成的被覆被粉碎了,数以千计的人死伤于壕沟之内。新军主力部队不废吹灰之力的就在多个地方达成迅速突破,将敌军的外围防线分割开来,并展开了猛烈的扫荡。 第1249章 华沙之战(二) 经历了不少次攻坚实战、特别是针对这种和新军主力部队防御模式类似的堑壕防御体系后,有着战斗总结及推广相关章程的新军主力部队对这些也开始轻车熟路了起来。 如果人少而且攻坚准备不足,这种堑壕扫荡作战并不轻松,可对于此时拥有足够兵力优势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在将堑壕内的敌军火力彻底压制之后已经有了足够的兵力全面突破对手防线了。在二十余里的战线上,上万名新军主力部队投弹手和爆破手接连把四五万枚重手榴弹利用捆绑住的木杆制成简易的爆破筒成群成片的展开了爆破。 这种装有一斤黑火药的重手榴弹对于铠甲良好的敌兵来说,按理说如果不送到近兵可以砍断的距离上根本就很难杀伤对手。未必比67式手榴弹或民国时期那些手榴弹还差。可是其带来的声光烟雾效果却至少能够同劣质版本的震撼弹一样影响到三四米范围内的敌军。当训练有素的新军精锐们在上百米的范围内实施密集爆破突破的时候,就算其中一些敌人躲在了那挖的并不算深的崖孔里也遭遇到了极大的震撼,被逼近到近距离上的新军主力部队们以密集的燧发排枪逐一清楚。 在华沙外围的战斗中,数以万计的波兰人只有千把个因为负伤或者精神崩溃而被俘的人,大部分人选择了拼死血战到底,这也让不少人重新回忆起了南征北战攻掠辽东的时候所遇到的那些令人肃然起敬的后金武装平民.然而在如今新军主力甚至在兵力上都不处于下风的情况下,企图顽抗的敌人并没有给战斗带来怎样的拖延,多道防线内的敌军依然在战斗全线展开之后的断断一刻钟时间内就彻底崩溃了。新军主力部队消灭这数万英勇顽强的守军大概仅仅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损失,其中只有一半是不可恢复性质的减员。 经历了东欧乃至西征路上的不少大战之后,多数官兵们对这种伤亡损失风险已经完全无感了。 华沙城内的街道并不是像中原的城池那样四方方笔笔直直,方便城头上的士兵很轻松的就能控制城内,而是蜿蜒曲折自然而然的如同放大版本的不少集市小镇一般.这也让以街垒为依托的抵抗成为了一种可能。 波兰人把不少火炮如同地雷一般布置在一些建筑之内,当敌人逼近的时候不惜冒着自己伤亡的风险直接向墙开炮以求给来袭的敌人带来一点儿杀伤。 还有一些人学习新军主力当年炮兵的战斗方式,在街道之制造抛石雷,用黑火药把成吨的石头如天女散花一样炸开来。甚至连炸点也不挖,直接把不少建筑和墙壁做为爆破而攻击对手的方式。 这些战法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多多少少带给主力大军一些威胁。 张海下令热气球升到空中很高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并引导地面部队交锋,炮兵也开始进行火力准备逼近到一里以内的地方直轰那些不少高大的建筑,这虽然多花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却使六个暂编师数十个营战斗群对于整个城池的清剿更为顺利起来。 “我们其实无需这么麻烦,也能够击败对手的。”张海身边的宋子悦似乎觉得这种作战方式有可能让士兵们养成害怕恶战或者有威胁就依赖炮兵的习惯,而张海却叹道:“西征一年以来,一路上虽然消灭了不下一百六七十万的各路敌人,可队伍遭遇的伤亡损失也不小。特别是基辅之战一次就有超过两万人的减员,我不得不采用更慎重的作战方式了。因为后面还有更强的敌人在等待着我们,真正的大战之前我不像让队伍在扫荡清剿作战的时候付出太大的代价。。。” 华沙城的战斗结束的要比很多人预想的要快,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自从建军以来,新军主力部队不论攻坚还是野战往往以少量兵力对付人数远优于自己的对手,因此遇到的恶战也并不是没有。 张海并没有特意的询问波兰的将军与国王找到了没有,而是首先询问被俘的战士们解救出来了没有、华沙城内找到多少能够加以利用的火器、马匹车辆、还有工匠。 “敌人没有想到我们进攻的这样迅速,在我们赶到几个预定地点,甚至搜索到一些事先不知道的地点的时候,守军竟然不相信我们这么快就突破了城防。因此城里已经发现的俘虏大部分都解救出来了。城内已经救出的官兵们总共也只有两千人左右。我们初步询问得到的消息:似乎大部分基辅之战的我军被俘的官兵都被向西押送走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并非仅仅是像旁人所想的那样是在为被俘的官兵们忧虑,还是在思索对于在战场上那些被俘的官兵应该采取什么态度。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没有思索太久,张海在心中就有了决断:在工业时代的大规模战争中,对于水平不是很高的队伍,部队在被动和逆境的情况下坚持力如何,确实很大程度上事关战争利益。在某些方面反对被俘的风气,也并非不可以理解。可是对于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如果局面恶化到要考虑是否投降的地步,那么即便官兵们坚持到最后并且打胜了又如何?如果面对这么强的对手和这么被动的局面,那就已经说明西征或者其他重要战事要面临败局了。因此,并不宽容的对待这种恶战中的俘虏,并没有怎样的意义。 “噢,继续说下去吧!” 听到这样说,负责报告的小慧兰继续说道:“这一战包括清理的那些伤员我们毙敌六万余人,俘一万七千余人。还有少部分人似乎逃散了。不过,波兰国王的尸体被我们发现并得到了确认。还有斯特凡恰尔涅茨基的尸体也被我们发现了并得到了确认。” 第1250章 最后骑士 西征开始的时候,比如在征讨叶尔羌等地的时候张海还曾经认为有没有俘虏或确认击毙对方的首脑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也是在不少内战当中养成的习惯性思维。 可是如今,张海显然并不认为波兰国王或将领死活与否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从某种意义上,张海似乎认为如果这些兴风作浪的人逃出去带头闹一闹,新军主力部队将有更多的借口来彻底将这片土地清洗干净。 小慧兰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就说道:“华沙城内我们俘虏到大概七千人左右的工匠。在我们表明态度之后大概有五千多人同意与我们合作。” 这个比例还是有些超过了张海的预料,因为在张海的看法中:既然华沙城之战有很多武装平民参与并且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意志,大多数人选择了牺牲,那么这些同军队密切相关的工匠也未必会被新军主力部队利用。不过张海还是低估了新军主力部队在大半天的时间内拿下华沙城对于城内不少人的威慑。这些工匠们是最为清楚整个华沙城做了怎样的军械与布防准备的。张海当然清楚这些人暂时还很难胜任一些重要的兵工制造,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里有没有打算进行各种破坏活动的人。但是在新军工匠营的管理体系下,一些同简单弹药与攻坚装备方面的制造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削弱和掠夺欧洲最可能构成威胁的兵工与人才潜力,也是大军并不准备立即一路向西的根本原因。 夜晚大军休整的时候,忽然间犹如暴雨一般的密集枪铳声响了起来。 张海从这突如起来的枪铳声中当然听的出来:这是突然爆发的战斗,否则一定会有警报的信号。虽然不至于惊慌失措,但也不敢等闲视之,就立即起身来到了临时指挥部的营帐。在这个时候,负责传信的战士也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了。”张海询问道。 “敌人似乎在黑夜里突然间就出现在城东南方向上的第五暂编师第二旅的防线上并且集中全力展开了进攻。是大股出现的波兰翼骑兵,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敌军于一里外展开冲锋的时候,我军竟然没有发现敌大股骑兵集结的声音。在我赶来的时候,敌军的骑兵还在远远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防线。。。” 如今的张海已经知道:对于这种事情并不能心急,何况在如今大军云集的时候,他相信官兵们已经具备了在夜晚的情况下抵御这样强敌威胁的能力。 凭借着这些年来的战争经验还有严格的训练,翼骑兵们在夜间相对平坦而开阔的地上也具备了整队与集结突击的能力,只不过一次投入的队伍不能太多,这也导致进攻方向集中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累计几十排的长纵队展开进攻。经过与新军主力部队的几次较量。这些人也清楚了如果像以往那样以十排左右的队伍展开进攻,则突击的力量根本不够。 按照翼骑兵们战前的估计,在夜晚敌军难以有效发挥远程火力的情况下,队伍应该不会遭遇太大比例的伤亡就能突破敌军的防线。 可是他们却低估了基辅会战缴获到大量定装线膛武器并将其笑话,又集中了全部近卫精锐主力后,新军各部队得到的火力掩护已经与当初根本不同了。 不算集中起来的预备队也不算炮兵、每个旅的防线上都至少有五百名左右的线膛抬炮射手。在防御中面对威胁的时候,波兰翼骑兵们的正面进攻宽度虽然并不算宽阔,却也遭到了千门左右的定装线膛抬炮的侧射轰击。虽然这些炮火在夜间针对一里进攻宽度上以连为单位逐步投入的骑兵单位命中率大打折扣,不过却也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在短短一分钟之内的连续三轮轰击之中就杀伤了千余名在黑夜里充来的敌骑。 防御中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在进攻方向上打出了数以万计的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枪官,虽然有些官兵因为紧张和慌乱浪费了弹药,却依然杀伤了超过一千规模的敌骑。 如果这些波兰精锐骑兵们仅仅面对的是这些枪铳火力,或许还会有不少人最终突破防线。可在突破方向上的暂编第五师第二旅一线官兵们的弹药将要耗尽,而后续部队却一时难以展开火力的时候,猛烈的炮火终于发挥了作用。二百余门火炮在第一轮开火中打出的数以万计的霰弹则彻底宣告了敌军骑兵冲击的失败。 在敌军展开冲锋的时间里,做为预备队的近卫部队官兵也抵达了到了突破口左右的地点,同样只有几百名神箭队与神炮手官兵,却也勇敢的对似乎打算要撤退的敌军展开了包抄攻击,并在方圆一里左右的范围内组成了一到松散的封锁网。 在这样夜战的环境下,这些正面作战中似乎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所见到的传统对手中无出其右的冷兵器部队似乎变的和一般的强敌没有什么不同了。 在近距离以一石二斗弓射出的利箭虽然并不能保证射穿波兰精骑们那些远不同寻常的优质铠甲,巨大的动量也会把敌骑从马上摔倒下了,并且在第一时间里,那些马群就遭到了杀伤。穿甲箭虽然并不是特别的有利于软杀伤,不过在箭头上不惜工本的近卫精锐射出的箭支却因为特制的凹槽和内藏的毒物总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敌军的马匹打倒。 集中方向展开突破的残余两千余名敌军精锐最终还是突破了近卫部队官兵在夜间那单薄的防线,可是敌人却忘了,即便此时的一般新军主力部队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步兵,更别说近卫精锐部队。 在近卫精锐于夜间展开的最后追缴中,参加进攻的敌军精骑最终也只有数百左右的残部侥幸突出出了重围。 “如果我们自幼的训练方向和他们一样,能够最终取得胜利么?”天亮的时候,见到阵地前不少流尽鲜血的尸体,一名近卫连长不由的问道。 “我想你们不能,一个时代过去了。或许在某些情况下精锐的冷兵器武士依然能战胜装备了线膛兵器的对手。可是要想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充当主力的兵种,已经不太可能了。即便是像我们一样优秀的战士,也难以在成规模的战争中做到这点儿。”这时候,刘洪涛出现在官兵们的身边,有些感慨的说道。 第1251章 瑞典军队 新军主力部队在攻占华沙之后,张海并没有决定像以往那样在完成一个战略目标之后就展开一段时间的休整,因为队伍上新增加的伤员并不算多,而且这欧陆一带的道路与车马条件也比以前的时候完善了很多。虽然将如今十几万人的新军主力部队重新分成两个战略集团也毫无问题,并且每个战略集团都会比较强大,但是张海并不清楚西班牙人有多少类似于基辅之战时的那样的精锐集团。如果队伍展开分兵,出现问题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终究是会存在。 而且:如果新军主力部队以行军速度在欧陆长驱直入,固然没有什么传统的部队能够抵挡,但是这将带来的问题是主力集团将会同新朝十年向欧洲方向增援而来的预备集团脱节。从现有的一些情况看:平定欧洲之战不是包括大量辅兵在内二十万人上下的队伍能够轻松完成的。如果不再增加十万到二十万人左右的后备补充兵与预备集团,那么在法国至西班牙境内的决战之后队伍就有可能因为伤亡严重、伤员负担带来的机动力丧失而陷入被动的局面。要避免这种威胁,就需要在中欧一带等待后备集团的会师,并在近则莱茵河,西则法西边界同目标之敌最强的力量展开战略决战. 而在这之前,队伍的首要目标显然是将这中东欧一代的有生力量消灭掉。因为在张海的印象里,此时代的瑞典是个动员率比较高也比较强势的国家,这样一个国家必然有着自身的荣誉传统,就像波兰人那样,可未必会轻易选择投降。 不过让张海想不到的是,在新军主力部队启程北上并没有多少时间之后,负责侦察的外情部人员就有坐探前来报告:“发现瑞典大军大概少则七八万、多则十余万规模的人马正集结起来向南赶来。因为携带着不少的火炮和辎重所以行军的速度并不快.瑞典人似乎还同样派出不少人前来调查我军的动向,毫无疑问是冲着我们而来。按照他们的行军里程估算,距离我军应该在三百里左右.” 因为根据一般战史和知识,最精锐的骑兵或步兵不惜代价的轻兵突袭,一昼夜的极限距离是三百里约一百五十公里左右。所以在新军主力部队附近二百到二百五十公里的范围内,新军主力侦察与原有的特情部门至少保持着几千人左右潜伏小组做为战略机动伴随力量。这种战术小组级别的侦察力量在这个年代通常来说没有多大价值。因为两个人之间太容易建立必要的关系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军官阶层,十分不利于相互监督并让这些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还保持着靠谱的战场觉悟.可是对于张海所建立的新朝来说,如今拥有这个规模“摆脱了低级趣味与庸俗利益”的人却并不困难,因此在很远的方向上就在这地形并不算复杂的欧陆一带发现了敌人大军的动向。 听闻到这样的消息,不少亲卫连的官兵们都感觉不可思议。宋子悦则笑了起来:“这些瑞典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去年的西班牙人没有把他们教训够?连西班牙新军都能对他们的精锐部队形成压倒的优势,怎么想起来在这东欧之敌和我军主力进行这种主力会战?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海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想起了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谨慎除了张海天然的地位所带来以外,还因为张海在清楚自身的经历之后并不能确定这世上只有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说不定这些瑞典人搞出了什么秘密武器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张海也并不避讳,而是讲出了自己的忧虑:“瑞典人应该十分清楚我们的战斗力,在这种情况下还赶来挑战,说不定就有些什么蹊跷在里面。我看,让各师及近卫部队抽出一部分力量先试探试探这些瑞典军队的虚实吧。如果问题不大,我军平均水平的一万人应该能轻易击溃这些瑞典军队,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儿,那就必然有问题在里面。我军需要根据敌军表现出来的实力而谨慎对待了。” 听到这样的话,冷静下来的宋子悦人也觉得有理。张海不愿意拿太多的精锐去冒险,在抽选人员的时候反而叮嘱各师旅军官们:近卫精锐以外比较平庸的营头就可以了,这一次是面对未知强敌的试探任务,去的人有可能遭遇到一定风险。不要让有可能动摇队伍战斗力的部队去。 就这样,张海所率领的第一,二、四、五、六、七共六个暂编师群十八个旅群抽出了累计九千人左右的普通部队营战斗群。由增加了三个定装线膛炮连和一个由神箭队官兵为核心的指挥机构,编为三个临时作战团每人配属两匹马形成轻骑部队. 这样的队伍如果执行像样儿强度的作战,肯定会出现问题。不过按张海的了解:瑞典军队也有强弱之分,有古斯塔夫率领的精锐,也有一般部队。如果同瑞典军队的交战并不顺利,那恐怕就说明有意外出现了。 在试探敌军的人选上,张海却没有大意,让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执行重要任务的王光亲自率领这支部队去试探前来的强敌。并且郑重的告诉王光:“这个任务并不算轻松,要随机应变,更要谨防被敌军扮猪吃虎而落入圈套。在顺利的情况下,以定装线膛炮不断的削弱和杀伤对手就可以了。神箭队官兵最好也主要在抛射距离上发挥作用。我们这次不求全歼敌军,只要试探出敌军的虚实即可。。。” 王光还算是个作风稳重的人,并没有保证什么,只是说道:“如果出现问题,我一定会尽力赶回来的。” 听到王光这样说,张海也安心了不少。 没有担搁太长的时间,各营群在主力部队午间大休息的时候完成了选拔和出征前的准备,就抓紧时间以最快速度在外情部人员的指引下向预定的方向赶去。 第1252章 理性民族 王光率领大军出发的时候并没有把暂编营群集结在一起。在这广袤的东欧平原上,各暂编团以横队展开前进,营旗相距能有十几里之远。这也是此时代有效旗语联络的最大距离了。而各暂编团之间的距离则保持十五里左右的前后距离。 这样一来:队伍的分布就超过了超过此时代大规模部队行军指挥距离。在展开行军之后,这个距离还自然而然的有所拉大。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敌军最多也就是埋伏一两个营,要想包住各个队伍显然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 配备了足够的马匹且没有过于沉重的辎重拖累的情况下,队伍前进的速度也很快,在刚刚起程并且马力多少在华沙经历了一定休整的情况下,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队伍就已经逼近到了距离瑞典军队大部队大概十五里以内可以直接相望的距离上了。 奇怪的人瑞典军队的侦骑在新军主力部队逼近过来的时候并不仅仅是远远的避开,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向大部队的方向集中而去。 “瑞典人这是想干什么?哪怕如果换做是我这样从来没有指挥过大部队的人,也应该明白遇到强敌,将这么庞大的兵力集中在一起是大忌。精兵集中诱敌深入即便在这多平川的地带也是最好的选择。而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显然是不智的。让我们逼近到近前去看看这些人的虚实吧!”一名近卫部队连长对王光说道。 “这样的任务还是交给第一暂编团的精确炮手连去做吧!”王光说道。以神箭队官兵为主的近卫部队显然并不太适合执行这种火力试探的任务。 原本第七暂编师三旅四营的精确炮手连在接到命令之后就迅速率领人马开始向敌军逼近过去,第一暂编团的各营人马也开始从三个方向上敌军逼近过去。 在远处的敌军逐渐清洗起来的时候,更有些让精确炮手连的官兵感到惊异。尤其是那些绕到瑞典军侧面的暂编营传来的消息来看,敌人的兵力分布是那样的密集.在不过两里左右的正面上敌军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几乎没有小方阵也没有骑兵进出的间隙,甚至没有部署在侧翼的炮兵。骑兵虽然在后面,但是人员却大多在不披甲的情况下牵着马.整个队伍的纵深足有六七十排。 这么拥挤而密集的“大阵”做为老兵骨干的精确射手连长当年只在青州城的见过,大概是白莲教等人的农民军吧,这种情况怎么可以出现在瑞典军队的队伍中? 不过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这位精确炮手连长也就有了决断:看敌人这样子,恐怕八成是想扮猪吃虎或者诈降一类,既然敌人这么给面子,那么自己就试试看好了:“逼近到距离敌军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如果敌军停下,那我们就展开连续不断的射击。直到打完六成弹药为止,同时通知其他各队也展开火力,打完六成弹药再说。” 拥有足够马匹的官兵们每人都携带有足足一百发左右的六两左右的线膛重弹,三个连群三百部左右的线膛抬炮如果展开六十轮左右的开火,那就会射出一万八千发左右的线膛抬炮炮弹。足够将像这么密集队形的敌军彻底打垮至少是打散了。 在命令下达之后,七师三旅四营的定装线膛抬炮射手们迅速行动起来,逼近到了距离敌军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并展开了火力。在这个距离上而且没有多少反制压力的情况下,试射的过程中打出的十多发线膛炮弹就大概有一半左右精准的飞入了密集的敌群,在指挥官的望远镜里一下就掀起了几道血雾,估计至少有二十余个人瑞典人被当场打倒在地,这也引起了对手队伍里的一阵不小的躁动。不少人在这个时候才举起了枪。但是射来的弹丸却寥寥无几。 “瑞典人再差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不少人犹豫了片刻 “开火!”精确炮手连长下令督促道。全连的官兵继续展开了火力,这下在全连的齐射中至少有六十多发弹丸飞入了敌群当中,一下就杀伤了几百人. 其他两个绕到对手侧后的营群也开始展开了火力。短短几轮火力打出的近千发弹丸给这么密集的敌军迅速造成了数以千计的伤亡。在这种情况下,似乎队伍里的一些人在大声喊叫着什么,整整十万人上下的队伍才在严酷的火力压制面前纷纷卧倒起来。不少力量还算可以的瑞典人终于在这个时候打起了白旗,其中数名瑞典人举着白旗在没有披甲也没有持枪的情况下向队伍逼近过来。 见到敌军在猛烈的火力下并没有多少人展开火力,几名连长也开始确定这些人似乎是有投降的打算,不管是不是诈降,至少暂时是这么做的。就在王光的示意之下派出前去联络的侦骑同这些举着白旗的人前去接触。 几组前去“接触”敌军的战士在对抗性的推演中接受过一些教育,担心这些人是有什么传染性疾病的人或者玩这种手段,就在远远的距离上以枪铳相逼让对方停下身来,并在仔细监督的情况下用战士们丢过去的绳索先自我束缚起来,再来展开一定距离上的询问。 这些瑞典人中果然有一些精通新朝白话的人,虽然远远不如西班牙新军中类似的人,那种西方人独有的口音很重,但还是能够勉强联络。 这个指标相比一般栓步或机枪以万发为单位的使用寿命来说差了很多,可想到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哪怕是精战部队在一个连队全员战斗伤亡的情况下又能打出多少发子弹呢?国民党军在外战的时候一个士兵在战场上打出五六百发子弹就会伤亡,强调积极的进攻作战的革命军队其实要比国民党军更容易在对外作战的战场上伤亡。朝战阵地战时期一般前线部队每打出250发子弹就会有一人伤亡。哪怕考虑到精战部队的枪械战斗射速火力六倍于朝战阵地战时期的志愿军、包括轻重机枪按打出的子弹六倍计,也不过打出1500发子弹就要伤亡一遍了。而且:精战部队里配置众多的轻重机枪是可以换枪管的。 第1253章 理性民族(二) 王光当然并没有这些话就放弃对这些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突兀投降的外族大军的警惕,试探着笑道:“你们现在似乎没有选择。我现在如果下令剿灭这些人,全当练兵了。而且代价不会比我们国内的实弹演习高,你们又能如何?” “大军当然有能力轻易剿灭我们,甚至新朝大军有能力让整个瑞典成为历史名词的能力也是有的。不过如果在现下这样做,至少会耽误大军几个月的行军时间。西班牙人的潜力也不弱,如果大军不能抓住一切机会节约时间并最大限度的扩张自己的力量,就会使胜利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保。至于要不要清洗我们这些人还有我们民族,我想,当新朝大军在欧陆结束的时候,我们一定会证明我们的忠诚与安分。。。” 在路上的时候甚至在之前,关于怎样接收有危险的投降王光就已经想好了,因此并没有耽搁太久的时间就对前来联络投降的通译下令道:“那好吧!我们命令你们所有人放弃一切辎重车辆与马匹,先用自己的那些短兵装具和我们征集来的农具挖一到简单的胸墙吧。方圆四百码左右就可以。在这之前,把所有的辎重车辆和马匹集中在另外一边,你们的人可以在我们的远处监督下在这附近的河边取水并暂时利用这车上的补给过活。我要先观察一周时间再说。。。” “不要答应,他们恐怕是要饿死我们。。。”这时通译的一名随从似乎有些紧张起来,低声耳语道。 王光没有听清楚那些人说什么,不过通过那人紧张的表情与猜测觉得也能估计的**不离十:“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会忧虑,忧虑我们会不会将你们处死。不过请你们告诉你们的人用脑袋好好想一想,以我军的战斗力,现在要解决你们这些人还用的着这么浪费时间么?信任或许会随着时间逐步建立,可是眼下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丝毫信任。我们没有让你们自己给自己挖坑已经是担心你们有些人骚动,很给面子了。我也无需忌讳什么。告诉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我们必须用这数天的隔离时间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如果你们觉得这数天的时间会太嫌。我们的人也会送给你们一些模具和铅料,还有其他一些工具。你们可以在这段时间里为我们加工弹丸。我想这是不需要专职工匠都能做的事情吧?这方圆四百码之地也就是你们的大营了,你们也可以自觉挑选专门的人来清理卫生。清理出来的垃圾排人运送到我们指定的地点。告诉你们的人去执行吧!如果半个时辰或一个小时之内我看到明显有意的拖延和怠慢的迹象,那就只好利用你们这些人进行狩猎演习了。。。” 王光的条件来起来并不苛刻,只少还允许在围墙上留可以逃出去的不少出口。不像是要杀人灭口进行大屠杀的样子,因此在经过短暂的躁动和不安之后,这些瑞典人还是迅速行动起来。在拥有充足人力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简单土工劳动没有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基本完成了。而在这个过程中,王光所率领的万余人的队伍也没有嫌着。在敌军这些营垒的外围大概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修筑了多道防线,并针对这些放弃了武装之敌的性质也建立了低矮胸墙式的防御工事。天色还没有昏暗下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就绪了。 由于害怕这些人的反抗过于激烈,因此队伍没有要求这些瑞典人把所有衣服脱个精光进行净身搜查,因此在第一天的时候王光并不敢大意,让各暂编团随时注意敌营中的动向。 张海率领的主力部队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就得到了王光那里的准确消息,在第二天的黄昏来临之前就率领主力大军赶到了这些前来投降的瑞典人附近,并不怎样担心。 按张海的理解:生物武器即便在后世也显然有着比化学武器更大的门槛,这些人有可能搞的也就是少数人精心安排的自杀式,能轻易利用的也就是瘟疫之类的东西。而瘟疫的潜伏期最长是十天左右,在第七天的时候因为人与人的体质不同,一定会首先有大规模的反应,这也是王光提出七天要求的原因. 有了足够的兵力用于困敌,张海及主力部队所在的营帐就能在层层防线之外很远的距离,并且在背风处最大限度的回避危险。而数十部航空热气球也轮流升到空中,除了少数人负责针对外围其他方向警戒外,不少的空中侦察人员负责在几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以优良的望远镜,监视这些大营中人的活动,并按时写下必要的通讯。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其中不少人负伤的人瑞典人弥漫着恐怖与紧张的情绪,并在第一个夜晚达到**。在渡过了第一个夜晚之后见到那些东方人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很多人的心也开始逐渐放了下来. “放心吧!这些东方人并没有消灭我们的打算,否则他们根本不用这么费事的。见妻子还是有些忧虑,人群中的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对妻子安慰道。 “父亲,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该就这样投降,把头颅送到对方的刀下,我们应该远走他乡。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建立一支完全不逊色于对方的军队。。。”古斯塔夫的独女克里斯蒂娜有些郑重的说道。这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似乎如同张海的女儿一般,很早的时间就对一些本不该是孩子们了解的东西有一定的认识了。 “那你来说说:我们可以在多大的范围内隐居起来练兵建军,并且还不会走漏消息让敌人知道?这个范围内可以有多少人口,养活多少军队?” 面对父亲的问题,在这方面并非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儿克里斯蒂娜不得不沉思起来。 古斯塔夫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没有机会的这些东方的敌人是前所未有的帝国,拥有前所未有的潜力。而我们要保证民族的生存,只能以足够的心态低下身子选择妥协。我想,机会一定会有的。世界并不算小,没有什么人能真正统御的了。。。” 第1254章 理性民族(三) 在随后七天左右的时间里,除了负责警戒对手之外,张海没有让大军完全闲来。而是抽出不少官兵协助随军工匠们轮班制作重手榴弹为基础的更精制一些的新式爆破杆。 经过不少实战,新军主力部队越发发现在野战全面占优,压制的对手只能防御或者想出其他诸如夜战之类的办法来对付的情况下。具有防砍功能并且可以多次使用的“爆破杆”是相对短缺而且最为实用的作战兵器.猛烈的枪铳火力也好或者线膛炮弹也好,对付采用了有针对性的全新防御体系的对手来说,作用也只能是辅助性的。如果做为歼敌的主要手段,面对那些持有大威力火器的对手就必然会付出让人麻烦的伤亡代价。 对付这种新式的堑壕阵地,办法几乎也同朝战时期的中朝军队面对联合****防御阵地大同小异,那就是这种类似爆破筒一般的东西。二战朝战时期的爆破筒装六公斤炸药,能把半径四五米,数十平米面积的堑壕彻底荡平。可是那个时候的防御之敌兵力疏散度明显不止数十平米一个人,杀伤效率反而不如如今这威力同后世爆破筒远远不是一个级别的“土炮竹”。因为这个时代的军队不要说像后世那样二十米的战壕一个人,就是几米一个人,也显然会被拥有明显战斗力优势的新军主力部队迅速突破。 时间过去了五天,古斯塔夫等人率领的十万人马已经在这矮小而狭窄的围墙之内足足六天时间了。在这六天的时间里虽然这么多的人也有上百人生病,几十人病死。可是这个病死率还在靠谱的范围内,并没有出现明显抬头和增加的态势,这也让张海缺乏可以确定:不管这些瑞典人是不是真心实意要投降,至少是没有在自己所想的那个方面耍花活。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们中不少人似乎有些不安起来。不过我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大家说说看,怎么解决这些人吧!是让他们跟随着我们做为仆从,还是再找找其他办法来证明这些人的忠诚?”也决定同刘洪涛等人商议一下这些瑞典人的处理。 刘洪涛在营帐内的会尚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没有多少讳言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事先也没有想到瑞典人会这么爽快的投降,这至少为我们节省了几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够利用这些瑞典人再为我们节约几个月的时间,那么我军在进攻西方之敌的时候就会更有把握了。所以我的主张是让这些瑞典人恢复武装,先去奥地利交够投名状,这样就能再节约几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些人反复了,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他们的战斗力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够不上威胁。在后续的人马抵达以前,我军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还有最后作战时的人力准备。” 张海想起一些事情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也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有关“最终武器”的事情在原本的计划是是准备在一场以十万对百万人,类似于伊斯法罕城那样的决定性会战中给敌军以重创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进兵欧洲的过程中,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战斗力表现必然给对手以严重的威慑。在以后的作战过程中,除了遭遇到少数较强的西班牙新军或许有一定激烈野战可能外,欧洲人已经不会这么傻的集结起足够的力量前来送死了。在这通衡四方的地带,可远不是当年西南清剿作战时候那种歼灭一路来敌,其他几路还一无所知的情况。 “就这样吧:让这些瑞典人去清剿东南欧的敌军,我们送一个旅战斗群的配属火炮还有一些合适身材的精良铠甲去加强那些人也无所谓。” 在所有的兵器中,对新军主力部队威胁最小的显然就是炮兵了,如果这种兵器被对手利用,那么其实以现在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就可以轻易对付之,而不怕对方利用这种兵器通过不对称作战给新军主力部队太大的威胁。另外的武器装具就是那些精良的铠甲了。一个旅所配属的末代滑膛炮级别的炮火和几千精良的铠甲,在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眼中已经没有多少分量了。可是对于这时代的十万旧式武装却显然可以起到对付弱敌时立杆见影的作战效果。 已经过去整整七天的时候,低矮围墙里的瑞典人变的更为躁动起来。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幸运的没有遇到大雨。因为允许清理卫生环境还没有恶劣的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谁也不知道在时间临近的时候等待着自己命运的将是什么。 张海终于让一名通译去通知着露天大营里惶惶不安的瑞典人:可以出营重新在外面集结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些物资了。专人负责照看的马匹也可以归队,甚至队伍还可以走出这临时构筑的包围圈。 这样的消息其实并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这些被围困中的瑞典人安下心来,因为这个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决定看起来似乎是那么让人担忧。一些胆小的人似乎十分确信外面那些东方人实际上是要借机展开屠杀。 不过古斯塔夫却让人传达消息并安慰那些不安的官兵们:“这些强悍的东方人如果真的要进行屠杀,根本无需多么费事,也不无需浪费这么久的时间,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张海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孩子,从把任何事情都想的最坏的角度考虑,没有决定亲自见见那位瑞典国王并且搞出一副七擒孟获的做派。只是再次让王光去处理那些事情。 “其实上国根本无需这样的,我们没有反叛的本钱。”古斯塔夫派遣来的通译没有决定摆谱,而是依旧恭谦的说道。” “我们打算给你们一些火炮和铠甲还有弹药来加强你们的力量,不考验考验你们还有手下的这些人对新朝的态度又怎么能行呢?”王光也没有浪费太多的语言,而是直接了得当的说道。 1255.第1255章 扫荡神罗 瑞典国王的投降不仅仅为新朝省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还带来了不少优良的马匹。加上新军主力在波兰等地的缴获,能够重新凑出的比较靠谱的中型马多达数万之多。这些马匹中并没有多少按照欧洲标准比较优秀的战马,这样的战马往往因为认主的缘故也难以有效驯服。那种欧洲标准很普通或者哪怕刚刚合格、能够适应集体活动并且做过去势的战马,对于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已经算是优良的军马。 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哪怕是最为精锐的近卫部队官兵,普遍的骑术也不怎么样。马上作战的能力不说,也就是刚刚能够有效运用马匹进行战马标准机动的水准。 不过,这些意外之财也让张海的心重新活动了起来。如果是徒步作战,那么队伍分散到几百公里外可能就会多少面临一些危险,比如遇到西班牙人集结起来的精锐部队,可是如果让近卫部队的主力每个官兵配备两匹以上的战马,在有足够的条件轮换的情况下还有一些应对可能的损失风险,那么就会获得一支机动力不俗的队伍。就算遇到比较坏的局面,那也有能力全身而退了。 如今虽是东欧一带的夏季,在中原按理来说并不是最有利于骑兵机动的季节,可是在这东欧一带就大不一样。因此,在古斯塔夫率领人马重新整顿集结并展开向东南方向的行军之后,张海也把刘洪涛等人召集起来. “近卫精锐这些天来休整的怎么样儿了?轻伤的战士大致恢复了么?”张海询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基辅之战的几百名重伤员外,轻伤的战士这一个月以来大多已无大碍了。。。”几名军官听到这样的问题重新兴奋起来,高兴的回答道。 “我打算派遣力量向东南方向突袭,目标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维也纳。如果寻常的队伍分兵去做这见事,一些关键的人和目标极有可能提前逃掉,因此我军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对欧洲一些重要地区的扫荡。在行军的过程中一定程度上的不计损失,以闪电般的态势扫荡敌人。在敌人反应过来以前就征掠到足够的人才和资源,大家以为如何?”张海也没有讳言,直接了当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些话刘洪涛值得这实际上是在询问自己,沉思了片刻不无遗憾的说道:“我们过于谨慎了,当初在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向北展开进攻。不过按照现在得到的一些消息来看,应该还来的及。神罗重地维也纳和布达佩斯距离大概在千里上下的样子。我们以充足的马力和最快的速度,应该还来的及。可能是觉得我们没有分兵并且有向瑞典帝国展开进攻的缘故,敌人还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撤离。经过之前几次奔袭的锻炼,我觉得在马力大大改善的情况下,千公里的及行军突袭战斗是可行的。” 张海也并没有在怎样犹豫:“那就这样好了:先锋旅部队继续兵分两路,你率领五千人马、目标维也纳;王光率领三千人马,目标布达佩斯。怎样?” “没有什么问题,五千近卫部队主力应该足够展开围城战了。”刘洪涛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随后,张海也提出了主力部队西移的看法:如果把同后继部队的集结中心选择在华沙,显然过于偏东了。以一千里左右的骑兵极限快速突击距离为半径,显然在柏林一带更能够有效的威慑中东欧一代,队伍最终汇合也会在东普鲁士一带。 就这样,新军主力部队仅仅是在华沙城东北方向上进行了大概一周左右的休整之后又迅速出兵东南欧,主力部队则全军向柏林方向展开最为快速的机动作战。 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原则显然也有了新的调整。在基层单位获得了不少线膛火力的情况下,部队的战斗力对近卫部队的依赖,并没有之前那样大了。 此时的张洋、高成等人做为新军近卫部队最为而突出年轻的近卫部队军官组,也再次踏上了征程。同以往在大平原上的奔袭不同。五百公里左右的距离对于每个人配备至少两三匹中型马的队伍来说算不上有多远,按例来说五天左右的时间就是按照骑兵的正常作战行军速度都能赶到了。可是刘洪涛却从田宾的外情部那里知道:东南欧一带还是有不少山区的。因此在出发的时候队伍要尽可能的增加速度。 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城下并首先围困和限制住对手,刘洪涛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追求队伍同时抵达.基辅以南的奔袭经验表明:对于现在马术甚至马匹都不算很优秀的情况下,队伍在以最快速度模仿精兵那样展开千里奔袭的情况下一定会人与人之间相对拉开距离。 好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刘洪涛有意把队伍分成五个临时千人队,每个千人队在有意控制的情况下不至于拉开太远的距离。二千人对也是对于近卫部队精锐来说比较安全的一个距离。虽然这种临时编组会使部队的战斗力下降,但至少也可以有效的应对各种可能的危险了。 张洋的骑术在近卫部队官兵中不单不是最好,甚至还是较差的。可是因为体重并不算重,而且也敢于“同马匹做斗争”并透支使用马力,一直维持在第一梯队之中跟随着刘洪涛所率领的南下临时指挥部在一起。 “像你这样使用马匹,我看在回师的时候,最后一匹能不能坚持到回营都难说了。”休息的时候,同张洋在一起、骑术上算是比较突出的高成笑道。 张洋在喘息平息下来之后才认真的回道:“我早想过了:我们不是专职的骑兵,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我军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标防止敌人可能的逃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回师的时候,当然无需像现在这样赶的急。” 第1256章 扫荡神罗(二) 尽管在骑兵长途奔袭方面多少有了些经验,可是队伍最终还是出了问题。开始的时候,刘洪涛所率领的第一梯队千余名官兵如那史书上的极限骑兵一般确实达到了三百里上下的昼夜行进距离,可这样的速度只维持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因为第一梯队不少官兵是透支使用马力才维持了这样的速度从而速度急剧将了下来。至少有三成官兵驾御的马匹尽管经过轮换,也是在怎样也不肯跑着走了,而且道路也越来越崎岖。 第二天的下半日大多数官兵在牵着马行军的情况下才勉强继续行进了四十里左右,后面的两个梯队汇合起来。 “刘将军!这样可不行啊!按照这种速度,恐怕后面的路还没有人员急行军的水平了!” “队伍今夜展开休整吧!明天遭受抵达的部队按照原编制重新整队!留下一部分人外,主力轻装徒步展开前进!”刘洪涛终于下定了决心:队伍务必要在五天之内赶到维也纳城下。 其实在敌境之内,因为人和与民情的缘故,刘洪涛所率领的队伍尽管人数并不算多,但在急行军的情况下也没有做到隐蔽。在得知这些以并不擅长骑术而闻名的“强敌”正处于人困马乏,兵力少而且十分分散的时候。曾经惶恐不安的敌人开始按奈不住了。 早就跟踪新军主力部队动向已久的华仑斯坦所率领的两余精骑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对新军主力部队的袭击。 如果按照一般战争经验的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刘洪涛所率领的队伍正处于建制混乱、队形分散的最脆弱时期。两万左右的精锐部队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获得胜利。可是华伦斯坦做为并非天才型的将领在对敌情的了解乃至直觉判断上还是差了不少. 因为之前神圣罗马帝**队同新军主力部队的交锋太少,很多人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几乎所有新军近卫精锐在夜战中都有着专门针对性的训练与本领。即便是在最为脆弱的时候,夜战中的本事也绝不可小看。 就这样:华伦斯坦所率领的骑兵在后半夜赶到侦骑在白天所侦察到的地点的时候,仅仅发现了新军近卫部队精锐的一些马匹,却没有找到任何营垒。不得不命令队伍派出少数人在夜间举着火把来寻找敌军的踪迹。 开始还没有什么,可是当火把越来越多的时候,确定了敌军方位也初步完成了休息的新军主力部队前锋部队就开始在黑夜中展开了犀利的反击. 近卫部队精锐官兵们以班组为单位,在夜间灵活的展开火力。神箭队官兵在黑夜中射出精准的利箭,而枪铳手在事前准备的时候就将一部分枪铳以很低的黑火药装药。在不算短的枪管里打出如同手铳一般威力的小型弹丸。这些弹丸对于重甲目标没有多少威胁力,甚至对于马匹的杀伤后效也很差。可是在在三到六名左右的官兵们展开齐射的时候,也能让一匹马丧失战斗力。而在对人展开射击的时候,也主要采取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小组为单位协调齐射的方式。 这种让大多数近卫部队官兵都获得了可靠夜战战斗力的方式终于给打算以人数优势在黑夜里解决掉近卫部队先头力量的敌军以重大的威胁。不过刘洪涛还是努力的进行着战斗安排。他不想因为这次胜仗而起到太多的负面作用。 如果因为这次“胜仗”而导致维也纳的敌人提前逃窜显然就得不常失了,因此刘洪涛不珍冒着暴露目标的危险不停的联络着各处的队伍并布置针对战局的战斗任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没有在天色亮起来之前将敌军全歼,但也逐步在黑夜里完成了对华伦斯坦所率领的骑兵大队的包围网。 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华伦斯坦还显得很兴奋,因为白天的到来毫无疑问会使部队摆脱在夜战中面临训练有素的敌人处于全面被动的状态。至少也能让主力部队迅速突围出去. 可是却没有想到在这整整一夜的时间里,逐步集结起来的三千左右新军主力部队已经组成了连绵二十余里的包围网,将华伦斯坦所率领的两万主力彻底包围起来。 天亮之后华伦斯坦似乎看出这一点的时候起初也没有过多的担心,他不相信,这么单薄的战线就能够抵挡住一万几千名骑兵主力展开的进攻。可是当华伦斯坦所率骑兵在一里有余的战线上进攻的时候,却发现刘洪涛所率领的新军近卫部队精锐也不再像传闻之中的那样死板了。二百名左右的新军主力官兵杀伤了多排来袭之敌扫倒上千人,在打光待发弹药仍然没有阻挡住神圣罗马帝国骑兵主力部队的冲击的时候,做为预备队的集团也快速赶到了敌军突破口的方向上。猛烈线膛火力展开的侧射让骑兵冲击的洪流为之一顿。而从其他方向上逐步开始收拢的包围圈和远距离上展开的线膛火力终于让这些远没有波兰翼骑兵那样伤亡承受力和战斗意志的神圣罗马帝**队所谓的“精锐”迅速陷入了混乱和溃败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就已经开始变的毫无悬念,这些并不算多么优秀的神圣罗马帝**队在顷刻之间就在付出了过半的代价之后彻底的崩溃了。幸存下来的人如同官兵们以往在不少战斗中见过的敌人那样,虽然还来不及脱掉铠甲,却大部分扔掉手中的兵器、趴地上、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刘洪涛在这个时候却完全没有留下俘虏的打算,结果就是这些等待着投降的敌人,等来的是不论死活与否补枪的子弹。哭喊声、恐惧的惊叫声还有少量的咒骂声混杂在如同暴雨一般的密集枪铳声中渐渐平息下来。 在确认大部分来袭的敌军死亡之后,除了利用了一些马匹和辎重,刘洪涛甚至没有进行掩埋尸体的打算,而是借用这些人还残留下来一些能够堪用的马匹展开了最后的急行。 第1257章 扫荡神罗(三) 这一仗中缴获的马匹多少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官兵们,虽然这些优良骑兵的马匹对于并不擅长马术的新军近卫部队来说在一天时间之内有效的驯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最终很快挑选出几千匹可以充当驮马的马匹。在帮助官兵们携带辎重和给养的情况下,在并不像之前那样平坦的道路上行军也赶上在平坦地区负重强行军的速度。 人的纪律性终究比初级水平的人驾御中下等战马强了不少,在步行牵引马匹的情况下,队伍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混乱了.连续两昼夜的急行军,终于让部队濒临维也纳这座欧洲最重要的城市。 在原本的此时代,随着筑城技术的发展,城防战也成为比野战更普遍的一种作战方式,更别说面对战无不胜传闻的强敌,斐迪南二世更是选择了让帝国主力十余万人云集在这座欧洲大陆上最大的城市之中。华伦斯坦率领的大军原本得到的任务仅仅是侦察和牵制那些强敌的动向罢了。 不过,此时躲避在山城之上派遣亲信去观望敌阵的斐迪南二世得到的可靠消息却是:已知的范围内,来敌不过三四千人而已。而且一个个疲惫不堪,还没有全面的铠甲在身。仅仅只有掩护头盔和上身的胸甲罢了。此时的奥地利军队不少部队还没有像西班牙人或是俄国人那样闻风丧胆。还是派出了不少侦骑去逼近到几百米的距离上去观望这些前来的强敌。 在旧时,观敌了阵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因为在双方相隔一箭之地的情况下,要想观察到对方表情还有一些细节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可是在十倍贵重望远镜已经出现的时代。一名并不算是太过优秀的侦骑也能清楚的直接看到不少东西了。 “怎么样?这些来到城下的所谓强敌怎么居然是这么个东倒西歪的样子?”斐迪南二世亲自关心的问道。 此时的敌军能来到城下,很可能说明一件事情:华伦斯坦已经战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强敌还在城下这样做作,更是没有几个将军愿意去“上当”。 更为了解局势的严重,菲迪南二世内心中也多少一些企求意外的幻想:这些人数并不算多的强敌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大而没有多少外援,并且真的自大到以这种态势也觉得能够取胜呢? “我从那最挑选出来的最精良的望远镜中观察到了这些强敌每一个人脸上的汗水还有脸色以及不少人的表情。如果说这些都是装出来的,那么敌军恐怕是选了一批最优秀的剧场演员来参战。我们至少应该出兵试探一下这些托大之敌的虚实的!” “抓紧时间,让那些将军们也去看一看吧!战机不可失去,失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到这样的话,菲迪南二世如临甘露。 奥地利做为一个长期面临土耳其人威胁的国家,在战备意识方面也比不少东方政权强不少。执行这种试探性任务的部队应该怎样选派,其实是在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的。负责出战试探的奥地利人总人数大概在一万人左右,以确保能得到有效的掩护并灵活的撤入城内,而且这些人算不上是什么“精锐”,就算损失了也不会让守军伤劲动骨。不过,在装备上却是准备周全的。这些人都配备了还算不错的马匹,如果面临危局难以回城,能尽可能的逃亡出去。而且普遍装备了精良的铠甲与盾牌,能够在三十米外抵御欧洲任何重型火绳枪的威胁。 在传闻中他们了解到:这些东方强敌一个重要战法就是把众多的铳管火器携带在身上,战时能打出密集的火力。因为身管一次性或几次性使用,可以做的尽可能的轻便,并且使用精钢卷制成的枪管。不过按照奥地利人自己的看法:就算是再精制的火枪,也不可能在打穿钢制盾牌之后再威胁到盾牌后面拥有精良防护的人了。而对方如果使用大威力的火器,就算视战场如狩猎,也根本不可能在几倍骑兵冲击到近前就取得决定性的杀伤。 为了确保杀伤对手,这些负责出战的人也携带了威力不小的手臼铳还有专门用于对付这类铠甲目标的细剑与标枪。 而在此时,不少刚刚从难以忍受的行军疲劳之中缓过来的官兵们,见到敌军的举动却不由的遗憾。 “这些敌人怎么只派几倍的兵力前来试探” “同我打交道太少的缘故吧。”一些人纷纷低声议论着。 这些议论在疲惫不堪的风貌之下似乎被城上的敌军理解成了紧张,因此从南面出城并从两翼展开冲击的奥地利骑兵进攻的速度变的更快了。 刘洪涛在此时也只能无奈的让官兵们展开火力。 在体力缺失的情况下,张洋等后装线膛炮射手们也开始使用西班牙新军的老办法:让大多数人进行体力消耗并不算大的弹药添装工作,而由表现最为优秀的射手展开火力。 上千名定装线膛抬炮射手和后膛抬炮射手们一起使用前一种武器,三百名射手以无后坐力发射筒展开了第一轮射击。在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这些有利于瞄准的火器还是发挥出了出色的精度,在第一轮开火中就打到了上千名敌人以及接近此数的马匹。精锐的近卫部队主力在使用这种对体力要求不大威力却很大的武器的时候,终于发挥出了惊人的精度。 而在敌军依靠惯性逼近到大概二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神箭队官兵们也展开了手中的利箭。即便是花费巨大成本培训出来的神箭队官兵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上求得像样儿的精度。但经过不少战斗的官兵们却也明白了“射人先射马”一说。因为马在实战中往往没有像样儿的防护。而且在此时:因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往并不算沉重的一石二斗弓也变的有些沉重起来。 远非寻常士兵可比的神箭队官兵似乎第一次在白天展开正面火力的时候发挥出了惊人的效能,威力形同强弩一般又不惜代价在箭头上花费功夫的箭群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这些错误的估计了新军主力部队战斗力的敌的前锋成片的扫倒了饿。 第1257章 扫荡神罗(三) 这一仗中缴获的马匹多少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官兵们,虽然这些优良骑兵的马匹对于并不擅长马术的新军近卫部队来说在一天时间之内有效的驯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最终很快挑选出几千匹可以充当驮马的马匹。在帮助官兵们携带辎重和给养的情况下,在并不像之前那样平坦的道路上行军也赶上在平坦地区负重强行军的速度。 人的纪律性终究比初级水平的人驾御中下等战马强了不少,在步行牵引马匹的情况下,队伍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混乱了.连续两昼夜的急行军,终于让部队濒临维也纳这座欧洲最重要的城市。 在原本的此时代,随着筑城技术的发展,城防战也成为比野战更普遍的一种作战方式,更别说面对战无不胜传闻的强敌,斐迪南二世更是选择了让帝国主力十余万人云集在这座欧洲大陆上最大的城市之中。华伦斯坦率领的大军原本得到的任务仅仅是侦察和牵制那些强敌的动向罢了。 不过,此时躲避在山城之上派遣亲信去观望敌阵的斐迪南二世得到的可靠消息却是:已知的范围内,来敌不过三四千人而已。而且一个个疲惫不堪,还没有全面的铠甲在身。仅仅只有掩护头盔和上身的胸甲罢了。此时的奥地利军队不少部队还没有像西班牙人或是俄国人那样闻风丧胆。还是派出了不少侦骑去逼近到几百米的距离上去观望这些前来的强敌。 在旧时,观敌了阵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因为在双方相隔一箭之地的情况下,要想观察到对方表情还有一些细节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可是在十倍贵重望远镜已经出现的时代。一名并不算是太过优秀的侦骑也能清楚的直接看到不少东西了。 “怎么样?这些来到城下的所谓强敌怎么居然是这么个东倒西歪的样子?”斐迪南二世亲自关心的问道。 此时的敌军能来到城下,很可能说明一件事情:华伦斯坦已经战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强敌还在城下这样做作,更是没有几个将军愿意去“上当”。 更为了解局势的严重,菲迪南二世内心中也多少一些企求意外的幻想:这些人数并不算多的强敌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大而没有多少外援,并且真的自大到以这种态势也觉得能够取胜呢? “我从那最挑选出来的最精良的望远镜中观察到了这些强敌每一个人脸上的汗水还有脸色以及不少人的表情。如果说这些都是装出来的,那么敌军恐怕是选了一批最优秀的剧场演员来参战。我们至少应该出兵试探一下这些托大之敌的虚实的!” “抓紧时间,让那些将军们也去看一看吧!战机不可失去,失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到这样的话,菲迪南二世如临甘露。 奥地利做为一个长期面临土耳其人威胁的国家,在战备意识方面也比不少东方政权强不少。执行这种试探性任务的部队应该怎样选派,其实是在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的。负责出战试探的奥地利人总人数大概在一万人左右,以确保能得到有效的掩护并灵活的撤入城内,而且这些人算不上是什么“精锐”,就算损失了也不会让守军伤劲动骨。不过,在装备上却是准备周全的。这些人都配备了还算不错的马匹,如果面临危局难以回城,能尽可能的逃亡出去。而且普遍装备了精良的铠甲与盾牌,能够在三十米外抵御欧洲任何重型火绳枪的威胁。 在传闻中他们了解到:这些东方强敌一个重要战法就是把众多的铳管火器携带在身上,战时能打出密集的火力。因为身管一次性或几次性使用,可以做的尽可能的轻便,并且使用精钢卷制成的枪管。不过按照奥地利人自己的看法:就算是再精制的火枪,也不可能在打穿钢制盾牌之后再威胁到盾牌后面拥有精良防护的人了。而对方如果使用大威力的火器,就算视战场如狩猎,也根本不可能在几倍骑兵冲击到近前就取得决定性的杀伤。 为了确保杀伤对手,这些负责出战的人也携带了威力不小的手臼铳还有专门用于对付这类铠甲目标的细剑与标枪。 而在此时,不少刚刚从难以忍受的行军疲劳之中缓过来的官兵们,见到敌军的举动却不由的遗憾。 “这些敌人怎么只派几倍的兵力前来试探” “同我打交道太少的缘故吧。”一些人纷纷低声议论着。 这些议论在疲惫不堪的风貌之下似乎被城上的敌军理解成了紧张,因此从南面出城并从两翼展开冲击的奥地利骑兵进攻的速度变的更快了。 刘洪涛在此时也只能无奈的让官兵们展开火力。 在体力缺失的情况下,张洋等后装线膛炮射手们也开始使用西班牙新军的老办法:让大多数人进行体力消耗并不算大的弹药添装工作,而由表现最为优秀的射手展开火力。 上千名定装线膛抬炮射手和后膛抬炮射手们一起使用前一种武器,三百名射手以无后坐力发射筒展开了第一轮射击。在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这些有利于瞄准的火器还是发挥出了出色的精度,在第一轮开火中就打到了上千名敌人以及接近此数的马匹。精锐的近卫部队主力在使用这种对体力要求不大威力却很大的武器的时候,终于发挥出了惊人的精度。 而在敌军依靠惯性逼近到大概二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神箭队官兵们也展开了手中的利箭。即便是花费巨大成本培训出来的神箭队官兵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上求得像样儿的精度。但经过不少战斗的官兵们却也明白了“射人先射马”一说。因为马在实战中往往没有像样儿的防护。而且在此时:因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往并不算沉重的一石二斗弓也变的有些沉重起来。 远非寻常士兵可比的神箭队官兵似乎第一次在白天展开正面火力的时候发挥出了惊人的效能,威力形同强弩一般又不惜代价在箭头上花费功夫的箭群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这些错误的估计了新军主力部队战斗力的敌的前锋成片的扫倒了饿。 第1258章 扫荡神罗(四) 当第二轮抬炮火力展开并把那威力足以穿投几个披重甲的人或者马匹、堪比轻炮一般的弹丸准确的送入敌群之中的时候,战斗就似乎已经在眨眼间结束了。 新朝近卫部队们在面临兵力并不具有数量级层次优势的敌军面前的恐怖实力终究再一次战线出来。上万人马的大军在还来不及撤退的时候就几乎被打倒了一半。如果这些人具有翼骑兵一般的素养,那么或许在遭受这么猛烈而的瞬间打击的情况下至少还会条件反射的想到控制马匹和逃跑。可这些奥地利人却远不是那样的精兵,突如起来的局面之下那些原本有机会逃出有效射程的军官与士兵们竟有不少在惊慌失措之下跌下马匹,而更多的人则倒在地上依托依托那些马匹的尸体来抵抗那恐怖的弹丸。 利用动物尸体来抵挡枪炮弹丸确实是这时代并不算多么奇怪的一种做法,可是这些做法对于拥有能把线膛长条型六两重弹以超过音速的目标发射出去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来说却没有多少意义了。 逐步恢复了体力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在刘洪涛的指挥之下甚至这些已经丧失了攻击意义的奥地利人并没有怎样理睬,而是迅速驾御着初步恢复了体力的马匹开始分兵并准备对着座奇特的山城展开有效的包围。 以几千人的兵力包围这样一座城市。新军近卫部队的战斗队形不可避免的疏散的不可思议,在一箭之地往往只有几个聚集起来的十余人的小队而已。似乎这些打算围城的敌军一下自又变的漏洞百出。 不过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却没有几个人打算提议要趁此机会如何如何。之前城下的那场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决出了胜负的火力战震撼了不少城头上的敌人. 刘洪涛甚至没有在夜间攻城或者做其他前戏的打算,而是直接差人像城头上射出了几封早已准备好的劝降信。要求敌军在一个小时之内率领队伍出城并投降,否则就展开进攻。 一个小时或半个小时的时间说起来不短,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给守城的人商议的时间,几乎是在城中央的人接到消息后就必须立即下令投降才有可能。这样蛮横而有辱尊严的事情当然遭到了城上奥地利人的拒绝。 在没有像样儿的攻城火炮、似乎没有像样儿的攻城器具、甚至没有携带多少辎重的情况下以这么少的兵力去进攻拥有数万人防御的大城,这太超出此时奥地利人的想象力了。依托城垒和地形有效展开防御战不应该是明显的优势,至少一以当七才正常么? 可是此时的奥地利人显然因为对新军主力部队的了解欠缺,而低估了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攻坚能力上的天然本领。 刘洪涛的确没有携带任何火炮,也没有携带并准备什么专门的攻城器具,但是他依然在队伍的体力稍稍有所恢复之后迅速下达了展开攻城行动的命令。 即便精锐如新军近卫部队主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执行这样儿的战斗任务也一定会遭遇到一定伤亡,但是他却相信凭借这些近卫官兵们的自信与素养,不会遭受到不可接受的伤亡。即便没有充足的准备而仅仅只有十分简单的攻城手段,这些似乎对自己的队伍缺乏了解的奥地利人也必然不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威胁手段。不过处于谨慎,还是同时在多个方向上迅速展开了攻城突击,而不是事先在一个方向上准备以给敌军同样应对的时间,攻击也以包括张洋在内的四个战斗联队为核心。 执行这种攻城掩护任务,火器精度的重要性显然是十分重要的。因此张洋等神射手并没有选择从西班牙新军那里缴获过来的定装线膛抬炮,而是选择自己的队伍里那些用前装线膛枪改装而来的后膛枪。这些武器虽然比神箭队官兵射出的箭矢还要略差一些,不过在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有效威胁城头上的随时可冒头目标却是足够了。一个后装线膛枪神射手在这种情况下的压制能力可以堪比旧时代半个营相当勇敢的火枪手。然而在有效射程的范围内,最适合掩护攻城的火枪兵最多只能安排一个营或一个半营,然而以连为单位展开攻击的近卫部队先风却有四五十名后装线膛枪射手从远处渐渐的逼近,利用临时掩体去压制城头上的敌军。在一百多米的距离上面对瞬时的冒头目标,即便是如张洋这样的射手也并不能确保命中。可是当城头上的人在连续几阵的铳炮声中接连有七八人被威力巨大的重弹打的脑浆迸裂的时候,一时间视力所极范围内的敌人竟然连露头观望都变的极为困难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在负责佯攻连队的掩护下,张洋所在的城西南方向连队内的神箭手们终于开始向前移动到更近的距离上,张洋也开始更着向前移动起来并在距离敌人七八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架起来了铳炮。 对城头上的压力虽然更大了,但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城头上其他方向上偶尔冒头观望中感觉到不妥当的守军也开始让整个山城躁动不安起来。 此时的奥地利人到确实比传统意义上的对手有所进步,部署在城内的轻臼炮开始接连不断的把重弹抛射到城外,有的重型石弹沿着并不算太高的土坡滚落下来,给进攻中的官兵们或多或少一些压力。 不过由于此时城内的敌人判断不出近卫部队的主攻方向在哪里,有限的临时曲射火力并不算密集。而更多的臼铳火力一时间还没有调集过来。经过严格训练的神箭队官兵们则依据这些轻臼炮所发射弹丸的轨迹判断敌军的内侧火力大致位置,接连不断的把涂着灰白伪装色很容易同天空融为一体的特制重箭抛射了过去。 敌军的轻炮手们似乎没有想到城外弓手抛射出的箭矢穿透力,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慌乱之中。 1259.第1259章 扫荡神罗(五) 沃邦体系在此时代的欧洲还远没有出现。不过此时在守城战的时候重手榴弹与炸雷一类的兵器还是存在的。张洋所在的近卫四连突击排在进攻那并不算多高的山城的时候,城头上的重手榴弹及炸雷还是接连不断的抛射下来。突击排逼近的时候,连绵不断的烟雾从山坡下到山坡的城角处连绵不断的爆炸开来。 黑火药时代刚刚来临的时候,攻城的一方不少传统攻城器械已经在火炮面前没有什么大用,而守城的一方有了更多的选择。突破城防除了爆破或者绝对优势的重炮以外似乎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沃邦攻城法是一种突破,但仍然要建立在比较完善的工兵和土工作业能力的前提下的。 要想在短时间内在几乎没有多少重型攻坚装备准备的情况下攻下这样拥有重兵防御的城池,几乎如同天方夜谈一般。 不过,这些爆炸威力大多数连新军主力部队装备的重手榴弹都没有的守城火器虽然能够有效阻挡一般军队的逼近。可是在并不吃这一套的近卫部队精锐面前却起不了多大效果了。就像抗战时期的日本军炮火可以大幅度的降低一般中国武装枪弹杀伤效率,使内战时期几百发子弹才能杀伤一人的效率降低到几千发杀伤一人,而朝战时期中朝军队中的少数精锐部队却可以不惧老山712之战解放军水准的联合****榴弹炮团火力压制,在高强度的战场上依然打出内战时期的子弹杀伤效率来。 并没有在引信精工制造上投入那么大本钱,也没有在训练上像新军精锐部队一样投入那么大本钱的奥地利人重手榴弹差不多十枚中才能有一枚在距离官兵距离很近的方向上爆炸。这些爆炸对于身上拥有精良的轻型钢胸甲与精良轻锁甲的官兵来说大多数都够不成什么危害。破片能量不足是黑火药从来没有解决过的短板。 个别官兵有的不经意间被脚下突然爆炸的黑火药手榴弹炸倒,但没多久却也可以站起来重新投入战斗。此时代大多数威力还不如民国或毛时代手榴弹的黑火药投掷兵器往往必须在集群有效投掷的情况下才会发挥出效果.然而此时城头上突击地带的敌人在神箭队官兵和张洋等后膛炮神射手的压制下却根本难以进行这种掷弹火力压制。 突击排在只付出了三人轻伤的情况下就逼近到山坡之上和城脚之下,先锋突击队员们毫不犹豫的把钢条长兵与重手榴弹改装而成的爆破筒针对城头之上死角之下顽抗的敌军展开爆破攻击。 装有一斤优质黑火药的三斤重手榴弹的威力当然远远不能跟后世真正的爆破筒相提并论,但却也足以让数米纵深,三四米宽度范围内那些意志并不怎么顽强的敌人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突击排的三四十名官兵展开的爆破攻击一下就控制了百米范围左右的城头。 这维也纳虽然是神圣罗马帝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城,规模甚至不逊色于中国两宋以来的不少省城,可是欧洲境内的城市和中国境内的城市历史成因根本不同,更加类似于两宋以来的不少商业市镇,并没有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用于这种城防的习惯,就如同日本列岛一样。这临近土耳其人威胁的维也纳算是比较重视城防的了,但因为城市沿河而傍山,多少拥有一些天险,因此并没有修建太过高大的城墙。让十几名做为先登的近卫部队突击队员们用很简单的飞抓工具就在短时间内攻到了城头之上。 首先攻到了城头之上的近卫部队官兵们还是遭到了更远距离上已经增援过来的奥地利人猛烈的火力射击。还有不少部署在城头上的轻炮也凭射着将弹丸打了过来。 尽管负责突击的官兵们身上的防护装具并不算差,并且在登城之后尽可能的注意到在卧倒的情况下展开自卫火力,可是在两个方向上至少二百多名展开火力的敌军面前短时间还是有两名战士肩部中弹而严重杀伤。 如果是寻常的部队,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或许命运只有被歼灭或者束手就擒一途,可是对于本就水平不低的新军近卫部队中的优选者而言,却没有受到这种严重火力威胁的多少影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卧倒的情况下端起身侧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燧发排枪展开了火力。 经过之前战斗的不少经验教训,近卫途径部队官兵使用的燧发排枪规格上大了不少,重新接近一公斤左右的水平。每个突击队员所能携带的数量也下降到多年前大概十二支左右的水平.但是却可以把四钱重左右的弹丸打到接近铅弹面临融化前的极限速度水平上,在百米内的有效射程上对于此时代欧洲军队装备的大多数铠甲能够构成有效杀伤,而对于一些精良的防护装具也能在三四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构成杀伤。 见到官兵们所拿出的火器那么短小而奇怪,并不以为然的敌军近兵部队此时已经毫无顾及的逼近到了快要能够展开手臼铳与标枪的距离上了,可是精准而猛烈的火力却迅速的如同炒豆一般响了起来.猛烈的弹丸在很近的距离上不但透过了铁质的盾牌,还把身后重装防护的敌兵铠甲连同肉体也一并打穿。 而延伸到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枪铳火力虽然并没有能够把所有敌军的防护装具够构成有效威胁,但猛烈的动能也使得至少近百名敌军在弹丸下腿部或头手部遭受了钝伤。 而在这短短的瞬间越来越多的第四连近卫部队官兵们登上了城头并展开了战斗的准备。 登上城头的官兵们超过大约一个排并有效的展开火力之后,整个城头地带的态势就大不一样了。在准确而密集的火力压制之下准备增援过来的敌军连对峙都无法形成,陷入了全面的被动之中。 第1260章 扫荡神罗(六) 张洋背着沉重的重炮和弹药登上那并不算太高的山城城墙的时候,近卫第四连突破区域及其附近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奥地利人在第四连百米左右的城头阵地排枪的有效射程之外大概二百多米外开始重新集结起来。精锐的骑士开始携带着足以抵御大部分枪弹和霰弹威力的重型钢盾列在了前面。这些人身上的铠甲也显然同其他奥地利人并不一样。 做为长期对抗土耳其人的欧洲前线国家,奥地利人各级军官们的战场意识并不算差,能够极时的以各种手段来应对可能的危局。可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不少人都对新军最精锐部队的认识大为落伍了。 接近半里外的奥地利人集结起来的大部队虽然把重型防护摆在了前面,人员甚至低着身子把按着轮子的重型钢盾倾斜起来以抵御任何可能的大威力袭击,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近卫部队主力的那些人员操作的“轻炮”穿透能力远非寻常类似规格的滑膛炮可以相提并论。这些原本抵御正牌佛朗机铳乃至欧洲皮炮都毫无问题的重防护,在线膛抬炮发射的威力巨大的六两长条型线膛弹丸面前陡然间显得脆弱不堪。这些线膛炮弹的威力在穿透重盾的时候虽然遭受了巨大能量损失,也变了形不容易再次击破厚重的防护,却依然如同威力巨大的保龄球一般往往依靠巨大的能量把一名到三名数量不等的奥地利人打倒在地并给以其重创。那些支撑车辆和盾牌的人也在一些器具的压力与破坏之下遭受了附带杀伤。 就这样:换装运用无后坐力定装线膛抬炮的射手排在不过两丈宽左右的城头上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打出了。几百发线膛炮弹,杀伤千余名奥地利人。这恐怖的实力和火力终于让重新集结起来的大股敌军也当时了对抗的意志纷纷后退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四连所在的方向,其他方向上的铳炮声也隐隐的传来。很显然,其他三个近卫连队也开始突破了敌军的山城防御并攻上了城头。 第一轮不过四个连左右的新军近卫部队虽然不过六百人上下的样子,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杀伤了数千名城头上负责防御的敌军,还牵制了大量用于守城的第军。 在这种情况下,近卫部队后续人马也开始在更多的方向上展开突击作战了。注意力遭受极大牵制的敌人已经开始无力守备那并不算多么高大的山城。近卫部队精锐开始源源不断的从各个方向上登上了城头,有的地方甚至连火力压制都不需要。 整个三千人左右的近卫部队对维也纳的突击围攻从开始到主力基本攻上城头不过短短十余分钟的时间,城内的敌人甚至还没有判断出近卫部队的主攻方向并把所有的守城火力准备好,维也纳的大部分外围防线就在顷刻间瓦解了。 当然,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攻破绝对优势兵力防备的山城外围,近卫部队主力还是多少遭遇到一定伤亡,累计有十三人战死,百余人在各种守城爆炸火力及枪炮之下负伤。不过在这外围之战中规模多达近三万的敌军主力却损失两万余人,其余的也退入了城内并准备沿着街垒展开顽抗。 欧洲的城市同东方大不一样,或者说同北方绝大部分地方的标准城市都不一样。街道不是笔直而方正的,更像是如同血管一般蜿蜒纵横。不过比起南方不少地方的街道来,倒也好认而且并不复杂,尤其是同向市中心和不少重要地点的地方上。 刘洪涛担心进入夜晚之后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变数,至少以这城内之敌还算雄厚的兵力,就极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就修建起寻常抬炮难以涵洞的工事体系了。 在经历了不少作战,本身指挥天赋也不算差的刘洪涛没有犹豫,在队伍刚刚攻占了维也纳外围并看清了不少目标的大致位置的情况下就把外情部提供的不少临时参考图发到了指挥人员的手中,以最快的速度从各路口展开了向城中心乃至不少重要区域的突击。 隆隆的铳炮声似乎就这样没有停歇,在短暂的经历了一个低潮之后又开始连绵不绝的响彻整个城区的四周。同时还有不少爆炸声和呐喊声。 进入到市区内的近接交战的情况下,重手榴弹的使用似乎更加频繁了,交战中的战士们打光了战前准备的重手榴弹与简易的爆破筒,就开始利用起从敌人那里缴获过来的一些城防用途的臼铳与爆炸器材投入到了市区内的战斗中。 此时的刘洪涛已经能够比较稳妥的控制战斗节奏,既不像张海那样保守,也并不过度冒进。而是善于利用部队的战斗力,并在可以接受范围内的伤亡强度情况下尽可能的达到作战的目标。 此时的菲迪南二世还有不少奥地利人都开始在新军近卫部队的猛烈攻击之下向着河流的方向逃窜而去,因为只有那里暂时还没有发现新军主力部队的动向。虽然围三缺一之类的风险肯定有不小。但是在迫在眉睫的压力面前 其他部队歼敌十七万余人。加上根据地武装赤卫队以近二十万牺牲三十余万伤亡消耗了敌十余万的有生力量,整个大别山附近最后一次战略决战中进攻的敌一百二十余万野战部队损失了接近一半左右。同红军精战部队及野战主力不同的在于大多数为不可恢复损失。而大别山的主力部队中至少一半的人有望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恢复作战实力。 在作战消耗精战部队消耗子弹六百余万发,50轻迫弹及手榴弹六万余枚,中口径迫弹万余枚。两个主力军团消耗子弹千余万发,消耗50轻迫弹及手榴弹十余万枚,中口径迫弹及山炮弹三万余发。民兵部队至少消耗了之前积累的一半左右军火物资,包括十余万支枪械及八 第1261章 扫荡神罗(七) 如果是以往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或许会把全歼对手的部队做为重点之一。可是当刘洪涛得知向东沿河逃窜的敌人并没有携带多少辎重,甚至没有来的及开动多少大船的时候,就放弃了沿河追歼敌军的打算。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把部队的重点放在了整理城内人口和搜俘城内工匠方面的事物上,这也是这次扫荡中东欧一项重要的任务和使命。刘洪涛此时也相信即便是张海,也并不会多么在意那个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会如何了。 在新朝远征部队临近以前,确切的说是彻底打垮奥斯曼帝国之前,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其实在布拉格而不是在维也纳。这也是两次“掷窗事件”都发生在布拉格的原因。不过因为维也纳近百年来长期濒临奥斯曼帝国威胁的第一线,在奥斯曼帝国的主力于新军远征部队主力的扫荡下灰飞烟灭的时候,奥地利人也出动大军向东南扩展,这才使得维也纳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军事与政治中心。 展开突袭的刘洪涛也没有放弃布拉格的注意,因为骑术稍逊一筹而跟不上队伍的两千人左右的近卫部队官兵则把进攻的重心放在了布拉格旧宫的方向上。 那一带的道路虽然更加不太好走,而且不少地方的地形更为险要,但是距离也比维也纳更近。当刘洪涛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展开对维也纳的突袭之战的时候。 四个临时营群两千余名近卫部队主力也在线膛抬炮的掩护之下对布拉格的王宫要地展开了进攻。布拉格堡做为历史更久的神圣罗马帝国中心虽然兵力留守的兵力不是很多,同样不过两万人左右,但是防御的坚固程度却明显超过了维也纳。 进攻布拉格堡的近卫部队主力尽管有着绝对的火器与战斗力优势,但几乎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最终迫使布拉格堡的守军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投降。 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超过十万多枚抛射过来的弹丸还有数以万计的爆炸装置给进攻的队伍至少造成了三四百人的累计伤亡。这些伤亡损失虽然因为官兵们精良的防护性质大多并不严重,大概只造成了五十余人牺牲不到百人纯损失。但却还是成了近卫部队主力自从基辅之战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恶战。 最终迫使驻守布拉格堡的奥地利军队投降的,还是新军精锐部队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让守军感觉到了绝望。守城弹药与器材的严重消耗也是重要原因。本来这些守城中的火力储备可以杀伤数以万计的敌人。可是在精准而有威慑力的火力压制面前,面对战斗队形比正常标准稀疏了几十倍的近卫部队精锐,最终也只是以数千人的伤亡损失换来了杀伤几百名进攻中的强敌。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负责防守的奥地利守将终于对在夜间顶住这些强敌的凌厉攻势最终失去了信心。 经历了长途的跋涉和艰险的战斗之后,刘洪涛并没有在结束战斗任务之后就率领队伍迅速回师中欧,而是选择先检验一下这些俘虏过来工匠们的水平。 同前明相比,欧洲专门从是军工制造的工匠比例并不算太多。明军数十万机动部队、百万左右还算是勉强能打仗的部队大概需要十万工匠。明末清初按照原本的军械辎重生产规模大概每年生产几百万两银子的装具军辎等等。而在技术水平更高、广泛使用水力机械的欧洲。虽然部队的人均资本密度提高了,但如果不算船厂和炮厂,专门从事军兵制造的人也不过一般陆军规模的二十分之一左右罢了。通常每年制造的军械大概只相当于十分之一陆军部队的武装。这还是欧洲宗教战争爆发以来不少国家和势力都开始扩军战备的产物。 因此在十余万人口的维也纳,刘洪涛所率领的大军只俘虏了三千名有兵工生产经验的工匠。几乎巧合的与自己率领的队伍相当;当然实际上是五千人左右。只不过其他的两千人要么在战斗中负伤或是逃走,要么就是以强硬的态度坚决不肯合作。至于维也纳城内的金银地财,这种东西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曾经对新朝很重要,如今来说,甚至还不如维也纳城内的画家等艺人及寻常的工匠价值更高。甚至那些还算优质的火药与对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勉强能用的铳炮,价值都未必逊色于单纯的金银了。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座胜城规模的城镇里,刘洪涛率领的近卫部队主力还是抄掠了两千辆马车总计约八百吨上下的各种物资,军械火药和各种兵工物资占了大头。同时,还有挑选出来的近万匹良马以及五千名左右包括军工及民事方面的艺人。 在刘洪涛率领的队伍于布拉格堡同其他近卫部队回合之后才发现虽然进攻布拉格堡的队伍付出了一定代价,缴获却也还算丰厚。大概获得了两千人上下同兵工有关的工匠以及上千名其他方面的艺人和工匠。 此时代欧洲的军工工匠,与板甲有关的已经不像一百年前那样占到多半比例。从事各类铳炮还有火药及弹药加工的占到多半比例,此外就是一些军服与辅助装具方面的工匠。对于如今新军主力部队所需要的人力资源来说,可以说是恰倒好处。 在刘洪涛开始安排这些人展开最初的试制劳动的时候,起初不少人并不配合,企图消极怠工或者是故意制造残次品。这的确让进度明显低于正常水平。可是在新朝全新的监督到过程的“工作管理”之下。那些根本不可改造的人很快就又被挑了出来,让进度尽可能的重新正常化起来。 王光所率领的近卫部队也最终在十天之后传来了消息。王光所率领的三千人左右的近卫部队主力在前奥斯曼人的地盘内展开追剿任务的过程中终究还是有所收获。小规模的部队相比大部队的灵活性也充分体现出来。不过让王光遗憾的是,虽然他率领的队伍跑的路最多,却终究没有像刘洪涛那样的收获。 第1262章 西进决战 刘洪涛与王光率领近卫部队主力以最快的速度抄掠神圣罗马帝国要地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也并没有停留在华沙附近,同样向西派遣先锋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突击前进。 按照外情部的一些消息并结合张海自己的印象得到的确认,这个时代的柏林虽然也是个地方首府,却没有像后世那样发展起来。德意志在三十年战争之前是一个并不比其他地区逊色多少的欧洲文明地区。有位于欧洲前列的城市,比如汉堡、比如科隆,但是此时代的柏林显然不是那样的城市。仅仅是腓特烈边境总督勃兰登堡选帝侯的辖区而已。 因此,队伍的进军目标调整为从柏林到汉堡一带的地区展开休整并威慑周边的地区。在中欧这样地方势力军事贵族林立的地方,张海也没有再遵循之前预想的那种把大军集结在一起展开行动的教条,而是在确认了周边千里以内并不存在大股敢于出战的敌情威胁之后,以十多万人的主力分成六路大军并以最快速度展开了西近。 队伍在华沙一带获得了充足的马力之后,行军的速度也比以前明显加快了。差不多十天左右的强行军,十多万人马就重新跨越了千里左右的距离兵临勃兰登堡选帝侯的辖区 波茨坦、柏林、法兰克福、科尔斯特与大波兰地区的中欧军事贵族们面临自东而来的强敌虽然不至于自大到敢于同这些有着神一般战绩的大军野战的程度,却还是幻想能凭借这几个月来的军事准备和进一步强化的工事来化解危机。 可是这些地方军事贵族们的顽抗并没有多大用处。在每个旅战斗群至少几百支定装后膛抬炮的轰击压制与金属制成的新一代“爆破筒”的联合压制之下,那些曾经在此时代的战争中显得坚不可摧的一些军事据点往往在不到半个时辰或者说一个小时之内就会被彻底的攻破。 六路大军快速西进的十多天的时间里,新军主力部队的十数个旅群就攻破了一二百个防御地带、上百座棱堡据点。杀伤了数万名企图依靠这些据点顽抗的强敌。 这种闪电一般的强悍战斗力终于震动了那些曾经自以为事的军事贵族们,恐怖的空气之下,不少人开始选择逃离东普鲁士地区。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门路,还有一些见识不足的中下层军事贵族们相信只要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坚决抵抗,终究可以给那些不可一世的东方强敌带来一定的损失从而最终保卫欧洲文明世界。 随着人烟越来越密集,新军主力部队各部所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了。这些抵抗在绝对的军事力量面前也终究很快的土崩瓦解。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张海更看重的还是人才资源的获得。以前的时候,中欧一带的军事贵族们更多是直接通过金钱来从那些品质更优越的人手中购买相应的铠甲和装具。专业分工带来的那些专业工匠在这方面的制造水平显然会比自身或者自家工匠的能力要强。不过随着战争方式逐渐发生变化,火器在战场上的应用越来越多,尤其是全欧大战以来。同火器有关的工匠们也开始多了起来。虽然这些人因为同地方军事贵族的关系更为紧密,有超过一半的人最终选择顽抗战死或是逃亡,不过新军主力部队在对这些地区的扫荡中还是获得了大约两千名可用的工匠。如果让这些人来为新军主力部队生产新的钢制火器,那肯定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张海与柳香等人现在已经意识到:经过一路以来线膛火器的改进补充与强化,最为紧要的问题已经不是这些了。足够的攻坚爆破弹药、用于发挥自身优势的足够的重手榴弹才是最为重要的。在新一轮的后续补充部队抵达战区之后,这方面的需求显然会尤为明显。 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波茨坦一带击溃了前来增援的中欧其他各军事势力联军之后,各路人马就开始纷纷结束了长途奔袭的状态,在这中欧大地上展开了临时的休整。 当然,张海也没有放弃以最快的速度在敌军反应过来以前进攻和抄掠敌军事重镇的打算。经历的战斗相对少一些,而且队伍的状态还算比较好的马千瞩的第五暂编师、杨波所率领的第六暂编师群在主力部队于柏林一带汇合后继续向中欧的第二大城市汉堡展开进攻。 虽然普通部队并不是新军近卫主力那样的精锐,但是根据已经得到的敌情张海也相信:两个暂编师就是遇到欧海路增援过来的西班牙新军主力,也显然可以全身而退。而在新军主力部队的闪电般进攻让整个欧陆开始风声鹤唳的时候,这种可能性虽然有却并不算大。 “这就是我们此时进攻欧陆的第一个有必要长期经营的落脚之地了吧?”在大军安顿下来,初部恢复了体力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开始展开不同于行军营垒的工事构建的时候,张海有些感叹的说道。 “是的,大军再向西展开千里左右的行军,就要逼近西欧一带的重地了。根据可靠消息法军的主力还有西班牙人的一部分力量早就已经开始在莱茵河的西岸构建全面的防御体系,规模多达百万人的大军已经开始在那里集结并准备抵御我军的进攻。在莱茵河西岸所有的战略重地。敌人都构建了新式的堑壕工事。我军要不要趁敌军全部的力量没有充分动员集结之前继续展开向西的进攻?”在大军展开休整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上,外情部的田宾介绍道。 张海原本的计划是等待后续部队的汇合之后再展开全面的攻势,可是在经过仔细的考虑之后张海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再等待几个月到数个月的时间,比如新朝十年冬季的时候敌人的兵力规模显然会更为庞大。西班牙新军的力量会不会进一步增加,就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因此张海还是最终下定决心道:“等进攻汉堡的队伍归来、刘洪涛王光他们也回师而来,队伍也做好了继续西进的准备,我们就展开全面的进攻并做好决战的准备!” 第1263章 决战莱茵 新朝十年八月七日,当刘洪涛与王光率领的队伍从东南方向上归来,杨波和马千瞩所率领的两个暂编师也比较顺利的突袭了欧洲中西部第一个大城市汉堡并取得丰硕战果,携带着不少车马归来的时候,张海就立即下达了主力部队出征的命令。 刘洪涛对于张海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旧历史八月已经是入秋时节了。秋天在中原内陆不少地方其实如同春天一样短暂,当夏季的暑热刚刚消停两个月左右的时候,冬季就会到来。这西方之地同中原大有不同,尤其由东向西的时候变化很明显。但庄稼成熟乃至时不时还会有降雨的季节也大致是在秋季。这就决定了在这一代,秋季交战依然是最不会在就地给养和水源等方面出问题的时代。 这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按照战斗安排:如果队伍不立即展开一路向西的进攻行动,比如在两个月之内攻破西班牙腹地,那么就会面临在冬季进攻法国与西班牙边界附近山岭工事的问题,变数就会增大。 因此当大军会师之后,队伍很快就展开了向西的征程,因为全军出发的时候携带的车马辎重不少,就算这欧陆腹地的交通条件明显比中原好了不少,马力和就地放马也比在亚洲不少地方方便许多,马车的长途前进速度还是只能保持同步兵常行军差不多的速度,每日大概七十里左右的距离。 大军在展开向西进攻的路途中并没有再决定向以往那样抄掠各地,而是集中兵力展开向西方向的进攻。 在这个时代,战略情报侦察还处于很初级的水平,即便是很早就重视有关西方远期情报资料侦察的新朝外情部也是如此.最一开始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在出征前的目标是莱茵河畔的重镇科隆.这座德国境内此时的第二大城市是德国兵工和科教方面的重心,在渡河之后也能直接而迅速的攻略法国北部重地。 但是当外情部侦察到的情况越来越多的时候,中欧境内的进攻方向就重新进行了调整,同时也让张海回忆起了一些前世的印象。富尔达、法兰克福这些有关冷战概念耳熟能详的东西张海曾经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这些地方在德国的什么地点。不过在此时外情部已经依据这些日子以来的消息尽可能的完善了有关中西欧一带的战略地图甚至行军沙盘,让张海也有了一些概念。从地图上看:富尔达至法兰克福一带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它们位于莱茵河上游,一方面对下游有着天然的优势,这一点在工业时代的战争中不明显,而在此时代的战争中却很明显。 另一方面:渡江河作战、江河的宽度会形成很重要的影响。对于二战结束后冷战中前期机械化工具尚不十分充分的苏联来说,莱茵中上游就是显然的最重要突破方向。更别说回避西方国家联军海权机动性优势所带来的好处。 六十年代中期以前,苏联红军还没有因为种种原因内部矛盾重重,战斗力也颇强。同时北约军队仍然是一直半摩托化半机械化的军队,在诸多方面具有很大的漏洞,北约集团的领导层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守卫西德的打算。而是计划频频使用核武的情况下依然以莱茵河为重点守卫目标。苏联东德集群冷战中前期的兵力部署也重点向南。直到冷战中后期北约集团的综合力量和现代化水平相对优势增加,苏东集团内部软实力开始出现种种问题,欧陆攻略才必须考虑海权的问题。 对于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要以最快的速度同莱茵河一线的敌军决战,最佳的选择显然也是进攻莱茵河中上游要地并最终横扫河两岸规模庞大的敌军。不少军事演习和对抗性推演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比起完善的平原工事体系,山地攻坚对于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算不上特别的难题。山地进攻的时候可以有效的利用不少地形掩蔽物。而面对平原完善的防御体系,却要多付出不少代价。就如同抗美援朝的攻坚战中,山地攻坚有不少突出的战例,而教训和失利往往同那些平原地区的坚固要点有关。 对于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考虑到西班牙人一些不算很弱的队伍,首先进攻上游地区就算依然遇到强敌,也有利于沿河以最快的速度饶过敌军最为坚固的防线。 不过,此时的西方联军可比二战后斯大林晚年时代的欧洲北约军队没底气多了。连“层层抵抗、最终退守莱茵河西岸”的参谋部计划也没有。而是直接在莱茵河西岸一带建立河防据点,并准备同强敌在莱茵上游至中游一带展开决战。就连这个勇气很大程度上也是西班牙新军大量参战并像法国人和英国人展现了一定实力之后才会有的结果。否则的话这些西欧盟友很可能的选择会同中欧一带那些军事贵族们的选择大同小异,在遇到根本不可抗衡的力量之后甚至是闻风而西逃。 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最开始的计划是展开常行军,不过这一路上大军所过之处缴获了不少十分善于集体行动,似乎是受过训练的优良驮马还有不少故障率很低的四轮马车用于帮助更多的人携带额外的负载。这让队伍有了进行一定程度上强行军的本钱,在中秋节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规模庞大的新军主力部队就已经逼近到了欧洲要地富尔达。可是在这知名的要地附近,似乎除了居民们早已逃之一空的乡村之外并没有发现哪怕一支敌军小股侦骑的影子。 出发前的决战以及一路上的几次规模并不算大的接触性作战,已经彻底将这一带曾经自大的地方军事贵族们的信心所瓦解了。不过在大战前夕,张海也不打算让整个队伍继续向之前那样一路狂奔,而是至少展开一两天的休整。在这之后,就将是这次西征最为重要的一次战略决战 第1264章 决战莱茵(二) 中欧的秋天并不像中原的北方那样多晴朗的夜晚,尽管已是中秋时节,天空中的阴云却依然密布。 不过山脚下一处谷地内宽广的大营内却是灯火通明.在这还算发达富庶的地方队伍缴获到足够用于照明的油料以及其他引火物。不仅仅构筑起明亮的外围防线,在防线内部,充足的兵力也使得可以用于值班的部队有很多。张海没有在这样的战地让人员密集的站在一起开什么会。因为张海并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因为敌人已经不在是过去那些算不上有多么强大,充其量是个区域强权的对手。而是这世上一个文明区域内所能云集起来的核心力量,还有不少额外因素的加成。 不过,张海还是在中秋时节的战前动员会上到各地的营区内去走了一走,同一些官兵进行了简单的了解。同时,也召开了敌前有关战役安排的会议。 “我军这些天来的战备并没有放松,全军的重手榴弹经过这一路上的准备,已经多达每人四发有余,大概六十余万枚、各种制式的爆破工具就达到五十余万。虽然一些中重火炮没有跟随队伍一起带来,火炮的炮弹也没有满编,不过攻坚实力却不逊色于以往。”柳香在汇报兵工方面的事物的时候说道。步兵队伍的燧发排枪进行全面的升级已经来不及,但大多数战士利用曾经强装药发射过的枪管利用新的模具试制新的弹药.多次使用后发射后的枪管普遍有所膨胀,这样就可以使用更大口径的一些弹丸。寿命潜力虽然进一步下将,但是在使用极限配置的情况下也能让弹丸的威力达到可以在三十步以内的近距离威胁大多数敌军铠甲装具并构成有效杀伤的水平,就算是对一些较精良的铠甲,在二十步之内也开始有了明显的杀伤力。。。”这的确是张海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在临近决战的时候,柳香等负责兵工的人们也终于想出了办法。虽然这样做会导致炸膛率在新军的工艺条件下也不可避免的增加,但是对于拥有完善防护装具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这并不是个太大的问题。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海也不由的送了口气:在这次作战中最让人担心的事情无疑就是攻坚弹药不足,还有普通步兵在面对新的对手的时候攻击力过于脆弱的问题。 柳香继续说道:“为了进一步增加一般部队的战斗力。这几个月来从敌人那里我们也缴获到了十多万支还算堪用的火绳步枪。在我们重新为这些枪支配备了合膛的弹药之后,就是一些精良的重甲也能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威胁到。而对于绝大多数敌军的防护装具,就是那些拥有金属盾牌的人也能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将敌军彻底打倒。折合到十八个旅群内的近四万步兵,每人在结阵列战的时候还可以多出三件这样备用的填装好弹药的火器。” “各部队线膛枪铳的精度和质量怎么样儿?临近天黑前的测试结果还算可以么?”张海又向近卫部队的几名军官问道。这一路以来,近卫部队主力承担的作战任务不少,似乎给人的印象线膛抬炮消耗不少。 “这一路上我们承担的作战任务不少,但是平均到每支线膛抬炮,平均也就五六十发左右的水平。打的比较多了也就进行过八九十发次射击.这些兵器的维护工作也要比寻常步兵们的那些燧发排枪容易多了,因此在白天测试的时候,枪炮质量还算良好。。。” 不过,也有一些令人担忧的消息。外情部的田宾有效忧虑的说道:“我们几天前刚刚得到的消息。莱茵河以西的敌人似乎也得到了不少的航空热气球。虽然那些热气球的规格比我们的小一点儿,数量却不算少。仅仅被已经知道的就有三四十部之多,按我们的分析和推测,即便月底以前同敌军战略决战,我军可能也会在战场上遇到上百航空热气球。这些对我军或多或少是个威胁,尤其是在进入战区夜营的时候更要时刻注意防空问题。不知道有关针对敌军热气球的防空准备队伍进行的怎样了...” “这方面的事情倒不必担心,各对已经进行过防空抬炮方面的改装,我们的战士可不是当年那些国内的残敌余孽们所能比的。就是一个营群所配属的百余门线膛炮火力,也能在云层以内实现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暴露出来的敌军以严重的杀伤。按照我们的试射抽测,近卫部队官兵对三里斜距两里高度左右的目标命中率也可以达到两成左右的比例。”负责近卫部队这方面事物的宋子悦颇有些信心的回答道。在他看来,敌人的航空队伍在新军主力部队面前最多也不过是骚扰作用罢了。 张海继续说道:“我们这一次决战所面对的对手不同于以往,随时可能遇到在装备和训练两个方面同我军的差距并不算太大的那些西班牙新军,因此我要求在遇到敌人的大股部队的时候,我们必须把每一支遇到的敌军都视为那些可能的强敌。因为按照我们的对抗推演,敌人极有可能的选择就是把那些强悍的定装线膛炮手以种种手段伪装或者隐蔽起来混在敌军的一般部队里。如果我军轻敌,那么就可能遭遇到严重的问题。这一次战略决战,我们固然要在战场上给大股集结起来的敌人以严重的杀伤,但是并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搞什么“诱敌近战”“火力陷阱”,我们所携带的弹药在理论上足可以在杀伤几百万强敌,所以在会战和决战的时候并不需要那样的手段,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参加会议的营以上军官代表们声音不大却相对整齐的回答道。 不过为了保险期见,张海也并不打算把以前视为绝对机密的一些事情继续隐瞒了,因此在会议结束后就让各营以上军官代表近百人,还有抽选出来的千余名各连士兵准备熟悉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决战弹药”的一些性能和所需要注意的东西。 第1265章 决战莱茵(三) 此时莱茵河流域内的英法何西几**队以及从德意志境内退到河西岸的队伍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已经有上百万人之多,其中聚集在法兰克福一带的大军就多达三十万兵力之众。在这个德意志最为重要的地方,做为联军之首的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不是不想集结规模更大的兵力,而是即便富饶如莱茵河畔的欧洲腹地,维持车马骑兵齐全的三十万大军并要长期驻守和应敌战备,也是当地后勤能力所能允许的一个上限的。这个规模的兵力能不能长期维持下去并同富尔达一带的新军主力部队有效对峙,那显然还是一个未知数。 虽然西班牙新军曾经在基辅之战中遭遇重创,不过腓力四世并没有因为如此就对新建立起来的部队丧失信心,他甚至开始怀疑李峰等人的可靠性了。 在经过紧急的扩充和动员并把一些防空抬炮队伍用做通用双用途之后,西班牙新军总兵力已经由一年前的四万余人增加到七万余人。他还得到各方面可靠的消息证明了在基辅附近新军所遭遇的队伍是张海与新朝重臣刘洪涛亲自率领的精锐主力。因此,上一次的失利并不能证明什么,如今,他打算让再一次领教者传闻中的新朝大军的实力几何。因此,它决定这一战投入整个新班牙多半的新军主力部队在以西法两**队为主力的掩护下,给予那些不可一世的强敌一次沉重的教训。 之所以决定投入过半的力量,也是腓力四世深思熟虑的结果。敌军的实力如果仅仅只比西班牙新军稍稍势大,那么四万西班牙新军在良好的态势及有效的掩护之下就能给来敌以重创。而如果这些东方远征部队的力量已经大到了完全不可抗衡的地步,自己所率领的这四万人在可能的会战中最终必然会失败,那么就证明:整个欧陆已经完全不可守了。不过不论怎么说,按照腓力四世的想法,这四万人的军团配合其他军队都有几乎给新朝远征力量以一定打击和重创。至少可以推迟这些强敌单刀直入几乎畅通无阻一般的脚步。更重要的是在各国友军面前鼓舞整个欧洲的士气。 他已经发现:虽然西班牙新军不久前的一些表演还有去年的战绩给西欧军队带来了很大信心,但是在新军远征部队的大军逼近过来的时候,法兰克福附近的大营气氛还是骤然间变的紧张起来。这些军队并不是一支拥有统一完善指挥的军队,很多势力都有听命于自己的侦骑,他们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到了新军远征部队的主力已经抵达了富尔达,并且随时有可能突袭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多少有了一些对兵事预料灵感的腓力四世甚至想象的到那真正强敌来袭的时候这群人会怎样:肯定会放弃既有阵地崩溃掉。尤其是那些英国人与法国人。 “我已经决定了,大军准备出征,主动迎战富尔达一带的新朝远征部队主力!”腓力四世下令道。 此时聚集在法兰克福的路易十三都有些畏缩起来:“这合适么?我们是不是依托既有工事防守比较稳妥,也更能给敌军以消耗。” “除了我们西班牙人主力所在的法兰克福,你觉得这整条莱茵河防线真的有那些地方是能守的住的么?我若是那张海,在对于我们的事情多少有所了解的情况下肯定会绕到中游甚至下游直接突袭科隆等重地。你以为那里一二十万人的你们法国人还有当地德国人当面对那些远东强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状况?我敢保证,就算沿河防御并且有地利优势也肯定会迅速发生崩溃。按照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这些敌军的夜战攻坚能力是很恐怖的。” 见到路易十三对此似乎完全无动于衷,腓力四世终究稍稍拉下了脸:“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这西欧一带各方的力量对比,谁才是主角。如果你们的军队再这样自行其事,那么就说明除了消耗军粮以外毫无用处,甚至随时有可能反水。如果是那样,为了欧洲文明世界,就不要怪我要做出一些比较无奈的事情了。。。” 腓力四世的威胁终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虽然西班牙国王的这种强硬而蛮横的态度让几年前还无需看这种人脸色的路易十三还有其他一些欧洲势力很不习惯,不过最终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看来自己所带的这些人马还是极有可能被当作盾牌与炮灰消耗掉了。 “其实你们也无需怎样的担心,这里与我们的控制区域并不算远,那新朝远征大军在我军的威胁下把兵力集结在一起,对于其他一些地方的控制其实也并不算牢靠。整个中欧之地的人心就更不用多说。那新军远征部队,也素来不以骑战见长,就算会战失败,我们也至少会有一半的人能够安全的撤退回来。但至少能够暴露出这些新朝远征部队的实力了。如果他们的力量真的是我们完全无法抗衡的,是上帝重新安排下来的劫难,那么诸位再做其他打算也为时不晚。。。” 在以威逼手段暂时压服了众人之后,腓力四世还是见了李峰等人.对于李峰于这次出战会有什么样儿的观点,其实腓力四世也多少有些预料,不过做为示意自己的诚议,还是做了该有的姿态。 “你来说说看,对于这次大军出战,你有什么要提醒的没有?这虽然不能算是最后的决战,也是决定西方文明命运的一战。你虽然来自于东方,但是应该知道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种文明,那么对于人类和你们来说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剧。。。”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李峰有些无奈的回道:“对于这次出战,我最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是反对的,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如果打算防守,其实也是守无可守。还不如以一部分力量彻底的试探出新军主力部队的实力,好为我们下一部的决策做参考。” 1266.第1266章 决战莱茵(四) 李峰当年在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中可没有张海等人那种严密监管部队并建立私人参谋机构的权限,不过一些建议还算是得到落实了的。包括一些基本的战役总结。因此李峰提醒道:“新朝远征部队虽然不可能人人都是那种极擅夜战的神箭队和掷弹兵,但是这些对手在夜战中的实力是着实不能小看的。要避免这方面可能带来的危险,除了我们要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并通知各部之外,还要广泛的利用其他军队在更广的范围呢做外围警戒.这么规模庞大的炮灰队伍,也理应分成五十到七十个左右的战术方针,在临近夜晚的时候要部署在方圆三十里左右的范围内,各队都要以横队展开严密的警戒线以防备敌军的夜袭。并要准备好各种报警的信号弹,以使队伍尽可能的做好避战的准备。即便各自突围,也切不可在夜间与那些远征而来的强敌展开决战。。。” 李峰来到西班牙之后,一些新朝制式的计量单位也广为西欧各国不少人所认知。腓力四世更是知道这个所谓的“方圆三十里”有多远。这样的队伍从前到后或者从左到右,根本就在决大多数情况下都超过了旗语有效指挥的范围,几乎跟一支大军外围警戒线所散布的范围差不多了。 “三十里?”腓力四世有些惊讶道:有必要让这些队伍散的那么开? “我想之前不少有关这支强敌的报告国王陛下可能都看过了。这些战斗力强横的对手在作战的时候,有的时候甚至以一个营在几里的战线上以小群为单位展开攻击作战,就是一般的作战单位,也经常以每四五旅至少一个旅战斗群的规模来应敌作战。如果我们的大军散布的范围不够远,那么在夜间就很有可能被那些强敌包围起来,让整个队伍都有被包围甚至被歼灭的危险,因此我的看法是这个方圆三十里仅仅是各队主要队形的分布范围。夜间成规模的侦察警戒哨,还要放的更远,最好能使正规队伍在最初遭遇大规模突袭的时候就能搞清楚强敌突袭的方向。” 李峰还强调了很多夜战方面的注意事先,并希望把这些东西交代到各势力的军官代表那里去。 对于这些,腓力四世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基辅之战让新朝精锐部队的夜战能力进一步让人闻风丧胆起来。 想到自己的队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与那些强敌对决,腓力四世又询问道:“关于昼间的决战,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李峰想了想回答道:“看法就是我们集结集结马匹的地方不能过远而且一定要尽可能的隐蔽。队伍的人手既然还算足够,那就不要懒于土工作业。马匹是我们的生命线和当面临不利局面的时候更多保持有生力量的手段。至于决战战斗,更应该告诉各部,如果大部分敌军主力没有立起身或者蹲起身来,我们就不要过早的暴露火力。不要过早的暴露火力这是在我们这次决战策划当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在决定展开出兵之后,浩浩荡荡足有三十四万兵力的大军就开始源源不断的渡过法兰克福一带的浮桥并在城东展开作战队形并以并不算快的速度开始了奇特的行军。 大部分有战争经验和感悟的军官们似乎都已经意识到:在大军起程后的第一个夜晚或第二三个夜晚,显然是考验最大的夜晚。如果敌军掌握主动的情况下展开突袭,最有可能的时机也是达军刚刚展开行军并向富尔达进军的这几天,之后,大规模展开敌前搜索的骑兵们不论是否顺利,都会发现那些东方来袭之敌的动向了。” 不过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让腓力四世等人感觉到更加惶恐不安的事情是:侦察新军主力部队大军的侦骑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大军起程后的头两个夜晚也是风声鹤立之中渡过的。那传说中强大而可怕的敌军似乎随时有可能在黑夜之中扑上来一般。使得整个队伍平均每天几乎只能保持二十多里的行军速度。整个规模庞大的队伍在入夜之间都要进行大量的准备工作,甚至分散展开和清晨集结这方面也要花上不小的时间。 “富尔达一带的山谷也没有发现任何动向么?”腓力四世有些惶恐不安的问道,他甚至开始已经后悔这贸然的举动。 最后一批出发的侦骑中不少是腓力四世能够信任的亲信,但是这些人的消息也同之前法国人那里传来的消息大同小异:富尔达一带已经没有了新朝远征大军的人影,有的也仅仅是一些曾经驻军过的痕迹。似乎这支大军在这广漠的西德平原丘陵一带消失了一样。 “黎明收拢部队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警戒乃至对四周的侦察。同时,我们的主力部队部署在最中央也并不一定是安全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李峰对腓力四世提醒道。 就在腓力四世所统帅的联军步步惊心疑神疑鬼的展开缓慢的搜索前进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新军远征部队主力也的确起程了。 这一次:张海和刘洪涛等人都没有把可能面对的敌人当成是一支弱手,而是当成一支强敌以最大限度的确保胜利。就如同当年行军作战时的某些原则一样。因此,大军重新恢复了昼伏夜出的原则以隐蔽的方式展开了战役行军. 在这种决定命运的时刻,绝大多数工匠营后勤辅助人员都尽可能的保持了高度的纪律性,一些实在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人群,在之前的行军作战和队伍出发后的第一个夜晚就被甄别了出来并派出专门的人来督导甚至是看押。这样一来,十多万人的大军竟然如同几千人规模的小部队一样。 当然,这样规模庞大的军队以隐蔽的方式展开行军,对于所有的官兵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大部分并不能在这种行动中保持纪律的马匹都被临时放弃了。大部分车辆都对车轮进行了专门的处理并有人力来直接负责。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大军的行动也终于回避了敌军为数不少的耳目侦察,并逐步逼近了预定的目标。 第1267章 决战莱茵(五) 新朝十年旧历八月二十二日,美茵河畔法兰克福东北、富尔达峡谷西南方向的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天色似乎很早的时候就蒙蒙亮了起来,这也是欧陆夏季的特点。这里的秋天似乎比中原北方的八月更像秋天,气候也更温和。茂密的草木象征着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地.尽管几百年后,这里曾经是东西方冷战并假想大战的最前沿,但是在这个时代,相比开始饱经战火的欧陆其他地方,这里还算是一片和平之地。毕竟美茵河畔法兰克福是德意志的王权之地。 不过在此时,激烈大战的阴云开始笼罩在这片风和日丽的平静谷地,不少预示着不详的食肉禽类开始在天空徘徊显得那样的风和日丽气候凉爽的天气格格不入。多年以来德意志大地与东欧大地上的不少冲突已经开始让一些食腐动物拥有着并不算差的“战争嗅觉”了,似乎在激烈的大战前就能察觉到到什么。 这平和之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氛也让腓力四世以及李峰等人感觉到了不安.李峰向腓力四世忽然间提意到:“如果敌军想要在这一带与我军决战或者全歼我军,一定要对大军附近的临近地带展开更为仔细的排查,甚至可以在那些草木比较茂盛的地方燃起大火。” 近些时候以来,腓力四世对李峰似乎不像以往那么看中了,他不觉得如果有什么东西李峰会隐瞒到现在。即便隐瞒,在这大战临近之前还是不讲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对这样的提议到也没有怎样的反对:“好吧,就如你说的:我军在这一带先展开一阵清理性侦察再说,反正队伍每天的行军负担并不重,有的是人力和时间把这片土地搜索和底朝天。” 方圆几十里范围内的西法等国联军三四十万人马开始抽出大量的侦骑在这附近的点起了大火,甚至驱逐了不少村庄内的德意志平民,对于这样的做为虽然不少贵族出身的人们都感觉到惋惜,尤其是大军中德意志人,可是却没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风景柔和的地方还可以恢复的更好,可要是同这些目空一切的东方强敌的决战遭遇到了严重的失败,那么整个欧洲文明的存亡都会遇到严重的危机。 在骑兵们展开放火行动并展开拉网式搜查的时候,效仿新朝建立的热气球部队也开始点火并充起气囊,徐徐的升向了天空之中。 起初的时候,联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从四面八方收拢人马准备聚集在相互之间能够增援照应的距离上重新展开这一天行军的时候,还是有法国人发现了异样。 一名军官骑着比人还要高的高头大马身披重甲的情况下在前面展开向谷地中央部队行进的时候,忽然间后脚如同踩到了陷阱一般的陷了下去,似乎踩塌了什么东西,但又肯定不是陷马坑一类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 “有情况!” “有埋伏!” 尽管这附近的联军兵力多到望不到边际,可是在那新朝远征部队恐怖的战斗力传闻面前,当见到这种威胁的时候,向中心收拢的大军就开始迅速慌乱起来。 事情的原因当然不是张海率领的远征大军能在这万军之中搞什么埋伏,而是官兵们没有想到那法国人的马匹竟然连同装具和人员能有两千斤重,更没有想到在行进的时候会产生如此大的压力。一处本来隐蔽很好也被覆了不少土壤的夜间临时修筑而成的浅层坑道被压塌了。不得已之下,出现问题的新朝远征主力部队辎重营只能利用身边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联装枪铳向眼前暴露出来的敌军大军展开猛烈的射击并投掷重手榴弹。 一个小组打出的枪铳声及火力并没有多强,却吹响了富尔达决战的号角。四面八方如雨一般袭来的手铳弹丸和火力很快就在一片惊慌失措之后压制住了这个战斗小组并几乎打伤了暴露出来的三名战士的所有人。 不过这个战斗小组制造的混乱也掩护了其他人迅速的开起机关让整个坑道的浅被覆塌陷下来,并暴露出整个营的临时隐蔽阵地。 在新朝十年的时候,远征部队在充足人力之下构筑出来的临时有被覆隐蔽阵地已经达到了相当专业的水平,所以在联军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了问题。不过在决战之前,张海也向下传达过有关决战原则的交代,并且还不止一次:当出现这种意外的时候,没有暴露的营不要慌乱,听从命令再准备打开浅层坑道的机关。而暴露的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四周的敌军,并尽可能的吸引敌军的兵力来攻。同时在非自卫性需求的情况下,配属各部队的近卫部队精锐也不要过早的暴露实力。否则就可能起不到西引更多敌军来攻的目的。 在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预想中:营战斗群是新军主力部队最小的战役单位,能够在方圆百步左右的距离内形成火力比较密集的环形阵地,如果敌军不出动像样儿的“家底部队”或上数以万计的大军主力来攻,是根本不可能给这样的营战斗群以威胁的。哪怕这个营级单位既不是远征部队主力中的步兵,也不是炮兵,而是战斗力相对最弱、临时武装起来的辎营部队。 首先暴露出来的第六暂编师辎营营长感觉到了气愤,气愤于可能有人偷懒而没有按照标准来构筑这阵地。否则即便是这浅标准的被覆也不至于被敌人大一点儿的马匹所踩塌。可是在这个时候,队伍能做的也只有尽块的消灭阵地网内外的敌人了。 暴露出来的营阵地正好位于法军回笼大军的队列之中。方圆百步阵地及其附近累计方圆半里左右内区域内,足有四五千规模的人马。 一时之间,连成一片的枪铳声在人马队列之中突然间响了起来。上百名新军官兵从推开的被覆之中暴露出已经做好披甲准备的身曲,用联装排铳对着四周的人群展开了密集的火力。 第1268章 决战莱茵(六) 上百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已经填装好弹药的两千个并不算重的短寿命枪铳内的弹丸向着四周内外的敌军打了出去。在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突然的火力袭击之下,辎兵营的战斗效率也算不上有多高了。大概只有千余发左右的弹丸钻入了敌群的人马之中。 这些改进后的燧发排枪的威力比以往的时候提高了不少,面对这些防护装具并不算差的敌人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到了六七百人。在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之下,被围困在阵地之内的敌军只好伏下身子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而阵地防线之外的敌群虽然从远到近就有众多的兵力,却也不得退到更远的安全距离上。 不过,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法军也渐渐的镇定下来,在没有遭到持续性的火力打击之下,距离暴露出来的辎营阵地稍远一些距离上的敌人也开始收拢溃兵,并重整队伍。 “大家不要惊慌!敌军的兵力并不多,不过是多则数百人,少则百余人的小股部队罢了。进攻的人准备好盾牌低着身子前进。他们没有多少像样儿的重火力,我们一定可以歼灭这股暴露出来的强敌!”镇定下来的法军军官开始指挥着队伍,临近地区的一些法军也逼近过来准备消灭这股人数并不多的新军主力部队。比起在搜索中所要承受的冒险,显然法国人很希望能通过对这支规模不算大的队伍进行歼灭战而迫使真正的远征部队主力暴露出来。 法军重新在阵地的四周云集了规模多达三万余人的兵力,准备全歼暴露出来的辎营部队,至少是通过打好这次作战让更多的人都看到:那传闻中不可战胜的远征之敌其实也是可以战胜的。至少:敌军的用兵显然并不高明。让这么一股小部队逼近到距离大军这么进的绝地而又有没有多少策应的兵力,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而在这个时候,更多的法军也开始向中央辎重大营的方向靠拢并收拢部队,似乎足够的兵力才是万全之策。相比之下,那些西班牙人似乎并不着急赶着来添麻烦,也不着急集中起兵力,而是强令一些部队开始在更广的范围内展开搜索任务。 “愚蠢的法国人,难道战前我们没有提醒过他们么?”腓力四世有些无奈的叹道。 而在这个时候李峰却建议道:“不要在搜索那些隐蔽的很好的强敌了,远征部队主力很可能已经做好了埋伏,我们必须将主力撤离这块危险之地。如果能在撤退的时候敌军来攻,就让我们的新式武装展开防御作战迎击对手。” 不过,处于保留联盟实力给那些新军主力部队增加一点儿麻烦的看法,腓力四世还是派出了用于通信的骑兵去统治法军主力不要恋战,而是赶紧把主力部队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吸引远征部队主力来攻。 而在这个时候,临近暴露出来的远征部队武装辎营的法军却并不觉得四周已经杀机四伏,见到这些暴露出来的强敌似乎没有什么火炮,就迅速投入了队伍展开了围攻。 当然,因为战前的时候各势力都想了不少应对远征部队主力的办法。因此投入进攻的部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大摇大摆的展开人马密集攻势,而是只投入防护力比较强的步兵,并且这些步兵都尽可能的举着钢制的盾牌并低着身子前进。同时后排的重火绳枪手和近战兵随时准备逼近到近距离并展开决定性的战斗。 不得不说,经过长期战争锻炼的欧洲军队在针对可能面临实际问题的应变方面比亚洲军队普遍要强不少,不过进攻中的法军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些暴露出来的“轻步兵”们虽然没有炮火,却也有着专门的手段来应敌。 首先是队伍开始用缴获而来并配备了远征部队制造的专门弹药的大口径火枪像一般的火枪兵那样展开了火力。这时代的欧洲火枪威力本就不小,在更合格的弹药更如同火器测试一般透支性的装药标准之下,威力和动量就更是巨大,一些举着盾牌的敌人也在这种情况下被巨大的能量打翻在地,不过是在钢盾与钢甲双重防护之下不容易负重伤罢了。 当然,这样不能给进攻之敌以严重杀伤的火力倒也没有阻止法国人的前进,法国人就逼近到了极近的距离上并以猛烈的火力压制住了远征部队辎营人员的枪铳火力. 可在这个时候,爆炸声却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不仅仅是那些投掷出来装有一斤黑火药的重手榴弹和新制成的黑火药爆破筒,还有在布置阵地的时候就早已布置好的抛石雷坑。在短短的时间时间内就把四五千枚石块和四五百枚重手榴弹投到了逼近过来的法军队列之中。负责突击的人员也趁此机会展开反冲击,彻底打垮了第一线逼近过来的敌人。 这猛烈的火力虽然对于有所准备的法军仅仅造成了七八百人的伤亡,并且多半还不是非常严重的重伤或死亡,但也破使进攻不得不暂时的停顿下来,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这样猛烈的打击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样的对峙也就是维持了片刻的时间,经过几次试探进攻后的法军终于确定:这些暴露出来的强敌并没有什么有威胁的进攻手段,就大胆的展开了进攻。 在连绵不断的交锋和激战之中,不仅仅是最初暴露出来的上百名作战骨干,整个辎兵营群五百余名官兵也都暴露出了出来。累计两千多枚重手榴弹和近战火力的打击之下,进攻中的法今年军又遭受到了近千人的伤亡损失,可是因为法军猛烈的炮兵和火枪兵掩护火力压制了辎兵官兵们,还是杂消耗完战前准备的各种弹药之后就陷入了全面的被动之中,似乎战斗也濒临了最后的时刻。 而就在法军展开最后的进攻的时候,濒临辎营主阵地的一些地忽然塌陷了下去,伴随首先暴露出来辎营的第六暂编师三旅二营战斗营的阵地突然出现在法国人的队列之中。 第1269章 决战莱茵(七) 首先展开的第六暂编师三旅二营战斗部队的火力是十二门轻炮组成的炮兵连和配属战斗营的百余门左右定装后膛炮.这些火器的弹丸威力虽然不能跟真正的野战炮相提并论,但突如其来的袭击也让法军的“重装攻势”顷刻间瓦解了。 仅仅不到二十秒内的两轮开火打出的二三百发弹丸就让那些企图依靠盾牌来抵挡威胁的敌军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伤亡人数占兵力比例虽然不多,但这样猛烈而有效的火力却起到了扭转战局的作用,迅速摧垮了法军的心理防线。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样猛烈的杀伤会持续多久,在这附近,是不是又有什么强敌隐藏着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多少有些临阵经验的法军将领再也不敢恋战了,加上西班牙人送来的忠告和命令,法军终于决定全线向中央辎重方向上收缩。因为现在的战局和形势至少似乎还没有到需要瓦解部队分散突围的地步。这么规模庞大的队伍如果脱离了后勤辎重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上千名新军主力部队在之前的战役中能做到什么样儿的事情不少西欧军队的将领都有所风闻,加上其表现的战斗力,彻底让大部分联军没有了上前做炮灰的勇气。 不过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这一带埋伏的新军主力部队最多也就万人上下的样子,顶多是东方远征部队的一部分力量罢了。显然还没有到让这规模庞大并且集结起来准备决战的联军望风而逃的地步。 越来越多的联军在中央辎重、炮兵与马队的方向集结起来,并准备同前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展开决战。路易十三也显然认识到了新朝远征部队力量的强大。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迅速与这些强敌决战,并且让自己还是进攻的一方,而是打算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先在远方构筑漫长的壁垒展开围困战。就算是通过围困的方式歼灭一千到数千之间规模的这些强敌的先锋,对于联军的士气也是一次重大的鼓舞。 规模庞大的兵力首先在联军马匹和辎重所在地集结起来,规模足有十万人之众。形成二十余个步阵和大量骑兵所组成的,连绵十二三里的横队。而更多的联军则开始向外围移动,企图在一个很广的范围内对新军主力部队暴露出来的力量展开最大限度的合围。 按照一般兵理常识,出于指挥通信便利性的原则,大规模的作战军团主力集团分布范围不会超过十几里左右的距离。可是不少的联军上层似乎忘了:新军主力部队根本不是一支“常规意义”上的队伍。 在基层部队配属了线膛火器之后,六个暂编师七十二个营战斗群的标准完善战线增加了一倍,完全可以控制一百几十里的战线,一道广阔区域内的包围封锁线早在夜间进行土工作业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就绪。正因为这个包围网的范围达到了方圆五十里上下,甚至比大部队的密集斥侯侦察范围还远,这么规模庞大的队伍在尽可能的在进行完善土工作业的时候保持了相对的隐蔽。 而习惯了传统的这时代的军队似乎还不明白,随着热气球与望远镜的出现,在极限的情况下,军队进行简单协同的有效联络距离已经比过去大为拓展了。 在刘洪涛张海等人隐蔽观察敌群动向并进行有效的指挥联络之下,趁敌军没有逃脱之前,这个在隐蔽的包围封锁线开始渐渐的显现出来。在传信之下,官兵们纷纷把射击口的泥土挖开或者掀开了观察岗哨的被俘,一道火力线已经开始出现在联军大军的周围。 就是李峰也没有料想到这一点,虽然李峰与腓力四世等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让大量西班牙新军换成法军的装束替换到外围执行任务,避免被包围。但是这样大的包围圈内至少还是有一半左右大约两万人左右的队伍被围困起来。而西法等国联军则有三分之二的兵力被圈在了其内。 在双方对对方都有所了解的情况下,战场的态势往往取决于了解对方更深刻的一方。张海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没有做到理想的结果,但无疑凭借着队伍出色的能力达成了相对占优势的目标。 而在这个时候,因为很多远征部队暴露出来的封锁线距离过远,这使得腓力四世以及李峰等人还没有意识到整个大军似乎已经陷入被动。 不过,腓力四世与李峰等人战场意识还是有的:那就是大军应该突破眼前这些暴露出来的新军人马所组成的封锁线。自己的老营在敌军的西面,如果这些人在夜间做好了包围战的准备,那么这些人的东面就是突围的方向。如果新军主力部队并没有什么包围封锁线,那么至少也能完成对已暴露之敌的围困。 了解到新军主力部队火力的厉害之后,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联军就没有在正常的情况下通过猪突进攻来达成目标的企图了。针对这样的强敌最终取胜,只能是依靠西班牙新军等精锐武力和联军庞大的人力所展开的包围战和围困战。 十多万西法联军从似乎已暴露出来的新军主力部队较远的方向展开包抄作战的时候,终于碰到了如同铁壁一般的封锁线。已经扫成灰烬的草丛土丘之中一只只线膛抬炮的炮管架了起来,瞄向了逐步逼近过来的敌军。 战前的作战会议和传达的作战要领上,新军远征部队本来就没有把这些西欧联军看成是以往那样的弱敌,因为他们中的每一支都有可能是西班牙新军那样的强手,因此也就没有再搞什么“火力诱敌”“逐次杀伤”的打算,而是在敌军刚刚逼近到一里左右的有效射程范围内的时候就猛烈的展开了火力。 连绵不断的铳炮声在主战场南北两翼的联军两个包抄突破方向上骤然间响了起来,虽然在这样的距离上大部分远征部队近战火力没有办法发挥,但是也几乎形成了连绵不绝如同滚雷一般的声势。 1270.第1270章 决战莱茵(八) 西法联军在进行包抄突击的时候前锋部队的进攻面积不算太宽,这也是防备可能遇到拦阻。数万人的大军展开多路横队,突击方向不过一千码左右。似乎类似于当年克雷西之战时法军的队形。不过克雷西之战的地形条件十分有利于守防。而在这秋天的莱茵兰附近,根本不存在那样的地理障碍,整个大军能够以比较快速的速度展开前进。 可是当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展开的时候,二百多门各个方向上射来的定装线膛抬炮在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利用事线填装好的弹药打出了四轮火力。而旅属加强炮营和各营群的加强炮连百余门火炮则在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打出三百多发炮弹。身管炮弹不少是从比较远的方向上发射过来的,所以并不像线膛炮抬炮那样准确,不因为一个野战炮连距离较近的缘故还是把六十多发炮弹打入到了逼近过来的敌群之中。 不算近距离的火力,仅仅是这些战线上在短时间内展开的远程火力就在有限的战线范围内短时间杀伤了两千左右逼近过来的敌军。 如果从南北两路向封锁线逼近过来的敌人都是波兰翼骑兵那样的精锐,那么这针对第一横队不过一成左右的远程火力杀伤显然不会构成什么影响。可是不论此时的西班牙还是法国,都不可能把近两万人那种级别的精锐集中于此。就像对付其他一些势力的正规武装那样,一成左右的杀伤就起到了有效遏止西法联军突破性进攻的企图。 南北两路展开包抄突击的西法联军在铜墙铁壁般的封锁线火力下大概超过四千人伤亡于猛烈的炮火之下。这些火力造成的杀伤往往死亡率极高,把人也打的惨不忍睹,一下就遏止住了敌军前进的脚步。 不过,兵力规模不算小、精兵规模也不算少的西法联军在最初的进攻遭受挫折之后并没有因为千人为单位的伤亡放弃进攻。因为不少人已经开始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远征而来的强敌设下的一个陷阱,队伍必须迅速突围。 各队的精锐纷纷集中起来,南北两路累计规模多达四万人左右的骑兵展开了向进攻方向之外两侧的包抄性攻击,似乎寻求其他方向上的突破。 这四万多骑兵则分成三十多排横队以连绵几里之远的纵深展开了向南北累计四里左右宽度上的进攻。并且还有更多源源不断的骑兵在后方集结起来准备随时投入到前方加强攻势。 同时:南北两路的步兵集群在第一横队遭受失败之后也迅速撤了回来,有一定活力和战斗力的后备队展开了进攻。 在此时,腓力四世与李峰等人的心也开始骤然间提了起来:如果这次大军主力的进攻再次碰壁的话,就说明新朝主力部队已经在昨天夜里构筑了一道坚固的包围网,参战联军主力大部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 远方沿着秋风的方向又开始响起了密集的铳炮声,似乎还夹杂着人马的撕鸣声,让腓力四世与李峰等人的心不由的猛然间沉了下来,也感觉到一阵的后怕:幸好核心部队的很大部分被带到了更远的外围,不然恐怕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包围圈内展开突击的西法联军南北两路骑兵纵队没有多少疑问的再一次碰壁了。连绵不绝的中远程火力不仅仅再次杀伤了五六千名进攻的骑兵。在精锐部队逼近到近距离的时候,同样遭到了坚固防线上新军主力部队第五师群三旅四营群与第七师群一旅一营群密集的待发铳炮与重手榴弹火力了。在累计遭受了上万人的伤亡损失之后,西法联军终于认识到了残酷的现实:很有可能一条隐隐的包围网已经形成了。 灰心丧气的敌军终于做出了决定:全军主力二十多万人集结起来,并向北面展开突围。直到现在,还是有人不敢相信那些远来的新军主力部队能以明显比联军兵力投入更少的人数在这么广的范围内仓促构筑起严密的防线,不过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大半个时辰之后,敌人显然失算了。二十万人左右的主力大军又遭到了十多里外北面暴露出来的新军主力部队从远到近各种火力组成的严密封锁线,激烈的战斗虽然再一次爆发,不过除了在封锁线面前流下了三万余具尸体外,敌人的进攻没有取得任何收获。 这连续几次的试探性进攻,包围圈内的二十四万西法联军一共伤亡损失了近五万人的兵力,其余的队伍也开始感觉到了绝望起来。甚至还有的人提议向新军主力部队投降。 新朝远征部队这一路上来的作风还是让敌军放弃了投降的打算。两万左右的西班牙新军终于打算暴露出自己的实力,并配合外围的队伍展开一次集中突破。 因为很显然:如果再不动用家底部队,整个联军就有可能丧失与远征部队主力继续交锋的勇气了。 时间临近中午的时候,包围圈内外的近三十万敌军终于做好了展开全面进攻,一举打破新军主力部队封锁线的准备。 在展开进攻的时候,规模庞大的敌军先是进行了一次佯动,随后以规模庞大的七万人规模的主力骑兵在另一个方向上从北线包围圈南北两路展开了夹击进攻。 法军的骑兵冲击在最前面,而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在队伍的后面以掩蔽自己的武器特征,准备集中四万线膛火器精锐给这些似乎战无不胜的敌军展开一次决定性的突击。 最一开始的局面和之前的战局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在拥有工事掩体掩护而且兵力密度也算不上太稀薄的新军远征部队包围面前,就算是有敌军能突破中远程铳炮所组成的拦阻线,也没有人能够突破中近距离那密集的火力。 不过借助上万法军士兵乃至更多数量马匹的尸体,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还是有效的在二百米左右的近距离有效的展开了队伍,借助战场一线死伤枕籍的人马尸体为掩蔽展开了联军当中前所未有的火力。 第1271章 决战莱茵(九) 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远征部队普通步兵那些待发枪铳虽然经过改造后威力有所增加,不过在二百米远的时候对于哪怕拥有一般防护力的对手也没有多大威胁了。密集的弹雨虽然打出阵阵扬尘,却根本无法对新投入战斗的西班牙新军主力构成什么威胁。 战场心理素养并非像新朝近卫部队那样优秀的西班牙新军不少初次投入战场的部队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开始在骨干们的带领之下纷纷展开了火力。 在七个人操作三个铳管轮流填装并把填装好的弹药送到发射手那里利用射筒展开无后坐力射击的情况下,尽管实际射速比训练长上有所减慢,也还是让这些定装线膛炮发挥出了每分钟五发左右的猛烈火力。 两万左右的西班牙新军分为两千五百个左右的射手组,在短暂展开爆发开火的时候,几乎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能打出数千发弹丸。 无后射管发射的线膛炮弹精度比新朝近卫部队那些精制的后膛抬实际上稍差一些,射手的人员战斗力表现也要逊色不少,但却以及凭借明显的火力彻底压制了主攻方向上两个战斗营群和两个辅兵营群二百多部线膛抬炮和上百门大小火炮构成的中远距火力。在逐步了解到了双方实力的对比之后,西班牙新军甚至还抽出一部分兵力用于压制其他步兵。 六两左右的线膛炮弹威力甚至足以穿过靠近临时战壕上方的浅层胸墙,并且依然永久不可忽视的钝杀伤能力。那些近失的弹丸也会扬起破有威胁的尘土甚至形成令人畏惧的跳弹。 而在以火力彻底压制住包围圈上的远征部队主力之后,西班牙新军中的臼铳部队展开了火力。联装待发的如同炮筒一般的铳管在人员轮流填装好弹药的情况下不断展展开了抛射。在经历了多论试射之后,抛射过来一斤重左右的弹丸似乎拥有了越来越大的威力.一些看起来坚固的被覆也彻底被砸踏下来,掩蔽在堑壕内的人员也开始遭到了越来越多的伤亡。 远处的新军主力部队野战炮兵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后开始用加强炮兵营从远处射来一轮轮数千枚为弹丸的重霰弹。但在较远的距离上,这些的火力也仅仅是给本来就比较分散的西班牙新军及其临近规模不小的部队带来些许压制而已。 这样猛烈的火力不仅仅从保卫圈内侧袭来,还从包围圈外侧袭来。五千多个定装线膛抬炮发射组和大量曲射火力组成的猛烈火力网在拥有足够的力量达成压制前线目标和阻援作战的情况下还让西班牙人抽出了大概千余人左右的力量以多路横队从几个方向上逼近过来。执行突击作战任务的定装线膛抬炮手在军官们的指导之下也开始使用纸壳包装的霰弹准备开火了。 定装抬炮发射的霰弹威力似乎要比后世的抬枪还要大上不少,一发整装弹药内装有五六十枚一钱重左右的最小规格枪铳弹丸.这种霰弹即便在六十米左右的距离发射,八成左右的弹丸散布直径都会有两米之远。在加上一定数量的跳弹,就能有效的对某些特定工事里的冒头目标构成严重的威胁。 而在三四十米远的距离的时候展开火力的时候,甚至投弹都要冒着一定的风险了。 忍受着失手和各种被曲射火力杀伤的危险。数以千计的重手榴弹从堑壕里扔了出来。这些爆炸开来的重手榴弹也确实将一些逼近到极近距离上的西班牙新军震晕或杀伤,然而在根本没有后条件展开反冲击的情况下,队伍却并不能凭借这一点儿扩大战果。累计三四千枚手榴弹带来的结果不过是造成四五百名逼近到近距离的敌军的伤亡,这些伤亡很大程度上还是以程度并不算重,依旧能从事火器作战任务的轻伤为主。 就这样,四万西班牙新军主力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就就彻底的压制了新军主力部队的两个战斗营群。而就在这个时候,部署在北面配属第七师的近卫部队大千人左右的队伍并没有想到敌军的突破紧张会这样快,在这危机关头。距离敌主力突击方向还有近两里之远。在这个时候,暂编第六大队的近卫部队的负责人危急之下就想要动用“决战兵器”,却被大队内配属的亲卫连战士劝住了。 “敌人的进攻方向并不在我们这里。我军携带的决战弹药也并不充足。在这种情况下展开压制,会给敌人带来多少影响?我们有时间在几分钟之内冲入敌军带来决定性的效果么?而且这些强敌有了这样的教训,那接下来的情况会怎样?我们还能用这些兵器取得最为理想的杀伤效果么?” 听到这样的话,率领近卫部队的暂编第六大队队长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并且想起了出战前圣主张海的一些叮嘱,终究没有决定冒险动用那些特制的火箭,而是命令队伍在这个距离上展开猛烈的铳炮火力,尽可能的驱散远距离上的敌人。 一千五百名近卫部队官兵组成的第六大队拥有五百人左右的后装线膛抬炮手。这近两里的距离实际上明显超过了铳炮的有效射程,并不能求得十分理想的杀伤效率,但是即便这样,每分钟两三千发连成一边的铳炮还是给了准备淹没防线的敌群以明显的威胁。在很短时间内就有几千规模的人马被远处侧射而来的线膛重弹打倒在地。 这种程度的火力虽然使西班牙新军及其准备进攻的大队人马放弃了清理远征部队保卫圈与堑壕的打算,却并没有阻止逼近到最近处的西班牙核心力量的突破。规模多达两万左右的西班牙新军在付出了一成左右的伤亡的情况下还是最终突破了北线的包围圈并逐步逃离了新朝近卫部队的有效火力范围。 而包围圈内的其他西法联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失去了西班牙西军的压制,规模多达十几万人的包围圈内的敌军也逐渐被恢复起来的远征部队由远及近的火力阻挡住了去路。 第1272章 决战莱茵(十) 中午过后在方圆四五十里范围内新朝远征部队大军包围网的收缩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大概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敌军驱赶到中央并团团围困起来。 虽然包围圈里双方的兵力差不多,不过对于这些丧失了骨干的十几万西法联军部队,围拢过来的远征部队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将其轻而易举的歼灭了。 又或者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歼灭,张海在战前的时候还是大致确定了目标了:远征部队向西的攻势并不是以歼灭敌军为唯一目标,而上尽可能快的解决掉西班牙人的核心兵工之地,其次是消灭或重创西班牙军队最为精锐的新式力量。 在这个原则指导之下,法兰克福附近的决战目的也被确定为确定对方核心力量和夺取对方辎重和马匹。因此在以绝对的战斗力优势给对手严重的压制和威慑之后,还是花了一定的功夫迫使大部分残敌特别是那些法国人最终选择了投降。而那些似乎对新朝远征部队战斗力判断不准确,还等待着外围西班牙新军来救援的联军迅速的在弹雨和套管钢矛的清理之下被歼灭了。 重新聚集起来的近四万西班牙新军其实也是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这支军队凭借着武器装备上的合理配备,战斗力实际上已经凌驾于普通新军主力部队之上,仅仅是因为人员选训上的原因才与新军远征部队最精锐力量的人均战斗力相差悬殊而已,但即便如此,也是能与近万左右的近卫部队精锐在昼间作战可以利用四五倍的兵力优势打成势均力敌的一支武装力量。对于这一点,经过基辅以来的几次交锋,双方也大致摸清了彼此之间的战斗力。 在腓力四世打算率领西班牙新军主力还有其他一些逃亡出来的队伍重新展开有效的反攻的时候,却被李峰的提醒却劝住了。李峰提醒道:“我们的队伍与敌军真正的精锐战斗力其实相差悬殊。以往的一些作战我军能以数倍兵力抗衡的原因是能够在对射中有效集中人数优势。可要是这些强敌混杂在人群之中对我们展开威胁,进攻必然以失败告终。如果再有一次哪怕基辅之战那样的失利,极有可能就将让我军连在防御中抗衡大大加强了战斗力的敌军都没有了。” 腓力四世终究并不是一个偏执且对兵理一无所知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觉得还算有道理,就没有再昂部队冒险展开进攻去救那些必然要覆灭的杂鱼们。 天色虽然还没有临近黄昏,不过明白那新朝远征大军精锐们在夜战中厉害的李峰还是劝说腓力四世在远征部队主力忙着收拢和缴获战利品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向远处沿着莱茵河的方向逃去,没有在与新军主力部队对峙的打算了。 对于此时的远征部队主力来说,除了敌人的大军留下来的车马辎重,其他兵工物资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大的缴获价值。因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如果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远征部队主力的火力结构已经大致确定,而且没有太多剩余的后勤空间了。 不过缴获到三四万匹还算堪用并且能够驾御的马匹还是让张海对重创敌军精锐有了一些期望:“敌军的主力还会来打算主动进攻我们的队伍么?” 刘洪涛对此却并不乐观:“在双方对对方的作战能力都有一定了解的情况下。我想他们这次选择撤退就已经不太可能在以后主动进攻严阵以待的我军了。如果我是李峰,显然会率领部队尽快的回师。因为莱茵河已经实际上不可守,不过这一战我们当然还是多少有些收获的:那就是这次打跨了敌军如此规模重大的联军,想要以最快速度回师的西班牙人就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拼凑起一支新的用于外围境界的炮灰部队。在这样儿的情况下拥有了足够马匹和热气球侦察手段的我军还是多少有些机会的。。。” 张海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已经明白:刘洪涛所说的这个“机会”,就是利用精锐骑兵展开对敌军云集起来的新式武装展开不惜代价的夜战突袭或凌晨伏击,不惜一切代价重创这只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强敌。 张海此时也已经知道:面对这支谨慎的敌人,时间多拖延一天,就有可能让这些人在以后的攻坚战中成为严重的障碍。而且如果多拖延一天,这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强敌就有可能做出分散回师的选择。如果是那样,也就等于远征部队主力丧失了在野战中重创敌人的机会。 想到这里,张海就不再犹豫,对刘洪涛郑重的说道:“除了亲卫连以外,你带领全军所有的近卫部队精锐展开对强敌的追击吧!他们没有太多的马匹,就算是在我大军阵前决定分散逃亡,也不会撤离太远的,我相信战士们。” 此时的刘洪涛却依然还有些犹豫,问道:“如果敌军的主力大军回师来袭怎么办?” 张海笑道:“队伍上的事儿,你了解的应该不会比我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西班牙人的新军虽然很强。但就算没有近卫部队做支撑,如今改善了火力配备的我军也完全能应付。我到是希望他们如此做,那样其实我们要冒的风险比近卫部队主动出击还要少不少。。。,哦,对了,这一次决战:三分之二的决战弹药也让队伍带走吧。毕竟马力足够,而且出击的距离也不算远。” 刘洪涛心中有些感到,却没有在多说什么,甚至没有保证什么,而是只是如往常一样简单的回道:“这次出击,我会尽力争取胜利。。。” 真正的良好的战马往往都是性格活跃的烈马,即便是骟马也是那相对比较活跃的。就像没有什么人会选择性格内向的犬做军犬一样,可是出发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却往往没有这样的条件。能够临时被人利用的马匹只能是以寻常用途的军马为主。不过经过一路上的征战与研究,近卫官兵们对于如何利用这些缴获过来的马匹也多少有了一些心得,因此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草草的整队向着强敌逃去的方向出发了。 1273.第1273章 决战莱茵(十一) 聚集起来的西班牙新军在从战场撤退之后,并没有像张海刘洪涛等人所担忧的那样立即就让部队分散转移并各自回国。长久以来,新朝主力部队所形成的思维习惯是从最坏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也有条件这样假设。 可是对于此时刚刚经历过大败的以西班牙为首的联军来说,则必须要考虑一个士气的问题。西班牙新军是在战场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下风,一支唯一可以抗衡远征部队主力的力量,是西欧联军的主心骨。如果这样一支部队在敌前就这样“崩溃式撤退”那一定会在西欧联军中产生极坏的影响。 尤其是腓力四世,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优秀的君主,但是对欧洲不少势力的政治习惯可比李峰了解的要深刻.法国荷兰甚至是德意志等势力虽然因为异教异族的问题不可能轻易的与新朝远征势力展开联合,但是就底层广大官兵来说,这些势力如果丧失了对于欧洲抗战的信心,那么还是很有可能被东方人所利用。这些“炮灰”在强敌的利用之下也有可能成为西班牙山区国防工事的重要威胁。 因此在行军撤退路途之上经过简短的商议之后,腓力四世就决定,至少要到回到莱茵河防线以西,回到理论上的己方控制区而不是战区之后才合适让队伍分路由法国境内回到西班牙。 就在西班牙新军压力巨大的展开向西行军的时候,几名负责航空热气球的通信兵慌忙的来到了西班牙新军腓力四世等人的帅车附近报告到了所看到的一些情况。 如今:西班牙新军也有了不少航空热气球,这些航空热气球部队大部分来不及发挥什么作用就被新军主力部队的围攻所消灭了,半数的热气球在空中被直接击毁,少数升到高空利用云层的掩蔽逃亡,还有大概三成左右被张海所率领的部队所缴获,不过还是有几部热气球操作手因为没有被安排在辎重老营所在之地而侥幸逃脱了包围。 这几个航空热气球上的观察手也算是比较尽心尽责的,配备的望远镜也算质量相对好一些,所以在十公里的距离上就发现了异常。 比新军主力部队提前一个半时辰撤离战场的西班牙新军集团按照路程来算,至少在临近黄昏的时候已经离开旧战场地点三十里左右,而离开辎重营的距离则要更远。 对方似乎大股骑兵一样的队伍来到这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就说明远处的敌军已经向自己的主力所在所逃离的方向上展开追击了,而且这些人很有可能有夜袭的打算。 李峰这时对腓力四世郑重的说道:“我们必须要展开分散转移了,只要保住了核心力量,就算国土防线没把握,也比在此地蒙受全面失败的重大损失要好。。。” 腓力四世却有些不以为然:“已经临近黄昏了,敌人离我军还有半日的路程,让队伍抓进时间前进就好了。至少从空中侦察的情况来看,逼近过来的少数马队队形散乱不堪,是那些强敌临时缴获的我军那些马匹而已。用辎重马匹临时上阵来追击我军,这些人又以缺少真正的骑兵而闻名,我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李峰不知道腓力四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身边的一些重要人物鼓舞士气,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代表了腓力四世并不愿意一有威胁就让队伍分散转移。通过这次与新朝主力部队直接的交锋。腓力四世觉得自己对新朝远征力量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未必在李峰之下了。 的确不可否认:同样是线膛火器部队,双方的装备差距不大,这些东方来的强敌中的精锐力量所表现出来的人员战斗力在同等情况下远优于西班牙新军。可要是仅仅单独对付这些新朝远征部队精锐,那么在新的火力战模式下,自己所拥有的兵力优势所带来的意义是巨大的,白天交锋特别还是防守,完全无需畏惧这些。 当然,虽然这样说,腓力四世也并没有完全小视那些可能逼近过来的新军主力部队。让全军都加紧了行军,并且大方的告诉新朝远征部队精锐正在后方逼近过来的消息。他相信这些新军在经过与新朝精锐部队的交锋之后对敌人已经不像战前那样恐惧了。 西班牙人加紧了行军速度,队伍开始以快步行军起来,驱逐运送辎重和装备的马车也被以更快的速度赶了起来。 有一些兵事常识的军官们似乎都认为:只要队伍能够保持急行军前进,那远在视距之外的新朝远征部队追兵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追上队伍的。让那些没有经过严格训练跟骑手也不熟的马匹进行夜间高强度行军是一种大忌讳,肯定会造成队伍的队形的失控。 尤其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当航空热气球上的西班牙了望手观察到那些逐步逼近过来的强敌之后就更放心了。这些追来的敌人似乎也因为马匹参差不齐的原因在出发后没多久后不到万把人的队伍似乎就已经拉开了较长的距离。 “我们要不要对这些追敌展开一次反突击?”这个时候腓力四世似乎有了这样的想法,然而最终还是在李峰的劝说之下放弃了。李峰说道:“他们并不是盲人,在这里的地形环境下我军展开围攻一定会被发现的。那样他们就会成规模的集结起来。要在进攻中消灭这些精悍之敌也会花费巨大代价,还有可能出危险。” 此时刘洪涛率领的远征部队近卫精锐的确在队伍出发后没多久就因为马匹的不合格而不得不在全速追击中使队伍出现了前后不接的问题。 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的近卫部队军官们在简单的命令传达下来之后就迅速以就近为原则按营战斗群为基础集结靠拢起来,在十余里的范围内形成了多个千人规模的“营战斗群”,但依旧矢志不渝的向远处的强敌追去。 第1274章 决战莱茵(十二) 这一次张洋所率领的近卫部队战斗小组因为被安排了还算靠谱一些的马匹,加上年纪并不算太的几名少年战士的体重并不算重,因此在追击敌军的时候傍晚前的最后一次临时编组中被安排到了刘洪涛所直接率领的冲在最前面的近卫暂编营群。 虽然新朝远征部队的近卫战士们都知道这一次战斗面临的敌军绝不是以往的那些货色可比的,可却没有多少人留露出畏惧之色。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新朝优中选优并经过不少战事提升了自信的少年们本身的英勇无畏,另一方面也是不少人都知道:夜战必然是新军主力部队的强项,那些只会用各种铳炮的敌军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多少战斗力优势。 在刘洪涛出发前的有意安排之下,第一营群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大多是神箭队的官兵,因为很显然:在夜战中与规模庞大的强敌交锋,神箭队的官兵们显然有不少独有的优势。而哪怕使用后膛抬炮的官兵们也不可避免的会在开火的时候暴露自身从而面对更多的危险。 在突击营的人数并不算多的情况下刘洪涛也亲自把张洋等近卫部队当中以前战斗表现还算突出的火器手们叫到了身前并郑重的询问道:“火器夜战的要领你们都注意到了吗?特别是以前没有参加过太多专门夜战训练的人?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勉强,否则还可能拖累战友。也不要因为这种关键性的战事而有争强好胜的心理。。。” 刘洪涛这些话显然对加入近卫部队的时间并不算久,只是在战场上才有了突出表现的张洋等人说的。 “火器夜战的要领我们都记住了。相关的专门弹药也早已准备好了。”此时的张洋认真的说道。其他一些近卫部队内年纪并不算大的少年火器手也用着不同的话语回答道,虽然声音并不齐,但是刘洪涛也依旧听出了少年们自信而坚定的态度,这才稍稍放下了心.郑重的说道:“做好夜战准备,出发吧!” 张洋听到这话后把早已准备好的墨碳涂在了嘴边和眼睛附近的位置上,并用那专门特制的黑纱面罩罩住了整个头部,最后套上了黑布制成的普通夜行面罩。这样一来,就算是牙齿和能够反光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不清起来。只有小组里专门的观察手没有用太过明显的黑色丝纱罩住眼睛以便于观察附近的景物。 同时,手套和火铳也早已被涂成了黑色,而且鞋上也做了专门的准备。马匹则由专门的人保管并安排在队伍的中央。 这种并非经过严格训练的马匹很难在夜战中保持纪律,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作战经验也表明在这种突击行动中放弃马匹显然是不智的。就这样,队伍在服用战餐并做好了入夜前的准备后开始以最大的速度并以小组为单位向在日落前已经能多少看清一些影子的敌军方向从疏散和宽阔的面积上围拢过来。 在班与班之间的距离足有百米之远的情况下,即便以近卫部队的火力实际上也很难形成严密的封锁线,这样的安排,实际上就是刘洪涛自己也做好了在黑夜中与数量众多的强敌展开血战的准备了。 入夜之后,西班牙新军主力在以最快的速度急速前进了一段时间后便开始就地进行防御准备起来了。知道夜战中新朝远征部队精锐力量厉害的的西班牙人将四万人按传统部队甚至更为密集的方式聚集在方圆不过一里半左右的距离内,并在防线的外围准备好了用于照明的用于喂马的干草还有其他一些引火物以便在必要的时候照明,还在阵地的四周点起了一定的火把。从前到后把临近阵地三四十米左右的范围内都能照的大致隐约可见。在连绵六里的临时阵地防线上几乎每一米的方向上都有十余名随时可以应战的士兵并且修筑了基本的临时防御工事的情况下,也多少让一些畏惧新朝远征力量夜战传闻的西班牙新军基层官兵安稳下来。在这样密集的防线之下,即便轮流入睡也显然有足够兵力来防守前线。 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的这种安排也让第一暂编营群的近卫部队官兵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确定了西班牙新军夜营阵地的位置,并谨慎的花费了大致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夜色比较深的时候做好了夜战袭击的准备。 对欧洲的夜晚有有了一定的熟悉之后,承担夜袭扰敌任务的近卫部队没有选择在午夜时间展开突袭,因为那样的话并不会有几个小时的战斗时间,天色就会开始蒙蒙亮了。 首先展开火力的还是神箭队官兵的战士们。因为神箭队官兵在训练中得到了更多的锻炼,在投弹和爆破上也有一定优势,并且弓箭在这种作战方式下还有更多应对近距离威胁的能力。 当然,第一波展开攻击的并不是弓箭,而是特制的爆破杆。在把爆破杆的长度加大到十多米的情况下,突击部队的神箭队官兵在西班牙新军夜营阵地的南面约二百米左右的战线上展开了猛烈的爆破。重手榴弹在利用并不算粗的推杆进行这种爆破的时候不但可以让攻击更为精确,还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引信过早或过晚爆炸的问题。 在平均每三米左右距离上一枚重手榴弹的精确轰击之下,这二百米左右范围内的敌人军外围预制燃烧物被点燃起了大火。但很快就被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以可重复利用的坚固推杆接连使用这种爆破方法炸的渐渐熄灭起来。 黑夜里早就做好了应敌准备的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在第一时间就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平均每米方向上都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接连不断的展开了二十多次定装线膛炮的射击.不过这逼近到近距离上的爆炸火力还是影响了大多数射手的开或精度。加上突击的神箭队官兵们大多是在卧倒的情况下展开攻击作业。因此在数千枚线膛重弹的猛烈轰击之下仅仅付出了四五十人死伤的代价。 当然,即便是这个代价,也显然的体现出了眼前的这些西班牙新军的战斗力并非寻常的敌人可比了。 第1275章 决战莱茵(十三) 西班牙新军以密集的兵力在夜间展开防守的时候火力远非一般部队可以相提并论。尽管这些线膛炮火和臼铳火力因为明显的声光特性并不特别适合夜战。但密集的铳炮所打出的轻霰弹能在三十到五十米左右的范围内打出密集而猛烈的火力.j “篝火防线”被瓦解之后,就算无法看清目标,在确认威胁情况下以轻霰弹展开的密集弹雨也压制的火铳手和弓箭手难以有效的展开火力。刘洪涛也清楚:在近卫部队先锋营的兵力仅仅不过一千人左右的情况下如果只与敌人在一比一或一比几的情况下去拼消耗的情况下,那根本连短时间内牵制敌人的效果也达不到。搞清楚虚实只后的西班牙新军就有可能展开猛烈的反扑。因此,刘洪涛传令队伍在打开篝火防线的突破口后暂时不要展开消耗战,而是展开临时的土工作业,仅仅只以防御性的火力牵制敌军。 在黑夜里,因为不清楚新朝远征部队的先锋们是不是在诱敌,因此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也没有选择立即展开反击。而就在这数分钟的时间内,神箭队的官兵就以最快的速度挖好了敌前掩体,并且针对西班牙新军的“弹幕防御”做好了事前就准备好的准备。 基辅之战后,刘洪涛等新朝近卫部队官兵也开始广泛讨论怎样应对这样一支新的强敌,结论有很多,但是在刘洪涛看来比较关键的大致有两条。一是避免远征美洲之战时那种在白天与大股强敌展开火器对射,二是要注意夜间作战敌军有可能采用的应对手段。经过对抗性推演,一些新战法也被设想出来并开始在近卫部队神箭队官兵和火器部队中推广。 首先是依托临时掩体展开火力,最大限度的避免暴露和伤亡。并且还利用了不少能够防备轻型弹丸的面罩与护手。这些面罩与护手在防备正规火器弹丸的袭击方面是没有多少用处的。但敌军可能在夜战近战中以早已准备好的轻霰弹铳颇袄展开还击的方式很早也被新军主力部队所设想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神箭队的官兵将在配合下展开战斗,一人负责支撑涂了黑色颜料并开有射口的轻钢盾负责掩护,并且还负责估距。神箭队官兵将对暴露出来的强敌在临时工事内展开一定程度上的抛射,在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精确打击敌人。 就算在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展开箭道比较弯曲的抛射针对一般火力点目标,大多数战士们的精度都会在很大程度上下滑。但是在战斗效率方面多少也有所设想和研究。以神箭队官兵的射术,在平均每个人携带有三支特制的定格箭筒累计九十支箭的情况下,就算是十来支箭只能有一只箭起到有效的杀伤作用那也变的相当值了。而要使火力密度达到能把近卫部队压制到这种情况下的局面,那么敌人在前沿的兵力安排就一定不会太低。 张洋在内的近卫部队铳炮手也想到了不少的办法,首先是在夜战中尽可能小的减少装药量。把初速每秒三四百米上下的弹丸变成诸如手臼铳一般投石索和超轻臼铳那种五十米每秒速度的弹丸,装药需求降低为原来的几十分之一。这样的弹丸打出去就必须以一定的角度向上抬铳口。在这种情况下,给铳口安装上长长的类似竹枪一般的斜口延伸,既可以做为必要时的近战武器,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夜间开火时的光芒。使得铳炮在发射的时候最多只有手臼铳级别大小的声响罢了。 在进行了这样的配备之后,原本精度很高可以在百米左右距离上威胁头靶的线膛重弹也变的更为不准确起来,精度仅仅和鸟枪差不多。哪怕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火力,差不多也要十来发铳弹才有可能杀伤一人。 不过这样的杀伤效率在刘洪涛看来却依然是可以接受的。即便是十来发铳弹或箭矢杀伤一人,在战斗中打出一百轮到九十轮箭弹也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平均每个人哪怕只杀伤十来个人甚至七八个人,一千人左右的近卫先锋力量就有可能在战斗中杀伤数千敌,就有可能给敌军以压制,迫使这些强敌不敢在黑夜中轻易展开反击了。 因为双方对于对手已经开始有一些了解,战斗的进展并没有超出刘洪涛大致的估计.近卫部队精锐在敌军联装臼铳猛烈的火力之下也开始出现了更为严重的越来越多的伤亡,不算一些轻伤在内的战斗减员也开始超过了二百人之多。不过在新军主力部队的压力和步步逼近之下,突击方向上的西班牙人开始瓦解并向内收缩了。在考虑到敌军可以通过坑道补充兵力的情况下,至少说明了敌军的伤亡减员至少也开始在千人之上。 不过,刘洪涛并没有在展开突击的时候完全放弃对其他方向上的防备。一些从远距离包抄而来的敌人开始部署在第一暂编营群的四周,但是因为进攻水平并不怎样,几次试探性的进攻被已经开始构建起工事的神箭队官兵挫败了。在射术和战斗觉悟均很突出的神箭队官兵面前,往往就是黑暗中的敌人占到了绝对的途袭优势并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也要付出三四人伤亡减员的情况下才能将一名神箭队官兵杀伤或俘虏。 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一些西班牙新军军官也开始大致判断出一些情况了:眼前这股前来夜袭的强敌,人数应该并不算多,而且主力已经被包围起来。并且:这些人的铳炮弹药经过这激烈战斗的消耗似乎也开始有些不足起来。 得到了这样的判断,腓力四世终究决定命令西班牙新军主力展开一次反击,李峰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也终究没有反对。因为战局到了这个时候,本来就是一种赌博了。这有可能是陷阱,但也有可能是给这些来袭的强敌以必要威慑,摆脱险境的唯一机会。 第1276章 决战莱茵(十四) 西班牙人的反击首先以从各个方向上密集袭来的重弹弹雨为先导。三个师群所拥有的六千余门臼铳在很短时间就能利用联装发射架打出了数千枚一斤左右的重弹,接连不断内数分钟的开火就有数以万计的一斤重弹在黑夜中如看不见轨迹的流星雨一般砸了下来。 尽管做好了准备,第一营群在这样的袭击之下也付出了过半的伤亡。就连张洋也被一枚落入散兵坑的重弹所形成的跳弹打的昏迷了过去。刘洪涛以及几亲兵虽然在弹雨袭击开始的时候及时的掩蔽在有简单崖孔内的工事内,这崖孔还是在猛烈的重弹动量之下被彻底砸塌。连同几名战士一起被埋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精良的防护,恐怕也会如很多官兵一样在这猛烈的弹雨之下重伤或死亡了。 在这猛烈的火力准备之后,西班牙人集中万余兵力的围攻再也没有遭到太大的抵抗,甚至有人开始点起火把的时候也没有遭到太过猛烈的还击,越来越多的西班牙新军官兵就开始放弃一开始的谨慎,让一部分人站起身来搜剿这些在夜间突击过来的强敌。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伴随着如同诡异繁星一般的闪光,线膛重弹特有的呼啸声从包围圈的外面呼啸而来,短时间内就扫到了上百名暴露出来的西班牙新军官兵。 仓促之内的火力带来的杀伤虽然并不多,但随之而来更多从各个方向上展开的火力却让准备对近卫部队展开围攻的西班牙人最后的扫荡般的进攻不得不濒临破产,从不得不让前出的攻击部队最终撤退回环形防线之内。 比之前更强的箭弹并没有仅仅在一个方向上展开,而是从各个方向上都牵制了西班牙人。后续增援而来并暴露出来的新军近卫部队官兵即便考虑到第一临时营群的一些伤亡也多达两三千人之众。 这个规模的近卫部队主力如果是在白天的时候面对几万规模的西班牙新军就算是展开防御作战也很勉强,可是这黑夜之中突如起来的变故却腓力四世从根本上放弃了同这些逼近过来的强敌展开决战的打算了。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激烈的交锋和对峙之后,午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就意味着距离天亮的时间并不算远了。新军近卫部队的战斗力虽然强大,但因为人数有限的缘故,即便是此时西班牙人的一些基层军官甚至也并认为只凭黑夜中敌军暴露出来的这些力量就有围困队伍的可能。而在情报和资料更高的一些领导层看法之中:就是新朝远征部队的近万精锐全部云集过来,其实也并不可能在白天的情况下阻止大军的突围。 “距离天亮还有多久?”李峰忽然向身边的刘子云询问道。 “大概还有五个小时,其实还有四个小时天色就有可能蒙蒙亮了。” 在李峰的示意之下,刘子云与李峰一起悄悄的暂时离开了西班牙新军阵地中央,并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连队阵地之处。在这种情况下腓力四世还有其他一些西班牙将领并不以为意。在这样的时候,只要李峰等人还算是有人监视,没有临阵向敌人的方向逃跑那就并不是什么问题,尤其是在环形防御圈之内的范围内。 