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汉末之最强争锋 作者: 五度Yes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战火频频,百姓流离失所,生命弊如草芥。 当此时,以天下百姓之名,以乱世佳人之意,他招文臣,降武将,奉天子以号令诸侯,逞先机而纵横天下,威服四夷,肃清寰宇,醉卧美人怀,笑看江山秀…… “相公,汝之器何乃硕也!”吴氏羞涩蜜语。 “无它,国之器也!”刘瑁昂然笑答。 劳燕集(5月12日已更新)   劳燕集短序   与燕儿相识于05年春,还记得那一晚,送他回家。到家门口,逼迫自己伸手轻抚其背,便激动得脚生莲花,头顶庆云。后我俩迅速坠入爱河,曾经有一段时光,美得让人心醉,无以复加(或许仅限于我?)。   可惜好景不长,不出一年,她对社会现实的理解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当我还沉浸在爱情的梦幻之中时,她已然为未来的生活保障而奔波,挣钱,买房,如此而已。   我十分理解,亦知她与我这等经常沉溺于幻想之中的人生活,极度没有安全感。然身为中华大文人,身上流着两千年酸腐的血,走出虚幻,回到现实,其实不易。   曾经多少次的努力,为了给她一点点安全感,放弃梦想(抑或幻想),努力工作,四处挑房,到处找钱,最后还是慢了半拍。   自06年至08年春那段时光里,若即若离的痛苦折磨,至今回首,方觉得心中木木难受(那时却是无以复加的万箭穿心般的刺痛)。   终于,在08年那个春天,作为一个慢慢在伤痛中挣扎出来的男人,毅然决然,斩断虚无缥缈的情缘,走向了与现实的婚姻坟墓。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曾经说过:“每个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   在那个青葱年华,在那个恋爱季节,我这个喜欢空想,多情忧郁的痞子,为了排解伤痛,伤春悲秋,疯狂作诗,送给她,希望上天开眼,能让她看在我虔诚的份儿上,永远留在我身边。   只是可惜,一个自囚于梦中,一个潇洒于现实,两个注定不是一路人。   我很庆幸,在08年那个春天,我终于醒了。   我很感谢,在08年那个春天,她用她的无情催我猛醒。   展眼分手已经九年,方才敢拿起过去那些泛黄的诗稿,加以整理,录在此处,算作对那个美好季节的祭奠吧。   话不多说,下边录诗:   01   念她【秋思】   清气袭人寒梦开,推门出庭独徘徊。   相思树下观白雨,点点滴滴都是爱。   11月21日   02   梦里寻她【秋思】   深秋夜雨幽梦长,曲曲折折到仙乡。   问天哪得你消息,冷雨无声穿心凉。   11月23日   03   想她【如梦令】   一夜拥衾高眠,   不闻风啸云卷。   清晓入红尘,   天寒人瘦香残。   想念,想念,   旧时王谢堂前。   11月24日   04   周口行   匆匆良宵短,黯黯向晚离。   回眸见愁容,不敢问归期。   两地一樽月,此情长依依。   待到重逢日,和泪话相思。   12月12日   05   冬夜长【卜算子】   秋雨秋夜短,寒风寒梦长。   更深独坐费思量,魂断痛肝肠!   白日相思苦,夜来情亦伤。   就此睡去又何妨,日夜都一样!   12月20日   06   佩服女友   出言实纯味,行动雷厉风。   巾帼英雄气,莫道徒虚名。   读尽充栋书,难治粟一升。   遍阅人间事,夫人真性情。   12月22日   07   冬至   天寒地自裂,菊枯香犹存。   冬至忽又至,老翅几回春。   一口月芽饺,万般慈母恩。   何日归故园?吐甫奉双亲!   12月22日   08   圣诞   街市霓虹炫,庭院月光深。   不敢出门去,怕见有情人。   梦里设晚餐,蜡炬有泪痕。   他乡知我意,良辰倍思君。   12月25日   09   夜游商城遗址   冬冷树无华,鸟尽夜沉沙。   撕心一声喊,惊噪数只鸦。    2007年1月12日录   10   夜记   风推板门骤然开,惊梦疑是玉人来。   翻身下榻迎出去,唯见庭深夜月白。    2007年1月12日录   11   夜感   夜寒透筋骨,雾浓锁烦忧。   烈酒穿肠过,难解相思愁。    2007年1月12日录   12   无题   夜寒风劲鸦无声,雪残草枯小径冷。   放眼不知归何处,雾锁灯火万千重。    2007年1月12日录   13   广寒   射日英雄去,奔月女儿怜。   苦寒相思地,美景奈何天。   神仙逍遥乐,桓娥形影单。   脱兔落桂花,真情照人间。    2007年1月12日录   14   冬梅   繁华尽落见风骨,疏影为林意犹存。   观梅终需真君子,敢为报春第一人。    2007年1月12日录   15   读三国   纵横四海挽狂澜,扬名千古成一统。   经国大业何足道,烟消云散笑谈中。    2007年1月18日录   16   元旦   华灯初放白如昼,香车并进势若满。   独落荒郊责明月,何以月圆人未圆?    2007年1月18日录   17   榴花雨   好雨天云性,入夜爱意浓。   急碎榴裙绿,猛摧乳蕾红。    2007年1月23日录   18   秋日独游紫荆山抒怀   秋袭绿城尽萧杀,紫荆山下人如麻。   独坐湖畔柳荫里,遥忆青燕芙蓉花。 刘瑁人物表(更新中)   一、武将   1、黄忠,字汉升,南阳人。   武器:卷云刀,画眉弓。军衔:偏将军。   2、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   武器:双戟,宝雕弓。军衔:偏将军。   3、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   武器:焙钢云纹枪。军衔:校尉。   4、魏延,字文长,义阳人。   武器:大刀。军衔:裨将。   5、蒋钦,字公奕,九江寿春人。   武器:铁剑。军衔:校尉。   6、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   武器:虎头盾与大刀。军衔:校尉。   7、杨任   武器:大刀。军衔:裨将。   8、吴懿,字子远,兖州陈留郡人。   武器:长枪。军衔:裨将。   9、杜濩,巴夷賨人首领。   武器:一对挠钩。军衔:门下督,虚领巴西太守。   10、朴胡,賨人七姓夷王。   军衔:门下督,虚领巴东太守。   11、袁约,賨人首领。   军衔:帐下督,虚领巴郡太守。   12、沈弥   武器:柳叶双刀军衔:校尉,守护南郑。   13、娄发   武器:长枪。军衔:校尉,守护南郑。   14、杨怀   武器:长枪。军衔:校尉,守白水关。   15、高沛   武器:大刀。军衔:校尉,守白水关。   16、泠苞   武器:刀。军衔:校尉,守阳平关。   17、邓贤   武器:枪。军衔:校尉,守阳平关。   18、吴兰   武器:枪。军衔:校尉,守葭萌关。   19、雷铜   武器:刀。军衔:校尉,守葭萌关。   20、孟达,字子敬,扶风郡郿人。   武器:大刀。军衔:军侯,军中从事。   21、任夔   武器:鬼头刀。军衔:军侯,随军从事。   22、张横   武器:长枪。军衔:暂无。   二、文臣   1、荀攸,字公达,颍川颍阴人。官衔:军师祭酒。   2、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人。官衔:参军。   3、阎圃,巴西安汉人。官衔:汉中郡丞。   4、程畿,字季然,巴西阆中人。官衔:主簿。   5、张松,字永年,蜀郡CD人。官衔:主记。   6、庞羲,河南洛阳人。官衔:城固县长。   7、黄权,字公衡,巴西阆中人。官衔:褒中县长。   8、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人。谋士。   9、崔钧,字州平,博陵安平人。谋士。   10、石韬,字广元,颍川人。谋士。   11、孟建,字公威,汝南郡人。谋士。   三、后宫   1、吴芃,正妻。吴懿之妹。   2、张玉兰,妾。张鲁之妹。   3、吴凤,吴芃侍女。   4、黄月英,红粉知己。黄承彦之女。   四、已经出场的主要人物   1、左慈,字元放,庐江人。迷之仙人,汉末方士,法术类似魔术,能飞剑斩人首级,知房中术。   2、祝融女英,左慈女弟子。   3、赵韪,征东中郎将,刘璋佐臣。   4、刘璋,字季玉,刘焉之子,刘瑁之弟。   5、庞乐,赵韪部将,使鬼头刀。   6、李异,赵韪部将,使长枪。   7、吴匡,吴懿、吴芃叔父,刘焉好友,汉末老臣。   8、邹静,汉末老臣,刘焉将佐。   9、严颜,刘璋部将,巴郡太守。   10、张任,刘璋部将。   11、蒯五,刘表部曲。   12、黄承彦,黄月英之父,蔡瑁之大姐夫,襄阳隐士。   13、蔡氏,蔡瑁之大姐。   14、傅巽,字公悌,当阳县长,刘表部曲。   15、蔡瑁,刘表部曲,水军都督。   16、文聘,刘表上将。   17、伊籍,刘表谋士。   18、诸葛玄,刘表谋士,诸葛亮叔父。   19、蔡氏,蔡瑁二姐,刘表后妻。   20、蔡勋,蔡瑁之弟。   21、蒯良,刘表谋士。   22、蒯越,刘表谋士。   23、蔡中,蔡氏族人,刘表水军副将。   24、蔡和,蔡氏族人,刘表水军副将。   25、谯岍,字荣始,谶纬学者。   26、马超,字孟起,马腾之子。   27、庞德,字令明,马腾部将。   28、诸葛亮。   29、庞统。   30、黄月英。   31、乔玄,冒名焦光出现。 第1章 冒名顶替   “啊——啊——啊——”   “啊!”   刘如意绝望之中坠落不知多久,直到腰部被一个人的脑袋顶了,方才算是着了地。   那人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哎哟!老子的肾都快被你丫的顶破了!”刘如意忍不住破口大骂。   在他身下,那不长眼的家伙埋头地上,却是毫无声息。   刘如意呲牙咧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挣扎爬起。   “可恶!”刘如意咬牙切齿,“老子可是私家保镖、气功高手,跌落悬崖已经够倒霉的了,你丫的还顶我……跌落悬崖?……”   刘如意正要回身朝着身边死鬼踹上两脚,以解被顶之恨,蓦然想起自己是在保护老板游览华山之时,为了救助老板小蜜,不幸坠落悬崖……   瞬间,刘如意想起了一切。   他记得坠落悬崖之时,周身电闪雷鸣,仿佛跌进一个漆黑诡异的时空漩涡。   等他再次看到阳光之时,仍然在急速坠落。   最后毫无防备地被人顶了肾!   亏得他肾坚强,不然苦熬二十几年岁月,连女人都未碰过,就这么成了带把儿的太监,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如意刚想到此,留意到栽在地上的那小子峨冠博带,不似一般人打扮,装束倒像是汉朝时期的服侍,极为奇特。   “嘛情况?老子该不会也玩了一把时髦穿越吧?”刘如意想着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他在那小子身上踹了两脚,吆喝,“喂,起来,顶了老子的肾,你小子还赖在地上装阳伟?讹人是不?”   任他怎么踢,怎么骂,那小子就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刘如意顿觉不妙,将那小子翻转过来,伸手在他鼻尖之下细探。   “死了?”刘如意霎时慌了神儿,“你妹的,玻璃瓷人儿?一碰就碎!”   刘如意是私家保镖,为了保护老板,迫不得已之时,和人斗斗架,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十分正常,虽然他并不喜欢打人。   不过就这么砸死个无辜的人,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若此时有人过来,岂不是会误会他杀了人?   这种慌乱不过几分钟的事儿,作为私家保镖长久处理麻烦的经验素质,很快便让他冷静下来。   他自认为是好人,自然不能回避责任,还是自首,据实交代为好。   他老爸曾经让他发过誓,这辈子练武,只求强身健体,自我保护,不能恃强凌弱,欺负别人。   刘如意心意已定,想将那无辜被砸死的倒霉蛋在一旁放好,然后去寻人来。   “呀……这……这这这……”   当他正要下手搬动那死人时,陡然震惊了。   这死人怎么那么眼熟?   几乎是一瞬间,刘如意明白过来:“这……这不是我自己吗?这人长得……难道我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该不会只是个鬼魂吧?……”   为了证实,刘如意将食指放在口中,使劲儿一咬,呀,疼。   不对,自己是活着的,这死人不是他。   可是……可是,世间竟有和他如此相像之人?   刘如意将尸体搬到山顶不远处的一处水潭边,对着水中倒影,和死人仔细比对。   太像了!   他和被他砸死的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原本他已经三十来岁,而这被砸死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可现在他在水中的倒影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   他变年轻了!   不但如此,更让他震惊的是,原本他是一头毛寸短发,此时却满头一尺来长的长发!   “丫的,该不会老子那玩意儿也凭空长了一尺多吧?”   刘如意赶忙解开腰带确认,发现器具虽然还像以前威风凛凛,硕大饱满,却并无太大变化。   刘如意略感欣慰,继而又稍感遗憾。   但遗憾的还不止这些,他很快留意到他的身体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结实了。   他是私家保镖、气功高手,抱起这么一个死鬼,走了不过十几米,按说根本不是事。   可他却累得气喘吁吁。   解开上衣,发现二十几年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肌肉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洁白皙、柔软滑腻的肌肤。   这明明就是一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的身体!   要不是那一身锦衣汉服还在倒霉蛋身上,刘如意真要怀疑,死的是他,活着的反而是那倒霉蛋。   刘如意只觉得荒诞不经。   世间很多事都难以解释,此时他只想弄清楚身处何地,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正要四下寻人,蓦然,山下有人声传来。   “汝等几人去那边,余者皆随我来,分头找寻。公子定然是想独自散心,这才未带一兵一卒,暗出军营,只身上山而去。吾等需尽快寻到,不然大事难测矣!”   山下,一人急切分派。   刘如意听着好奇,难不成这些人是在拍摄电视剧?怎么说话还之乎者也起来?   不过很快他确认这不是拍摄电视剧,因为那些人爬上陡峭的山崖来,根本不用吊威亚。   若是拍摄电视剧,那些人才不会这么玩命!   难道他真是……活人穿越?……   刘如意顿时感觉到麻烦来了,毕竟他身边还有个死人。   那些人上山,多半就是为了来寻找这锦衣公子的。   若是那些人发现他们的公子已死,为报深仇大恨,说不定会将他的老二割下来喂狗!   原本刘如意做好自首打算的,但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谁会听他辩驳?   保命要紧,此时就算他是好人,也愣是改变了主意。   连他变年轻好几岁这种荒诞不经的事儿都能发生,穿越又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   若是真的发生了,他就这么老老实实出去自首,定会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   既然尚未弄清穿越之后之事,就这么无端受死,于他这个外来人来说,实在心有不甘。   身为私家保镖,身上最重要的一个闪光点就是,凡事未到绝境,决不言败,绝不弃生。   危急时刻,急中生智,刘如意将死鬼身上的锦衣汉服剥下来,换上,又用他的衣服兜了些石块,绑在死鬼身上,推入水中。   沉尸潭底,毁尸灭迹,没弄清穿越到哪儿,什么情况,他不屑为之之事也只得做了。   做完这一切,刘如意直起身,喘口气,神色泰然,悠悠祷告:“兄弟,去吧,勿要怪我,我顶替你,实乃天意!若你有娇妻美妾,我一并替你照顾了!勿忧,勿念!阿门!” 第2章 装傻充楞   刘如意从死人沉潭之处跑开三五十米,站在一处巨石之上,俯视山下,发现约摸三五十个玄甲兵卒,一字排开,搜索上山。   其中有几人竟朝着潭水方向寻去。   刘如意心中一紧,可不能让那些人寻过去,若是发现被他砸死之人,那他定然难逃一死。   情急之下,刘如意盘膝坐在大石之上,仰天长啸。   他这一啸,果然引起不远处山下士卒注意,纷纷高喊:“公子在山上!公子在山上!”   那些人纷纷爬上山来,皆拜倒在大石之下。   刘如意纹丝不动,其实内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思绪翻腾。   “只要开口说话,起身行动,被看出不同定然是在所难免。该怎么办?再说,连那倒霉蛋的身份名字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冒充?”刘如意暗暗叫苦不迭。   “拜见公子!”   众士卒最前边,一个将军模样儿的人躬身下拜。   刘如意只得装傻充楞,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来将起身上前问:“公子,你在此处作甚?……若再不出兵,恐军中有变啊!”   刘如意依然不着一语。   来将见他无动于衷,显得焦急万分,提高声音道:“公子,您的悲伤可以到此为止亦!尊驾长兄、次兄身死于长安,主公眼下病重于城都我益州外有国/*贼未除,内有心腹之患,如此危急之秋,岂容你在此枉自嗟呀?”   刘如意仔细聆听来将说辞,收集他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想就此判断他到底穿越到了什么年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刘如意微闭双眼,硬是一言不发。   来将怒道:“刘瑁,若非你是我兄弟,就算军卒哗变,倒戈相向,我也不会管尔分毫!眼下如此严峻之时,你还有心思在此徒然伤悲,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看来舍妹算是瞎了眼,嫁给你此等昏庸无能之辈!”   刘如意一边听,一边快速分析着来将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叫刘瑁,而眼前这个劝他的将军便是他妻子的哥哥。   他一人偷偷来此荒山之上,应是因为长兄、次兄身死于长安,悲伤不已,独自跑出军营散心。   看来这小子对兄弟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与此同时,刘如意也感觉到,他不能继续装下去了。   来将已然恼怒,若是他继续一言不发,那他这位小舅子定然会让人上来抬他回营。   不过,此时他已然想出计策。   不如就来个装傻装到底,假装自己失忆,前世今生全都忘记,一切从头学起。   主意已定,见来将满面通红,焦躁不安,他学着来将说话的方式问:“汝……何人也?”   “公子,您怎么了?难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您的妻兄吴懿啊,吴懿,字子远!”   “吴懿?吴子远?”刘如意佯装喃喃自语,暮地,又问,“如此……吾乃何人也?”   “公子是刘瑁啊,字如意。汝父乃是益州牧刘焉。”   原来自己还可以叫做刘如意!   其实,通过刚才这吴懿说出的种种信息,他已经猜到七八分,此时说出他是刘焉之子,顿时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穿越前,刘如意职业虽是私家保镖,然从小受身为气功大师的父亲影响,也极喜中国传统文化,对《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烂熟于心。   在保护老板的一次次任务之中,每每根据天时、地利、人和,借鉴古人兵法智慧,总能出色完成任务。   也正是为此,他对《三国演义》、《三国志》等等人物故事耳熟能详,了然于胸。   通过刚才吴懿说出的信息,他清楚他是益州牧刘焉的第三子刘瑁,而他眼前这个妻兄吴懿,正是那刘瑁的妻子吴芃(peng)的亲兄长。   这刘瑁和吴懿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很多人都不会知道,但刘瑁的妻子吴芃却非同寻常,正是蜀国皇帝刘备的第四位夫人,曾被刘备封为穆皇后。   身份已然明了,刘如意又问年月,方知是汉献帝兴平元年夏六月。   原来这是在东汉末年。   对于眼下的时代大背景,刘如意总算是清楚了。   从吴懿刚才言语之中,刘如意听出,他的长兄、次兄已死于长安,这段历史故事他是清楚的。   益州牧刘焉有四子,长子刘范,次子刘诞,三子刘瑁,四子刘璋。   刘焉为益州牧时,只有三子刘瑁相随入蜀,其他三子皆留在朝中。   刘璋为奉车都尉,受朝廷派遣诏谕刘焉,被刘焉留在身边,不再回朝。   董卓乱政之后,李傕、郭汜称霸京师。   左中郎将刘范、弟治书御使刘诞与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等,受献帝密诏,联合征西将军马腾,镇西将军韩遂,密谋袭击长安,欲除掉李傕。   结果谋事不密,消息泄露,刘范、刘诞接连被杀。   消息传到益州绵竹,刘焉痛不欲生,加上府邸发生大火,将其所造车乘付之一炬,还殃及城中百姓,于是刘焉将州治迁往城都不久背痈迸发而死。   既然吴懿刚才说他的两位兄长尸骨未寒,又说他的父亲命在旦夕,怕是刚好在刘焉死前的节骨眼上。   想想这还真是个关键时刻,看眼前情形,显然不在城都。   若是此时刘焉两腿儿一蹬去了,那承袭其父之位之事岂不是会落在那刘璋身上?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这事儿的确发生了。   不过,他这个刘瑁可不是那个被他砸死的倒霉蛋刘瑁。   既然他来了,益州之主的位置就不会轻易让那个刘璋拿去!   “兄弟,大公子、二公子都是为国效命,虽死犹荣。若两位公子看到你如此颓废,定当死不瞑目!眼下与黄巾贼寇到了最后决战之际,您情绪低迷,全军必然士气不振,如何能打胜仗?连眼前这种小仗都无法取胜,兄弟何以承袭汝父大业?兄弟,再不清醒,一切可都完了!”吴懿继续劝他。   “有我在,不会完,一切才刚刚开始!走吧!”   刘如意起身准备回去,他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以后他就是刘瑁了。 第3章 猛将兵谏   “公子刚才是……”吴懿对于刚才他的表现似有不解。   “兄长,我失忆了。之前诸事只记得断断续续,多半琐事细节皆记忆不起,还望兄长慢慢告知于我。”   “兄弟怎会如此?”   “唉,我两位兄长被恶贼李傕害死,你让我如何不痛心疾首啊?我们兄弟从小聚少离多,父亲为益州牧时,我随父来此,两位兄长滞留长安,不想竟遭此灭顶之灾,怎不令人痛煞心肺!我思念至深,肝肠寸断,竟至忘记前尘往事,实在是天意使然。不然,愚弟怕是三年五载也难以走出痛苦阴影啊。”   凭借着对历史知识的了解,再加上他饱含深情之语,果然未让吴懿对他有半分怀疑。   咚!咚!咚!   忽然山下不远处,蜀军大营之中军鼓震天。   “公子,不好,怕是军中有变,当速回!”吴懿满脸忧虑。   “走。”刘瑁断然道。   刘瑁带领众人下山,从山下上马,飞奔回营。   “报——”   半路之上,有斥兵策马而来,报:“将军,甘大人率各位将军在中军大帐相侯!”   “所为何事?”吴懿欠身,慌忙询问。   “不知。”斥兵道,“甘大人说若是午时三刻将军还不回营,他们……他们……”   “他们待要怎样?快说!”   “他们就要接管军营!”   “放肆!反了,反了!”吴懿歇斯底里,手足无措。   “甘大人为何人?”刘瑁冷静地问。   有了前边的铺垫,他此时询问什么,想必吴懿都不会觉得意外。   “除了那个任侠使气、勇猛暴躁的甘宁,还能有谁?”   刘瑁听到甘宁的名字,心中一喜,想不到他手下还有如此猛将。   “速回。”刘瑁命令。   “公子,甘兴霸为人勇猛霸道,声名在外,此时回去,恐有危险,我看公子不如……”   “兄长不必迟疑。斥兵不是说了吗?甘兴霸会等到午时三刻。我等不会有事的。”   刘瑁望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扬鞭奋蹄,一马当先,奔向蜀军大营。   蜀军中军大帐。   刘瑁若无其事,径直从甘宁等众将官身边穿过,坐在帅帐主位。   吴懿贴身跟在他身边。   等他坐下,吴懿侍立一旁,喝道:“此时又非将军升帐,诸位齐聚于此,意欲何为?莫不是要造反么?”   众将最前边一人身着锦衣华服,身材魁梧,双目微眯,极为傲慢。   刘瑁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此将定然便是甘宁。   甘宁冷哼一声,对于吴懿之言,根本不屑回答。   “兴霸和诸位怕是想兵谏吧?”刘瑁坐稳,开门见山,“既然诸位齐聚于此,想必不让诸位说,也是不能了。那就说吧。”   “多谢刘司马!”甘宁高高扬起下巴,道,“在下不过蜀郡一郡丞而已,随军出征,期望建功立业,报效主公。目下,与我军对阵之黄巾余孽兵不过万,将不过十,手执棍棒,饥肠辘辘,毫无战斗之力,已成垂死之态。而我军万余人,兵强将猛,武器精良,粮草充足,本可秋风扫落叶,席卷而过,一仗即胜。然,滞留此间,逡巡不进,已有月余,实令我等心寒。我等商议,欲请教司马大人,是否尚需我等辅佐?如若不需,我等另谋高就,也好过在此空耗岁月;如若需要,那就请刘司马拿出点将军的样子来!”   刘瑁实未想到,刘范、刘诞身死两月,那死鬼刘瑁只管悲痛,不顾军务,竟怠慢军心至此,这岂非作死也?   看来,他的妻兄吴懿上山寻他劝他,并非庸人自扰,定是在营中听到了什么传言才那般焦急。   在如此猛将面前,即便是此时的他,亦多有忌惮之心。   相比之下,死去的那个刘瑁性情温和,武力低微,能被朝廷封为别部司马,亦是乘了其父益州牧刘焉的福荫,在军中毫无威望可言。   正是为此,甘宁此时称呼他“刘司马”,显然有讥讽之意。   此次,剿灭黄巾余孽,刘焉让其子刘瑁领兵出征,本意自然是让其历练。   原以为有吴懿诚心辅佐保护,定然不会有所差池。   实在让人没想到,那死去的刘瑁之表现,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在刘范、刘诞被李傕杀死的消息传来之后,那刘瑁整日借酒浇愁,悲痛欲绝,致使胜利在望的大军停滞月余硬是裹足不前。   也难怪诸位将佐大失所望。   “那汝等欲让我何为?”刘瑁开口试探。   “很简单,若欲让我等死心追随公子,公子只需擂鼓出战,到阵前斩杀一名黄巾贼将即可!”   “甘兴霸,公子年少体弱,心绪烦乱,抑郁低沉,如何到得阵前冒险杀敌?汝等到底是何居心?”吴懿斥道。   甘宁不为所动,冷笑道:“哼哼,吴子远,你休费口舌!刘如意,汝若是一味做饭桶软蛋,废物脓包,连一敌将竟不能杀,我等去矣,你自个儿如意好了!”   “甘宁,你……”   吴懿无语,毕竟凭他一人之力,想威慑甘宁等诸将,怕是比登天还难。   甘宁之言,极富侮辱之意。   刘瑁听得脊梁冒汗,若不出战,颜面何存?以后更无法驾驭众将!   若出战,他此时的身板……   刘瑁暗暗叫苦。   叫苦归叫苦,此时只有勇往直前,绝无半点退路。   再说,他前世从小练武,武功招数和杀人技巧还在,西南黄巾贼寇,未听说有什么有名将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本事。   去便去,怕他作甚?   “好,我去!”刘瑁朗声道,“取饭食来,待我吃过,披挂上阵,斩将杀敌,以慰兴霸和众将之心!”   “公子!”吴懿满脸忧虑。   刘瑁摆手,阻止吴懿继续说下去,道:“兄长,兴霸,诸位都是我父贴心大将,若我阵前不幸,由两位共同率领大军,回到我父身边!