李峰只是叮嘱刘子云等人进行新的工事作业,似乎在挖单兵掩体一类的东西,因此并没有遭到太大的警惕。等那简陋的散兵坑和足以几个人容身的崖孔初步成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欧陆的凌晨。天色已经开始在地平线下的曙光辉映之下变的有些发蓝了。 “天亮之后我们应该还是有机会突围的,至于现在就做这种准备么?。。。”刘子云有些的不解的低声问道。 “不会有机会的。三千近卫部队精锐虽然不多,但却是新朝远征部队不可能用来做弃子和消耗品的队伍了。远征部队投入了这个规模的力量,就意味着他们一定有着很高的把握和某些我们还不了解的手段。白天的决战很可能就是这些西班牙人遭到重创的时候。” “难道新朝远征部队还有没有暴露出来的精锐力量?” “倒未必是如此,新朝远征部队的力量结构通过一些俘虏我们已经大致有所了解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抓紧时间赶紧准备吧。。。” 激烈的战斗渐渐的平息下来,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愤,西班牙新军在等待着光线的放亮,可不知为什么,新朝近卫部队的临时阵地上却依旧平静,似乎没有多少不安似的。这种情况也让不少西班牙新军官兵有些忧虑起来,谁也不知道在天色完全放亮之后暴露出来的敌军以及是夜间交战之中体现出来的这最多不过几千人的火力,还是数以万计在四周严阵以待的大军。 太阳还没有完全从东面的山丘之间升起的时候,天空似乎就已经开始亮了起来,并辉映了整个大地。百米内甚至更远一些地方的景物也已经开始清楚起来。西班牙新军在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也开始恢复了信心,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完全升到空中的侦察热气球送来让人安心的消息之后腓力四世的心才终究开始完全放了下来:至少十几里的距离以内,肯定没有数以万计潜伏下来的强敌,这就意味着西班牙新军主力可以安稳的转移并突围了。 在这种自信之下,越来越多负责侦察的西班牙新军小队被派了出来,并展开了搜索战斗。这种搜索行动当然再一次升级了战斗。不过在天亮的情况下,西班牙新军的兵力优势终于发挥了出来。腓力四世终究可以确定:这些夜间来袭的新军精锐的确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兵力。其中不少人在夜间的战斗减员不说,而且似乎真正的铳炮手并不多,很多都是有利于夜间战斗但在白天却根本无法适应这种层次的高强度战斗的“神箭队”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腓力四世并不打算放弃唾手可得的战机,准备以一次决定性的攻势来给这些送上门来的强敌以重创。 1277.第1277章 决战莱茵(十五) 在天色完全放亮之后,西班牙人的进攻就展开了。不过刘洪涛显然发现西班牙人的进攻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并没有因为拥有兵力和战力上的明显优势就大胆的在远处集结并展开直接的冲锋。而是效仿近卫部队精锐在夜间的攻势那样以分散队形展开匍匐前进。 并且通常还在这种情况下以猛烈的火力优势交替掩护的展开前进。这种情况不由的让刘洪涛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动用最终火箭?只要自己下达命令,那么已经做好准备的各营就会根据实际情况以新式的火力来回映对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新式的火箭能够起到的效果也恐怕很难说。至少远不如想象中的那种条件更有意义。而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起到足够的效果,就是最终打退了敌军的进攻,也会让这些西班牙新军成为惊弓之鸟,就只能在之后的防御战中想办法了。” 不过,刘洪涛的沉思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他最终还是确定在这样的情况下并不适合立即动用最终兵器。就算因此丧失了战机,那也不过是在以后的攻坚战中效率低一些并付出更大的代价罢了。如果新军主力部队的目标并不是彻底消灭敌人,而是夺取西班牙人核心兵工的所在,那么一些山岭防御工事实际上无需在短时间内逐一拿下了。也就是说:后果虽然很恶劣,会给队伍造成严重的伤亡,但还不是不可承受之重。依旧有可能想办法弥补。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过早动用决战兵器而让敌人成为惊弓之鸟,那么以后的机会就会更为渺茫。危害更大的,是不能在这一仗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情况下一些没有爆炸的弹药很可能会被对手所缴获。如果是这样,那么带来的危害就会更为严重。想通了这一点,刘洪涛也就不在有了之前的焦急迟疑之色,并迅速下达了与作战命令,对身边的传令兵低声说道:“让已经准备好的队伍暴露出来吧!” 就这样,几枚色彩鲜艳而特殊的烟花弹升到哦了天空之中爆炸开来。 在信号发出之后,原本平静而看似根本没有多少痕迹的土壤也突然之间掀开了被覆,已经抵达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方圆两三里的大地上接连不断的暴露出来并且不断通过早已准备并隐蔽好的交通壕向着敌军包抄而来的方向前进并做好战斗准备。 当西班牙人的前锋试探性进攻部队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逼近到距离近卫部队临时阵地大概手榴弹左右的爆炸距离的时候,猛烈的重炮从近处乃至更远的一些方向上打了过来。重手榴弹组成的弹慕似乎也更为严密了。 西班牙人的定装线膛炮弹虽然可以以类似后膛的模式更方便的发射,但是在填装的时候毕竟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后膛抬炮,因此执行火力掩护任务的队列首先遭到了压制。 在一到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即便是近卫部队的线膛炮手打出的精度实际上也并没有多么理想,不断的试射之下线膛炮弹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还是会形成不小于人体直径甚至堪比足球球门一般的误差,通常上数十发炮弹才能有一发命中目标,而小几十发弹丸才有可能造成一人伤亡。 因此,同一般的部队面对这样猛烈的火力并不相同:西班牙新军在近卫部队新暴露出来的各种火力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太大的伤亡。上千名后装线膛枪射手连绵不断打出的几万发线膛重弹不过遭受了西班牙新军一千人左右的伤亡而已。 可是这些新出现的近卫部队精锐,也几乎让西班牙人彻底失去了之前取胜的信心。虽然在中远距火力对射中,拥有绝对远程兵种优势的西班牙新军在对方有完善工事的情况下也能在白天有效的以火力压制住对手,可要是打算消灭这些人会付出什么样儿的代价,在之前的一些试探性的进攻中也让这些西班牙人有了比较明确的结论。 “我们的战机已经丧失了,现在撤退吧!”腓力四世身边的一名亲信说道。 “李峰去哪儿了?”在这个时候,腓力四世才发现一个问题:李峰等人似乎不见了,不过也未见那些人逃向对面的阵地。 “不知道,视察阵地的时候不见的,不过我想应该并不是叛逃回去了。应该是对我们没有信心所以才做了在溃败的时候准备逃亡的打算吧” “他对我们难道就这样没有信心?”腓力四世并没有太多的气愤,只是感觉到有些鄙夷。他不相信自己所建立的这只队伍依靠明显的数量优势会输给对面,只不过要想歼灭这些规模近万的顽敌要付出不小的风险和代价罢了。 试探性的进攻并没有停止,西班牙又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展开了更大规模的进攻。依靠明显的火力数量优势在白天作战的情况下,西班牙人的定装线膛抬炮的确有效的压制了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点。 可是在进攻的时候却遭到了依托临时工事的官兵们猛烈的还击。通常要杀伤或俘虏一名近卫部队精兵,在白天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进攻的西班牙人还是要付出五六人伤亡的代价。 在付出了数以千计的伤亡也只不过歼灭性的打击了一个暴露出来的步兵营的前提下,腓力四世觉得给予对手的威慑和阴影已经足够了。如果在要继续展开恶战,那么伤员数量的增多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部队的士气了。如果要保全那些伤员则会对部队的机动力构成明显的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西班牙新军的军官来到了腓力四世不远的地方颇有些欣慰的报告道:“我们这一次抓了不少的俘虏,足足有五六百人之多,这是以前的时候从未有过的,这些强敌的精锐按照东方人的传统根本没有可能这么容易的就被俘虏,所以我想其中一定有些蹊跷。如果依据这些强敌的性质来判断,其中一定有新朝军队内地位不算低的人。。。” 第1278章 决战莱茵(十六) 腓力四世听到这样的话也感觉到了多少有些惊喜。当然,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和幻想。 “要不要把这些人在阵前处决,迫使这些强敌钻出战壕同我们决战?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判断这些人里是否有真正让对方感觉到不能放弃的重要人物的一个重要手段。如果那些人真的没有什么反应,那就算我们失算算了。” 腓力四世也觉得身边亲信的这个意见还算合理,就下达了进攻的部队暂时撤退的命令。并且依靠着这数百人俘虏推到了足有三里远左右的地方才发现那些临时阵地上的新军主力部队似乎多少有些骚动。 在三里远左右的距离上,就算是线膛抬炮以强装药发射的重弹,也会足有六七十米到百米左右的误差,就算是立姿目标来说,也够不成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危害了。因为在发现敌军有效的展开火力的时候,西班牙人还可以让队伍有效的卧倒以回避来袭的火力。甚至就算是立姿的情况下让这些兵力有限的对手发挥火力,以几十到百发左右杀伤一人的命中率,在消耗光了弹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给几倍兵力的西班牙新军主力以根本性的打击,而却会让这些带着有限弹药在夜间增援突袭而来的新军精锐陷入危机之中。因此西班牙人相信在这个距离上让队伍以战斗队整队也会是安全的。 不过,西班牙人也没有像传统大军那样展开密集的队形,而是在十余里的范围呢以小群和纵队和集中展开整个四万人上下的队伍,使得对面来袭的任何火力并不能在命中队列的情况下一次性的杀伤两人或更多。 只有数百名新军近卫部队俘虏百在了阵地的对前面。 西班牙新军甚至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排出任何“使者”,因为即便是腓力四世也明白这些新朝的精锐大军装备不少质量还算不错的望远镜可以在这个距离上观察到一些基本的事情。 接二连三的阵前处决展开了。一名名俘虏被押送到了阵前并最终倒杂枪铳声音之下。处决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大概半分钟左右才有两个或三个人被处决,留给了新朝近卫部队主力一定的空间和时间。 让包括腓力四世在内的西班牙人有些欣慰的是:这些远征而来的新朝精锐似乎终于按耐不住了。 “准备好火力,这些人进入有效射程内并且看到开火的号令的情况下就准备射击!”西班牙从上到下的军官们纷纷传令到。 这时候在远出,不少新军近卫部队的官兵们都纷纷走出了战壕以最快的速度在仅仅是简单的整了整队的的情况下就从远处向中央的方向上逼近过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将会完全不值得的为了数百名被俘的人而让整个大军陷入被围歼的险境似的。 这样的情况,也让腓力四世感觉到一丝诡异和紧张,就是身边不少人也似乎嗅觉到什么似的:“我听说东方有句话叫做,事情有蹊跷和奇怪的事情,就必定会有妖异的地方,国王还是靠阵后一些避免出现危险吧。。。” 感觉到一丝恐惧的腓力四世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且还传令道:“如果他们逼近到一里半左右的距离,我们就展开火力!” “明白”负责传令的军官们回答到。 远处的新朝近卫部队也以连为单位和小群展开了十多里的宽度似乎向西班牙人正面逼近过来,没有匍匐前进也没有低着身子,似乎像传统部队决战时的阵列一样。 而在这个时候西班牙大部分的顶装线膛炮手也都填装好了弹药并完成了开火的准备,甚至准备追逃剿残的骑兵们也都骑上了马匹。 然而,就在整个战线上从正面逼近过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还没有逼近到大概一里半左右的线膛火器最大开火距离的时候。新朝近卫部队各连群就在战立的情况下听了下来,后面一些做好战斗准备的官兵们开始架起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似乎在准备着射击,只等开火命令似的。 “他们在准备什么?” “我们经过初步的对俘虏甄别和询问,似乎知道他们似乎是在准备于这个距离上展开火箭射击。” “一千码的距离上用火箭射击?这真的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可是在线膛火炮都没有把握上精确命中的距离上,这些火箭射击会有什么效果呢?” 就在西班牙人有些感觉到奇怪的时候,近卫部队最终的“火箭射击”展开了。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就算是加工精度非常不错的火箭误差也足能达到一百米左右的误差范围,而且因为引信的问题爆炸范围的误差似乎也不小。接连不断的百余枚火箭弹只炸出了一些细小的弹片。如果此时的西班牙新军是一支亚洲式的武装,那么说不定还会有人偶尔因为破片的伤亡而付出一些人轻伤的代价,可是对于防具周全的西班牙新军来说,这百余没试射的火箭只不过侥幸造成了几名西班牙士兵的负伤而已。而大多不过是在这个距离上的********,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让西班牙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忽然间从近卫部队的队列里传来了爆炸声,似乎就像是发射故障,火箭提前爆炸了似的。这更是让不少西班牙新军官兵开始嘲笑起那幼稚的东方人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点点的白烟似乎非常规则而整齐的从远处冒起,在接连不断的很短时间内,五百多枚火箭弹从连绵十余里左右的整个战线上向西班牙人袭来。 即便在白天,这声势浩大的“火箭攻势”还是给西班牙人以不小的威慑,在西班牙新军军官的命令之下,不少的西班牙人开始卧倒在地准备规避着看起来似乎有一定威胁的火箭攻势。 不过当那些火箭从天空中曲射过来逼近到近处的时候,一些十分紧张的老兵骨干反倒送了一口气:这些齐射过来的火箭弹看似声势浩大,显然精度还是有限的。就是其威力也必然是有限的,只要注意躲避,未必就能带来怎样的危害。 第1279章 决战莱茵(十七) 接连不断飞过来的火箭直径大概四寸左右的样子,重量大概二三十斤左右。这种规格的火箭就是守城那种专门的黑火药炸弹也根本不会有多大威力。能杀伤半径一仗以内的披甲人员就算是不错了。数百枚这样的火箭在这样的侧射轰击之下也不见得能杀伤几百名以传统冷兵器部队队形迎战的人,因为传统意义上的引信根本无法保障让这些火箭在合适的距离上爆炸,误差会惨不忍睹。 新军精锐部队这些轻装展开发射的火箭也没有多高的精度,至少有超过一半的火箭过于提前引爆或者是飞到了敌阵的后面,误差的范围足有半里左右的距离。 但是在当这些火箭弹爆炸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烟火和传来的巨大响声,而是在爆炸开来的时候在肉眼不可察觉的短促时间内释放出数十到上百倍夏日阳光的光芒,在大多数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的视线范围内几乎把整个天地都吞没的灼热而刺眼的白光之下. 就是那些提早上百米爆炸开来的闪光火箭,虽然无法真正的达到让人几分钟内失明的效果,也让一切看到那恐怖光芒的西班牙新军官兵们不得不迅速的闭上眼睛以避免突如其来的灼痛。 现代优质的闪光手榴弹可以让半径三十米之内的人在三到五分钟内失去视力,影响面积几乎达到两三千平米。新军主力部队中的闪光火箭弹在镁粉加工方面远远达不到现在的水平。短时间内的能量释放差距几乎如同黑火药与现代黑火药之间的差距一样大,可即便是如此也通过这种重量比现代闪光手榴弹重了几十倍,装药多了十倍之多的兵器所弥补了两者之间的效能差距。 在十余里大概五六米左右的正面上,第一波次发射的五百多枚闪光火箭弹瞬间就让四分之三注视着火箭爆炸或近卫部队精锐所在方向的西班牙新军官兵不得不在面临危险的情况下本能的卧倒在地避免可能的误伤。 还有侥幸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没有看到爆炸的闪光火箭或者极时做出了有效反应的一部分西班牙新军主力在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后发现那些远处的新朝近卫部队竟然在放弃铠甲的情况下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冲锋,并已经逼近到了接近一里的有效射程范围距离上也纷纷的以小组为单位展开猛烈的线膛火力进行开火。不过准确度和火力密度大为下降了,面对在宽广的战线上展开分散冲锋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至少在头一轮的开火中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 不过在这个时候,从五百米左右距离上展开的第二轮火箭攻势却迅速袭来了。在这个距离上临时射出的闪光火箭弹大概只有三百余枚,因为运动中的开火来不及有效的瞄准,所以精度上相比从一千米左右距离上展开的火力并不算有多好,可是这轮火力的有效开火却让剩下的西班牙人中的大部分人放弃了继续开火的打算,把头掩蔽起来。在这个距离上依旧在展开火力的西班牙人不过两三千人左右的规模。数量甚至远远少于进攻中的新军主力部队。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这些人面对冲锋中的新军主力部队有着射击精度和暴露面积上的巨大优势,还是被战场心理素质和作战决心更为突出的近卫部队交替掩护之下的火力所压制了大半。 在短短三分钟左右的冲击距离内,两三千名西班牙人仅仅打出了七八千发的线膛重弹,并在近距离的时候打到了近千名近卫部队精锐。 若是寻常的进攻部队,在残敌依旧猛烈的火力压制下就算不会被击退也会被火力的威慑所遏止住.可是知道这次决战重要意义的新军主力部队各近卫精锐却没有畏缩的意思,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如果退缩,很可能就要让整个远征部队面临危险. 一千米左右的冲击距离,在最后阶段有压制和掩护的情况下,训练素质优良的近卫部队官兵还是在大致四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整个冲击过程。在冷兵器时代,这样不顾体能的开火是大忌,往往会导致官兵的近战肉搏能力在恐惧和体能消耗之下大打折扣。不过躲避装备着重手榴弹和待发枪铳还拥有不少神箭队官兵的近卫部队精锐来说,如果在近战中以最短的时间内清理残敌是实践过多次也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了。 这么远的距离上,当近卫部队的官兵们逼近到敌阵近前的时候,一些似乎听到了声音似乎意识到什么的西班牙新军骨干开始在眼前的景象由白转绿,能够看清一些事物的时候展开了火力,使近卫部队官兵们似乎遇到了越来越强烈和危险的抵抗。 不过在五十米到百米左右的极近距离上,即便是在经过长距离的运动之后负责掩护的压制火力精度大打折扣,并不足以迅速杀伤那些暴露出来的枪铳火力,可带来的压制作用还是让那些逐渐复活的火力点被压制了下去。 猛烈的重手榴弹爆炸声和待发枪铳的开火声密集的在整个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的阵线上响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向敌人趟在地上的人或尸体展开火力并打光了所有待发火力的新朝近卫部队官兵们又迅速开始夺取敌军身边的火器展开火力,或者用准备好的套管钢矛接连不断的把锋利的钢矛矛头刺入敌人的眼眶。或上用工兵锹猛敲敌人的头部以最大限度的杀伤这些危险的残敌。 因为难以有效分清哪些是敌人的尸体哪些是还在装死的敌人,因此很多直到很多敌人的头部被砸扁或是全身被火器钻开的空洞流尽了鲜血的情况下火力才逐步的停歇下来。 而更多的官兵们在最初的压制了残敌的抵抗之后继续搜索那些看起来有些完好无损的敌军“尸体”。这样一来,整个清理西班牙新军阵地的战斗似乎持续了很久,持续到几乎耗尽了肉搏的体力的时候才逐步停歇下来。 第1280章 决战莱茵(十八) 这场发生在富尔达以西,莱茵兰附近最为关键的决战最终以新朝远征部队的全胜而告终。虽然这场胜利并不意味着最终的胜利,但至少这一仗完整的缴获了西班牙新军效仿新朝所建立的不少新式线膛火器及其相关弹药,还缴获到不少马匹。在最坏的情况下,新军远征部队也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刘将军,刘将军在哪里?” “我们的人找到了没有?” 包括张洋在内的不少近卫部队骨干有些急切的询问道。甚至顾及不上在这场激烈的决战中会不会有重要的俘虏,也顾及不上很多在战斗上牺牲或是负伤的战士。 当然,包括刘洪涛在内的近卫部队暂编第一营群的官兵们仅仅是短暂被俘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敌人在这阵前想要有所利用的情况下也仅仅处决了数名官兵,并不包括被俘的刘洪涛还有田宾等人。 不过也就是仅仅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几乎大部分被俘的近卫部队战士也都被敌人所伤,不过死亡的人却最终并不多。 见到刘洪涛在内的不少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损伤,胜利后的近卫部队官兵们也就逐步把心放了下来。 “队伍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刘洪涛与官兵们汇合后询问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队伍的伤亡当然还来不及汇总,各部的军官们关注的重点也是缴获敌人的军械以及防止有什么残敌遗漏下来。 不过,对一些事情的流程并不算陌生的近卫部队官兵们还是很快通过简单的报数得到了大致的情况:这一仗可以说是基辅之战以来新军近卫部队伤亡最为严重的一仗,在使用了近九百枚闪光火箭并奠定了胜局的情况下近万人的队伍也有近千人牺牲,包括被俘的官兵在内一共两千余人负伤。而且很显然,在伤亡的严重程度超过了携行的医疗条件下还会有至少几百名重伤员很难最终活下来 不过相比这些伤亡,取得的战绩却是巨大的,在这一系列的决战中,近四万人规模的西班牙新军在拥有不少马匹的情况下甚至连侥幸逃脱的残敌也没有多少。几乎全军覆没在这距离莱茵河并不算遥远的战场之上。 总共有五千余个发射装置和一万五千支线膛抬炮、五十余万发线膛炮弹、六千支左右的定装臼铳及其发射装置以及近二十万枚一斤重弹被缴获。这些火器的缴获加上原有的收获足以让远征部队此时在西欧的六个暂编师十九个旅群的几乎所有基础战斗力量都充分的武装起来。最大限度的弥补了过去一般部队面对防护水平越来越高的崭新对手火力不足的问题。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缴获,甚至包括西班牙人模仿远征部队的一些爆破装置和重手榴弹。但似乎因为并不像远征部队这样包括了大量的随军工匠,因此数量并不算是很多。其他一些诸如手铳和铠甲一类的兵器对于如今的远征部队来说也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当然,在这此作战中缴获的累计两三万匹马还是会让远征部队连同以前的缴获重新获得比较完整的大军辎重能力。 这一战之后,队伍能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仅仅在于此时在西班牙境内留守的西班牙新军兵力到底还有多少,兵工规模如何了。而这样的消息,哪怕是这样的西班牙精锐部队的普通官兵,似乎也很难知晓,只有在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上才有知晓的可能性。 没有等刘洪涛询问,更为令人振奋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刘将军!似乎抓到条大鱼了!” 说着的时候,一名精神有些委靡,年近中年的西方摸样的人被抓了上来。因为失败的太过仓促,此时的腓力四世甚至还没有来及便装打扮,甚至在遭到闪光火箭压制的情况下就连自杀在仓促之间也没有完成。 近卫部队在处理这些重要俘虏得到情报面前还多少有些经验。在把这些人分隔开来并以严厉的手段进行威逼询问的情况下也终于得到了一些靠谱的消息。 按照初步得到的结论:此时的西班牙军队应该仍然应该有三万人左右的主力。新式兵工的相关工匠也多达万人。 不过:不论是那些工匠也好,还是其余的西班牙新军队伍也好,都没有如同张海、刘洪涛等人预想的那样布置在法国与西班牙之间的山地边界,甚至不是在新都城马德里又或者西班牙十六世纪的旧都。而是位于葡萄牙旧都里斯本,那座濒临海边的都城。意图不用说也很明确了:那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逃到海上,甚至把西班牙帝国这最后的核心转移到南美那里。 做为一个有着众多靠谱谋士的国王,腓力四世虽然对这些西班牙新军多少有一些希望,但也在大军出发之前做了最后的安排和准备。或许也就是这一点,才使得他有信心率领新军主力部队并展开决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样的消息却让刘洪涛大战后的心重新的有些沉重起来。如果敌军最后的新式力量只有三万人左右并且工匠只有一万左右。那么在通过这一仗的缴获大大增强的新军主力力量面前实际上够不上根本性的威胁。就算是在马德里也一样。 可是这样一来,新军远征部队就要面临一个难题:如果继续从陆路展开进攻,这漫长的进攻道路和庞大的敌军阻挠且不说,还极有可能让西班牙人的核心力量逃脱掉。那些人数如果逃到南美一带,无疑就会使的西征的结果带有更多的不确定性了。 即便国内的后援部队在临近冬季的时候抵达莱茵河一线,大军以最快的速度从欧陆北部出发展开攻略,并以最快的速度强攻里斯本,那么能不能像过去那样以“陆军海战队”的方式同海上西方规模庞大的主力舰队决战呢? 在过去,那显然是不能,不过即便是缴获到了这么多线膛铳炮的情况下,实际上也没有用规模并不算大的陆上改装船只同敌军交锋的本钱,若是如淮海一带的湖泊或者运河之上或许有可能。然而在海上,风浪给小船带来的影响就会让原有的优势大打折扣。 1281.第1281章 主力会合 “这些问题我们会师后在同圣主还有外情部的人商讨吧。”刘洪涛也算是个冷静的人,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独立领兵承担重任,但也恰恰是因为如此。刘洪涛更知道相对靠谱情报的重要意义。在无法获得有关西欧联军和周边海域的一些确切情报和信息的情况下,有效的战略决断是很困难的。 执行追歼任务的独立旅战斗群最最快速度展开的骑兵追歼距离并不算远,算上张海等人主力部队所集中兵力的地方本来的差距,也不过两日步兵常行军的距离而已。 因此在新朝十年八月二十三日决战日后的第二天,张海所率领的规模庞大的队伍还是同李峰所在的近卫部队汇合了。 在得知了明确的消息之后,张海的神色不再有以往的那种沉重和压抑,而是多少有些轻松起来。就是多数新军远征部队官兵也是如此。 这场在富尔达以西两地先后展开的战略决战,新军主力部队集群以不到万人左右的伤亡损失歼灭了包括四万西班牙新军在内的近二十七万敌军,其中击毙和战场处决近半数;三四十万西法联军大概最终只有七八万人突围,不论如何来说都是一场有决定性意义的大胜。以张海得到的情报和消息来看,这场胜利从根本上改变了西欧联军同新军主力部队之间的力量对比。 在这场决战之前,数以百万计的欧洲联军在真实的火力消耗战中最多只有新军主力部队一两成左右的实力。他们只能起到炮灰一般的消耗作用。但那规模多达数万并且颇有战斗力的西班牙新军却是远征部队的心腹大患。在总实力上虽然远征部队的十几万人依旧占具优势,并且按照后方传来的消息在几个月后还会有新的援兵抵达,可是对崭新火器时代的战争已经有所了解的张海知道:在新的时代,占有力量上的优势并不等于能击败甚至歼灭对手。线膛火器时代防御中的优势和消耗性的特性,其实已经与过去的传统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根本不同了。 而在这一仗结束之后,敌军的新式部队从七万减少到考虑新增的情况下最多四万,而己方的力量经过这一战至少提高三四成左右,双方的力量对比就已经发生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改变,队伍的胜算已经变的很大了。 更别说从现有的消息来看:见识过闪光火箭的敌军其实已经被短时间内全歼而根本没有多少人逃脱,这就意味着只要消息保密的好就不会有多少人逃脱。 张海见到刘洪涛之后,还是对刘洪涛郑重的说道:“过去我们的新朝在很多方面管的太严,其实我这样做,也只是不希望队伍在建国后的十年之内战斗力就有严重意义上的滑坡。这一次我想好了:等这次西征的战事结束以后,如果对于像你这样的功臣,还有很多在西征作战中取得于新朝决定性功勋的官兵们。我们像过去的一些政权的做法那样封官并给予爵位,甚至是像这些欧洲人过去的做法一样给予必要的领地及政治权力也是当之无愧。同那些旧朝之流所建立的功业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刘洪涛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若有所思起来,不过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刘洪涛没有忌讳什么的直言谈道:“圣主,这么多年来有些话其实我也想讲一讲。过去我们对于在地方让任值的一些官兵们在某些方面的苛严是正确的,这是我们的目标和理想所决定的。我们即便征服了这最具有威胁的欧陆之地,也不应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可是如果因军功而分封,就算是于我自己,也是取祸之道。我们的东方并没有西方这样的民情和传统。我可以保证我这一代甚至下一代的忠诚,然而下下一代呢?他们面对的不是拥有神迹眷顾的圣主,甚至有可能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帝王,我并不能保障我后代的后代不会有像汉时八王之乱那样的悲剧。就算是像前明那些军事贵族一样被某种意义上的豢养起来,都比这种取祸之道要强。更不要说是像臣下这样的异王。。。” 张海试探着说道:“可全明豢养勋贵的后果大家也都看到了...” 刘洪涛沉思片刻似乎在整理和回忆着什么,之后才说道:“只要圣主及其后代的宫廷教育没有问题。在民间的威望没有动摇,甚至仅仅是百姓盼望稳定胜过盼望变天,皇权有足够的支持来维持必要的权力。那么这些就不是问题。明代的君主并没有对全国意识形态的掌控力也没有必要的基础教育。它们还没有海外的牟利与锻炼方式。我认为:一个社会的王权与赏罚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就算军官阶层的威信和能力普遍下降,战斗力远远不如如今的我军,也依旧可以凭借压倒性的武器装备和人力成本付出并不算大的基本训练优势来获得决定性的战斗力以保证对于四海的军事优势。在水力动力和科学与标准化乃至新的培训体系的观念逐步深入人心后。异族政权的威胁已经并不存在必要的地理基础了。。。” 张海有所感触的说道:“过去我想的是我们的新朝并不追求天长地久,完成必要的革新才是最为重要的。现在我重新思考了很久,觉得还是过去的想法有些冒进了。我们中国有着近两千年皇权的基础。并且千年以来的大势还是君权的不断加强,这必然有其深刻的历史和地理原因。我们要长期保证政策的相对延续性,也必然要有一定时期内相对稳定的政权,我们其实做不到赢着通吃,告诉民众以真理和完成必要的进步,就已经尽到天帝交付于我的使命了。” 不知怎的,在将要完成西征的全部目标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松懈之意也在冲击着张海的心,对于很多问题的看法也在悄然的改变着。似乎一切也都不那样的急切了。 1282第1282章继续突击 富尔达以西的战略决战新军远征部队以一定代价取得全胜之后,新的目标又摆了出来。毕竟:队伍这次远征作战还没有达到真正的胜利,至少是消灭最终敌人的核心战争潜力或者控制欧洲主要地区。 包括腓力四世在内的很多西班牙贵族甚至是法国军官及其贵族的被俘,也并不意味着真正瓦解西欧一带的敌军。 通过以最快速度的连夜甄别审讯新军主力部队得知:在此时击溃和消灭了法兰克福一带云集起来的欧洲联军主力之后,从莱茵河畔的法兰克福到莱茵河下游一带还有规模多达七十万左右的西欧联军主力部队分布在各个地区。 如果不将这些敌军以突击的方式消灭掉,而是让这些敌军溃散而去,虽然这些敌军已经无法左右战争解决,但终究会给队伍带来不少的麻烦。 这使得张海决定:还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扫荡莱茵河沿线一带,一来消灭已经集中起来的联军主力,而来在审讯战俘的时候张海已经听说新朝的人力螺旋桨动力船支虽然还不十分普及,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已经传到了欧洲。并渐渐开始推广来看,此时西法联军所在地的不少军用船只就是采用人力螺旋桨动力的船只,这些船只为了适应内河航行吨位大多不大,而且几乎是不适合远海航行的平底船.可是按照外情部的了解,在西欧地区入冬以前,西欧沿海及其临近地区还是会赢得一个风浪相对较小的时间段。更别说西欧沿海的风浪本来就比中国东南沿海大部分季节下的风浪要小的多,而且拥有的地标性港湾众多,这也是欧洲历史上的海上文明所发展的基础之一。 如果能够利用人力螺旋桨船只有效的走水路。那么看似更为遥远的距离就会变的不那样遥远。在水路上,人力螺旋桨的小船就算在情况不是很好的情况下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也能航行六千里左右的距离,这足以让新军主力部队完成前所未有的远征,并抢在陆路上的溃敌抵达里斯本之前完成对海上之敌的战略包抄。 当然,这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舢板一般的“陆军海战队”能不能凭借新式的火器有效抗衡对方的大船大舰。在清点了队伍如今还有上千枚闪光火箭、并且各种线膛火器也多达三四万之众还有大量爆破弹药的时候,就是在战略问题上一向比较保守的刘洪涛也表示可以一试。但刘洪涛显然反对大军的主力执行这种战略突袭任务,毕竟在陆路上还必须有配合的徉攻部队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张海在思索片刻也改变了原来的看法,认可道:“刘洪涛的看法是正确的。我们远征部队此时虽说有十几万大军,但是如果考虑到对新朝十分重要的辅助工匠营和伤员,真正的可以战斗的野战单位其实只有不到九万人左右。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最多投入三个暂编师群大概四五万人左右的兵力用于出海战略行动。这也是我军能够承受的起意外风险的上限。如果在这一路上缴获不到足够 的人力螺旋桨动力船只,这个比例还要更小。 不过我的看法还是除了累计参加过战事过多的一些前近卫部队官兵外,执行出海作战任务的部队要尽可能的精锐,力量比重可以占到全军的一半以上,毕竟我们陆上的队伍在几个月后还有后续增援的力量得以支持,并且还有规模不小的工匠营可以辅助,并不担心大股敌军在陆上展开的反扑。如果是那样,我们消灭敌军的核心力量反而会更有把握了。 在新一轮的战略行动原则商讨完毕,整个大军也做了简短而必要的休整之后,张海没有决定耽误太多的时间,毕竟虽然此时还是秋天,但距离入冬时节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新朝十年八月二十六日,就在富尔达附近的战略决战刚刚结束大概仅仅两天之后。新军远征部队就以压倒的态势袭向了法兰克福。 此时的法兰克福已经在不久前得知了西法联军大败的消息,而且没有使为西欧命脉的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音信。驻守在这里的七八万溃敌和五六万原有的留守力量有三分之二左右选择了溃逃。仅仅只有四五万见识比较少的法国南部各地前来的贵族军还有西部德国当地的一些武装选择了凭借已经修建了不少时间的坑道工事顽抗。 这些选择顽抗的敌军来拖延和掩护的作用也没有起到,新军追力部队的临时马队在突击作战中歼灭了溃逃之敌的多半力量,而那些选择依托工事留守恶战的德国人与法国人在做为战斗工兵的辎兵工匠营武装及不少后备力量的联守进攻之下就被大部分消灭了。、 学习了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的一些火力运用方式之后,新朝远征部队也开始试着在攻坚作战的时候在定装线膛抬炮之内装老式的轻小铅子的方式去压制那些依托地形和工事防御的敌军,并配合其他火力作战,这样的作战方式也的确起到了很好的压制效果并极大的提高了战斗效率。这也似乎使张海回忆起了什么,并开始有些明白了像抬炮这么对于二十世纪的战争看起来有些落后的作战方式到了民国时期的早期内战和抗战时期也有其用武之地。这也揭示了一个道理:一件火器不管看起来是否落后,只要能够适合于自身并能拥有专门的针对性就能在战争中发挥巨大的作用。这其实也是新军主力部队自从当年成立起来能够始终拥有有效的战斗力优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以仅仅二百多人的伤亡代价就歼灭了在法兰克福一带顽抗的敌军后,远征部队的骑兵部队沿河展开突击作战的时候缴获却是颇为丰厚的。通过在大河的远方以线膛铳炮建立封锁线的方式。新军主力部队至少缴获到了万余条运动辎重物资的小船,其中至少三千余条是用人力螺旋桨改装的船只。这些船只中看起来适合在良好的条件下进行沿海远航的船也有两千艘左右。这就以意味着仅仅在法兰克福一地缴获到的完好的有动力船只就可以有效的携带三万全副武装的队伍展开海路攻势了。 1283第1283章连克重镇 威斯巴等美因茨等的几乎是被规模庞大的队伍在攻区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的同时就被横扫的,这也是队伍的规模不仅仅是万儿八千人的先锋旅乃至配备大量马匹之后的好处。新军主力部队强大的战斗力也使得队伍能够在很宽的战线上展开扫荡,十几万人几乎拥有十多路古代七到十万人战略集团的扫荡能力。 在攻取法兰克福及其附近地区之后,因为大量仿制新朝配备有人力螺旋桨的船只被缴获并被迅速的利用起来,突击的先锋就不仅仅在是马队。马队的速度还有行程特性同船队虽然短时间内能够差不多,但也会是很大程度上脱节的。新军远征主力让船队单独编组并携带足够的步兵顺流展开前进,在并不需要太大人力付出,留有相当作战力量的情况下也能达到六节左右一昼夜四百里左右的骑兵在中长途难以企及的速度。 就这样,以近卫第一旅和暂编第一师、第二师的兵力大概三万人左右的突击部队以敌军难以想象的速度,几乎是跟在敌军人马传信接力之后的速度迅速的突击了莱茵河沿岸城市科布伦茨和波恩,在守军还没有展开严密河防的时候就攻了这些上万兵力防守的重镇。 曾几何时,棱堡成为这个时代防御体系的标志,搞的整个17世纪的欧洲除了在比较辽阔的东欧之外就没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野战。然而仅仅一个沃邦攻坚体系就让坚不可摧的棱堡变成了鸡肋,进攻方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拥有几倍的兵力优势就能对守军打出一比几的损失比。而面对重手榴弹体系选训及制造技术比历史上的沃邦时代更为精良,并且拥有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火力水平的线膛精工火器并辅之以拥有强出一个层次战斗表现的官兵之后,一切防护体系似乎就想明末农民战争事那些乡以下大户的围墙一样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轻而易举的攻破。 因为快速沿河途径让更对守军来不及进行有效的河防,在先头船队攻取拥有两三万守军的波恩一带的时候,一路上先锋部队仅仅遭遇了百余人左右的伤亡,其中有一多半还是当地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兵所造成的。船队在进攻的过程中虽然也发现了至少百余枚水雷,并且加上没有暴露出来的肯定更多。但是这些水雷因为威力和水流的原因还有新朝远征部队还算优良的防护仅仅造成十三人伤亡两人死亡的结果。 沿着莱茵河顺流而下的大军直到逼近到中欧重镇也是欧陆第三大的城市科隆附近的时候才遇到比较像样儿的抵抗,不仅仅是水雷的成功率高了并开始造成明显超过之前的伤亡,还遇到了不少逃亡时聚集起来的逃亡的民船构成的沉船的阻挠。在科隆一带云集的守敌加上一些增援和逃亡的西法联军之后达到了二十万人上下的兵力。这些人因为见识过西班牙新军那新式的防御体系,因此在防御 中也并不再是旧式的棱堡。而是由地堡及被覆乃至蜿蜒曲折的交通壕所构成的新式防御体系。 这二十余万人兵力规模云集起来的西法联军在方圆二十里左右的范围内形成了看似比较严密的防御体系。不过对于如今基层部队比较完善的线膛火器的新军远征部队来说,就是硬吃这二十多万人的敌军显然也不过是只要付出几百人左右的伤亡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破之的事情。这些还在使用旧式的铳炮配置甚至是一些冷兵器的传统之敌虽然比亚洲的一般武装战斗力要强出不少,但是在新军主力部队面前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缺乏一百米外有效威胁对手手段的旧式武装在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就是依托一些地堡射口展开有效防御的人都会被精度并不算是十分突出的定装线膛火器所有效的压制,更别说那些在这个距离上无需发射轻霰弹就能有效射击头靶大小目标的后装线膛火器。 不过,在指挥战斗中一向十分果断的刘洪涛在面临这样大股敌军进攻的时候却稍稍显得犹豫起来。 “刘将军,下进攻吧。在出战的西班牙新军已经被我们彻底消灭的情况下这些旧式的武装就算采用新式的防御体系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我们的线膛铳炮可以轻易的压制敌军任何方向上的轻重火炮,而队伍里的铠甲装具和专门的车盾就能够在近距离抵御住一些大口径老式火枪的弹丸,至于可能的伤亡,也完全在不会影响战役行动的范围之内。西征以来我军进行的大仗也有不少了,出征作战哪儿有可能一点儿伤亡也不冒。。。”第一旅的旅长对刘洪涛请战道。 在谈论战略战术问题的时候,刘洪涛也没有特意隐瞒的习惯,尤其是在同营与营以上军官谈话的时候,因此也讲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我军当然能够将这些聚集起来的敌军硬吃下去,而伤亡,最多不过牺牲百余人左右。可是如果我军在这人烟相对繁华稠密的科窿附近歼灭如此之多的敌军,而不是在富尔达以西的原野上,能够做到有效的保密么如果能,又可以隐瞒多少时间我军突击前进的速度再快,其实也不可能赶的上地面上真正意义上的加急通信,更别说烽烟通信这种手段。就是在沿海走海路并且相对顺利的情况下也会是如此。以我的看法,最好在科隆及其附近一带展开一定时间的休整。可能敌人并不知道的是:我军缴获到的那些船只就算是其中的一些大船,也是有办法在地面上做短途移动,绕过对手的河道防线的。因为我军的体能和有所准备的工程能力和敌军的预估并不一样。我军还可以在夜间有效的做到这一点。这样,我们的陆上队伍以大军在科隆一带围困敌军,而机动部队可以携带缴获过来的船只绕过敌军这并不算漫长的防线重新向下游隐蔽开进。甚至是为了隐蔽的从陆路展开转移,让马匹携带我们出海作战时所需要的辎重。 1284第1284章最后攻略 这样就会给远方还没有了解前线战情的敌人一段时间的迷惑,使他们不能在最短的时间能证明前线的西法联军已经遭遇大败。这就会为我们由海路展开的行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最大限度的避免我军的大军还没有到,里斯本一带的残敌核心就有可能由海路离开欧洲的情况。 因此,刘洪涛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并没有让部队迅速进攻这一大股看起来比较坚固的敌军堡垒及防线。其实还有一种忧虑刘洪涛并没有讲。科隆是德意志传统手工业和兵工业的重地,有大量的敌军溃败到城镇之内并不仅仅是会增加队伍在清剿作战中的伤亡乃至所花费的时间,还会在人才和人力资源方面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因此,面对在科隆一带集结起来的二十余万西法联军所组成的战略集团,刘洪涛的想法也是尽可能的通过围困来迫降对手。 而陆上的主力部队其实并没有迅速向法国南部甚至更远的地方展开攻势的必要,那样同样有可能使远方的核心残敌成为惊弓之鸟,并不是划算的。毕竟如果海上的突击行动不成功,最后的攻势很显然要拖延到冬季了。 在先头部队以闪电般的速度抵达科隆一带之后的第三天,新军远征部队十余万人的主力大军也基本上快速的跟了上来。后续的大部队仅仅上没有缴获到足够安装有人力螺旋桨并可以在陆上人力或者畜力搬运的新型轻船只而已。然而携带所有人畜的一般船只并不缺乏。在前进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沿河一带敌军的抵抗和有可能带来的骚扰之后。新军主力部队依托河道也能够在节省马力的情况下展开每昼夜大概二百里左右的快速推进。因此在先锋部队于科隆一带同西法等国联军对峙后的第三天左右。张海也就率领大部队跟了上来,并实现了两军的会合。 刘洪涛当然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隐瞒,而是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这几天的时间,船队已经通过秘密的方式由陆路绕过敌人在科隆一带的河防据点。到达北面二百里左右的地方。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部队行动的隐蔽性,同时还有数以千计以马队游骑做后的队伍在科隆到荷兰境内的阿纳母一带的河道以最大的密度展开袭扰作战,以确保我们的船队在北上的过程中能尽可能的利用河道加快速度,同时还不被敌军所察觉。我估计再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船队就会抵达莱茵河出海口一带并展开出海作战。所以。。。所以我觉得我也要尽可能的动身了。。。” 如果是以前,刘洪涛未必会讲这样的话,因为出海作战不同于内陆作战,带着新军重要的队伍出海作战对于新朝来说实际上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政治风险。可是如今在取得了决定性的作战胜利。近卫先锋旅的官兵们也承受了足够多 的作战。刘洪涛确定张海不会再让那些最精锐并在战争中起到足够作用也打够了仗的官兵们继续进行这种高风险的作战之后,再讲这样的话就是可以接受的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张海也考虑的足够周全:其余的近卫部队官兵将本着自愿的原则继续战斗。毕竟遇到一些特殊情况,还是有足够擅长夜间作战的精锐官兵比较好。你放心,我知道如果我声明这次出战行动是按自愿原则出战,绝大部分还能战斗的近卫部队官兵们都会选择出战的。所以我会安排其中一部分比较合适的人来执行这类作战任务,并且会尽可能的安排对战斗更有意义的后装线膛枪手去战斗。不会成为队伍的累赘。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并不合适,那么也可以不再安排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了。。。” 刘洪涛没有再拒绝,在这个时候拒绝也显得并不合适。因此就坦然的说道:“让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凑出一个加强营群跟着队伍一起出海作战也好。毕竟近卫部队的神射手在射术方面不是那些刚刚配属了火器的官兵们可以相提并论的。在最大限度利用人力的战术原则之下可以最大限度起到有效的作用。。。”其实刘洪涛这样说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近卫部队官兵在过去的时候不仅仅是新朝远征部队里的精兵强将,还有一个潜在意义上的监督队伍的作用。在没有任何监督制约手段的情况下托付重兵也是一种冒失。 为了最大限度的抓紧时间,刘洪涛终究没有在科隆一带耽误太多的时间,而是迅速以快马起程了。在路途中有专门的部队和据点可以换马的情况下,这样出发反而能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并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北上的三万新军主力部队。近卫部队最后的“志愿大队”也是如此。虽然近卫部队的官兵们很少做出给张海或其他上级增加麻烦的事情,不过这一次还是有很多人争着要参加这次出海作战。因为很多明白战局的近卫部队官兵们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次出发很可能是整个新军漫漫征途中最后一次有重要意义的战略行动了。思考更深一层的一些近卫部队军官们甚至还开始意识到:即便一些残敌真的抢在队伍的前面出海。新朝很显然也未必会在这次西征路途中再次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跨越西洋去追歼敌军。 夺取了整个欧陆乃至中东的人力物力,在加上新朝无与比拟的教育和控制体系,就拥有了绝对的战略优势。上万工匠几万核心残敌甚至更多的人手真的逃亡到了美洲又能如何呢。在西征中仅仅是这一路上已经俘虏并且可以为新军远征部队所用的技术底子不算差,有兵工经验的熟练工匠就已经达到了上万人之多。残敌如果真的逃亡到了美洲,所需的也不过是新朝像当年的美洲攻略一样回师之后再派舰队去美洲,执行为期几年顶多数年左右的清剿作战任务罢了。 1285第1285章海上对决 新朝十年旧历九月初一,刘洪涛率领的新军水路突击部队在兵临荷兰边境并以很小的代价突袭了阿纳姆,消灭了刚刚复国不久的荷兰集团于国内留守的重兵集团大概三四万人之多。过于迷信棱堡而没有在新的技术条件下全面革新野战防御体系的荷兰军队在远征部队的精锐面前甚至连消耗弹药的作用也没有发挥多少。 九月初三,新军水路突击部队攻陷鹿特丹并展开了一昼夜左右比较“忙碌”的休整。 主要是为了应对海上可能要面对的威胁把缴获到的火药集中利用和改装,制作一些临时的火箭爆破船。 通过对之前海上作战的一系列研究,张海与刘洪涛等人发现:过去的时候海战中要在一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火箭船”实际上是一种缺乏远程有效压制决战兵器的无奈产物。如果不这样做,面对火力凶猛可以发射重霰弹的舰炮火力,传统意义上的“火攻船”如果没有足够的数量优势根本就没有最低水平的胜算。因此即便在这个距离上展开火箭爆破攻击的成功率不是很高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然而在队伍能够拥有一些“决战特种弹药”的情况下,如果能够有效瓦解对方舰船在最后时刻的机动力,那么实际上在五十米以内的距离上展开爆破攻击才是最为理想的。在这个距离上展开爆破攻击,人员伤亡风险很大。所谓“杀伤半径”之外当然不是绝对安全半径。在几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敌人的船员都会被震的几分钟内丧失战斗力。而做为暴露在外的官兵按照推演和计算,战亡失踪或永久性伤残的概率高达三成到五成。伤亡风险则超过一半。而且在这个距离上展开火箭爆破攻击,推进火药的需求比例会大范围的缩小,更为节省。而攻击的成功率却会明显的提高,甚至在不考虑对手拦截火力的情况下攻击的成功率有可能达到一半以上。 唯一让刘洪涛感觉到有些不安的,就是这些从河运上缴获过来的船只大多数都是空重几千斤甚至只有一千斤的小船。现代全副武装的官兵并能保证一定的给养和抗风浪能力只能携带十五到三十人左右。不要说是海战,传统意义上的“内河水战”都可以算做是比较小的船了。这样的船就是被敌军海军重炮发射的重霰弹弹丸命中都可能被直接打透并给披甲的成员也带来不小的损伤。 也就在这个时候,更为不好的消息从远处海岸的方向传来,那是远征部队水路大军的先锋侦察人员从鹿特丹以西的海面上侦察到的重大敌情。这个未曾预料到的结果更是让刘洪涛有些不安起来,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原本的海战决定还有可能成功吗同时,跟随队伍的田宾也开始为自己的失算后悔起来。 在原本的估算和情报当中:西欧主要国家的海上力量能够用于决战的风帆主力舰不过二百艘左右,加上巡航舰也不过四五百艘左右的海军作战舰只。这些海军作战舰只有很大部分是执行远洋护航 任务的,并不是属于短期随时可招回并用于决战的力量。 可是包括张海在内的不少人似乎忽视了:在这个时代,西方海上运输业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大型远洋帆船时代。在东印度公司那里常见的麦哲伦时代级别的中小型海船并不是此时代大西洋航运的主体了。 这些四百吨到八百吨左右不比二三号的福船逊色多少的西洋运输类帆船虽然说龙骨的密度配置和建造成本同正规的军舰并不相同,但是这些主力远洋帆船却十分适合于在增加火力配置的情况下改装为军舰。 这时代的欧洲远洋海船的规模数以万计,只所以在远东那样的地方多见中小型的西洋帆船舰船不过是海上任务过多,而且即便以此时欧洲远远超过亚洲的兵工制造潜力也无能力把商船都以重炮部队的标准武装化罢了。然而按照侦察部队的报告,仅仅在鹿特丹以西海域海面上连绵数十里的范围内能够发现的数十炮级别的西洋联军大型风帆主力舰就多达二百余艘,各种十到三十炮左右数百料级别的巡航舰三百余艘;估测仅仅是这附近的西洋海上联军主力就有五百余艘舰只的庞大海上兵力,这还不计算更小型一些级别的舰船。按照粗略估测,仅仅是鹿特丹以西海域上的西洋各国联军海军兵力拥有的重炮数量要在两万门上下的样子,火力齐射量按照二十磅左右的平均规格来计的话,就多达四十万磅三千石上下左右的规模。在这个时代,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了,也充分的反应了文艺复兴这几百年来,西方所积累的优势有多大。 在这一带就出现如此规模的西洋舰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西欧各国在很早甚至半年以前就开始准备应敌,并把海军主力全部集结起来,另一种就是把不少平时用于远洋运输的远洋船只来做为主力船只了。 而且按照一般的兵力运用原则,即便是海军,敌军也不可能把所能动员到的兵力全部投入过来,实际上在海上的西洋各国武装力量可能远不止这个层次。极有可能仅仅是动用的大中型主力作战舰只及武装化的远洋船只就多达近千艘。 这代表着什么如今从水路出发的新军水路突击部队所拥有的所有那种只能载一个分队级别的小型内河船只的数量如果不计算专门用做火攻爆破船的,也不过千余艘而已。 在总顿位相差百吨左右的情况下,就算是新军远征部队的火器与训练优势再明显,作战觉悟再明显,也根本弥补不了如此悬殊的差距。 一艘风范主力舰在齐射时可以发射多达上千枚重霰弹,即便是海上的命中瞄准有困难,这么一轮齐射就有可能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对新军远征部队那些陆上可以抬着走的小船构成严重的威胁了。 “我们真的还要按原计划从海路出发么”就连一向有不少信心的近卫第一旅旅长也开始有些打退堂鼓起来。 第1286章 海上对决(二) 在如此悬殊的差距面前,胜算的唯一可能就是那些决战弹药了。可是这些决战弹药在海战中的效果如果,完全是一件很凭运气的事情,远征部队所准备的爆破船的数量甚至还未必有可能之敌的大中型舰只多,兵力上更是有几倍之多的差距,这些都使得交战的前途未卜起来。 刘洪涛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思,不过在权衡了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出战并与海上的强敌展开一场对决。在刘洪涛看来,真正的决战已经在富尔达以西决出了胜负,此时率领的主力部队就算在海战中失利,并且也遇到残敌反扑的情况,远征部队在西欧的决定性胜利也难以被从根本上动摇了。尤其是考虑到并不算长的时间之后就会有新增援的部队从海上赶来的情况下。 而如果这一场海战取得胜利,甚至还缴获到至少一百艘以上比较完好的敌舰,那么这就意味着敌军连控制远洋的权力也将丧失。虽然在航海能力和操作这种软帆船能力方面新军远征部队还有那些可能增援过来的水师官兵都远未合格。不过考虑到人力螺旋桨时代的特点,操船能力优劣对战斗力的意义被最大限度的减轻了,而足够坚固的大船就能够让那些线膛铳炮手有效的发挥出自身的实力出来,从而在海战中面对传统型的对手赢得决定性的上风。 更重要的:只要荷兰沿海附近的决战取得了胜利,并且有足够的缴获,那么在面对其他敌舰队的时候就不再是问题。 “我决定冒险一次,在白天的时候同海上的敌军决战!”刘洪涛最终下定了冒险赌博的决心。 “为什么要在白天决战。。。”水上远征部队的临时参谋长刚刚问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似乎也就自己想到了什么,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因为很显然:西班牙海军是同新朝的水上力量有过交锋的对手,如果在夜间遇到新军主力部队的突击,这些以西班牙人为首的那些人的选择很可能就是向英伦的方向突围或者企图逃脱并进行运动中的消耗战,那样一来,对新朝远征部队来说显然会陷入不利和被动的局面。 因此可以选择的作战方法就只有以近快的速度在岸上侦察敌沿海船队的动向,在夜间只负责运动和包抄围拢敌主力舰群,决战则放在天色开始放亮的是。 在大军准备向海上进发之前,刘洪涛也把指挥层讨论和商议出来的作战方针要领向基层各级单位做了传达和明确:第一,因为这些规模不小的敌舰队群中也有可能配备了人力螺旋桨和线膛铳炮手,因此爆破船应该靠后,船上的一般官兵要要发出坚如磐石般的作战意志抵挡住敌军任何可能突围的方向,在选择爆破攻击如非被围攻或者有敌小船队严重阻隔的情况,否则要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使用决战弹药并为继续的突击创造机会。 第二是对敌大船的突进进攻距离也视海情定在一里半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决战弹药的释放选择在一里到二百步左右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显然也是经过严密演算的结果。如果决战弹药能够起到有效的延缓敌军运动并在短时间内使敌混乱的效果。那么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足够让以人力螺旋桨全速航行的大多数风向内的小船逼近到距离敌大船很近的距离上。如果敌大船在这个时间内有战术行动机动和回避,那么就要持续的针对敌军展开火力吸引并配合决战弹药的使用来压制对手。 整个水路突击部队一共配备千余艘小型战船和六百艘左右用于爆破攻击用途的“火船”。 如果考虑到双方船只近乎两个数量级级别的差距,双方的实力对比是十分悬殊的,超过了人员训练和素养差距所能弥补的地步。而新军远征部队唯一有可能的胜算就是决战弹药了。因此在负责掩护的战船上,所有的上千枚决战弹药都分发到了各船。 为了避免误伤,因此刘洪涛还是叮嘱了各基层部队:决战弹药的使用如非几种特殊情况,一定要在特定的信号之下集群展开应用,而不能随意的浪费掉。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出现误伤的可能。 尽管战前做了各种各样的努力和安排,但实际上刘洪涛也明白:这一次海上的决战是不可能准备的太过完备的。因为如果准备太长时间,从消息的泄露到敌情的变化都有可能错失掉战机。 就这样,为了牵制和吸引海上的敌人,新军主力部队开始派遣越来越多的“侦察部队”前往海滩上去侦察敌情,并趁夜间构筑了能够有效避免重霰弹杀伤的工事。 尽管执行这种任务的部队不过几千人左右的规模,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海上西洋各国联军也并不再敢于派遣队伍上岸像在伊斯坦布尔附近的战斗中那样上前送战绩了。在土耳其境内的战斗其实已经让西欧各国不少海军官兵也认识到了新军主力部队在陆上的绝对战斗力优势。 如果对手只是岛上的敌人,并且时间比较宽裕,那么精战一团或许能够通过缓慢消化俘虏恢复伤员的方式与敌人展开长期作战的。最终或许会像卡斯特罗那样解放海南全岛。可长时间以来的作战经历让他明白凡事从最坏处着想总是没有错的,特别是经历了这次艰难的等落作战之后。以日本人在松沪的反应速度,短则十天长则两个礼拜就会有集团规模的日军在海南岛登陆。凭借精战一团剩余的这点儿力量是根本无法应对规模如此庞大的内外敌人的。 海南中部的大山里的蚊子毒虫不得不让精战团于当夜就决定释放了相当一部分俘虏。但严酷暑热的环境也让俘虏的甄别选拔变的更容易了些。最终队伍只留下了一万左右的俘虏以临时制作的扁担每人携带四十千克左右分装的军火以各营为单位向南行去。 第1287章 海上对决(三) 见到本不是爆炸弹丸的重霰弹在积累到一定的火力密度和数量的情况下竟然如同打出了连成一片的扬尘,甚至把不少地方的地形地貌都有一定程度的改变了,本来没有排并上岸打算的一些法国人也有一些心动。 “在这前所未有的火力面前,敌军不管在这连绵十余里之内的范围内部署了多少兵力,都一定会遭到重创的!”一名法军舰队指挥官在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岸上的情况之后说道。 “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新军主力在之前的不少胜利,就是因为出忽意料的强悍。而且我觉得在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远离。” “他们的这次远 征根本没有舰队伴随而来,自陆上而来的这些敌人难道还会有内河临时征集来的船只来给我们这全所未有的舰队带来威胁么?”在西班牙精锐核心主力遭到严重失败的消息传来之后,法国人对于西班牙人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恭谦的态度了。 “我们排小部队上岸看看吧,如果残敌依旧暴露出惊人的战力,我们就用猛烈的火力继续来把这片土地翻耕一编就可以了!”此时一名英国舰队指挥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却严肃的说道:“当然这样的行动也应该由各方共同承担。。。” 就这样,拥有十几万海上大军的庞大舰队还是能够轻易的凑出大概四千人左右登陆兵力执行这种岸上任务。在这个水手与陆战队并没有太过严格区分的年代,这些“陆战队”就算遇到较大的失利甚至是做为弃子也不接受的, 而且这四千人往往也是对舰队战斗力影响最差却也勉强合格的一些备用步兵中抽调,法国那虽然规模庞大然而海军素养却比不上西班牙与英国的海军舰队就成为了承担这方面任务的主流。 在此时的欧陆也普遍出现了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西班牙人也在决战前为其他国家的海军配备过一些小型的船只,这使得这种规模有限的登陆战算不上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百余艘小船很快就放了下来并通过索道输送下足够的水手,第一波次显然就能把这几千人的队伍直接送上岸去查探。这些队伍并不是成建制的野战单位,而是以连为单位分成三十个左右的联队,来自于各个不同的船只。这也是此时代的海军步兵同一般的陆上野战部队最大的不同。 负责侦察的新军主力部队本就部署在比较远的位置上,因此这些西法联军海上步兵的登陆行动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在这秋季的荷兰海岸,风浪也相对是大西洋上相对比较适宜的时节。 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无奈之中被强行送下船的队伍还是十分紧张的,甚至到了有不少人难以站着走路的地步,可是当看到了海滩不远处那猛烈炮火带来的效果之后,那种如同押赴刑场一样的紧张才算稍稍缓解了不少,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亲自去那片很可能存在敌军的阵地上侦察。当然各队之中还是有一些负责消耗和探路任务的“炮灰”,这些人同寻常海员的地位并不一样,在威逼利诱之下,还是有几百名负责“探路”的先锋展开对那片几乎被弹雨“犁”了一遍的土地展开了侦察。 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有枪铳声开始越来越密集的响了起来,遇到这种情况,残破的战壕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几乎是下意识的展开了火力还击,轻易的就打退了这几百名负责探路的敌军,并让这些人中的一半变成阵前的尸体留了下来。 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点其实并没有暴露出多少,不过百余人的开火就达成了这种目标而已,在不少新军官兵的判断当中,这样的火力暴露还不足以让敌军展开全面性的火力报复,不过参战的新军主力部队各营连官兵显然低估了此时西欧联合舰队的作战决心。 仅仅是百余个火力点的暴露,就在之后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再一次吸引到了铺天盖地般的火力。 因为在之前的炮击当中对距离和霰弹的特性有了一定粗浅的认识,因此虽然这种海上炮火对陆远程霰弹的误差仍然很大,大到能有半里有余的纵深散布范围,可还是比之前的火力还是更为精确了。 遮天蔽日的重霰弹群在集中落下的时候甚至会形成不逊色于实心弹多少的破坏效应,足够把简单的藏兵洞砸塌。连续二十轮左右的开火让联军海军舰队在短短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进行了几十万次开炮,打出了接近两千万发重霰弹,密集的弹雨和动能轰击不但从各个方向灌满了大面积的每一尺土地,甚至还把不少简单的浅层坑道都彻底砸塌下来。在这猛烈的弹雨和火力之下,执行牵制敌军任务的几千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终于遭到了重创。 在这样猛烈的火力准备之下,尽管上岸的联军步兵撤退到了比较远的距离上,但是被“误伤”的人还是达到了超过一成左右的比例,堪比一些作战了。不过这也让很多人真正的安下心来,因为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之下没有几成比例的人能够侥幸幸存。除非这些仓促之间冒出来的东方强敌在这一带早就准备了像样儿的地下掩体。 在鹿特丹以西海岸附近的这场猛烈的“炮火表演”,最终直接歼灭性打击了依托坑道进行掩蔽的几千新军主力部队,有超过千人被后续上岸的联军官兵所俘虏,这样同新军远征部队交战以前前所未有的大胜也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联合舰队的士气与决心。 敌人对新军官兵被俘人员的审讯还是花了不少的功夫,不过这些并非做为特工来培养的普通士兵在严厉的威胁和刑罚之下还是有超过一成的人在很短时间内选择了妥协,西欧联合舰队也得到了一些似乎十分有用但并不精确的信息。 “这些陆上而来的人们竟然想用可以在地上抬着走的船来和我海上主力决战?那张海是疯了么?”得到这样的人,很多西欧海军将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1288.第1288章 海上对决(四) 火船战术在这个时代还是靠谱的一种手段,加上新军主力部队擅长一些新式的小船海战战术,因此对此有过切身之痛的不少西班牙海军将领到没有完全掉以轻心:“我看是这些强敌在陆上的连胜可能使他们产生了忽视细节的错误判断吧。当年他们就是用一些小船夜战战术来让我军的海上主力蒙受了严重的损失。这些强敌在海上的战斗精神几乎和陆上一样疯狂和顽强,还是不能小瞧的。我们得知了对方的安排,固然是一次给予敌军更大重创的机会,但也不能因为掉以轻心重蹈当年的复辙。。。” 法国海军将领们大多对类似的话不以为然。那种自杀性的火船战术虽然有效,但也必须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的,比如说明显的数量优势以及大船的掩护等等。面对海上的主力舰,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想要单纯的“以小搏打”完全是一种自寻死路的做法。 别的不说,那些大型的风帆船在海上机动的速度并不慢,而且可以部署更多的火炮和火力,光是几十门炮展开的拦阻火力就能在几轮开火之中打出几千发重霰弹,那种连这时代一般火船的规格都远远没有的小船会在很远的地方上受到压制。 不过英国人对这场海战的重视程度其实超过了西班牙人,因为如果海上万一有所失利,甚至干脆就是平局,那么对于英伦三岛来说也很可能意味着灭顶之灾。西班牙人至少还有中南美开发比较成熟的殖民地可去。而此时英法在北美的殖民地之不过是一些面对输入新技术后发展起来的大型北美部落都有可能造成威胁的据点而已。就是能不能养活军队和贵族体系的转移都是很难说的一件事。 “我看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我们的小船相比敌人的那些海船都算不上的船只也拥有明显优势。让那些小型巡航舰乃至进一步武装起来的商船执行外围主力舰的护卫任务应该就能尽可能的避免那种危险了。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火船来拦截他们那些海船都根本算不上的小船。还可以让我么的小船用绳索连接起来借助大船航行。整个船队面临敌军的时候在有效的机动战中消耗对手。我相信:就是那些强敌的战斗力再强,再海上也会面临重大的损失和失败。我们也应该让那些狂妄而目中无人的强敌遭受一次损失以万计的大败,欧洲的文明才能真正有希望。。。” 就这样,在得知新军远征部队竟然分出了几万人以那些像样儿点儿的风浪都不一定尽的主的小船来和史无前例的庞大舰队进行对决,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创强敌的好机会,并没有选择再退缩。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安排,法国和英国人的不少船只也大方的让那些西班牙人的新式铳炮部队上船加强火力,准备展开同强敌的决战。 西班牙人的三万残余新军还是至少分出了六七千名官兵来参加这海上的行动,在水手们的复制之下,这携带几千支线膛抬炮的队伍实际上还可以发挥出更强的火力。 “对了,我还听说这些强敌似乎准备了一种决战弹药,不知道是什么。这样力量悬殊的对决,如果他们真的是一点儿手段都没有,会和我们选择决战么?” “按照我们审讯俘虏的报告综合来看:应该是一种火箭兵器。说不定有十分优良的引信和精度,不过也仅仅是如此了。在海上用火箭作战是东方的一种传统。可是想凭借这类手段来在今天的海战中立足也太有些异想天开了。。。” 在重新整顿船队准备迎接决战的前夕,一些战场觉悟好的人们还是似乎感觉到好象有哪里不妥,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因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陆上而来的敌军都不可能拥有同西欧海上主力正面交锋的实力。大型船队只要在夜间有效保持运动,显然就会是安全的。 此时代即便是西欧海军中素养最差的法国海军至少在编队航行上也是没有问题的,再得知新朝主力部队部队打算全军主力乘小船群准备展开决战后,西欧联军海上主力虽然有着绝对的优势,但还还是尽可能的向大海的深处航行半天左右的时间拉开上百公里的距离以回避夜晚的时候那些疯狂而强悍的敌军可能带来的威胁。而在天色放亮之后,西欧海军主力则开始全面展开广大的队形在荷兰沿海及其附近对新军远征部队主力进行大范围的搜索。 战争和战役很少按照一方的企图与计划所进行的事情,即便是对强大的新军远征部队也是如此。当刘洪涛所率领的上千艘小船所组成的海军主力在夜间展开大范围包抄搜索时没有发现西欧联军海上主力的时候就明白决定命运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刘洪涛没有选择在这种情况下让主力船队撤退回岸上,因为从刚刚得来的消息看:那样显然也并不安全。规模庞大的敌军在轰岸时也能打出难以想象的火力并给队伍一定的威胁。而如果在海上展开决战,虽然这种情况下已经丧失了围歼西欧海军主力的可能,但是还是有可能凭借决战弹药取胜并拥有一定程度上的缴获。 敌情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刘洪涛只是对作战原则进行了一些重新的安排,就决定把队伍展开宽广的距离迎接天亮后可能展开的决战。 事实上在太阳还没有从近海陆地上的地平线上升起来的时候,深蓝色凌晨夜幕之下的光亮就已经吹响了战斗前哨的号角,首先是新军小船群的外围舰只首先发现了十多里外西欧联军海上主力舰群中那望远镜中在这样的时间段依旧清晰可见的身影,并利用这不到一个时辰左右的凌晨暗夜时间尽可能的谋求比较好的作战态势,就算已经不可能在合围对手,也能在形成半包围的夹击之势。 第1289章 海上对决(五) 选择在凌晨进行决战的好处和弊端也都体现出来,早上或傍晚的海边往往是大海最为平静的时候,有利于那些本就不适合出海的小船最大限度的保持战斗力。可是借助海浪来隐蔽自身的能力就差多了。 当年小船群刚刚展开连绵二十余里的范围,从四五里外逼近西欧联军舰队的时候,那些来不及准备海洋迷彩伪装的小船就被高高的桅杆上以高度的戒备观察海面的英法西等国舰员纷纷发现了。 在早已做好了戒备和开火准备的情况下,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炮就在第一时间把炮弹打向了明显是有效射程之外的远处,四五里左右的距离实际上已经是海军火炮以最大允许仰角下发射重霰弹的极限。猛烈开火带来的摇晃乃至不可能完全整齐的连续开火都带来了更大的误差。 不过从前方展开火力的上百艘主力舰上的数千门重炮打出的火力却是恐怖的,让陆战中也基本无效的射程强行变成了有效。数十万枚重霰弹在十公里上下左右的战线,累计数平方公里左右的海面上掀起了暴风骤雨。大面积海域在猛烈的火力之下似乎骤然间变的沸腾起来。从远处看就似乎和从远处逼近过来的海啸一般形成了一片水柱构成的白色。平均每十平米左右一发的落弹瞬间就让大部分的小船都有弹丸被打中。重霰弹的速度在这样的距离上已经削弱到不比强弩好多少的程度,但依旧让防护精良的官兵们在一轮射击中就付出了七八百人左右的伤亡,至少超过百人战亡。 在起初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原本以为船队已经分散程度足够了,二十余里的战线展开即便在这望远镜开始大规模应用的时代也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极限。可是却没有想到当西欧海上主力集结起来的时候,火力竟然是这样的强大的。 不过,软实力远非一般传统军队可比的官兵们并没有因为船上有人伤亡就退缩,而是依旧尽全力的踩动人力螺旋桨并扬起小帆向敌舰群逼近过去。 其实在战前刘洪涛也做过大致的演算。面对火力前所未有的敌军海上主力,就是让船队从三个方向上组成连绵二三十公里大范围内的单一战线逼近对手也不见得好多少。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整个船队将面临上万门重炮乃至侧弦主火力的轰击,这一仗在悬殊的吨位与火力差距之下,就算有着“决战弹药”显然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和损失。而且这种伤亡损失密度距离敌船越近就会越大。 从西欧联合舰队的头两轮轰击来看,以这种能被重霰弹威胁到的船只想冲破敌军的火力防线简直是天方夜谈,就算有着前所未有的人力螺旋桨动力也不可能。唯一的希望仅仅在于新军水上突击部队的猛烈压制能让对手的火力效率低一些,尽可能减少大军在之后的伤亡。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也体现出了新军远征部队各基层军官有效的反应和军事教育素养,在无需命令信号的情况下各船官兵就已经开始在近处营连旗船的指挥下以线膛火力展开了还击。 在这样远的距离,还是在海上,即便以线膛抬炮并配比较优秀的射手还是没有把握以很大命中率射中风帆战舰那样的目标。因此上千艘突击船上在半分钟在展开的数千发线抬炮炮弹药火力仅仅给敌军带来了二三百人的伤亡损失。主要是命中舰体的上千发弹丸有一部分从炮窗附近的位置钻了进去。 这样的火力或多或少的给敌军的炮手带来了一定的压制和威慑,不过算不上明显。第一次见到这种火力的效果的西欧联合舰队甚至连掉转船头放风筝的打算都没有。大部分舰长似乎都看到了在较远的距离上就能以猛烈的火力将来袭的规模庞大之敌彻底击溃的希望。 “我们的弹丸以这样的密度肯定是命中敌舰了!我们的了望手看的很清楚!继续开火!” “全船,让更多的火炮向敌军开火!” 向着新军主力部队展开火力的火炮更多了,覆盖而来的舰炮重霰弹也越来越猛烈。已经有一些运气不太好的船被打的四处漏水,不得不动用人力修补船板导致船只落伍到第二梯队。大部分船只被命中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都有船只中弹。 当那如同飞蝗组成的黑雾一般的弹群挂着呼啸的风声袭来的时候,也让英勇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不得不感到一阵紧张。 “要不要发出信号动用决战弹药?!”这时候做为参谋长的田宾也有些恐惧起来,把本不想询问话也说出来。 刘洪涛经历过堪比此时的危急局面,加上本身还算强硬的心理素养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现在还不能动用,等到两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再做决断。。。” 依靠猛烈的火力覆盖能力,西欧联军在两里以外的距离上几乎主导了火力战,在不过分钟的时间内就展开了数万门次的开炮,以几百万重霰弹杀伤新军水路突击部队六七千人并当场让上千人战亡。一些爆破船甚至也有极不走运的船只被击沉或是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这也让西欧联军不少海军官兵感觉到多少有些紧张:看来来袭的强敌的确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逼近到距离敌舰左右的时候,新军水路突击部队就已经遭到了超过两成的伤亡,不论依照什么标准也处于被击溃的危险边缘。只是一些伤亡比较严重的营群船队也没有发生崩溃这点儿让刘洪涛多少有了些信心。 “把展开掩护射击的信号弹发射出去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洪涛终于下令道。 两里虽然只比四里近一半,命中率的提升却不止四倍。一部分船员把填装好的线膛铳炮教给优秀射手展开射击的时候,虽然不能保证绝对命中,但也开始能够把大部分弹丸打在敌船的舰体上。 第1290章 海上对决(六) 在一轮开火的时间内会有数千发线膛枪弹命中船体,侧向展开并准备开火的炮手会一次性的被杀伤近千人的情况下,西方联合舰队海上主力终于多少开始受一些影响,一些船只开始掉转帆头并向远方展开了航行,似乎要把船只拉到更远的距离。 这导致其他的船只也不得不跟随。 不论是法国人还是西班牙人似乎都认为:就算在这种机动作战中不能给新军主力部队的帆船以决定性的打击,也能通过重霰弹带来的累计伤亡让这些疯狂的强敌因为伤亡过重而丧失动力,从而不得不退出战斗。 应该说:在旗船之上有西欧最为有经验的了望手和指挥人员参与的情况下,还是大致做出了一些果断的判断:从那些逼近过来的船只似乎有一明显的中弹与损失来看,这些舰群是根本没有机会冲击到几百码以内的近距离并对联合舰队的舰群构成有效的威胁的。更别说在几百码左右的距离上,这些强敌的小船将遭到更为直接的射击,绝对活不过几轮炮击而不紧急是人员伤亡的问题。 就这样,更为激烈的战斗和对射展开了,海上的这场对决也进入到了**之中,新军主力部队的线膛铳炮射手们在面对规模庞大且有坚固船体做掩蔽的全新对手的时候,似乎是第一次不能凭借精准而猛烈的火力给敌船以有效的压制。这也导致刘洪涛对于部队的伤亡多少出现了一些误差。 仅仅是一里距离的缩短,就让新军主力部队的船队遭受了堪比之前两里冲击距离的伤亡。海上的敌舰火力虽然在经过了多轮开火之后射速有所减慢,但也通过连续七八轮的开火再次打出了数以百万计的重霰弹。在接近直射范围内猛烈炮火,这些炮击的精度也多少有了一些提升,甚至有不少船只被密集的重霰弹群直接彻底击亏而遭到全员伤亡的例子。 新军主力部队的伤亡在累计不到二十分钟左右的全速冲击时间内就遭到了近半左右的伤亡,上万人左右的损失。这种严重的伤亡带来的减员和恐惧终于使的整个水上突击部队遭遇了不可承受的代价,和敌船之间的距离拉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明显了。 在正常的情况下,就算是新军远征部队主力这样的队伍面临绝望也有可能造成士气的崩溃,只是相信新军主力部队一定能凭什么撒手锏赢得最后胜利的心理使得大部分船只的官兵们还在拼尽全力的滑动船只向前推进。 当然即便如此,各船之间的队形也早已不像刚才那么严整了。 此时的刘洪涛已经意识到了决定成败的时刻到来了:在火力与船体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新军水上突击部队本来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唯一的胜算就在于后备敢死队员们的突击情况还有决战弹药的效果。 不过,刘洪涛还是做了坏的打算,他早已穿上了厚重的铠甲。在水上的战斗中,这无疑要冒巨大的危险,选择自杀也更为容易。就算出现被震晕的情况也极容易迅速沉到海里而不是被敌军所俘虏。 携带决战信号弹的船只这时候已经有两艘在严酷的战斗中被击沉,不少成员落水。不过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的刘洪涛关于决战信号弹的准备就达到百余枚,并分派到数十艘船上。尤其旗船附近的信号弹比那决战弹药的火箭还要大。 为了防止敌军有所警惕,这种“信号弹”不再是新军远征部队主力常用的“烟花弹”,而是威力异常巨大甚至超过爆破船,装有两千斤黑火药的“信号爆破船” 新军主力部队的船队开始有船只发生了巨大的连环爆炸,这让一里之外的敌人都有所震惊和紧张,可随后见整个强敌的船队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终于停止了前进也开始欣慰起来,越来越多的炮手针对远处的敌船只展开了火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西欧联合舰队的炮手和了望手开始发现点点的白烟在先后大致十多秒左右的时间内纷纷升了起来。无数火箭在海面上拉着白烟飞了过来。对于这些手段,西欧等国联合舰队的军官们早就通过俘虏的审讯而有所了解,甚至对基层的很多水兵炮手们还讲解和分析了新军远征部队这些可笑的准备。 因此,在这些精度极差的火箭袭来的时候,尤其是这些火箭飞行到近处让人能够看清这些兵器那极不靠谱的精度,反而让一开始有所紧张的人们缓解了不少。然而就在这时候,一连串的白光在距离敌舰各种方位大概几十米到百米左右的范围内爆炸来。 这一次决战,新军远征部队所剩余的大部分闪光火箭弹一共一千五百余枚在广阔的战线上于短时间运用出去,这还不包括战前被敌军猛烈火力所摧毁的闪光火箭弹,为了避免暴露作战目的。所有的闪光火箭弹在存贮的时候都是包裹在粉尘与水套组成的专门容具内,就是发生爆炸,也能最大限度的钝化闪光或者失灵而让敌军不会提前被发觉。 这一千五百余枚闪光火箭弹在理论上可以让半径三十米内的大多数人于数分钟内有效丧失视觉,不过不少的火箭弹即便是在距离敌人五百到七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发射,误差也相当之大,超过了有效射程甚至掠过目标上百米才发生爆炸。 可上千枚闪光弹在接连不断爆炸的时候所形成的共同晖映加成效果还是超过了战前的估计,激烈的战斗中凡是关注着战斗的几万名西法联军官兵都在一时间受到了影响,猛烈的火力一下降就听了下来,甚至超过几分钟的时间内都再没有炮声传来。就是没有被闪光弹所影响的一些敌人也被这种诡异的场景所威慑,一时不敢继续有效展开火力。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也有一些幸运而又应用的西欧联军炮手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开始来到炮位前准备操炮射击,可这样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再也形不成之前的那种声势了。 第1291章 海上对决(七) 张洋本不是决死队的成员而是负责掩护的精干,但是在决死队人员出现损失,整个部队体系都有不少人在炮火的压制下死伤的情况下不得不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承担执行操船爆破攻击的任务。 和一般的战士相比,张洋虽然在射术上有些天赋,可是年纪太小,力量也太弱了。在人不到十四岁的时候,肌肉都还没有发育起来。像新朝圣主那样自幼天赋神力白肌纤维众多的不过是万中无一的特例罢了。 但是此时的张洋在操船只后却拼尽了全力站着身子狠命踩踏着踏板,甚至在背上足够的重物之后似乎是跳跃着蹬踩着人力螺旋桨的踏板。这样的操作加上天亮之后逐步开始明显的海浪让整个小船摇摇晃晃起来,似乎随时有可能翻船一样。如果是使用传统的划桨,这种外行的操船法显然会事倍而功半。可是这人力螺旋桨却不同于传统的划桨,对于技巧的要求降低到了最低。这却是很多人一时之间还不了解的。 这样一来,就让张洋操作的人力螺旋桨虽然处于比较靠后的位置上但还不算是最为靠后。 携带着不少炸药和火药的小船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向敌船的航行之后,刘洪涛的心也终于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负责执行决死爆破攻击的官兵们在这种情况下单独操作小船的速度要超过标准六节左右的慢跑速度。 训练有素的在几分钟内的时间内利用最为有利的体重做功方式搞爆发输出的时候,功率甚至可以达到一马力左右的水平。以这样的动力和螺旋桨的方式推进一吨有余型制不算太差的小船差不多可以达到八节左右的速度。如同一个人中速跑步或某些职业龙舟一般。至少是在短短小几分钟的时间内会是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不少敌船还在向后退却,但因为风向和风力并不处于最佳的状态,还是在三分钟左右的实际内,整个战线上有几百艘敌船被爆破小船追了上来。在这样近的距离上,负责掩护的官兵们也开始倾尽全力的展开火力掩护。 在正常情况下,这种掩护力量与突击力量不得不脱节的攻击与自杀无异。可是闪光火箭弹带来的作用还是明显的,并不仅仅在于对西欧联合舰队大船的影响,还在于对大船附近的一些负责掩护的巡航舰与小船构成了更为严重的影响。 因此在这最为关键并且决定胜负的三四分钟时间内,负责突击的决死队爆破船并没有遭遇到想象中猛烈的火力拦截,这也是短时间内在海上的航行速度能够超过原有标准的原因。几分钟的时间看似短暂,但是在倾尽全力的体力输出中,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决死队员们也已经到了某种体力上的极限和边缘了。甚至有一些操作小船的决死队战士在疲惫与紧张之下忘记和丢失了自己的目标,不得不去和战友攻击同一艘船。也有的甚至是忘记了在距离敌船几十米远左右的时候要跳下海中没,直接由爆破攻击变成了自杀攻击。 在末段处于稍微靠后的位置上因此目睹了不少悲剧的张洋终于没有犯那样的错误,不过却大胆的让船逼近到距离目标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才点燃了火箭动力之后跳船。这个距离虽然不是必死的距离,但也显然要冒着严重的生命危险。 骤然之间,如同直接如在海面上炸开的一连串响雷,猛烈的爆炸在连绵二十余里的战线上于短短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先后想了起来。五百余艘负责突击的小船大概有不到两成遭到了敌军残余火力的拦截而不得不提前引爆或是退出战斗。还有一些小船终究没有追上逃亡较快的敌人也不得提前引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三百余艘西班牙人未于视线范围之内的风帆主力舰、巡航舰乃至改装为炮船的大型风帆运输船遭到了攻击。攻击爆破的成功率则达到了八成左右。 这时代黑火药的爆炸力是各项性能的一个短板,但是当总重量超过四百公斤并引信和质量也不算差的时候就爆发出了巨大的威力,掀起的海浪直接覆盖了半径十五米左右的范围。并且让那些看似乎很坚固,甚至火炮也打不穿的船体肋骨都大面积的损伤并被破坏开来。一些海船在水线附近因为压舱物的缘故原本是比较坚固的,但是在近距离相当于几十公斤现代炸药的威力之下也开始发生大面积的断烈。 装有几百公斤黑火药的爆破船攻击的巡航舰甚至会被直接炸断舰体,而一些风帆主力舰多半在这种爆炸中因为根本不可能抢救的破损和沉没。西洋海船坚固的外壳也显然有其代价,那就是不可能拥有太过完善的水密隔仓。 当然也有一些爆破船因为提早爆炸而没有取得狼毫的爆炸效果,不过十米以内的爆炸也往往能让整艘船的大部分刚刚开始恢复有限视力并开始尝试着睁眼的西方联合舰队官兵又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陷入和昏迷。 这一波猛烈的攻击,直接就导致整个西洋联合舰队沉没了三分之一的主力舰,并有超过半数的军舰不同程度的受创而继续在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力。西方海军主力参战兵力多达十几万人之多,而在这一波次的攻击中直接就造成了六七万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如果是换成陆战,这样的打击和伤亡比例必能击溃对手。因为就算是新朝也不可能拥有十几万人之多的死士乃至承受短时间内严重打击的人。 当然,海战同陆战有所不同,因为人员分散而只在很小的范围内集中,恐怖不会传染,通常来说伤亡损失承受能力要比陆战高一些。不过新朝海上突击部队如此凌厉的攻势还是威慑住了残余的法国舰队乃至一些西班牙舰队。比较勇敢而积极的英国舰队在之前的爆破攻击中损失惨重,也是联军海上力量最终决定撤退的重要原因。 第1292章 海上对决(八) < 荷兰鹿特丹以西的这场海上决战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从前到后的**阶段还不到半个时辰,也恰恰是这样新军海上部队以承受过半伤亡超过万余人的减员为代价最终击退了西欧联合舰队。 不过在刘洪涛的心中却清楚:似乎自从新军起事以来所进行的无数次战役和战斗中,带有赌博性质最大的就是这一场了。如果海上的强敌同样坚韧而顽强,遭遇到这样大的突变的情况下没有率领后队逃离战场。而是继续寻机展开交战,就算残余的海上突击部队还有战斗力的官兵能够抢到一些大船,结果也将是难料的。并且必然会付出巨大不可恢复损失为代价。 可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敌人显然并不是这样一支坚韧的海上对手,在面临不可知的危险的时候选择了撤退甚至说是溃逃,连留出一部分船只进行牵制的举动也没有。这也让剩余的新朝海上突击部队在俘船战斗中幸运的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整个海战中留下来并且受破坏程度不算太严重的海船大约有四十七艘左右,舰上的敌人大致约有万余人。基本在震撼和昏迷中被登船突击的官兵们所俘虏,如果按照常理,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会留太多的俘虏。 不过因为这些大船没有方便操作的硬帆也没有人力螺旋桨。即便在海况不是很差的季节里操作这些软帆为主的舰船也是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所很难从事的任务,因此大多数俘虏还被留了下来,在官兵们的轮流监督之下负责操船。 这四十七艘海船大致装有两千门左右的重炮。舰船上的海军重炮所配属的炮弹通常并不多,每炮大约一百发左右。不过因为联合舰队在荷兰附近沿海的作战中没有太多激烈的消耗,所以储备的炮弹仍然多达一半。 新军主力部队的大多数战士并不仅仅是单纯的自身兵种,比如大部分步兵也懂得一些火炮操作的要领。因此并没有把操作火炮这么重要而危险的事情交给那些俘虏去做。这些俘虏的大多数人仅仅负责操船而已。 集中了上万伤员和一万俘虏乃至一万新军官兵的这些海船一下之间变的拥挤不堪。不过还算在这些大型海船的载员允许范围呢。只是这样的情况下舰队的自持力无疑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了。不过这对于可以依靠海岸进行“海盗式补给”的大军来说,就算继续远征里斯本显然也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关于接下来的行动刘洪涛虽然早有打算,不过还是尽可能的在重新整编队伍让队伍回归原建之后花了一天左右的时间进行商议,并将商议的结果通过集中代表的方式来讨论决定是不是要继续展开对里斯本的远征。 因为在这个时候很显然,新军海上突击部队已经遭遇到了严重的损失和伤亡,就算是一支有活力的队伍,但毕竟算不上精挑细选的死士。如果在遇到严重的消耗战,刘洪涛已经有些开始怀疑队伍是否还能拥有像以前一样稳定的表现。 为了保证结果的准确性,刘洪涛还费了不少的功夫亲自去各船调查。然而看到的情况却让刘洪涛有些感动。这场激烈的海上对决最终取胜的时候,年轻的官兵们虽然显得有些疲惫,却没有丧失继续决战的勇气。很显然:决战弹药的神奇鼓舞了官兵们。在这个年纪全新军队的队伍中,一股潜在的凝聚力似乎仍然存在。那是对于勇气的坚持。 此时的海上突击部队的参谋长田宾却还是有些忧虑起来,提醒道:“如果再经历一次过半规模的伤亡消耗,我担心那些俘虏们就可能有些不稳了。” “有不稳的苗头就抛弃掉。”在这个时候,刘洪涛的决心也坚决起来,说道:“经过这一次海上的大战,我军伤亡过半,可海上的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西班牙帝国的核心是我们这次远征的最终目的,意义实际上还要强出之前,队伍的士气没有问题,就让船队继续出发吧。” 俘虏们在威逼之下展开了操船航行,起初的时候船队展开航行的速度并不快,那些被俘的人群虽然没有明确的抵制计划,但在这样同平时里相对宽松的管理环境大不一样的情况下,积极性也不由自主的降低下来。 面对这种情况,刘洪涛让跟随队伍的通译告诉那些被俘的敌人,如果因为某些人的消息而让船只明显处于落后位置,或者出现最不尊从命令的情况,所有的水手将有至少有半的人被严刑处死而不仅仅是扔到海中喂鱼那么简单。 在这种强迫之下,船队总算能够以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还基本象样的状态展开前行了。当然,为了保证不会有太多的敌军俘虏逃亡,大船的附近依然拉载了很多新朝海上突击部队原本拥有的小船在大船附近巡逻监视。防止一些人企图跳海逃跑。 最一开始的时候,有不少被俘的水手打算在夜间航行的时候逃亡,但是在经过几次针对这些俘虏的公决,并且清理了一些抵抗意志过于明显的人之后,整个船队终于能够重新恢以正常的状态向西南方向的目标展开航行。 而此时正在准备新一轮的大战的刘洪涛所不知道的是:此时位于里斯本附近的西班牙留守舰队在收到一连串最终被逃会来的人员所证实的那些“大败”之后完全丧失了同新朝远征部队抗衡的信心,不论是在陆上还是在海上。携带着不少工具,装载有不少工匠的庞大船队最终下令离开里斯本前往美洲。毕竟此时的中南美经历了上百年的开发之后已经算不上是多么荒僻的地方了。只比北美那些英法殖民据点要强上不少。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甚至西班牙国王被俘的消息也没有引起内讧和混乱,因为人们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相互之间内讧,那么结局很可能就是灭亡,就会断送整个文明复兴的希望。 < 1293.第1293章 海上对决(九) 刘洪涛所率领的船队在西欧海岸的航行中最初的时候因为水手们的一些问题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如果不是在人员表现上的自信,刘洪涛是不敢率领队伍继续向西南方向航行去寻求与那可能的强敌进行决战的。没有人能够想象,在水手都不可靠的情况下进行海战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场景。 不过向西南方向的航行大概持续了一周左右之后,那些被俘的西欧联军水手们的消极对抗渐渐少了不少。就是一些有反抗之心的人们也明白:与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逃亡或送死,还不如在可能到来的决战和海战中趁这些强敌不备发挥巨大的作用。 海上的速度毕竟还是比陆上行军强多了了,在激烈的海上大战之后经过二十天左右的航行,队伍终于在濒临新朝十年十月的时候来到了里斯本附近的海域,也的确见到了规模并不算小的船队。 起初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们全都做好了与强敌血战到底的准备,可是当距离渐渐的逼近,能够用望远镜比较清晰的看清这些“敌船”的种类之类,不少的人都大失所望。里斯本及其附近地区的船只虽然也有几百艘左右的规模,但都是巡航舰一级的小船,船上甚至还没有足够的炮窗,似乎就连那种改造过的武装商船都不是,在更远的岸上,除了寻常的西班牙士兵之外似乎还有很多看起来并不算贫困身着各种异域衣装的人们在等待着上船。 大海之上的确不比陆地,在气象良好的情况下双方往往在二三十里左右的距离上就能清楚的发现对手,想要突袭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是一些海盗船也不得不在轻载的情况下拥有高素质的水手才能在连续几天的漫长追逐中拦截到载满货物的商船。可是对如今刘洪涛所率领的这支船队的状态来说。如果远处的这些帆船群打算逃跑,那么水手都不可靠也没有人力螺旋桨加成的大船们追上并围堵住那些人的希望是十分渺茫的。 不过,让刘洪涛感觉到一丝希望的是在新军主力部队船队逐渐靠拢的时候,远处的那些民船与商船似乎没有逃跑与惊慌失措的迹象。至于原因,不用想的太多也能大致猜测到一二:新朝远征部队虽然在欧陆上让人闻风丧胆,但是却没有舰队伴随远征的消息。一支陆上的强军不论拥有多大的本事似乎都不可能缴获到这么多海军乃至远洋大船。 虽然通过望远镜很多人都在较远的距离上发现了这五十多艘大船的附近有不少的小船,不过却根本没有多少人怀疑这是陆上那些东方强敌的船只。在这些船队逼近到大概十多里,用肉眼都能看清一些状况的时候甚至还有不少岸上的人欢欣鼓舞起来。似乎是像为了自己一方的海军取得了胜利而庆祝似的。 而那些风帆之上操船的水手们显然多了不少紧张和焦虑。 在这种情况下,刘洪涛迅速让大多数不必要的水手们下了帆,并换上了缴获到的西班牙一般水手和舰载官兵的装束站在船舷附近,而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则尽可能的以各种角度侧第和半对着敌人的方向,并没有像绑匪一样藏在什么地方。因为在过去实战对抗演习的时候刘洪涛等人就明白,要是那样做,那么本就很难保证老实配合的人只要一闹,就有可能坏事儿。而在自己的看押人员光明正大的情况下,就算有人看到了船上的冲突,也不一定会怀疑什么。 五十多艘船也可以在海上展开二十余里的距离,在最近的船逼近到距离目标大概二三里远的时候,刘洪涛开始命令整个船队对岸上的对手展开围拢。因为提早就让一些水手们按照航行的方向拉好了帆,因此这种行动虽然在最后被一些被俘的水手发现了不妥,却没有多少人发作起来。偶尔的一些“冲突”,也被远出用望远镜看到的人觉得不过是水手们之间正常的殴斗罢了。 不过当整个船队似乎要对里斯本港口及附近的船只展开合围的态势开始成形的时候,越来越多以望远镜仔细观察的的西班牙人似乎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那些船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们为什么要合围我们?” “不!船上的人不是我们的人!是那些东方异族的面孔!” 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以质量比较好的望远镜进行仔细观察的时候,终于有人感觉到不对。当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整个在港口被围困的船队也忽然间慌乱起来,不少的武装商船乃至护航的军舰也开始向船舷面向围拢过来的大船准备展开抵抗。 按理来说以二三百艘小船面对五十艘左右的风帆主力舰,虽然处于下风但突围并不是没有希望的,特别是这些夺取了船只的强敌似乎还没有把整个船控制住的时候。 不过当那些企图集中进攻一个方向突出重围的西班牙船逼近到南面围拢过的船队右翼大概一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并不算明显的点点白烟从大船的船舷位置上冒了起来。起初人们认为这不过是火枪开火罢了,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畏惧的。 可是接下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声势似乎并不很大的弹丸竟可以打穿龙骨之外大多数中小型船只的船板并对内部的人员构成杀伤,而且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也能精确瞄准并把散布控制在几米内的范围内。 六两重左右的铅弹通常来说在这个距离上是不可能打穿哪怕是像样海船民船的船板的,然而线膛六两弹丸的穿透力几乎相当于四磅甚至六磅左右的野战炮,虽然对付大型主力风帆战舰仍然无力,可对大多数一二百吨甚至四百吨以下的非军用舰只却能造成很大的杀伤。就是对那些开火中的军舰,也构成了一定的压制。 第1294章 海上对决(十) 并且这种线膛抬炮的射击还可以把大部分可用于参战的火力集中到船头或船舷的一侧,几千支线膛枪手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打出了几万发弹丸,杀伤了至少一成敌船上的人员,这种一边倒的战斗态势也终于使这些西班牙船员的士气带来了严重的打击。 并且随着距离的逐步逼近,这种打击的效果还越来越大,甚至压制了敌船上的火力。 就在远征部队海上突击部队针对这些半军半民的船只展开围攻作战的时候,一些不太安分的船上水手们也开始暴动起来。特别是不少常年在海上的英国水手,对于新军远征部队的一些装备和火力特点没有听说过。以为在近战的情况下这些仅仅只有火铳甚至连刺刀都没有的看守之敌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 当这些水手中的部分人打算暴动并在近距离冲过来的时候当即就遭到了燧发排枪接连不断的开火。 新军主力部队的临战反应还有装备的火力持续力远远的超过了那些暴动起来的水手们的想象,往往在不过几十秒内的时间内,串联起来的敌水手就会遭到迅速的处置。而且一个问题是:这些水手们分散在几十艘海船上,相互之间很难有进行仔细规划和沟通的机会,往往是一艘船上的水手起事的时候,临近几艘船上的西欧各国水手就被迅速的控制起来。 经历了荷兰沿海附近的惨烈的决战,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对于战争的承受力也显然大了不少。虽然说如果在遇到那样的恶仗一些人的意志或许就会开始动摇。可是在这里斯本港口附近遇到的敌人同荷兰海岸的联合舰队战斗力和规模的差距也太为悬殊了,而且战斗意志也要薄弱的多,甚至让不少的官兵们疑神疑鬼起来,甚至怀疑一些轻易在战斗中选择投降的敌人很可能就诈降。 不过这次远征的准备还是充分的,重点连或营级单位都配备了不少通译,因此,在遇到有敌船升起白旗要求投降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就会向敌船以重箭射出早已在战前就准备好的三国语言文字构成的劝降书和要求书。 这些书要求敌人在短时间内所有的人都要离开船,并且放弃武器装备用小船接受新朝大军由自己的小船派出的受降代表的检查,并在火炮近距离的抵近瞄准下,派遣少量几名新军远征部队官兵去在对方的船只上进行全面的检查,在这样的情况下力争把伤亡损失风险降低到最小程度。 因为在如何于海上接受敌军投降方面很早就做了认真的规划和准备,因此在里斯本附近的港口战斗中对那些被俘敌船的接受工作并没有花费太大的时间,已经上船的一些西班牙富裕平民也被强行勒令“净身出户” 这样,原本携载有三万多人的五十艘船终于得到了足够的船只来进行全面的人员分配和安排,船舱也终于显得不太拥挤起来。 里斯本港口附近的这场战斗新军远征部队海上突击部队原本是做为一场诸如荷兰沿海之战那样的大仗和恶仗来打的,可是战斗的过程却短促而轻松,新军主力部队在战斗中不过付出了一人战死十余人负伤的代价就让数以万计的敌军海员和船员最终放弃了抵抗。这里面还有几名战士的负伤是暴动的英国水手造成的。 同大型海船不一样,这些中小型海船中有一些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这也让刘洪涛的信稍稍宽松下来。如今的水上远征部队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显然就是缺乏能够操作西洋海船的水手。而缴获到这些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的中小船只后,至少在冬天的时候依托地中海的机动就不成为问题了。 因为很多伤员还没有恢复,在队伍登陆上岸并轻易的攻取了里斯本一带后没有派遣部队继续向更深的内陆展开进攻。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一万左右可以用于战斗的机动力量还是太少了,在有效的看守船只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分出几千人来执行陆上任务。只能等到入冬的时候大部分轻伤员和中伤员恢复,看守船只之外的机动力量达到一万五千人之后再执行向内陆的进攻任务了。 当冬季来临的时候,不论是大西洋沿岸还是地中海都会并不平静,不过按照外情部的了解,即便是“不太平静”的东大西洋或地中海,海况也没有中国东南沿海某些季节那样的危险,加上伊比利亚半岛上也并不缺乏良港,船队在岸边的存在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起码这里的海上风暴要比中国外海的风险小上很多。 针对那些被俘的人所进行的新一轮的甄别审讯工作也很快结束了。经过外情部随军人员的调查和审讯,终于得到一个还算靠谱的消息:西班牙新军主力以及不少的贵族甚至百包括核心军工场的不少匠人早在七天前的时候就已经乘坐规模不小的船队出海了。目的地也无许多说,是美属西班牙殖民地。 如果在这个时候新军主力船队打算展开出海追击任务其实还来的及,至少在那西属殖民地可以供养数以万计官兵和其他人员的地方也是屈指可数。不过此时的刘洪涛却知道这样做是并不明智的了。在敌军了解了决战弹药的特性之后,再加上海上突击部队并没有可靠的远洋水手,实际上根本没有把握在同残敌的决战中获胜的绝对把握。 就这样;刘洪涛率领三万余名官兵从荷兰沿海起程的这次海上决战突击终于在入冬前告一段落,新军海上突击部队以接近三分之二的伤亡损失让西欧联军海上力量及最后的精华放弃了保卫欧陆的打算最终退往西属美洲。 以查理一世为首的英王乃至不少的贵族在随后不久也从英国南部港口离开,携带着规模不小的海员和军民前往北美的殖民地了。此时的北美殖民地大部分地区还是人烟稀少的荒蛮之地加上少数据点,不过那些新教贵族为主体的人们对于艰苦的环境到没有西班牙人那样的敏感和畏惧。 第1295章 西欧腹地 < 刘洪涛率领三万人左右的海路突击部队不畏风险和伤亡,展开拼死对决并一路凯歌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西征部队主力也没有在莱茵河下游嫌下来,十余万人的队伍自荷兰进入法国境内。 最初的时候,张海并当然并不愿意让大军分开行动。这一路西进以来,特别是自从东欧展开向西的攻势以来,所到之处越来来越富庶。虽然很多地方的平民看起来还并不富裕,缴获到的马料和粮秣却越来越多。已经不像当初在西域那样:如果要将十万以上大军聚集起来,则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以免陷入粮草征集困难的问题,还必须沿着少数战略要道前进。 当大军抵达荷兰法国一带的“欧洲粮仓”的时候,往往出现的情况是当地百姓和军队为了抵抗入侵者烧毁了大部分存粮,可是新军主力里部队只要稍微向另一个方向展开几十里的行军,打下多个堡垒,就能轻易缴获到足以维持十万大军少则一周多则一月的粮食。不少的水源被专门的给水部队检查出有问题,甚至被扔了尸体。然而这西欧一带到处是没有动物尸体的干净河流,只要稍微挪动一下地方不仅仅是饮用水足够,甚至就连大军洗澡做饭的水也足够了。 当初大军来到东欧平原看到一望无际的农田和原野的就曾经感叹西方的富饶,而当大军真正的抵达西欧文明的心腹地带的时候,这里的“富饶”又更进了一步。不仅仅拥有大量的耕地,甚至还拥有远比东欧一带更为密集的人烟,宛如改天换地的中原一般。 新朝开国这数年以来,在队伍出发之前的时候全国不少的地方就已经有了很大的经济改善,可是如果同此时代的欧洲相比,似乎经济差距仍然是明显。或许也就是南直隶苏南浙北一带因为很早就是新朝政权的重心之一,经过**年的经营而由“量变”带来了“质变”,改换了面貌。而在这西欧繁华富裕一带,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改换了面貌的地方。不过只要稍稍分析一下就能令人意识到西欧的这种“富裕”,同江南繁华一带的不同。 江南虽然富裕,然而大米和鱼类对于军事具有重要意义的马匹却没有太大的意义,水稻田的高产要付出艰辛的劳动。而在这片马耕的土地上,按照随军外情部人员的调查,一个农民往往全部的劳动时间往往只需江南地区的一半就能产出两三倍于包括人马在内的粮草所需。 当然,在此时的欧陆一带也有不少贫困的人,资源的分布在任何地方都不是平均的。不过按照远征部队随军人员的调查,这种“贫困”只是一种伪贫困,原因在于供养了庞大的常备军和军事化的脱产人员。而且恰恰因为这劳动之易,即便相比中原北方不少地方,这欧陆一带的农民对于选种等耕作技术还有农业经验更不重视。 这片土地在数百年前的时候还是一片如同旧时的中原不少地方那样“真贫困”的地区,然而来几百年来随着一些外来技术的传入和人们相比沉迷于宗教世界更重视世俗的经济活动而越来越充分的表现这片土地那处处透露着“强大”的富饶。 “以前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那遥远的‘西夷’能够在未来主导世界,并成为我们的大敌。而现在看来,幸好我们及早展开了西征。如果这片拥有庞大潜力的地方都要像西班牙人那样学习我们发展和建立新式的部队,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队伍行进的路上,就连一向显得十分自信而轻视对手的宋子悦也不由的谈道。 队伍休息的时候,滚滚的马蹄声忽然从四面八方袭来,那是数以万计的法国骑兵们牵引着马匹悄悄的逼近到不算远的地方,利用通过民众渠道获得的情报在新军主力部队清晨刚刚完成了早饭的时候展开了猛烈的突袭。 然而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在临时营地内休息的大部分官兵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有的甚至照旧在用早饭。只有轮流当值的人来到外围临时构建起来的低矮胸墙附近看了看那已经逼近到不远处声势浩大的敌骑。 密集的铳炮声响了起来,十万大军中仅仅是一万左右寻常戒备的值守人员视战场如演习与靶场一般的开火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就让展开冲击的法军重骑兵死伤枕籍,在还没有冲到手臼铳能够有效展开威胁的距离上的时候就有逼近两万的马匹乃至超过万人规模的士兵倒在了并不算遥远的村落和丘陵前。后续的不少法军步兵们勇敢的低下身躯甚至前面倒下的人与马的尸体中艰难爬行,并以这种方式逐步逼近了远征部队的营垒。 然而这时近卫部队精确射手们如同打靶一样的开火彻底在七八十左右的左右距离上断绝了从四面围攻之敌的希望。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征部队外围警戒人员在火力警戒下的反攻与扫荡展开了,在精确射程达到一里有余的线膛武器的掩护下,一些打算站起身来撤退的残敌被打倒在地,而精确展开射击的联装臼铳与掷弹之后近战补刺拉网式的扫荡了那些趴在地上而不知是死是活的敌人。 “这似乎是敌军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了吧?”看着那来袭之敌主攻方向上的累累尸体。一向沉默寡言的第六暂编师师长杨波也不由有些惋惜的叹道。 由荷兰攻入法国境内以来,早有准备的法国人从民间到军队的抵抗强度明显的超过了远征部队所经过的其他地区,然而这并并没有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多大麻烦。数万人战亡,更多的人被俘并被清洗的战绩仅仅是给远征部队带来不到二十人的战死,不到百人左右的伤亡。这里面还有三分之一在清理尸体的过程中所遭受的伤亡,剩下的则主要是火炮地雷等因素的伏击。在正面对垒中,双方超越两个数量级的战力差距让任何手段似乎都只是徒劳而已。 < 1296.第1296章 西征尾声 法国西北部接近荷兰边界地形稍微复杂地带的一系列徒劳无功的抵抗之后,法国人终于认识到同新军主力部队进行任何形式的野战:包括伏击、阻击、夜战等等都无异于自杀。 在稍微清醒一些的将领的带领下,法国人放弃了在法国东北部阻击新军主力部队大军的打算,转而向巴黎乃至不少有点儿规模的市镇集结,企图利用城镇来做最后的顽抗。 因此,当张海率领近十万远征部队深入法国境内后,并没有再继续遭到刚刚进入法国境内时那些看似激烈而徒劳无功的抵抗。 对于那些法国人的打算,就算是张海的战争天赋实际上并不优秀,也都能看出个大概了。 “那些法国人似乎应该也看出来了。要想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只能往城镇里撤退并依靠街垒作战了。我军要不要展开快速的行军,在敌人大军云集之前抢先。。。”宋子悦询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却放弃了继续展开强行军的打算:“大军展开西征以来,所进行的急行军和强行军已经太多了。有些年少的战士没有战死在前线,却累死在这种连续的奔袭之中。我军缴获的那些经过一定集体训练的马匹来之不易,不能在轻易放弃了。同时军队里还有多少有一些伤员。我看,我们就让那些残敌在城镇里云集吧。我猜我军现在已经没有抢时间的必要了。。。”当然,张海做这个判断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自信。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张海也确实清楚虽然崭新的崭新的战争形态是自己所开创的,但是在军事嗅觉方面的能力却算不上突出。 也就在大军临近巴黎一带的时候,从北面传来了由外情部随军通信人员送来的更为详细的捷报,是有关荷兰鹿特丹以西海战的消息,还有船队在航行中得到的里斯本的西班牙人似乎打算逃向西属美洲的消息。 前面一个消息并没有让张海乃至身边不少人的心松下来,后面的消息也不尽理想,但却似乎给人以一种难以言明的松懈欣慰之感。海上之敌的溃败和退却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却也意味着:这场远不止万里的远征已经接近尾声了。 因此,大军进行针对巴黎地区攻击的安排也就再没有太多的顾虑。 这个时代的巴黎还远远不是后世的大都市,在欧陆上的规模甚至连科隆都不一定有,更别说去和汉堡或者维也纳去比。针对这样一个府城规模的市区,新军远征部队并没有再吝啬火力。 足够兵力的紧密合围与热气球的控制指挥作战之下连续展开炮击和爆破攻击,以几万发包括缴获过来的火炮弹、花了几天时间准备的几百吨几万枚黑火药爆破乃至十余万枚能够在中远距离上打穿大多数建筑物墙壁的线膛铳炮在一个白天之内就能攻占了巴黎的大部地区,全歼灭了聚集在这一带的十余万顽敌。 新形式的街垒巷战也的确给远征部队主力大军带来了不少麻烦,队伍在守敌激烈的抵抗之下再一次遭遇到了上百人的战死与数百人规模的伤亡。 不过,对于西征以来经历了一系列大仗恶战的远征部队官兵来说,这种强度的战斗只不过也是重温战争的感觉而已。 让张海有些失望的是,队伍并没有在巴黎市内俘虏多少工匠,只是在清点那几万名俘虏的时候才甄别出不到两千名有过兵工经验的随军工匠。这些人虽然看似大部分选择合作,不过有过甄别经验的一些工匠营内专门的人却看的出要想“驯化”这些人恐怕并不容易。 当然,巴黎之战也缴获到一些铳炮和黑火药与铅弹铠甲等,这些对于如今的远征部队主力来说已经连补充火力的价值意义都没有了。只有缴获到的万余匹还能够堪用的马乃至几千辆车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大军的后勤能力。 大军当然没有打算在巴黎境内常驻,而是在扫荡了巴黎之后折转向南,向法国南部港口城市马赛挺进,同时,在大量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并进入到更为平坦的开阔地带之后,远征部队大军再次以主力暂编师为单位并分六路展开南下,控制了从西班牙与法国边界到马赛一带的海岸,在征途中还缴获了一些模仿新朝制式装备了人力螺旋桨装置的小船。 当然这不到百艘规模的小船意义也仅仅在通信联络而已。 在大军抵达法国南部并完成了清剿与后勤征集工作的时候,西欧境内舒爽的秋季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一丝深秋般的寒意也渐渐的临近。大军在征战的过程中也少见的遇到了一场寒冷的“秋雨”。而此时的时间,也已经是新朝十年旧历十月上旬临近末尾,西历1633年的11月份了。 不过直到自地中海西南方向传来了确切的战报和消息,特别是参加海上突击部队的一些重要军官带着通信人员亲自乘船最终同大部队回合的时候。张海才确定:自主力部队西出河州开始算这场持续了一年时间有余的远征终于到了告一段落的时候了。 从先锋旅对叶尔羌诸势力的先潜行动开始计:近二十万西征大军先后歼灭了叶尔羌东西势力至少十万大军、哈萨克汗国及周边诸势力至少二十万正规部队、包括民间武装乃至土库曼人等在内的俘敌也在十万人左右。之后又歼灭了波斯萨法维王朝内的百余万武装力量、奥斯曼境内的三十万主力、之后转战东欧,消灭了俄波乌瑞等东欧势力近二十万人,扫荡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十五万大军的同时又接连歼灭了莱茵河流域累计七十万西法英等国西欧联军以及多达四万以上的西班牙新军。再加上海战中对西欧海上力量的打击,不计后方远处的清剿部队歼敌多达二百八十万之中。其中斩首过百万,超过了推翻明朝消灭后金乃至征服朝鲜日本的战绩总和。 西征远征部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牺牲官兵多达两万余人,不可恢复的战斗减员多达近四万人,战斗伤亡累计六万。还有一些不可追回的被俘。当然这么大代价主要也是同西班牙新军乃至力量庞大西欧海上联军进行英勇决战的结果。 第1297章 新朝自信 在张海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法国南部沿海一带得到了到了西南方向的最终捷报后不久,刘洪涛亲自率领的先锋部队终于同主力部队会师,而此时已经是逼近新朝十年旧历十一月份的时候了。 然而直到这个时候,张海才终于明白过去的一些重要决战发生了什么,见到刘洪涛之后仅仅是有些郑重的说道:“把你的右手护手卸下来!” “圣主,我。。。”刘洪涛知道一些事情终究隐瞒不住,还是按张海的话去做了。 “别告诉我这些伤是出海决战的时候才负的,或者是在战斗中负的。”张海有些严肃的问道,不过刘洪涛却没有从中听到令人畏惧的意思。 “其实我应该。。。”刘洪涛似乎有些懊悔的想说些什么。 张海却终于说道:“你也是自幼跟着我的人了,没有必要还报着那些旧的理念。我们新军主力部队拥有不逊色于任何精锐的意志,但是并不是任何形式的被俘都反对。你和战士们当时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你不改隐瞒这件事情。我是天帝的使者,可不是那些权力就像所沙子所堆积、没有一丝底气与自信的旧式君王。不会有担心‘功高震主’的事情。这些你应该应该很早就了解的。 见到刘洪涛似乎想说些什么,而且十有八九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张海挥手阻止了那些:“不少奏报我看过了。以前的时候,我也曾经担心过不少事情。担心以后的一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的,你以前的那些话其实没有多少道理。因为我们新朝并不是没有灵魂做为主支柱的旧式政权。如果是那样:我军就算有一些装备技术优势也根本不能创造如今这样的奇迹。如果到了以后,我的后代或继承者到了需要像几百上千年前的君王思考问题的时候,那就说明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失败了。” 张海虽然没有把话说清,但刘洪涛乃至张海身边的人也都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新朝政权在经过不惜成本的新意识形态重塑之后,已经是一个有其信仰与灵魂的崭新文明。汉时或者旧时只要利用少许利益甚至旧人情关系就能拉拢起自己的力量进行诸如七王之乱那样的反叛在今后已经很难。 新朝此时,从那些年轻人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他们已经拥有真正的信仰与灵魂,从君主权力到国家权力也不再是像那些没有灵魂的政权一样会轻易被一小错密谋集团掀起足够的风浪来了。就像美利坚不会有八一九,红色年代的五七一也必然以失败告终一样。 张海继续说道:“后方的队伍抵达整个西方之后,整个地区的平乱工作恐怕有的你忙碌的。不过我相信:你能完成好这些事情。从南京到马里斯本,我们的帝国虽然还没有日不落,但也远超万里,实际上超过了按照我们的标准所能进行有效治理的极限,放权实际上是某种必然。至少暂时来看,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有,可以提出来讨论讨论。当然也相信你能克服新的挑战和困难,完成新的任务。有关未来所辖区域的管理,我们当然还要根据这个冬天的实践来进行相应的安排。原本我们以为这场远征从开始到真正结束至少需要三年时间,但现在来看:算上归途也不过两年多,这也让我们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将这些新占领的地方初步的消化和巩固,不过,这恐怕也不是个轻松到可以忽视的工作,你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刘洪涛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卸甲归田,而是这么大的信任,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再推辞。刘洪涛十分清楚:虽然远征部队一路征战打垮和瓦解了不少政权的重兵集团甚至中央政权,但实际上对基层的影响连亚历山大对波斯的水准都没有。因为所征服的这些地方可不是当年波斯帝国那些地方势力。刘洪涛甚至张海在这时都能想见很多地方的一些场景了:各路地方上的“豪强”们或许正在重新的征兵,以“抗战”的名义重新凝结势力,甚至新的反扑。很多地方甚至才刚刚听说新朝远征打军打倒了中央的正规军而已,终于新朝与新军的存在感?不要说控制地方政权与征税,怕是也仅仅停留在传说中而已。甚至可以说:新朝这场目的在于征服整个中东与欧陆的远征,仅仅不过进行了一小半而已。距离掌握各地的征税权都有遥远的距离。而且:装备精良的新军主力部队显然不可能长期停留在异域,这就以为着要想真正的统治这幅员万里的区域,要付出的伤亡和牺牲恐怕更大。当年在朝鲜和东瀛列岛的征服战争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火器的出现,让战争的成本大大的降低了。并不仅仅体现在什么武器成本之类的方面,而是让很多上战场的人都有了更多的侥幸心理,能够组织起规模庞大的消耗。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世界大战的预演。在原本的历史上:欧洲三十年战争就是一场伤亡规模多达百万的作战,而同时期的清朝对中原的统一征服战争,即便是腐朽的明王朝都先后投入了远不止百万的力量来抵抗,而要征服那些长期处于四战之地、又同中原非同种也非同文的两亿人口幅员万里内区域真正臣服,没有几百万颗人头、数百万规模的战绩来清洗掉这些地方所有成年中的男性桀骜不驯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算上必然会被波及到的非武装力量,清洗和所要消灭的人恐怕不会逊色于清朝统一战争。 地中海冬季阴冷的海边,刘洪涛与张海没有闲逛太久的时间,张海也知道:对于官兵来说连绵的征战之后或许会有一个休息和喘息的时机,可是对自己还有小慧兰乃至不少身边的小女孩们来说,恐怕又要进入一个繁忙的季节了,从军队到国内的消息都有着规模不小的奏报需要处理。 1298第1298章少年战士 冬季的西欧算是一年中最差的时节,但也不过相当于江南的深秋而已。虽然有些阴冷,但并没有那种在防寒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会有刺骨湿冷的感觉。经历了大战之后一个月左右的修养,除了牺牲的人以外不少重伤员也终于渡过了危险期。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这方面最为重视的新军远征部队,重伤员的死亡率也是相当之后的。从莱茵兰地区的决战到荷兰沿海的海上交锋,数万人的伤亡损失中在一个月后还没有基本恢复的人不过几千人而已。这里面还有不少因为承受太高作战强度而造成的“精神性减员”而已,还有一些是不可避免的爆炸与闪光决战兵器所带来的失明。 近卫部队中最为年少的英勇勋章获得者张洋是幸运的,参加了决死突击部队并等上了爆破船的他再一次险些丧命之中,但还是被后面赶到的战士们救了出来。因为在巨大的爆炸中严重的震伤,在最初的时候也仅仅是刚刚能够进食而已。 而在伤员海路转移的过程中,有不少震伤太过严重的伤员都最终牺牲了,张洋虽然幸运的活了下来并且没有失明或其他方面的重度残疾,听力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甚至一时之间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这样的现象在新军主力部队当年南征北战乃至在美洲同西班牙人的战略对决中并非没有出现过,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早就有所准备了。当张洋试着认字和书写,发现那笔迹与自己完全类似的“个人回忆录和资料腾抄”之后,虽然依旧没有想起一些事情,也终于了解到自己的身份还有之前的一些过往经历。 “在最初的时候,很多人都曾经以为你是一个软弱的少年,没有资格被选入近卫先锋部队。但是第二旅战士当初在成都对你的信重还是起了作用。在西域战地的一项考核与测试中,你也有突出的表现,并在战场上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没有接受过完善训练的你拥有着惊人的觉悟。。。” “这是在极西之地么我们的远征走了有多远”记忆可以暂时丧失,而性格却很难磨灭,此时的张洋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些好学而多问的少年。 就在战友们给张洋讲述过往的一些经历乃至一些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必须要知道的东西的时候,张海也走了进来。 没有说什么套话,张海耐心的解答道:“从河州一带主力部队踏上西征之路开始算到大军抵达这西欧南部,直线距离约两万余里,我们只用了一年的时间。说起来:好象如同常行军一般的速度。可实际上各部队平均每天的行进里程多达一百二十余里,道路不是直线,加上我们作战行动中的征讨也必然决定了要走更多的路。这四万里征途是古今战争历史上的奇迹,你们也用自己的行动创造了这个前无古人,之后也未必会有来者的奇迹。过去的战场上,如果有士兵能够斩首一级就可以获得几十两银子的赏赐,秦汉的某 些时候还可以获得封地。那时候寻常的士兵在战场上取得一个敌人的首级就是十分幸运而不容易的事情。而如今我们的平均每个远征部队的战士都取得了十人以上的战绩,不逊色于包括成吉思汗时代与后金时代的任何强手,这也导致我们的战功标准不得不有提升啊。不过获得战功竟折合两千余级的你也算是受训不久的新兵中最为突出的了。。。” “两千余级这怎么可能我看过有关于我的记录,好象没有那么多啊” “过去的斩首记功总是有种种局限的。那是在旧时管理能力极为有限的势力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而已。我们的战功评定,是按照战斗表现与综合作用来确定的。并不一定非要有明确的斩首或战果记录。西班牙新军或诸如波兰精骑那样的精锐,乃至其他个别对手中的一些精锐,一个战绩的难度起码要相当于五十个寻常的敌兵。你勇敢的临阵代替阵亡的战友驾御爆破船重创敌舰一艘,按照战功平定,这艘敌船最终被俘获至少有你六成的作用,仅此一项就是上百人,这些海上的强敌不如西班牙新军,但也至少可以折十来计。。。” 张海又耐心的继续为小战士张洋讲述了新朝的历史乃至新军主力部队的很多事情,最后才询问道:“你本就是近卫先锋部队的一员,现在大仗也打完了。虽然说还会有很多小仗,但是我认为继续从事这些作战已经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你的价值。来亲卫连怎么样虽然可能再次动用枪铳的机会不多,但实际上却会有不少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果是没有失去过去不少记忆时的张洋,在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或许会有所犹豫,经历了不少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之后,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心理负担,然而此时的张洋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知怎的,此时的张洋觉得自己似乎并非记录中那个英勇无畏的少年战时,只是像个平凡人一样渴望一份安稳而有保障并能了解更多事情的环境罢了。 西征的大战考验出很多对于个人利益无所畏惧的官兵,仅仅获得英勇勋章或更重要级别奖励的官兵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就多达四百余人,表现二十倍于二战时代的美苏等国军队,其中像张洋这样年级并不算大的少年战士也有不少。 张海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通过不少时间的接触,张海似乎感觉到即便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一些亲卫连战士,似乎心态同当年相比也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不能说这些人不可靠了,但至少不像那些大军中表现优秀的少年们那样拥有绝对的朝气和忠诚了。 为了“流水不腐”的目的,张洋也决定在西征之后至少选入五十名表现突出并且审查过关的人补充到亲卫连之中,更多的人补充到近卫部队之中。 因为很显然:在这样的决定性意义的大战结束后,张海更加担心身边不少人的懈怠,甚至是质变。 1299.第1299章 少年义勇 正当进行了一年征战的新朝远征部队主力在地中海海边进行休整的时候,辽阔的东欧大地则进入到了比东亚大多数地方更为寒冷的冬季。夏季里波光粼粼的伏尔加河早已坚硬的大部分地方不要说会对过往的行人构成危险,就是用锄头开凿都未必能轻易凿开那河面上坚固的坚冰。 此时的俄国还远远不是近代工商业经济开始逐步发展,并开始进入“矛盾突显期”的近代沙俄,居民们为了节约粮食和减少牲畜死亡会和冬季中原北方百姓一样选择“猫冬”,可是在这西历一六三三年的冬季,却有更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乃至看起来并不算富裕的青壮平民聚集起来赶到特点的地点接受“冬训”。 其中不少的人和马匹因为那刺骨的寒冷倒毙在那冰冻河岸上。时不时响起不少人的咒骂声,与此对应的是那一张张坚韧而又麻木的面孔。只不过当寂静下来偶尔有歌声响起的时候,负责管理这些人的少数看起来神色还算是好一点儿的官兵们并没有制止。 “看三套车飞奔向前方在寒冬伏尔加河岸上,赶车人低垂着他的头忧愁地轻声歌唱,乘车人问那年轻的车夫为什么独自忧伤,为什么深深地叹息歌声中充满凄凉。。。” 没有人知道这首歌是从哪里传唱起来的。那沉重而忧伤的歌声,怎么看都像是如同战败之后的哀号一般,又或者是诉说苦难的命运,似乎是有敌人在故意散布谣言一般。最初的时候不少进行动员的贵族手下们花了多日时间来彻查这如同“谣言”一般的民谣源头,但却最终无果而终。 当然,也有更了解底层的一些军官对此并不以为意,因为很显然的情况是:这能够释放苦难情绪的歌声似乎对队伍的行军和整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并不像是那东方传说中的“十面楚歌”,而是像是烈酒一样明显的改善了人们的士气。 对于不少的人而言,那些看似信心十足的亢奋战歌实际上效果并不好,尤其是对于那些本就不知道为何而战或少有人知道为何而战的军队来说,反而是一些能释放情绪的歌曲的效果更为突出。 “沙皇投降了!有些懦弱的人们投降,然而我们却没有投降!上帝的土地绝不允许那些凶残的异族教徒奴役和染指!” “我们绝不能再一次陷入鞑靼人的奴役与征服之中!” 这些的话自然是对那些身为军人世家的骨干们讲的。 河岸的两边不少地方,自发聚集起力量的贵族们正在对那些从平民新招集的士兵和新升人军官的士兵们,并试图让这些人完成脱离乌合之众范畴的第一步:认识身边的人、认识编制、认识旗号。大部分的身上只有皮衣而没有铁制的铠甲,当然一些精兵也没有。在这样的天气之下,铁甲甚至是一些铁兵器在不小心的情况下都有可能造成冻伤的结果。手中只有制作比较简单的短矛。 见到不少人的目光中并没有信心,不少参加过大战的人们开始有些违心的讲解着有关那东方强敌的一些传说。 “我们面临的是一支全新的强敌,他们拥有犀利的铳炮能在很远的地方就使一切精良的金属盾牌和铠甲变的毫无意义,过去在战场上有用的重装面临新的敌人的时候只是累赘。最好的工事是我们手中的锄头还有那些盾车和炮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匹飞快的马匹从东面奔驰而来,似乎慌张的向人群集结的村庄之外高台上的将领们诉说着什么。 “你看清了么?新来的敌人真的只有一些很寻常的棉甲?并且武器也多以近战兵器和弓箭为主?有人同他们交手过么?” “已经有人同那些人前来的远东强敌交手过了。他们是东方新增援过来的大军,数量并不算少。也很强悍,不过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种不可在野外抗衡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这些新赶过来的人似乎没有多少骑兵,几乎平均每十个人才有一匹不怎么样的鞑靼马。。。” 这名俄国人说的正是在新朝远征大军出发之后,从国内新征集并源源不断赶往远方的“新朝少年义勇军” 张海所率领的新朝大军从河州一带出发之后大概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李千兰与刘栋等人在重新认真分析之后觉得如果只动员第一批十万人左右的后备部队,实际上顶多起到远征部队战损补充的作用,对于控制广阔的区域那是根本不够的。要控制总计人口比新朝总人口暂时要多,规模多达两亿人口,不少地方的人沿还不是特别集中的地方,没有五十万治安军是根本无法保持有效控制的。 治安战是当年新军主力部队起事的时候就要面对和研究的事情,在完善的制度和对相关研究的重视之下,一些规律也做为常识确定下来,一般来说:占领军基层战斗力如果与敌对武装大致相当,那么百人口一兵是兵力需求的最小限度,理想的情况至少要四五十人口一兵才能保证安稳。而如果基层战斗力是敌对武装的十倍,能够以一当十,那么只需要四五百人口一兵的比例就能保证巩固的统治。但即便是如此,也至少需要四五十万兵力,还得有一定轮换来保证治安部队的朝气和活力才有可能。 就这样,李千兰与刘栋马辉等人不得不让不到七年的少年们扩大出征与选拔范围,几乎一半的七年级少年都被投入向西的远征之中。还算让人不太手忙脚乱的情况是:学生兵的军事化准备工作是很早就在做的事情。一方面学堂义务教育从古希腊时代的起源开始就是为着军事目的而服务,另一方面也是在这科技认知浅薄数学并不发达的年代,也确实没有太多的东西可教。 以原有的大型班级为单位,每个百人左右的大班就是一个百人队,而一校的七年级则成为一个营,营的规模三百或五百不等。在补充一些炮兵之后就是一个齐全的基本战术单位。 第1300章 少年义勇(二) 从平定国内的“堪乱”,到日朝长时间的治安行动,新军在这方面也算拥有了不少经验。新的少年义勇军怎样在可以接受的成本要求和技术要求内编制兵种体系,并没有太大的争论,在最终确定的时候也是如此。 在特定的国情环境下,什么兵种体系最为有效也往往会是经过考验且在历史上有先例的。 从历史上看: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冷兵器队伍至少在中国必然是以弓手为主体并配近战长兵的通用性步兵,很可能还配马匹。李世民时代是如此,即便民间训练条件不是很好的朱元璋时代也是如此。一旦一支军队开始大规模装备弩兵,往往就是战斗力开始滑坡的代表。 弓箭的成本不高,普通人或三流官兵手中也很废,可是它的战斗力拓展潜力是很多兵种无可比拟的。首先一张少数精锐才能拉的开的大型强弓往往也不会超过两斤,加上几十支重箭顶多也就七八斤,这就为携带弓箭的同时携带其他长兵器提供了很大便利,弩手在特定条件下虽然也可以携带长兵器,但却在武器切换和携行负载方面终究会带来负面影响。 新朝也曾经研究过此时代的欧洲开始出现并重新对弓占具优势的绞盘弩、杠杆上弦器弩箭等。但结论却是:这些弩类兵器在文艺复兴时代的西方曾经重新焕发青春实际上是长弓在破甲潜力方面受到很大局限的结果。 上弦器单兵强弩可以让箭矢的威力达到三四百焦尔,在有效射程威胁大多数板甲,甚至比一些时候的火绳枪中距离上的破甲性能还要强,这种能够破防的效果就使它对的起成本了。一名长弓手训练到可以普及化的极限,也只能射出一百三四十焦尔的箭,面对精良的新式防护实际上是无力的。 而清式复合长弓发射合适的箭以一石二三斗的力量发射,可以达到二百四五十焦尔的初动能。即便依旧逊色于一些上弦器或绞盘弩,却因为在存能、射速、抛射和其他优点而最终胜出。使弓对弩的优势又回到了原点。二百四五十焦尔的初动能或许无法威胁有效射程上一些极为精良的骑士级板甲,却能对普遍装备这时代文艺复兴时代西方正规军的大多数铁制板甲构成有效威胁。 而一些单兵武器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威胁的防具,比如盾车、金属盾牌加铠甲等等,在火器时代却可以用一定普及的度的轻炮来应对。这也是另一位面同西方打交道不少的郑家于收复台湾的时候,主要作战力量依靠还是轻炮加弓手的原因。 因为年龄段和成本的限制,少年义勇军大多数学生的弓箭训练七成及格线标准没有一石二三斗那么高,特别是拉力包线优秀的清式长弓在肌肉力量不足的情况下比同等拉力的其他弓费力很多的情况下。七年级也大概只有八斗左右的及格线标准,只有不到一成左右的少数突出者才能达到战弓标准。当然局限这点儿的主要是也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骨骼与肌肉潜力上的局限。少年义勇军的弓箭极格线标准并不仅仅是“最大开弓力”,还必须是能够保证一定一分钟内射速和基本准确度的实战标准,这样一来即便是自中年级开始经过几年锻炼的学生兵们也仅仅是新朝远征部队主力出发后经过三个月的补训才面前达到标准。 除了弓箭之外,炮兵体系也是一支军队的重要支撑。在十五六世纪的时候,炮兵火器还只是支撑垃圾军队战斗力的“骨干支撑”和类似弩炮床弩一类的“工程兵器”,而到了十七世纪中叶的时候就开始体现出在强军交锋之中也有相当野战支撑作用。 而依靠相对严格的管理理念,新朝的铳炮制造即便是并非跟随大军远征的那些专业工匠,普遍替代了滑膛时代的顶级水平。在有至少数百发寿命要求的前提下,单位身管重量的铳炮标准能量也可以达到一千焦尔上下的标准。 依众多经验得出的结论在考虑成本和工艺熟悉度问题,火炮口径仍然被确定在一寸左右,而弹丸的重量也被确定为接近六两左右的水平。在这个规格之下发射出估算初速四百五六十米每秒极限射速的弹丸,能量超过两万焦尔,能够有效威胁战场上常见的盾车和大多数内河航行的船只。而在一辆二百五十公斤左右载重、全重四百公斤左右的车辆上,可以安排十联装这种优质虎尊炮规格的联装铳炮。这种轻炮车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也可以在大多数相对平坦的地方以四个稍微强壮一点儿的少年拉载并保持正常的行军速度。整个火炮的炮足及后勤人员兼护卫及军官也控制在十人以内。 按照明初军制,一个百人队通常只有十人操作火器,不过在新的青年义勇军,每个百人队左右则配备了三门这种炮车,另外加强一个新增的野战炮兵分队约二十人左右,依靠少量动员起来并经过一定训练的轻型马使用最低规格的三斤弹野战炮,用于威胁野战中的大多数可能的目标。 近战兵器也比强调火力的新军远征部队逊色不少,没有那工艺要求不低的套管钢矛,仅仅只有寻常的包铁短矛做为辅武器,近战用途的重手榴弹倒是带了一些,不过也不算多,平均到每人身上不过两枚左右。 这种火力与后勤配置同西征部队相比可谓是寒酸无比,不比起事初期强多少。但是按照作战任务想定:当极西之地的强敌被大部解决,辽阔的西域不存在太强有力的规格之敌后,后续的少年义勇军还是能够以规模不小的数量优势及一定的软战斗力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完成所期望的任务的。 因为缺乏辎重之外足够的马力,西北地区在承担了西征部队路过所需要的后勤负担后,已经没有太充裕的存粮,少年义勇军也只能在大军出发三个月后的春季以常行军的速度起程,踏上有可能改变人生的远征之路。 第1301章 少年义勇(三) 一般来说行军速度怎么也不太可能慢于一路征战的速度。再为轻松的征战也至少要侦察敌情和追歼残敌,还要有一定的时间来恢复伤员和训练补充入部队的新兵。长距离角度看,行军如果能达到每日六七十里左右的速度,那么征战能平均每日战略上前进二十里就不错了。如成吉思汗时代的西征那样一次远征最理想的情况也要几年才能打到最西之地,而一次往返通常则需要七八年到十年的时间。 可是依靠在旧时根本不可能有军队能具备的战斗效率和战斗力,乃至整个军队训练有素却又不失的吃苦耐劳的精神,西征部队则创造了一个奇迹,征战推进的长距离速度几乎不比常行军的速度慢多少。 当新朝少年义勇军的最前锋在入冬时节抵达南俄草原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西征部队主力已经完成了对西班牙新军主力部队的最后一战,后续部队同西征部队则来开了三个月常行军大概五千里左右的距离。 伊朗萨法维王朝境内的残敌被留守的几万新军主力部队在连续多月的扫荡和打压下在入冬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势威,而卫拉特诸部也承担了从伊朗北部到以哈萨克汗国为首的中亚诸邦的清扫任务。 不过从土耳其境内到整个欧洲,远征部队并没有能够建立任何牢固的统治基础,在地中海及其沿海的不少地方,当旧中央或旧军队被瓦解之后,或是陷入了风起云涌的混战,或是大量的军队展开了新的训练并积蓄力量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少年先锋部队的先头力量在抵达黑海附近的土耳其境内一带的时候就开始遭到当地新兴武装的基层抵抗。 其实:如果新朝的政策仅仅是征税而已,这些豪强武装不是没有可能像宋蒙战争之时的前金境内势力那样被利用甚至暂时安抚下来的可能,不少崛起势力的主要目的也是“杀人放火求招安”,可是新朝从来不是一个讲究妥协的王朝。大军所声称中征讨的地方,就一定要下定决心即便变成千里无人烟的白地也要建立起新朝的巩固统治,这就不可避免的同地方上的敌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第一梯队的少年先锋部队总兵力也多达二十万人左右的规模,代价是这些主力大军并没有配备多少马匹,而是以三百多个轻型合成营为主,主要战略目标就是完成对奥斯曼帝国势力与俄国等东欧势力范围内的基层统治。 为了尽可能的节约时间,队伍也进入土耳其境内之后很明智的集中起来并分两路,一路展开对奥斯曼各预定地区的占领,而另一路由黑海北上乌克兰,并继续分兵展开对乌克兰与俄国境内基层的清理。 最初的时候,新朝少年义勇军的将领们以为这一路上的敌军大股力量都被消灭了,队伍在前行过程中并不需要太为集中,清理各个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不论在土耳其境内还是波兰或乌克兰境内都无不上演着新朝少年义勇军初入异域的时候,同当地新兴势力的激烈冲突。 俄国方向上的五万新朝少年义勇军按照计划登陆的地方也是黑海沿岸东北处的罗斯托夫。罗斯托夫在黑海沿岸曾经是个非常繁华的地方,可是在波兰军队的东扩战争中遭到洗劫;又在东欧这些年来的战争中受到不小的影响,在新朝十年大概西历1633年的时候已经开始衰败下去,历史上这个地方再次兴盛起来要到俄国辉煌和工商业大发展的年代了。 不过即便如此,罗斯托夫也算是个比中原寻常县城稍微大一点儿的城市。 新朝义勇军留在这里的远征部队仅仅只有三个营群不到两千人左右的兵力,似乎就像荷兰等不少地方的殖民据点一样。这些少年义勇们因为读过新军主力部队的不少战史,竟然托大的没有住扎在城内,而是选择在城外一个并不是制高点和有利地形的地方建立方圆半里左右的据点。据点仅仅只有低埃的胸墙,形同野外驻扎的野营工事一般。 这么薄弱的防御却又囤积了不少钱粮物资,暴露出了新成立的军队虽然相比传统军队有着种种优势,可还是一支稚嫩的新生力量的事实。 经过哥萨克人的几次袭扰与试探在了解到罗斯托夫一带的新军主力似乎并不算强大,火力和战力同之前的新军远征部队是天壤之别后,俄军把罗斯托夫附近的那看似既外行又幼稚的“据点”做为了主要的进攻方向。 同其他一些地方所不同的是,新军远征部队只是在基辅附近击溃了干预的俄军主力,并没有对俄国展开像对波兰那样的清剿,因此即便已经临近冬季,还算在地方上拥有完整政治体系并且拥有大量正规军队的俄国人还是轻易的集结起了三万多人的兵力展开了对罗斯托夫的进攻,其中甚至包括不少颇有战斗力的俄军。 在之前同深入俄国腹地的新朝少年义勇们有了不少次的交手之后,俄军队伍中最一开始那种严重的悲观失望和对东方强敌的恐惧心理也削弱了不少。 没有谁有信心对付那些用线膛武器全副武装起来,几乎每个人都相当于最精锐职业武士战力的新朝主力部队,但是这些新军的战斗力虽然也很强,却不是那种根本无法对抗的强悍。而且这些人在军事建制和军官指挥等多方面都似乎还很不完善。以包括不少精锐的三万主力部队吃掉不到两千人的守敌,大多数俄军将领都是有信心的。因为那些新来的敌军所谓的“据点”根本就没有像样儿的工事,甚至连陷马坑与一些基本的障碍物都没有挖。而新来的新军似乎还认为一两里的目视警戒距离就足够了。连一些在据点周边的哨所和游骑也没有派遣,这些人的表现就更增加了俄军作战成功的信心。不在视这些人为几个月前那些令人恐怖的对手了。 第1302章 少年义勇(四) 近代条件下接受过以军事化为重要目的之一的少年们同心理早熟而且有更多的渠道来形成自我思考的现代青少年不同,甚至同那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传统时代少年也不一样,属于心理上最为晚熟的一群人。很多人从那些有关新军主力部队的书刊和课外材料上了解到很多东西,又对长期以来的训练颇有信心,因此并不觉得战斗是多么令人可怕的事情。这也是近代欧洲军队的年轻化义务兵曾经有突出表现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们还没有被军队内的种种问题乃至战场上的真实恐惧所教育。 而新军义勇部队只有各营连的军事主官是曾经参加过战争的新军主力部队老兵,更基层的骨干也大多由同龄同届来负责管理,上下级之间的鸿沟要小的多。在拥有核心意识形态所带来的凝聚力的前提下,也无需像旧军队那样通过高压的办法来使士兵丧失自我意识。 “听说要杀十个人以上才能拥有最低水平云麾勋章的资格,上百人以上的折算斩首战绩才有一丝可能获得英勇勋章?”一个名战士见到远处的敌军似乎正在集结的时候不仅没有太大的紧张,反而有些兴奋的说道。 很多人都从不少材料中了解到:除了一些模拟新军队伍建立的强敌外,新朝大军同外军交战在很不利的情况下也往往是一比几十近百的损失比,如果是白天进行的防御作战,那战斗力的优势就会更大,因此丝毫没有把这远处整队并准备进攻的群敌放在眼里。 不过一名少年义勇军步兵营的营长还算有过一些见识,对少年战士们郑重的说道:“不要大意,新朝大军是大军,战斗经历和训练不说,就是火力装具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比的。对于我们来说,根本用不着那么高的门槛,这个要求可以降低为远征部队的十分之一。。。” 听到这样的话,不少少年战士们甚至欢呼起来,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严酷的恶战。 “我听说最精锐的近卫部队有不少官兵也用的是弓箭?” “同样是弓手,但是你们能和人家比么?听说那最精锐的神箭队,平均每天的训练就要用废一张战弓,还有模拟各种实战战场环境的演习性训练场地,条件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你们用的大多不过是**斗的弓,而且也还很勉强;听说那神箭队可以用一石二斗的弓在三分钟的时间内命中三十个靶子。。。” 就在这个时候,集中到临时火力群并由第701营群负责指挥的野战炮兵展开了火力。配属给三个营群集中起来运用的三个加强炮排三十六门三斤弹轻型野战炮就这样向远处的敌军展开了火力。 轻野炮营单位技术骨干和指挥人员是南京一带经过专门训练的新军正规人员,而非寻常的学生,因此在很多实战意识方面要好不少。因为队伍乘船而来,通过炮兵们的备制每门三斤弹轻型野战炮都配备了二三百发左右的炮弹。不少人也都了解这次出兵的规模在战略上并不是什么以少对多,因此在展开火力的时候没有太多的顾虑。在两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就以强装药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并不算重的炮弹在猛烈的试射中飞过两里距离之后落高足有四五十米之大,加上这个距离上必然的测距误差,散布范围足足超过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不过这么大的误差对于集群目标来说显然也足够了。 试射之后短短几分钟之内的近二百余发轻炮炮弹有一半左右落到了远处的敌阵中,至少造成了四五百人俄军伤亡,更多的马匹损失,这一下就打乱了进攻之敌原本的节奏,迫使敌军不得不提前在比正常距离远一倍有余的距离上展开进攻。 相比这个时代的欧洲,即便并非最精良的工兵场所生产,炮兵武器从运用理念到对弹道的了解也超过了此时代的欧洲炮兵。 在几万敌军的进攻过程中,接连不断继续展开二十多轮开火打出了四百余发炮弹的轻炮群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使规模不算小的俄国人仅仅在进攻之中就付出了上千伤亡损失的代价。 不过在透支使用马力的情况下,哥萨克人的骑兵还是以最为迅速的速度就逼近了少年义勇那并不算牢靠的阵地。 不少的少年都曾相信在炮火下不得不提前进攻的敌军会在猛烈的弓箭之下付出巨大代价并尸横遍野,就想那一个个新军主力部队的传奇战例一样。可是这些绝大多数只经历过训练场和演习场的部队还是太过高估了自身的在战场上的表现。 面临敌军骑兵冲击的情况下,即便是这些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们没有多少人动摇,也根本不可能发挥出训练场上的水平。托大的单排防线虽然有利于最大限度的展开火力,但在火力密集上还是明显出现了问题。 当敌军三千多人的马队以连绵几十排的规模在一个方向上大概半里做的战线上展开接连不断的冲击的时候,只能以两三个连群内的轻炮和弓箭来对付敌人进攻的时候还是让这些骑兵的大多数人都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上用手臼铳和投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队伍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就遭遇到了上百人的伤亡。 新军的“十连铳”战斗效率极其表现虽然相比当年明军的那些火器强出不少,不两个连的六门炮六十多个早已填装要弹药的铳管也不过造成几十名敌骑的落马而已,随后来袭之敌的标枪和手臼铳发射的弹丸就将至少一半少年战士们的弓箭火力压制住了。 没有大量轻小而有威力的待发火器,没有精良的防护装具,这些新朝的动员武装在稍微像样儿的对手面前已不再像几个月前的新军主力部队那样坚不可摧。除了依靠炮兵赢得不少损失比优势外,在近战中面对骑兵的冲击甚至连优势的死伤比都没有。如果没有简陋的胸墙,那但单薄的防线就有可能在优势兵力的传统骑兵冲击下瓦解。 第1303章 少年义勇(五) 利用望远镜进行观战的俄军将领看从侧面看到了冲击方向上接战的一幕,心中才大定下来。 “看起来,这些刚刚到来的东方之敌的确不像几个月前的那些难以对抗的强敌一样。” “这当然了,东方的那个国家是个大国。但即便是大国也是有限度的。怎么可能拥有几十万像几个月前那样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的大军?真有那样的力量,我不相信这样的军队不会分裂掉。。。” “赶紧准备进攻吧!这次可说好了!一些东西让手下人先别急着动,战后再按之前的规矩分。。。” 前来的俄军实际上也是以几股地方贵族势力为守的联军,并没有宰执型的统领,但即便如此在哥萨克人的这场试探性进攻之后人们也都知道这新来之敌的强点和弱点在什么地方了:他们拥有的炮火实力比过去那些强敌弱,但弱不了太多。而近战中的火力与实力就差的远了。因此,无需专门的下达命令,各部在准备展开进攻的时候都把战线拉的更广了,几乎从四面八方进行围拢准备展开最后的攻击。 在兵力的安排上,也并没有把全军的主力压上,而是分成几个波次展开漫长的纵深,目的是尽可能小的减少那些犀利的炮火可能带来的危害。 付出了百余死伤才打退敌手试探性进攻的不少少年义勇营的官兵们这时候没有新军主力部队在恶战之中也常有的坦然,而是陷入了迷茫与最初的恐惧之中。炮兵们没有受到直接的威胁,但压力也不小。见到远处敌军似乎开始准备行动之后,炮队里的一些少年战士似乎有些按耐不住起来。 负责指挥701营群也是罗斯托夫一带据点负责人的前新军军官只得表现出平时不曾有过的强势一面当场处决了几个完全失去控制的少年才让这些官兵们能够有了清醒的意识并按照自己的命令来行事。 “各队两路横队集中!听明白了没有?”701营群的军官以自己最大的努力亲自来到各处下达着命令,才让这些有过一定对列基础的官兵们用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时间完成了相对集中,并集中在方圆六七十步左右的中心区域范围内,同重新展开不断射击的炮兵在一个位置上。 按照戚继光那时代的传统军阵原则,要组成具有基本抵抗力的近战墙,即便是类似空心方阵一类的东西至少也得五排才行,如果加上投射兵器恐怕要更多。仅仅只有两排左右的近战兵是根本够不成强有力的防线的,而如今的胜负也只能指望这些年轻的官兵们心中能真正有新军主力部队的荣耀,不会在面临这些强敌的情况下瓦解了。 当三个营群只有一千七百多名堪战力量的队伍在方圆六七十步左右的范围内组成相对比较密集的人墙的时候,因为人与人之间距离的贴近,才稍稍队伍更为安慰了一些,而在这个时候,敌军已经逼近到距离外围方向不过一里左右的地方了。如果不是俄军打算从各个方向上同时展开进攻,通过扩大进攻宽度的方式减少炮火带来的杀伤,可能更早一些的时候罗斯托夫郊外的新军少年官兵们就会陷入恶战之中。 因为实心弹轰击一里以外分散开来展开进攻的目标实在没有什么效果,所以炮击主要集中在一里以内的范围内,使用的弹重也以霰弹开火为主。新军轻炮兵使用的霰弹为五十克左右的轻霰弹,才不惜寿命的开火中也能一次发射六十到八十发左右的弹丸向来袭的敌军展开射击。比拿战时代普遍使用的一百克重霰弹其实要科学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炮兵再一次体现出了有效的价值。仅仅不过三轮左右的开火,十八门三斤弹炮展开的火力就把数千枚重霰弹发射了出去。五十克上下左右以强装药标准发射的霰弹其实依旧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形成轻微的跳弹从而增加命中率,而不是火铳发射的霰弹那样仅仅在近距离拥有一定命中能力。 这数以千计的重霰弹对那些以并不算密度很大队形逼近过来的俄军也造成了四五百人左右的伤亡。但这连续三波内才造成的数百杀伤虽然将前面的一些敌军逼退,却最终不能从根本上瓦解拥有绝对兵力优势之敌的进攻。 当敌军逼近到百步以内距离上的时候,火铳铳发射的弹丸夹杂这一些简陋的弓箭就射了过来。在这个时代,火药武器与火绳枪在很多地方已经大行其道,不过也倒没有完全替代弓箭等传统兵器。 这些对于新军主力部队来说基本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也形不成压制的“敌军火力”,对多半少年们都构成了巨大的影响。只有不到一成的弓手在认真开火。 不过或许是受军官和骨干影响更大的原因,此时少年义勇军步兵营的连属炮队即便不能算是训练有素的,也还算是合格的。重新填装好弹药的几十辆十联装车铳在近距离打出的火力再一次击倒了数百名云集在最前面的敌人,效果当然也比之前的轻野炮散弹轰击更为明显。更给了普通少年官兵很大的振奋,在压制火力有所削弱的情况下更多的人把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在训练标准本来就比较高的情况下,虽然大多数人同样在战场上发挥战斗力比较困难,但那些能够有效发挥战力的少数人就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百余名左右还算靠谱的少年在持续两分钟左右的近距离**中射出了一千二百余支箭,杀伤了几百名逼近过来的敌人,加上其他一些零散的发挥,在杀伤输出上还是逼近到了火炮的标准。 不过,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完成了冲击的俄军虽然付出了巨大代价,但是在溃败的时候,兵力严重不足的少年义勇军官兵们也很难有效的展开扩散冲击,只能让那些俄军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重新站稳脚跟,并把后面的一些重型盾牌与火炮移动到了阵前。 第1304章 少年义勇(六) 如果此时罗斯托夫一带的少年义勇军们面对的是波兰地方武装或瑞典军之类相比俄军虽然战斗力更强,但作战意志却不坚韧的对手,或许还能凭借之前火力战带来的杀伤让对手的士气降入谷底而陷入消耗战。 而此时面对重新树立了取胜信心的俄军,虽然之前的战斗给带来了超过两千人、逼近有效投入兵力一成左右的伤亡,却因为大多是火力战杀伤而不是更有威慑力的白兵进攻,而并没有使集结起来的俄军溃退。 战局也就在这时开始逆转起来。俄军的炮术虽然远远不能跟新军主力部队相比,也不是诸如一些西欧对手那样习惯于携带炮兵的对手,可是几万人的大军还是携带了在火力上明显压倒少年义勇军的炮火,并依托车盾展开射击。 四面八方袭来的火力很快就让少年官兵们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大多数官兵在拥有明显兵力火力优势的俄军面前很快不得不蹲下身子,只能把底线放在数十步外的那道低矮的外围防线上。那是整个队伍仅存的防御工事。 然而甚至用不着敌军专门的对付,连绵不断的密集重火绳枪与骑炮的轰击之下,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变的残破不全,俄军步兵也在这时候展开了最后的冲击。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并不算大的核心军阵内还在认真准备着同俄军进行最后较量的人也不过只有两成左右的比例。 701群的新军主力部队老兵已经明白:这个时候除了孤注一掷外,被动的防御已经毫无意义。亲自以最大的气力吹响了那准备展开近战肉搏的号角。 在火力甚至防护装具方面,这些增援过来的少年义勇们同真正的新军主力部队有着悬殊的差距,不过那短矛虽然不是套管三棱型制的,却长了不少,在近战肉搏中多少能够做为主力来使用。 而且在平时,因为训练成本更低的缘故,枪矛之术也是军体课程上的重点之一,相比即便在后来也并不以白忍占而闻名的俄军占具不少出人意料的优势,在短暂的反击之中就把敌军击退到原来那残破的胸墙之外。 在敌军被击退的时候,一些勇敢的官兵也开始纷纷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重手榴弹投向了溃败之中的敌人,虽然这并没有真正的杀伤多少俄军,甚至因为操作失误的缘故还给自己带来不少意外伤亡,但这也同样是撤退之中的敌军变的更慌乱起来,给了少数战斗中能够保持状态的弓手以射杀敌军的机会。 此时负责指挥战斗的新朝义勇部队军官们也明白:如果敌军以及拥有继续作战下去的决心,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很难重新收拢好队伍的队伍很快就会陷入崩溃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如同雨前的雷声一般的隆隆的炮声从远方隐隐传来。四五里距离上射来的重火绳枪弹丸一般重量的霰弹误差足能有方圆一里左右的范围,不过这也恰恰覆盖了整个据点及附近的大部分俄军。 十二门并不算有多重的三斤弹野战炮每一次开火打出数百发霰弹,大概只能打倒不到二十人以及近二十匹马左右的样子。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在之前的战斗中承受了不少严重消耗的俄军终于没有信心和决心再次打一次胜负未占卜的鏖战,不得不向马匹集中的地方撤退。 在这个时候,紧张到极限的不少少年义勇部队官兵才真正的把心松下来。 并不激烈却很危险的战斗给罗斯托夫附近据点的官兵带来了四五百人接近两成上的伤亡损失,上百人在战场上战死,还有不少人重伤或残疾。因为各部队相互之间的距离不算远,给人没有在战斗中伤亡的人带来的影响也更大。 直到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负责指挥队伍的701营群军官同很多新军主力官兵一样,也并不是个善于言谈与讲话的人,不过在带领队伍之前多少进行过一些必要的培训,专门的学习甚至是背诵过不少东西。在撤的敌军渐渐远去到不构成威胁的距离上的时候,才对众人鼓舞道:“你们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表现而自责。仔细想想看:我们的训练和武器虽然比敌人精良一些,并且还有防守之利,但优势并没有多么悬殊。而这十几倍于我军的强敌就这样被战胜了。我军的炮术更为突出是主要原因,但你们能在面临强敌的情况下击败那些逼近到近处的强敌,作战表现同样突出。新军主力部队是集天下精工之力,在不少省份进行优选,又在西征以前进行了十分严格的训练和锻炼的结果。十个指头各又不同长,天性也有平庸软弱和英勇之分。我们远远不如西征大军的表现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我不希望的事情知耻而不后勇,认为在战场上耍滑头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且我想,我们相比敌人并不在兵力上拥有弱势,这里的地形也并不复杂,这样的恶仗在之后并不会是寻常。。。” 说这这些虽然逻辑不是很完善,但多少还是在鼓舞人心的话的时候,让人有些尴尬的时候竟然开始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低声的哭了起来。 见到这样的现象,负责指挥701营群的新军主力部队骨干彻底的无语了:怎么会发生这样儿的事儿?他想到过这些动员起来的队伍必然不可能像新军主力部队一样坚韧,却没有想到还存在这样儿的人,并且为数还不少。 当然他隐隐的开始担心道这种情绪很可能并不是少数人才有,一旦应对不对,就可能传染起来,因此也只能对官兵们撩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希望这是有些人对之前自己在战场上的行为而进行的自责,而非软弱和恐惧。。。” 增援而来的队伍并不多,大概只有两个营群,使罗斯托夫一带的守军增加到两三千人左右的规模,这当然不能完全让人放心,针对之前的教训。军官和将领们只能强令那些惊魂未定的官兵忙碌起来,彻底的加强据点的守备工事。因为这才是之前的战斗中最大的教训。 1305.第1305章 增援新军 类似罗斯托夫据点附近的战火在南俄大地各个地方都不停的上演着。 除了少数时期的个别名将外,俄军不以军事贵族们的指挥能力而突出。或者说除了普鲁士以外所有军事贵族旺盛的国家,包括有武士传统的日本,在军事指挥方面都比崇文抑武的宋明军队最多略强一些而强不了太多。俄军也不以强悍的战斗力表现而突出,没有波兰或瑞典又或者奥斯曼新军那样精兵,然而却有着农耕化民族深藏在深处的任性,还有民众对****化政权堪比汉人一样的服从。这些内在文化上的优势使得俄国最终征服了周边诸多桀骜不驯或野蛮或团结而开化的强手。在面临巨大民族危机的时候,也表现出了民众对于政权或主动或被动的极大协同能力。 新朝并没有传统王朝那些弊端,但相比连独立战役单位和建全中高级军队建制都没有的少年义勇军来说,却一样在最初的时候陷入了被动的战争泥潭之中。如果不是军事化的义务教育赋予了这些少年们至少超过寻常军队的战斗表现,外加有领先这个时代技术水平的轻炮兵,很可能在最初的时候就会陷入巨大失败。 在入冬后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内,第一批入进入南俄的少年义勇军各营官兵在最初的攻势中累计有多达五六个营群遭到歼灭性打击,十余个营群遭到重创。伤亡损失超过万人,多达几千人被俘虏。不过悬殊的基层战力差距并没有让俄国在本土抗战中所拥有巨大优势转化为最终的胜势。就像朝战最初入朝的志愿军一样,优秀的中下指挥能力使队伍经常能赢得开放战线下对美军优势的战术态势,可是后勤、弹药、乃至火力等方面的匮乏却终不能将优势的战役战术态势化为大的胜利。最好的态势下歼灭一倍兵力的美军往往要付出一倍半至两倍半于敌的代价,自身在战区又没有抗战****对日军那种层次的兵力优势的时候,终究因为伤员和弹药供应的负担而失去主动。 在把第一批进入南俄的八十多个少年义勇营营群的压缩至罗斯托夫附近方圆五十里左右内的区域的时候,俄军动员全国之力与十数万兵力的反攻也在付出了四五万伤亡损失代价后达到了顶点,并没有意识到当新朝少年义勇部队兵力收缩后一场巨大的危机正等待着通过一系列惨烈的胜仗的俄军。 在得到来自北方的败报之后,伊朗萨法维王朝境内一直肩负清理残敌任务的第三暂编师师长王新盟以最快的速度率领四千左右规模的先锋部队在南俄战役展开后的不到一个月内就赶到了黑海东北新朝少年义勇部队云集的罗斯托夫附近。只所以只能带四千多人不大一个满编旅群的力量,实际上同当年新军精锐部队基辅决战的时候原因类似。在携带不少马匹的情况下,水路的运力终究是有限的。奥斯曼或萨法维虽然也是古老文明地带的大国,但是在经济与物力上却根本无法与此时的西欧相比,甚至不能跟运河与长江下游的中国核心地带相比。 王新盟率领的上岸队伍规模并不算庞大,即便那些军事经验并不算丰富的人也能看出来,不过这几千新军主力部队到来却使得不少情绪低落的少年义勇先锋部队的信心好转起来。虽然经历了严重的失败,也了解到了真正战争的危险,但是绝大多数少年官兵还是并没有把战局在最初的不利归于俄军的强大而是自身的懦弱。而对于那鲜有败绩几乎自起事以来战无不胜的新军主力部队,自幼在象牙塔里接受教育的少年们依旧有着近乎崇拜的信心。 见到罗斯托夫一带不少以前新军主力部队中的骨干也多少有一些自责和内疚的情绪,王新盟并没有像人们所想象的批评或者教训些什么,而是对罗斯托夫一带的众人说道:“这一个月来的一系列失败放在新军主力部队身上,那或许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是巨大的耻辱。