瑁在此谢过了!”   吴懿见他心意已决,也只能随他。   午后时光,彤云密布。   荒野之上,两阵对圆。   甘宁睥睨刘瑁,耻笑道:“公子,该不会想临阵退缩吧?”   刘瑁肃然答道:“兴霸放心,我既然答应,怎会临阵退缩?身为战将,若是无能,马革裹尸,有死而已!兴霸静观,我去矣。”   刘瑁心知肚明,若要让众将钦服,今日他必然要亲自动手。   此一战,不在建功立业,而在找回自尊,降伏三军兵将之心。   既然穿越到此,若欲成就大业,必然要经历千难万险,似今日之危,虽是第一次,绝非最后一次。   不得已,刘瑁只得踏入阵前。   对面黄巾军阵之中,渠首马相看到由他出战,哈哈大笑道:“刘瑁小儿,难不成你这是要送死吗?哈哈哈哈,众将,谁于我擒之?”   “末将愿往!”马相身边二号大将赵海口纵马舞刀,冲到阵前,猖狂喊道,“黄口小儿,纳命来!”   两马相交,赵海口舞动门板大刀,兜头砍来。   刘瑁举枪相搁,顿觉虎口发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长枪被磕飞,人也倒撞下马…… 第4章 一刀枭首   当此时,一阵狂风平地卷起,紧接着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刘瑁心中概叹不已。   他气功高手的钢铁之躯,如今一次穿越,竟然弱爆到如此地步,连眼前如此平庸之将,皆不能胜,着实令人伤心。   再看那赵海口,仰天大笑,好不猖狂。   黄巾军兵卒见到赵海口只一个回合,便将他撞下马去,顿时士气大振,全军欢呼。   而蜀军阵中,上万只眼睛盯着倒在地上的他,连连叹息,失望之气迅速蔓延。   他挣扎起身,盯着雨幕后边的赵海口,暗想:“老子怎么说也是后世顶尖高手,华夏集团大老板的私家保镖,虽然因为穿越,身体变弱,但战斗技巧还在,不信拿不下你!”   穿越之前,刘如意出生于武术世家,父亲是个武痴,什么少林、武当、空手道、柔道、跆拳道、自由搏击、永春拳、十字拳、四门拳、截击拳全部都修炼过,气功更是一绝,曾经获得过全国武术冠军。   他从小耳濡目染,不但修炼各门各派武功招数,打磨筋骨,更在其父悉心指导之下,修习气功。   到他三十岁时,他修习嵩山少林寺《易筋经》、《洗髓经》和福建少林寺内劲一指禅功,皆有所成。   他父亲练功极为注重实战,是过中国特种兵实战武术招数研究员、首席荣誉教官。   他自然也继承了其父的实战思想,与人对敌,每每出招,直接而有效。   十八岁时,他凭借实战性极强的武功招数和精纯的气功修炼,在自由搏击等几个项目中获得全国武术冠军。   若论实战,此时的他,在华夏神州,已罕逢敌手。   凭借这些练功资历和实战经验,拿下一个赵海口,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此时,虽信心犹在,但这身板确实让人无语。   亏得那赵海口未将他放在眼中,将他撞下马后,并未马上拍马舞刀,斩他头颅,不然他定然凶多吉少。   天降暴雨,倒是给了他些许喘息之机。   此时,他听到蜀军阵中,妻兄吴懿为他高呼。   只是那甘宁等将似乎并不以为然,一个个摇头叹息,深感失望。   赵海口见他起来,或许以为对他是奇耻大辱,翻身下马,将大刀往地上一插,直逼过来。   “要决斗?好吧,那就来吧!”刘瑁咬紧牙关,准备拼死一战。   只可惜,他现在的身板实在太差,根本不是赵海口这个身长八尺之人的对手,力量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片刻功夫,他便被掀翻几次,最后竟被赵海口一脚踏在脸颊之上。   “哈哈哈哈!窝囊废!”赵海口仰天大笑,不可一世。   刘瑁的脸颊垫在赵海口脚下,心中却暗暗发誓:“笑吧,你笑吧,过一会儿,老子定会让你去阴曹地府笑个够!”   “兄弟——”   刘瑁听到吴懿高喊,声音撕心裂肺。   “甘宁,你滚开,让我去救公子!”吴懿怒喝。   “吴懿,你若去,我等亦去矣!”甘宁警告。   最终吴懿并未来救。   刘瑁极为理解吴懿,想必吴懿自然也明白甘宁之意,若是他执意上阵,甘宁定会带着军队离开,到时他们也只有一死。   对面那些黄巾贼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黄巾军呼声震天动地,士气高昂。   蜀军士气,低沉至极。   “好了。”黄巾军阵之中,渠首马相大笑一阵,喊道,“大雨甚急,无需和那黄口小儿逗趣,快快一刀斩了,收兵回营。”   “是。”赵海口应声,将大脚从刘瑁脸上拿开,回身取刀上马。   赵海口双眼迷城一条细缝儿,闪过一丝杀意,手中大刀缓缓举起。   两军兵卒约好一般,都停止高呼,凝神屏气,只有战鼓咚咚咚地不停擂响,仿佛要把人的心肺震出胸膛。   刘瑁清楚,真正的决战来了。   他奋力爬起,两手暗暗抓了两把稀泥。   赵海口宛若雷神,应着滂沱大雨,和着电闪雷鸣,哈哈大笑道:“小子,就算你还能爬起来,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瑁此时身板极差,虽战斗技巧还在,与赵海口也不敢大意。   刚才他之所以未完全发挥战斗技巧,那是因为他已明白力量远远不及赵海口,和猛将力拼,必然不能持久,体力耗尽,一样是死。   故而,他宁肯被赵海口踩在脚下,也只有先暗藏手段,让敌将骄纵,小看于他,然后伺机兔起鹘落,陡然出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攻击,必然能一击必中。   此乃身处弱势之时,欲扬先抑、后发制人之策。   赵海口举起大刀,尚未攻杀,他已然本能地采取了应对措施。   私家保镖保护老板,若是遭遇高手刺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相互攻击可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什么招数实用杀敌就用什么招数。   在前世斗殴史上,什么屠夫尖刀、水果小刀、铁锨棍棒、皮带衣衫等等,都能成为打击对手的有利武器。   如果连这些都没有,那就用斗殴兵器谱上第一利器——板砖也行。   此时,他的战马早已经跑开,手中长枪也被赵海口磕飞到三丈开外。   如果此时前去拿长枪,定会被赵海口一刀枭首。   没等他跑过去拿到长枪,恐怕脑袋已经别在了贼将的裤腰带上。   可惜的是,身边连板砖也没有。   虽然身上还有件盔甲,只是赵海口已经纵马舞刀,兜头砍杀过来,显然也没有时间解下头盔,拎在手中对敌了。   “呀——”   赵海口纵马从刘瑁头顶越过,手中大刀朝着他头顶斩落。   若是这一刀劈中,恐怕他的脑袋会噗嗤分开,成为两瓣红壤西瓜。   此时,他却极为冷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待赵海口大刀斩落之际,身形一偏,躲过一刀,觑准时机,将手中一把稀泥朝着赵海口脸上糊去。   噗!   泥巴暗器很准,糊得赵海口满脸都是,双眼一时难以睁开。   “吁——吁——”   赵海口紧紧拽住坐骑缰绳,横刀勒马,双手擦拭眼睛。   刘瑁可不会给他喘息之机,泥巴糊在赵海口脸上之时,他已然奋开双腿,追了上去。   没等贼将双眼看清,他已然使出吃*奶的力气,纵身跃起,飞脚将其踹下马去。   那赵海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追赶攻击,摔倒马下之时,手中大刀飞起,插在一丈开外的泥地之中。   他身形落地,就地滚身,顺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稀泥,就在赵海口急着想要看清之时,实在没料到第二把稀泥再次糊来。   等赵海口留意到时,已然躲避不及。   噗!   赵海口刚刚睁开的双眼再次被泥巴糊上!   两边军阵之中的武将兵勇都看得呆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双方大将交战,在战场之上竟有如此打法。   刘瑁回身,迅速抓起插在地上的大刀刀把儿,朝着赵海口的脖颈横斩过来。   “快躲!”黄巾军阵中,渠首马相慌忙提醒。   其他兵卒都震惊呆滞,一时哑然,竟不能出声。   只可惜赵海口双手刚刚将眼睛擦亮,旁边寒光一闪,噌,脑袋飞出,滚落在泥水之中。   一刀枭首!两军皆惊!…… 第5章 收服人心   恐怕那赵海口到死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怎么会死的。   哧哧一阵响,血溅五步,从赵海口齐齐的断颈之上喷溅而起,将四周染得一片嫣红,仿佛破败的红花缤纷落英。   刘瑁大口喘着粗气,拎着长刀,傲然挺立,雨水顺着刀把儿流向刀刃,将刀刃上的血污冲得干干净净。   他将手中长刀倒插于地,强撑前行,走上几步,拎起双眼错愕的脑袋,高高举起,仰天长啸:“杀——”   蜀军阵中顿时沸腾起来,喊杀之声,响彻天宇,士气之高,前所未有,千军万马,从他身旁箭一般冲杀过去,直如秋风扫落叶,狂涛卷鱼虾。   此一战大获全胜,直杀到黄昏时分,刘瑁方才传令收兵回营。   马相上万大军只剩不过三千残兵败将仓皇逃窜,没入深山老林之中。   回到营寨,刘瑁让吴懿准备庆功宴,他并不回帐,也不更衣,就穿着一身泥水的铠甲,立在寨门前,等待诸将凯旋。   吴懿看到他此等改变,激动不已,领命而去。   此时的刘瑁眉头紧锁,心中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他的心里仍然十分难受,想象着穿越前的父母家人,终究有些恋恋不舍。   但既然已经穿越,他又能如何呢?   有道是天命不可违。   纵然他不是宿命论者,但也知道一个人对于宇宙时空来说,无异于一粟之于沧海耳!   好歹前世父母有哥哥照顾,也就没必要再想那么多。   倒是上辈子诸多遗憾,当可在这辈子实现,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刘瑁长长嘘口气,算是将如梦似幻的穿越之前之事排除脑际,从此不再想它。   不一时,甘宁、沈弥、娄发等诸将来到他面前,倒头便拜。   “公子,兴霸有罪。”甘宁跪伏于地。   “我等有罪!”娄发、沈弥等也跟着请罪。   “哎呀,兴霸快快请起,诸位将军快快请起!”   刘瑁见众将拜倒于地,已知是他阵前斩将,降服众将之心,连忙上前,将甘宁搀起,又令众将起身。   上下打量甘宁,见他鞋带松开,便单腿跪地,欲为其系紧。   “唉,公子,使不得!”甘宁慌忙阻止。   他却满脸堆笑,坚持单腿跪地,为甘宁将鞋带系好。   等他起身,又在甘宁厚实宽阔的胸膛上轻擂一拳,笑道:“兴霸斩将杀敌,所向披靡,真乃虎将也!瑁尚年少,智穷德薄,四肢乏力,往后尚需向将军好好学习,练练功夫才是啊!”   “公子过谦了!”甘宁道,“公子今日在战场之上斩杀赵海口,智勇双全,令我等钦佩得五体投地。之前是我等冒犯了公子,望乞恕罪!”   吴懿说甘宁任侠使气,凶残霸道,此时看来,若是让这甘宁敬服,甘宁也是极为有礼的。   甘宁乃是猛将,显然并不粗野。   “兴霸,各位将军,过去之事万勿悬念在心。若非诸位兵谏,逼我阵前斩将杀敌,恐怕我尚不能自明,应该是我感谢诸位将军才是。临阵对敌,瑁经验匮乏,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将军多多教我。”   刘瑁谦卑有礼,举手投足令诸位将领莫不钦服。   “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吴懿从大帐中走出汇报。   刘瑁朝着大帐一摆手:“诸位,请入大帐,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夜宴之上,他与众将开怀畅饮,亲如兄弟。   诸将面面相觑,那意思很明显,他们都发现他们这个主子变了。   之前的刘瑁,虽然并不高傲冷僻,但终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稚嫩娇弱、德薄智浅之辈,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刘焉百年之后,他能继承其父遗志,守住益州基业。   但今日之表现,着实出人意料。   战场之上,他面对马相帐下第二猛将赵海口,虽力有不敌,但临危不乱,斗智斗勇,斩将头颅,干净利落!   不但如此,刚才在大帐之外,几个动作,三言两语,已经让众将感受到其作为主将之仁义谦逊。   尤其是甘宁,原本对其心灰意冷,此刻怕是心里升起了八九分之热度。   刘瑁前世对甘宁也是有所研究的,堪称甚为了解。   甘宁,字兴霸。   少年时纠集人马,持弓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身佩铃铛,衣着华丽,人称锦帆贼。   乡人闻铃响,即知是甘宁出现,避之唯恐不及。   及至十八岁,方才弃劫掠,读诸子,为蜀郡丞。   据刘瑁总结,这甘宁乃是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之人。   若是他看不上眼,谁与他结好皆是无用;若是他看得上眼,便会亲如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是为此,他在大帐之外,才肯纡尊降贵,跪地帮其系鞋带,以感其心。   他曾经记得新《三国》电视剧上,奸雄曹操曾经不止一次为部将系过鞋带,作为主子,这是笼络人心的好招数,没想到刚刚穿越而来,便用上了,可见是处处留心皆学问。   刘瑁双手捧起羽觞,起身道:“诸位将军,请满饮此觞。”   众将饮过,刘瑁再次举觞道:“诸位将军,之前皆因瑁儿女情长,不顾大局,致使大军驻扎蛮荒之地月余而无尺寸之功,实乃瑁之无知也。而今,兴霸与诸将兵谏,如兜头一盆冷水,令瑁醍醐灌顶,方有今日之雄起,瑁感怀不已。瑁虽不胜酒力,亦当满饮此觞,权当向诸位将军请罪了!”   刘瑁说完,举觞一饮而尽。   他迎接甘宁等人之时,行动言语已经感染众将。   此时,他这一翻言语,越发让众将感佩拜服,皆跪地请罪。   刘瑁起身,走出几案,将众将扶起。各自又客气一回,这才坐下畅饮。   他知晓已死之刘瑁儿女情长,贻误战机,失去众将之心。   此时他这一言说开,倒让众将越发心悦诚服。   一顿酒宴,甘宁等将都对刘瑁拜服不已,拍着胸脯道:“少主公,明日你且在帐中安坐,待我和沈弥上山,一定将马相之头斩下,送到少主公面前!”   “没错,黄巾余孽,斩尽杀绝,全包在我等身上!”娄发也放出豪言壮语。   “好!众位将军,瑁在此先行谢过!来,干!”他举起羽觞道,“我虽不胜酒力,但两位将军如此豪气干云,我岂能不喝?来,干了!”   众人举起羽觞,一饮而尽。   “诸位将军,明日上山搜索马相贼首,大功告成,凯旋城都之日,我定会为诸位请功行赏!”   刘瑁这画饼的招数很管用,立即让在座众将群情激动,皆高呼:“多谢少主公!”   虽然刘瑁依然谦逊,但他知道,大家不再称呼其“公子”,而是称呼其为“少主公”,说明大家都看好他,承认他,将来一定会成为刘焉的接班人。   刘焉长子、次子已亡,他作为三子,自然理所当然应成为刘焉基业的承袭之人。   只是之前刘瑁那种样子,在刘焉死后,能不能成为刘焉继承者还真不好说。   历史也已经证明,后来继承刘焉基业的根本不是刘瑁,而是刘璋。   眼下,刘如意已非往昔之刘瑁可比,他自然也不会容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今日通过一战,收服众将之心,虽是在他这副身板最最不敢恭维之时,兵行险着,也算值得。   他听着众将称呼他“少主公”,非常受用,再次举觞,欲与众将不醉不归。   “报——”有消息军士冲进大帐。 第6章 遭遇伏击   帐中诸将见有军士消息,都立即停止痛饮。   大帐里一时鸦雀无声。   “拜见将军,州治传来消息。”消息军士从怀里取出密封竹筒双手呈上。   吴懿急忙接过,递给他。   刘瑁打开,取出绢书,凑着灯火,细细看过,愕然倒地。   众将见了,皆面面相觑。   吴懿凑上前,问:“少主公,是何大事?何至于此!”   “莫不是老主公他……”甘宁猜测。   刘瑁怔怔半日,方才悲痛欲绝、放声痛哭道:“兴霸言中了。父亲去了!”   其实,刘焉不久于人世,众将早有预感,只是大家不便议论罢了。   自从刘焉长子、次子身死之后,消息传到益州绵竹,刘焉悲痛欲绝。   因其伤心二子之死,又恐朝廷降罪,今日已有传闻说其背痈发作。   也正是为此,甘宁、娄发等将觉得刘焉若死,其子刘瑁、刘璋皆难成气候,心灰意冷之下,这才对刘瑁做出兵谏之举。   没想到今日刘瑁表现,实让他们刮目相看,心悦诚服。   更令他们未想到的是,这刘焉薨了的消息这么快便传来。   当然,这消息快得连刘瑁自个儿也未想到。   吴懿与诸将听了,都悲伤不已,大放哀声。   甘宁却从坐席之上跃起,朗声喝道:“此时不是痛哭之时,少主公与诸位将军休要大放悲声!”   众将一怔,吴懿随即明白过来,对刘瑁道:“少主公,兴霸所言极是。老主公不幸而薨,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少主公应速速前往州治,继承老主公遗志才是!事不宜迟,迟者生变啊!”   刘瑁自然晓得其间轻重干系,若是晚了,想必他的那位弟弟刘璋定然会心生贪念,到时候益州之主可不一定会是他这个老三,而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四。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然这会让他成就霸业的目标要多走多少弯路。   “兴霸、子远所言不错,我这就上路,连夜赶回城都。”刘瑁立即起身。   “少主公,我随你一同前往。”吴懿道。   “某也愿随!”甘宁亦道。   “我等也去……”大帐之中诸将踊跃,满腔热血,让他极为感动。   刘瑁表面悲伤至深,其实内心深处并非如此,不过是做给眼前诸将看看而已。   他熟读《三国》,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若欲成就霸业,必然演技要好,如曹操数次为人系鞋带、整衣衫,如刘备要哭就能泪流满面,若要收买人心,岂能不知这其中三昧?   目下身在东汉末年大乱大争之世,又是生死存亡之际,演演这人生大戏又何妨?   刘瑁沉吟片刻,道:“众将听令。我走之后,兴霸、沈弥领五千军马,子远、娄发领五千军马,两路进军,共同剿灭马相。我在城都等诸位凯旋。”   “少主公,那谁护您上路?”吴懿疑惑不解。   “只需我平日随从护卫五十人足矣。”   “不可!”吴懿眉头紧锁,极为紧张地道,“少主公,且不说此间离城都七八百里,山路崎岖,沟壑纵横,荆棘遍布,道路艰险,就算您平安到达州治,老主公已薨,城中境况如何,实难预料。况且您的记忆……您不能只带那些人上路,务必让我等陪同上路才好。”   《三国演义》上也未提及刘焉死后,刘瑁和刘璋有没有争夺益州之主的位置。   他相信历史上刘璋之所以成为益州之主,恐怕主要是因为那个刘瑁太不成器。   眼下,他刘瑁拥有两千年后的一颗脑袋,只要他能及时赶到城都,相信成为益州之主,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刘瑁摆摆手,道:“诸位,不必多虑,本公子心中有数。现在消息刚刚传来,我越快到达城都,情况对我等越是有利。这道路虽然坎坷,我之记忆也有些模糊,但有身边五十人相陪,于路上可以讲给我听,想必不会有所差池。还有,我相信我弟弟刘璋不敢谋我之位。”   “少主公,不可大意!”甘宁苦劝道,“我等绝非挑拨少主公兄弟之谊,只不过,即便少主公的兄弟无有此意,难道城中其他人就定然不会包藏祸心?”   “即便是有,我也不怕。”刘瑁主意已定,“你们也别忘了,城中多为我父故旧部将,他们有何理由支持我兄弟,而不支持我?兴霸、子远,你们记住,此间三日内务必结束战事,班师凯旋。只要你们掌握着这一万大军,我就不会有事!”   刘瑁此话一出,甘宁、吴懿等立马明白了。   刘瑁走到甘宁面前,两只含泪的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兴霸,我入城都如事不谐,你的一千锦帆军又当若何?”   甘宁一怔,慌忙拜伏于地,朗声答道:“少主公若有召唤,甘宁定当率领锦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拜托了!”   刘瑁双手握住甘宁之手,似将自己性命交付于他。   甘宁似乎并未想到他会如此看重于他,一时激动得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子远,速速安排,我这就上路!”   刘瑁安排已定,只带领五十名贴身护卫,连夜赶回城都刘瑁如此安排,可不是逞能,他自然有他的考虑。   黄巾余孽若不斩草除根,必然成为后患。   若要继续追杀黄巾军,留下谁,他都不能完全放心。   虽然他白日里一翻表现,貌似已然收服甘宁等众将之心,其实众将心中到底如何,尚需时日验证。   尤其那甘宁,任侠使气,凶残霸道,一言不合,便能动刀杀人,此等人可用却不可靠。   若是让吴懿护他回去,甘宁留下领兵继续追杀黄巾军,万一他们在城都遇险,甘宁又不全力相救,岂不是置身死地,届时将必死无疑?   若是令甘宁护他回去,吴懿留下领兵,万一甘宁真有异心,于路杀他,那他岂非死得透透的?   权衡再三,刘瑁决定,将诸将全部留下。   如此,有吴懿领一半军卒制衡,想必甘宁不敢怀有异心。   而消息刚刚传到军营,营中若有人想谋害于他,定然来不及设伏,如此,他必然能够快速安全地达到CD在别人眼中,刘瑁如此做法,乃是兵行险着。   而在他眼中,这实是最为稳妥之法。   他这并非奸猾多疑,而是刚刚穿越而来,虽已降服诸将,然和诸将尚未贴心,不得不小心为上,毕竟只有思虑周全,算无遗策,放保无虞。   刘瑁等已经行了一夜一日,路上吃饭、睡觉不过两个时辰,其余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益州嘉陵峨眉山下。   此时依然顶着沉沉夜色向北疾驰。   咻!   突然,左侧一根雁翎箭呼啸而至,前方引路铁骑应声落马。   咻咻咻!   箭如飞蝗,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在他四周,侍卫纷纷落马,惨叫声声。   他们遭遇了埋伏。   就在此时,路上突然升起绊马索,刘瑁马失前蹄,一头栽下马去…… 第7章 峨眉仙人   “杀!”山道旁,密林中,有人号令。   两三百人从山坡密林之中潮水般涌出,挥舞着手中环首刀和长枪,往他们身上招呼。   “混脏王八蛋,这里怎会有埋伏?悔不听众将之言!”刘瑁追悔莫及。   此时那些刀枪可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一旦失手,命丧于此,那一切的雄心壮志都将化为泡影。   刘瑁不敢怠慢,舞动手中长枪,在十几名侍卫保护之下,朝着峨眉山方向败退。   在此进退维谷之时,若想活命,只有进入密林,方有一线生机。   刘瑁逃向山坡,且战且退。   侍卫一个个倒下,他手中枪头刺得钝了,身上战袍染得猩红,依然咬紧牙关,坚持战斗。   他坚信他不会死,也不能死!   刘瑁和这些人对战之时,早已发现这些人头上裹着黄巾,貌似黄巾贼寇,只是手中武器比马相贼兵精良许多。   他顾不得思考这些问题,只想着如何摆脱眼前困境。   最后只剩他孤身一人,逃上山去,穿出密林,眼前竟是一道断崖。   “苍天啊,难道真要亡我乎?”他将手中长枪倒插于地,回身振臂,仰天怒吼。   “快上,快上!他已经无路可逃了!杀死刘瑁赏百金,升将军!杀!”贼首挥刀高喊。   贼兵如群蚁争食,蜂拥而上。   刘瑁面对贼兵重重围困,知晓已无生机,问道:“喂,汝等到底是何处人马?为何于路伏击于我?”   “哼哼,你还是去问你死鬼老爹吧!给我杀!”为首的贼将只应了这一句,挥刀冲杀。   刘瑁绝望之余,力战不逮,滚落山崖……   峨眉山上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满山翠竹,绿意盎然,葱茏繁茂,生机勃勃,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曲径通幽之处,山石掩映之中,一处道观整饬有序,几间竹屋清雅素净。   东厢房一间竹屋里,陈设简单,除了一张茶几、两张坐席之外,就是靠近东墙放置着一张竹榻。   榻上静静躺着一个男人,身上搭着一条藏蓝色葛布床单。   此人眉目俊朗,鼻梁高挺,额头和左侧脸颊上的几道伤痕仍旧泛着殷红。直挺挺躺着的身躯,少说也有七尺有余。   这躺在竹榻之上的人正是他刘瑁。   “师父,已过十日,将军为何仍未苏醒?您不是说,将军高烧十日必退,而且还会苏醒吗?”门外一个女童的声音传来。   “已然醒了。”一个男子答道。   “我才不信。”   “不信啊,那咱们瞧瞧去。”   脚步声临近,两人进屋,停留在竹榻之前。   男子唤道:“将军从天而降,必定再世为人,造化不可限量。无量天尊,该醒了!”   刘瑁也是刚刚醒来,听到已过十日之言,便想一跃而起,毕竟他还有要事在身。   只是他浑身疼痛难忍,挣扎再四,未能起来,这才冷静下来,想看看来者何人。   此时,听男人此话,仿佛完全知晓他系穿越而来一般,便缓缓睁开眼睛,扭头见竹榻之前站着一位五六十来岁的老道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女仙童。   那道人身形右斜,似乎右脚有点跛。右眼睁着,左眼闭着,又好像左眼眇(眼瞎)。道髻蓬松,红光满面,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袭藏蓝色道袍宽大洒脱,越发让人觉得是个得道高人,方外神仙。   刘瑁强忍着浑身剧痛,慢慢爬起,拱手施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将军不必客气。”那道长回答之时,一脸睿智笑容。   刘瑁问道:“还没请教道长尊号?”   “贫道左慈,字元放,道号乌角先生。”那道人轻声缓语,极为洒脱。   “左慈?”   刘瑁讶然,没想到果真遇到了高人,怪不得刚才在门外此人便能道出他之姓名,难不成其真有未卜先知之术?毕竟,那死鬼刘瑁也未必和这等高人有缘相见。   左慈他是知道的,被称为迷之仙人,与南华老仙、太平道人于吉号称“汉末三仙”。   左慈戏弄曹操之故事,也在《三国演义》中被写成了神话般的桥段。   刘瑁是两千年后之人,对于左慈乃神仙之说自然不大相信,但这左慈智力超群,当毋庸置疑。   再说,未卜先知有什么高明?他是穿越来的灵魂,自然也有!   左慈似有所思,笑问:“将军晓得贫道?”   “哦,或许他人不知,不过在下求贤若渴,就算是山中隐士,方外神仙,也多有寻觅。乌角先生超凡脱俗,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仙长天雷震碎石壁,得《盾甲天书》三卷故事,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事在《三国》之中写得明白,还是左慈这老道自个儿在曹操面前显摆的,他熟读《三国》,自然知晓。   “将军真乃神人也!”左慈惊叹道,“看来你我果真有缘啊!”   听左慈如此一说,刘瑁顿时动了将左慈收为帐下之心。   欲成霸业者,必要有能臣良将辅佐才行。   “仙长所言极是!”刘瑁极为恭敬地说,“天下大乱之际,能在此宁谧清幽之境,见到仙长,实乃瑁三生之幸。”   “无量天尊。”左慈道,“将军山下搏命一战,在贫道这里一躺便是十日,高烧不退,此时醒来,看来是贫道的丹药见效了。将军既然醒来,早就饿了吧?贫道送你一桌酒肉如何?”   左慈的话尚未说完,他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噜乱叫如鼓。   “师父,大哥哥果真饿了,我都听到他的肚腹之中擂鼓呐喊呢,只是师父,您哪儿来的酒肉?咱们这山上只有野菜稀粥充饥!”站在一旁的女仙童稚嫩地说。   “英儿,师父说有,自然就有。”   左慈双膝跪坐在竹席之上,宽大的袍袖在茶几上一抚,那茶几之上赫然出现一瓦盆猪肉和一坛子酒。   刘瑁惊讶不已,暗暗寻思:“难不成东汉末年就有魔术吗?若说这是玄妙的法术,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左慈右手朝着茶几上的酒肉一摆,邀请道:“将军请慢用。”   “道长果然道法高深!”   刘瑁恭维一句,可顾不得多想,席地而坐,抓起瓦盆之中的猪肉狼吞虎咽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将酒坛子打开,猛灌几口。   