但这个责任并不需要你们来背,是后方的人没有了解到俄国境内的正规武装主力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你们原本的任务只是对付那些地方上的牛鬼蛇神而不是同规模庞大的敌人正规主力做战略决战。。。” 可越是王新盟这样说,那些前来请罪的少年义勇营负责人却心情越是沉重。 王新盟并不是一个轻浮而过度追逐功利的人,可是大军在伊斯法罕城下的严重消耗还是使队伍丧失了参加西征主力并立下更多功劳的机会,这一点不少的第三暂编师官兵都觉得遗憾,因此王新盟率领数千新军主力部队精锐前来的目的也是再简明不过的:让官兵们在回乡的时候不至于被以前的战友所取笑。至于那些俄国人,王新盟也看过不少战报,包括同这些少年义勇部队的交战情况也了解一些,因此并不觉得在这些敌人的头上刷战绩是怎样困难的事情。 当王新盟提出针对俄军展开反攻决战的意见之后,很多营群的少年义勇营的负责人都踊跃的请战以求以雪前耻。 王新盟并不打算同这些新来的部队抢功,不过思索了片刻还是把自己的忧虑讲了出来:“俄国人不算有多么精明,可是如果我军立即如同来了强有力生力军一般的全面逆转,恐怕那些强敌未必愿意同我们决战。几个月前,新军真正精锐的时战力他们是领教过的。因此,不是我打算抢功,只有我军出战的兵力最多不超过七千人,并且还不能同义勇营的装具装束看起来区别太大,敌军才有上钩的可能。你们对敌人的态度转变太大,我怕吓走了这些云集起来的俄军,在以后清剿的时候会带来更大的麻烦。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还是有一些人似乎有些担心,似乎想说些什么。王新盟却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想就算这次出击不利,也一定能给敌军足够的损失扭转战局的。” 1306第1306章诱敌决战 扮猪吃虎是新军主力部队起事后不久就有的老套路了。兵力的局限决定了以少胜多易而以少歼多难。在拥有巨大战斗力优势的情况下也必须依靠敌军在战场判断上犯错误才有可能达到“以少歼多”的目标。 到了当年国内战事末期的时候,这一套即便在那些反应迟钝的军队身上都快有些不灵了,靠着骨干部队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敌军的认知纪录才创造了辉煌的战绩。 在这信息闭塞的年代,王新盟并不认为俄国人会同当年那些被刷足了人头的“老油条敌军”一样难以对付。不过必要的伪装工作前来的官兵们还是懂得一二的。 为了最大限度的取得欺骗敌军赢得决战的效果,新来的第三暂编师骨干部队的官兵们只在内衬和梭甲的基础上套上了胸甲半大腿甲等简单的防护装具,头盔方面也以借用少年义勇军队伍里一些较大规格的头盔为主。 第三暂编师没有在之前的数个月里跟随张海刘洪涛等人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一起继续西征,也没有按照主力大军作战需求强化部队的线膛化火力能力。不过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依靠留守下来的工匠营官兵还是在火力方面有所改善。除了改造一些口径扩大寿命将尽的待发枪铳并进一步加大弹丸威力之外。也开始试制一些轻型的臼炮火力以适应萨法维王朝境内山地战的需求。并且通过放大规格来降低制造难度的办法生产了千余支成本并不算低的前装线膛抬炮。 幸运的是这些双人使用的前装线膛抬炮还有那为山地作战所需的轻型臼炮及其弹药都不算太大,能够利用新朝义勇军那些由人力负责推动的车辆进行战斗负载,所以在伪装方面难度并不是很大。 新军主力部队并不是神箭队,在箭术方面远远达不到神箭队那样的标准。这方面的训练却并非完全没有,毕竟实战证明在一些诸如夜战一类的场合,弓箭也有其独有的优势。因此大多数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虽然难以把一石二斗力的清式长弓运用的自如,不过使用少年义勇军的那些弓箭和兵器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障碍。 就这样,在经过各部队抽出的人手大概一整天的准备之后,一个由新军主力部队为主力,一些战斗中表现突出的少年义勇基干连排为基础组成的“伪装旅”就这样形成了。 “伪装旅”由八个五百人左右的营步兵基干、一百余辆各型炮车和二百五十余辆辎重车组成,总兵力多达七千人左右;看起来似像云集在一起又加强了炮兵单位的“车营”。只不过比一般明军那种“车营”似乎更缺乏骑兵辅助力量。 这些炮车实际上很多都是伪装成炮车的辎重车,携带了一千支左右第三暂编师所属的前装线膛抬炮、五十门左右的车载轻臼铳,全炮重约二百五十公斤。传统意义上重炮与普通意义火炮的界限标准附近。一百五十公斤的身管可以把相当于身管四分之一重量如同万人敌一般的炮弹发射到一里高或两里远左 右的距离上,以越过一些普通的山丘进行有效的杀伤。每门轻臼炮还配备了十发左右的炮弹。而其余百余辆左右的车辆,则携带了四万管左右早已填装好弹药的轻型枪铳,每个士兵还随身携带了两枚左右的重手榴弹和必要的弓刀冷兵器。 这样一来:携带了众多车辆的“伪装营”似乎也根本携带不了多少食水等给养了。不过王新盟并不忧虑给养的问题。如果再队伍离开防守的其他各路人马两天左右的行军距离上那些俄国人还不展开全面性的进攻行动,就说明敌人另有打算,队伍也只能依靠一路上水源和当地就地给养条件的被影响情况再做打算了。 在罗斯托夫城外聚集起足够的兵力后,王新盟就开始率领着七八千人的队伍利用一天左右的行军越过了数十个少年义勇军营群所构成的“外围线”向着二十里外的俄军主要营垒方向展开了进攻。 在这辽阔的南俄草原上,即便相隔二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大军的动向也几乎是不用派遣多少斥侯就能轻易侦察到的事情。在之前的交锋中,俄军对少年义勇军的战斗力还是多少有一些了解的。除了在组织指挥上体系不健全也比较稚嫩外,按照传统的眼光来看这其实是一支战斗力颇为不俗的队伍。如果在局部没有至少十倍以上的兵力优势与足够的精锐武力,这平坦辽阔的地带上大军会在与这些强敌交锋之前就在犀利的炮火下伤亡惨重。这规模看起来似乎十倍于一般营群并配属了重多车辆的队伍绝对不是当年的单路俄军所能抗衡的,哪怕是防御中也一样。 因此,王新盟所率领的大军一出外线,自知不可能是对手的近两万多俄军就不得不放弃了已有的营垒向后退去,同时最大限度的通知临近的力量准备应对这些东方强敌的反攻。因为这些少年义勇部队的战斗力似乎更多依赖于炮兵,而再轻的炮兵也会给机动力带来局限。加上新军这次前来的队伍似乎没有多少马匹,因此在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方面俄军并没有多少顾虑。 在适当的向后撤退并且不追求对罗斯托夫一带新朝义勇部队的包围对峙的情况下,很容易就集结了七八万人左右的机动力量。 “前出的这些东方强敌似乎已经与其他的队伍拉开一日左右的距离了,我们要不要同这些强敌再展开一次决战我想,如果能够再一次歼灭七八千左右的敌军,就能。。。” “算了吧。你当我们之前没有俘虏过这些少年并得到最基本的情报信息么这些人都是来自于东方的动员部队罢了。这样的军队,他们每年新增的人数就可能有几十万人之多,我们付出之前那样严重的代价再消灭七八千人又有什么用我们必须要改变之前的战术了,拥有足够的人力和兵力乃至经验上的优势,就要充分的利用这种优势。” 当见到这数千云集在一起的“少年义勇部队”的时候,之前打了不少胜仗的饿国诸势力其实也开始头等起来,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像之前那样付出巨大的代价了。 1307第1307章诱敌决战(二 南俄的寒冬同样严酷,行军中的官兵不小心没有穿好手套或内衬或者让脸部暴露的皮肤碰到头盔的时候都有可能不知不觉的引起一块冻伤的伤痕,在北上两昼夜左右的时间而没有发现能够征集粮食和水源的任何村落后,王新盟所率领的数千人的队伍似乎不得不在凌晨的时候准备向南原路返回了。 然而在天亮的时候,拥有绝对兵力的俄国人不惜代价的在大军并不算广阔的营垒四周坚硬的土地硬是以不少人冻伤甚至累死为代价挖掘了多道壕沟甚至修建类建议的胸墙工事,以十多万大军将王新盟所率领的七千余人团团围困起来。 俄军显然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样展开总攻击了,而是企图用拦截和围困的办法使自己处于防守的一方。 这一点当然难不到以第三旅为基干的新军主力部队,在逼近到距离敌人一二十步左右的时候,队伍里就准备了捆绑有重手榴弹的前段包铁的竹竿展开“爆破攻击”,攻击和扫荡那些掩蔽物后的敌手。 比起重手榴弹来,这种“爆破杆”在后勤上有其局限,然而局部掌握火力优势和战场主动权的情况下却比没有靠谱碰炸引信的重手榴弹更容易准确的在合适位置上爆炸,通常使一枚爆破杆必能杀伤一名全副武装的敌人,并能使三四个人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这样的效率,是在掷重手榴弹的情况下很难做到的。 俄国人的“包围防线”大概在方圆一里周长左右的样子,虽然以十几万大军来说兵力也算的上充足,可在没有料到这股“少年义勇”部队在重手榴弹近战攻击方面似乎比以前的对手突出了很多的情况下也瞬间就面临崩溃了。 不过,那些俄国人利用兵力优势和冒着非战斗减员的代价在夜间挖掘的壕沟和防御工事虽然难以抵御第三暂编师官兵的突击,却还是给不少车俩的通过带来一些麻烦。在官兵们忙碌着架起简单的桥梁并推着一辆车渡过壕沟的时候,整个并不算太大的包围圈内的俄军也重重的逼近过来,从而在包围圈的南面防线上重新形成了包围。 拥有机动力和兵力优势的俄国人把主要的力量部署在大概八十步左右的位置上,在这个距离上不少重火绳枪和轻炮乃至抛射的弓箭都能带来不小的威胁和压制作用。然而在重型盾牌或车辆的掩护下,弓箭的效能被最大限度上的削弱了。就是一些轻炮发射的重弹杀伤效能似乎也进一步下降起来。 王新盟命令队伍依旧以弓箭和铳炮在利用少数几个铳管重新填装的情况下同对手展开对峙作战,这种对峙作战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一些并不利于新朝军队的伤亡损失。不是说不占便宜,而是明显不如双方兵力上的差距。 “这样不行,给对手的压力太小。让步兵以弓箭为代价展开几次突击作战吧”王新盟下令道。   ; 就这样,一些虽然并非弓手但比较擅长射箭的官兵以精锐散兵的方式脱离军阵对围困之敌展开了多次试探性攻击。这些有勇气逼近到三四十步左右距离上展开近射的弓手。乃至白兵突击的威胁终于迫使俄军把兵力越来越多的围拢过来,增加了包围圈的厚度和应对能力。同时,俄军也开始展开类似的散兵突击。 在进行了几次精兵突击试探之后,俄军也开始相信:面对这些对手,只要自己不逼近到三四十步以内的近距离上,对手就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代价了。 经过不少时候的忙碌,当队伍内的车辆也逐渐云集到前线同俄军形成车阵与火炮之间的对峙的时候,王新盟见到周围连绵数里战线上的强敌在人头方向上都似乎密不头风,似乎一堵将自己军队围困起来的人墙的时候,就大致确定了俄军除了部分预备队外,主力已经将自己所率领的队伍围困起来了。 王新盟在指挥觉悟战场天赋方面没有刘洪涛那么突出,不过这半年以来在萨法维王朝境内却打了不少的仗,知道战机有可能稍纵机逝的道理,在确定了俄军主力已经集结过来,并且似乎那些骑兵也不算太远的时候就下达了展开进攻的命令。 为了防止误伤,首先展开火力的五十门早已填装好弹药确定了引信与距离的轻型臼炮。 这个时代臼炮的精度比后世的滑膛还要低不少,不过在距离不超过百步的时候还是能够把炮弹抛射到敌群之中。三四十斤重的炮弹在膛压并不算大的情况下还可以尽可能的加强装药。在这样的情况下,五十余门轻臼铳的第一轮开火就杀伤了六七百名近距离为了抵御新军部队而不得不变的密集的敌兵。 而在几乎与此同时,步兵的突击就在这些臼炮开火的掩护下展开了。 本来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集中于方圆不过二百步左右的传统军队密度范围内,拥有着雄厚纵深,而按照新军主力部队单路横队展开的时候,进攻的极限其实能够达到方圆两里左右,这大大超过了俄国人的预料。 让人们更为惊讶的是:这些展开突击的新军主力部队竟然连基本的阵形都似乎没有严格维持的打算,而是小跑着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反击,似乎根本不打算保留体力准备肉搏似的。 第三暂编师不算新军主力部队中比较精锐的,但也是中上水平的队伍,虽然没有配属近卫部队官兵但是在之前的一年时间里也经过了不少的作战,队伍里也有不少参加过过去其他一些战事的战斗骨干,在西征前也受到过比较严格的训练,当然清楚要想保证这些重手榴弹成功率的办法就是在很近的距离上展开接近爆破攻击一样的投掷。尤其是在对手有一些野战防护车盾的时候就更可以在掩护下逼近到拼刺的距离上展开“重手榴弹爆破攻击”。 1308第1308章诱敌决战(三 为了迷惑敌军,在展开扩散反击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持弓的官兵在前面。不过在这样的距离上俄军也开始发现一些冲过来的敌军虽然也身背弓箭和近战兵器,但却不是拿在手中的,明显不准备在近距离运用。而持在手中的是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 这时候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乃至感觉到了巨大的惶恐。 因为很显然:这些人手中的一些兵器恰恰就是几个月前那些远征而来的新朝强敌手中所曾经出现过来的。不过在快速攻击的情况下,六七十步的距离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而已。醒悟过来的俄军官兵们还来不及提醒身边的人,这些人的慌乱所起的作用仅仅是近一步加剧俄军临敌时的惶恐和不安而已。 之前猛烈的臼炮弹轰击已经把敌军的车盾的不少地方炸开了缺口。掩护下逼近到敌军近距离的官兵们继续以重手榴弹的猛烈轰击来击溃那些还企图依托胸墙和工事抵挡的敌军。 几千名突击步兵手中的近万枚重手榴弹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覆盖了那些还打算抵抗之敌所在的位置。猛烈而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中,俄军以车盾形成的防线终于在这样前所未有的攻击中向后溃退开来,但却还不是真正的崩溃。 在这个时候,就连车上观战的王新盟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俄军的任性,在这样猛烈的攻击之下短时间内遭受万余人的伤亡竟然没有崩溃掉,比起萨法维乃至之前不少的亚洲之敌来说的确坚韧了不少。 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了。第三暂编师精干们的臼炮攻势与手榴弹攻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攻破俄军的坚固车盾防线而已。之后随之展开的燧发排枪连绵不绝如同暴雨一般的攻击之下,曾经坚韧的俄军在也支撑不住,在连续多排的人被打倒在地之后终于发生了无可挽回的溃败。而这一切仅仅是很短时间内就发生的战局逆转。很多俄军官兵甚至在这种惊人的战斗力爆发面前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突击而来的散兵线所淹没。 三千名正规步兵携带了累计七八万管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铳近距离开火之下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杀伤了几万人。这里面有一半左右是被猛烈的枪铳所打倒的,但也有约一半的人是因为恐惧中不得不就地怕下身来装死而被后续的队伍补枪。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其余的人才在放弃了一切辎重的情况下拼死逃离了火力范围。 在西欧甚至东欧的战事中,这种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联装排枪战术暴露出面对欧洲优良防护装具时的很大局限。不过此时的俄军在防护装具方面甚至比崇尚冷兵器的奥斯曼土耳其人还要差一些,因此在这样的枪铳射击面前似乎又时第三暂编师的官兵们重温了往日的荣光。 本以为安全了的敌人没有想到即便逃离到八十步的距离之外 ,依然会遭到接连不断的火力。在这个时候,上千门填装好弹药的线膛抬炮也开始展开了火力,射速虽然同西欧一带已经更新了武器装备的作战率有差距,但是在提前填装好弹药的情况下也能在一分半种左右的时间内就展开四轮左右的火力,在俄军还没有溃散到兵力很稀疏的时候就接连不断的打倒了上万人。 而在此时,轻臼炮也开始以全装药标准将火力延伸到远方,主要攻击两里距离以外做为预备部队和看守马匹部队在内的残敌。 这一连串连绵不绝的火力打击,让十余万俄军在并不算长的接战中就损失过一半左右的兵力,十二万人马只有五万多人逃了出去。这些损失的人并非所有都是被杀伤而倒下,还有很多在惊慌失措之下被俘虏甚至因为装死而被后续的新军主力部队清洗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惊魂未定的残余俄军似乎才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支火力战力都异常强悍的队伍绝不可能是之前那些东方来的少年义勇部队,而是曾经让欧亚不少国家都吃过大亏的新朝主力部队。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也明白了尽可能的逃跑和远离战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那猛烈的铳炮追逐着人群似乎在两里远的距离上也能对企图集结起来稳住脚跟的人以不少的威胁。 为了达到最大限度诱歼敌军的目的,王新盟所率领的第三暂编师为主力的队伍还是在接战之前就付出了几百人死伤的代价,而在之后的反攻中,队伍也有上百人牺牲和四五百人的伤亡,加上一些寒冬作战下的非战斗减员,这一仗各方面算下来的死亡人数也超过两百人,而伤亡人数逼近千人,同当年在中亚伊朗的一些仗相比,似乎并不是很完美,而且还是让数万俄军带着不少马匹最终逃离了战场。 可是在跟随队伍一同出征,并且经历过少年义勇部队之前一些战斗的那些少年们看来,这简直是一场不可想想的胜利,同时也终于重新相信:之前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俄军有多么强大,而是大部分人的临战表现太差了,并不仅仅是在武器装备方面有差距。 “我们要不要继续进攻”一些跟随第三暂编师新军主力部队出战的少年义勇部队骨干们在这场胜仗之后有些兴奋的问道。因为逃亡的俄军几乎把大部分辎重也都留了下来,曾经为了决战而不得不在给养携带有所妥协所带来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寒冷的冬季对于有所准备的第三暂编师来说并不是问题,只是王新盟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些少年义勇部队,按照王新盟的看法:整个第三暂编师的主力集结过来,并以其为骨干让那些一般散沙一般的少年义勇部队真正变成能够应付一定规模之敌的野战单位的时候再展开对俄国人的攻势不迟,因此就说道:“敌人的这些广阔的土地肯定不是我们现有的力量能够真正控制的。等后续部队的消息吧,” 1309第1309章扫荡俄国 第三暂编师的先头部队通过黑海水路赶到罗斯托夫一带之后,整个第三师外加不少工匠营主力增援过来虽然相距了至少半个月的时间,不过也不算拖的太久。毕竟在征服了从中亚到西亚辽阔的大地后,维持几万人快速机动的马匹所需并不是问题。在敌情威胁并不严重的情况下赶路,即便是马术并不算精通的初学者也可以用不俗的速度赶路。 不过:伊斯法罕城距离罗斯托夫毕竟不是水路可以直接抵达的,辎重和炮兵的抵达比先头部队晚了足有一个月之久。 在整个第三暂编师及其加强力量云集过来,又完成了对各少年义勇军重新的整训特别是连以上军事主官的军事补训的时候,已经是最为寒冷的隆冬季节了。不过因为准备的充分,王新盟并不认为这样就不能对整个俄展开真正意义上的攻势了。恰恰是因为寒冷的冬天,人员才大多数只能躲避在据点,更缺少植备的伪装,对于清剿和真正控制这样的地方也有有利的一面。当年对草原的征讨能够达成前所未有的效果,固然有新军主力部队战斗力量变带来质变的因素,但是在寒冷的冬季,即便是那些游牧民族活动的区域也会受到局限也是重要原因。 在完成了新的加强与整顿之后,王新盟并没有为了保守起见让各个队伍再次集中起来前进,而是依然如同少年义勇部队刚刚抵达南俄那样以加强的营级单位展开行动,残余的俄军或许依旧有能力吃掉营规模的少年义勇部队,不过恐怕也要集中其残余的主力才有可能。这样做的很可能的结果却是带来再一次歼灭性的打击。 兵力增加到八万人左右规模的对俄治安战兵力以营战斗群为基础形成七十多个营战斗队和一个主力旅群,在寒冷的隆冬季节于两千余里的战线上像当年清理蒙古漠北集团那样展开了严密的扫荡。 这时的俄国不是日后那个全欧洲拥有最多人口的国家,而仅仅是一个人口不到千万,还不及波兰或奥斯曼核心人口多的中等国家,且以农耕为非游牧为主。出动七八万规模的力量进行扫荡,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体现出了王新盟的战略决心:那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的控制这个开始逐步恢复并走向新兴的国家。 而在这七八人的扫荡兵力之后,还有至少四万人以上的少年义勇部队用于对扫荡之地的真正控制。 近代殖民战争中,亚洲贫困地区的基层控制并不好进行。其一是很多亚洲贫困地区的地形复杂,交通通道有限。但这却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耕地和农业资源并不怎样富余。搞“战略村”或者“集存并屯”就会面临经济上的巨大透支。 而人口仅有后世十分之一的俄国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下,整个地区拥有充足的农业潜力和耕地把大量的人口集中起来。更别说在这个时代,很多纳粹时代可以看做是战争罪 行的行为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俄军本来以为新军积蓄力量是要以大军沿着河道直逼莫斯科,却没有想到王新盟之所以要积蓄力量,实际上根本目标在于短时间闪电般的控制整个俄国基层的乡村。 虽然此时的新朝武装在很大程度上分散开来,可是还至少拥有数万机动兵力的俄军残余力量在经历了罗斯托夫附近的大败后却再也不敢像当初的哈萨克人那样立即展开反扑了。一些消息面更广的军事贵族们甚至丧失了为自身利益而战的信心,因为人们开始得知:从西洋到东方,整个世界似乎都要快要已经沦陷。那个东方大国的战略潜力竟然是如此的庞大。庞大到足以在一年有余的时间里闪电般的横扫当年成吉思汗化了十年都没有能够做到的事情。。。 俄军虽然在也不敢同新军进行集结大量的兵力的会战,可是激烈的抵抗却在严冬之际辽阔的原野上展开了。整个俄国境内的几万个村庄大多数都爆发了激烈的抵抗,因为新朝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像当年蒙古人那样仅仅满足做一个太上皇,而是企图在这寒冷的冬天把不少地区的人成片的赶走,据说要划到遥远的“保留地”去。 有着更多冬季生活经验的人们很显然的意识到了这是那些凶恶的东方人企图进行“民族灭绝”的打算。 不过在这冬季里无所掩蔽的荒野平原,往往俄国人集结了足够庞大的兵力,却总能被人数更小也更灵活的新军少年义勇部队提前回避掉,并在不算长的时间内云集起数个营群的兵力给予其歼灭性的打击。 而更多的情况下是新军主力部队对集中起不差于一些村落青壮总数的兵力进行闪电式的扫荡,将青壮与老幼强行分开并向远方押送而去。上百万拿起武器抵抗的动员兵最终却最仅仅造成扫荡部队数千人的作战伤亡,还没有这样的季节里扫荡部队的非战斗减员要多。 冬季里浩浩荡荡的“人口大迁徙”也导致无数人的人倒在那寒冷而坚硬的土地上,而有意或无意中这些人往往不是那些妇女或儿童,而是被视为“连坐分子”“危险分子”的青壮。 不过让王新盟有所忧虑的严重性犯罪与违纪问题却没有广泛的发生。俄国的冬天并非江南的冬天,在任何细节上不注意都有可能引起冻伤的季节里,本身就大幅度的降低了这类事的概率。当年起事的时候不少少年人组成的队伍纪律问题也并不尽如人意,因为这时代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很多也是有过人事的人,而且生活经历也决定了要比象牙塔里的人坚韧一些却也要早熟一些。可是这些自幼在“象牙塔”里度过成长时光的新一代,在部队的纪律性养成方面显然就要突出很多了。这些绝对以处男为主体的队伍虽然一路上面临了巨大的考验,但是总体表现却比当年国内战争中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战场以外的方面强不少。 第1310章 南欧来使 在王新盟集结西域一带的力量还有国内增援过来的先头部队展开对俄国的扫荡的时候,在法国南部一带休整了一个月左右的西征部队主力在恢复了一定实力之后也没有彻底的闲下来,而是开始忙碌的准备着冬季的地中海远征。 西征部队指挥所内的战略地图上,以现有的情报来分析:从中亚到西亚到奥斯曼广大的欧洲,幅员不止万里的广大区域内很多地方虽然新朝的存在感并不算高,要等到国内的新生力量增援过来之后才能完成对很多地方的真正控制,但强有力的敌对武装和政权已经大规模的被歼灭和打垮了。这些地方的真正控制也是早晚的事情。 整个欧洲新军主力部队的兵锋没有影响到的地方也只有两处,一处是神圣罗马帝国理论管辖范围内的意大利诸邦。即便到了17世纪,欧洲科学和艺术的重心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意大利诸邦,只不过没有二百年前文艺复兴刚刚开启的时候那种中心般的地位罢了。 另一处,就是法国北部海峡对面的英伦三岛,这两个地方其实按照刘洪涛的理解,也都是新军远征部队必不会放过的地方。 让包括刘洪涛与张海在内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刚刚大战过后的寒冷冬季,意大利诸邦的不少使者却乘船来到了马塞附近,并且在逼近岸边之前差人递交了求和或者说投降的文书。 不过稍稍仔细思考一下的时候,张海也就释然了:英国人或许并不会妥协,他们有退路,而且英国的民间有很多坚定的新教徒和宗教理想主义分子。在美国建国之前,英国民间的宗教意识和独特的意识形态还是相当强的,不会轻易同新大陆上的强大势力妥协。 然而对于早已丧失了罗马早期民风的此时代的意大利诸邦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以逃亡了:直布罗托在不久前已经被控制,而苏伊士运河此时还没有。新一轮的新朝大军已经开始开进了奥斯曼帝国的旧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代的意大利诸邦竟然像是在战略上被新朝远征西方的部队所包围了。 这个理论上的“战略包围”当然还很不牢固,实际上对于少数想要下定决心也掌握充分资源的人来说逃亡并不困难。可是那些在意大利诸邦拥有巨大利益的人们显然大部分并不愿意舍弃故乡还有长期以来的巨大利益。在一系列的胜利显示出新朝远征力量的不可战胜之后,“妥协派”的思潮也在这些民风本就并不强悍的地方成为了主流。这些地方理智的人们清醒的意识到:“曲线救国”还有那么一丝文明延续的可能,而如果选择像奥斯曼或者俄国那样“全民抗战”,等待着意大利诸邦的就只有腥风血雨还有无尽的悲剧。 “要不要亲自见那前来的意大利人?”宋子悦在半岛诸邦的来使前来之后询问道。按宋子悦的看法:张海必不会同这些人亲自见面,实际上自从有过新朝六年时一些事情的经历之后,张海就很少亲自去接见那些算不上友好势力的使节了。 张海最初的时候也是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见见这些人。至于会不会遇到什么“刺秦”之类的事情,那并不是问题。要是那些来使连一次全面检查和衣物行囊更新也不愿意,那也就没有必要去谈了。 不出所料的是这些意大利人还是识相的,没有对这种看似似乎有些“侮辱”性的礼节有什么反应。 前来的人并不是区区几人,只算各势力的代表就有十多人之多。张海在前来之前也请田宾所负责的外情部相关人员,做了相关的查证,证明了这些人大致的身份,这才决定带着通译同这些人见上一面。 这些人在前来之后态度上也很恭谦,并没有主动说什么,显然是等待着临时营帐里的张海首先发话,然后自己才回话,算是对东方的一些规矩和人情世故有些研究的了。 张海当然也并没有客气,而是直言道:“你们是来无条件投降的么?” “是的。。。”一名意大利通译用有些异样的口音回答道,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是来投降的,而不是来讨价还价的,那我也就直言了:对于被征服地区,我有三个基本要求:第一驻军监督第二:除了用于治安的手臼铳以外,你们不准拥有长度以一尺以上的枪炮。从铁器到黑火药,还有铜,更别说是铠甲及其他,一切和兵事有关的专职的匠人都有跟我们走。也就是禁兵。第三,我们可以不收金银税。如今的我们也并不缺乏那些,但是却要求你们在三年之内,每年提供价值五百万两按照我们的要求所制作的文具,具体都有那些实物税,我想在你们进来之前就应该发给你们了。还翻译成了你们大多数人都能够看懂的语言。 听到这样的话,一支平静的人群终于有些交头结耳起来,不过张海并没有命人加以阻止,而意大利的通译也开始明白了之前那张莫名其妙所列表格中所列举的东西都是些什么。 “新朝皇帝陛下,恕我们直言:这个规模的书册纸张就算是有免费的原料供应,也几乎是天方夜谈,我们诸邦加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负担的。。。” 张海平静的回道:“我没有要求你们现在拿出这些东西,而是三年之后。如果你们有困难,我们的人回来协助你们。我算过你们的市镇规模,仅仅前罗马城就有不下十万的人口,更别说其他所有城镇加在一起。养十几万工匠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我列举的那些,是相关领域的十万匠人并不需要付出太过繁重的劳动就能够生产和提供的。怎么,难道你们更愿意做奴隶去俄国或者波兰种田,而不愿意学习真正有关文化方面的基础产业么?” 似乎那些意大利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在张海的目光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没有敢提出哪怕一个要求,甚至容我们在商议这种话。因为一些语言在这些意大利人进帐之前,张海就已经讲的很清楚了。 第1311章 英伦三岛 宋子悦刘洪涛等人想到过那些意大利诸邦会最终妥协,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答应了无条件投降的要求。不过,倒没有什么人觉得这可能是一种诈术。因为即便新军远征部队主力撤军,也会在欧陆留下规模不小的军事力量,这些人如果打算玩花活,那么就让这些人该去哪里去哪里就好了。 瑞典和意大利诸邦算是欧陆大地上没有打算在新军主力部队展现了足够实力后还要以卵击石的国家。 不过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西欧之外的英伦地区,虽然那里也曾经有个别贵族前来投奔,不过整体来看:从查理一世到英国主流阶层几乎就没有考虑过同新朝远征部队进行任何接触和对话的可能。不像西班牙法国神罗等势力,虽然也最终同远征部队决裂,但是好歹是在极为苛刻近忽于要求无条件缴械的情况下不得不“奋起抵抗” “很多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其实并非都逃往到了西洲之地,去那英吉利的也有不少人。按我们的消息估测,各类阶层恐怕至少多达十万之众。”在有关英伦问题的一次讨论会上,田宾不无忧虑的说道。 在决定是否于新朝十一年的新年到来之前展开英伦攻势的时候,张海也是沉默并思考了很久才最终讲出了自己的看法:“益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类话我是曾经说过,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觉得把英伦三岛拿入这次主力部队西征之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在今年冬季展开行动,并不合适。残余的敌人依然拥有不小的力量,在欧陆,即便大军面临不利的局面或危险,我们也有把握不让队伍付出难以接受的损失。可是要去打英伦三岛,那就另当别论。英国的陆海军力当然不值一提,可是我们现在并不了解的是西班牙新军是不是真的去了美洲。如果现在的残敌将剩余的陆海力量同英伦诸势力汇合在一起,那么我们要战胜这些敌人就至少要出动新军主力部队渡海作战才有把握。可这个把握,依然明显不够。因为我们的决战兵器已经在之前的陆海决战中暴露。继续使用能在多大程度上起到作用是可疑的。况且决战火箭的库存数也并不多了。。。” 当然,保留刘洪涛在内的张海的一些核心弟子却明白还有些话,张海并不好在这种当众的场合讲出来。那就是虽然如今的中原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朝已经开始在观念与文化上影响着传统中国。但是张海并没有把握在今后的任何意外与风险之下,中原社会都能真正的向进步的方向走下去。庞大的人口和经济规模带来的广阔对内殖民潜力,还有诸多旧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轻易去除的。因为一个人到了成年之后三观定型的时候,基本上就很难有根本性的改变了。只要让“新人”彻底代替老死的“旧人”,整个社会的文化意识才能真正的革新。如果仓促的消亡了一切欧洲文明,又没有把握保证中华文明必然能够接替其使人类进步的重任,那即便是在一些民族主义者看来也是有所缺憾的事情。更别说张海从前世到今生都不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至少,张海还要再用几年的时间做观察和了解,才能决定是不是最终展开行动。 知道这样的顾虑,刘洪涛与田宾等人也就没有再提不同的看法,而是赞同道:“今天冬季的确不适合继续跨海西征了,队伍这一年以来连翻大战,伤亡损失已经不再打下去如果遇到像之前同西班牙新军决战那种大的硬仗恶仗,虽然说也不是不能承受,但总会给队伍带来不利的影响。” 张海知道虽然有些事情不好直接讲出来,但还是安慰道:“大家也无需有多少遗憾。我也可以透个底:最多再过七年时间,也就是新朝十七年底以前,我们就可以决定是不是要把残余的敌人真正一扫而尽了。七年之内,我们投入巨大的资源的新一代才能真正肩负起岗位,并且首先步入政权与社会的人也会经历一定时间的考验。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够真正做最后的决定。我们的己任是革新天下,而不是要做一个超级版本的土匪强盗,我们对外一切行为的目的也基于此,如果行为南辕北辙,那终不过是误人误己。。。”在这个时候张海虽然没有把一些话完全的说开,但也表露出了自己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 之后,张海又有些郑重的向柳香问道:“这一个多月来,那些从欧洲各地补充入的工匠水准怎样?我们的军械产值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 柳香知道一些兵工产品的成本张海也是略知一二的,因此只说官价产值就能估算出大致的兵工生产规模。对此柳香并不讳言:“自东欧到西欧,新补充入工匠营的工匠人数累计两万,这当中大致有三分之一是不可靠或难以改造的,实际补入只有一万三千人左右。但是这一万三千人也已经逐步习惯了我们的管理原则。这些是能够从事比较高端线膛火器加工制造的人数。黑火药及一些原料的备制,可以运用的人力资源就要多不少。不计造船和被服,我们现在年军火生产能力应该在折算官价军械每年六百万两左右的水平。。。” 六百万两的兵械,在旧时足以武装每年十万以上的披甲战兵。朱元璋时代战争时期全国每年的铠甲产量不超过两万,加上其他金属兵械的生产也不过在每年百万两左右的产值罢了。可是如今的新军主力部队中的最精锐部队在获得了足够的车辆和马匹之后已经构想出了一种“最贵兵种”,那就是每个士兵至少装备一百五十千克的各种装具火力,其中一百二十千克左右线膛抬炮火力。基本上这种“最贵战士”也必然是装备多匹中型马和必要车辆的机动化力量了。 1312第1312章未来兵制 如果再加上这种“超级部队”于射术训练器材方面的成本及备用的一些辅助兵器,平均每个士兵要花费一个拥有水力机械辅助的熟练工匠折算十年认真生产才能武装起来。 按照这种变态标准武装起来的“重装部队”,一年的时间也至少能够武装六千战兵,全军核心兵力保持在五万左右的规模。 从起事的时候开始,张海就了解到在没有靠谱的社会意识形态与凝聚力之前“兵贵精不贵多”在政治和军事管理方面的巨大好处。如果只管理五万左右的队伍,那么张海在像亚历山大那样专注于部队和军事的时候能熟悉每一个士兵的面孔,对的上所有基层骨干与军官的号。即便不花那么大精力在军务方面,也能认识连和连以上的军官阶层。再通过必要的考核与控制体系,并不仅仅是认识,还能够做到对这些人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在不需要像奥斯曼土耳其那样必须给予这些人巨大利益才能驱使其作战的情况下,无疑队伍的规模越小,就越有利于在军事上的管理和政治上的安全。 西征之战累计投入近二十万人马,实际上即便在张海拥有几十名随军“秘书”团队的情况下仍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实际当中也往往只能保证十万人左右的有效管理和了解。 这些经验的进一步加强,也让张海对于西征之战结束后,新朝武装力量的基本结构有了一个大致的定位:那就是六万人左右的核心陆军,这些核心陆军都贯以“近卫部队”的称号,实际战斗能力在人员表现与作战意志可能会有一定滑坡的情况下仍然能够接近原来近卫部队主力的水平。 这六万核心近卫部队至少按照后金马甲的标准甚至更高配备二十四万匹左右的中型军马,若干轻型备用马;不但“重装”,而且具有几百公里范围内的紧急奔袭能力。这同样能够极大的加强部队的控制力与威慑力。 而真正意义上的海军也有必要完善起来了。 在这次持续一年时间的西征之战中,如果说远征部队暴露出哪些短板,那么第一位就是缺乏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在长途奔袭作战中一次又一次暴露出巨大的问题。如果不是远征部队的战斗力明显压倒对手,恐怕早就会付出巨大代价了。新式的武装力量不但要熟悉铳炮与夜战,还必须至少数量掌握骑兵大规模的有组织机动。这恐怕是如今新军主力部队的当务之急了。 第二,就是新朝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海军”,只有一些仅能称之为“陆军海战队”的中小型舰艇。本土水师的情况好一些,但更多的也不过是一些中型战舰而已。虽然在近海的情况下凭借着独特火器与战斗力上的优势也能压制这个时代的“远洋海军”,但在不利季节的远洋追敌方面还是暴露出巨大的短板。 按照张 海的设想:虽然海军不利于有效的控制,一个欧亚大陆的主宰者也无需让海军势力过度膨胀,但至少也得拥有近百艘左右的风帆主力舰,类似颠峰时期法兰西帝国那个规模的专业海上力量才行。这样,六万规模左右的陆军加上四万人左右规模的海军,就能构成整个新朝核心力量的主体了。海军的主要船型如果以软帆为主,固然在适航性等方面拥有不少优势,但是这也会极大的增加海军的技术性和专业性,在政治上实际上并不利于中央集权王朝对海上力量的掌控。在拥有推进效率更高的人力螺旋桨技术的情况下,更有利于安装人力桨而且专业水手所需数量更少的中式硬帆船舰队实际上更符合新朝海上力量的实际政治军事需要。 总计规模九到十万左右的近卫军体系之外,就是一般性的武装力量了。其实张海听到过身边小女孩儿们那里不少传过来的奏报,在“治安军”改成“公安军”之后,仍然有一些人觉得这样的名字不太好听,只不过稍微文雅顺耳了一些而已。在外人看来:“公安军”和“治安军”没有什么两样,兼职衙役的厢军或日本那些二三流在职武士们的干活而已。公安军野战旅好一听一些,但给人的印象也不过是战区打杂的干活。新朝立朝十年,统一全国数年来,民间两宋“崇文抑武”“歧视军户”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不过人们崇尚和重视的也是新朝的“正规军”,对待那些表现良莠不齐的“公安军”实际上也仅仅不是像过去那样忌讳而已。新朝政府少有那种黑社会承包行政的治政思路,但与财政改善相应的,也把很多腐败现象与矛盾不可避免的转移到了自身。只不过在经济的改善与前朝所未有的一些利民行为面前被掩盖下来而已。 从大军西征开始,新朝正规军之外另外一个名头也逐渐叫响起来,那就是“少年义勇军”,也就是以应届学生义务兵为主体的军队。 不过“少年义勇军”很多学生兵觉得没什么,一些稍微有点儿旧文化基础的人还是有人觉得这“太不正规”。张海与刘洪涛等人经过讨论,在“少年义勇军”“中国少年先锋队”“青年军”“大新红军”“大新人民军”“大新解放军”“大新国防军”还是选择了比较正式的“大新红军”做为名称。虽然兵源的主体还是如参加西征的少年义勇军那样以应届生组成的义务兵为主。 同社会尽可能隔绝情况下的应届义务力量的好处,就是近代欧洲的军事学者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依托规模庞大的义务教育体系,哪怕仅仅以三年义务役加少量长期军官和志愿兵为基础,在理论上也能轻易的拥有四百万左右的武装力量,平均每三四十人就有一名士兵,类似朝鲜战争时期动员状态下的美军那样。哪怕和平年代只有一半的人留在部队,淘汰掉一些性格上不太合格的兵源,也能轻易的保持二百万左右的常备武力。足够满足从西欧到本土三亿左右人口范围内的统治需求。 第1313章 未来兵制(二) 张海前世看过一本有关海南的架空小说提出过“力量分级”的概念,也就是说对于统治层的安全来说,少数精锐与大量常备部队以及部分辅助部队的三级结构最为合理,在武器装备已经对这个时代有代差的情况下。过于先进的武器装备特别是线膛化的单兵或双人武器应该要尽量避免推广。起初的时候对于这样的思想张海并不以为然,那赵宋就没有搞这套,而是常备部队为绝对主体,打压诸如牙兵牙将这种精锐。反而在政权稳定方面起了相对好的效果。那种少数精锐反而会萌生出类似奥斯曼近卫军那种军事贵族共治的野心。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身为君主的经验,也感受到了新朝与旧朝的巨大不同。首先是监管能力依靠一般君主所不可能具备的神化色彩与威望乃至一些特殊手段达到了极高的程度。其次十万人的“近卫军”不同于数百几千人串联成本更低的“牙兵牙将”。 而且也感受到了即便是拥有强大管理能力和凝聚力,远非旧式王朝可比的新朝,也有一些天然的组织能力边界。比如说如果国有企业体系的规模扩大到百万甚至几百万人以上,那么基层的管理水平就必然会降低。政府总阶层的规模扩大到上百万,区域扩大到上千个县,并且还要让政府从事一些涉民涉经济事物的管理。那么**现象就根本不可能避免,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遏止。 这是是“树业有专攻”想法的来源。这二百万左右规模庞大的“新朝红军”,按照历史上18世纪中叶欧洲军队的模式武装起来,并辅之一同落后军队交战的必要近兵器防御装具也就足够了。类似不少单穿小说的主角军那样。“新朝红军”的总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超过近卫军集团,但只要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体系不出问题,这些以应届寄宿制学生为主的义务兵为主的军队就会是可靠的。 除了这两级正规军事力量外,还需要建立一支专门的城乡司法体系去取代过去的“吏”。张海曾经对旧时的“吏”这时代的很多人一样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也有些不解。难道一个可以供养上百万军队,雇佣几十万野战力量的王朝没有必要的财力来供养公务员队伍,非要把这种事情外包出去么?不过随着新朝政权建立以来张海有了更多的治政经验,却最终明白了传统王朝要这么做的原因。传统王朝未必缺乏足够的经济能力来供养庞大的公务员队伍。比如三国时代,百万人口的蜀汉就有近万“吏”。但并不是说一些俗务归了政府,就不会有种种弊端,不会增加社会成本降低政权威望了。如果那样做,对于政权甚至是对于整个文人阶层的政治声誉必然会有更大的损害。据说宇文泰有篇“贪官论”,在武人横行政权不稳,各种阴谋造反层出不穷的年代。张海认为“贪官论”在其特定时代也有可取之处,但那文章也有很大问题,那就是**阶层固然可以成为强有力君权的“摇钱树”,却会波及到武装力量阶层增加造反风险的同时削弱镇压能力,这还不算削弱一个政权对外军事能力导致问题,从而最终有可能导致一个政权的覆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些事情是必然伴随着巨大**问题,必然容易滋生各种弊端的,那么合理的选择就是以另一种组织来承担这种“**代价”而不让其波及到政权,特别是波及到武装力量。因此,唐宋以来的一些基层行政实践的原因也就很明了的。 从实践效果上看,当基层警察和吏员扩大到一定规模的情况下,如果要有**行为产生,需要分好处的人会太多,更像基层倾斜,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遏止这类行为的产生或过度化。至少相比传统社会下的吏员是如此。从另一个角度上:能量不大的基层人员**,也更容易监管和治理。审判一批没什么背景的**警察,廉正公署不会面临巨大压力。然而这些人如果都是积累了巨大人脉和能量的人就另说了。 因此,张海也决定将过去的“公安军”专职化,规模化,从事更多的基层管理而不仅仅是少数和钱十分有关的工作。这样:新朝武装力量体系就会由十万人左右的陆海近卫,二百万人左右的新朝红军,上百万规模的基层公安体系组成。这些体系的总成本会扩大到折合标准粮价一亿五千万两左右的水平。但实际上新朝红军的多半军费由广大“殖民地”来承担,总的费用负担不超过标准粮价下的,随着近年来国内经济体系的近一步完善,是有承担这个负担的经济基础的。这也是人均经济水平和社会文化的改善,给整个社会所带来的改变。所谓的“近代化”大致就是如此了吧。 在初步的对未来新朝武装力量体系有了基本规划之后,最先一步的动作就首先展开了。线膛器及其相关人员集中起来,近卫部队首先就扩大到了近三万人左右的规模。马匹经过一定的增补与进一步的训练之后,强化到了十多万匹的水准。这就让这支三万余人的核心部队有了进行高速机动的能力。 在意大利诸邦向新朝妥协的情况下,临近新年之前就有大量的船只集结过来。冬季的地中海也并不平静,不过也比类似季节的中国东南沿海好多了,队伍在这样的海域上具备了很短的时间内就做战略性机动直接抵达黑海附近东欧与西亚腹地的可能,回师和战略机动的速度也必然有本质性的改变。 这些行为看似是对军队进行重新的整编,而刘洪涛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圣主,是要提前回国么?” 张海也没有隐瞒什么: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提前回国了,我觉得这样对于了解这段时间以来国内的情况也更有利些。 1314.第1314章 信速东归 在完成近卫部队的扩编和整编并准备东归的时候,有人猜测大军的主力是要通过海路迅速向黑海方向增援,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中东与东欧一带的乱局。当然也有人觉得大军的主力是要归师了。不论是哪一种,都让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经历了多次大战恶战的官兵们感觉到欣慰。 张海也并不反对这些经历了足够战事,承受了足够的伤亡风险的官兵们对和平的期待。有些事情,是人之常情而不是什么不正之风。为了避免基层军官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张海还专门叮嘱过了。 近卫部队完成了阔编之后就立刻踏上了由海路南归的过程,因为在南俄还有地中海沿岸有大量的马匹资源,因此队伍起程的时候并没有让太多的马匹上船增加负担。除了张海还有近卫部队的官兵们以外,不少在战争中永久伤残的人员也上了船,大量工匠营中的核心骨干还有杨思等人也跟着一起踏上了船只。这更让一些人明确了:大军在完成了西征路途上的一系列恶战,灭国无数之后确实是要展开“东归”了。尽管在这个时候,少年义勇军的先锋只不过刚刚抵达到了东欧,辽阔的新占领地带还根本没有来的及进行消化。那么人们的理解就只能是:在东归的过程中,队伍可能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做。 在船上的时候看到一些奏报,张海也觉得有必要把问题澄清一下,就把一些中层及以上军官负责人集中起来亲自在旗船上传达一些问题。 张海有些郑重的说道:“西征以来,我们主力部队其实也做了不少看起来本不应该是我们做的事情。诸如清理人口,清剿抵抗这些,大家应该都能明白这并不是‘烧杀抢掠’可心中还是有不少包袱。这一次东撤,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除非遇到国内出现重大反叛这种事情。否则我们做为新军主力部队中最精锐的队伍是不再会从事这样的任务了。这样的消息即便是与会的新军近卫部队军官们也感到一似欣慰与喜悦,而传达到各船的时候,则引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一直忙碌在工作之中的柳香与下慧兰等人在这个时候,也明显放松了不少:“原本以为大军出征往好里说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大概一年的时间我们就能踏上回国的路途,从出发到回到家中也不过两年有余的时间。这次西征之后,不论海内还是海外,相信再也不会有多少质疑圣主身份的人了。。。” 张海笑道:“外人都走了,船舱里只有家人,还那样生分干么。” 不过在平静下来之后,柳香却发现张海似乎还是有什么心事似乎的,似乎这一次大军踏上东归的路途没有那么简单。也就直言不讳的问道:“是不是担心家里出什么事情?大军上岸之后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回道:“是的。新朝从立国并统一天下到现在,行的不是寻常改朝换代之道,得罪的人着实不少。甚至有外部的也有内部的,我还是担心大军离开家乡这么长时间,同后方的信报因为种种原因也断过几个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如果李千兰他们能处理好这些问题,那当然更好。”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从最坏的角度考虑,如果要按一般标准练兵,并且从兵源挑选到军官方面都比较有保证。一年的时间就足以拉起合格而堪战的队伍。不少没能脑大的地方或民间起义,都是在不到一年的是时间内压下去的。寻常的起事,张海当然相信国内留守的力量也有办法应付。不过执掌政权以来由内到外经历的几件大事,使得张海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新朝十一年,是新朝在全国建立巩固统治并推广男性范围内的义务教育大概七年左右的日子,在新朝,十五岁左右不再继续明显长高的少年就可以被未以重任,这必将带来整个社会的大洗牌。如果一些人或势力在这个时候不闹,那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站在反面的角度来想:大军出发一年左右这个时间也是一个最好的时间点,按照一些势力对新朝军力的认知,一年的时间队伍也能够抵达到边关以外万里之外的海外战场上。再接到消息并回师,最快也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而如果托的再久一些,那么新朝主力大军就有可能踏在回师的路上了,虽然时间也有可能更宽余一些,但明显是在新军主力部队未抵达欧洲并在欧洲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将新朝主力部队拉回来的意义更大。 当然,这一切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如果新朝的内部能团结一心,处理这些问题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而如果有高层的重要人物有暗鬼之心,那可就难说了。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张海觉得真正能放心的人也只有刘洪涛经历过必要的考验,自己身边的妻子也只能说比较可靠,李千兰应该也可以信任。但这些也都不是绝对的,马辉刘栋等人就更不用说。有句俗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某种角度上是对的。可是身为数年的君主之后张海才体会到:对于拥有巨大权力的君主来说,能完全不疑的人还真就没有几个。如果不是起事以来利用先知优势的自己身上的巨大光环,可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事变”了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张海就更觉得以最快的速度带领一定规模的人马回师国内了,而这或许是一个创举:让一定规模的精兵利用比历史上完善的多的后方兵站体系实现同六百里甚至八百里加急差不多的行军速度。 只是这样的行动规模限制如何,张海还并不了解,因此在船上的这些天也没有完全轻闲下来,还是与小慧兰等身边的小女孩们整理着有关后方的军务奏报。 1315第1315章信速东归二 直到浩浩荡荡的船队临近伊斯坦布尔一带的时候,张海与田宾等人才初步搞清楚此时代归途方向上的一些情况。冬季的西域并不适合大规模部队的通行,规模庞大的人力调动吃空了很多关键地带的存粮,恐怕要到新朝十一年的时候才会有根本性的改善。 为了维持规模庞大的少年义勇军后续部队兵力调动以巩固那些新占领的地方,从南俄草原到中原再到旧疆到是初步有了还算完善的兵站体系。但这些地方按照了解,也大多没有维持几万规模多马骑兵轮换马匹的能力。如果要以最快的速度像传信之人一般速度的回国,特别是还必须有很多保密性要求的情况下,那么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超过五千人左右的兵力。而实际上不超过万马,不超过三千人的行动已是极限。 “三千人就三千人,对于骑兵来说这已经是两三个能针对规模不小之敌打大仗的战术单位。”张海在仔细权衡之后并不以为意。新朝最精锐的旅级规模单位的近卫军不属寻常暂编师,当然无需畏惧什么了。 当然,这样的规模的兵力调动会因为占用兵站后勤资源从而影响到少年义勇军的冬季增兵计划,不过在了解到有关俄国境内一些战事的时候,张海也把新彻底放了下来。随着临近新年,严冬季节对俄国的扫荡已经基本接近尾声。至此,除了英伦三岛以外,从旧疆到西域在到中东和欧陆,几乎没有一个像样政权的体系没有被新朝远征部队攻灭摧毁过,没有一个像样儿的政权还能保持着以前规模的军事体系,复员万里的异域,剩下的就只有新殖民地体系的建立了。 这方面的工作与任务其实也不少,但了解到有关南俄一带少年义勇军的一些表现和情况,张海也对这个过程的进展情况有了更大的信心。 回师的人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之后也大致确定下来:除了扩编后的亲卫连以外,这次回师东归的人手以神箭队官兵占多半,经过西征之战的几次长途奔袭,核心近卫部队的马术水平都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高。应对国内战争可能的复杂情况而不是同规模庞大的正规敌军进行歼灭性目的的野战,神箭队官兵也更为合适。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后装线膛抬炮方面的神射手也有不少,此外就是随军外情部方面挑选出来的一些少年战士。神箭队,后膛抬炮手,亲卫连及其他按照3:1:1的标准确定了大概三千人左右的人马为“东归”的核心力量。为了在国内一些行为的方便,一些印信和专门负责联络的人员方面也准备了不少。这样回师的总人数达到三千二百人左右。 见到出发准备的时候就算是这些新军中最为精锐的战士都有很多人似乎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张海也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安慰众人道:“我们这次回师路途万里之遥,不是过去那种不计代价的千里奔袭。马力也都 是各兵站的,大家在回师的时候也无需太过紧张。只要不像以前外行时候那样坐着骑马,我想是不会出现太严重的问题的。我们按照计划和里程行军,在自己的控制区也有足够的马力来换,大家无需过于紧张。。。” 张海在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把这种“传信回师”的速度规划调整为每日二百到三百公里左右。也就是每天换马两次到三次,不一定要求一人多马以减轻后方的负担。这样数十个站下来所需要的马力应该还在情报资料的范围之内。 在回师的先头部队之外,曾经长期在西域与南俄一带作战的王新盟的第三暂编师主力也加入到了回师的路程中,只是没有必要以信报一样的速度展开回师了。 这次行动也做了尽可能周密的安排,当队伍抵达兵站的时候,通常会按照需要决定是否向前方通报,在不遇到危机情况的时候,通常是以隐蔽回师为主要原则。 这样做,虽然有可能显得对李千兰等人不够信任,但实际上张海相信国内的绝大多数弟子都会了解这样的安排的。 柳香似乎在张海身上和一些事情的安排中察觉到了什么,就主动说道:“西征这一路上,我们辎营的诸人没有参与太多的远袭,怕是。。。怕是马术会拖累大家。。。” 张海起初觉得这话没什么,就答应下来,不过稍微回过味来的时候似乎就感觉到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对柳香郑重的说道:“香儿放心,我不会在像几年前的时候那样行事了。也会注意自己的安危。” 柳香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却觉得没有必要了。如今的新朝已经不同于以往的朝代,张海实际上也名副其实的成了天下之主,很多过去有所矜持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带来更多的拘束,就略略差开话题道:“这样也好,老营里还有一些并比适合跟着一起回去的人,我回照看好这些人尽可能的不让后方这一路上有太多的事端发生的。。。” 张海这才想起西征出发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是有不少人犯跟着队伍一起前来的,也确实应该留下柳香以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新朝建朝特别是西征这一年多时间里,如何挑选和适应并不熟悉的马匹方面,包括张海以及很多优秀的近卫部队官兵已经多少有些心得了。因此在从南俄草原展开陆上归途的时候,已经并没有了过去的时候常有的紧张与疲惫。如果不要求马匹临阵作战,仅仅行军,可以驾御不少性格上不是特别活跃的马匹。允许一定的减员率的情况下用不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能完成二百里左右的路程。当马力用尽的时候,往往可以接着换乘,这种日行数百里如同传信行军的特殊感受,也让不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1316第1316章新朝十年 转眼之间,新朝十一年的春节已经临近了。如果从大军开始做西征的先锋准备开始,从新朝九年的春节到新朝十一年的新年,时间整整过去了两年。 在旧时,除非是年景十分不好的灾年到丰年这种巨变,否则社会的经济面貌是不会发生什么大变的。在旧时,一个社会的长期人均经济增长率,有个百分之零点儿一就相当有朝气了。通常主要是恢复和人口增长。 张海在回师的时候也不觉得新朝十年底十一年初的国内会和新朝七年或八年的时候能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善。有过数年执政经验的张海已经明白,并不是一些新技术推广下去就能产生立杆见影的效果。一个社会的经济水平很大程度上是国民素质和传统习惯所左右的。就像英格兰在十六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就开始推广诺福克轮作制与轮种技术,但是直到十九世纪依然有一些落后地方的耕作制度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善,往往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整个社会才会有明显的变化。 而此时刚刚从产后与危机之中恢复过来的李千兰重新开始在其他女孩儿们的协助下整理政务并经过不少巡查的验证后,几个月以来的紧张和忧虑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一开始的时候,李千兰还有些怀疑马辉与刘栋等人是不是搞了什么弄虚作假的名堂,甚至和田彦等人串联起来。 不过当李千兰亲自与数名留守的亲卫连战士进行了一次冒险巡查之后,才大致确定下来那些最初的年景预报其实并没有多少水份。有些东西比较容易做假,然而有些东西想要做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地方上的经济状况如何,其实只要看看乡下里的卫生状况与人们的神情气色就能略知一二。 在年报的时候,为了防止被误会。马辉与刘栋都进行了不少时间的准备和论证,并不是像以往那样准备一份报告草案就可以了。李千兰虽然在名义上代理国政,但实际上并没有张海那样的地位,也不太好在跟着张海的时间更久的弟子们面前摆谱,因此在西院里的年会更像是过去讨论会式半谈天一般的性质一样。 不过有关这两年特别是新朝十年经济与财政突进式的改善,也探讨了不少原因。在这个时代,经济的基础其实还是农业,因此刘栋在闲聊式的年会中也就根据自己这几年时间以来的钻研讲起了很多东西。 “新朝立朝以来,年景上其实一直并不好。就是淮南甚至江南不少地方,冬季的时候都多有结冰。如果不是新朝初年东南一带不少地方对于种粮比较重视,桑夺粮地的现象没有过去那么明显,再加上经过人口的调整之后各地贫富不均的情况有所改善。加上我们新朝初立,依靠的人也大多是军中的少年,还没有太过庞大的利益,恐怕会面临比当年天启万历之时更大的危机了。农业技术普及依 托全国的教育网络进行了很多工作,可实际上很多地方还是留于形式,并没有真正的落实。民间的生活比起过去濒临崩溃的状态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其实主要是靠两点来做到,一是减少了过度囤粮带来的浪费。我们新朝不同于旧朝,对于不少地方的灾害不再是装装样子,加上土地暗中的兼并经过一定的清洗,因此浪费不多。第二就是东南产粮区没有像明时那样过度的因为商业化而受到太过严重的影响。可是即便如此,到新朝八年的时候,全国农业上的产量其实不过是同前明中前期年景好一些的时候半斤八两罢了”刘栋在谈起新朝这些年以来的农业的时候说道。 李千兰也是跟着张海一起学习了解过不少事情的人,似乎也想起什么,就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听说两宋的时候,年景相比唐汉甚至是前朝中前期也并不好。从至道年间到靖康年间洞庭湖和鄱阳湖、淮河流域、江南等地多有冬季结冰的记载。长安洛阳一带凡橘皆冻死。南宋更不用说,杭州一带晚春降雪的年份记载似乎就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比例。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年景并不比最近这些年来好多少。可是为什么这种不良的气候之下,再加上两宋不抑兼并,官绅耗费更大。还有沉重的冗兵冗官,却仅仅只有地方性的起义与闹事,没有真正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以我这些年理政的经验,像过去那种旧王朝,收上来的税如果有一亿贯,加上实际的耗费必然不比我朝新朝八年的时候少多少了。” 刘栋也并不忌讳的说道:“不算一些太差的年景,两宋时期的底层民众生活虽然并不好,但平均农业产量上实际上要强于两年前的我朝,也就是最近两年新朝农业估算才赶超成品粮五石左右的平均水平罢了。江南地区没有过度因桑废田仍然是原因之一。此外:两宋之时的中原、川蜀等地都是经济上明显要优于后来不少地方的繁华兴盛之地。当时千年田八百主条件下的土地兼并固然有种种害处,但是从管理的角度上来说,实际上要比单纯的自耕农更有利于经济总量上的改善。听说如今那英吉利也有这样的现象。我们无法让那些下面的负责人把农民当成佃农而自己成为农场主,是所以要通过其他方面的种种努力才追了上来。” “这两年我们过去巨大的投资看来没有百废,应届生中的优秀者开始在各地参与内情部的政务之后,过去一些流于形式的东西也能认真落实了。过去的时候还有不少地方存在严重的瞒报问题,这两来随着战争动员下执政力量开始利用新一代的人才换血,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清理。说实话,过去我对投入那么大的本钱在教育领域是有疑问的,现在看来,还是圣主高瞻远瞩。”田彦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新朝十年年景并不算是太好,有不少地方依旧出现旱灾和蝗灾,可是农业产量却达到了近一千一百亿斤,估算成品粮六千五百亿斤的水平,相比新朝八年足足提高了三成左右的水平。 1317.第1317章 :新朝十年(二) 新朝的高层体系里,除了内情与军事兵工这些要害,以掌管文教农事的“左相”刘栋权柄最重,掌握工商业贸易的马辉就要逊色一些。以前很多事情有张海做决断的时候这点儿体现的不明显,因此在刘栋把一些问题谈的差不多之后马辉才把自己所了解的一些事情和想法提了出来。 “新朝一统天下七年以来,工商领域我们的政策其实一直是修养生息的恢复甚至主动扶植的态度。去除了旧时的很多禁锢,那是因为我们不同于旧朝,对于未来的农业和行政有天然的自信。加上我们夺取天下是以压倒性的行动力来完成的,真正带来的人口损失和破坏虽然存在,但比不像过去王朝交替的时候那么剧烈。这样,这七年以来工商业经济以每年四成的速度突飞猛进的恢复,估算产值从新朝四年时的折算四千万石粮增加到近乎原来十倍左右的水平。” 对于这些事情,一直专注于内事的李千兰当然不是一无所知,不过十倍这个规模还是有些超出了预料。按李千兰的想法,最初的时候每年翻倍的快速增加不过改朝换代动乱之后的恢复性增长罢了。快一点儿并不奇怪,然而到了新朝七年或八年的时候,这种恢复性增长已经到了尽头或者尤有过之,怎么会依旧在短短两年之内有三四成的增长? “是不是这两年来在工商业领域也查出不少投漏税的事情?”李千兰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特别是产后恢复的这些日子以来最关心的是内情系统,其次文教与兵事,对于工商事来说实际上高层权力体系中相对地位偏弱的马辉显然有着更大的自主度。 “不同于农税,这种事情实际上再所难免。因为即便以我们新朝的体系也很难监管到真正的经济体系,除非能做到工商业国有化。我们的税收,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推广新式记帐法的基础上对商业活动和地方经济的了解和调查上的。结合情报体系那边儿的消息为参考,两成到三成左右的灰色经济地带与误差实际上很难避免。不过我的想法是:即便不可避免的误差有两成到三成那水平。实际上也完全可以把工商实际税收从两成提高四成。。。” 张海诸弟子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并不大,因此并不天然的视加赋一种恶政,尤其是最近两年巨大的教育投入开始在人才方面体现出巨大意义的时候,可是四成比例的工商业税收虽然听张海说过,很多人还是觉得没低。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李千兰才最终下定决心道:“我想,在新的时代,我们必然要依靠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人才完善我们的行政,还要建立规模不小的常备军。一定程度上的壮大国有经济体系,这些以及会增加税费支出。常备教育体系就要逼近两亿的支出,军事和行政也要超过1亿,不论怎么算:要让社会形成良性循环,我们必须要有折合三亿石以上财政才行,因此我同意这点儿。。。” 这虽然有可能带来一定风险,但李千兰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官僚,即便犯了错误,只要危害不是太大能够及时纠正那也是有意义的。李千兰做为和张海比较亲近的人,听说过有关异位面有关极西之地一个后来英国的国家在工业时代前夕财政能力的一些事情。那时候的英国本土人口不过千万左右,战争时期不算举债都能有折合四五千万英镑的财政,人均财政能力达到四五镑左右。就是那时候的英国物价因为殖民积累比当代的新朝绝大部分地方的正常物价高出很多,但仍然折合至少二三石成品粮。如今新朝的人均经济离一百多年后的英伦明显有很大差距,但依靠比较高效的集权体系,在更倾向于统治经济而不是自由经济的情况下达到这点儿应该没有问题。 之后,李千兰又讨论了有关农税方面的一些事情。 寻常的战争尤其内战会给经济带来影响,可是一定程度上的境外战争却对经济和税收都有所促进作用,比如借助新朝九年到十年经济改善的契机,将农业税收提高到一成五左右的比例也有了具体的基础。 这种加税会带来一定的风险,不过李千兰还是觉得依靠自己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风险还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主要的问题商议完毕后,李千兰并没有让刘栋或马辉等人在张海面前那样搞读报告,而是接了相应的材料之后就回到工作的地方投入到新年前后一下子忙碌起来的事情中去了。寻常的人在这个时候绝不会轻易的离开自己的孩子,可是承担着重要责任的李千兰却没有这个条件。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到西院后房休息的地方看望自己那刚刚满百日不久的孩子。不能时常照料自己孩子的李千兰也只能将其托付给可靠的人,这不是源于过去那种宫中的规矩,却也是一种无奈。 在当初新朝大军展开西征之后不久,李千兰就发觉了身孕。为了在这段时间中避免一些嫌疑,她几乎在送别张海一行人后就直接回到了北殿张林与杨秋霞那里,直到身孕已经很显的时候才经常陷身。新朝的内政,也有一段时间交给张林杨秋霞等人去处理。在一个相互猜忌的宫中,这当然是要冒巨大风险的。可是在权衡了利弊并回想起过去的不少事情之后了李千兰还是决定无条件的相信张林与杨秋霞等人。 新生孩子的名字张海也早想好了,虽然在后世看来也不算多新奇,但在这时代却还算新颖:比海洋更广阔的宇宙。这一点很此时代很多人不了解,然而在新军新朝体系内却无人不知。张宇这个名字不仅仅适合男孩,女孩儿也同样,是少有的性别成分并不重的名字。 李千兰也不负所望的为张海新添了一个男孩儿,可是李千兰却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欣喜,因为这意味着会有更沉重的担子甚至是风险肩负在自己的身上。 1318.第1318章 路线山寨 新年之际,就在李千兰等人为这两年来新朝的一些明显的改善感到一丝欣慰的时候,也有人的人感觉到了巨大的愁云。 鄂豫皖三省交接之处连绵数百里的山岭深处一处不过四五十户左右的村庄之中,一个化名叫做张子明的年轻人正在带领着上百名十四五岁的少年们艰辛的劳作着。在这里忙碌的少年们已经在这深山之中渡过了整整七个年头。从当年的孩童成为了看起来茁壮有力的年轻人。村里还是有百余口建立起良好关系的普通存民做为掩护。除了夏季以外的其他三季的时候,几乎都有前来贩卖山货粮食的商贩前来此地。这些粮商贩卖的不是寻常的山货或粮食,往往在车中夹杂了能量密度更大的肉干或糕点一类的东西。 就这样:这个小村庄就在这数年的时间里具备了供养上百名壮劳力的本钱,而且这些人所吃所用完全不是寻常贫民可比的,运输也往往在夜里。 为了防止目标的暴露,张子明早已说服这个小小山村的村民上了自己的船,每户人家在这数年的时间里都积累起了百余两银子的财富,不过却要求需要尽量避免外出,也不要在这段时间里给外人以暴富的印象。 这个深山里的小村庄同外界唯一的联系,除了每个季度固定贩运盐铁杂货和粮食的商贩外,就只有夏秋两季的公安军差役了。新朝在地方上的影响力远非过去可比,就连一些深山里的小村落也纳入调查之中。需要去外地上学的子女,因为距离路途过于遥远,往往在出发之后就不再返回原地。可是张子明依旧觉得这是个隐患,办法就只有通过“张冠李戴”的方式在开学救学季度之前从外地搞来一些适龄的男童应付差事。 这一切,都花费了外面不小的财力和物力,动用了不少的积蓄,甚至让外面负责支持的人曾经有过一丝怀疑,但是张子明还是通过这些年的努力,打消了人们的怀疑。 一次,有一伙从外地被官兵追缴而逃难来的四五十名残匪想要占据这处看起来还算隐秘的小村庄,结果去被并不算大的孩子们持弓围困在山谷之内,最终在张子明的参战之下将这些人悉数剿灭,而这些少年们几乎没有一个人受伤,这才彻底的打消了外面的疑虑。 这种能力也是张子明亲力亲为以身做则投入了巨大的代价才做到的。这些年纪并不算大的孩子们在太阳落山按时休息之后往往三更天左右就要起来习武,上午抽出两个时辰来学习。在下午的时候还要学习制作一些弓矢火器金属盾牌等兵器,可以说是自幼就开始忙碌着,才积累起在进入到青春期之后足可以堪比一些海外类似的职业精兵一般的能力。为了建立足够的凝聚力,不但这些孩子大多是与当年新朝有着血海深仇的遗孤之中专门经过品性挑选的人,张子明也认真负责的教育这每一个孩子。同吃同睡同劳作与训练,灌输着从家仇到国恨再到戡乱天下的理想。 这些孩子们虽然做不到拥有全国资源的新朝神箭队官兵们那样“一天练废一张弓”的奢侈,但至少也可以做到一个月练废一张弓,并进行大量的辅助训练。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少年们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有了突出的箭术,十三四岁时候就已经能够轻松和熟练的运用八九斗左右的战弓了。能够快速而准确的以神臂弩一般威力的清式长弓精确抛射或直射。 在张子明看来:新朝早期过度依靠超轻臼铳实际上是一个小时候与人争斗无奈的产物。在条件不是很好的时候,弓兵是战斗力最有潜力的兵种,认真训练作用可以很大。 这些弓箭在新军主力部队那精良的钢化铠甲面前作用十分可疑,可是张子明一开始就想的清楚:以这一百多名做为军官骨干的少年拉起数千人的队伍,队伍必然会在很长的时间里处于类似当年刘六刘七或者起事早期的张海所部那样不得不流动作战,考验队伍的同时积蓄精锐,牵制新朝不得不进行大规模的动员来围剿。而这种动员一定会带来不少可以利用的弊端。 在这种情况下,起事队伍的主要交战对象就不可能放在新军主力部队或者那些精锐的身上,如果有效的对付公安军等新朝地方武装才是最为重要的。按照上面提供的一些情报,即便是一石左右的清式复合长弓也很难对新军主力部队的铠甲构成威胁。而即便对公安军野战旅大多数单位却毫无问题。 当然,在这个时代,仅仅只有弓箭近兵等“轻武器”,缺乏能攻盾破甲的“重武器”也显然是不行的。张子明等人掌握的资源不足以大规模搞线膛武器,就像当年刚刚起事不久的张海等人一样。不过在轻炮方面却制作很认真。依靠组织上新军中的一些经验,新军主力部队通常不会以太过沉重的车盾进行作战,因此火器的规格也就被确定为二十千克左右的抬炮,不要求太高寿命的情况下可以把标准的六两铅弹发射到接近滑膛黑火药武器极限附近的速度,这样规格的兵器实际上也有利于缴获物资的利用。在张子明等人通过一些书籍及内部资料对新朝起事过程的了解中,有效的利用缴获资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样的火器经过这些年来不段的完善和锻炼,竟然也积累起了七八百门抬炮之多。这些抬炮肯定是一百多人的少年骨干们所无法利用的,而是做为“揭杆而起”之后的重要军事资源。 这连续七年时间以来的组织和训练让这些身负国恨家仇的少年们满怀着建功立业的信心,他们相信就算未必能战胜那据说无敌一般的新军主力部队精锐,也一样可以对大部分地方的公安军赢得摧枯拉朽一般的胜利。 可是在新朝十一年之前两名外来的客人送来一些重要的消息之后,本来也多少有点儿底气的张子明却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1319第1319章微服行军 “消息可靠什么新军前年入冬的时候才出发,去年秋天就在极西之地取得了大胜损失如何”张子明在接到消息之后有惊讶的问道。 “消息应该可靠,你以为如果那些人的支持。我们不下十支队伍能隐蔽到现在能这么稳妥的获得大量器材和资金” “那他们的伤亡损失如何” “听说伤亡并不算小,但是做为战胜的一方,又能少到那里只要不是大败,那我们就必须抓进时间了”前来的那名相貌普通谈吐却有些不凡的中年老农摸样的人说道。说完的同时,把一份如信笺一般的简报送了过来。 “这是他们在西征路途中从旧疆到西域在欧陆的一些内情战报,你看看吧。不要太过于自满。如果不立即展开行动,少则一年,多则两年。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张子明接过信笺之后越看心中越有些沉重。他知道新军主力部队这些年来不但没有退步,还投入巨大代价进行着战争准备。可是却没有想到强悍到如此程度。其强悍不仅仅体系在以一可以胜几。只要对手足够弱,一胜几十也并没有什么希奇,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先例。可是那连续多次不知疲倦的轻兵突袭,并且承受巨大代价也赢得胜利的能力却无不体现着这是一支史书上也不存在的军队。他们的强悍并不仅仅体现在巨大的训练成本和选兵投入带来的物力与人力方面的基础。或许自己手下的这些少年经过最初的战场锻炼后也可以有这样的表现,可是那些临时拉起来的人就算经过一年以上的整训会有么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这一两年的时间拉起足够强的队伍,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面临失败”张子明看完这些简报,甚至有过一丝过去从来不存在的失望。 “其实我也知道胜算并不高,但是我们这样做,至少可以破除民间对他们的一些神话,告诉人们:新朝也是可以被击败的。甚至新朝圣主已经不在这个国家了。我们不是只有自己行动,如果有能有新朝内部的支持,就算不能取得最后胜利,至少也能在战事中考验出一批忠于我们的人。人心难测,但这种事情却是最好的办法了。” “也只能做这样的打算了。希望这些身负重任的孩子们不会损失太多。。。” 张子明虽然这样答应着,但是依旧觉得有些有关起事的准备还并不充足,需要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划才行。 新朝十年十一月底到腊月的一个月时间里,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在不到三十天的时间通过信使一般的换马,张海及新军近卫部队完成了一项创举:成建制武装的情况下利用后方的兵站体系完成了上万里的战略机动。从南俄草原抵达中亚一带,又沿着少年义勇军的进军路线进入到了旧疆境内,之后马不停蹄的越过 千里隔壁与河西走廊,最终回到河州一带。 当然,原本设想的几千人上万马这样的机动还是有些想当然了,为了不给后方运输体系带来太大的负担,在进入承受了巨大运输负担的旧疆境内的时候,张海身边的近卫部队精锐大概只有一千五百余人左右的样子。基本以带去的独立近卫部队与亲卫连还有数百神箭队官兵及一些外情人员为主。当然,按照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这个规模的队伍也是一个足以应付大规模冲突的独立战役单位了。 这一路上,张海安排宋子悦与田宾等人随时布置保密安排,因此对于整个新军的体系来说,仅仅是知道有有一支信报的队伍及其护送的队伍从西域而来罢了。而且在踏上西域之路的时候因为后勤组织多少还是有不少问题,存在很多太多的人西行却被告知存粮有限不得不暂时返回的现象。这种事情还为数不少。因此张海率领不千把人的这支骑队并没有带来太大的轰动。 当大部队抵达河州并展开休整的时候,河州一带负责的新军公安军野战旅群的高层还是得到了必要的消息的。起初的时候见到张海带着亲卫这么早又这么快的赶了过来,还以为是极西之地遭遇了什么大败。 张海也没有想到自己提前神速秘密回国竟然这样的结果,不过也不怎样在意。在一行人从一个月来漫长赶路带来疲惫之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河州一带的负责人见到张海等一行人那坦然而有些兴奋的神色也把最初的担心放在了一边。 宋子悦本想挖苦那些人并做必要的解释,不过张海还是制止了这样的行为,对宋子悦说道:“有所认知的人都会明白:新朝大军即便是战败,也不会到全军覆没的程度。我们过早把消息扩散开来,那么对我们今后要做的事情要看的事情多少是回有一些影响的。” 队伍进行了一昼夜左右的休整后就重新准备出发了。内地微服护军。整个队伍当然放弃了过去一个月以来所运用的马匹,而是每个人都乔装打扮主要使用扁担。用这些扁担在携带军用食品做给养,并且沿途水源还能有保障的情况下足够维持一个半月时间的行军而不需要就地征集,并且还可以做到潜伏行军不留太多的痕迹,即便被发现也可以伪装成一般的大股压镖队伍,算的上比较合理的选择了。而一个半月的时间即便按照常行军速度,也能完成三千里的里程,见识到不少地方了。 上千人的队伍规模还是有点儿大,因此大致上分成三股宙伏夜出隐蔽前进。即便是如此,一般的公安军野战步兵旅如果误会,那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 张海也已经过了对待微服比较幼稚的年代,懂得有的时候亲自去下面看,也不一定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至少会成本高准确度低,想更有效率的得到的信息,秘密传唤多方对比的效果反而更好。 第1320章 微服行军(二) 在之前有过这种“微服行军”的不少经验的情况下,张海等人当然也早就明白了怎样避免误会,从而最大限度的避免信息失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队伍虽然在昼伏夜出为主的潜伏行军过程中,但张海却也要求官兵们以比战时更频繁的次数每日都要擦身洗漱,行军的时候注意披好外套避免内衬的不干净。每个人都准备了干净而看起来十分正规而合体的近卫军常服,铠甲主要使用软甲并罩在衣服的内部。尽量避免刀枪等白兵的外露,以经过包装后给人感觉很神秘,似乎如同什么神弩盒子一样的燧发排枪为主要武器。 针对那些被请过来的百姓,暴露在外面的士兵年龄整齐的以十四五岁左右气宇宣昂的年轻且五官相对端正的小战士为主。 这一切的一切,都能给哪怕对新朝武装力量结构丝毫没有了解的人以一种印象:“这绝对不会是一支土匪武装。天下没有什么土匪能扮成这样,哪怕知名戏班的都不行。甚至:这也绝对不是地方上的什么官军。 这样:队伍在给陌生人高大上之感的同时,并没有太大的杀器让人感觉到不自在,再配合张海等人比较坦然而平易近人的话语,就很容易给寻常的民众以信任了。就算有个别疑心重的,也并不影响大局。 张海率领的队伍在西北一带第一批接见的人是甘南一带的一些村中的老人。一共二十多人,为了避免给这些人的顾虑,这二十多人也都是把时间错开分别召见的。以前的时候张海率领的队伍了解情况多从半大孩子或妇人入手。但是如今并非别人天下或者新朝还没有巩固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虽然新朝已经建立了数年,但是不论北方还是南方,不论发达地区还是欠发达地区,一家之中年长的男性往往是主事儿的人这个特点却没有什么区别。了解的信息也是一般百姓中最多的。对新朝没有多少见识或了解的时候,见到外乡口音的人或许会天然有一些警惕。然而在新朝十年新朝白话基本上已经在军政体系中基本完成了推广的时候,就没有人会对这种口音感觉到奇怪了。这时代很多回乡探亲的学生在寄宿制新学学堂严厉的要求下很多人家乡话都说不太利索了。一口标准的新朝白话与新式用语习惯,反而更给人以“大官”的感觉。 同外人谈话,张海参考了内情部的不少经验总结也习惯了正题前说一些客套的场面话,然后再做一些了解,能让那些被带来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百姓心绪平静下来能够正常交流,宋子悦等亲卫连在选人的时候也多少有了些经验。一些心理素质过差或者误会过深的人虽然也会带过来禀报,但并无必要再多废时间进行过问。 “看村里人们的气色,似乎这两年来也并没有什么改善啊。是土地重新调整后有什么不公吗?或者是来收的税款公粮太多?”即便是聊天打探情况,持续十多次的情况下也会让人感觉到一丝疲惫,不过比过去稍稍成熟了一些的张海却克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这种有些厌倦的感觉体现出来。 “换了钢制农具以后,女人下地劳动也能接近一个劳力了。前年的时候管子水田也普及到地方上,粮食的收成比三前年改善了很多。不过这两年来大军西征,不少年轻人都要经过村里住宿,用度和着实不少。。。” “给钱么?怎么个价钱。” “价钱给的很足,听说是按京城的公共粮店价格出的钱。即便是粗粮,百斤也能换来一两银子。这两年来四乡里各村日子过的紧了一些,粮价也涨的不象样。但是上面下来的年轻人专门解释过:这是银钱过度集中在一个地方带来的结果,总会随着西征的结束好转起来的。 “百斤城品粮一两?那这两年也换不来多少前吧。。。”张海按照准备好的原则询问道。 “圣主见笑了。这两年来来即便是西北一代,中等户一年下来不遇到太坏的运气都能收上二十余担粮,可比前朝的时候宽裕了不少。这样几年下来,每户都能有二三十两银子了。太多的粮食我们也吃不玩,近半数也只能买给附近的饲养场。过去的时候卖不了多少钱,但是近年来却似乎大不一样了。” 张海这才反应过来:十两几十银子或银元对于自己甚至京城里的一些富户当然不算什么钱。可是即便到了粮价不是很贱的清朝,外战中一般的小兵战死抚恤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罢了。如果是剿灭遇难还要更低。在这还不像东南一带那样富裕的西北一带,人们对银钱的概念还并没有发生明显的改变。 就这样,花了一整夜的时间询问了二十多个请来的人,也让宋子悦等亲卫连的人对更多范围内的群体进行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后,这陕南普通地方一带的民间经济与负担状况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对于这些了解来的情况,张海其实还是有着一丝怀疑的态度。张海当然希望中原的人均经济水平能够早日赶超历史上1800年英国的水平。可却也知道:要让传统经济人均起来改善个四五倍哪儿有那么容易?建国初期的新中国都用了四十年左右的时间到八十年代左右才与旧中国有了生活上根本性的改变。离新朝七年不过三年而已。这西征以来负担相对沉重的西北都有这么大的进步,那其他地方特别是东南一带又会是什么样儿? 有着这些怀疑,张海也没有按原计划让队伍沿着通向陕南的大道去走了。而是改变队伍的形成,向南进入川蜀一带看看那里的情况。 “我们现在入川的话,一个半月以后可能就无法赶到运河。。。”宋子悦刚想说什么才意识到了有些不妥。 张海则笑道:“许多人以为蜀地遥远,忘了当年的一些唐诗了。走水路我们的行程反而可以比路上更广一些。” 第1321章 微服行军(四) 从西北到西南,自古是中国较贫困的地方。除了汉中一带或成都平原等少数地区还算富饶外,大部分地方的人均农业与经济水平明显低于其他地方。至于这种状况形成的原因,张海很长时间也不得起解。按理来说:如果一个地方资源不太好或者说不能让人们过上好日子,人口就会向外迁徙。而人均经济会重新因此而中和;就像辽东和岭南所形成的经济与财富流动规律那样。人类扩展到全球也是因为如此。 可是当张海在率领队伍“微服行军”不得不走一些并非重要交通要道的偏僻地方的情况下,对这些山区丘陵地带的人们有了更多的了解:或许在当初人们最初迁徙到这里的时候,大山之中也未必贫穷。诸如上古时期曾经领先中原的古蜀国那样,可是安居下来的人们只要过个几代就会人口膨胀。当天下很大还有地方去的时候,增长的人口会扩散到其他地方。而当天下格局已定,那些交通不便的地方要流亡他乡就会面临外地人对客地人的歧视等一系列问题。从而最终在全国范围内形成诸多难以根治的贫困带。如果不是新朝四年的事情让新朝政权有了空前的号召力,以前所未有的中央武力和个人威望所带来的执行力。建国初期这种大范围的“人口调整”不知道会闹出多少问题与弊情。 不过到了新朝十年,特别是西南一带的战事已经结束三四年时间后,让张海重新看到了这一带经济与民生明显的变化。在春节到十五期间的节日里的时候,没有太多的人因为经济上的拮据而不得不当成平一样。即便在山里相对孤立的乡村之内,也经常能听到那随着风声而隐隐传来的炮声。能看到在山间和四下里活动的不少牲畜。那种明显一看破旧异常不知用了几代的衣装也少见了。 “新朝开国到现在不过七八年光景,经济上就有了远不止翻倍的改善?能比以前强三倍?我看这未必是实话吧?”在路过广元一带询问从乡间请来的人的时候,张海有时也主动的这样问道。目的在于避免意外。如果真是有什么弊情,能做到天衣无缝掩饰自己的人毕竟是罕见的,多咋呼几个虽然也有可能导致信息失真,却可以为更真实的调查当地情况提供一些契机。 特别是张海听到与执政以来的经验有些背离的话之后,一个地方的经济状况如何,有着传统习惯和民众素养的巨大惯性,绝不是几个发明就能有根本性的变化的。就算考虑到数年前全国范围内进行过一次人口大调整。千年来各地人均农业资源区域性分配不均的情况得到了很大好转,能在七年的时间内翻倍就是两不起的成就了。而七年改善为原来的三倍?还一连十多个人说的都与次相去不远?这不得不让张海感觉到怀疑。三倍的农业水平差距,那几乎相当于清朝民国时期的贫困带与最发达富裕地方接近农业极限的区别了。 不过被请来的那些人中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没有怎样的犹豫之色,而是借机赞道:“过去的时候即便是躲避到山里面,也有不少的神仙要孝敬,景况不好的情况要要交出收成的四成,只得六成。而新朝建政以来,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再也没有多少让人搞不明白,全凭官字两张口的杂税。仅仅只有地方捐和中央捐这两种,加起来也不过两成而已。不少人迁出大山后这里的土地也进行过重新分配。再加上专门来推广的农业技术人员那里扶助了不少看起来使上一代人也没有问题的干活家式。贩卖一些东西没有太多的行过税,还有人在外面打工挣来不银钱,这些都让这几年的日子如同翻身一样。。。” 张海当然也从里面听出一些门道,比如所谓的“地方捐”是新朝法度里从来没有的。新朝农税一般来说定在一成左右。不同经济状况的地方或许有些增补之说,但是像这样一直以来并不算突出的山区,从来不在多补的范围之内。新朝地方行政管理固然还存在诸多不正规之处,但也不是传统政权那样在很多事情上毫无财政投入的地方,那半成所谓的“地方捐”无疑就是这一带的“灰色利益空间”了。 张海不是《康西微服私访记》里做反衬的主角,对这些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什么程度算过度什么程度算不可避免也早已有本帐。虽然这是一个严重问题,但也没有严重到让张海不得不立即解决救民以水火的地步。 “没想到这样的地方的农民,都能有折合一年人均四石成品粮的收成,人均六成成品粮的收入。”宋子悦也不由的有些感叹起来。 张海也多少有些无奈:难道自己在执政的时候,对于社会领域真正的改善反而是一种阻碍,李千兰自己在君主的位置上可以做的更好?要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就要悠着点儿了。 就这样,张海所率领的一行人西北经广元一带入川,整个春节至十五都在川地一带转了不少地方。当然:这种微服行军多少也有一定局限:那就是对乡里的情况了解比较容易。顶多再加上一些市镇经济,而对城里的事情进行了解,天然有一定障碍。 以前的时候张海了解:即便是新朝工商业经济有很大恢复和发展的年代,在这二三线的落后地方城市经济还并不占社会的多大权重,如果仅仅是经济调查,那么从一些物流的观察上也能了解个一二了,没有必要冒险入城。 可是张海却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微服从不入城,这会不会导致什么弊端?在权衡了许久之后,张海还是下定决心展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入城微服”,以防万一有自己长期以来忽略的事情。至于最坏情况下的危险张海也想到过,不过在新朝已经在境外取得决定性胜利,没有自己这一年时间整个社会也能有很大改善的情况下,对这种危险的顾虑已经远不仅入前了。如果不是这种转世之人的“天赋勇气”,那以张海前世的性格根本也不可能走上这种某大事的道路。 第1322章 微服行军(六) “圣主,没有必要再冒这样的风险吧?难道。。。”宋子悦似乎想说些什么,诸如“难道还信不过我们的战士”这类,不过终究是有所顾及,还是收住口了。可是不说这样的话,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最终还是田宾郑重的劝道:“圣主的身材在这样的西南之地实在太扎眼。如果这城里有那么极少数当年的漏网之鱼,那就很危险。还是让我们外情部的人去几天并且详细的递交多份报告,不是更好。” 张海再一次仔细的思索了许久,却还是坚持的说道:“这样吧:外情部还有战士们也做好微服的装备,但总不能都集中在一起。在新朝,特别还是这样的地方,身边的跟班超过两人总是有些不好的。有两个人跟在我身边,其他若干组按照实际情况和要求进行安全布置就可以了。” 有两个原因让张海最终下定了决心,一是在境外的大事平定,内部改善也尽如人意的情况下,有一种多年来未有的轻松之感。二是张海不希望永远的被无形的囚禁在某些范围里。如果自己总也不去市间,万一之后有这种需求的时候又何以自处呢? 就这样,当队伍抵达成都附近后,警卫方面的安排计划也终于做好了,张海看过之后也觉得还算稳妥。同时也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就算是现代大国的一些重要官员或元首,也不是必然需要封路净街,微服其安保力量相对隐蔽的时候还是有的。后世某些时候都能做到如此,此时有何不妥?” 同时张海也进一步的通过身边的人核实了这里的一些情况:比起旧朝的时候行商的人要孝敬不少神仙,卖艺的倍受歧视而且也有这样或那样的规矩。新朝税源并不依赖于行过税,对于很多个体商业行为的管理远比大多数朝代宽松。同时一些城镇中的灰色空间在经济水平与财力有了根本改善的情况下也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遏止。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张海觉得很多事情也相应的方便了不少。 张海当然也没有决定随随便便的进城,并且还是进这种成都府这种大城,在之前也花了几天的时间做了必要的准备。包括通知了当地内情部们一处下属单位,这样连同另外两个十三四岁样貌中上但偏瘦的小女孩儿外,一名年纪不算小的长者还有两名亲卫连战士外,一行人也算齐全的组成了一个看起来不算太过突兀的卖艺班子。张海自然也因为身材特殊的缘故成为班里的“抬柱”。当然这是想不要引人注目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自从元代以来,川蜀经济相比两宋大为衰败,整个明代也没有真正的恢复。不过在这新朝建朝数年之后,同全国的很多地方一样:随着商业禁锢的相对解除乃至平民经济状况的根本性改善,不少城镇都有了向城墙以外发展的趋势。在基层的治安武装都能拥有过去野战部队正规军一样的训练水平的情况下,很多地方的匪患也很快销声匿迹了。 大多数民众的相对宽裕也给整个城乡市镇的经济体系带来了良性的循环。 当张海入城后走在街上的时候,第一次无形中有了一种“影视城”的感觉,而不是那种给人以贫困和保守之感的这时代传统二三线城镇。为了避免过于轰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海也没有打算表演太强的射术之类实战功夫。而一些诸如吐火杂技之类专业技术性太强的,自己也没有那个本事。 内情部的那位老者有些恭敬的对张海说道:“新朝商业百艺之繁盛非比以往,这几年下来,就算是一些吐火,射箭,武艺之类的东西人们都见的厌了。听说从川蜀到沿江下游最近以来都开始流行一种叫做貂禅戏吕布的把式。对技艺的要求并不高,来钱保障还很靠谱。很快的在这一带流行起来,只是。。。” “不要只是一类的了,只要不是太过出格,我们就随大流就好。那么什么叫做‘貂禅戏吕布’?”张海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那名内情部的老者笑道:“‘貂禅戏吕布’,顾名思义就是由一名身材弱小样貌尚可的女子同一个比趁鲜明的壮汉格斗。。。” 张海笑道:“这有什么意思?不是明显的假把式么?” “仅仅是单单的女对男,很多人也都见的多的。当然是女子与蒙着眼睛的壮汉对打,双方还要尽可能的体现出本事来。。。” 张海提到这话心大定,自信的对那老者笑道:“要是玩这个你算找对人了。除了射术,我还有身边的战士们最擅长的就是夜斗之术。谁来陪练?你们么?可要小心哦?” 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也多少有些诧异:难道世上还真有盲斗的功夫? 就这样:张海等一行人就算了位置上不算太好,也不涉及到抢人饭碗的一处地方时不时的卖艺几次,更多的时间用于闲下来在这市镇里闲逛。不过,也就是最初的时候因为地点选的不好的缘故没有什么人看,甚至有冷场的情况。可是仅仅不过半天工夫,名声还是在一定范围内传看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因为张海这十年以来除了射术以外,于盲斗夜斗方面也也没少下功夫。虽然在眼睛紧闭或蒙起来的情况下多少受些局限,面对瘦弱的女子也在打斗中处处丧失先机,不过却有一套以很轻的脚步声不停移动的办法来迫使对手跟着移动,在这种情况下,跟踪者想要攻击的时候就不可避免暴露出脚步声,就能多少给了张海一定可趁之机。那两个女孩儿当然也是身手灵敏的人,最初吃了不少亏之后也学会了尽可能的以缓慢的速度轻声轻步的移动脚步,加上四周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周围之人喝彩的杂音。这就开始让张海经常的转入下风。从后颈到膝盖和小腹,特别是前出探路的腕关节,屡屡因为看不见对手而被命中。 第1323章 首陷险境 张海等一行人因为出众的表演,一整天下来的入帐就有三千多文,平均下来的收入都比京城那些官营单位的收入高上数倍了,这在一般在一个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是很少见的。 “晚上的时候要回驿站么?”内情部的那位老者恭敬的向张海询问道。 张海不意为意的回道:“一般来说这行当的人在陌生的地方都住什么地方?客栈么?” “圣主说笑了,像这种行当的寻常人,在一个地方常住,哪里住的起什么客栈。在这样的大城里,那都是大中商户们过往的时候才会去的地方。而且那样的地方如果没有像样儿的镖队即便是在新朝也并不安全。一般来说,都是在亲朋或者熟悉的下家那里租房。新朝以来在城内土地方面局限并不大,加上民生的改善。城里的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了一些闲房。宽敞的老三间,两丈半方圆大小的。一月的房租也不过二三百文上下的样子。在新朝只要不是城里的破落户,都没有什么负担。对于不带太多财货的来说安全性即便是同城里的一些客栈相比也要安全不少。” 身在高位不少日子,就是张海这种比较注意各种奏报的一时之间也感觉到茫然,不知道到一月二三百文的房阻是多是少。但是联想到前世房地产市场化之前体系之外的一些排除了各种成本的自建房公租房,又是劳动力成本不是很高的时候。正常房租也就在百元以下,正常房价也就在每平米数百元或折合二三两银子的水平。这样算下来,也的确不是很高。 早春的成都还是多少有一些阴冷,当张海跟着一行人走进一间深巷里屋子里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丝奇怪:房屋内一股深重的北方不少地方特有的那种煤烟碳火味道。 “这南方的早春也有生火的?既然烧了炉子,怎么连个烟筒也见不到?”张海只是随便说就几句,可身边人的沉默也让张海多少感觉到了一丝诧异:这些人怎么进了屋子就不怎么搭话了? “喂,怎么了?你们在楞么?”张海身边的两名跟来的亲卫连战士也感觉到有些诧异。 而在此时,却见到那两个身材瘦小的少女笑着望着自己,似乎要表达些什么似的。 “不对!快走!”几年前以不少事情在张海潜意识里落下的警觉之心还是发挥了作用。张海赶紧屏住呼吸向门外逃去,可在这个时候一剧烈运动起来,才发觉胸中一阵气闷,一时之间竟然跌倒在门前,头脑虽然还算清醒而想要站起身来却是很难。而其他两个亲卫连战士也几乎在张海意识到问题之前就瘫倒在地上了。 张海不记得有什么药物能让人短时间陷入昏迷或失能状态,后世的有些化武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却决不是这个时代的技术能生产出的。就算是这时代“迷香”往往也得是一些特殊条件下才能发挥作用罢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时有人竟然有这种意识,拿碳气来做为使人失能的药物。如果自己的运气不好,会不会就此死亡?那碳气会不会发生危险或爆炸。 而在这时候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子似乎也反应过来,先是迅速跑到门外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将气喘匀,然后拿了绳索走了进来。在憋着一口气的情况下灭掉炉火同时手脚娴熟而迅速的把张海等人的腰间掖下简单的用绳子捆上。不求束缚,仅仅如像拉动货物一样几个人合力将张海拉出屋外并拉到车上,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准备好的铁链将张海等人牢牢的拴了起来。 还有那早已准备好的堵嘴球也被强行塞入口中。 那两名少女还有四周跟过来的几名不引人注目的少年在进行着这一切的时候一看就知道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了。 张海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被人拐卖那肯定不可能。在这时代,没有人会收壮汉,男孩儿都不多见。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性最大:一是被人押送到某个私矿砖窑里做奴工。绑架男人,很多都是这一种。甚至就上任的官员都不能幸免的。二就是遇到内部或外部的反叛了。要是那样的话,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联想到自己身上那结实的铁链还有独特而精制的锁具,还有诸如堵嘴球这历史上少见的东西,就觉得心中一寒:恐怕是遇到不小的麻烦了。 “我们。。。我们不会犯下什么滔天的大罪吧?”经受过特别的挑选,在心理上还算过硬的两名少女这时候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像那名领头的老者请教道。 “他不会是新朝圣主,你们不用怀疑了。你们想一想:西征大军去年才出发。誓师的时候已经说了不征服极西之地不会回师。怎么会这么快就不声不响的偷偷回来?如果是因为什么原因遇到重大的失利而回国,那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向东南走大路回京,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独自来这成都?而且还这么不注意周身的护卫与安全?按我的了解。圣主在过去遇到过几次危险,在出行安全布置上一向是谨慎的,你们可千万不要中了这假冒之徒的花言巧语。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也不要滥用私刑,之后我自有主张。你先让他在这里呆上一阵,等准备周全了,真伪自知。你们放心,按我的了解:圣主为人一向宽厚,只要我们没有大错,就算遭到严厉的处罚也一定会有活路的。” “可。。。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前的做发总有些不妥。。。”两名女孩儿还是多少有些犹豫。 那名老者安抚道:“新朝圣主是武艺超群的人,这个冒牌的人似乎也有点儿底子。我们不采取这种手段,出差错的可能就会很大。就算是我们错了,要遭到严厉的处罚,那也比放过一个危险的人要好。我们不能像那些旧时的衙门中人一样,事不管己高高挂起。你们明白么?” “我们明白了。。。”两名女孩儿底声说道。听到这样的话,两个原本经历过不少事情,内心本就坚韧的她们似乎也多少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第1324章 首陷险境(二) 新朝内情机构同等级森严的旧式组织有些不同,基层做事儿的人也是有些权力和地位的。这是因为中央奏报处理能力的强大导致拥有上奏权的人几乎比类似满清那样的王朝还要扩大了几百倍。两名亲自对张海动手过的少女也打算自做主张对这个不知真假的“新朝圣主”认真而好好的询问一番。 “你说这次我们是假定把这个人当做真正的圣主,只是有些不确定的方式来谈。还是当作他是一个冒牌货来谈?”其中一个女孩儿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还用问?干我们这一行,内心就是要强才行。我们当然要但是把那人当成真的圣主。虽然疑问很多,但我还是觉得在世上找到这样儿一个人还能为那些余孽而卖命的,恐怕几乎是不多的。如果认错了也就认错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另一个似乎年长一些入门也早一些的女孩儿回答道。 成都内情处的下属机构专门的看押要犯的地牢比起旧时衙门们的班房私牢还是很讲究的,卫生经常有人打扫。还有专门的经济供应。包括衣食被褥等。就是相比旧时看押高官重犯的天牢都完全不逊色。看押头等嫌犯的地方尤其如此。同时,也为了避免因为嫌犯的喊闹,这样的地牢也设立在某些比较繁盛而人声嘈杂的饭庄酒肆之下。在牢外有很长的长廊。在四壁还有专门的夹层隔音设计。 这一切,也都是新朝在财力和财力的运用效率上远比过去的锦衣卫之类更为充裕带来的结果。 此时的张海早已清醒过来。而手也被牢牢的绑在身后,只是有那不那么舒服的钢链换成了特制有些柔软和坚韧的绳索手铐罢了。双脚同样也被绑着,只是还留有一定的距离,可以迈步走动。 两个女孩儿亲自送来早已准备好的饭食,不仅仅是队伍里那种常见的腌肉月饼一类的军用食品,还有一些独特风味不差的荤菜。都是饭庄里也算是比较高档的东西。同时带来的酒也是几百文一坛的名酒。 “圣主恕罪!”新朝中少有跪礼,可是这两个女孩儿在这个时候还是跪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张海的嘴也不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封着,可是想到之前这些人的无礼之举还有给自己带来的狼狈,也不由的心中有些不快:“何必如此称呼,你们其实还没有确定我的身份吧?不然来见我的也就不会是你们了。要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何依旧如此无礼?” “我。。。只是上面还没有最终确认。所以我们也不得不。。。”一名女孩似乎有些紧张而吞吞吐吐的说着,显示着自己的愧疚之情,同时亲自来到张海身边解下了手上和脚上的镣铐。 不过张海却对这种内情处的安排设计多少有些印象:要赤手空拳无甲的情况下从这种地方逃出,就算是有人接应,也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想要以这两个女孩儿为人质那更加不可能。即便是新朝政府内部的人被绑,如果不是当年诸弟子范围内的高官,也绝不会同敌对的“匪人”做任何谈判交易。 这时候张海的心在经过一时的激动之后也渐渐的平静下来,很显然:连自己落在什么人手里,并且自己的命运会如何都不能掌握的情况下,贸然的摆谱其实是不智之举。因此沉默片刻后就说道:“你们刚才不是在我身上的行囊内找到了不少东西么?仔细想一想:那种东西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仿造的?还有:成都现在的负责人是王一安吧?应该不费多少时间就能将那请来吧?我想那时,应该一切就清楚了。。。” 张海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其实是有些冒险,可仔细一想也有些坦然了:如果是那个王一安有歪念,那自己的命运不论怎样说都是一样的。 此时那两个女孩儿在似乎在经过最初的惶恐不安后也逐渐勉强的镇定下来。 见到如此状况,张海心中同样也平静下来,坦然的说道:“你们应该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是什么冒充的人,或许各种花活都会有,但会主动要求见官吗?那样的话就会被押送回京。在跟随张海多年的诸弟子乃至亲人面前,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能不露馅?如果是想要刺杀什么人。你们多做做功课也就是了。” 两个女孩儿思索片刻,再次跪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丝怀疑的样子痛哭起来:“圣主饶命!是刘天他让我们这样做的,我们当时也。。。也不了解。。。” 如果不是张海对这些方面的事情多少也算了解一二,可能还真会被这两个女孩儿给完全说的心软下来。可张海却明白:内情部绝不会收这样的寻常孩子去干行动员的活。这一切显然是两个女孩儿期望求饶之下的表演所为,那哭声和泪水也都是早已训练出的技能罢了。” 可有一点张海也已经能够确定下来,那就是这两个孩子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犯了罪过,而且这种罪过可大也可小。 在思索片刻,张海也觉得这两个女孩儿似乎没有犯过什么必不可饶恕的事情,就安慰道:“那么,我和我的护卫吃过这顿饭之后可以在深夜里离开了么?当然,我说的不是如同越狱一般的逃离。如果你们的所做所为没有太多可以指摘之处,自然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两个女孩儿仅仅犹豫了片刻就诚恳的说道:“圣主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哦,暂时还是不行,现在走的话容易引起误会和危险。待我去用那些必要的信证说服刘天他们应该就可以了。。。” “你们能够如此做是最好不过的了。也算可以免除你们之前无礼和冒失的罪过。。。” 两个女孩儿唯唯诺诺的离开后,张海的心才终于安了下来。因为接近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吃饭了,也感觉到有些饥饿,就要动起桌前的筷子。张海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妥,可最终还是苦笑道:要是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何必又要以这样的手段呢?因此就放心的动起了筷子,也拿起了酒杯。 第1325章 神之赌战 第10章:疑云暂消 刘天等人送来的饭菜似乎没有什么异味,也并没有企图掩盖什么味道的辛辣,张海在入口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畅快的吃喝起来。想起当年郑家崛起之前某位历史上的中国海盗头目在日本遇害的事情,张海明白最惨的事情莫过于因为谨慎小心中毒只中一半,最后在长期痛苦中死去。西征以来归来的这一路上张海心中的牵挂放下了不少,也使得张海的胆量大了起来。“历史穿越简直太复杂太烦心了,要不是我这二十年来自幼艰辛的付出,当然也包括张家上一代人‘奋两世之余烈’厚积而薄发,不知得有多大幸运光环才能走到今天这部。但愿要是在出了什么意外,那冥冥之中掌握来生转世的穿越大神送我去主角金手指金光闪闪、快意恩仇的仙侠玄幻世界。才不要来这种逻辑与现实位面吃苦受累重建文明还得不了多大好处,数十年后依旧是一白骨或黄土一堆。” 张海的酒量并不算好,但饮酒不久就感觉到有些浑浑欲睡还是感觉到好象有什么不妥:“那些人不知打的什么注意,这个时候在酒中下蒙汉药一类的东西所路图又是什么呢?”这似乎是张海入眠前最后的意识了。 飘渺之中的梦乡,张海似乎站在宏大的第三视角审视着什么。自己似乎离开了身躯,飞向了天空之中。似乎已经天色微亮的城市也在视线中越来越小,大地也越来越小,最后,那天空的颜色也越来越深邃。深蓝色的天空变成了目光之下淡淡的蓝色雾气。最终,似乎是蔚蓝色星球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离开的速度似乎不断的加剧,就像在天文立体地图软件里游荡一样,整个地球乃至不远处的太阳也越来越小。没有接近光速的某些想象中的反应,一切都似乎如同牛顿时代的原理一样。后来,在不用细想也知道的明显超越光速的情况下繁星只不过是如同萤火虫或有光亮的尘埃一样缩小并远去,但数量却密集起来。最终化为如同宇宙间雾霾一样的一团椭圆型的光云。 “原来另一个世界这么遥远,在银河以外?”这是张海朦胧之间浅浅的一丝意识。 那最初看起来似乎宏大的银河之光云似乎继续再远去和缩小,直到缩小到如同细小的雪花一般大,而宇宙间的无数星系就似乎如同那夜空之中闪烁着光亮的细小雪花,雪花之间还有一些绚丽的雾气,不知究竟是什么。 最后:似乎几里方圆大小的宇宙小天地也继续缩小起来。而在这几里方圆内的无数“星系雪花”已经渺小的如同光雾一般了。视角似乎离开到了宇宙之外,整个宇宙似乎就像个水晶球一般纯净透明,在宇宙外面如同放大镜一般又重新可以看到宇宙内的一些景象。而在宇宙之外,竟然还有奇异的不少其他宇宙也如同水晶球一般。这些水晶球有的正在向外扩张,似乎就像宇宙的早期发展一样。有的却似乎走向塌陷,还有的发出持续的光亮,似乎在灭亡与涅盘重生之中。之后,这一切演化着的宇宙光影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陷入到了一片白色的雾气之中。 宏观到极至的世界不知如何又似乎回到了微观之中,似乎是青山绿水之间一处平静的凉亭,亭内坐着四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正中的似乎是一名似乎是中年的异域男子,面孔似白人但又是黑色头发。身着如同古典时代地中海农民一般的朴实装束。无形之中给人以悲悯之感,似乎有过不同寻常的坎坷经历。坐在异域中年右侧的则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现代青年,一身红衣紧装。另外两人则是一僧一道,在潜意识里就似乎引起张海的猜测:那位五官端正的中年异域男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耶和华?而其他两人是佛祖与某个道家始祖?可是那位红衣紧装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潜意识里张海又突然似乎得到什么信息与认知似的,就像无形中的感知一般:这四个人还有周围的一切景象当然是幻像。神本无相,一个人有什么样儿的阅历和文化认知,看到的神就会是什么形象的,听到的语言也会是自动升成的信息。 “这就是你选的一个人么?他虽然还算是一个欲念不算太邪也有着理想与追求的人,在那个时代的人类中位水平以上。可距离成圣的要求也太远了,某些时代百中选五的优选层次罢了。我在他的内心中感觉到了不逊色于常人的杀欲和****,感觉到了懦弱与不坚,感觉到了人类能够拥有的四成以上原罪。这样儿的人,怎么可能通过我们的考验呢?他必输无疑。你还是另选一个吧。我看到那些世界在他之上的合适人选,没有百亿也有十亿。包括那名异域中年和其他一僧一道都不由的有些摇头。 “大千世界亿万人类百万亿人生,固然有着心性堪比圣人,几乎没有任何原罪可言的特例。可我若是挑选那些人出来,你们又如何会心服?这些人的下一代又如何能保证都拥有圣人一般的心性?我要证明的是:人有善恶美丑,但进步到一定层次,有基本的自我管理,就会向善的方向演化。我从百万亿人生中选出中上水平的三万亿人,并给予一定的机缘:我相信:这些人组成的团队就能战胜同样数量的诸位化身。如果他们在比试中取胜,那么你就赋予我们自我改造自我世界,造福百万亿人生的自由如何?” 言论之外,一股信息似乎自动在张海的脑中升成:晋级的人系文明化为真神,不愿在神战中影响到无数宇宙与文明,与诸神在劣势下赌战。。。” 就在张海得到这样的信息感觉到有些兴奋的时候,却似乎感觉到不知从哪里传来隐隐的哭声,一切影象似乎又重归黑暗之中,这不由让张海感觉到不安,特别是全身似乎感觉到麻木,能听到的外面的动静却看不见、说不出话的时候。 第1326章 脱离险境 云雪和戴兰两个女孩儿回来的时候见到张海倒在桌前的时候,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结合刘天忽然间失踪的事情,这种不安就逐渐变成了恐惧。做为能被选为内情机构行动员的女孩,她们也是心思细密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如果这个“圣主”是假的,那刘天为什么要逃?如果是害怕不知道真假而闯了大祸。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些酒菜都是刘天安排的,这只说明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这位圣主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已经遇害!那刘天的嫌疑也就不用多说了:既有可能是混入内情机构的敌对或反判者,而自己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 最一开始想到这一且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戴兰就打算往回走,可却被云雪拉住了:“你要去哪儿?” “我。。。我们快逃吧!再不走。。。再不走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 “我们两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儿家,逃又能逃到哪里?你愿意做别人连妾的名份都没有的女仆么?这还不说:圣主是天帝的使者,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去?而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就算躲的过现世的惩罚,躲的过死后的惩罚么?”云雪也有些决绝的说道。思考片刻后对戴兰说道:“我们要在圣主身边先看一看情况,如果我们犯了滔天的大罪,那就诚心的忏悔。写下绝笔,耐心等待着将要到来的惩罚。如果等不到。。。我们就跪死在这里陪圣主共赴黄泉!” 就这样,两个少女来到了张海的身前,最一开始的时候发现张海似乎真的没有了呼吸与脉搏,不由的痛哭起来。这一回,似乎不再是有意识的做作了,而似乎是真的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当然也有企求神明原谅的因素在内。 不久,当张海的身躯似乎有所颤动的时候,更是吓了两名少女一大跳,当发现张海的脉搏和呼吸重新恢复起来的时候,两个少女不但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宽畏,反而感觉到了更大的恐惧与悲伤。 “竟然一切都是真的!圣主真的有上天的庇佑而免于任何灾难!”戴兰这时候更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忧伤的说道。 而云雪依旧最先从恐惧与悲伤中反应过来,拉着戴兰的衣袖示意赔罪。 在两个少女的赔罪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张海终究在挣扎中从鬼压身半的梦魇中清醒过来,全身感觉到一阵虚脱与无力,好在力量本源的水准并不差,即便是全身只剩一成力的情况下也能勉强坐起身来,并最终可以开口说话。 “你们刚才的一些话,一些表现我都听到了。我相信你们是没有歹意的。甚至你们的忏悔之心也是真实的。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就算如此,你们两个冒犯天威,我不可能饶恕你们。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这桌前的酒菜,并不是多么烈性的毒药。你们自己了决吧!”张海颇有自信的冷冷说道。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种情况,以理性自居的张海绝不会以这样的言辞为自己招来不可预料的危险。因为这很可能让别人狗急跳墙,本来没有反心也有被逼反的可能。可是在经历了刚才的梦境之后,张海冥冥中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很有可能是“神之选民”,甚至可能是不死之身,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及了。 张海的这种态度,更让两个内情部的少女加深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我。。。我们听圣主的!只上希望死后的世界里,求圣主给我们自新的出路,不要让我们承受那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那名叫做云雪的女孩儿这时最先止住了眼泪,有些决绝的说道。 说罢,云雪举起桌子上的酒杯灌满之后娴熟的一饮而尽,又在张海似乎动过筷子的地方大口吞咽了几口。 戴兰似乎有些害怕,可是在张海的目光之下也不得不下定决心哭泣着跟着班上的姐姐这样做了。 张海内心中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自信,可此时实际上还是不能确定刚才的事情是纯属巧合与幻想,还是自己有神庇佑的事情是一种事实。如果这酒菜里本来就有可以致命的烈性毒药,那么毫无疑问:自己的起死回生就必然是神的安排。如果酒菜之中根本没有毒,或者仅仅是有一些失能性的药物而已,那或许冥冥之中自有神庇佑,但也有可能是通过巧妙的安排命运的事情来完成这一切的。 两名少女在餐饮完毕之后就默默的继续跪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大概在一刻钟之后,两个孩子终于感觉到一丝眩晕与困倦,神色也安详起来,在昏迷之前千恩万谢道:“谢谢圣主”心中也在感激张海的仁慈,没有让自己死的太过痛苦或难堪。 张海这时也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等待着自己体力的恢复,也等待着事情下一部的进展。因为张海清楚:自己如果失联超过半天,那么城外跟随的近卫部队精干就会立即行动起来,强行控制全城并展开讯问与搜查。因为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手中在入城前已经了解过这城内有关内情部的一些机密,少则一昼夜,多则两昼夜的情况下就应该能找到自己。 就算事情出了意外,按最坏的情况考虑:不会超过两昼夜的时间就应该有些动静才对。 张海的猜测并没有错,在云雪与戴兰两名少女昏过去大概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地牢深处的门外就突然想起了阵阵的脚步声,人数似乎还不少。这也让张海的心中大定:如果是来处决自己的人,根本用不着现身也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原本就虚掩着的门被宋子悦和田宾等人轻易的推开了,还压解着负责这里的几个看守。西征路途中新入亲卫连的几名少年战士见到张海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迅速不畏危险的赶步到张海的身前。 “我。。。我们来迟了。请圣主恕罪” “说这些套话干什么?我当初敢于独自进城,就是因为得到了天帝的启示。有上天的庇佑,一些宵小又能耐我何?”张海故意颇有些自信的说道。忽想起了什么,就问道:“王义和侯怀礼没出什么事情吧?” 听到张海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忘记身边的战士,进来的几名少年也都颇有些感动。 “王义他们也都安全了。圣主没有什么事儿吧?”这时候宋子悦也反应过来,安慰道。 第1327章 凯旋归途 “我没什么事儿,放心吧!”初步恢复了体力精力的张海在打起精神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困倦与疲惫。 当宋子悦等人的目光转向地上的时候,张海也似乎想了什么。不知怎的,有些犹豫之后才似乎随意的回答道:“这两个女孩儿已经畏罪自尽,你们妥善处理吧。她们两个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恶人。。。” “对了,这里的王一安在不在?” 就在张海这样问的时候,一名中年被亲卫连的战士押送进来,正是负责成都府的王一安。 “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宋子悦在张海面前有些严肃的问道。 王一安低着头沉默不语,思虑了片刻才回答道:“我的确听到到刘天他们说到有一伙人冒充圣主。我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过,是我失算失察。没有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大军就能取得西征胜利凯旋而归。。。” 成都也算是个比较重要的边锤省城,因此在选人的时候还是慎重的。王一安也是张海当年核心弟子之一,各方面都比较平平,但却是性格最为稳重。在当年的战场上就有少有慌张的一个人。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很快明白了坦白一切是最有望洗清自己的方法,任何遮掩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祸。 这时,又有人禀报道:“刘天的尸体已经找到!现场已保护妥当,调查已在展开之中。要不要。。。” 张海似乎犹豫着什么,思考了片刻才回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大致清楚来龙去脉了。相关的调查就交给我身边的相关人去办好了。” 这样的安排,也没有引起什么疑问。毕竟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很难让人再对成都当地的公安机构有起码的信任。 只是宋子悦以及王义侯怀礼等少数几个亲卫连的人在处理现场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些奇怪:那两名叫做云雪和戴兰的两名内情部少女似乎并未自尽,很显然仅仅是陷入昏迷之中罢了。体温不说,脉搏也不算微弱。连重创都算不上,而且很可能不久会醒来。 “这两个女孩儿似乎没死?我们就趁其还没清醒过来送起上路吧。。。”王义对这两个很会演戏的早熟少女完全没有什么好感。这两个女子资色虽然算是五官端正且气质突出,但也算不上是倾国倾城,而王义跟在张海身边虽然没有经历过太多真阵仗,不过在京城闲下来的时候也没少去中央剧团剧场看新戏,对女性的审美标准已经不低。而内情部里选干活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挑选那种容易招惹是非的人物。 宋子悦则若有所思的回道:“圣主刚才有关这件事情的吩咐似乎话里有话。什么叫妥善处理?如果是指解决掉,那起先为什么又说她们已经畏罪自尽?再想想圣主对这件事情的安排?也许是我们想岔了,想俗了。但是因为这种事情被圣主鄙视以我的了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而要是从另一个方面违背了圣主的本意,那可就不太好了。。。” 王义笑道:“我们都是跟随圣主多年的人,圣主是什么为人我们还不了解?” 宋子悦却说道:“过去跟现在不一样。过去其实在圣主的心里,天下一直都还没有真正的平定。这天下当然不是仅仅指十三省或者唐汉旧疆。如今,就算还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天下平定,也是大事已定。我们的圣主严于律己这么多年,也该到了尽人事儿的时候。再说,这也一样是正经事不是?我们新朝威服天下,如果说这天下有什么隐患,那就是圣主的子嗣过少。。。” 侯怀礼听到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历朝历代,哪家帝王的皇宫里不是宫女嫔妃上千太监上千?上万也不希奇。而圣主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过上如同帝王的生活,而是把那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皇城都改造成真正重要而天下不可缺少的重要机构。所做的这一切,很大程度上不就是为了这次西征么?而在这之后,天下之稳定其实已经不在军器多寡,而在于皇族多寡。。。想到这里也就跟着说道:“连长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先按照连长的意思安排吧。” 王义起初觉得有些不解,不过仔细一想也觉得没有什么:新朝现在面临的唯一短板不说,圣主身为全天下古今中外前所未有的君王,这些事情算的了什么?论对天下底层百姓特别是单身男性的仁义,从来没有谁像圣主一样。就是重建隋唐规模的宫城,通情达理的中国百姓又能说什么? 几个战士将两名少女安顿好之后,侯怀礼接着提议道:“中央剧团有不少好姑娘,收入资色才艺都很突出,就是女求男倒追都找不到配偶。原因不用我讲,不论是我们这些人还是寻常人家,都没有什么人敢碰那些人。很多人早已默认那些资色出众的女子是圣主身边的‘知己’了。这件事情也应该让圣主早做决断。 “这件事情我们会在南京再说吧”宋子悦想了想后说道。 几名亲卫连战士在一处临时租赁的住处将云雪戴兰安顿下来的时候,两个少女早已醒了过来,无形之中听到了几名亲卫连战士的谈话,兴奋的感觉几乎如同从地狱直升到天堂一般,甚至以两名少女那成熟坚韧心智都不由的在闭着眼的时候喜上眉梢。只是宋子悦等人没有再去注意罢了。 在云雪和戴兰两名少女的住处,宋子悦安排了王义等两人负责安全之后,就迅速起身向张海及近卫部队已经控制起来的府衙行去。 在宋子悦看来:再继续微服下去已经并不合适了,应该着手准备光明正大的凯旋回师才对。这当然是个宣扬新朝武功与圣主名望的机会。宋子悦甚至从成都官署的近卫官兵已经光明正大的全副武装起来也就能了解一二。这次回师必定要公开进行了。当然,也必然在成都停留一阵,这样也就能让沿江各州府有个准备。 1328.第1328章 成都省学 在胜利凯旋要不要大操大办这件事情上,张海并没有怎样的犹豫,见宋子悦等人到起齐了就下定决心道:“我们光明正大的乘船沿江速归就可以了。准备也就在这方面准备准备差一些先遣的人通知和探路就可以了。大张旗鼓那完全没有必要。要知道:这次西征,出征的人即便不算少年义勇也超过二十万主力部队。如果算上辅助力量那几近百万。可以说是影响到不少人家孩子的规模庞大远征。我们这一千多人,顶多拉到几千人的队伍想宣扬写什么?宣扬我们的大胜么?没有成群结队的俘虏乃至战利品。没有浩浩荡荡的归师大军。这更会增加不少人的疑虑。甚至还会有人觉得我们在西域遭遇了大败,所以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回国了。所以我的看法是:不要大办。我回到京城之前,各地的官办报刊上也尽量不要多提。不过我想各地应该是能够注意到的。” 让宋子悦没有想到的是:张海虽然不打算于这西南一带继续微服,可也没有大张旗鼓会师的打算。听到张海所提及的理由之后宋子悦也觉得不无道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张海思索片刻回道:“也不要让各地负责探河的人赶的太急,我们后天再出发也并不晚。”张海想了想回道。 成都拥有一个参加远征的独立步兵旅,这支由王光率领的少年主力在西征之战中的表现固然因为装备和训练普遍达不到近卫部队那样的高度,可是也涌现出了不少突出的官兵补充到部队中。 对于成都省学,张海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看看的。西征主力部队头几个英勇勋章获得者,就有人出身于成都附近。 成都省学的规模并不小。因为西南不少地方民族杂居交通恶劣,新朝索性的办法就是一府或几府范围内大部分学校集中于省城或者某个重要的大城,比如昆明大理之类的地方,这样其实也更方便教育经验的交流和监管。因此在七年义务教育已普及的新朝十一年,集中于成都的省学就学人数已经达到十一万,教职工和助教虽然远比后世紧张,也达到了三千余人的规模,成了这西南重镇的新经济体系上的重要支柱。 在新朝十一年新年过后的成都似乎也显得有些格外不同。除了出征西方的队伍以外,还有不少学生在经受过不少劳动课程的培训后开始充实到各行各业。 军人、匠人、吏员这些旧时绝大多数不能为人们所看的起的行当开始引领着整个社会从外在风貌上就为之一变。 张海并没有想如往常那样微服秘密访问成都省学,而是光明正大的跟随着亲卫连的官兵们来到校园里。学生们对这样的景象其实也见怪不怪了。如果说就如今新朝从城镇到乡村人们的气色已经相比十年前涣然一新。那么在这些校园里,这些少年儿童相比旧时代从肤色到气色就更加是天壤之别。这当中的原因张海也并不缺乏了解。不要说是旧时代,就是历史上改革开放后一段时间内的乡村还存在这样一种消费习惯:粮食吃要吃的够,再有最低限度的肉菜盐类供应,就不会花费太多的钱在副食方面。千年来以来的贫困和因为天灾人祸并不稳定的生活在持久的影响着人们的消费观念。往往就算有足够的闲钱,下层民众也好中层民众也好更倾向的也是把这些闲钱用来饮酒而不是吃肉。这也是21世纪的中国甚至都出过临近北京的某地级市,城乡各阶层食品烟酒人均消费额竟然仅仅和联合国赤贫线折算人民币标准差不多的事情。 而在这自童年到少年的学城里,或许也会受到师长们一些旧时代风气的影响,但总的来说一切都是一张白纸。可以按照要求重新人们的三观、人们的消费需求与权益意识乃至无形之中对幸福和道德的认知。同过去相比改善更大的学城伙食也就这样塑造了大量与旧时的气质及消费习惯迥然不同的一代。在很大程度上使经济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倒逼着经济的改善。 成都学城里的一些人认的张海,张海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暗中听课,而是在师生们面前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至少在六年级即将面临“备战年级”的少年学子们中,新朝圣主来到校园的消息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随之而来的消息自然就是新朝远征主力在西征路途中的大胜。在学城内,并没有多少人对这样的消息持有怀疑的态度。学校的历史课上高年级的学生大多了解新朝主力部队自从诞生以来就在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在一年有余的时间远征万里实在算不上希奇。也没有人怀疑天下有能战胜新军主力的部队。 不过这个消息同样另人兴奋,因为即便是这个时代的朴素百姓也有一种对战争的认知:一支队伍只要没有战败,那么伤亡损失就重不到那里去,很多学长甚至亲人就有很大几率荣归故乡给家乡带来利益。 最初的欢呼声仅仅是来自于几个教室,而最终却似乎成为扫荡过整个学城如风声一般的雷动。 “怎么还有女声?”张海似乎奇怪的听到了什么。 其实同后世相比,即便是此时的新朝经济与财政能力也还是太差,教育投入比起旧时全社会加起来不知高了多少倍,可是依然没有能力哪怕在七年的范围内普及所有少年儿童。不得不重点投资在男性身上实际上是一种时代的无奈。虽然张海也知道女性的服从意识学习意识,不论在中国式的教育环境下还是西方式的教育环境下都普遍优于男性的事实。 “那是新朝八年的时候负责这里的王校长所做出的决定。新朝七年的战事让一些人对新学有了畏惧。招收人数比原定计划滑坡严重,就允许了女子入学。就算是年龄不符合要求的也进来了不少人,只不过安排还是中低年级的校区。。。” 1329第1329章学城女学 “这两届的女学班成绩怎样多大的规模”在走向女学校区的路上张海向负责试点女学的人询问道。 成都省学城里负责女学的人是学城里比较众所周知的一个老好人外加妻管严,也正因为这种特性,当年的王光才敢这样的职位让他这样儿的人来担当,以避免给自己乃至整个省学城惹出什么事情。 这位女学负责人虽然一向比较谦虚,可是听到圣主询问这些事情还是自豪的说道:“同其他校区一样每届十个班,约千人。二年级只有七个班,现在整个女学校区大概一千七百个学生。包括军体和劳动方面的课程,我们校区在全学城一支是第二位,仅仅逊色于栋梁班那些人。如果只算文化方面的课程,那就是全城第一了。” 张海没有想到差距竟然大到这个程度,在张海看来:后世中外男生学习是普遍不如女生,但也应该没有层次性的差距。在一个管理严格并且没有体罚限制的环境下,很多中下成绩的男生会受到强力规矩的约束,男女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差距才是。包括军体和劳动课程全年级第二这是什么概念张海还是记得军体和劳动课程是新朝义务教育份量完全不下于语文和数理的大项,远非后世类似课程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海思索片刻后叮嘱道:“女生听话易管理,但也不要因为这点儿而过于为难孩子们。如果将来要主要从事文化方面的行当,一群书匠带来的危害会更大。。。”可是当张海说这话的时候又似乎想到些什么,也就释然了。 入学的女生普遍比男生大至少两个年级,九岁的孩子毫无疑问明显比七八岁自控能力强的多,更别说性别上的优势。更重要的:那些家人同意能让女子来读书的,无一不是在这方面有些基础和天赋的,本身就是较优质的生源。这些因素再加上这位女学负责人因为还算尚可的人品而在业务方面有相当的钻研与积累,出这种成绩也就不奇怪了。 张海临近女学校区的时候,庆祝西征胜利消息的欢呼声已经平静下来,课程仍然在继续。平房区教学区外的操场上,十二三岁左右女孩儿们如同其他校区的男孩儿们一样练习着投弹,还有的再独特的辅助器材在练习着臂力以为弓箭做基础。都十分用功努力,而没有多少人把这些当成休闲娱乐的方式。 张海心中有些无奈的叹道:这个王光,在兵事上不是外行,怎么这么二把刀女子兵王也不是这么玩的。就有些郑重的对身边那位平易朴实的女学负责人说道:“这样可不行:我决定了:从今天以后,女子军体课降低为每周一节。其他都改为美术或写作方面的课程;而且我批准了:军体考核内容以射击要领和线膛枪为主。弓箭方面放弃战弓水准的力量要求,达到合格猎弓的要求即可。劳动方面的课程暂时不变。。。” 张海记得有过印象:同为顶尖层次, 女子打架或冷兵格斗不如男子,下棋做饭这些看似没有性别差距的其实同为顶尖水平也不如男子。激素与供血方面的问题影响的不仅仅是体力。可是有一项同军事关联度比较大的项目女性却强于男子,那就是长枪精度射击。这也是唯一一个国家运动员等级技术标准男女项目没有成绩差别,实践中顶尖女性普遍强于顶尖男子的项目。这也是现代社会很多国家没有放弃女性特战力量的根本原因。真要军武挖潜,也只能是这方面。而做为主流的行当张海还是觉得发挥大多数人本来的特长比较好:文科方面的文艺创作与美术设计。在类似近代英国那个层次上的经济水准下,首先发展起来的应该是文学消费。考虑到新朝在义务教育方面的重视远远胜过19世纪初的英国或安徒生时代的欧洲。这方面的经济潜力应该更大才对。。。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转告学城方面。。。”那位女学负责人也的确是某些方面思路并不算开阔的老实人,没有想到张海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其实未必需要什么自己的传达。 如同这校区里的所有少年儿童一样,这些包身着深红色战袍劲装女学的学生们看起来的气色与这个时代甚至后世不少乡村的孩子差别更大。不仅仅在于学城里新军主力部队一般营养标准,还在于较现代义务教育某些方面更为严格管理。 在中国的教育史上,校服从来就没有过军队传统,往往也比较随意,中国的精英阶层从来有崇文抑武的传统。明显同明治以来的日本不同。而张海却认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军队传统的校服显然在潜移默化的约束力方面是有其益处的。曾经大清炮队里的外军水手服到了21世纪含义及文化象征已经同19世纪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象征满人军事传统的“旗袍”也是如此。张海不知道这自古以来象征着军旅生涯的红色战袍是否也会有同样命运。 这些入学时本来就有所优选的女生们虽然没有专门在姿色那个方面挑选,但却也因为种种说不清的原因明显优于寻常地方的少女,而这些人所拥有的一些独特的气质更是新朝体制外的寻常女子所难以拥有的。 而且在这成百上千人的女生中,张海也发现了几个五官气质乃至姿色还算不错的女孩儿,犹豫了很久,就让宋子悦询问那几个女生的姓名与大致情况。而这个时候的宋子悦也似乎有所悟了。再联系之前的一些事情,骤然有茅塞顿开之感。 因为相关的负责人就在身边,这种事情没有几句话的事情也就说清楚了。 “禀圣主:她们这几个出身成都府里曾经大户们的童养媳,我们专门进行过比较严格的调查。自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她们就在学城里的福利院里,算是比较可靠的了。”宋子悦说这事儿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比如青州那些有些危险的事情。可是在对张海的心意有些猜测的情况下也不好扫兴的讲出来。 1330第1330章君之转变 如果说以前的时候张海只是偶然在心中有一些想法与念头,那么到了明确对宋子悦等人询问那几个学生姓名的时候,就早已在内心中把一些事情想开了。 张海曾经设想过改变旧有的家天下模式,让后代的选拔范围更广一些。可是回想近现代的不少事情,却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过于冒进了。不要说天然就与中国的实际国情相匹配的君主。就是一些没有帝制的现代独裁者,哪怕在海外,很多情况下也离不开对家天下的依赖。 “选贤选能”只是单方面的一种期望,而实际上君主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人,面对真正从下面竞争上来的外人,看走眼的几率极大。君主实际上也是官僚的一种,这就意味着:品性比能力更重要,家族政治家族企业等等模式固然落后,可身为统治阶层,又怎么能期望后来的统治者和统治层都是有社会理想与社会信仰的人这个只能通过社会觉醒的倒逼来实现真正的进步。而自身的凝聚力依靠于血缘之不过是一种组织上“最不坏”的无奈选择了。 相比之下:君主对自己的孩子们也不可能像神一样了解的透彻,但至少是自幼可以有所监管的,总会比外面那些竞争上来的“精英”更容易被了解。在这样的情况,虽然“家天下”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最不坏的选择。近现代的独裁者继承者们的素质似乎也普遍比长于深宫中的古代帝王平均素质要高上不少,可见古代君主的很多问题在于从上开始就带来的组织能力低下和社会认识低下,乃至整个社会缺乏对上层的反馈及约束能力。 想起这些,归来之后张海的一些想法也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既然家天下是不可避免的,在宫事上广种薄收又有何不可数百上千人以上的后宫就必然带来太监的需求,可是欧洲与日本的宫廷就没有听说过多少太监。包括拥有不小实际权力的天皇与沙皇好象也没有,说到底,这还是一个整个社会是否经历过足够的启蒙并拥有足够君主素养与统治力的结果。。。 从成都省学城到前往水路船上的归途中,张海想着这些事情,一边想一边下定了决心不再像过去那样优柔寡断了。不过,回想起自己的省学城之行还是觉得有一些评价与想发要留给身边的人还有当地的学城部门。 “过去,我们的财力和物力多有不足,让一名男童从懂事开蒙的年纪学到勉强可以承担重任的年级就搞的上亿两的国库在国力恢复之时的这数年来几乎透支的一干二净。如果新朝未来数年的经济民生乃至国力依旧保持着积极的态势,那么我们就可以让一半以上的适龄女童也能就学。女人顶不了半边天,在我们的发展达到一定水平之前,如果一定要让妇女地位提高到不恰当的地步,那么就会影响到整个民族的人口出生率。将心比心:如果我是女性,一个孩子带来的负担和危险就是我为外姓和别家承担责 任的极限了,两个很勉强能接受。三个除非有大恩或者觉得丈夫十分值得奉献。然而人类学与社会学的现实是: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都是并不值得透支爱情会有各种缺点的俗人庸人。如果讲究个人主义和绝对平等自由恋爱等等,那么征服了世界的我们民族就不可能拥有绝对的人口优势来真正消化世界。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因为这些就要在人才培养上有意压制女性。。。” 一些平日里只能在内部闲聊的话,此时的张海也并不介意对身边的人直言讲出出来了。 张海跟随宋子悦还有一些亲卫连的战士们等人来到了船上。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这船竟然是早有准备并且特制的。这江上行走的船虽然比不了海船,吃水不算太深,可是却足有十丈来长两三丈宽,恐怕并不比一些几百石左右的小型海船用料少了。 这样的船在不进行远洋航行随时可以获得给养的情况下也足以容纳包括亲卫连战士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足足百余人。上百人来到船上之后依旧能显得宽阔。从船舱到甲板面再到顶层,至少三层左右的面积也能让平均每个人有数平米的空间。 足够的人力在运用起精良的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还带来了足够的动力,使船在顺流而下并有岸上和其他船的人辅佐的情况下即快又稳。虽然船只在上游的川地不敢夜行,是往往六七个时辰的昼间顺流行程中也能行使近四百里左右的距离,并不逊色于当年船队昼夜急行在运河之上的速度了。 在船本来就不算小的情况下,张海所在的地方也足够的宽敞。 小慧兰在内的不少女孩们没有在身边的时候,张海也似乎忽然间觉得有些孤寂起来,甚至连一些平时从来不看的闲书也拿来消遣了。宋子悦在夜晚将要来临船也将要停靠的时候鼓足了勇气并下定了决心对张海说道:“靠上的船舱内人已经安排下来了,暂时来不及安排单间,您看要不要。。。” 张海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不必了。” 这次归来的时候做了有些违背当年与柳香承诺的决定,也让张海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虽然选的人都还算不错,可是张海想起以往的不少麻烦与事情还是没有打算同这些人谈感情。打算像一个下层的俗人与莽汉一般行事了。 天黑之后船停了下来,习惯了舟车劳顿的张海对于这种水路早已适应,可却还是有些担心那些很可能第一次座船的人却未必适应,就在晚饭之后足有一个时辰之后才打开一处安排的比较隐秘的舱门来到了船舱之中。 在张海打开舱门进入到那看起来很宽阔,但是高度却让人不得不弯着腰甚至爬行的船舱内之后,也看到了早已从成都安排到船上的几名少女。 1331第1331章君之转变(二 特制的船舱不在吃水线的下方而在大船的顶层。这也是这艘专门特制的船在设计的时候曾经专门考虑过各种意外和安全隐患下的结果。这种不经允许的行为,显然要避免君主各种可能的猜测。船板设计了特殊的夹层木制隔舱,隔音的效果也远非寻常。就算是有人在船舱内大声喊叫,也只有站在负责警戒的卫兵的位置上才能听清一二。这类布置倒是最近才在宋子悦等人的安排下改装的。 不论是最初策划的王光还是宋子悦等人,对张海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知道圣主虽然贵为天子,但是情趣方面可并不算怎样。这也是自幼以来都在劳碌和征战当中,虽然已婚多年,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却还远远不如有些纨绔的缘故,因此舱内的布置简洁却很特异。四壁都有柔软的内衬棉花的绸缎包裹起来,灯火的光芒通过镜子反射入舱内,再加上那粉红色的色调,似乎如同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一样。 宋子悦了解到张海的一些意思的本意乃至安排之后,本以为张海在归来之后似乎是一个急色之人,可是张海自己却并非是因为急色,而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才这样做的。 因此尽管这特制的舱室的格调安排的十分巧妙特异,张海在最初进来的时候心情却是平静,怎样也热烈不起来,甚至内心中还多少有一丝负罪感与不忍。 “我自己是这样缺乏性趣情调,再遇到一个类似甚至兴致更差的,那就白来一躺了。” 想到这里,张海就转身来到船上的另一间特制的舱室之中,另一间舱室内的女孩儿没有这么平静,听到动静之后更为兴奋起来。这两个女孩儿正是被宋子悦等人带到船上的云雪和戴兰。 两个年孩儿的姿色算不上人间绝色,按张海的眼光也仅仅是五官端正中等片上罢了,然而眉宇之间透露出的灵动与诱惑乃至热情却是这时代的一些风尘女子也都不具备的。 “几天前你们的手段很好啊我这么强壮的人在你们面前似乎就像待宰的猪羊一样毫无反抗之力。你们曾经那样的无礼,来说说,今天该让我怎样教训你们才对” 两个女孩儿最初听到张海的话的时候也感觉到一阵紧张,可是心理素养并不差也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们很快听出了张海的话里并无威胁责备之意。就迅速转换了一负求饶而另人怜爱的神色。 “都是我们的错,今天不论圣主怎样对待。。。我们也都无冤无悔。。。” “装什么装你们心理现在美的很吧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嘛。不过我可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张海可要广收后宫了。你们两个常在外面活动,又是女子,那后宫之类的闲书一定没少看过吧可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圣主,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过去学的平日里做的也是时常要准备为新朝献身的事情。这点儿危险又算的了什么我们愿意为圣主承受。。。” < br /> 张海没有打算像当年与妻子那样一起调情很长时间或者玩很多没有顾及的花活。张海可不想在这两个并非百分之百能够信任的人面前把自己的一切弱点和敏感的要害都交到她们柔软的手心内或者温热的口腔内。虽然张海这一次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冥冥之中有神保佑的人,但要是那位神想要给自己一个深刻的教训,却也吃不了兜着走了。但这一番交流至少避免了冷场,让张海感觉到这几个月时间压抑下来的欲望终于释放开来。 张海也不想浪费,迅速的就进入到了正题。 这两个少女之前给人的印象虽然年纪不算大却怎么都不像未经人事的人。张海对这一点儿并不是特别敏感,还是仔细的观察了和抚摩了两个女孩儿的前胸,又让这两个女孩把腿叉开的很大并仔细看了看。通过胸前和对的观察,张海已经有九成五以上的把握确定这两个孩没有在过去“违纪”过,大概率的处子之身。 两个少女在这方面没有做过亏心事儿,因此一时间也很有信心。 可是在随后不久,原本兴奋异常两个女孩儿的心就骤然的紧张起来,心中出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初夜,为什么没有痛感” 当翻云覆雨之后两个女孩儿偷偷观察之前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就更是大惊失色起来。 张海心中气恼两个少女之前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就故意笑着说道:“你们很早就不是姑娘了吧,对我来说说,之前的朋友都是谁啊是刘天还是王一安” 听到这样的话,就是两个女孩儿心理素质优秀也再也招架不住,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真的没有。。。请圣主相信。。。” 见到两名少女不似做伪,张海也有些于心不忍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们。你们自幼在队伍里生活和接受培训,吃的不差,心底坚韧的程度也远非一般女孩儿可比。那么在初夜的时候,也并不是一定会有寻常人认为的那种反应。” “真的么”两个女孩儿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惊疑的问道。 “我不会骗你们,也不会介意的。。。” 张海的话更让两名少女为之感动,感动张海的胸怀,但更多的则是对今后生活的憧憬:有这样儿一位平易近人的君主。之后宫中的生活一定是旧时那些君王身边的姘妃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船只重新缓缓的开动了,开动的速度比过去似乎慢了不少,因为船队进入到了不太好走的一段水路,大概花了三四天左右的时间才让那并不算太小的船安全的渡过。 在这段时间里,张海没有如之前想的那样夜夜房事。而是与云雪及戴兰一起没事儿的时候闲聊,了解到虽然不太重要,但过去却少有人说过的故事。 1332第1332章君之转变(三 张海最初的时候没有与两个孩子有任何谈心的打算,更别说是什么谈情说爱。可是几天的交流让云雪和戴兰两个孩子渐渐的收起了之前的拘束,同张海之间的交流也更随意起来。张海并非健谈之人,情商同这时代的中位数相比都不见的高到哪儿去。可是云雪与戴兰却是在这方面不但资质出众还有着专门训练的人,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让自己走进了张海的心里,让张海觉得两个孩子都是可以无话不谈的贴心人。 在蜿蜒曲折的江面上船只虽然不得不缓缓而行,不过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进入到了相对良好的航道,顺流而下再加上人力螺旋桨的推动,让整个大船更有了如飞一般的感觉。 张海又与两名少女比翼双飞激情了一夜,可是之后却忽然发现两名少女似乎有些紧张与恐惧,情绪也似乎并不如之前那么高了。 “你们在担心什么还是在担心以后的事情么”张海不由的问道。 “我。。。我们其实知道自己的条件。不是圣主身边自幼出身,又不是书画上那些国色天香的美人。恐怕在宫中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要孤老终生了。” 张海笑道:“旧时的宫中也有宫女出宫的恩典。你们放心:虽然我新朝暂时并不主张某些文人们暗示的婚姻自由。但是如果你们想要离开并且理由合理的话,就算已经是孩子的母亲,我也不是不能考虑让你们再嫁。 张海本来以为这样的话能让两个女孩儿怎样的感激,可却没有发现云雪与戴兰怎样的动容,仅仅是郑重的一声感谢而已。很显然:自己的话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带有一定玩笑性质的安慰之语。 思索许久之后,张海又想到了一套说词,就接着笑着说道:“在书上,你们应该见过无数绝色妖娆而又聪明绝顶的女子。我身为新朝圣主,虽然阅女不多,可是了解到的相关知识却绝不少。在这世上,身材丰满姿色出众而且还特别有智慧的人其实根本就是凤毛麟角。上天是倾向于公平的,一个女人长的丰满漂亮,十有七八往往并不会是多么有心计智慧的人,因为在这方面的需求少了不说,女性化的激素,哦,也就是体内的一种阴气,还会影响到聪慧。阴气或阳气过盛的人十有六七都不会是多么有心计而聪慧的人。所以后世有个词汇叫做胸大无脑,女性如此,男性其实也是如此:你听那评书演义中一些五大三粗喜欢用锤的角色,脑子好使的没有几个,这是阳气过盛而影响到了心计;相反你看那历史上非常聪慧的女子。比如鱼玄机、李清照、还有诸葛孔明的妻子。这些女人几乎就没有几个身材特别丰满妖娆或者资色出众的。。。”这套理论张海只是前世的时候偶尔听说过,并不能保证怎样的科学性。不过听到张海说的这样郑重的这样说,两个女孩儿确实有些迷茫和紧张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 船队行进到临近洞廷一带的时候水路更宽阔了。张海也时常离开船舱去外面透透气。偶然间回忆成都这一行的一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 同云雪戴兰等人的兴奋与幸运不同,这一路之上,从成都省学中被带来的关晓渝、刘丹、陈婷三名女生却是在惶恐不安中渡过的。她们 似乎被绑架到了一艘船上。结合之前学校里师长们的欺骗还有很多看似有意的安排,几名女生也对自己的命运多少有了一些猜测:自己不是被寻常的歹土绑架,而是要落入某个上层高官的手中。新朝对于这种事情向来严厉,恐怕自己以后就连过去寻常人家妾室的地位也不会有,只能在污辱与艰辛中了此一生了。想到这令人沮丧的悲伤之处,几个平日里多少有些坚强的少女偶尔的时候也不由低声的哭了起来。 似乎还算幸运的是船上的人还算是多有照顾,一路上的吃喝拉撒也多有人安排。只是长时间的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内,再加上多日以来对水路的不适应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使三个来自成都省学的女生精神也有些迷茫起来。 关晓渝这时已然暗暗下定了决心,并让其他两个女生也凑在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与其在豺狼家中受尽屈辱而死,还不如舍身取义,拼死反抗。不但能够早日摆脱苦海,还能为新朝乃至为圣主除掉一害” 刘丹、陈婷在思索片刻之后也想到了不少拼死反抗的办法。让关晓渝听了也不由的为之振奋。不过他还是说道:“最好能找到一个我们姐妹之间能够齐心合力的机会。这样把握才能更大一些,也能更好的做到同生共死至于怎样做,我们见机行事即可。。。” 几个俊美的女生在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尽可能压底了声音,即便是门外的宋子悦等人也没有听到什么。 也恰恰就在几名绝决的女生商量这些事情的第二天,张海想到了这几个孩子,就来到了船舱里。 当张海看到这几个女孩儿的神色的时候,就知道同她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如同云雪、戴兰等人那样交流了。只有霸王硬上弓才行,不过仔细一想张海也有些释然了:这不也是一种情趣么” 张海来到了那名叫做关晓渝的女孩儿身边二话没说就要动手。而在这时几个女孩儿曾经在心中有的一丝疑虑也终于去了:至少新朝圣主,绝不会是这样儿的人。这一定是新朝高层哪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一名叫做陈婷的女孩儿还算反应迅速的说:“把我们的手脚解开吧这里完全是你的地盘,难道还担心什么” 张海听罢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吧,我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到这几个女孩儿似乎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张海也就更为大胆的如狼似虎行动起来。不过在行动中还是多少报着一丝警惕的心理,没有任由女孩儿们掌握自己的弱点与性命。因此关晓渝无奈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而其他两个女孩儿的腿脚解开了,手却依然被绳索绑着。 就在这危急之间,陈婷终于做出了有效的反应:自己的手腕被绑着,可双手和手指并没有。就趁机来到了正在准备侵犯关晓渝的那个壮硕男人的身后,找到了对方的要害,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那两个肥硕的要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用力翻拧并向下捏了下去。 而刘丹也从那个男人身后用手腕上的绳索用尽全力勒住了正在准备做恶的“歹人”咽喉。 1333第1333章君之转变四 不知怎的,在遭遇到这种突变的时候,张海并没有面临危险与死亡时的哪怕丝毫紧张。虽然自己很有可能要阴沟翻船了。也许是在成都的那场梦境还有后来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让张海觉得自己是受上天眷顾的不说,就是死了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了,反而对一切都看的淡了起来。 同张海想象的不同,刘丹等人的双手的力道并不凶狠,没有那种要致人于死地的间谍刺客们的狠辣与决绝。甚至没有出生在民风彪悍地带的乡野泼妇那样的无所顾及。经历了几年的学校生涯加上幼时的生活也不算艰辛和颠沛流离,自幼以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少有接触世事的象牙塔里出来的女生天然就没有自然经济社会下那种杀鸡拔毛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残忍无情。 双手用力的时候动作缓慢不说,还不敢使出全力,在不知不觉中留有余力。似乎担心动作幅度太大会于心不忍一样。 张海这才明白为什么前世学校里发的一些大学生手册里有关女子防身的部分为什么花了不少的篇幅来劝在进行动作的时候不要犹豫、不要心慈手软、要“尽最大全力把对方捏死为止”。学生与流氓或特工最大的不同是下意识的会回避一些有可能造成严重伤害的动作或攻击部位。就算是一些班里经常欺负同学的男生“大王”都是如此,更别说是寻常女性。 因此,刘丹的动作软弱无力。根本就没有通过锁喉的动作让张海感觉到一丝痛苦。 陈婷只是最一开始的时候还算比较手狠,让张海在瞬间就感觉到双腿软弱无力一般的剧痛,可是当张海故意顺势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之后,陈婷的手也软了起来。只好如学校里女子防身课程上所说的那样只是用拇指和食指扣住肉团的内侧部位“兜底”,防止那个强壮的男人就此逃脱,并没有狠下心去一直用尽全力搓捏。 张海当然也感觉到疼痛,但却还不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但外在的表现借助本来就有的一丝真实痛感表演的十分夸张,似乎如同濒临昏迷一样,已经不再能发出人声,只有一丝低沉的呻吟。 “不要把他弄死,我们应该还有机会借他逃离”关晓渝在这时候低声在其他两个女声面前呻吟道。 大概数分钟之后,张海似乎才“转醒”过来,而陈婷的双手全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要害。三个女生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事情不成,三个人要轮流休息轮流制住对手也要达到目标。 张海“醒来”的时候看到三个女孩似乎终于琢磨出了自己不久前那本不应该的漏洞,在相互忙帮的情况下已经把绳子解了开来。几个女生在做了一翻准备并且看到这样强壮的男人能被轻易制服后也都让紧张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想活还是想死”内心还算是比较强的关晓渝终于鼓起 勇气问道。 “想活,我多活一天,就可以让新朝的江山更巩固一些。当然,大事已经完成,现在的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挂了。你们想让我死,那也无所谓。只是我担心那样会让你们承受不可接受的代价。”张海这话没有太多求饶的语气,也没有太多的狂妄,非常平静而淡定,让几个女生似乎有些意外。 “你别装了圣主他是革新天下,以造福下层百姓为己任的英雄,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强抢民女、毫无顾及的人你可知冒充圣主是什么样儿的大罪”关晓渝思索片刻后又板着脸有些严肃的问道。 张海这时见几个女孩似乎并没有下死手的打算,也不是太过心思成熟的人,就继续平静而坦然的讲道:“我改变了天下的命运,或许也可以算的上英雄。但英雄首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或者卑下的情操。不是有句话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西征取胜,天下鼎定,国内的很多事情也都开始走向正轨。我要做的事情,不能说全做完了,但至少也做了十之六七,没有太大的牵挂了。我当然也想美人环伺,过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生活。旧时的君王有手下人文武官员各色人等需要顾虑。而如今的我几乎没有顾虑,才做出不久前的事情。我想我是错了俗了向你们道歉。更不想加重你们可能遭受的灾难,所以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放开手。。。” 关晓渝似乎并不打算相信这样一个刚才还如同歹土一般的恶徒,思索片刻后冷笑道:“那我们姐妹也豁出去赌一把好了:老实点儿,让我们用着绳子把你的双手双脚反绑起来再说。如果船的目的地真是京城,那一切自有分晓” 张海听到这样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让三个女孩儿用那并不算长的绳子把自己的双手双脚绑在了身后,并用另一根绳子如同捆猪一样把手脚上的绳子近一步绑起来。这几个女生显然不是专业的干活,虽然比嘉靖皇帝年轻的那几个宫女强上不少,不过扣绑的并不牢固。而且没有注意到这些绳索也并非是什么特别坚固的绳索。张海感觉到自己在拼尽全力的情况下甚至能在这种有些使不上劲儿的情况下硬拉开,不过依然觉得暂时没有必要那样做。 几个时辰后,宋子悦忽然询问道:“圣主,似乎该是用饭时间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张海则以坦然而平静的态度说道:“食水从通道里送来就好了,让我和这几个女孩多呆几日吧到了京城有人来迎接的时候我再出去见她们。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明白了。圣主保重身体。。。”宋子悦心中一沉,似乎明白了什么。很显然:张海遇到了一些危险,但似乎是一般误会性的危险,没有求救的暗语。而且,圣主确实是不想让这件事情哪怕在亲卫连中的战士们广泛传播,回想起自己几天前的一些做法也不由的有些自责起来。 1334第1334章君之转变五 听到张海在这个时候还这样说,几名女生也开始有些疑惑与紧张起来。 不过在渡过了比较难行的航道之后,船队在夜间的时候也有了充分展开航行的条件。船队昼夜不停的南下,不过四天左右的时间就行进了三四千里,逼近到了临近南京的江面上。 在张海的暗示和安排下,规模并不算大的船队没有直接开进南京,而是首先濒临临近六合一带的演武场。 岸边上,新朝水师的船队整整齐齐的让开,而张海所在的旗船就这样在规模不小的新朝水师注目礼之下开进了码头。岸边,规模不小的第四暂编师留守部队和先头抵达的近卫力量在等待和迎接着什么。 而这几天来的一幕幕一件件事,特别是濒临京畿一带的六合演武场附近的事,在张海的安排下都让关晓渝等人用送过来的望远镜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看过了。 原本十拿九稳的几名女生到了这个时候虽然在心中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张海,可却也知道自己闯了滔天大货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几个女生在绑人方面的技艺也太过外行,尽管每天都检查一两次,还是让张海想出了办法在临近南京的时候暗中挣脱了手上的绳索。因此让几个孩子从舷窗仔细观看这无需多言的证明,也就再也没有了什么顾虑,并不担心几个女生破罐破摔了。 关晓渝的心中虽然还有些疑虑。可是曾经严重冒犯过张海的陈婷却终于惊慌失措的跪在张海的面前吓的哭了起来,刘丹这个时候似乎也终于想起了什么,来到张海的身边想要帮忙解开身后的绳索。可是这个时候却见张海的双手已经从身后伸展过来。 几天时间的捆绑,虽是几个女生的绳索并不是很结实,也让张海感觉到两臂一阵酸麻,短时间内竟然无法把手绕到身子的前面。 这个时候的刘丹却再也没有什么冒犯的念头,跪在张海的身前痛哭求饶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关晓渝也不得不跪了下来低头不语,但并没有像其他两个女生那样痛哭。 张海沉默了很久,他没有做作的打算,这个时候更没有安慰几个女生的想法。 在思索了许久之后,张海也放弃了之前的不少想法:“你们几个之前的冒犯之罪我可以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你们几个在我看也并不适合再深宫之中了。这种事情在我身边的人中恐怕没有多大机会隐瞒的下去的,这必将成为你们在之后深宫之中的巨大包袱。我也不想再继续犯错,你们的家属不久也会被接到京城来住。我也会在新华书局那里安排你们实际习深造两年,然后谋份好差事的。不过以后我会和你们时常奏报与书信往来,算是我能够给予你们的一丝照顾吧。” 想到这几个青涩的女生如果进宫以后有可能变成的摸样,张海最终放弃了让关晓渝等人入宫的打算。 张海没有耽搁太久的时间或让岸上的人等待太久,终于出了船舱,只留下几 个神情恍惚而有些绝望的女孩儿。张海似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就把之前的安排对宋子悦等人讲了。 “放心吧圣主,我会安排好这些事情的”宋子乐郑重的说道。 如今的六合训练场没有了当年新军主力部队重兵云集,铳炮声和爆炸声阵阵的场面。但是仍然并不空旷,规模不小的首都青年义勇军们在这开春的时节依然有规模多达几万的队伍在这里参加轮训。 张海此时依然没有公开归来消息的打算,在传达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是通告相关单位不要扩散消息的。因此,也就不能在离这些正在训练的青年军新兵面前近距离的直接露连,不过在在用精良的望远镜远远的观察中,张海也能感受的到如今这些年轻人的目光中已经再也没有了旧时的浑浊、麻木、还有一丝旧时代特有的散漫。至新朝十一年的时候,就是一些不再年少的人,面貌也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了。 “对这些训练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张海随意的问道。 宋子悦忧郁了片刻后回道:“圣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戏文里的强调这个自不用问。”张海有些责备的回道。 宋子悦观察后说道:“别看这些人站在这里队列似乎十分严整,可我相信他们的这种兵器和战法不要说同新军主力部队相比。就是遇到我们曾经遇到过的波兰精锐或者西班牙新军,都有可能被以一败十,至少是被以一当十。。。” 这时似乎张海却并太大的不满:“没有挑选,没有长期训练,用的又是这样的刺刀滑膛枪。有那些欧陆精锐十分之一左右的战力也算可以了。只要不会衰败到当年明军那种地步或者成为什么养痈之地我就烧高香了。今后,我们的重心其实已经不再是战备,而是体系的重建,是文治。”张海叹道。 没有在六合一带耽搁太久,张海就带着并不算多的人从南京的周边上了岸直奔后山禁区,这也是没有打算惊动太多的人的结果。按张海的一丝猜测:李千兰等人现在或许早就应该得到了一丝消息才对。 不过此时的张海还是打算秘密回宫,看一看这宫中的景况再说。 就在此时,南京皇城内西院后院的一处地道之内,一名健壮的青年正在与一名貌美而颇有风韵的少妇热烈的滚在一起,在第一次越过了禁忌渡过了最初时候的紧张之后,此时的两个人在一起做这种事情已经没有最初时候的慌张了。 “金儿,我似乎从那些女孩儿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西征大军似乎提前取得了胜利。今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以长一些,但却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担心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回出什么问题。”一名西院的卫兵郑重的对那身躯之下的少妇说道。 “你担心什么不是说队伍要打到那极西之地么这才一年出头的时间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快就回来”那名妖娆的少妇不以为意的笑道。 1335第1335章君之转变六 “你懂什么你知道出征之前那十多万大军经过几年时间新朝举国之力不惜各方面代价的准备,这支西征大军究竟有多强大么” “能强到那儿去别以为进宫的时候我大字不识一个,反正几年我在宫中识字听书,可是没少做功课。我知道那举世无双的成吉思汗西征也要出征十年,好象还没有真正征服极西所有的地盘。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是说着玩儿的”韩金儿摆脱了之前的神态,一本正经且自信的说道。 那名西院留守的亲卫连年轻人冷笑道:“成吉思汗他算哪根葱说实话,按圣主过去闲时的说法。成吉思汗要是带领大军穿越到明亡前那会儿。一定会被从装备到训练都有种种证据全面优于鼎盛时期蒙古帝国军队的后金八旗吊打。无非是明军已经是装备不少火器军队,铳箭与普通军兵再不堪用。但随便一次大会战几个总兵出兵就是几千门轻炮家丁四位数,还有不少斑鸠铳,让那满军不可以像成吉思汗一样打那些催枯拉朽并且没有多少代价的取得一次次胜利罢了。我这么打个比方吧:如果有一支军队,从士兵到军官全都是项羽薛仁贵那样的人物,并且上下依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令行禁止,或许还有以十多万薛项级别的人物取胜的可能。而薛仁贵那些号称一以胜十的精兵,或者后金行营护军那种,则会被我新军主力以一当五当十的刷战功而已。。。” “竟有这么强”韩金儿对于兵事只是闲的没事儿当闲书来了解,并没有精通。不过凭借女人在人事上的经验,她看的出这个叫做尤林的亲卫连军兵没有说虚言的样子。 “你才知道历史上就算有如同我新军主力一般的强兵,也不可能有这种前所未有的训练准备和装备。再加上我新朝在外情方面远非旧时可比的重视,乃至多年来的布局准备。这一场西征极有可能是闪电战式的胜利取胜时间不过是急行时间而已。。。” 听到尤林这样说,韩金儿也就不敢轻视了:“这样也好,我就暂且信你,再等几个月吧。。。” 就在两人正在准备相拥入睡的时候,尤林忽然间就有些警觉的坐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好象有些不对有人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来西院。。。”韩金儿这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帝王之家,要么没有事情,要是有斧光烛影之类的事情,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因此也不由的感觉到阵阵恐惧,再也没有之前的无所顾及。 尤林随后却又镇定下来:“别怕是圣主从秘道回宫了” 不过他看向此时的韩金儿依然不敢出声,就解释道:“每旬第五天的时候轮到我在这里值班,因为圣主如果从秘道回来,有可能就提前通知西院的人,也好有个照应避免可能的意外。对于这些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我的去通知其他的人做好周全的准备了,只有圣主有可能触动这里的机关,而如果是歹人偷袭,没 必要这样此地无银三白两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因此不会错的。。。” 听到这样儿的话,韩金儿却从紧张中回过神来,似乎思索着什么。 “你要去多久圣主多久回来”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们只会在暗中保护。没有发现危险不会主动破坏圣主的兴致的。” 尤林走后,韩金儿也陷入决断的思考之中,这不是偶然的起意。而是这几年来似乎少见到小名叫枣儿的那个男人回来过,而是被一直被圣主留在了最核心的地方。不是那张海对自己有意又是什么这几年的时间虽然韩金儿同张海很少见面,却也通过与不少人结识还有尤林讲述的一些过往经历了解到了这新朝圣主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神圣的光环之下,是一颗不太成熟的心。就像刚从书院象牙塔之类的地方出来的有点儿蔫坏的书生一般。只不过这新朝圣主的确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手段,无须像一般枭雄那样通过人情练达的办法来笼络和了解部下而已。自己如果再读不懂那意思,恐怕就只有在这里孤老。。。不,孤老都做不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事发了。” 思索周全之后,韩金儿终于下定决心舍身一赌。韩金儿在这里几年时间,又认识尤林等人。西院下的密道虽然一定深度之外就从外面锁死了,不过却知道至少同向西院后宅这条暗道应该是回宫的几条必经之路。因此也就果断行动起来。 张海在暗道里小心的走着,为了防备意外,还是没有敢一个人走一些可能遇到意外的宫外之地。四分之三通向外面的路是由宋子悦等亲卫连战士前后护送近来的。不过最后四分之一的路则已经到了宫城之内了,有人做手脚也很难从这段突破皇城外围严密的警戒线,算是相对安全的一段距离。而且这段暗道涉及到一些只有张海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因此宋子悦也只能有些忧心的说些保重之类的话后负责这外段地道的安全。 全副武装的情况下不利控制声响,再说也进入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张海也就放弃了那沉重的铠甲。只身特制的软甲内衬进入到了这只有自己还有极少数人可能熟悉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张海通过一处隐秘的反射镜发现在最后一道地道的内门外,有一位只穿了猥衣亵裤的肥嫩少妇似乎在门边等待着什么。而且似乎也没有拿着可疑凶器一类的东西。经过仔细的辨认,张海也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是自己这几年差点儿有些遗忘了的一个人:安排在西院里住下的韩金儿。 想到这里,张海又陷入了有点儿艰难的抉择中。不过最终还是放纵之心压倒了对利弊的看法:同她搞起来的话,无疑会有一些负面代价的,不过对于如今的新朝而非一个风雨飘摇的王朝来说这也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李鸿基似乎这几年来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显然是早就做了了断了。当然:给这样儿的女人什么公开在外的名份当然是不可能罢了。 1336第1336章君之转变七 在思索并下定了决心之后,张海也就再也没有了顾虑。打开了那最后一道地道内的内门。地道内墙壁上橘红色的淡淡光芒辉映之下,全身衣着单薄神色有些惊慌却也有些羞涩的韩金儿越发的诱人。 身为新朝一朝之主,张海虽然长期以来少近女色,不过姿色出众的女人还是多少见过一些的。可是那些女人在张海面前一般总有一些拘谨在内,哪怕是柳香在两人一起快活的时候,张海也能感觉的到柳香是一个知书达礼内心端正的人。而像如今的韩金儿这样在张海面前似乎毫无顾及的放荡,似乎在迎接一个下层嫖客姿态的却还真是没有。 那韩金儿资色按从前世到今生见多识广的张海面前来说只能说是上等,算不上如何绝色。可是给张海带来的躁动与诱惑却似乎是凭生第一次见到。 早就有所打算的张海见到韩金儿之后只是痴迷了片刻,就再也没有遮掩的打算。主动开始脱下身上那还算厚重的内衬,只露一身虽然远不如数年前颠峰时期,但依然显得魁梧壮硕的肌肉。 韩金儿此时也终于初步摸清了张海的秉性,内心不由有些兴奋暗道:这不就是个不更世事儿也没有太多心计的雏嘛,这样一个君王,只要有了先入为主的优势。像那些女性向宫斗主角们一样把高高在上的君王玩弄的得心应手应该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才对。 韩金儿曾经也有一个闪念:要不要装可怜卖掉尤林,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儿过就被谨慎而聪慧的韩金儿否定掉了,现在那样做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过去那些事情权当是布局了,而布局当用在关键的时候才对。 在回过神来下定了决心之后韩金儿终于大着胆子在见到张海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也跟着宽衣解带,但却又没有把身上的猥衣全解,只半露着那还有有些丰满的臀股,轻笑道:“圣主快些吧不然,不按然耽搁了可就不能尽性了。” 张海笑道:“你小瞧人了不是过去我是曾经不好女色,可怎么说也是成婚多年的一国之君,这点儿定力和能耐还能没有” 可是也就在张海刚刚脱掉最后一丝披挂的时候,那早已迎起多时的金枪再也把持不住,不小心之下似乎韩金儿感觉到几丝湿润却有些滑腻的雨露似乎撒在了脸上。 “哎呀,圣主快些吧。我曾见到书上说一些强人用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把持不住的反应。。。” “不要担心,来吧,绝对不会让你我之间的第一次不尽兴的。即便没有多少前戏。。。” “啊”韩金儿没有料想到那感觉同尤林完全不一样,竟然紧张的轻声叫了起来,而且根本不像是一般恩爱夫妻中妻子安慰这方面能力不怎么强的丈夫的时候的那种善意欺骗有意做伪。 片刻之后张海一边忙碌着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不对吧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才对。。。” “圣。。。圣主欺负人。。。那黄来儿怎么能 同圣主相比。。啊。。。” 虽然没有多少前戏,可是严格的说起来出征以来一年几个月的时间张海也仅仅是数天前同云雪戴兰有过一丝邂逅而已,由于担心给那两个初经人事的少女带来太多的危险。完全不能尽性并弥补长期以来堆积起的压抑。 可这一次,虽然没有明确的钟表,可给人的感觉翻云覆雨之间也至少足足持续了至少半个时辰以上。不知什么原因,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韩金儿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那不曾感觉到的热烈才终于消退。 热烈消散了,两人的兴致却没有完全的消散。在这灯光昏暗而又有些神秘般橘红的地道之内嬉笑声时不时的响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天色有没有大亮,两个人才终于有些疲态。 可是不知怎的,此时的张海却忽然发现身下平静下来之后的韩金儿忽然间有些消沉了似的,由刚才的兴奋和喜悦渐渐似乎有些忧愁似的。 “你在担心什么感怀什么,是担心我只不过是拿你当作舒缓欲望的工具么” “算起来,如今我已经二十有四了。寻常人家孩子这个时候开蒙的年纪都过了。这姿色容颜又能够维持多久我真不知道今后,仅后将要面对的究竟会是什么,甚至能不能。。。” 见到韩金儿前后反差似乎稍稍有点儿大了,张海不知怎的也从之前的沉迷之中稍稍有些决心过来。坦然而有些郑重的对韩金儿说道:“我新朝内部向来崇尚直来直去,因此有些话我也不妨直言。反正我身为一国之君,可没有其他人那种甜言蜜语的需求。我也不擅长那个:正因为你的年纪不下了。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会对待你像皇后一般的对待。而且会按照御医的安排以最有可能成事的节奏给你以机会。。。” 听到这样的话,韩金儿的心中可兴奋的难以言表。不过还是强忍着似是稍稍安慰了一些似的。可是张海下面的话,却让韩金儿有些五味杂陈。 “我想,这些已经是能够给你最大的恩典了。我不想辜负于新朝有这不可替代大功的香儿还有千兰。其他人永远不可能替代她们的位置。也只有她们的子女才有名正言顺的公开身份。除此以外,所有人的子女都将在生下来之后就有专门的人来照看。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娘是谁,甚至有可能不知道是我亲生的儿子。当然,他们得到的培养和教育会同我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们一般。其中表现最为突出的,才会被立为并不公开的储君。如果你的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并且那个时候你还见在,相信会有团聚的一天。不过我估计这种可能性却不大。。。” 这些想法,也是张海一路上的思索所得,虽然不是没有露馅的可能性。让后来的一些人很肯可能团结起来专门针对小慧兰还有李千兰的孩子兴风作浪。但只要自己多注意一些,应该能保持至少二十年的相安无事。而到了那个时候,相信义务教育阶段出来的少年们已经在很多岗位上真正成才并堪当大任,新朝全新的国民与政治体系逐步成熟起来。封建时代的一些局限就能最大限度的得以控制。 1337第1337章家教之道 张海从后院地道内回到西院的时候,李千兰还有留守在西院的孩子们以及亲卫连的官兵都早已备好了饭菜,杨秋霞与张林也特意从北殿赶了过来。为了避贤内情部的田彦也是如此。 因为西院的消息并不算差,知道新军主力部队一路上接连不断取得大胜,对这次西征的战事并没有多少忧虑。不过还是询问起这一路上的安危来。张海并不打算把成都遇到的事情直言,就安慰众人道:“香儿、刘洪涛还有小慧兰等人都没有什么事情的,放心吧。这次大军一路上劈荆斩蒺,击破众多对手的累计几百万大军,其中还包括不少强手,近卫部队及主力部队的伤亡损失并不小。占领地也需要有一段时间的巩固。我还是有些担心家里的安危,同时也想看看这两年来的变化,就赶了过来。。。” “回来就好,这下终于天下太平,我们也了无牵挂了。。。”张林也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 张海见到众人的态度,就知道这一两年来国内应该大体相安无事。就询问道:“我听说千兰生了个男孩儿,现在也已经安然渡过百日了取了个什么名字” “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新朝革新的宏伟目标却是天宇,因此取单名叫宇。。。” 这个名字在前世某些年代显得俗了,不过张海却不以为意,至少在这时代,新气还是很足的。 “男孩不好养,请了专门的人来参详了么”张海忽然询问道。经过这许多年的理政,张海已经开始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虽然有更广阔的见识,但并非什么方面都是专家。比如家庭教育方面,张海能提出一些意见来,可是当然比不了那些在这方面精通的一些世家。那些世家或许有一些不合适的意见,但自己也更容易纠正, 李千兰低下头说道:“还。。。还没有。我还是担心。。。” 张海思考片刻才说道:“以前我对千兰没有太大的期望。但是现在的我却不同了。我真心希望我们的宇儿能够成才成人,且继承新朝的理念与志向。做到这点儿其实并不容易。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在幼年的时候就成形了,正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们不能让孩子成为压抑的呆子,然后自由之后做下种种放纵事情的典型戏文与史书中的“太子”,却也不能这样如同寻常家孩子一样以寻常待之。。。 不知怎的,张海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忘子成龙心态,如今多了不少。 为了研讨家教的真谛,在回到西院以后不久,没有先去查看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政务军务总结奏报,而是通过内情部找来了几名新朝以来在家教和家风维持方面还算多少有些心得的先生,讨论起这些寻常百姓人家也应该关心的事情来。 当然,张海没有询问一些太过详 细和仔细的东西,仅仅就“宽严总论”这方面同这东南一带几个经过调查同新朝没有太大过节的世家先生做了一番探讨。 “请问李先生,当孩童尚幼的时候,对待子女应该宽一些好还是严一些好如果过严,会不会带来一些弊病我读史书。很多被当作太子来教育的人往往都并不成功。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很多寻常富贵人家也不是不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堪当大任的人。可却是成才的却少,纨绔者居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会把天下的安危都系于宇儿一身,可他还是关系这天下的安危。我希望李先生与我都能够坦诚的知无不言。” 读书世家出身的这位李先生虽然在新军兵锋南下的第一天就全力配合没有违抗,从而多少也算保全富贵,可是对于新朝立国之初的一些所作所为却无不深恶痛绝。这些年来,这种印象已经很大程度上因为民生的改善而有所缓和,不过对于新朝的治国之道也并不认同。当亲自见到张海并看到了张海诚恳的一面后,一些悠关天下的责任之心还算是压倒了偏见。让这位李先生在沉思片刻之后就尽可能的以新朝白话的方式开始坦言起来。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话,自然有其道理。只是:很多人忽视了对于幼童在启蒙时代之前的家教,往往认为家教是开蒙之后才有的事。并且总有幼时放纵,少年时随着年纪的增大反而要求更多的偏见,认为幼童有幼童的要求,少年有少年的要求;这些都是家教的大忌。一个人如果自记事起,就不得不有严于律己的习惯,那么这种习惯和态度就更容易维持。幼时的孩子视长辈为长辈,此时严格要求,往往事半而功倍。若是到了十岁十几岁,那么孩童思考的事情多了,对长辈没有了敬畏,教育和要求起来自然就事倍而功半。其他一些事情,圣主是起于微末而厚积薄发的开国之君,于晚辈的教育之道上也应该有所心得才是。。。” 张海当然值得这位李先生指的是什么,指的是子女的父母或弟子的师傅也必须能够“为人师表”的严格要求自己,能够做到让晚辈真心尊重与服气。这一点张海可是深深的明白什么叫做知易而行难。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胸有大志,真正能做到这点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位李先生又说道:“家教之道,还在于相互之间的配合。常言还说慈母严父。很多人理解外母亲应该完全的唱白脸,同父亲的红脸对着干。这同样是家教的大忌,所谓的“慈”也不是指放纵,而是让孩童在严格的管教和压抑的环境之下能有喘息和抒发心胸了解子女的机会。子女接触到的人,态度不能差别太大。。。” 那位李先生没有说太多的东西,但是张海也有所感悟。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包括帝王之家在内权贵富贵之家的家教是并不成功的。这些都能符合要求在芸芸百姓乃至帝王之家大族世家中真的是太难也概率太小了。 1338第1338章政事概览 那位李先生见到张海似乎是能够虚心接受意见的人,无形中感到不少欣慰。因此,也就讲的更多也更有兴致了些。他甚至开始觉得:没准自己真有堪当帝师重任的可能性:“三字经中就提到,性相近而习相远。其实也不尽然。人初之天性也各有个的差别,可以说是生而不同。性格有强有弱之分,标准也就有所不同。一个人拥有良好的家教,也并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走上歧途。因为每个人的人心至于自己才能真正掌控。要真正能够做到家门长久而不衰,还是得多子才能求稳。世上有如何教育也不会成才的人,自然也有无需要让长辈过于操心也能成材而且很守本份的人。以本人世家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如果能做到在家教方面从上到下严于律己齐心协力。三人之中必有能堪当大任的人,两个并不屑,已是上下不齐有问题的情况了。。。” 张海从这位李先生口中没有听到一丝有关后世什么“快乐教育”之类的理念,有的,只有那似乎对待子女如同养军练兵一般的理论。就有些怀疑的问道:“这样出来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在世事方面不够练达会不会决断的能力差一些呢会不会厌恶过去所学的功课甚至厌恶朝政”当然,诸如“创新”之类的说词张海在这位李先生面前也没有尤头多言。 张海请来的那位先生似乎也体会到了张海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就回到:“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家教的目的,并不是培养出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完人。就算是世上的完人乃至圣人,也不可能从品德到自律与能力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对于继承大业的人来说,能够自律、能够尊重长辈并且继承长辈遗志。能够在挫折和困难面前有所坚韧。就已经是上上之选了。其他的,自然要靠继承者在实践中领域,不能强求。百工与艺人之类,培养继承者当然也不可能由着后代兴致来。有舍才有得的道理,当让子女很早就明白。” 张海觉得这位李先生的话都很有道理,但是也没有打算全然信之,也询问了另外几个人。在家教方面的看法都是一样:继承大望的子女,应该自幼而上下齐心且以身做责的严格管教,这样儿都不能成材成人,那就是习性过于顽劣,运气不好。 回想起当年自己的一些做法,张海甚至开始有些庆幸,庆幸柳香给自己所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天然比男性顽劣的概率小,也更听话。所以自己当初的一些错误做法没有引起恶果。要是一个男孩儿这样教育,张海感觉小慧兰那样的女子也就罢了,若是男子,成为一个无所敬畏的纨绔的可能性极大。不由的心有余悸。在请这些人专门著作一本有关于家教指南的同时,也把这些感悟和看法同李千兰讲。李千兰没有想到张海一回来就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 不过张海却从李千兰的神态中看到了一丝疲惫与无奈,思索片刻也大致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现在整个西院每天大概有多少奏报要处理”张海忽然询问道。 李千兰对于这些问题当然心中十分有数,详细的回答道:“最多的时候每天五千三百件,最少的时候每天只有两千一百件,上个月平均约三千七百件。一年以来共处理奏报一百一十五万件。平均起来约三千二百件;比起西征前少了军中的那些奏报,已是显得轻松多了。我估计今年春节过去之后,不再会有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那样忙碌了。西征有关的奏报应该是占到了大头。。。。” 张海说道:“西征的大军归来之后,我们虽然也并不能马放南山,但是军中的一些事情也无需向过去那样事无具细了,有关西域的事物也是如此。就是平均每天的奏报只有千余件,那也几乎相当于过去至少十个勤政的君王了,已经足够了。我想要是那样的话,千兰你应该就会有更多的事情闲暇下来了吧我听李先生说过。身在宫中之人成材的几率低,往往依赖于十中选一以量取胜。自幼就缺少来自亲情的真正关爱是重要原因。 旧时的宫中把宫内的安全与稳定还是放在了子女的教育之上,我想我们新朝,应该并不需要这样儿的牺牲。 晚上掌灯的时候,张海也并没有如宋子悦等不少一同归来的人的想象的那样一回宫就休息和放纵,还是把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大事纪总结粗粗看了看。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主力大军一走,周边有些势力就不安分了。”张海不由的笑道。 我们新朝能培养出绝世强兵,而如今一般的公安军面对那些不入流的武装来说自然也早已非夕日吴下阿蒙。”李千兰没有太多的自豪,而是多少有些感慨的说道。 张海又看到这过去一年多时间以来的一件事:“三个月前藏地的那些人主动请降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了这倒是第一次啊。过去的时候,都是扫除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总有人以为我新朝的力量再强也就是个过去意义上的强兵而已。 “其实前年冬季远征吐鲁番叶尔羌诸部的消息传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就没有过去的自以为是了。我们能以一个旅群灭掉一个拥有数万兵力的政权,那么很多看起来山高险阻的地方就不再是问题。” 新朝十一年,在青海不少势力于规模浩荡的西征后续大军面前纷纷被清理之后,藏南一带的势力担心会成为新朝“捎带脚”灭掉的下一个目标,终于成为第一个在新朝没有施加压力的情况下主动请降的政权。 朝鲜和东瀛等不少地方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开始有些不太安分起来。不过在少年义勇军开始能够堪当大任的情况下不少地方部队的面貌都涣然一新,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稳定了当地。 1339第1339章政事概览二 虽然刚刚回到宫中的时候还没有来的极细看这一年来积压的奏报,但是从这归途上的一路了解的情况外加一些有关大事的奏报来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发生什么有危机的大事。两广云贵等地发现过一些三十万两数额以上贪赃枉法的大案,这就是最为严重的一些事情了。落后的政权组织机制补充了一些新鲜血液的情况下,过去没有暴露出来的一些事情开始浮出水面。不过这些数额结合犯罪的性质及职位,还不是乾隆嘉庆那种胆大点儿的科级吏员都能捞几十万两的局面,算不上十分严重的问题。当时代政的张林等人都做了必要的处理。替换选用的人员也都是南京府学班中的一些优秀分子。 “我们新朝说是革新天下,其实在很多制度的完备方面连前朝都不如,更别说和两宋相比。在所谓的宫里,我们不过是相当于从一家小康之家的小门小户进化到了大族家规水平而已。还不是那种特别有规矩的大族。完全是靠了我们在其他方面的一些特殊优势才赢得前所未有的局面。千兰,我不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可按照我以前的粗略构思草拟比思考出了什么规划了没有” 多年的为君经验让张海不像少年时那样自以为事了。自己拥有的优势只是理念上的优势,一些具体的政务方面可能还不如包括李千兰在内的身边一些小女孩儿。 李千兰没有多言,而是把文件柜里一份百余页足足一本书,估算字体和规模大小约数万字的册子拿了出来。 以张海对身边孩子们的了解明白:这些东西绝不会是自己前世写一些那样的凭空杜撰,最多稍有参考,必然是建立在不少的与弟子们之间的讨论交流还有对大量政务工作进行的总结的基础上的。如果说古时一步律法和史书的出台需要几年的时间,那么恐怕这本册子酝酿的时间也完全不算短了。至少应该是自新朝开国之初的时候就开始筹划了。 “过去的政权乃至各种势力和组织,最大的问题其实也同我们现在的新朝所面临的问题一样:重品级与等级而不种责权和分工。以一个大族家里的规矩举例来说:虽然名义上也有一些分工,但是一件事情,往往大当家之外二叔能说的上话三叔也能说的上话,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以人为核心的派系林立,我新朝这样有理想和朝气的政权往往也不能免俗。所以我不希望我们新朝的组织是一种人身依附型等级制的翻版。”张海的这些话记得对李千兰等人提醒过,虽然这有可能让孩子们的不少心血白费,但张海还是这样提醒道。一开始仔细思索后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等西征大军的不少人回来之后再做商议也不迟。可是之前与李千兰先交换下看法,看看身边孩子们的大致思路也无不可。 想到这里,张海就首先翻到了行政区化这一基本构想。 & nbsp; 重州府而弱省,减少行政区层级化是张海很早的想法了。现在的新朝政治构架,实际上是强大的中央武力与少数核心地带直领县一级的单位,即便以张海及身边的孩子们这种相当于几十个勤政君王的奏报处理效率,仍然感觉到很多方面力所不能及,控制的了“块儿”就管不到“条儿”,在监管能力方面拥有巨大软实力优势的情况下也是捉襟见肘。 义务教育体系和集中就学的机制推广之后,学校的主要集中地因为现实的种种制约,一般是局限在州府,这就导致钱粮工商也是以州府为核心,那么行政区化也就必然以州府为核心。北宋五百军州,依据现实及历史因素进一步简化,包括东北等一些新兴聚集地及新开拓的朝鲜半岛北部与越北等地还有新疆等不少地方在内,实际上可以简化为四百个左右州府。相当于后世地级市一级的单位。 中央直属四百个左右的单位,这在后世看来也是有点儿多了,不过对于新朝旺盛的中央集权能力来说,这却不是太大的问题。后世的中央要考虑每一部委不少官员的领导能力,而张海所主张的“中央集权”并不是通过制度上的叠床架屋条块划分来实现就,因此有效监管四百左右州府的能力是具备的。以州府为核心,实际上就确保了在行政能力完备的情况下,整个政治机制有像后世那样管到乡或公社一级单位的能力。 在书册的附录里,李千兰等孩子们还给出了并少精心绘制的图册地形册,这些毫无疑问是整个新朝包括刘栋马辉田彦等人花费了不少的精力甚至是血汗才最终得出的结果。与古时不同的是:县一级单位也有效的实现了边界相临水准的划分,而不是像旧时那样,县往往只包括城郊的一些地方,而其他地方归于上级单位,实践中实际上是出于“三不管”的状态。 当然内,依照张海的思路,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一些备用的行政单位,比如大区。大区无疑是一个大到对中央集权多少有些威胁的单位,但张海以为:这是制度缺乏名正言顺的法理基础,也缺乏领导靠谱武装力量的条件下才会有的事情。即便是这样儿,“两江总督”“湖广总督”“两广总督”“川陕或陕甘总督”在历史上也是存在的。在这个层面上只要不是财权法权军权一把抓的节度使,并且也遵循流官制的原则,那就不是太大的问题。 大区的设想李千兰等孩子们和弟子们不敢提,如同兵制一样,这些工作显然还是需要自己来规划拿注意的。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张海也早有一些大致的腹案,并不是太大问题。 州府之下如果越过县管到乡镇一级单位,那实际上至少平均每个府下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个下级单位,同样是不小的压力。不过张海却觉得:在行政人员认真负责的情况下,下属单位不超百个并不是太大的问题,这不同于军队组织。 1340第1340章政事概览三 “管的松些也无所谓”张海想到。在张海的看法里,传统意义上的“中央集权”也并非追求绝对的宰执力与严密控制,有些事情也并非必须通过“宰执”的办法来解决。 行政区化的问题只是一个宪法概述式的开篇,一个组织真正的制度内涵其实应该是权力构架和人员选拔。 张海曾经不知道为什么前世的有些国家在人事制度方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法制可遵循,非选举非科考,这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人治与人身依附那套么可是也觉得这套人治中的“民主集中”也并非全是橡皮图章。不然有些情况下为何暂停正常的组织会议如果是百分之百的橡皮图章,那么像中东某些国家那样搞百分之百或百分之九十九的投票率不就好了么 张海仔细的回忆着一些东西,包括一些现代组织机制等等。不过精通实务了解过不少实际案例的李千兰可并没有这么想。李千兰甚至认为:奏报权的扩大化反而给组织机制的有效运转带来不少的问题。不少情况下,这不并不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这不过是让上级更要照顾下级的利益,行动力更差罢了。”也就是如果对上负责变成对下负责,最终的结果是政治体系的本地化、松散化;从而最终政府仅仅论为议事之地的下属机构。最终:控制社会就只能通过资本与传媒乃至一些非政府组织了。 李千兰对于自己的一些理解和想法也没有隐瞒:“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同马辉他们也组织过不少会议。对于一些民间大族的管理经验,官营单位的管理经验也多少有些心得:有些事情如果想要了解的透彻,掌控的面面具倒有可能事得其反。如果我们只看一些治政和经营的效果,以此为基础来定赏罚。把管理权一定程度的小而集中式的下放,反而可以带来更好或者至少上最不坏的结果。只要做为家主的一方能有自己的依仗,能有对局势的足够影响力,而不是像传统帝王那样连真正意义上的嫡系都没有,只能通过太监掌握政权与最基本的宫中武力,能够有效的影响赏罚并且能够保证家主最基本的见识与智慧,那么整个体系其实就能够有效的运营下去。 “你是支持按我们过去那种原则再有一定的改动了”张海询问道。 “可以增加一些非职业性的官僚试试看吧。”李千兰也在这方面讲出了自己的大致打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也只有流动的水或人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利益集团和派系关系的固化,现代不少西方国家在军队内部的军官关系方面是通过这种办法。旧时的流管制也是通过这种办法来最大限度的遏止官僚自身的问题,只是旧时代的官员体系并没有包括进吏员这个阶层罢了。 张海听到李千兰的 一些话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就没有按照自己以往那些打算自做主张了。至少在现在,在中央权力体系对地方还有足够操控力的情况下什么机制更好,还有很大检验与调整空间的。 这本经过不少精力的书册也大致圈定了官僚体系的大致规模:旧时的官僚体系下涉及到县一级单位,七品以下官员是整个官僚阶层的主体。一般官员总数规模大概为一万五千到两万人左右。实际上旧时的县衙规模只不过相当于一个人员非常精简的乡级办事处,要把政权扩展到乡镇这一级。并且在基本行政体系之外还把司法体系分离出来,教育体系也当分离出来,那么整个官僚体系的规模就必然着百万人左右的规模了。也就是占人口百分之一左右的比例,也就是如今新朝经济财政能力同过去相比已经发生了一些层次性的不同的情况下才第一次有可能维持一个这样儿水平的官吏体系。不计隐性成本,至少也要占用每年六七千万两的开销。 同新朝过去的行政体系相比,当然并不是颠覆性的改动,不过最大的变化是要把司法体系分离出来。这有可能给基层的治政带来一些麻烦,不过张海也觉得至少这样儿的尝试却是非常有必要的。 “司法体系的分离筹划我们从新朝四年初的时候就在准备了,至今已大概有七年的时间。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负责审判的法官,这方面我们的人才准备已经足够。至少在素养上不会低于那些民间绝大多数水平的讼师,而且能够保证这些人没有太庞大的家族关系,标准形同我们的近卫军主力一般。按照传统的习俗,可以满足县级单位及以上的司法身审判,人数的规模定在三千人左右的样子。我们的筹划是这是个终身制的职业,大概七年一届。这样少则三十年多则五十年的时间就能实现把司法体系从县一级扩展到乡镇一级,并最大限度的增加民众的法律参与度。此外,关于陪审团。。。” 张海没有想到,李千兰等孩子们竟然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提过的陪审团制度。这项制度当然也不是近现代的西方才有,而是古典时代的西方就有一些雏形了。据说古典时代西方曾经采取的办法是直接从三十岁以上的男性公民中抽签,张海觉得这个办法还算可以。当然更好的办法是受过新学教育的群体中,义务轮流制。这要不选举或考试之类的办法更能有效的避免其中的弊端。收买或形成利益集团的成本与难度显然也大了不少。让张海更有些惊讶的是,关于陪审团来源的想法,李千兰与自己竟然也是不谋而合。在不少规章制度的草案方面也想定的比较具体。 古罗马时代以来的西方司法制度当然没有从集权的角度出发考虑一些问题。因此李千兰也建议,这项制度最好不要一开始就无限制的全国性推广。而且一些暂时不适用的范围与情况也都大致一一列出。 1341第1341章政事概览(四 首先是“主权在君”的政治理念,身为新朝天帝之使的开国之君及其所授命的第二代君主有权否定任何层次上的司法审判结果,即便立法也是“由君所出”。制定游戏规则却没必要自己遵守,“即当裁判员又当运动权”说起来虽然不好听,但这却是集权政权影响固化的社会关系的一种必要手段。 主权在君的政治理念当然也延伸出:内外情报及一定级别以上的中央官员的司法审查由直属君主的特别庭来进行。包括近卫部队在内民事刑事等非安全范畴案件并不在特定的保护之内。 一般内外情人员及广大军队基层的违反犯罪案件按照现代一些国家的规矩来说也可以超脱司法系统之外,不过张海却觉得那样并不合适,也没有那个必要。拥有明确法统并且地位还相当巩固的君主社会,并不需要收买拉拢整个行政层面的“体制内”。至少要做一个军队有可能衰败带来危险的评估。 一个现代国家,甚至是一个第三世界政权,用子弹喂出特等射手级别的“近卫部队”外加一定的技术兵种就可以保证军队拥有最低限度的战斗力。然而在这个时代,军队战斗效率要是衰败起来那是很没有底线的。单靠炮兵也未必能够解决全部问题。因此张海并不愿意让整个公务员体系及军队体系成为一个独立的民间法制系统以外的体系。 张海也对身边的孩子们提过后世诸如“三权分立”之类的概念。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在政事经验上已经不在理想化的很多小女孩儿们却都明白:至少立法权还不能与行政权分离,否则,整个“主权在君”的集权政治体系都会发生动摇。司法与行政权一定程度上的分立,已经是在权衡各种利弊之下所能的最大妥协了。 确定了“两权分立”的行政区化与政治构架之后,就是流官制的一些原则了。 比如:谁去那里当官,考核的规矩和原则是什么,几年轮换。 在旧时,一任地方官少则三年多则九年,不会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这显然是脆弱的君权之下为了防止地方的做大不得已的一种手段。李千兰等孩子们结合这些年来的治政经验,认为三年的时间其实只够地方官熟悉一个地方的基本情况,刚刚建立起个人的势力范围,要真要有所做为,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是很的。如果任期只有十年,那也会在稍有一些权势的情况下就存在“知道你要走”的问题。 因此确定考评以年计、末位淘汰制、中央机构的民意调查也是重要辅助性参照依据。一知府知州在不犯错误不被处理或者有特殊情况调动的情况下通常为十年。削弱“熬资历”这个说法和对中间官僚体系的替代。 这样的前提当然是君权或中央层面的调查能力及政务处理能力非常强才有可能。张海有信心在自己在位乃至自己下一任君主的情况下能够保持新朝旺盛的 中央权力。其实不少古代王朝也都能做到这一点。古代王朝要考虑几百年的长治久安,而就张海的看法来说:如果半个世纪或一个甲子整个社会还没有根本性的改变,那么就证明自己在这世的目标失败了。 这些事情就不像之前那样基本构架那样简单,而是花费了李千兰等人不少的经历来确定规则。 最重要的人事选拔与安排上:张海和李千兰等人都没有打算过多的冒进。依然最终坚持新朝四年的时候所确立的两个原则:第一,官僚体系不能成为宗族势力把持的对象。大族背景不得入官。必须由海外的军功并且是南京特选班的成员才有资格成为知府及以上官员。如果不这样决绝而仅仅是改革下科举制度及内容而已,那就不能从根本上革新数百年来的政治格局。第二,张海不迷信西方,也不迷信中国传统中集权体系那套原有的原则。在坚持整体中央集权和流官制的基础上,也不忌讳吸取其他体系好的一面。比如一定程度上的司法独立和极为有限的民众参政。比如州府一级的行政掌官虽然受到种种约束而不是封王,但实际上也拥有更大的权力,要比旧时的知府知州更强一些。比如拥有州府以下非要害领域的人事权。 近现代警察体系在理论上属于司法体系的一类,不过李千兰等人其实还有张海在内并不完全迷信这一套。在这个时代,行政工作和警察体系是很难分开。特别是对于政府要起到重要作用的情况下来说,在司法审判独立出去的情况下如果也把检查权和警察权也独立出去,那一系列政务的落实在中国的实际情况下就会面临问题,恐怕又会回到“黑社会理政”的路子上去。 而警察真正脱离与军事需求的关系,在这时代也显然不具备条件,因此李千兰最终还是没有打算对公安军体系动大手术,张海也同意这一观点。 至于新朝的军事力量体系,在回师之前张海就早有规划,稍做修正后也对李千兰等人谈出了看法:用于野战和做为中枢的近卫部队大概维持在七万到八万人的规模。并且可以分成一百个左右的营战斗队。如果近卫体系的兵力太少,如牙兵牙将或早期奥斯曼近卫军那样,后患实际上是不小的。而如果太多,君主层面就难以有效的控制。因此以最大规模的投资武装起来的数万左右的近卫部队外加炮兵海军等独立技术兵种构成中央军体系,在不缺马匹和机动能力的情况下实际上也已经足够了。 至于旧疆以西的西域还有复员辽阔的新占领地区,此时新朝还没有真正巩固的建立起有效的统治,相关情况显然要靠刘洪涛那里送来更多的情况与资料才能进一步的做决定了。 就这样,在回宫之后的连续几天时间内,张海暂时没有如一些人预料中那样松懈下来,而是花了不少的经历把这一年多以来积压下来的一些重要事物进行了核实与批准,确定了新朝未来少则二三十年多则五六十年内的组织框架。 1342第1342章无缘枭雄 宋子悦等人的料想其实也没有太大的误差。张海回到西院之后因为有一年以来不少要事要等着处理和最终决断,着实忙碌了数天,可也就是仅此而已。仅仅五六天的忙碌之后,张海就体现出这次西征之后对待生活的想法和态度同过去大不一样了。 最寒冷的冬季过去,南京城的早春似乎也比北方来的早些。二月的时候天气虽然还有一丝凉意,但也已经没有给人以严冬时那种湿冷的感觉了。 忽然有一天张海召集了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留守在西院的四十余个孩子们来到了宫城以外的杀破狼谷,说是有什么要事想商。 多年理政也外出接触过一些人办过一些事情的情况下,李千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儿了。不知怎的,她似乎从张海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与危险的气息。也不由的做了一些并不算太妙的遐,想。 西征结束了,整个国家也将要走向正轨,自己这些陪伴着张海多年的小女孩儿们按这个时代的规矩来说也大多到了要出嫁的年级了,不再是过去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小女孩儿。怎么处理与李千兰等人的关系实际上也曾经是张海颇为烦恼的一件事情。 平心而论,李千兰曾经设身处地的想过一种比较坏的可能:自己了解有关新朝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算张海乃至整个新朝更注重“阳谋”,对于一些不必要保密的东西没有那么高的保密意识,那么让自己与这些姐妹们安静祥和的去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当然,这只是得到消息之后的其中一个念头而已。 而当李千兰得知这四十多个姐妹都是新朝元年以前跟随张海已有不少时的那些“战友”们。对那些新朝五年左右才入宫的新一代的小女孩们宣布等老一批的姐姐们在宫中期满,要出宫妥善安排,并且这些人还不包括自己的时候,这种猜测虽然没有确定为事实,也引起了更大程度上的怀疑。 最初的时候李千兰有些悲伤不与甘,可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特别是西征之前张海临走之前的那件隔阂之后,李千兰却平静了下来。回想起自己与其他姐妹们这短暂的一生虽然还未及成年,却拥有了历史上绝大多数名将重臣都不可能拥有的传奇经历,并且为新军与新朝立下了累累的功绩,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越是这些年来跟随在张海的身边见到种种事迹,女孩儿们越是相信,圣主“天帝之使”的身份并非一种虚言。 “圣主,让我也跟随姐妹们一起走吧我知道这件事情对外不太好解释,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早已有所准备。。。”不仅仅是这样说,李千兰在通向杀破狼谷的地道内,也最后一次向张海坦白了这些年来的一些事情,包括对张海的真心。 让李千兰没有想到的是:张海竟然直面而且承认了一切:“这十余年来,我也经历了少的事情。这样做,是实在不想希望今后亲眼见到我不愿意见到的一些悲剧。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女孩儿们走的不 明不白的。。。” 听到这样儿的话,一向坚强的李千兰也再也忍受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杀破狼谷内,当那四十余个孩子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绝大多数女孩们都感觉到前所未有悲伤,还有一丝遗憾。低低的哭声布满了杀破狼谷西北之地小小院落。 不过,也有一名女孩儿在哭过之后却勇敢的站了起来,目光里没有其他人那些依恋,只有一丝气愤与决绝。不过这种神色也就是稍纵即逝。那个女孩儿重新低下了头,鼓起勇气来到了张海的面前跪到在地抱住了张海的腿部似乎想要哀求些什么。 张海一开始也有些悲伤,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过此时的张海在某些方面久病成医,自从归来的船上那件事情之后对于不少此方面的危险都有了下意识的反应。因此,当这个女孩儿的手摸向自己那依旧还有些旧痛的敏感的时候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了那个女孩儿的手腕,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让那个女孩儿一阵痛苦的呻吟,过了许久之后才缓解过来。 “张海姐妹们当初真是瞎眼看错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儿一个人我不知道天帝选你这么一个人几是怎么打算的,却后悔没有在过去早一点儿趁你不备送你上路” 这骂声可让李千兰在内的不少女孩儿们都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杨莉你再说什么” “对,我们其实早就知道有这样一天,我们愿意” 这时的张海似乎心中也有些愧疚的坚持不下去了,如同逃离什么地方一样飞快的跑出了院子,却没有什么人跟来。 “不要哭了我们姐妹们一起上路吧再耽搁下去只是徒增伤心烦恼而已,没有必要这样。”说着,李千兰看向院子里的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茶具,端了起来。包括在之前杨莉在内的女孩们这时也都反应了过来。因为除了这种选择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大概也就片刻功夫之后,几十名女孩儿们就感觉到了一丝腹痛,并且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没有想到,死亡的感觉也并非如想象中的那样痛苦。。。。。。” 大概也就不到一刻种左右的时间,一些勇气差一些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自尽的女孩儿也不得不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整个杀破狼谷的院子里就此再也没有了哭声。 这件事情也让张海不由的心有余悸,使张海明白:自己永远也成不了某些戏文和中那种心狠手辣的反派,自己同样永远也成不了一个承担天下重责的枭雄。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你们的性命,可是我却不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我也只能做出这种退而求其此的选择了。绝不可能让你们在这样儿的年纪就死去。。。”张海在事后自言自语道。 第1287章 海上对决三) 见到本不是爆炸弹丸的重霰弹在积累到一定的火力密度和数量的情况下竟然如同打出了连成一片的扬尘,甚至把不少地方的地形地貌都有一定程度的改变了,本来没有排并上岸打算的一些法国人也有一些心动。 “在这前所未有的火力面前,敌军不管在这连绵十余里之内的范围内部署了多少兵力,都一定会遭到重创的!”一名法军舰队指挥官在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岸上的情况之后说道。 “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新军主力在之前的不少胜利,就是因为出忽意料的强悍。而且我觉得在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远离。” “他们的这次远 征根本没有舰队伴随而来,自陆上而来的这些敌人难道还会有内河临时征集来的船只来给我们这全所未有的舰队带来威胁么?”在西班牙精锐核心主力遭到严重失败的消息传来之后,法国人对于西班牙人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恭谦的态度了。 “我们排小部队上岸看看吧,如果残敌依旧暴露出惊人的战力,我们就用猛烈的火力继续来把这片土地翻耕一编就可以了!”此时一名英国舰队指挥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却严肃的说道:“当然这样的行动也应该由各方共同承担。。。” 就这样,拥有十几万海上大军的庞大舰队还是能够轻易的凑出大概四千人左右登陆兵力执行这种岸上任务。在这个水手与陆战队并没有太过严格区分的年代,这些“陆战队”就算遇到较大的失利甚至是做为弃子也不接受的, 而且这四千人往往也是对舰队战斗力影响最差却也勉强合格的一些备用步兵中抽调,法国那虽然规模庞大然而海军素养却比不上西班牙与英国的海军舰队就成为了承担这方面任务的主流。 在此时的欧陆也普遍出现了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西班牙人也在决战前为其他国家的海军配备过一些小型的船只,这使得这种规模有限的登陆战算不上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百余艘小船很快就放了下来并通过索道输送下足够的水手,第一波次显然就能把这几千人的队伍直接送上岸去查探。这些队伍并不是成建制的野战单位,而是以连为单位分成三十个左右的联队,来自于各个不同的船只。这也是此时代的海军步兵同一般的陆上野战部队最大的不同。 负责侦察的新军主力部队本就部署在比较远的位置上,因此这些西法联军海上步兵的登陆行动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在这秋季的荷兰海岸,风浪也相对是大西洋上相对比较适宜的时节。 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无奈之中被强行送下船的队伍还是十分紧张的,甚至到了有不少人难以站着走路的地步,可是当看到了海滩不远处那猛烈炮火带来的效果之后,那种如同押赴刑场一样的紧张才算稍稍缓解了不少,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亲自去那片很可能存在敌军的阵地上侦察。当然各队之中还是有一些负责消耗和探路任务的“炮灰”,这些人同寻常海员的地位并不一样,在威逼利诱之下,还是有几百名负责“探路”的先锋展开对那片几乎被弹雨“犁”了一遍的土地展开了侦察。 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有枪铳声开始越来越密集的响了起来,遇到这种情况,残破的战壕内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几乎是下意识的展开了火力还击,轻易的就打退了这几百名负责探路的敌军,并让这些人中的一半变成阵前的尸体留了下来。 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力点其实并没有暴露出多少,不过百余人的开火就达成了这种目标而已,在不少新军官兵的判断当中,这样的火力暴露还不足以让敌军展开全面性的火力报复,不过参战的新军主力部队各营连官兵显然低估了此时西欧联合舰队的作战决心。 miào.*bi(.*)gé, 仅仅是百余个火力点的暴露,就在之后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再一次吸引到了铺天盖地般的火力。 因为在之前的炮击当中对距离和霰弹的特性有了一定粗浅的认识,因此虽然这种海上炮火对陆远程霰弹的误差仍然很大,大到能有半里有余的纵深散布范围,可还是比之前的火力还是更为精确了。 遮天蔽日的重霰弹群在集中落下的时候甚至会形成不逊色于实心弹多少的破坏效应,足够把简单的藏兵洞砸塌。连续二十轮左右的开火让联军海军舰队在短短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进行了几十万次开炮,打出了接近两千万发重霰弹,密集的弹雨和动能轰击不但从各个方向灌满了大面积的每一尺土地,甚至还把不少简单的浅层坑道都彻底砸塌下来。在这猛烈的弹雨和火力之下,执行牵制敌军任务的几千名新军主力部队官兵终于遭到了重创。 在这样猛烈的火力准备之下,尽管上岸的联军步兵撤退到了比较远的距离上,但是被“误伤”的人还是达到了超过一成左右的比例,堪比一些作战了。不过这也让很多人真正的安下心来,因为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之下没有几成比例的人能够侥幸幸存。除非这些仓促之间冒出来的东方强敌在这一带早就准备了像样儿的地下掩体。 在鹿特丹以西海岸附近的这场猛烈的“炮火表演”,最终直接歼灭性打击了依托坑道进行掩蔽的几千新军主力部队,有超过千人被后续上岸的联军官兵所俘虏,这样同新军远征部队交战以前前所未有的大胜也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联合舰队的士气与决心。 敌人对新军官兵被俘人员的审讯还是花了不少的功夫,不过这些并非做为特工来培养的普通士兵在严厉的威胁和刑罚之下还是有超过一成的人在很短时间内选择了妥协,西欧联合舰队也得到了一些似乎十分有用但并不精确的信息。 “这些陆上而来的人们竟然想用可以在地上抬着走的船来和我海上主力决战?那张海是疯了么?”得到这样的人,很多西欧海军将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1289章 海上对决五) 选择在凌晨进行决战的好处和弊端也都体现出来,早上或傍晚的海边往往是大海最为平静的时候,有利于那些本就不适合出海的小船最大限度的保持战斗力。可是借助海浪来隐蔽自身的能力就差多了。 当年小船群刚刚展开连绵二十余里的范围,从四五里外逼近西欧联军舰队的时候,那些来不及准备海洋迷彩伪装的小船就被高高的桅杆上以高度的戒备观察海面的英法西等国舰员纷纷发现了。 在早已做好了戒备和开火准备的情况下,早已填装好弹药的火炮就在第一时间把炮弹打向了明显是有效射程之外的远处,四五里左右的距离实际上已经是海军火炮以最大允许仰角下发射重霰弹的极限。猛烈开火带来的摇晃乃至不可能完全整齐的连续开火都带来了更大的误差。 不过从前方展开火力的上百艘主力舰上的数千门重炮打出的火力却是恐怖的,让陆战中也基本无效的射程强行变成了有效。数十万枚重霰弹在十公里上下左右的战线,累计数平方公里左右的海面上掀起了暴风骤雨。大面积海域在猛烈的火力之下似乎骤然间变的沸腾起来。从远处看就似乎和从远处逼近过来的海啸一般形成了一片水柱构成的白色。平均每十平米左右一发的落弹瞬间就让大部分的小船都有弹丸被打中。重霰弹的速度在这样的距离上已经削弱到不比强弩好多少的程度,但依旧让防护精良的官兵们在一轮射击中就付出了七八百人左右的伤亡,至少超过百人战亡。 在起初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原本以为船队已经分散程度足够了,二十余里的战线展开即便在这望远镜开始大规模应用的时代也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极限。可是却没有想到当西欧海上主力集结起来的时候,火力竟然是这样的强大的。 不过,软实力远非一般传统军队可比的官兵们并没有因为船上有人伤亡就退缩,而是依旧尽全力的踩动人力螺旋桨并扬起小帆向敌舰群逼近过去。 其实在战前刘洪涛也做过大致的演算。面对火力前所未有的敌军海上主力,就是让船队从三个方向上组成连绵二三十公里大范围内的单一战线逼近对手也不见得好多少。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整个船队将面临上万门重炮乃至侧弦主火力的轰击,这一仗在悬殊的吨位与火力差距之下,就算有着“决战弹药”显然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和损失。而且这种伤亡损失密度距离敌船越近就会越大。 从西欧联合舰队的头两轮轰击来看,以这种能被重霰弹威胁到的船只想冲破敌军的火力防线简直是天方夜谈,就算有着前所未有的人力螺旋桨动力也不可能。唯一的希望仅仅在于新军水上突击部队的猛烈压制能让对手的火力效率低一些,尽可能减少大军在之后的伤亡。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也体现出了新军远征部队各基层军官有效的反应和军事教育素养,在无需命令信号的情况下各船官兵就已经开始在近处营连旗船的指挥下以线膛火力展开了还击。 在这样远的距离,还是在海上,即便以线膛抬炮并配比较优秀的射手还是没有把握以很大命中率射中风帆战舰那样的目标。因此上千艘突击船上在半分钟在展开的数千发线抬炮炮弹药火力仅仅给敌军带来了二三百人的伤亡损失。主要是命中舰体的上千发弹丸有一部分从炮窗附近的位置钻了进去。 这样的火力或多或少的给敌军的炮手带来了一定的压制和威慑,不过算不上明显。第一次见到这种火力的效果的西欧联合舰队甚至连掉转船头放风筝的打算都没有。大部分舰长似乎都看到了在较远的距离上就能以猛烈的火力将来袭的规模庞大之敌彻底击溃的希望。 “我们的弹丸以这样的密度肯定是命中敌舰了!我们的了望手看的很清楚!继续开火!” “全船,让更多的火炮向敌军开火!” 向着新军主力部队展开火力的火炮更多了,覆盖而来的舰炮重霰弹也越来越猛烈。已经有一些运气不太好的船被打的四处漏水,不得不动用人力修补船板导致船只落伍到第二梯队。大部分船只被命中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都有船只中弹。 当那如同飞蝗组成的黑雾一般的弹群挂着呼啸的风声袭来的时候,也让英勇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不得不感到一阵紧张。 “要不要发出信号动用决战弹药?!”这时候做为参谋长的田宾也有些恐惧起来,把本不想询问话也说出来。 刘洪涛经历过堪比此时的危急局面,加上本身还算强硬的心理素养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现在还不能动用,等到两里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再做决断。。。” 依靠猛烈的火力覆盖能力,西欧联军在两里以外的距离上几乎主导了火力战,在不过分钟的时间内就展开了数万门次的开炮,以几百万重霰弹杀伤新军水路突击部队六七千人并当场让上千人战亡。一些爆破船甚至也有极不走运的船只被击沉或是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这也让西欧联军不少海军官兵感觉到多少有些紧张:看来来袭的强敌的确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逼近到距离敌舰左右的时候,新军水路突击部队就已经遭到了超过两成的伤亡,不论依照什么标准也处于被击溃的危险边缘。只是一些伤亡比较严重的营群船队也没有发生崩溃这点儿让刘洪涛多少有了些信心。 “把展开掩护射击的信号弹发射出去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洪涛终于下令道。 两里虽然只比四里近一半,命中率的提升却不止四倍。一部分船员把填装好的线膛铳炮教给优秀射手展开射击的时候,虽然不能保证绝对命中,但也开始能够把大部分弹丸打在敌船的舰体上。 第1341章 政事概览四) 首先是“主权在君”的政治理念,身为新朝天帝之使的开国之君及其所授命的第二代君主有权否定任何层次上的司法审判结果,即便立法也是“由君所出”。制定游戏规则却没必要自己遵守,“即当裁判员又当运动权”说起来虽然不好听,但这却是集权政权影响固化的社会关系的一种必要手段。 主权在君的政治理念当然也延伸出:内外情报及一定级别以上的中央官员的司法审查由直属君主的特别庭来进行。包括近卫部队在内民事刑事等非安全范畴案件并不在特定的保护之内。 一般内外情人员及广大军队基层的违反犯罪案件按照现代一些国家的规矩来说也可以超脱司法系统之外,不过张海却觉得那样并不合适,也没有那个必要。拥有明确法统并且地位还相当巩固的君主社会,并不需要收买拉拢整个行政层面的“体制内”。至少要做一个军队有可能衰败带来危险的评估。 一个现代国家,甚至是一个第三世界政权,用子弹喂出特等射手级别的“近卫部队”外加一定的技术兵种就可以保证军队拥有最低限度的战斗力。然而在这个时代,军队战斗效率要是衰败起来那是很没有底线的。单靠炮兵也未必能够解决全部问题。因此张海并不愿意让整个公务员体系及军队体系成为一个独立的民间法制系统以外的体系。 张海也对身边的孩子们提过后世诸如“三权分立”之类的概念。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在政事经验上已经不在理想化的很多小女孩儿们却都明白:至少立法权还不能与行政权分离,否则,整个“主权在君”的集权政治体系都会发生动摇。司法与行政权一定程度上的分立,已经是在权衡各种利弊之下所能的最大妥协了。 确定了“两权分立”的行政区化与政治构架之后,就是流官制的一些原则了。 比如:谁去那里当官,考核的规矩和原则是什么,几年轮换。 在旧时,一任地方官少则三年多则九年,不会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这显然是脆弱的君权之下为了防止地方的做大不得已的一种手段。李千兰等孩子们结合这些年来的治政经验,认为三年的时间其实只够地方官熟悉一个地方的基本情况,刚刚建立起个人的势力范围,要真要有所做为,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是很的。如果任期只有十年,那也会在稍有一些权势的情况下就存在“知道你要走”的问题。 因此确定考评以年计、末位淘汰制、中央机构的民意调查也是重要辅助性参照依据。一知府知州在不犯错误不被处理或者有特殊情况调动的情况下通常为十年。削弱“熬资历”这个说法和对中间官僚体系的替代。 这样的前提当然是君权或中央层面的调查能力及政务处理能力非常强才有可能。张海有信心在自己在位乃至自己下一任君主的情况下能够保持新朝旺盛的中央权力。其实不少古代王朝也都能做到这一点。古代王朝要考虑几百年的长治久安,而就张海的看法来说:如果半个世纪或一个甲子整个社会还没有根本性的改变,那么就证明自己在这世的目标失败了。 8miào8bi(.*)gé8.. 这些事情就不像之前那样基本构架那样简单,而是花费了李千兰等人不少的经历来确定规则。 最重要的人事选拔与安排上:张海和李千兰等人都没有打算过多的冒进。依然最终坚持新朝四年的时候所确立的两个原则:第一,官僚体系不能成为宗族势力把持的对象。大族背景不得入官。必须由海外的军功并且是南京特选班的成员才有资格成为知府及以上官员。如果不这样决绝而仅仅是改革下科举制度及内容而已,那就不能从根本上革新数百年来的政治格局。第二,张海不迷信西方,也不迷信中国传统中集权体系那套原有的原则。在坚持整体中央集权和流官制的基础上,也不忌讳吸取其他体系好的一面。比如一定程度上的司法独立和极为有限的民众参政。比如州府一级的行政掌官虽然受到种种约束而不是封王,但实际上也拥有更大的权力,要比旧时的知府知州更强一些。比如拥有州府以下非要害领域的人事权。 近现代警察体系在理论上属于司法体系的一类,不过李千兰等人其实还有张海在内并不完全迷信这一套。在这个时代,行政工作和警察体系是很难分开。特别是对于政府要起到重要作用的情况下来说,在司法审判独立出去的情况下如果也把检查权和警察权也独立出去,那一系列政务的落实在中国的实际情况下就会面临问题,恐怕又会回到“黑社会理政”的路子上去。 而警察真正脱离与军事需求的关系,在这时代也显然不具备条件,因此李千兰最终还是没有打算对公安军体系动大手术,张海也同意这一观点。 至于新朝的军事力量体系,在回师之前张海就早有规划,稍做修正后也对李千兰等人谈出了看法:用于野战和做为中枢的近卫部队大概维持在七万到八万人的规模。并且可以分成一百个左右的营战斗队。如果近卫体系的兵力太少,如牙兵牙将或早期奥斯曼近卫军那样,后患实际上是不小的。而如果太多,君主层面就难以有效的控制。因此以最大规模的投资武装起来的数万左右的近卫部队外加炮兵海军等独立技术兵种构成中央军体系,在不缺马匹和机动能力的情况下实际上也已经足够了。 至于旧疆以西的西域还有复员辽阔的新占领地区,此时新朝还没有真正巩固的建立起有效的统治,相关情况显然要靠刘洪涛那里送来更多的情况与资料才能进一步的做决定了。 就这样,在回宫之后的连续几天时间内,张海暂时没有如一些人预料中那样松懈下来,而是花了不少的经历把这一年多以来积压下来的一些重要事物进行了核实与批准,确定了新朝未来少则二三十年多则五六十年内的组织框架。 第1343章 无光大会 不知过了多久,李千兰等女孩儿们才发现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但四周却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似乎听力和触觉等感官并没有丧失,而且是几十名女孩儿们聚集在一个不过两丈方圆左右的狭小空间里,能清楚的听到同伴们那有些惶恐不安的低语声,大多数女孩都会以为这是死后来到了阴曹地府或者阴阳相间的某个地方。 “我们没有死?。。。” “这不是阴曹地府?” “是啊,如果我们死了,怎么会这么有触感,并且依然聚在一起?” “哈哈!我就知道圣主根本不可能让我们去死,是我们误会了。。。” 大多数女孩儿都由最初的紧张转变为兴奋和喜悦,李千兰也把心放了下来。而在这个时候只有杨莉悲伤的痛哭了起来,不知道以后应该怎样去面对。至于这狭小空间里的黑暗倒似乎根本没有多少人在意。这时候几乎没有几个人去怀疑可能是自己看不见了,人们都认为这不过是处于黑暗之中罢了。只不过没有多少时候就听见了隐隐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密集而沉重,并且似乎来自于四面八方。 女孩儿们都不是寻常人,早年都是曾经升过天空上过战场的,心理素质和危急情况下的思考能力都非比寻常。因此,并没有太多的人陷入慌张。既然自己这些人没有死去而是有条活路,那么这一切不过就是圣主与自己玩的游戏罢了。 而在这时候,女孩儿们却似乎隐隐之中听到了一些似乎是壮年男子的议论声。 “咱大新朝不是没有犯官之女要这样处理的先例么?你可别蒙我们。” “你看看?这话怎么说的,来路如何。你们听口音,看资色身材自然就清楚了。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那一类,但绝对都是上等货色。” “不错不错,身材都还可以,肯定是从小打的底子。” “哎,我说有些不对啊?她们的眼睛怎么了?你蒙我们!” “别这么说啊,真要蒙你们还会这么正大光明的玩?又不是选老婆,这是玩玩而已。” 这些话让李千兰等女孩儿们的心中升起一阵狐疑,迅速陷入了沉默之中。但主流的心思,是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圣主再与自己开玩笑呢。圣主会对为新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人们做出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可是当那些男人的脚步声逼近,很多同伴们都开始惊叫起来之后不久,似乎那层牢固的信任与幻想被重重的砸破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怎么那些男人在深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是那样的行动自如,就像看的见一样,怎么逃也逃不掉?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最多是吓唬吓唬而已,怎么可能让这些男人动真格的侮辱姐妹们?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自己真的看不见了,而那些男人们却看的见。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自己与姐妹们真的被。。。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悲伤与气愤让大多数女孩们更是绝望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在印象中似乎至少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了。似乎那些只属于幼年的记忆罢了。 而在悲伤和了解到一切之后,不少经过这些年来的经历本就不算性格软弱的女孩们不少都并非那些寻常女子可比。很快就下定决心死也不能死的窝囊,拼死反抗起来。女孩们低着身子滚着、摸着、不断有人被踢打踩踏。但只要感觉到周边有姐妹们的呼救声就迅速赶过去数个女孩以一起死死的抱住那些恶人的双腿扭打起来。 让孩子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身上还拥有软甲一类的东西。 忽然间,李千兰在与姐妹们同一个身材高大的强敌搏斗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呼吸声与感觉,不由之间悲伤涌上心头,虽后却是一种决绝:自己必须下死手了。 扭打中,她狠狠咬住了那名身材高大魁梧男子大腿后侧一块儿肉,并用尽全力破开了口子,迅速动作娴熟的用手指拔尽了伤口之中。制造伤口并尽可能的扩大伤口,这是李千兰曾经听说过的狠斗之中的一种方法。规则最宽松的格斗比赛中也往往是禁止的规则。 其他一些女孩儿也开窍起来,攻击不到对手防护严密的要害,也无法赤手空拳的情况下造成什么危害,就在找到机会的情况下拼明撕咬起来。 “啊!”就在张海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时候而手忙脚乱的应付云集在自己身边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女孩儿的时候,同二十多个女孩儿肉搏的情况下还是被人找到机会从身后狠狠的抓住了大腿根部内侧,被抓的血肉模糊。如果不是自己死命护住最为关键的要害恐怕就会在这阴沟里翻船了。 而这时候,跟随张海一起来的中央剧院几个擅长口技的“艺术家”们也终于醒悟过来。而张海身边的一些亲卫也迅速打开天窗上遮蔽光芒的黑布,隐隐透露着一似亮光的黑布迅速露出了天窗内的多个折射镜子,将这黑暗而狭小的空间照亮起来。 而在整个屋子亮起来的时候,除了少数几个女孩儿还没有听手,包括李千兰在内的大多数女孩儿似乎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原来自己并没有失明,那些人也并不是陌生的男人,而是剧团里擅长声音模拟的几个女子。身上披的粗糙软甲不过是为了防止在扭打中被认出是女儿之身,不由愣在了当场,整个屋子也迅速的平静下来。 这沉默足足持续了至少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心思最为敏感对张海也最为信任的李千兰才反应过来,愧疚的低声问道:“圣主!赶紧包扎伤口吧!这一次我们辜负了本来应该有的信任,没有接受住考验,愿意领罚。” “这不管你们的事儿,是我玩的有些过了!”张海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觉得有些话总是过尤不及,就没有好意思再说出口。 这一次的“无光大会”就这样的结束了,可对于张海来说却感觉到依然是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第1344章 盛世之乱 当李千兰等女孩儿们借助那并不算太明亮的光线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此时张海的身上尤其是下半身已经是伤痕累累,不少地方甚至都已经被鲜血所染红。跟随在张海身边的其中一名影卫战士这数年以来也算是精通一些简单的外伤包扎和消毒处理。随身又带着不少止血的名贵药材,加上张海并非是被利器所伤,除了大腿内侧的一处伤口外其他大都不算深,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花费太大时间,总算止住了下身的伤。 不过当平静下来的时候,张海也感觉到一丝伤痛,故意有些埋怨似的说道:“没想到你们下手这样狠毒,等我伤好一些,非要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不可!” 张海这样的话,在密厅内的女孩儿们听起来并没有恐惧也没有比刚才能浓烈的忧伤,听到可能面临的责罚心中反而稍稍缓和了一些。 因为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因此在最初放纵的想法遭受了一丝挫折之后张海也好回到了书房之中,在小慧兰与柳香等人回师之前暂时代替起李千兰平时的工作,亲自来处理每天送过来的海量奏报。 此时的西院在比较清闲的时候,一天之内来自军内军外的各类奏报也有一两千件之多。靠张海一个人就是像朱元璋或者秦始皇一样也是根本处理不过来的。不过到了新朝十一年的时候第二批入宫的那些小女孩儿们已经九岁上下的年纪了。 这些孩子同李千兰等那一代相比,在业务能力上自然是有所不及。特别是难以执行一些出宫的任务。不过要是同类似年纪八九年前的那些孩子们相比的话,整体质量上则要明显高出不少。因为李千兰等孩子们被选入张家时候,张海还仅仅是刚刚起事不久没有太多地盘的一股势力而已。在某些方面的能量不比山东一些民间教门强多少。而到了新朝五年的时候,全国大多数地方已经鼎定,新朝的统治能力已经深入到了社会基层之中。选拔出来用于身边辅政的女孩儿自然在各方面都很优秀,往往聪慧且塌实懂事。姿色上张海当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毕竟这种事情同选拔宫女宫妓的根本目的可不同,不过从整体上看,这些孩子即便在幼年就往往是那属于比较顺眼的一类。整个成长阶段又大部分在衣食优良的宫中,如今在身材与姿色方面甚至可以说同龄人中不比中央剧团的那些孩子们差多少。 加上这些小女孩儿们平时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如何理政还有天下的形势,工作起来竟然不比几年前李千兰她们差上太多。各种总结的选取要事乃至相互监督的办法,这些年来也学了不少。 这些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们在处理奏报的态度上往往也很认真,虽然送来的奏报少,但是相关的分析却写的也更详细一些,而且工作的时候也十分懂规矩,同张海没有太多的闲话。 “香儿和小慧兰她们一行人的队伍已经出了河州进入陕南一带了吧?”张海回西院的这些日子当然也重点了解了一些有关回师队伍情况的通报。柳香还有小慧兰等人率领队伍回师的时候并没有像张海那样为了了解一些情况而不得不很多时候昼伏夜出的“微服行军” 随着从西域回师的先锋人马越来越多,并且一股接一股。再加上张海回西院之后解除了一些消息的禁令,短短不过十余天的时间之内,新朝在西域还有整个极西之地取得前所未有大胜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中原大地上传开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名十来岁的小女孩儿火急火了的跑了进来,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一封涂有红漆的奏报送到了张海身边专门负责宣读的孩子的手里。就 “是二等急件?究竟是什么事情?”张海当然也看出了那信的情况。 新朝大多数类别的信件传信速度都不逊色于过去的“六百里加急”或者“八百里加急”。头等急件是大规模的军队叛乱或者京内造反这种足以动摇新朝安危的事情。二等急件至少也是某些地方出了足以影响到全国的重大自然灾害或者兵祸人事之类的事情了。 不过当张海身边的负责宣读信件的小女孩念出一些事情的时候,张海的心反而送了下来。身边的小女孩儿们在得知之后也并没有太大的紧张情绪。 张海笑道:“这真是有勇气有魄力啊!居然在新朝开国统一全国之后的第七年就搞这种事情,还学我们当年的手段?我们当年在盐山起事儿的时候,实际上时机远远没有成熟。如果不是我当年处理一些问题的时候太缺乏经验,实际上多争取一年的时间也不无可能。若是遇到新朝这样的情况,我可不敢小隐隐于野几年有了不到二百骨干就起兵造反了。” 原来,那信件说的正是六安霍山发现一股二百余人的“悍匪”四处袭扰起兵造反的事情。从奏报上来看,这些“悍匪”是经过长期精心准备与训练的,非比寻常。往往一个县内所能云集起来的数百公安军都不能胜。至少有两个县的公安军在野战中被击溃,当地只能坚壁清野的办法来对付。 对此,张海并没有太大的忧虑。盛世造反,刚刚积攒一些精锐家底就这样游动作战拼消耗,实际上是一种大忌。至少也要有数千骨干武装,并且在军内还得有一定关系才能翻起大浪。 可是张海这种坦然的态度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封二等急件就被送到了西院之中。原来不仅仅是安徽六安等地,太行、商洛等地至少处类似这样能够击败县公安军机动营的“精兵起事”而且这七处地方的精兵似乎还有聚拢之势。 此时张海刚刚开始也不急:西北一带正是少年义勇军还有回师的一些先锋开始逐渐云集的地方,这种没有积累起足够的能量就暴露出来的造反者只会被迅速扑灭,恐怕比当年的方腊和白莲教等势力灭的还快。 不过转念间张海还有很边负责辅助处理奏报的小女孩儿似乎就想起了什么。 1345.第1345章 盛世之乱(二) “他们的目的是回师路途中的柳香等人!”这是张海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想到的事情。张海并不相信这些残敌利用偷鸡摸狗的方法准备出来的所谓“精兵”就更跟柳香身边儿经历过无数血战的近卫部队精锐相提并论。可是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这次残敌做乱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必是有新朝内部的人透露消息,而且级别还不低。 想到这里,张海感觉到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也想到了这点儿,不由的感觉到了巨大的自责。 “圣主!我。。。这是我们的失职,请。。。” 这些聪慧的小女孩们并没有七年前老一届孩子们那样沉默寡言,认识到了自己可能犯下的不足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 “算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们,这些年来我们的目光过多的放在了内外情报,而对于内保特别是某些人的监察多有不足也确实是个漏洞。 就在张海有些犹豫的思考要不要调动刚刚回到宫城不久的近卫部队千里驰援,能化解一分危险就化解一分危险的时候,门外传来孩子们的通报:“内情部田彦求见。” 张海由于了片刻,就在做了一番安排之后才让田彦进到西院。 如今的张海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内情部的田彦了,绝对在刘栋或马辉等人之上。因此这种事之后在西院再次会见田彦,就做了防备狗鸡跳墙的准备。 不过田彦前来的时候却是一种似乎心中毫无暗鬼似的。 “这次西北与中原多处起事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张海这话一语双关,意在看看田彦有什么反应。 田彦的回答却出乎张海的意料,低声说道:“这次的事情我确实早就知道了。这些年来我也差人联络了不少当年的残敌,并通过实质性帮助的方法让他们联络起足够的人手。。。” 这话一出,张海身边的墙内负责护卫的影卫们就崩紧了神经,把早已准备好的精制火药连弩瞄准了目标还有上下左右所有可能躲避的一定范围内。 张海反而笑了,对田彦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已经有绝对的把握造反了?” 这时候的田彦似乎也终于感觉到一丝紧张,跪下来说道:“圣主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外人不了解情况,可是我们这些起事的时候就跟随圣主的弟子又怎会不知道一些事情决非传闻,怎么会逆天而行?敌人全部起事并相对集中起来之后,我就早已安排了收网的行动。” “即便如此,知情而不报,自做主张,你做的也有点儿过分了!”此时的张海当然不会因为一面之词就如何。 “弟子知罪,听凭圣主责罚。。。” 在这个时候,从张海到不远处的影卫当然并没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意识,在诸多的安全推演之中就早有看似危机解除的时候很可能就是最危险的时候的意思。 不过直到田彦被外面专门的近卫部队战士押送密牢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田彦究竟是想干什么?”张海在此时也是有所不解,不过这个时候想要验证真假也只有近一步等消息了。 身边的小女孩儿们没有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也规矩的很。这让张海不由的感觉到这些新朝五年才入宫的孩子们同小慧兰、柳香、李千兰等心腹的巨大差别。 就在宫城西院内的张海惊疑不定的等待消息的时候,张子明已经提前由中原入陕,并率领汇集起来的七“营”精兵主要利用夜间行动的情况下以一千四百余名少年精兵提前埋伏在了山谷的两侧。 “我们的目标距离我们还有多少路程?”天色似乎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张子明对一名负责侦察联络的心腹询问道。 “他们应该已经停下来休息了。距离我们只有三十里左右的路程,按照新军的标准和一贯的习惯。他们在中午大休息之前一定会经过前面的山坡的,按照我们判断他们斥侯的习惯,大概是在这之前对两侧进行一轮搜查。我们的夜间伪装工事做的好,来的也多是可靠的精锐,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样就好!” 就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曙光的时候,那种专门用于告警的炸雷忽然爆炸开来。张子明等人率领的队伍没有制作像新军那样复杂的信号弹体系,但是人就知道:这种夜间潜伏里关键的时候提前出现的爆炸声绝不是什么好兆头,那是约定好了的在遇到危机情况下的示警。 “敌袭!”“敌袭!”这些在黑夜里惊慌失措的喊声往往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就没了声音,但是人却都知道:情况已经非常危机了。 就在新朝十一年二月初二凌晨的时候。柳香小慧兰等人率领的一千余人的回师队伍已经分出了五百名左右的神箭队官兵按照预先得知的情报对前来之敌可能埋伏的地点专门准备了一次夜间扫荡。 夜战是近卫部队的神箭队官兵们从训练场到战场都经历过无数次的了,在这种凌晨微光之下的营级规模战术展开与战斗,敌我的识别与通信联络已经十分成熟。从装备投入到训练投入乃至战争锻炼都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尽管张子明等人率领的少年们从训练到作战决心也很优秀,可却根本不可能在整体作战能力上匹敌这些从西征战场上归来的新朝最精锐力量。 一千四五百人的队伍在五百名左右神箭队官兵迅速展开的合围突袭之下,在有效展开防御准备的时候就有将近一半的人中箭伤亡。精钢箭头在强弩近射一般的威力之下轻易就切开了那些少年精兵身上同样还算是优良的板条轻甲。二三百焦尔的重箭不仅仅能带来严重的钝伤,特制的凹槽内装有的成本不低的毒物还能让中箭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战斗力,远非寻常的弓箭可以相提并论。 1346.第1346章 盛世之乱(三) 其实张子明等人在以前也曾经想象过遇到这种情况,毕竟有些人是不可完全信任的。可是起事以来的几次对公安军的战斗却让从上到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轻视起对手来。认为新朝公安军在少年精锐们面前不过这种水平。那么新军主力部队又能强到哪儿去?顶天凭借装备优势半斤八两而已。而在有利的态势下针对新朝最精锐的近卫力量展开突袭,或者是在有利的态势下展开防御作战,也应该是有把握的事情。 而在新朝十一年二月初二真的同那支一直做为目标的队伍交上手的时候,包括张子明在内的不少人才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按照戚继光那个考核标准能够达到优秀的水平、能够拥有百炼钢打制而成的接近那种板甲的板条甲、从上到下都有求战的决心而不是单纯为了利益二战、也有一些夜战和能够见血的实战演练基础,还经历过不少的初阵;这样儿的一支队伍算的上精兵么?如果在过去,这当然可以算的上精兵,比起当年后金军队的行营护军来除了马术以外的其他方面也不见的有多逊色。 可新朝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政权,它能够充分有效的利用起全国的人力物力为己所用。在这样的情况下打造出的精锐部队从各个方面来说也就远远不是以前的概念所能衡量的了。张子明脑海里的这些印象也仅仅是怅然中的闪念而已。 当黑夜里一道道挂着微微风声的黑影夺取一名又一名少年的生命的时候,他意识到失败已经不可避免了。自己所能够做到是通过顽强的抵抗来哪怕给这些少年们留下哪怕一点儿儿尊严,哪怕聚集在自己身边的这数百名少年只杀伤百余名来袭的强敌也好。 如果是寻常的队伍,仅仅只有三倍人数的话,只会在神箭队官兵们的夜战突袭下迅速崩溃。这些自幼接受精训又身负国恨家仇的孩子们在渡过了初临强敌的惊慌失措之后,虽然依旧处在恐惧和紧张的重压之下,但是其中一部分人好歹能够回忆起战前的一些安排来了。当有人回到准备好的工事内树立起钢盾的时候,其他的大多数没有倒在箭下的少年们也终究明白应该怎样做了。 神箭队官兵不论在演习场上还是西征的诸次恶战中都碰到过这种“乌龟派”的战术来应付神箭队的夜战突袭,对于如何有效应付这种情况早就有了一定的办法。 神箭队官兵有大概十分之一左右的在投弹方面非常突出的人能够在实战中的情况下把足有两斤半重的重手榴弹扔到足有十丈远的距离上,而且还能做到相当高的“技术含量”,也就是让重手榴弹在成功的距离上爆炸并且拥有大致靠谱的准确性。就算是新军最精锐的部队做到这点儿也是十分困难的,但在这种队伍十分之一左右的少数人却可以做到。夜战中,这些擅长估距与投弹的人也就成为了“投弹手” 投掷的速度并不算慢,哪怕在夜战中要考虑到有效的估距及心算的情况下也比投石索或寻常弓箭的速度要快。在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五十余名“投弹手”就将数百枚重手榴弹准确的投在了侦察攻击中已经确定下来的目标附近范围。 在没有***的时代,即便是如反坦克手榴弹一般重量的黑火药手榴弹杀伤效率也十分有限,可是专门用于照明并在一定高度上爆炸产生的光芒却多少起了到照明弹的作用。准备进行抵抗而非是潜伏起来的对手临时阵地有不少就这样暴露出来。 随后,就是利用爆破杆进行的爆破作业与敌人战壕清扫作业。 这一连串的进攻在没有遇到过于严重的威胁性火力的情况下显得娴熟无比,神箭队官兵很快就把包围圈压缩到了不过方圆一箭之地的范围内。 这时候一些还算隐蔽良好的残敌少年精锐们也开始以早已准备好的强弩和弓箭展开还击。这些暴露出来的残敌往往仅仅只有进行一次攻击的机会就会在后侧负责掩护的神箭队官兵的还击之下伤亡直至战死,可这样的拼死抵抗还是越来越激烈起来。 不少的神箭队官兵在这样近距离的对垒中也开始不断有人中箭甚至是伤亡,可是这些残敌们的箭头质量及成本却远远达不到神箭队官兵们的那个水平。 最后进行抵抗的六百余名残敌给负责清剿的神箭队官兵带来了五十余人伤亡并造成至少三人因为头部中箭而牺牲。虽然在西征之战中神箭队官兵们遇到伤亡超过一成的恶战并非没有。可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这样战斗表现的残敌也多多少少的抱有一丝敬意。 没有几支军队在面临这种野战失利的情况下能够战斗到全员战亡,这一千四五百名聚集起来的残敌被突袭之下还是有三百余人被俘,其中还包括五名重要的头目。 针对这些俘虏之敌的审讯也很快就施展开来。 同神箭队官兵们的想象不同,虽然看起来这些少年们的意志往往极坚,可是那些头目中却只有一个人在严刑之下多撑了些时间,最终还是把所知道的大部分情况都交代了出来。 对此,跟随柳香等人的外情部行动员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太过惊讶。这种情报组织,如果稍稍还算优秀一些的话,基层要强于中高层其实是某种必然产物。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在意志坚定的情况下其他方面也都很擅长并且领导与组织也都很擅长,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一种必然了。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场,当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天色才刚刚亮了起来。柳香等人的身边在这时早已加强了防护,云集起来的近卫部队官兵已经有一千五百人左右的规模了。并且还有在这西北一代的上万少年义勇军也赶了过来参加外围的一些护卫。而残敌也最终丧失了任何有可能成功的机会。 13.第13章 天下太平 新朝十一年二月初二的日子一到,不仅仅是陕南冒险伏击的事情发动了。 几乎同一时间从辽东到两广又有十多支早已准备好的“百人队”因为遭遇到了提前的进剿不得不提前展开了行动。大多数残敌的据点因为已经事先被了解到一些情况,在各府城能够集结起来的少年义勇军的围困之下陷于彻底被动的境地。 也有一些内情部还有地方并不掌握的几处起事点避免了这种厄运,不得不提前展开了流动作战。 在这没有有线电报也没有无线电的年代,又是在“全球百分之三的陆地上集中了三成人口”的中原汉地,流动作战具有世界其他地区不可比拟的便利性,特别是在少有河流与山川险阻挡道的北方地区。 而远非一般农民军可比的一二百人左右的精干队伍,在行军的便利性和隐蔽性上又有不可比拟的优势。因此就算这些人谈不上什么群众基础,往往经过一个地方只要被民众发现,就有新朝行政与情报部门安排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传信。各地以府为单位的大军还是花费了十多天的时间才能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将这些残敌团团围困起来。 在围剿战斗中,并非毕业年纪的“少年义勇”们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体现出了远比旧公安军更强的作战觉悟和战斗意志。 往往这些强悍的残敌杀伤几十人左右就能迫使一个营的公安军队伍不敢再追,可是经过数年自幼培训的少年义勇们往往就有以一个营四五百人的兵力同这一二百规模残敌进行决战的勇气。即便承受两成以上的损失在严厉奖惩管理之下也有服从命令的决心。 当然,新朝少年义勇们没有之前的那种选拔优势。六七年左右的校园生涯中时间主要分配在军武体育,劳动课程,文化课程三个方面;在装备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整体战斗力明显不能和这些精悍的残敌相提并论。 当那些残敌逃亡到事先准备好囤积有粮水的山岭高地上的时候,往往一个府所能调动起来的几千少年义勇与几千公安军加上一定民众辅助人员万把人左右的力量在攻山的进程中也往往受阻。 在一方拥有火器的时候,弓箭战在山地的优势已经不像冷兵器时代那样大了。可是往往这些动员起来的力量多半并没有与残敌死战的决心。 不过:让这些残敌想不到的是恰恰也就在二月二起事之后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刚刚从西北回事的近卫部队就以最快的首都抵达到了战区,这却是这些强悍的残敌们始料未及的。 精良的钢盾掩护下的线膛枪械战斗兵即便在白天的正面攻击中也能防御住山上射来的大部分箭雨,而擂石等防守弹药则需要不少人手与时间的准备,这些临时顽抗的据点虽然储备有一些类似的准备,但也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大半。远征而来的近卫部队展开光明正大的最后一击的时候,唯一有点儿威胁的大型擂石还有“万人敌”一类的爆炸装置也因为守敌规模不大兵力不足的问题没有造成太大麻烦。 就这样:本以为能够像当年刘六刘七等人一样长期流动作战的新朝十一年“盛世之乱”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就遭遇到了重创,算上一些漏网逃散的余波,也没有持续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次作战中,新朝军队不仅仅在历次外战中拥有惊人的战绩,平息内乱之中也反应出了过去的传统王朝所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能力。从军队的战力快反能力到对民众力量的利用都是如此。 在新朝十一年的二月之乱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柳香与小慧兰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也回到了京城,一同回来的还有杨思于燕等人,甚至还有过去密牢里的一些要犯。很多西征以来一路上辅政的孩子们也都会来了。 一时之间,南京宫城的西院里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如此,而是比西征之前还要热闹了许多。因为在新朝九年西征之前的几年,张海还有身边的不少人都全力以赴的忙碌着,准备着那次古今中外前所未有的行动。而在此时,即便是柳香一时之间也有些怅然。 “明天的时候,我还要去工场看一看,今天就早些休息吧!”回宫的第一个夜晚,当柳香洗漱完毕的时候却从张海的笑容里意识到了什么。 “香儿真当我回来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也没有干么?宫中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两年以来,国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巨额透支了,随着战事的结束还有主力部队的回归,兵工任务也没有以前那样紧迫了。让大部分精工们去南京京学城还有周边各府去担任劳动课程的任教师傅,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才是今后我们要主要考虑的事情了。香儿的身上以后也无需在肩负那么沉重的包袱了。。。” 张海这样说,柳香也就没有在坚持些什么,而是与张海一同来到了西院那独特而神秘的房事旧居里。 柳香本不是活泼而没有顾及的性子,但是与张海这么多年下来也多少了解到张海的一些喜好,更是专门同京内的一些人学过些怎样才能让男人在某些方面高兴的技巧与心理艺术。。因此当柳香真的放下了包袱进入到前戏阶段的时候,不知不觉让张海似乎感觉到回到了多年以前,第一次在青州城内初经人事的感觉。 柳香其实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样瞧,在自己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张海竟然爆发出了以前的时候根本不曾有过的旺盛精力与火力。仅仅是高潮就持续了一个时辰有余,这也让柳香在兴奋之后的疲惫之余似乎有些担心起来。 “海儿,你今天怎么了?以前的时候你似乎从来没有。。。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在透支自己?” “十多年了,我亏欠你的已经太多。现在,我要全数弥补回来。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1348.第1348章 补建后宫 张海说道这里的时候,柳香想起回宫后了解到的一些事情也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同张海在一起十多年的时间以来,两人仅仅只有小慧兰一个女儿。而自己也从当年的正当妙龄的少女成为了二十大几岁的少妇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比较安全的拥有后代的岁月不会很多了。张海当年对于以后的事情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如今张海却意识到,新朝在基层教育及民政政策上都不敢搞“男女平等”的超前,又怎么能够期望女子也可以拥有名正言顺继承大统地位的时候不会带来一些问题呢。在这个时代若要江山稳固,除了多子并能力求出一个过的去的继承者,或继承者的后备军开拓者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张海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与柳香之间没有一个男孩儿。那么到了数十年后,也就是很有可能的皇孙那一带,极有可能的情况是李千兰一脉的势力独大,即便是从近一点的时间段来考虑,也会造成新朝名义上的合法继承人一直缺失的隐患,从防患与未然的角度讲是极为不利的。 想到这些,柳香也终于明白了张海为何要这样做,心中感激的同时也不由的有些牵挂:“海儿不要为我这样儿担心:你我年岁差距不大,想来也应该能够做到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死。我本是孤儿出身,没有太多的牵挂,就算晚年的时候并非多子多福那又算的了什么呢?何况那个时候。。。” 柳香这样一说,张海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是的,在此时,新朝的天下其实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可是到了数十年之后,如果自己还不能做到让整个天下的观念为之一新,那也枉费这么多年来规模庞大的全民教育投入了。至于自己有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出现意外的事情,经历了归途中成都那件事之后,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张海也开始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很可能确实有神明或者近似的高等文明的保佑,可没有那么容易就出了意外,心态也就彻底的放松下来。 “香儿说的对,自古以来,帝王家因为一些不健康的习惯,比如什么炼丹之类,平均寿命不过中年到知天命之前。继承人只能是子女这一带,如果我们能像民间很多老人那样得已经善终,那么至少就可以打破过去的惯例在皇孙这一带选拔继承者,范围就宽了很多。当然,我想这件事情也一定要保密才好。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决定导致我们的子女大多无男孩儿甚至无后,那可真就成了历史的笑谈了。。。”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心思还算敏感的柳香从张海坦然而自在的态度中,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知道张海虽然曾经很刻意的要求自己并立求做到像很多小说里那样的专情,但实际上也和很多寻常男人一样是个把持能力并不算多么突出的人,加上身负帝王的使命,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狭隘的立场去对待的。 想到这里,柳香心中似乎也拿定了注意:这么多年来长期陪伴在张海身边的一些女孩儿们,也是到了为新朝圣主尽更大忠诚与义务的时候了。 高潮过后,两个人在温暖而柔软如悬空的被子中相拥而眠的时候,柳香忽然感觉到两腿之间有什么异样传来:“不对啊,自己根本没有到月信的时候,怎么可能。。。”可仔细一摸才知道问题似乎并不出现在自己身上。 “海儿你怎么了!”似乎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柳香迅速起身打开灯火的开关,并认真的掀开了被子?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时候,柳香才发现了张海从胸前到整个下半身累累的伤痕。有些小的伤痕已经痊愈了,可是大腿内侧距离要害处不远的一处伤痕似乎很深而且还没有完全痊愈,之前持续一个多时辰的高潮似乎重新让那伤口破裂开来,血流不止。” 张海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隐瞒没有什么用处,柳香一定会去寻找与询问曾经留守在西院包括李千兰等孩子们的。 “没关系,你了解的,不过是我回来不久以后一时把持不住自己。与千兰等几十名女孩在一起玩的时候留下的伤痕而已。。。真丢人。。。”张海对柳香笑道。 柳香的脸色忽然间阴沉起来,伤心而又气愤的说道:“这太过分了!怎么玩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难道她们一点儿轻重都不知道么?不!这分明就是把圣主当敌人式的撕咬。。。” 从那些伤痕中,心思细腻的柳香终于感觉到什么。 见根本不可能完全隐瞒,张海终于把回来后不久所进行的一些恶作剧坦白了:“这些事情同李千兰他们没有关系,都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 听到这些话,柳香先是沉默,可最终还是依旧埋怨起来:“她们也真是的!难道数年的相处,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就是这么的经不住考验么?圣主圈禁她们也是应该。” 而张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当时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至少:李千兰是有名分,甚至已经同自己有着名正言顺子女的女人。从今后一些事情的利弊出发,自己也不应该将李千兰那样对待了。 此时的柳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觉得有些话,也只有自己说出来才比较合适。在紧急着帮助张海重新包扎好开始流血的伤口之后坦言道:“新朝大事已定,我看是时候扩建西院,建立后宫,名正言顺的选募嫔妃宫女的时候了。” 张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我不能在那样做了,否则我很担心小慧兰还有宇儿他们的成长问题。我新朝虽然已经真正意义上的富有四海,可却也没有必要花费太大的开支在这方面。” “海儿如果不放心,这件事情就由我来把关吧。当然没有必要像以前的王朝那样,但也一定能够做到宁缺毋滥,而且保证每一个女子的可靠。”柳香下定决心说道。 1349.第1349章 入宫新人 选美选妃如选拔官兵或者给最低层穷人发放福利一样,也是一件极其考验组织人品能力的事情,因为真有各方面非常出众的女子,会不会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不说,很可能就被下面中间层或者某些有地位的势力“近水楼台”了。或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不一定能选拔出最突出的人出来。对于这点儿,走过四方有过经验的张海也是了解一二的:那些同样是自幼选拔入宫学了数年规矩的明朝宫女,即便按照旧时代的标准来说也是中上资质的居多。或者说:在一个大多数普通民众即便吃饱了也没有意识补充足够副食,女子同样广泛参加劳动的年代,平均线的水准太低才显得的那些宫女比较突出。 远非旧王朝可比的新朝在这方面会比旧王朝有无可比拟的效率,但是也不可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为此,在张海的默许之下由柳香、田宾等人亲自抽调人手建立了一个由亲自考察并调查过的五百名忠诚而精干的吏员组成的专门机构,一方面监督整个招收宫女的过程中有没有徇私的情况,一方面在几百个重点县府以教育体系为依托,进行广泛的调查。 当然,即便是如此,张海似乎也没有对由柳香专门负责的这个机构有多大的期望。不是担心柳香自己因为在宫中的地位而有私心,或者搞武大朗开店那套。而是张海明白柳香的为人,一定会按照“巫医乐师”不得入宫的那些规矩,即便同旧时儒家在这个方面的态度有所区别,自由度更大,那也差不了多少。 不用多想,似乎张海也能明白这些选上来的宫女嫔妃会是什么样儿的了,质量一定远超前朝,绝对不会有客氏那样的人、也不会有公主病患者。必然是品行端正、敬重尊长、端庄正点的极品贤妻苗子之类。 张海从心底并不希望选这样的人进来。虽然这种人极为有利于后宫的安定,也有利于子女的教育。一是张海本就是个在这方面缺乏天赋的人,同一个规矩正派内向端庄的传统极品贤妻必然共同话语少也没有生趣。就算是一些士大夫阶层或旧时富人在这些方面恐怕也感同身受。因为不论古代现代,豪门贵族选择配偶大多有与儒门皇家选妃类似的考虑,也必然会带来某些类似的难以满足有些方面人欲的问题。二是真有这么多人品端正敬重长辈,有责任感还品貌端正的女子,张海更期望她们能成为旧时诸弟子乃至新朝高官要人的配偶,这样做带来的益处显然会更大。让这么多优秀的女子入宫陪像自己这样儿的人“鬼混”毫无疑问是对人才的一种巨大浪费。哪怕新朝后宫的规模不及旧时十分之一但拥有高的多的质量也是一样。 柳香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试选了十几名女子入宫之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张海似乎对这样儿的女子怎样都提不起兴趣。用好听话说,那或许可以形容为“相敬如宾”。从面子的角度出发,张海也常试着接纳这样儿的人。还是有一名叫做李洁的女子被张海带到了那有些奇特的卧房之中。 两个人似乎就像民间包办婚姻新婚之夜的两个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一般,相坐半个时辰竟然没有什么话可谈。总算张海自幼为人师长这么多年,并非如那乡间小康之家朴实少年一般一点儿沟通能力都没有,在拥有绝对地位优势的情况下还是首先打破了冷场。 “你似乎依旧有些紧张,可是有什么心事?”张海认真的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有些兴奋。兴奋能与圣主在一起。。。” 见那端庄少女有些不冷不热的样子,张海也沉默了,觉得在这样下去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先切入正题,或许能有一些改变? 想到这里,张海也放下了顾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与我一起来吧!” 说罢,张海就像一个莽汉一般行动起来。 虽然张海如今早已不是当年未经人事的少年,可在房事的过程中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子不论是否落红都必然是完壁之身,配合的程度就是相比当初的柳香都有不少逊色。至少张海身边的女子对张海就算没有男女之爱,也有着一丝忠诚的热爱。会相尽办法让张海感到愉悦,也有充分的学习条件,而这名叫做李洁的女子却似乎并非如此。 更让张海有些扫兴的是在高潮过后,那微弱折射进屋子里的灯火光芒之下,张海竟然发现这个叫做李洁的端庄女子眼角间竟然有一丝泪光,这让张海终于下定了决心。 先是关闭了折射窗的光芒,在黑暗中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余热,之后在停歇了片刻之后忽然打开了墙内一处的灯光开关,明亮的火光通过几面更大的镜子折射进那奇特的粉红色卧房,将一切都照的明亮可见。 “你哭了?你在哭什么?是不是以前就有过男人?!”张海的言语中似乎故意透出一股气愤,没有之前的平易及和善。 张海似乎与身边熟悉的人在一起太久,并不了解这样的话对那些本就视新朝圣主如神明的人上多么大的打击。 “圣主。。。我有罪,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还想着他。可是,我和他之间绝无任何败坏门风的事情啊。。。”此时的李洁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竟然哭了起来。 “虽然你并没有落红,有没有不检点的行为我也无从判断。但你既然是自愿来到宫中,却还牵挂着他,这依然是一种欺瞒。。。”张海进一步试探着。 这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没有落红。。。”李洁惊慌的来到床边,却发现那洁白的褥子上的确似是一尘不染一般,意识到自己乃至家人可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时候,再也承受不住重压的这个年少而端庄的女孩儿竟然昏了过去。 而张海却也似乎在这充满着诡异与诱惑的卧房里第一次失去了哪怕一点儿“性趣”,甚至还有一丝冷冷负罪感,怎样也挥之不去。 第1350章 入宫新人(二) 李洁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在经过最初的情绪释放之后似乎心绪也平静下来不少。张海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李洁当然也是正当妙龄的年纪,只不过至今还未满十四岁的年纪,只不过看起来似乎大一些。 苏南浙北一带新朝政权入主的早,到了新朝四年新军一统全国的时候虽然有些地方还有些动荡,但是大部分地方的普通百姓也比过去宽余了很多。一些比较过的去的城乡居民都有条件按照不错的标准收养童养媳了。毕竟在弃婴不少男多女少的传统中国,普通人家找一个还算有感情能过的去的女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且婚姻成本同样为一些人难以接受,这类事情也就在新朝的民间一样普遍存在。 李家人在最初收养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丝幸运,李洁自幼青梅竹马的长子也是如此。因为李洁平时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摸样也正,因此就更是与李家长子自幼就建立了很深的关系。 直到新朝十一年春天,一伙陌生的人来到了李家,说是能够出一笔不小的资财来换取这个在乡里似乎有些名气的品貌兼优的孩子入宫。 一开始的时候李家人以为是在新朝从事人口贩卖的骗子一类,就没有怎样理睬,还回到:天子选秀,必然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怎样会如此偷偷摸摸?不过当来的人亲自请李家家主去宫城内逛了一圈之后,李家人终于才明白是怎样的喜事临门了,对于这种既能光宗耀祖还能弥补自己过失的事情当然就没有二话的答应下来。使李洁成为了第一批不以辅佐权柄为目的的新朝宫女。 了解到这一切后,张海更是有些心中不快。尽管有种种理由,但自己的这种行为同很多当年新朝精兵骨干们所遭遇到的情况大同小异:强抢民女。 “说实话:你愿意留在宫中,还是愿意回去与他在一起?不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不会让你及李家人受多少委屈的。”张海的语气缓和下来,平静的说道。 李洁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就做出了明确的回答:“我。。。我愿意与圣主在一起。” 在李洁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张海也都看的出来:这当然是违心之语。很可能是李洁担心给家人带来从天而降的祸事才不得不这样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虽然说新朝的文化风气并不算保守,可对于不再是完壁之身,甚至有那么一丝可能怀了其他人孩子的女人终究是不可能视同寻常的。如果李洁这个时候回了李家,谁也不能保证这个还没有经历过太多世事的女孩儿会遭遇到什么。 想到这些,张海在后悔之余也在心中做出了决断:自己的宫中不论如何都必然有一位到几位人品像样的女子,并且还要得到器重。自己考虑事情的立场,应当随性却也不能太过随性。 想到这里,张海就对李洁郑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放心留在宫中吧。我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你无需过度担心其他什么。至于曾经与年在一起的人,也当然不会有所亏。他会有一个在很多方面不会比你差太多的女子为配偶。。。” 西院卧房内折射进屋子内的光芒渐渐关闭了,为给刚刚遭受过自己惊吓的女孩儿以安慰,两个人重新在这布满了宽大而柔软被褥的地方相拥而眠。 不过到了第二天,张海可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也没有在隐瞒自己心意的打算,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光明正大的讲了出来。 晚年之后与忙碌归来之后的柳香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张海就将自己的内心坦露出来:“我可以接受几个像李洁一样优秀而纯净的女孩儿。她们也都会如香儿一样受到我的器重,可是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不让一些事情闹的众所周知,也不想在民间欠下太多的债。哪怕她们并不需要在宫中孤儿终生,我也无法想像几百个这样儿优秀的女子就这样把最为美好的年华虚度在宫中的结果。这样说吧:除了不超过五个还算优秀的女孩儿。我不想耽误太多优秀女孩儿们的人生了。除此以外,我们的新朝并不需要规模庞大的后宫,最多只需要一些诸如宫妓家妓一般的人而已。也只有这样儿的人,才能让我们没有太的包袱。因此,良不良家的规矩,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了。。。” 听到张海这样坦白的话,柳香一方面感觉到了张海对于自己的信任,可不知怎的却也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忧出来。柳香想像个贤妻良母一般在这方面给张海以劝谏。比如不要忘了当年青州之事,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也要注意安全一类的话。可是不知道怎的,这样儿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张海见到柳香的沉默也明白柳香是在担忧着什么。对于一些事情和自己内心的想法虽然还是没有觉得有必要将出来,但也应该将自己的想法透露一二:“我知道香儿对一些事情还是有顾虑,其实大可不必。你难道没有发觉:从战场到战场之外,我也经历过几次危险,但几乎都能逢凶化吉么?有些教主们是对下欺骗对上分赃,但我乃来自另一世界的天帝之使这件事情却也决非欺瞒。因此,就算是真有危险,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难的。。。” 听到张海这话,柳香终于想起了新朝四年以来,甚至起事以来的不少事情,一些心中的牵挂和忧虑也终于解开了。在没有多少顾虑的情况下也就郑重的回道:“圣主放心吧!我会力争按圣主的心意来办的。。。” 不过到了第二天柳香承接下这件事情想要去办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些年来,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少。可要是说到对张海的真正了解,恐怕还不如李千兰等一直在西院办事儿的女孩儿们,对于很多事情只能靠猜测,而不了解圣主内心真正的想法,就打算像这些曾经的故人请教一翻。 1351.第1351章 入宫新人(三) 近一个月的时间以来,李千兰和其他几十名孩子一直在西院的密室里思过。食水都只通过专门的通道来保障,每日也只有张海来看望这些女孩儿们一次。张海也曾经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做,可是李千兰却对年初的事情始终难以释怀。哭诉着要求接受必要的刑罚,否则始终心中难安。张海见到这些女孩们那始终难以释怀的心,也觉得让这些女孩儿们平静一个月算做惩罚比较好,否则同她们接触的时候似乎总是有所隔阂似的。 最初的时候,李千兰为自己的行为万分懊悔,曾经想到过死亡甚至毁掉自己的容貌乃至做恶的牙齿与手指来谢罪,可是李千兰毕竟是承担过重任的人,当思绪冷静下来的时候也终于把一些事情做了细腻而慎重的思考:如果自己要以那些方式来谢罪,除了让圣主为之自责外,并不能给新朝乃至圣主带来任何益处。 李千兰知道圣主当初那样做,很可能也就暗示着自己这些人不可能回到西院的书房承担以前那些重任了:自己这些女人虽然在圣主的眼里永远是孩子,可毕竟已经长大了。从立规矩的角度讲;没有人能保证圣主的继承者依然能够拥有像自己这些人一样一起出生入死经受过考验的身边人,也就不能破坏了某些规矩。已经十七八岁的自己还有其他女孩儿当然不适合再继续在西院里做下去了。 身为宫中的女人,能够为君王所做的最重要的回馈与补偿也就只有为圣主多生孩子并抚养孩子真正的成人,这也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大的爱与报答。特别自己已经是新朝第一个拥拥有名正言顺子嗣的女人,自己不能够自暴自弃,必须回到圣主的身边。只要新朝在这方面的政治机制没有回到像过去一些王朝那样,自己当有机会尽到一个母亲的全责。 就在李千兰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隐隐的听到了脚步声,但并不是张海那熟悉的脚步声。 “这并不是送饭的时间啊?”一个女孩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家安静下来吧!不论面对什么样儿的事情,我们都接受和面对就好!”李千兰对其他女孩儿们叮嘱道。 密室的暗门打开了,柳香身边没有跟着什么人。可是柳香及李千兰这些张海的身边人都明白:必有影卫在暗处观察着什么,因此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千兰,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柳香的声音虽然并不高,用词也并不算太冷,可是李千兰却听出了压抑在其中的冷意。柳香是个识大体的人,可是通常也并不掩饰对李千兰的警惕与厌恶,可是不知怎的,李千兰再次见到柳香的时候却感觉到那种冷意已经不是过去那种单纯的隔阂了,而是视同外人一般。 “怎么,你还担心我有胆量在这种地方背着圣主做什么事情么?” “不,我没有。我这就跟你一起走。”李千兰站起身来,她知道张海的一般安排与性格,因此起身跟着柳香一起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忧虑。 柳香并不是一个擅长心计与掩饰自己的人,但来到单独的讯问之地后还是沉默了很久以压抑自己的情绪才以似乎诚心的态度笑着问道:“论起对圣主的了解,我始终是不如更多时间与圣主在一起的你更加了解。我接手了选秀的差事,可按照过去的规矩去办却总是不得要领。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最为符合圣主的心意,我想听听你在这些方面的看法。。。” 对于这样的问话,其实这些天来李千兰冷静下来之后也思索过很久,因此没有太多的犹豫就郑重的说道:“圣主其实是个外表倔强而内心柔软的人,你可不要害了圣主也害了我们,更害了新朝。圣主的内心当然如很多男人一样更喜欢主动妖媚甚至大胆一些的女人,可是你想过让那些女人入宫之后的后果么?就是一个民间寻常的大户人家也只敢让那些人做家妓而绝不感登堂入室的。” 柳香也若有所思的回到:“我也曾经担心过,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圣主归途中的一些事情吧?更应该记得当年的不少事情吧?我们的新朝与圣主并非虚无飘渺的宣称“授命于天”的那些人。妖魔鬼怪应该是掀不起一些大浪的。。。” 柳香说到这里,李千兰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但李千兰最终还是说道:“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见到李千兰的坚决,柳香也沉默了,她又何尝没有李千兰的担心?可最终还是讲出了自己的顾虑:“这一次是一次动用不少人财物的正式机会,如果我们不利用这此的机会好好把关的话,那么如果让圣主以后自己在不惊动太多的情况下去寻欢,可能让圣主陷于更为危险的境地之中。” 听到这样的话,李千兰终究还是妥协了。回想起新朝六年时候的不少事情,李千兰也不想让张海继续冒那样的危险。 “这一次圣主打算选多少人入宫”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但李千兰最终还是郑重而诚心的问道。 “五十人到百余人吧,规模扩大到这样儿的范围,我也是有些担心。。。”柳香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到。 听到这些,李千兰反而坦然起来:“这样也好:如果是只选几个或十来个,那才有可能是我们的大敌。人越多,心也就越难起齐。相互之间沟通的成本也就越多。” “是这个道理,可是如果要确保能够让圣主满意的姿色还要保证最基本的可靠性,我从哪里来找那么多人呢?如果选拔的基础不够多,我担心很可能并不尽入人意” 李千兰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新朝统一天下已七年有余,主政江东一带有近九年时间,很多地方属于官营的孤儿院收养地都可以做为这些人的来源,性子上选择符合要求的几可以了。此外,西征以来从叶尔羌诸地有不少安置到内地的女营,还没有完全分配。从中也而已遴选一些胆大而聪慧的。这些人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有些人已经能粗通汉话。。。” 第1352章 后宫未名 两个女人在西院的密室里相谈了很久,柳香也大致的把握住了怎样的原则并在心中有了一些数。这些话当然也并没有隐瞒暗中影卫的意思。 新朝十一年旧历三四月,阳春时节渐渐来临,早春的寒意已经彻底的过去了。在旧市里的大城民众其实厌恶温暖的季节,因为到了这样的季节里“时疫”就会时不时的兴起。城市里众多蚊蝇滋生之地也会开始渐渐的活跃起来。不过至少在江东一带,经过数年的整治,这些印象似乎已经开始渐渐的远去了。阳春时节更多如深宅里的文人们所形容的一般,是美好的季节。 新朝南京至苏州一带是受新文化风气影响最深的地方,也是此时代整个中原衣着方面禁忌最少的地方。而且随着染印纺织等经济产业的进一步兴起,即便是真如某些闲书里的情节那样“宫装女子”随意出现在乡野或市井之中,也最多仅仅是路人多注目几眼,已不会觉得这是哪家青楼妓馆把门的不严逃出了什么苦命女子。 不过敢于在已经初初发育的年纪露乳露出大腿,如同那三流情色志怪闲书里女妖插图一般招摇过世的却终究是没有的。江东一带虽然文化产业兴起的早,可在对于妇女的观念方面终究是比北方不少地方更为保守。新朝建政九年之久也并不能完全消除这些影响。 从各地最终进京的女子们还是在比较保密的情况下分批送到宫城之中的,这些神色之间似乎丝毫没有任何拘束,衣着暴露形同床边**一般的女子年纪普遍不大,大多还不满十四岁的年纪,可是在身材发育方面却似乎毫不逊色。显而易见,这些女人很难在民间的条件下养成,多是一些当年从民间教门到风月之地专门养起来做特殊目的的女子,总数多达三百人上下的样子,而他们也将在宫城内接受最后一次遴选。 当然,柳香可不敢让一些接近青春期年纪的来路不正的女子进宫,即便是那些打掉的民间教门的女子,也往往是七到九岁左右的时候就被新朝所收养的人。又或者是在新朝五年的那次辅政女孩的遴选中不合格的人。 这些女子当然并不仅仅局限于汉地,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是收养系统,大概占六成。这种性格身份的女子,不是自幼就在新朝的控制之下,柳香也并不放心。不过还有七十余名年纪大一些也丰满一些的少女似乎是从西域诸地挑选而来的,家乡与口音不尽相同,但似乎都比较聪慧。仅仅一年有余的时间,这些女子大多就都能粗通新朝白话并能与人进行简单的新朝白话交流。 还有一些女子看起来年纪很小,比中原汉地的那些女子年纪还小,大概不过五十人左右。看身材的话不过十来岁的样子甚至更小,可是发育却很早熟。这些女子大多是新查暂时没有向南征服的身毒、占城、暹罗等南岛一带的女子。那里地方的女子从来不以姿色出众而闻名,可这些从专门送过来的人中选拔出的孩子可大不一样。如果不是这些女子年纪还不熟,并且新朝暂时同那些国家没有刀兵相见有造成国恨家仇的可能。柳香与李千兰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这些人也纳入选秀范围的。 选择这三个从文化到种族民族决然不同的派系,也是田宾乃至其他一些张海身边的人为柳香李千兰等人出的注意。要尽可能的让这些女人们不因为某些威胁比较大的“对手”而团结起来,并且尽可能的增加共同协调的难度,除了不同地带出身以外,甚至还跨越了更大的范围。 最后一次的宫中选拔,张海当然不能再置身事外了,索性放下了面子,决定亲身一试。 两个多月的时间以来,在宋子悦田宾等人的亲自主持之下,没有太多装饰雕刻也没有动用太大规格石材木材的新式宫殿在西院至旧时冷宫之间的地方落成了。 这宫殿的面积规模不算小,从地下到地上足有三层,累计建筑面积两万余平方米;厅房百余间。因为没有像一般的宫殿那样选择一些奇大的木料和特别重的整石,也没有雕刻加工上的过度要求。整个工程的花费不过四五万两银子而已。在巧妙的安排之下,两千多名近卫部队系统内的人加上数百名技工分成三班轮流协作利用早就准备好的建材协助构建,就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建起了这座宫殿。比起寻常的此类宫中建筑,成本和工时降低到十分之一还不到。 当然,也因为贵重建材比一般像样儿的庙宇还少,为了保证这宫殿拥有足够的坚固度,殿内的柱子如林一般比比皆是。每方圆一丈半左右的范围之内通常就有一根。十几丈广阔的主厅主殿之内往往立有百余根柱子。 当然,从防火和安全的角度出发,这新建的宫殿大量使用砖石而较少使用木料。即便是一些不可避免使用木料的栋梁,也都涂了贵重的防火漆。这时代的传统工艺防火漆成本不低,如果不是这一块儿,整个宫殿的造价说不定还能再打折个万两左右。 此宫的名称究竟取什么为好也曾让柳香宋子悦等人为之犹疑,因为如果要反应或暗示其目的,那就不可能如一些密室那样对外有一定隐秘性了。最终还是张海亲自拍板才确定下来。 张海想到了北大那个“未名湖”,就以“未名宫”来命名这个新建的宫殿了。 针对这三百多名女子的最后一次筛选考验,张海也打算在这“未名宫”内进行。 李千兰在对张海可能的做法有所判断后,觉得还是有些冒失与危险。在权衡了很久后还是鼓气勇气,对张海直言道:“这些女子虽然经过了严格的盘查与筛选,可终不是像西院里自幼与新朝供渡难关的那些人可比。说不定其中会有漏网之鱼或心怀不轨之人,圣主可千万要小心啊!” 张海明白李千兰良苦的用意,神色自然的安慰道:“放心吧,有过上一次的教训,我会注意也会安排好一切的。再说有上天的庇佑,我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再依稀歹人们面前出危险。” 第1353章 后宫未名(二) 这些新入宫的各色少女们显然不像旧时的寻常秀女们那样有规矩,甚至不起这时代的一般民间女子都要开朗不少。虽然在编组的时候有意的把家乡不同地方人编在一起,并且对这些少女们有最基本的站队次序要求,可是这些女子也就刚刚入宫的时候感觉到一丝约束,可是到了这似乎并不庄严华贵,也没有多少太监和守卫的未名宫里不久,谈笑声就唧唧喳喳的响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年纪比那些少女大一些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几年前张海曾经恩宠过一阵的杨思。 杨思这些年沉寂在冷宫之中或者跟着大军一起西征,虽然没有参战或经历过什么事情,可是性格上却沉稳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火热与冒失了。只看这些各色本族异族少女们的这种态度,她就知道自己如果在这时候站出来训话,那恐怕一丝效果都没有,还有因为被戏弄而损失威信的风险。意识到这点儿后,杨思又似乎走了出去,这惹的不少其他少女们有说有笑议论纷纷。 可是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之后,猛烈的枪铳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一时之间弹丸横飞,有几名少女甚至被墙孔****出来的火铳打中。再为开朗大胆的少女,遇到这种情况也立即陷入了惊慌失措和尖叫之中。一开始有一些反应快的人想向门外逃,可是却被猛烈的枪铳火力打倒在地。最终这几百名各色少女再也没有之前的嬉笑了,只得如当年新军战场上的不少陷入被动的敌军一样紧紧的趴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大气也都不敢喘息,只有一些人中弹后的呻吟声惹的其他的人心中阵阵发寒。 枪铳声在这时停息下来,死一样的沉寂持续了片刻的时间,杨思才再度走了进来,对大厅内的这些趴在地上的少女说道:“不像刚才那样谈笑风声了?我本不打算这样做,可是我却觉得你们还是一群不懂规矩的牛,这就是给你们一个下马威而已。除了这种方式,我脑袋简单,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们听话。下面我讲讲这未名宫中的规矩。新朝皇宫并不是以前的皇宫,不会挥霍超出需要以外的钱财。你们从这未名宫朴厚的内外样子中应该就感觉到了。新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之类,除了皇后和皇贵妃,就是曾经为新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那些女子。你们在这里的地位是宫妓,与过去大户人家的家妓时间上是一回事儿。九品宫女的俸禄及地位都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压抑的氛围着下几丝低低的哭声似乎想了起来。不过当枪铳声在次响了几次之后却又归于沉寂。 “你们不要怕,新朝在开国之初的时候虽然为了堪乱天下做过一些事情。可我们新朝圣主并不是残忍好杀的人,你们没有过去宫中女子的那些特殊地位与待遇,不过其他一些方面却也有着更多一些的自由。你们人数不算太多,不会有层层的等级制来约束你们。不会有太多的小主让你们伺候,也不会随便见了一些太监都要低三下四。饮食起居上你们几百人也一律平等,衣食医药等方面的保障绝对会比你们之前的生活高一个层次,至于那暗处随时有可能管教你们的铳炮,你们如果不闹的过分暂时也无需过度紧张。你们当中有一些中弹了,但是看看有人流血了吗?这些同寻常弓箭速度一般的弹丸杀伤力要比箭矢差,只要不是运气不太差,通常不会让你们太过难堪的。只是让你们不该毛躁的时候不要毛躁而已。。另外你们注意了:是不该说笑的时候不说笑,如果圣主来了之后,你们如果还是这么榆木疙瘩,那就只有走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其中一些少女们也早没了刚刚入宫时候的兴奋,甚至有些失落起来。在心中似乎也觉得这地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吸引力了。 杨思也似乎感觉到了氛围上的一些不对之处,思索片刻后就说道:“当然,有一些事情还是需要提早讲明的:你们的地位虽然永远不能跟有皇后皇贵妃相比。但是如果有人为圣主怀了孩子,这个孩子就会被当作孤儿抱走,由新朝培养。如果有子嗣或者孙一辈的人在将来确实表现优秀德才兼备而继承大统,那么你们还是会有从中最终拥有应有的名分的。我新朝在后代方面没有太多的条框和规矩,也不过度的论出身,讲究公平竞争则优而取。。。” 这些话如果是对一些本份的良家秀女去说,说不定大多数人都会觉得高处不胜寒,自保就够了,不挣那大事。可是对于这些入宫的女子来说,似乎重新点燃了不少人的野心与信心。 杨思见到似乎还不够,就继续说道:“我新朝以仁义为本,不会如唐汉宋明等前朝那样非帝王的恩典否则一入宫门就再难回到过去了。如果有人二十岁以后还是无所出。那么会按照规矩出宫,并且。。。并且还会给出宫的人专门安排合适的配偶还有足够一生衣食无忧的几千两银子。。。” 如果说“并且”前边的话对于这些女子并没有什么吸引力,甚至还有些人担心自己这样儿的人出宫后的生路问题,那么后面的话就彻底让不少少女将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因为这样算起来,留在了宫中,就算混的并不如意,也是有退路的。特别是对于这些大多实际上是无家可归的女子们来说。 最后,杨思也终于提到了正题:“这次你们还没有被确定是不是要留下来,你们还要有几关考核要过。其中一关就是:在宫内遇到危急事情的时候是否可靠。不久之后,将会有一个身材强壮的采花悍匪被送进来。你们如果在之后的检查中被发现要是有谁被这个人破了身子,那就只有淘汰出局了。而要是有人能够生擒或者协力生擒此赤手空拳的悍匪,则会亲自去圣主哪里得到你们想要的奖励哦。。。”时间嘛,也是宽松的。在三昼夜之内能够做到就行,而且一些基本的擒拿工具也是会发给你们的。” 1354.第1354章 后宫未名(三) 这些女子岁虽然有几百人之众,可是其中大部分汉地女子听到这种事情都一筹莫展心理瞬间紧张起来。 虽然按理来说只要来的不是项羽之辈,几百个少女也完全可以在双方都是同样空手的情况下围攻并淹没掉对手。甚至,只要有十来个敢战的普通女子,就一定能对一个普通男人肉搏中占得上风。不是赶的对方四处跑就会是包抄围起来,或袭击身后的后脑太阳穴档部前心等各种无法同时照顾到的要害而打败对手。在这样的大厅内有几百个女子,只要那来的男人力量武艺及体力不是太过变态,对方连跑都没有地方跑。 可是这些女子不是有过集体校园生活,性格正常懂得齐心协力的普通女生,男强女弱、男人根本无法通过武力打败的观念比现代女子更为深入人心,因此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甚至没有太多的人去想几百人会怕啥,又或者如何对付那名做为考验的悍匪,有的只有对自己命运的担心。 最终还是一名叶尔羌少女在与周围的人议论了一阵后忽然用那并不太标准的新朝白话口音勉强的向杨思问道:“如果是有三天的时间,那么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食水如何的解决?那歹人也与我们有一样的食水什么?”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们可以专门告诉你们每一个人的食水从哪一个地方取。要知道这未名宫虽然不算奢华,但可是处处是机关哦。就算你们有几个女子被捉住了。也无需担心别人的隐秘暴露。那男人是没有食水来源的。 这名叶尔羌少女的话终于让一些性格稍微硬点儿的女子思考起来:对啊:那悍匪是难以战胜,至少谁也不愿意亲自主动去面对。可是如果自己这边儿能保证拥有给养,而那悍匪那边儿若是没有类似的补充的话。自己只管跑就是了,跑不了,那也只能听天由命。这么多人,总能有不少人幸免吧?一个男人就算再有精力,又能对付几个女子。这样,就开始犹犹豫豫起来。 杨思也是当年跟张海一起上过战场甚至升过天空的人,可从没有想到这些入宫的女子们勇气竟然差到这个地步!双方都是赤手空拳,甚至自己这边儿可以有一些鞭子绳索之类的东西的情况下竟然都没有对抗的勇气,想到的只有逃跑,不由的有些犹豫起来。不过思考片刻之后也终于有办法了:“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名悍匪虽然凶厉,但是因为在狱中惹事打架,眼睛被人害瞎,是看不见什么东西的。你们只管想办法去应对好了。我还可以在告诉你们一点儿,这不过是试练而已,你们的行为全会被暗中观察到。可不要以为什么法不则众,如果你们根本没有多少人连同一个盲人肉搏的胆量都没有,那就会被完全淘汰。圣主拥有真正的天下,可并不缺你们这些女人。。。” 本来这些大多数有点儿小聪明的女子打的注意都是“送死你去,好处我来”的态度,根本不打算主动招惹那些凶恶男人,可在听到那男人不过是个强壮的盲人而已。而且如果消极对待就有被淘汰的可能性,还是改变了原来的注意,不由的议论之声渐渐响了起来。见杨思没有阻止这种议论,讨论的声音就更多了起来。 不过在这种没有组织,谁也不能服众的情况下,大多数少女们得出来的结论也只是:见机行事,反正时间有几天,也只能拖到那男人有些倦了,睡了,自己也才有机会。反正那女人生活的明白:只要让观察的人最终觉得自己没有消极殆战就可以了。 天色黑下来,考验最终展开的时候,集中在未名宫正厅内的少女们见到四周的门窗紧闭,还是不由的有些觉得恐惧起来。 “这不会是个幌子吧?是不是要借这个名义将我们,将我们。。。” “等等看吧!” “往人多的地方凑凑,要倒霉大家一起。。。” 粉红色的墙壁与暗暗的灯火之下,衣着暴露的各色少女们议论的声音在紧张之下也渐渐停歇了下来,忽然间,一个高大而壮硕的男子被人从那足有两丈高的大厅房粱上吊了下来。这个男子比大多数女人高了两头左右,****着身子,连男人隐秘的地方也没有遮挡,浑身都是突显的肌肉。给这些少女带来一种不可抗的感觉。不过这个男人不仅仅眼睛紧紧的闭着,双手还被绳索牢牢的绑在身后,双脚之上则被牢固的铁制脚镣拴着。 在地上随着不停的扭动着身躯,但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嘴里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堵着。但周围的少女们观察议论了很久才终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虽然魁梧而强壮,可是眼睛看不见、双手被反绑、脚上有脚镣,嘴还被堵上了,这不就是一彻底被做残了的老虎么? 虽然有点儿小聪明的那些中原汉地的少女们没有动。可是十几名自西域的白人少女还有三名如八九岁普通女童一般矮小,身材发育却很好的早熟南洋女孩儿勇敢的试探着挪动着脚步,张开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悄悄逼近过来。手中的软鞭也举的很高。 忽然不知怎的,一阵高高的海浪袭来,海上漂浮的气垫像是丧失了支撑点似的塌陷下去一块儿,张文感觉自己落入无比黑暗的水中怎样也划水也浮不到海面。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时光似是从20世纪八十年代一下跳跃到了八十年以后,自己前世似是年近九旬垂暮之年之时候。那时的自己不要说上老式的台式机电脑,便是看老式电视也缺乏足够的精力了。幸好尽管苏联解体之后的科技发展虽然缓慢,毕竟在近一个世纪之后还是有些许进步,多年之前眼镜式低耗全视界的梦幻视频电脑系统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生活在虚拟的世界中不那么孤单,可不知怎的。用了太长时间的视频眼镜还是出了故障,回到现实中迎面而来的是从陈旧而肮脏的被子里散发出来的恶臭乃至病痛的折磨。前世的自己在一生中尽可能的回避社会与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竞争压力,期望活的更久而看到一个更加进步的世界,可想起前不久被临时家政服务人员诈骗而走的最后几百万元存款(相当于2010年代几十万元)终于丧失了继续坚持和等待下去的勇气,满怀失望的用早已准备好安乐死的药物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355章 后宫未名(四) 见到那些冒冒失失的外族女孩儿似乎也没有遇到多大麻烦的情况下,一些打算见机行动的汉地女孩儿也下定决心动了起来。 起初的时候,这些情商并不算太低的早熟孩子并不是没有一种猜测:这个被当做犯人和对手的男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新朝圣主?要是那些,大胆冒失的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当看清这个壮硕男人的狼狈面貌,这种疑云也在一些聪明的女孩儿心目中消散:就是打算玩也没有听说过这么玩儿的。在联想起之前刚刚入宫的要求,也就不在有多少女孩儿们将这个男人同新朝圣主联系起来,很可能就是一个测试定力的人物罢了。 “你们去不去?把绳子给我吧,还有你的!”这时,一个在诸多女孩儿中,年纪似乎比其他人稍稍显得大了点儿的二八芳龄的丰韵少女以很低的声音在小组内几位外地孩子中说道。” 其他几个女孩也很聪明,这时候还是有点儿明哲保身的意思,见到有人也想跟着那些外族人去“吃螃蟹”就装做有些关心的样子说道:“姐姐可要小心啊!” 那名打算去站出来的女孩儿心中不免有些鄙视:这是什么地方?命运只能赌,只能在险中求了!她的眼力不差,似乎看的出:这个男人的脚镣是否牢固不清楚。可是反绑在身后的双手,似乎绑的并不牢固。以这个男人的身材和力量看,恐怕真想用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绳索争拖。像这么强壮的男人,只要有一双手腾出来,自己这边儿这群各怀心思废物般的女人们恐怕至少是没有几个人敢上前了。 如果让这个男人把脚镣也最终解开,或者那脚镣有摆设的地方,自己这群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人多有什么用?自己可是多少听说过一些历史段子的人,据说那李世民和手下一位大将被王世充手下六七千乌合之众追击的时候,两个人只骑射射杀了十几个人,其余那六千人就不敢前了。她还听说过项羽当年遇到太守殷通的“鸿门宴”赤手空拳就解决了埋伏起来的上百手拿家伙的人。自己这边儿这群女孩儿?恐怕对方真挣脱了束缚,随机乱冲乱摸,摸到几个孩子杀鸡骇猴,其他的女孩恐怕就只能乖乖就范了。这么耗下去可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她轻轻脱下了鞋,带着从其他几个打算暂时看戏的女孩儿手里借来的绳索还有两只鞭子,轻轻的移动逼近了那个乱滚的男人不远的地方。 这时候,地上的那个男人被一群外族女孩儿抽了不知多少鞭子,虽然女孩儿们的力道不大,那鞭子和自己见过的一些相比似乎也太软了一些,一点儿都不狠毒。但是也让这个男人身上的不少地方都变了颜色,没有鲜血直流也不见的有多好受,似乎已经放弃徒劳的滚动和反抗的打算了。仅仅似乎是在用力挣扎着,扭动着那健壮的臂膀似乎想要挣脱开什么。 她见到了一名矮小的早熟南洋女孩儿。她知道自己虽然同那些外族人家乡话不同,但是她们既然能够被选进来,又有刚才的表现,应该是听的懂大家都学过一些新朝白话的。因此就凑上去低低耳语了一阵。那名有些早属的南洋女孩儿听了颇有些兴奋与好奇,两个女孩一大一小相互配合着的垫起脚尖逼近了目标。 此时的张海虽然身上挨了不下上百鞭子,可是这些鞭子和真正责罚与打人的鞭子大不一样,力量也不及寻常成人三成,只是装做痛苦的表情却没有大碍。对于挣脱绳索这种事儿张海也有了不少经验了,只要不是特别专业的绑法而是活扣。以自己的力量,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挣脱开。 可是就在这时候,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大腿间似乎有一双柔嫩如幼女一般的小手灵敏而准确的捉住了腿间隐秘部位的两个肥硕肉团,那孩子一只手握不住两个,而仓促之间只抓住一个。 女孩儿没有船上的那两个学生防身时的优柔寡断,而是一抓住就用力握了起来。可是这女孩儿的力量似乎还终究是有限的,虽然也让张海感觉到一丝痛感,但却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甚至还有一种爽爽的感觉,那女孩儿在最初的紧张过后更为娴熟起来,另一只手也迅速的握住了另一只肉囊。 这小女孩的力量不大,一开始还觉得那紧紧的痛感可以忍受。 可是那女孩儿在用柔软的小手握住自己腿间的要害之后猛然间由用力握变成用不均匀的力量用力捏,还利用身体的力量使劲的翻宁撕扯,而且是双手有配合的一齐用力。甚至把两只肉囊压在手间,手指挨着地,用身体的力量来猛力挤压。 这下饶是再坚韧和强壮的男人也忍受不住,张海只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由下腹涌了上来,疼的让人作呕甚至说不出话来。猛然间的剧烈疼痛甚至还让人唾液上涌两眼发黑,甚至丧失了意识一般。 就在张海被捏的失去了一时之间反抗能力的时候,似乎另一个女孩儿也迅速行动起来。先是拖下肚兜蒙住了那个男人的头部并紧紧的绑了起来。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在那男人本已绑在身后的双手之间娴熟的动作起来,似乎这用了片刻的功夫就把那个男人看似强壮的双手和手腕绑的结结实实。 这时候似乎察觉到一丝危险的南洋女童意识到了未直的危险,赶紧松开了手。可是充血的肉囊中剧烈的疼痛却一直持续着,让意识开始清醒起来的张海两条腿一时之间难以用力。 而身后负责捆绑自己的女孩儿则趁这个机会把双脚再次上了一圈绳索,并用另一条绳子紧紧的把手脚在身后捆在了一起,似乎一丝动转的余地都没有了,越挣扎似乎那绳索就越紧越勒人一般,更不用说隐隐的痛还让下身的力量并不能完全的发挥。 第1356章 后宫未名(五) 虽然看到地上的那个男人似乎被束缚的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一般,可是指到这个时候,未名宫内的大部分女孩儿还是选择了观望。似乎因为自己过去的一些阅历,明哲保身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因为直到现在,大部分女孩儿依旧不能够确定情况是不是会发生变化。 “姐妹们!你们难道忘了之前的时候上面是怎么说的了吗?难道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失去机会?不努力表现表现,很可能就会丧失一生的福气啊!”忽然间那个最先站出亲自动手的汉地女孩儿喊道 这个时候一些心思灵敏的女孩儿们才终究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的时候那名负责的女子已经说了这是在看众人的责任与勇气了,如果在这方面不合格就有可能淘汰掉。想到这里,终于有数十名汉地女孩儿几乎所有的女孩儿都躁动起来。 “大家按照序号来吧!这样一起上就可能出问题了。之前可没有要求我们处死这个男人。。。”那名首先站出来的年纪稍稍大一些的女孩儿说道。 这几百个孩子都不是听话的剩油灯,不过在一些并非必然和利益有关的事情上只要有几十个人试图建立起规矩,还是会有更多的人来配合的。 就这样,有的女孩儿用脚狠狠的踢那个男人的头或者脖颈。有的按照有些经验的人传授的方法用肘猛击那个被蒙着头男人的后脑,有的狠狠的用绳索累那个男人的脖子,还有的抱住那个男人的上身用牙齿狠狠的咬向那男人****,笑着聆听那呻吟声。更多的孩子还算比较正常,这是在并非敏感的部位上用那不算很硬的鞭子抽或者拳打脚踢做做样子。也有的热想要下死手却被劝住了,更多的孩子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上面之前没有鼓励自己去做的事情就不用去做。 每个人动手的时间都并不很多,可是三百多个女孩下来也几乎持续暴打了那个男人三四个时辰之久。虽然这些女孩儿们的力量连寻常少年的一半或成人的三分之一也未必有。而张海的体质又远非寻常人可比,可是持续这么长时间的虐打还是在有些女孩儿下手比较狠的情况下还是感觉到了浑身的酸痛,动一动都能够感觉到全身肌肉的肿胀。 因此在女孩儿们逐步安静并停止了虐打的时候也有一种放松和解脱之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姐妹们一起审审这个男人吧!”忽然间有人提议道。 “好啊好啊!大家一边审一边休息,看看这个看起来强壮的男人之前是干什么的?一定是个江湖上有名的巨匪吧?” “说不定是江洋大盗呢!” “前明余孽也有可能” 。。。 女孩儿们这个时候终于轻松下来,有的开始取墙上送来的食水进行休息。有的在专门的通道小解方便。这过去几个时辰内的一切让女孩儿们对这个男人身份的怀疑完全消失。 人们都知道:在这墙壁的后面必然有人暗中监视着一切。在这种情况下,监视的人对刚才那些行为显然是默许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新朝圣主?如果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新朝圣主都成了供人玩弄的阶下囚了! 这时候终于有女孩儿正经的说道:“谁在审问方面比较擅长?” “我吧!数年以前在迎春楼的时候我虽然还小,可是观摩过那里的龟奴们怎样用刑。” “切,说的只有你经历过那事儿似的。这事儿我们几个都干过。” “行了行了,大家一起审,都知道男人身上最担心的要害是什么吧?呵呵。。。” 就这样,这些早熟的女孩儿们终于推选出了十来个汉地的女孩靠近在张海的身边,其他众多的女孩们也都放心的围拢过来以边看个稀罕。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地方出身的?什么行当出身,犯过什么事儿啊?”一个女孩儿装腔做势的笑着问道。 “我。。。我叫张海。北直隶盐山县人,自幼授命于天建立新朝,如今是新朝圣主。造过反,这大概是最大的犯事儿吧!”处于休息之中的张海没有打算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的脑子,没有怎样思索随口说道。 这样的话在之前或许还能让不少女孩儿们疑惑,可在这个时候却引得四周的女孩儿们一阵笑声。 “呦,你是新朝圣主啊?那我还是天帝他娘呢!叫你不老实回答,动手!”张海身边儿的一个女孩柔声间历声喝道!” 另一名女孩儿轻轻扬起兰花指在那男人的两腿之间似乎已经红肿起来的要害处用力弹了一下。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张海再也忍受不住,凄厉的豪叫起来。可在这时却被一个女孩跳起来用踩住了喉咙,这猛然间的打击竟让张海昏了过去。 此时,墙外的柳香一直通过暗孔注视与聆听着这一切,再也忍受不住了:“这太过分了!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们要害死圣主?” 有些发愣的杨思终于在惊慌失措中反应了过来,再也管不了张海之前的吩咐。与几名影卫一起自发的打开了墙上的暗门冲了出来喊道:“住手!你们想死么?” 见那些女孩儿们对这一切似乎还没有散开并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影卫们也用弓箭般初速的低威力防暴排铳准确的向张海身边的人群打了出去。 惊慌失错的几百名女孩儿终于惊叫着散开到脚落里。当这些女孩儿们的心绪平静下来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一些心思敏感的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更为感到恐惧起来。” 一些女孩儿意识到最坏的一种可能后,后悔与求饶的哭声开始蔓延在未名宫的大厅之中。 此时的柳香等人却根本管不了这一切,这是尽一切办法叫来早有准备的单架车,数人簇拥着把张海推向可以休息的地方;负责紧急救治的影卫也在检查和处理着张海身上几处敏感部位的伤势。 当了解到张海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伤不轻的时候。柳香的心中虽然有些埋怨张海的做法,但更为气愤这些不知羞耻没轻没重的女孩儿们。 第1357章 再不自虐 男人两腿间的要害遭到重击或折磨后,当下的痛感竟然不是最剧烈的,而是随着血肿的持续如坠地狱般的进入到了一个高潮,幸好喉咙遭到的重击让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昏迷之中的张海依旧咬紧了牙关,冥冥之中小腹之间两腿之间似有火在燃烧,正蒸煮着整个肠胃一般。喉咙似乎也在隐隐做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喘气和说话都很困难。 朦胧之中,张海似乎再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一片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有些灼热之感的云雾之中。两个粗布年轻男子神色郑重的闭目相对,并没有开口。不过一些话语却似乎忽然出现在张海的脑海里似乎听到两个人内心议论的声音。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两次险些命丧女人之后,还不是做为敌人的女人之手。这样性子的人能堪重任么?也配进入到第三十七理界全宇十亿主角遴选计划?这第八亿九千六百三十一万二千五百零五位,要不要换一个试试”其中一人有些疑惑的说道。 “第三十七理界宇宙的情况你是了解的,这个宇宙区生命稀薄,百万个还算靠谱的星系都未见的有一个具有文明的星球存在,千万个星系中都未见得有一个类人碳基文明;几十亿个星系中都未必有一个一期二阶的。类人碳基范畴,一期二阶文明阶段,总共也就只有就五十来个星球,各个时间段也不过两万五千亿左右的存在人口。排除一些过于奇特的,按照两千里挑一的标准我们也只能选拔出十亿人左右。” “可是按我了解的情况,两千挑一的优选,几乎大部分都是品性极为善良各种缺点与内心肮脏十分不明显的人,而且可以在善良的基础上再加上勇敢坚毅。你看这位?似乎内心有点儿龌龊,有些不合格啊!” “但我的看法与你不一样,此人的内心虽然有一些龌龊,这不过是私人心理上的缺陷,是可以通过历练克服并最终消除的。而他所怀有的理想和志向,却是少见的,大概万人当中才有一个。很多‘正直的好人’在战场上并不能拥有英雄模范式的表现,甚至不论经过何种教育和锻炼也不行。这是因为:这些“好人”“善人”有九成左右只爱自己的朋友或家人,又或者只是一种特定生存选择之下的道德本能,并没有真正坚韧的社会理想。而一些有社会理想的人,潜意识里又过于自私,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不能客观的看待自我的生命,就像某星球的欧洲民主福利派马克思主义者大多不如列宁主义保守派更容易拥有战场上的战斗力一样。所以,就我们的目的来说,优劣相抵,还是可以再观察观察决定是否纳此人为三十七理界第八亿九千六百三十一万二千五百零五位侯选者。” 两个粗布灰衣青年一边议论者,一边又似乎比试着什么似的,只是张海却难以从外表看过来。 此时的张海意识似乎有些模糊,只具有最基本的神志而已,甚至看不清那两个不远处青年男子的细节面孔,不过一些本性的思维还杂,禁忌却没有了。不由的下意识的说了些心理话:“什么十亿主角计划?是要做什么关乎全宇的大事,还是继续要我经历什么磨难?我非英雄,只不过是个有点儿执念的凡人而已。这种事情还是放过我吧,我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料。” 其中一名青年似乎笑了:“你当我们是选公关部分经理或是企业家么?还什么不是这块儿料?一些事情你不了解,能力上不会有这种情况。不过你放心吧!十亿关乎本性的考验,其实根本不费多少事。我们再看看吧!” 这个时候张海似乎有些清醒起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们是谁?想要我做什么事情?” 当思维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一切却又都模糊了,关于之前的事情似乎仅仅只有一些片段而没有有关声音及谈论方面的内容。不过张海却依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可能是个虚无缥缈的梦,但更可能的是自己有可能冥冥之中又被神明救了一次。神明还可以救自己多少次?俗言到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自己今后在一些事情上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就忍着随着意识的清醒渐渐的重新涌上来的伤痛之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如以前经历过的不少事情的时候一样,柳香依然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当自己醒来的时候主动让轮值的一名小女孩儿唤醒了正在养神中的自己。 “海儿,你终于醒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随时准备了专门配制的肉粥,先补补身子吧。” 张海却终于感觉到一丝愧疚,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和一些往事,更不由的自责自己不懂得珍惜,下定了决心郑重而诚恳的道歉:“我。。。香儿,我对不起你!” “这话从何说起?圣主是君王之身。不过,以后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在身处险地了。”说着,柳香似乎要主动把粥喂到自己的嘴边。 张海觉得实在不好意思,可是刚要起身,却觉得似乎牵动了什么,两腿之间一股难忍的剧痛让腰部一下失了力气,疼的又躺在了床上。 此时的张海心中难忍的懊悔,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次的伤会不会让自己落下什么后患,不由的暗自下定了决心:一些不健康的癖好,自己今后决不会再犯了。 此时的柳香心中也是有些酸楚,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怀疑和气愤:圣主心软,自己可绝不能再放纵了。那几个下狠手的女孩儿一定要严厉审讯才对。自己也不能再有过去的妇人之仁了,必须要把一起可疑且对新朝已经没有大用的人打压到不能勇永翻身!不仅仅是那几个丫头。这次如果圣主真出了什么事情,谁会拥有最大的得益呢?” 第1358章 再起风波 未名宫不远处的几间地下密室里,尽管为了隔音做了很多手段,可是因为这时代的技术终究有限,依然时不时的隐隐的传出哀求的声音。 一名年纪并不算太大南洋女孩儿正是第一个下狠手的孩子,至今已经在这陶制的瓮中坚持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了。 “说!你是不是受什么人指示?”负责审讯的一名内情部二三十岁的女子再一次口气严厉的问道。 “我。。。没有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圣主。我只是一时兴起糊涂。。” “还在装?那好。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你放心,不会轻易的就死掉的。”这名负责刑讯过很多女人的内情部女子觉得已经有了一些门道。如果遇到逼供,大部分心中没有鬼的人经不过几次刑甚至单靠吓就会让说什么说什么,甚至随口为自己捏造罪名,只求速死或者摆脱危险。而能挺这么长时间还似乎很韧的人,那必然是其中有一些蹊跷了。这样的话,她也坦然的对前来看看的柳香等人讲过了。 柳香似乎觉得这种刑罚似乎看起来完全不怎么吓人,也并不会有太大的剧痛,就问道:“当年武氏当政的时候似乎有请君入翁的典故,可是我却不明白,这种刑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看起来似乎还不如夹棍火链一类的。。。” “夫人这就不懂了。用刑,除了威慑性,最重要的是痛苦的可持续性。刑罚的可持续性;比如老虎蹬或一些火刑,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巨大痛苦,但是只要人犯能够挺过这种短时间内的痛苦,其皮肉与肢体的感觉就会遭到破坏,很多都是如此。这‘请君入翁’妙就妙在虽然短时间内的痛苦不如绝大多数刑罚,甚至不如打板子这些。但重要的是可以持续比凌迟更长的时间,还不会给人犯带来短期难以恢复的伤害,掌握好火候就可以。” 柳香虽然经过这些年来的锻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些内向的少女了,可终归不是一个心肠狠到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感触的人,这些对答,也是有意安排下说的。目的就是让这被审讯的孩子开口。 因为并不是处于能使人丧失清醒状态的剧痛之中,那个小女孩儿对这些话听的也清清楚楚,心思似乎也活了起来:原来是这个女人这样对我,实话根本不好使。那么是不是她想让我帮助她诬陷什么人?但又不好明说或者让自己徒增嫌疑?这个看起来尊贵的女人一定是后宫中的重要人物吧?听说新朝圣主只有两个可以在宫中行走并且地位上名正言顺的人,那么这个女子八成是想让我构陷另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女孩儿大哭起来:“我。。。我说,我全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哪怕给我一个痛快也行!” “还是那些套话吗?如果你在耍这套。我可要给你点儿好瞧的了!”负责审讯这个南洋女孩儿的内情部女子有些不耐烦起来。 “不,不。。。我说:是有人安排我这样做的。。。” “既然知道,你就说说吧!这不过是温水煮青蛙而已。应该不会干扰你说话的思绪的!” “是一个女子安排我这样做的。” “你确定吗?如果见到她,你能认的出她吗?”这时候,那名内情部负责讯问的女子也不得不郑重起来。 而柳香听到这话也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妥。 “我。。。”那女孩儿想说认的,但似乎又觉得并不合适,仔细思索片刻后就回道:“她当时带着黑色的面纱,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不过她的说话声,我应该能够听清楚。。。” 那名南洋女孩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敢保证这必然可以让自己脱离痛苦,却也只能一试了。 柳香听到这话就开始打算安排些什么,可仔细想想之下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来看看已经处于越权的边缘,再组织这种事情显然就有擅权的嫌疑了,一切显然还是应该等到圣主的身子有所好转的时候再做打算吧。而且自己也并不好暗示什么惹人怀疑。 在柳香的及西院御医的精心护理之下,大概五天的时间张海身上肿伤就开始消了,来自下身的伤痛折磨也不算那么严重了。 “圣主这次身下的伤会不会落下什么隐疾?”这种话对于柳香来说虽然似乎有些不太好开口,可是事关一些大事,柳香还是鼓起勇气对何文远问道。 何文远是当初为柳香接生的何九龄的三弟。何九龄在医术中多有涉猎,但最为精通的是妇科。而何文远则对男科最有经验。这些领域都是旧时比较隐讳片门的领域,两人也因此受人耻笑不说,营生还比较惨淡,因此在获得空前的待遇之后也对新朝最为感恩。 “怪哉,怪哉。。。”何文远有些疑惑的叹道。 这样的叹息,也使得柳香的心中一冷,似乎有些紧张起来:“不论是好是坏,先生请直言吧。。。” “一般来说,像此重程度的伤患和精力,就是再为精强的人,消肿后某些部位也会大受影响,至少某些地方远远不如以前更为饱满。可是圣主这肿消了之后,却似是完全没有什么事情一般。。。” 这时宋子悦却笑了:“瞧这话说的,我们圣主从来都是得到上天庇佑的人。你以为这些都是我们为了愚民编造的不成。” 听到这样的话何文远终于有些敬畏起来:“这真是我新朝之福啊。。。” 此时的张海在忍受了几天的疼痛之后也终于能够下地活动了,而这时想到和所怀疑的,同样是是否有人捣鬼。而头号的怀疑对象,无疑就是当年负责这件事儿的杨思了。 “带杨思过来下吧!”张海这时才说道。 本来张海并没有把杨思押送过来的意思,可是身边的一些亲卫连战士却以为这一切都是杨思那个曾经受到过处罚的人犯下的事情,因此就毫不客气的把杨思五花大绑押送了上来。 “你对那些女孩儿都说了些什么?”张海却没有在意这点儿,依旧上平静的问道。 1359.第1359章 风波暂平 经历了不少事情,杨思虽然是个坚韧的女孩儿,可在这种情况下也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我。。。我一切都是按照圣主的丰富做的。所以的话都已经做了笔录。哦,当时很多人都在不远处,应该可以做证的!”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差人找来了当时的笔录,还有不少证人确认的画押,心中的疑惑才稍稍宽了些。 这也是因为张海相信自己身边的人经历的事情更多,对于自己的一些事情,应该更不怀疑才对。没有理由随随便便就有这么大胆子。想到这里,也觉得自己给身边那些孩子们的压力过大了些。 “好了,这件事情是我自作自受,确实不管别人的事儿。。。”张海有些懒意的回道。 “那些刚刚进宫来的女孩儿怎样安排?”这时候宋子悦提醒道。 想起这些事情,张海还是感觉到一团乱麻。但此时的心绪已经冷静下来,对于后宫的事情也有了一些大致理性的思考:这次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就算想让后宫自由且丰富多彩些也不能净选些这样儿的人进来,而且数量也太多。一个男人的精力就算再旺盛,长期下来可以夜夜笙歌,比过去一些民间大户稍稍过度的一些略强些也就足够了。这次一下让几百名这样儿的人上来,那么以后就少有调整的空间了。因此这些人必定要裁减三分之二以上。顶多只留五十到百人左右。 除了李千兰以外,再加上其他四十个女孩儿,已经足够了。今后累计最多几百人,大概传统宫廷十分之一左右的规模应该也就可以了。如果再多,那必然在没有太监的情况下于后宫的管理上会出现一些问题。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张海最终郑重的回道。 有了之前整整一周的教训,张海再也没有了纵欲的兴趣,重新回到书房处理起一些政务来。新朝十一年春季各地传来的一些消息总还是让张海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农时上还不是收获的季节,也还并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自从新朝十年的时候花费巨大投入带来的“新人”在危机情况下投入到各个领域,新朝的工商业并不像以前那样仅仅在苏南浙北一带异常兴盛,不少二三线地方的工商业也开始兴盛起来。 成熟的农业文明时代,相比原始时代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了大量专门脱产的工匠艺人,新朝每年从义务教育体系新学毕业或进入实习状态的新人约有一百三十万到一百四十万之众,新朝十年那一批当中有至少五十万人增援到西域及更广阔的境外协助刘洪涛等人巩固新占领的地区。