左慈笑答:“雕虫小技,将军过奖,只管享用便是。”   和两千年后比起来,此时的猪肉吃起来淡很多,没什么味道。   酒就更不用说了,带着些许酸味,酒色泛黄,应是果酒无疑。   此时,有酒有肉已然不易,自然无法讲究许多。   刘瑁吃了几口,见旁边站立的女仙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瓦盆之中的肉,馋得口水直流。   刘瑁便抓起一块肉递给女童:“来,小妹妹,一起吃。”   女仙童翻着眼皮望望左慈,见那左慈颔首而笑,她这才一把抓住,将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她一边吃,还一边连声赞叹:“嗯,好吃!好吃!”   看到这女仙童如此直爽可爱,刘瑁忍不住心中畅快…… 第8章 纵论天下   刘瑁吃了一阵,空乏的肚腹之中好受许多,身上也多少有了些力气,便试探道:“仙长道法高深,一直枯坐深山,能有何作为?”   左慈洒脱笑道:“贫道乃方外之人,散漫无状,沉淫丹道,岁月于我如白云苍狗,何谈作为?只是将军一表人才,值此乱世,当是建功立业之大好时机。不知将军有何志向?”   刘瑁仰天长叹,感觉要想收服如此高人,必然语出惊人才行。   他想起刘备三顾茅庐之时,向诸葛亮回答的一翻“大志”,遂潸然答道:“唉,方今天下大乱,朝纲不振,主上蒙尘,群雄并起,战火频频,饿殍遍地,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瑁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坎平乱世,重振朝纲,救生民于水火,扶社稷于即倒。若能成就一二之功,则瑁幸甚,朝廷幸甚,万民幸甚!仙长道法有成,岂能埋没山野?不如随我下山,建不世之功,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也不枉仙长峨眉山中经年累月苦修之功啊!”   刘瑁胜意拳拳,左慈却仰天大笑,好不癫狂。   “竖子,汝何能?敢邀我辅佐?”左慈捻须睥睨。   “无他,愿枭天下群雄之首,以我为首耳!”刘瑁慨然答曰。   左慈笑声戛然而止,良久,叹曰:“若果真能如此,或为天下万民之幸!只是将军啊,争霸一途,千难万险,随时有丧命之虞,若非有坚毅勇决之心,博虎斗狼之胆,百折不挠之志,还是莫要涉足为好。你我有缘,将军若有意,不如留在此山之中,随我修行,当以三卷天书相授,他日功成,超脱红尘之上,不在五行之中,岂不逍遥快活?又何必没入纷纷攘攘之乱世,劳神费思,历险害命?”   未等左慈说完,刘瑁亦哈哈大笑:“道长真乃仙人也,不食人间烟火,超脱凡尘之上。瑁肉体凡胎,见识浅薄,体魄鄙陋,内心柔弱,不忍见天下百姓苦难连连,当奋力一搏,何惜一命乎?”   刘瑁言语令左慈极为赞赏,颔首而笑。   刘瑁见左慈笑而无话,追问:“仙长之意若何?”   “人各有志,将军无需相劝耳。”左慈起身道,“酒足饭饱,请将军安心在此歇息,三五日后当恭送将军下山。”   眼下虽然酒足饭饱,刘瑁身上气力也恢复不少,但毕竟身受重伤,能够十日后起身下床,怕是多亏了这左慈的灵丹妙药,若还要长途跋涉,立即起身前往CD无论如何难以办到。   刘瑁虽然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只能祈祷上苍,CD不要有变故才好。   这一日忽惚而过,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刘瑁别无它事。   那左慈只在晚饭之时又来赠送食物,纵论片刻,起身而去。   刘瑁一人无聊,看看这副羸弱身板,实在有些头疼。   刘瑁虽然懂得不少武功招式,但要将身板练得如钢似铁,须经年累月苦苦锤炼才行,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刘瑁立即想到了气功修炼,他知道修炼气功对于提升身体素质的速度很快,他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也是中国特种兵和其他国外特种兵的差异之一。   气功修炼至大成少说也需要十年八载,但若要作为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基础功夫修习,见效也十分之快。   若能勤加修习,不出三月,便可打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从而打开修习强横武功招式的门径。   刘瑁想到此节,加上这个时代、荒野山中没有电视、手机等等娱乐设备,只得闭目打坐,吐纳呼吸,独自修习《易筋经》。   一旦开始修习,刘瑁便觉古怪。   不知是否因为穿越使得他身体有所变化,他只吐纳几个小周天,便觉得气息顺畅,真气磅礴,不出两个时辰,便将《易筋经》第一式【韦陀献杵】之中包含的运气调息之法修炼纯熟。   照此速度,不消月余,便可打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较之之前修炼会整整快上三倍有余。   如此,用不了三年五载,气功大成,和吕布、赵云、关羽、许褚等辈巅峰对决、最强争锋,战而胜之,也不是不可能。   看来上天对他不薄,虽然穿越而来之后接连面临生死之难,但若就此获得修炼强横武功之身躯经脉,以后乱世争锋有望,亦当快哉!   刘瑁正自欣喜,忽见茅屋窗棂外红光闪耀。   刘瑁感红光而起身,欲探看究竟。   等他下床,临窗眺望,窗外红光消失,竟不见异常。   刘瑁啧啧称奇,只得再次退回修习。   如此修习一夜,刘瑁果真感觉到耳聪目明,浑身舒坦,活动也自如不少。   第十一日早上,山鸡叫时,刘瑁便起身,在门前慢跑活动。   这一天,刘瑁几乎被遗忘在此,辰时那女仙童给他送了一回食物,一直到申时才送来第二回食物。   刘瑁对于这一天两顿饭食之习俗尚不习惯,还有一个人呆得实在无聊,便趁着女仙童送饭之际,和她攀谈。   这女仙童甚是可爱、豪爽,颇有后世女汉子之风,尤其喜欢看他打拳练功。   刘瑁打了一套太极拳,逗得祝女仙童忍耐不住,挥动秀拳,随他比划起来。   刘瑁看她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且姿势优美,越发欣喜异常,便问:“小仙童,请问芳名?”   “女英。”女仙童露出一口糯米白牙儿,朗声应道,“我乃上古大神祝融氏后裔,师傅总是称我祝融女英。”   “祝融女英?”刘瑁怔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英武的巾帼英雄形象,“难不成她是……未来的祝融夫人?后世人称‘刺美人’?……”   刘瑁有此意识之后,越发对祝融女英好。   那祝融女英跟他在一起,也十分开心,竟然乐不思蜀,忘了回还之事。   直至戌时,庭中降下一只仙鹤,啾啾鸣叫,声音高亢,似有迁怒之意,那祝融女英恍然起身作别。   临走告别,叮嘱道:“大哥哥,此间有红光妖怪,最喜半夜出没唬人,你一人在此,万不可半夜出门,免得成为妖怪口中之食,腹中之肉!切记!”   祝融女英一语提醒,让他随即记起昨晚之事,心中虽有惴惴之意,但好奇之心反而愈炽。   刘瑁一人依然打坐吐纳,修炼气功,亥时刚过,子时刚到,他眼前再次红光闪耀。   等他睁开眼睛看时,见窗外果有红光,便迅速下床,飞奔出门,绕道屋后,欲看究竟。   等他走出房间之时,那红光迅速消失在翠竹林中。   他虽未看到是何妖怪,但却听到有哒哒飞奔之声。   刘瑁不禁连连感叹:“怪哉!怪哉!”   第十二日申时,左慈亲自送来酒饭。   刘瑁吃过,问及此处红光之事,并说两夜都有出现。   那左慈拍掌而笑曰:“将军果然好机缘,竟能见到山中灵兽踏云火龙驹!”   “踏云火龙驹?”刘瑁不解。   左慈道:“我称之为踏云火龙驹,实乃是一匹卷毛赤兔马耳。因其通体红如烈火,四蹄白毛如云,如踏云火龙,故而名之。此马奔跑起来,速度极快,日行千里,不饮不食!不过此马性烈,非其主不能乘之?三年前,贫道首次遇见它,便想将其收服,结果,看到没有,这条瘸腿儿便是拜其所赐啊!”   “哦?竟有如此厉害?”   所谓宝马配英雄,这一世,刘瑁一心要做号令天下的大英雄,自然少不了宝马良驹作为坐骑,言语之时,已然打定注意…… 第9章 宝马神兵   是夜。   刘瑁一如既往,潜心静坐,吐纳练功。   子时,窗棂之外红光再现。   想起前两夜皆因他急于起身察看,惊动踏雪火龙驹,故而竟无一睹宝马雄姿之机会。   这回他可不能再将他惊跑。   刘瑁视而不见,稳若泰山,任由那宝马良驹慢慢靠近。   过不多时,红光越发亮了。   马儿沿着竹屋之外绕道门口,竟然用前蹄儿将竹门轻轻叩开。   刘瑁微眯双眼,屏住呼吸,暗暗观察。   那踏雪火龙驹果然是个灵兽,在门外试探良久,见房内毫无动静,这才试着欲进房间。   只是那房门狭窄,左右只可容纳两人并排进来,不过人高,上下只到火龙驹脖颈之处。   那火龙驹身形魁梧,膘肥体壮,想要进屋,实属不易。   不过这似乎难不住它。   踏雪火龙驹两条前腿儿跪地,脑袋压低,后臀下坠,似乎还深深吸气,肚腹明显紧缩,匍匐而进,如此,不过半盏茶功夫,竟顺利进入房内。   刘瑁顿时惊呆了。   但见它体如朝霞,光彩照人,目若铜铃,机敏聪灵。前后匀称,四腿有力,厚实之脖颈上方一溜儿鬃毛,俨然如熊熊燃烧之烈火。   果然是宝马良驹!   等它进屋,四下扫视一眼,看到他在床上打坐,打了两个喷嚏,微微一声嘶鸣,见刘瑁纹丝不动,这才安心扭头朝着茶几靠近。   这下刘瑁最终明白了,或许引诱它来到此处的并非缘分,而是那茶几之上剩下的小半坛子黄酒。   踏雪火龙驹将嘴巴伸进坛子里,咕咚咕咚痛饮起来。   趁它陶醉于美酒之际,背对他之时,刘瑁轻轻下床,蹑手蹑脚,挪出房间。   可是,他不过刚刚想要起身,那马儿两只朝天直挺的尖耳抖抖,立即机敏地回头望他。   刘瑁知道,时机稍纵即逝。   他可顾不得多想,纵身跃起冲出房门,守在门口。   咴儿……咴儿……   随即两声嘶鸣,踏雪火龙驹预感到危险一般,转身朝着门口冲来。   只是那房门狭窄,火龙驹要想冲出,必然放慢速度,尚需再次压低身躯,匍匐而行,方能到达屋外。   刘瑁趁机抓住火龙驹颈上鬃毛,双臂较力,双脚一点,翻身跃上马背。   火龙驹极为恼怒,咴咴儿咆哮着,冲出房门,两条前腿儿人字立起。   刘瑁双手紧紧抓住鬃毛,双腿死死夹住马腹,任凭火龙驹如何撒欢尥蹶子,刘瑁自是抓死了不被摔下脊背。   刘瑁这顿辛苦,屁股眼儿里的屎都快被颠出来了。   那火龙驹尥阵蹶子,见不能奈何他,便奋开四蹄,飞驰而去。   这一路可把刘瑁吓得不轻。   火龙驹奔出竹林,沿着崎岖山路,贴着陡峭岩壁,饶是沉沉夜色之中,依然如白昼奔驰,如履平地。   刘瑁心下思忖,这火龙驹浑身是力,如此跑下去,要跑到何年何月方才停止?难不成它真会跑出上千里才停下么?   若是那般,就算他没有被摔倒在地,恐怕骨头也散架了。   刘瑁坐在马上,脑子里急速旋转,寻思对策。   他忽然想起,好像在电视剧《少年神探狄仁杰》上看到过,狄仁杰曾经用布蒙住烈马的眼睛,烈马便会安静下来。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不妨一试。   所幸眼前火龙驹正在一段平坦密林之中狂奔,他便左手紧紧抓着马鬃,右手脱下右半身衣衫。   接着双手互换,将衣衫完全脱下。   等刘瑁将衣衫搭在火龙驹的双眼之前时,火龙驹立即又是一阵咴儿咴儿的嘶鸣,便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火龙驹极通灵性,双眼无法看到前路,自然不会再尥蹶子疯跑。   饶是刘瑁有所准备,还差点被这马儿撂下脊背。   等火龙驹安静下来,刘瑁这才长出一口气,不禁对着夜色微笑了。   “哼,老子是谁?两千年后的特种兵,难道连这么一匹烈马还降服不了?”刘瑁倍感骄傲。   他索性将衣衫系在马儿头上,又贴紧山崖,在一颗老树上扯下一段柔软结实的青藤,就在马背上替马儿编织了一副笼头,套在火龙驹脑袋上。   饶是如此,他仍然不敢将蒙着马儿眼睛的衣衫拿下。   就这样,他拽着缰绳,驱使着火龙驹,凭着记忆,一点点往回走。直到天色大亮,才寻着左慈老道的道观别院。   等他走到白云观之时,左慈和祝融女英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骑马而来,女英甚是欢喜,迎上前来,惊喜道:“呀,大哥哥,你果真厉害!师傅都没有降服的灵兽,却被你降服了!”   刘瑁笑着点头。   “将军果然和这火龙驹有缘,这回我的那副宝贝看来也有用处了。”左慈笑道。   就在刘瑁迷茫之时,左慈袍袖一摆,一副野牛皮鞍佩出现在刘瑁面前。   “仙长这是……”   “呵呵,我说过,我曾经尝试降服于它,怎奈和它无缘,反被其伤,也辜负了我亲手整治的这一副好鞍佩。而今,宝马配英雄,火龙驹归于将军,我自然要成人之美,索性将我这一副好鞍佩也送了将军吧。”   刘瑁躬身相谢,下马操起鞍佩,为火龙驹配上,眼看着心中便激动万分,仿佛后世之人刚刚提了宝马奔驰一般。   暮地。   左慈将宽袍大袖一摆,道:“请将军移步,随我来,还有宝物相赠。”   刘瑁跟随左慈走出道观,从后门上山,不远便望见悬崖之上有一处山洞。   拨开茂盛的灌木,步入山洞,见洞内宽敞,且有石几石榻。   刘瑁寻思,此处当是左慈修炼之洞府,只是一时不明这左慈带他来此何意。   洞穴深处,正中间竖着一根石柱,约有碗口粗细。或许因为年深月久,石柱之上结满绿锈,爬满青藤。   “将军,请用力击打石柱,内有乾坤。”左慈吩咐道。   刘瑁虽不解,依然照做,双掌在石柱之上连拍数下,只见石柱崩裂,银光闪耀,神兵出世,惊艳绝伦,竟是一杆银枪。   刘瑁双手紧握银枪,双臂使劲儿,一时拔出,舞动起来,虽有些吃力,但风声呼呼,虎啸龙吟,银光闪动,威力无穷。   “好!”立在一旁的祝融女英大声叫好,不知她是称赞枪好,还是称赞刘瑁舞得好。   刘瑁见果真是世上罕见的神兵利器,越发欣喜无比,连连拜谢…… 第10章 牛刀小试   “将军,此乃我年轻之时用过的一杆银枪,乃是贫道道友太平道人于吉相赠,名曰‘龙吟霸王枪’。此枪长一丈二尺,重八十一斤,枪头穿铠破盾,锋利无比。枪尾二尺镂空雕花,舞动之时啸声清晰可闻,故以‘龙吟’冠之。”左慈介绍道。   “好枪!好枪!”刘瑁连连赞叹,“虽我伤未痊愈,体力欠佳,然假以时日,待我体力恢复,用此枪当刚刚顺手,不知仙长怎么会有如此神枪?此枪名中有‘霸王’二字,莫不是与西楚霸王有所渊源?”   左慈捻须笑答:“将军果然聪慧。此枪原本系西楚霸王项羽心爱之神兵利器,后霸王败于高祖,乌江自刎,此枪乃归于高祖。高祖为表彰韩信之功,将其转赠韩信。然韩信谋反被诛灭三族,从此霸王枪下落不明。汉灵帝中平元年,有濮阳渔人趁夜在大河之中打鱼,见浩光冲天,射冲斗府。继而浩光消失,渔人撒网捞之,遂得此枪。太平道人云游至此,见霸王枪出世,知天下将乱,忧心其落入贼人之手,祸害人间,便用三枚仙丹易之,后于我入世之时相赠。至此,此枪辗转归于我手。而今我已是方外之人,再无杀伐之心,因见将军有救世之愿,今将神兵相赠,助将军扫平天下暴虐,拯救黎民苍生,也算神兵生逢其主矣!”   “如此,多谢仙长!”刘瑁得此二宝,如虎添翼,诚心相谢。   “先莫要急着称谢,难道将军就不想试试这神兵利器非凡之威吗?”左慈似乎话中有话。   “如何试?”   “山下白云观门外来了一伙强人,不知将军身体恢复如何?敢不敢前去据敌?护我别院?”   刘瑁怔然,随口问道:“仙长身在此处,如何知晓山下别院有强人到来?”   左慈笑而不语。   刘瑁拱手道:“义不容辞!”   刘瑁神兵利器在手,只感觉浑身上下皆是胆气,转身离去。   刚到院门,恰听两声“咴儿咴儿”马嘶之声,随之,马蹄声转过林间小路,竟是一伙儿上百名黄巾贼出现在他面前。   刘瑁手握龙吟霸王枪,胯下卷毛赤兔马,挡在别院门口,虽身体看上去有些娇弱,却依然不失英武之风。   “哎呀,你果真没死?”来将见到刘瑁,立时目瞪口呆。   刘瑁见了来将,也是两眼泛红,因来将正是十几天前半路设下埋伏,截杀于他的“黄巾军”贼首。   那夜,正是此贼首大声呼号,且手里拎着火把,当时他看得分明,断不会错。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瑁恨不得冲上去一枪挑了他。   只是看到这些“黄巾军”,刘瑁才意识到那晚之疑惑。   不急动手,弄清楚真相才好。   “苍天有眼,让小爷我在此向尔等索命!”刘瑁咬牙切齿,“恶贼,我且问你,汝等到底是何人所派?为何半路截杀于我?而且阴魂不散,竟还寻到此处来?”   “哈哈,难道你眼瞎么?看不见爷爷是黄巾贼吗?”来将笑答。   听到如此回答,刘瑁笑得前俯后仰,有黄巾军骂自己是贼的么?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瑁一语揭穿对方破绽,还说十几日前,他从军营出发,一路驰骋,连夜奔回,路上没有丝毫耽搁,黄巾军根本得不到消息。   即便蜀军之中有细作,立即将消息传送给黄巾军,那黄巾军逃入荒山之中,恐也不会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在峨眉山下设伏截杀于他。   再有,这些人虽然头裹黄巾,但武器精良,远非黄巾军手中的木棍农具可比。   有此诸多疑点,刘瑁判断,这些人绝非黄巾军,而是假冒贼名,行不轨之举。   既非黄巾军,那这些人来自何处?何人所派?又为何假冒黄巾军伏击于他,甚而至于纠缠不休,寻到此处,非要确认他是否已死?   这也是刘瑁直言询问来将身份之因由。   来将见此,脸色陡变,继而哈哈一阵狂笑道:“想不到如意公子变聪明了?哈哈,不过晚了!也好,我这就将一切向你说明,让你死了也做个明白鬼。你可听好喽,我便是城都都尉赵韪派来专门带兵截杀于你之人,吾乃卫获也。”   “赵韪?”刘瑁一惊,又问,“我和他素无怨仇,他为何派你带兵杀我?”   “哈哈,还以为你变聪明了,想不到你还是和以前一般笨!你和他无冤无仇,赵韪怎会无端杀你?我卫获虽然也不聪明,但我一听便知,这定然和汝弟刘璋承袭益州之主之位有关喽。好了,死到临头,啰嗦无益。既然我已言明,你就引颈就戮吧!”   这卫获不再多言,催动胯下战马,舞动手中环首刀,向着刘瑁兜头斩落。   “贼将威猛,将军小心。”身后,左慈悠闲抄手提醒。   祝融女英却是激动,高声喊道:“大哥哥,你定然能够胜他!”   刘瑁回头对着祝融女英点头而笑,作为回答,回过头来,慢慢举起银枪,紧盯贼将。   对于刘瑁而言,来此冷兵器时代战斗,战斗技巧极为重要。   譬如此时,他体力欠佳,这副身板也是不敢恭维,手臂上的力量本就不强,手中龙吟霸王枪更是重达八十一斤,实在不甚趁手,种种因素,若是缠斗时间久了,必然落败。   要想取胜,还要速战速决才是。   刘瑁主意已定,不等贼将冲上来,双腿一夹,挥动左手在踏雪火龙驹后臀上猛地一拍。   那火龙驹人立起来,咴儿咴儿两声嘶鸣,随即奋开四蹄,迎面冲上。   卷毛赤兔马风驰电掣,速度极快,未等贼将明白过来,刘瑁依然用腋窝夹紧霸王枪直刺过去。   火龙驹迅捷无比,霸王枪冲击极强,饶是贼将慌忙之中将环首刀竖起格挡,只听得当啷一声,那环首刀竟然被霸王枪刺刺刺刺刺断。   噗哧!   龙吟霸王枪兀自未停,带着嗡嗡龙吟,穿甲破铠,贯胸而入。   两马相交而过,刘瑁顺手抓住贼将后背透出的枪杆一拽,整杆枪从贼将胸膛之中贯穿而过。   那龙吟霸王枪整个被贼将鲜血浸染,红光闪耀,邪魅霸道。   刘瑁握着霸王枪,抖一抖,鲜血飞溅,如下了一场血雨。   龙吟霸王枪背在身后,枪身带着温热的血浆顺着枪头流下,滴滴答答,在枪尖下方地面之上汇聚凝固。   原本贼将身后上百名兵卒都觉得,这刘瑁跌落悬崖,必然身受重伤,纵然眼前跨马提枪,勉强应战,也绝非他们将军之敌手。   然而,眼前情况,实在令他们始料未及。   刘瑁跨马背枪,傲然挺立,双眼圆瞪,目眦尽裂,朗声叱道:“谁敢再与我决一死战?”   只这一声,犹如晴空霹雳,百名散兵游勇肝胆俱裂,不敢过多停留片刻,哄然一声,作鸟兽散。   刘瑁看着这些人散去,忍不住仰天长啸,哈哈大笑。   这一刻,他只觉得有燕人张翼德长坂坡当阳桥退百万曹兵之风采…… 第11章 枪挑马相   “好耶!胜利了,胜利了!大哥哥,你好棒!英儿好喜欢你哟!”祝融女英见刘瑁枪挑贼将,吓退贼兵,手舞足蹈,欢欣不已。   刘瑁回身下马,握着一杆银枪,立在左慈面前。   那左慈凝望着他,点头微笑,极为赞叹。   左慈送他一顿美食,吃过,刘瑁准备起身告辞。   他忧心之事万急,在此耽搁已十数日,若是再不速回,恐城都真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左慈知他之意,并不强留,只说:“既然将军去意已决,老道自然不便强留,你我有缘,风云际会,当有再见之时。”   “大哥哥,你真要离开么?你会记得英儿么?”祝融女英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   刘瑁伸手在祝融女英英武可爱的小脸上一捏,蹲下身,笑道:“英儿,放心吧,如意哥哥永不相忘。乌角先生不是说了吗?咱们定有相见之时,无需戚然。”   祝融女英深深点头,“嗯”了一声,两条玉臂揽颈抱住,在他脸颊上使劲儿亲一口,泣道:“大哥哥当铭记今日之言!”   刘瑁见她说得深沉,心下一怔,倒有些不好回答。   大乱之势,前途茫茫,他真能兑现今日之诺言乎?   那个刘瑁死于儿女情长,他这个刘瑁决然不会。   刘瑁握了霸王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背后,祝融女英的呼唤之声远远传来,在峨眉山诸峰之间回荡……   刘瑁下了峨眉山,寻路向北,沿山道直取蜀郡。   天色向晚之时,到达外水(岷江)渡口。   刚想寻着驿站投宿,忽听得对面山道之上马蹄凌乱,人声嘈杂。   刘瑁想寻个地方藏身,然山道两旁皆为陡坡,还有火龙驹相随,实在难以躲避,只得硬着头皮,横立山道之中,静待人群过来。   刘瑁已然想好,若来人是敌非友,即便战不过对方,他拔马逃走,想必来人也不见得能追得上他胯下火龙驹。   人群沿山道跑来,旗帆歪斜,衣衫不整,为首一人,他识得,竟是黄巾贼渠首马相。   再看那马相身后,不过剩余三五百多散兵游勇。   真是冤家路窄!   刘瑁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握着银枪,傲然道:“马相,你还没死,果然命大!”   马相身边兵将见是刘瑁,都以为天神下凡,大声惊呼。   刘瑁斩杀赵海口之时,两军皆有目睹。   似他那般干净利落脆的杀人手法,若非天神下凡,谁人能为?   这些散兵游勇,显是在逃命,早已风声鹤唳。   此时刘瑁突然出现,截住去路,岂非天神下凡,不然谁又能为?   马相也是一阵惊慌,勉强稳住心神,喝道:“刘瑁,竖子,汝尚未死,爷爷我怎敢先死?来呀,快与我斩杀!快与我斩杀!”   马相高喊几声,并无一人胆敢向前。   “混脏!”马相怒视身边第一猛将殷黑白,令道,“你去!”   “诺!”   那殷黑白号称马相身边第一猛将,逃难之际,并无退路,只有夺路上前。   赵黑白应声上前,挥动开山斧,一招“力劈华山”,兜头砍来。   刘瑁深知体力不济,尚不能与此等猛将对抗,但既然马相等人逃跑至此,想必后方定有追兵。   刘瑁相信,那追兵说不定正是甘宁、吴懿等人。   再者,刘瑁也想试试目前自己身手如何。   刘瑁胯动踏雪火龙驹,挥动龙吟霸王枪,迎战殷黑白。   两人兵器相交,火星四溅,若不是刘瑁提前所有准备,手中银枪定被磕飞。   刘瑁不敢硬拼,仗着火龙驹辗转腾挪,身形灵活,和这殷黑白周旋再三。   十几个回合之后,刘瑁气喘吁吁,终究不敌,虚晃一枪,拔马便回。   岂知那马相急于开路,又见刘瑁单人独骑,竟想暗算于他。   趁他调转马头之际,马相拈弓搭箭,朝他后背一箭射来。   咔!   一声断裂之声,刘瑁一怔,回首发现竟有两只断箭飞落山道两侧。   刘瑁惊奇,回首望去,只见黄巾军后阵兵卒一阵大乱。   继而就有黄巾军惊呼:“蜀军追来了,快逃啊!”   随着喊声,黄巾军乱作一团,向着刘瑁这边蜂拥而来。   那马相仗着有殷黑白抵挡刘瑁,也顾不得许多,只管纵马冲来,意欲夺路而逃。   殷黑白也拼死保护马相,想令其从一侧逃走。   就在殷黑白和刘瑁拼命之时,咻,又一只雁翎箭穿过黄巾军人头攒动的军阵,激射而来,从殷黑白后脑勺射入,刺穿脖颈,从咽喉之处透出。   殷黑白呕一声,栽倒马下,顿时了账。   当此时,一彪形大汉踏马而来,将诸多黄巾兵卒撞下山坡,口中如雷狂吼:“黄巾贼寇,休伤吾主!甘宁来也!”   那甘宁将宝雕弓挂在一侧代钩,手执双戟,左右砍杀冲刺,如入无人之境。   马相见此,惊慌失措,差点摔下马去。   刘瑁趁此良机,催动战马,手中霸王枪直挑马相前胸。   原本马相还想逃走,可马蹄之下,皆是仓皇逃窜、相互踩踏之黄巾兵卒,一时间哪里跑得开?   马相躲闪不及,被刘瑁一枪刺中胸口,手中虎头刀当啷落地,双手紧紧拽着刘瑁手中霸王枪,口中鲜血汩汩吐出。   “马相,汝死期至矣!”刘瑁双手一抖,将马相挑下马去。   马相落马,被旁边仓皇逃窜的黄巾贼兵贼将践踏如泥。   甘宁来到,于马上拱手道:“主公,甘宁来迟!”   “兴霸,来得不迟,恰是时也。”   甘宁身后,沈弥带领一千锦帆军,早将马相残兵杀散。   两人见过刘瑁之后,都对刘瑁刚才枪挑马相之举震惊不已,锦帆军见到他,仿佛见到全军之魂,山乎威武。   在甘宁和沈弥保护下,锦帆军寻得驿站歇息。   刘瑁问过,方知吴懿、娄发已经带领一万大军返回蜀郡西山营,而他只带领一千锦帆军追杀马相。   这马相狡猾无比,凭借越巂郡和嘉陵郡的复杂地形,亡命逃窜。   甘宁追杀十几天,终将马相追之穷途末路,也是一帮贼寇合该灭亡,恰于此处和他相遇,大战一阵,这才令甘宁等追上,一举歼之。   刘瑁亦将十几日之遭遇告知甘宁、沈弥,二将啧啧称奇,又对刚才他枪挑马相之举赞叹一回。   翌日平明。   在二将和一千锦帆军的保护之下,刘瑁取路向北,入蜀郡,直奔城都…… 第12章 灵前让位   刘瑁入蜀郡,派斥候送书于吴懿,一是知会吴懿他已回城都;二是令吴懿谨守西山大营,万不可无故弃营垒而回州治。   刘瑁在越巂郡分别之时,已有交代,想必吴懿定能明白这其中缘故。   刘瑁在一千锦帆军护卫之下,到达城都南门,见城门紧闭,一副大敌当前之势,已知城中必有变故。   甘宁忧心,劝刘瑁小心谨慎。   刘瑁冷笑道:“将军勿忧,我弟弟刘璋懦弱多疑,紧闭城门,必定担心我夺城谋位。只要我等令其放心,其必然会开城相迎。”   刘瑁让人喊话,城头卫士见了,更不答话,只管回报。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城头方才出现一个将官身影。   甘宁已知刘瑁失忆之事,便主动介绍,说城头之人便是城都都尉赵韪(wei)。   这赵韪原是汉之太仓令,刘焉出任监军使者,领益州牧时,赵韪辞官随刘焉入蜀,企图进行政治投资,寻求一条晋升之路。   刘焉将州治迁往城都之后,任赵韪为城都都尉,掌管城都城防治安,成为刘焉左膀右臂。   此时,他出现在城头,定然是来传达刘璋之命。   “喂,下面可是如意公子?”赵韪扯开嗓门,明知故问。   “赵都尉,吾乃刘瑁,为父奔丧,快开城门。”刘瑁高喊。   “公子,主公有令,城中狭窄,容不下公子身后上千锦帆军。公子当令锦帆军于城外安营扎寨,唯公子与甘将军入城即可。公子可听清了?”   刘瑁方知这刘璋果然已经篡权,领了这益州牧之位,忍不住心下生恨。   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他一心不让刘璋得到益州之主的位置,却还是没有阻止得了。   细想,或许此亦非天算。   嘉陵郡峨眉山下,卫获带兵打着黄巾军旗号伏击于他,哪里算是天算?明明是人祸!   “少主公,此必是赵韪之计,不可不防啊!”甘宁建言。   刘瑁自然知晓,然既已到城下,岂能不进?   家眷皆在城中,如若就此离去,弃家眷于不顾,那他还能赢得吴懿和一万大军的支持吗?   再者,临阵退缩,又岂是他刘如意所为?   刘瑁道:“兴霸莫不是怕了?”   “我甘宁会怕?嘿,请少主公下令,上刀山,下油锅,甘宁若是皱皱眉头,算俺脓包!”   刘瑁见他如此激动,笑道:“兴霸莫要激动,不过玩笑耳。”   刘瑁遂命沈弥就于城南扎营,只带甘宁入城护卫。   那赵韪率领部曲庞乐、李异出城相迎,引刘瑁前往灵堂。   刘瑁扑到在灵堂之前,嚎啕痛哭,悲伤之情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唏嘘。   痛哭一阵,抬眼见旁边有一美貌少妇,身披孝衣,头裹白绫,仪态端庄,恭谨文静,双眸含泪,哽咽抽泣,暗暗劝道:“夫君节哀!”   刘瑁怔然,继而明白,此必是吴懿之妹、他刘瑁之妻吴芃。   这吴芃果然美貌不凡,虽然此时跪坐于地,然看她身量苗条,仪容不俗,便知是个冰雪透彻之人。   