而新朝十一年春天只需增加三十多万人补充到西域极其他地方,而其余百万名左右受过文化与劳动技能培训的年轻人投入到行政与工商业经济领域,这就意味着在本就不低的新朝十一年,像去年那种各领域的明显改善至少还能再持续一年。张海当然知道在此时代,这种拓展性的高增长率是不能持续,但无形中还是有些欣慰。 另一件好消息无疑就是新军主力部队大部队的逐步回师了。已经有消息传来,自己来到河洲近两个月之后,新军归师的主力部队大部队也已经抵达到了旧疆境内,而回师的先锋部队已经逼近到嘉峪关。当这些人马完全回抵南京一带之后,新朝的各项事物毫无疑问就会走上正轨。 这些事情当然都会对新朝十一年的农业状况构成一些影响,但在掌握全国基干少年男性人力的情况下具备了各地人口结构的进一步调整,这方面带来的压力实际上并不大。 春季的一个个喜讯也让张海有了心情回头再看看影卫们送来关于一周之前那些事情的一些报告和描述。 拜新朝“正规化”的习惯所赐予,这种事情上也没有忘记对那些女孩儿们进行对号入座式的观察和记录。除了对自己下狠手的几个孩子以外,也有一些似乎比直爽的外族女孩儿更为积极,选择明哲保身的人无疑以汉地的女子占了多数。 细细算来,比较慎重,没有打算轻动的女子大概约有百余人之多。张海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人至少精简至少一半。 就在一整天下来觉得一些重要的事情都要处理完毕的时候,那几个还在审讯中的女孩儿们的审讯报告终于送了过来,这些却让张海在看完之后重新阴沉下来:柳香这事在干什么?刑讯逼供玩那三流宫斗闲书中都不会玩的幼稚把戏?李千兰是什么样儿的人?自己虽然曾经怀疑过,但终究还是有所了解的。刚刚摆脱监禁的她就会去想做这件事情?那根本不太可能。 而另一种情况就是:这个女孩儿在受审之前就心术不正,想要栽赃嫁祸。这幼稚的行为也很像孩子的手笔 张海心中的一丝疑虑最终还是平息下来: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柳香与李千兰等人。 身体恢复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张海还是觉得应该陪柳香在一次,顺便也应该把这些宫内杂事的一些想法说一说,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追查下去了,因为它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误会还有那些孩子们在受刑情况下不得已的选择而已。 柳香在得知了张海的想法之后也不由的自责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真是有些昏头,如果不是多年来的信任,很可能就铸成了让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大错。 不过也就在那一夜,柳香却总感觉到有些不对,身体刚刚恢复的张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似乎依旧如回师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同房一般,而且还更有甚之。 “海儿?你是不是。。。是不是用了什么药了?这样做可太伤身体了。”柳香在高潮过后有些不安的说道。 张海也没有隐瞒什么:“你我的年纪还算是年轻,但也不算太小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这可怎么性?我也只能这样一搏了。而且我发誓:如果不能让香儿怀上一个男孩儿,我就。。。” 1360.第1360章 主力回师 新朝十一年的天气渐渐转暖的阳春时节,在张海等人所率领的先锋部队回到京城四个月的时间之后,新军主力部队经过半年左右的漫漫归途,终于陆续抵达了中原一带,此时黄河以南的雨水也渐渐多了起来,新朝以来黄河以南还算依旧畅通的航运乃至越来越发达的内河造船,也让十余万主力部队的回师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如果说张海等人回师的时候对于新朝有没有取得大胜很多人还大多有所怀疑,可是这十多万人马携带着几万辆大车的货物以及不少持手空拳如奴隶一般的异族人满载而归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多少人怀疑新朝的西征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了。 回师的队伍除了所必须的少量军用给养之外,几乎把所有的载重空间都放在能够带回国内的各种资源上了。 首先是从环地中海一带价值九千多万两,足足装了六千辆马车的金银财货。 以前的时候,张海曾经有一种认识:金银通货并不是国力的根本,掌握了全球一半上下金银产出的西班牙帝国并没有通过掠夺那些金银换取真正的财富。日本也比没有通过产银而成为怎样的强国。 不过执政这么多年,对于一些事物,张海也早就有了更深的理解:金银当然不能直接换来国力,可它也是国力发展中的一种所需与必需。旧时的王朝工商业经济规模的发展有限,有个千分之五到千分之十的年均进步,一二百年的时间恢复为开国时的几倍,那就算了不得了,而且工商业盘子大下也有限。 而新朝一统天下七年多时间以来,随着经济的恢复及进一步的发展,还有工商业经济的规模扩充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至新朝十年左右的时候开始,币制改革与建国初期内外掠夺之后重新进入流通领域的硬通货仅仅是导致物价在新朝四年到八年的时候曾经有一定幅度的上涨。而恰恰在西征展开这两年,随着新朝工商业经济体系的进一步发展,即便是大量的白银和黄金已经开始货币化,依然满足不了工商业经济体迅猛扩张的要求。新朝的工商业经济在一统全国以来的不过七八年时间里,在种种因素的作用之下实现了过去整整一个朝代以王朝腐化战斗力削弱都带来不了的发展。货币物价竟然在很多地方都开始有了通缩的显现。而这批西征带来的硬通货无疑可以继续满足两三年左右随着西征成果和新朝义务教育体系成果的落实而带来的经济膨胀的需求。 而基于中国近代贸易剪刀差问题的深入思考可以得出结论:如果一个地区硬通货物价高,而另一个地区硬通货物价低,在贸易当中前者就可以用相对价值比较少的财富换取不少的实际物资。而只要经济体系上占有优势,卖出的货物却不一定赔多少。这种因素实际上也是近代时的西方国家一种非殖民的隐性掠夺因素。 当然,新朝对于经济要素最为关键的看法还是人才,除了价值七千万两的硬通货之外,还有四万名左右从欧洲到西域的造纸印刷、金属加工、造船、建筑、钟表玻璃制品等方面有一定水准的人才也被押送了过来。按照柳香的算法:几万名有相当水准的工匠,考虑到学徒和传播,几十年间的总体价值就可以达到上亿两以上。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有关马政去方面的人才。 而在这些工商业资源之外,新朝西征部队最重要的收获就是马匹了。在征服了几乎整个中东的情况下,获得优良的马匹资源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每年以大量财富冒着一定的危险和贪墨成本进行贸易,因此这一次仅仅从西域带来的专门的种马就足有两万匹之多。受元朝的影响,明以来民间马政的状况虽然说比起两宋的时候有了不小的改善,但是同那些境外最为优良的一些马匹相比,能够符合要求的母马还是太少。因此这一次从西域除了带来两万余匹种马之外还带来了五万余匹母马。也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能让新朝的马政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有一个根本性的进步,而不是像明治到昭和时代的近代日本一样需要花费几代人的时间才能实现根本性的进步。 最初的时候,这些没有去过势的马匹可没有少让队伍头疼。经常发生马匹发情而引起的各种混乱,这也使得大军不得不把那些种马匹专门安排在后队看管才没有闹出太大的问题。 此时归途中的官兵们所感受到的比不仅仅是回到故土之后的喜悦乃至胜利带来的荣耀,还有进入到中原汉地之后非贵重辎重都可以有专门的动员力量来帮忙而大幅度的减轻了大军的疲劳,更有封赏之后对于新的生活的憧憬。 不同于旧时出征的军队,能在战场取得功勋的人往往只有很少比例的人,这一次出征的十万大军几百万规模的斩首歼敌还有伤亡立功人员的抚恤,就是按明时的规矩也是逼近亿两规模成本。 因此不少人在之前就听说到一种说法:除了战死抚恤和英勇勋章获得之外,一般战功人员的封赏将按照秦汉时与宋明时结合起来的办法,不仅仅是资财,还有特殊的地位与土地方面的赏赐。 同时,除了志愿留在军队里的人,大部分经历了三年以上战备训练与战争的人都有权选择离开部队。所有参加西征归来的人都会被安排好幸福家庭的一切要素。包括女人防御还有土地,每人至少五十亩以上的标准。 关于这点儿张海也听到过一些质疑:如果让大量主力部队中的精锐力量退伍,有没有可能对新军的战斗力是一种损害?当然,这种质疑并非主流的声音。张海也没有忌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在备战时期,当然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满足国防需求。可是当天下真正一统的情况下,脱离社会基础的精兵悍将其实也是集权政权的一种不稳定因素。 1361.第1361章 万人宴席 当归来的大军来到南京城外的时候,张海也没有闲下来,而是准备为归来的官兵们举行隆重的庆祝仪式。为此,也不介意忙碌了多日。宋子悦不知怎的,似乎觉得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此也没有对张海隐瞒这种忧虑:“是不是可以让替身参加这种事情?我总觉得还是以防万一比较好。” 张海此时笑道:“你又忘记我是上天眷顾之人了。不会有这种事情的。而且大军里的不少人我都已经认识,那么认识我的人就更多。那样做,反而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安。” 就这样,经过不少天的筹备,隆重的欢迎仪式就在新朝十一年四月十八日的清晨展开了。此时的南京城还没有进入梅雨季节,挑选的天气也算晴好。在新朝十一年的时候,经过八九年新朝治下的生活,城内居民们从气色到面貌乃至组织动员能力还有对新朝的信仰,军队的看法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没有专门的排练和训练,除了一些学府的学生以外没有太过严格的队形。但是十多万各地赶来的家属代表还有上百万南京城区内外赶来的市民们那真切的欢呼声与热情,却不由的让所有归来的官兵们所有人都为之感动。 “归来的人中有不少的伤残人员,如果不是伴随队伍更多的俘获者及马匹这些直观的证据。恐怕又会有不少人误会吧?”比起当初张海等人返回南京的情况,此时的宋子悦却多少有些感慨。 “那确实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人们看到大多数出征的人能够安然归来,也同样会为之兴奋的。我们用了数年的时间已经证明了军人,特别是参加过大战的军人在如今新朝的地位。”张海此时也并不以这些事情为意了。 为了让更多的人感觉到直观的亲切,张海也派遣了专门的人员去队伍中联络一些曾经获得功勋的官兵们以及排及排以上的主要军官们,这些人足足有上万人之多,整个南京皇城前院内外广大的面积摆出了规模不小的宴席,宴席足有上千桌,方圆足足有一箭之地。 “这些宴席要破费不少吧?” “是啊,从国内到国外,我军都吃过不少的大户。这种山珍海味层次的宴席从未在一般的场合下出现过,就是那高官显贵也只有在寿诞上才用的。” “我们。。。哎。。。圣主给予我们的东西已经不少了,我们怎么怎么好意思。。。” 听到这些议论,张海则亲自讲话并差人向更远处的一些地方传话笑道:“办宴席,在过去的传统中不论婚礼还是寿宴都向来是个捞好处的事情。听说前朝宫内连一些零碎物件都按两,可是你们知道:我是不会做这个怨大头,也不会从诸位手上赚钱的。山珍海味又如何?除了一些抄上去的市价,真按正常的劳动成本算下来。一坛名酒几百文,最多不超过一两;足够一个人吃一天的饭菜也就这个层次了。这万人大宴总共的花费不过两万两而已。比起按规矩的封赏和这次西征带来的功勋,那真是九牛一毛而已。。。” 传统社会自古以来,士人阶层不爱拼酒也不爱烈酒。烈酒和拼酒本质上是一种“兵文化”“底层文化”,军队具有重要地位的王朝在中国带来的产物,不过张海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只要不过度或者形成某些潜规则,这套确实符合士兵、水手、还有其他下层人士的喜爱。 在巡回各桌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圣主似乎回到了去年远征的时候,悬殊的地位带来的隔阂一时间也少了很多。新军的基层官兵们并不善于客套,大部分人都比较沉默寡言,有一部分相对开朗的,讲的也是没有多少顾及的有实质内容的东西。 “听说五日之后还有群体新婚要安排,其中还有不少是西域异族的女子?我听说那些西域异族女子可是没有几个瞧的上汉人的。。。”一名暂编第三师的排长在张海来到近前的时候有些随意的说道。 张海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能说是安排,如果有人已经有合适的青梅竹马,那当然也可以拒绝这样的安排,或者仅仅给予次要的名份。” “我们新朝不是不允许纳妾么?” 张海思索片刻后郑重回道:“平妻是允许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然是传统士大夫的一种苛求,但我也不能不这样做。我们汉地长久以来的局面是重男轻女而男多女少,这种情况在可以预期的未来之内也很难真正的改变。我们多占一个女子,就等于其他的底层多了一件悲剧。我们中原的男子虽然有一些陋习者,但从本性上来说相比那些不开化的地方却大多算是良人,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悲剧。我希望诸位今后就算事业上有所成,也千万不要像前朝的大户们那样忘乎所以,忘记我们的根本。否则,建朝初年的风暴你们参与过,也当以此谨记。因此云麾勋章以下的广大官兵可能被安排外族的女子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不过请大家放心,经过这一两年以来的准备和遴选,这数万名女子在新朝白话上不能算是精通也算是开始入门的。而且品貌也大多经过认真的遴选。。。” 就这样,人们酒中交流的话题,更多也放在了未来的生活方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张海接着有些歉意的说道并命人传话:“我差点儿都忘记了:我新朝从不会做那些虚的,不久就是整个大军归乡按家和领赏的时候了。为了防止某些弊端,所有的赏赐我都会组织人手在宫城内当面发放,然后不论是打算继续在军中服役的还是归市归田的,都会安排一段时间的短假期,使每一个官兵能够尽可能的保证这些封赏不会被侵占。也为了方便监管,准备赐予的土地在数年前就已经筹备好了,就是南京附近那些上等的官田。。。” 1362第1362章新军新兵 其实早在新朝八年全国的工商业及其税收有了根本性的好转之后,曾经在建朝初期还算是比较重要一项的官田收入就没有太大的权重了。官田集中于京畿一带及其周边,也是从在东南一带落户不久就有所考虑的。 新朝对于西征归来官兵的田地封赏也很早就有了大致的规划:二十万主要参战人员抚恤者排除志愿留守西域和泰西一带的几万官兵外,大致有十七万户授田在距离南京并不算太远的东南一带。在田地的分配上也大致比较平均,按照田地好坏产出为基本,三十亩或约新朝百石的常年产出为基本。这是此时代一个壮劳力按照上等田的耕作标准所能负责的极限。在配备了改进后的生产工具及一些畜力之后也只能说全家人的农活不再像过去那样辛苦了而已。当然,东南一带的田地也有好有坏,较差一点儿的常年亩产大概在二百五十斤折算一百五十公斤左右。好一点儿的亩产在四百多斤二百五十公斤,折合宋时四五石左右的标准。三石三四斗是官田状况的一个平均数。这些稻田的产量还是按照成品的米而不是未脱壳的稻谷来评价。 东南一带优良的土地资源,重要在必要的劳动力投入之下,几乎就能抵消掉21世纪“劳动力外出流失严重下的懒汉式水稻农业”所拥有的一切现代化加成。平均亩产逼近现代水稻亩产平均数。这也是时代的不同给农业带来的重要影响。 这样算下来,按一户五口人计算,排除一些生产成本投入乃至并在考虑两成左右的“重赋”,在不进行太多副业的情况下,这样富庶的土地上也能保证平均每人口十三四两,折合现代四五千rb年人均水准的收入。看起来虽然不怎么高,但仅仅是从数石到十几石的农业经济状况改变,已经能让农村的生活发生不小的变化了。 每户人均折合十几石成品米上下的粮食显然吃不完的,大部分都可以转化为现钱上的收入。每户算起来一年的现钱财富收入就可以达到四十两左右,按照此时代三四十年左右的长周期来看,几乎不比上千两的伤残抚恤少太多了。 当然,新军主力部队中大概三四万人左右的西征阵亡及永久伤残人员在土地方面的所获则至少按照二百石左右的产出来分配;几十年内的土地剩余收入也可以相当于现钱收入。为了解除一些人的后顾之忧。在农业雇佣政策上新朝也做出了一些比较宽松的安排。只要土地石高标准不超过一定现额,就不在对农业雇佣进行太多的政策限制。 张洋做为英勇勋章获得者,同时也是一个身无多少牵挂在新朝比较典型的“单身少年”,成婚后也不过是“崭新家庭”,每年上百石的收入加上几千两硬通货的财富已经可以让人在这个年代过上超越一般小康意义上的生活,在乡里也不会比在城里那些吃皇粮的人差多少。更可以只在城里落户而不忙着农活,最多年关的时候回去看看,甚至如此都没必要。关于西征人员租佃方面的管理,也可以向政府申请必要的帮助。 /> 可是即便能够过上足够富庶的生活,张洋似乎还是感觉到一丝寂落和不知所措,不知道未来配偶会是什么样儿的人,是否真的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张洋的战友高成年纪还算稍稍大一些,心智也稍稍成熟些,对此并不以为意:“放心吧,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圣主又是什么样儿的人不管是本族还是外族,我们的配偶不会有多差的。新朝依旧不是最近那本流行闲书中所说的女权当道的时代,我们又都是有地位的人,一切不还都是我们说了算哪个敢闹别扭或者不敬要说事业,新朝的规矩也比较完善。就是拿出千两上下的本钱来参与一些新式钱庄,那也是稳赚不陪的买卖。如果不像做这些事业,只想活的丰富些,那去京学或省学教课也是一样的。” 张洋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还是觉得军队更适合我。加上算起来我参军的时间也不算久,我想我还是留在部队吧。” 不知道为什么,高成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有些无语,过了许久才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前天的时候我去六合那里看了看情况。因为排干以上才允许婚配的关系,留在老部队的人也就只占新部队的十分之一左右而已。那些新兵们我们也都去看过了,要说听话,那还算是比较听话。唉就是。。。” “就是怎么了” “就是这些人比起哪怕刚刚进入军队不久的我们那些战友们也差远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新的主力部队从兵种结构到训练都似乎有些问题。这事儿如果有机会,咱们得向圣主哪里有所反应才对。。。” “这么说,我今天就起身去城外,明天去六合看看吧”张洋下定决心所道。 六合一带的训练场上,新组建的士兵们还在进行着队列训练。不得不说,这些少年们的队列训练方面可能比如今大部分新军主力部队还要强些。还是同以往大不相同的是张洋没有听到传说中那隆隆的铳炮声乃至爆炸声。也没有看到那即便是在旧疆的时候都曾经搭建过的高高独木桥。 因为张洋即便在英勇勋章获得者中也是屈指可属的有名人物,因此直接就成为六和基地一个分区也就是营级规模部队的军事主官,可能也是整个基地里最为年轻的营级军事主官。 在张洋来到分配给自己的新部队之前的时候,队伍就已经在代副营长的安排之下整顿完毕了。新的新军主力部队大概也是五百人左右,分为三个步兵连及一个营部连。 这五百人的队伍整齐而寂静,而且气色算不错,透露着一股同自己的战友们似乎有些区别的气质。 张洋没有做太多的讲话,也没有准备什么讲话,仅仅是在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宣布队伍休息一天,这也引来了一阵有些暗喜的欢呼声。 第1363章 粉军部队 “这么做合适么?新兵训练时期,就算是放假休息,怎么能够像省学京学休息日那样放羊?要不要组织什么活动?”副营长有些疑惑的向张洋询问道。 张洋最一开始的想法是组织全营的人挖坑搭桥,建设一做“独木桥”。新军主力部队最重视的是心理素养的选拔与考核,这过独木桥就是重要的一环。可是当张洋想起自己当初的一些事情的时候,却终究没有这样做。自己当初的一些事情都已经成了公开的“励志宣传材料”,自己曾经在这种考核面前微畏畏缩缩,怎么好意识用这种方法考验战士们? 张洋思索了许久,终究是没有一个头绪。对此,副营长也是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道:别人那里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可倒好,新官上任就放羊?不过因为张洋终究是英勇勋章获得者中的模范人物,这名副营长也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就补充道:“我担心队伍闲下来可能会出什么事情,那么这段时间还是让各排的文化教员们组织测距比赛和文化训练好。” 张洋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这样也好,你去安排吧” 在副营长离开营部之后,回头观察的时候却发现张洋竟然就这样趴在桌子上休息起来,心中不由的也有些无奈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是不是这位英模在战场上受什么刺激了。。。” 张洋思考着许多事情,这段日子以来闲时的学习也让张洋了解到历史上的不少事情:在国内和国外的敌人都开始消亡之后,像过去备战时期那种训练与战备又有什么意义呢?真能持续下去么?如果新军主力部队无法拥有原来的选训条件,甚至还有诸多影响战斗力的负面因素,那么还能不能达到原来的战斗力水平? 伴随着这些思绪,有些疲惫的张洋一时之间竟然进入到了梦乡之中。第一个梦,是自己所负责的第二十七营成为一支始终保持着优良战斗力的精锐,可模糊的上级却似乎命令自己的军队调往南京宫城似乎执行什么事情,而且竟然同宫城里的近卫部队交起火来。第二个梦,张洋梦见平日里的大营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在喝酒打牌,大多是一些军官。而当张洋问起士兵们去向的时候,回答却是“帮工去了” 后来,不只是什么原因类似于烽火的烟花信号骤然间响了起来,大军也开始集结起队伍仓促的应战起来。有的线膛抬炮已经腐朽的锈住了,在发射的时候频频发生炸膛;幸好:新军主力部队依据拥有不少车辆和早已填装好的待发火器。弹丸也大多是早已填装好并在存储的时候有必要保养措施的,因此虽然火药与铳炮都出了一些问题并且炸膛不少,可去终究没有出现多少。 朦胧的战场上,远处似乎有些模糊的敌军不断的逼近。线膛抬炮手们展开了火力;依靠每个士兵至少十几件早已填装好的线膛抬炮;士兵们在一到两里的有效射程以外就对逐渐逼近过来的敌人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因为远处的敌人在这个距离上也只能有稀稀落落的火力射过来,仅仅是对一部分人构成了不小的影响。大部分人在中远距离上还是敢于把铳炮中的火力打出去的。 猛烈的铳炮声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似乎也有负责支持的重炮兵在远处开火。 可是自己这边儿的阵势猛烈的持续了连绵不绝的十几轮开火之后,远处的敌兵似乎又重新抬起了头并逼近了过来,似乎根本没有在这猛烈的铳炮火力之下遭受什么损失似的。在远远处的敌军开始逼近到二百米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开始有连绵不绝的弹丸和箭矢飞了过来,一些马队也开始发起了冲击。 经历过不少场面的张洋对此丝毫没有畏惧,可是却不知怎的身边的人却开始纷纷动摇起来,甚至再没有多少人在这样的火力下准备对对手展开轰击。 也恰恰就在敌军逼近过来,张洋打算独自血拼到底的时候,才似乎从什么地方摔了下来一般,从梦中惊醒过来。 在思绪平静下来之后,张洋似乎有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担心:如果在多年以后,内外没有对手的新军主力部队最终衰败,那么究竟能不能凭借物力上的优势来抗衡对手呢?如果有这样一支军队:他们拥有顶级的物力配备,比西征之时的近卫部队还要强上不少。可是从人员和官兵质量来说却又是处于下等的部队,甚至比当年的明军野战主力还要差上许多,那么这只军队会有如何的作战表现?还能不能拥有压服周边的军事能力? 这种想法深入下去,倒是张洋有了一个灵感一动的想法,但却不知道能不能有效的落实:在新朝平定天下初期,还拥有足够战斗力和控制力的时候,专门组建一支模拟“衰败武装”的“粉军部队”,在管理上,怎样不利于战斗力就怎样来,并给这支军队按照新军规划中才会有的火力配备。并在几年后新军主力部队对于周边还拥有一定掌控能力的时候与周边一些还算幸存的对手进行一场“实战检验”,以检验这种部队的战斗力。更有甚之,还可以在朝日等新朝控制范围内的地方专门组建一支还算象样儿的“外军”,来和装备及技术强大,官兵却不怎么样的“粉军”进行一场实战。这样对于新朝未来的一些事情,也就会有一个靠谱的答案。 想到这里,张洋也就让警卫员找了纸笔与信笺,打算直接与宫内讲一讲自己关于这些问题的设想。 在张洋的潜意识中,其实觉得就算是各方面都出了严重问题的“粉军”,也应该有堪比西班牙荷兰那些西方列强主力,并压倒一般武装的能力。虽然这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论证;比起在军队中有过多年学习与战备经历的其他一些留在军队里的军事主官来说,张洋在兵学和文化基础上的欠帐其实还有很多。 1364第1364章粉军部队二 因为筹备集体婚礼还有分封赏赐的一些大事,张海这些日子也并没有闲下来。西征的事情大致结束之后每日奏报的数量虽然相比过去减少了很多,却也使得张海能够亲自深入了解一些情况。 在工作划分中,英勇勋章获得者们送来的奏报属于二类乙重要性的层次。同样属于还算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因此张海也就在不久之后就收到了有关“粉军部队”的提议。其实在这种时候,有关新朝未来在失去了内外对手之后队伍会不会衰败的担忧也不是没有人提过。不过张海却认为在新式的义务教育已经开始推广起来,基层官兵的觉悟与意识也与旧时的农民有了很大不同的情况下,一支军队就算衰败也不会衰败到哪里去,无需过度担心。可这种感觉却并不能成为可靠的理由。而张洋的设想无疑是开启了一个思路:如果能用千把人顶多几千人的代价在新朝主力部队还拥有足够战斗力和影响力的时候进行这样一次试验,那许多方向性的问题也就可以最终明确下来了。 就这样,趁着大多数过去弟子和军官骨干都在京城,张海也就打算招更多的人来讨论一下这些方面的事情。 不过,张海转念间却有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如果这种部队的最终结果证明就算新军主力部队不进行最基本的战败,有拥有对周边之敌的压倒性力量,那么对于部队的影响会不会很坏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小范围的讨论了。张海在诸弟子中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由高海亮来亲自负责这件事情。而且最好相关的训练和准备还要秘密的进行,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其他的知情人的话,再加上柳香等人就是顶天了,也只有这样才不会遭遇到太大的影响。 高海亮在新朝建朝初期的几个主力旅负责人中并非各方面都非常突出的一个人,可恰恰是因为如此,要说内战的时候同各种非常规力量打交道最多的除了当年的李锋还有远在天边的刘洪涛等人就属他了。而且身为张海弟子之一,高海亮也属于一个不会有太多执念的人。 想到这里,张海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也就把高海亮找了过来。 当张海提到要组建一支旅规模大小的秘密部队,并且这支秘密部队为了保密甚至要在南京城北军事保密区内的时候,高海亮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始终以来,高海亮所在的部队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没有参加过辽东决战与北征,也没有参加过新朝三年的南征北战似乎总是矮了一节,而要建立这样一支部队很可能说明自己终于能够为圣主所器重的人了。 “这个新组建的步兵旅将配备不少的马匹和车辆,在重型化程度上几乎可以和辎重部队相提并论了。按照我们的设想,全旅应该有五千人左右,所配备的马匹多达六千匹,车辆四五千辆;拥有六个炮兵连三 十六门重炮和万余发左右炮弹,还拥有八万支定装抬炮可以在提前装好弹药的情况下开火射击,当然也包括其他一些装具。。。”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高海量的神色也郑重起来,因为这种级别的火力似乎是近卫部队也不曾拥有过的。特别是一下就要占用六千匹宝贵的中型军马的情况下。可是张海接下来的话却让高海量感到莫名其妙起来。 “这支部队选用的马匹都是稍微好一点儿的轻型马而已。而马车的规格也大多是二百六十公斤左右载重的轻型车。因为我们并不能保证以后在出战的时候,这支军队还拥有类似今天一样的马政条件。当然在最坏的情况下:一个人加上一匹轻型马应该也能挽载这四百多斤的货物了。而定装抬炮的规格,因为这种局限也只能比正常的规格小一半左右,而且铳管也不可能钢制,更不可能带有膛线。在透支寿命单次乃至小几次使用的情况下,每公斤武器也只对应千焦尔左右的发射能量。大概就跟我们当年起事时的工艺条件差不多的情况吧。而且这支军队的火药供应,也会降低层次。因为我们没有办法保证一支战备水平并不高的军队和政权还拥有靠谱的火力条件。这样:这些定装抬炮大多就是发射传统六两重弹的亚音火器而已,有效射程大概也就在六七百米左右的层次上。火炮也是如此,我们能保证的也只有四磅水平的轻炮。。。” 高海亮有些不明白,就问道:“既然是一支重型化多车马化的公安军层次武装而已,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当然,也是高海量的性子还算直爽,问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似乎还显得很自然。 张海也就没有再卖关子了,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天下已经鼎定,内外敌人大多已被消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把握保证几十年后的新军主力部队还拥有如现在一般的水平,出现从明成祖北伐到土木堡那样大的滑坡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也就只有在新军主力部队还拥有一定战斗力和掌控力的时候缔造一支较差部队而不是较强部队来最终验证一下:如果今后的我们衰败了,还是否可以保持对海外不少地方的压制,乃至对国内非野战力量的震慑,以十万人左右的规模起到新军主力部队应有的作用。如果不能,那么办法也只有近一步的扩大核心主力了。” 听到这里,高海量也终于明白了一二,但终归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苦笑道:“别人掌军练兵,都是往强里整,这有意识的专门练一支弱军还真是闻所未闻。这弱军应该怎么搞” 对此,张海不以为意的笑道:“你应该是当年见多识广的人,还记得早期一些治安军中并不太理想的一些队伍的状况么这样吧:在大军的周边,我们会专门搞一个商业市镇。不过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太坏的影响,有些方面也不可能学的完全像,那也就只能通过其他的一些方式想办法了。 1365第1365章军分六等 由于担心闹出什么乱子来,张海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小视之,还是让小慧兰等人负责协助,依靠比较完善的文件和奏报索引管理,从带来的不少文件资料中找到了刘洪涛几年前西征战备以前关于军队工作和强弱评定的一些经验与学习总结。在单兵战力唱主角的时代,如何判断一支军队的强弱由于是作战参谋工作很重要也很复杂的内容。因此负责军队工作的刘洪涛整理了大量作战与管理记录之后也有类似的研究。 张海找到有关的一些论述也就认真翻阅起来。 “旧时有强军,为精兵;头等精兵可暂称为双料精兵;拥有训练和士气上的两大长处。百里挑一自幼全训,除节假以外每日不辍。上下友临之间无矛盾,无任何强迫也能志愿参加战争。战场纪律依旧严明而战术灵活,几乎可以实现纸上谈兵,落为实处视战场为校场;此等精兵包括后金在内海内未见;我新军也是极少数部队或许可以接近之,只是理论上的一种可能,传闻泰西等地曾经有过。此精兵在战阵之上对上寻常军队,对手无败像之时人人参战每人可杀伤十人,人人相当于唐时冲锋陷阵的名将;以一可当敌百,百人可阵。寻常精兵可暂称为单料精兵,十里挑一,训练突出装备精良,但因为传统势力对这种精兵难以管制,只能以利诱而不能建立战争的信念,他们在士气方面通常相比一般军兵并无特别长处。只不过一个靠利诱,一个靠威慑。据说也有一些军队,意志信念坚定拥有军队灵魂,可在训练上却有种种不足,并无所长;两者只有一方面突出。此种精兵对上寻常军队,对手未露败象之前每人平均可杀伤一人,往往能够以一当十甚至胜十;但是如果人数不足千人,则无硬撼大军的把握。我新军主力,应是极少双料,大部单料精兵为主体的军队。战力当在两者之间; 精兵之外,为强兵,民风不弱就可以成为兵源,无特殊选拔要求;考校认真赏罚分明,不吃空饷却也有足够的核心精锐弹压不服者有效督战压阵。战阵之上正面对决,对手未露败像时平均一伍或一三才可杀伤一人,遇到常军,可正面对决以一当三或四。当年后金军队,应是少量单料精兵大部强军组成的军队。 强兵之外为常军。赏罚不明、矛盾突出,训练等方面也会有诸多问题,但是官兵有建制,明号令;有少量的强军精兵足可压阵,保证大军溃败,核心也少有机会被溃军反杀。我们在内外战争中遇到的大多数经制之军都属于这一种。如果并非遇到太强的对手,这样的常军在一定的范围内也有倚多为胜的可能。战阵之上十至二十人可杀伤一人。 常军以下为弱兵,军中无可靠精干可以弹压军队,空饷严重或训练不整。出战只能靠利诱而难以靠强令;又或者存在兵源上的严重问题 。不过弱兵中如只有部分军队出战,仍然可以视为常兵。弱兵三五十人出战,遇到不高出太多的武装可杀伤一恩。朝日南洋很多属于这类;弱兵以下为乌合,号令不严,建制不整,训练如民。只有极个别头目或有一定战力。常军遇到乌合之众,往往也能以一当十,乌合以下为伪军。名为军,实则为民,甚至老弱;有威望的头目也缺乏,旗号没有;只在防守中有接近乌合的作用而野战难以倚多为胜。这样,从顶级强兵到乌合乃至等外,上千倍战斗力表现差别的六七个层次的军队就大致区分出来。” “依过去的一些经验来看,王朝京师在最坏的情况下会削弱到如同乌合一般的战斗力。他们同伪军的唯一区别可能仅仅在于集体生活与相互熟识,并且多少会有一些头目和旗号来用于军队指挥了。战力方面同并非精心准备的民变军相比都为拥有优势。” 看到这里,张海对于“粉军”的定位以及可能的战斗力,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如果西征中临时扩充的线膛炮手可以视为单料与双料之间的军队,如果每个人拥有二十支可以随时发射的线膛抬炮实战中可以杀伤至少六十名敌军的话,那么这样一支军队在衰败了四个层次,滑坡到乌合的地步之后战力顶多百分之一甚至二百分之一。但即便这样来算,也至少能够相当于一般西洋军队或当年后金那样的“强军”了。 只是粗粗计算就能知道,哪怕只是有效的控制影响周边,十万“强军”层次的部队应付起来也会捉襟见肘,至少要二三十万的规模才能保证东亚及其周边范围内的稳定,这还不谈对西域的有效控制。如果谈对西域的有效控制,这样的部队至少要扩充到七八十万左右的规模才能维持一个世界地位过的地位。 当然,这一切也仅仅是“想当然”而已,还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实践”才能最终确认下来。 在这种指导思想之下,“粉色弱军”的“训练”原则也就大致确定下来:仅仅要求一定程度上的集体生活和旗号识别,不进行有效的训练,不进行考核。基本上只相当于一支几乎常年都是放假期间的“在校生”,婚配权甚至可以下放到伍长这一级别的层次。 不过还是有一定让张海权衡了许久:一般旧时王朝这样的弱军,很大比例的人会是老弱。因为如果连人也不养,这样的军队就要散伙了。而在粉军当中,要不要提供必要的经济保证,还是让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像旧时的京营一样做工此外,部队的年龄结构应该怎样安排 最终张海还是下定决心:多数士兵要参加非军事相关性的劳动,少数军官拥有大部分劳动收入,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模拟一支王朝后期的“京营”。 第1366章 福祸未知 夏季来临的时候,张海收到了从遥远的法国刘洪涛那里送来的奏报。与其说是奏报,倒不如说是来信,这也是刘洪涛此时所拥有的超然地位所决定的。刘洪涛的看法是:此时新朝的国力还没有恢复到应该达到的高峰,每一名花费了不少成本的“新人”少年都是非常宝贵的。不想在近期就占用太多这类资源,否则在西征的收获真的完全抵达之前的时候,就有可能给国内带来不少麻烦。因此它觉得六十万左右的可靠军队对于统治从西域到泰西两亿人口范围内的区域应该就已经足够了。因为经过新朝十年西征中战线出的实力还有暴烈的镇压,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存在激烈的抵抗活动。大军只要牢固的控制住欧洲大部以及环地中海的重点地区就可以。 此外,欧洲的经营不同于中原,目的是为了辅助中原经济的发展,那么实际上像中原那样的教育体系是没有必要建立的。只一些初选培训班加上艺人及工匠方面的大规模培训机构。再加上此时欧陆的经济与手工业基础本就好的多,地形也比国内简单的多,还拥有不少的马匹资源,六七十万可靠的武装已经足够保证对区域有效的控制。如果扩大到百万人的规模以上,那就有宣宾夺住的可能。 同时刘洪涛也建议:在欧洲更大规模的工业与经济资源有效运送到东方之前,准确的说是真正整合欧洲的造船业并建立海上的有效通道之前,不易再向西域一带增加包括的劳动力,这些事情要建立在循序渐进的基础上。七十万左右的武装人员可以带来的盘子其实也已经不小,在新朝水准的医疗卫生条件下,差不多一代人之内就能保证将汉人及其后代男丁扩充到几百万人的规模,成为西域暂时的支柱。而在一代人以后,大规模的海上移民条件其实才真正可以具备。短时期内,辽东等地还是最重要的人口压力舒解方向。 这些建议本不是刘洪涛负责的范围,不过张海却并没有怎样的在意,甚至多少也有些欣慰:没有太多向旧疆以西运送兵员的需求,那实际上就等于西域通道可以用来进行其他性质的人口舒缓了。虽然也是一件烦杂的事情,但比起继续派遣那些成本巨大的义务教育之后的新人少年们显然对新朝的经济负担则要小了不少。 就这样,随着西征相关军事动员的结束,虽然主力部队的回师增加了不少军内监管奏报方面的负担,但是每日的政务量还是维持在千份上下左右的样子。新成长起来的孩子们在小慧兰的带领下就能很轻松的胜任日常奏报方面的处理了,还会在此之外有不少休闲的时间。 张海在忙碌完“万人大婚”与归师封赏的事情之后,也真正的轻闲下来,因为在这之后,实际上再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准备和操心的了。或许重建新朝政治构即与司法体系上的事情算是一件,但是因为这些事情也在多年前就开始筹划,人才选拔等方面的杂务也都有了相当的准备,因此在整个新朝十一年的夏季,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在各地开始真正的推广开来,当中也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问题。 张海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与身边的人在一起,似乎又回到了数年前的快乐时光。不过吸取之前的不少教训,张海还是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与从杂务之中清闲下来的柳香及小慧兰等人在一起。关于刚刚开始学走路说话的张宇,张海则交给了在这方面更有经验也比较有名的一名仆人来负责。如今的张海已经更多懂得哪些是自己所擅长的而哪些不是。 功夫不负有心人,新朝十一年七月的一夜晚,在张海与柳香一起同房的时候,忽然发现柳香格外的有些神秘而兴奋。 “我们也算是成家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这些日子以来相聚在一起也不算短了。怎么今天看你的样子竟然像是刚刚久别重逢一般?既然这么有性质,那么就来吧。正好今天我也做足了准备。”张海也不由的笑道。 “海儿别在这样伤害自己了,这种药怎么可以常吃?而且。。也该去看看其他那些曾经为新朝付出过的孩子们去了。。。”柳香却忽然有些神秘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张海一开始有些不名所以起来,但忽然间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似乎今天何九龄照常来看过柳香一次。 “海儿,我现在可以十分确定的说:我们又有了。。。” 张海曾经不是十分看重这方面的人,可是在当政这么多年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些事情的必要性,因此也同样兴奋起来,似乎是当年刚刚结识柳香不久的时候的少年时一般。” “上次是女孩儿,加上何先生说有六七成的把握判断为男孩儿,我想这一次我一定能为圣主生个男孩儿。”柳香欣慰而颇有自信的说道。 张海这时却故意笑道:“我当然也希望香儿今后能够有真正的保障。不过仅仅从个人喜好上来说,其实还是女孩儿轻松啊。起码因为并不必然要背负什么,养起来也比较省心,更可以有真正家人一般的感觉。” 柳香其实当然也明白,这几个月以来自己天天与张海在一起的日子却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了。至少之后数个月的时间张海都不能与自己在一起,甚至要去“宠幸”其他那些曾经在自己之下的西院女孩儿,不过比起再次有喜带来的欣慰来却根本不算什么。柳香也并非完全没有自身考量的人。小慧兰虽然很早就参与西院的事情,可是张海与自己却还很年轻,很有可能正常交接的时候要到孙一辈的时候了。就算再为恭顺的驸马,其与小慧兰的后代也多少多了几分并不确定的因素。而如果有一名男孩儿,那就没有这方面的规律,在孙一辈甚至可以更广的开支散叶了。 张海的心到此时,也终究有了一丝解脱之感,虽然不知道当自己的身边人有更多的后代的时候,对于以后的自己究竟是福还是令人失望的祸患。 1367第1367章夜夜笙歌 自从柳香有喜之后,张海心中的一块儿石头也放了下来。虽然在此时的技术条件下就算是何九龄那样的人也没有把握判断胎儿的性别,大多是靠一些传统经验瞎蒙。不过上一次既然是个女孩儿,而这一次似乎男孩儿的可能性又稍大一些,那么十有七八就可能是个孩儿。 张海在仔细的思虑之后也想明白了:从继承的角度讲,多子未必多福,只要孙一辈的人丁足够旺盛就可以了。在儿这一辈儿,两个男孩儿就已经足够。至于可能的种种隐患,那实际上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但如果立足点并不在于子女这一代继承,很多事情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弱化,至少让下一代人分担一部分。那么之后自己也就无需按照传统要求的那样把生育做为的第一需求了,在很多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 自此之后,张海也打算整个夏日几个月的时间里,更多的住在未名宫的无忧天地里逍遥几月再说。 此时的未名宫里曾经接受考验的三百名各族女孩儿在不久前的那件事之后经过大规模的清洗仅仅只有八十人左右了,再加上曾经在西院的那些女孩儿们也只有四十人左右。 不论是这些女孩儿们中的哪一群,再次见了张海之后似乎都不在有以外的那种轻松和自然,生怕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者做过引起误会而遭到重罚。 所幸的是张海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别搞出一些别出心裁的事情来。经过一个月有余的重新接触,在张海的开导之下这些女孩儿也重新的放下了过度的谨小慎微。可张海却还是有些不满。 终于借着一次同众女们饮酒做乐的机会张海郑重的直言道:“很多人被赶出了宫去,是因为她们缺乏一颗同情之心与善良之心。就算那个人不是我,而仅仅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有罪的陌生人,怎样的处罚自有法度。而且当时也没有让你们亲自对其行刑。可是有些人表现出的态度里,丝毫没有对人的怜惜,下手狠辣,这样儿的人我又怎么能够留在宫中呢你们应该放心:只要你们不要下那些让人容易引起误会的狠手,同样的动作那也大可无妨,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及。选你们进未名宫,本就是为了作乐,倘若是旧时宫中那些规规矩矩的女子,那我又何必如此做直接利用那些旧宫旧人就可以了。要知道改朝换代虽然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可是旧时宫中同样是有一些自幼就入宫如今正当妙龄的人的。。。” 张海的这些话起初没有什么,可后面那些话终究给身边儿的女孩儿以不小的压力。 “圣主,我们。。。我们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尽心听从安排的。” “既然这样,那么再一起来玩玩摔跤擒拿吧,你们如果能够再次把我五花大绑起来,我们就一起去地穴软床滚一滚如何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得到真正的雨露的哦”张海对这八十名幸存下留在未名宫中的女子们笑道。 “圣主说笑了,别说是我们这八十多个弱女子,就是八十多个壮汉又怎么会是天下无敌的圣主的对手” “就是啊,圣主这分明是要欺负人嘛。” 张海却笑道:“你们也没有必要有什么太大的顾虑,我怎么说也是咱华夏的男人,不是蛮夷。你们没有看世面上那很大一部分闲书吗凡华夏的大多数男人大多数内心中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哦其实大多可都有做妻管严。。。哦,就是怕老婆男人的潜质的。” “圣主说笑了,我们怎么敢。。。” “来来来,别墨迹了,把东西准备好,大家起一来吧”张海一边笑一边示意着。同时借着酒气把身上仅有的几似衣物也脱去了。几名得到张海示意的女孩儿拉动了未名宫“百妖厅”内的几个机关。点满了蜡烛的吊灯被升了上去,天窗渐渐的关闭。墙壁上一些可以折射入光线的侧窗也似乎关闭了,整个“百妖厅”内似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般。 黑暗中只有那时不时的低声笑语似乎在提示着那些女孩儿们的位置,张海也就顺着女孩儿们有意暴露出来的声音跑动着摸了上去。 这些心机并不算差的女孩们当然明白在这种时候要是有意躲着君王那才是傻冒儿一个,在这黑暗中都是想房设法让张海找到自己甚至主动自己去寻找张海。并不算大的“百妖厅”内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酒醉之后的张海感觉到黑暗中的阵阵眩晕,似乎大地都有些不稳,甚至跑步急行的时候还有几次跌倒在铺着柔软丝绸棉被的地板上,也能很容易的就摸到一个滑嫩丰满的女子,在自己的大手间半退半就着。不过一旦遇到这样儿的事情,却不会在吭声了,生怕其他的女人们也摸过来抢走了自己应有的宠幸一般。可是张海却很想的开:要是一个个专宠,那这八十多个女子非要累死自己不可,女子不发声,张海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故意在这种时候说笑道:“抓住一个了,可一个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大家一起来啊” 黑暗中的女子们如同黑暗中饥饿的女妖们见到了什么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年轻男子一般从四面八方摸过来。无数双柔软而纤细的手开始捉住了粗壮的小腿和大腿乃至张海的腰部与社双手。女人们的力量不大,张海却迷醉的倒在了女人们柔软的双手构成的“灌木从”中,倒在了那如海浪一般的团团肉阵之中。 众女们按照要求似乎半推半就的反抗着,说笑着,可是面对这此时已经放弃反抗的男子,就算那个男子曾经无比的强壮也似乎能够轻易的玩弄与股掌之间,八十多个女子齐心协力之下也让肉从之中挣扎的那个男人难以自拔。 此时沉醉之中的张海忽然间想起一些场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曾经荒淫之人的玩法似乎万变不离起宗了。不过,似乎和那些场面相比似乎还少了些什么而显得有些不足 1368.第1368章 夜夜笙歌(二) 头一个月的时候,这种独创的“黑灯无遮会”还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新鲜,可是持续一阵时间之后也似乎开始有了一种乏味的感觉。尤其是在一些并没有太大兴致的时候;酒虽然能助兴,可却似乎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成功。 张海闲暇的时候也在未名宫中的会客厅找到了田彦。田彦在上次的事情之后被调离了内情部,内情部直接由李千兰还有西院当值的一些孩子们共同掌管。不过在快速平息那场阴谋与变乱的事情中,也似乎证明了田彦没有太大的嫌疑。 张海不再敢让田彦承担太过重要的职责,就把文艺部方面的事情交给了田彦来负责。因为以前负责内情部的原因,对于这些新朝的艺人们,田彦也算多少有所了解。 “听说现在仅仅文艺部一年的上缴利税就有二百余万两的规模,比数年前的这方面京城这方面的总营收还要多?这还仅仅是京城。整个东南一带不计文艺出版,文艺部创造的价值也超过千万两;从业的人不包括年纪太小的学徒就有几万人之多?” 张海赞赏般的提问也让田彦感觉到一丝欣慰,不过还是习惯性的自谦道:“其实行当的规模倒没有扩大那么多,主要是不少以前的艺人在经验能够相互交流并且能够展开全训后能力提高了,更重要的是:有闲钱的城乡居民也多了。过去很多大户自己家里就有家妓,还有三妻四妾,这方面的市场自然就受到很大局限。” “据说这文艺部收入最高的就是‘雅俗二剧’了?不知道究竟是雅剧收入高还是俗剧收入高”张海忽然问道。“雅俗二剧”是新朝时有关舞台剧的一种简称,雅剧指新戏和话剧,不论历史现实军事还是生活方面的题材内容大多比较健康。俗剧主要是旧时的歌舞乐人,在主要的服务对象由那些并不缺乏女人的大户和官员为主转变为更广泛的民间中下层之后,一些内容也比旧时的这类乐人在公共场合表演的一些东西更为低俗一些。不过,保留俗剧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防止旧时一些歌舞的失传。 田彦听到这样的询问不免重新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张海的意思大致是如何的。当想到相关的事情报请的时候张海并没有怎样的反对,也就实话实说道:“当然是雅剧的收入更高,毕竟有京学省学团体的公演,但是如果把这一快儿排除在外,那当然是俗剧的市场更大一些,利润也更是如此。虽然这种行当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太好听,不过歌舞乐人们的地位相比以前却是天壤之别。就算是出身上有些问题,这东南之地宽裕起来却找不到配偶的正经人家还是有不少的。” “那这么说来,俗剧艺人们的积极性乃至某些方面的技艺也应该有很大的改善了?”张海有问道。 “是这样儿的。以前为官员们贵人们服务的时候,好坏往往很难精确判断,只要不出大的失误就能过的去。可是交给那些出钱的人来用钱评价,总可以找到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 “那也包括十六天魔舞之类的俗剧?” 张海的话也似乎让田彦猜出些什么,因此田彦知无不言的说道:“元顺帝时期的十六天魔舞是民间曾禁的淫乐,不过我新朝倒无这种禁令,那当然是最受欢迎的剧目之一。出色的舞团也有不少。这几年来经过不断的改进与创新,在不触犯新朝法令的情况下从服装化装到舞蹈动作还都有了不少大胆的改进。” 张海沉思片刻之后也终于决定不在隐瞒自己的看法,低声笑着对田彦说道:“那你找找一支姿色和技艺最为突出的舞队,进宫来让我参考参考,看看有什么进一步可以改善的地方吧。尤其是在与外人的互动,并且融合一些新戏打戏这方面。” 张海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田彦也终于释然了,胸有成竹的回道:“圣主放心,如今百业兴盛的新朝,这样儿的舞队并不难找,一定能够让圣主满意。。。” 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一行当的年纪大多是如何的?” 田彦似乎觉得这是在询问完全性方面的一些事情,就坦然的回答道:“至少文化部方面顶级的舞队,都是六七岁左右的年纪从新朝开始就有备案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海却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记住:表演和技艺最突出才是重要的。至于其他方面有所把关那就足够了。” 田彦听后也仔细的心领神会起来。 就这样,全京城俗剧表演方面最突出的两股三十人舞队被挑选了出来。这三十人舞队总有四人是年长一些的经营管理人员,大都是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因为在市场的经营与竞争对比中人们发现:这种舞队的全部相关人员哪怕是有一名帐房先生或者端茶送水的是男性,都会给观众多多少少的负面印象从而影响收入。除了幕后股东之外的“全女化”已是最近开始流行起来的风尚。 另外八名人员人员属于“乐工”属于伴奏乃至口技方面有所专长的人。而十八名妙龄少女则为舞队的成员。 当这两股乐团的人来到未名宫的时候如很多初来的女子一般甚至还有一些惶恐不安的心态。毕竟如今的新朝不同以往,平民百姓的生活乃至地位保障都有很大的改善,做为知名剧团艺人们的地位也并不低。心思还算活络的这些女人们都感觉相比外面还算过的去的生活,这宫中的风险还是有些大了。 直到张海亲自对这些前来的舞女们讲述了新朝宫中的一些规矩与原则之后这些女子舞队们才终于释然起来,不少的人甚至还感觉到一丝兴奋。 而想对于这些新来之人的兴奋与期望,未名宫中原有的一百多名女子则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有些胆量的甚至在张海面前紧张的哭诉起来。 张海只能对众女们笑着解释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她们在才艺上确实会有一些转长。可是在有些方面的经验又如何能极的上你们呢?” 1369.第1369章 夜夜笙歌(三) 当这外面挑选上来舞队第一次来到未名宫表演的时候,张海身边的不少女孩儿们就知道失算了。原本以为,这些由宫中之人选拔出来的舞队应该也就是在歌舞方面的技艺比较专长,再加上姿色上好一些,但也未必就能压倒在某些方面对圣主的脾性开始有不少了解的自己。 可是仅仅是从暗中远观,女孩儿们就能感受的到:这新朝十一年顶级水准的舞队可并非仅仅是一支“舞队”,实际姿色达到如何程度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化妆的水平却远远超过曾经选拔上来的这大多数人。在并不怎样浓妆艳抹的情况下的化妆配合那神色的气质就个个如同勾人魂魄的妖艳女魔一般。 而坐在这些舞女近前的张海还从这些人的身上闻到一股令人沉醉的幽香。 这些外在的东西再配合那神秘诡异的乐曲、按照指导之下环境的布置、十数名女子那大胆而毫无顾及的暴露异装、还有张海本就在半醉之中的感觉都让前世今生见多了美人的张海忽然间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这也让张海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丝欣慰:在没有多少政策上的约束而且面向市场的竞争与专门的鼓励与指导之下,从数百支类似性质的舞队中脱颖儿出的那些百里挑一的佼佼者,仅仅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已经发展到了非常专业的水平。 “那些旧时宫中或官家之中以不犯错为唯一要求的歌舞乐人们,恐怕也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水准吧?除了在这方面有所开创的元顺帝,那些旧时的贵族和官员们某些方面可真够悲哀的,怪不得那么多人有了妻妾家妓乐者等还不够,还要有同性侍者还有青楼中那些名妓弥补空虚。。。”张海在心中不由的暗想到。 这些音乐与特殊环境的营造之下勾人魂魄的舞女们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在两丈以外的距离上表演,可是当张海下定决心大胆的闯到翩翩起舞的“魔女”们中间做出一些亲昵和挑逗动作的时候,这些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年纪的妖异少女们却心领神会起来,丝毫没有顾虑的在昏暗而朦胧的光线下伴随着那乐曲的节奏从前后左右把张海围拢在中心,黑暗中无数双手就像八抓鱼一般伴随着突然间激烈而让人畏惧的节奏从四面八方袭扰过来。少女们的另一双手则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束束奇异的黑紫色花束淹没了张海的头部。 花从与柔软的指从之中,忽然间出人意料的抖动起来,一股股辛辣的粉末从花朵之上如同花粉一般四散开来,让张海的双眼感觉到一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火热疼痛,但虽然并没有剧疼的感觉却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挣开双眼。 而柔软而坚韧的一屡屡丝纱也在这个时候从张海的身后套了过来猛然间勒住了张海的喉结,不知何时,双腿要害****似乎也被一名“魔女”巧妙的握在了双手之中。 这一系列刺杀般的突袭最初的时候让张海心惊不已,似乎自己已经无力逃脱一般。可是理智稍稍恢复的情况下却能够感觉到这些舞女似乎完全没有狠辣的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意识,而双眼也在最初有些灼热的疼痛之后恢复了正常,心中才稍稍安了下来。 见到冒险并没有惹来“天怒”,这些舞女们则更为大胆起来,有人从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桌子上似乎拿来了旧杯与酒壶,在甜言蜜语与恭维之中将已经喝了一些并且酒量并不算很大的张海灌的醉醺醺起来。 酒量并不奇大的人在醉酒的时候意识要比能喝的人清醒不少,然而从头到脚的眩晕之感却似乎更大了。 肉从与笑语之中,张海似乎又一次进入到了半梦半醒之中,手脚似乎跟着无形中的节奏翩翩起舞起来。不过最终还是跌倒在地,被早有准备的舞女们五花大绑起来。旧戏也在这时候转入了新戏,这些大胆的舞女们表演着诱惑佛佗的妖魔,而张海却并不是佛,完全没有拒绝诱惑的意思。。。 就这样,仅仅不过两个时辰左右的折腾。就让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张海似乎如同被榨干一般双腿酸软无力。尽管这两个时辰并没有与其中的哪个“魔女”真正的有过****。 当察觉不到时间的张海从朦胧之中醒来的时候,天色似乎已经亮了起来。舞队中的舞女们也不知未何早失去了踪迹。可是当张海意识到身边的女孩儿们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并且自己还在未名宫里专门休息的地方的时候也明白那些舞队的人这是被杨思大胆的安排了一下,并没有谋逆或行刺的打算。 杨思跪在张海的身边不远的地方有些紧张的低着头,当张海大致回忆起了一些事情明白了些什么的时候郑重的训斥道:“你做的确实有些过了。这样儿的事情也该提前跟我说过才是,此外这些人的东西都检查过了么?” “圣主恕醉,这才是我冒失了。不过绝对不感拿圣主的安危来冒险的。那些舞队的一切用品都报备并专门的替换过,以防检查的时候有什么疏漏。。。”杨思似乎从张海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满意的意思,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其他一些西院的孩子们乃至进宫不久的那些女人们都开始对这些舞队的人心生警惕甚至怨恨起来,可当着张海的面却不知怎的不敢把这种埋怨与怨恨表现出来,还有一些人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新鲜劲儿总会过去,而圣主似乎也根本不可能信任这些外人。 柳香李千兰等人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是想到张海似乎是少见没有三宫六院的帝王,也就顺其自然的“理解”了不少。 不过让西院的女孩儿们再次没有想到的是,整整新朝十一年的夏季几个月的时间,每天足足有过半的时间张海都沉醉在这种夜夜笙歌、杯酒肉阵之中,并无乏腻厌倦的感觉。 第1370章 异世倚重 这似乎有些糜烂的生活没有人说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一类的话,新朝本就没有旧时真正意义上的官僚基层,特别是宫中官僚。自然也没有御史言官这一类。最初的时候张林杨秋霞等人也有些担心,不过在了解到张海并不是专宠哪个人而是一群人的时候,也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尤其张海虽然一天中的多半时间放在了未名宫中,可也不能感不是真的从此不理政事。每日还是照例去近卫大营中走上一走,也与照例在西院处理一些奏报总结,观察下请来的人对张宇的照料; 各三差五,也经常带着小慧兰与西院的女孩儿们一起去北面的杀破狼谷游玩。当然,入了未名宫的那些女子却往往并不在此列。 秋天来临的时候,柳香的身孕也越发突显了起来。张海也不好每日在未名宫中呆的时间太久,而是多花了不少的日子与柳香在一起。 柳香在思考了很多日子之后还是打算劝谏下张海,就委婉的说道:“我听何家兄弟都说,酒能助兴,却实际上并不利于真正的房事;鱼水之欢并不是最有利于开支散叶的一种选择。圣主的身体虽然还好,可是这样下去也终究是要折寿的,还会影响到开枝散叶的大事。。。” 张海沉默许久之后却郑重的说道:“香儿,你和千兰都有了男孩儿之后,我就不在想要孩儿了。我也曾经听一些有经验的人说过:房事的时候并不算太充足的精力乃至饮酒等事不仅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繁育的机会,尤其是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生男孩儿的机会。你和千兰是我唯一能真正信任的两个女人,在儿女这一辈,有两个男丁应该就足够了。再多了其他人,我担心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后的纷乱会越发的难以控制。。。” 听到这样说,柳香感觉到一阵感动,而张海的心中却多少有些愧疚,自己真是仅仅如此想的么?恐怕还是把持不住自己,有负于香儿的情况更多一些。想到这里,张海也觉得那样的生活做为大功之后的一时放松或许可以,可却并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否则,自己是否拥有几乎真正看到整个社会走向真正意义上近代化的机会或许都还没有。 新朝十一年秋天来临的时候,张海与小慧兰还有李千兰及宋子悦等人一起来到了宫城北也就是城北杀破狼谷更靠外的一些地方。如今的杀破狼谷乃至整个城北禁区的范围进一步的扩大了,特别是辽东等的重新开垦乃至不少人移民西域境外的情况下。 南方的秋季要不北方更温暖湿润一些,动物的承载能力似乎也比承德至辽东一带好不少,这也是张海没有打算在太靠北的地方建立围场的原因。就军事武力来说,如今的新朝也拥有了一套并不依赖于“围猎”来操演军队的办法。 一开始的时候,张海试了试几个月来似乎有些松懈下来了的射术,除了在运用三石强弓的时候一开始有些不太适应以外,其他也都还好。经过不到半个时辰百余箭的恢复性训练就提高了很多。因为在西征的时候一些新的火器表现突出,所以一些精良的线膛大口径火器张海也命人准备充分并带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曾经猎户出身的一名亲卫连战士,新朝建政之后,对于一些猎户没有旧时那样的盘剥与警惕,因此这类人也就成为新朝主要几类受益者之一。 “依你的经验来看,打猎的时候是火器的效果更好,还是弓箭的效果更好?”闲暇的时候张海就询问道。 那名猎户思索片刻后还是实话实说道:“过去的时候,打猎主要靠陷阱。陷阱以外,火器强于弓箭。不过适合打猎的火器却不是圣主今天带来的这些更适合于阵战的火器。火器的声音不能太大。通常来说:东瀛人那种用于训练的最小规格一钱半短管鸟枪就足够了。如果声音和声势太大,而且经常有这些危险让林子里的猎物都有警惕了,那么就会得不偿失。在鸟枪的声音并不比弩箭大太多的情况下。寻常的鸟枪如果瞄的准,质量也还可以,那么就能够伏杀百米甚至百步之远的一些猎物。可以从很远的地方进行伏击。而如果使用弓箭,则必须逼近到距离猎物几十米的范围内,没有马匹的情况下通常是很难做到的。所以鸟枪打猎所得要高于过去的猎弓。平均算下来,使用成本还更低,也就在前朝的时候就开始广泛替换猎弓了。” 张海听到更加深刻的理解了打猎与阵战的不同,但如果同另一个角度来看:似乎这种打猎更像是江湖争斗中的一些原则。西征之战让张海真正意识到在如今的技术与武力条件下,哪怕有薛项之能,也很难在军队及战场之上起到有意义比例的作用。不过要是如同新朝六年微服之时那样行走于江湖,又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落魄,那么这些方面的考虑还是很重要的。 杀破狼谷当然不是简单的猎场,还有一些实战对抗的演习场地,在西征中发挥了很大作用的神箭队的一些训练规划原则也就是在这里确立的。 张海在来之前就为自己准备了一件专门的火器:如同线膛抬炮一般规格的后装线膛枪,在后世,这肯定属于抬枪的范围了,也就只有自己这样力量超常的人才能有效运用。使用的似乎是二十毫米口径的后装线膛枪管,可以发射三两重左右的线膛重弹到铅弹极限速度,威力足有一万焦尔上下的样子。这种火器的后坐力如果让一般人运用起来恐怕是一只肩膀只能打一枪,而且端起来极为沉重,不过张海操作起来却感觉到没有什么大碍。 “像这种在这个时代发展到颠峰的重型后装线膛枪,比起自己曾经倚重的箭技来说,是不是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呢。张海之前的时候也有些忧疑,如今却打算试一试。 此时的张海并没有意识到,一些技能不仅在下一次来生转世的时候于玄幻异世发扬广大,在之后今生一段日子里也起了巨大的作用。 1371.第1371章 靶场游乐 张海最先打算测试的场地足有方圆一里左右大小,这方圆一里左右的空旷场地有着纵横交错的壕沟,野战阵型的千军万马似乎都很容易在壕沟之内举着靶子进行活动,这样可以形成一个如同战阵一般的活动靶场,最近以来是宫内近卫部队演武的地方,相对于一般狩猎而言更贴近实战。 这些靶子的厚度与强度也经过认真的考量,基本上以一寸厚左右的软木板,中间有一些肋骨为基础组成,能够最大限度模拟人体的强度;在附加上防护护件的情况下还能够模拟装装士兵的防护强度。 “这次西征一年多的时间以来我很少像以前那样亲自上阵杀敌了,身为君王或主帅似乎也不太合适。旧时的帝王虽然也有过类似的记录,但那也大多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之而已。香儿和小慧兰更是以处理军中杂务为主。可是我们身为特殊位置上的人,从以防万一的角度上讲也不能丢下了少年时演武的技艺,就在这后山靶场之上看看我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吧!”张海对身边与自己一起来的宋子悦还有小慧兰柳香等人笑道。 连绵不绝的铳炮声从远处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做为场地测试人员的几十名箭手和火器布置手的安排之下,一阵阵的箭雨和飞来的弹丸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些箭大多是一斗短弓射出的三钱轻箭,箭头还多是以圆头为主。除非正中眼球,否则就是射中带有护手的手指或者面甲的鼻子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而那些在战壕附近打起阵阵尘土的弹丸,大多也都是些小型手铳级别威力抛射过来的一钱弹丸。在终端射程上也就是对眼球有一定杀伤力,打在裸体的人身上通常也会是橡皮子弹级别的肿包,命中一些要害穴位才能导致危险。 当然,玩票并不是真的上战场,如果对那些如蝗一般的箭群和弹丸乃至小型抛石机发射过来的“泥弹”等闲视之不予理睬而被淹没掉,也不是没有出危险的可能性。因此这就让演练场上战壕壕沟里试射的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太久,必须在考虑干扰的情况下时时变动位置,至少是在注意躲避的情况下展开火力。 伴随着“敌人”的“火力压制”,数以百计如大白天同幽灵傀儡一般的“大军”从远处排着密集的墙靶队形逼近过来。这是宫中近卫演练场上的初始项目之一“练习一”,攻击集团冲锋靶。一般用于评估部队与武器的“理论火力”也就是在正常情况下面临敌军进攻的时候,冲击过程中能够杀伤多少人。 张海首先试着以三石强弓试了试,即便是力量天赋如张海一般,又是肌肉体力比少年的时候更为发达的黄金年龄,在三分钟左右的“有效射程冲锋”过程中也只射出了二十支利箭左右,大概三分之二左右在这种情况下命中了目标。不少箭支穿透了目标杀伤到后面的第二个目标或者连续杀伤三个目标;但也有一些箭在缝隙中走空或是因为遇到了骨头乃至护心镜盾牌中央等位置而最多只杀伤了一个人。冲锋过程中累计的杀伤只有四十人左右。这或许比近位部队主力一般线膛抬炮手都并不差了,但显然并不能让张海满意。 很长时间没有进行这种大强度剧烈运动的情况下,还让张海感觉到左臂关节阵阵发麻,这也让张海意识到:这种能力盛年时的现在或许无问题,可是要再过上个一两代人的时间可就大有可疑了。 柳香似乎也看出了张海,有些担心的问道:“海儿没有事吧?“ “我没有什么大事,如果有了问题也会知道照顾自己的,香儿就放心吧!哎,注意箭弹!” 这时宋子悦也眼疾手快的抱起小慧兰更着张海往另一册闪避,空中落下的箭矢与弹雨让之前所在的壕沟位置上变的一片狼籍。 之后按照战场上的经验,张海不再运用那样大规格的强弓重箭了,而是换成一石五斗上下的优型强弓,力量减少了一半,射速却快上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让寻常的重箭保持轻箭开始时的速度,并在优良的经验与射术之下攻击到二百步左右距离上的集群目标,射速上却快了明显不止一倍,面对比较容易命中的结群目标三分钟的时间内累计射出六十多箭,即便有一些失的,连命中带杀伤也攻击到六十余个目标,而这差不多也就是箭术上的一个极限了。当张海换用更轻弓按照连珠速射法进行攻击的时候,对手冲锋过程中大致也就只能杀伤六十人左右。 当年在战场上一战能够取得的战绩当然并非仅仅此数,那是因为战场上的敌军总要整队,不可能一到一箭之地就迅速发起进攻,也很少有不畏伤亡损失的快步冲锋一般。何况还没有考虑到遏止乃至击溃敌军之后的杀伤。 弓箭并不是一定很消耗体力,只要射手的水平足够超越弓的规格就可以,可是像张海这样剧烈的三轮模拟作战下来,也感觉到以左臂为核心的整个上半身有些不适的感觉了。不得不让这种“打僵尸”一般的靶场游玩停歇一阵。 在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之后,张海试着重新操作起了那有些沉重的特制后膛抬枪,这规格的火器也差不多代表了此时代能够制造出的效能最高的火器了。 负责辅助演练的人重新退到远处,准确的说是方圆一里左右整个靶场的边缘地带。为了熟悉弹道与提前点还有观察下弹药的特性怎样,张海也提前进行了五六次的试射,虽然不算精熟却也初步找到了感觉。 已是十一二岁大龄女童的小慧兰此时也终于想起了童年时的回忆,有些兴奋的竟然也想玩玩张海身边那些备用的“无后抬炮”试试看,却被宋子悦心有余悸的制止了:“这些火器的规格非比寻常,可不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们玩的。” 第1372章 靶场游乐(二) 第57章靶场游乐(二) 张海自幼的功夫和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射术上,曾经以为对于一个顶级高手来说,只要时代不进步到无烟火药与半自动原理步枪的层次上,那么箭术就是第一层次的武力,这同寻常士兵的类比大不一样。当然,在火器运用乃至瞄准等领域虽然没有下那么多功夫但也不是外行。在拥有充足资源的情况下,火器的训练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几万发实弹的有效训练最多数百个小时的实射而已。 当完成了试射之后,端着特制后膛线膛抬枪的张海确定了与目标的大致距离乃至所需要抬高的角度,并扣动扳机进行第一次开火实射。 猛烈的枪铳声响了起来,张海感觉到右肩似乎被沉重一击,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至于寻常的人要是这样端起来开火,恐怕就算未必脱臼也会难以短时间内再次开火吧。 迅猛飞出六分直径大小枪扣的弹丸在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大概下落了十米左右的高度,不过因为估距还算准确,弹丸还是准确的飞入了早已“列好队”的集群墙靶之中。 寻常的滑膛黑火药火枪,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就会因为风阻而让弹丸动能仅仅只有刚刚飞出枪口时的四成左右;而这初动能堪比后世12。7毫米狙击步枪的二十毫米口径左右的抬炮在飞了一里有余的距离之后仍然猛烈的威力,在穿过一个披甲人靶之后末入了后面一个人靶大腿左右的位置,至少穿透杀伤了两个人靶。 在枪声的示意之下,整个数百规模的“敌群”也开始向张海所在的方向移动起来,箭群弹雨也一阵阵的从远处袭来; 后膛枪的瞄准要比弓箭相对省事儿了不少,至少在远距离上,提前量估算的高度一般不超过目标的十倍身高,通常只有几倍身高左右的层次,还很容易通过瞄具来调整。张海在线膛火器方面的射术只能说比一干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好些,暂时还并没有达到最顶级的水平。 可在三百米至五百米这个范围内两分钟左右的开火时间里,包括先发制人的第一发一共射出十一发子弹,几乎没有一发失的,基本都让弹丸没入敌群之中。这十一发重弹有的在空隙之处走空,有的穿杀两人或不止两人,但总的来说在冲锋距离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杀伤了十九个左右的人靶目标。而且很显然:这种三两重弹带来的伤亡恐怕是当即就能让对手丧失战斗力的必死之伤。 这点儿面对冷兵器的对手意义有限,负了轻伤小口的人在冲锋中走动和上百米一样影响战斗力,可要是对方也持有火器特别是远程精确火器,那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在三百米的距离之内,大口径火器的为了优势开始充分的发挥出了来,同时弹道更为平直也更容易造成更多的人死伤,越来越多的有弹丸挂着呼啸的风声穿过三个甚至四个人靶。更近的距离上,威力巨大的线膛抬枪甚至能把四个有一定防护的目标一连打倒,甚至偶尔杀伤能多的人。在“敌群”冲击到大概百米左右的位置上的时候,总共依然有六十个人靶被打倒了。 面对张海这种并非顶级的射手,这后装线膛抬枪竟然在这种形式的杀伤输出上都不逊色于像自己这种水平一个薛项级别的最顶级的弓手,这却是让张海始料未及的。也让张海明白了为何在清末的时候有人发出了“后膛枪后无革命”的感慨。这种感慨虽然被历史证明是个笑话,但也确实说明很多问题。在后装线膛枪之前,弓箭手打不过燧发枪还有可能是“并不够精,武艺没进入相当境界,而到了后装枪时代之后。除非一些夜战或特例场合,否则在可以衡量的角度上火器压倒冷兵器实际上已经成为顶局。 张海又联想到:其实就是夜战,高精度的线膛火器也不是没有效能和发挥的余地了,特别是防守中。当初在叶尔羌的一些作战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测试了常规实弹之后,张海又在一百米的距离内测试了下霰弹的效果。在这个防护装具还没有像清时那样退化的时代,霰弹并不是一种好的弹药选择,通常只会在比较近的距离上使用。 配给张海所用的精制线膛后装火器的霰弹采用类似后世霰弹枪似的增装弹药,一发四两有余的霰弹弹丸内装二十七枚三克上下的霰弹,即便按照后世的标准,也几乎比所有型号的撒弹枪威力都大,甚至比一些“大抬杆”的效能还更强了。这二十七枚霰弹弹丸每一发都都能以超过音速的速度打出枪膛,拥有不逊色于过去寻常鸟枪弹多的杀伤力。一发在一定距离内就能威胁寻常的披甲目标。 不过面对军阵目标测试中,这种总初动能上万焦尔的“超重霰弹”表现并不比单发弹丸强多少,弹发弹丸在近距离能无视防护水平的彻底一次打到数个人,而霰弹枪在最有效的杀伤范围也不过是打中横排的四五个或五六个人靶目标,还并非都能够造成立杆见影的有效伤害。 当然,在模拟对某些目标进行射击的时候效果确实强不少,比如移动的马匹或者分散队形快速包抄过来的横队等。可以说近距离的应对能力或许不足,是这种规格火器的唯一缺点了。 城北的靶场上枪铳声音接连不断的阵阵响起,在完成了几百发弹丸的开火射击这种集群目标之后,张海又换了其他规格的火器来进行打靶游乐;而且还练习用各种规格的后膛火器或者定装火器攻击瞬间靶,移动靶,散兵靶和城墙靶等各种目标。 新水准的火器在射击这些目标的时候所拥有的优势相比弓箭体现的就更为明显了。虽然有过西征乃至不少交战经历的张海早就明白这一点;大威力的线膛火器甚至还能够透过城躲围墙防护打击对手,在远距离上就把厚重的砖石凿穿。 第1373章 再征美洲 新朝十一年,西征大军的回师及其有关西征战时的平定再次促进了国内经济的繁荣,经过扩充的新朝核心兵工的几万工匠在把重点转向非军手工业,尤其是各种水力车床与工农业器具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一定高度的国内工商业,似乎发展还没有停歇下来的态势。虽然山陕等地的年景依旧不好,但是在开国七八年的时间内,在疏散人口和处理灾荒方面已经有了比较成熟而完善的经验,再也没有数年前那样窘迫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夏秋季节的张海再也不像以往那样繁忙,在柳香怀有身孕的消息确定后,多半时间都放在了新落成不久的未名宫中纵情声色。一开始的时候张林杨秋霞等人似乎也有些担心,但是当了解到张海并没有完全不理军政事物,也不是彻底忘记了外出锻炼靶场习武的事情后,也没有太大的再意了。 当然,如果严格的说:新朝十一年的战事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在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改装船只,又有不少懂得操作西洋帆的水手从国内调到泰西之后,留守西域的刘洪涛在迫降了英伦之后终于能够拥有一支可靠的船队和足够的武装力量用于进攻残敌,执行跨海追敌任务的大军以留守西方的暂编师两个旅战斗群为核心,又包括了十个旅群的新编少年义勇部队。 这支力量看起来规模并不是很大,似乎对于逃亡西方的残敌并没有绝对的兵力战力优势,但刘洪涛的想法也很简单:虽然殖民和利用美洲还不是新朝近在眼前迫在眉睫的任务,可是这些残敌却不能等闲视之任其发展壮大,因此在这次跨洋西征中几乎出动了能够出动的最大规模的力量。 对于这些事情,刚刚回国不久的张海当然也是早有了解的,从东方也准备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再次远征美洲。依旧是南北两个旅群大概一万人左右的兵力,直接由周松和秦涛负责展开针对新墨西哥总督区和秘鲁总督区的远征。吸取上一次攻略美洲的经验教训,除了两个旅群的战斗部队外,还配备了万余名精选出来的军队后勤人员;这两万人还配备了两万匹可以用于山区驮载运输的马匹。 两万左右的骡马化部队在海上要占用相当于十万人的船舶,在七八年前的时候,这几乎要占用新朝所能够动用的全部远洋运力,而在造船业也有不小发展的新朝十一年,这样的行动却根本称不上举国之力了。几乎与当年秘密远征美洲投入的力量占国力比例相当。 这些官兵们的手中所持有的也不是数年前那种在装备精良的敌军面前远距交战如同烧火棍一般的待发枪铳,而是缴获及其为基础改进的定装无后抬炮与重型后装线膛火器,不少志愿望参加战争的神箭队官兵和神射手部队也被允许参加到远征之中,两个旅的人马几乎都达到了去年西征之时还只是近卫部队通过一系列手段才达到的火力配备标准。 这样一来:针对逃亡美洲残敌的最后一轮远征行动从东西两个方向,新朝累计投入了包括两万精锐主力在内的八万人手。考虑到战斗力和装备水平,其实东西两路的力量反而差不多。作战压力最大的反而是刘洪涛所负责的大西洋方向。 从中国沿海出发到南美的距离看似遥远,可在掌握了洋流与相关航线的规律与经验后其实也并不能说远,新大陆西海岸一线也不可能拥有太过庞大的西班牙留守力量,因此张海至少对于太平洋方向上的远征出征没有太大的担心,反倒是对西海岸的新军主力部队的出征有不少担心。毕竟西班牙人最终逃亡美洲的新式力量还是有不少的,如果那些人经过一年的发展和准备,还是一古相当不弱,未必可以轻易战胜的力量。 这此执行美洲攻略的船队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发,依然如同当年一般在一个并不繁忙的时间段于东海上完成季节并南下向着预定航线的方向行去。 负责太平洋方向美洲攻略的人选是曾经在上一次有过出征经验的人,在新朝开国初年的远征中,美洲行动虽然还算顺利,但战事却可以说的上惨烈,出征的人几乎伤亡损失了一半左右才达到了目的。回国的路途上还屡屡遇险。 而这一次当大军“鸟枪换炮”之后,就连一像行事比较谨慎的周松也对于这次远征行动信心十足。 “如果再遇上敌军的舰队,我们应当再也不用使用那些近乎于自杀般的攻击方法才能脱险了,要是当时。。。”秦涛想起当年的事情却不由的有些感慨起来。 “可惜我们的任务只是要求完成秘鲁矿区及其重要沿海城市的控制,不知道时隔数年,那些西班牙人有没有什么长进。是不是完成了什么新的工事在等待着我们。。。” “我倒希望那些残敌的主力能知趣的提前退到我们这边儿来,并且还修建了不少像模像样的工事,不然那也太无趣了一些。” 新朝的水手们积累了一定的航海经验之后,再加上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的远洋船只在一昼夜之间就可以完成几百里的航行规避,躲避开一些能够确定危险方向的海上风暴。船队在出海之后似乎格外的一帆风顺。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遇到中国周边在秋冬时节常见的不良海况之外,再也没有于航行中遇到过大的危难。 就这样:在顺风顺流外加上足够人力动力的加持之下,大致在新年前后,远征美洲的船队似乎就接近到了目的地那同中土远距不止万里的彼岸。 这七八年的时间,周松所负责的海上力量部门还有外情部的诸单位已经不是积累了一次太平洋航线的航线经验了,因此此时几乎通过六分仪甚至直接看航海日志与天象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出船队所在的大致位置及与目标的大致距离。 第1374章 再征美洲(二) 就在这个时候,船队的前哨船只所发现的几艘西班牙警戒船还是让周松警惕起来:“距离阿卡普尔科港似乎应该还有一段距离,而距海岸线这么远的地方就发现了对手的前哨船又说明了什么呢?” 周松等人并不知道的是,西欧的一系列陆海交锋实际上已经让残余的英国西班牙乃至其他一些势力成为了“惊弓之鸟”,船队的主力并没有集结在以韦拉克鲁斯为核心的东海岸据点群内,而是逃向了美洲南部纵深内陆,逃向了玻利维亚与秘鲁矿区的深山之中。因为除了墨西哥总督区东海岸一带以外,西班牙人在美洲唯一拥有一点儿农业与人口乃至经济基础的地方就是这位于秘鲁纵深的高山矿区了。 规模庞大的英西法等国海上力量也大部逃亡到了南美南部的西海岸港口一带。 虽然说这一带因为洋流的关系,在面对东方威胁的时候好不了多少,但优势却是:通向人烟密集的地带,更处于内陆,从距离和地形来说更有利于防御。历来跨海跨洋,马匹都是不容易携带的,而对于没有太多马匹和后勤能力的对手来说,距离遥远的高原山区攻坚必然是比较困难的行动。这些规模庞大的海上力量,只要花费一定时间和功夫相尽办法把重炮运送到内陆那些据点中去,就有让新朝的远征得不偿失的可能。 因为从常理上来分析:新朝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不可能将全部的精锐来用于远征。 就这样:规模多达一百五十艘主力舰为核心的几百艘军舰,千余艘远洋帆船所携载的几十万上层及其相关人员最终在新朝十年到新朝十一年这一年有余的时间里完成了在秘鲁总督区的落户,只有英法的一些船队选择留在美洲北部的东海岸,并打算在强敌可能上岸的情况下向北美深处退去。 尽管地理天赋更好,可如今的北美深处远没有南美西部那样的开发程度,也正是因为北美殖民地的人口乃至逃亡过去的家底不算太多,才是这些人选择留在中美的重要因素。 而在南美秘鲁总督区最为重要的利马城至阿卡普尔科,云集并随时保持战备的西班牙与法国舰队已拥有多达百余艘主力舰在内的几百艘船只,规模以万计的舰载火炮。这也让西班牙最终在这里安顿下来并加强了力量之后多少有了一些信心。 经过同新军主力部队的多次交锋,如今的西班牙人也长进了不少,用于外围警戒的船只想方设法的减轻载重增加人力,以牺牲自持力为代价使其拥有比较好的航速,还改装了不少人力螺旋桨。 哨戒船按布置了用于远距离传信警戒的烟花,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可以顺着海风传信几十里的范围,这样就依靠几十艘并不算太的值勤警戒船把重要港口附近几百里内的海域都有效的警戒起来。 虽然对于此时的海上舰队航速来说,这也只不过是一天或半天的备战时间而已,可也显然要好过遭受途袭。 外围警戒的西班牙哨戒船在发现几十里外那朦胧的庞大不明船队之后就迅速的发出了巨型烟花弹以警戒,自身也以最快的速度全力向港口逃去。 在这样的精心准备之下,终于在新军远征南美西海岸的舰队逼近阿卡普尔科港的时候逃到了港口附近的舰之中。 自从当初的海上交锋之后,西班牙人不论拥有怎样的力量也再也不敢自大了,在未战之前的预案之中就从来没有打算过于海上同可能远征而来的新军主力舰队进行决战。舰队的主力就定位在依托海上炮垒与据点,重点守卫港口,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要让那些海兵们随时有逃上岸的机会。 海战原则被确定为“广泛警戒之幕下的海上木墙” 因此,在周松所率领的由三百艘远洋舰队十余万吨总吨位的船队逼近到阿卡普尔科附近直到能用望远镜清楚的观察到海岸甚至标志性建筑物的时候,见到来袭势头不小的西班牙人在仓促之中虽然做好了战斗准备,却似乎根本不打算与新军主力部队进行海战一般。 面对这种情况,周松与秦涛等人在推演可能遇到的情况与作战方案的时候也早有准备。那就是从港口的外围派遣先遣一部分轻步兵登陆,陆海协同并且以地面力量为主导向港口发动进攻。船队以提供火力掩护和后勤为主,以陆军步兵压制敌军的堡垒。 这种作战方案如果放在以前,那根本不符合一般作战原则,因为地面部队所能携带的火力同军舰相比完全无法并论,放着海上的火力不用而依靠地面部队,还是比较轻装的地面部队去打针对海上舰船或据点这种目标的攻击作战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就是有再大的军事优势也有可能得不偿失。 当线膛抬炮特别是后装线膛抬炮广泛应用之后,情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不同,它富裕了地面步兵足够远程而精确的火力。虽然在威力上相比一般重型野战炮还有不小差距,可是精度与射速却能最大限度的弥补这种差距。 西班牙人也曾经想到过来袭的敌人可能陆海协同沿着海岸线发起进攻的可能,在港口据点的外围修建多道坑道工事,这些坑道工事也不像以前那样直来直去了,懂得了如何最大限度的弯曲以回避陆上和海上的火力。 就这样,双方在港口附近的爆发的海战竟然不是以大规模的舰队交锋为主角,而是登陆的三个营群及其伴随的战勤力量约五千余名精锐步兵,在前锋首先开始面临西班牙人海上舰群从远方打出的猛烈压制火力。 当三四十艘军舰以上千门重炮以重霰弹进行压制开火的时候,一轮开火就是数万枚重霰弹的压制火力如同飞来的黑雾一般逼近过来,把那并不算有多宽阔的海滩打的碎屑横飞,不时有人伤亡。 幸好此时的登陆部队在有过西欧作战的一些经验教训总结的时候兵力密度拉到前所未有的稀疏程度,几乎和现代步兵差不了多少了,这才把遭遇的伤亡勉强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第1375章 再征美洲(三) 西班人见到新军远征而来的海上舰队似乎有畏战避战的意思,就大胆的准备逼近到更近的距离上展开火力。至少在直射范围内,虽然海上开火对军舰的杀伤效率并不高,但很显然可以在望远镜更仔细的观察下给予那些岸上的来袭之敌以更猛烈的打击。 直到此时西班牙人也有所奇怪:放着坚固的船体不依靠,却把步兵放在海岸上缓慢推进是什么思路?难道说这些放在岸上的轻步兵还能拥有堪比舰炮的反工事和反船体火力不成?不过曾经两次在新军手中吃过大亏的西班牙人此时见到事有反常的时候已经不敢在有所轻视了。 大概在整个船队逼近到距离新军前出的岸上部队约两里远的时候,就放船帆不再打算继续前进,而是继续以猛烈的舰炮展开火力。又进行了十轮左右的轰击,见对面还是没有什么火力袭来,就冒险把距离拉近到一里半左右大概距离新军主力部队船队两里的距离上展开火力。 这时代的西方其实还没有完善的弹道学,但有经验的船长和炮手乃至参谋还是有的。在海况比较好的情况下,海上舰船射击海上舰船,这个距离也是一个门槛。如果再远,即便估距准确,弹道落高和把握向上的提前量也会边的比较困难,不能保证发射的炮弹大部分命中目标。而军舰在大航海时代侧重齐射火力,备弹基数还不如一般陆军野战部队。 不过在以霰弹轮流轰击陆地的时候,大多数西班牙舰长们还是完全有信心以猛烈的火力扫荡掉那些不知死活企图在海边和军舰对抗的“步兵” 可就在西班牙前锋船只向前进一步逼近,主力船团的大多数舰只都进入到两里以内的有效射程范围内的时候,点点的白烟忽然间从那似乎被炮火犁过的土地间点点升起。 转瞬之间,猛烈的线膛重弹就射了过来,近失的弹丸在舰群前飞溅起一道道水柱; 在一里以外的距离上,三四两左右的线膛弹丸也足有这时代四磅左右轻炮的威力,虽然还打不穿大船的穿板,可是在弦窗附近一些薄弱区域命中的时候却仍然能够杀伤炮窗内的人员。短短六七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海滩上展开火力的三百余名左右的后装线膛抬枪射手就打出了万余枚弹丸,杀伤了累计几百名左右的各舰水手。 这种程度的威胁其实还在规模庞大的船队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可是随后不久,远处的海滩上似乎连绵不断的腾起更大规模的一阵白烟;登陆队伍的定装线膛炮手开火了。 配备于海军的定装线膛抬炮的规格足有三十公斤左右分量,身强力壮的官兵们勉强可以抬送。在开火的时候会把一斤重左右的寸把直径的线膛弹丸以接近黑火药极限的能量发射出去。比起后世同样规格的无后坐力炮,因为材料同高级炮钢相差悬殊,透支寿命的情况下也只能有每公斤两千焦尔左右的能量,只有现代无后坐力炮初动能的十分之一强,可是因为线膛和长型弹丸的缘故,在穿透力方面却达到了相当于此时代十六到十八磅炮左右的水平。除了一些此时代主力风帆战舰的龙骨似乎无法一炮打穿外,不少区域的舷板都能打穿甚至威胁水线以下的部位了。 定装线膛抬炮本就是服务于西班牙新军的李峰所发明的,只是李峰也没有想到:这种火器在透支身管寿命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拥有远距离上威胁大多数军舰的能力。 几百个后装线膛抬炮射手不断将早已准备好的后装线膛抬炮发射出去,还利用后放人员不断填装的火器进行发射;这样就能够把几千人的人力完全作用于比较狭窄的战线正面,保持了三百个发射组每分钟就能把五千多枚一斤重左右的线膛重弹发射出去,仅仅数分钟的时间内就能把两万发左右的炮弹发射出去。 这火力不仅仅对于地面战来说显得恐怖,就是在对军舰开火的时候也体现出了巨大的作用,陆地发射和可以有效的人力调整炮口所带来的精度优势让其中一半左右的定装线膛炮炮弹命中了远处的敌船,至少有两千余发炮弹船透了几十艘敌船的甲板造成了规模不小的死伤。 在这种级别的火力打击之下,终于起到了有效的效果,逐步向前逼近的西班牙人的舰炮火力似乎被压制住了 而在这个时候,船上的新军主力部队也终于展开了火力,上千个定装线膛抬炮发射组也发扬出了每分钟几千发一斤线膛弹丸的火力; 在这样猛烈火力的打击之下,西班牙船队终于向后退缺了。 其实此时负责指挥作战的周松与秦涛等人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所可能创造的历史:在本应该大舰重炮万里扬帆的时代,人员使用的步兵范畴火器竟然第一次压倒了舰队炮兵,自此之后,海战的性质与格局也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因为线膛抬炮火力主要控制在国家政权手中,只有很少比例流入民间,导致皇权对海洋,陆军对海军的影响和控制能力进一步的加强了。 当然,在这种作战中陆上一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因为缺乏对大型高火力目标的作战经验,为了节约弹药而没有在更远的距离上有效威慑对手,上岸的部队在这激烈的交锋中还是付出了七八百人伤亡损失的代价,并且个别装药过多又重复使用的定装线膛抬炮还发生了炸膛。在对敌舰群的交战中,似乎并不能如同面对地面对手的交战那样赢得明显的损失比优势。 但即便如此,也让再一次于短时间内蒙受了巨大损失的西班牙人不得不谨慎的选择撤退并退到了海岸外围堡垒线一带的地方。 定装线膛抬炮的一斤左右重弹以逼近三四磅轻炮级别的对土木工事威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垮了那些临时堆积起来的土墙,新军船队这时候也开始以重炮发射的重霰弹猛烈的回敬西班牙人在阿卡普尔科以北的地面防线。 第1376章 再征美洲(四) 远征欧洲的时候,新军主力部队吃过军舰的亏,不过这一次这似乎还是新朝第一次以规模庞大的海上力量轰击对手的岸上目标。 中式帆船做为传统风范时代的军舰来说一些缺陷无法避免,比如安装的火炮终究有线,上百艘船把船头对向对方的时候也只能布置千门左右的火炮,这使得火炮在新朝水师中似乎就没有起到过决定性的作用。 不过在轰击陆上目标的时候,这上千枚火炮在发射重霰弹时的效能还是充分的体现出来。 舍得用铜制造重炮的新朝海上力量所装备的十八磅炮在透支寿命的情况下一次能把三百余枚五十克上下的霰弹发射出去,千余门火炮的一轮齐射就能打出几十万枚弹丸,数以百万计弹丸的猛烈轰击之下。灌入战壕的重弹几乎又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外围防线内的西班牙人打的崩溃了。 前出的试探性进攻的侦察人员在观察到敌前沿战壕的时候甚至连重手榴弹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扔了,而是直接选择用准备好的待发火器给战壕内的敌军补枪,在遭受大部分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少数幸运并且还拥有作战意志的迅速的就被淹没在弹雨之中。而一些效仿新军主力部队用于避弹的崖孔在如雨一般的重霰弹轰击之下甚至直接塌陷下来。 就这样:足足折合一二百个重炮连的海上火力支持之下几乎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接下来足足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如此往复,上岸的新军主力部队没有再次遇到大的伤亡损失就攻破了阿卡普尔科以北的十道“新式防线”击溃超过两万的西班牙军队直接濒临阿卡普尔科的堡垒附近。 吸取之前的一些经验教训,此时的阿卡普尔科在明朝后期时的那种贸易功能已经被完全废弃,变成了一座放大版本的兵营和军队家属区而已。因为在与新朝为敌的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通过足够的贸易来获取利益,曾经在这里的不少华人不是逃散就是跟随当初远征美洲的舰队一起回国了。 数个月前当西班牙人的大规模船队开始抵达这里的时候,在西欧有过很多经验教训的西班牙人开始利用足够的人力大规模的重修这一带的工事群。棱堡被进一步的改造,而在棱堡群的外围修建了适应新时代火器交战的大量地堡和壕沟乃至交通壕,逃亡到美洲的西班牙西军残部也在这里部署了数千人的兵力。 在地道之外,西班牙人还构筑了不少隐蔽的交通工事。这些都是以战略上的失败乃至亡国为代价从新军主力部队那里才学习到的。 地面上的队伍在向前推进的时候,再一次吃了不小的亏。在向一处明面上的棱堡群展开有效射程外的精确射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西班牙新军线膛火力再一次让进攻的陆战旅群遭遇到接近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险些遭遇到彻底的失败,只是在新军海上船队以高超的技术进行远距离的火力压制之下才避免了大量装备弹药被敌军缴获的严重后果。 从岸边到陆上的两次严重教训也让曾经信心十足的周松与秦涛等人变的冷静下来:因为很显然,这阿卡普尔科乃至整个秘鲁总督区内的西班牙人绝不是什么偏师,西欧决战之后的残敌恐怕很大一部分力量都集中在这里了。 包括船员在内不到三万远征部队所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综合实力未必就比自己弱多少的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像想以往那样摧枯拉朽般的赢得胜利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好在秦涛在远征之前还是专门的复习过有关西征之战的不少战斗总结材料的。攻坚作战,神箭队的那些官兵以夜袭似乎往往都能取得突出效果,特别是面临敌军这种同样拥有线膛火器部队的力量的时候。 以望远镜观察了许久之后,秦涛所提出的作战方案是:神箭队官兵利用暗夜对敌军的外围工事的大致布置情况进行一次有效的侦察并进行大量的测量工作,在这种有效的准备之下辅之以舰炮远距离的覆盖性打击,最大可能的让敌人暴露出那些可能掩蔽于地表之下的浅层坑道,也只有这样,攻击作战才有可能顺利。 而且整个进攻作战行动也不可能像针对以往的一般弱敌那样追求一次成功和“一鼓而下”了。 就这样,远征部队最终以左右的水手和炮手留守岸边和进行掩护,防止主力未损的敌舰队可能进行的反扑,而地面精锐主力开始部署在陆地之上并在阿卡普尔科的外围进行布防,准备应对那拥有的力量似乎并不算小的敌军可能进行的反扑。 夜晚来临的时候,了解到新军“神箭队”的夜袭作战有多么可怕的西班牙人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少工事群与筑垒地域的外围都准备好了凹陷的火坑以及随时可以突然引燃的“战术火堆”,这也是从西征的新军远征部队那里学来的方法。 这些事先准备好的防御措施也给神箭队官兵在夜间的战斗侦察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原本计划在一个夜晚就摸清敌军在这一带布防情况的打算也只能搁浅下来,上岸的新军远征部队只能首先确定敌军的部分防御目标的大致位置,并在白天的时候为舰炮的轰击提供必要的引导。 但是因为大部分堡垒群的目标距离海岸较远的缘故,在第二天,周松与秦涛等人也不得不把相当一部分沉重的火炮卸载下来协助攻坚;阿卡普尔科也就这样陷入了一场连日的消耗性作战之中,短时间内消灭岸上之敌似乎是很难办到的事情了。 海上的西班牙人见到新军远征部队大部分的力量似乎用于攻陆,就又下定决心集中力量对港口内的新军主力部队船队组织了一次夜袭;也是效仿新军主力部队当年的手段进行爆破攻击。西班牙人找不出那么多英勇无畏敢于进行自杀性攻击的人,很多人在感觉差不多接近目标的时候就主动跳海尽可能的逃生,可即便如此,也让船队遭受了几十艘船只受创,十余艘沉没,数百人伤亡的不小损失。 1377.第1377章 再征美洲(五) 新大陆西海岸敌人实力是周松与秦涛等人未曾预料到的,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也再也没有以往的摧枯拉朽,在连续遭遇了几次不大也并不小的失利之后,上岸的大军进攻的士气也低落了下来。 每日的战斗虽然还在继续,可更多的却成为了一种消耗战。负责主战的步兵主要执行有限的侦察与试探性进攻任务,越来越多的歼敌任务交给了搬运到岸上的炮火。 幸好新军主力部队的炮兵军官们对火炮还算熟悉,在为了抛射需求降低装药比例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增加了火炮的寿命。可是没有十天左右的支持作战,上千门上岸的重炮在连续发射了二十余万发重弹及近千万发轻重霰弹之后也开始面临剩余弹药不足的问题。毕竟远征部队的主要目标并不仅仅是一座阿卡普尔科城,还有利马城及纵深的矿区。 想到这点儿,周松秦涛等人就丧失了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达到这次出征任务作战目标的目的。 不过半个月左右的交战,大多数基层军官也有些灰心丧气起来。 参加过一些陆战也曾经读过不少资料的秦涛还有另一方面的忧虑,这次大军远征美洲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赢得摧枯拉朽般的胜利,固然有敌人从实力到同新军主力部队作战的经验都大大超出以往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在西征结束之后,新军主力部队的战斗水准虽然没有下降多少,可进攻中的决心与作战意志却似乎有了不少的下滑。 此时的周松和刘洪涛等人并不完全了解的却是经过半个月左右时间的激烈交锋,新军主力部队虽然遭受了超过两成比例大概四五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但是巨额火力的挥霍还是终究其到了相当效果。只是因为不少地堡和坑道塌陷所造成的西班牙人死伤损失并不能被完全发现而已。 战前阿卡普尔及其附近科岸上云集的西班牙人多达十余万人,几乎是一座军城,其中四万人左右是地面武装人员,另有三万余人左右在海上。 经过连日的交战,超过六成的军民都在猛烈的炮火与激烈的消耗之下损失了。城内武装人员不算轻伤在内的纯减员就超过两万人。而几次海上的交锋也让西班牙人的舰队损失不小,除了最初的几天外再也没有打算大规模的主动找新军船队的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骤然间放松下来的进攻压力让濒临崩溃的人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当战争双方的作战觉悟达到近代战争合格线以上水平的时候,防守所拥有的优势重新开始加强起来。因为防御中的军队在有效的控制之下往往可以承受近半以上战死大部伤亡的代价,而进攻作战中,因为后勤和军官意志等原因,损失超过两成就面临巨大问题了。再加上防守相比进攻重新具备的某些优势,使得攻坚战如果不能海量的挥霍火力,少则要打五折,多则要打三四折;以至于像太战第一次菲律宾战役或79对越作战的时候往往要集中七八倍于防御方的力量才有达成歼灭性打击的可能。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只要拥有几倍的力量优势就可以靠精兵与火力轻易的突破对方防御了。 低迷的对峙整整持续了二十多天,期间山谷方向上一些曾经赶来的西班牙援军试图增援,但在登陆部队线膛化的猛烈火力面前轻易就被击溃了,这也让连日来有些低迷的新军主力部队增加了一点儿士气。 就在周松与秦涛等人觉得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海上负责警戒的外围哨戒船发现了自南而来的规模庞大的西洋帆风帆船队,足有五六百艘以上的规模,这让周松不得不重新郑重的准备海上的决战了。这样庞大的敌军力量是在远征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这样规模庞大的阵势在逐渐逼近过来之后似乎没有展开交战的打算,而是派遣了规格并不大的联络船以特定的旗帜前来联络,一开始的时候周松等人也有些担心是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在严谨的敌我识别程序之下,派遣过去侦察联络的人终于带来好消息:是刘洪涛亲自率领规模庞大的船队。 一年多以前西征尾声的时候,因为缺乏靠谱的水手和对敌人的足够控制力,掌握的人手与资源都有限的刘洪涛没有组织力量出海继续追敌,不过经过半年多的准备,还是在内地的人才支持和不断增援的力量支持之下重新拥有了规模庞大的力量并展开了出海追敌。 最初在中美洲东海岸的一系列战斗没有花费多少代价就取得了胜利,让刘洪涛也感觉到怀疑:因为仅仅从已知逃向大海的残敌规模来判断,西班牙与法国人的力量绝不会只有那样有限的比例。 于是在经过了投入力量并不算大的侦察之后刘洪涛就决定率领主力船团南下,哪怕需要航行上万里乃至冒无数危险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经过数个月的航行,西征力量所能集结起来的最后力量终于在阿卡普尔科外围实现了最大规模的会师。 因为刘洪涛所掌握的精工人才并不多,因此十余万大军的大多数人的装备水平还是停留在当年新军主力部队南征北战时代的水准,最多略有升级。不过所配备的火炮及弹药乃至攻坚爆破弹药却着实不少,这也是阿卡普尔科附近此时的战斗所最为急需的了。 大军回合之后刘洪涛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之前战斗的进展状况,就开始忙碌起登陆装卸的事情起来。 让周松和秦涛等人所没有料想到的是,伤亡损失本就十分严重的残敌在见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增援力量后彻底丧失了对抗的勇气,当战斗重新激烈的爆发开来后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承受了大部分伤亡损失代价的残敌开始有人纷纷选择投降。哪怕知道之前的顽抗有可能引起东方人的报复也在所不惜。 1378.第1378章 盛世初成 云集于阿卡普尔科的新军主力部队终于压垮了当地规模不小的防御体系,并开始组织线利马城乃至更纵深一带矿区的进攻。进展虽然并不顺利,但是刘洪涛却可以确定:新大陆上主力之敌的末日只不过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因为即便此时的新大陆已被开发了百年之久,可以开垦的农田乃至还算拥有不少人烟的地方在秘鲁总督区的内陆也是有限的,这一年多时间以来,西班牙人不过是在靠沿海港口城市内转运而来的规模不小的粮食库存来应对大量移民后的最初艰难时光。 唯一让刘洪涛下定决心哪怕承受一定代价也要展开攻坚行动而不是拖延下去的理由就只有跟随残敌撤去的不少精工人才了。如果这些人没有被消灭掉,那么濒临绝境的残敌还是有可能恢复元气。 就在十余万新朝远征力量在新大陆的山区进行着最后决战的时候,新朝本土却开始迎来了新的一年。 新朝十二年的新春来的相对晚些,如果按照西洋公历大概在二月十七左右,此时的南京城已经开始渡过了一年中最为阴冷的时候,一些泛起绿色的草木也使得“春节”真正能成为春天的象征,而不像北方一带那样总是停留在隆冬的印象里。 西征结束以来的大半年的时间里张海不再像以往那样忙于杂务和政事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未名宫之中逍遥,一些基本的总结与信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过目。 西征而来的大量人才和硬通货乃至优良马匹资源,再加上新一年毕业的学生们不用在投入到补充到西域的少年义勇军中去,大大拓展了有关行政和工商业领域的人才资源,再加上政权变革逐步落实,比较完善的行政构架开始普及等原因,全年继续保持了过去以来如同恢复性高增长一般的态势。不过张海明白这可能是开国以来“恢复性发展”的最后盛宴了。 在这个正常年景也并不比两宋时期强多少的年月里,因为国民素质等原因有限的技术变革并不能让农业产量无限制的增长下去,大概类似类似后世《中国经济发展史简明教程》所提到的两宋农业那种人均五百公斤左右粮食产量差不多就是一个极限了,而工商业在蒸汽革命尚未普及,甚至水力纺织业都远没有像18世纪末的英国那样普及的情况下也终究是有其极限的。 年前送来的新朝十一年年报统计估算也大致说明了这点儿,新朝十一年的年景稍好于上一年,仅仅在旧京、山陕、镇江等局部地区有些灾害以外,并无大规模的饥荒;加上经过七八年的移民经营与发展,辽东一带的人烟与经济也开始赶超前明最为兴盛的时候,这些都让全年估算的农业产量达到一千三百亿斤上下的水平,较新朝十年有两成左右的提高。 西征归来的大量封赏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工商业经济的兴盛。 除了中原内地,经过七八年时间的磨合,朝日等地也开始渐渐远离的最初激烈的抵抗,后来的消极对抗,新殖民经济开始重新发展起来。每年除了相当于过去全部上层负担的四千万石粮食以外,还贡献有关文化产业的大量代工品如纸墨雕版等等。 朝日越等地每年接近五千万石的成品粮加上恢复到兴盛时期的国内农业,终于开始改变内地多数地方的显得贫困落后的基本面貌了。即便是西南西北等地,只要不是重灾区,也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基层酿酒作坊还有“社戏”等少见于内地的文化生活。除了猪肉以外,元代以前做为主食的羊肉狗肉等效费并不算高的一些家畜也开始多了起来。 量变积累起来的质变也让新朝政权的威望随着西征胜利的结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工农商业人均经济获得量达到了折合十一石粮食左右的水平的时候,财政也终于不像以前那样紧张了,每年两亿五千万两左右的国内财政收入之下似乎并没有影响各行各业的活跃乃至越来越多新富裕起来的人。而这些新富裕起来的人则并不再以更多民众的赤贫为代价。 过去的时候,因为各地政策和负责人多有出入和差异,商业市场的地方割据现象十分明显,而在司法体系的一部分开始从政权中分离起来,并或多或少的起到了一定的制衡作用的时候,运输与交易的成本比起以前来进一步的下降了。 而在东南一带最为繁华和富裕的地方,即便是寻常人家也开始有了似乎如同过去大户人家才会有的宅院家具与陈设。文化消费成了下到贩夫走卒,上到达官贵人都普遍流行的主流。 整个社会似乎进入到前所未有的盛世之中,这种盛世还并不是以某些地方的贫困为代价。 负责工商部门的马辉甚至曾经向张海戏言道:“过去唐代曾有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看根本是整个社会还不够富裕的结果。所以富人乃至还算过的去的一些小康之家才会带来所谓的盛世的另一面:也就是乡村的衰败和贫困。而如今以我新朝的家底还有在世界范围内的态势,恐怕五百年之内都不会大规模的出现类似的现象了。” 张海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却依旧是谨慎的。 依照前世的印象,张海也大致估算过:此时新朝的经济基础虽然攀登到了旧时前所未有的高峰,但也不过是农业上稍稍宽余一些的“改革开放初期”而已,距离承受最劣资本主义的负担也往往不会有赤贫的后世发达国家标准那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这种底子真能避免各种牛鬼蛇神的欲望及掠夺而没有任何问题?至少在最初的时候张海还是有不少怀疑的。 新年来临有关内政方面的好消息之后,另一件事情也让张海的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块,经过多月的身孕,柳香终于在并不算小的年纪为张海产下了一名男孩儿,而且幸运的没有再遭遇当年初产的时候那样的危险。 1379第1379章神魂颠倒 进入到新朝十二年的时候,有关西征的相关事物和影响真正平息,政权构架改革调整和军事构架改革调整等一系列大的动作也在半年多左右的时间内基本完成。南京宫城西院所要处理的政务和奏报相比过去也就近一步减少了。 在拥有完整体系的情况下,一个大国的最高统治相关的政务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量,只不过对于历史上那些并不能控制自我的单独一个君主往往是个严峻的挑战和沉重的负担罢了。一个像秦始皇或者朱元璋那样每天能处理百余份奏报的帝王基本上就能有效的掌控朝政,甚至不需要像嘉靖那样玩弄什么权术。 当有几十个可靠并被能够完全控制的人协同处理这些事物的时候,一天数百左右的奏报及相关事情的处理也显得很轻闲,并且君权对事物的掌控力从朝堂乃至人事的管理深入到了社会的层面。 在新朝当年比较繁忙的时候,如果不包括严格的军队监督与管理,整个日常政务量也就是十个全职劳动力的工作量而已。 彻底清闲下来的张海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未名宫中,甚至西院也都很少去了。 杨秋霞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也没有觉得严重到需要自己出面规劝的程度,就让这些日子以来比较熟识的李洁在空闲的时候对张海劝道:“过度纵欲伤身,年轻的时候或许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要是一连几十年都是如此,我担心哪怕折上几年阳寿,那也绝非天下百姓之福。” 张海并不是个善于隐瞒自己内心的人,在半醉之时听到这规劝的话也就坦然的直言道:“唉,这样的生活恐怕也只能顶多再有两年的好日子了,我可不想让你们姐妹入宫一场,倒头来还有人没有享受过天恩雨露。。。” “两年时间。。。”李洁似乎要问下去的时候也意识到什么,就止住了嘴。显然有些事情是不益深究的。 “再有两年,最多三年的时间。我们的宇儿还有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并不算太久张天儿就要开始记事儿了,而且不是模糊不连贯的记事。我当然不能影响到孩子们。所以两三年时间以后,我也当然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把大把的时间放在这未名宫中。。。” 这样的话语即便对于身边的一些女人们张海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这样一来:从刚刚入宫时间并不长的那些舞队到之前进宫的形形色色女子们骤然间重新变的积极和活跃起来,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两三年的时间似乎是最后的时间了。 未名宫里纵欲的日子过的久了,在新朝十二年新春过后的张海甚至在这么多女子簇拥在身边的情况下都感觉到了一丝乏味的感觉。他甚至开始有些佩服起古时候的一些“昏君”了。越是经过这样的日子,越让张海感觉到像嘉靖万历乾隆乃至吴三桂之类爱好女色的人,倒未必会怎样沉迷于女色。酒色有瘾,但对于大多数人还上 升不到毒瘾那个层次。那些个为了女人而不顾一切的君王们,共同特点是专宠一两人,恐怕并不仅仅是的缘故,而多还有一些感情的因素在内。 而此时的张海对于身边的这些女子自然并无多少真正的感情,这样一来:再是新鲜的花活,女子的数量再多,在几乎能在半醉的情况下只听笑声就能辨认出这些女子的时候也似乎开始走向乏味了。 未名宫里倒在众女肉阵之中的一天夜里,本已酒醉的张海忽然做了一个格外清晰而且绵长的梦,梦中的张海似乎回到了前世,想起了无数记忆犄角里的喜怒哀乐还有记忆之中的片段。其中有一部叫做向周星驰致敬的小众电影,女主角和一丑女闲聊的时候似乎曾经说过:“你可以去试试,有钱人的口味或许会很不一样”一类的话。 这似乎也让张海的思路更为开阔了一些:年少和年轻女子的感觉虽然各有不同,但自己也完全熟悉了,那年长的女子又应该是什么样儿的呢 昏暗的灯光和令人迷醉的未名宫暗红色调之下,张海似乎走向了自己所知晓的一个地方,那是住在未名宫的一个顶级舞队的班主所临时住的屋子。 在中国,能够说的上话并且主事儿的人往往需要有一定的年纪,不论男女都是如此,更何况为了尽量少招惹一些麻烦。这种舞队的班主却通常没有过于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般都是半老徐娘居多,有的实际年纪还更大。像这次入未名宫中的班主莫绮,看起来的样子虽然不过四旬上下的半老徐娘,可实际的岁数已经有五十大几了,也正是因为有着一定的年龄和丰富的阅历,才使得其在放开了一些禁忌和规矩的新朝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有过从巫医到青楼多种行当的从业经验。 见到张海醉熏熏的摸到了自己这里来,之前一直有些压抑和似乎对一些事情犹豫不决的莫绮终于下定了决心:“或许这个所谓的新朝圣主不过是了解一些天相罢了,像这样儿的一个人,又怎可能真的是什么神仙下凡不成” 想到这里,丰韵的莫绮面对火急火撩毫无顾忌的张海显得半退半就起来,诱人的眼神透着神秘的微笑,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一般的笑道:“圣主先不要急嘛,让我先准备准备吧之后一定会圣主一个惊喜哦” “等待一会儿恐怕过不了多久,最兴奋的时候就过去了,趁热打铁吧。。。”张海笑道 应付这种事情莫绮却似乎很有经验,来到张海的身前,柔软而丰满的身躯似乎缠住了张海的身子一般,把刚刚不知从哪里准备好的一杯酒轻轻的送到了张海的嘴边并猛然间灌了下去。 这让张海在稍稍有些清醒的情况下似乎突然意识到一股不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大不小的恐惧:自己并未给这个女人准备什么饭菜酒具,这酒和酒杯究竟是哪里来的似乎并不是未名宫中自己所见过的东西 1380第1380章神魂颠倒二 因为过往的一些经历,在安全方面新朝内宫一直是很重视的,几乎所有进入西院和未名宫的人,所有进入到宫城之中的外人都要接受“洗浴般的换身”,也就是洗澡之后整个身上从内衣到外衣都要重新彻底更换。而这些进入到未名宫中的女人更是不论年龄大小,连头发都要以洗的名义接受彻底的检查并且首饰头饰各种物件全部换做宫内专门定制的。 一些主要形制的常用物件因为规格统一的缘故也是张海所熟识的。 而这些没有见过的东西结合莫绮刚才的一些举止动作,更是让张海在迷醉之中惶恐不已,可是想要喊些什么的,却觉得那入口的酒液似乎首先就让咽喉一阵肿痛而喘不过气来,这更加剧了恐惧。 正当张海打算有所动作的时候,似乎忽然间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在自己的颈后放了什么东西,骤然间,一股剧烈的疼痛则让张海迅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这个时候,恐惧的并不只有张海,还有莫绮与另一名负责舞队事物的老年女子。 因为来到这未名宫中的一般女人们也都了解那无处不在的“影卫”,不能确定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是不是受到监视,那么自己这些行为之后马上就要面临的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虽然莫绮与师姐莫三姑之前曾经通过一些手段试探过:似乎因为张海很少光顾自己这里的缘故,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并不是影卫的重点监视对象,但谁也无法保证当张海来到的时候,影卫不会很快来到,因为以往的种种经验证明,影卫大多伴随在张海的身边。 莫绮与师姐莫三姑之间已有几十年的交往与配合,相互之间早就已经能够用不经意间的神态与神色乃至一些独创的小动作进行比较复杂的沟通交流了。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赌了,抓进一切时间吧以我的猜测,既然那人身边的暗卫们还没有立刻献身,就说明这里暂时是安全的。要是到了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完全无法保证了。”心底还算成熟一些也见过不少世面的莫三姑暗示道。 “好吧一切按计划进行,到底成不成,我们也只能赌了。反正我们这样的年纪也并没有多少年好活了,成功了,那就是古今未有的天下之功。如果失败了,我们也早就准备了避免遭罪的手段。。。”莫绮此时也终于下定决心道。 一些曾经在之前用于表演的道具在似乎做了一些修改与改动之后被重新利用起来,六旬有余的莫三姑没有多少时间似乎就完成了装扮,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令人恐怖的巫婆气息,重新准备了一些药物和含有药物的香火之后就在张海的身边似乎做起了法事一般。在张海的耳边不听的念动着一些咒语。 而莫绮亲自握住张海的手腕,相互配合的进行着一些动作。似乎将张海的整个躯体曹控住一般。 昏迷后的张海陷入了意识朦胧之中,朦胧之中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些昏迷之前恐惧的心态似乎一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里。 “听我话,听我话,乖乖孩子听我话;” “全身已成我傀儡,一切按我纷纷做;” “我是真天帝之母,下凡惩你冒名罪;” “世间一切这有缘,一切牵挂该放下;” “如要疑心不听劝,你必身入幽狱间;” “你若一切听我话,逍遥欲间勇快活;” “。。。” 此时的咒语当然已不是装神弄鬼的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了,而是配合一些直接作用于神经的药物和一些九真一假的话让人进入到准催眠状态,建立起新的自我认识和自我认知。 这些手段当然并非真对所有人都是可靠而有效的,总有一些人自我意识和内心中的自信特别强,这类手段就算配合药物和其他高超的技艺也未必能让人真的变成傀儡一般。可莫绮与莫三姑两人经过几个月下来对新朝圣主的观察,似乎已经确定了张海虽然有着看似强壮的外表,但并不是一个自信且内心十分强大的人,这类手段充分运用应该是有着相当高的成功率的。 见到张海似乎已经进入状态,两个老女人就开始试探着进行有关一些心理底线的询问和测试了。 “听我话,听我话,往事最深徐徐道。从你初始记忆起说起。。。”莫三姑这样询问的时候饶是经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也着实捏着一把汗,因为这不是没有导致反抗意识而前功尽弃的可能性。因为要想让被控制的人如正常情况下活动,仅仅凭借催眠行为是根本做不到的。讲述一些复杂性的东西也很难办到,必然让人的意识有一定的主观清醒才行。要真正的控制一个人,当然并非仅仅是如傀儡那样操作,而要让人在拥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觉得某些方面受制或畏惧才行。否则的话,当人清醒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穿帮。” 张海似乎也回忆到了记忆与印象最深的一些事情,意识中也稍稍有些清醒,加上张海本来就是一个心事不重也没有保密习惯的人,就逻辑清醒的讲述了自己的过去,甚至从前世开始徐徐讲来。 “我出生在河北,我的父亲军人家庭出身,而我的母亲是纺织厂的一名工人。。。” 听到这里,莫绮莫三姑不由的大感意外,因为这时代已经有不少的人都知道张海是盐山的匠户,而且是箭匠出身。这似乎完全对不上号一般。 莫绮思来想去觉得张海并不老实,就打算给一些苦头尝尝,而莫三姑此时却用眼神制止了她,继续问道:“那你呢自幼以来的一切说说吧。。” “我小时体弱多病,常见到那些白衣大夫,大概四岁那年去了街道上的幼儿园。。。” “怎么回事儿似乎有些不对啊这与有关新朝圣主的资料完全不符不说,那幼儿园又是什么也就是如今新朝的南京城才刚刚出现不久的新鲜事物,怎么回在前明的时候就有”莫绮更为惊讶起来。 而莫三姑此时,却多少显得有些兴奋,决定把一些事情研究到底。 1381第1381章胁迫危机 “那时候我所在的幼儿园,没有阿姨幼师,甚至并不是独立单独的幼儿园;而是附属于一所小学的机构。给孩子们上课的也是一位负责小学低年级到高年级全部课程的班主任。。,对于我们的教育方法与态度,同中小学生并不根本不同,不认真听讲或者不遵守纪律的会被拉到讲台前罚站。。。” “小学是什么那是哪一年”莫三姑这时下定决心大胆的问道,这时她至少确信:对于这个并非内心十分强大的人,即便完全恢复意识自己也有的是办法可以应对。应该多问一些事情,如果这一切都是编造的,那么会在人的思考反应和一些细微的表情动作上被察觉出来。 “小学是六七岁的孩子正式上的学校,我上小学是在一九九零年秋天,幼儿园只上了并不算太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在家中闲渡了两年快乐的日子。。。” “一九九零年”莫绮在心中有些奇怪,不过经过新朝数年来的文化普及,像莫家这种对于一些偏门知识需要有所关注的行当,还是终于想了起来:据说那泰西景教的纪年就是用数字做为年号,没有以君主为单位的年号;按照西历计,现在不过是一六三五年,那一九九零年就是三百多年之后此时在南京等地,未来一定会比现在技术更为先进,技术会改变一切的认识已经渐渐开始推广起来,甚至有了不少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的“物幻文学” 不过仅仅是这些事情,莫家两人并不能确定张海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为了抓紧时间,两人没有在一些细节的问题上具体的好奇,而是引导张海讲述人生中的一些重点乃至十分关键性的内容。 仅仅大致了解到:张海的前世来自三百年后的未来,是未来世界中的一个平凡人,不过即便是那个时代的平凡人,对兵事和历史有爱好的人当然也会了解一些出人意料的知识。至于死后,似乎没有关于阴世的记忆,直到幼年的时候才回想自己魂穿者的身份。 不过这一切看起来奇异的话语当然都有可能是凭空编造的,毕竟做为新朝开国之君就是靠这套起家,早就准备好一套话语体系并说的自己都信了都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只能再次冒险了在施法施药之后,我们只能选择唤醒这个人,才能真正以这个人为我们摆脱危机”沉默了许久,莫三姑以手语暗示道。 莫绮此时的心中却没有离入土并不算太远的莫三姑那么镇定,不过此时的她显然也明白: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退路了。 通过女人藏匿的方式才通过舞队带进来的不杀器具和药物还是给了两女以一定信心,就算自己死了,也有条件让这位新朝圣主成为废人。对于新朝这种继承人尚幼而且还长大,整个体系看起来也不完善的强君王权来说,这就有很大的机会让新朝陷入混乱之中,多少能为大事争取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一柱幽香点燃,两个老女人伸出双手轻轻抚摩那男人的两腿之间的,似是做着亲昵的动作。只不过在接吻的时候,莫绮不停的从一个袋子里先是吸上什么东西,之后再对如张海的口中。之后再用早已准备好的一颗药丸状的东西塞入了张海的口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通过折射透入屋子里的光芒不再是那灯火之光,而是那明亮的白昼之光之后,随着酒气和药力中的某些成分的散去,张海似乎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见到自己似乎赤身裸体同一名年纪不算小的女人肉体相拥在一起,并且舌头似乎还被那女人紧紧的咬住,全身似乎酸软无力,回想起曾经梦到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再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不过这种恐惧其实并没有莫绮等人想象的那种程度。 莫三姑趁着莫绮在可能已经暗中到来的影卫打掩护的情况下轻轻来到张海的身前再次耳语起来,不在似是那令人难懂的咒语,也不是那朦胧之中诱导人的一些诗句,而是赤裸裸的威胁:“我们不怕死,如果我们被擒住,自尽的毒药早就已经准备在假牙之中。可如果那样,圣主你可就有很大的机会全身溃烂而死了,我不知道巫蛊之术你信或不信,不过你大可以试试。我们既然这样做了,自然不会亏本的。 在张海的双手稍稍能动了一些后,莫家二人以巧妙的手法暗中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对张海低声下令道:“让暗中的影卫离开,跟我们去一次宫外。” 莫三姑是个谨慎的人,她十分清楚只要还在宫内,那么这新朝圣主随时都有脱离控制的可能,收拾自己二人更是随时都有可能,就算自己把刀架在这人的脖子上也一样,只有去到宫外,到了自己的地盘那里一切才好计较。 就这样,当张海四肢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时候不得不把那莫绮背在后,而自己的脖颈和身下的要害则被这巫女暗中制住,但也只能装做没有大碍一般跟随着莫家二人来到那支舞队所在的地方,在众舞女的簇拥之下向未名宫中的一处暗道内走去。 莫家二人当然也是十分谨慎的人,除了让数个女子把自己与张海围拢在中间做亲昵状,也让几名女子负责前后探路。 张海身边的那些未名宫中的女孩儿们见到新朝圣主似乎对两个舞队班主那样的老女人感兴趣起来有些意外,但也仅仅是如此,并没有怎样的怀疑。因为这几个月来张海与其他的众女们也经常如此一般游乐,张海要去那里,并不是这些女子所能够知晓的。 不过当张海在众女的簇拥下向北门摸去的时候,暗中的影卫则终于发现了问题。张海虽然没有给予影卫们任何暗示与提示,甚至还主动要求打开暗门,但是影卫们在最初接受培训的时候就了解到常人所并不了解的一些秘密。 1382第1382章胁迫危机二 影卫们所想起来的事情就是: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张海在一些人于自己身边,而不是独来独往的情况下走这题条路,那就表示暗示自己很可能已经在人的暗中胁迫之下。类似这样的“救门”,整个宫城之中其实还有很多。 莫家二人其实对于张海有关前世今生的论述始终是半信半疑,只是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觉得张海此人性格上似乎并不像是一个能够豁的出去的人。 可是此时张海经历过西征以来两次化险为夷,再结合自己的一些身世已经在潜意识里确信:自己很有可能真的是被神或高等文明选中或接受考验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退一万步说,张海也有把握确信:就算这个时候自己死了,甚至新朝陷入混乱和分裂,那依然未必会影响到一些大势,以内西征结束之后,世界的格局本就已经根本不同了。这些底牌终于使得内心本算不上强大的张海其实拥有远超过中人的勇气与魄力。 “别耍什么花招你可要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命换你的命,那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莫绮轻轻的在张海的耳边提醒道。 众女跟随张海一起进了未名宫中的一处秘道之后,莫三姑见到四壁上的灯火似乎感觉到一丝危险的可能,就让张海亲自打开开关,熄灭那四壁上的灯火。张海在仅仅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只能找做。 这样一来:影卫们解救自己当然会面临不少的麻烦,而且看起来要想摆脱危险,也只能依靠自己的胆识勇气了。自己当然也是有不少机会的,惊动了“救门”中的影卫,实际上就是惊动了整个后备护卫体系,就算对方想把自己押送到宫外甚至城外,自己当然也有很大机会逃脱。 这倒也是个机会:张海也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来路,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经过了几道暗门和距离不算短的向北里程后,押送着张海的莫绮莫三姑等一行人终于在准备出地道的时候终于通过暗孔看到了如同荒郊一般的地方,那显然就是城外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莫三姑还是多少有些警惕,以手语提醒道:“切慢,先不要出地道。最好等待天色再次黑下来的时候再出去。” 一个舞女甚至开始在示意下对张海笑道:“这种狡兔三窟之类的地方,不要告诉我们,你没有在这里有过任何关于远行的准备吧包括食品和盘缠一类的。” 说着,那名妩媚的少女走了过来,代替莫绮用银丝一般的东西紧紧的缠住了张海的脖子,比之前甚至更没有顾及起来。 这多少也让张海陷入了无奈与恐慌之中。 虽然说张海此时已不似一般人那样害怕死亡,可如果不能顺利摆脱这些人,还是会多少有些遗憾。现在自己的体力尚可,虽然十分虚弱,但是因为底子很好,还多少有一搏之力,如果让这些人真的把自己完全制服住,甚至押送到对手的势力范围之内并且有了其他的人来接应,那恐怕就 很难摆脱了。 当身边的这些女人似乎打算把自己的双手完全束缚起来的时候,张海终于下定了决心觉得一搏。 “啊”张海先是如同脖上被人狠勒了下一般高声叫喊道,之后头部迅速向后仰去攻击身后的那个舞女,同时不惜风险和代价的双手向脖子后摸去,打算首先摆脱颈上的危机。 可是张海显然低估了这群女子。 如果这些女子都是寻常女子,那么张海即便被拿住,体力状态并非最佳,摆脱也并不是难事。毕竟这些女子带进宫中的东西几乎就没有什么过于尖锐的利器,甚至连发簪都经过特殊的处理过,是一种特殊而并不锋利的软木。本质上同张海一样处于准赤手空权的状态。 可却没有想到些女子的反应速度远远超忽意料。 就在张海有所动作的时候,身下在第一时间就涌上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那不是寻常的要害被女人捏一般的疼痛,而是似乎如同被什么毒虫咬了一般。虽然没有被咬中最关键的肉团,但整个大腿根部传来的剧痛也让张海迅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打算反抗的这个强壮的男子在瞬间就被制服的状况条件反射般的让众女在仓促之间似乎稍稍送了一口气。可这短促的时间内,这些女人也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暗中的人冒险解救,那有太多的办法了。 此时不仅仅是张海身边的影卫,柳香李千兰宋子悦,甚至张林与杨秋霞等人也都从影卫那里了解到张海遇险的情况,带着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而在第一时间,影卫们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下定了决心,如果遇到十分危机的情况,那也就只能使用一些冒险的手段了。 危急时刻火石电光之间,巨大的爆炸声从两侧墙壁响起,伴随着冲击波和明亮刺眼的光芒,这早已准备好的闪光与震撼弹装置可以最快的让人失能而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闪光过后依旧明亮的光芒将暗道出口内的一切都照的似乎如同白昼一般。 这时候影卫们的钝伤臼铳在近距离迅速铺天盖地却有十分精准的打了过来,把在这震撼的爆炸之中还没有倒在地上的女子瞬间扫倒在地,无数影卫也从那看似不薄的墙壁之间冲了出来。 这一次再也不似以往那般简单了,张海也不知自己是否重新陷入了梦魇或昏迷之中,但清醒的却一直感觉到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使自己似乎置身于火烧中一般,甚至忍受不住的情况下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呻吟中。 在身下的灼痛似乎渐渐平息而蔓延到自己五脏六腑的时候,虽然不似之前那样剧烈,却让人难以忍受的病痛之感却渐渐的传来,让人似乎始终挣扎不出痛苦的边缘。 最后,这痛苦似乎化为从由而外的奇痒与冲动,似乎在怂恿着自己那有些薄弱的内心。 1383第1383章传位遗命 似乎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那痛苦持续了很长时间才似乎在有人给自己灌进一些药物之后不久才有一丝喘息,张海那曾经的身体似乎在短短数天的时间呢消瘦下去,身上一些地方似乎开始溃烂,只是在不知多少次药敷之下才没有向着死亡的边缘继续恶化; 这样的痛苦与痛苦之间的麻木其实并非仅仅一次,当张海意识从挣扎之中渐渐恢复感觉到自己的状态的时候,冥冥之中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短暂的恢复,极有可能是为时并不算多长的回光返照。此时的新朝其实还并不稳固,未来也很难说,不过张海却觉得自己仍然有必要做一些安排。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昏迷了多久”忍受着依然存在的病痛与虚弱,见到柳香以及张林杨秋霞等人还有宋子悦李千兰等人依然在自己的身边之后,张海低声的询问道。“ “已经三天了,圣主你一定要坚持。。。。”柳香有些悲伤也有些期待的说道,面色似乎也有些衰弱,似乎经历过什么。 “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但我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上天的保佑之上。幸好现在大家都在,我还是先捡着要紧的事情说吧:我曾经看不起旧时的一些机制,觉得需要改变。但现在觉得,上千年以来的历朝历代一些经验和规矩还是有其道理,不能轻易更改的。去拿纸笔与印具来,趁着大家都在,也做个见证:若是我因为过去一些事情而遭到上天的惩罚,被免去了承担天下的义务离你们而去。皇位传于皇后柳香之子张天,继承大统;在十五岁之前,由皇后柳香辅佐并总揽大政。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我。。。我们记下了。”时至此时,众人也不好再说一些冠冕客套的话了。李千兰的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其结果也是能够料到的:自己不论如何毕竟不能与自幼与张海一起起事长大的柳香相提并论。 张海的话去没有说完,继续说道:“感谢上苍让我拥有的子女并不多。但我也知道如果不做出恰当的安排,以现在的格局,新朝终究还是会面临动荡的危险。因此,其他子女我也要多少有所安排:千兰之子宇儿成年之后,可以替代刘洪涛刘将军为泰西总督,掌握不逊色于我中华太多之封地。。。” 李千兰听到这儿却终究有些惶恐不安,她觉得这样的安排反而有可能让内乱的风险增加,也想起了历史上的不少事情,不过再这个时候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推脱之语。” 张海解释道:“历朝历代,开国之后第一代到第二代君主过渡的时候,因为空前的君权往往使得权力之争更为剧烈。你们并非历史上很多王朝那种离心离德之人,也懂得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之说并不是虚无飘渺愚弄下层之举。可是我还是担心新朝在这些方面仍然不能免俗。幸运的时我新朝如今可以说是真正的拥有天下,力量所能 及的范围实际上超过一个政权真正能够有效管理的范围。而且西方与东方远隔数千里隔壁草原,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有靖难那样的事情发生,那香儿你也只能认栽了。就像前明的时候那位允文,有着巨大的优势却输给燕王,没有什么可不服的。” “我一定不会。。。” 张海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小慧兰是我和香儿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如今年纪不大,可是这几年来也承担了不少重责。尽管是女儿之身,我也不能没有安排。中华之地,重男而轻女的观念在可以预期的未来也不会发生改变。女子如那武氏为君,更没有外戚为援终究面临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可我想:东洲新大陆却是一片处女之地,只依靠少量的心腹,甚至非正规的力量就应该能够影响和控制那里。因此小慧兰可以选择安稳的做一名公主,也可以选择就藩于东洲。。。” 说到这里的时候,气色似乎有些好转的张海似乎又感觉到下身的病痛似乎正在扩散之中,给予了自己巨大的压力,而且还有一股莫名的躁动在让自己的身躯全身难受,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张海的心却坦然起来:他知道自己可能不仅中了蛊毒,还染上了似乎并不算太轻的毒瘾,不过后者在自己本就没有多少时日的时候又能猖獗多长时间呢。 感觉到自己浑身颤抖起来,张海心中也有些不安起来,抓紧最后的时机对柳香说道:“香儿,这数年的时间以来我亏欠你的太多,也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上天理所应当的惩罚,你不要难过,让我们开创的崭新事业继续下去才是对。。。,快点儿快点儿让我安歇吧快点儿。。。” 见到张海的样子,本就哭过不止一次的身边人再次流下了眼泪,因为看不到张海的痛苦,最终还是在何九龄与张林的商议后才决定使用一些能够使人避免痛苦的药物。虽然这些药物有可能有一些更深的成瘾性。 新朝这数年时间以来在医药方面的投入让这一行当的很多人彻底改变了之前的地位,加上注重广泛的行业经验积累和双盲实验与记录,又比较注重御医的社会实践,因此在宫中在有经验且可靠的高水平御医这方面实际上远胜前朝。 对于中毒相关比较在行的顶尖御医也不是没有,早在张海刚刚获救的时候,就已经被请到了西院之中。 “你应该了解我们,也应该实话实说:圣主这一次,能不能支撑的过去”张海像一名姓陈的御医郑重的问道。 那名姓陈的御医这时沉默了片刻后也有些悲痛的说道:“这么深的蛊毒,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只是听闻过施蛊之人或许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或可一试。解药一类,从来不是药到毒去的灵丹秒药。但或许还有一线升机。。。” 第1384章 转危为安 第69章转危为安 张林也没有让这位姓陈的御医隐瞒什么,因为这样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也能够服众并避免可能的后患。 “杨思与田宾那里传来消息,经过三昼夜的火针点穴之刑与烤刑,还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一些药物来辅助严刑。莫氏舞队的成员除了两个不重要的下层还在死挺以外,都已经向我们彻底服输了。至于莫氏姐妹,则是在第一天用刑之后就已经交代了一切。不过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判断她们是真的服输认罪,还是打算用什么花活。”这时候田宾也赶了过来说道。 李千兰等人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也觉得没有了别的选择,也只能冒险一试。如果真的遇到了不测,那也只能让莫氏舞队及相关族人享受到比凌迟更为痛苦而持续多年的一些极刑来为之偿还了。 柳香看到张海的样子,也觉得只能冒险一试了。 至少通过内情部和外情部的一些资料所进行的了解:在境外或者境内,蛊毒一事却有其事。有一些蛊毒是恶性的疾病甚至是传染性的疾病,根本无解。还有一部分蛊毒,确实有着独门的克制方法。当然这些方法也很难做到药到病除,本质上也是一种搏命。 就这样,早已在严刑之下瘫痪的莫氏二人被押了上来,在那名对这方面也稍微有些了解的御医的监督之下施展了一些解救的手段。 “你可要想好了,不要觉得岁数不小已经活够本了。我们新朝在这方面的功底相必你们已经领教过了。如果圣主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完全可以提前品尝到那地狱极刑持续多年连绵不绝的滋味!”柳香恨透了这些罪魁祸首,尽管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还是在最后关头威胁到。 莫氏二人的毒牙在第一时间就被解除,此时也只能似是神经麻木一般的惊慌的点点头,请求饶命。 柳香等人一直没有离开张海的身边,也没有让莫氏二人离开。众人都在期盼着张海的情况有所好转; 起初的时候,张海在十余个时辰的时间里依然不见起色,甚至呼吸都有些越来越弱。柳香与杨秋霞等人的脸色也有些阴沉起来。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每隔半个时辰检查一次伤势的御医们却突然发现张海大腿根部的溃烂完全破开了,并开始流出了一股股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一直昏迷中的张海疼痛的全身抽搐起来并不停的呻吟,如果不是四肢早已固定在特定的床上,说不定就有可能疼痛的满屋打滚起来。 “快。。。快。。。杀了。。我吧!”虽然有些吐字不清,可一直关注着张海的众人还是能够听的清楚张海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莫三姑这时忽然发出了疯癫的笑声。。。 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揭示着一个事实:莫氏二人根本就没有妥协认输的打算,只是在等待着机会想让张海确保惨死并走上黄泉路罢了。 柳香和杨秋霞此时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悲伤而气愤的咒骂道:“你们这些恶毒的妖人!去死吧!”说着就要把出自己的自卫武器。 这时候并没有二女那样激动的宋子悦却制止了两人的冲动:“千万不要再上这两个人的当啊!她们只是想要激怒你们而速死罢了。怎么能这么成全了她们?” 柳香此时也开始回过神来,可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流下了眼泪。 “别高兴的太早,我会让你们长命百岁的!哦,是在极刑和痛苦之中活过百岁!”张林这时候也有些悲愤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还算细心的姓陈的御医却忽然对身边的助手说道:“已经差不多了,赶紧上些止血的药,应该还有一线希望。。。” 陈御医的话再次让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而这时莫三姑却也惊讶不已:“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当她察觉到身边的莫绮似乎没有像自己一样惊讶的时候,心思灵敏的她也终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这里出的问题,刚想说什么,却迅速被宋子悦身边的一名护卫制住了咽喉。 不过莫绮此时也有些精神恍惚,痛哭流涕的说道:“这次我没有加害圣主!如果圣主这次挺了过去,给我一个好死吧!” 李千兰这时心也开始安了下来,对莫绮冷笑道:“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要是圣主能够安然无事,那或许会给你们一个好死。注意:我说的安然无事,可是没有任何隐患的康复如初。” 这些话李千兰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莫绮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却吓的昏迷了过去,这才重新让西院众人感觉到事情可能并没有那样简单。 张海的状态并没有迅速缓解过来,而且似乎一直没有渡过危险,不过相比之前将要离去而似乎毫无挽回一般的状态毫无疑问是给了西院众人巨大的信心和希望。 这样的守护之下足足有十天之久,挣扎着醒过来几次的张海才似乎在脉搏接近正常的情况下归于平静的休息之中。 “毒伤在某些方面还是要善于恶性病疾,常言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如今的圣主似乎已然渡过了最为危险,离真正的好转也应该不远了,只是。。。”这时的陈御医一直紧崩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张林等人一直言明就算出了问题,新朝也不会凭空的降罪怀疑,新朝圣主张海也这样保证过,可是如果真的是事到临头,这位陈御医并不敢保证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什么?”张林郑重的询问道。虽然一些事情西院里的众人在之前可能也都看出来了,不过还是希望得到更为明确的回答。” “只是圣主还中了不轻的瘾毒,康复之后能不能渡过这一关,就全看造化了。圣主策划的一些有关未来的书中,似乎在几百年后有一些新型的瘾毒是什么样儿的人也都不可能通过治疗真正摆脱的,我不过我想现在已知的一些瘾毒应该还没有到那样的程度。。。”陈御医回答道。 第1385章 圣主遗书 世上有不少在意志力方面天赋突出而强大的人,如那些世界大战中表现出来的英雄模范。如果用数值量化,一个顶级水平的兵王会拥有百倍于寻常士兵训练与经验方面的战斗力、再乘以百倍于一般士兵的意志力与勇气,就算考虑意外和运气因素也会像某位二战非洲战场上的某位德国王牌飞行员一样一次出战的战绩等于两个平庸的航空中队或苏式航空师整个战争中的战绩。整个战争中的战绩相当于几千个寻常士兵或者说几千架平庸飞行员驾驶的飞机的战绩; 这样儿的人,戒几百倍于烟瘾性瘾的高端现代毒品也几乎相当于让嗜烟如命的深度烟民一样戒烟一般困难;如果是戒大烟或鸦片一类低端毒品或许能够比张学良或王稼祥的戒毒过程轻松的多。 可是当张海刚刚从挣扎之中解脱出来,如大病初愈,思维恢复清明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那种内心意志突出而强大的人,自从当年起事以来自己在战场上的一切魄力和勇敢乃至视战场如游戏一般,都是建立在认为死后极有可能继续重生这个基础之上的,而并非是意志控制能力上的天赋使得自己如此。 多次的煎熬让张海意识到:如果不让自己真正与自己能够操控的权力绝缘并强制戒毒一段时间,深陷其中是早晚的事情。甚至就算是冒险使用强制戒毒的办法,恐怕依然是大概率的难以避免复吸。因为自己所拥有的能量使自己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成本就能回到原来的路,比现代社会里那些未登记的人员重新接触这类事物的概率还要大的多。后者至少受到渠道与经济条件的多少制约。 思来想去,张海还是渐渐生出轻生的念头。 “不,这不算是自杀或轻生,我还会有来世的”张海还是这样安慰自己道,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柳香等人,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张海也没有忌讳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张海并不想因此给宫中乃至西院之中留下什么祸患。 经过之前事情的考验,此时的柳香内心却远比以前坚韧起来:“圣主千万不要这样儿想,如果现在你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新朝会不会。。。” 张海思考片刻后回道:“不会的。我过去的时候曾经那样怀疑过,不过经过如今的事情,虽然新朝之中还有一些隐患。但因为共同的理念与敬畏已经确立,我死之后并不会面临太大的危机。我分别召集当年的诸弟子还有近卫部队的军官们把我的决定公布吧,这样也能更放心的离去。。。” “圣主!我不会让你走的!”重新有些悲伤的柳香这时候再次说道。 见到柳香如此,张海似乎心中也有了些转年:欣慰的笑道:“多年前的你只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内向女子,如今能有这样的魄力和果断我说实话有些怅然,但也为之欣慰。既然你现在能够对我的意思有选择的做出拒绝。那我就再试这最后一次吧!希望你不像那样那样让我忍受巨大痛苦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听到这样的话,柳香感觉到了一丝希望,但也感觉到了一丝忧伤。因为在之前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就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做过一些探讨: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没有两三年的强制戒断,几乎不可能起到根本性的效果。虽然时常可以在张海的身边,但这样长时间的煎熬还是让柳香多少有些为之不忍。 忽然间,张海也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在这之前,我打算完善一些我所知的事情,并希望这些能够大量的公开发行并传播下去,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放下一些事情,我也只能这样再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了。香儿,现在就开始准备笔墨吧!” 听到这话,柳香不知怎的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但觉得这不是不由心的要求,也只能照着去做了。 张海没有自己去写,而是找了几名新华书局十分善于速记的人带笔。 “我说的可能没有太大的逻辑性,想到哪里就谈到那里,你们可以按此为基础加以完善。此书的书名我本来想说的是随意,但是为了增加他的信服力,还是叫做《圣主遗书》好了。”在刘栋、马辉、宋子悦等不少核心弟子乃至********乃至很长时间一直遗忘的火炬学院诸多负责人与学者都集合于西院卧房的时候,张海也开始讲述其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来。这些事情真的在市上出版所见,张海才觉得真的能够放下一些事情。 有时候张海似乎也想起了前世一本书里主角的话:历史穿越架空的本质,真正有影响的不过著书立说。夺取天下能够带来更进步影响的,也不过是利用权力的影响力将理念与学说扩展并不可动摇的发扬光大罢了。 “我先从哪里说起好呢?就先将我大致了解的工业脉络及其为基础的军工体系吧。这些其实也不必依靠垄断而保密,如果我们有着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还最终丧失掉,那么也只能是我对前朝建文帝那类看法了:咎由自取。” 张海随想随说道:“现在我们的新朝已经能够用水力工具来辅助加兵工,但还不能辅助纺织;在因果之另一世界,产业的变革则是从对自动化要求最高的纺织开始的。先是以水力来纺织,后来发展到以煤炭和蒸汽的动力来纺织;当然也有用于辅佐兵工体系的。用自然中的燃料来代替畜力代替的意义,可能要要超过新朝目前正在进行之中的“骡马化”。当一个社会的动力机械在短时间内的做功能力上都超过所有轻壮年男子的理论工作能力之和的时候,水力和蒸气为动力的革新才算有所小成。当然纺织只是一个方面,还包括人为环境下的丝织业,以及铁路运输,船舶运输等,毛棉丝等纺织和燃料动力交通,是走向进步的下一个时代工业能力提升的主要因素。。。” 第1386章 圣主遗书(二) “铁路是什么?”负责工商方面的重臣马辉询问道。 新朝立国八九年以来,主要的进步体现在一些培训机制和管理机制的标准化、教育与财政乃至政策上的相关配套,此外部分的发展了水力动力。并没有达到类似工业革命时代早期的西方一样大修铁路的地步。不要说蒸汽机的相关研究,就是骡马化的轨道也远没有达到通衡天下的程度。听到竟然有用铁来修路的,马辉也不由的有了些兴趣。 张海则说道:“在水力和蒸汽动力工业发展到相当程度之后,还有焦碳等冶铁技术的改进,让铁的生产量大增,铁路成为可能。并不依赖于人力,而以煤为动力的自行船只也开始广泛出现。” 张海又引申到军事领域说道:“这样发展下去:一些曾经制造成本高昂,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能武装,在有些国家只能成为奢侈品与玩物的一些火器就能够逐步的发展并推广了。比如说螺旋膛线的后膛枪与线膛枪,据说在二百年前的泰西就已经出现过,那是技艺十分高超的匠人用制造精良铠甲的工时才制作出来的武器。而且达不到一定水平的工匠还不一定能够制造的出来。而在这样一个时代,线膛与精确射击武器则可以普及到地方上用于治安的部队。比如在那个世界,曾经有一个三千万人口,大概也就浙江加南直隶这样人口规模的国家爆发内战,双方累计参战几百万官兵,在最多的时候则维持了一百五十万这样的军队,这些军队的火器与装备水平相距如今我们新朝最精锐的部队,并不太远。当然,兵源与训练标准方面的投入那确实有不少。” 这样的话,或许几年以前的时候诸弟子们都会惊讶,可是到了现在,当近卫部队通过缴获也好或是通过自产也好增加到十万左右规模的时候,似乎还并没有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如果有足够多的高级匠人并多年积累,那么即便像战国时代的那种战争。 “战争爆发前,交战的双方除了南方有一定的准备外,北方并没有多少军事储备和装备。足够武装上百万人并承担几十万消耗的近卫部队级装备都是在不到四年内生产并推广的。这个三千万人口的国家,在那时的世界上还算不上是最强的国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算新朝的力量让不少人为之震撼,诸弟子们还是感觉那个时代在工业制造能力本质上的强大。当然,理解这一点很大程度上也是托了张海身边的人在军事上并非无知的福。 张海继续说道:“时代再往前进步,就进入到了钢与液体燃料的时代,由西方炼金术逐步科学化发展而来的化工技术;动力工业带来的炉具制造技术等等,都使得在炼钢的时候炉温能够超越铁的熔点,直接可以把铁矿石中的铁化成水并提炼出来,而不是像现在生产高质量的钢材这样烦琐。这样:钢的产量就大幅度提升了,用钢甚至性能十分高超的钢制作枪炮也就成了可能。技术化工的进一步发展还使得人们能够大批量的生产带有金属弹壳的枪弹。使用的******也不再是现在寻常的黑火药;而是一种能够把枪弹威力和穿透力都提升为我们近卫部队过去一般神射手线膛枪几倍效能的枪弹。只有很小的规格,却能发射出如同线膛抬炮一样穿透力的子弹; 最后,这种子弹以后坐力为动力带动机械装置填装弹药并最终可以形同神箭队官兵们一般的射速;这种枪械在开火的时候还不会冒烟,并且即便夜间交战的时候声光特征几乎如同我们的初级训练枪械一般。。。”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诸弟子们还并不觉得多么希奇,可是将到这如同线膛抬炮一般穿透力威力,射速却如同神箭队官兵射出的箭一样的武器,也不由的感觉到胆寒。 “在那个时代,人们还发明了威力更大的火药,或者说火药与炸药完全不同的两类铳药。新式的炸药比我们内部所能制造出来的那些最顶级规格的黑火药威力还要大十倍,如果同一般的黑火药弹药相比。几公斤重的钢铁炮弹就能有上百公斤重型臼炮弹的威力。这些火炮的射速射程精度也得到了飞跃的提升,可以拥有神箭队弓箭一般的射速与方向精度,我们规格最大要塞炮一般的射程;还有许多轻型肩扛火炮,仅仅是几十公斤的重量就能发挥出十八磅加农重炮一般的威力。考虑到碰炸引信的战斗部,威力远非寻常十八磅炮可比。。。” 张海的这些话即便在了解到一些新朝高端武力的诸弟子们听来,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后来张海继续说到了轮船,飞机,坦克等等,却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片面的方向上说差了路。从社会科学到基础科学,应该都是与工业与军事技术配套相发展的。只谈片面的一些方面那终究会有诸多的危害。 因此张海继续谈到了自己虽然不完全了解,却多少有一些概念的诸如高数、化学等诸多概念;至于高能物理甚至一些深层物理,张海自己本身也难以企及。 最后,张海也讲到了社会科学演变的大势。 “如果说今后的世间学说同过去有什么最关键的不同,那就是在我们以往的几千年时间里,我们都期望通过道德、宗法、宗教、美好的哲学理想来解释和要求现实。而自此以后,一些由帝王学和不传于世的潜规则学说成了显学,人与人乃至社会组织之间的关系,更为以利益为核心。以对社会看法的理念不同和阶级不同为核心。研究人类自身的规律也如那研究数理等科学一样成为一件摆在大众抬面上的事情。权力的参与圈也在不断的扩大,最终整个社会所有成员,都会如那西征时的波兰公民一样觉得自己是或应该是政治的参与者。就连女人也不例外。” 1387.第1387章 未来之路 同寻常的古人不同,张海身边的诸弟子自从少年的时候就听说过也学过很多东西,对这类事物虽然惊讶但也并不觉得多么难以想象。不过随着地位和经历的改变,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如张海一般激进了。人民大众主导大政,听起来很美好,不过刘栋马辉却觉得总有哪里不对。 负责文教部的重臣刘栋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次西征,在东欧一带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这类所谓的公民社会,我总觉得它并不靠谱。绝大多数人要想进步,想要有所做为,都是没有多少自觉力的,是需要外来的强力来督促和管理的。就像军队如果没有主官,甚至是由士兵选举将官,很有可能还打不过视士兵与奴仆的军队。工匠家族作坊如果最多是推选家主,那制造能力相比如今的企业会是什么样儿这些年来我们也是有所了解。就是大到天下,如果没有君主,毫无疑问各路牛鬼蛇神就会利益膨胀,甚至像宋明中后期那样哪怕是君权弱一些水平差一些,整个社会也会走向衰败。如果是罗普大众主导政治,那以我的看法,这样的社会在理想情况或许社会矛盾小一些,可也必然是脆弱不堪的,并且整个社会丧失前进和积极进取的动力,较之水平不足的君权社会,只会导致整个社会更为衰弱。。。” 张海则回忆自己前世以来在这个问题的看法变迁,也不在隐瞒的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变迁:“最初的时候,我算是一名左向者,主张无条件的拥护的底层的利益,凡事应该以民众的立场为绝对中心。可是后来我却越来越觉得有问题。在我前世曾经到过的另一个世界有一句话:三十岁以前是右向者,那是没有良心,三十岁以后不是右向者,那是没有脑子,可以预期的未来,人民还承担不了自我进步的重任。可是现在我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有一个大致的看法了:那就是如果对于一个落后而且发展水平明显不足的社会,还面临着相当的国际压力,可以在口号上标榜左翼,实践中如果那样做则是极为有害的。一个落后的社会首先需要的是对民众的教化和改造,这个任务也只能由精英阶层来完成。同时也只能建立在集权的前提下才能达成真正的世界理想。为此,即便有相当的阶级代价与成本,只要没有超过一个限度那也是值得的。我在印象里,也总把中华想象成这样一个充满外部危机而落后的国家。可是现在乃至今后,我们的新朝所面临的情况已经根本不同了,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超过过去乃至以后除我们以外任何可能的帝国,具有绝对的统治力和支配力。按我的估算,保守的估计,新朝再用一百几十左右的时间进步到并不需要个人依赖于家族家庭的现代社会,那个时候我们的人口顶多也就十几亿左右的规模,十倍于现在左右。可是我们将获得二十倍于前明时的土地,技术的发展和进步还会使经济规模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在这种情况下:集权制度的经济基础与政治需求就不存在了,走向民众主导政治的时代,是历史的大势。或者说:是大概率事件。我们新朝以前乃至之后一百年的任务是改造社会与发展技术,但是到了一百年以后,当科学创造成为生产力进步的第一要素的时候,民主和法制就将成为大势所趋。国情不同,时代不同,所适合选择的政治路线就有所不同,我们在今后要警惕政治正确至上的民粹主义,要警惕左;但最主要的是反对右;我们新朝几十年内的人均经济基础都并不巩固,如果在一些问题上处理不慎,依然不是没有走前朝覆辙的可能。” 张海没有停顿下来,而是趁着自己还算清醒的时候讲了很多很多,直到烦躁、呕吐、紧接着身体颤抖、甚至不能自控的涕泪交加起来。 “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全都退去吧!香儿,快送我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新建的密道中去,然后两个时辰之内不要再靠近”张海努力的说到。。。 柳香还有张海身边的几名女孩的搀扶之下,张海努力的向不远处的那如深井一般的密道走去,并跳下了那如深洞陷阱一般垂直向下的密道。 这四周被柔软的帆布与棉花所包裹起来的软井是张海为自己所准备的场所,从这一刻起,自己实际上已经与权柄脱离了,甚至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把权柄交到了李千兰与柳香等人的手中,如果新朝在这个时候发生内乱,那也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而这也是自己这一年多来甚至更早开始以来的任性所要埋下的代价。 不确定柳香是否依然在这软井的附近逗留,但张海为了避免意外还是用自己的最后努力大声喊道:“最好不要过来了,也不要在暗中去听。让那些已经准备好的并不知道情况的官兵们来负责吧!” 就这样,张海就自己将自己软禁了起来,忍受了一阵时间之后在自己意志还没有完全丧失的情况下试着用硬或软的语气大声下令或哀求,都再没有多少人回应,在这个已经准备好的地方,排便有专门的通道。食水也是通过漫长的滑道滑下来,甚至那些负责的人还被告知:这是一个假冒圣主的疯子。 这种丝毫没有情面的决绝让张海在之后的连续数天内曾经感觉到绝望。甚至试图在徒手的情况下自杀或者咬舌自尽,不过这些路却也被早有准备的自己堵死了。 这样如同地狱一般的煎熬足足持续了百余日,终究感觉到这“软井”外围的网子在托着自己向上走,经过几个月的折磨,此时的张海精神已经十分衰弱,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或许被变乱的人秘密处决掉也说不定有可能? 第1388章 庙堂之外 看着张海那有些精神恍惚的目光,柳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光闪现出来。 “圣主。。。圣主这几个月来受苦了。” 经历过自己难以料想磨难之后的张海比之前更进一步的消瘦了许多,似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多月以来的忧思转化为阵阵伤痛。 从那柔软的深井里出来之后恍惚了不少时间,张海那在无数麻木中变的有些迟钝的神经才重新活跃起来,而此时的张海甚至不敢在闻其他的什么事情,比如现在的情况怎样了,甚至是一些政事之类,无形之中,甚至是对这西院之地产生了恐惧。 因此久久的沉寂之后张海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经历了这些日子的煎熬,我想我已经好多了,发作的时候已经多多少少的开始能控制住自己。不过我对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出宫吧!我想,现在我的样子应该没有之前那样过于扎眼了。” 柳香却还是有些担心:“一切全听圣主的。不过我想这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安排,这一阵暂且先杂杀破狼谷恢复一阵再说吧!” 张海并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在此时张海的心目中,已经完成了西征并初步定下了框架留下了不少的东西的自己为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事业已经足够了。自己也一直想重新在这崭新的世上过过平凡人的生活。另一方面,此时的张海甚至不了解宫中的情况如何了,但也害怕了解。害怕那些自己熟悉的人变的不再熟悉。 葱郁的城北后山杀破狼谷的宽大茅屋内,张海与柳香一起又渡过了月余的日子。 几个月地狱般的磨练并没有让张海完全摆脱瘾毒的反应,不过就算意志上并非特别突出,此时感觉能够在事情来临的时候自控了。毕竟这时代的毒品还远远没有那些现代提纯化学年的效用与能力。 在起初的是,虽然时常还有所发作,但已经能够在二人的控制范围之下。过了不少时日之后,那毒瘾至少在生理之上的反应也已经渐渐的淡了下来。张海觉得如今的自己,也应该具备真正入世的能力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不回宫看看了?”在摆脱了最初的精神衰弱与恍惚之后,张海也重新开始挂念宫中的一些事情。 “如以前一样,宫内的事物并不算多,由李千兰她们负责就已经足够。这些日子以来也证明,圣主身边的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不知为什么,此时头脑已经康复了许多的张海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柳香有些感叹的说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香儿对我的称呼重新变成圣主。