刘瑁此时可无心欣赏娇妻之美,他更在意的是,亡父灵堂恐非善地。   刘瑁哭了一阵,便听到又有人在一旁劝解:“兄长,节哀吧。”   刘瑁擦拭泪眼,见眼前之人素服裹身,然里边衣装竟是官服,便知此必是他的那个好弟弟刘璋。   刘瑁又嚎啕痛哭一阵,惹得刘璋与在场众位文臣武将也都大放悲声。   在众文武臣僚劝解之下,刘瑁方才忍住悲声。   刘瑁对他之演技非常满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竟能真如伤了考妣一般痛哭流涕。   甘宁趁机将身旁主要僚属暗暗做了介绍,刘瑁方才一一知晓。   刘璋言道:“兄长带兵出征,剿灭黄巾,定然疲惫不堪,兄长快请节哀。”   刘瑁躬身施礼,道:“主公,我有一事相求,望请成全。”   “何事?兄长只管明言,愚弟无有不从。”   “主公,此次出征,能够一举而灭黄巾,除苍天护佑,实赖众将出力,请主公对甘宁、娄发、吴懿、沈弥等将论功行赏。”   当着甘宁之面,刘瑁履行诺言。   “这个……”刘璋犹豫不决。   议郎庞羲禀告道:“启禀主公,公子与各位将校出征杀贼,劳苦功高,本应立即封赏,怎奈眼下老主公归葬在即,州治之事千头万绪,主公与诸位僚属实在分身乏术。以在下愚见,可先令人整治酒肉送往西山营,犒劳诸位将士,待老主公归葬之后,再行论功行赏为宜。”   刘璋瞟了众人一眼,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赵韪带头道:“庞议郎此话有理,武将杀敌,实乃本职,岂可在老主公灵柩之前讨赏,此乃大不敬!”   “赵韪,你……”甘宁勃然大怒,欲拔剑相击。   刘璋看到甘宁那般凶神恶煞,浑身颤抖,喝道:“赵都尉,休要乱说。我兄长之言乃是为我益州安定,岂是讨赏?请兄长恕罪。”   刘瑁心中已然明了,刘璋上位定然是赵韪和庞羲拥戴之功。   此时较真,只能吃亏,退一步海阔天空,今日让他一步,改日他必定夺回两步。   刘瑁忙道:“主公客气了。庞议郎和赵都尉所言甚是,父亲大丧,此时本不该提出封赏之事,都是为兄思虑不周,请主公治罪。”   “兄长哪里话来?切莫如此,折煞愚弟也。”刘璋说着,将手一摆,高声喊道:“来人,取我印信来!”   此话一出,旁边站着的众位文臣武将皆是满面疑惑。   不一时,主簿将益州牧之印信佩剑取来,交于刘璋。   刘璋扑通跪倒在刘瑁面前,哀告道:“兄长,长兄、次兄大仇未报,而今家父又撒手人寰,弟心慌慌,无所适从。赵都尉、庞议郎与诸位幕府僚属皆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再三劝说愚弟,益州之事,权且领之。弟不见兄长回还,为保益州安定,不得已只得应允。今兄长已归,且安然无恙,当奉上印信,由兄长总揽大局,愚弟甘愿鞍前马后,共保我益州基业也。”   刘瑁一听,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小弟虽说懦弱多疑,然其实聪明得紧啊…… 第13章 危机四伏 ?????????????λ???????????????????????????????з??????? ??????й??????????????????????飬???????????????????????? ??????裵??????????? ??????????????????????????????????? ??????????????????????????????????? ???????????????????????????н???????? ????????????踵???????裣???????????????????????????????????????????????????? ??????????????????????????????????????????? ????????????????кβ???????????????????????????????????? ????????????????????????????????????λ?????????????????????????????? ??????????????????????壬?????????????У??????????????????????????????????δ?飬???????????????????????????????????????Σ??кβ???????????????? ????????????????????????????????????????????????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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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吴氏反而抬起头来,正色道:“夫君莫要如是说,难道夫君尚不明眼前之形势吗?”   刘瑁听吴氏此话,话中有话,忙问:“夫人何意?”   吴氏向门外瞟了两眼,见有下人来回穿梭,打扫房屋庭院,收拾残觞剩馔,便拉住着他,出门前往书房。   到得书房,回身将房门关上。   刘瑁不解,追问:“夫人,此乃你我府上,何必如此担心?”   “夫君不可不防啊。”吴氏压低声音道,“难道夫君忘了汝之长兄、次兄如何受累身死的吗?”   “夫人是说……”刘瑁依然不解。   “夫君,汝长兄、次兄受父亲之命,联合马腾、韩遂,意欲攻袭长安,怎奈与其共谋大事之侍中马宇谋事不密,被家僮出首,大事遂败,累及汝二位兄长枭首。如此惨痛教训,夫君不可不吸取啊。”   刘瑁实在未想到,这吴氏果然非同一般女人,微言大义,举出此等血淋淋的例子来教育他。   无奈,刘瑁只得颔首道:“夫人所言极是,眼前形势步步维艰,当小心为上。夫君受教了!”   “夫君不必如此。”吴氏道,“夫君此次回还,虽一如往昔英俊帅气,然妾身从夫君眼神之中看到了些许坚毅勇决。夫君此次出征,必然感悟颇深吧?”   刘瑁得意地说:“夫人好眼力,的确大有裨益。”   “那夫君可知今日主公印信相赠之意否?”   刘瑁想听听吴芃之论,不答,反而问之:“那以夫人之见呢?”   “夫君,汝弟实乃试之耳。亏得夫君未接,不然,祸在眼前矣。”吴氏断言。   “何以见得?”   “夫君有所不知。”吴氏道,“父亲去后,听说那赵韪和庞羲在大堂之上,言语绑架群臣,迅速形成奏章,上书皇帝,请求赐封刘璋为益州刺史。他们并非为汝弟谋,实乃为他们自身之利耳。与带过兵打过仗的你相比,汝弟懦弱温仁,便于他们操控而谋取私利罢了。”   “夫人高见。”刘瑁翘起大拇指。   “为此,赵韪、庞羲等辈定然不会欢迎夫君取刘季玉而代之。不但如此,他们还定然会想方设法加害夫君。故而,我等即便是在家里,亦当小心谨慎,免得授人以柄。”   吴氏一翻言论,让刘瑁佩服之余,一样感到心惊。   他原本以为带着两千年后的脑袋和气功高手的攻杀技能,难道尚不如两千年前的古人?   此时看来,身在局中,万事小心才是王道。   吴氏之言虽然不错,然在他看来,并不完全。   赵韪、庞羲之辈不愿看到刘璋被他所取代,难道刘璋本人就真想将益州之主之位拱手相让?   相比之下,怕那刘璋更欲置他于死地,也说不定呢。   刘瑁将此意道出,吴氏讶然,喜道:“夫君果然大有长进,竟有这般见识!今日灵前,倒是为妻多心了。”   “不,夫人,你提醒得对。”面对如此美貌少妇,刘瑁再也忍耐不住,双臂展开,将其紧紧抱在怀中,急切道,“夫人所言都对,只是小别胜新婚,如今看到你,夫君实在饥渴难耐,就于此处消遣一回,天地不知,神鬼不见,岂不是好?这便是咱们之洞房花烛夜也!”   刘瑁还想强求,不想那吴芃柳眉倒竖,花容含怒,铿锵言道:“夫君对妾身莫非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乎?”   刘瑁悻悻然,良久,不得不将美少妇放开。   刘瑁拱手一揖,道:“夫人实乃女中豪杰,夫君自愧不如也。”   “夫君!”吴氏言语深切,似有愧意。   刘瑁虽两世为人,尚未与美女一亲芳泽,此时的确有些猴急。   然,他深切明了,吴芃坚持拒绝,根源在于与他们之思想有别。   刘瑁欲得美人之心,必然先体察其意,投其所好,水到渠成,然后可得,而不能一味霸王硬上弓,只管自己快活,不顾他人感受。   作为二十一世纪之优秀青年,在他的思想里,未有男尊女卑之封建陋习,倒有男女平等之先进思想,故而此时也不会硬来。   大汉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虽经历两汉四百余年传承,帝王之术已非独尊儒术一家之言,治国治世而多以儒家为基,杂以法家、兵家、纵横家等诸子百家,已成王霸之道。   不过,对于一般世人而言,儒家之基并未动摇,朝堂之上严尊纲常伦理,闺阁女子亦严守孝义妇道。   此时,刘焉尚未安葬,刘家大丧之期,刘瑁欲与夫人行云雨之事,实乃大不敬也。   吴氏贤德,坚决回拒,决然出自世之大义。   刘瑁自知无法说服贤妻,只得悻悻放手。   他相信,只有如此,方能完全降服美人之心。   当夜,刘瑁就于书房之中安寝,而那吴氏自回卧房歇息。   这几日,他虽一路风尘,奔波劳苦,然并未感觉如何困乏。   一则,见了如此娇妻美妇,无法得手,心中瘙痒,难以入睡。   二则,自从在峨眉山开始修炼内功以来,将近十日,修炼《易筋经》气功,功效显著。   穿越前,刘如意修炼内功颇有建树,其融合《易筋》、《易髓》和《内劲一指禅》三种功法,总结出修炼内功之“筑基三境九阶”功法。   三境为易筋境、易髓境和易形境。   三境之前乃为筑基,筑基分为易气、易血、易精三阶。   易筋境分为易脉、易筋二阶。   易髓境分为筋骨、易髓二阶。   易形境分为易发、易形二阶。   合起来说,便是“筑基三境九阶功法”。   他曾经将此功法命名为《易形功》,然未有《易筋经》等三套基础功法易于修炼、历史渊源流长、名气宏大而已。   再者,修习《易形功》,筑基三阶亦是完全借鉴《易筋经》功法之修炼方法,故而,一切还要从易筋经基础功法开始。   此时,他已然将《易筋经》十二式修炼完毕,每每运行几个小周天,便感觉到气息磅礴,十二正经已然畅通,只有奇经八脉尚未贯通而已。   待他打通奇经八脉,这筑基易气阶方才算是完成。   饶是如此,他这几日赶路,困顿之时,只需修炼小半个时辰,便会精神百倍,疲累顿消。   刘瑁心知肚明,此并非全是《易筋经》之功…… 第15章 荆州别驾   他暗暗运行真气之时,完全能够感觉到,他周身主经脉粗大如指,一旦奇经八脉打通,实在不敢想象,真气会有多么庞大。   此时功法显著,定然和他穿越之后体质变化有关。   有了如此经脉和功法,刘瑁一直期待功力大成之日,他定会成为此乱世舞台上堪与吕布、赵云匹敌之牛逼人物。   刘瑁对此也深以为然,每有进境,便欣欣然兴奋不已,故而修炼也倍加努力。   刘瑁修炼两个时辰,顿觉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安然入睡,心神泰然。   三日后。   刘璋派人相请,说父亲安葬之日已近,父亲往昔故旧多有派来吊丧之人,需他一同接见。   既是父亲故旧同僚派来之吊丧特使,刘瑁自然无理由不随兄弟出面接见。   州治大堂之中,刘璋坐在主位,刘瑁与各位臣僚幕宾分坐两旁。   不多时,人报荆州别驾刘阖奉镇南将军、荆州牧刘表之命,前来吊丧。   旁边末座幕僚张松言道:“启禀主公,刘荆州素来与老主公有隙,此时派人前来,名为吊丧,其实必然包藏祸心,不可不防。”   “胡说!”刘璋愠怒道,“刘景升与我乃是同宗,吾等皆为汉鲁恭王之后,父亲在时,虽曾上书参奏我父,实乃事出有因,此时我父亡故,他身为长辈,岂会如此?”   “主公,荆州来人,不可不防啊。”赵韪亦道。   “主公,张永年此言不无道理。昔日,老主公不过多造几辆乘舆,他便上书朝廷,诬陷老主公有子夏居西河说圣人论之迹象。此等人,如何真心吊丧?此时过来,定为探听虚实耳!”庞羲分析道。   “议郎大人,我说来人包藏祸心,并非探听虚实那么简单。”张松纠正道。   “危言耸听!”庞羲叱道,“张永年,丑夫如何敢如此无礼?”   刘璋对于庞羲斥责张松,竟不敢多言。   张松气急败坏,起身拂袖而去。   赵韪挺身按剑道:“主公,那张永年虽是无礼,但所言也算有理,不如我这就前去,斩杀来使,与荆州绝交为好。”   刘璋心下拿不定主意,见刘瑁安坐一旁,一言不发,便问:“兄长,依你之见若何?”   刘瑁自然知晓,不管刘表之前与其父如何有隙,但此时刘表名义上派人吊丧,若是斩了来使,岂非等同于向刘表宣战?   益州大丧之际,实力又不如荆州,斩杀来使,实非明智之举。   再者,刘璋脾气懦弱,想必定然不会有此意。   那赵韪勃然一怒,不过匹夫之勇耳。   此时刘璋问他,也不过是想知道他的态度,又或者想借此找到拿下他的把柄和借口而已。   身在彀中,刘瑁自然不敢胡言乱语,遂毕恭毕敬道:“益州之事,主公自可一言而诀,为兄一力赞成。”   刘璋点头,遂命道:“赵都尉稍安勿躁,看看来使如何对答,再决定不迟。来人,有请荆州特使。”   “是。”侍者拱手而去。   不一时,荆州别驾从事刘阖觐见,立在大堂之中,迟疑不决,久久未行参拜之礼。   “逮!刘阖好生无礼,见了我家主公,如何不拜?”赵韪怒斥。   刘阖一脸茫然,道:“在下记得益州刘如意为兄,刘季玉为弟,今日却见弟居主位而兄置偏席?担心拜错,故而迟疑,不知哪位才是益州之主?”   “你找死!”赵韪拔剑欲斩之。   刘璋阻止。   刘瑁慌忙言道:“朝廷有旨,吾弟刘璋乃为益州牧,难道阁下未见到朝廷诏谕?如何说出此等愚蠢之言?”   “死罪!死罪!”刘阖慌忙拜倒,“或许诏谕在我来此之后方到荆州,在下实未见到。目下,黄巾猖獗,盗匪横行,皇上诏谕迟滞也是有的,望乞恕罪,望乞恕罪!”   “益州只有吾弟刘季玉一人为主,别驾毋庸置疑。再者,我兄弟情深义重,岂可因你片言挑拨而心生嫌隙?汝也太小看我益州兄弟亦。”   刘瑁一言挑破刘阖奸谋,令那荆州别驾刘阖唯唯诺诺,再也不敢多言,只有跪地谢罪。   庞羲听他如是说,亦道:“如意公子所言极是。我主与如意公子兄弟情深,岂会中你一个小小别驾离间之计?若不是看在刘景升那老匹夫面上,早让人把你一刀砍了。说吧,刘景升有何话带来?”   荆州别驾从事刘阖立即潸然泪下,悲戚不已,传达刘表吊丧之意。   刘璋谢过,让人领去馆驿歇息,只待大丧之日,参加葬礼。   随后,娄发自西山营来,拜见刘璋,并代表西山守将吴懿和诸位将佐兵卒谢过刘璋犒赏之酒肉。   刘璋安抚一翻,让娄发回去歇息。   