今后,还是叫我海儿吧。当然在外面的一些场合,称我‘当家的’都没什么问题。。对了,外面的事情准备好了么?” 此时精神已经有所恢复的张海对于市井之中的生活倒真的有些期待起来,回想起这一世以来的不少日子,除了行军打仗的时候经过不少地方以外,自己还真是一直都在深宅大院与军营之间展转,除此以外只有新朝六年的时候几次极为有限的“微服”经历。并没有在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生活体验。 若是旧时,了解不少事情的张海当然知道除了少数特定的阶层以外,就是大多数普通寻常的市民,生活也并不怎样,同样是枯燥而乏味的。甚至可以说是比较清贫而简朴的。不过张海相信在这新朝十二年以后的东南一带,民生与经济的面貌已经发生了根本的不同了。中上水准的人家甚至已经有了相当于旧时富裕阶层的衣食住行乃至文化方面的消费。 柳香听到这里,就把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几份图哪了过来,大致是南京城的一些地图,还有新安置的宅院。 “位置就在南京外城,杀破狼谷更北的一些地方,距离禁区并不算太远的一处新兴不久的小镇。虽然里西征之时的军功封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但是以新朝老兵功臣的身份在那里落户也不算突兀。除了我们之外,天而也跟着我们一起来了。而且还有几名影位也跟着安排在那里以防有什么意外。这样我们也才算的上是一个靠谱的中上之家。” “总不是吃功帐的闲户吧?”张海询问道,虽然西征封赏之后不久就出了事,但是也同样知道不少获得过重赏的人因为利益太多,而成为了所谓的“闲户”,平日里无所事事,经常出没于酒楼甚至赌场等地方。当然,对于这些人,通常的赌场也不会过于得罪,视关系与能力决定捞不捞,不过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捞钱也不会捞的太狠太明显。因为不是没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吃过亏。 “我。。。”听张海问道这里的时候柳香也是多少有些犹豫:“我准备了多项行当,可还是不知道选什么为好。” 张海思来想去道:“那我还是当个闲户吧,谁不知道闲户自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本来的时候我也想当个铁匠,可这活太不轻松了,还免不了要和官家打交道,还是当个闲户好。平日的时候,练练火器工匠的手艺倒是不错。” 柳香听到这些要求倒也觉得没有什么,自己曾经长期负责过皇城里的兵工体系,了解的人品还算可靠的匠人师傅可着实不少。技艺顶尖而突出的人完全能够找出来。而且那准备好的已经修建了密室密道的宅院也十分方便暗地里做类似的活,同锻打兵器铠甲不同。新式火器的拉膛与制造并不是一个噪音非常大并容易暴露的行当。 “这完全没有问题,圣。。。海儿就放心吧。。。” 就这样,张海在跟随几名影卫与柳香好一阵重新的梳妆打扮之后成了一名从外地归来的“西征闲户”,在城外拥有六十亩的良田及大致估算折合百余平米使用面积正厅,百余平米辅房的小小宅院。所在的地方也相对比较孤立。其他一些相去不远的人也大多是同样的“西征闲户”,落户在这距离要地不远的人们当然也是经过一些调查近来没有太多恶习的人。 第1389章 庙堂之外(二) 或许寻常帝王从皇宫到民间会感觉差异很大,或者很新鲜。可是不知怎的,张海却没有多少这种感觉。西院的规格当然比这寻常的“闲户大院”大很多也精巧很多,更别说未名宫,可是张海这些年来更多日子还是在西院度过的,比起人丁不少的西院来,这城外的闲户大院还多少有些冷清了。 一般的民间富户发展到拥有几千两银子的家底儿,通常都是至少经过一两代人的积累奋斗乃至联姻,仆从及亲戚都不会太少。可西征归来获得功勋的战士们大多是小门小户甚至根本无家的孤儿,和很多人一样,除了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最多加上一两位老人以外就是连孩子都一时之间没有几个,最多请上一两个帮工就是极限了。 数十亩的良田如果一个人勤勤恳恳的劳作,妻子有时也经常帮忙,其实完全可以靠自家忙的过来,不过经历了长期战备训练的劳累乃至西征的无数风险后,清闲下来的退役官兵们没有几个人愿意再过这种劳累的生活了,雇农或雇帮工是普遍现象。这江南一带的数十亩良田每年带来的多达二三百两的收益也让这些雇农们的实际负担达到六成甚至七成之多,仍然可以显得宽余,不逊色于其他地方的富农多少。在乡村经济大为改善的当下,在军方前去应募而来的人仍然络绎不绝。看中的不仅仅是在这些远非一般地方可比的丰田内当佃户所得的远超一般地方的收入,还有相对简单的人际关系环境还有西征闲户们非同寻常的人脉关系网。 不过政务经验不少的李千兰也有自己的考虑,代政之初的其中一项政策是:必须是南直隶范围内有过义务教育经历的省学与京学学生,才有资格应募这闲户里的佃户;这样一来,双方的身份虽然有差距,但是社会关系能量的差距并不算是太大,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矛盾。就想相对和谐夫妻关系的前提往往是“门当户对”,谁的地位也并不特别高一筹一样。 张海觉得这空空荡荡的大院有些过于清闲,没有让影卫们扮演佃户的角色,同样是让柳香暗中安排了一名在应募者中知根知底而且为人还算诚朴可靠的南京城内少年一家做为帮忙的“佃户”。 这名少年在学校时的成绩和评价都不差,还是秘密学生会骨干,可以说就算不来西征闲户这里套近乎,也不会有太大的前进。李千兰还有西院的女孩们也大致通过多年来的行政经验明白了“找金子”的办法:看一个人在进行自由选择的时候是不是明显的以更好的利益为核心就可以了。 “张叔叔好!”一见面那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很有礼貌的说到。张海的年纪如同很多西征归来的战士们一样并不算大,可在这个时代十余岁的年龄差距也不算小了,早生早育的情况下说不好就小上一辈。 张海也没有对这种称呼见外,笑道:“没有必要这么生分,都是年轻人,否则这让我多不好意思?我们新军队伍里,最反对的就是这一套虚的,从来讲究实话实说直来直去。” 听到这样的话,那名叫做王斌的少年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遗憾的叹道:“就差两届,你说我要是早生两年该多好?哪怕一年也好。说不定我也有几乎参加西征上阵杀敌,唉。。。” 张海听到这话试笑道:“现在要捞战功也不是没有机会啊。我想如果你在锻炼的更强壮一些,应该也有报名参加西域义勇军的机会的。” 听到这里,少年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多少回避与失落,这让张海也觉得这个少年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个钻营之人。 “不过话说会来,前年的西征之战是古今中外前所未有的一次伟大远征。即便你以后参军到旧疆以外值勤,应该也不会获得那么高的奖励了,除非有特殊表现或英勇牺牲。”张海提醒道。 “张叔,为我们讲讲西征时候的事情吧。人们都说初上阵的新兵会感觉到无比的恐惧,请问这是真的么?” 张海笑道:“我在战场上的时候,大部分的情况下就感觉不到多少恐惧。其他大部分战友,也就是战前是最紧张和恐惧的阶段,战斗打响之后那倒没有了。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有几次参加过比较重要的比赛或是考试的经历。如果有并且认真对待,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吧。当然,我们能视战场为赛场和考场,也是因为西征的官兵都是从全国各地精选而经过不少特训而来。你呀,先试试在那并不算太高的围墙上走一走有没有胆小的感觉。。。” 张海也知道少年想要了解的东西并不仅仅是这些,就知无不言的以一名近卫部队官兵的身份讲了讲西征的经历。对于战斗力奇高的新军精锐来说,那自然很多战斗的回忆在描述起来都算是十分精彩的。同战争史上大部分情况下让老兵们羞涩的只能在外人面前胡编乱造或者闭口不言的情况强的多。这也是精锐部队加代差战争所带来的好处之一。” 不过张海依然编了一些水,比如说到一些人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是因为种种违纪而被处决了,最后只能报失踪而不是战死,基本的抚恤也没有多少。 张海郑重的对少年说道:“西征的时候我军拥有从装备到训练再到官兵选拔等各方面全方位的优势,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消耗性危险,但实际上给人的压力并不算大。而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更应该看看的是那些讲述建国初期一些政事方面的书籍并引以为戒。。。” 少年当然也是有家人,不过前来的只有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有滋有味的同柳香聊在了一起。尽管双方的见识与认知差别极大,但是在有一方专门配合的情况下至少在外人看来那似乎也显得无话不谈一般。 第1390章 真正微服 同很多西征下来的闲户们一样,在拥有几千两银子并且在新朝的心腹一带也不缺投资渠道的情况下,数十亩良田的租佃收入在外人看起来颇为丰厚,可是张海却并不很在意。前来的王斌一家人说道:“收多收少都无所谓。一年看年景有三五十两的份子钱就可以了。工具种子乃至耕牛我们出” 这样的话在过去别的地方或许显得颇为霸气,可是在良田成片的东南京畿一带,还是西征闲户家的佃户,那基本上就意味着七八成的收成归自己所有了。这让王母感觉到无比的震惊与兴奋。要知道六十亩的顶级好田在不缺耕牛和工具的情况下一年的收成足有二百两上下的银子了,再加上这新朝京畿一带据说有“倒贴钱的钱庄”,干不了几年就能成为可以靠吃利息过活的小财主了。 这样一来,两家人的关系似乎也便的极为融洽起来。 不过就像刚刚分到一个宿舍的学生一样,经常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地方还算宽敞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里两家人还依旧是各过各的,张海大部分的时间埋在暗道里在从皇城工场的师傅的指导下认真的学习着钻孔的技艺。 在生产工具有了不少进步的情况下,线膛枪的加工对工匠的技艺要求倒没有寻常打铁的铁匠那么高了。至少字最花费工时的钻孔拉膛这个领域,最要求的是能够持续的专注与认真。哪怕慢也不能错,否则就有可能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新军的线膛枪械在工具及工匠们的技艺都有很大改进的情况下依然十倍到几十倍于过去鸟枪,倒不是真的拉一寸膛线钻一寸孔真的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而是在长达几个月的劳动之中出错的几率是很高的。那独特的“精度弹”很大一部分成本也是如此。 张海在认真的从事了七八天的这类工作和劳动之后,也感觉到一丝乏味。 “打仗的时候真不觉得什么。可是真干起这类活才知道:我军精锐部队的战斗力真是不知道透支了多少心血与汗水。。。”张海也不由的叹道。因为知道这件兵器可能是给自己用的,所以一连七八天的时间宁可进度慢,也要保证绝不出错,仅仅完成了一寸铳口部位的膛线加工,这也让张海一定程度上的明白了专业与业余的鸿沟。自己要在这个方面有所建树,就像新朝兵工的发展史一样没有十年之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自己花上十年的时间,只做一件事情,那么代价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在思考了许久之后,张海还是放弃了自己承担制作这类兵器重任的打算,而是把工作交给十来名倒班负责加工那些精良线膛火器的人,自己这花上每日顶多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专门在相关师傅的带领下做为业余爱好来学习加工了。主要是是负责磨制针铳弹药和加工一些要求不太高的弹药。 打算试制的装备主要也是两件,一件是拆解后可以伪装成棍子或扁担一类长线膛火器。二是曾经用过的那种用于近距离防身的几十联装针铳。这些事情主要由两个六人小组分成六组搭档通过三班倒的方式来在确保质量的情况下赶进度。 就这样,新朝十三年的春天就在这看似清闲却又忙碌的日子里度过了,春节来临之前的时候。西院的孩子们包括女小慧兰也来过几次,不过张海还是没有回到宫中的打算 几个月的生活下来,更是让张海理解了为什么多数西征闲户都不愿意在这乡下里过日子了,实在是有些冷清而乏味。这也更坚定了张海打算外出独自远行不少日子的决心。 张海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瞒着柳香。 柳香虽然早就知道张海的打算,可想起数年前的不少事情,还是有些担忧起来,本想说:“海儿不论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可是又觉得这样的话似乎显得自己有些没有肚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张海则安慰道:“香儿看我现在这样子,就算是曾经的弟子,如果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几位,如果再要见到我恐怕也需要仔细的辨认才能认的出吧。再用一些专门的装扮技巧,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柳香也从张海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固执,也明白这时再多说什么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不过让柳香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张海竟然真的是连护卫也不打算带了。 听到这样的决定,再也忍耐不住忧虑的柳香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这怎么可以?如果一个护卫也没有,那休息的时候怎么办?难道一直在荒郊野外?难道不走驿站?新朝开国十来年的时间虽然说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开始大定,可是这样做是不是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香儿放心吧,想想过去发生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虽然上天曾经惩戒过我的错误,但实际上也在给予我诸多庇佑么?我是天帝之使,过错带来的惩罚已经经受过了,不会那么容易的出事儿的。” 这样的话,倒是使柳香的紧张缓解了不少,可在心里柳香也早已下定了决心:海儿走后,我已经要用最快的时间通知李千兰那里派出相应的人手保护海儿。特别是张海并没有在临近春节之后远行的日子里规划下出行的路线图,这更是让柳香感觉到忧虑。 当然,随着新朝十三年春天的临近,张海的心却是越来越显得兴奋,那似乎是一种获得真正自由的渴望:这才是真正无太多牵挂的微服远行。 虽然没有做太过仔细的路线规划,不过张海还是打定了注意:要去的地方,当然是那些有可能最不稳固,也依旧算是最为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西南一带这一两年的时间以来已经投入了太多的资源,相比并不是什么出奇不意的地方,旧疆、西北、辽东等新开辟的传统区域才是有可能存在重重问题的地方吧?当然在这之前,张海也不介意走水路先下广南。毕竟这一次远行时间上可以算是颇为宽裕的。 1391.第1391章 难以免俗 当然,张海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为了在路上避免太多的耽搁和风险还是决定尽量的走水驿海船或者官方的驿站,这也是过去的商家或远行的人为了避免危险主要的手段。宋明的时候全国的驿站体系仅仅局限于少数干线并不显得十分完备,远远没有清朝时的水准。不是成群结队的上路始终是要冒太的风险,当年徐霞客请来的不少的人就曾经因为一些地方太危险中途而逃。 新朝建政八九年时间以来,较满清更为充足的财礼保证了在中原汉地,驿站的数量甚至不小于县数,有效的保证了大部分地方的出行安全需求,海路也逐渐替代了过去运河的作用。不过对于人们的出行而言,因为海上风险的特殊性,这一块主要还是由公家负责的公船进行运输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各种危险。 寻常人上船通常要接受严格的检查,随身的武器都要统一保管,不过张海等人当然有手段避免这一点。只要不是五人以上结队,西征中的英勇勋章获得者当然具有全副武装出行的特权。 就在张海携带着看似并不算少的行囊准备外出远行并向柳香等人告别之后,柳香迅速以最快的速度向宫内以及西院飞速而来,气喘嘘嘘的来到了西院,并把张海打算一个人远行的事情告诉了李千兰。 “他应该乘坐的是今天下午从京城向广州的公客船,现在应该还来的及。。。”柳香见到李千兰的时候有些急切的说道。 让柳香有些怀疑的却是虽然李千兰似乎也有一丝惊讶与忧虑,但却离自己的想象多少有些距离。如果是在几年以前的时候,柳香或许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两人的身份和面临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柳香也并不敢赌,就补充道:“现在就吩咐和安排吧,你我从现在一道去找圣主。。。” “这有些不妥吧?虽然现在新朝的事务并不算怎样繁杂,但还是总需要有人在西院的。”李千兰似乎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说之前柳香还是仅仅有一丝怀疑,而现在却多少感觉到一丝恐惧。不过此时的柳香也不是当初了,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只是稍稍惊疑了片刻便镇定下来,平静的回道:“既然如此那这事情就交给妹妹了,我回去先看看孩子们。”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李千兰所负责的书房。 在这个时候,柳香的心提到了桑子眼,很担心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什么人的阻拦从而证实什么。 不过,在离开西院的时候却并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只是见到几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慌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快去看看吧!圣主又回到未名宫那些女人那里去了。可别再让那些女人给害了。。。” 听到这样的话,柳香心中也多少有些忧虑起来。此时虽然稍稍感觉到一丝不对或怀疑,可谁想到从未名宫到西院那严密的暗中护卫与监视体系,还是安下了心:这些小女孩儿们应该并没有说谎。 临近未名宫的时候,柳香似乎隐隐的听到那似乎有些熟悉的莫名奇妙的巫舞之乐,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忧虑:“圣主难道根本没有摆脱这些人?那可危险了。。。” 想到这里就迅速来到了未名宫顺着声音来跟着那新朝五年第二批进宫的小女孩儿来到了中央大厅之中。却见那中央大厅到是有一个舞队的辅助人员在伴奏乐曲,不过却并没有人跳舞。 在中央一张柔软的垫子上,二十多个男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大多数人似乎完全没有了生机,只有一个人还在挣扎着,似乎还没有死透。两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表情放荡的用小小的嘴唇含住男人身下两个温热而柔软的肉团不知是在撕咬还是用嘴在不停的挤压。 柳香进来不久之后,那男人立刻发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后身下两腿之间缓缓有鲜血流出,而柳香似乎也被什么射出的东西打中了头部昏迷了过去。 当柳香醒来之后不久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愤的叫骂道:“李千兰!你会在阴狱永远生不如死!你是在圣主身边长大的人,当知圣主的一切可都并非仅仅是对外宣称而已!“ 柳香本以胆大包天的李千兰这时候会如那不少戏文小说中一般进来说几句不要脸面的摆谱大话,可李千兰除了命人封死了这里的出口之外再也没有露面. 不是所有反派都有强悍的到天际的心理,此时的李千兰有些愧疚,却也有些惶恐不安. “圣主应该已经放弃了这里,也放弃了上天交给的任务.再说我们又不会像史书上那些人,并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谋害圣主性命的事情来,也不会背弃革新天下的理念...,噢,要不要现在通知...“几名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在李千兰的身边劝解道. “你们先出去吧!圣主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吧,现在做不好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心情紧张而似乎又有些疲惫的李千兰说道 张海在离开不久之后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上了开往广南的公家海船.身为英勇勋章获得者,在大部分公营交通系统乘船的时候除了干粮或者饭钱不免外,其他都是有相当高级别优先权与免费权的.可以去船上除了舵室与武备室以外的任何地方;除此之外,一般打算乘船的人都是专门去南京城外专门的地点购买船牌票,大概需要提前几天时间才有可坑.一艘近海航行的公船通常携带两百个左右的乘客,为了谋求“满员率“,不少的公船往往都有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当然,即便如此:所需要的盘缠还有时间都比陆路上南下南方一带节省的多了。 除了二百多乘客以外负责操船的人以及船上的护卫通常只有不到四十个,这也是传统意义上的帆船所需要的人手相比软帆船更好的缘故. 1392第1392章海上远行 当自己行走在路上乃至上船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关注,只是在出示一些特有的证牌的时候才引起一些议论乃至羡慕的眼神,这也让张海的心彻底安了下来:看来,在经历过不久前的那痛苦的兼熬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人认的出自己或者觉得比较特别,张海的心也放了下来. 新朝的公家客运海船多少也是做了些功夫:不论大小,通常都安排了一些并不算太大的单间,为那些在安全上有特殊需求的独行者或者人手比较少的人服务,避免因为偷盗等一些事情发生不必要的争执.整个船因为不需要越洋远航,而且因为不是客运,所携带的财物通常也不会很多,即便是一些残余的海盗也往往很少关注这一类船. 海上的客船为了让一些并没有长途航海经历的人也能适应,通常规格也比较大,水手与乘客一般虽然在二百人上下,可是海船的规格却往往高达两三千料折合几百吨之多,堪比不少主力军舰的鞋载比例了.风帆时代的客船不需要燃料,通常几千里一趟下来不过三两银子左右的开销,比最穷的陆行过法还要略节省一些了. 海上的客运兴起并没有多久,此时走海运的也大多是一些有些胆量的商旅之人,还有少数投亲靠友的人,不论是什么性质的人,基本都是中年或壮年的男性居多.往往还是三到五人一起同行. 张海本觉得自己是个耐的住寂寞的人,可是在沿江顺流而下行了大概一夜有余的时间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个人在外,在没有任何娱乐交流甚至连闲书都没有准备几本情况下的一种孤独与寂寞.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张海也并不介意的在船上的一些人向着自己打招呼并试图交往的时候持回避的态度了. 英勇勋章的获得者整个新朝不过数百人而已,在军中甚至现在的官场上都有着虽不算大但也不可以忽略的能量,不少外出的行商们对此也是多有了解的. “鄙人苏州府江海书社夏通,敢问英雄贵姓”一名四十来岁的壮年在天亮后见到张海似乎打算在外面用饭的时候就凑过来笑着道。 “免贵姓张,你就叫我张小哥就可以了。”张海见那人岁数似乎比自己大不少,不过论起身份来,英勇勋章获得者的地位可要高于一般民间人士,太过文质彬彬或者谦虚的话那也有可能引人怀疑,于是就这样说道。 “我看上船的时候,张小哥身为退役的新军高层精锐,又是金牌勋章获得者,可否与我们江讲讲那西征之中的一些故事与见闻” 夏通其实明白一般的老兵都比较讳谈战场上的一些事情,因为总不能说自己在战场上恐惧不按吃不好睡不下畏畏缩缩也不记得有没有杀过敌这种通常在一般人看来比较丢人的话。可是他也估计:这新军最精锐部队的金牌勋章获得者,那绝对是要另当别论的例子。就其所认识的个别类似的人,在提起这些的时候都是比较乐于炫 耀自己的功业的。 听人这样问道,张海其实也并不讳言什么了。因为新朝的战史少有败仗,整个西征过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吃亏的例子,因此不少的事情也必然是公开的。此人既然是书社行当的,那相比对一些事情并不完全陌生。不过张海也料到一些比较激烈的战例不太会不经润色就对外描述出版,还是说道:“不记得在战场上我有多少战功了,做为前近卫部队神射手队的人,打过很多以一当几十甚至当百的恶战。敌人的战斗力虽差,可是胜在人多,很多时候又处于防守的有利态势。其实我们这些西征模范们并不比过去一些战场上的其他老兵更安全,有很多战友都在这连续不断的任务中负伤或牺牲了。。。” “我听说近卫部队当初是圣主直接领导的队伍,怎么在前方参战的强度也这么高” “这就是我们新军同其他军队的不同,最精锐的部队承受的训练与获得的资源最多,自然也要在战场上起到表率的作用。” 张海接着讲了西征路途上也遇到过的一些精兵强将,比如波兰人的那些骑兵连队乃至西班牙人模拟新朝最精锐的力量所组建的一些队伍。这种看起来比较冷静而并不夸大的描述也让夏通对张海的身份更确信了几分。 当然,处于礼貌的原因夏通并没有去等张海主动转移话题来反问,而是在火候差不多又找到机会的时候谈起了自己这些年来起初的怀疑,后来的发迹,乃至新朝面貌变化之大,盛世前所未有之类的事情云云。 张海当然未必信这些全是真心话,直言不讳的笑道:“你身为承担重任的人,我可不信这些就是你生活的体验和感触。好处那么多,必然就就会有来分食的人,那会有那么多无忧无虑的事情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像你们这样儿的人对新朝的怨言上什么。其实要是有什么不平的人或事完全可以说出来。” 此时的张海虽然阅历并不算多,不过总算是在政务上不差,一些民间的老问题也是略清楚一二的。 听到张海这样说,夏通也有说感触的叹道:“张小哥果然平易近人,没有那些虚的。新朝开国之盛世前所未有,倒也有一些引人埋怨的地方,比如说纳妾还有风月之地在明面上很多都被禁了,这在给我们这行当增加了不少生意的情况下也着实让我们这些俗人难受啊。要是能够给我们更多的宽松和自由就可以了。” 见夏通还是对一些问题不肯直言,张海就笑道:“我听说新朝的税率比起前朝来说,那可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这可是不小的负担吧除此以外,你们往日里也不可能在人情往来上不食人间烟火吧” 听到张海这样说,夏通在思索片刻之后也终于决定下定决心更坦城一些了:“要是张小哥这一趟有机会在我们那里做事儿的话,绝对不会让小哥失望的。。。” 1393第1393章南下广府 张海有些犹豫的说道:“从当年起事儿的时候开始我就从军,军旅生涯已经有十几年了。可能你也有所耳闻:这新朝的正规队伍不论是战时还是平时都管的极严,难得有轻闲的时候。如今我从军中退下来,又有了不少的闲钱,这次纯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而已。实在是不想在做刀口添血或是十分拘束的事情了。” “张小哥误会了,我哪儿有那个面子能让当年天子近卫为我们这些人当看家护院的人。只是迎来送往的时候,一起应酬应酬就可以了。我知道像您这样儿的人,那不论在什么场合都可以是不拘小节的人物了。就是一府之主也得给几分面子对吧哦,对了,不知道,不知道张小哥可曾婚配与否” 张海有些奇怪:归来的英雄们很多未婚的曾经集体大婚这件事情沸沸扬扬,这人难道并不了解不过还是说道:“已经订下了,只是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外出,免的家人有什么风险罢了。” “那张小哥可曾有同什么人义结金兰过”夏通又问道。 张海想了想直言不讳的说:“我们新军中有个规矩,反对这种团团伙伙,所以十多年来要说拜过把子的人那还真没有。有过命交情的那倒有很多。” “唉,那实在是有些遗憾。我家小女眼愁着已经二八之年了,虽然还不算太晚,可也到了成婚论嫁的年纪。。。”夏通有些失望的说道,但却没有给人感觉如何冷下来,拉拢张海的意识明显也比其他人强了很多。 张海当然也多少有些警觉,常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为乘船所需,自己曾经暴露的身份并非寻常人,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不提防。夏通却并没有因为张海的冷淡而冷场,再加上张海不是个心事很重的人,连续几天的时间里,张海同夏通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除了夏通以外,还有两个一同出行负责护卫的家丁,但这两个人在出行的时候都是装做陌路一般,似乎同夏通并不是一伙。只是轮流时不时的注意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盯上什么猎物的贼一般。 “让张小哥见笑了。”在低声指出了几句后夏通笑道。 “行啊,我又涨见识了。看来出门在外,有什么事情还得学者点儿”张海笑道。 夏通没有询问太多有关别人的事情,只是在对西征之事的探讨与闲聊中得出一个结论:此人箭术必定不凡,而且看起身材和可能的情况,身手必定也不算太差。当然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向来年轻。这种年纪的西征老兵,还是神箭手,那极有可能是近卫部队里地位不小的军官了。身份可远非一般的英勇勋章获得者可以相提并论,说不好就是天子的近臣,或至少也是与其有一定关系的人物了。” &n bsp;“广府的驿站实在是有些简陋了,而且驿站之内也没有什么玩的地方。而那些像样儿点的客栈长住下来多少也有些破费。小哥如果不嫌弃的话,鄙人在广府有还算象样儿的宅院,不如平时就在鄙人那里如何” 张海倒是并不客气,仔细思索一翻后说道:“看看去也好。” 有过之前的不少经历,张海也多少了解到:其实像康熙微服私访那种贴近底层的玩法,了解不少问题的难度其实是不小的,最多只能对一个社会的大体状态有个感知。如果是经济水平并不算低的盛世繁华之地,看普通百姓还不如多同那些基层里较富裕者或者中上一级的人物多打交道,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早春时节的东南沿海一带还并不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也并不算是太适合航行的时节,不过在众乘客轮流出人出力帮忙踩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较大的船体还有一定的航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过度的晕船。加上几百年来自东南到广南的有不少都是走水路,前来乘船出海的人之前很少有人没在沿海乘过船,所以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 新朝的公安军队伍在补充了大量受过长时间教育的少年义勇之后,战斗力也远非旧时的治安军可比,再加上火器制作质量同民间已经形成一定“代沟”安防能力明显加强。一些零星的海盗已经并不能像过去那样给出海的人带来巨大的危机了。 娴熟的大船舵手在海上航行了约半个约左右的时间就抵达到了珠江以外的洋面上,附近大大小小的船也多了起来。船上的水手们只是照例提醒乘船的人注意安全。毕竟以往偶尔几次大的海上治安事件都是发生在类似的港口附近。张海夏通等人对于这种事情倒也不敢怠慢,在返还了武器之后也都提高起警惕起来。 人力螺旋桨使得岸上的纤夫负担大为减轻,加上岸上的码头已经比过去完善了很多,可以停靠几千料的大型客船,因此上岸的过程也比较顺利,张海及夏通等一行人都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多数人还是做了不小的戒备。 岸上前来接应的人也有很多,毕竟从码头到城内这段多少还是有些风险。海船的航行时间并不固定,不过为了防止出岔子,在船表日程上临近的几天通常有不少人前来接应,以防远方而来的人出了什么叉子。 张海多年执政当然也了解到:广南一带曾经是种种乱象的重灾区,从建政至今曾经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清洗和不少暴风骤雨般的行动。经过雷历风行般的整顿,曾经被新朝上层称为“旧势力堡垒”的广州府族群面貌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不少“土著”被遣散到其他地区,不少北方来的居民重新入住。加上广泛的“正音运动”“新生活运动”,在张海第一次来到广府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感觉:这似乎是某个北方富裕的大城,一点儿南方的感觉都没有了。 1394第1394章南下广府二 码头上人们闲聊时的议论声甚至是一些客套的说话声,连张海都能勉强听懂。而且很多人一看并非仅仅是年轻人或者学堂出来的人,就连一些中年妇女甚至老人都是如此,也不由的有些感慨。在这种传统势力影响大的地方要做到这点儿,不知当初是花了多大的代价,借了多少人的脑袋,并让多少人受皮肉之苦才做到了这些。甚至有时候张海都有些觉得:当初的一些做法和态度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即便是以一名近卫部队退役军官的身份,张海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太讲什么面子,本来就可以盛气凌人一些,不过在进了城之后还是说道:“当年的正音运动不仅仅在广南闹的暴风骤雨一般,在苏州那里好象也是如此吧据说当年可是不少人怨声载道,甚至群起反抗,那还闹出过不少流血事件。现在想起来,公家在这件事情上做的确实有些过了。以至于到了现在,都无从凭借口音来判断一个人的出身和家乡了。。。” 夏通则有所感慨的说:“当年很多移风易俗的事情,包括这新朝标准白话的强行推广,确实在当时闹的很多人都不理解。可现在看来,至少对于像鄙人这些后起之辈的商界人士来说。新朝初年的种种政策大大瓦解了那些垄断某些地方和某些行业的旧势力。而且也使得交流的成本大范围的减少了。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新朝白话说的标准就都不会被当做是外地人而遭受什么不公的待遇,仅仅这一点儿就减少了不少麻烦。而且那些无能之辈,再也不能靠地域手段和党同伐异的族群庇护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对于新朝的经济和民生,乃是根本性的改观了。再有你看着城内这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情况下依旧整洁的街道乃至人们的风貌,可不仅仅是看起来好看。这许多年以来的卫生整顿乃至沟渠重修之后,每年因为时疫而死的人也大为减少。再加上整体经济民生的改善,可以说:如果没有新朝这些年来的暴风骤雨,就没有新广南如今堪比东南繁华一带的的变化,也就没有我们新崛起的夏家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家业了。。。” 张海仔细的回忆起来,似乎还真想起了什么:“江海书社我几年之前似乎有些耳闻。但印象中规模似乎不是很大,主营的也多是一些民间喜闻乐见的通俗闲书而已。不知这几年来,夏家可发展到什么样儿的程度了进了文教部和新华书局供货商的圈子” 夏通似有些惭愧笑道:“小哥说笑了,拥有那样地位的,几乎都是早年的从龙之臣哪儿是我们这种新兴起不久的小门小户能妄想的。就说在那苏州一地,我们也不过是刚刚有了点儿业内的名望而已。在苏州一带的本行业才能说的上排的勉强上前十,前五也肯定进不了。一年的营收及纯利,也不过就相当于几百顷上好的良田而已” 在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也注意到:这繁华路段的公共场合,夏通的语言虽然好歹有些遮蔽,但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说这种过去看来算是机 密一般的事情似的。几百顷上好的良田在不少其他地方听起来或许并不觉得什么,可是张海却知道:东南一带的粮价,几百顷上好的良田一年的收成可以达到十万两,收租纯利则比例相当不低,至少数万两银子;那么这崛起刚刚夏的家底可能在这几年到最多十来年的时间里就已经积累起折合几十万两银子的家底了儿了在旧时,形容一般富户的标准是“万贯家私”“腰缠万贯”,几十万两银子的流动家底虽不能说是天下闻名的富商或是通天的权贵,那也是内地一省之内或一线一府之地的地方上极有名望的人了。 不过到了这广州城甚至来到夏家在广州的门外的时候,张海也真的是相信了这种说法。如今的广州城同新朝其他很多地方一样,城市向外扩张,外城的面积开始超过了内城。在这外城之中,诸如苏州那样的园林“别墅区”比比皆是。新朝并没有有关逾制的具体规定,这些深宅大院为了避免逾制的嫌疑府院的面积往往要比王府规格小上一圈,通常不过一二顷方圆一箭之地大小,可这样的深宅大院按张海在路过广州街边购买的地图上所标示,竟然有上百户之多。 张海也是管过西院和未名宫修建的人,对于相关一些土建的成本也多少有一些了解。通常来说寻常人家的宅院,在劳动力成本有很大提升的当下大致是每亩五六百两银子左右;可是像这种修了园林池塘庭台楼阁,样式也不算差的。十几亩大小的园林院落也至少得视地方物价不同几万两到十万两银子的成本。那么粗粗算来,仅仅是大户门用于这些宅院的花费,短短数年时间就已经多达几百万两到千万两的投入,几乎堪比修建一做皇宫不包括木料石料开采运输以外的成本了。 以此来推算,假设全国的城镇及地方上的大院以两万人口左右折合像东南与广东一带这样的一线地方计,这样至少拥有几十万两银子家底的大户们则数以千计,甚至两千计,再加上零散富户和巨富。随着以纺织和出版为龙头的新朝工商业的发展,一个规模庞大的新富阶层似乎正在短短不到一代人的时间内就开始成型了。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张海相信了夏通所言并非虚言,也并非是什么别有所图的偷鸡摸狗之辈。 财富的积累让这些新兴的大户门有了庞大的家产,张海并不奇怪,可是在一阵寒暄进了夏家之后的一些所见所闻,则不由的重新让张海开始忧虑起来。 仅仅是负责迎接张海这位“贵客”的丫鬟仆人就有十余人之多,而且姿色上即便在民众气色与营养同旧时已经有不少改观的新朝也算的上是上等。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女子的年纪还都不大,普遍都还在没有青春发育的年级,不过是如如今新朝五年的时候才进宫的那些西院女孩儿们一般的年纪。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一阵愧疚之感。 1395第1395章新朝新贵 “我们夏家乃是新起来的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张小哥完全无需有太多的约束。”夏通对张海笑道,随即热情的问:“接风宴在我家是按时准备的,不知道张小哥喜欢哪一类的” “随意了,只要别是咸肉月饼、萨其玛、糕点、驴肉火烧或驴打滚一类的东西就可以。这些同便携军粮沾边的东西战备还有西征的几年时间里,甚至这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我可都已经吃腻了。据说现在新朝哪怕是个万元户,也常能吃到过去省府一级的大户们才能吃的山珍海味,那我就看看你们夏家这接风宴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吧。” 如果是以前,张海或许还有着谦谨的习惯,不过现在的张海到觉得这个观察新朝新贵们消费水平的好机会。 同很多类似的“新贵宅院”类似,为了在有限的方圆百步范围之内的府宅里搞出宫廷贵族般的实际感觉,空间实际上如很多外国宫廷那样被安排的很狭小,亭台楼阁都是如此。没有张海前世小时候清末民初保定直隶总督府对过不远的古莲池或者曹昆花园那种自然空旷的感觉。但这也给人以“很大很深”“人丁众多”的感觉。按新朝的新名词儿说:据说叫“大杂院原理”,一套方圆十几丈大小的大点儿的四合院,并不会给人“一如宫门深似海”的感觉,可是如果像建国后毛时代那样把这种四合院改造为“大杂院”,就给那些新朝乡下或小地方来的爆发户们一种“一城之主”的感觉。 因此夏家地方虽然不过一箭大小,也是七拐八拐才来到正厅。相比那种一看就一股平民清贫落后之风的北方大杂院。这夏家的院落在错落之中也别有一翻规整与精巧,并没有太多的贫气。 客厅以及吃饭的地方也都不算小,佣人们也都不算少。当然同过去不同之处在于:佣人和仆人在过去的大户人家中多是年老色衰、富有经验知道轻重、在家中招惹是非的可能性比较小的人。而在这新朝新贵之家,见到更多的是却是童养媳一般的女童,这更是让张海心中一阵愧疚,不抒不快:“新朝圣主什么都好,新朝也让平民百姓各行各业的日子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就有一样弊端:据说拐卖妇女之风有所缓解,但是这拐卖儿童之风比前朝的时候还要更有甚之。过去的时候,就连那些旧朝的衙役们也不好和这种人相互勾结收这种人的财路,而在当下则是上面带头搞则这种事儿。。。” 听到这样的话,夏通一开始有些吃惊,这可不像是张海这种官家上层应说的话,不过还是有些警惕的低声劝道:“慎言,慎言啊。我想那圣主当初白手起家,没有多少可以真正多托付大事的人,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固然会造成不少悲剧,可是即便在这新朝,重男轻女和抛弃女婴于民间也是常见的事情。相比那当年太监势大或者不得不 依赖官僚权贵,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夏通身为新朝能够新崛起的商家,可是知道有相当地位的一些人就算在酒桌上有一些“民粹主义”的言论,那自己也尽可能的不要附和之,或者要委婉的站在天家一边。 闲话并没有多久,刚刚摆好的精致木桌上很快就有人摆好了菜肴。 张海在吃上并不是个多么奢侈的人,而且也不觉得这种大众“新贵”能请到什么象样的厨师。可是这样一次随机准备的接风宴上一连上了几十道丰盛的菜肴之后,张海也觉得以前对这新草大户人家的餐饮有些小瞧了。 见到张海感觉到这桌上的一些器具比较新奇,就解释道:“麻辣兔丝是宫廷时令菜,在我们这广南一带却不是了。螃蟹也是时令菜,不过蝤蛑蟹扁大、性寒、无毒、可解热气,则属于蟹中的特例。吃蟹有文吃和武吃两类,前朝漕书发明了蟹三件:锤、刀、钳,后来则发展为蟹八件。我们这些人没有前朝那些老爷们那么多讲究,因此不少蟹肉也是专门准备好的了。。。 夏通说了片刻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就没有继续在吃方面谈及太多,而是与张海介绍起家人来。不同于枝繁叶茂的一些大族,夏通等人是前所未有的短短数年内就有此成就的人,因此比起一些平民百姓来,家人并不算多。直系也就土乡下土财一般的八九口人,几个子女,兄弟姐妹,再加上一两位长辈;算上前来投靠的远亲大概几十口人而已。女人不上桌,远亲不同桌,晚辈也另论的规矩在稍微像点儿样的人家也是存在的。家上夏通的几个兄弟另开单过;因此这么丰盛的宴席就只有夏通,张海两人,还有一些就模仿那旧时官僚宴请场合的配酒女童了。这些年纪并不算大的孩子同西院里的那些孩子虽然同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可是神色性情却大不一样。似乎在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完全没有儿童应有的活泼与纯粹,而是似乎与那久经世事的成人无异了。当然,也不尽然都是这种。还是有一位欢笑自然的家妓少女来到张海夏通等人的身前,那丝毫没有拘束和禁忌的行为都显示出这新朝的新贵们同过去一些大户人家的根本不同。 若是一年以前的张海所不定对这些乐在其中,可是如今的张海在经历了沉重的教训之后却已经对这些几乎免役了。在思索片刻后反而稍稍侧面的询问起夏家平日里的一些吃穿住用方面的事情,比如这些菜肴的来历和成本。比如家中的开销情况。这些夏通倒是知无不言没有多少藏私的意思,只是到最后才谈到经营上的一些事情。 通过这些,张海也多少有些吃惊:这样一户未见得闻名的大户,平日里每日几十口亲族们的开销也达到五六十两的水平,一年下来仅仅是家中诸人的开销就达到几万两之多,这还不包括宅院及交往等大项。 1396.第1396章 新朝新贵(二) 夏通见到张海的面色有些犹豫也有些忧虑,不过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坦言一些事情,他也知道新军之内的人并不欣赏什么“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那套。我们夏家的人丁还不够兴旺,比不了那一些小说中描绘的皇亲贵胄,可是我却敢说:至少在这吃的方面,包括我们夏家在内大多数府一级行业内的富户,自己及亲人乃至仆从在吃的方面都已经并不逊色于那些贵胄多少了。过去的厨子,都是单凭经验传授经验。因为这方面的人才有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真正能够有水平的人才也很少见。这才使得一些名贵菜肴成本不菲。此外各个环节上的上下其手也加大了开销。而在新朝: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专门的培训下厨艺已经不下去过去那些老师傅太多了。而且定量分析与学习纪录的方法同样影响到吃这一行。很多定量工具的使用也大大简化了对经验技术艺的要求,渔猎养殖等方面的经验多了,能力高了,成本也就降下来了。如今我们夏家苏广两地一年十万两银子的开销我敢说:除了住的地方多少受限外,从吃到用再到行,完全要在那一般的皇亲贵胄之上了。。。” 夏通又说道:“我见那南京有的刊物最今就说过:过去的时候民间尚俭,天下很多人都吃不饱。所以富人和官家多吃一分就叫做‘民脂民膏’,现如今的新朝就是一些大山里的人,顿顿有肉不好说,****饮酒却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要是消费少了,那会导致更多的人无所事从示,整个工商业和税收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在新朝,节俭起家已经并不是必须敬重的规矩了。。。” 这些说法张海以前就听到过,可是如今依然有些怀疑。新朝的富裕真是到了如此的程度了吗?至少如今的新朝就算是一些繁华地带,乡村之人还是远远多过城镇之人的吧?只凭知识带来的经验和感觉,张海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一个社会真的能够承担这种代价,那就意味着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实现城镇化了。可新朝的经济与民生虽然比旧时好了很多,但还是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城镇化的水平。 想到这里,张海也有了去广州城内“下九流”那里地方去看一看逛一逛的打算。 就这样,饭桌上的话题也逐渐转移到广州的社会民生等种种方面。 “广州城现在的治安怎么样?”张海随意的询问道。 夏通身为江海书社兄弟几人的东家之一,自然知道新朝中人的一些语言习惯与思维方式,自身对一些事情也多少有些认识,说道:“广州城的治安那当然没的说,如今的新朝已经大大不同于以往。吃不上饭的破产户没有那么多了。再加上财政的改善让市镇的管理有了足够的本钱,旧时代一些无奈之下的顽疾在这数年的时间里也得到了根本的改善。除非是外来的人太过招摇,或者管一些闲事,否则就是在那夜晚宵禁的时候走夜路也没有多少麻烦的。不过城外有些地方,如一些名胜附近的山里,那自然还是少去。还有一些管道附近。新朝不禁工商,钱财用处更甚于旧时,挺而走险的人总是有的。。。” 宴席之间,最终还是聊到正题之上。 “我还是觉得在广州这里落户多少有些不便。至少见个战友或者串个亲戚什么的都不方便。亲家也应该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你知道多年行军打仗,已经让不少的人对着南方的夏季多有畏惧了。我想过一段时间还是北上的好。不过我想要是有缘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张海的话则多少让夏通有些失望,当然夏通也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似乎顾及到了这点儿想起了什么,张海则补充道:“不过一些事情你还是放心。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我想并不需要坐镇才能帮忙了。有什么要求,尽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们新朝中人都是向来好说话的。” 传统社会因为更多讲究关系与人情往来,行贿方面的技巧算不上有多高超,加上夏家又是新崛起的新贵,新朝也是开国之初,很多方面还没有具体的一些规矩与门道。在这种情况下夏通依旧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承蒙张小哥抬爱。我们夏家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参与苏州广州两地府学教材的贡献者,真正为新朝做出应有的贡献,而我想没有太多背景的我们也一定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不过这些都是见外的话了,不论夏家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只要是张小哥有所要求和难处,我们夏家都会尽量的相助。。。” 对此,张海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沉思片刻后回道:“这些事情其实在当地,即便是我,也是不方便出面的,得想个法子让这方面的政策有所改变才行。我不敢保证什么,不过还是确信:这件事情至少有七成的机会。。。” “张小哥无需为这件事情烦恼。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奢望立马就能实现。。。” 在清楚了夏家一些人的来意还有身份之后,张海的心才真正放下。在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觉得暂时住在这夏家的宅院之中虽然也不能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可还是要好于外面客栈或者寻常的租户乃至野外很多。比起公家的驿站来说也应该更稳妥些,毕竟以自己的身份,在外面的意外风险并非仅仅来自于江湖之中。 就这样,张海最终也在夏家管家那里还算有些宽敞的地方临时住下了,而夏家那似乎看起来很年轻的管家则知趣的临时住在了佣人们临时腾出来的一间房间里。听到张海的保证及语气,夏通一家也很兴奋。不是今年或者还是几年之后才有谱,涉足文教部范畴的事物,那就意味着夏家的地位会根本不同了。 可就是在这时候,一名负责传信的亲信神色有些不安的悄悄来到了夏通的身边,这让夏通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1397章 少女武师 夏宅后院一处偏僻的犄角之中,一名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坐在石墩上,而夏通则像个下人一样恭敬的站着似乎十分突兀。不知道内情的会以为夏通是个极为惧内的人,正在接受夫人的审讯。 “最近的那些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以后也不会在有这方面的太多需求。收敛一些,明白没有?关帝庙那些人,在新朝的教化与进步之下也是长久不了多少的。”那中年妇人以高高在上的官腔说道。 夏通似乎有些难处,但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而已,没有敢在这个问题上提出什么异议来,只得应承道:“是!鄙人一定按照您的要求与吩咐做到。” 那妇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问道:“人已经进了你府了?” “刚刚落脚,要不要报官?”夏通问道。心说这位上使不会是要求自家亲自动手吧? “这件事情不能惊动官面,否则将会打草惊蛇,还会造成很坏的影响,这件事情我想你会办好的,这可是大功一件。。。”那妇人说道。 不知怎的,夏通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中年妇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是冒牌货不成?那天你应该也看见了。冒牌货能进那京城的宫城么?” “不敢,不敢!我这就准备去办,只是。。。我还是担心把事情搞砸了啊。那金牌勋章的获得者还是前近卫部队军官,还是神箭队前成员,那武艺能弱的了么?” “少找借口,我可看见过。他进你们府的时候,身上的行囊是不少,但可曾有弓箭一类的兵器?顶多不过是一些火器和短兵罢了。战阵之上或许有用,宅院私斗,只要你能妥善想好办法,应该并不难办的。。。” 不过似乎还是有些担心夏通真把事情闹大了,在思索片刻之后那妇人还是对夏通说道:“这样吧。你以前确实也少做个这样儿的事情,把这样的事儿放在你府上也并不合适。我想想办法好了。当然一些事情也需要你的配合。。。” 当晚,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夏通还是准备请张海吃饭并观看家妓们的表演,可此时的张海却表示对此毫无兴趣。而且自己也已经自己吃过身上带的东西了。经历过不少事情之后,张海已经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一个人在外,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多留神一些,尤其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那冥冥之中的神明能救自己一次两次,两次三次,可是要自己总是出问题恐怕也会让神都丧失信心了。至于失礼?那只是地位差不多的人才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注意到不离身。 读书看戏都会走神并让人丧失警惕,可睡觉的话,从日落到日出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也显得有些过于漫长。因此张海打算如寻常的护院家丁一般的渡过这夜晚,哪怕一个时辰也好。因此,也把自己的这种打算讲了出来。 听到张海的决定,夏通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就笑道:“最近有两位女武师交我孙子拳术和火器,让这孩子听话了很多。在拳脚功夫这一项擅长的女子,据说她是京城里最近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寻常三五个男性赤手相搏都未必能拿她如何。最近这位女武师有些过于盛气凌人了,似乎天下无敌一般乱开价,也不把我们夏家放在眼里,我想请您真正的教训教训这位小姑奶奶,让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子终究不如男的道理。。。” 张海听到这话则有些警觉起来:这难道又是遇到什么想挑事的花样了?还是想趁我放下身上的东西的时候行抢行窃?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身材娇小、身高能差着张海一头半的女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别人没有开口她就高声笑道:“听说你是新朝近卫部队神箭队的?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过拳脚功夫这方面的训练?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那就算了。不过让我免费指教指教你一下的话,那倒没有什么。敢不敢和我试试身手?” 在这个年代,徒手搏击技艺并没有如近现代那样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一般来说会传统武艺的女子对付三五个寻常男子或者一个身高明显比自己魁梧的多的男人不落下风那是可能的--前提是这些男子别说训练,连过多的打架经验都不能有。而要像21世纪的一些拳击手或搏击高手那样一只手对付体重比自己重六成的人跟玩一样,或是单挑对付十余个人,那就是习武的男子也做不到。 张海的身材与这女子之间的差异看起来有点十分悬殊了。近乎体重相差一倍,身高相差两成的大人与孩子一般。要是张海是个个头比较大的书生,在略懂些门道的此时代一般人来看,弱小的女子仍然有获胜或抗衡的可能。可是对付神箭队的人?这种情况下不是找虐么? 张海虽然了解一个专门手过训练的格斗者实力有多强,可看那女子怎么看都不想是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影响了雌性激素之辈,而自己虽然没有过系统的格斗训练,可是力量上的天赋在比颠峰状态削弱了很多之后,依然并非寻常可比,一时间也来了兴致:“既然这样说,那就现在试试吧。” 这时候,见到似乎有人要有比试的意思,府内不少有闲的孩子们都凑了过来。夏通却通过严厉的呵斥讲这些人支走,并带着张海与二女来到了一处方圆四五丈大小,看起来比较宽阔也比较僻静的地方笑道:“比武有输有赢,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意外谁的面子都不好,还是这里更合适下。行囊包裹也可以放在显眼的地方。。。”夏通只是客气的提醒道,张海听到却感觉到不快 “我身上的行李无需放下应该也没问题”张海毫不介意的提醒道。而那女子听到张海自持身高力大这样讲则心中有些暗笑,压力也减轻了很多。因为只凭这一点儿他就知道张海或许在射艺上突出,而在近战功夫上肯定是个不入门的人。 第1398章 少女武师(二) 在经历了大乐与大苦的经历之后,如今的张海对于女子远没有一年多以前的兴趣了,直到将要比武的时候才注意到这名身材娇小女子的大致相貌:五官端庄姿色中上,怎么看都不像是技艺顶级之辈。又见这个女子似乎很嚣张,要是自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将其击败,恐怕并不能起到“育人”的作用。因此在比武开始之后完全没有客气的打算,而是主动侧步逼近过来以截踢和低踹来在进攻中试探这看起来也就二八之龄的小女孩儿的斤两。 短短的片刻之间,张海出脚攻击七八次,出拳攻击十多次。女孩因为臂长腿长还有身材与张海差的太多,频频被逼退东躲西躲。让张海这个并没有在拳脚方面有过长时间训练的“大汉”几乎所有攻击都落在了空处。回忆起自己前世与同学还有今生与弟子们的一些业余搏斗经验,张海并不认为逃跑和退让中没有被击中是技艺高超的表现,反而是对手很大程度上弱势的表现。 不过这样的“追战”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之后,张海也有些急了起来。觉得这种追击战还真没有必要用那些戒备十足的散手手段了,因此也就逐渐的追到了更近的距离,而不是还在中远的位置上就展开攻击。 那名少女惶恐不安的神色更是让张海的心有些放了下来。 可就在这运动之中,被张海欺近身前的女子猛然向后一撤身,将距离拉近到十分合适的位置,之后闪电般的就是一拳向张海的眼框打来。不过这还算是这名少女手下似乎有些留情,没有攻击鼻部。 而张海多少也是有些戒备,见到那迅猛的拳势袭来下意识的就要抬手抵挡。似乎已经忘了同这种性质的女子交手的时候最应该注意的是什么。 女子的速度与准确性乃至对实机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则是充分的发挥出来。几乎在眨眼般的一两秒时间内,张海的心窝就被挨了迅猛的一拳,小腹则猛烈挨了一脚。 薄弱的部位被着女子的攻击虽然没有造成立即丧失战斗力或被击倒的后果,但涌上心口的痛感也张海一时之间丧失了必要的反应。而在格斗中,这就等于彻底丧失了主动权。在接下来的短短数秒时间内,那名少女忽上忽下的迅猛攻击让张海防不胜防,被彻底的打倒之后,后颈和肋部还被踢了数脚,险些彻底昏迷过去。 到这个时候张海才明白自己的作茧自缚,这个女子的搏斗能力从一开始就超乎了预料之外,完全没有传统武术的影子。从训练体系到攻击技巧,全是精悍的现代搏击技术。讲究以快打慢和习惯于运动之中的距离感,而在招式和技法上没有任何花哨之处,甚至可以做到让观战的外行看不出有多大的本事。 见到张海有昏迷过去受到重创的迹象,这时候那名少女态度也与刚才大为不同起来,来到张海的身边蹲下身有些紧张的轻声询问道:“大兄弟,没事儿吧?” 此时的张海只是装做昏迷,疼痛之中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感觉到一阵气结,被羞辱的感觉远远超过前世初中时被一个班里的男生欺负时的感觉。不过回想起一些事情,也让张海彻底把心放了下来:如果这夏家真是对自己有所歹意,这时候应该有一群人涌上来,将自己彻底变为阶下之囚才对。可是这样儿的事儿并没有发生,也让张海还是感觉到是自己有些多疑了。 失了面子的张海并不想就次罢休,在准要害部位的疼痛有些缓解之后提出在次与这少女交手,甚至连这少女的名号都没有来的及问。 这一次,张海也下定决心放下了身上的包裹,认真对待起来,没有过于主动的发起进攻。充分发挥自己在腿长脚长身高力大上的优势尽可能的不让这少女找到机会或尽身。 在运用腿法的时候,少女尝试过几次“接腿摔”,但张海知道自己这个自由博击方面的外行中高腿法一定踢不好,仅仅是控制距离罢了。这让少女的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而迅猛的几次突袭都被张海的乱拳防御在拳外。依靠着身材和力量乃至体力上的优势,靠着几倍于对手的“防御性进攻”使的张海终于没有再次陷入险境。 同等级别的现代搏击高手交战,因为双方都有不错的抗打击能力,陷入近战和摔法的概率还是不小的,不过这种情况并不适用于身材力量差距很大的两个人。 就这样:张海从一开始的失败,到接下来的“勉强抗衡”最后终于适应了与这种体格身材力量远不如自己的“女子职业高手”之间的搏斗。也终于掂量出这种完全按照现代技法职业全训而来的武师的实力:要用体格弥补技术,恐怕得成年人对小学中年级的孩子才有可能。如果说弓箭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在于力量,而刀剑拳脚对力量的要求则并不是绝对了。因为并不是太大规格的力量也能有出奇的速度,在加上长期锻炼下来的准确性和无数对抗训练锻炼下来的战斗意识,才是这拳脚近战方面的根本方向。而张海却发现自己以为在战阵上有用的那些在这样的格斗中也有用,却是有些想的查了。 那少女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完全没有新式武艺技巧的人竟然也有抗衡自己的本事和能力,也改变了一开始的轻视。 “真是树业有专攻啊,没有想到从军这些年来,民间的徒手战技竟然进步的如此之快。想我这样儿身材的人都快不是一名少女的对手了”满头大汗的张海在比武结束后不由叹道,但言下之意,也是想让这些人见见自己在其他方面的技艺,也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挽回自己今天栽的这个大跟头。 那名少女这时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叫安小娟,刚才连名号都忘了报了真是有些抱歉。这次的比试没有什么奇怪的,十年来的时间我都在按照京城一些书籍和师傅的指导刻苦练习熟能生巧罢了。倒是近卫部队的箭术,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第1399章 三类箭术 “我先看看你们箭术的规矩和水平吧。”张海颇有些自信的笑道。好象评书里那些被打脸的反派一样,输了一阵还觉得下一阵自己十分拿手一定能赢一般。 新朝尚武,而因为传统弓箭的寿命往往无法和现代弓相比,精准箭术又是所有武艺中训练花费最巨的一种,无疑就成为八十年代的保龄球九十年代以后的高尔夫一般成为了一项“平民化的贵族运动”,不少新富新贵们在那并不算太的院子里都修有占用不少地方的后院箭靶。 因为就是力量不是很大的弓箭射轻箭时往往也能把箭抛到几十丈以外,所以这种大户人家的箭靶场其实更像一处长条形监牢般的过到。长约百米左右,横跨整个后院的后部,而四处都是高高但却并不厚的木板制成的高墙以防止箭飞出墙外伤人,高能有三丈上下,。为了避免种种意外发生,所用弓箭的规格多以四斗弓为主,选用的箭支也比过去汉地的箭重要更大,约二两余。这样的箭在最大射程上抛射的时候也不会超过百步左右射程,直射往往只有数十米的距离,而威力在安装不错箭头的情况下除了能够多次使用以外还能够满足大多数情况下的打猎需求,也就成为了从街头到民间的标准用弓规格。其实也有一个另外的重要原因:不论能够拉开多少磅数的人,使用四斗弓往往能够保证大多数常见射程上的精度,在远就多少有些受限了。这也是后世中外大多数弓手在脱离了战阵实践需求的情况下虽然曾经有过“复古”的风潮,但最终还是向奥运标准接近的原因。 按这一行在新朝的规矩,当然也是地位较低或一般认为水准较差的人先射,然后高手来指教或“压阵”因此当来到着几丈宽几十丈长的“箭阁”时候,自然也是安小娟的一位师姐安云负责。见从搏击到箭术并不是由安小娟同一个人来表演,张海就知道这个女子的水准差不了多少。必然是把幼年以来的大部分功夫都用在这箭术上了。就是天赋不是特别突出,熟能生巧之下有足够的资本投入,那也能达到相当高的高度。 事实也并不出张海所料,安云似乎是个比较内敛而果断的人,没有说太多的话在弓箭准备好的时候就展开了试射。射箭的速度没有多快,但也并不像新朝京城那些纯追求准确性的弓箭比赛一样缓慢,按张海的估算也的确同一般战阵速射一般一分钟十几箭之快。这些箭在三十步的靶子上几乎没有多少失的,都射在了方圆不过七寸左右的红心之内。这让张海几乎能够很清楚的明白,就是在这样的射速之下,就是自己也未必能够像这个受过长期训练的安云一般一箭不失。 因此,张海也就坦然的说道:“这一项也不用比了,在这种射法之上,我应该不是安姑娘的对手。不能在这种射速之下还保证一箭不失。” 听到这样的话,安云依然能够做到喜怒不行于色,这也是射术高手一种普遍的内敛性格。不过安小娟却是听出了一些门道,装做恭敬的样子问道:“‘这种射法之上’?那不知道在近卫部队神箭队中是如何训练的?哦,我冒昧了,这。。。这可能属于机密。” 张海则没有多少顾及的说道:“我新朝没有那么多‘机密’,因为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和势力,它赖以崛起的手段很大程度上本来就是即便知道也难以完全模仿的。新军近卫部队射术训练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立足于交战的目标,以实战对抗为基础来进行训练,也就实战化训练。在军方,一般把运用弓箭的场合分为三类,一类是阵战。也就是两军对垒,这种情况下能开长弓重箭并拥有足够的体力和力量是最重要的;至于射准?只要不是像两宋时一些武装那样在这方面过度不重视就没问题。体力和力量越好战斗力越强,这也是射术不同于刀箭拳脚的一面;一类是夜战,讲究听声辨位和眼力和反应突出。对步法乃至伪装之术也有相当要求;一类是江湖战,比如丛林、巷战等诸多复杂地方的射术。不要求力量和重箭,但对射速与运动准确力要求极高。。。” “能不能为我们示范一下?”安小娟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盾牌一类的东西?能掩护整个身体的,或者铠甲也行?有没有强弓重箭,特别是那些不太利于破甲的一些箭头,比如铜做的铲箭?有没有一石左右的战弓”张海询问道。 张海说的这些东西在一般的地方可能真还是难以凑齐,不过在夏家这样的大户的箭阁之内,还恰巧没有太多的缺失。这也是因为新军军力的发展让不少过去属于禁器的盾、甲、弩等再也没有太过重大的意义,因此一些大户囤积这些东西只要不是数量太过巨大通常也并不违反新朝宪法。 就这样,安云勇敢的穿戴好皮甲、铁护手、木盾一类的东西全副武装起来。而张海让安运撤到三十步外箭靶左右的位置上,并告诉它:二十步到四十步也都在可选的范围内。直射范围内距离并不固定的距离才能考验出真正的水平。对于可能的危险,打过猎也多少动些门道的安云安小娟都并不以为意。因为有过打猎经验的人都知道:射猎要么在很远的距离上,弓箭射猎往往在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才有命中的把握,否则目标听到放箭的声音之后就可以移动,往往能够十有八九躲开攻击。人的灵活性比动物差些,可是在二三十步以外的距离,只要能够看的到对方开弓放箭极时移动,那应该是百无一中才对。 可是在真的这样展开试射之后二女才发现,一石强弓射出的重箭初速度明显高了很多,而且张海竟然能用这样的战弓将弓身和数支箭握在一起,往往眨眼间就能将三支箭在短短的几乎一瞬间射出。 第1400章 武技威慑 张海对安云可能躲避的态势判断准确,往往在短时间内就能够用沉重的战箭封住向左向右和中间的位置,使得躲避这样射来的箭支变的很困难。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对于安运这样一个反应灵敏的单个目标,几乎每五箭就必中一箭;而张海在进行这种速射的时候射速也几乎是寻常箭手的五倍之间,几乎在三四十步左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面“箭术之墙” 不仅如此,在开弓放箭的时候张海也不是固定的身子,而是不停变换着脚步。一石左右的优良战弓射出的箭威力并不算奇大,特别是安装了那些并不适合破甲的箭头之后。但即便如此也往往能让那些重箭的整个箭头穿过并不算薄的木盾。可以想见:如果运用的是真正的战箭,那么即便在这个距离上寻常的普通盾甲也很难抵御这真正战弓的威胁了。 就这样,当张海挂起来的三壶重箭累计九十余支在短短不过估摸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完的时候,至少命中那木盾二三十箭左右。 很多事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高的难度,可是当双方异位,安云才明白达到这种射术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在同样的时间内,安云只尽量的完成了三十支箭的出手,而因为不能在较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三支箭,对三十步以外躲避的张海几乎无一命中。 之后,张海又试着吩咐让更多的家丁来协助完成这项训练,在人数和靶子增多的情况下,明显比单个目标容易对付了很多。张海射出的九十箭左右竟然有超过五十支箭命中了不超过四十步距离上的目标。而安云只是命中不过一箭左右,很难说有没有运气的因素。此后,张海又提出了“墙头隐显靶”目标的射法,而这又是安氏姐妹似乎没有见过的。 直到这个时候,安氏姐妹才明白新朝神箭队突出精干真正的战斗力有多么恐怖,远远不是一般靶场上的艺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过,张海在箭术上表现出的神技更让二女有些疑惑的却是:新朝并不是一个禁武严峻的国家。寻常弓刀之类明时就不禁的东西,在新朝甚至可以带到街市上去。既然有如此突出的弓箭神技,又是一个人外出看起来多少有一些安全上的顾虑,又为何身上并没有携带弓箭一类的东西呢? 对此张海也并不讳言:“我新朝向当年的后金效仿箭队,并青出于蓝胜于蓝。可是在拥有足够的国力之后,西征之战中真正能够所向披靡的,却是火器而不是弓箭。经过新朝十年上下的发展,我朝火器方面的技艺和训练终于可以做到了让最精锐的火器手在大多数情况下也能胜于最精锐的弓箭手,而不是像前明那样,只有在平庸者的手中才能体现出火器的一定价值。我们近卫部队特别是英勇勋章获得者出门在外防身的依仗也是那精良的火器。不过还请谅解:新朝的火器,通常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听到这样说,加上见到张海一直带在身边几乎不离身的那些有些沉重的行囊。安云与安小娟甚至在暗处观察的夏通等人也真是有些震惊了。不知道什么样儿的火器才能够比这样的箭术更为突出。 张海也觉得应该让这些人更加的明白自己的实力才对,当然又不方便直言。就借用了这夏家一些民间看起来很简陋的火器解释道:“刚才我们演示过箭术,可是在高超的箭术,从射出到命中目标都需要一定的时差,稍微远些就很容易躲避。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而火器,在有效的射程内就没有这个问题,五六十步以内,只要能够瞄的准就打的正。甚至可以精确的威胁墙头之上那些随时可以露头的目标。威力巨大的一些火器还能够透过城跺威胁对手。这些都是实战中的弓箭所难以比拟的。 火器的不确定性太大,张海没有让真人来做靶子实演,不过也想了办法:让诸多盾牌叠加成安全工事。以头靶一般大小的牌子模拟随时可能露头的头靶。 而对这样的目标,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内以精良的手铳射之,十发也能中上五六发。高于之前箭术的命中能力。 经过这一场演武,安氏姐妹也彻底放弃了在夏家动手的打算,夏通等人也是如此。虽说成功的机会也很大,但是要想不闹出动静来那就太难了,只能采取迂回一些的办法。不过让二女有些安心的是:经过第一场拳脚比试中张海失手,似乎这个人的戒备也在很大程度上送了下来。 当然,在一个人于并不熟悉的人家夜晚睡觉的时候,张海还是不敢大意。还是悄悄的在四处地板和墙壁上做了一翻检查和试探,似乎没有什么暗门。在熄灭了灯火之后则悄悄的接着月光来到了床板之下,并把一些行囊和护具如工事一般的堆在外面而自己藏在内部。这样一来,就算在床上找不到人的刺客捅刺床下,应该也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危险。 尽管因为之前的事情张海对这夏家的戒备大减,可是这第一次在陌生大户人家过夜的夜晚还是做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梦。张海似乎梦见第二天打算外出在街上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向自己求救的女童乞丐。而本就有意图在这方面管一管闲事打报不平的自己被带进了一个陌生而隐蔽的地道之内,而结果似乎也不出所料:地道忽然被落下的一道石门所关闭了,而张海被困在了死地之内。在恐惧和焦急之中才重新醒了过来。 仔细回想,却也觉得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反而更加让张海坚定了出去逛一逛的决心。至于什么可能遇到的机关重重之类,张海知道在南京或许有这样的地方,那几乎得是国家或者权贵的有组织行动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一些城内的土鸡瓦狗就算了,张海并不觉得那些人有一些武侠小说里反派众的本事。 " " 1401.第1401章 新朝市井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似乎透礼貌的轻轻敲门声,门外一名小女孩儿的声音轻声询问道:“老爷,一切都准备好了。需要帮忙洗淑。。。” 西院之内从玩过度尊称的张海多少却觉得有些别扭,直言不讳的笑道:“我有那么老?以后像我这样年纪的人直接称呼叔叔就好了。回去禀告一声,我一会儿就要出去一趟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晚上的时候应该才回来,要是一时回不来也无须挂念。。。” 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出门在外于这种并非自己人的府内,张海也习惯了不论食水都是外面自备,重要的物件当然也是从不离身,不是能够托付信任的人也从不近身。 在离开夏府的时候夏通似乎很早就准备好了,打算出来相迎,似乎依旧觉得有些不妥:“张小哥可是打算北返了?” “没有,刚刚来到这广州城,一个人四处转转而已。你就放心好了,就是前朝的时候难不成拍花子的还会找我这种人物的麻烦不成。”张海坦然的笑道。 就这样,夏宅的门前又粗粗看了一边昨天买的广州地图之后,张海孜然一身的上路了。 走在新朝十三年春天广州熙熙攘攘而又整洁的街头上,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像是历史上古时的寻常街头了,甚至就是一些后世像样儿点的影视城都未必有如今广州的面貌。毕竟模拟古代的影视基地再能凑合,也还要有一些基本的要求。比如寻常百姓群演不能个个都跟演员们似的光鲜。女人们更是不能个个穿的都跟那展览会上的古装推广员一样的大胆,而在如今的广州,这些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许是因为里京城更远而且在“大清洗”之后广州从原本地方势力较强的地方变成了地方势力最弱,“熟人社会”最为瓦解的地方,这里的民风在新朝宽纵的文化政策之下变的更为开放。这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也带来不少治安问题,不过新朝决非财政匮乏的一些传统王朝。一定程度的上层组织力加上足够的基层财力使得百万人口左右的广州城拥有数千规模左右的专门用于治安的“巡防团”,这“巡防团”的主要骨干层除了一些专业技术人员外不少是少年义勇军如武警义务兵那样有任期的担任。这更是给“警匪勾结”等等带来不小的困难,也更使得管理上更为有效。 在接下来几年的整顿之下,广州城内重重牛鬼蛇神的势力空间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压缩。 同拥有现代技术与人才体系的“临高众”所不一样的是,远离中枢统治地带的广州这样一个大城,新朝政府还做不到“无所不能”,更不可能在现有的社会及经济机制下做到像毛时代一样“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在加上有甚于旧时代的某些先天弊端,所以并不能做到让流浪乞讨人员销声匿迹,而只能是“集中管理” 在过去这类人比较多的码头、城徨庙、关帝庙等地画出了一些专门的“救济区”是行人乃至烧香拜佛的人可以自愿施舍的地方,由此也诞生了不少“职业乞丐”。 因为普通劳动阶层的收入比例明显高于积累发展阶段的工业时代,且整体经济水平没有达到后世的程度。新朝的“职业乞丐”如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风俗业者等一样,没有后世同类人员那样的收入与经济水平,能靠这一行过上脱贫的生活就算不错的了。而仍然需要向一些势力上缴收入的,同旧时代的相关人一样同样处于赤贫的状态。所以“职业乞讨”是一件近年来众所周知的事情,百姓对此倒并无特别的反感。一句流行的话叫“勇气表彰” 做采“采生折割”行当的也少了。毕竟新朝在社会福利方面的投入乃至资金管理能力的水平并不低,广州这样的大城虽说“山高皇帝远”一些,可也是南京重点关注的地方之一。有那些明显残疾的少年儿童,都有很大概率遇到调查与收容。 在那善男信女们依旧云集的城隍庙附近,平日里依然能够见到乞讨的人。 张海这次从心底来讲,可不是来单纯的闲逛而来,而是本来就想找些“麻烦”上身。 在思索片刻之后就去了一家新式的钱庄,以英勇勋章获得者及新朝近军官的身份为抵押,接待了高达上限范围的。两千左右的“金币”。黄金在新朝依然往往只是一些大额商业往来才会用到,这种常见的一钱左右的金币就是其中最小额度的了。两千左右的“金币”足足相当于两千两银子,在物价比前朝有所通涨经济也有很大改善的新朝也只是在一些大额交易中才会用到。 不过对此新钱庄的老板也只是稍稍有所惊讶而已,没有太过觉得出奇。毕竟如今新朝这种大城之内的有钱人还是有不少的。 可是当张海独自一个人用相当于壮劳力一个月饭钱价值的“金币”来进行施舍的时候,还是多少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开始,那些有经验的乞讨者在自己得了好处的时候都尽量避免声张,仅仅是用非同寻常的激动和感谢来表达张海的重赏。可是,这种保密的意识却架不住张海故意的张扬,短短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整个城隍庙乞讨区内二百余名以少年儿童为多见的乞讨者几乎把张海彻底围了起来。其实这种事情以前的时候也发生过,比如一些有闲钱的人斗富这样儿的事。而当这样的事公开的时候,一些乞讨者行当里平日里的规矩就基本上不做数了,基本上要到第二天才能立起来。 因为这类事情在南京的时候也曾有过,对此种种,张海也是略有耳闻,原本张海也没有指望第一天就能从这些人中摸到大鱼。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改注意了,当众宣扬自己下午临黄昏时候还会来。 这也迅速让城隍庙一带的几个乞丐头目们在午饭的时候迅速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1402.第1402章 向虎山行 “这次‘龙王布雨’,按照规矩过去的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凭经验,下午这次可是最后一次,各家的都要按照次序来,绝不能坏了规矩!明白了没有?” 临近城隍庙,一处寻常人家用于出租的屋子内,衣观楚楚的一名少年对不少年纪远远比他大的人下令道。而众人即便在这样天降的财运面前,也终究没有人敢于违逆这名少年的意思。因为也只有这名少年,据说多少有些巡防团上层的关系,还跟广州土皇帝一般的知府那里能够说的上话。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名女子却畅通无阻的走到了这一般人找不到,也不可能不经过禀报走进来的屋子内。因为来的人看起来是个姿色还算尚可的年轻女子,因此其他的人多半以为是这位公子找的什么相好。可是在这名闯进来的年轻女子当众在少年的身边耳语了一些时候之后,少年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一般。 女子走后,也只有与这位少年关系最近,算是“嫡系”的一个丐头在众人散会后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了?你可知这条大鱼什么来路?” “大概是哪个大户的公子吧?除了这种人,谁还有这么出手大方的?” “这人是朝廷暗中调查的一个嫌疑人,很可能是钦犯。上面让我们立即布置捉这条大鱼,你赶快找一个备用的甲级案行动起来,用最可靠的准备和人手确保万无一失!快!”那少年有些焦急的吩咐道。 说的话不多,这负责城隍庙一带的一个丐头却明白了。 为了防止出什么事情,那少年还叮嘱道:“这人是个身怀利器很有顶级武艺的硬茬,上面还要求不能在这市内闹出太大的动静。能智取最好智取,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听到这些话,那名丐头也知事情重大而且时间非常紧迫,没有太多抱怨的话就迅速安排去了。” 张海中午的时候随机找了城内的一户人家,取了刚刚烧好的一壶水,又花钱买来一些能够保存个几天的家常菜就自备食水选了一家茶馆听起新兴的相声来。在旧时,相声这行当被喻为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因为主要面向的对象不是中上阶层,而是广大百姓。也就在新朝全民经济状况普遍改变的情况下这一类才算上的太面,地位和收入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此时的新朝毕竟还算不得没有太多阶级之分的社会主义社会,针对一些强势人群的讽刺依然是禁忌的。不过讽刺一些旧风俗和地方文化却在新朝成为一种“政治正确”,因此也并不缺乏讽刺上的素材。黄段子更是没有多少禁忌。张海也打算放松一下自己,因为他也估计到,自己这次“着事”说不定就要重新面临一场恶战。虽然说张海并不觉得那些人真能像旧时一些强悍的山贼一样难对付,可是也做了恶战前的必要精神准备。 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下午去城隍庙之前,张海就找到了几个说相声的艺人。这类人因为建朝以来地位变化最大,所以对于新朝尤其是对于新朝圣主也最是仰慕和信奉。 “有件事情,需要几位帮下忙。这是我打算托付亲人的三封急信,麻烦你们送到府学城对过那条街三号书社哪里,还有两封是送往南京城的。希望诸位能够亲自跑一趟。说着,张海也拿出了英勇勋章和十几枚金币。 一开始的时候,几个人对于这种事情多少也觉得有些麻烦,毕竟自己并不是吃这碗饭的。可是在见到了那特殊的身份符号还有在如今的新朝依旧不算轻的重礼,也就郑重的承诺道:“事情一定办到。” 在张海离开之后,几个说相声的人也将这十几枚金币中的几枚做为抵押暂时请了假,走了出去。直到这时候才发现这信似乎有些不妥:“不对啊,这么这信上没有封条?难道不怕我们这样的陌路之人窥探隐私?” “我想,应该是这送信的人有其用意,找一个私秘的地方,我们先看看这信上是怎么说的吧。” 在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张海准时来到了城隍庙附近,按张海的想法:这一次恐怕至少得人山人海才对,可是却只等到了几十个乞讨的人,而且这几十个乞讨的人全都是六七岁的小女孩,不少还是身有残疾的孩子。 在施舍的时候,张海仔细的观察了这些孩子的神色,大多都比较木然。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似乎有些慌张和走神,似乎在思考和决策着什么。 而这个时候的张海也下定了决心,在对这几个残疾的小女孩儿进行施舍的时候,也开始下定决心凑在起耳边低声说道:“我不仅是个有钱的人,还是南京退役英勇勋章获得者。新朝不比旧朝,我或许可以托你出苦海,刚才的施舍你都看见了。我也不可能是他们找来试探你的人,因为如果是那样没必要下这么大本钱。怎样选择你决定吧。如果听懂了我的话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就再抓四下我的裤角,我会在一会儿跟着你的。不会让你在这样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冒险。。。” 不知道是孩子年龄太小或者根本就是聋人,还是不能做出自己的决断,一连两个看起来很犹豫的小女孩儿都没有做出自己的选择。直到看起来神色并不木然也能配合的小女孩儿听完了张海的话之后才毅然下定了决心,拉了张海的四下裤角。 到了这个时候,张海竟然也有些兴奋:自己终于有了机会来好好参观参观这一行当的人了。 就这样,张海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之后也定了好了目标,花了不少的钱雇了三个看起来很闲的路人盯紧了其中几伙人,自己则可以避免由自己直接跟踪可能带来的风险了。 可是让张海有些失算的是:天色安全黑下来下来之后,城隍庙一带的人并没有如张海所想的那样去外城,反而是在这附近分散起来安顿到附近的一些租户之内。张海的主意似乎就因为这样不了解实际情况而失算了,那雇来做临时“私人侦探”的外行当然也被几个负责放风的流浪者赶了出来。 当然,张海也并没有觉得自己一无所获,他也终究下定决心要用一用强力性的办法了。 1403.第1403章 身经百战 之所以有这种胆量,依旧如同以往的不少时候一样:是两世为人的经历和梦中似乎可以证实的神明给了张海以信心:自己一定是神明选择的主角,就算逢凶无法化吉,也一定另有安排。正是这种信念加上非比寻常的技艺和准备让张海有了在这种地方闯一闯龙潭虎穴的底气。 张海白天打探到的那个其中一户人家的所在似乎多强的戒备。几年前广州城的一场内情部与新上任的广州知府联合搞起的一场风暴中,整个广州城内凡一些夜间聚众之地都遭到了清理,如今在这广州城已经没有像越秀山关帝庙或者一些贫民犄角之类的地方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残余的三教九流大点儿的聚集地也只能放在城外的一些山里了,而城内负责“当值”的众人则尽可能的分散居住,以免惹出什么嫌疑来。 这让张海不费吹灰之力走进了一条深巷,曾经让寻常路人害怕的个别站街泼皮见到张海这种身材与气势的人过来不知怎的,迅速的闪人了。就如同那避免尴尬的打更更夫一般。一处小院的门本就不怎么牢固,没有让张海用力揣门。而是从身上取下的铳身用力一顶,就推开了破烂的木门。一条规格并不怎么大也很常见的杂色土狗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啸了起来,似乎之前的投入的有毒鸡肝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一般。 大概几秒左右的光景,这条不了解情况的杂色小狗就在一阵轻轻的连续爆破声中惨叫着倒了下去。那是花了不小成本才制成的“暴雨梨花”火药针弩,张海随身带了至少四套,拥有三百枚六分重上下的七寸长一分粗的针箭,以火药做为源动力。在发射的时候独特的机关也可以有选择的发射;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由南京城最顶级千里挑一的七名“超级技师”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才制作齐全。成本几乎相当于几十套铠甲,但也不是寻常的地方单纯可以靠堆成本制出的东西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张海自新朝六年以来已经在这套兵器的近战射术方面花费过一定功夫,这种相关的训练条件更不是寻常人可以具备的了。 见到这种似乎一些新派武侠闲书上才有的手段,本来已经有所觉察打算通过大闹的方式来“自卫”的这处小院里走出门来的一位中年妇人还有一位男子刚刚打起灯笼就被眼前的场景吓的瞬间楞住了。慎重的他们没有并没有大叫出声。 想起可能会遇到的一些误会,张海先拿出几十枚新朝金币对二人说道:“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你们两个,可曾带着孩子在白天的时候去城中区的城隍庙附近乞讨过?孩子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张海显然也考虑过意外的可能性,如果真是私闯了寻常人的民宅并害了一条狗,那么这堪比清时战亡抚恤一般的金钱也应该能完全平事儿了。就是买下个小女孩儿来也完全足够。两人一开始则有些犹豫,但权衡了片刻还是叫醒并将一个六七岁似乎少了一只脚的女孩儿背了出来,灯火之下,张海也终于确信的辨认了出来,加上身有残疾的特征就更好认了。 “这孩子命苦,不知在乞讨的时候的得罪了什么人,我们收养的时候。。。” “她能开口说话么?”张海忽然询问道。 “似乎也是个哑巴。。。” 当那中年夫妇二人提到这点儿的时候,张海就有些怀疑起来。因为这年代因为种种不卫生的原因眼病和盲人确实不小。因为摔伤的原因肢体残疾的也有,聋哑则是一种不常见的残疾。通常有这种情况,其中有问题的概率极大。 “这个孩子,以后就先让我带带吧,你们看如何,我再出五十金币。” 听到这样的话,两人似乎感觉到遇到同行了。近百金币相当于近百两银子,可绝不是个小数,远远超过了旧时的行情,几乎不比一匹良马差不了多少了。再加上遇到这么个硬茬,两人似乎也就终究在沉默了片刻后答应下来。 因为有过的经验教训不少,当将这个小女孩儿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内的出租屋的时候。张海上下其手对这个女孩进行了一遍仔细的“搜查”,甚至连口腔内也不放过,也要用东西如检查口腔一般在这小女孩儿的嘴里检查一二。因为之前在未名宫朱红那次严重而深刻的教训,张海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也没有放过,这似乎让这个小女孩儿大为恐惧起来。 觉察到这孩子的神色有些不对之后,张海终究有所获得,在这个六七岁小女孩儿那似乎早就已经破开的****之中找到了棉布包裹着的一个下小木盒。 “把它打开!”出于谨慎,张海依旧说道。 那个六七岁的孩子似乎还抱着一丝侥幸,似乎以一种恐惧和无辜的眼神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那不到寸把大小的小木盒打了开来,有些白里透红的粉末似乎是化装的脂粉一般。 这一层又一层的掩饰在如今“身经百战”又充满了警惕之心的张海面前却再也不是什么难以琢磨的事情了。 “这是你家传的物品,母亲的遗物?那么应该不介意用其中的一点点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一抹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女孩儿终究大惊失色起来并被吓的哭了起来,然而在刚刚哭起来并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迅速把这手中的木盒动作娴熟的向张海的面门一撒,一团粉红色的粉末就迅速飞了过来。可是这些终究没有拿早就有所戒备的张海怎样,被迅速的躲了过去。见到张海没有中招,小女孩儿饭到惊慌失措的哭也哭不出来了,因为这种情况下可能等待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的张海也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此时的自己在应对各种暗算和注意各种细节方面已经远非常人可比,换做数年前的自己,只不定玩完多少次了。 第1404章 盘问所在 “别装了!我再最后给你一个选择,一次机会。一个是老老实实的配合,如果你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那么你还有救,说不定会让你有通天的机会。否则,我有这样强的财势,同样有能力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张海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本是打算再回去一次找找那户人家的麻烦的。 可这一次,终究没有让张海再次失望,那小女孩儿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也终于低声的开口了,不再装哑巴。因为小小年纪的她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个人对自己这套都能应付的过来,说不定是个江湖上少人能惹的主。就老老实实的哭着回道:“我知道的一切都说!饶了我吧!。。。” 按小女孩儿所说,这个叫做蓉儿的小女孩儿是个从小就在越秀山不远处的一处没有在数年前的“风暴”中遭到清洗的村子里长大,从记事儿的时候起就接受一些训练。身有残疾的事情似乎也是记事儿以前的时候了。而且听这女孩儿江湖,那个村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山洞,里面似乎别有洞天。是这广州一带几处残余下来的地下势力联合活动的地方。 张海拿出一份地图和一些纸笔让这小女孩儿来指出一些位置和进行一些简单做图的时候,这女孩儿似乎也毫无障碍清楚的标明了位置并花了那地方一些大致的样貌。 见到这些,张海却不由的笑道:“你到现在还在玩弄花活,没有彻底的坦白,恐怕要真的丧失最后的机会了!那些人应该准备了不少人就埋伏在这四周吧?我就是你们这些人的目标对不对?”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心理远比寻常的同龄人强大许多的小女孩儿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痛哭起来。 张海在这孩子心绪有些平静下来的时候才继续说道:“我不是你或你们那些人所想象的人。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因为你现在还是九岁都不到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于你。你走吧!相比这广州城的地图对你而言也算应该比较熟悉的了。我指几个地方,再写几封信,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 那叫做蓉儿的小女孩儿这时候也终于平静下来,磕头道:“叔叔,我这辈子。。。” “少说这些,你才几岁,竟然这样势利?我问:如果我不是个这样出手阔绰的人,你还会这样说吗?” 说着,已经收拾好行囊的人没有再理睬那个曾经做为陷阱的小女孩儿,而是迈步走出了门外,不过似乎想想有些不妥。还是从谨慎的角度出发在又再次返回一次把这孩子暂时束缚起来,免的惹出什么事情,才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向之前去过的那处深巷内的小小院落走去。 中年夫妇二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赶了回来,连房内的灯火都没有熄灭。因为没有了恶犬报信,这让张海也大致从窗外听清了二人的对话。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厉害,真的有把握么?而且看起来也是个有江湖经验的人。” “有江湖经验的人也不会对一个身有残疾的幼女过度提防些什么。检查检查有没有携带利器就已经是上限了,那孩子有很大机会能够得手的。尤其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一般人绝对想不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也能用伪装成脂粉的石灰轻易的把人的眼睛抹瞎,而且动作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无害,再者说了,就是失手了,只要人还能找的找,我们还有硬来的办法,不过那就是下策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张海忽然间提醒道:“现在有一支威力巨大的火器正在指着你们。它可以轻易打穿这简陋的木墙,不要动!乱动的话可以试试!也不要熄灯,不信也可以试试!” 这些响亮而又有些熟悉的话如同霹雳一般让两个人都惊诧不已,刚要有所动作,可还是最终没有以身想试。听外面的人口气似乎并不严厉也没有太多的气愤。那名中年的脑筋还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朋友。。。我们也是受人之托。。。这样说话不方便,进来吧。” “我这人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你们两个出来!”可以随时随地假设和猜测各种危险的张海当然对任何一处小节和细节都十分注意,当然不会做一些冒失的事情。 中年夫妇儿人这才走了出来,只见一根粗大而黑动动的铳口从远一些的地方只向自己的方向,而张海也在两个人在门口现身的时候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让我费一些事情,还是爽快一些,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一些问题?我有这样的身份和重财,你们应该知道我也不会是江湖上的独行侠一类。。。” 张海最终还是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从还是从两人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同那个叫做蓉儿的孩子所讲述的没有什么矛盾冲突之处。不过对于这些,张海也不敢全然信之。所做出的最终选择,也只能是先将二人捆绑束缚起来,至少给自己一些时间,打一个对手反应过来之前的时间差。 依据之前所得到的情况,张海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猜测并确定了几处可能的埋伏之处,就做好了战斗前的准备。 至于询问口切之类,张海觉得并不需要,而且一旦有假,反而要冒不少并不值当的风险。 同旧时的城市不同,到了新朝十三年不少地方新朝已经治政近十年的时候,哪怕广州这样曾经有巨大动荡的地方也逐渐繁华起来。加上治安环境有了根本改善,宵禁的时间也比旧时大大缩短了。基本上只有午夜之后到凌晨这段时间才是紧闭城门同时宵禁的时间。 就这样,张海终于赶在外城的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来来往往的商旅很多,非特殊情况下的时候,负责城门的人只是稍稍注意了下这个扛着不少行囊的高个,并没有上千盘问些什么。 1405.第1405章 夜战突袭 在打算进行夜间突袭之前,张海也大致权衡过利弊。一般来说,夜间交战有利于整体弱势的一方而不是强势的一方。有利于擅长近战的一方而不是擅长远射的一方。自己面对的对手力量未知,但是从最坏的可能性假设:打算埋伏自己并占有防御和地利的人,很有可能在整体对抗能力方面要比自己强。白天也并不一定就安全。张海前世不是什么特种兵,但也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投射交战中,一个高手对付众多低手,中距离的公开交锋是最不利的。这最有利于低手们发挥数量上的优势和平方律带来的火力压制。而远距离的交锋是最有利的,大多数寻常士兵就是用重机枪也只能发挥一千米左右的有效射程,而且绝大多数子弹到了这个距离上,像样儿一点儿的头盔或者那种日俄战争式的护盾都能有效防护。还有一种次有利的情况,那就是近战;近战中低手能够集中起来的同时出现的目标是有限的,而且面临的心理素养和条件反射压力最大。 因为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所限,除非是阵战,否则并没有靠谱的远程武器,那么夜战和近战就不失为一种最不坏的选择。 春季的广州郊外天气就已经渐暖,但还不到暑热的时候,张海将一层过去曾经一直没有穿在身上的精钢软甲套在身上,并全副武装的准备好了一切武器,穿好了特制的鞋具和护腿,在距离预定的地点大概一里有余左右的距离的时候放缓了脚步。以一种特殊的缓步缓缓的向前垫步前进。这是新军近卫部队在夜战对抗性训练中总结出的一种步法,大概一次呼吸一步的速度,每分钟也不过只能前进十几米,半个时辰不过两里左右的距离。但是这种步法却可以保持最大限度的安静。技艺高超的人,就是在枯叶中前进也能让动静的大小缩小到十丈以外难以见声的地步。 在之前的时候张海设想了这些人可能埋伏的一些位置,并从外围向这些位置搜索前进。可是在这黑夜中以缓缓的步伐摸了能有一个时辰走了四五里左右的范围还是不见门道,不由有些灰心,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要打草惊蛇一翻。 就在这个时候,张海忽然听见了一串动物飞掠时的脚步声。其实在这春季的广州城外,这种现象毫不希奇。可是本着谨慎的原则,还是以隐蔽状态下尽可能快的速度后撤了十几丈左右的距离,大概几分钟的时间之后,就忽然间借助朦胧的月光同样看到一些黑影闪现了出来像刚才的位置摸了过去。有有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但在十丈以外的距离上却顺着风声依旧能够隐隐听的清。拜新朝的“正音运动”所赐,讲的竟然是仅仅略带地方口音的“新朝白话” “一个人而已,他还能带多少人来?不要搞的这么草木皆兵拉” “我的这条哑巴犬应该不会有错的。。。” “好了,再望四下里找找吧。” 听到这些,张海才送了一口气。从西征之战到六合演兵场以及杀破狼谷,自己经历过的夜战对抗游戏不少,比起近卫部队的神箭队来,这些对手则显的太外行了。仅仅是思索了片刻张海就下定了决心:迅速的低下身子向着几十米外声音传来的方向以“暴雨梨花”火药针弩立即展开了扫射。 如老式的非火药类爆竹一般的低低爆响之下不过几秒种的时间就有三四十支针箭在夜空中暴射出来,覆盖了十来米左右的范围,聚集在一起的四五个人影中瞬间就是一片叫喊和负伤的呻吟。 这突变之下,不少藏在其他位置上的人也惊慌失措之下暴露出来。 声音不再安静,张海也再也没有了缓步行走的打算,而是同样向人多的地方飞奔,以早就蓄势待发的针箭追杀着那些黑暗中因为不受纪律暴露出来的人。 多次对抗演习乃至实战的经验也让张海明白针对这种低手的第一轮袭击要适可而止,否则就有可能让那些埋伏在四周的敌人被逼的丧失犯错误的机会。 正如张海所想的那样:在杀伤了十余个人,并且那带毒的针箭所造成的效果也不可能在一时间显现的时候,埋伏在四周的敌人终于放弃了所谓的“埋伏”,而是有人开始点起了火把和灯笼,寻找那个黑暗中危险的敌人,还有人准备了藤牌木盾并集中在一起准备应敌。 至少在这些江湖人物的意识里,几百人面前能够有威胁的少数“英雄”是不存在的。可是这些人却大大低估了新朝最为精良的训练和装备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发挥出来的实力。 匍匐在地上的张海在确定了几伙点起火把灯笼来又比较密集的人群之后,再次展开精准的连发长点射,微微的一串串火烧竹子一般的爆响之下,猛烈的破空声再次让不少人都发出混乱与惊恐的声音。 几个试探着向自己开火的方向摸过来或者打算开弓放箭的,也终于在强大的压力之下停止了行动,这时候敌人也开始意识到这绝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吹箭”,那长达七寸粗有一分上下的针箭竟然能够无视盾牌带来穿杀的效果,甚至能够把人的胸腔打的头心凉。 越来越严重的伤痛也开始让一开始觉得没什么的敌人开始惊慌失措了起来。 “算了,撤吧!看着样子,要想把那人找出来,我们不损失数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低声议论到。 “先把队伍收拢集中起来吧!”一名似乎是头领摸样的人在昏暗中下令道。 可是这些人却忘记了,在队伍本来就以分散来开的情况下集中起来是不可能像一支强军那样保密的。 趁着着个机会,准备好了下两支“暴雨梨花”的张海以火药针弩展开了新一轮的“捕猎行动”累计以上百支针箭又累计杀伤了二十余名敌人。 这就让规模多达二三百人左右残敌从“有组织撤退”变成了“溃败” 1406.第1406章 陷阱之地 原本张海还打算恶战血战一番,却没有想到夜战中对付这些作战意识跟新式武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乌合之众竟然是这样儿的简单。不过想象也能略知一二了。战场上光明正大的交锋对付那些正规的武装,自己说不定都有这个能力。更别说以对于这时代来说“旷世罕见”的精工神器来虐菜。 不过张海也明白一些事情的进度越快越好,如果迟了,那就很容易生变。 于是,没有一分的耽搁,张海迅速开始在那村落的外围连续搜索到几个负伤严重的人,似乎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一开始的两个人到还有些骨气,张海也没有跟这种人费太多的话。可是抓到第三个像摸像样的人时候,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这名似乎还有一定地位的负伤小头目就说出了一些实情。之前的信息其实并没有假,越秀山下的这个寻常小村落,还真就是这里的一个据点。因为在新朝,已经没有什么人敢吧这类地方放在城内了。 这到当感觉到有些有力使不出的张海下定了决心只身前往准备再次展开突袭。 狭小的村落内有准备进行防守的情况下似乎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龙潭虎穴一般。可是这些乌合之众却并不明白对于真正的军队或武人来说,太小的防御据点防线反而会更为分散。如果来进攻的对手不走正路,而是专门“穿墙而过”,那么一切埋伏和布置也就在很大程度上白费了。 同北方及东南不少地方不同,这广州城外的寻常村落,还真是没有太过结实和坚固的建筑物乃至围墙。尤其是新朝开国的时候不少大户曾经因为这类事情遭遇到灭门之祸后更没有多少人敢于修建太过坚固的宅子了。因此没有花费太大的,并没有道德洁癖也并不忌讳“私闯民宅”的张海就把这处一箭之地大小不过几十户人家的小小自然村挨个搜索了一遍。 村子里的人似乎知道了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再加上一些逃会村子里的“逃兵”的描述,使人们知道可能有惹不起的强人来临了。 似乎不知道张海是只身一人前来,以为村落以外还埋伏着不少跟来的人,在张海只身攻入这个小小村落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太过激烈的抵抗。仅仅击毙几个似乎打算反抗的头目,杀伤了几名似乎拿着武器闯出来胆量还算比较大的人,其他的人也就在张海的呵斥之下不得不走出了屋子在空旷的村内空地上集结起来。 张海没有耽搁片刻工夫的打算,就这样,快速的“临阵突审”展开了。 在见识了张海的残酷手段之后,终于有人再也支持不住,告诉了张海还没有调教好的“雏”以及一些“非常货物”所在的洞穴。那个位置竟然还是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这也让张海非常狐疑,可是在继续逼问了一翻之后却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一切最终还是让张海觉得再一次冒险,向着那原本的“陷阱”行去。 对于这些“机关陷阱”,张海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也算多少有些研究,加上尽可能的谨慎小心乃至还算周全的周身防护,才使得拥有这种自信。 在洞口附近,谨慎让张海避开了一处可能的陷阱,可终究还是没有避免那些并不依托于凿空之物的机关。在进入那秘密洞**的一刹那,几乎能够罩住整个屋子的网子从空中落下将全副武装的张海彻底的罩了起来。洞口那看起来并不算很厚的门就也就在这时被外面闪出的几个人迅速的关闭了。几十支袖箭一般的乱箭也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射来,将张海彻底的打倒在地。 十几个黑影这才终于闪现出来笑道:“这位也是评书听多了,武侠小说看多了。世上哪有无人职守的机关?不管你触发不触发消息埋伏,到了绝地就是各种手段一起上才是正理,哈哈。。。” 而就在这似乎,似乎完全丧失反抗能力蜷缩在地并被罩在网中的张海悄悄的将最后一件装有八十一支待发针箭火药弩的“暴雨梨花”筒口悄悄的指向类对手,在那些人打算“行动起来”的时候用不大的动作扣动扳机展开了“扫射” 在这种“明着来”的情况下,在神机射术上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张海让几乎八九成的针箭都命中了目标,仅仅发射了一半左右的针箭就将这十余个人中的大半打倒在地,远非一般袖箭可比的能量让并不算有多粗的针箭在近距离上打穿了三四个人的胸腹。 没有被命中的也都不得不卧倒在地不敢动弹,而这恰恰给了张海精确点名的机会,而落在身上的渔网在无人做对的情况下很轻松就被张海以用火药烧红的利器摆脱了。 “你们也是闲书看多了,不知道真正的军中出来的高手和寻常江湖人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张海这时虽然感觉到一阵心有余悸的恐惧,但还是壮胆般的笑道。这些寻常江湖人物布置的“暗箭”十有八九会无法威胁自己身上按照阵战标准设计的精钢轻甲,但这毕竟也只是十有八九,如果这暗箭更多一些,很难说不会给自己带来致命威胁。 而且此时的张海看着那紧闭着的门,还是多少有些不安。那木门看起来很单薄,一踹应该就能开,可却没有想到这座门似乎也是短时间内新安装上去的,并不仅仅是木门。而是镶有铁板并带有特制铁锁的木门,厚重到似乎就是穿透力不逊色于战弓多少的火药针弩也无法凿开一个小眼。 这时候张海终于下定决心使用那带在身边很长时间的大威力火器了。张海按照霰弹标准的一半黑火药发射药和双倍轻霰弹的标准以最快的速度备制了数枚“霰弹”并用重型后膛枪试着用这种规格的霰弹在比较近的距离上瞄准铁门其中一个方向展开了抵近开火。 猛烈的铳声之后,门被总能量多达上万焦尔的霰弹轰出一个不小的洞,虽然没有把紧锁着的门轰开,可也把外面的人吓的扯出了很远的距离。让张海有办法摸清了这门外面的反锁究竟在什么地方。 当第二声猛烈的铳炮声响过着后,再加上紧跟着的一脚,整个厚重的门板便轰然倒塌。 1407.第1407章 洞穴决战 试探着解决了洞口附近的危机,张海也终于下定决心再此向这个陷阱之地前进。张海并不认为在短短的一天还不到的时间之内,那些人能够进行多少工程量庞大的布置。至于花费巨大成本专门搞出一个“机关重重之地”类似古墓派那种,效费比也极存差,更加没有必要。就算有着精心的安排恐怕多般也是这种工程量并不算巨大的花活。所以张海并不担心深入一段距离就遇到巨大的爆炸或把洞口直接炸塌埋葬自己这类。当然,这种风险也是存在的,可是张海并不认为埋有众多火药的地方真能做到丝毫不被人察觉。两世为人的经历所带来的独特自信也在鼓舞着自己。 可是让张海觉得有些为难的是,在继续沿着山洞向内行进的时候,不知怎的,入口处变的极为狭小起来。即便自己的身形已经比一两年以前消瘦了不少,可几乎还是必须爬行才能经过某些地方。而且还不能把物品随时带在身边并保持战斗状态。这却昂张海有些犹豫不绝起来。 虽然张海的胆量不小,愿意冒一些风险。可是这向内的只能容孩子轻松通过的狭小通道隐藏的危险却是张海思索了许久都难以应对的:像地道战那种长矛内堡的暗算也就罢了。自己身上的精锐钢轻甲可以解决大部分危机。要是像《骄傲的将军》那样内口有人埋伏或把守,正准备对付爬行而出的自己呢?火铳近射、锤斧等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难以应对的风险。 见到这种情况,张海也就没有打算冒险深入,尽管这时候似乎听到一些孩子的忽救声也一样。甚至可以说:正是这些隐隐的呼救声让张海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从正常的思维角度出发,关在里面的人应该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才对,怎么知道前来的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救星? 这种种疑惑,终究还是让张海决定先在这附近等待一段时间在说,既然这里是个显而易见的陷阱,那么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就应该有人前来查看收获才对。自己虽然不知道这广州府地方武装系统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速度是什么样儿的,但是按照自己对新朝法规的了解,理想情况下这种发生在府城周边的地方一个时辰之内就应该做出反应,两个时辰之内像这么大规模的械斗就应该惊动当地武装。差一些,夜间因为种种顾虑不敢出动,那么到了天亮的时候也会有大部队赶到了。 广州府城至少应该有一个满编旅五千人左右的机动力量,就算考虑自身防卫也应该能出动两千人左右。 如果发生误会,规模两千上下的公安军已经是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够对付的了,除非这些武装的士气和组织极为低下,这种情况在数年前的时候或许有可能,但是在教育机构住宿制培训出来的一代新人广泛进入各个岗位之后,地方治安力量的战斗力必然有极大的提升,那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 可是张海对政事也并非完全不了解,自己身上带的这些器械应该足以让那些学兵们中的不少人都看出门道了,更别说英勇勋章获得者这种人就算是有假冒之类的争议案子,按照新朝律法也绝不是交由地方处理。 在思索权衡了许久之后,张海还是决定留下来等待:一个人就做成一件大事说起来很好,可张海已经并不年轻了,知道这样的事情必然需要有公家的介入才稳妥,哪怕仅仅是安顿那些孩子重新改变长久以来的一些习惯和政策。 就这样,等待之中时间转眼就到了后半夜天色已经快亮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洞外终于穿来了阵阵脚步声,百余名手持火绳手炮身背腰刀似乎还装备着一些铠甲的人闯了进来,看装束和样子,似乎是广州的公安军。此时的张海躲在深处那处狭小的内洞边缘附近时刻戒备着,感觉似乎多少有些不对。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按照新朝的原则标准,怎么也不会只来这么点儿人,这就有些奇怪了。不过,此时其中几个头目的言谈也让张海大致能猜测出一些事情了。 “那人果然是来了,而且看样子能耐还不小,我们布置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把他拿下啊。还损失了好几个靠谱的兄弟。”其中一个身穿普通公安军士兵军装的人正很奇怪的同一名似乎是连长摸样的人说道。 那位公安军连长是个省学学堂里出来的年轻人,也读过不少的书,在仔细的看了看一些倒下的人尸体情况的时候忽然间不由的胆寒起来,叫到:“快走,这事儿我们不管了!”说着竟然如遇到瘟神一般的向外逃去。 “不是说那人是个冒牌货么?”那名似乎有些地位的手下有些疑惑的。 “我没空跟你解释太多,只说一句:这种厉害异常的火药针弩天下只有南京宫内的顶级工匠可以做的出来。其他?就是堆人工都不成!” 这个时候在暗处的张海也迅速做出了决断:不能让这些人轻松的离开,制造的场面越大,自己洗白的机会也就越大。说不定能在前来的地方武官心术不良的情况下也能脱险。经历了不好风浪之后,此时的张海也不再过于文青,面临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不再心慈手软。 花了半个时辰左右重新填装好火药针箭的八十一联装“暴雨梨花”再次展开了火力。娴熟的射术操作之下拥挤在空间并不算大的洞口处的百余人在猛烈的一连串爆响声中短短数秒种的时间内就有二三十人被扫到在地。有过不少研究和应用经验的张海主要瞄准这种密集人群的下盘开火,这样可以避免太多的针箭打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从而造成浪费火力的现象。腿部的面积更小,重叠的机会也小,这种扫射之下可以命中更多的人。 就这样,一部火药针铳内的八十一枚针箭还有三成没有打完的情况下就至少放到了小一半人。 1408.第1408章 洞穴决战(二) 其实这些前来的人是广州府城隍庙一伙的心腹,也是有官身的人所能够有效掌控的一个连队,远非之前的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按理来说遭遇到二三成的伤亡或许会退缩,但还应该不到崩溃的程度,可是之前连长的那些话让一些勇敢的人也根本无心再战,甚至在这种猛烈的威慑下连逃都多少有了一些犹豫。 猛烈的爆响声似乎并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在整八十一枚针箭打完的时候,上百人除了负伤被击倒的人,其他的也在这种威慑之下紧紧的趴在地上等待裁决。 “看样子,可能你们中有些人还不知道。那就请你们的连长连副们讲讲我手中的这件兵器叫做什么吧!”张海在这时候颇有气势的说道。 “据。。据说叫‘暴雨犁花’,重量不比寻常的鸟枪重多少,却可以连发近百支针箭,威力可以穿人破盾。只在闲书中见到过,而据说现实之中,只有。。。只有圣主有资格携带。。。” “你们明白就好,如果这种神器是能够轻易被仿冒出来的,它就不可能成为难以仿冒的凭证了。你们的事情按照新朝的律法还不至于被处以极刑,这也是我刚才没有向你们上半身开火或者把你们一网打尽的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够留在这里做一个见证,以防一些宵小让更多的人面临悲剧。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洞口内伤势严重的几个广州公安军官兵停止了痛苦的呻吟,而没有被伤到动脉或骨头的大多数人则包扎好了伤口,似乎并不像之前想象的那样严重。威力不小的针铳在从血肉部分命中的时候很容易就从没有多少防护的整个腿部穿过,不过一分大小的血洞往往也不会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内有毒物的凹槽不会造成太过严重的感染,或者有感染往往也要在至少半天以上的时间内才会显现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洞口的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嘈杂沉重的脚步声却没有多少杂语声相伴随,让人判断出一支破有些纪律的大军正在靠近。广州府公安军副旅长阎文凯率领三个公安军步兵营和一个抬炮连约两千六百名左右的官兵在进行了近半个夜晚的准备和行军后终于逼近到洞口附近。 “请战的三营三连负责查探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阎文凯似乎是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而在这时候,负责留守的一名排长在这时候有些悲愤的说道:“一定是中了那些贼人的埋伏!” “看来那贼人的能耐不小,人数也不少。我们想让炮连好好给这些贼人降降温再说吧,大家不要轻易逼近洞口六七十步之内,也不要听里面的人任何的蛊惑,明白没有?”心中有些不安的阎文凯这时候迅速下令道。他似乎已经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把危险尽可能的消灭在萌芽之中了。 在新朝十三年,公安军的炮兵连数量少了,可是火力能力却加强了。在获得了不少中型马之后一个抬炮连拥有二百三十名官兵,炮手及战斗人员近二百,驮载出战的时候可以携带千余枚火箭、十二门战斗全重在百公斤上下的三斤臼铳以及三千余发炮弹。同正规军队不一样,对于公安军来说所配用的炮弹也大多是三两上下的铁弹制成的重霰弹。在超标准装药的时候可以一次发射二十七枚三两上下的重霰弹。这些铁制的重霰弹在三百米以外威力比铅弹因为风阻的关系会明显下降,可是却能在大部分地形环境下形成跳弹,在一角度发射的情况下可以更有机会灌进一些角落之中。 全连火炮在分成三个排展开火力的时候,几乎每隔数秒就有上百发猛烈的霰弹以一定的角度撒落在越秀山不远处张海等人所在的洞口附近,不小的能量让这些铁弹扬起一片片土花,同时也有一些重霰弹灌进了洞口之中。 在第一轮开火之下就有人被飞入洞口内的霰弹打中。当洞内的人企图逃出洞口去解释些什么的,却发现不远的距离上数枚喷吐着白烟挂着呼啸风声的火箭飞了过来。 装备公安军的火箭精度比军用的要更差上一些,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也有十几米范围左右的散布误差和二十多米的引信误差。可在六枚十几公斤的火箭一起展开齐射的时候,爆炸开来的气浪和弹片也几乎覆盖了误差范围内的大部分区域,将几个打算逃出去的人又重新的逼了回来。 似乎还有些觉得不保险,阎文嵌又让队伍尽可能的集中在一起,各营连轮流对洞口展开“自由射击”,这样,密集的枪铳声夹杂着火箭的呼啸声和炮声似乎也压制了任何可能的比较清晰的呼喊声传来。即便有一些隐隐的声音,也让公安军的一般官兵们觉得不过是贼人在洞内的呻吟罢了。 “我看差不多可以了吧,现在我们再进洞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跟随来的公安军炮兵连连长见到这种挥霍也有些心疼了。虽然这些都是公家的东西,不知怎的也有一丝浪费的恶感。 “如今我们条件改善了,能不让官兵们亲自去冒险就尽量别让官兵们去冒险。我们也有条件用火力来解决大部分可能的威胁!哈哈!”在连续不断展开了几十轮火力之后,整个洞口在上百枚火箭与几百发霰弹群的轰击之下似乎已经淹没在了一片烟尘之中,不过阎文凯却一直没有下令让火力停歇。 就这样,猛烈的“火力准备”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每一轮开火灌进洞内的弹丸虽然不多,但累计下来也让洞内的近百人大部分被铁质的重弹乃至几枚侥幸飞进洞口爆炸的火箭所杀伤。 这到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黑火药的威力并不大,火箭爆炸大多在洞口,即便是飞入洞内爆炸的也不过造成一些轻伤罢了。可是那不停的灌入洞内的硝烟却似乎令人越来越绝望起来。不少最先入洞并被张海所压制在这里的广州公安军步兵旅三营三连的先遣人员在咒骂声中渐渐没有了声息。 第1409章 危急关头 自从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算起,张海在外出的时候就有着携带那特制的“防尘纱”避免可能危险的习惯。不过这种东西的效果还是远远无法和防毒面具相提并论,对于浓密烟尘的防御作用也终究是有限的。 浓密的烟雾也使的张海感觉到了自己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危机,能不能活下来是一件极为运气的事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张海也没有闲着。而是尽量的爬在犄角的地面上利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挖了一个卧姿掩体半的坑,并把一具似乎已经死过去的公安军先遣人员的尸体拉倒了自己的身前。这样如果在烟雾散去的时候自己已经昏迷过去了,也有一定机会在进来检查的人面前蒙混过关。 何况这样的掩体和尸体还有一定可能抵御住外面那时不时钻进洞内飞舞的重散弹或其他流弹。 似乎是不放心,在进行了半个时辰的火力准备之后阎文凯依旧是有些不放心,又让炮兵和步兵逼近到更近的距离上展开火力。 这一下,灌进洞内的弹丸数量比之前猛增起来。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洞内的每一尺地方包括犄角在内几乎都被那冰雹般的弹丸扫荡了一遍。就连张海身上负责当盾牌和掩蔽物的尸体也至少中了两枚重散弹,其中一枚命中在下盘,险些将张海和身上尸体的腿关节一起打断。即便是这样,似乎运气用尽的张海还是感觉到大腿的右膝盖被重击了一下,瞬间剧烈的疼痛让张海再也忍受不住,不得不低低的呻吟了几声,过了许久才让呼吸重新控制住。幸好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靠近洞口发现这一切。 公安军炮兵连的力准备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几乎打出了一次打战役的火力携带标准。阎文凯身为旅级别的副官也是经常参与演习作业的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却依然觉得有些不太保险。对炮兵连的官兵说到:逼近到洞口内,再扔几轮重手榴弹、向洞内灌几轮火箭弹、一定要让这些顽敌为我们的官兵陪葬!” 炮兵连连长似乎一直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真的一个活口也不想要么?不过既然命令下来了,这事儿又和自己的安危相关,也就没有对副旅长的命令提出什么质疑。 猛烈的爆炸声再一次于洞口内响了起来,斤把重黑火药装药构成的重手榴弹和火箭弹战斗部威力并不是很大,但是在狭小的空间内也几乎让每一寸土地都被覆盖了一般。 当烟雾最终散去的时候,洞内满地的尸体似乎覆盖了灰色轻纱一般的尘土,鲜血似乎也已经干枯,没有一个人再有这哪怕一丝生气了。就算是依靠着卧姿掩体和尸体做为掩蔽,身着铠甲面罩防尘轻纱的张海也在这长时间的猛烈火力准备之下负了不轻的伤,近距离的爆响让头部的昏沉似乎还未散去。不过,当烟雾散尽并且外面的人群开始冲过来检查尸体的时候张海却知道最后的时候来到了,如果再不振作起来做最后一搏,那么自己还真有可能遭遇到生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张海再也顾不上腿上的伤痛、胸内的灼热还有耳边似乎依然嗡嗡做响的爆炸声,尽全力重新抬起早已卧在手中的“暴雨梨花”向着冲进来的人群展开了沉稳的扫射,连将整整两支“暴雨梨花”内的一共一百六十余枚针箭接连不断的打了出去,在不过十余秒左右的时间内就放倒了四五十人,其余涌进洞口内的百余人在这样突如起来的打击之下也彻底惊慌失措起来,蜂拥着向洞口退去。 而在这个时候张海在一次用早已填装好的后装重火器展开了火力,在有效把金属枪托依托在墙壁的情况下展开射击,一次就把上百枚中散弹以估算六成音速左右的初速发射出去。这种多装弹药,药多但散弹更多的射法所带来的后坐力是张海也无法承受的,但墙体却卸去了大部分动量之后带来的震动和冲击似乎也并不那么大。 这上百枚散弹或许是因为距离过近没有飞散开来,但即便如此也因为更密集的人群而一下就打倒了十来个拥挤在洞口的人,这带来更大震撼的同时也让洞内众人逃亡的通道一下子开阔起来。短时间内一个连的机动兵力就损失了三分之一人手的情况下再也没有人敢于停留在洞内。 在这个时候,张海也知道机不可失,趁势高声喊道:“我就是新朝圣主!有没有人怀疑?我就新朝圣主!还有没有人怀疑?试问:一个冒牌货能不能像我一样?你们仔细好好想想。现在当机立断还来的及。当然,有人能够聪明的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话,拿下下达命令心怀不轨的人,那自然更好。。。” 张海的话果断清晰而充满着自信,并不似求救一般。而且在这个新朝白话已经全面推广的年代,更不会担心有人听不懂外地的语言而导致鸡同鸭讲的结果。 巨大的震撼终于让进过洞的人有些迟疑起来,更有不少觉悟过来的基层官兵打算回禀百步外的主阵。 这时候的阎文凯却知道自己到了最后的时候了,竟然迅速下令部署在百步外的整整一个连的轻炮兵连继续展开火力。 战斗过程中随时备弹在炮口是新朝武装力量各类炮兵的战斗教条之一,因此当命令下达的时候,几百枚重散弹再次接连不断的轰击过来。 在见到不远处炮口冒出的烟火之后躲避过一劫的张海也知道到了最后的时候了,这时候必须果断的体现出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摆脱危机。 炮兵连的火力分成三个排有序的开火,几乎每隔数秒到几秒钟就是一轮猛烈的开火,也就是趁着这几秒钟的时间,张海接连不断的展开火力还击,几乎每一轮炮击就还一发线膛重弹。 在一百几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威力巨大的弹丸竟然能够精确的命中负责开炮或瞄准的炮手甚至轻炮身本身,有的甚至一下造成数人的伤亡。短短四轮开火就有三个炮位遭到了精准的威胁,这一下就让填装作业不得不慢了下来。 1410.第1410章 危急关头(二)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洞口附近过来的士兵中还是有不少人处于对新朝圣主的信仰和慎重迅速制止了炮兵们的开火。 “你们难道不觉得有些问题么?什么匪徒能有这样神奇而威力巨大的火器?” “洞内的人仅仅一瞬间就击溃了全连!” “洞内的人怎么在这么长的火力准备之下都没有事儿?” “谁说里面的人是假冒圣主!谁说的来着?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会事儿?” 之前种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这些年来在宣传上对于新朝圣主的一些事迹乃至带来的认知,一下就在前来的公安军队伍中传播开来。 阎文凯在炮兵与洞内的人对射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妙。终究下定决心后撤逃亡起来。 如果阎文凯不选择逃亡,说不定队伍还会执行一段时间的围困,而他这一逃,一些聪明的基层军官就迅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新朝军队里,并不像自旧军队以来的武装那样等级森严。因为有着共同的信仰和必要的军事特务体系,在涉及到一些关键性命令的时候上级的命令也并没有绝对的有效性。 而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应了过来。 “全军后撤!哦,不全军撤退到几里外,放弃围困!快去通知广州新任府尹石大人!” 因为广州是新朝相对远离东南一带的经济重地,因此多年来安排在这里的人一直都是新朝体系中比较知名而且有相当地位的人。在西征归来之后,当年在南征北战的时候亲自率领主力作战旅群征战于南海一代的石垒重新被册封广州。 石垒是与张海十分熟悉的人,当得知了消息的时候立即直接乘快马赶到了越秀山附近的山洞附近,整个事件还不到半个时辰。 这个时候几名副手似乎觉得还是有些冒险了,可石垒得知曾经发生的情况之后立即做出了决断,一方面迅速下令追逃并展开全面清查,一方面觉得立即只身亲自去洞内核实。 “你们不用过于担心,我不信那些余孽有这样的本事,这应该是新朝圣主无疑。就算是万里有个一,那也没什么。。。” 石垒脱下了曾经穿着的铠甲也放弃了曾经携带的武器,只着蓝布常服来到了那似乎还有一丝未散去的硝烟的洞穴之内。 此时近一夜半昼的战斗也多少让张海有些疲惫不堪,而且在之前与炮兵连的短暂对射当中左肩膀又被重散弹所砸中,虽然有这精良的铠甲但在这种威力的弹丸面前也负了不轻的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永久的伤患,而腿上的伤也似乎更加剧烈了。虽然没有鲜血流出,但此时的张海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的命运只有两个,一是在休息数日到半月之后重新返回南京,放弃这此外出,二是永久的留在这里。 当石垒只身进来的时候,张海的心稍稍安了下来,但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圣主!这一切都是我的失察,我愿意听凭任何处罚!”虽然没有看到人,石垒依旧以有些愧疚的口吻说道。 “我希望这应该与你没有关系,你是怎样一个人我想我还是了解的!”张海说罢思索了许久后郑重的说道:“既然知道了,那就叫外面的人进来吧。我可不像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非落下永远的伤患不成。天帝已帮了我不少次,我不能每次都通过祈求神明的方式来摆脱危机了。” 张海的这个决定却是石垒没有想到的,按石垒了解到的一些内部情况,圣主张海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而现在竟然对自己报有这么大的信任,不由得让石垒感觉到更加的愧疚:“圣主。。。我。。。” “你怎么了?难不成我还担心你要造反不成?其实西征归来的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新朝的大业如今已成,有没有我这个圣主都会走向进步的轨道。如果有人打算祸乱革新事业,那么新生的阶层乃至所有受益的百姓就都会成为逆潮流而动的人的决定性阻力。因此:我不再害怕那些阴谋与伎俩了。”张海并没有违心,而是坦然的说道。 张海也曾想过谨慎小心的在这洞穴里住个十天半个月直到南京的人过来,可是这样就保险了吗?如果外面的负责人真的有铁了心的歹意,那在这洞穴里躲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保险。更别说自己在这洞穴里搜索的水源可支持不了那么久,既然如此,还不如以自信的心态冒险赌一把。 张海的赌博终于得到了正确的验证,在公安军的随军医务队以大号的单架小心翼翼的送到广州府内连续七八天的照料之后,张海也终于能够确定:石垒并没有歹意。在这时间内被抓捕归案的阎文凯等人在张海的亲自监察之下被押送到专门的牢房,等待京城的人过来之后进行进一步的审讯。 而在那处做为陷阱的洞穴之内,公安军也终于解救出多达几百人之多资色兼资质都不算很差的“优等幼女”。 “这些人要不要处以极刑?”当张海再次面对有人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不由的又有些愧疚,新朝的这个长期存在的问题,其实根源还是在于自己。甚至是当年青州城乃至更早时候的一些事就已经决定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发表一篇文章,你安排一个执笔的人过来吧。”张海思索了许久,觉得自己有必要通过亲自通过新朝此时的传媒来做一些工作了。 在文章中,张海并不忌言自己自起事以来的一些迫不得已的做法及一些误区,算是半个罪己诏一般,但在文章中也公开表明了新朝之后将对这个问题的立场和态度:那就是上到高官贵胄,下到贫民百姓。从卖方和组织方再到买方,都会予以严惩。“法不责众”从来不会在新朝的原则下存在。 在这件事情渐渐平息下的时候,规模不小的一支船队也沿着东南沿海的航路赶到了广州,那正是得到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李千兰亲自率领的船队。 李千兰虽然早就已经做出了决绝的选择,可不知怎的,事到临头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一丝紧张。 第1411章 归途决断 二十岁的女人尤其在这个时代来说其实已经不是一生中最为青春的年华。可是这对于当张海不是问题,再次见到李千兰的时候,印象中的青涩少女已经变的更为明媚动人了,尤其配合那极少数外出办个别事情的时候才会穿的黄色宫装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了化妆的习惯?”张海有些惊疑的问道。 “圣主不喜,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如此了。。。是我有些虚荣。。。”李千兰有些紧张的低声说道。 在张海的印象里,李千兰从来不会这样低声而谨慎的同自己说话。 如果是数年前的张海,对这一切未必会怎样在意。可是对于经历了不少风浪,对于任何事情都有一丝警惕习惯的张海来说这似乎就有些严重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千兰在外面做事自是有相关的需求的。对了,宇儿天儿还有柳香他们还好么?父母这些日子以来也还也应该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吧?” “都很好。天儿那孩子也真是极有天赋,才不过一岁半左右的年纪就能稳健的快步走了,我那宇儿比他大整整一年有余才刚刚做到如此。”李千兰轻松随意的说道。 可是此时心思已经比当年成熟了很多的张海却能够从这轻松随意的话中听出一丝敷衍,甚至还有一丝不平。 张海沉思了片刻之后叹道:“这些天来我也想了很久。原本的我决定独自在这外面如那闲书中的独行侠士一样天下自由行,过一段以前曾经像过却没有机会的日子。可是现在想起来,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不要说我们的新朝,就是前朝的江湖也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就可以纵横江湖的。我觉得还是尽快返回京城返回西院的好。” 张海的这些话终于让李千兰一直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此时的李千兰也终于鼓起勇气的说道:“我想这次返城的时候与海儿一起去那未名宫中看一看。。。” 未名宫是张海的伤心之地,当李千兰毫无顾忌的这样提及的时候,张海心中原本的怀疑就更甚了一分。不过在这个时候张海也只能当因为归心似箭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明白了。自己不珍惜身边的人,却要我行我素的胡作非为,有此教训也是应当。这一次回去,我一定好好弥补对兰儿的亏欠。” 张海这话也让李千兰想起了自己还有身边的女孩儿们曾经有过的遭遇,心中也稍稍有些安了下来。 “圣主腿上的伤没有事吧?海路是不是有些不太安全?”李千兰似是关心的问道。 “放心吧,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石垒那里在广州一带可是有不少有经验的水手。还有状态最好时候的一些海上客船。现在的季节也到了海况改善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们这几天就动身吧”张海这时候随意的说道。 李千兰在思索权衡了片刻之后也只得同意下来。 就这样,张海还有石垒与李千兰等人踏上了广州城外的海船。广州城当然也有一些富贵豪门的专属海船,排水几乎如同二三号的福船一般。只不过在规格上更适合于近海的时候做平稳的航行,吃水也并不算太深,能够让船上的人比较方便的登岸。在合适的季节里踏上这样的大船的时候,即便是没有出过海的人七成以上也不会有太的晕船反应。 中式规格的帆船还最大限度的减少了人手的需求。这样的大船,成员以外全部的全部的船员也只有一百五十余人左右,其中百人还是专门的人力螺旋桨桨手。内部的空间也极大,似如小小的宫殿一般。 因为张海的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李千兰提出专门安排几个新朝五年左右才入宫的西院女孩儿帮衬照顾。对于这些意见张海在思索片刻之后也终究没有拒绝。 “千兰,过去的一些事情是我有些妄为了。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好了。”张海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说道。 李千兰看着张海腿上的伤有些激动却也有些顾虑的问道:“圣主腿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这不会有事吧?” “没有什么大碍的”张海说道 张海等人所在的大船还有伴随的船队在还没有完全出广州外海的时候,天色就渐渐的暗了下来。处于安全期间,通常来说在夜间的时候船上的人力螺旋桨桨手们如同行军中的队伍一般进入戒备当中。船只仅仅依靠风向进行缓慢的航向以防止夜间过快航行带来的迷航危险。 仅仅是刚刚用过晚饭,张海似乎就急不可耐的与李千兰一起进入到了温柔乡中,欢声笑语之后张海似乎就进入到了长时间的昏沉与睡梦之中。 酒过三旬也纵情了许久的李千兰这时候的意识并没有丧失,也迅速清醒起来。 见到张海似乎不似一般的沉醉,怎那样叫都叫不醒,有些气愤也有些慌张的把一直跟在身边的一名十来岁的做为心腹的女孩叫道了面前低声的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回到宫内特别是未名宫的时候再做决断么?你怎么这么早。。。” 那目光灵动而机敏的十来岁小女孩儿则有些忧虑的对李千兰说道:“主上,其实在几天前您与圣主第一次对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多少有些不安。圣主可能发觉了什么,或者没有发觉什么却已经开始对主上的一些不同起了疑心。以我这些天来对圣主行为的分析。他一定会‘宁可错怪,也不放过’的态度来在这次航行中试探的。不然,我们从南京带来的那艘客串的规格也并不小多少。圣主为什么要换船?我们必须要当机立断才能面的夜场梦多。做大事,最忌讳可是抱着一丝侥幸的。今后回宫的这些天,是我们的大事能不能成最为重要的关口。”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可是张海却依旧在昏昏沉沉中渡过。对此,石垒也亲自来探望过问了几次,但终究没有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李千兰等人却不知道之后的十余天的时间内是否能一直如此。 第1412章 归途决断(二) 李千兰与张海等人所在的船只在向北航行的时候借助着春季里的东风几乎是一路顺风,再加上那些远非寻常可比一个人至少顶的上三个人的职业人力螺旋桨将手的加成,在夜间并不进行快速航行的情况下仅仅五天左右的时间就在打海上航行了一千五百公里的距离,抵达到了距离杭州并不算太远,似乎用不了多久就会返回京城的地方了。 而就在这一天,当石垒见到张海似乎依旧是一副似醒非醒昏昏沉沉样子的时候也想起了之前张海的嘱托,再也没有多少迟疑。竟然在一次探望之后出人意料的行动起来。于探望张海的时候突然对李千兰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李千兰的双手并以把拽了过来。而跟在石垒身后早就准备已久的一名水手模样的新军战士则迅速来到了张海的身边。 “石垒!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我是什么身份的人你不知道?放手!”李千兰感觉到了恐惧,严厉的斥责道。 “你放心吧,我当然不可能做对不起圣主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圣主的安排!” “你是想造反,广州的那件事情就与你脱不了关系吧!”李千兰这时候似乎如同想什么一般。 “当然不是,如果我真有反意。圣主能平安的回来么?”石垒自辩道。 “你根本就是像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多少有所准备的李千兰其实早就准备过遇到各种可能情况下的一些对策。而在这个时候始终跟随在李千兰身边的那名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最初的时候是装做似乎吓得惊慌失措起来,足足许久才回过了神。而在这个时候,也哭着大喊大叫道:“你们放开娘娘!。。。” 在这种似乎无奈的哭闹之中,围拢上来的几名水手似乎也有些不忍。就趁这个时候,小女孩娴熟的从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香囊一般的东西。东西似乎是那样人畜无害,谁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联想到什么厉害的武器。最有警惕心的人也不过觉得会是石灰粉一类的东西,也早就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 可是香囊里的小小物件在喷涂出烟雾的时候似乎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比太阳还要远甚之的光芒。这光芒让石垒以及其身边的几名水手迅速的感觉到眼睛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时之间竟然再也不敢睁开眼睛。可是就在闭眼的时候,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海却似乎在昏沉中有些清醒了过来。虽然腿不能动,但还是尽全力滚着身子向门外逃去。 而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刚想有些动作的时候,外面做为预备警戒的两名水手闯了进来。 不论是李千兰还是新朝五年才进宫的小女孩儿,虽然都身怀一些非寻常人能够抵挡的异物利器,可是在以镁粉闪光筒及简化版本的袖珍火药针箭打倒石垒及连续涌进来的四五名水手的时候,张海也终于逃出了最为危险的地方。 早就有所准备的水手们这时候有更多的人从不远处赶了过来,紧紧的护住了张海,操作者弓箭和刀盾并全副武装起来的水手们一涌而上。 并非阵战场合也带不了太多“利器”的那名小女孩连同李千兰在一起都被迅速的制服住了。 此时的张海头部依旧是多少有些昏沉,即便刚刚经历这危险的一幕也是如此。又或者说,在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之后,此时张海的心态也远非过去的时候可以相提并论了。 “圣主,我。。。我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打算。。。”李千兰这时终于流下了眼泪。 石垒及身边的几名水手刚刚从刺眼的剧痛中恢复过来,当然,视力却一时依旧没有恢复,只是这个时候却不忘提醒道:“圣主,千万不要相信这蛇蝎般的女人!” 张海的平静了许久,还是觉得现在并非真正摊牌的时候,因为张海并不知道此时的柳香还有**杨秋霞等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天儿怎么样了。只是从这些年来的来了解来看,张海并不相信李千兰是一个没有任何底限的人。 “千兰应该对我并没有什么歹意,这件事情应该是个误会,不过慧儿的做法是有些过激了。应该让慧儿好好去船上寻个稳妥的地方好好反思反思了。。。”张海回答道。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石垒等人的视力才终究恢复过来。一些被针箭射伤的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不够张海也知道:自己似乎再也不可能与李千兰像上船时的第一个夜晚的时候那样亲昵了。 石垒按照之前的要求始终没有让旗船发出危险或求救的信号,在其他的船看来:旗船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抽出了一些水手,速度稍稍下降了些,但很快又跟上了顺风高速北返中的船队。船队在进入到了长江口开始逆流而上,不过因为没有海浪与海风反而比之前显得更平稳了一些。 旗船的大船内一间私秘而又显得有些空旷的船舱之内,张海郑重而平静的向李千兰询问道:“香儿还有天儿还好吧?还有跟随大军曾经承担过众人的其他那些孩子们,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此时的李千兰也彻底的平静下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最可能的归宿,因此也坦然的回道:“我本以为应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之前的事儿也让我有些无法确定了.我不知道未名宫内的香儿还有天儿他们怎么样了.我知道我犯下了弥天大罪,被处以极刑也并不为过.现在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想方设法挽回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了...“ 说着,李千兰把发生的一切都进行了大致的讲述.包括大军西征的时期内自己对西院新朝五年那批小女孩儿中不少人的拉拢,对影卫们的所做所为还有在宫中的一些暗道与布置. “这就是你了解的全部么?”只能感海听罢后再次郑重的询问道。 “没有什么遗漏了,大军的行动一定要快,否则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出什么事情。”这时的李千兰反而有些急切的说道。 第1413章 轻松平息 在事情解决之前张海再也不愿意耽搁,船队内的水手向旗船及少量几艘护卫船只集中起来,以增加这些船上的人力螺旋桨桨手。桨位不够,就分成四批每时辰一换,以最大的人力输出推动着这少数几艘官船逆江而上的速度竟然如同湖面上行船一样快,而且昼夜不停,仅仅一昼夜之间就临近南京城下。 几乎与此同时,集中在**一带的大军也开始迅速动员了。张海亲自坐镇的情况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大军在黎明之前快速行进到杀破狼谷附近。**一带执行训练管理任务的人在这过程中迅速的选拔出了规模过达三百人左右的“尖兵队”由这段时间以来在**一带训练管理表现最为突出的张洋亲自率领,从过去的暗卫也不知道,仅仅是张海自己做为应变需求的两条最为隐秘的地道直接向未名宫、北殿、西院三处最为要害的地区展开了突然行动。 众多的后续官兵也跟在后面源源不断的紧紧跟在尖兵队身后展开行动,以做最坏的准备鏖战的打算。 张海从来没有抱任何侥幸,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就觉得宫内有可能爆发一场大战,而且谁也不敢确保柳香等人是否安全。 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李千兰在供述中的布防情况竟然与事实几乎没有大致出入,暗号也与事实几乎没有大致出入,这避免了很多无谓的冲突。整个拯救行动和“复宫”突袭虽然发生了冲突,有几名官兵被那些孩子们掌握的闪光筒和简单针箭所射伤,但是并没有人阵亡。几十个控制未名宫的武装中只有十几个人选择了抵抗,但是多用的失能一类的特殊兵器。虽然造成多人暂时性失明以及负了轻伤,但是并没有哪怕造成一个重伤。 当然,此时的张洋也很谨慎,告诉战士们:“在能够保证确保控制局面的情况下以制服对方为主。” 正因为如此,几十名控制未名宫的人中只有十余名进行顽抗的孩子还有一名亲卫连士兵被弓箭所射伤。有人重伤,却没有人死亡。 当张海率领大部队直接从杀破狼谷进入宫中的时候,刚刚开始忙碌起来的宫内的近卫官兵竟然并不知道张海外出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李千兰寻来的一名江湖艺人负责模拟张海的笔体与声音,部分处理公务,但拒绝**杨秋霞还有西院的不少孩子们的探视。这也是东亚历史上的不少动刀兵的宫变兵变都闹的血雨腥风,而新朝十三年这件事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平顶下来。 对于何种情况在前来的路途之中张海也是有所准备,告诉负责的人:这是一次遏制“宫变”的战术演练,因为要求最大限度的“逼真”,所以双方都没有知晓真正的演练行动。 听到这样的话,有所了解的石垒还是多少有些担心起来,在思索了许久之后也下定决心对张海直言道:“这样做合适么?” 张海沉默了片刻后坦然的回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当然不会就这样不做处罚的揭过去。只是这样儿的事情如果最近就公开出去,对于宫内宫外的秩序还没有完全缕顺的新朝来说多多少少是件负面的事情。权衡利弊,我还是决定参照之前的事情:一定范围内的人知晓就可以了。少则十年多则二三十年,相信那个时候再补全这些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人觉得怎样的‘斧光烛影’” 不过对于**还有杨秋霞等,张海倒没有隐瞒这件事情,而是做了片刻准备之后就亲自来到北殿,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杨秋霞等人。 在九岁那年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后,张海并没有从心中认同他们算是自己真正的父母。可是回想起这一世的技艺乃至起事以来的重重张海可以确定:如果没有二人自幼开始就鼎立的相助还有像这个时代的人少有的无怨无悔的全力支持。新朝的事业就算能建立,也决不会有那样快。从历史上看,就是条件最好并在最年轻的时间建立功业的枭雄,也基本上要二十大几岁至三十岁左右的这个年纪,也就是能够承担重任大致十年以后才能成为宰执天下的人物.自己能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为开国皇帝,固然与自己一些穿越者天然拥有的优势有关,**等人鼎力支持也几乎是必不可少. “海儿,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腿怎么了”杨秋霞这些日子以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见到张海的时候长期以来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只是见到张海不仅消瘦了许多,似乎还被人抬着,又感觉到一阵不安。 张海没有隐瞒什么的打算,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编。 **和杨秋霞等人也多少有些懊悔的对张海说道:“一些事情当初我们就不应该。。。” “这些事情的责任完全在我,与二老没有关系。”张海并非是敷衍的语气,而是继续一边回忆起过去的往事一边郑重而坦然的说道:“因为有着天帝的指引,几乎从九岁那年开始。我们的革新事业总的来说就是一帆风顺。团以下,我军最为核心的主力部队竟然在夺取天下乃至决战关外的过程中没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失败。七年筹备,仅仅四年就夺取了江山。之后的外战和内政也是虽然有所波折,但总的来说却几乎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尤其重要的是新朝四年发生在北京的那件事情,更是让从我到我们的新朝一下子就拥有了寻常政权难以企及的组织力和凝聚力,我们的新朝似乎江山永固,革新事业在西征扫平天下的主要对手之后似乎也再没有什么危机。在这个过程中,相比历史上的那些枭雄,我做为一个开国君主缺少了对于自己心境的历练,也缺少了必要的责任意识。甚至缺乏一个开国君王基本的常识认知和领导技能,过多的以来身上的种种天帝带来的光环。。。” 第1414章 另一前世 “这导致我虽然是一个前所未有王朝的开国之君,可是对人心的认识还有自身的定位意识甚至连像前朝天启、正德那样的守成之君的水平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更像是一些缺乏自信力的纨绔,同那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的少年嘉靖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儿去,犯了一系列在百年之后的人们看起来似乎十分可笑的错误。。。” 张海说道这里的时候杨秋霞也觉得有些过了,安慰道:“傻孩子,那前朝险些丧于妇人之手的少年嘉靖怎么能和立不世之功业的你比?这些日子以来我看了不少闲书,也听了不少的故事。这人啊,没有十全十美各个方向都十分突出的。我看你要是那些满胸城府一肚子算计的人,说不定还不会有哪那些革新性的创造了呢。。。” 张海却还是觉得不够,他觉得自己必须在一个自己所敬重的人面前立下誓言,就把刚刚脱困的柳香、小慧兰等恩还有西征的时候曾经承担过众人一起找了过来郑重的说道:“我张海从此发誓:过去那个软弱而内心有些阴暗龌龊,甚至还有些自虐心态受虐心态的凡夫俗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会做一个再也不推卸责任的优秀君王,从此不再为自己活着,而谁为了革新事业永远的活着。这一世是如此,下一世若我还能如今生一样有所醒悟而记忆不失,若那异界依旧是个有深重苦难的地方,我也尽我所能将为了革新大业而奋斗终生。。。” 这时候柳香似乎感觉到一丝悲伤,她其实并不愿意张海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可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为张海感觉到欣慰。 在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张海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在思索片刻之后也觉得一些事情应该到了彻底说开的时候了。张海想知道:这一世自己的养父**是不是也是同自己一样的一个穿越者。如果是,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的时候,在感动之余的怀疑已经不是此时此刻才有的事情了。张海决定坦坦荡荡的把话说开,于是在立誓之后忽然说道:“我想与父亲私下里单独的说些话,可以么?” “海儿似乎有不少日子没有这样了,这当然是好事。”听到这里,杨秋霞也欣慰的说到。 **的表情却似乎并没有多少喜色,而是有些郑重。 在众人都暂时离开之后,张海四下了望了望才在平静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父亲,这些年来其实有一些事情我始终没有来得及问:父亲的祖籍是哪里,我的爷爷又是谁?似乎从来没有见母亲以及您提过。回想起我过去的有一些所做所为,本来多少是偶些违反常理的,您却一直给予坚定的支持。我们不是什么地下教门造反世家,关于大事,您其实是在几十年前就应该已经布局了吧?不然当年的一些事情决没有那么顺利。” “当年我是像到过有关天下的大事。可是我的太低,彻彻底底的白手起家,我还没有你这样的天赋和机会。更没有诸多闲书主角那样的气运,在当年也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乱世。仅仅是为安身立命而奋斗乃至拥有一个这时代寻常人的身份,一个可以不轻易收到欺辱的家业,就足足耗费了一代人的时间。。。” 让张海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从话语里,似乎没有一丝要隐瞒什么的意思。 见如此,张海就直言了当的试探着说道:“父亲也并非这个年代的人,而是来自于未来。而且同我不一样的是,是带则身体前来,所以最初的时候一无所有?” 张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否认的打算,其实张海只是想问一问,**若要坚决否定。张海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到底。 可没有想到的时候此时的**却坦然的承认道:“我是来自于未来。。。” 张海在这个时候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养父并非如此,只是见自己怀疑如此才不得不顺着安慰道以免某些麻烦。因此在权衡了片刻后就接着问道:“那在另一世,父亲可曾记得生于何年何月?又在多少岁的时候离开?” “生于公元一九零七年,生日已经记不得了,大概是在一九九四年离开的吧。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我也是善终之后魂穿,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我所来到的那个人是个孤儿长大的草莽中人,这就决定了在这个家族当道的年代难以有贵人和依靠,几乎耗费了一代人的时光....“ 见到父亲**这样的坦然,张海的心也安了下来。就抱着谈天的心态料起了父亲的前世今生。 “我前世的名字也姓张,正因为如此才会给自己乃至你起上这个姓,我前世的名字叫做张文。因为底层的出身乃至没有多少关系,我没有能够参加黄埔。可是却幸运的参加革命,后来去了莫斯科的步兵学校。我并不适应那里的生活,而且因为表现突出也提前能够在学校得以毕业,很早大在一九三一年的时候就重新回到了国内,在鄂豫皖那里当了红军的一名连长。从此就在战场上奋斗多年,直到一九四九年后才真正从北美战场回到国内。。。” 张海听到这儿有些茫然了:这都哪儿跟哪儿?什么一九四九年从北美战场归来?是不是父亲根本就是一个“土著”根本是冒充未来人。所以会胡言乱语?哦,从新朝现在的局面来看,未来有仗那还真有可能是在北美,可这与自己所来的位面也差别太大了。可是父亲提到了红军、提到了三一年、提到了鄂豫皖,这都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位面内提及过的细节历史了。就是启迪那些新华书局的人乃至同众弟子们闲聊的时候也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些。 想到这里,张海继续饶有兴趣的问道:“我所来的世界,中国在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具备于四十年代打到北美本土的实力。我想红军能够在抗战前建国,那都是逆天的了,父亲能说说看,您前世时的那个中国是不是一个贫弱落后的国家?怎么最终在四十年代打到北美的?。。。” 1415第1415章赤龙之吼 其实知道此时张海也并没有真的相信张林所说的那些话,也许是自己不记得的哪些梦话或笔记被看见了那也不好说。但是梦话和随笔必然不会有太过完整的内容,让张林详详细细的复述一边那个时代的历史,对于自己这个前世曾经有一定军事与历史兴趣的人来说就很容易能够从中发现这是不是编造的。毕竟:即便再有想象力而且经过自己的提点,明末时代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复述出20世纪的一些历史细节与战争细节。 张林的先是沉默了片刻,思绪飞到了那个那个铁与血的革命年代,认认真真的讲起了当年的经历。 “那时候的我虽然不过二十几岁,但是在革命队伍里的资历已经是很老的了。听说别的根据地里有的军团长也不过像那时的我一样的年纪,更别说我还有切切实实的留苏背景。但是我并不愿意参与太多的中高层杂务,我看到根据地里的战士们缺乏的并不仅仅是枪炮弹药,还缺乏战术素养和训练知识更为优秀的基层军事领导,因此就主动提出从一名连长做起,并且提出了一些有关军事方面的建议,也正因为如此,我成为江北苏区一名王牌连长。。。” “你这个王牌连长都有什么样儿的火力配备”张海试探着问道,同时心道:是骡子是马,是真是假,就看他怎样回答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我的连是个加强连,共有四个步兵排一个火力排二百多名官兵,拥有二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其中排部2挺,各班1挺。一百支驳壳自动手枪以及一百五十支栓动步枪,连火力单位6支毫米迫击炮2挺重坚强。通常作战的时候携带一两千发迫弹还有四万余发子弹。。。” 听到这些话,张海愕然了:从这些话可以看出:张林是未来人为事实。可是土地革命战争年代红军,还是江北苏区、还是三一年,怎么可能有这样儿的火力集中资源都不可思议。以张海的认知:那时候的红军一般来说在刚刚打了大胜,军火物资比较充裕的时候一般也就每人三十发子弹左右,算上机枪队伍,每人四五十发就是顶天了。同拥有足够人力兵力不太需要快速机动,而且掌握着大量地盘不需要太过于顾虑伤员负担不同的是:强调机动力的革命战争年代的红色野战主力就算有足够的弹药,每人也往往只能携带四五十发子弹。。能达到一般军阀一半的标准已经是最好的时候。毕竟:缴获对手军火说的容易,可那个年代的政府军不是古巴革命时代权利意识开化的古巴人组成的,内战中也往往因为麻木不仁的自保和小团体意识对抗激烈,往往只能占对手很少比例物资。轻机枪那就更邪乎了,捷克式轻机枪大规模普及到中国军队应该还是三三年的事情。中央红军也是到了第四次反围剿的时候才从某个不逊色于“德械师”多少的 中央军王牌部队中缴获了几百挺轻机枪,之前的轻机枪是比重机枪都要少见的东西。。。” 张林似乎也看出了张海的疑问,就解释道:原本红军在创立的时候很困难,但是东北的张学良在犹豫了很多时候之后没有站在蒋的一边,而是在中原大战的时候站在了反蒋联军的一边。因为苏区所在的地方大多是蒋系联军的势力范围,因此。。。” 张海这时候才稍微有点儿明白了。张学良援共这事儿张海前世是听网上一个叫做愚者乐言的网友说过一二的:第五次围剿民国军队虽然取得了优势,但也深感红色势力的难对付。特别是在集中力量对付中央红军的时候,红二、鄂豫皖老根据地都开始死灰复燃重新发展壮大,红四也很长时间内没有遭到重创。这样打下去,内战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结束,甚至红军不是没有扭转战局的可能。因此蒋就想了一个计策:他假模假样同苏联人及中共代表潘汉年在上海谈判,借苏联人的手和电报故意让全国的红军向西北绝地集中,而不是更有利于发展的鄂豫皖中原腹地集中,而暗中却开始调集精锐企图剿共。张学良得知了这种蒋共谈判后再加上蒋曾经的很多行为,感觉自己被出卖了,就全面倒向了中共。这样不仅仅发动了西安事变,还在前前后后援助了至少几百万发以上的子弹。在张海看来:西安事变根本没有多少价值,政治家在这种被绑架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做出说了不算的许诺。就像方先觉被俘后的一些行为并不过分,谁也不会过多要求什么。蒋也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刚刚从西安回来就开始发动对江南游击队的清缴。让他畏惧的不是什么西安事变的承诺,而是得知了北方红军拥有了张援助的几百万发子弹,而当主力红军拥有了和一般军阀军队差不多的火力和弹药的时候,中央军就再没有进攻中的胜算了。在张林前世的位面上,张学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改变了中原大战时的打算,并且提前援共。张海也有一种感觉,这个蝴蝶,必将带来更大的历史效应。 也恰恰如张海所预料的那样,张林继续讲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是我给红军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其实后来回忆起来,历史的蝴蝶并不在我,而在于东北张家在中原大战中做出的革命选择。正是因为有了那如同甘露一般的几百万发子弹,江北红军用着几百万发子弹做本钱轻易的发展到了弹药充足的十多万大军,还杀伤十几万敌军歼灭二十多万敌军,这也彻底改变了全国的力量对比。后来日本人干涉压力之下全国的红军虽然退到了西北,但庞大的力量也根本不是西北的马家可以抵挡的了,苏援通道被打通,在苏联人的援助之下,武装到牙齿的工农红军就是蒋和日本人联合起来,也是无法应对的。于是中华苏维埃就这样在之后的几年里解放了关内大部分地方还有新疆青藏等西部地区。。。” 1416.第1416章 赤龙之吼(二) “哦,海南和台湾先后收复了。。。”张林忽然间补充道。 张林的这些话才把张海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他或许相信得到援助的红色力量有能力一统大陆,甚至关外也不在话下,海南也不说。可那台湾是怎么拿下的?那可是日本人经营许久的地方,而且日本人可不是国内那些平庸军阀可以相提并论的。在张海的印象里,似乎抗战时期不论国共,同日本人的交锋都很难占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便宜。红色力量相比****的效率优势不过几倍,而日本人枪炮弹杀伤效率几乎是一般****十倍左右,这还是排除掉骡马化的日军所拥有的物质优势。至于什么后来的北美战场之类,就更不可思议了。 因此才绕有兴致的问道:“那后来呢”,张海也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编造的,那该怎么圆。 张林多少也是曾经受到过一定教育,在今生也在新朝接受过不少新式知识的人,在思索了片刻后就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同日本人之间,我们的确打过不少仗。应该承认:一般的情况下,日本人的战斗战术效率比工农红军更高,尤其是相比我们扩红后的部队。剔除战报水份,在炮火实力对等的小规模作战中,我们也曾经需要用几百到数百发子弹才能杀伤一名主力日军,如果是攻坚战那需求更大。战斗效率只有日军的几分之一,但这个前提:是我一般官兵的训练水平远远逊色于日本那种最低限度的列强水平。日本人同样是每年几亿发的子弹产量要用于几百万军队的训练和作战,每个普通士兵只有几十发子弹的训练。但他们的士兵更注重枪支保养,更注重空枪瞄准训练,更注重考核和选拔乃至集中培养有天赋的士兵。日本一般士兵的射击考核虽然只要求二百米胸环靶命中过半就可以。而我军扩红后的一般士兵因为枪支质量和训练习惯,一百米的胸环靶上靶率都只有八分之一。除此以外还有种种扩军带来的军队建设问题乃至政治问题。然而:当我们拥有了足够的文化资源与条件而解决这些问题之后,日军最精锐师团的官兵相比我们也相形见拙了。。。” 在这些方面并不算外行也多少有些共同语言的张海听到这些话才忽然回忆起了一些自己曾经在转世的时候遗忘的东西,对此也开始豁然开朗了起来。对于这些,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而是对张林说道:“我前世所在的世界中的20世纪历史似乎大不一样。张学良没有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反蒋,而是拥蒋。后来的红色势力是与****共同抗战,挨过了二战,然后才赢得内战,但也仅仅是如此了。不过或许是神明不甘心拥有一支拥有强大潜力的军队就这样被埋没,而是安排了一场朝鲜半岛上的战争来考验解决了自己在扩军中缺点的那些军队。如果与日本人在太平洋战争初期的胜利做对比:日本人进攻菲律宾的美军,排除那些根本就是凑数性质也没有怎样伤亡消耗的菲律宾人,日军用了十余万的部队才最终击败一万几千美国官兵和若干其他官兵组成的菲律宾美军集团。不算依靠海空军带来的战略优势,正面作战中靠优势的步炮火力联合打了几个月才杀伤了一万余美军,击毙几千美军。而在后来很多人柄构的一场叫做长津湖的朝鲜战役中,弹药携行与整体后勤条件恶劣的多的革命军队却用同样的兵力在仅仅一个礼拜攻势之中就击毙了近两千正牌美国人。战斗伤亡虽然也更多,但那时的美国师群拥有的火力和空中支持也远非十年前的菲律宾之战可比。这样看起来:至少对于有足够训练补课的革命军队来说,战斗效率与作战表现甚至要在那些日军最精锐师团之上。。。”可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又觉得有些不对。朝鲜战争里中国军队的表现确实突出,但要说能够打到美国本土,张海却是不信的。就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说到这里,张林忽然间沉默了片刻:“后来。。。就是连绵不断的惨烈战争。对日作战,1936年新生的人民共和国打到了满州,打到了日治朝鲜,并依靠苏联支持的轰炸机在苏联志愿航空队的支持下战略空袭日本,并迫使日本最终有条件妥协和有条件投降,控制陆军军备并加入中苏日三国同盟,放弃对共产主义的敌视性宣传。再后来,1939年德国进攻波兰,1940年在英法的支持下进攻苏联。。。” 张林开始陷入了对前世战争的回忆当中,那段往事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无数牺牲的战友还有战争的激烈却让第一次真正的参加到世界性战争中的许多中国人永生难忘。但他最终还是坦然的说道:“四年抗战,为了独自为主力从陆上打败日本,新生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伤亡了四百万人,牺牲一百五十余万,才最终在苏联的支持下消灭了累计逼近千万人规模的日本陆军,并将昭和时代上升时期整个日本的民族自信心彻底的打垮。而在这之后,则迅速投入到了抗德援苏,保卫世界革命的战争中。志愿军在一年之内做为东线战场的主力同苏联一道彻底打垮了纳粹德国与美英法协约国联军。。。” 张海有有些茫然了:一年之内打垮刚刚参加二战的纳粹德国,还加上美英法联军?开什么国际玩笑?抗美援朝的表现是很突出,不过即便是“红裤衩”的张海也不认为新生的共和国军队对二战那些优秀列强有这么大的优势。因此接着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能详细讲讲父亲前世的那场新中国做为主角参与的世界大战吗?” 张林也忽然间有些无语,只得大致的按照月份为单位将事情的经过逐步的讲了一遍,而张海听罢更是有些无语。 第1417章 赤龙之吼(三) 张林仔细思考了许久,也大致回忆起了当年的战争历程:“德国以闪电般的速度击败波兰之后,英法没有按照一些情报所预料的那样对德国宣战,反而是同年的苏芬战争导致对苏联宣战。虽然这种‘宣战’被后世归为‘静作战’一类。可是这大大的鼓舞了纳粹德国。入侵苏联的计划也就这样于当年冬天就出台了。1940年5月,德国依靠战备和动员比苏联更为突出的优势突袭苏联。英法联军也出动几十个师从芬兰和伊朗等方向协助德国;得到充足支持的纳粹德国在战役发动后的两个月内就占领了列宁格勒、明斯克、基辅、斯大林格勒;四个月之内就占领了莫斯科,不到半年之内。整个欧洲部分的苏联地带都几乎沦陷了。 当时的中国虽然在抗战时期修通了从中原到苏联的铁路线,但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因为时间有限依然存在其他方向的战略防御需求。只能出动三十个军团大约百万左右的野战力量集中在中亚一代准备展开反攻,1940年10月,刚刚结束对日作战不久的我和战友们也就这样来到了西线。高加索至斯大林格勒一代的西南战役中。三十个军百万人左右的抗德援苏志愿军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歼灭整个德国南方集团军群的近六十个师乃至英法军队的十余个师,还打垮了若干加入战争的土耳其军队。并歼灭性打击二十多个师中央集团军群的援军。1941年春季,逐步恢复实力并增援到欧洲战场的远东苏军乃至欧洲苏军残部开始承担西南战线的主要交战任务。而百万左右的抗德援苏志愿军同样是在不到两个月的一个战役周期内就歼灭性打击中央集团军群和北方集团军群总计八十多个师。而接下来的一轮战役中,德国预备集团和英法联军的增援部队再次在一轮短暂的战役周期内就被抗德援苏志愿军和苏军歼灭上百个师,战线彻底瓦解。如入无人之境的中苏联军完成根本性逆转,从乌克兰与白俄罗斯边境一直打倒了德国本土,并进占了整个德国。在1941年夏季,马奇诺防线也被中苏联军于很短的时间内攻破了。一年的作战中我军消灭了累计数以千万计的英法美德等国军队,而自身的伤亡虽然也不小,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不过一百余万而已。。。” 张林的话越听越像是“老兵的嘴,大海的水”,哦不,老兵们的吹嘘往往顶多是讲班内连内的事而已。可没有人敢搞这种战略级的吹水。张海权衡了许久,为了验证这些话的真实性,张海就以自己所了解的抗美援朝战争同这位异历史岔道口的穿越者谈论了许久,讲述了有关战勤细节和战术细节上的很多问题。从后勤的角度,也让张海了解了另一个历史为面上的中国与西方对抗。 “我只知道在我们那个位面的抗美援朝时期,2个师曾经在新兴里歼灭性打击团规模的美军,这就是最大的歼灭战了。一个师进攻中可以一次作战中秒掉另一个师?德国人突袭苏联的时候都没有这种例子吧?对苏联人的歼灭战都是靠在局部集中优势兵力来进行。” 张林做为曾经从基层上来并且十分重视军建军参的老将,只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张海恍然大悟:“请问那个所谓的长津湖和9兵团整个作战多少弹药?士兵的子弹基数炮弹火力什么样?” “整个长津湖大概二百万多发左右吧。步兵一般一次进攻战斗携带四十发步枪子弹,美式冲锋枪子弹则最多五十发,不过通常战斗中的消耗量比这个要少不少。炮弹和手榴弹也消耗了少量,大概3万多发迫炮弹和山炮弹。。。”张海前世和一般的军事爱好者还有所不同,对于这个问题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那么我想问问,你举得另一个例子上甘岭的时候呢?”张林又问。 “上甘岭?。。。大概五百万发子弹。炮弹?迫炮弹和炮弹--不算防空炮弹也有三。。。三十万发。”张海这时候似乎意识到什么。 张林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刚才讲的历史我大致听明白了。你们那个历史上的抗美援朝战争,中国军队死亡人数远比美国人多,要多至少数倍。就算直接交锋中也是如此,不外乎三个原因:第一是南朝鲜因为更多的人口,在整个战争中的炮灰作用要比人口少还一开始就在仁川收到重创、精锐损失殆尽的北朝鲜大,所以在停战谈判开始后,美国人可以广泛利用韩国人,而我军却不能广泛利用朝鲜人。第二是:因为前一个原因,敌我之间的交锋主要集中在我方后勤与物质条件最差的运动战时期。当我军条件大大改善后,因为停战谈判造就的有限交战,美国人主要用韩国人当炮灰,自己很少派步兵去前线了。而朝战中后期极少数中美之间的交锋我听你的描述都是添油般的作战。比如那个什么‘上甘岭’,我不知道当时的指挥人员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在狭小的两个连级阵地上每天一个营级别的在两个师的师炮群火力面前逐营添油。或许害怕打破战局导致美方增兵有关,但是这必然会导致我军本来比较优势的步兵在猛烈的炮火压制面前效率发挥不理想。但是按我的看法:只要伤员可以就地安置、并且配备了哪怕在欧洲战场看来并不算多好的物质条件,比如上甘岭那个标准。一个军打出的子弹是长津湖两个军的两倍半,还有至少带来翻倍效果的火力,平均每个军的战斗力火力实力实际上是比过去增加了十倍。运动战时期的时候一个军才能杀伤一个团,一个师才有机会杀伤一个营,如果对手构筑了坚固阵地那可能还做不到这点儿。可是在物质条件比抗美援朝改善十倍的正常情况下,那么在大规模战线展开的作战中一个师就有机会歼灭性打击对手一个师,一个军有机会歼灭性打击对手一个军,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到这点儿。。我军的步兵可以在同意时间内于更多地方取得战绩,而对于对手而言,却无法把火力压制复制数倍在更广的战线上。需知:德国入侵苏联的几个月时间里,抵抗的苏联人也在办奶奶内消耗了十几亿发子弹,大概相当于五六百个长津湖。想想这点儿,你就应该能够明白为什么我军能够在一年的时间内歼灭上千万敌军,几乎瞬间就把新“八国联军”打垮了。”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对一些基本战史常识稍微有点儿了解的张海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中国军队能够依靠苏联人最困难时期水平的后勤火力条件在几乎一年之内就彻底逆转了欧洲战局,还以可以承受范围内的伤亡歼敌上千万了。 可是即便知道这些,还是让张海对所谓的“北美战场”甚至是之前的台湾或海南之战摸不到头脑。 “我军的战斗力即便能达得如此的程度,可那美国与中国隔着一个太平洋,与欧洲隔着一个大西洋。我军在没有靠谱海军和海上优势的情况下是怎么过去的?我想就算是通过压服英国和日本乃至凑凑其他的,拥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可是又怎么能够突破美国人的岸基飞机防御圈?难不成用航母去换飞机?美国人可不是缺乏汽油和基本训练条件的日本人。。。” 张林回忆了片刻后继续说道:“1943年的列宁格勒战略会议我做为在战场上最为耀眼的新星也参加过。因为我所率领的部队是曾经是对日作战和抗德援苏作战中的精锐主力,所以对美攻略首批地面部队的选拔训练与指挥由我和另两名做为参谋长和政委的同事负责,仅仅是海训的时间就有一年左右,甚至不比一些大扩军时代的潜艇官兵训练时间少了,除此以外首批登录的作战力量还换装了一系列新武器。建国初期的时候,我军步兵战斗中通常也只携带最多四五十发子弹左右。可是在官兵们的体能大大加强有了更多冗余之后,就可以携带每人平均四百发左右的子弹,这还是把中间威力弹和全威力弹平均的结果。我们原来使用的手榴弹和迫炮弹,为了节约宝贵的化工物资往往只填充一半战斗部用药,使用的引信还往往不是触发和近炸引信。而配备突击队的爆炸弹药已经是效能更高的自动榴弹,每个装有大量钢珠和奥克托今新兴炸药。这些高效的低速榴弹就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我军内似乎也没有广泛普及。但在当时:我们这支突击兵团却得到了中日苏‘举洲之力’的打造,超越时代的具备了这些条件。这样同建国初期相比就是没有足够的重武器支持,我军的作战实力也比建国初期提高了十倍到十几倍。你们那个位面的新兴里不过是2个师歼灭一个团规模部队,而在经过特训打造之后,我军10万人却可以在进攻中连续进行两次同规模部队得歼灭作战,或者在防御中以大部分损失为代价换取全灭牵制四五十万敌军野战力量整整一个集团军群战略区域内的力量。为了对抗有可能的装甲力量,还集中最为优秀的技术工人和技术人员制造了不少轻便而使用高级钢材的百毫米口径无后坐力炮。这些单兵可以运用的反坦克武器可以在拥有相当精度的情况下直接对付几百米步兵掩护范围之外的敌军重型坦克正面,效能完全不逊色于一般的反坦克炮。为了对抗空中威胁和系统性技术兵器威胁,还花了高昂的成本制作了。就这样,我们10万人左右的突击部队乘坐在两年时间里新建出来的千余艘登陆潜艇在地中海集结,经过已经被我军控制的直布罗托展开直接针对美军东海岸的登陆行动。 那个时候的美国已经开始举国动员起来。虽然他们在大陆干涉作战中损失不小,不过还是在东海岸部署了一百五十个师群的兵力。而在当时远离腹地、没有多少人口工业的加州只部署了五十个师。我们在战略权衡之后还是看到了美国西海岸登陆的诸多害处与东海岸登陆行动的诸多有利之处,这也是美国的地理结构所决定的了。 因此,登陆作战变成了敌前强攻。我率领的大部分官兵都在第一批的登陆作战中消耗殆尽,残余的官兵集中牺牲官兵们和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弹药继续战斗,终于从防御密集的美国东部集团军群中打出了一个足够广阔的缺口。可是东海岸的美国本土援军援援不断的赶来,我们在弹药所剩不多的时候就只能靠处处都会遇到抵抗和麻烦的游击战来尽可能的给刚刚遭遇巨大损失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美国人制造更多的麻烦。就在躲避在一片麦田里的我还有最后的官兵们觉得可能无法幸免的时候,在第i一批登陆行动之后的第二批次登陆力量终于赶到了。这一批登陆的官兵也在同庞大敌军的鏖战中伤亡殆尽,但是二十多万官兵的牺牲却终于使得美国东海岸防备的上百个美国师丧失了进攻的能量,为后续潜艇登陆部队的抵达和最终战局的逆转开创了条件。在整个累计美国东海岸登陆作战行动中,累计有四百多艘潜艇在任务中被击沉或因为其他原因损失,三十多万最优秀的官兵伤亡,可是夺取了整个东海岸船厂和海军基地的我们却终于支撑到了美国海军因为丧失陆地基地而丧失能量的时候。加上漫长的海岸也为残余的我军所控制,从空中和水面增援而来的大部队彻底改变了美国本土的战局。” 张林对前生往事的讲述看起来简略,却也让张海感受到了这场创造奇迹之战的惨烈。自己在这个时代虽然也开创了丰功伟绩,但是同那个低谷年代的“赤龙之吼”相比,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第1418章 共同信仰 “那后来呢?我知道前世的美国是一个全民持枪的国家,不知道在真的面对外来入侵的时候能够给对手制造多少麻烦。。。” “给东躲西藏的我们带来过不少麻烦,在一个地方停留几天时间往往就必须转移,只能像野人一样生活在人烟与自然的边界。还时常受到国民警卫队的围剿。可是当大部队赶来的时候,我不得不再一次确认我曾经以来的观点:民兵武装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就像。。。根据地的民兵武装在面对日本人的时候一样?”张海听到父亲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就试探着问道。 “不如我们根据地的民兵,因为他们没有完善的组织指挥。”张林回忆片刻继续用当年参谋般的用语言回答道:“全民皆兵,因为不同性质与年龄段人口同成年男性的天然不同,最多只相当于百分之十左右动员率的全民步兵。而美国的民间枪械不说自动化水平还有重机枪等等,这些都可以靠庞大的工业基础战时动员,仅仅一个缺乏必要的军官组织团体就让这些‘民兵’的战斗力只有在城镇防御的环境下才能相当于一般美国陆军步兵。因此:美国民兵带来的麻烦兵不比那些数百万陆军非一线步兵多很多。美军的一线陆军步兵在火力威慑对等情况下因为过快消耗弹药的缘故,死伤俘十倍于我军,纯损失十五倍于我军。而在我军有必要的迫炮火力机枪火力支撑的情况下损失则几十倍于我军。因此在列宁格勒参谋会议的时候我就推算:就算美国人的抵抗烈度堪比布尔人和巴拉圭,给我军带来几十万的伤亡损失就是顶天了。而实际上,整个北美攻略也不过给我军带来十几万治安战伤亡罢了。这是因为:并非美国所有地方的人都具备强悍的民风,其实同我们中华或者世界大部分地方一样:那些拥有利于巷战的发达大城市和城市化水平很高的地方,普遍民风软弱。比较强悍的都是那些稍微乡村化一些的中南部小城镇。而那些‘民风强悍’的美国地方往往在地理地形上并不利于游击战争,不管是城镇游击战还是乡村游击战,很容易被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这样,当我们以几百万军队和几十比一的兵民比清洗了整个美国社会的时候,并没有遭遇比之前的正规战争更大的伤亡损失。” 前世生于新时代思路也更宽阔的张海听到这里不知怎的也多少有遗憾。毕竟如今的张海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些偏激。美国社会有美国社会的地理与民情,如果全面中国化,那未必真的有利于文明的进步了。这和知晓历史并能塑造未来的自己这个时代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张海并觉得中苏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法统中还是有这相当的左翼基因的,并不是纳粹那样可以为所欲为的国家。想到这些就继续问道:“美国社会就这样被苏维埃化了么?” “改联邦为邦联,各州独立。任何形式的****活动及党派为危害国家安全罪,清算工业领域右翼精英阶层,禁枪并取消正规武装力量。但我们知道,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是不可能全部仿东欧那些例子的。改良后的民主党成为美国的执政党,但并没有废弃美国大部分的法治与民主原则,在经济领域,也并没有废除私有经济在经济体系中的重要地位。除了律师体系国有化和更大的传媒控制之外,为了保证新秩序而不发生混乱,中国和苏联都各联合在北美保持各三十万人累计六十万兵力左右的驻军。。。” 在了解到这些之后,张海也饶有兴致的问道:“我听说父亲是那个时代的九十年代离开人世的,不知道那时的世界到底是什么面貌。想起自己当初年迈的时候在孤独之中被保姆所害,这也让张海在这一世改造世界的理想变得更为坚定。 关于这些话题,张海和张林之间又聊了很多,足足能有两个时辰之久,比军事历史方面的内容聊的更多,才对一些事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张海也不由得叹道:“没有冷战带来的军备竞赛,没有自由主义者和保守派们对资源的浪费。在消费和文化还有一些计算机与网络技术你们那个位面确实比我所知道的历史落后了很多,生物技术更是落后了很多。但是如果让我选择,我更倾向于你们那个时代。并不仅仅是因为新能源和人工智能乃至医疗等其他技术方面取得更大进展以及普通人也能够获得必要的分配和利益。更重要的在于:社会发展的源动力更为健康,生活方式也更为健康,这其实才是我们泛共产主义者的追求之一。”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海已经并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一个共产主义者,但思索片刻后觉得还是算的。这在于理性主义对未来的态度和人类的信心同一些人根本的不同。大多数人从20世纪的现实推断历史,前世离于21世纪七十年代的张海却能看清刚刚开始的新一轮技术革新对人类翻天覆地的影响。 就这样,张海与张林之间做为同为穿越者的谈话持续了整整一夜半昼才告一段落。很多人都认为穿越者一旦发现另一个穿越者,首要的目标就是如同黑暗森林一般的消灭之。但张海和张林都是拥有类似信仰的人,还都是无产者阶层中的朴实者,没有如一些政治家和政客一样“投机革命”更多的是利用自身优势军旅求强,也就没有那些20世纪旧文人式的政治家和政客们一般的倾轧之心。 张海并不打算回避什么,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经历过不少事情之后,我已经不再打算软弱。不过,如果父亲也同样有与我一样的理想和志向,那么我暂时让贤或者共同执政也无不可。从阅历来看,其实父亲远远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君主来带领这个时代的革新事业。” 第1419章 新时自信 “如果我有那个打算,当年就自己做事了,不会依靠你来做那些事情。但是你前世是新时代的人,比我了解的知识面更丰富,比我也看的更远。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也比我年轻一大代人。我虽然知识面并不如你广阔,但是却了解我们的新朝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真正的脱变。我们不知道后代如何,后代不会有我们一样两世为人的经历。我们需要比较长时间的努力来使天下真正变化,才能为这时代的革新事业奠定必要的基础。。。” **的话没有再让张海怀疑,因为父子二人的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张海十分确信:如果**是个极有野心的人,那么从自己九岁那年开始就会有无数的机会了。 当然,**提到“后代”的时候也让张海清醒起来:似乎自己对子女的教育,也到了应该加紧注意的时候了。如果新朝在未来面临考验,那么很可能就与张天、张宇这一代人有关了。 张宇是个性格木讷而平庸的孩子,又是戴罪之人李千兰的后代。更重要的问题还在于张宇出生于张海率领大军西征的时候,虽然似乎从出生的年月上分析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张海身边从宋子悦到石垒那里怀疑张宇血统正统性的看法一直都存在。 张天的优势不用提了,首先是正妻嫡子,其次是在天资和表现上似乎也比张宇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刚刚不到两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能清楚的说话并能表达很多想说的意思了,尽管词汇量还稍显现幼稚。但是相比其他同龄孩子的天资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个问题上张海也有过很多思考:如果自己开创的王朝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封建王朝,那么守成之君资质差一点儿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有正常的智商和社会认知即可。可是从新朝近十年来的发展态势来看,今后的新朝有很大的概率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时代,自己的后代乃至下下代很可能遭遇到很多前所未有的政治挑战。在这种情况下,就不是一个平庸的守成之君能够应付的来了,他必须拥有必要的才能。至于做人可靠不可靠乃至品性问题虽然同样重要,但是却摆不到能力方面的高度之上了。 基于这一点,张海的教育理念在经过同很多人的商讨之后还是打算有所调整:当张天进入少年时代后就尽早成婚,像寻常人家那样十五六岁即可,而不是非要等到二十岁以后。而且:对于一个有能力的君主和接班人来说最有意义的培养那就是从基层做起领导一个地区了。 当然,只要培养的不是艺术家科学家,从儿时开始就搞“快乐教育”显然也并不合理。在尽量不过度的情况下张海也觉得应该让张天更早的接触一些知识。 至于张宇,张海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并且最终还是决定把一些话同已是阶下囚的李千兰讲清楚。 就这样,张海在稍做休息之后的第二天下午就来到了未名宫的秘牢之中再次见到了李千兰。 “千兰,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又为我们新朝立下了不世之功。这一次我过来并不是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只是想问问一些真心话。我希望你能坦然的告诉我。。。” 此时的李千兰已经从恐惧和愧疚之中恢复过来,长期肩负重任还有已经成年的年纪变得让李千兰比儿时的时候更为坚韧了许多。 “如果此时我成为你的阶下囚,我的命运将会如何?”张海平静的问道,并不像给李千兰太多的暗示。 李千兰这时有些忧伤的解释道:“我。。。是我太贪婪了。我想要我的宇儿保住今后的命运,能够承担起历史的责任。我还想要。。。像要圣主只在我一个人的身边。我确实没有伤害圣主的打算,可是现在说这一切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反而有一丝可能动摇圣主的心智。。。” 见到张海似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李千兰就继续连忙说道:“圣主,这里的秘牢在这宫中很有可能难以长久的保密的,不论有何种措施我想也应该是如此。如果我在这里存在一天,后来的人特别谁我们的后代就有可能得知只要能够让圣主的感觉和印象更好,就是谋逆也有可能得到谅解并且有生的希望。这可是大忌啊!” 张海沉默许久,似乎有些为难。李千兰却似乎大致猜测出了张海在顾虑什么,见张海没有阻拦自己言谈的意思,就继续说道:“圣主应该将我秘密的处以极刑才对,这件事情为了新朝的面子着想或许无需向外公之于天下,但一定不能再宫内留下隐患。。。” 张海还是多少有些顾虑,思索片刻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来隐瞒:“过去有人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是否以极刑处决于你再过十年来看看吧。人的性格乃至成不成才是难以预料的。我并不知道过早表现出太过强势的天儿今后是否能够承担其重任,或者即便能够承担其重任,他的立场和态度符合不符合天下的要求。如果失去了天儿,又因为你的事而让宇儿怨恨于我,那至少就少了一个备选的机会。而且,旧朝时的规律是否适用于新朝,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来验证。千兰放心吧,我是受到天帝眷顾的人,这些年来也经历了不少,不会轻易的重新陷入危急之中的。” 张海本来下定决心同过去那个优柔寡断的自己彻底决裂,李千兰必然要为其行为付出代价,否则各方面的负面后果实在太大。可是在这个时候张海却想起了西安事变的事情。面对把兄弟造成一定利益损害的谋反,同样带来了生命的危险,蒋某人的选择却是公开的终身囚禁张学良而不是处以极刑。难道自己的于李千兰的关系还及不上张蒋么?难道自己的政权比蒋更为脆弱么?古时谋反必诛亲族而且要处以极刑,实际上是个君权没有靠谱依靠情况下的无奈选择。但哪怕是近代蒋那样的人,有了新式的权力依靠,似乎就未必要按旧时的原则来行事了。 1420第1420章新朝权贵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六年半以后。 新朝二十年的春节渐渐临近了,张海却没有再像刚刚西征回来之后那样如同荒废青春一般的闲暇下来只同家人休闲娱乐,更不是像过去那样主要在西院里依靠那些刚刚成熟起来的孩子们一起主要在文件之中执掌天下,而是有了条件可以随时的往来于南京城内的各部之间。身边的亲信也大多不再是当年上过战场的功臣宿将,而是新朝开国以来新培育起来的一代年轻人中的可靠者与佼佼者。经历了不少事情和风雨之后,尽管张海多少有些惋惜,当年西院里的小女孩们除了十来个人以外大多在李千兰那件事之后主动选择了出家退隐,不再让张海为难。长久以来,家奴之外“缺乏可靠而可信的人”这一自古以来的君主政权所面临的根本障碍终于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解决。如果说以前的新朝是变态的古代政权,那么如今则已经向近代水准的政权演化了。 因为没有“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还有其他更优秀的政治势力竞争,新朝的“青年团”在很大程度上要比近代蒋政权时代的“三青子”更为广泛,也更为巩固。 宋子悦、长大后的小慧兰也都纷纷离开了西院,在外面成家立业。当年的石垒、马辉、刘栋、王新盟等宿将重臣大多还担任要职,但是各部门的权力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需要这些当年的亲信事毕躬亲似乎如君主一般忙碌了。 张海虽然没有像起事的时候乃至天下刚刚统一的时候那样愤世嫉俗,但也没有太多的软弱。在新兴权贵婚姻原则上,坚持曾经的“帝王标准”,那就是:凡州府以上正职干部、西征以前的营职位干部、英勇勋章获得者等功勋世家及其直系子嗣们的婚姻问题必须经过中央调查组的审查,原则上禁止所谓的“门当户对” 反对“门当户对”也成为新朝十三年之后在全国范围内的一场“反对旧时代家族主义”的文化整风运动。 尽管从平等主义的现代自由婚姻的角度上看:在自由婚姻的时代,夫妻两人的家世背景乃至收入地位大致相差不远更有利于相互制衡心中的贪念恶念,更容易形成比较良好的家庭环境。但是在此时的新朝,张海却并不认为题几句崇尚家庭但反对家族主义,根深蒂固的旧时代影响就能被迅速破除了。 张海并不反对所谓的“阶级固化”,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从原理上说给社会带来的负担明显要比“自由发展型丛林社会”轻的多。就像贵族势力强的欧洲反而长期能够维持比传统中国或美利坚更小的贫富差距和更和谐的社会一样。但是如果这个所谓的“阶级固化”是建立在精英权贵阶层的能量不断壮大的基础上的,那么显然 就会成为严重的问题了。如果不像老毛或斯大林那样定期“运动”,而是从规则和制度上入手,那就只能要求一定范围内的“权贵阶层”在婚姻问题上必须吸收“下层血液”,甚至不论男女均要求“吸纳无产者和无背景者” 如果是一个寻常的旧式君王,就是像汉武朱元璋那样的都未必能管的了这种事。但张海并不是这一类没有特别依靠的传统君王,在从文化宣传到暴力机器的强压之下,尽管不少地方上都在想着办法通过远亲打擦边球,但是毫无疑问:新朝从上到下的整个统治层曾经刚刚显出一点儿苗头的新利益集团形成的速度被大大的打压了。加上同其他王朝并不相同的是第一代骨干从起事的时候开始就有意选择那些年少孤儿至少是没有太庞大宗族背景的人,这些都导致新朝的新利益集团虽然还在形成之中,但规模却远远小的多,仅仅如一些官僚一般体现在一般的商政“盟友”式的关系上,就是张海的第一个子女张慧兰也并不例外。 张海没有耽搁张慧兰的婚事。在新朝十七年那年,小慧兰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在张海的安排下张慧兰就与新朝最高学府火炬学院的一名从京学毕业四年的杰出年轻人陈征成婚了。对于这种“包办婚姻”,虽然闲书上往往都描述的棒打鸳鸯一般,但即便是在家族主义的影响力衰退不少的新朝。对于父母安排的婚事,大多数传统中国人还是选择接受。就像张海前世的家乡河北保定在新中国刚刚解放的时候虽然很多干部受新文化熏陶多年,但是对于“父母之命”多半选择遵从。基督教文化影响下的后世现代大多数国外也包括二战战败后的日本在内,都已经确立了“个人为主”,“小家为重”的原则。自己的配偶和子女原则上重于父母乃至上一代人。可是在“三十而立”的中国,大多数情况下父母的恩情是仅仅认识几个月到几年的配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先救谁”这种问题也根本不会在这个未受西方化影响的时代存在,因为答案豪无疑问。 抱着底层出身的本能警惕,张海为张慧兰所选择的陈征并不是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五好青年”,而是一个专注于经济调查、哲学研究的学者者型青年,而在人际关系以及言谈举止方面却并不十分擅长的典型“中国式知识分子”。陈征当然也有优势的一面,那就是在文章方面有这最典型的“新朝思维方式”,并且从文章上的文风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内向的学者。 “壬午年转眼间快要过去了。从前年到今年,陕西、河南、甚至浙江都是一连串的大旱,不少地方的蝗灾水灾也不消停。年景甚至可以说是新朝立朝以来最差的一年,不知道今年的经济形势大致如何。。。”通往中华书局的路上,张海与陈征独自在一起的时候,稍稍谈起了有关新朝十九年年景的事情。 第1421章 繁华之世 张海甚至马辉刘栋等人都曾经认为,新朝开国之后的急速恢复性质的增长最多截止新朝十二年左右,也就是西征结束后的第二年就会趋缓。可是事实却是从新朝十三年到新朝十六年的连续四年内,新朝经济体系竟然依旧以工业时代般的速度进一步发展。 “从新朝十三年开始,工商业的经济产出就开始超过本来就比不各朝历史巅峰时期的农业逊色多少的农业产出。而新朝十三年以来短短数年的时间,工商业的经济产出规模开始达到本来就不算匮乏农业的两倍以上。城镇人口规模从三千万上下扩展到五千万上下,各类非农就业人口从一千几百万发展到两千万上下的规模。城镇化水平没有在受历史上工业革命以前“两成上限定律”的制约,而是在旧疆以内人口恢复到接近前朝最盛时的一亿五千万人口的基础上达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城镇化水平。城乡之间的经济差距也开始出现缩小的态势。工商业经济产出按照每百斤成品粮折合一两左右的官营标准粮价,达到十八亿两左右的水平,经济规模估算前年的水平就不会逊色于折合二十五亿两。新朝十三年的时候,我们只有在东南京畿一带以及广州成都等个别地方才会见到人们的消费更依赖于商品,也更讲究衣着体面。至于广大内陆地区,仅仅是刚刚拜托了旧时的贫困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罢了。而在新朝十七年以后,大量曾经的地财死钱变成了活钱,可还是有些跟不上这数年以来的工商业扩张与发展。随着各地交通的改善,商品化生产正在更广的范围内替代者旧时的自然经济。‘直隶化’正开始推广到除旧疆、云藏等偏远地区外的全国大部分地方。同人们一代人以前的印象相比,整个社会的面貌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同了。。。” 陈征的言谈虽然同张海的用语习惯更为贴近,却依然让张海感觉到一丝失望。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数年前的自己了,勤于政事的张海对于这些事情并非不了解。可是陈征在讨论今年来经济问题的时候竟然对前年以来的各地大灾不闻不问,这多少让张海感觉到一丝忧虑。 张海没有打算再沉默下去了,毕竟此时的贵为驸马并在新华书局承担重责的陈征也应该被提点一下,在与人问题的时候要多些思考,讲些自己有关事业的想法并抓住最为重要的事情。 “我们的工商业是发展了,可是因此粮食对乡村的依赖也更为巨大。灾害会影响到内地很多本来已经富裕起来的地方。这还不说,我们今年的救灾资金准备能够应付这么大规模问题么?如果处理不慎,从我掌握来的情况看,很可能会发生非常严重的问题啊。今年的季报你都没有看?” 陈征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郑重的回道:“今年折合五千万两左右的救灾钱粮加上地方上的努力,我觉得如果不出大的人祸的情况下应该已经足够了。” “你了解近两年灾害的规模么?”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对于这些,陈征却比较坦然的回道:“灾害和饥荒会造成大规模的死人,甚至会有不少人倒在逃荒的路上,这是以往的认识了。前朝的时候,人均农业产出年景好的时候也明显不如如今,年景差的时候不及如今一半。而且粮食的储备囤积大多由私人掌握,那些旧统治阶层几乎只要是不造反,不谋大逆;上无太大的约束,下也无太大的约束。而且那时候的民间社会普遍贫困,往往无力购买灾害时候暴涨的粮价。那时候的人甚至往往还没有良好的卫生条件,基层更缺乏有效的治安控制。如此种种,都是江湖每一次灾害都酿成大的悲剧的根本原因。而在新朝十七年以后,我们的社会层次已经同前朝根本不同了。有路面的公路和质量可靠的四轮马车及开始普及到全国大部分县,北方人烟核心地带各县更是全面普及。过去有个说法是“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卖粟”如今,这个标准只i少得扩大三倍不止。也就是一个地方有了饥荒带来的涨价,那么充足的物流和民间非同以前的经济基础就会解决很大一部分流民的基本生存问题。通向一个县的道路能够承载的运输甚至能够让一个县城各乡的人口完全脱产。当我们的交通和物流发展到这种程度,灾害有可能造成民间财富的损失和工商业规模的缩小。可是造成最大死亡人口威胁的灾害已经不再是过去常见的旱灾和蝗灾,而是水震等灾害。我们的救济压力其实远远没有过去那样大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两年的大规模灾荒本身会不会造成大量人口饿死。我反而担心各州府按照以往的惯例,用不着谎报灾情就能从中获得巨大利益。。。” 在这个年代,造成大规模死亡的水灾并不常见,更常见的其实是旱灾和随之而来的蝗灾,这些张海在平时的政务中也是有所了解的。在听陈征最初以这种论调来论述问题的时候还多少有些担心,可是这时候却也似乎想起了前世与人讨论一些问题时的点滴记忆。在网络上与人争论饥荒问题的时候,确实发现即便政府并不是管的很宽很负责的一些国家,比如大正昭和时期的日本,乃至70年代以后的印度。就算是农业上还不是很富裕,国家的规模也不小,物流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也很少出现那种大规模饿死人的饥荒。 如今的新朝在技术上虽然同20世纪相差悬殊,就是同拿战时期的英国比起来在很多方面也都有所不如,如果不是发达的文化产业与大规模的高素质劳动力培训,根本不会具备如今新朝几乎堪比18世纪末英伦地区的人均经济水平。可是在农业基础和库存准备方面,乃至农业产量本身方面,却应该不是70年代的印度或者大正时代的日本可以相提并论的。饥荒的阴影在新的时代正开始远离中华大地,只是就连认知广博的张海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这点儿。 第1422章 发展瓶颈 张海虽然也意识这个道理,但是看着陈征那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也不由的在心里做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位自己精挑细选的女婿还真是只适合做个女婿而已。或者说可以做一名启迪性的学者而不能让他承担太过重要的务实重任。 即便身为历史的缔造者,当张海走在通向新华书局的路上的时候也不由得多少有些感慨。 新朝的革新不仅仅在用语习惯乃至衣着和行为方式等各个方面改变着人们,甚至在一些建筑的风格上也体现出了“理性主义至上”的特点。新朝十四到十七年几年间,做为新朝京城文化中心的新华书局进行了大规模的重新重建。如同园林一般的婉约风格不见了,有的却是石质建筑的工整感、条理感。京城人们的衣着也几乎彻底的拜托了旧时代的影子。在人均经济和物质供应水平比原来更为突出的新朝,过去富贵人家身份代表的绫罗绸缎锦已经成为了大众的普遍性衣料,当然也仅仅是衣料而已。着装完美的合体与简介的人也越来越多。 洗发水在这个时代当然还不可能普及,由此带来的近代特有的“礼帽风”让张海忽然有一种感觉:这根本不是17世纪的某个明朝之后的时代,而是民国?也不像。更像是新中国八九十年代的城市中心配合上影视剧中那些卫生光鲜的“银幕民国”中的景象。南京城内人们所拥有的也不仅仅是意识和经济条件改变带来的新风,还有那积极向上时代所独有的乐观和信心。在街道上,哪怕是雌性激素已经开始衰退,母性开始丧失又值多事之秋的中年妇女们,也少有人沉着面孔。马车过往的时候已经不再能够扬起滚滚的红尘,那些富裕起来的人们也更愿意悠闲的多花一些时间来欣赏四处的一切。 如果对比起另一个位面同样的年代里,正是明王朝在松山之战和朱仙镇之战后开始走向逐步瓦解的乱世年月,更是让张海的心慰藉了不少。自从当年起事以来,自己杀了很多的人,做过冒进或激进的事情并曾经依旧在改朝换代之际导致过人口的不少锐减,可是相比历史来说,却可以算的上是尽善恶劣。 “短短一代人的时间,从南京城到整个中华大地上的改变已经太大了。只是我不知道,这种蒸蒸日上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新朝十七年以来,南直隶一代其实并未有像北方不少地方那样遭灾。就算是北方的商业和货物收到了微弱的影响,也不至于影响到整体的态势。可实际上这两年以来,南京城的人均粮价折合收入、消费量、产出已经没有过去那样明显的增长了。”陈征倒是在这方面不无忧虑的说道。 张海此时已经不像数年前那样,什么事情都要询问他人汇报或者查阅资料,自己当然也了解许多事情。在思索了片刻后回道:“三百万人口的南京城是特例吧?人均近五亿多两的产出、比产出更高的消费都是靠人才资源的集中甚至一些权力性剥削性的东西来实现的。自从造船业几年前的时候成熟起来、外海刘洪涛那里培养出来的大量人才资源还有日韩等地技术劳动力质量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继续提高空间就大了。而我看如果几十年后,全国的大多数城镇劳动力都能实现受过完善的教育的化,还有应该有五成到七成左右的提高空间。。。”张海说道这里的时候似乎也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也就是说再有二十多年一大代人的时间也不能提高一倍?”陈征多少有些遗憾。 而张海则是看到了新朝经济在十数年的恢复与拓展型高速增长之后进入到了一个门槛期:能够依靠超越时代的组织管理体系乃至新兴的经济制度、政策制度带来的文艺复兴与启蒙时代水准的“产业革命”潜力正在渐渐耗尽。如果不在科技上有革命性进展的话就不可能进一步的有所加强了。甚至:仅仅是类似英国第一次工业革命那种水准的“蒸汽革命”可能还不够,需要像19世纪中叶以后的欧洲那样全领域突破才有可能。可是如今的新朝虽然在产业发展与管理制度变革乃至教育基础上做了比19世纪中前期的欧洲更多的工作,而一些科学及技术领域的水平可能还没有前世时读过的一些类似架空网文中的主角们高。 张海来到新华书局之后并没有来到新朝周报编剧部那里。那地方张海曾经去过不少次了,内容和标准要比解放区根据地时代的一些报刊要还“正统”,连广告都没有。多是先进人物典范、各地突出功绩及表彰、与事实差别极大的新朝圣主活动,还有一些战史类的军事性、通信性的文学,估计同后世朝鲜某些报纸有的一比。对于那些政治新青年们逐步完善起来的体系,张海虽然看不惯,但并没有反对。甚至可以说:这本来就是在张海的指导之下完善起来的东西。如今的张海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有些懵懂的新君少年了。明白很多事情,要从社会的安定乃至政权组织力的可靠性出发。就算是有些“愚民”,可只要符合“三个有利于”,那也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为了看看陈征的日常研究工作,张海与陈征一起来到了新华经济部。如今的新朝印刷和出版只是在过去的基础上有了相当的进步,但是显然并没有进步到工业革命时代甚至民国时期的水平。印刷能力和出版能力还是比较有限,为了最大限度的扩大推广面,并没有所谓的“日报”,新朝周报之外,宏观性的正规出版物都是以月报或月刊的形式出现的。新朝十三年以来数年的“月刊”全本资料往往也不过百万字左右大致几本新标准厚书的规模。翻看其内容,大多是类似一些行业报告一类的东西。 第1423章 市场营销 张海忽然突然意识起来:自己以前所了解的东西,要么是微观之中的以小见大,要么是宏观总论并且更跟财政有关的一些东西。这种行业性的东西,介于宏观与微观之间的东西还是观察和研究的太少。想到这里,也就坐在一边认真翻阅起来。 陈征是个内向的性格,工作以来每天的工作时间并不算太久,但却很专注。来到工作岗位上之后也认真的翻阅起不少同经营单位有关的报告来。 在西方的历史上,政治经济学的发展是领先于微观经济学的发展的,而在此时的新朝,消费调查和社会调查,从推销到对市场的研究领域已经在高等数学尚未有所突破的年代提前发展起来.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科技水平不足对新朝的第一个局限不是技术领域,反而是经济领域. 数年以来上百万字的“行业月报“全订本看起来内容很多,不过多年执政的张海在这方面也积累了必要的经验,阅读起来并不费力,也大致知道哪些内容是最为重要的,那些是并非最为重要的.因此,大致一上午的时间就了解到了一些比较关键性的内容. 一般地区新朝城镇居民每年人均四十两的消费中,占大头的是还是食品方面的消费,大概占四成左右的比例.餐饮与食品加工业方面的发展让过去每年折算现在不过三四两的口粮盐菜等基本消费进步到包括酒肉在内每年十五六两左右的深加工.大部分内地二三线中低收入群体比例还要更高,基本上食品支出要占六成以上的比例.而被服等方面的开销则战局另外四成的大部分.纺织及其相关产业仍然是如今新朝最大头的产业.当然,在南京新朝最发达地区,或者对于一些富裕阶层来说可能是个例外.文化产业在内地大多数地方的发展并不充分,高层次较大比例的住房消费在内地大多数普通人阶层中也并不存在.更别说家政之类的.换句话说,如今新朝大部分二三线地方的普通人,也不过是过上了在过去标准看来“锦衣玉食“的富足型温饱生活。离南京城及东南一带这种以出版文化,服务,住宅成为主要消费项目的富裕地区其实还有不小的距离. 这样来看:如果进一步充分开发内地二三线地方的市场,经济规模还会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恐怕要超出之前五成到七成左右的估计.而且文化产业的发展更多在于人们思维方式上的拓展.其积极意义,并非仅仅是金钱上的数字而已.就像后世的东南发达地区与三线地区.如果只看城镇收入和经济方面的状况,最多不过两三比一左右而已.可是文化产业的集中,实际上带来了整个社会人权意识和创新能力的提高,其积极意义并非是多吃几口牛肉制品之类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海虽然是一个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人,可是关于现实方面的思维方式并不因此而僵化.想到这里,张海也没有打算与陈征在工作方面的话题上隐瞒什么. “我看过最近市场上的一些流行书读物,尤其是鸳鸯蝴蝶派的.我总觉得:这么写市场有狭小了.下三路闲书和经典言情悲剧,温婉言情等等在旧朝有相当影响是有其历史因素的。然而在我们这个蒸蒸日上的时代,我觉得,需要一些正剧意识比较强的东西,乐观主义和突出主角意识比较强的东西.不要怕不良风气和政治影响.我们需要的影响,是摆脱历史和社会的宿命论.过去的西方曾经有的骑士小说,应该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新时代文学的创作思路...“ 陈征同这个时代的很多新教育体系出来的精英一样,虽然不是本职上的文人,但也是文学联合会中的一员,听到这样的话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圣主是要再召开一次座谈会“ 张海却在思考了片刻之后有些犹豫的说道:“有些事情,我出面来讲似乎有些不好.还是有你出面吧.下午的时候我会把一些要传达的精神写给你...“ 张海一边这样说,一边回忆起自己的前生往事.前世的时候自己在大学毕业以后曾经长期赋闲在家,曾经几年内都是个三心二意的扑街写手.但后来,虽然也是个准扑街,但终归是在逐步入门了,了解到众多商业文的写作要领.想起类似快餐文学的东西能够在上百年前的文艺复兴时代西班牙上层流行,那应该也一定能够在如今的新朝大多数二三线地方流行. 而戏剧与相声小品等文艺作品在新中国建国后的兴衰史和西方历史上的发展史则证明了:“针对各个阶层社会病态的讽刺艺术,是喜剧文艺发展的灵魂.自丑,自污,比惨,以及北方乡村唠嗑那些幽默如果不注入这种灵魂,那终究就是有限度的. 因此,张海就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利用在新华书局的几名比较优秀的速记员,完成了数千字左右的“文艺指导初步概要“. 不过,似乎还是觉得有一些不足,就加上了自己有关“开拓市场““开拓消费““市场细分“等方面不少20世纪市场营销学内容中所初步了解的东西.有些话,张海觉得自己去亲自安排可能会有过度的反效果,就把这些事情让陈征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传达了.身为驸马的陈征有足够尊贵的身份,但张海知道这个时代的文艺界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文字狱之类的血雨腥风,让陈征去传达一些东西应该不会引起官僚体系过度反应的“放大恶果.“ 陈征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却若有所思起来,进而陷入了沉思.可张海并不知道的是:陈征思考的并不是如果同那些人去传话,而是有关经济哲学和价值观方面一些的东西. 张海则下定了决心: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怎么关注过的火炬学校,该去看一看了.以数学为核心的一些科学领域,新朝应该尽快超越自己能够指导下的水平,更进一步的发展才是. 1424.第1424章 后代之忧 新朝十三年以来张海在宫中的生活也改善了很多,不过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还是没有打算恢复传统那种三宫六院和富丽堂皇深宫大院式的生活。在对权力的掌控达到近代的层次之后也不需要那些会牵扯不少精力的“昂贵形式主义”。而冒险纵欲的后果,更是让张海永生难忘。几年以来的张海选择重新回到了开国最初几年时的某些时候那样看似有些平凡却十分充实的生活当中。 唯一让张海有些担心的,是张天自从进入蒙学的几年时间以来,表现并不尽如人意,甚至明显不如条件更差的宇儿。 有选择的遵从那些在家教方面有所建树之人的意见,对于子女在幼年及儿童时代的要求,张海并不感放松。下午回西院的时候就已经从郝老师那里了解到张天学习成绩的张海在并没有选择在晚饭的时候发作什么。不过晚饭之后沉默了许久,张海遍让柳香自己先去回屋看闲书去。直接对张天用有些不善的口气说道:“应该又到习武时间了。再过半个时辰跟我出去到外面锻炼锻炼去吧!” 见到这种态度,柳香知道张海可能又要发作了,可是想起很久以前在教育子女这个问题上的约定也不太好过问什么。尤其是张天在学堂里的一些表现,柳香也是有所耳闻。 张天也似乎有些明白今天这趟“练武”恐怕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不过以往的时候,张海在张天不尽如人意的时候也就是郑重其事的训斥几句,也觉得自己应该能挨过去。 来到距离西院和北殿都有些距离的小院,张海没有先让张天做什么准备活动,而是在昏暗中阴沉着问道:“今天你的语文据说只考了七十一分?数学竟然刚刚及格?竟然连体育也是七十多?如果是你天生智力有些问题,或者老师有问题,我不怪你。可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郝老师的水平和为人如何更是我十分了解的,你幼年时的表现父母也都看在眼里。你平时表面上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课堂。我告诉你,你的父亲是神使,记得前世的不少东西,也曾经是过来人,实话实说:课堂上你都在干什么?给书相面,走私魂飞室外,还是在同学的协助下笔谈聊天?“ 张天沉默了很久,他见父亲的样子,如果自己不老实,那可能有可能就不善了了。不过此时的张天倒也有点儿想试探下父亲对自己的底限和态度。因此心理素质和胆量本来就不小的张天在酝酿了许久之后壮起胆子说道:“我。。。我上课的时候确实想别的来着,也确实笔谈聊天了。哦,还有人送给我闲书看。其实我觉得,说父亲万岁那是老套的吹捧,不过父亲必定能够长命百岁,天下的班轮不到我来接。就算轮的着,我七老八十的接班上位,那合适么?我想只要我成绩能够及格,学习好坏真那么重要么?父亲在学堂里不要让那些小老爷们来陪读,多选一些青梅竹马才是最为必要的吧?我们新朝这些开国之人普遍都缺乏根基,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恐怕多子多福才是最重要的。。。”张天想表现的嚣张些因此话也是提前酝酿好的了,可是不知道怎的话虽然硬,还是在表述的时候有些漏怯。 张海仅仅是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了决心:第一次有这种表现,不能轻饶,至少要让子女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并震慑住。想到这里,就以最快的速度右手大手挥了过去。至少四个指头恰倒好处的扫在了张天的左脸上。虽然张海出力比例比不大,可依然在张天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红印和一个声响亮的巴掌声。 张天自幼以来并不是没有挨过体罚,可那种罚往往多少是留有些面子,这次可真是大不一样了。仅仅是忍了片刻,就忍不住委屈,竟然哭了起来。 见到张天哭了起来,张海再接再厉,第二个耳光打了上去。这时的张天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泣,情绪也还很激动,却终究没有之前那做作出来的嚣张了。 沉默了片刻,张海郑重的说道:“常人说打人不打脸。过去的先生们也只是打手心,意在表示自己只是针对错误而不是人。我今天这样做,是想让你从自以为是的幻觉中清醒过来:告诉你,虽然我唯一个个嫡子,虽然你母亲与我的感情经的起考验,但是我并不是非要传位于你和你这一脉不可,明白不?我再爱你母亲,天下依然更重。现在对你严格的要求究竟是为了什么,也早就向你讲过了:没有人要求你像前朝学子那样头悬梁锥刺骨考中举人状元。但是,你必须从幼年时代就养成必要的习惯和自制力。如果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又如何管的好一个家族、管的好后代呢?如果不趁着现在养成必要的自制力,以后恐怕史书上不少的皇子帝王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张海这样说着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当然,你也不用把气都转移到宇儿的身上。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如果你不够优秀,或者没有能力为后人做出必要的榜样和表率。宇儿也没有这个能力,那么我毫不介意把天下让给真正有贤能的人,或者随便找一个优秀青年来认亲!” 第一次遭遇到这么严厉教训的张天在抽泣之后心绪久久在平静下来,虽然没有感觉到怎样的委屈,却从父亲刚才的话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不论是自己那位兄长还是其他什么人的势力?要是让那些人接了父亲的班?自己还有的好么?恐怕就算晚年也有不得善终的可能,想起这些来,就是一阵后怕。不过张天并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也在盘算起一些事情来。 晚上回到家中的时候,柳香见到张天的样子,不由的感觉有些伤心,可是并不愿意给张海找麻烦的她也只能在孩子面前附和着张海的态度,而这给张天带来的刺激却不亚于父亲的第一次发作。 第1425章 大学构架 “放心吧香儿,我还不算老,而且不吃丹药不纵欲,一定能活的比那些前朝帝王长的多。天儿这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我就不相信:我们新朝的运气就那么差,一个能够合格的人才都培养不出来。等以后的天儿有了子嗣,我们一定能够再抚养他们成人的。我想等那个时候,我们的新朝更成熟而稳定,我们就是拱垂而治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晚上张海与柳香一起而眠的时候,担心因为晚上的事情而落下什么隐患,对柳香不停的安慰道。 “不用多言了,我知道圣主这是为了天儿好,我也不像因为缺乏必要的自制力,而让天儿成为以后的危险品。 而在这个时候,张天却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心绪久久难以平静。张天虽然在父亲第一次动怒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是性格软弱的人,并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孩子那样遇到什么极不顺心的事情能一天时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情绪低落。“成才可真是一件苦差,至少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肯定不行。虽然不知道自己那位兄长如何,但估计这时候那位身有重担的兄长止不定怎样发奋呢,至于如今新朝民间的优秀人才那就更多了。我拿什么跟那些人比?难道真要再做大半个甲子的太子不成?不就是要比后代么?谁的后代多、势力更强显然谁就沾光。。。”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自幼博览群书,张天此时就已经初步了打算。 第二天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张海也如往常一样洗漱早饭之后准备离开西院。 “今天,我觉得我要去火炬学校一趟了。算起来,火炬学校是我们在起事的时候就办起来的,这些年来我给予的关照却着实有些少了。”没有等着柳香主动来问,张海主动讲道。自从新朝十三年之后,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张海已经不再像往常那样任性了。通常去什么地方都会提前告诉柳香一声。对此,柳香也多少有些感动:“我想火炬学校那里的人们见到圣主再次亲自到来,不知道该怎样欢庆呢。” 张海却有些沉重的说道:“我不希望他们的欢庆,而是希望那里的人从今天开始能够真正的有所改变。” 火炬学校的事情世纪上新朝十七年的时候张海就已经有所关注了。如今的火炬大学已经不再承担军政骨干的培养任务,彻底转型成一个张海构想成的“高端大学”的雏形,整个体系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张海的理解中:在后世,科学的发展一已经到了相当深的程度。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高中水平的完整教育都不足以支持真正研究工作的展开。所以即便是国外名牌大学往往也有一个恶补基础知识的巩固阶段,从事研究的相关人员只占少数。而在这个时代按照张海的了解,曾经的牛津也不过百人左右的规模。再参考建国初期与民国时期的一些大学规模和机构,确立了“研究性大学”的大致构架:一个研究小组应该由一至四个人组成,并没有特别死板的规定和构架,往往是就像“找朋友”一般院以内自由选择。“系”则更类似于一般中小学班级的“中队”通常少则五人多则二十人,组织结构也比较自由,没有严格的边界和框架。唯一稍微人为规定的框架从“院”开始。一个“学院”按照这个时代西方高等教育的规模来看并不少,相当于一个“校”了,大概百人左右的规模。17世纪及之前的西方大学神学当然是理论上的核心,延伸出法学、哲学、医学、文学。如牛顿等人在理论上都是学法出身的。因为西方的分权构架,法律在很多地方并不统一,因此也算是西方自古以来比较重要的一个领域。 怎样划分学院这样高深的学问在这个时代还找不到像样儿的人来请教,特别是新朝的情况迥异于西方的情况下,这个问题也只能由张海自己来解决。 张海就提出了数学、物理、化学、军研、地理、医学、生物、历史、心理学、法律与宏观经济、建筑、机械、商业管理与营业等十数个系类。这些系按照科学体系的划分大致分为格物、文化、技术三大学院对应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应用科学。这种人数不多却分为四级的构架张海还是认为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从交往沟通的角度上说:越少的人群越容易建立比较有效的沟通,越完善的构架越容易沟通。科研向同学习向最大的不同在于沟通和交流是研创的最重要助力。所以的目标都应该基于减少交流沟通成本这点儿。 同时:同****构架的学习机构不一样,创新能力较强的组织机构一定是相对自由而民主的,就是在曾经社会管理较严密的苏联,为了保持追赶西方的科学创造能力也在体制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营造有限范围内的宽松环境。 这些制度上的改革也大致在新朝十七年以来的火炬学校进行最大限度的推广。 为了给这三百人左右的“尖端人才”提供必要的“主导动力”,新朝仿效近现代一些国家的一些做法也建立了相应的皇家中央学院,大约拥有百人左右的规模。同时:以个人为中心的知识产权奖励和相关法律保障的完善也在这几年的时间完善起来。除此之外,在火炬学校众学者之外,为了进行更为高密度的各种实验,还配备有规模多达五百人左右的“火炬实验器具制造厂”,这五百名工匠也大多是如今新朝有相当水平的顶级技工。西征结束八年多时间也使得东方有关玻璃与光学制造、半密封容器方面的新型手工艺人发展起来。与此相伴随的,火炬学校的各种经费也达到近三十万两上下的规模,其中与人员有关的只占少半,而实验器具和材料等方面的开销也开始占到了主要的部分。 第1426章 火炬学校 西征之前因为闪光弹的保密研发需求,火炬学校的一部分机构搬迁到临近皇城的地下秘密地方。 新朝十三年到十七年连续四五年的时间,大约百余名对新朝“敌意”并不是特别强烈决绝的西方学者也陆续乘船在保护之下经陆路抵达到了南京一带,同样被子安排在皇城以北的某个地方。新朝十三年的事情之后,随着中央直卫能够得到大量相对可靠的年轻人,还有一些技术上的进步。神箭队夜间训练与秘密武器试验任务的需求逐渐减少。张海还有柳香等人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常去北山了。当然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因为:随着安全环境的改善,有更多的地方可以选择出行了。 这样,火炬学校也就搬迁到了环境更好的玄武湖紫金山附近。随校实验员及工匠、安保卫人员加上正式学者不过千人左右的情况下,拥有十几顷面积的火炬学校也显得环境颇好。 火炬学校的环境虽好,可是当张海真正来到人们工作学习的地方的时候,心却稍稍沉了下来。 张海看到不少的年轻人在湖边看书,可是看样子却有些奇怪。看书的时候有人说说笑笑,三五成群凑在一起,怎样看都不像是在看正经书的样子。张海走来的时候照例,负责这里的警卫是不太敢于通风报信的。 不少并不认识张海的年轻人还投来异样的眼光,在离人们很近的时候终于有个看起来年纪不那么少,大概年有二十大几岁的年轻人有些严肃的询问道:“新来的外聘不知道规矩?先去该院里报道,去补课学堂补课去吧。” “我觉得我的新朝文化基础虽然不是太好,但还不至于要补课吧。你能书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张海似乎也有一种不好感觉,也打定了注意:如果有人不适合真正的做学问,不懂的怎样与相对平等的与人相处,那就只有回家去了。想到这里,就并没有急着透露身份。 见到张海似乎是个有关人情世故四六不懂的人,这位学社会官僚一般的人物倒也没有当场大发雷霆,而是在见到张海的体型后喊了起来。一时间十来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围拢了过来,而是在这些人聚集起来并逼近张海的时候,却发现一支奇怪的圆筒已经在张海的手中显露出来。 这些火炬学校的“学长”们看起来还算是见多识广,见到张海手中这奇怪的东西忽然有的人联想起学院里的工匠师傅们曾经提过的一种专门针对新朝圣主的神奇武器。这时候张海为了自大限度的震慑住这些人并没有客气。双手稳稳的握住了金属铜扣动了上面的机关展开了娴熟的点射。随着轻轻的爆响声,挂着尖啸声的高速针箭从最前面的四五个年轻人的耳边掠过。 虽然没有人伤亡,可这也这精准而猛烈的针箭火器也终于把大多数不知情的人震慑住了,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则是当场被吓得瘫软起来。 因为担心矫枉过正可能带来的一些负面后果,张海终究没有决定在这样的地方见血立威,但还是对几个年轻人说道:“我不记得新来的人有这种规矩。现在把你们的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吧!”张海决定威慑为主,口气也严厉起来。 这时候终于有人一个人知道内情的年轻人畏畏缩缩不知所措的走上前来,将中的书拿到了张海的身前。 在这个时候,本来为了避嫌在很远位置上的亲卫连士兵也终于赶了过来,并将书接过来仔细查看之后送了张海的眼前。 张海大致一翻就知道这些内容了,基本上是一些南京一代流行的黄文段子和插图不算少的准三流闲书。 这时候张海又询问道:“你们都是来自哪个院系的?”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有人似乎已经明白过来,想出为自己狡辩的一些办法,但是因为缺乏事先的联络与准备,更多的人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其中大概有一半是数学系的,再次是军事和宏观经济等方面,没有来自应用技术学院方面的人。 张海的脸色更进一步的沉了下来:“你们没有一个是同商业活动和心理学相关有关的院系,却都在这里看诸如此类的闲书。我知道:有些方面确实是我的过错,我没有注意到高等学府同一般学校的不同。没有解决好很多人的家属乃至配偶方面的问题。但是我觉得今天你们这些看聚集在一看此类闲书还有欺生习惯的人实在是并不适合在这里继续留下去了,去外面回家或者自谋生路去吧。火炬学校现在已经并不需要诸如你们这一类的人了。 当张海很边的亲卫连战士越来越多的时候,虽然过来的人还有不少,不过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嚣张了。大多数在这湖边的年轻人都已经知道或猜测到:新来的这一位即便不谁是朝圣主张海,也是皇城里来的钦差了。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畏惧。当身边的亲卫连战士打算亲自拿人的时候张海却制止住了。张海并不打算在这里制造太大规模的恐慌,只是对这些人简单的说道:懂的平等待人、尊重他人的人才能留在这里。当然,如果要摆谱,你是少有不世出学问的天才那也可以,可我看你们不像。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让一名亲卫连的人跟你们去,不会有人阻挠的。” 听到这样的话,几十个在湖边聚集并打算在新人面前做威的人就这样被赶了出去。似乎像是闲书中的某个套路,可是此时的张海却感觉不到一点与愉悦和舒爽,更多的却是自责:长时间以来,自己给予这里的关注实在太少了。不过这时张海也忽然间想起了是什么,就放弃了让那些人去社会上的想法,而是打算甄别一下,参与过秘密项目的看管起来. 有关火炬学校的事情张海也算多少有些了解,在处理完这些人之后就动身向这火炬学校里工作的地方行去,打算看一看这里更多的人都在干什么。 第1427章 火炬学校(二) 多少让张海没有完全失望的是没有花太大功夫终于在面积不算小的园林校区找到了这里的年轻人们“自习”的教室。除了火炬学校在精简之后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人之外,距离很远就听到了那似乎如同回到前世小学一般的热闹的说笑声也是重要一方面。 张海本想呵斥些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多少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很显然:自己并不是一名后世中国的中学班主任,更不是教务处主任之类。在这里,根本无需追求升学率平均分之类的指标,所需要的出成功。 想起这些,张海也开始有些理解了国外所谓的“快乐教育”究竟是出于什么原理和目的。似乎就像当年自己年幼的时候选拔弟子一般:有志于某项事业的人才即便学习也受到影响,但他至少受到的影响比别人少。一个差生班的顶尖者若是个中上等生水准的人,这种人必然是个在学习上非常积极主动的人,是可造之才。监狱教育除了对于一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硬骨头没啥办法外可以把八九成的人变成优等生,然而这就有可能把真正对某项事业和升学有兴趣的人“淹没掉”,选拔出来的优等生很大比例只不过是心理上更为服从和畏惧权威的人。 为了极少数人的脱颖而出,西方国家能够承担基础教育一塌糊涂的代价,因为科技的发展本来就不取决于大多数而是少数人。科技的发展是先发国家达到一定程度后的主要经济增长动力。 而对于如今的火炬学校来说,它本来就不是一个“学校”而更像是一个研究所。如果这种说笑能够让这个“研究所”氛围更融洽交流更广泛那倒也没有什么。 张海大大方方的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曾经过往的教室里喧闹的声音很自觉的渐渐平息下来。 见到一个似乎根本不受纪律约束而且年纪明显比自己大的人走了进来,格物院宽阔教室里的数十人也明白这有可能是上面一位很重要的人下来了。现代校园环境下的教师对学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权力,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然而火炬这些从当年军管环境中走进来的人年轻人对于这所学校还是了解一二的。要是有人敢让进来的师长不痛快,那可是后果相当严重的一件事情。 对于这些,张海不知道应该感觉到欣慰还是有些失望。这些颇有纪律性意识的人们,真的是一所高等学府中的人们应该有的品质么?在思索片刻之后张海还是不决定立刻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装作一个自然而然的师长一般说道:“你们的功课完成了?上个月月评的考卷能够达到多少分?” 张海的这话倒是让下面的人放松了不少. “以前的时候那些月考还真让人不轻松,可是现在?数学类90分以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些出题的人说不定水平还不如我们呢。倒是文化院的人可麻烦多了,别人寻些冷僻的知识来就能让他们喝一壶的。” “物理更是简单,就是那些西洋人出的一些东西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而且这几年来每个月还要考拉丁文?这实在太有问题了。。。” 张海没有理会这些抱怨而是继续问道:“你们来这里不会是完全看聊天来的吧?有人保留有上个月的的试卷或者模拟资料一类的东西吗?” 对于这些,教室里的人们倒没有让张海失望。而是当张海亲自看到这些“学生”们的学习材料的时候,也明白问题大致在什么地方了。这些学习资料,虽然层次在这个时代来说并不算低,已经有初等函数、并开始初步涉及到了解系几何,这都是接近这个时代前沿水平的东西了。张海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想起的却是前世在职高时学的那些文化课。按照张海的看法:这些文化课的初步了解还是必要的。没有对这些以数学为核心的文化有基本的了解和熟悉,那创新也就谈不上。可是这些卷子与学习材料上完全都是一些有答案的东西,这就也让张海明白了为什么过去的几年里火炬学校中的所谓“学子”们并没有什么真正建树的原因了。 一时之间,张海也陷入了苦恼之中,更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后世新加坡的李家都有人说中国传统文化中有遏制创新的基因了,甚至不仅仅是中国,日韩在本质上也有。这种遏制创新的文化基因实际就是组织结构上的等级主义、平辈之间的相互妥协乃至不愿意做出一些出格于常人的判断并拥有怀疑的精神。也就是所谓的妥协与中庸,它根深蒂固的深殖于长久以来的思维方式和社会环境之中,即便新朝看起来在文化上已经同过去的中国根本不同了,可是这一点却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张海也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就算自己从学校以外请来其他的人,可以寻来大公无私的人、认真负责的人、却很难寻来真正能建立起崇尚学术并了解科学活动基本关系构架的人,这样儿的人似乎依旧只能从那些外来的人中入手了。 想到这里,张海就只能无奈的丢出一个对于众人的重磅炸弹:“在不荒废基本功的情况下,好好补习拉丁文吧。很有可能:你们谁能够留下来,谁不能留下来,至少在格物院这一块儿,只有那些几年前来的洋学者们才能做出决定。” 听到这样的话,教室内终于重新响起了议论的声音,不少人不平的说:“怎么能这样?”“凭什么?他们不是惰民一般的人么?”“这是圣主的意思?” 张海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在做出决定之后公开自己的身份:“我就是新朝圣主,这就是我的意思。我觉得,我们火炬学校如果不想变成一所寻常的师范,只能大刀阔斧的进行新朝十三年以来的第二轮变革了。” 第1428章 西洋学者 张海说完这些话之后格物院内的数十人都愣住了,张海在沉默中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根除一种深植在思维方式与文化上东西,是能够靠语言改变的么?只能靠在这个领域更先进的人做引领,并辅之以合适的制度才能再短期内改变。 真正让张海忧虑的是几年前那些从西方而来的人的态度。从刘洪涛的信中张海很清楚的明白:这些所谓的“亲新朝分子”不过是矬子里面拔将军罢了。其中对教会不满的人当然有,甚至对宗教本来就有怀疑态度的人也有,但即便是那些宗教神权的怀疑者,也有很多把新朝视为另一个野蛮的神权极端,甚至比奥斯曼人更会威胁人类的文明。 张海了解到在前来的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对新朝表现出不太敌对的人就是伽利略了。受到过教会的迫害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地中海亚平宁诸邦,新朝是依靠强大的武力威慑而和平取得的地方,没有经历太多的血雨腥风。还因为伽利略在对科学的偏好上,同新朝的擅长很对胃口。 另一位面上的新朝十九年同期,七十八岁高龄的伽利略就已经去世了。可是在这个时代,自从十几年前开始欧洲历史就已经在西征中发生了改变,伽利略也没有因为天体运行论而遭受长期的牢狱之灾。他做为亲近新朝的表率更是得到了比较优厚的待遇,甚至是一定范围内可以出入新朝各地的自由。 像伽利略一样本来绝望和敌对,但在南京一代了解了不少事情阅读了不少书刊之后觉得新朝“尚可挽救”的人当然也是有的。不过在这些西方学者当中,不论是哪一派,信仰基督的人依旧是主流。张海的一些宣扬在大多数人看来依旧是邪教异端一般的神棍做为。更让一些人不满的当然是火炬学校里的种种遭遇,让很多学者都悲观失望,认为人类文明失去了前景,黑暗时代不就就要到来。 当然,这几年以来本来就大多热爱科学的这些西方精英学者还是进行了不少工作的,不过处于对新朝的敌视,很少有人进行一些昂贵的实验以免自己落入什么全套。 张海来到格物、文化、技术三院之外的聚贤院的时候,不少在园子里闲逛的西洋学者们都自觉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以免给其他的人带来什么误会。上百名西洋学者虽然来自不同的地区与国家,有着不同的母语,但是交流起来却没有多大的障碍。拉丁语和拉丁文是这个时代及之前很长时期西方知识界的通用语,也是最具权威性的外语,没有哪个精英学者会在拉丁文方面不熟悉的,最差也会熟练的“哑巴拉丁语”。 中国国内打交道最多的过去也是西班牙葡萄牙,建朝十数年以来,新一代的年轻人乃至新军体系内的人也诞生出不少在拉丁文方面十分突出的翻译了。 张海来到伽利略所在的院子里的时候,也见到到不少人的人围坐在一起,似乎静静的写着什么。在前来之前的时候负责管理这里的近卫军连长就告诉张海:这是这里的学者们在“笔谈”。一般而言,书面语言的学习难度总是低于口语的,而且口语有各种方言,一些生僻的名词还不一定能够知道准确的读音。因此在闲暇的时候,除了读书和研究之外,笔谈也就成了一项重要的交流活动。 不过,即便是伽利略所在的这个相对对新朝没有那么敌视的圈子,见张海进来之后也大多沉默不语。因为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一定是什么传话的人,多半恐怕没有什么好事。 张海也没有言语,只是让身边跟随的翻译取来一些众人桌子上的拉丁文文稿大致的看了看,并仔细的在张海的耳边进行了一些转述。这更是让在座的人多少有些鄙视:年纪不算小的人,竟然对于拉丁文一窍不通,那就不会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让张海觉得幸运的是,这里面没有太多数学方面的东西。对于这个自己离开校园不止一世的人来说,除了因为有爱好而经常用到的一些物理乃至百科上的东西还略有了解外,很多方面的知识自己已经在这个时代提不出什么开创性的东西了。不少人来到伽利略这里,讨论的还是有关天文方面的一些事情,这让张海多少觉得有门。 “如果地球是围绕太阳旋转的,那么不论地球怎样自转,我们在太阳轨道一面观察到的星斗与另一面一定会产生方向性的差异。当年的泰高以欧洲最为精密的机器,都没有观察到这种因为观察点的不同而带来的两个星星位置的改变。因此,所谓的地心说才是有逻辑体系证明的学说,而所谓的日心说,仅仅是假设。教会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当年也是给了你机会的。”张海在无意之中看到了这段话。如同热质说一样,地心说启蒙时代的思潮已经广泛开启的年代能够成为统治性的学说,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上的依据。 见到这里,张海也就有了攀谈的由头,从天文开始讲述了自己对恒星距离的一些大致推断,乃至在宏观的距离上,地球公转轨道位面的渺小,这当然也是此时代日心说者的理由之一。这种常见的论调也并没有引起怎样的议论。 而当张海的学说和推断当然就更进了一步,才终于有人在翻译把话说开了之后攀谈起来。 张海让人们寻找来了一根比较松软而有弹性的皮筋,再旋转了起来。让人们感觉到:引力中心而形成的旋转轨道,只要没有实体物体相连接,那实际上是一个椭圆的轨道。 科学的理论终极是有其自洽性的,在有人决定搭话之后,张海也详细的表述了自己对于这个宇宙乃至天体的一些基本认识。从向心力和离心力的一些基本认识开始,张海终于打开了同这些人共同交流的大门。 1429第1429章西洋学者二 在越来越深入的谈论中,张海发现万有引力这个切入点相当好。它不领先太多,完全在这个时代的欧洲知识分子的理解范围之内。不过,万有引力的证明则是基于一系列长期的天文观察和数学证明之上,这可能又是张海不如这个时代顶尖学者的地方。可是基本的道理,张海还是懂的。 “你是说任何天体相互之间都会有引力作用” “任何物体之间都会有。上帝的规则对于任何事物都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人比野牛高级而且聪明,所以牛可以被火枪击毙而人不会。不会一个人虔诚信仰宗教跳下山崖就不会离开这个人间。更不会因为一个国家的军队虔诚信仰上帝所以战场上就会不做准备也能百战百胜。我看过圣经,可是并不以为然,上帝怎么会格局这么小这么沉迷于人间俗事只确立万物的法则而不干涉人间,才是神普遍的做法”张海补充道。 “对了,你也信仰上帝我听说新朝严禁基督的福音。”有个比较虔诚的学者问道。 “你无需这样说,我们信仰的上帝同你们的差别,比天方教同贵教的差别还大。在东方,神从来都是宽容和包容的。” 幸运的是这些被刘洪涛几年前从西方送过来的西洋学者当中没有那种过于极端的教徒,见到异己信仰的人这样说并不以为意,双方的话题很快又回到关于力、物体、还有世界原本的认识上。 伽利略则是一个思维深邃的人,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物体之间是有引力并且是通过这种方式存在的,那当地球岂不是早就被太阳所吞噬了再精密的摆钟也会最终停下来。” 这个问题当然也不难解答,张海也从这种讨论中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时代,用不了多少年之后,那位牛顿就能提出力学三定律。张海没有直接谈及这个问题而是拿一件有关于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事情说了一个道理:“学问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它不取决于人们的直观感觉而是取决于内在的道理。一个弹丸,如果没有火药将它发射出去,它就会一直停留在枪膛内。一个钟摆,如果没有内在的机械与机械之间的摩擦力,它就会一直摆动下去。没有力,或者说没有变化的力,物体的状态就不会发生变化。在宇宙空间之中,并没有常见的风阻和摩擦力,天体的运动状态通常也就不会发生改变。” “不,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应该是神安排的。比如潮汐,比如海面上没有风的情况下也会有风根本吹不起来的浪。。。” “潮夕的涨落始终上和日月的位置相关的。实际上:它恰恰来源于天体引力对水面的一种作用。”张海回答道。 就这样,张海就像小时候最初与诸弟子们谈话一样,在尽可能引导谈话方向的情况下把牛顿三定律的观念表 述出来。这个时代领域的学术往往是在一些分散的方面脑洞极大,并浪费不少数学理论来研究。知识显然不像张海曾经在课堂和实践中所掌握的那么明确,但一些浅显的道理还是在需要翻译的情况下不过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就与众人阐述的差不多了。在诸学者的心目中,这个东方人也给人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数学功底很寻常,可是在有关于自然的观察力和理解力乃至思维能力方面却有着极强的天赋。 在张海的有意引导下,直接通过力学的原理阐述到了包括地球在内天体周期的原理:宇宙中的物质在力的作用下当然还是会不断的塌陷和接近,不过这个过程却是以十亿百亿千亿年为单位的。当物体集中到一定程度后,因为内部组织万有引力的塌所力就会被自身的引力所压的塌陷。然后,当把内部的原子也压爆之后就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来自于原子内部的能量。。。”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就有点难以像以前那样自圆其说了。量子物理基本概念张海都不清楚,只能是玄学一般的假设,而且也有担心遭到质疑或不认同。 不过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就算降到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屋子里的西方学者们还是饶有兴致的听着。毕竟:这个时代虽然讲究数学与逻辑证明,但在大量自然现象都难以解释的时代很大程度上还是靠“假说”来支撑。万有引力的概念提出来之后,18世纪的西方就有人提出了黑洞的概念,这当然不是因为观测到了黑洞或者说有什么依据。 张海身边的“新生代翻译”虽然在一些拉丁语语音纯正性和俗语的理解方面比不了那些曾经在南美或者澳门同西班牙人,可是因为在距离新华书局近的原因,在一些知识性的生僻领域名词理解却很熟练,这也使得通过翻译的交流没有造成太的障碍。从力的概念,很快又引申到了功与能量的概念。因为张海觉得:仅仅凭借那些基本力学概念并不足以真正意义上的服重。 如同地心说与日心说的关系一样,在这个年代热质说也是一种流行性的理论,原因在于热质说能够解释大部分自然现象。有关热本质的探讨,同样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业革命理论基础的一个重要相关领域。 因此,当张海提出能量守恒的概念之后,很快就又有人谈到了关于16世纪曾经有过一阵的粒子运动热说的质疑. “如果热的本质是粒子的动能,那么当两个物体相互接触的情况下,物体的温度应该因为动能惯性在碰撞中消失,降温,怎么会形成那么明显的热传导效应呢“有人疑问道. 见天色已经不早,张海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讨论几个时辰的打算,而是单刀直入的就提出了热质说的著名否定办法:“这就是我前面提过的概念了:能量不会凭空的减少,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变为另一种形式.” 1430第1430章新的大学 “粒子运动说我们听说过,可是这太不可思议了,热的本质应该就是一种没有重量的元素。它至少能够解释觉大多数问题。” 张海忽然说道:“那么,可以让这学校里的工匠做一个证明:我们的军工工匠在钻枪炮的时候,只要不停的钻下去就会持续产生热量。难道说:摩擦就会凭空产生热质了我们就可以代替造物主了。” 张海的话让不少人陷入了沉思,可是这些人大多也是思维能力强而见识广博的人,类似这样的质疑个别人在西方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时候也终于有人想了起来:“摩擦只不过是从物体中提取热量于一处而已,本质上也是从物体,乃至于物体相连接的空气中提取热质。” 这样的回答当然是张海乐于听到的。见有人这样说,张海就继续说道:“那么好,我们可以组织这样一次实验,或者你们自己进行:“在一个同周围环境隔离开来的真空容器里,合两块冰互相摩擦熔解为水。而水包涵热量的能力是比冰要高的,因为密度更小。这样一来:热质传递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至少是要遭受很大质疑了。” 这种真空实验,在这个时代来说是一项有些“高端”的东西。但实际上原理并不复杂:优质而足够强度的玻璃罩、水或抽气机、一些简单的机械装置等。其中以抽气机为核心的真空实验设别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已经为一些尖端的学则所掌握。张海也就有信心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说服众人。 听到张海这样说,屋子里的西方学者们也就逐渐有了兴趣。就这样在张海的安排下,轮班的实验器械精锐工匠和动手能力并不差的一些西方学者们大致花费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实验装置准备,并进行了第一组实验。实验的过程并不理想,不过在随后一周左右的时间内通过多次实验学者们多一半终于信服了张海的判断。当然,要做热本质的定论那还不可能,世纪上热质说一直持续到19世纪末还有人持这种意见。毕竟在能够直接观察以前,有关微观领域的不少内容都要靠玄而又玄的推导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带来的效果却是显著的,紫金山下的那些西方学者只少已经不再把张海当成是一个单纯的图谋不轨的人,开始有人想起来询问张海的身份问题。 张海也并没有回避:“我就是新朝圣主。你们不必怀疑,或者认为我是新朝圣主在人前的替身也可以。你们应该知道:在一个严格的君主国家,具有至高无上地位的君主是没有什么人敢于冒充的。” 听到这样的话,又见到张海这些天的组织与安排还有身边之人在拉丁文方面的造诣,虽然大多数人还是持怀疑态度,不过至少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相信了。在惊讶的同时,更让一些人兴奋起来,尤其是那些还在虔诚信仰基督 的一些学者。很显然:这个几乎已经能够一统天下的君主如果能够接受福音,那么效果显然要胜于不知多少人多少代的传教了。 “皇帝陛下的学识让人惊叹,尤其是出身于西欧之外的人来说。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非人所能解释的事情的。这里应该没有闲杂人,所有人也都在圣主的控制之下,不知道圣主能不能相告: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一名虔诚的基督徒西方学者向张海问道。如果是在前世甚至是在十年前,张海都有可能回答:“以目前我所了解的东西来推测,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可是到了新朝十九年,特别是经历了西征之后刚刚回国的过程中不少事情之后,张海的看法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相信这个世上或许真的有神的存在。但是世界上各个民族和国家对神的描述太想当然了,或者说叫:以自己的见识和想象来评价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神所存在的世界,应该是我们这个位面很难想象的。人们在世上对于神的种种揣测和教义也未必是真实的。但是我相信:既然神没有在过去的几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内干涉或阻挠人类,那么全人类的统一和进步就应该是神所期望的了。” 张海的回答虽然并不能让一些如意,但也感觉多少有点儿门。因为这至少是一个懂得敬畏的人,而不是一个什么也不信,几乎没有下限的人。 之后,张海也毫不忌讳的谈到了火炬学校存在的一些问题。在这方面,即便是伽利略这种比较倾向于新朝的人也只能直言不讳的说道:“现在火炬学校里的那些人文化并不低,是合格的人。但大多太不适合成为一个做研究的学者了。如果这些人能在技术学院那边,或许可以成为有用的专门型人才。” “这个大多能有多少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迎宾院的人可以大致商量一下:同现在格物院的人接触接触,我们安排暂时的翻译。如果觉得能收做徒弟或者书信往来笔友,能把那么教育成真正有着学术精神的学者,那么必将成为新朝之福。你们对我们的学校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出来”张海诚恳的说道。 此时的诸西方学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的隔阂,但也没有东方式的客套习惯,听到张海这样问也就直言不讳的说道:“第一是我觉得做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国,人数太少了一些。这并不同于西方的简单一所大学。而且我想,天下间的人才应该也不止是我们这些人。其次:这里太偏僻了,我们中大多数人同随同前来的家人之间的联系也成问题。我听说新华书局是南京乃至新朝自大的文化中心,如果我们的大学能够位于新华书局一带,至少是方便查阅资料的地方情况应该好的多。管理,更多通过间接的奖惩方式;在直接管理方面给予更多的自由,我想这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开创性的大学。” 1431第1431章新的大学二 听到这些话张海也发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疏忽,对此也有些歉意的说道:“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就这样,火炬学校在张海新朝十九年视察这里之后展开了大的变革。首先是增加一个“学生阶层”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的单纯学者。中央直属的这所大学并没有每年统一的入学考试,而是有专门的人事部门和考试机构在每十天进行一次考核性笔试和一次专门的面试。 在管理能力不足,很难遏制某些势力垄断高等教育资源,而且整个教育体系没有太多“为少数创新人才让路”的模式下,统一高考当然具有不可替代的社会效益。可是此时的新朝却大有不同。如今的新朝已经不是“追赶型”的国家,而是建立自己就成为这个世界主宰的国家。选拔出不仅仅在知识面及理论研究上有相当的水平,还必须具备一定程度的交往与组织能力的优秀人才就成为最重要的人物了。 按张海的看法, 在前世,大规模的科学研究已经越来越取决于团体项目,可是一名优秀的学者筹集经费和组织活动的能力依然不可缺少。那么在这个时代,一名能够做出突出贡献的学者也不是能够单纯通过考试的办法选拔出来的。就像大型企业招聘人才面试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一样。 在张海与西方诸学者还有负责文教部的刘栋等人的商议下,火炬学校更名为新朝中央大学。不继续以“火炬”为名是因为做为最初培养人才的地方,火炬学校已经挖成了其历史使命,而不以“皇家”为名,则是因为张海对自己的后代已经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不信任,不知道这样的名词是否有可能产生什么负面影响。而新朝“中央大学”的名字虽然俗了一点儿也普通了一点儿,但对于文化水平并不高的人来说这显然更容易让人们理解这所院校的性质。 此时的南京城一座拥有近三百万人口的空前规模大城,因此就算多年以来在城市管理方面所进行的投入,治安环境反而可以说是全国最为突出的大中城市之一,在张海再三思虑之后还是没有决定异想天开的搞什么“没有围墙的大学”,因为如果把这种地方搞成一个人人可来参观的旅游之地,或者什么三教九流都能和校内人员勾结的地方,实际上也并不利于校园环境。治安环境再好也会极大的增加安保压力。、 新的中央大学没有进行院系调整,仍然是维持组、系、院、校四级。为了在理论数学方面有专门的突破,也为了突出对数学的重视,专门的成立了一个基础数学研究院,如此之外有实验院、天文于自然院;这样一来,就确立了中央大学自然与基础科学地位上的主导性作用。每个院除了百人规模左右的学者,一百到二百人不等的教辅人员,还增加了三百到五百人不等的学生。整个中央大学的总规模就这样扩充到了三千人 上下的水平。 在中央大学之外,南京一代还成立了有关文学、戏剧音乐、建筑等方面有关实际和工程领域的专门学校,也大致控制在几百人的规模。 整个南京高教的人数规模规划虽然并不多,但是在人才水平与质量上张海却是寄予了厚望。 好在十多年来的新文化普及还有新朝组织宣传能力建设和发展并没有白费,大概花了数个月的时间,到新朝二十年夏天,整个南京以市中心新华书局为核心的高校体系已经开始初步形成。在新朝的教育体系每年培养出上百万毕业生乃至教育体系之外还有不少自学人才的情况下,有关京城高校的招生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千军万马闯独木桥。旧时读书人学子与官员的比例不过是几十到一百比一。而京师高校体系在新朝这个读书人基数几乎比旧时扩大为原来十倍的情况下几乎形同进士一般的难度了。或者说比进士或科考要更难。因为它打破了传统科举制的一系列规则。但张海在权衡之后还是没有调整征召体系的打算,因为目的根本不同。招收死读书的人是为了稳定,因为一个缺乏对权威畏惧心态的人很难“头悬梁锥刺骨”,而要开创性和具有一定事业能力的人,那就像大公司招聘高端人才一样很难通过单纯的科举手段来进行了。 原本学院内特别是格物院的人大致有三分之一左右性格被认为并不适合做研究的人被淘汰出去,又通过招聘海选的方式选拔了上百名在学识和口才方面都不算差的顶尖突出者之后,新朝的高等教育终于在新朝二十年夏天之后开始走上了正轨。 在张海忙碌着新朝高等院校教育的时候,柳香乃至张海身边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当张海一连在中央大学新成立的数学院恶补了不少时日的解析几何之后,柳香也觉得有些不太对了。在张海偶尔回到西院的时候就问道:“学问上的东西,真有那么重要么” 张海却不知道应该怎样与柳香言明:“我们新朝在有些学术上的进展已经落伍于我们的社会太多了,我们需要在一代人的时间以内完善起来。” 张海所暗指的东西当然是微分学和积分学,张海前世曾经上过大学,不过这些东西几乎忘的除了几个符号以外连影子都没有了,怎样提出一些由头和建术都难,不像解析几何,在职业高中没有完全崩坏的时代还是有一些当年学习的印象的。 在这种情况,张海的选择也只能是在数学院收集以西方学者为主导的学术话题,看看有哪些“似曾相识”,可是花了足足一周的时间还是几乎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微分学和积分学的意义张海却是略有耳闻的,那几乎是在数学史从17世纪后期到19世纪初一场前所未有的数学革命,用一代人的时间来积累以求取得突破也是不为过的。 1432第1432章未名密道 张海在外忙碌着新学府的时候,张天相比过去则多多少少的获得了一些自由。柳香也认为平时的时候从学校到家中张天的压力已经不算小了,长期这样下去多少会让张天的性格多少有些阴影。 这样一来,在张海于外面忙碌的时候,年纪不过八岁左右的张天却是如蒙大赦一般的兴奋。 在西院附近的宫内学堂里负责教授也忽然间感受到不仅仅是张天,那些“陪太子读书”的孩子们胆子也一下子大了起来一般,就是平时表现比较老实的孩子,在课上的时候也往往都低三下四的交头接耳起来。 一天,自习课也就是变相的“休息课”上张天也大度的来到一名年纪似乎小一点儿的同学面前拍着肩膀笑道:“这一次[81xs.cc 81小说网]你表现的还行,以后别那么用功表现了,给谁看啊我可能都没多少机会接班,你想想你还能有机会” 那名平时还算木讷而用功的孩子这时候也只能附和着低声笑这回到:“主公。。。我以后全听你的办。你让我考多少分我就考多少分,你让我上课如何我就上课如何。。。” “唉,这就对了嘛。”张天笑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子嗣不多,可选择却不少,如果自己做的过分,很可能遭到不可承受的清算。因此在给予同学压力的时候也没有表现的太过,而是听从一名“军师”的意见“利诱为主”“惩罚为辅”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张天神秘的笑道:“你们把脑袋都凑过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孩子们听罢却大多也有些犹豫不决毕竟选拔到这里来“陪太子读书”的人大多是老实孩子。原来是张天在张海书房“实习”“补充课外知识”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张如同迷宫般的图。而根据这图的大致分布,张天猜测出了那很可能是未名宫的位置。张天早年的记忆中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在自己很早的时候经常有一些美艳的女子出入未名宫中,只不过后来就很少了。 “这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瞧你们说的,我父皇还能设圈套害我不成我听说父皇可能几个月之内会西院的次数都比较少了,而且母后也经常并不在西院,至于那些新来的近卫都跟我关系不差,而且似乎并不了解这宫中曾经的一些隐秘。” “这样说来,那我们还是有机会啊。”虽然很多人还是多少有些犹豫,但这个时候最早像张天示好的那名“军师”却带头附和道。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有些犹豫的其他孩子也只能选择跟从了。几年的时间里也让大多数“陪太子读书”的人对这里师长的性格多少有了一丝了解。虽然铁面无私,却不会真的重罚些什么。 即便是柳香以及张海不在西院的时候,张天以及其他十来名同学的安全也在亲卫连战士的绝对保护之下,因此当孩 子们提出放学之后要去未名宫中看一看的时候,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未名宫虽然是仅次于国库和皇城兵工场的禁地,做为负责安全的亲卫们却在安全巡查的时候去过不少次。如今的未名宫除去了一切装饰与浮华,像是接近尾声而还没有完工的房子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亲卫连的年轻人觉得这些孩子对那并不复杂也并不算太大的地方感兴趣不不了多长时间,在犹豫了片刻后也就决定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带着孩子们在未名宫中转了一转。 “大人在这里的时候我们玩什么游戏都有些拘谨。。。”张天不由得有些抱怨,可是身边的近卫们并没有理会这些。谁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要是决斗闹出人命来那还了得张天也多少有些失望。 可是一连数天如此,见到张天还有那些“陪太子读书”的孩子们只是在这里做一些小孩们常玩的游戏而已,也就逐渐以在未名宫宫外守卫为主了。 未名宫中的柱子没有其他宫殿里那么多讲究,厅堂普遍都比较大,这样其实看起来内部的房间也并不多,比较方便搜寻。可是要在这样大的地方找一些隐秘的暗门也并不容易。即便有似乎是这里的图纸,张天也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才从发现了一处似乎是秘密的入口:不在地板或或人所能摸到的地方,而似乎是大人们的才能勉强够的到并且掉下来摔不伤的柱子上面。秘道的入口安排在这里显然是为了避免会被时常来往的人轻易的查探到。 张天在发现那处似乎有些镂空的柱子处入口的时候并没有向其他的小伙伴们说,而是连续几天都玩到很晚才回家,但特意选择了一个刚刚天色有些黑下来的时候在两三个小伙伴们的协助之下终于通过向固定角度斜着推的方法打开了那足有一人高左右柱子上的机关,发现了通向未名宫殿顶的一处梯子。 “如果一会儿有人问你们我去哪里,我不强求你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说谎话。但是:一定要多坚持个几个时辰,明白没有如果有人不明白,我知道了之后就断交。我虽然不一定能够继承大统,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张天决定之前,低声告诫身边的人道。大多是老实孩子的同伴们也只能点点头。 柱子内向上的空间对于大人来说或许稍显狭小,可是对于张天这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却并不显得拥挤。通向方量的通道似乎是封闭着的,但是似乎并不算有多远就开始在黑暗中出现了向下的岔路。如果不是张天依据图纸上的记忆,对每一处凹凸门槛所指引的暗中标记都十分熟悉,很有可能就会如同在黑暗中落下来的陷阱一般衰落下去,之后的地道也是几乎没有什么灯光而黑暗无比的,不了解地道网络的人很容易就在里面迷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对于这地下迷宫中的概貌和标记烂熟于心的张天还是从地下找到了通向东北方向的通道。那似乎是二百多年以前曾经的冷宫一带的位置,也是张天自从记事以来似乎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 第1433章 童年隐患 在这几乎没有光亮的密道中,要像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实际上并不容易,但对于随身带了燧石引火装置并且对于秘图也烂熟于心的张天来说并不算是不可克服的困难,很快就在黑洞洞的密道中的精确位置找到经过那处宫城西北方向似乎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按照张天的推测,这处密道在经过东北这处地方的时候似乎根本什么机关暗门相连接,这就说明这个地方是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因此,在这一段密道中,张天忽然认真的在四处敲敲打打了起来。却忽然间发现其中一个地方不知怎的似乎坚硬的石壁被换成了有些松软的泥土,在泥土的缝隙之中似乎还有微微的光亮传来。 张天大胆的轻轻用手指把那泥土中的缝隙略微扩大了一下,似乎发现一名中年妇人在不远的地方在轻轻而小心的打磨着什么,面色似乎还有些忐忑不安。那名妇人的着装并不艳丽,而且几乎一个仆人也没有,简洁的桌子上只有几本闲书而已。看似乎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亏待,面色似乎还可以。身上也算不上消瘦,甚至看起来还有些丰韵尤存。只是这名面容较端庄的妇人神情的凝重和决绝还有正在做着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张天感觉到了一些蹊跷。 没有过多久,就见那妇人在床下似乎忙碌着什么,更是感觉到奇怪,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可是,当这妇人逼近过来的时候,大惊失色的张天吓得低下了头。不过在同龄人还算大的胆量还是在最初的惊慌之后让张天继续去观察那名中年妇人想要干什么。 这样观察了能有片刻的时间,张天也终于发现了秘密:原来这名妇人用吃饭后废旧的筷子、乃至简单的发簪等一切看起来似乎并不算坚固的东西正在打算挖掘地道逃出这困地。看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可是在连续不知多少年的努力之下,似乎下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看到这里,一开始张天的心也是紧张的有些跳动。但是随即也镇定下来,心道:“这妇人既然是囚禁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她手中还有什么利器不成?要是有,也就不会用些这么寒酸的东西玩铁棒磨成针的把戏了。自己的年纪虽小,可却绝不是随便什么普通妇人都能轻易对付的一般同龄人。更别说实在不行自己可以退入这暗道之中。暗道之中自己身材带来的便利不是这妇人可比的。想到这里,张天的胆气终于壮了来,在暗道内光明正大的喊道:“你再干什么?!” 这声音让那丰韵的妇人听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就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不过好在倒还没有昏了过去。这妇人的这种表现更是让张天之前的紧张感一下子全无了。在沉默了片刻,发现周围似乎没有反应之后,就义正词严的呵斥道:“你死了心吧!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能凭借这种手段逃脱?你太异想天开了。既然发现了,那我就没有不禀报的可能。你就等着看圣主怎样处罚你吧!” 在最初经历了剧烈的震撼后,那女人的心绪已经开始平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当然,此时的她却丝毫没有敢轻视的打算。谁也不知道新朝圣主会用什么性质的人来做监视的事情,派遣一些孩子做这些事情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据说那新朝圣主在当年起事的时候就偏好使用心思更简单的少年人。因此在片刻的思索之后悲伤的哀求道:“求求这位小哥,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从今天开始每天就老老实实的每日在这里静心读书。不要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圣主,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张天听到这话笑了,平日里看过的闲书不算少的他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在张天打算下定决心做一些更大胆的事情的时候,忽然回想起今天的经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暗道:不对!这也太巧了!父亲关押的要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我给发现了?虽然没有依据,但事有反常必有妖.这是不是父亲对我的一次考验?怎么看怎么想啊? 可是此时的张天也不能完全确定,在思索片刻之后,那有些躁动不安为所欲为的心还是促使张天打算做写出阁的举动,想到这里,就下定决心说到:“你是不是什么人装扮的?把脸抬起来!“| 而当那女人这样做的时候,张天一边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一边以同口吻完全不同的态度频使眼色。 “我叫张嫣...是...是前明时的皇后.“ 这么一说到让张天的心一下有些凉了起来,有些居丧的心道:“完了,算了,这样的神仙可不是我能够惹的起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已初入中年的张嫣在偷眼观察之后已经发觉那不远的墙边一张稚嫩的面孔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就坦然的说道:“当年西征归来之后,他早就已经走了,如今的我至今还好似孤苦一人,没有一个孩子能够留下来。我多么期望也有一个像你这样懂事的孩子啊。。。” 听到这话,张天有些躁动的心就开始重新活络了起来,见到张嫣偷眼间暗送的秋波更是有些兴奋,就轻轻的勾勒勾手。张嫣见状也似乎有些害羞的轻步轻脚的走了过来,并凑到了张天的面前。 虽然没有如一些三流闲书那样闻到什么女人的体香,不过此时的张天更是有些兴奋起来。当然,此时的张天还是知道今天绝不是应该冒险的时候。即便要冒险做一些事情,也应该选择一个更保险些的地方。 想到这里,就以尽可能低的声音轻轻耳语道:“如果方便的话,每天比这个时候再早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在这个破口处的暗道内等我,今天的话恐怕是不行。。。”张嫣听罢也神秘的点了点头。 1434第1434章机械进步 忙碌完京城高教与科研体系重建的事情,之后张海来到了中央大学技术学院。同在理论研究领域的巨大短板和文化障碍不同,自从新朝立国之后工匠,特别是能按新标准进行协作化生产的技术工匠的地位改变的幅度可能仅此于那些曾经为底层服务的演义人员了。而且这种“务实“的东西也不像务虚的东西那么难以管理,课题也更明确一些。镁粉与闪光弹的试制让前身为火炬学院技术部的技术学院中不少拥有了无上的荣耀和地位,在新朝十七年研究事件得已解密之后数十名相关的技术与实验骨干都获得了堪比英勇勋章的“新朝英雄”称号。 如今整个技术学院中的几百新一代具有不低文化水平与新思维方式的技术骨干上近千名学徒,支撑起了实际上比皇城兵工场还要更为优秀的精工体系。在十数年前,张海不得不把全国的精工单位集中到皇城以方便管理,而在新的意识形态已经普及开来之后的时代,却已经无需这样做了。 同很多并非技术方面出身的主角一样,张海前世也不是技术相关出身的主角。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同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不同的是:在发达地区水力资源比德法等国还要丰富的多的中国,整个社会实际上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蒸汽动力的迫切需求。水力东西的引进和改进就让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中国制造业乃至农业获得了充足的动力。蒸汽机的开发方面世纪上是新朝十二年张海西征归来之后才开始在李千兰与柳香的负责重新展开的,当然,也没有投入太大的资源。 从新朝十三年开始,欧洲的铁矿做为压舱物随着不少归来的移民运送到了中国。在中国的金属工业相关历史上,因为各种靠谱金属矿产的严重缺乏,冶炼技术很早就领先欧洲。有的甚至到了19世纪中叶仍然对当时的西方拥有一定技术优势。但是在锻造和加工方面,自从文明早期开始就是一个严重短板,原因也在于中国的地理特点是大面积的平原加上四分五裂的山区,谁能“问鼎中原”,就会拥有对整个天下的主导权。天然的地理结构决定了文明早期时代的中国也没有环地中海那样的组织力需求和军事需求,礼器和农具方面的需求多于军事及政治或宗教方面的需求,因此青铜时代的锻造技术就长期落伍。新朝开国以来在尽最大努力的重塑之下,弥补了相比欧洲在水力锻机与冷热锻造方面工艺技巧的新朝已经开始将整体的金属加工能力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甚至明显超越了工业时代早期的西方,除了铁产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之外,锻钢方面的产量在新朝二十年几乎达到了同第二次工业革命前夕的西方差不多的水平。铁产量方面的产量并不多,也是因为在现代重工业、现代建筑业、铁路行业时代整个社会的用铁量并不算多。水力锻造技术开始在农具中广泛应用还有 西征结束之后的军备下降甚至还让铁产量在很大程度上下滑,甚至下滑到未必比宋明巅峰时期高多少的程度。 而如今的蒸汽机也不是像历史上欧洲那样实际经济需求带来的产物,大致属于中央主导的纯科研项目而已。 经济在很长一短时间以来日新月异的改善甚至让张海放松了对这方面的关注,直到最近以来通过制度与理念变革的经济潜力几乎将要耗尽的时候,才开始重新关注其这方面的进展起来。 “自从两宋以来,北方一代居民们的日常砍柴就越来越困难了,新朝以来,煤炭的需求量更是大增。按照圣主当年的笔记指点,我们的凝结式气压蒸汽抽水机在数年前在蒸汽机刚刚进行探索的时候就试制出来了,并且进行了不少的改进。现在已经能够制造出10马力的抽水机,考虑到机器的轮班对比人的优势,实际上相当于一百名劳动力。试制机的十多台机器的成本包括研发在内,也不过平均每台一千五百两左右,大概只相当于一百名廉价劳动力一年的口粮。而按照我们的计算,这种比较真空抽水机的实用寿命至少是十年。”一名思维方式已经完全不同的年轻工匠向张海说道。 在旧时代,最优秀的工匠往往是四十岁到五十岁这个年龄段,太大了身体遇到门槛了。太少了根本积累不了足够的经验,因为传统的工匠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足够适合于锻炼的活干的。就算师傅是亲爹,十年出师之后往往要花上二三十年的积累并且不懈怠才有可能成为一名最为优秀的工匠。而在新的时代,很多人都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制造业,在新的教育体系和保障下并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顾虑,更是有着足够的经费和机会学习锻造。通常这方面的顶尖技术骨干往往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而且如同这时代的不少西方优秀工匠一样,他们并不是同理论文化完全脱节的人。 张海观察着露天的试验场上那台一直工作着的蒸汽抽水机,一台十马力上下的蒸汽真空抽水机所消耗的煤炭并不算少,好在在中国很多地方,煤炭要比英国还要丰富且易取,因此并不算是成本上的巨大问题。可要在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比加东南一带,考虑煤炭运费的情况下就是不小的支出了。唯一的优点是这种蒸汽机似乎并没有印象中那种巨大的噪音和规模不小的蒸汽,甚至锅炉本身也并不十分明显。在机械结构上要比张海的认知还要简单的多。节 “除了圣主曾经提示过的这种蒸汽机之外,我们还开发出了一种结构十分简单的摇摆式蒸汽机,这也是很早的事情了。它需要转轮和特制的连杆,工艺上有一定难度,但是结构上相比真空泵简单了很多。” 1435.第1435章 机械进步(二) “我们没有将这种蒸汽机对外推广的原因是它对高压筒的制造质量要求相当大,这是一种不太安全的蒸汽机。在实验和制造中我们最初有至少两名技术工匠,在最大限度的增加了压力筒的规格之后这个问题才得已解决。。。” 张海也看到了那似乎那动静不小但是结构似乎比自己想象简单的多的一种蒸汽机:它也来源于最简单而直接的想法:以带有弹簧的封闭气筒连接机械,动力带来的功耗直接大量的蒸汽压缩成水,并在摇摆中从量个排水孔将水排除。在张海的印象里:这种蒸汽机甚至比印象中更为简介,但是在进行了更详细的了解之后也明白了这种蒸汽机的局限。除了功效依然有些不足以外,最大的问题还是来源于技术要求过高和不稳定性。 看到张海那似乎多少有些犹豫的深色,技术院动力系的陈义似乎像起了什么:“我们还有一种往复式的蒸汽机正在试制,不过他还是有些过于危险,成本也有些过于高昂了。更重要的是,它的用途似乎还没有明确下来。。。” 听到“往复式蒸汽机”这几个字,张海兴奋起来。 在赶往研究性试验场的路上,张海就询问道:“技术指标大致记录了么?” “新的蒸汽机大概拥有二十马力上下,但是是成本过于高昂了。即便是我们进行了不少的完善,经常喷出蒸汽所带来的安全性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如果有效寿命只有一年上下,那在效费比上显然是难以推广开来了。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我们不知道它可以用在什么方面,锻造显然过于浪费了,可能也就在西北一些煤矿产地附近有一些实用性。” 当张海看到新的实验蒸汽机械和原理图的时候,似乎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似乎是正是实用化蒸汽机的方向,只是必然有什么问题还没有解决。仔细回忆了许久之后张海问道:“有关锅炉的压力测试和压力计有么?” “有,这一点我们想到了。”陈义回答道。 当张海看到蒸汽机压力计并了解到基本原理之后还是称赞道:“你们的确已经是拥有开拓性的思维方式新一代的技术工匠了,你们的贡献终将载于史册。不过新朝的革新进步事业也不能只靠少数精英人才,将课题集思广益也是很重要的。”张海提醒道。 接着张海接着问道:“如果容器的压力过大,超过测试中中的安全值,怎么办?” “以冷却水冷却,就像真空泵一样。。。” 张海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觉得应该有一种装置:当压力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被蒸汽顶开,以减少压力。大致相当于你们数年前所制的那种压力锅安全阀的功能。” 张海的说法也让周围的不少工匠似是恍然大悟,这更让张海感觉到了一丝欣慰。因为这样的话如果是说给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基础的人听恐怕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中央大学技术院动力系的参观改变了张海关于今后与未来不少事情的看法。 毫无疑问:在经济体系与文教体系上,新朝经过一代人不惜代价的激进变革,已经变的比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欧洲还要先进的多、富裕的多。在科学和技术体系上,还无法和第一次工业革命晚期的欧洲相提并论。从微积分再到化学和光学等方面都是如此,可能只在一小部分领先。这很大程度上也东方自古以来的惯性所决定的:勤劳和易治使得整个社会在文明早期就很丰饶,在技术精益求精和理论进步方面世纪上不如环地中海体系。可是在新朝的引领下在有朦胧指点向着预定的目标前进的时候,整个技术体系的进步要比同期的英国快了很多。 毕竟第一次工业革命晚期的西方根本无法做到普及性的教育,很多技术创新与发明不过范围并不算的英伦小圈子内的“灵光一现”,而城镇规模和经济规模十倍于19世纪初英国的新朝尽管在创新的内在动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可张海那仅仅凭借印象的技术提点却完全弥补了这个劣势。让很多长时间无法解决的问题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就开始解决了。 张海在参观了动力系之后又来到了技术院百工系。 研究所与实践工业脱节的弊病张海当然很早就有意识,这也是东方主义科研体系的老问题。根本原因是技术单位更多专门的集中于国家部门而不是企业内部,而且整个社会文化和管理体系都不重视一线员工参与进步和创新。因此,在新组建的技术院百工系的人才招聘选拔上,张海特别关注了那些长期使用和维护机械,对机械的原理也有比较深理解的新一代工匠。 明代纺织技术与生产效率的进步已经使得大规模雇佣劳动开始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条件,可是在整个纺织行业,还是要依靠服装设计与印染等方面带来的附加值才能让整个行业的劳动生产效率拉倒和大多数行业差不多的层次。 关于飞梭和珍妮纺织机,这个工业革命的另一面,张海了解的也只有对于技术院的人如同秘密破译和猜谜一般的零星信息,不过让张海没有想到到的仅仅是如同这些毫无细节的“谜一样的信息“七年多的时间以来,飞梭和新的纺织机械不但被开发出来,还日渐成熟。在最近一年两以来,如何利用水力动力带动机械的装置也被逐渐开发了出来。 不过这也让张海多少有些不解:为什么技术院百工系一直以“还不成熟”为理由没有申报这些成果呢?这可不太符合这些领域的一般规律。 百工系的云小娟在张海面前因为这些事情感觉到不小的紧张,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担心。。。我担心这些技术推广之后可能会引起不少的麻烦。。。” 第1436章 幽灵徘徊 张海听到后并没有言语,并不是自信的认为以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完全可以解决任何技术带来的任何社会问题。实际上张海在新朝价值观念与营销管理模式上的一系列变革已经带来了一些问题了。一个幽灵,资本主义的幽灵正在东方的上空徘徊。大多数近现代化历程的发展史都免不了这样一个过程:从最初繁荣和发展,到进入最为关键的矛盾期陷阱时代。张海对于这个问题也有过一些自己的研究和理解,并不迷信于书本与权威,但研究来研究去,只有让一个让人无奈的结论。如果社会分配是由真正意义上的资本主义价值观所主导的,也就是谁在盈利体系里所起的作用更大谁就应该有更多的分配,那么即便在这种理论公平的环境下也会有巨大的事实不平等。 长期带兵打仗过的人最能明白这个问题:一支军队,如果不算炮兵一类地图炮兵器,仅仅是一线士兵阶层,百分之一的最优秀者往往就能包揽整个连队二成到三成的战绩。 精心的选兵之下这个比例可以降低到一成,但是常言也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优秀管理人员的价值确实在盈利价值体系上远远超过一个员工的作用,而为了保证一个公司单位的效益最大化,必然有一个庞大的从中小资产阶级到中产阶级的食利阶层。这种资本主义机制体系越完善,就算是能够确保所谓的“公平”,也必然会带来“管理层和员工贵族” 后世有个“二八理论”,也就是说一个企业搞的不好,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在于管理层,百分之二十的原因在于员工层。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何尝不是“管理层利益博弈和索取能力占八成,员工层只占两成”?更别说实际社会领域并不仅仅只有这种天赋与性格差异带来的“生而不平等”,还有公平以外的“生而不平等”,比如人脉、运气、出身,甚至长相。这些种种不平等因素作用在一起,足够把一个富裕社会内的不少人也压迫到贫穷的境地。有人说那些人是自身懒惰的结果,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懒惰本来就是人的天性之一,或者说:几百万年来的基因习惯了原始社会自由不定且只有工业时代四分之一工作时间的劳动量,谁在有纪律的生活面前都会显得不适。总会有那最为崇尚安逸自由的人得不到必要的分配。 而如果把这种“资本主义价值公平”当作圣经,最终的结果就是社会的决裂。分配当然不仅仅是由所谓的“公平价值”所决定的,还由很多其它方面的权衡所决定。这就好比一支军队的军饷分配不能完全按照人的价值大小、战绩多寡来进行。王牌飞行员也不应该比按照战绩比一般飞行员多上百倍甚至几百倍的收入。 分配问题和违背劳动法规方面的事情在进入新朝十三年以后的七年多时间以来、特别是新朝十七年几年的时间以来在全国各地都时有发生。如果不是此时以张海为首的新朝中央拥有世上绝大多数时代无可比拟的权威与执行力,恐怕就会逐渐演变成类似欧洲那种水准的工人运动。可是张海能够保证自己拥有必要的威望和立场,那么后来的人呢? 如果在如今这个时候再放出一次能将传统劳动生产效率提高八到十倍的一些东西,毫无疑问会带来不小的社会压力。 不过,在思考良久之后张海还是坚定的云小娟等人说到:“技术的进步,是革新事业的核心要素。我们不能再抱着以前那种一切求稳的想法来思考问题,不能因为害怕问题就否定进步。否则,当问题真正来临的时候:比如说民间更多的人搞出了这样的进步,我们有可能因为没有经验而面临更大的代价,你们明白了么?” 云小娟的心中当然依然有一丝顾虑和犹豫,但是在新朝圣主张海面前也仅仅是思索了片刻就放下了:“我会写好相关的工艺经验和流程并向新华书局投稿” “不要藏私,我会对比的哦”张海笑道。 “我。。。我怎么敢如此?”张海只是随便的一句话,却也让云小娟感觉到了多多少少的紧张。 按照张海过去的执政经验,仅仅是农业方面一系列新技术的推广,差不多让新朝花费了小半代的时间,这些工业机械方面的推广按照社会的传统惯性乃至自己所知晓的一些历史,恐怕至少也要有一代人的时间才能真正的完善。比如历史上的英国从蒸汽机的发明到大规模推广,差不多用了六十年的时间。 不过让张海意料不到的是:当这些新朝二十年刚刚在自己的点播下催生并成熟起来的新式机械的推广远远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整个技术院外加转为民用产业用途的皇城工匠场总共几千名相关员工成员在两年多左右的时间里生产出来的价值六十万两的二百余台动力机械以及费用不算少的技术资料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在南京城内推广开来。而仅仅在两年左右的时间之后,南京城和苏州就拥有了多达两千余台蒸汽动力,累计折合三万马力。实际上相当于四十万劳动力所带来的效果。而在蒸汽之外,本来就有规模不小水力动力需求的东南一带也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水力纺织机械。这场比张海的预料提前了很多的“工业革命”并没有带来太多捣毁机械的事件乃至预想中的危机,原因也很简单:自从新朝刚刚定都南京不久,就在南京城完善了超越时代的社会培训与保障体系。同时,第三产业及服务业的发展也远胜英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因此水力与蒸汽机械所带来的数十万人的“失业潮”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反而在很大程度上进一步增加了整个都城的财政水平。 第1437章 工业革命 “我是真没有想到,这些不久前还在象牙塔里的东西竟然推广的这么快。”新朝二十三年春节前期来临的时候,张海刚刚得知这一年所发生的变化的时候不由得叹道。 对工商等事了解的更多的刘栋对此却并不以为意:“其实,如果不是我们京城一代的人力成本比前朝的时候不知增加了多少,我想这些动力机械的推广可能还未必这么迅速。即便考虑到物价的不同,前朝的时候一个织工一年能有十两的收入,那算是相当不错的。而在新朝,短期的非熟练零工也得每月三两的成本。而煤炭方面的价格,反而没有增长,如果考虑物价的不同还下降了很多。前朝时百斤木炭或者煤的价格不过一钱出头,现在反而降低到一钱左右。。。想来,这一切都应该是圣主深谋远虑的结果。” 对此,张海多少也是所了解的:缺乏劳动力的英国不得不用平民做煤矿工人,就是明代的矿工也大多是良家出身。而在新朝,从日朝等底到西域,广阔的疆域乃至广阔疆域内的统治也伴随有大量异族罪犯。规模多达几十万的异族重刑罪犯成了矿山乃至伐木行业的主要劳动力。在条件简陋的冷兵器时代,用这些人做为矿工会有各种各样难以管理的问题,尤其是那些性格本就不软的人组织起来的大规模暴动,即便是在缺乏兵器的情况下也是一些地方势力难以承担其安全成本的。但是在旧标准的精良火器与铠甲可以广泛的普及到基层的新朝,这种镇压和监管成本就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样一来,煤炭与粮食的差价达到近十倍左右。而一个劳动者的劳动有效机械效率按照粮食与有效输出功率对比,通常为10%左右。大概为瓦特时代早期蒸汽机的三倍左右而已。这也是当蒸汽机的效率跨越过3%这个门槛的时候就逐步实用化的原因。如今新朝的蒸汽机在技术水平上实际上明显不如瓦特时代的蒸汽机,不过一代人时间以来的技术教育强补还有管理体系的彻底革新,还有传统中国本来就有的一些金属冶炼方面的技术优势使得工艺环境实际上比第一次工业和革命时代的英国还要略好一些。中央大学技术学校与皇家工厂出产的蒸汽机锅炉承受能力普遍可以达到十到十五个大气压,而东南一代各重点企业生产的锅炉安全承受力也可以普遍达到七到十个大气压左右。这些诸多因素使得本来在技术上相比瓦特时代比较完善的蒸汽机还有细节缺陷的新朝蒸汽机也普遍也勉强达到了百分之三左右的热效率。 几乎和煤炭差不多单位重量实际功率输出,再加上十倍左右的燃料成本差距,乃至大大缩小了工伤保险方面的成本,这让此时代新朝的蒸汽机推广要比历史上的英国阻力小的多,几乎在第一年,就开始出现了“全机械化”的工厂。至也就在新朝二十二年这一年临近年底的,京城和苏州两地的蒸汽机总数马力数超过了五万马力。之所以没有更多,是因为相比19世纪三十年代的英国,新朝在诸多细节技术领域还并不完善,蒸汽机的运用范围还比较有限而已。尤其东南一带远比西欧更为充足的水力动力也带了不小的竞争压力。但即便如此,几乎相当于增加了五六十万劳动力的情况下也重新使得似乎停止了几年的东南一代的财政有了更进一步的改善。 让张海始料未及的是,东南一代远非历史上的英国可以相提并论的完善社会分配机制下,机械动力的广泛使用竟然提前开始诞生出一个新的“工人贵族阶层”。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虽然劳动生产率提高了数倍甚至十倍,可是工人的工资最多只有三成到五成左右的改善。剩余价值剥削比例曾经从传统时代的五成左右提高到八成以上甚至九成。而在水力资源丰富的东南一代,却没有人敢于这么干。水力机械的广泛应用加上完善的下游附加值使得很多行业的工人可以拿到每月十到十五两左右的收入或一百二十到一百八十两左右的年收入。看起来虽然不过几倍而已,可实际上却是一个质的提高。在家族体系开始瓦解,不会有太多的人来蹭饭的情况下,每年上百两的可支配收入可以让一户人家住上质量不差带有庭院的深宅大院,春夏秋冬都有足够的丝绸依衣服可换。更重要的还在于:这个收入不是每日风餐露宿拼命赚来的,而是十小时工作制单休之下有足够业余时间的情况的结果。在不同的文化与制度之下,产业革命在一时之间竟然带来了与历史上截然相反的结果。 “听说如今京城附近除了城北禁区,的不少树木都几乎被砍光了?”张海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就问道。 “那应该是很早的事情了。如今的京城所需要的燃料都是辽河一带海运而来,还有东面的朝鲜日本等地跨海而来,再加上运河最近多起来的北煤,已不再需要周边一带提供的燃料了。”刘栋补充道。 张海却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随着蒸汽机机械的改进,并越来越多的替代水力,煤炭的消耗规模近一步增加呢?” 蒸汽机在早期的规模并不显著,因为面对成熟的水力体系比较优势还不够大,可是要是哪怕仅仅在燃料选取方面的稍稍改善不少,热效率增加一两个百分点,那么应用范围五疑会进一步加大了。标准煤的热值每公斤相当于成品粮的二点五倍,原粮的四倍左右。可实际上的煤炭单位重量的热质不过两倍左右,如果只按重量不安价格计,还要比口粮更占些吨位。唯一可以节省的地方在于:燃料不会有粮食那么大的运输与储藏成本。就算是这样,五万马力的蒸汽机也往往需要每天几千石粮食,每年上百万煤炭的需求。 1438第1438章铁质轨道 以南京一带还算比较发达的水运来看,这暂时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张海却知道:在历史上的英国,不过19世纪前期最初几十年的时间,蒸汽机动力就从几千马力发展到几十万马力,并成为替代水力的主力动力,当现有蒸汽机动力在十万马力以内的时候,平均每天十四个小时的运转时间消耗质量现有条件下中上等的煤炭会在每天五千吨的规模以内,还是现有的水运网络能够承担的。毕竟人力螺旋桨和完善的水上交通管理已经使运河的运输能力从平均正常时期每日几万石大约几百万斤的规模提高到每天两千万斤以上。可是如果发展到二三十万马力以上的规模那就必然有新的运输渠道才行。这还仅仅是南京一带,如果考虑水运网络并不发达的其他地区,那问题就更大。特别是从山西煤产地到运河北端这一段 铁质轨道的想法很早就有,至少十数年前张海就设想过有轨马车铁道的问题。只是当时一计算成本,就发现在没有迫切需求的情况下长距离的铁路运输并不划算。如果按照铁质轨道的标准来建设,并考虑当中的各种问题,制造标准为未来留出足够冗余。每公斤铁道还有枕木相关的成本并不亚于同等重量的两件铁甲,或者同等重量的非线膛火器。每米百斤重左右的铁道按照如同三四等板甲或者优良滑膛火器一般的成本至少需要五六十两银子,每公里的成本在五万两以上。这是不考虑架桥和处理一些恶劣地形等方面的费用。 这样算下来,千公里铁路的成本在五千到六千万两左右,考虑到一些体系性的附加成本,总建设费用在每千公里七八千万两左右的规模。就是按照晚清民国时代的每年铁路修建规模,那对于还在基础教育补课时代的新朝来说也是一件在没有迫切需求的情况下难以承担的负担。 可是到了新朝二十三年左右,新朝的经济规模相比西征前夕也至少增加了几倍之多,已经不是那个必须想方设法东征西讨挖掘财富才能勉强保证普及教育负担的新朝了。按照工商部和内情部抽样统计和报告统计相结合的估算,新朝二十二年全国的经济总量已经折合成品粮三十亿石以上。在满足规模多达每年三亿到四亿两之间的安防、行政、福利与救济、教育等项开支之外还有了充足的充裕财力,大规模的铁路建设已经开始具备了前提条件。就算此时新朝的机械加工业同19世纪中叶欧美开始大兴铁路的年代相比还远远无法相提并论。 另外一个因素是:在西征之后,广大二线地区的经济水平也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人口和耕地新的重新调整,即便是山沟里的一些地方也开始逐渐消除了赤贫。可能出现的偷盗铁路器材等方面的问题经过针对性的社会实验之后,也判定风险降低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br /> 就这样,张海在新年前夕也同刘栋马辉乃至负责中央大学技术院新的年轻学者王辉等人讨论了关于全铁轨道的问题。 “这是中央大学技术院提供的铁质轨道标准原稿,按照原稿。我们的轨道按照圣主的要求考虑到了热胀冷缩问题,每一丈左右的距离都留有余缝以避免恶劣气象可能出现的问题。轨道的标准为每三尺百斤左右的规格。轨距,按照现在铁路的运力综合权衡,我们决定设定为三尺左右。也就是说同我们大多数马车货车或者炮车的规格差不多。。。” 张海听到这些后首先想起来的当然就是轨距问题。在这个时代万斤大炮就是最重的货物了。当然还有大型投石机的配置重,一些特殊巨石等等。但那些超过万斤的巨石和大炮本身的体积却并不是很大。三尺大概一米左右的轨距似乎完全能够满足要求。 张海当然有印象:从19世纪的英国到后来全球六成以上的铁路用的是一米四左右的标准轨,并且这个标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生变化。因为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铁路的载重上限冗余曾经是很大的。它的载重只跟轨道材料、枕木规格、铁路地基等问题有关。就像大多数道路的通过能力主要障碍是管理和路面,而不是道路的宽度。可是当铁路的运力发展到每天几十万吨,每年上亿吨需求的时候。原有的标准轨距就会出现诸多局限。铁路运输也就在海上集装箱运输体系完善之后开始让位于海运。而统一了欧亚旧大陆的新朝当然必须从根源开始就重视到铁路潜力的问题,必须为20世纪后期或21世纪初那种现在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时代留有余量。 不过,很多话张海总不好拿到现在来说,每年亿吨级、每天几十万吨的运输能力显然超过这个时代的认知,张海也只能从客运和兵运的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就说到:“三尺的轨距还是有些太窄了。我认为除了货运,轨道运输在战略运兵方面的意义也很大。你认为三尺的轨距可以方便的运输一些辎重车辆和中型马匹么那要怎么安排从运兵并且兵员能够在车上就维持作战的角度:轨道的宽度不能低于几乎所有士兵除了少数特例之外的身高,或者一名普通士兵睡觉时的床板所需再加上携行具的位置所需.马匹也应该能够很方便的运输才对.我看在这样的标准下:轨距的宽度以六尺为益.而且我看在中国不少地方,木制的枕木考虑到抗腐朽问题维护成本并不低.我们一米的铁轨要花上几十两的成本在轨道上,那么就算使用石质枕木又会增加多少成本不超过一成吧“就这样,张海大致确定了新开始修建的铁质轨道的规矩为2.1米左右,虽然理由更多是人员运输或者军事方面的顾虑,但却为铁路运输的长远发展潜力提供了必要的基础. 第1439章 全铁轨道(二) 做为21世纪后期才离开前世,见识和认知更多,更“拿来主义“的准**者,又经历了多年执政的经历,张海当然也不会只从“计划经济“的思维方式上去考虑要不要大修铁路.还有成本和效费比核算的问题.毕竟在这个远比历史上任何王朝的盛世还要发达数倍的时代,每年很可能多达数千万两甚至上亿两的投入仍然是一件不小的开支.如果是得不偿失的工程项目,那终究会有各种隐患. 新朝十三年以来的十年勤政还是让张海对一些杂事的了解比以前更为广泛了。按张海的了解乃至中央大学技术院有关南京城轨道的一些实践测试分析.在不会遇到太大山体或河流瓶径的地方.阿拉伯血统的改良型重型马越来越多的开始在社会各方面的时候,铁质轨道使用八匹有一定训练的重型马已经可以拉载载重达两万斤的货车,是良好马车与一般路面上挽载运力的五倍左右.接力运输的情况下维持日六十公里的全天平均速度以及二百对两万斤级车厢,昼间的运输能量就达到四万石.在这种情况即便全年只维持的断航季节五个月的运输,也是六百万石的运输能量;平均每年节约人畜生运费约百万两.如果采用全年补充运输,每年节约的粮食开销达到两三百万两,大概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收回成本。而如果使用全铁质轨道却只承担每年几十万吨级的运输能量,它的使用周期则要明显比二十年时间长的多. 即便是石质枕木加铁质轨道当然也会有必要的维护成本,乃至种种经营成本。但有轨马车运输带来的大量的粪便也是一个补充性的营收行当实际上在南京市内交通运输的运营中已经证明可以成为维护费用的一个重要补充性行当.尤其是新朝公共体系并不需要考虑粪霸之类的东西之后。 蒸汽机车是测试才刚刚在中央大学技术院刚刚完成,改进与实用化还需要几年时间才有可能小规模推广的新鲜事物.测试中的蒸汽机车大概高峰运行二十马力,长期稳定运行十马力左右的水平.相比马车唯一的优势是可以更平稳的行驶,而不像马车轨道那样因为马在行驶中的速度不确定行从而需要留下更多冗余.运力规模按照中央大学的改进进度计划概算,大概比有轨马车可以提高一倍左右.问题也在于没有粪便肥料做为维护费用的来源.考虑到可能增加一倍运力的整体效能,也差不多是二十年左右收回成本的样子。 张海却知道:从煤炭工业到蒸汽机车,都不会只停留在刚刚相比人畜自然效率稍稍有那么一点儿经济意义的低水平阶段.哪怕蒸汽机的热效率再提高一两个百分点,成本再下降三四成左右,也会有质的不同,并会有比重型马和中型马拉载的车辆有更广泛的使用范围. 在估算了经济成本和效费比之后,另外的问题就是铁产量了. 明代前期全国的铁产量大概万吨左右的规模,而实际上在明朝中后期,全国的铁产量就增加到了三万吨到五万吨左右的规模.之所以不能像18世纪工业革命前的法国那样高,实际上是因为明代的中国并无欧洲大航海与全火器化时代那么多的用铁需求.大多数铁仅仅是用于农具铁.而农具铁之外的军兵和手工业传统用铁规模都是很有限的。 继承了大量欧洲资源后的新朝钢铁工业也主要是向这冷锻加工与质量的方面发展,全国的钢铁产量在新朝二十年之前还长期停留在六七万吨左右的水平上.比起文艺复兴晚期的欧洲乃至西征以前全面扩军备战时期的某些年份还有所下滑.只是钢产量显得比较突出而已,竟然在这个时代达到两万吨以上的规模. 按照每年修建铁路一千公里折合约百万米计,每年的钢铁需求规模按照每米五十公斤的标准也达到五万吨上下的规模,对于如今的新朝来说要快速展开虽然有些忙碌不堪,但也并未显得不堪重负. 当张海提出在几年时间内修通累计三千公里的“两京铁路“及连接辽东及西北的“大十字干线“计划的时候,工商部的马辉最初是感觉到吃惊,当然仔细算下来还是镇定了下来,不又的叹道:“幸好那个十小时工作制和单休日的极限工作制度,还有这些年来的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大量后备技术人才,各个单位也建立了靠谱的应急储备。不然的话,要在今年就开始大规模的展开动工还真会遇到不小的问题...“ 当然除了铁路本身的成本外,建设费用的规模乃至需要雇佣的人力也不算少,至少涉及到十万以上的常备建设人员,数百万两规模的费用开支.在铁路经过黄泛区的还必须对可能的水灾对铁路的影响进行一定的预估,这样算下来,多至四年的时间内完成三千公里铁路修建的任务实际上并不轻松. 让张海欣慰的是因为在新朝二十三年,经过西征之后十几年连续几代左右的繁育,全社会的骡马化水平虽然还不像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那样成熟,但新血统的马匹也达到了几十万匹之多,相关的车辆配套也已经相当成熟.万余节左右的专业车厢的生产和服役实际上并不是太大的问题,至少相比此时代的那些高标准铁轨来说. 就这样,从新的工业动力到以铁路为核心的工业革命就在技术上相比西方历史位面上的工业革命时代还很不成熟的时候,因为新朝所拥有的特殊经济优势和工艺环境优势开始快速的萌芽并重新的发展起来,并给看似在旧的技术环境下繁荣到极限的经济带来了一丝新的活力. 有不少人的人暂时事业,但在发达的社会体系和中国独有的家本位保障之下被消化了不少,暂时似乎还看不到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给旧的机制可能带来的影响 1440.第1440章 后代配偶 就在新朝二十三年新一轮的建设热潮展开前夕,繁忙之中的张海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十年之约已过,是时候做出一些决定了.“ 紫金山玄武湖附近在此时不少地方依旧是禁地,在火炬学院改名并整体搬迁到南京城中,不少战备时期的实验场所也大部撤消之后,这里似乎就显得更冷清了许多.尤其是负责安防的近卫们相比以前也少了许多. 这十年以来,张海并没有像对待冷宫之中的罪臣或弃妃那样让李千兰长期的忍受着难以煎熬的孤独,而是时常不短有书信上的往来.还没有少送一些书籍刊物,但也仅仅局限于如此。软禁内的生活虽然比密牢里好了很多,但却依旧显得孤单。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嫌,这十年的时间以来张海也并没有来过这里。 “这些年来圣主过的可还好?新朝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吧?”很显然,李千兰并不完全相信送过来的那些书报中有关实事消息方面的真实性,她了解张海的性格并不是一个优秀而合格的君王,加上史无前例的权力诱惑,并不能保证这些年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看到张海那坦然而并不紧张的神色之后之前长久以来的不安还是缓和了很多。 “我们的新朝,这十年来的进步依旧日新月异,你看到的那些消息大致都是真实的。放心吧,我没有遇到什么事。宇儿是个非常低调而自觉的孩子,现在看起来比天儿靠谱多了。所以我在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你们团聚。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落下太大的阴影。”同很多传统国人的习惯不同,张海依旧是那样直接而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千兰也没有说些谦虚的套话,只是说道:“圣主应该多保重身体,如果我们的新朝真如那些书刊所说的安定下来,也无需像起事的时候那样操劳了。既然已经决定继承制度同下一代不同,那还是看天儿和宇儿下一辈的吧。对了,安年份算,现在的宇儿和天儿虽然不过十二三岁上下的年纪,距离应该成婚的年纪还有几年,但我举得一些事情也应该开始张罗了。为了慎重起见,不能等到十五六岁孩子们到了成家年龄的时候才临时张罗这些问题。” 李千兰的话也提醒了张海,张海也有些坦然和自责的说道:“这确实是我疏忽了。虽然孩子们还不到成婚的年纪,但是我们确实应该早做准备,以免留下终生的遗憾。” 唯一让张海欣慰的是:西征以后,随着新朝财力物力的进一步加强,虽然还没有能力搞普及性的无性别差异的“九年义务教育”,但女学的比例也开始在新朝十五年以后大量增加了。到新朝十七年左右的时候,民间和公共教育开支的规模已经超过三亿两的规模,超过经济产出的一成,不包括自学体系的全日制在校生的规模已经达到两千万,至少农村以外的城镇,十有八九的适龄女童也开始入学。在南京一代少数地方,经过二十年的新型近代化发展,在年轻人中“教二代”已经开始广泛出现。也就是说因为此时代即便是城里人也往往婚姻较早的结果,大多数男女一般在十五六岁左右刚刚接受完教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成家养育子女,这些受过新式熏陶的一代的子女经过多年的养育也开始进入到课堂之中。从新朝初年就开始拥有完善经济保障的南京城,严密的社会教育和保障体系给传统家族和家庭带来的影响甚至比新中国的几十年还要大。一个刚刚走出校们和军营的人应该可以得到廉价的公租房和完善的社会保障,并不需要父母一代扶植到“三十而立”的年纪,就连小家庭对子女的控制都开始有再长大后削弱的迹象,更别说近亲远亲带来的影响了。 到了新朝十年以后的南京城,因为医疗卫生体系的进一步完善和人们对家族依赖的削弱,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些“丁克家庭”“独生子女家庭”,如果不是新朝政府在政策上鼓励多生优育,恐怕这种家庭到了新朝二十年以后都很有可能不在是少数。 优厚的经济条件和文教条件加上长久以来的民风同北方大不一样,这也让张海下定决心把为子女择偶的范围局限于京城的范围之内。 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张海已经开始对自己不能完全掌握的事情有更多的戒心了,尤其是在这种问题上。 “千兰你放心吧!在这件事情上,我会马上去准备,而且会以最为秘密和慎重的方式进行。”张海这样回答道,同时在自己的内心之中当然也有了想法:不论自己怎样的尽可能保密的去做这样的事情,都不可避免的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人为干扰和影响。特别是打算选择某些具体的相亲对象的时候。那么避免这种蛮烦的最好办法,就是只以其他借口来搞到到一个南京市内百分之十左右比例的优良学生名单。然后由自己在这些群体中随即抽选出一百到二百人左右的女孩亲自进行面试,并从中抽选出最为优秀合适的十几个人。在父母也是受过学堂教育之人的情况下,这种“学二代“特别是女生,在青春期或者刚刚开始青春期发育的时候还能够保持相对的单纯,可要是在晚一些,那就很不好说了. 想到这些,张海也就有了决断:“过去的事情,既然没有审判也没有闹到太大的动静,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为了我们的下一代,千兰你还是回皇城来吧.“ “可是这样......“此时的李千兰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张海却自信的说道:“放心吧,今时已经不同以往了.我们的新朝已经不在需要前朝那些手段才能保证君权的权威了。“ 忽然间张海又想起什么:“这十年来不知千兰不知忍受了怎样的孤苦,今天回去之前,我就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李千兰听到这话不知为什么,目光中却闪现出颇为失望的神色,只是张海虽然发觉了却并没有在意. 第1441章 最后教训 城北禁区之内李千兰所在的居所并不宽阔,总共只不过两间屋子,但也并不算差,砖瓦青石为主的屋子和坚固而简单的灶台家具、优良的地窖仓储之地等都大幅度的减轻了平日里一个人生活的杂务负担。外面的人每个季度送来的食水往往也能维持很久。 张海并没有让随身的近卫也跟过来,不过却是带来了不少的新鲜热菜饭餐,还有不知多少时候以来都没有再饮用过的酒食,这也让李千兰感到了一丝欣慰,原本的打算却似乎有些犹豫了。 “你在想什么?”张海忽然间警觉起来并问道。 “没什么,只是圣主对于我的情谊,让我始终有些过于不去。今天的事儿不会引起什么风波吧?”李千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张海这个时候想起西征归来后的一些事情,乃至自己屡屡逢凶化吉的一些蹊跷也就把心安了下来。新朝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广泛的社会基础并渡过了危险期。更别说那冥冥之中的上苍,自己又何必担心些什么呢?只要大的方面稍加注意就是了。想起今天的酒食饭菜完全是由自己来负责,也就觉得没有必要多心。 张海主动攀谈多少花费了一些功夫,气氛才不那么尴尬起来。 “十年来一个人的生活,说话的能力都有些退化了。。。”李千兰想到这里,不由得自责道。 “这些都是我想当然了,考虑的不周。”张海却不以为意的劝道。 这些年来李千兰读过的新朝书报刊物其实不少,既然已经能够证明这些没有太大的水分,两人也就没有聊太多外面的事情,而是谈及了有关家人的不少事情。在张海的引导下,李千兰长期独居带来的一些语言障碍也渐渐的舒缓了,似乎性格在重逢的滋润之下也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日子里。 “千兰如今已经年近三旬了,但是还不算太晚。如今我们新朝在这方面的名医其实数不胜数,经验和条件也不是过去可以相提并论的。如果不嫌弃,千兰可以恢复往日的身份,这样说不定我们之间可以再添一丁。。。”欢饮畅谈许久之后张海试探般的说道。 李千兰在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思虑了许久:“我不想让新朝在起风波了,日后能见到宇儿已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今天以后,海儿就少来我这里吧。如果有个万一,我觉得还是让我们的下一个后代不要介入这可能导致新朝不稳的纷争比较好。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让早一些让孩子们的下一代早些成长起来。” 张海的酒量并不算大,虽然自己带来的这些酒度数并不大,畅饮言谈之中似乎也显得有些醉了。理智虽然没有受太多酒精的影响,胆气却大了起来,也没有了太多的顾及。欢笑着很早就把李千兰扶到了床边,李千兰当然也并没有拒绝。两个人似乎就这样进入到了一个美满的夜晚,张海也在沉醉之中进入了梦乡。 可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好梦乡却并没有持续多久,昏睡之中的张海忽然间察觉到李千兰似乎在黑暗中立起身来,来到了自己的身前。多少有所警觉的张海也打算坐起来询问,可是不知怎的似乎就像咽喉里塞了软绵绵的棉花,能够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大,眼皮似乎也沉重的怎样也支不起来。四肢虽然勉强能动,但也仅仅是能动的水平。 意识到危险的张海尽全力向外爬,却摔倒在床下。黑暗中的枕边人似乎再也不见了之前的缠绵,而是从枕下拿出了柔软的两条腰带,麻利的将张海的双手双脚反绑起来,膝盖则顶在了张海的后腰之上。 忽然间,似乎尖锐的物体又顶在了张海的颈脖要害,让张海丧失了自后的幻想。 张海思然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忧伤,却并没有泄愤和辱骂,只是在安静的等待着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怎。。。怎么不动手。。。”过了许久,张海才用尽全身的力气有气无力而又平静的说了出来。 听到的不是如同野心叛将一般的冷言冷语,却是李千兰的哭声。 这无疑也让张海多少有些释然:“是。。。是谁?让我死个明白吧。。。” 可在这之后传来的依旧只有低低的哭声,还有那持续了不少时候的沉默。 李千兰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太大意了。身为一个君主,怎么能对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严密看押、有过谋逆之举的人这样推心置腹以身犯险?既然皇位也已经不是下一代人的事,而是下下代人的事,又何必太过顾虑宇儿怎样想?这里数年前的守卫数量就根本不足以撑起严密的防线了。倘若我在宫内留有余党,很轻易就能串联起来做手脚。比如如今我用的那些东西,似乎就是宫中负责食水的人有意相送的。宫城西院之内的安全措施在我看来虽然有一些改进,但也太过差劲,在真正的野心者面前还是几乎形同虚设。早年马楠那件事情就不是没有过教训,如今的圣主怎么还是这样大意?一个人若要有歹意有准备,酒食是你自己准备的又如何?” 这些话有些责备的语气和口吻,让张海越听越不像是一个反派得势后的嘲讽,而是真心实意的责备。可是这个时候的张海却并没有感觉到放松下来,谁也不好说会不会有什么人借这个机会利用而达成自己的目标。 当李千兰解下自己身后的腰带,并重新把张海扶到床上之后许久,张海才最终确定此时的李千兰并没有歹意。 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海有些忧虑的劝道:“既然千兰对我并没有真正的歹意,这件事情也不会外传,那么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吧。兰儿千万不要有什么决绝轻生的念头。” “圣主能够牢记今天的教训么?如果能,那么我为了宇儿乃至宫内的安慰,不会这样去做。” 张海的气力此时也开始渐渐恢复,沉默了许久之后郑重的说道:“我发誓,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不论是此世界还是在异界他乡,只要我能够记起今夜之事,就一定不会再会有最后一丝的感情用事与优柔寡断。。。” 第1442章 秘密选妃 李千兰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当年的清白是张海没有想到的,也恰恰因为如此,张海实在找不找理由对之前的安排有什么变革的想法。回到西院之后没有像以前那样粗枝大叶,而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查整顿,甚至包括柳香乃至身边的不少人也一并以洗浴游乐的名义变相的进行了一次清理整顿。再结合李千兰曾经提供的一些信息,最终大致确定了怀疑的范围,加上同李千兰有关的人也并不难以查询。最终几名当年曾经留在西院里的小女孩还有长期负责北山的几名近卫被彻底清查了出来。 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利益关系及影响,既然对李千兰的公开定罪被张海所放弃,对于这些人的处理也只能参考对于很多人的处理方式:对外给人以秘密处理的暗示,实际却软禁起来。 尽管这样的事情是在保密中进行的,可是在上层并不算大的圈子内,却也悄悄的流传开来一些消息,特别是对于年已进入少年的张宇并不利的传言。最终直到李千兰的公开现身,才将这种最近乃至之前的种种传言扼杀在萌芽之中。 这些事情张海也终究不能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最终选择了一个机会对张宇说道:“那些传言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十余年的时间以来,是我误会了你的母亲。不过宇儿放心,从今天开始,父亲不会在像以前那样心存偏见了。现在前朝余孽的隐患在宫中被清除了。宇儿不会对父亲有什么接地与不满吧?如果有什么不满,那尽可以说出来。哦对了,宇儿今年说话的声音都同以往有些不同了。如今虽然没有要到成婚的年纪,但是我觉得事先的准备应该从现在开始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我们新朝在文化和理念上都有了同过去翻天覆地的变化,唯独这点儿却依旧同于往常。不过在我这里或许是个特例,你说吧: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子?你们知道,我虽然身为君王,但并不指望你们这一代人承担起治国的众人。所以你们这一代拥有的自由是以前那些皇家之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张宇长久以来是个虽然踏实勤奋却沉默寡言的人,可是此时却有些忧伤而直言不讳的说道:“父亲不该这么同我说话的,我多么期望父亲对我能像对天儿那样严厉。。。” 张海笑道:“现在世上虽然有种人人生而平等的政治理论,可事实却是人人生而不平等,生而天赋不同。有的人如果不严厉的管教和要求,他就有可能成为危险品。而有的人即便没有人给予任何压力和管教,依然能够自觉的上进。宇儿就是属于后者。我也无需讳言:假如数年内父亲就突然间遭了什么意外,或者突然有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重病,那么皇位就是宇儿的。关于天儿,我已经想明白了:至少数年内来看,他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君王。而数年之后,我想我应该能看到你们的下一代了。。。” 张海的话却让张宇有些惊恐起来,片刻之后才恢复了正常:“父亲一定能够长命百岁,我们新朝怎么也不会差于那上古南越国。说不定,传位接班要到儿臣玄孙一辈了。。。” 对于张宇这些奉承之言张海并没有怎样介意,甚至乐于见到张宇这样的进步。因此,对于也不打算在隐瞒些什么:“如果我再有六十年左右的阳寿,真能活到上百岁之久。恐怕我们的新朝会变得同今天更加不一样了。你要教导后人:懂的依靠人民,并和人民分享权力。君权最终也最强有力的依靠不是优秀的同党,而是人民本身。” 对于此时的张宇来说,张海的话多少有点儿唱高调的感觉,而张海却并不是在敷衍什么,而是凭借着自己两世为人的认知,真心实意这样说的。此时代的西方依旧有马利维基的君主论出台。但是在张海看来:让人民害怕好过让人民爱戴,仅仅适合于那些个人主义和平等思想深入宗教文化之中的西方化地区。并不适合于传统中国,传统中国民众对于领袖有受宣传舆论因素影响的盲从、爱戴,但是要说恐惧?那大多只能带来负面效果。 “不论传位于谁,你们这一代的配偶总是很重要的,直说吧,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儿?”张海笑着问道。 “我。。。”张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好歹也是新朝请来的新学者教育出来的人,思维方式并不算差:“儿臣当然是愿意找一位能够位家中事务认真负责的贤妻良母。。。” 张海笑道:“这样的人在女性中算是少数,但真要找那也是一抓一大把。别以为父亲整日处理公务见识少。这样的女子虽然对于事业十分有好处,可是对于丈夫的要求可并不低。我知道民间有很多的富豪大户们给继承人们择偶也都是这个标准。有些将就的人家基本上是从小就专门按照完美的主妇标准来培养这样的长子配偶。可是一个男人要是整日跟着这样儿的女子久了。除了品性极好的人,勉强的好丈夫都有可能在各种压力和权力之下被逼成不得不到外面沾花惹草的纨绔。这样吧:世上模范主妇的妻子的要求是大同小异的,但也不能太过霸道、太过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你既然把这种事情交给父亲,那我也就承让了。” 就这样,为下一代人择偶的事情就这样迅速且尽可能秘密的展开了。 自唐代以来,太子妃的选拔程序几乎和皇帝择妃一样严格甚至更严格。要从全国范围内选拔几千人入京,经过层层选拔挑选出一千个符合要求的,然后再于宫内经过重重关口选拔出三个人来。帝王也就是考察这三个人来。 张海的思维当然并不受这种拘束。即便是新朝,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搞,选出来的人十有**是颇有背景或者工于心计之人。 第1443章 秘密选妃(二) 良善之辈经过这么多道关口的难度可想而知。而且这样做,也很容易增加外界对于宫内事务干涉的机会。张海想起前世有关崇祯的一些传闻,崇祯想打皇亲贵胄那里的钱粮主意,竟然能让自己的子女在宫中被吓死搞下马威的事情,就决定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公开并让太多的人查手。 一时之间,张海开始忙碌的事情是有关南京及东南一带女子教育方面的事情。还有中央大学未来女学者发展计划方面的事情。因此就再一次展开了京城全市范围内女子三好学生的评选。到了新朝二十三年前后,南京的女子教育已经非常完善和发达,远不同于其他的地方。这种教育界的活动并不是头一次,特别仅仅是各校范围内评选三好学生,根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特别是就算挑选上了除了档案上的益处之外,没有特别直接明显的好处。 就这样:在全日制范围内高年级的全市二十余万名不分性别评选中很快就选拔出了万余名各市三好学生。 恰好此时距离夏季西征远征纪念日也不远了,全市照常举行有关于西征纪念日的纪念活动。各校学生当然都有活动需要参加,而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被评选出来的各市三好学生竟然要在集中进行一次新华书局新军战史教育纪念馆的参观活动。当然,这也算不得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将上万人安排在同一天进行多少让人觉得出人意料而已。 张海的打算没有对任何人讲,而是只带了几名亲卫连的战士还有新华书局的高管在万人参观纪念活动展览地不远的一处安保秘室内把不少人都请了出去,并偷偷加起了一支做工十分精良的十倍望远镜。在后世,十倍望远镜还能比较清晰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个时代,基本没有雾感的十倍双筒望远镜简直是国之重宝一般的东西。 除了望远镜之外,负责协助的人员还按照张海的要求迅速的展开了一本排列整齐的人名表单,恰恰就和这些外面正在等待排队的三好学生们的队列差不多。 张海就架起望远镜从这间略高一些的保卫室向人群观察而去。 为了尽量打消可能的怀疑,男女最多只有分班而没有更为明显的区分。张海的望远镜仔细的在这群三好学生们的人群中打量着。一万人说起来很多,其实也并不多。最远的也不过七八十米左右的距离。在那良好的阳光与精良的望远镜之下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人们的面部五官了,甚至能看到一些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忍不住寂寞交头接耳说说笑笑的孩子们。 就这样,张海花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从这上万人中的五千名十到十二岁之间的高年级女生中挑选出了二百四十名相貌十分优秀的人。 不知什么原因,在传统年代那些还没有完全渡过青春期的女生,学习比较好也比较踏实的女生中相貌本就往往算是比较突出的。在这个范围内按照百分之四五的比例选拔,基本上也会有百里挑一的层次。 贫困的传统年代,就是在这些没有被岁月磨砺过太久的少女当中按照百里挑一的标准选拔,最多也就是比较能顺过眼的标准。而在如今的新朝,如今的南京城,这种基本上相当于普通学生女生之中百里挑一的选拔毕竟基本上能选拔出当的起端庄、秀丽、可人之类赞美之词的女子了。 这些女子张海只说出所在的位置并让身边的人对应的在名册上做好标记。 经历过不少的事情心理已经成熟许多的张海并没有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什么不好意思,就算不是为子女的事情忙碌而是为自己择偶,身居不一样的地位,如果不小心谨慎认真负责那也是对整个新朝的不负责任。 为了避免夜场梦多可能带来的诸多问题,几乎是在选好这二百四十名适龄女子的当下,张海就迅速命人直接以中央文化学院特招录取征询的名义从队伍里直接将这二百四十名女子先后叫了出来,并集中到了一起。 当这些女孩儿见到前来的人也似乎都是各校各班颇有资色的女生后,其中一些聪明的女生就开始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张海在思虑许久之后就没有隐瞒的打算了,因为如果隐瞒下来,当这些女孩儿遭到一些干扰的时候很可能就放弃了。必须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面对的是什么,才能坚定当中大多数人的决心。因此,张海好不避讳的就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不论在什么年代,冒充君主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此当张海体现出了一定的权力的时候,大多数女生都感觉到了激动与兴奋。自己难道就这样见到了新朝圣主?新朝圣主让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么都三好学生中选拔出来的漂亮女生都集中在一起,还这么郑重的宣布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从今往后,自己就能成为圣主身边的人了?想到这里,有人紧张也有人兴奋。 张海为了避免这些女子的误会却说道:“我终生所爱的只有两个人,今天召集你们过来,并不是让你们这些新朝品学兼优的孩子们从此荒废自己的青春于宫廷之中。如果是那样,对于我们的新朝就是一种犯罪。让你们在这来的原因是希望。。。是希望。。。”这时,有些话就是心智已经成熟不少的张海也觉得有些难以说的出口。张海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最终把话说了出去,他并不像在这个时候隐瞒些什么。 “是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我的两个孩子们的女人,这样就会有更大的机会挑选出更优秀的继承者来承担新朝的重任。当然,如果你们有谁不愿意走上这条路而是有自己的理想与想法,那也可以提在一会儿秘密的提出来,决不会为难。。。” 第1444章 秘密选妃(三) 二百四十多名被选出来的女生大多没有传统旧时代或者完全不同的未来年代社会环境下养成的过于早熟的性格,在新朝首都长大的新一代学生中的佼佼者们在这个年代所拥有的更多是单纯与懵懂。听到张海这样诚恳的询问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最终选择了留下来。少数几个比较犹豫的见到其他人都做出了留下来的选择,也就没有最终离开。 张海对京城一带同过去完全不同的崭新社会虽然多少也有些信心,但也不敢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这种想当然上。对于这些女生已经打定了主意:至少先做一个月的接触与了解,淘汰掉其中有明显缺点的。过去的时候这种事情都是由专门的宫中女子来负责,而张海显然不会这么做,为了江山后代着想打算亲自负责这件事情。 管理的如果太过严格,那么恐怕很难发现这些人的基本品性如何,因此张海告诉这些孩子们:新朝的宫城不像前朝那样处处是宫女太监护卫,实际上空荡的很多,自由活动的空间也很大。白天的时候就是出宫活动或者回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按时回来就可以。晚上的时候更是没有太多的规矩,只要安时睡觉就可以了。在这里实际上要比学校里管的更少。当然,在管理松懈的情况下张海并没有放弃暗中的监视。 除了这些以外,女生还被发下了不少贵重的首饰做为“见面礼”,同时还会按照日为单位给这些孩子们一定收入,收入的规模还不算小,每人每天足有折算几钱银钱的银币。 这些当然也是对这些女生的人品考验之一。看看这些人当中有没有想要出头欺压别人的“害群之马”,偷盗、诬陷之类的恶劣品质。当然还有这些孩子们面对足够的收入与银钱的时候是否依然有着谦谨简谱的生活作风,处理这些财务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对于卫生、杂务方面的自组织意识乃至协调的能力也是考研这些孩子们的重要内容。 最一开始的时候,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尽管负责管理的人几乎没有,绝大多数女生还是显得很谨慎,大概独自生活了五天时间相互之间也渐渐开始熟悉起来。 女生们被安排在重新装修后的未名宫里居住,晚上临近休息的乃至白天的不少时候也开始渐渐的响起了那似乎在校园才独存的欢声笑语。那种旧时代小女人的品性特征在这些崭新时代的新朝首都优等生的群体中几乎没有出现过。除了不像军营那样严谨和安静之外,暗中观察的张海乃至身边的几名亲卫并没有从中发现有什么不良的风气习气乃至矛盾。 更让张海赞赏的是:虽然爱美之心女皆有之,但是对于那些成人物品的性质,女生们并没有想象的大。在宫中所得的银钱甚至是私下的赏赐,大部分人都选择九成以上留给家人,最多留一成做为自己的零花。 唯一有些不太理想的,是这些新时代的女生们似乎没有旧时女子那样操持家务的习惯,住了不出十天的时间,这临时的女生宿舍到多有一种男生宿舍的感觉了。除了极少数人看着那越来越不顺眼的卫生环境经常做些义务劳动外,大部分新时代的学生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这些缺点在旧时代或许算是严重的问题,不过两世为人的张海却并没有在这方面有过多的要求。 那些在这样没有约束的环境下仍然有这自律自律意识的人,既有可能是有着良好的家教与生活习惯,也有可能是较一般的女子想的更多也更有心计。 这些优选出来的首都年轻女生在给张海带来了不少欣慰的时候也让张海感觉到了一丝烦恼:就是前朝太子选妃,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留下这么多人的。可是这些女孩们大多比较优秀,至少相比前朝那些要么内向城府、要么贫里贫气的寻常女孩儿来说从幼年开始就已经不同了。这样一来,又该如何淘汰掉其中的大部分或者说分出三六九等来呢? 即便是自己亲自进行日常接触,恐怕也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观察出来吧?不过有一种办法或许可以另当别论? 张海忽然想起一个办法,就决定通过信件的方式亲自或者组织身边的人手负责与女生们笔谈。在这个时代,笔友和笔谈并不显得太过守旧内向,而是非常流行的一种方式。因为很多话在当面的时候很难讲出来,笔谈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这些女生们天然是淳朴的,那么她们应该能够经受住更大的诱惑和考验,才说明具有优良的品质乃至没有野心家的潜质。 就这样,张海开始居住在距离未名宫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同这些女生们笔谈。无需主动提出什么要求或者主动示好,因为张海相信:像自己这种年纪还正当壮年的人如果同自己的还没有丝毫权力的孩子争夺配偶,这些事情还是由自己负责,那么只要自己主动开口,这些平凡的女孩必然不可能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但是:如果在自己没有表现出任何有意的态度的情况下有女生在一般的交流中主动透露出攀龙附凤的意识,那就说明这个女生很有问题了。 当女生们得知张海的身边基本上没有几个女子,并且为人也丝毫没有帝王架子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的女生明里暗里表达了对张海有些异乎寻常的爱意,几乎占到二百四十人中的两成左右。而当张海在通信来往中承认自己有相关的意思,只是不像强求些什么的时候,向自己示意的女孩们一下增加到了半数左右才渐渐稳定下来。张海也觉得最多再来一次考验就不能再淘汰下去了。剩下的选择权,应该较给子女们自己才是。 就这样,又经历了一次在面对皇子选择的时候是否有太多的顾虑与犹豫的考验,筛选下二十多个女生后留下了一百零二名经过重重考验的女孩,并分成了两个班,组成真正配皇子读书的人,开启了她们非同寻常的人生之路。 第1445章 无所禁忌 这些优秀踏实而又姿色出众的女孩儿们的到来对于张宇及其同样比较踏实的伙伴们来说仅仅是多少带来一些惊喜与赏心悦目。可对于此时的张天来说却是有些旧旱逢甘露一般了。几年前那场不同寻常的遭遇,还有随后的不少事情早就已经让张天变得与同年龄的孩子们大不一样。 通常来说,渡过青春期之前的孩子对于大人乃至周围的不少事务都是多多少少有着一丝敬畏之心,甚至直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然而此时的张天从张嫣那里了解和判断出了很多事情,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看起来是个理性而严厉的铁面无私之人。可实际上:就是对一些不相干的外人都能留有情面,更何况是对自己? 至少十余年的时间以来,新朝的宫中本没有多少姿色出众的女子。这些外面优选进来的女子来到张天读书的地方之后,张天就已经感觉到机会来了。 张天当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父亲的手段之一,可是当通过近卫们的传闻得知张宇那里也是同样如此的时候,这种忧虑就渐渐放了下来。开始思索着怎样才能有比较合适的机会。 这些年来,张天在平时的时候在张海及柳香等人的严格要求之下读书学习的成绩还算比较突出。宫内的教育内容和宫外是大不一样的,进度提前很多还有一些不同的内容。因此最一开始的时候,那种相比宫外的佼佼者们依然能够领先很多的优越感抚平了张天曾经的自卑。 可是这种现象不过持续了半个多学期左右的时间,到了新朝二十四年年前模拟测试的时候。这些本就是整个京城优中选优的女同学们的成绩就赶了上来,有不少人都开始超过了张天。这也让张天找到了一个由头,觉得自己先得最大限度的树立绝对的权威,才能在有更进一步的行为的时候尽量不出问题。 一天午休的时候刚刚吃过午饭,张天要求不论男女全部陪读的人都来教室里集合。新来的五十多名女生知道自己的身份实际上已经不同于寻常的学生,这班上有些人的身份也完全不同。所以尽管不是先生的命令,还是来到了教室之中。 张天身边的一个男生颇有些气势的对众人说道:“你们来着儿已经有一个多学期了。有些规矩,也该给你们提个醒了。特别是在年末考试之前。你们可知道这规矩是什么?” 女生们多数低头不语,但也又不少人老老实实的低声回答道:“不知道。” “规矩就是:你们不该像过去那么招摇了。首先从今天开始不准复习,不准在考试的时候考到八成以上的满分的成绩,明白了没有?” 对于在过去习惯了平静而和蔼的校园生活的重女来说,这样的要求简直霸道的有些不可理喻。因此尽管这些品学兼优的女生们大多数都是内向而老实之人,还是有三个女生在犹豫片刻之后颇有些不服的说道:“这是什么规矩?” “张天你要在这样。。。我。。。我也只能找圣主评理了!圣主绝对是个讲理的人!” 这几个比较硬气一些的女子早有了心中的打算:不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趁现在将这个有些不良倾向的圣主后人的观念好好纠正纠正,否则那对于新朝来说恐怕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就算他算不上是太子,也不是在他这代接班。 说完这些之后,这三个硬气一些的女生也感觉到有些后怕,紧张的沉默起来。 张天身边的一名死党刚要发作,却被张天阻拦了下来,笑道:“你们很有勇气,正是我欣赏的类型。好了,其他人散了吧!你们三个留下!“ 这样的话无疑让三个女生更加有些紧张起来,其中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女孩儿甚至被吓得流下了眼泪,刚才一时之间的勇气早已不翼而飞。 “我。。。我这都是为了主公好!”一个还算聪明些的女生趁机有些悲伤的求饶到。 张天则笑道:“我又没说怎么样呢,只是找你们留下来谈谈心。” 可是让这几个留下来的女生没有想到的是,张天竟然在这平日里读书上课的地方,于窗外透过来的阳光还很明媚的情况下对那名最先开口求饶胆量有些小的女生凑到身前娴熟而老练的动起手来。 在过去的校园里,这些女生也曾见过或听说过一些“刺头”,可是像如此之恶劣和大胆的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惊慌失措之下,下意识的哭喊尖叫起来。不过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就被堵住了嘴。 在一旁的另两名女生从来没有遇到甚至想到过这样儿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惊吓的不敢说也不敢移动。 当张天的行为似乎完全没有顾忌的时候,从惊慌失措中渐渐恢复过来的一名女生终于想起了不久前学校里防身课上的一些知识。此时的女孩儿们只因为那些教育明白什么地方是男人的要害,而如果那里遭受重击会有什么样儿的后果却是没有听说过多少人提及的。 见到几个女生一时之间没有多少反应,张天的行为就更加大胆起来,这也终究让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刘霞鼓足了勇气来到了张天的身后。 此时的张天还没有到彻底青春发育的年纪,可是当要害被彻底拿住之后的痛苦却是一样的,在不知轻重的迅猛而有力的双手准确而有力的翻拧之下疼痛的一时之间喊出了声,随后就觉得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令人做呕的呕吐感。 因为在之前的时候张天曾经告诫过身边的那些原来的男生们要在比较远的地方负责警戒,一时之间外面十丈以外的其他男生们竟然没有发觉教室内出乎意料的变故。 当刘霞等几名女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闯了滔天大祸的时候,同样不知所措的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下午的课讲要来临的时候才被返回教室的那些负责陪读的男生们发现了:此时的张天依旧没有醒来,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已经出了大事。 第1446章 边缘海外 新朝十三年以来的十多年时间里,张海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惬意以甩手掌柜的心态来对待事业了,几乎每天都要花上四五个时辰或是处理公务或是外出巡查,这十年来的时间的勤政也终究没有白费。本来很多在资本大发展时代的矛盾苗头大都被以高压的手段处理和解决了。唯一让张海有些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些移民于海外的人。 历史上的欧洲向外移民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因为文艺复兴与大航海时代的西方经济条件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其实并不存在迫切的向外扩张需求。加上一些认知与技术手段的欠缺导致的极高出海风险,这使得跟着船队走来路的人几乎都是一些破产的底层。 新朝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经济水平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是曾经的广东福建等地随着交通状况的改善,也不再有人像过去那样被迫出海或者吃海上的生意了。可是,张海在这一代人的时间里所树立的威望却不是那些主张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潜意识的欧洲国家可以相提并论的。只要没有一些太过恐怖的传闻、做事的人看起来值得信任、有必要的利益补偿、大规模的移民在西征结束之后就没有再遇到过太大的阻力与困难。不要说西南西北等一些落后和当时相对贫困的地方,就是在东南发达一带,冒险和征服天下的号召之下也有不少人加入到了闯关东、下东洲、走西域的大潮之中。并且随着新朝财力的逐步改善,由国家组织的移民动员之规模也越来越大。 到了新朝二十年以后,新朝海内的人口增长调查竟然开始变得缓慢起来,甚至有停滞的取向。 不算每年移民东北的七八十万人,每年从陆路走西域的人口也多达五十万人。 西征结束获得荷兰等地大量的造船工匠、造船技术乃至西洋船只之后。新朝的造船业也开始有突飞猛进的发展。专门从事远洋船只建造的南京船厂发展到六万余人的规模、广州船厂及辽东船厂也发展到各两万员工的规模。每年建成下水的远洋船只逐渐超过十万吨总计上千万两的价值。新朝拥有的远洋帆船也从明末包括各路海盗在内的不过十万吨上下的规模发展到即便不计西洋缴获船只也多达一百万吨以上的规模。 在西征结束乃至整个日韩地区都被新朝控制之后,全球贸易规模因为大一统格局的形成大规模的减少,有组织的移民扩张成了海上运输的主要需求。每年通过海路下西洋移民中东及环地中海和欧洲一代的人也多达每年四十万以上,而下西洲走太平洋航线去美洲的人则达到每年六十万人左右的规模。 不计东北,仅仅是每年出境界的人就多达一百五十万人,超过全国人口总数的百分之十。这些人中很多还是不久将要进入生育年龄段的少年,这就让新朝每年的人口增长率从千分之十五以上迅速下降到了每年只有千分之几的水平。 每年千分之几的人口增长率在前朝实际上也属正常。从明初开始算至明末,二百多年的时间也不过每年千分之四五左右的人口增长率。可是在新朝这种完全不同的状态之下因为移民的问题人口增长逐步降低下来还是多少引起了一些人的忧虑。 张海也曾经有顾虑过,但最终还是觉得:在大统一的时代,这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情。 首先中华之地的气候在全球虽然算的上温和而且水利资源充足,可是人均耕地却并不多。理论上的十多亿亩耕地可以算的上良田的也就五亿亩左右,按照一亿五千万人口算下来平均每人就只有三亩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效率的良田。而且即便新朝各地的人均农业资源分配在经过调整之后更为平均,依然有明显低于平均线的地方。从人均农业经济的角度,此时代的海内人口在达到一亿五千万以上的情况下也开始接近边际效应的门坎。农业领域的进一步变革还是要等到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展开,机械动力与农业化学工业广泛出现后才开始能有比较明显的改观。而此时的新朝无疑离这个标准还有相当的距离 经过长达近一代人的迁阶移民,虽然对于旧疆以外的地区不可能有如海内一样相对完善的人口调查,但还是可以通过大致的判断得出结论:如果不计混血后代,仅仅是能够保持一定文化和血统的汉人家庭在西域及东欧等地的新增至少达到千万以上的人口规模。 千万以上的人口规模在经济资源充足的情况下就能有一百几十万左右的现役武力,足够有效的统治一个大文明区域了---虽然还显得并不十分充足。但至少能够对前欧洲地区做到这点儿。而新大陆一代的本土居民移民人口规模则多达七百万人以上。考虑到印第安人并不是西域欧洲一代的异种人,至少那里的女童很有机会同化成没有太多离心力的人群,广义汉人有效影响范围内的人口很可能也已经逼近千万。 按照张海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新征结束以来西洲新大陆中部一代的新移民人口已经超过西班牙人殖民之前印第安人的人口数量,并开始向着新大陆中北部一带展开了扩张,也同当地的印第安部落发生了不少冲突。 就在张海翻阅有关新大陆送来的一些有关扩张战争还有当地情况的资料的时候,亲卫连的一名战士有些紧张的来到了张海的身边犹豫了很久才有些紧张的低声说道:“夫人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圣主还是。。。还是看看吧。。” 张海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可仔细一想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事情绝不可能有那么简单。不是香儿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是天儿出了什么事情。。。 因此也就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从新华书局飞快的向西院归去。 14第14章发配海外 路上离开人多眼杂的地方之后,张海就急切的询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在张海的追问之下,身边亲卫连的战士也没有再隐瞒什么,而是如实的回道:“天儿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是被新来的女生中的一人在中午的时候。。。伤了。。。伤了下身。至今还在危险之中。” 张海的心也是一沉,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因为张天本人的出事带来的伤心,而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柳香。 有了必要的心理准备,在回到西院住处的时候张海也就没有做一些过于冒失去无用的事情,而是直接了当询问一名姓陈的御医:“可有生命危险” “下身的血肿已经开始控制住了,人还在昏迷之中。不过看脉相,应该能够挺过这一关。” “那。。。会不会带来什么终身的影响”张海又切入了最关键的正题。 这时那名姓陈的御医才多少有些紧张起来,犹豫了很久后才说道:“很难说,十有六七应该没事。可是三成把握的事情是很难说的。。。” 张海在忧心之后也开始冷静下来:这件事情究竟是宫内有人安排的还是前朝的余孽张天自找倒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二十年的执政生涯已经让张海变得比过去成熟稳重了许多,看问题也并不像之前那样感性了。见到柳香似乎有些疲惫的照料这张天,就询问近卫们那些陪读的同窗们的下落,很快就来到了负责审讯张天那个班的女生们的地方。 五十余名陪张天读书的女生已经完全被当成囚犯一般的控制在天牢之中。虽然审讯主要嫌疑犯的地方有这个时代还算是先进的隔音措施,但在安静的时候还是似乎能隐隐的听到女孩儿的哭泣与呻吟声。 张海沉默了许久向这里的近卫军官询问道:“是谁下令将这些嫌疑人这样对待的” 那名军官有些犹豫的低声回道:“是。。。是我这样做的。当时那种情况,我一时之间也觉得只能这样做了。” “所有陪读的人都如此处理了” “不。。。以前的男生没有关在牢房里,而是禁闭室里。” 张海想要训斥些什么,可仔细一想却觉得现在还不是多事的时候,弄清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就下令道:“好。。。那你听好了:集结足够的人客气的重新把这些女孩们请出来并诚恳道歉,声明这些事情与大多数人没有关系,明白没有“ 当孩子们受到委屈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人敢于发作,可是当委屈之后开始有人安慰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无比的委屈,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痛哭起来。 张海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正常的情况,这些孩子们绝不会是这种反应,必然有什么冤情在其中。   ; 在女孩们的心情重新平静下来之后,张海才来到孩子们当中关心的询问道:“没有什么事儿吧刚才有没有人对你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让张海想不到的是之前近一个月的基础,大多数女孩儿都认出了张海并多少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信任之感。这种接触中的信任之感加上长久以来的社会变革中建立起来的大潜移默化的信任。还是让当中一些比较用感谢的女孩主动的讲出了那一天的实情。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下,张海当然不能仅凭此就洗掉这些女孩儿们身上的嫌疑,可张海仔细的回想了自己在当初的整个选拔过程,还有这些年来对张天的了解,觉得自己应该做出更仔细的决断了。 想到这里,就有些羞愧的对那些女孩们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被打的人我会给予足够的补偿和照顾。如果你们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今后的事业不会有任何影响,提前进中央大学补习都没有问题。” 可是当张海这样说的时候,女孩儿们却多少显得有些茫然与不安。” 张海沉默了很久才说到:“如果你们不愿意回到原来的校园里,暂时在这里住下也好:你们放心,我那孽子还有其同党是绝对不会再来骚扰你们的。” 随后,张海又看望了那个身上负了不少伤的女孩,颇是安慰了好一阵,加上张海之前在考验阶段给女生们留下的印象,还有长期以来个人崇拜带来的信任,才终究让女孩们打开心扉。 即便是如此,张海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些女孩儿们的话一定属实,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可以确定下来了:当天儿彻底恢复之后,继续让他留在宫中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以后又会惹出什么事情。 晚上,张林和杨秋霞还有小慧兰等人闻听宫内出了事情,也都赶了过来。张海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大致确定下来得到的消息毫无遗漏的坦言。并还将了自己为什么相信那些女孩们的原因,还有这些人的选拔过程,张天这些年以来的表现。 让张海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柳香此时也不像当年那样意气用事了,而是有些忧伤的说道:“圣主,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懈怠了对天儿的管教才闹出这样的丑事。” 张海也没有忌讳什么,直接讲出了自己的打算:“再过几年,就让天儿去美洲吧。不要给他太多可以证明自身身份的人和事情,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就够了。我了解到了那里的不少事情。我们新朝的影响力在两万里之外还是多少受些影响的。也只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那里才能让他真正的懂的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应该如何与人相处。。。” 柳香对此虽然多少有些担心,但终究是没有多少疑义。 众人走后,为了防止柳香过于思虑些什么,张海也安慰道:“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小慧兰最近也有喜了。我若再有四五十年的阳寿,慧兰后代那一辈开支散叶也是有机会的。。。” 第1448章 东洲大陆 新朝二十五年,距离增兵东洲大陆,并在当地居民的配合下经过几年的戡乱战争彻底剿灭西班牙、英国等残余势力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新大陆中部及前秘鲁总督区内的人口在消化掉不少参与印地安人并有不少新出生人口后突破了一千二百万人。已经超过了西方殖民者到来之前这一带土著居民的总规模。不仅仅有大量顺着洋流航线从西岸赶来的居民,在新朝二十年之后,新大陆北部东海岸的新朝居民也开始越来越多起来,并在新朝二十五年接近三百万人口的规模。 不同于西方历史上移民群体的松散,这些西洲大陆上的新朝移民群体基本上是以军队及其家属为核心,组织上也更军事化。以最初远征美洲及补充战损征集人员2万核心精兵做为军官骨干,最终通过补充移民的方式扩充到二十万左右的现役军队、亲属关系范围内的人则达到七八百万的规模,并通过消化一部分当地印第安人口达到了一千几百万人口的规模,成为整个新大陆上最重要的一个群体。 随着移民人口的不断增加,社会组织在经过初期的削弱后,随着中部耕地范围内的人口逐步接近边际效应的极限,再加上西方势力被彻底剿灭和消化,以北美印第安人为核心的北方部落同新朝在新大陆势力的冲突也越来越多。 最初的时候,这种冲突只是零星的。同松散的英法殖民定居点不同,在农业领域更为精通的新朝居民在组织上更强,居住地范围也更为集中。没有太多的小部落敢于主动挑衅新朝势力,敢于这样做的势力则被消灭了不少。 不过西方上百年美洲殖民历史特别是十年前的那场“戡乱战争”还是给印第安人带来很大的变化和影响。中部和南部那些更为先进与文明的印第安人经过西方殖民者的打压和新朝势力的强势压力已经在新朝二十五年已经没有多少敢于敌对的势力,很多印第安人都被“改土归流”一般的同化了。 而北美印第安人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在英法西等势力有意或无意的技术和军火输出之下,北美印第安人在军事上的发展和进步比历史上的进步更为迅速,在十年前戡乱战争的时候就有不少印第安人获得了马匹、马蹄铁、繁育技术、甚至火枪及其黑火药相关制造工具方面的技术。 军事上的进步也带来社会组织上的巨大变化,就像曾经的祖鲁人那样,以比旧时代自然村规模还小的几十人口小型氏族群体为主的原始部落在征讨之中逐渐联合,形成了不少规模多达数万甚至十数万人的部落、乃至几十万人口规模的部落联盟,正如同两宋辽国时代中原技术输入对通古斯人的影响那样。 还没有受到太多文明时代腐朽安逸文化影响的印第安人在军事技术的学习方面甚至要比明清时期的东亚社会还要积极的多。那些部落里熟练的工匠们甚至开始能够制造在明时的朝鲜和日本都无法制造出来的精良火绳枪,有些部落甚至开始能够仿造在新朝军队中非常普遍的燧发火器。 并且,在战术思想上也受到新军公安军军事体系的很大影响,开始有了更先进的复合弓和抬炮、每个印第安士兵通常在战斗中携带五到六支填装好弹药的火器进行战斗。落后社会下朴素的三观也带来远比欧洲或亚洲文明地区更为优秀的战斗心理素养,让那些曾经把北美印第安人视为中国周边土著群体的不少部队都遭遇过教训。 到了新朝二十四年,随着船只规模的进一步发展乃至新朝境内的东北移民已经接近边际效应的边界,向东洲的移民规模大幅度的加大了,仅仅新朝二十四年一年移民到东洲新大陆的新朝“建设兵团”就达到了百万人左右的规模。 中美洲一带的新朝社会已经虽然已经渐渐开始安居下来,土地也过了需要重新积肥的阶段,可是各行业的发展依然有限。在负责管理新大陆的刘洪涛与张海商议之后,决定展开“北部开拓行动”,并在不少新大陆北部纵深林地通过烧荒的方式开垦出“隔离带”“筑垒堡”以彻底给一些并不驯服的部落联盟以决定性的打击。 以往的时候这种行动也进行过不少,不过效果并不很理想。原因在于:林地作战成为新大陆作战中的一个新课题。如今的新大陆正如文艺复兴时代以前的欧洲一样,或者更像春秋时代以前的中原之地,除了山区和高原之外的大部分肥沃的土地依旧被森林覆盖。如果说二十世纪的美国森林覆盖率依然有三分之一,而在这个时代,后世美国领土范围内的森林覆盖率很可能达到六成以上的面积。即便是气候比较温和的温带森林,也会给大部队的行动带来不少的困难,并给传统优势带来很大程度上的削弱。在交锋中面对还保持着原始时代一丝淳朴与无畏之风的印第安人进行的清剿往往是一种代价高昂的行动。 按照新朝十七年到二十年的不少战例,赶跑一个上万人规模的部落,往往要在正面交锋中杀伤敌军全部武装兵力中的三分之一以上才能达到目的,交战中消耗性的杀伤几千敌军,就算凭借铠甲和防护上的优势也会让自身遭遇到近千人的伤亡。北美印第安人的强悍表现也让远在南京城处理奏报的张海明白了为什么在美国建国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北美十三洲的版图为什么很长时间内无法西扩,甚至还出现过某些州在印第安人的大规模行动中被屠三分之一以上的情况。 不过这些冲突也让新朝大致掂量出了那些印第安人的斤两:同新朝公安军级别的武装交锋,那些印第安人还可能不落太大下风,可是到了线膛武器开始更广泛出现并且也不会受到统治方面安全顾虑的年代,这种平衡终将会打破。 第1449章 东洲大陆(二) 在新朝二十五年以前,规模多达三万人的新朝新军主力部队正规军也增兵到了新大陆北部,使新大陆北部的新军主力部队正规军一下增加到了四万人左右的规模。针对印第安人不同于一般正规军队的组织特点,增兵至新大陆北部的讨伐队也做了不同的编制。 重新形成了以“讨伐队”为单位的一种作战集团。八个野战旅在配属必要的人力后勤部队后形成了130多个“讨伐队”,每个讨伐队由一百五十人规模步兵中队、一百人规模的炮兵中队,五十到七十左右的勤务与通信中队组成,达到三百余人的规模。 新朝在国内以及日朝等地的戡乱与治安作战中留下了大量宝贵的作战经验总结纪录。这种经验总结纪录的专门总结与集中也是新军同大多数旧军队的不同。加上张海本人对后世抗战时期的敌后作战有一定的了解,因此很明白在这种形态的交战中基层防护与火力的重要意义。寻常的日军中队在扫荡中很容易被八路大规模的部队伏击或重创,然而配属了几乎和步兵人数一样多的重机枪和队属炮单位的日军讨伐队不论正规八路还是地方武装对付起来就都不那么容易了。 在承认新大陆北部印第安人作战表现的前提下,为了尽量可能的减少火器的以外被缴获和流失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讨伐队在火力配备上并不是如很多人想象的那样为了应对近距离的交战而大量使用燧发排枪一类的待发火器,而是选择了更重的后装线膛抬枪。 二十多斤大概折合十几公斤重量的后膛抬炮能把近三两重的长条形弹丸以接近黑火药铅弹类兵器极限的速度发射出去。不少一个人都抱不来粗树,有效射程范围之内都会被这种威力和穿透力巨大的弹丸洞穿,当排枪展开并进行精确开火的时候刻意轻易的在百步以内的范围内打断很多看起来需要花费不少功夫才能收割的树木。 除了大量的线膛重型火枪手之外,还有上万名“神箭队”成员成员加入了行动。 在当年西征的时候,后装线膛枪射手和神箭队官兵都是新军远征部队战斗力最强也最有地位的近卫部队得象征。而到了新朝二十五年,随着国力和家底的根本性改善,这些昂贵的装备已经能够普及到一般的国内机动治安兴力量之中了。而新军主力部队得独有优势则是一般政权很难承受的神箭队官兵培养成本,还有那些实战化基地化训练高昂成本培养出来的具有相当强射术水平的线膛枪射手。 为了应对新大陆北部征战的特殊需求,这些讨伐队还装备了大量可以用线膛武器发射的整装散弹,每发能够把二十七枚一钱左右的弹丸打出每发几乎都不逊色于过去小规格鸟枪铁炮弹丸威力多少的散弹。 这样一来,一个讨伐队在展开队形的时候几乎能够有效的在复杂地域内控制两里左右的战线。在一百几十支讨伐队及大量辅助武装展开行动的时候就能够针对超过万平方公里区域内的目标于两百多里的战线范围内展开突袭与围歼了。 在这个时候,北部印第安人的组织虽然已经有很大程度上的改进,但通常一个几万人规模部落范围也不超过方圆百里,大概相当于中华一县之地或者西周时代方伯之国的范围。 在前后来的密西西比河下游浓密的沿河森林,往往也是那些大型部落联盟经常聚集的地方。在同新朝势力有过不少的交手和较量之后,很多印第安人都学会了在距离河流更远的一些地方安营扎寨,哪怕麻烦一些也比遭到突袭的情况要好。可这个“更远一些”通常也不超过半天的路程,否则生存都会成为明显的问题。 新朝二十五年的深秋过后,落叶开始大量的从树木上调了下来。在这依然存在大量的落叶可树木并没有完全枯萎的时候,在以往的作战行动中则被证明是最适合出动作战的时节。在黑夜里敌人企图运动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的带来各种声响。而经过高成本与严格训练的新军主力部队,最擅长的项目之一就是夜间针对大股对手的“听声射击”,而且这个时候往往还是森林中的动物们躁动不安的时候。 新军主力部队大规模的行动当然也没有完全隐瞒住那些在多次的冲突中有了一点儿战争常识和军事意识的印第安部落联盟。整个大河下游部落上万名从少年到健妇组成的武装已经最后一次检查哪些火药和弹丸,还有所有用于储备的火枪,并给这些枪管填装好了弹药。还有人专门负责在战前对那些新安装了金属箭头的弓箭进行脏化或图毒的处理。 在英国人及西班牙残余势力的教育与军援之下,这些印地安人已经开始像后来的祖鲁人一样有意识建立了必要的军事组织,比如数量不一的百人队、千人队、勇士队。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实力以及地利优势,大河下游首当其冲的印第安人并没有在这种规模的大兵团围剿之前望风而逃的打算。按照以往的经验,在这种有利的情况下,交战人员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损失三分之一甚至一半左右的丁壮,而这就有可能给前来围剿的新军带来几千人的伤亡规模。就是要逃,也要让那些异族人承受必要的损失才行,否则这种围剿的密度就会变得更强。而且经过新朝二十四年以来越来越密集的交战,整个新大陆北部的印第安人已经开始结成越来越巩固的同盟,轮值部署在距离新朝势力范围定居地最近的部落在马匹和军火装备上往往也能得到相当程度的支持。按照部落在查询到风声之后的应对方案:这次交战将不再像以往那样被动应付,而是集中力量准备对来袭击新军战略横队的侧翼展开一次决定性的打击。因为按照风声:有不少的新火器与弹药辎重将投入到这次行动之中。 第1450章 主力亮相 当新军主力部队在整个大河两岸全线展开并展开推进之后,尽管各讨伐队的官兵们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声音,甚至连闲谈都进一步压缩,可还是免不了惊动林间的种种飞禽走兽。有经验的印第安哨探通过专门由军中投靠过来的飞鸽负责传信,很快就掌握了整个大军进军过程中的大概动向。 林地的交战就是这样的有利于防御的一方,以至于此时代的大多数西方军队都曾经尽可能避免在林间陷入战斗,甚至要比夜战和山岭之间的交战更为回避。这也是部落总人口很可能并不比此次新朝大军围剿兵力高多少并被被称为“金色眼镜蛇”的前线部落敢于在这种充满自信的环境下进行决战的原因。 “金色眼镜蛇”部落联盟人口并不是新大陆北部印第安人中最多的一支,但是因为近年来受到的新朝军事压力最大、在接受西方新军事技艺方面最为谦谨也最勇于变革,就逐渐有了新大陆北部印第安人中盟主的意思。在这时代的很多印第安人还没有完善常备军和军官培训机制的时候,金色眼镜蛇部落就开始像后来的祖鲁人那样建设一支全民皆兵却又真正强悍的武装。大河沿线范围百里以内的其他印第安人安部落或是出于畏惧金蛇眼镜蛇联盟的实力,或是出于对新朝势力的敌视与警觉也都纷纷提供大量援助。 “你反对白天展开大规模的行动?为什么?在夜晚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扫荡,很容易让一些残敌逃出升天吧?”负责同西班牙顾问进行联络的一位年轻首领询问道。 透过树木那名西班牙顾问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的用一部珍贵的望远镜搜寻了很久才说道:“你用鹰镜沿着我指的方向去仔细的看一看,看那天空有没有什么异样?是不是似乎在遥远的距离上有一个似乎同蓝天融为一体,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出异样的蓝色异物?” 年轻的首领仔细用那能够望远的镜子搜寻了很久,才发现了一些异样:“是有些奇怪的东西。” “它们的高度比老鹰平常时候的飞行高度高的多,弓箭和火枪都难以有效的威胁。它们是染了蓝色颜料的布球加上筐,就像我以前曾经给你们演示的那些东西。上面的人也有类似我们这种鹰镜,对于地面上大部队得动向能够进行更有效的观察。更有甚者,它们还能发射出成片如同我们曾经给你们演示过的那些强弩一般威力的喷着火的利剑。几十部这种蓝色的飞囊能够一次把数以万计带着火的箭羽喷吐下来。虽然听说你对各部落的人都做过专门的解释,也公演过我们那些礼物。这种东西对于你们的神秘感不再那么强了。但是如果在白天的时候出现从天而降的火海,你们说:这会造成什么样儿的影响?这此前来的大军同以往的前来征讨的队伍是根本不同的。所以我反对你们进行这样冒险的举动。在林间依托决死的埋伏或许还能给那些人带来不小的损失,可要是主动展开大规模的行动,那将是很危险的。。。” 年少的首领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之辈,特别是火箭一类的兵器之前也见识过。虽然精度和威力没有西班牙人说的那么夸张,但如果再林间广泛的引起大火那也确实是个问题。 在思索权衡了很久之后,年轻的印第安首领终于限定决心修订原有的计划并重新召开一次战前会议。暂时不再未来两天内展开大规模的突袭,而是让那些带着马的“勇士队”进行进行试探,在决定是否展开更大规模的行动。 夜晚来临的时候,茫茫的森林间就变得更为伸手不见五指,甚至火把的光亮都难以传到百步以外的地方。即便在晴朗的时候,月光与星光在树冠的这昂之下也打了不少折扣。善于林地远行的人通常来说在夜晚来临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宿营休息的。就像很多并非夜间活动的动物所采取的原则一样。可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却展开了不同寻常的夜间急行军。 当然,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茂密森林的深处行军,而是在白天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全线向两翼展开。为了尽可能在这种行军中保持相对完整的队形和适当的间距,每支三百多人规模的讨伐队都有几名士兵在侧向展开中携带者风筝线做成的“测距线”,当测距线完全伸展开来无法在延长的时候就证明两支队伍的间距调整到了合理的范围内。 就这样,原本就已经展开了四五十里范围内的大军在一夜之内就向两翼延伸,并累计开来个二三百里的战线。当然,并也并不是所有的队伍都需要向最两翼的那些精锐讨伐队一样进行艰苦的林间夜间紧行。刚刚来到美洲不久的张天做为一名后膛火器手新军主力部队官兵就在特意的安排下被安排在距离中心的位置并不算遥远的地方。 天色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经过一整夜调整的大军休息了整整一上午,知道下午临近夜晚的时候才正式展开了针对这个大河下游最为强势的金色眼镜蛇部落进行围歼突袭的作战行动。 当大军开始越过在以往交战中默认的“红线”的时候,第一轮试探性的交锋终于展开了。 按照事线制定的作战计划,如果不是有讨伐队遇到大股敌军陷入危机或僵持,系留在天空之中的热气球的主要作用将也仅仅是通信联络而已。应付这种地面零星交锋主要也将是配属在各讨伐队中的神箭队官兵的事情。 拥有完善的防具和巨大训练投入的新军神箭队就在北美大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两厢了。此时的“神箭队”官兵不仅仅配备了弓箭,还配备了特制的绞盘钢弩。这种绞盘钢弩在一般情况下的战斗效率并不理想,并不比大口径的滑膛火枪好上多少,可是在森林围剿的情况下却发挥出了独特的作用。 第1451章 火之决战 十六七石规格大概折合两千磅左右的钢制强弩是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单兵可以有效使用的最强钢弩,然而在工艺技术能力强的多的新朝,却可以成为以万计装备的普遍装备了。六两重的钢皮重箭在这样强的动力之下几乎可以达到弓弩类兵器接近上限一般的初速,穿透力虽然还不像重型线膛抬枪那么恐怖,可一样能够打穿不少并不算有多厚的树木。那些躲避在灌木丛乃至一些土垄后的敌人也在也不能有效的将地理做为凭借了。至于敌人的盾牌,在这样威力巨大的重箭之下几乎形同纸糊一般。 如同床弩一般甚至比很多床弩穿透力更强的绞盘钢弩在精度和射速方面都有严重局限,可是用来对付那些在森林里进行袭扰的对手却再合适不过了。 面对防护完善的新军主力部队,那些印第安精锐弓手以很快的速度进行精度放箭,专门针对膝盖、面部等薄弱部位也往往不能对大军构成有效的威胁,却总是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中,同时招开数支以上强弩的攒射。 有些时候,富有作战经验的印第安人甚至将几百人规模的勇士集结起来进行袭击,却遭到了后膛火枪散弹的猛烈开火。就算在局部拥有兵力优势,战局也往往是一边倒的结果。 新增援过来的新军力量超过过去那些一般对手,金色眼镜蛇联盟内的很多人都是有所准备的。按不少人的想法:那些远来的强敌再强,也不过是比自己十里甚至几十里挑一的精锐勇士略强一些罢了。在地形有利的情况下双方的损失比也不会有多大。 可是当大多数攻击手段面对那些拥有精良完善防护的对手几乎失效的时候,才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负责指挥中央位置上精锐讨伐队的张洋见到讨伐队官兵仍然拥有以前那种不见敌军并有把握命中不开火的习惯,就对官兵们说道:“不要担心误伤,我们各队都有自己的联络方式。只要有人发现那些草木有可疑的晃动,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可以进行预防性的开火,明白了没有?” “不会弹药不够吧?” “我们留有必要的弹药做为保底就够了。”张洋解释道。 做为身份并不算低的前英勇勋章获得者,张洋了解的情况要更多一些。如今新军主力部队不再是西征之后那些兵力像大海一样的对手,而是总兵力规模并不见的比围剿部队多多少的残敌。就算五十乃至一百发重型箭弹才能杀伤一人,那也是完全划算的。 在这样的策略之下,森林中不少的野兽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重型箭弹下的亡魂。这样一来也带来一些之前想象不到的结果:兵力比较稀疏的情况下,围剿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成为了一种“围猎”,很大程度上进一步改善了部队的给养状态。 上千名勇士进行试探性作战在第一个白天就遭遇到了超过上百人的损失是金色眼镜蛇部落联盟内的各部都没有想象到的。尤其是这种规模的损失竟然没有带来哪怕一件缴获来的兵器。 当然,那些大的吓人的钢箭、重弹还有一些令人恐怖的尸体都让金色眼镜蛇部落内的印第安人清楚的认识到:敌人的强大或许并不是败兵们的夸大其词,而是真实存在的一件事情。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曾经心思缜密的那名年轻的部落联盟的首领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准备在夜间进行最后一次的大规模试探,以真正的掂量出这些人的尽量。 在之前的不少冲突中,白天的时候新朝一般武装力量也会显现出较强的能力,然而在夜间终究会在特殊的情况下大打折扣。 夜幕再一次降临后不久,早已准备好的火种在数以百计的地点在传信的烽烟之中被接连不断的点燃了。学习了不少方法和战术又结合了以往不少狩猎经验的金色眼镜蛇部落中的印第安人开始尝试着像以前清理某些地区的野兽们那样放火助攻。 森林中的山火并不是那么容易像草原一样临时开辟出隔火带。更何况在人为纵火的情况下总可以恰当的选择引火的实际与地点。 深秋北方袭来的风加上干燥的季节,让山林中的大火迅速就向上百个讨伐队数以万计的官兵猛烈的扑了过来。 不过,让那些印第安人没有想到的是,每一个讨伐队都配备了装备的热气球分队。而每一支热气球分队都有数十部累计数千支随时可以发射的火箭以及上万斤计的燃料。在行动之前大军就考虑过这种情况,还拥有不少专门的火具。这些用于夜间照明的东西就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往往能在大火袭来的时候,在那茂密的树林中也能轻易的开辟出最低限度的隔离带。 为了防备在大火中可能的减员,新军主力部队的大多数官兵还准备了比潮湿的毛巾透气性更好的一些多层潮湿轻纱制品,虽然防护效果根本不可能像防毒面具一样有效,但是在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的避免了在大火种遭受过于严重的损失。最终,只有一个讨伐队因为来不及开辟防火带而遭受到了上百人的减员与几十人的死亡,大多数讨伐队都渡过了这样一场危机。 围剿引起大火足足持续了多日,不过在应付了最初的危机之后大部分讨伐队就安稳的渡过了“火线”,当占据上风并早已准备好展开火后突击的印第安人行动起来的时候,讨伐队内从神箭队到重线膛枪手部队都展开了猛烈而准确的火力。不便在近战中发挥实力的炮兵部队也开始用早就准备好的重手榴弹对付那些在近距离逼近过来的敌人。 孤注一掷的金色眼镜蛇联盟在进攻中以几千人的伤亡代价并趁着部分讨伐队的混乱终究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了数百人的伤亡,甚至让一些讨伐队濒临严重危局,但终究没有能够拥有足够的缴获并挽回整个战局。 第1452章 火之决战(二) 熊熊大火以北的扫荡与决战又持续了十余天,直到大军完全完成了对这方圆二三百里区域的拉网式扫荡才算告一段落。在与金色眼镜蛇部落的战略决战后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战事也并不是像以往不少战史资料中的敌人那样一边倒。化整为零的印第安当地人从残余的勇士再到儿童到健妇依旧想方设法的顽抗而似乎没有妥协打算。类似这样的战斗作风似乎只在当年南征北战的阶段扫荡辽东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相比之下:印第安人的组织水平明显不如当年的后金,训练也远逊。可是战斗的决心乃至对生命的轻视却远远强于过去的绝大部分对手。 面对新军主力部队,印第安人的最大问题当然就是缺乏火炮一类的重型武器,也没有人愿意像西班牙人或是新军主力那样学习炮术、爆破等有相当技术含量的东西。更懒得制作一些比较沉重的全金属大盾乃至车盾。这些都使得用西方同时代的技术武装起来的印第安部落曾经长期是北美殖民者的劲敌以至于能在美国立国的时候仍然拥有新大陆北部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 可是面对组织水平更高并且专门针对性的军事体系的时候,原始社会晚期部落在文化上的缺陷就变得暴露无遗,就像社会主义时代以前的中俄两国在面对工业时代挑战时所暴露出的旧时代社会性文化性的强大内部屏障与隐患一样难以轻易的纠正。 规模庞大的森林大火又在更多的地方点燃起来,残余的印第安部落依旧没有放弃利用上风的优势阻挡乃至威胁新朝主力大军的打算。 然而在丧失了有组织接触的时候,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天空中的热气球往往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就提前发现燃烧起来的大火乃至林中的大火蔓延与威胁的方向,并协助尽可能的做好充足的准备。螺旋桨与风帆共同推进的船只也利用大河有效的维持规模不小的大军在人烟相对稀少的地带推进时所需要的后勤需求。 新军主力部队当然也没有被动的承受着印第安人的火攻攻势,同样利用人力螺旋桨动力船组成的先遣队深入更远的地方在空中侦察到的几个印第安人可能存在的地方进行“报复性烧荒”。就这样,方圆几百里范围内的森林大火农业似乎让不少地方的白天如同黑夜一般,两岸不少的森林与动物都遭受了灭顶之灾。 这场因为围剿行动而引起的新大陆北部沿河一带的森林大火并没有人像后来的兴安岭大火那样刻意的去救火,反而因为战事的需要不断人为的添油加醋。整整在深秋时节持续到冬季的大火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有余的时间,超过十万平方公里的区域乃至数万平方公里的森林在这场大火中被夷为平地。大河两岸原本茂密的森林在高处望去也往往是看不到边际的荒芜。 没有人担心这惊心动魄的大火会不会烧掉整个新大陆北部的森林可能会造成什么过于严重的后果。在战役前的计划中新朝上层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在人口和兵力不足以控制整个新大陆北部大陆的时候,有一些地方必须牢固的控制:那就是重要的可以成为港口的大湖地区沿海及东部沿海、大河两岸一直到湖区的整个水运网络。 在后世,因为而人口长期不足,密西西比一带的有效开放一直到南北战争结束后才有效的展开。在新朝的新大陆北部开发计划中,暂时先不进行大河到沿海山脉之间的地区的开发,而重点开发大湖地区、大河地区乃至沿海构成的“水运圈”,依托这个水运圈建立更有效的政治与社会组织也是新朝的目的之一。 大军在大河下游的“烈火扫荡”结束之后并没有停止行动,而是继续向北部展开了进攻。让不少官兵松了一口气的是在解决掉金色眼镜蛇部落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那样规模巨大的强悍且有组织的对手。甚至在新军主力部队前所未有的威慑之下还有个别“无条件”向大军投降的部落。 在没有遭到多少有效抵抗的情况下,新军主力部队以重兵扫荡了整个大河流域并推进到了湖区岸边。湖区附近的印第安人经济条件长期更加安稳一些,数十年以来也在同西方人的贸易和交往中获得过不少益处,算是稍稍开化一些的。当那些恐怖的传闻从南方传来的时候,就没有多少部落有对抗新朝大军的打算了。 就这样,在连绵五六千里的“内部水运线”上新军主力部队配合讨伐辅助部队建立了一百五十个定居点,按照水运驿站的模式几乎不超过六十里大概一日步行的距离就会有一个。在依靠水运的情况下,当警讯传来的时候基本上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就依托人力螺旋桨船只有效驰援。 最初的时候,一些残敌曾经并不死心的试图集结起来进攻这些数百武装力量至少上千军属构成的定居点。但结果却往往是以印第安人的惨败而告终。就如同很久以前的不少汉地周边的少数民族一样,因为不习惯于大规模集体作战而带来的攻坚能力欠缺是这些当地土著的最大障碍了。 邻近春天,直到这些定居点大致修建完善的时候,征战了整整一个季度的新军主力部队才转入休整。 这场作战并不是张洋参加的作战行动中最为残酷的一场,甚至屠杀与清洗也远远比不上当年西征得时候所进行的那些。可是那些中东与欧洲一代的抵抗势力往往是当地军事贵族和权力阶层手下的利益势力,遇到这种主动进攻开拓行动中全民抵抗的现象还是第一次。有过不少政治补课的张洋当然也知道这些都是“文明的必须”,可在平静下来的时候却总觉得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隐患。 “我不清楚这样积极主动的扩张与清洗,真的会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么?”当刘洪涛前来视察的时候,却重复了这很多人都曾经有过的顾虑。 第1453章 大陆未来 出乎张洋预料的是刘洪涛并没有说一些老话来安慰,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我们不会继续向深处扩张了。扩张必须同迁移人口的规模有效结合起来。我想:当初西方诸国在新大陆北部的定居点没有急于扩张除了成本问题,也是这个原因。你看到没有:这新大陆北部虽然看似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荒蛮之地。除了荒漠与高山就是连绵的森林,只有很少的地方适合定居。但是这些烧荒后的森林并没有都少难缠的沼泽、也没有多少凸起和暴露的石头,这些都可以成为肥沃的土地。如果我们圈地圈的太多而人口跟不上,那就有可能给整个新大陆的社会管理带来不太好的影响,这样的教训在中部的时候多年以前就曾经有过。” 西征以来十多年的时间里,张洋在完善了自身文化的基础上也读了不少的书,不过对于这新大陆北部广大抵御还是多少缺乏一些了解。就有些冒昧的询问道:“整个新大陆的北部,农业潜力究竟如何?如果我询问的不是我这个层次的能够了解的机密,那就算了。” 张海乃至新朝内并没有太多的保密规定,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少有的特例之一,不过刘洪涛沉思了许久之后还是打算同张洋将一将这里的看法。张洋是当年乃至国内最为出名的西征战事中展露出来的英勇勋章获得者。被派往新大陆并负责不少核心精锐的管理,显然也是政治上分权交接的一种必须。毕竟如果刘洪涛理论上负责的地方再加上新大陆,那范围和规模就有过于骇人听闻了。 “这些事情圣主在同我书信往来的时候提起过,我也询问过。像你这样的地位的人,也多少应该有所了解了。新大陆北部是一片极具潜力的富饶大陆。大湖到大河范围内周边及这周边包裹着的广大区域内有四十亿亩上下的耕地潜力。是旧疆海内范围之内的两倍,而且并不被太多的山地所天然分割。实际上:完全不逊于我们曾经在西征中征服过的所有国家。而且:我们西征过的那些地方的人员和耕地之间,并没有新大陆北部这样便利的纽带。我想以我们现在拥有的千万人口,百年之后即便新来的移民在以后某个时间或地点可能降低,那也最终将拥有两三亿以上较如今新朝更多的人口。这片土地上还拥有空前的农业剩余及交通可以供养规模庞大的非农就业群体。在这富饶土地之下,还拥有很多非常容易开采的新时代矿产,经济与物力的潜力并不会比旧疆逊色多少。。。” 当刘洪涛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看不出多少忧虑,这让张洋也多少觉得有些奇怪,便没有多少顾虑的询问道:“这里的潜力虽然巨大,但实际上除了中南部那些金银通货,粮食或制成品之类的东西运往本土,是多少有些得不偿失的。” 当然,新大陆不会带来分离主义和对于新朝来说尾大不掉的隐患,张洋还是终究没有好意思提出来。 刘洪涛在这些问题的理解上显然要比张洋强出不少,说道:“利用人力资源,通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像过去前朝的富绅权贵那样单纯的掠夺。还有一种,就是像我新朝一样让更大规模的群体先进且富裕起来,不但拥有更强的生产能力和经济能力,还会有更多的人才,体系的扩充会带来更有效率的进步,整体的进步。你如果了解圣主,就应该知道圣主是真心为了天下革新事业而奋斗,而非旧时的皇家帝王一样仅仅为了安慰的坐天下。新大陆的进步当然也是旧大陆进步的有效动力。这种竞争归根结底还是同一民族内的竞争,在没有资源不足的忧虑下。我们中华的传统也并不是向往无休止的征战。就像当年的五代十国时期,割据的南方不也一样有根本性的进步吗?新大陆的潜力虽然巨大,但是在人才潜力方面却逊色于旧大陆与世界岛之和,甚至:哪怕以莱茵河为分割线,东方的潜力也胜于西方。。。” 张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这种顾虑是不是合理,而刘洪涛却恰巧也谈到了这点:“现在来看起来,两万里幅员的旧大陆或许显得的交通有些不便,通过陆路交通维持的运输规模甚至赶不上现有条件下的水上运输。可在书信往来中,圣主却告诉我们:虽然未来陆路轨道运输也将迎来巨大的发展。在成本与效费比方面同进步了的海运相比虽然仍然有很大不足,但是当整个旧大陆都是由一个具备中央集权传统的超大型同质化民族所主导的时候,这种成本做为国内运输来说就是可以接受的了。” 在新朝,圣主曾经明确说出的话,几乎可以当成绝对真理的代名词了。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新朝高层内部对此或多或少的还有一些怀疑。可是随着海外扩张的不断展开。张海在地理方面的诸多西方人也并不了解的认知语言逐步被发现,一些科学定理乃至天文方面的预言也被越来越多证实的时候,随着新朝四年那件事情的远去逐渐淡化的一丝个人崇拜在最近几年似乎重新高了不少。 那天晚上,张洋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在自己还没有去世的仅仅不到一个甲子的时间之后,整个新大陆上以新朝为核心的居民就逼近了亿万人口,接近新朝旧疆海内范围人口的三分之一左右的规模。那种在新朝才刚刚推广不久的轨道在新大陆也以更快的速度发展起来,还多了不少能够自己进行行走的奇异车辆。新大陆的整个城镇与街道也变的同过去完全不同,似乎是同过去那个中华毫无关系的一个崭新社会了。不知什么原因或者是不是尚武导致的结果,男子已经开始广泛流行短发,衣着也比现在的新朝简洁合体了许多。在大街小巷上,虽然依旧是以熟悉的故乡面孔为主,但也多了一些异域色彩却能以纯正新朝白话口音交流的居民。 第1454章 旱季攻势 新军主力部队在北美大陆上的扫荡实际上只是新朝开国二十周年以后的附带产物。 经过二十多年几乎相当于这时代一代半有余的快速发展,海内的制造业水平和军工潜力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在当年起事的时候,张海几乎花费了组织能力的多一半用在兵工监督方面,还特意把从东部主要地带掠夺而来的职业工匠全部集中起来安排在距离自己睡觉的地方不过几里远、随时可以视察的地方,并且无所不用其极的引入各种管理方法和激励机制才让一万名工匠具备了像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顶尖工匠那样手工制作线膛武器的能力。而到了新朝二十四年以后,全国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群体已经多达两千万人以上。其中男性超过一千五百万,而且这些人还大部分处于青壮年。这一千五百万受过新式教育的青壮年大部分都在“七年义务教育”阶段有过手工方面的基础。其中十分之一的人成为这个时代最为优异的匠人。 不论在旧时代还是后来的资本主义时代,就算工匠们的收入并不比广大中下基层的平均线差,也是地位比较低的阶层之一。原因在于上升通道太少。一个职员在后来中美等国资本主义社会有可能因为表现的优秀而从每月几千元收入的人成为每月几万元的业务股干。而那些没有工匠传统的大国资本主义社会,一个高级技术工人顶天也就是每月万元左右的小康阶层。在新朝,随着买方市场的开始成型乃至资本主义体系在张海的指导下更为完善,曾经改善巨大的工匠阶层在社会地位上也开始出现一丝隐忧。不过军工行当却是个特例,国家体系内优良的医疗保障及社会地位保障使得军工行业依然位置着很高的地位。更重要的地方还在于:相比当年南征北战乃至西征备战的时代,军工行业的工人阶层在劳动时间方面远远不像过去那样紧张了。因为新朝在全球范围内的几乎所有潜在战略对手都已经在西征中被打垮,兵工领域的主要军火需求实际上就是近卫部队中的一些精良装备的更新与维护乃至训练方面的需求,再加上各地治安部队的兵工需求。比当年曾经在欧洲流行过的小说乌托邦还要过:每人每天只需要朝九晚五的工作四个小时就够了。虽然为了方便六班倒以外没有明确的节假日,但全年算下来工作时间比福利社会时代的西欧还要低不少。 张海对于后来中国社会兵工领域的诸多弊病也曾经了解过一二,在西征结束之后才发现:这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社会环境下的无奈产物。和平年代没有多少兵工生产任务,但是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军火的需求量就会猛增,很多情况下临时扩充转产动员是来不及的,这就只能维持一个庞大但低效的军工体系。解决这当中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也只能是通过其他手段。 早在西征刚刚结束的初期:社会上新一代年轻人中甚至军队内部的不少人就有这样一种主张:新朝乃至做为武装力量的新军主力部队在整个世界上已经天下无敌,但在新大陆乃至旧大陆上其实还有很多人口在有效的统治之下。除了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黑非洲之外,东南半岛乃至天竺大陆依旧没有纳入新朝的统治之下着实让一些人并不甘心。 而张海却终究不少的顾虑:如果新生的社会形态没有稳固到一定程度,将精锐武力扩充到十万以上的规模必然会对整个社会体系的有效控制带来巨大的挑战,恐怕后来民国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个缩影。因此直到一统天下只争朝夕的近代化进程持续了二十年之久,自己在社会上的威望与影响力被证实并没有多大滑坡的时候才展开了新一轮的军备和战备。 老一代新朝兵工人很多都还记得那个任务繁重的岁月,为了生产出折合两三千万两价值的兵工而把十万大军在这个时代可以达到的技术条件下武装到牙齿,而在整个新朝重新进行战备生产的时候,在仅仅恢复无休息日的八小时工作制与三班倒的情况下,扩充到四十万规模的兵工系统在一年之内就完成了总计价值多达五千万两的军需物资,重新将十万大军武装到了最为精锐的近卫部队那个水平。不仅仅重型的后装线膛抬枪广泛装备,弹药配备也比以前强了很多。野战火炮进行线膛化的好处虽然有限,但工艺难度极高的包钢结构火炮与重型黑火药无后坐力炮乃至相对优良质量的定时榴散弹却开始广泛装备部队。 在新朝开国后这二十年,医药纺织行业的快速发展也让新军主力部队对于热带作战的准备条件变得和过去相比根本不同了。仅仅并不对整个社会构成严重影响的动员就有超过价值超过上千万两的丝纱制品和药品用于简单的水源净化和热带病准备。 为了进一步减轻那并不算多的质疑之声,在战前的内部会议上对于莫卧儿王朝为核心的南亚大陆进行了一次初步的战略评估和攻略方案制定。 “按照我们已经证实的情况:天竺大陆虽然是同我们关内十三省差不多大小的大国,方圆足有三四千里之巨,但实际上人口的分布很大程度上要比我中华更为集中:占全国七成以上的亿万人口主要集中在恒河流域南北总计不超过千里范围内的几百万平方里范围内。哦:大致就同我新朝大运河沿岸差不多。而且在地形条件上,少有交通限额的山区。很多地方即便没有道路也可以通行车辆。主要的困难:炎热与疫病、过大的水量和流速、连绵的冒雨主要集中在从每年四月到九月的这五个月。而在每年的十月到来年三月是整个南方的旱季则是我们展开战略决战的时候。因此,我们的目标就是在不超过半年的时间内彻底的摧毁南亚大陆的主要抵抗力量:包括民间过于剧烈的残余抵抗。这个作战任务并不算轻。。。”石垒做为新的远征军临时指挥官对不少新任的旅一级军官们说道。 第1455章 天竺大陆 沙贾汗借助锡克教执政整个莫卧儿帝国的时代或许算不莫卧儿最为强盛的顶峰,但却同样如这个时代的不少政权那样处于相对来说比较稳定的时期。历史上也正是这个年代,南亚帝国向北扩张的版图抵达到了砍大哈一代。艾哈迈德讷格尔王国的残余力量已经被有效的压制,而以沙贾汗的诸子皇位之争却还远远没有苗头。 强大新朝在西征中摧枯拉朽般的军事行动曾经也让沙贾汗感到了巨大的震撼,很少关心大陆以外事务的印度人还曾经因此第一次向新朝进行了少有的出使与进贡,不过当西征之后连续几年的时间里新朝在南亚大陆并没有太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反而是向西域的海陆移民给南部那些不驯服的强悍部落带来不少麻烦之后,沙贾汗也就并没有再关心新朝可能在南亚大陆的动向了。所有来到天竺的新朝人带来的不少传闻都是这是一片炎热肮脏而贫困的大陆,在这里生活的成本显然比海南还要高不少。并没有多少人了解印度的富贵阶层有什么独特而简单的办法来在这样一片土地上避暑。 因此,当新朝大军主动透露出来的一些风声到这片大陆的时候,即便在不关心区域以外事务的锡克统治层也如临大敌一般的在沙贾汗的命令下展开了全面的动员与战备。 在历史上多次的征战当中新朝也总结出了不少的战争经验:对于那些缺乏自谦心态而缺乏与新朝新军足够了解的势力,在对方最为团结且有准备的时候进行入侵反而强于在对方内部不稳和缺乏战备的时候进行突袭。因为面对新军几乎领先不止一个时代的战斗力,战场上的交锋已经开始不是首要的考虑了,在统治当中会遇到多少麻烦才是。如果是突袭一个缺乏战争准备的王朝,比如末年的北宋,并不能将这个社会所有具有反抗觉悟的群体加以集中和动员起来并予以消灭。就算政府军不给力,地方上还是有不少有能量的势力和足够不驯服的群体来给大军制造足够多的麻烦。然而将对手有效动员并做好战争准备的力量在大规模的交锋中给予歼灭性的打击,带来的巨大威慑与震动就能在很大程度上的解决一部分麻烦了。 同国内很多人的想象不同,莫卧儿的帕迪沙所拥有的地面军力并不是像东南半岛上的很多军队那样以轻步兵为绝对的主体,而是像奥斯曼帝国一样同样拥有以骑兵为核心的规模庞大的武装力量。在沙贾汗刚刚统治帝国全军的时候,有纪录的军官阶层就多大八千人左右。骑兵的总规模多达二十余万。这还仅仅是如汉武帝时期的中央武力一般的“正规军”除此之外还包括十八万来自各式各样亲王和贵族所领有的骑兵。这个惊人的数目还是排除了由地方警备团长(faujdarsandkaroris)所指挥的地方民兵之后的结果。一般来说,一个地区骑兵和步兵之间的总规模总是有一定固定的比例的,即便是在中世纪的欧洲也达到一比四左右的规模,特别是那些并不缺乏人口与人力的地方。因为一个骑兵比起并非常备的步兵成本并不仅仅只有几倍。 在亚洲不少地方,兵力庞大的骑兵首先面临的就是后勤方面的问题。山区、稀薄的人口都会成为后勤通道的重要屏障。但是在不到百万平方公里的印度北部地区就集中了上亿人口的印度,显然并不是多大问题。如果在西征以前那个年代,进攻军事力量这么庞大的对手,不管对其战斗力的估计如何那都是对军队多少有一定压力的。 不过,对于如今的南下远征部队来说,那就只能用一句来形容了:“狼不在乎面前的羊是一只还是一群。” 当新朝二十五年的秋季还没有来历的时候,满载着十万大军、六万匹优良军马、上万车辆的庞大船队就开始沿着当年郑和下西洋的道路扬帆起航。因为马匹无法食用军用食品乃至咸肉这一类的东西,在空间占用上更为巨大。运输一匹中型马的空间和载重代价几乎相当于十名士兵。这“全骡马化”的十万大军甚至是所需要的不少舟车几乎相当于过去百万大军了。恰恰是依靠西洋移民路线,新朝在沿途多少也有了一定的补给地减轻了补给负担,才让上千艘大型海船组成的六七十万总吨的船队能够运送这么规模庞大的力量进行规模空前的远洋投送。 连续多年的下西洋航行经验也重新完善了海路上的准备,让规模庞大的南下航行没有再遇到太大的问题,在七月出发之后仅仅经过两个月的航行,规模庞大的船队就抵达到了印度东北部沿岸并做好了准备展开大规模登陆的准备。 从缅甸到印度的陆路通道有规模不小的原始丛林乃至纵横的河流。即便是旱季也并不适合大军的行动,但是在印度东北部平原地带,虽然不存在太多优良的港口,可对于此时代的登陆行动来说却并不是多少问题了。 上千艘大船的首批先遣上岸的船只就是由千余艘人力螺旋桨动力艇更成的运兵船,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把规模多达万人左右的精锐步兵送上了滩头。 在这人烟并不算稀少也并非荒蛮的地方,当规模庞大的船帆出现在海平线上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当地力量的警觉,可是当地的贵族与头目却做出了还算精明与正确的选择:放弃抵抗,逃亡内陆,并迅速通知友邻的力量准备应对新朝大军的入侵。 就这样,在船队濒临印度海岸的最初整整一昼夜时间内,从海上到地面都没有任何的敌对武装力量阻挠大军的上岸。大船虽然并不适合登陆,还有很多沉重的车马自重负担,但整整一昼夜的时间也使得新军主力部队比较顺利的在滩头登陆并建立了巩固的基地。亲自负责远征部队得石垒相信:就算此时不走运的遇到一次“神风”,后果也不是不可承受的。 第1456章 天竺大陆(二) 恒河入海口以南的加尔各答在此时还不是随着英国的殖民才发展起来的大城市,仅仅只是一处数千人口的小镇。但是在这田连阡陌的富饶地带,周边的人烟并不算稀少。当烽火在雨季渐渐落幕的时候燃起的时候贵族们的佣兵们虽然不敢去主动招惹那些兵力异常强大的来袭大军,但在做着兵力集结前的准备,因为濒临缅甸等地,而且经济上也算凑合,因此这一代的民防比起内陆很多地方来并不算懈怠。 让石垒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新军远征部队登陆的第七天之后,通过发达的水路还有纵横的道路网络,莫卧尔就在这一代云集起了规模多达五万余人的大军,并且还经常有不少临时动员起来的马队进行一些试探性的攻击行动。 在新朝二十五年的新军主力部队中,哪怕是班长就算是没有经历过战火也做为军官一样经历了完善的军事与战史教育。官兵懂的在这种相互接触的侦察试探**锋中最好显得被动和不那么强大一点儿。因为把大股的敌军击溃吓跑,而给日后的统治带来很多麻烦的事情,在新军的征战历史上可是有过不少的。 “真没有想到,主要战略方向一直在西北方向的天竺之地的军队反应竟然这样快?”一名年轻的司令部参谋笑着评价道。口吻轻松,但对印度军队的赞赏确实真心实意的。因为如果是在当年的东南半岛等地,就算是那些版图小的多的国家反应也不一定有这么快。 “敌人反应这么快,我们就多等等看吧,告诉下面的队伍。就是敌军发动大规模袭击,也要掌握好武器的运用和火力强度,不要把到手的功勋都吓跑了。这天竺之地和我内地老十三省的面积与人口规模差不多,要是这些大军在战斗中逃散,那可不知道要少多少云麾勋章和英勇勋章了。。。”石垒也叮嘱道。 这几天来在交战中通过对前来袭扰的敌军的交锋,新军主力部队对这支完全陌生的军队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因为天竺人烟稠密之地同中原的北方不少地方一样同样缺乏优良的箭木、而且平川之地马匹运用广泛适合骑兵。在交战中这一带敌军的主要作战方式还停留在火器时代以前的近战步兵辅助结合马队突击的阶段,外加少量的炮兵。大概相当于14世纪的欧洲军队或者15世纪的大明。 同所有缺乏基层有效统治的人口上亿的大国一样,通过审讯零星交锋中的战俘,石垒也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在印度当地,地方势力仍然相当强。莫卧儿大军中的一般士兵如果逃亡到地方,被地方上的贵族们处罚的几率并不大,这就导致同很多衰弱时代的旧时代汉地军队一样:因为军队难以有效的威慑和控制,大部分人的战斗力并不强,甚至明显赶不上东南半岛等地的一些强悍土著。只不过天竺毕竟是一个交通便利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的大国,就算有不利于战斗力的诸多条件,也一样像衰弱时代的汉地旧时代王朝一样有一些像样并拥有一定战斗力的军队。 就这样:加尔各答一带的对垒和交锋又持续了足足十天的时间。在新军主力部队登陆后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大军完成了完善的粮仓和堡垒建设,并转移了船只上的淡水和粮食,使即便遇到台风等意外情况也可以确保大军的给养。而通过发达的水运体系,从上游向人烟稠密一带的下游调动兵力的莫卧儿王朝大军反应也还迅速。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依靠烽烟和接力传信乃至水运构筑起来的交通网络迅速调集了同新军主力差不多兵力的十多万大军集中到了恒河出海口以南的新军主力部队登陆地带。 在这段时间里,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的莫卧儿大军见到这只号称天下无敌的军队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炮火,也就是以轻散弹威慑寻常炮灰步骑兵的效率比较高。而且那传闻中的天下强军还如同海龟一样经常喜欢缩在工事堡垒里被动的参战,经常还是有效射程以外就远远放铳似乎十分害怕自身伤亡。。。 这一切都说明:这支大军似乎是一支“铁多器少”的军队,也就欺负那些没有正经盾甲防护的军队还比较像样并且十分有一套。如果集中象兵和车盾兵进行一次真正的突袭,再配备精锐的骑兵,就有可能将这支徒有虚名的军队击溃。 石垒实际上还是期望天竺军队能集结更强兵力更多的大军前来。在这人烟稠密水运发达的地带,按理来说能够集中起来的军队应该也不止十万大军,就是拥有足够马匹的四十万大军只要组织得当后勤应该也完全不是问题。可是石磊也清楚:在新军主力部队真正展现出一定实力以前,莫卧尔王朝是不可能把主要的军事力量都集中在东南一带的。并且依靠水运线维持几十万大军的后勤也仅仅是在理论上可行,这一带的敌人有没有那么强的组织力也是很值得怀疑的一件事情。 因此,石垒也终究下定了决心:如果敌军打算发动更大规模的正式进攻,队伍就不等了,直接展开摊牌。 就这样,当十多个军团的莫卧尔王朝大军也终究在沙贾汗的命令下下定了作战的决心:集中披甲战象部队在强敌看似有些单薄的防线靠侧翼但又不是侧端的几处地方展开更大规模的试探性进攻,看看这些似乎没有多少火炮或者重型火器乃至强弩的军队应对重装部队得手段如何。如果能够起到足够的效果,数以千计的精锐武士就将驱赶着炮灰展开一次决定性的战斗。在拥有足够骑兵的情况下,控制大军就不成为一种问题了。 就这样,从二十多个军团中抽出的三百多头战象及上千辆乃至规模多达万人的大军针对性的组成了一支重装大军,展开了一次有威胁的真正进攻。 第1457章 天竺大陆(三) 这一次,在石垒的命令之下由七个暂编师二十多个旅组成的远征军主力部队再也不打算像之前那样装相了。在之前小规模的试探**手中各部队就出现了几十人左右的炮火流弹伤亡已经让一些队伍有些不满。因为面对眼前这种水准的军队,在小规模的试探**锋中根本不应该有人战死才对。 因此,当全面展开火力的命令下达之时,几乎远征部队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收割战果了。随着这不过同自身兵力差不多的印军显然有些不够分。 如果是率领西征之时经过多年充分准备的大军,石垒或许还会讲究一些“火力歼敌”的艺术,把敌军放到更近一些的地方再展开打击。而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这一次终究下达了只要进入二百步内的有效射程就可以展开火力的命令。 为了在之前尽可能的迷惑敌军,十余万新军主力部队战线连绵不过二十几里,占据着纵深二三里、累计不过十几里宽度的海滩。平均每一米的距离上都拥有数只线装后膛重型抬枪。当火力有效展开的时候,如同滚雷一般的铳声让一里以外的敌军都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那同样很有气势的战象部队通常在第一轮开火种往往就遭到整个平均每支象的正面十几支到几十支重型线膛抬枪的射击。披着铁甲的战象曾经能抵御包括传统亚洲精锐弓手和强弩在内的绝大部分单兵火器,可是那上万焦尔能量不逊色于虎尊炮、还是长条形线膛弹丸的轰击之下,看起来坚固而特制的两层铁甲如同纸糊的一样被顷刻间的洞穿了。在克服了空气和重甲的阻力依然拥有小几千焦尔能量的三两重弹在血肉之躯中往往能把大象的头颅整个打穿,当钻入大象的前胸的时候甚至能够直接选入身躯之内的内脏之内。 连续几发弹丸短暂的命中之下,那看起来庞大的大象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如同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一般轰然到底了。 因为害怕大象发狂后威胁自己的士兵,通常在象兵进行冲击的时候是不会展开多排的队伍的,同时也不会让步兵紧随其后。可是这样一来,象兵后面的莫卧尔精锐骑兵就漏了出来。 在人们为这眼前的场面所震撼的时候,如同反器材一般重量的重型抬枪在敌军连溃逃反应都没有展开的时候就进行了第二轮齐射。 当威力巨大的三两线膛重弹命中骑兵的马匹的时候,弹丸甚至能够在****没入之后一直钻到尾部才算完。命中马腿或者人上身等部位的时候,依靠动量飞行的弹丸甚至能够在变形之后依旧把第一排身后的第二个人打穿。整个大军在前线仅仅进行了所有战斗步兵的第一轮开火,包括几万步骑兵在内的莫卧儿军队就在一片飞腾的血雾之中到在了地上,从人到畜生毫无例外。 就是一些沉重的车盾也在威力巨大的弹丸面前被彻底的洞穿,几乎所有能对新军主力部队构成威胁的炮位都被猛烈的火力彻底压制了。 有的车辆上还因为装载了一些火箭等独特的兵器而发生了燃烧甚至爆炸。 正常的情况下,在遭受到严重打击的情况下一支并不算太强的军队会发生崩溃。可是在这空前强大,几乎转瞬之间就吞噬了整个莫卧尔大军的火力面前。那些并不算傻的大多数印度官兵中聪明一些的人唯一的选择也仅仅是跟随者前面不断在血泊中倒下的人一样倒在血泊之中装死。 整个新军远征部队在这场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决出了胜负,甚至连俘虏大量对手都来不及的决战中仅仅付出了不到十名士兵战死,几十人伤亡的代价。莫卧尔军队那些并不算多么先进的火炮部队,在此时实际上已经成为威胁火力与防护都很优良的新军主力部队的唯一手段了。 当不少队伍企图在这个时候发起反攻收装包圆的时候,各旅旅长则按照战前的规划和准备直至了下面的这种冲动,继续不停的展开火力向那些似乎已经是一片尸体的军队开火。 在距离大海不远的距离上,那如同滚雷一般的猛烈火力足足持续了一刻重的时间。新军主力部队得猛烈线膛重弹一共打出了近二百万发之多,在这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打击之下,很多倒在尸群中的人被重新的打的血肉模糊了。就马匹和大象的尸体也都变的残缺不全。 这场战役的胜利已经毫无疑问的时候,石垒的目标当然是以尽可能少的伤亡做到这一点。实际上在之前的试探**锋与决战当中,防护优良的新军主力部队竟然付出了二三十人牺牲,七八十人伤亡的代价就已经觉得多少有些不太完美了。要是对付这种层次的对手还是差不多兵力下最有利于己方的平川决战都能出现上百人的伤亡,那肯定就在新军主力部队辉煌的无数战史中做不到特别的突出了。 因此,为了避免清理战场的时候遭到个别顽固的“勇士”反扑带来的无畏伤亡。新军主力部队开始强征加尔各达周边的当地平民来做打扫和清理战场的事情,并且许诺:除了必要的军资兵器,所有的财务乃至绝大部分牲畜与粮食,新军远征部队都不会做为自己的战利品,而是会奖赏给帮助新军主力部队负责清理战场的人。 就这样,对战场的清理工作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天气依然有些炎热,并且算不上有多么干燥,一天之后的尸体就有大量产生疫病的风险,整个清理战场的工作还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大致完成了。十余万的印度大军中最终只找到一千余名幸运的生还者,其余的两千余名伤者还有众多的尸体都被就地以早就准备好的石灰埋葬或是扔入了距离战场并不算有多远的大海之中。 第1458章 天竺大陆(四) 石垒所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在短暂的瞬间就几乎取得了决战的胜利之后,并没有像之前给人的感觉那样停留在海滩附近,而是果断的在战场打扫完毕的第二天就以二十多个旅级战斗队展开行动。在整个孟加拉地区、乃至次大陆东部的贾坎德与比哈尔等地十多万远征部队展开迅猛的扫荡。 按照当年西征时期还有诸多海外作战中的经验:即便打垮了对手的野战主力,那些地方上的贵族显然也决不会对外来的入侵者百依百顺,必然会有不少的人主动来找麻烦。可是让各部队的新军主力部队有些郁闷的是:在这富饶而人烟稠密的地带,强大的攻势像是打在了空气中一般,在瞬间全灭了莫卧尔的主力大军之后,整整连续七天的大军展开和扫荡,各个步兵旅总共只报告了十七次武装冲突与袭击,三名士兵因为陷阱受伤。仅仅比毒蛇造成的损失略大一些。这十七次武装冲突与袭击大多数还不是当地势力主动进行的结果,而是各基层部队得一些指挥官见到当地势力那脆弱的战备主动进行“吃大户”带来的结果。最大一股抵抗力量不过是自发起来抵抗的百余名乡勇级别的高质量士兵。而整个大军在这些天的时间里占领的地区多达千万人口之中。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当少数作战旅的官兵见到一些地方的民众似乎比较顺从,反抗也叫少的时候主动进行征兵建立用于维持治安的仆从军。本意不过是故意挑动叛变,可是这些重新在优厚的待遇下武装出来的平民们竟然在稍微像点儿样的情况下就没有多少人逃亡。 微弱的抵抗和民众的顺从一开始的时候还让不少新军主力部队的大军感觉到不安,可是当发现新组建的一些毫无训练的仆从军竟然也没有多少人逃亡,而是打算等着下个月的军饷,甚至还有不少主动同远征大军提供帮助乃至前来做生意的时候,才终究让多数作战旅都放弃了原有的紧张。 很多参战的基层官兵对于这种现象都欣慰起来,不过石垒却多少显得有些沉默。 “天竺之地的人都是这样的易于臣服,看起来要比东南半岛上的征讨容易的多了。从这些天来的情况看,的确是没有多少势力想要反抗,并不是酝酿着什么阴谋。”一名作战参谋安慰道。 而石垒做为当年张海的核心弟子却了解更多的一些事情,只是说到:“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当年金国蒙古等势力入侵中原,几乎也没有在当地遭到如越南、西欧等地一样的民间抵抗。以前的时候,我以为这是大一统和中央集权的问题。现在看来,这恐怕是所有统治阶级并不面临经济匮乏的人口众多区域的通病。。。”金国和蒙古入侵中原的历史众所周知。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后金仅仅凭借几万核心本族兵力就统一天下的事情。当然,这样的历史虽然没有发生,但研究过新军主力部队不少战史的高层却看的成来:如果没有新朝的崛起,如果奴尔哈赤等人更积极和冒进一些,恐怕很早就可以对明朝上演靖康之变了。 虽然在东南一代暂时没有多少抵抗,包括石垒在内的很多人也都觉得不过是莫卧尔王朝的军力主要部署在北方和警惕南部德干高原上的势力,一直还没有集中起来罢了。 不过当全速展开扫荡推进的大军推进到恒河流域北方与中央诸邦境内的时候,靠近恒河的第五暂编师的队伍通过热气球中的望远镜终于发现了远处活跃的侦骑。 经过同莫卧尔王朝大军的交手让各部队都有所了解,那种看起来拥有优良铠甲和状态并不算差的骑兵用于前哨,就是大军来临的征召了。 石垒也并不了解的事情是原本东南一代的大败多多少少还是通过探报传出了一些风声,当刚刚回师增兵到东部的莫卧尔大军准备要率领队伍撤退的时候,却又听说新军主力部队竟然“奇葩“而狂妄的把十余万人的主力大军分成二十多股七八个集群对各地展开扫荡,心思也就重新的活跃了起来。 在沙贾汗的心目中,再强的对手,遇到十倍的己方大军也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因为那样对方的官兵总数很可能连自己精锐骑兵的规模都不到了,怎能不败?对军事缺乏足够的理解,对外敌缺乏足够的认知和分析导致即便在英国东印度公司征服印度大陆的时候也屡见不鲜。在莫卧尔王朝第一次真正面对异常强大的大军的时候也犯了这样的错误。 很多认都认为:以五万到十万规模左右并不缺乏马匹的大军,完全有能力对分散成几千人单位,还经常摆出一个奇怪的松散线阵的对手完全可以做到轻而易举的胜利。这些前来的强敌这样猖狂绝对是取死之道。 当然,之前的大军覆灭还是在不少基层军官的心目中留下了一些阴影,各军团的贵族们进行试探**锋的意识还是存在的。 第五暂编师的新军主力部队在应敌方面还是保守的。 或者说:军事院校培训出来的军官阶层,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倾向于保守的作战方案。对付敌军不到十万人规模左右的大军,第五暂编师没有打算被动的迎敌,而是把三个旅级战斗队都投入到了对来袭之敌的围攻准备中。因此在莫卧尔大军正面出现的,仅仅是以极为松散队形展现出来的两千人左右的人马罢了。 这个规模暴露出来的人手让拥有数万大军的莫卧尔大军更为有把握。没有在继续无谓的试探进攻,而是直接选择了集中兵力的突击。 密集而连绵不绝的铳炮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莫卧尔的大军当然没有像之前那次决战一样被瞬间秒杀,但短短不过一分钟时间之内的上万枚能够穿透杀伤几人的线膛重弹带来的上万杀伤依旧在很短时间内就击溃了整个战线上的敌人。唯一的区别不过是火力的猛烈还不足以让其余的人连溃逃都不敢罢了。 第1459章 天竺大陆(五) 也就在这虽然短暂时间内就击溃了对手的大军却没有能够做到秒杀的情况下,才让人看到了为什么很多莫卧尔王朝的大军要为基层的炮灰也提供必要的马匹。哪怕那些马瘦弱的相比步行没有多少优势,这至少给予了士兵很大程度上的心理安慰:战事不利至少可以逃跑。 然而在航空热气球掌握的信息优势之下,同样征集与配备了不少马匹的三个旅的新军主力部队以六千人左右的机动部队就不会吹灰之力的将看起来阵容不小的莫卧尔二十多个军团的大军彻底歼灭了。 因为参战的部队只有一个暂编师,幸而没有将那数万人的敌兵连人带马再包括车辆瞬间秒杀掉。而且有了不少经验的官兵们面对敌人的时候也更自信,没有再费事征集当地人打扫战场,而是亲自让那还没有受伤的两三万俘虏负责处理尸体的一些活。这样一来,大军一下就缴获到了包括几千辆车和小几万匹各种军马。 这些军马虽然按新朝的标准大多不怎么合格,但至少也都是适应集体活动的了,比临时征集而来到强不少,这就更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承担扫荡任务的主力部队得负担,所得的马匹和有用的辎重也以最快的速度分配到临近的各旅当中。 就这样,远征部队主力依旧秉承着当年西征之时快速作战的习惯。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补给便利的恒河流域比西域更为有利于减轻行军中的负担。虽然整个大军做不到人人可以乘小船展开突击,但是在减轻了不少不必要负担的情况下突击前进的速度还是达到了每天四十公里以上。之所以不能更快,是因为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这恒河流域的北印度一带也只是比酷暑盛夏的时候稍稍不那么酷热罢了。长途的急行军对于队伍依旧是很大的考验。而且越是营养良好身材健壮的人,在这地方耐热能力就越差。 不过即便如此,展开拉网式扫荡的大军依旧仅仅用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扫荡了整个恒河流域的莫卧尔大部分武装力量和政权所在。 当石垒计划针对补给并不那么良好的北部地带展开行动的时候却从北面传来了令人有些扫兴的消息:旧疆一代的驻军在旱季攻势展开之后同时出兵南下,扫荡了整个印度河流域的莫卧尔大军。虽然没有新军远征部队那样精良的装备,但整个作战行动中的上网干损失也不过千人左右的规模。 虽然在展开次大陆行动的时候很多人都预料到了在相比当年西征的时候还要大大加强了实力的新军主力部队面前,敌军可能是不看一击的,但却没有想到整个作战行动竟然这样的顺利。仅仅通过几次轻松的会战和决战就使得整个大陆的北部几乎都臣服在了外来的远征力量之下。当远征部队通过传信的方式来要求各地抽调人力进行各种政策甚至进行比例并不算大的税收的时候竟然没有遭到多少阻碍。 而在这个时候,旱季还远远没有结束,就是一些年轻的作战参谋也提出了展开南方作战征服整个德干高原的计划。 石垒却没有同意这样的行动:“接下来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以营战斗队为单位近一步巩固各地的统治,加强流域南部的边防,并且选训真正能够为我们所用的仆从力量。至于征服整个大陆南部,我觉得还是应该遵从战前的计划。否则就算战事顺利,我们也很难在春节之前就向后方运送出第一桶金了。” 石垒这样发话之后也就没有多少人继续坚持以前的看法了。因为在整个扫荡行动中人们已经见识到整个恒河流北印度的复述。 距离雨季来临看起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实际上时间并不算充分。如果应对雨热季节来临的准备不充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想象中繁琐的“治安战”,巩固统治了整个北印度并瞬间击溃了莫卧尔王朝的新军主力部队开始在各地展开了建立新的军管政权的任务。 按照战前的计划,新军主力部队将以营战斗群为单位在整个印度北部地区建立一百二十个“州”级单位,每个州方圆同内地的“府”的规模差不多大,方圆约二百里左右的规模。在不缺马匹的情况下,少量精干机动部队可以通过水路和骑兵快速的抵达任何一地,管理的难度实际上并不比国内的某些山区县更大,也符合国内独立行政单位的实际地位。区域的面积按照统治的便利性来进行划分,但大致相当。每个州所管辖的人口估算规模大致在七十到一百一十万左右。 在海内,新朝可以通过新建立起来的行政机构及法律与情报体系最大限度的制约各府拥有不少特权带来的危害,而在这种远离中原而又人口众多的外地,实践也证明像内地那样的管辖标准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在无法于殖民地建立理想社会的情况下反而不如“疏通”。 负责调查的人员只负责监督某一个地方的经济基本面和提供的殖民收入状况大致如何。在能确保殖民收入和经济基本面改善的情况下,则并不过度的干预当地军管机构的特权。 这必然带来程度不轻的特权与腐败。就此时张海对这种比较落后的传统经济地带的认识而言,如果不是庞大的官僚腐败利益集团,恐怕旧时的中国也不太可能拥有曾经远超欧洲的发达的市镇经济了。 在本土“以腐败促进经济”,不仅会影响到整个经济层次质的升级,还会对整个政权的执政能力、国防能力带来很大危机,当面临外来威胁的情况下很有可能重演宋明时的教训。可是对于殖民地政权来说,这个最大的问题却已根本不是问题了。 因此石垒并不担心可能的隐忧,只不过为了防止有害军队安全的事情发生,还是专门重新建立了“营妓”以防止一些可能的传染病与热带病的蔓延。 第1460章 殖民经济 石垒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远征军在次大陆北部展开殖民地政权巩固工作的时候,部队里就发生了诸多在内地根本无法想象的违纪事件,为此看不过去的各暂编师及总指挥部在石垒的安排下还关押了不少人。可是当处理到西域一带北路军援军部分人的时候,北路军司令、新朝十五年以来曾经在旧疆边陲执政十年之久的王凯也觉得应该来旧都德里一带同石垒商讨一下海外统治地区的一些基本原则问题。 “这里毕竟不是新朝疆土以内。远征而来的官兵们要在这里长期驻扎甚至落地生根的政策,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圣主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了,更别说其他方面的种种暗示。比起这里的旧贵族种种做为来,军队里的那些现象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王凯觉得石垒在新统治地区的不少做法有些过了。 石垒沉默了许久,接着说道:“圣主是没有把这些化外之民当成国民善待的意思。也说过资源集**应文化上和行动力上最优秀的民族才更有利于进步的这些话。可是我仍然觉得不能放松对军队及基层的控制。” “你是担心军队因此丧失战斗力?会有其他的什么势力在这里上演靖康之变?石帅放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真有什么潜在的强敌,我们也不是孤立存在的,至于当地那些人?德干高原南方一带或许有不少强悍的当地势力,但是在这北部地区。这里的民众比旧时代的华北平原一带民众还要顺从的多。。。” “我不是担心那些问题,也不单纯是从旧道义的角度出发。我不知道你看见东南部一些当地百姓的生活没有,或者有没有了解这里不少地方的民生经济。在植被已经比较稀少的中原,因为应付冬天的缘故,就是前朝贫困地区的下层百姓也会积极的劳碌。而在这天竺之地,不需要应付冬天的来临,灾荒来临的时候也有不少田地意外的食物可以吃。大部分田地亩产只有几十斤级别的产量,还不稳定,纯纯粹粹的靠天收。很多地方平均每年的人均粮食产量不过二百多斤,折合不到二两银子。至于工商业,那甚至连前明的时候都不如。这样贫困的地方,就算有着亿万的人口,我们每年又能够提供多少财富给内地?折合四五千万两?二十年前这或许对于新朝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是现在?我们的价值又如何能够体现?又如何能够给海内的民众带来根本性的改善?刘洪涛同我的公共书信也有不少,从他那里我也学会了很多:即便是这海外辖区,殖民也如同饲养牲畜种植粮食等农事。你要获得更多的肉和粮食,就必须必须把庄稼种得更好、把牛羊养得更壮更健康。甚至为了一些优质能够在当代的新朝卖的上价格的肉,还要给那些牲畜一定的自由。我们过去形容吃苦受难用做牛做马来比喻,就是藏家吓唬底层也动不动是‘沦为畜生道’,可是新朝这二十多年来的经济建设应该让我们懂得:我们过去自己的贫困,很大程度上就是不够善待我们的生产工具的结果。只有这天竺之地变得像我们新朝二三线地方一样富饶,才能够提供充足的产出与经济甚至提供更多的文化产出与优秀人才。我们新朝实际上也是从西征当中获得足够好处之后才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因此:对于诸多**昂费现象,我们并不是没有任何底限。如果是那样,新朝在这天下间少有的富庶之地就根本获得不了多少实际的利益,最终的结果是很可能被抛弃。。。” 石垒的话也多多少少的让王凯有所醒悟,不过为了更近一步的确认,还是询问道:“也就是说,队伍在这里的人身特权违纪,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组织上违纪或经济上的违法违纪,我们就要以海内的标准严惩?” “对,就是这个思路。没事儿的时候多看看《东洋纪实》那套书吧,出征之前的时候我就带来不少。二十年前,我新朝远征朝鲜东瀛等地,曾经在当地遭到普遍的抵抗,不得不花费巨大代价以及数年的时间才稳定下来。虽然说那里每年能够提供三四千万两的财富,可排除矿产与驻军相关战争相关,利益净赚却不多。最近十几年的时间以来朝鲜和东瀛等地的民生经济都发生了如新朝一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民生经济从比新朝初年强不了多少的折合人均五百斤粮食上下的规模提高到人均折合两千斤粮食的价值,民间对我们新朝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去年的新政开始,每年向海内提供的各种财富总计价值多达一亿三千万两。如果不是这巨额的财富让新朝的潜在财力提高到每年至少折合五亿两以上的财政支出水平,女学的推进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进度。不过朝鲜东瀛等地终究是耕地潜力并不算大的地方,虽然工商业经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革,但是农业上的潜力终究有限。而这天竺之地在农业相关领域的供应上却是大有可为的。尤其是糖业等即具备工商价值也具备农业热量价值的东西。。。” 石垒并不是一个非常善于言谈的人,重点并不突出,不过王凯也大致明白了一二。其中的顾虑,当然也是存在的。因此也就直言不讳的问道:“天竺之地是个拥有大国潜力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变的和新朝差不多富裕,那么会不会造成威胁?” 石垒做为张海当年的核心弟子当然了解很多事情,就说道:“并不一定是威胁。只要我们管理得当就好。军事实际上也是一门隔行如隔山的技艺。要做出和我们新朝差不多精良的装备、要拥有和我们新朝差不多的军事管理与民族意识,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或是能够轻易完成的。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比过去了。” 第1461章 殖民经济(二) 石垒的话王凯多少还是有些怀疑,不过既然上级已经授予石垒是次大陆总督,王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于那些问题的处理,自然也是遵从中央权威。毕竟在新朝的理念里,中央或上级有无对地方或下级的司法特权,是判断是否自治过度或地方主义过度的重要标准。 中国南方的不少地方,冬季的时候还多少有些冬季的感觉,即便是两广等也不过是冬季如早春。而在这天竺之地,隆冬的岁月也是如同阳光明媚一般的春末夏初一般的感觉。这让没有经历过次大陆雨季的人也不得不畏惧其将要到来的雨季来。 请教了当地贵族中的不少人后,石垒也开始明白了这一代贵族避暑的一些方法:首先是修建修水池。恒河流域之所以成为印度人口最集中的地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一带有足够的水源条件来“防暑降温”,因为次大陆的不少地方是雨热同期,以水降温的条件是存在的。 当然仅仅是如此其实还是不够,就像同样的温度之下南方的隆冬要胜过北方的深秋一样,有些时候当气温甚至高于体温的时候,湿热的天气反而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而且在这样的地方还会带来一系列同卫生相关的问题。旧时的疫病死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雨热同期而带来的没有洁净的水源。 对此,广泛地下室是解决方案之一,更有势力的一些中央级的权贵做出的选择则是向北旅行几百里,去那青藏高原南麓边缘地带的一些地方“避暑”,正如同殖民时代的英国人也把锡金或尼泊尔等地当成避暑胜地一样。在气温有可能超过体温的一些最炎热季,石垒也打算各地随军军属能够抽出一定规模的人去几百里外的北方山区“避暑”,恒河流域距离青藏高原的南麓并不算遥远的特征也为这一点多少提供了一些方便。 除了为应对雨季的来临之外,另外两项比较沉重的任务繁重的任务就是新朝白话的推广工作。 在天竺次大陆地区最为难办的事情之一就是很多地方不仅仅口音语言体系不一样,甚至就连文字体系也不一样。不论是传达行政命令提供军事训练还是农业推广,都不可能绕过语言这一关。从当地人中选拔出足够多有天赋的“翻译官”也就成了殖民之初最为首要的事情。 整个恒河流域的语言体系差别虽然不像德干高原那样复杂,但是出版上百种汉语教材,这些汉语教材还难以有效利用国内的全部人才资源来完成的确是相当繁重的工作。为此:只能选择一种如同婴儿一般的“简化语”来进行推广。“简化语”不以文字为中心,而以词组为中心,像婴儿那样以重复音单字的广泛应用来代替一些名词或相关事务。但即便是这样,进行最基本的交流也必须以八百左右的汉字和几百个词组为基础。从海内地区的扫盲工总实践来看:即便是口语相同的地方,也根本不可能在一年时间内完成扫盲推广。因此在雨季来临之前这些并不多的时间里,官兵们很大程度上的经历还要用于对当地的语言体系进行一些调查,主要是在中上等种姓中寻找那些几乎比中原的犀牛还要稀罕的能够通宵新朝白话的人才。 可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准备上的缺乏让这些工作变得难度着实不小,很多地方一州之地大小的地方甚至连一个能够通晓新朝白话的商人都找不出来,这样的地方也只能按照原则被归为丙类地区。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出征之后的收获了。十多万装备精良的这次大军出征从装备费到各种其他相关费用累计总规模多达折合亿两上下的规模。张海也没有指望像当年远征朝日那样在一两年之内就收回成本。但是很显然:对于这样规模的地区,即便是再为贫穷,也多少能够收回不少成本才对。 为了有效的在当地进行统治,石垒对于当地的不少中上层并没有像当年远征东亚其他地区时采取酷烈的政策,不过让石垒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仅仅清理同新朝关系不太好甚至曾经为敌的一少部分贵族,并适当的采取经济摊牌和按照原有的标准进行税收缩获得的财富也规模庞大的船队在归师的时候带回了总计价值折合五千多万两的财富。 让张海多少有些遗憾的是出征的大军虽然把不少多于的铳炮装备以及不少金银财富带来回来,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上进行粮食的有效运输却依然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恐怕是要到次大陆的食品工业有相当程度的发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 新一轮的东洲远征和南洋大陆方面的远征透支的规模不算小,可是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对新朝圣主的光环相对不感冒的一些人群,质疑之声也是微弱的。新朝以来的扩张起初带来的殖民收入只是让京城一地乃至全国规模空前的教育建设受益。而到了新朝二十五年左右,即便不算人才及工商硬通货方面的所得,仅仅是从朝日、东南半岛、西域等地带来的粮食收入,每年就达到了五千万石以上的规模,这还不包括人口负担转移带来的效果。虽然这样规模的粮食贸易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新朝在新的时代可能带来的一切隐忧,也至少让不少的人都看到了希望。 “石垒他们在次大陆那么规模庞大的地方仿效在东瀛朝鲜等地的政策真的没有问题么?”柳香对于此事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张海在思索了许久之后也再次坚定了决心:“有些地方或许有可能成为我们新的威胁,比如泰西诸地。天竺、东南等地在人文方面先天就有诸多的缺陷,是不会带来太多麻烦的。” 前世的经历也让张海并不像一些人那样仅仅因为次大陆的人口比较多就把那些视为威胁。因为印度的国土面积与矿产潜力还有所处的地理环境就决定了它天然不可能成为能够同中国相提并论大国。 第1462章 执政法宝 长期过隐居生活的李千兰回到宫中之后仅仅是同张宇一起相处了一些时间,就向张海提出了在新华书局那里常驻查阅一些资料的请求。同军事上的很多事情一样,因为强力有力的成绩和发展带来的政治自信外加上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现代意义上有意义的潜在敌对国家,新朝在政务上并没有太多所谓的“机密”。除了部分内情与事情之外,二十多年来李千兰及其他女孩们处理过的很多奏报信息除了保存在西院内库,在新华书局那里也有很多。 “我听说你们最近在编写一部著作?”张海当然也了解这几年来李千兰所忙碌的一些事情就问道。 “新朝十三年隐居起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做这件事了。我们这些姐妹们最宝贵的财富实际上就是把这些处理政务的经验总结出一门能够为后人所借鉴的学科。这也是圣主的启迪,没有圣主的启迪,我们可能同那前朝寻常的苦命女子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机会了解这些概念了。”李千兰有些欣慰的说道。 张海并没有细看李千兰等人这些年来忙碌的那本著作,不知道这本著作有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只是猜测可能是类似于后世厚黑学成功学一类的东西,就有些无奈的叹道:“知易行难。如果有一个君主是那么好当,天下又是那么好掌控的话,历朝历代的那些君王又有谁不愿意成为千古明君?然而很多事情天性使然,不是同过书中的学习就能了解到的...” 李千兰向来是个敢于直言的女孩儿,这时当年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笑道:“要是这样讲,那恕我直言:圣主从性格上说,不但与枭雄之辈相去甚远。恐怕就是连天启那样的守成之君也有所不如。人家在帝师的教导下学习帝王学的时候,圣主还在每日的忙碌着教导弟子的事情,甚至还不能丢下武艺。可是为何那些心机深沉经验丰富的枭雄们开创的王朝却远远比不了我们的新朝,建立的军队也与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相去甚远?” 张海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那原因当然多了,首先当然是天帝赐予我的先知优势。如果不是靠预料到后金起事在乡里建立必要的威望;不是靠夺取天下后顺天府的天罚建立前所未有的权威,没有我从天帝那里了解的众多知识还有自己拥有的天赋,我真的是很难想象我们的队伍会变得怎样。在过去,即便是我拥有那么大的优势都不是没有人离开我们而去。其次,当然就是从众核心弟子到当年你们这些女孩对于我们事业的支持;乃至父母还有香儿等对我们事业的支持。这些条件缺一不可,如果缺了一项,我们的事业当然可能就要遇到巨大的苦难。。。” 张海在描述这些的时候,李千兰却并不感冒:“这些优势的确是历史上的枭雄们很难具备的,可这些却依然不是我们取得如此高成就的最为关键因素。一般的势力如果仅仅拥有那些优势,可以做到如同前明太祖一样的功绩,但是在当今的时代征服包括泰西在内的真正天下、实现社会领域如此的巨变和进步却是痴人说梦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想起了些什么:“统计?” “对,是统计。不仅仅是统计本身,而是依靠算学和分析学所建立的一整套方法。档案管理与分析是一方面,实际的调查也是一方面。”李千兰继续说道:“古往今来的上位者最大的难题就是很难获取真实而全面的信息。下面报上来的信息总会因为人事斗争和官僚体系的需求而失真。即便是前明所建立起来的那套特务体系,本质上说也是官僚体系的一种,一些传统的弊病是不可能真正根除的。这十多年的时间依赖,我查阅了建朝以来两千多万份奏报及其为基础的各种总结和调查报告,结论是:我们新朝总能相对准确的发现官僚体系中的谬误不是古代明君那样的看人和猜谜游戏,而是通过小样本的调查来进行分析的方法。过去的时候我们处理内情中央机关调查报告的时候仅仅是简单凭借经验分析,并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而在新华书局那里我见识到了中央大学数学院有关概率算学的一些方法,很多问题就豁然开朗起来。。。” 李千兰简明扼要的概述了一个理论体系的初步形成,并被命名为“调查分析学”,实际上在张海看来就是自古希腊发展而来的政治算学发展到19世纪后新兴起来的学科。只不过在这个微积分理论体系还远远没有成熟的年代显得有些粗糙罢了。 继续回忆有关前世的不少信息,张海也开始明白了近代政权相比古代政权的组织力优势在什么地方。并不仅仅是统治阶级开始用政治理论和主义来凝聚自己的团体建立社会法统,而不是虚无缥缈,聪明开化点儿的人都不信的天赋神权。还包括情报机关和调查统计部门等一系列机构的科学化和近代化。在现代,虚报瞒报统计造假行政报告造假的事情在官僚内部从来就不少,甚至比古代更多更专业。然而当顶层统治阶级或统治者直属部门掌握了通过小样本来进行一定范围内验证的方法后,即便是“统计造假”很多情况下也往往是自上而下应付外部政治需求的结果,而不是真的秘密报告和真实情况也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了。 如果不是在二十世纪以后君主独裁已经很大程度上丧失了政治合法性,官僚阶层在同君权的博弈中必然如朝鲜那样最终落的全面下风的结果。 想到这些,张海对于后代的顾虑也放松了不少。至少自己这一代人所留下的社会政治和经济遗产、科学遗产实际上已经十分丰厚了,如果最终的结果依旧是悲剧那只能说明自己的后代根本经不起历史的众任,理应让贤。 1463.第1463章 新的时代 新朝二十六年之后,在基本完成了对莫卧尔王朝的征服之后,远征部队于巩固了当地统治的第三年开始完成了对整个次大陆的进取。虽然多少还是遭遇到一些成规模的抵抗,但是在超越不止一个时代的军事能力面前却是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而在东洲新大陆,在此后的十年的时间里,随着新一代的成年和新移民人口的加强,新朝在东洲大陆的人口已经多达接近三千万人口之多,这使得有了足够的人口条件不但巩固的控制了中部地区,还在后世的密西西比河与五大湖一带广泛的建立了人烟稠密的地区。西征结束与新大陆的真正开辟二十年后,依靠雄厚的多的农业及人才基础,新大陆的城镇也日益兴盛起来。 虽然相比此时代新朝一线地区城镇少了几丝繁华和新式楼房林立的繁华,还少了些许整洁,但因为土地面积的宽松和没有旧格局的制约,更没有城墙的局限,显得更具有田园风格。 在负责新大陆的总督张洋的关照下,被发配到这里的张天并没有一直在军中底层游荡,而是在新的大洲拥有了不小的财富与势力。而成年许久的张天却终究还是想去海内一趟。即便是张天也有一种感觉:虽然新大陆这些年来的变化不小,但从不少新生事物的传来来看,新朝本土的变化恐怕更是不小。 在新大陆,三千万人口的经济总量不过几亿两的规模。并不算长的时间里拥有数百万到千万两的财富就很引人注目了,而张天通过对不少送过来的刊物的分析:新朝三十五年的新朝相比十年前的进步恐怕更为巨大。从新朝二十五年到三十五年,不过十年的时间财政收入就增加为原来的三倍,达到折合十二亿两上下的规模,那么经济规模会有多少?在此时的新朝,经济国家化色彩显然不像早年的时候那样重,保守的来说也在这十年的时间里继续翻了一倍。 “听说海内这十年内的变化甚至超过上一个十年?我真是要回去看看了,一个人均产出能折合几十两银子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张天在新朝三十六年最后一次见到张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回国的打算,因此也就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 张洋本来是不打算让这天离开的,但是从张惠兰那里得到一丝暗示,还很有可能是柳香的意思,就没有再阻挠的打算了。 “回去看看也好,按我听说这十年来一种叫做铁路的东西已经在国内越来越普遍了。修建了京城到北京再直接到泰西的铁路桥,铁路里程多达近六万里以上,很多收到陆路交通局限的城镇也都发展了起来。另外,一人高以上的好马也不像过去那么难寻了,很多过去只能是军用的畜力现在都用来拉田了,我想这不可能不能让国内的经济环境有所改变。” 那些从海内传来的刊物看起来的说法很另人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就连对新朝有不少了解的张天也打算去看看的地步。 “如今来往于大洋的船舶也有不少了,虽然明天就有返回的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下周的大船吧”张洋叮嘱道。 自从西征结束以来,新朝在船只保有量上经缴获了不少西洋帆船之后继续发展到。到了新朝三十五年,远海船只保有量已从十年前的百余万吨增加到三百万吨上下的规模;而历时七年之久的“世界岛桥梁的铁路从大运河的北端直同黑海也彻底改变了泰西殖民地同中原内地之间的经济往来,仅仅从西域几泰西等地每年通过铁路运来的加工食品也多达二百万吨的规模。虽然相比此时还内上亿吨的农业产出算是聊胜于无,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在工业时代的脚步开始来临后逐步逼近的危机。 不仅仅是铁路及经济规模等片面领域,这十年的时间,从微积分到数学领域的巨大成就再到现代化学体系的初步成型、光学工业的进一步发展等诸多变革就是张海也未预料到的。 因为按照原有的历史,从蒸汽机的效率开始刚刚超过人力,到铁路的大规模出现即便在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也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而整个微积分理论体系的完善更是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然而张海所忽略的确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并不存在如同此时新朝一般规模的普及教育。或者说: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实际上还并不需要广泛义务教育。新朝在这方面长期的巨大投入不仅仅是在经济上,在科学技术的发展上也在解决了内部的一系列机制性的问题之后得以根本性的改善。 差别还不仅仅在于如此,历史上的英国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期间并不存在大致了解产业方向与科学方向的金手指,并不存在有组织的大规模国家型科技计划。 而在新朝在诸多方面拥有远不止十倍的优势下,几乎仅仅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就在科学领域走过了整个西方曾经花费一两个世纪才取得的进步,而在技术领域也在仅仅十几年的时间走过了西方类似时代数十年的时间才走过的进步。 让张海开始忧心的则是伴随着诸多领域快速的进步,工业资本主义时代的诸多压力尽管靠新朝的强权推迟了许多年,却终究还是呈现的一些并不乐观的端倪。 首先是伴随着煤铁需求突飞猛进的增长还有整个社会经济前景的大为不同,重工业和生产资料投入方面的开销在经济中的权重变得越来越大。尽管十年来新朝的经济规模在本就不低的基础上继续扩张了一倍有余,人均经济也增加了接近一倍,可是除了东南等少数新朝中央影响力比较大的地方外,大部分地方民众的工资收入仅仅提高两三成左右。不少地方还第一次出现了“收入跑不赢增加值”的现象。 第1464章 时代阴云 新朝二十三以来的十几年间比历史上的英国工业革命还要进度更为迅猛的变革让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在精神与认知手上做好足够准备。传统农业社会,从明代初年到抗战时期排除沿海和东北以外的国统区,人均铁产量几乎不会有多大变化。维持在人均六两左右的水平。而新朝二十三年以来的十几年间,新朝的铁产量则从十万吨上下的规模增加到五百万吨左右的规模,而煤炭产量在传送带代替了人力等一系列技术变革后增加到七千万吨以上的规模。南方新陆地的开发还有铁路的贯通也为棉纺织业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到新朝三十五年,规模以上棉纺织业棉布产量已经达到了二十亿匹以上的规模,为历史1835年英国产量的六倍左右。而近三十年依赖很早就发展起来的丝制业也达到了两亿匹以上的规模,几乎相当于明治末期日本的二十倍以上,逼近改革开放前中国大陆全国的产量。在上亿人口规模的新朝本土地区,丝绸已经开始代替棉布成为人们重要的消费。而棉布与棉花的消费i则更多成为衣被原料及一种补充,更多则是出口海外。 尽管新朝在产业体系收入体系乃至社会分配上要比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完善很多,生产能力过剩带来的危机还是终究在新朝三十五年前后来临。不仅仅蒸汽菓丝和科学控温养殖在内的丝绸行业虽然还没有发生严重的过度竞争与降价,但是新发展起来的棉纺织业则逐渐开始因为过度竞争而带来了大范围的降价。前明时候的银价购买力大多数情况下要比新朝初年高上不少,棉布的价格也多在五分之一两左右的规模,而在新朝因为白银购买力稍有降低,在工业革命前的价格仍然维持在两钱左右的规模。可是从新朝二十三年到三十五年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棉布的价格则下降了一半有余。几乎不足一钱的价格就能购买一匹布。尽管动力机械的改进使得棉布的生产效率达到每个劳动力一年能够生产上千匹布的规模,数十倍于前明时期,可是每个人的净增加值提供能力却降低到每人不过五六十两的规模,相比其他很多行当已经不及刚刚开始那样有暴利可图了。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新朝相比大多数政权更为端正而有效的执政也再也挡不住不少人的铤而走险。在南直隶东南一代虽然还显然有人敢于冒着的得不偿失的风险越轨,不过在关外、旧疆等不少地方却已经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秘密黑工厂,因为整个产业规模叫19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英国更为庞大。在旧疆、关外等不少距离政治中心遥远距离产地中心却不算远的地方童工还是被大量运用起来。并不仅仅是咋在当地做为二等公民的外族群体,从关内拐卖包括儿童在内的人口送旧疆与关外等黑工厂的现象亦是有不少。按照新朝内情部门的估算:旧疆关外等地的棉纺织业实际从业者的规模多达百万人以上的规模,基本上由成年女工和童工组成。其中汉地诸省拐卖而来的人也多达二十万以上的规模。 棉纺织业的情况如此,远离东南政治中心主要分布在海南、云南、蒙古等地的煤铁矿场等地就更是如此。同历史上大多户情况不同的是,因为新朝在劳动保护和居民分配方面远远领先于时代,如果在正常的合法环境下,劳动力的成本也远远高于历史上的近代。拿战时代的普通英国非熟练工人的劳动成本折合新朝物价体系每年后入大概折合八到十两左右,而次时期虽然不少地方的工人工资都有停止的趋势,但还是超过历史上类似发展阶段近代英国的三倍之多。如果考虑到在新朝工人阶层合法劳动时间的极限包括合法加班在内仅仅每月二百五十个小时,则实际劳动力成本差距在五倍以上。 整个消费经济环境与民众待遇不同的结果不仅仅劳动成本方面的,这种环境还极大的增加了管理成本,普通劳动者阶层在拥有完善保障下的心态也大有不同了。 就这样,在新朝三十六年的广州,发生了建朝以来第一次有规模的真正意义上的“抗工”,过去新朝曾经发生过的抗工大多以消极怠工的方式存在,少有人提出明确的谈判主张。少有公开而集体性的行动,新朝三十六年开始发生在广州一带的“抗工”虽然依旧并没有伴随有上街一类的集体活动,却出现了霸占工厂、组织累似纠察队一类的执行机构、明确谈判主张等方面的特征。 在旧时广州距离东南一带的距离并不算近,即便在人力螺旋桨的时代也算是半个汉高皇帝远的地方,可是在蒸汽动力越来越多用于近海航行的情况下过去要七到十天航行半个月左右时间才能往返的地方变成只要四五天的时间就能抵达,而在此时的新朝已经相当成熟的信号塔则让相隔两千里距离的长篇通信也往往只在一昼夜的时间内就能完成了。 张海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了解到广州“抗工”的事情,而且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即便不做任何处理与批示实际上也将是一种表态,因为在新潮法律体系上没有明确说法的事情从中央到地方大多会按照前朝处理这种事情的惯例来进行。因此,早就对这种事情有过预想和准备的张海这一次并没有沉默,而是做出了明确的秘密指示,第一:从新华周报到个类带有官方性质的传媒及官员不允许发表有关广州抗工任何定性的评价。第二,限制任何民间传媒对广州抗工事件否定或负面的评论与定性。第三,禁止当地官方任何机构以武力及流血事件来处理问题。 这些第一时间的批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以很快的速度就传到了广州官方以外的民间。仅仅局限于部分厂家企业的抗工运动一下子扩大化了。 1465.第1465章 为所欲为 张天在回归海内之前并没有想都过在并不算最为合适的季节里,竟然仅仅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那稍稍高档一些的大船就能够跨过估算距离足有两万里之远的大洋,甚至在有经验的舵手和船长的指挥之下竟然回避了两次海上的风暴,仅仅只用了过去最快的时候不过三分之一的时间就从东洲大陆返回海内,直接抵达到了广州城外的港口。 对于并不经常在海航航行也不是水手行当的人,即便在拥有动力机械以推进船舶前进减小风浪影响的大船内,也并不是惬意的旅行。这个时代千吨级别的有动力风帆船相比后世的海上邮轮在适航性上天然有着巨大的差别。 即便是大海上的航行只有一个月,也让张天觉得当重新上岸的时候,脚踩中的不是码头岸边,而是一个依然在是水上摇晃着的小船,险些跌掉在地面上。好在这一次张天并不是一个人出行。身边跟随了十名曾经在东洲大陆算是亲信,其中也有两名经常走海陆的人下船之前就预料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做后了准备,在张天到底之前扶起了他。 “码头附近的客栈还有多远?”张天也有些郁闷消沉的问道。 “码头附近对于原来的人本就有所准备。我们去最近的一处地方先歇歇脚吧,大概四五十步的距离也就到了。”其中一名多少对海路有些了解的亲随回答道。 就这样,经过整整两昼夜的休息,张天才从这几十天海路航行的困苦中恢复过来,当脚再次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种似乎没有塌上实地的感觉了。 而海路上几乎无女的生活也让张天开始有些心痒难耐,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了顾虑海路上的风险而没有带着家人一起回来看看了。 在闲的无事买了几份码头上的报纸翻阅的时候,在一处不算很起眼如同豆腐块广告一样的地方查阅到了一则令人震惊的信息。 “广州竟然有上千人上街向政府提要求?还敢在政府门前闲坐不去?这是要造反了吗?”张天得到这样消息的时候也并不完全是震惊,还有几分欣喜在内,笑道:“这一会可真是有现成的用武之地,让咱们好好练练手了。” 其中一名张天身边的亲随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但也不好直言,就劝道:“看这报纸上透露出来的意思,这里的地方似乎是想对这样的地方有过授意的,不然,不可能连这些人也处理不了。” 而这名亲随的话却更让张天有些心血来潮了:“这么说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广州府当地故意纵容了?要是这样,我们就更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了。” 当张天看到周围不少人那似乎有些没有把握的样子的时候却多少有些不满:“怎么?你们怕了?觉得我们这十来个人不能对付这上千乌合之众?我不信这些人里有多好练家子,甚至可能平日里经常打架的都不会有多少。我想以你们的身手,再把软甲和必要的合法防身器材准备好,对付这些人应该十拿九稳。何况,至要大家事先通气,我不相信这里的地方敢于拿我们这些人怎么样,别忘了我手上可是有甲级信物的。。。” 张天这样一说,身边的人才把心放松不少。 就这样,张天和身边的十名护卫在码头的客栈里做足了准备,还专门买了一份近期的广州一代的地图安排好了行动路线和撤退路线以避免遭到官方围剿时可能的以外,甚至还专门找了找近期从广州一代紧急出海的船次并做好了安排。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为了避免可能的怀疑还分成三组分路行动,向事情发生的地点敢去。 正如之前料想的那样:当地政府虽然没有对这些事情采取暴力行为,而暗中却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各个路口都有人盘查和戒备,似乎随时准备要将闹事的人绳之以法一样。张天等人也没有避免遭到拦截和盘问,但是在证明自己圣主直亲的甲级证牌面前,那些盘问张天等人的公安军武装不仅仅是放行的问题了,还按照张天的吩咐接触了一些地方的戒备。 张天等十一人虽然看起来装束似乎有些像当地官方的便衣,不过在上千人面前,这临时季节起来的十余个人怎么也不像是亲来打算进行来清场的,倒像是周围的什么势力打算来谈判的。 不过,这逼近过来的十来个人还是多少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一名身着浅蓝色新式长裙、新式简洁单马尾长发的带眼镜的年轻女子走了上来。姿色虽然不算怎样惊艳却也闲的颇有正气。 “我是广州南区诉师事物所的诉师,在南区法庭工作,也是这次应邀请来的代表。工人们的这次行动是完全合法的,你有什么。。。” 张天注视了那女子片刻,不过终究还是回过神来打断了那女子的讲话,笑道:“奇怪了?广州南区法庭不是政府机关?怎么还带头搞这种事情?” 张的话语似乎显得自己是个并不了解情况的海外刚刚归国之人。 “法庭是新朝独立的机关,并不属于广州府,除了新朝圣主和中院以外,没有任何人是我们的领导。而法庭内的人也有权利与自由参加维护。。。” 张天这时没有自己再说话,而是按照准备好的剧本展开,不和这些人逞口舌之争了。 “你有你的自由和权利,我有我的打算和看法,我的看法是:你们这些人恐怕是广州府某些人故意要给新朝圣主末黑,让我来告诉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吧。。。” 就在张天准备展开行动的时候,周围也有一些负责保护那女子的人看到风向似乎有些不对就凑了过来:“别靠的那么近,你们想干什么?” 张天身边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终于做出了决断,没有再用语言想对,而是在张天的示意下突然间动起手来。 第1466章 为所欲为(二) 张天身边的人虽然并非新朝此时的职业搏击顶级水平运动员,但也是在这方面有着业余专长的优选者,在事先被叮嘱可以毫无顾忌的下死手的情况下第一轮突袭就迅猛的把十个人的鼻梁骨砸进了脑子里,当场打倒十人,而趁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前接连不断的快速进攻中又当场打倒了数人。 寻常人同在这方面富有经验的人最大的差距不仅仅是动手的能力,更包括先发制人的能力和对时机的把握。从学校里学生打架到地痞流氓对普通人的最大依仗也是如此。 这一轮突袭在广场门前仅仅是赤手空拳的较量就足足把近二十人打倒在地不知死活是在场的人说什么也想不到的,这种重压之下一开始逼近过来的数十人被十名张天身边的亲卫打的瞬间崩溃。 许多看到形势不对的人也有了畏缩之意,尤其是在控制人群的“纠察队”注意力被吸引了不少的情况下。因为很显然:这么猛的十来个人很可能并非简单的是寻常前来找事的地痞流氓了,那很可能是官家专门选出来平事儿的。官家如果决心动武,那是不是有新朝圣主的授意?这种顾虑之下原本规模多达千人的人群一下就散去了一小半,最后只剩下三分之一大概几百个还在坚持并且反应过来同张天手下展开鏖战的人。 依靠人数优势,几百人把这十个人团团包围在了中间,而张天没有多大顾虑的在中间看着那名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子. “十人对几百人,但是这些人好像根本没有群架的任何准备,连挑选的地方都是这种石头和沙土都捡不起来的,别看我们人少,却赢定了。”张天笑道。 那名女子被吓得一时之间惊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最终还是反应过来:“你们这是摸黑新朝!会遭到报应的!” “哈哈?报应?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即便闹到南京那里,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个终身软禁而已。甚至依然有机会‘提前假释你信不信?” 仅仅在说话之间,在张天手下与人群的冲突中就又有几十人连续被打倒,而这十个人虽然也有人面部被拳头砸中,身上也挨了踹退,却似乎是并没有大碍的样子。这就又是普通人与受过一定专业训练的人第二个巨大差距。从抗打击力到对距离感的把握和命中率都相差过于悬殊了。如果是四五敢打架的人围攻一个并不顶尖的半吊子习武之人或所谓的“业余高手”,那还有战胜对手的可能性。可是十个精通近现代化搏击的练家子已经让绕背后之类的战术无施展起来的可能,人数优势在连块石头都捡不起来的地方大打折扣。 虽然看起来围攻的一方人多势众,可是发展到后来却成为张天等人有效协同的情况下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当人们发现被打中的人有很多都是咽喉,眼睛,鼻子,太阳穴等死手,大部分连站起来都很难得情况下才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些人同一般校园或工厂内那些“刺头”的巨大不同,士气开始萎靡下来的时候战局也就开始急转直下了。 到了后来,除了张天还在死抓住那名少女不放之外,十余名手下在以几人似乎有些轻伤为代价的鏖战之下彻底击溃了聚集起来的上千人。倒地上不知死活的如同尸体一般的人没有数十人也多达上百之多。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我从来没有像到我们几个人竟然这么无敌。” “我还记得我去年还同两个同我实力差不多的哥们挑战新大陆北部搏击冠军来着,结果单挑能被人家一只手轻易摆平。三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个。” “那当然,这些乌和之众哪儿能和人家相比?” 张天之前在样子上装作十分镇定谈笑风生的样子,实际上也或多或少的有所担心。而到了这个时候,则彻底放下了顾虑,觉得自己的这样一场行为i似乎还并不能真正的带来最大限度的威慑,张天等人又来到已经倒地的人的身上继续无所顾忌的下起了死手,通过猛击太阳穴或者捏喉头**等方式几乎就地处决了当下的大多数人。 路上曾经有少想要打抱不平路人,却在这种威慑之下只能观望之。最后连观望也都不敢了,只能远远的躲在街道以外的远处。 年轻女子被张天等一众人不知带到什么地方。最后还不是当地的公安军找到了人,而是南区法庭所属的公共陪审团人在码头附近的客栈里找到了似乎已经自杀的那名在广州城甚至整个新朝都或多或少有些名望的女子。 同很多人的预料不同,这件事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让广州城这次风潮彻底平息下去,但是也谈不上快速点燃或引爆了什么,似乎各个群体都在等待着南京城内的表态。 同历史与未来的很多政权都不同,即便在新朝三十六年,君主拥有的威望和实际地位是很多时代都无法想象的。甚至一些地下的刊物乃至各种社会组织都仅仅只敢以“清君侧”为口号,不敢公然同拥有神一般地位的新朝圣主相违逆。 这种情况在灯火信号塔已经遍布主要干线要道的新朝也在第一时间被张海所知晓了。 张海没有想到过这种即便自己在前世的记忆中都没有听说过的胆大妄为之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统御之下的新朝。不过如果是在许多年前,张海或许会为这样的事情犹豫不决,但是现在却不会了。 张海终究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向柳香隐瞒,而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香儿这件事情我终究觉得像以前那样找个替身或者终身软禁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必须详详细细认认真真的在天下面前做个交代并明正典刑。我知道:对于这样胡事情含糊过去并不会对新朝的威望有太大的损害,可我担心的是不少地方刚刚开始萌芽的民间阶层与团体意识就这样的被打压下去,那最终迎来与积累的将是更大程度的恶果。” 第1467章 明正典刑 “君明臣贤的政治是所有人胡理想,我也认同君主政治或许是更适合国情的理想政治,可是这些必须需要的前提条件不仅仅是君主机制的完善,还必须需要民众有一定深刻而成熟的觉悟。很长时间以来,我在教化百姓和改造社会方面做的工作太多,是的很多人甚至相比前朝更加不知道当面临一个君主不能有效发挥作用的时候应该如何作为了。这其实是伙相比后代的不成器更为担心的。一个心术不正的君主在一个民智已开并拥有成熟社会观念的社会也有很大可能成为明君。而在一个民众没有足够的社会认识更没有足够权益意识的社会,一个优秀而有能力的君王就算在一开始的时候能够有所成就,也会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步丧失了动力。所以我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让这刚刚萌芽起来的维护阶层利益诉求的举动被威慑或扼杀在萌芽之中。”张海认真而郑重的说道。 如果是许多年以前的柳香或许还会有很多个人的牵绊与顾虑,可这个时候的柳香通过与张海更长时间的真心相处之后已经更加明白自己的丈夫同一切君王的不同,乃至最大的理想与人生追求究竟是什么。 为了让张海更没有顾虑,柳香没有从太大的地方来附和,只是说道:“天儿的事情或许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但归根结底,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天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会有什么疑义或阻挠的,相信伙同的父母也不会有。哦,海儿也无需过度为我担忧。去年的时候张洋不还是从东洲大陆有过来信么?天儿在新大陆已经成家立业并拥有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太大的打击的。。。” 就这样,张海做出了最后的决断。不过在进行具体问题的处理的时候还是颇花费了不少心思。因为如果自己的指示过于明显,干涉的手段过重,那等于还是在为民众做保姆。如果以后遇到并不像自己一样拥有真正理想的君主那些人还会拥有足够的勇气来争取自身的利益吗? 最终,在命令包括外事局与内情部的人尽全力追查此事并逮捕张天归案的同时,还以秘密的手段暗中鼓动广州以外其他一些地方的工人与学生进行扩大规模的活动。新华周报对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做明确的表态只做不带立场的论述,可是学院系统的一些中央边缘范畴的报纸刊物却做了谴责为所欲为的广州暴行,新朝也必将对此事严惩的表态。 在这样的安排之下,在压抑中沉默了不少时候的事件终于重新的扩大开来。按照张海的安排,不少地方的团体还有意打出了天帝的招牌,暗示如果不在这样的事情上秉公处理,新朝圣主就有可能不是真的新朝圣主。 而这更是在不少的地方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时让张海最为顾虑的事情反而是张天很有可能逃之夭夭,或者因为种种原因即便被找到,基层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与顾虑也不能真正的将其绳之以法,而是会以种种替身凑合。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张海在新一代的亲卫连战士当中选择了三名以重理想与刚正文明的人做为”钦差“来督办此事并且做了明确的说明。 当然,在这个时代受技术条件的制约,有些事情是不论如何都难以真正严谨的进行证明的,不过为了郑重起见,张海还是决定亲自南下广州一趟,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建立起新朝律法必要的威望与信用。 同张海的想象大不相同,张天并没有亡命天涯的想法。所谓的逃亡在张天的心目中不过是为了避免朝廷的难看而做做样子。他相信自己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并被宣判处以极刑也仅仅是做做样子,自己最为严重的后果不过是被软禁一生罢了。如果自己在软禁之中表现优秀,那说不定还有能跟新大陆的家人团聚的机会。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认真的来查找自己。 在这个时代其实找一个人并不十分容易。广州城曾经成为很多势力鱼目混珠的地方也在于从这里逃往海外实际上非常的方便。即便是天下前所未有的真正意义上接近一统的此时,还是有很多能够适宜生存的化外之地。 可是在张天完全没有有意识逃亡而且就住在海南临高县城最大一间客栈,连化名都没有改的情况下,在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天,自南京乘蒸汽船火速而来的亲卫钦差抵达后的第二天就被找到了门上。 张天虽然显得没有多少牵挂与顾虑,不过从新大陆跟随而来的那十来个人却没有张天一般的底气。在张天的默许之下还是有两人最终向海南黎区逃去,而其余的八个人没有走完全是想不到在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天就能有人找上门来。 见到其他八个人被亲卫钦差直接带领的人找上门后那种恐惧的样子,张天多少也觉得有些挂不住,就求情道:”我跟你们走就可以了吧?这些人难道不能网开一面?“这个时候的张天甚至有了一点儿冲动:要是这些人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那么自己。 张天没有想到的是张海身边这些新来不久的亲卫并非寻常秀才遇见的大兵那种角色,而是郑重的说道:“不仅仅是你身边的那些人,你身边的那些人我也可以完全不理,甚至不带人来着儿。可是这种事情真能永久的隐瞒在历史之上吗?试看史书上的种种阴谋诡计,究竟有几件重要的史实能够隐瞒的过去?我不想若干年后等到事实真相大白的时候会有人因为你我之间的事情而牵连到新朝乃至圣主的名望。。。而且,这也是圣主自己的决定,非我们所能越俎代庖的。。。” 第1468章 明正典刑(二) 张天最终没有被任何替身替代,也没有打算按照时下的规矩找什么讼师。他更喜欢直接面临这种辩诉,因为自己的发言不需要任何政治正确的顾虑。如果选择讼师,似乎一些畅快淋漓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了。至于是否有利于判决,那根本不在张天的考虑范围之内。张天似乎意识到了这一次自己极有可能被宣布处于极刑,至于是否真的执行那仅仅取决于父亲的看法而已。 “你对公诉方提供的证明材料有什么看法没有?能不能证明你的行为事实和身份事实?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石制的审判席上,一名身着儒服的老者询问道。 为了最大限度的制约地方行政权,至少在初审法庭乃至整个相关群体在新朝都拥有很大的独立性,独立性并不仅仅来源于权力和制度本身,更来源于此时的新朝初审与地方司法审判系统是不少接受新朝秩序转型的旧知识分子云集之地,在意识形态和社会关系上也有很大的独立性。 新朝与中国传统完全不同的庭审规则曾经让很多人都不适应,但在此时,虽然很多人在业务上依旧并不熟练,会讲很多不符合身份的话甚至是出格的话,但是大致的套路算是多少有些了解了。 对此,张天郑重而没有多少顾忌的回道:“当然,我就是张天,新朝圣主之长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前面论述的事实我完全承认。我的行为或许在法律上有罪,但是我完全不为我的行为所后悔,我不认为我的行为在事实上有罪。跟我来广州的其他那些人也一样。新朝建立已经三十多年了,天下太平也超过三十年了。有些人,特别是年轻人大概不知道几十年前新朝建立以前的社会是什么样儿的。以为如今富足的生活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每天六个时辰的劳动时间没有休息日有些人就觉得不对了?收入没有跟着官方公布的经济调查走有些人就觉得不对了?你们知道几十年前的工匠们是什么样的收入过着怎样的生活么?这广州城里的民众有多少两代人以前还是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三十多年来,按照大部分地方的平均粮价折算,人们的收入提高为原来的六倍,很多新增的城镇群体的收入实际上相比过去的提高在十倍以上。出了我们新朝对财富的利用更有效率,很大程度上这些都来自于有效的积累与投资。你以为这几十年以来新崛起的城镇和厂房不需要钱?不知比过去全国城镇炼铁业增加了多少的铁路不需要钱?当然还些一般人不能理解的:你们以为不给管理层足够的开销和激励就凭当代民众那个破积极性能生产出多少合格的产品?关于这个可以比较下新式工厂单位里货物的品质同几十年前那些家庭作坊的对比嘛。。。”张天并不是一个语言能力特别出众的人,但也把话大致说清楚了:他认为广州不少工人与市民的行为是忘恩负义无理取闹,他是代替官方惩治这种乱象而已。 这种公开而直接的鄙视民众乃至对应受害群体的话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引起众怒,不仅讨好不了法官也讨好不了秘密中的陪审团。 可是让赶到法庭秘密充当陪审团成员的张海都没有想到的是尽管张天大开群嘲而且对事实供认不讳,在定罪确认的缓解上十一名陪审团成员除了张海和另外另外两个不知是谁的人做了有罪的投票之外竟然有八个人投了无罪的票。 如果按照后世美国法律的规则,初审法官拥有相当大的裁定权推翻陪审团明确不合适的决定。尽管美英法系的原则认同程序正义的重要性比是否放纵一些罪犯重要,可在这个方面还是向效率做了一定妥协。只有按照澳大利亚等一些英联邦的法律规则当陪审团做出不合适的判决之后可以上诉到上诉法庭,由上诉法庭的法官而不是初审法官来控制陪审团以外的可能性。十多年的时间以来,因为即便是新朝的社会环境下也很难避免陪审团成员身份泄密或遭到胁迫之类的事情,因此上诉法庭和法官拥有决定权的意义就更为重要。 张海也暗中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必须要上诉到的到上诉法庭重新作出判决,并且为了最大限度的起到足够的效果。上诉法庭将机动的迁望广州重新作出判决。 这样一来又是十多天的时间过去了,但张海并不以为动。见识过不少事情的张海知道在新的时代面前很多事情的保密远不像过去那样容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同初审法庭不同,上诉法庭在实践运行当中同中央的关系更紧密一些。毕竟:独立的司法体系只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遏制地方权力,并不是真的要从最上层形成分立的格局。就像两蒋时期的台湾一样:民主宪政只是强化君权执行力压制官僚阶层和地方势力的工具而非最终目的。 在张海的安排之下,经过继续十多天的审讯乃至几十名证人代表的出庭作证后终于由上诉法庭做出了有罪的判决。 不论是按照新朝律法还是已经有的补充判例或相近判例,类似这种事情的处理结果虽然不是极刑之类的大罪,但也是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能够被赦免的死罪。 张海当然有权利或公开或私下的赦免张天的死罪,但是为了或者发生在后世或者就发生在当下的社会影响。张海却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出合乎规矩的处罚。 在广州法庭的陪审团大部分依旧判定张天无罪的时候张海就已经清楚:如果不借这件事情最大限度的打消长期以来中国百姓对合法维护自身权益的顾虑,那么整个新朝的正常运行就永远离不开对以自己为代表的中央的依赖。 可是不知怎的,在最后时刻,张海还是有一丝犹豫,并最后一次向柳香询问道:”如果你改变了决定,我们还有机会。。“ ”不,怎样对革新事业有利就怎样做吧。。。“ 第1469章 欧陆新貌 两世为人的经历特别是在新朝这些年以来的不少经历已经让张海以及柳香的心灵变得格外成熟了许多,特别是两人在很大程度上信奉真神的存在之后对于其他的事情也就看淡了很多。张天的死并没有带给父亲两人太大的打击。 甚至,**杨秋霞在这一年里的先后去世给予张海柳香以及李千兰等人内心的震动都要更大。 旧时有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的说法,前世去世于21世纪后期,知识面也更为广阔的张海却明白:一个人只要没有恶劣的生活习惯和大病,生活环境也不是特别恶劣,并且在晚年的时候能得到不计成本态度认真的照顾,那么至少应该活到九十到九十五岁才是正常的。现代人往往寿命不及乾隆,更无法跟南越王赵佗相提并论并不是现代医学的作用还有限,很大程度上是化学品广泛应用乃至现代普通人的养老条件在人工智能普及化的时代以前并不怎样的产物。 **和杨秋霞在不过八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很大程度上实际上也同曾经革命年代的许多人一样,早年南征北战或者闯荡江湖的时代积累了不少不利于健康的结果。 从张海内心的认同来说,再世是的父母也不能真正替代前世父母的位置,更何况**杨秋霞对自己仅仅只有养育之根而无生育之恩。可是不知怎的,当老人走后,张海还是感觉到心中有些忧伤。或许是对好人的惋惜、对有恩于自己的人的怀念、还或者是在自己已到知天命之年后对越来越临近的死亡关口考验的恐惧和忧虑。 让张海有所欣慰的是经过长期的考验与观察,宇儿还有从新大陆接回来的张天的后代们并没有张天当年在幼年的时候就存在的一些危险的苗头。最不济的也是能够在新的时代安慰度过一生的人。 真正让张海在后代的事情方面放心的还是经过长期的革新与教化,乃至整个社会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迁,新的政治经济理年和社会团体乃至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已经不需要像自己长期以来曾经的那样刻意的扶植了。受过完善学堂教育有这更广泛利益诉求的寻题已经从旧时的少数士人群体扩大到了整个社会。即便在新军主力部队等不少机构也是如此。 张海相信:如果拥有足够权力的新君继位想要倒行逆施回道传统年代的话,虽然不是没有任何机会和可能,但那也将是以件极为考验手段的事情。 “想到自己当年的雄心壮志,自己还是对岁月不饶人的认知太低啊。当年我们还企图想要努力奋斗六七十载如那加强版本的赵佗一样呢,却没有像到仅仅不过半百之年就没有当年那种勤政的动力了。好在新朝的进步也远远超过我们当年的预料。如今的新朝也已经真正日渐成人了,不需要我们再像个保姆仆人一般时时监督了。曾经的承诺我一定不会放弃,趁着我们还没有老的太不像样,新社会可能的矛盾与问题一时之间也没有太过严重,我们完全有条件花费上并不算太大的时间去泰西旅行一趟了。”新朝三十七年来临的时候张海对柳香李千兰还有小惠兰等人说道。 此时的铁路已经开始在欧亚大陆上广泛出现,虽然还没有到铁路密布的程度,但是通过“欧亚大陆桥“以及从黑海到地中海的动力水运线,曾经遥远的距离也被大大的缩短了。仅仅相当于旧时帝王南巡一般的时间,在新的时代实际上就可以做到如同周游世界一般的旅行。对于这些事情,柳香李千兰等人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此时代的列车时速并不算太快,大概只有十节左右,与船只全速行驶的时候差不多。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列车车厢不超过十节。即便发生一些事故生还的几率依然是极大的。并没有人对出行的安全性有太大的顾虑。在这样的列车面前,接力状态的骑兵精锐都能负责某些危险而无人地段的侦查与护卫。 张海等人乘坐的专列也仅仅只有三节车厢。因为加强了底部及各方面装甲的作用,这三节车厢差不多就有寻常货车十节车厢的重量了。在这样精心的准备之下,还依旧处在黑火药时代的列车安全性比皇姑屯事件时的年代不知要好了多少。 在动力并不显著的情况下,即便是专列也不过普遍只有几十马力的情况下,并没有民国时代或二战时代的蒸汽机那么大的噪音与蒸汽。乘坐在车厢内的专列内的诸人还可以透过刚刚开发出来的钢化玻璃如后世寻常内燃机车一般无障碍的欣赏到沿途的风景。 只不过在列车离开了中原腹地的情况下就进入了慢慢的荒漠之中,实在是没有太过别致的景色值得欣赏。直到列车经过连续多日的行驶并经过几次重要的补给,来到了旧疆边陲的人烟稠密之地才多少有了一些改变。同很久不理政事的李千兰想象不同,因为新朝向西方向上的移民十分的靠近于铁路线,在欧亚大陆桥的两端形成了如同后世铁路沿线一带一般的人口密集居住区,所以看起来似乎一直行进在中原繁华之地一般。 ”转眼间西征结束已经二十大几年远不止一代人了。不知道如今的西域变得怎样。。。“同寻常的女孩不同,自幼就把一生投入到宏大的事业之上的李千兰依然关心旧疆以外这片广大而最值得关心的从西域到欧陆之地。 ”几千年形成的文化与种族差异,我们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真正同化的,我们能够做到的也是在这些地方实行计划生育晚婚晚育的人口控制政策,而尽量的强化我新朝本族人口。如今新朝在这广袤之地的新增人口已经达到四千万人以上,在很多地方已经不是当年那样需要心惊胆颤的少数派了。。。“张海对这一点却是有信心的。实际上,通过新修建的铁路来到旧疆以外的地方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10.第10章 暂不迁徙 列车抵达刚刚经过旧疆边陲的一个小镇的时候张海决定还是要下来走走看看,十年前当世界岛大陆桥刚刚贯通的时候自己也曾经来过这里,那时候看到的更多是新迁徙过来的居民们忙碌的身影。刚刚到来的劳动者们甚至还有不少麻木与失望的情绪。可是尽管此时的铁路运力连后世普通铁路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可在改善交通的同时也大大强化了新朝对旧疆地区及旧疆以外更遥远地带的统治力。一些过于严重的腐败与滥用权力的现象通过制度革新与监管的加强得以解决后,仅仅不过十年的时间旧疆一带的民生经济就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善。 张海一行人为了看到更旷阔的区域,在下了列车之后乘坐带有减震装置的新式马车奔驰在西域辽阔而富饶的草原。同曾经仅仅以奶食为温饱同样很少吃到肉的传统游牧民不同,当新式的畜牧业发展起来之后,“牛肉经济”兴盛的发展起来。 以牛肉及奶制品等高粮食消耗类饮食结构即便在新朝也是最近几年的京城才广泛出现的事情。在这个肉牛奶牛改良同现代相去甚远的年代,一公斤牛肉的热量不超过粮食两倍,却需要消耗十倍以上的粮食产量,可以说是最为奢侈的消费之一了。在后世现代社会也只有拥有丰富农业资源的欧美发达国家才能勉强做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距此种饮食消费结构都想去甚远。 “中华之地是世界上重要的温带农耕区,但从全球战略上来看,还是不够富饶。。。”张海不由得叹道。其实很早以前张海就有一种想法:在完成了世界主要地区的征服之后,要不要迁都?南京是中华的农业中心也是水运枢纽附近的地带,这也是当年选择在南京建都的原因。可从世界范围内来看,极限潜力不过二十亿亩耕地左右的东亚就算作物条件好一些,也显然无法和以大西洋为中心的欧美地区累计九十亿亩温带耕地加上大量优良牧场及更为便利的水运条件相提并论的。资本主义时代世界中心形成并不仅仅是古典时代哲学文化的原因。难道新朝巨大变革还是无法有可能扭转这种必然趋势么?如果不能扭转那新朝的都城是否迁徙到罗马、柏林、巴黎、伦敦、甚至纽约一类?这在过去显然是异想天开,可是在新大陆及西域泰西一带开始普遍发展起来并且还拥有大量新朝移民,铁路和动力船的出现大大的改善了交通的情况下却有了实现的可能。 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李千兰乃至柳香等竟然并不怎样对这种说法有抵触的情绪:”欧亚大陆桥贯通之后,前途的计划实际上已经成为可能。可是域外的人口好像还是有点儿少啊,西域泰西新大陆北部这些地方加起来也不过七千万左右的核心人口,不被我们影响控制的人群数量还是更多,即便几十年后翻倍,也还是存在种种问题。。。“ ”如果以我们现在的主流运力通过欧亚大陆桥输送转移人口呢?“张海忽然问道。 这样一说,平时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李千兰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在铁路出现之后,世界岛上的人口流动能力已经根本不同了。以现在铁路线折合三千多万石每年的运力,即便折合每人口的转移要携带平均两石以上的货物,再考虑一些日常的通信与贸易往来压力,有计划的进行人口转移每年至少能转移三五百万人口,如果再考虑这些人口带来的繁衍,那几乎可以可以肯定:最多一代人左右的时间就能实现人口重心的转移。如果说唯一的顾虑,就是新朝这几十年来形成了大量的城镇与住房体系,远非旧时可以相提并论。如果进行大搬家式的人口转移,从校舍到整个住宅体系的重建将是规模不小的开支。 张海在思索了很久了之后还是放弃了进行这种民族大迁徙式的搬家计划。并不仅仅是因为新朝这些年来的固定资产投资已经成为很大的负担,还在于回忆一些前世的情况的时候,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去世于21世纪后期的张海对很多问题有更深刻的认识。的确:在传统工业时代,中国本土资源和能源大概只占全球六分之一左右的规模,即便包括外蒙古等一些边缘地带也最多占世界两成,并不足以支持一个能够统治和影响的全球的超级大国的实力。可是从历史与人才潜力的角度看就并非如此了。中国加上周边很容易控制的东盟、日韩、南亚实际上是一个占全球比例六成以上的庞大人口群体。这些人口群体在传统工业时代是巨大的负担,然而在知识经济人才经济时代就未必了。新能源的广泛应用和经济的虚拟化让资源和劳动力方面的经济局限越来越小,谁能够辐射控制更大范围内的人群变得越来越重要。从这个角度看,东亚的战略劣势就没有那么大了。这也是21世纪60年代的中国虽然对世界没有支配性的影响力,却是足以同整个西方相提并论的超级大国的重要原因。 这还是中国因为历史因素在旧疆和北亚东欧缺乏有效影响力的结果。而在新朝的位面上,即便新朝势力衰微,至少也应该能够有效保证对澳洲和中亚乃至东亚其他地区等地有小控制,除了在某些年代可能潜力上略有不足外,并没有什么先天上的致命问题。 此外,整个环大西洋地区虽然富饶而辽阔,但实际上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一个明确的陆地统治中心。这或许是西方先发近代化的重要因素,可是在最为关键的新型工业时代却成为机制上的重要障碍,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因为这些认识,在捋顺了死为之后让张海越来越明确了自己的看法,并郑重的说道:”新朝或许以后会迁徙到他出,但不能出十三省范围。这一点我想最后能够公开的讲明白。。。“ 第11章 集约农业 离开了世界岛的”中央站“,列车在自京城出发近一个月的时间又来到了当年曾经激烈鏖战过的奥斯曼境内的海峡之内。 伊斯坦布尔已经改名为望海市并在世界岛大陆桥修通以来迅速的兴盛起来,如今已经拥有上百万住人口以及大量流动人口的新的大城。很显然:这里是黑海地中海域铁路线的交汇中转之处,拥有的独特地理位置是中西欧的柏林、巴黎、伦敦、乃至一些新大陆的新型城市无法比拟的。 截止新朝三十六年,拥有成熟文创产业与毛纺织业乃至食品及造船工业的望海市已经成为增加值超过折算两亿石粮食,年财政逼近五千万两的域外地区不可替代的大城。在此时的张海看来,如果再未来果真有必须迁都的需求,那么域外地区的首都唯一选择并不是临近大西洋的那些后世欧美核心地带的城市,而是这几乎拥有世界地理中心位置的望海市。 望海也是新朝域外地区的行政中心,刘洪涛一开始的时候是吧首府临时设在法国南部,后来转移到罗马。但是最终还是转移到这里。 西征结束以来,能让自己执掌区域外广大地方二十几年,并且还有胆量只带随身的几个人来到这里,这种信任是刘洪涛曾经并未想到过的。 当然,刘洪涛此时也早已明白自己无须多说些没用的感激之语了,不过见到张海的时候还是再次郑重的提出了请辞的要求。 ”如今我的子女已经开始成家,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过错,但是我担心如果再这样拥有如同君王一般的权力,终究有控制不足的一天,我并不像在这新的时代让这域外之地成为世袭的封地。。。“ 而张海这一次却没有再说些鼓励的话,而是郑重回到道:“你放心吧。宇儿已经完全能够堪当重任。以及小惠兰的子女们也都成年起来。他们或许要感谢已经故去的张天,权贵之家常见的骄躁之风没有在他们的身上留有太多的影子。至于你,虽然和我一样也是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但是再为新朝付出十五年的时间如何?我想十五年后,区域外地区应该就能够像新朝一样真正巩固起来了吧?” 刘洪涛有些愧疚的回道:“是我有些松懈与自私了。。。” “这种话少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也应该知道。关于新朝的事情,我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忙碌了但是也了解很多。不过区域外这广阔的地方,我思来想去还是从你这里了解信息要更全面一些。这一路以来我去看了不少地方,真不敢想象域外的农业与经济竟然如此强盛了。不要跟我说这是域外的人均耕地乃至农业资源强于内地的缘故,就我的了解,恐怕不那样简单。”张海最终询问道。 刘洪涛整理了片刻思绪后忽然问道:“我听说不仅仅是曾经的英格兰,就是另一位面上的中华在后世也放效过类似英格兰的农业集体化政策?” 张海有些无奈的笑道:“何须说那么远?近几年在中原也有人效仿英国在乡一级的单位搞农业集体化,但是成效并不理想。” 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刘洪涛对于国内的农业集体化实验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听到张海提及如此,刘洪涛也就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国内的公社、生产队等单位只不过是原来的乡、村换一块招牌而已。宗族本位和自然经济的一些传统观念根本没有被彻底粉碎。而英格兰经历了农业集约化也就是所谓的”羊吃人“以来,他们的集体农业是真正的集体农业,农民不再是农业,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雇佣工人。两者最显著的区别是:公社头目虽然可以让一些人很不痛快,如同过去大地主一般的权威般处死个把人也没有问题,但却很少有公社真正的把大量的农民炒鱿鱼轻出去。在产权上,所谓的集体产权实际上就是‘无人所有制’。这种不真正建立‘陌生人社会’和让农民彻底的拜托对土地依赖的所谓集体化改革当然无法调动足够的农业积极性。如果是一个人多地少的社会,那么这种伪农业集体化或许还不会暴露过多的缺点,可是在人均耕地实际上并不算太过缺乏的地方,它的弊病就会充分的暴露出来。“当说道这里的时候,张海也开始明白后世中国和苏联农业集体化实践的根本问题在哪儿了,那就是并没有真正打破农民对当地和集体的依仗,没有把农民变成真正的”无产阶级“,劳动生产效率当然不如英国的那些真集体农庄。这些话说起来似乎不够政治正确,天然有左翼传统的中国社会下的人们理解起来很困难,但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中国自古以来以农业和种田为荣,可实际上只是开化更早发展更成熟罢了。当西方在农业相关的一些技术真正赶上了,”小农经济“终将被”无产阶级农业“替代。为了确保所谓的”农民利益“,就是一些亚洲新型经济国家付出的代价的也是高昂的农产品价格和严重不足的农业自给率。 如果在以前的时代,贸然在中国这样的大国搞英国那种”羊吃人“是任何统治阶级都无法承担的风险。可是在此时,张海在权衡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扩大真正意义上的”农场化农业“而不仅仅是像过去那样仅仅依靠向域外地区转移人口压力来缓解问题。 ”如今的域外经济规模,也应该有个大致的概貌吧?“在了解了一些基本问题后张海又询问道。 对此,刘洪涛也直言不讳的予以了回答:”域外不必新朝,很多情况下只能通过抽查来进行经济统计,而各地的上报通常是不可靠而有所隐瞒的。如今整个域外包括新大陆内在人口实际上已经逼近三亿,农业产量至少超过三十亿石,从六七千万规模的城镇规模和调查来判断,经济规模相比已经开始工业化的新朝或许仍有差距,但相去应该不远“ 第12章 前景无忧 刘洪涛的话张海当然是信任的,可是为了更多的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张海还是决定继续乘船西行。在蒸汽动力广泛出现之后,船可以做的更大更稳,更别说这地中海一带不像南中国海或东海一样随时有可能碰上一些极为恶劣的海况。从海峡间的望海市出发,船舶在中欧半岛及前法国等地停留了不久。 在了解了西欧当地的一些情况之后张海觉得新朝还是幸运的,此时代的欧洲因为一些东方农业技术的传入和近代化的萌芽经济有很大程度上的发展,但是还没有做到像工业革命前的启蒙时代那样相对来说普遍富饶,即便是此时农业条件和城镇化水平最高的英国也是如此。不仅如此,这个时代还是中世纪宗教神权开始逐步瓦解的年代,而欧洲三十年战争则是神权统治开始瓦解的标志之一。 在这样的情况下,新朝的到来乃至在农业技术上的互通有无乃至集体化集约化管理虽然曾经在某些时间内严重损害过当地利益并因为异己文明的专横统治而带来过不少的民间抵抗运动,但是当在新朝的统治之下经济在这一代人有余的时间里迅速改善,分配状况还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改善的时候,民间对新朝的认同就越来越多起来。 后世的欧美爱非洲和中东那些居民移民也不喜欢华人移民,因为华人在资源竞争方面对欧美的压力最大,对宗教传统的挑衅也最大。对于新朝的那些移民在最初的十年内当地民众也普遍怀疑敌意,但二三十年以来新朝受过良好教育拥有远非此时代欧洲民众可以相提并论的新移民创造了更加辉煌的经济与文化,并带领整个泰西向前进的时候,这种反抗情绪虽然依然还存在却最大限度的弱化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前往新朝,了解这个崭新的民族。 一个民风并不崇尚竞争和暴力还什么也不信仰的人群在世界上处于弱势的时候是令外族人鄙夷的,可是这类人群如果是支配自己命运的群体并被真正的了解,同化能力和赢得理解能力之强也最终充分的体现出来。“种族隔离”在这个年代还普遍存在,不过因为西方人的经济同样在进步而且不像黑人那样文明积淀有限发展普遍存在问题因此还尚未出现广泛的民权运动。 不过张海也感觉到了一丝隐忧,那就是在经济条件空间改善的情况下,人口问题即便在这人均农业资源丰富的多的前欧洲也同样存在。唯一的解决方法可能就如同19世纪的欧洲一样只能靠向北美大量转移人口解决。 可是当美洲的人口也达到了一个极限了呢?历史上的欧洲就是通过19世纪的新大陆移民扩张,技术的发展,殖民主义三者联合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人口的压力,因而没有像马克思曾经预料的那样被****。 此时的广义新朝域外统治地区及本土人口之和已经多达五亿多人口,相当于几十年前全球人口之和。而如果按照繁荣时代人口增长率在发展三十年呢?哪怕按照成长期只有百分之二的人口自然增长率,那也会达到九亿到十亿人口的规模,相当于清末或一战前中国加上欧美的全部人口。而即便此时的新朝以后技术发展比19世纪中后期的欧洲还要快,那也顶多达到一战时代欧洲的技术条件。毕竟第二次工业革命时代的欧美已经同过去大不一样了。现代科研机制开始成熟起来,普及教育也广泛发展起来,再加上并非此时新朝可以相比的高层学术传统,未必有那么大的劣势。难道新朝在三十年后也将像二十世纪那样迎来一个战争与革命的岁月么? 不过转念间,张海的心却按了下来,此时的张海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优柔寡断并对一些事情顾虑重重了。两次世界大战年代的根本原因是西方的多国列强体系有些国家处于极为弱势而又有军国主义传统的背景。如果当时的世界只有美英法俄这些国家,会爆发全面战争么?如果是冷战后某一段时间内那样美国领导下的西方一超独大的情况会发生世界性的战争么?恐怕没有核武器也不会。而对于此时的新朝来说,只要把新型军工业的研发和生产重点放在东方,并在一开始就实行有效的武装力量分级军控,并在整个社会体系上保持东方本土对西方域外地区的优势,类似19世纪历史上欧洲闹钟民主化运动或**运动或许会有,然而多大规模战争的条件确实不存在的。 当然,如果东方本土的人口增加到五亿的规模,粮食压力也会不小,那时候很大程度上就要看对印度和东盟的殖民效率了。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样的战争彻底打垮一代人的战争**,殖民地有效的统治战争并不是问题。特别是新朝是一个有意识的统一大国,而不是像历史上的欧洲那样会有德国或苏俄的国家向第三世界大规模输出武器的情况下。至于欧洲式的白左人文主义思想,文明发展到一定地步后当然会有,但就中华与东方的现实主义传统来看倒未必有那么重。 想通这些,对于未来世界度过危险期张海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和顾虑了。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或者前世的时候,张海还会顾虑不经历革命的大潮,如今新朝这个私营经济占主要地位的社会怎么进步到社会主义社会甚至**社会的问题。可是想起前世去世前的21世纪60年代一些积极而乐观的新动向,这其实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由自己确立一些政治法统,就能让一个世纪上已经非常资本主义化的地区在理性时代到来的情况下死于执政法统带来的“皮肤癌”了。这些工作还需要自己余下的时间去做,但积累了巨大的政治威望并拥有独特权力优势的自己来做这些事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阻碍。 第13章 今生来世 与原有的计划不同的是,通过欧亚大陆桥周游域外乃至包括新大陆在内的整个世界的旅程持续了整整一年时间。在一年的时间内周游整个世界于过去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这个汽船与铁路行进十万里的距离不过只需要不到半年的时间却不是什么问题。通过对世界岛域外地区乃至新大陆的考察,并进行了更全面的分析,张海终于得出了一个令人欣慰的结论:之后的自己,或许终于可以安心的过上历史上守成之君或者君主立宪制度下的君王那样的生活,在新崛起的意识与文化面前,皇位与储位之争带来的压力也不会像传统王朝那样大了。唯一值得让自己操心的意识形态变革,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完善。 在回国之后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张海凭借着自己执政多年来的得到的一些政治经验结合自己初心其实未改多少的意识形态,进一步完善了科学**学说。 马克思和恩格斯乃至列宁等人都诞生于特定的历史年代,甚至要为了达到某些政治目标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这使得科学社会主义及**理论从一开始就面临不少矛盾和问题。而自己前世去世于21世纪60年代,虽然在学术上比不了那些伟人,但近二百年后来者的认知却让张海对科学社会主义及**的理解变得更成熟,更科学,也有信心做到这些。 在历史上,科学社会主义或马列主义的主要矛盾有二,第一,唯生产力论的唯物史观和左翼的社会立场追求之间的矛盾。公平与效率之间虽然不想资本主义的拥护者们说的那么对立,但是两者并非可以真正而完美的重合。在有些年代和特定的环境下,生产力的进步必然就不可能站在左翼的社会立场上从无产阶级和大众的立场来出发。而如果站在左翼理想主义的立场上,必然会让远没有成熟的人群与社会在理性年代到来之前丧失自我管理的能力。 第二,就是民主主义立场和无产阶级****理论的矛盾,也是在后世最为保守攻击的一点。不过在张海看来这个矛盾倒不是问题。列宁一脉归根结底的原因在于落后社会在巨大的国际压力下谋求生存和发展,就不可避免的显得更为“马利维基主义”“极端现实主义”,公平带来的亏空要用政治上的极右来弥补。而如果社会主义有条件诞生在一个能够主宰全球的超级势力范围,那么就有可能像托派及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的早期主张那样不需要过度的组织力,温和的最终达到自己的目标。 就这样,以还没有在民主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压力下转变自己立场、还算比较“红”年代的民主社会党及托派的主要政治理念为基础,张海进一步的完善了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并形成新的巨著,并招手建立新的政治组织。 张海在理论中没有像很多主义那样提出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比如不论什么国家什么文明什么地区都是“民主宪政”至上,或是不论什么情况下什么文明主要社会推动力与矛盾都必然是“阶级斗争”,而是从人类学发展和科学理念的基础上得出“多样化对策”的理论体系。 比如:一个社会的人均资源能够完全满足劳动生产效率的时候,民主宪政并拥有充分的经济与政治自由就是利益最大化的合理选择。而如果一个社会的人均资源不能满足劳动生产效率,中央权力及其为主导的右翼理论体系就有其合理性了。 人类的文化和文明因为历史原因有种种差异:在有些情况下,统治阶级过于恶劣,阶级斗争就是历史的主要推动力,无产阶级就是先进的文明推动力。而然在有些情况下,人民大众甚至是无产阶级往往比统治阶级更为落后更为反动。“左皆错,错皆左”的新朝某些地方的顺口溜就会成为现实。 不同实际情况,适合的主义也就不同,没有多少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世理论”。 没有实际的调查研究,没有量化而科学的分析就盲目的进行概念炒作,是最为需要警惕的事情。 对于新朝之后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张海本来也想给出定论和模板,不过仔细想想却还是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实在太大,说出什么金口玉言的话,说不定就会成为巨大的历史包袱。 但人类的未来必然走向平等与进步,反对废土思想末世理论,崇尚积极乐观的未来主义,反对消极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哲学,却是张海想留给后世不同于后现代主义的东西。 转眼间,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在新朝六十周年的庆典上,内燃机动力的硬质飞艇伴随着重型双翼机在蔚蓝的天空中飞过。地面上倒是没有坦克导弹之类的军武重装来阅兵,因为此世的世界这些已经并不是重点。但联合收割机及播种机等重型农业机械却开始广泛出现。外观设计与可靠性远比历史上的福特车更为优秀的高端民用汽车也广泛出现。 电视网虽然还没有出现,但无线电却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出现并在这十多年来飞速发展,并开始在本就有相当经济基础的东南一带走向千家万户。 因为化学肥料有计划的发展和推广,世界岛的农业基础也比历史上的一战前更为突出,而印度东盟等地,大一统带来更有效的殖民效率,能够掠夺和供应更多的农业资源以保证世界岛并不出太大的问题。同张海的想象不同,没有苏维埃的广泛革命输出,此时文明水平并不高于传统中国的广大第三世界国家并没有兴起什么红色抵抗运动。殖民主义让很多地区丧失的独立自主,但从客观的角度上说:哪怕是掠夺所需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文化影响,也比那些落后社会自我发展更为进步。 “以前我还或多或少的有不少忧虑和顾虑,比如担心我们的新朝走向歧路;比如担心在新朝大一统的格局之下人们丧失了进步的动力。但是现在来看,我相信新朝主导下的世界能够完成天帝赋予我们的使命。。。”年已古稀的张海由衷欣慰的叹道。 而柳香及李千兰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而是郑重的问道:“这个世界上真有来生么?不知道我们的来生是会去陌生而遥远的未来,还是像圣主一样回到过去?” 张海也不在隐瞒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取决于冥冥之中的神明。我们还能不能保留这一世的记忆,我在这一世的义务已算是完成了。。。” “不过我想:我们的下一世也许不是在这个世界,也或许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玄幻异界?不论在哪里,我的人生的归宿与目标已经找到:那就是永远为了捍卫人类的平等与进步而战斗!只要我记得这一点,就不会变成弱肉强食世界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庸人。。。”张海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许多年前梦境中的暗示,下一段人生与故事也许在遥远的异界大陆,一个与新朝相似而又有些不同的地方展开。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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