刘瑁出州府衙门,在街角逢娄发等待,二人暗暗见过。   刘瑁令娄发回去,好好陪伴家人,只说城中危机四伏,不可多生事端。   娄发领命而去。   是夜,刘瑁刚刚到家,吴氏和丫头凤儿攀谈,家仆云儿报荆州别驾刘阖在门外求见。   “荆州别驾?刘表特使?他来作甚?”吴氏不解。   “没事儿找事儿呗!”刘瑁吐出一句,随后吩咐道,“就说我累了,身体不适,无法见客。若是公事,就让其找吾弟刘璋便是。”   “那若是私事呢?”刘云问。   刘瑁回头瞪一眼,道:“猪脑子,我和刘荆州之特使能有何私事?还不快去!”   那刘云唬得三魂出窍,六魄不存,立即飞奔出去,不一时回报道:“启禀大人,刘阖车驾已然离去。”   “嗯。他没再说什么?”刘瑁疑惑。   “一句话也未多说。”   “知道了,下去。”   打发了这种祸害,刘瑁再不去想他,只管让人拿饭菜来。   这一天两顿饭的习惯,他是一时半会儿尚不能适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晚饭之后,刘瑁看着美貌娇妻,却不能消解寂寞,反而内心里越发寂寞,只得辞别娇妻,回至书房,独自歇息。   不一时,云儿来报,说蜀郡丞甘宁来访。   刘瑁一听,立即有请,且教直接带来书房相见。   “兴霸有何事?深夜来访?”刘瑁忙问。   “公子,有件事,吾心不安,特来告知。”甘宁紧皱眉头,欲言又止。   刘瑁看出他之犹豫,开怀笑道:“兴霸与我乃是兄弟,有话直言,无需吞吞吐吐。”   甘宁听了,立即言道:“公子,入夜之时,那荆州别驾刘阖过府拜访,言说刘季玉懦弱多疑,难成大事,而公子你英武过人,雄才盖世,若奋起而成益州之主,那刘景升愿派兵以为外援!”   “那你答应他了?”刘瑁严肃地问。   “未知公子尊意,如何敢应允此事?”甘宁望着刘瑁,似有奋起之意。 第16章 深夜惊变   “兴霸糊涂!”刘瑁言道,“我只以为兴霸粗中有细,燥中有智,如何今日竟堕入刘阖此等奸猾之徒彀中?”   “这话从何说起?”甘宁一脸懵懂。   “兄弟,你想啊,那荆州别驾刘阖,奉刘景升之命而来。刘景升与我父有隙,此来怎会心怀善意?白日州府之中,张永年之言甚为到位,刘阖此来,必然包藏祸心。向晚,刘阖曾来拜访于我,我称累,不见客。原本以为你能识破刘阖祸心,不想你竟……”   “公子放心。”甘宁道,“我虽在府中见他,但并未答应其奸谋,反而佯装愤怒,将其赶出府去。既然此法不妥,不去管它便是。”   刘瑁概叹一声,心中稍紧,悠悠叹道:“事情会有如此简单吗?”   两人谈论至此,忽听云儿扯开嗓子嚷道:“公子,祸事了!祸事了!”   哐当一声,刘云推开书房房门,冲进屋里,不及行礼,气喘吁吁禀道:“公子……门外……门外被很多兵卒围困……水泄不通……”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刘瑁心中一惊,一把抓住刘云衣襟,厉声问。   “好像是赵韪部曲庞乐、李异二位校尉,带着几百名军卒,将咱们府邸团团……团团围困……”   “此事定然与汝有关。莫不是刘阖过府之事已被他们窥探得知?”刘瑁猜测。   “阴险小人?”甘宁一拳擂在旁边桌子上,桌子裂开一道口子。   刘瑁眼珠子一转,咬紧牙关道:“兴霸,你且躲在此处,万万不可出去,一切由我来应对。”   “不!”甘宁发一声狠,道,“公子哪里话来?甘宁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公子冒险,而独自躲在书房之中?公子勿忧,我自前往应对。若真与我会见刘阖有关,甘宁自有应对之策!”   “你有何应对之策?莫不是要造反乎?”刘瑁直言呵斥。   “公子,请恕甘宁无礼,若是那赵韪胆敢拿我开刀,便是舍得一身剐,甘宁也不会放过他!”   “混脏!”刘瑁呵斥道,“懦夫之怒,怒发冲冠;英雄之怒,忍辱负重。有时,活着比死去更为不易。今,你我雄心壮志未得伸展,如何就于此处舍命拼杀?我闻兴霸乃忠孝之人,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不珍惜也。”   刘瑁一翻劝解,令甘宁拱手赔罪。   “甘宁错亦,不过甘宁不能躲在此处,而应和公子一同前往。若真是甘宁之事,一切听公子之言行事便是。”   甘宁虽如此说,然刘瑁知他脾气暴躁,易于发怒,仍然放心不下。   争执再三,刘瑁答应,他出去会见来将,甘宁只能躲在院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出面。   甘宁应允。   此时,刘瑁府邸被围之事已然惊动府中上下,吴氏花容失色,慌里慌张,跑出屋外,刚好遇到刘瑁和甘宁打算出去。   刘瑁一把拽住吴氏素手,安慰道:“夫人切莫惊慌,一切有我。凤儿,快扶夫人回房歇息。”   “夫君……”   “去吧。”刘瑁摆摆手,让她们进屋。   待吴氏回房之后,刘瑁让刘云召集家仆三十余人,各自手执武器,于后院藏身,再三叮嘱,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动手。   大门内,刘瑁站定,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摆,令道:“开门。”   大门打开,门外空地之上站满一排排兵卒。   这些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长枪,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队伍前边,两个人并排站立,面若寒霜。   刘瑁一眼便认出,此二人便是赵韪手下二将庞乐和李异。   此二将正是前日他回到CD之时,打开城门之后,引导他进入州治灵堂之人。   刘瑁走出大门,拱手问道:“庞乐、李异,二位深夜带兵至此,有何贵干?”   “抓贼。”李异冷言道。   “混脏!”刘瑁喝道,“小小帐下督,如何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难不成你们是怀疑我刘瑁是贼吗?”   庞乐见了,躬身施礼,赔笑道:“公子莫怪,李异言直口快,多有冒犯,望乞恕罪。我等是奉了赵都尉之命,前来捉拿甘兴霸归案的。”   “甘兴霸所犯何罪,汝等为何捉拿于他?”刘瑁想弄个明白。   庞乐还想解释一二,不想那李异手中长枪一抖,喝道:“庞乐,何必啰嗦?我等是奉命行事,捉拿便是!”   李异将手中长枪一抖,就想上前冲锋。   刘瑁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若是两人好好言说,说不定他尚无理由不让他们捉拿甘宁。   此时,这李异言语放肆,不分轻重,没大没小,若是不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子定然不知道他刘瑁为何许人也。   再者,这十几日来,他修炼《易形功》筑基易气之阶,虽尚未打通奇经八脉,然十二正经依然打通,体内气血运行畅通,脏腑接通内外,沟通上下,依然感觉到内力和力道大大增加。   起先舞动龙吟霸王枪实在难以自如,如今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婉转自如,已非往日可比矣。   刘瑁也想试试内功修炼进境如何,便道:“慢着!看形势,二位是要强行搜查我府喽?”   “如若公子交出甘宁,万事皆休。如若不然,那可休怪我等翻脸不认人。”李异双眼睥睨,言语刚硬,似无心再忍耐下去。   “既然如此,就请拿出赵都尉签发之搜查令牌。”刘瑁伸手索要。   李异怔然道:“无有。”   “无有?”刘瑁袍袖一甩,道,“那可别怪我不从。你们两个狗崽子也忒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在此撒野?来呀,取我霸王枪来。”   刘云早在门后侍奉,单等主子召唤,听到刘瑁之命,立即扛着龙吟霸王枪送到刘瑁手上。   那刘瑁挽个枪花,将霸王枪倒插于地,朗声道:“众位军卒兄弟,大家都看到了,这两位帐下督无凭无据就要来此搜查我府,且出言不逊,不知尊卑,没大没小。我若不教训教训他们,恐我益州之军从此无军法亦。庞乐、李异,你们若能夺过我手中之枪,今日便准你们搜查;如若不能,那就快快滚蛋,如何?”   庞乐、李异对于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刘瑁是清楚的,他自小体弱多病,哪里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将?   刘瑁出征追剿黄巾余孽之时,他们二人站在城头,看着大军远去,还暗暗嘲笑,这刘焉那老东西后继无人,儿子一个比一个脓包。   此时,刘瑁主动挑战,倒让他们觉得越发好笑。   在他们看来,刘瑁与他们较量,岂非以卵击石?   刘瑁此举竟将那冷面李异惹得呵呵大笑道:“那好啊,既然公子自讨没趣,我李异奉陪到底便是!庞乐,你压阵,无需出手,看我闯府拿人……” 第17章 完败二将   李异抖动手中长枪,径直朝着刘瑁面门刺来。   刘瑁身在台阶之上,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对付这种四流将佐,务必十招之内拿下,以达到震惊全场之效。   若是出手拖泥带水,定然会让那些兵卒认为他刘瑁真是脓包一个,倒可能人人跃跃欲试,上来擒拿,那他只会愈发危险。   刘瑁右脚在枪把上一踢,霸王枪在手中旋转一圈,嘭地一声,枪头斜入地面,严阵以待,单等李异攻到。   眼看李异枪头到了面门,刘瑁将霸王枪枪杆一格,当啷有声,早将李异手中长枪震开。   那李异后撤两步,强行站立,紧握长枪,长枪枪杆兀自嗡嗡作响,抖动不已。   那李异虎口发麻,呲牙咧嘴,暗暗震惊,他实在没想到刘瑁手中霸王枪竟有如此威力。   不过他仍然不愿相信,不过一次出征,时间也就半年,这刘瑁的本事怎会提升如此之快?   李异稳稳心神,紧握长枪,向着刘瑁胸口刺来。   刘瑁霸王枪在地上一撑,翻身跃下台阶,挺枪和李异恶斗起来。   两枪相交,当啷一声响,那李异手中长枪再也拿捏不住,顿时脱手。   长枪在空中一阵翻转,枪尖朝下,落在军卒阵前,吓得最前边成排军卒连连后退。   李异双手发抖,目瞪口呆,尚未完全明白过来,刘瑁以枪撑地,纵身跃起,一脚踹在李异胸口。   那李异再也站立不住,倒飞出一丈开外。   亏得前边军卒连连后退几步,不然定然会被飞起之李异砸得摔倒一片。   刘瑁打算十招之内将其打败,如此算来,勉强只能算是使出了三个动作,这李异便不是对手。   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刘瑁怎么也没想到,他这龙吟霸王枪威力竟是如此巨大。   若是他将来气功大成,舞动如此神枪,岂非天下无敌?   刘瑁暗自兴奋,忽听得耳畔有破风之声。   刘瑁不及回头细看,脑袋一低,手中霸王枪后扫出去。   嘭!   这一招“横扫千军”打得结实,刚好扫在暗中攻击上来的庞乐腰上。   原本俺庞乐见李异落败,若是他还不出手,进府搜查定然不成,抓获甘宁之任也难以完成,如此回去,他们可不好交差。   既然如此,眼看着李异落败,他可不能袖手旁观。   看到刘瑁如此威风,他也无十分把握便能拿下,为此,庞乐只能采取偷袭恶招。   他哪里知道,刘瑁上辈子就已经练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敏素质,尤其在丛林之战中,敌人可能在四面八方的任何一方,甚至可能就在身边脚下。   若是不够机敏,随时便有可能被敌人致于死地。   相比于后世之枪战,冷兵器时代之战争,需要的机敏程度算是弱的。   眼前情形,怎能难道刘瑁。   故而庞乐偷袭,刘瑁早有准备,躲过鬼头刀,顺便一枪横扫,将庞乐击飞出去。   刘瑁击败二将,并不追击刺杀,反而将手中霸王枪戳在地上,言道:“诸位,我等有言在先,若是我胜,他二人快快离开,不许纠缠。眼前,胜负已分,就请自便吧。”   刘瑁说完,转身回府。   那李异跳将出来,捡起地上长枪,还要攻击。   刘瑁可不会再给他机会,顺手将霸王枪一挑,早将李异长枪挑在一边,剑眉倒竖,怒道:“姓李的,别以为我不能杀你!”   饶是李异冷漠,此时也不敢再与刘瑁较劲,只得含胸塌背,连连后退。   那庞乐本欲讲讲道理,见刘瑁如此,也只好闭口不言。   眼看着庞乐、李异带兵撤退,刘瑁这才松口气,欲转身回府。   可大门尚未关上,背后忽有人高喊:“公子留步,我等来也!”   刘瑁心中一紧,回头看时,见又来了两位将军。   刘瑁只得停下,看来他们不将甘宁拿住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刘瑁之手将霸王枪拽得越发紧了,冷静站立,一声不吭。   他并非装酷,只是新来二将他是第一次相见,叫不出姓名来,若是贸然出口,恐泄露底细,倒不如一言不发,以静制动。   “拜见公子。”二将来到刘瑁面前,翻身下马,躬身施礼,“我等奉赵都尉之命,前来捉拿反贼甘宁,还望公子行个方便。令牌在此,请公子莫要令我等为难。”   门后刘云担心刘瑁吃亏,手里拎着环首刀,贴身上来,一则保护,二则观察四周情形。   刚好,刘瑁头也不回,暗问:“二位来将何许人也?”   刘云一怔,慌忙应道:“左边杨怀,右边高沛。是东山营两位偏将。此二人武艺比庞乐、李异要强上许多,公子小心。”   这二人的名头,刘瑁还是记得的。   刘备入蜀之时,杨怀为白水(涪水)都督,与高沛共守涪水关。   庞统评价二人乃“刘璋军之名将”,可见在蜀中二人还是数得着的。   后被刘备诱杀。   此时二将虽尚未成为白水都督,然二人武艺相比于无名之庞乐、李异,定然会强上许多。   刘瑁此时奇经八脉尚未完全打通,自然小心为上。   不过,不管怎样,轻松让二将将甘宁带走,实在不是他刘瑁为人。   再者,如果这般轻轻松松让其带走,岂不是会寒了甘宁之心?   “杨将军、高将军,汝等虽有赵韪之令,然甘宁亦是我蜀中俊杰,岂可无端拿人?请问二位将军,甘兴霸到底所犯何罪?”   杨怀道:“公子莫要为难我等。既然我等是奉命行事,岂会知晓甘兴霸所犯何罪?若是公子想弄个明白,不如去问赵都尉便是。”   “既然二位无法说明,那就别怪我刘瑁无礼了。若是想硬闯,那就先问问我手中龙吟霸王枪答不答应。”   刘瑁此言一出,杨怀冷笑道:“公子,恕我直言,你一翻出征,或许有长进,能够打败庞乐、李异两个饭桶,但若要和我二人对战,怕是你没那么容易取胜。与其到时候受苦,又是何必?难道公子不知,赵都尉是为主公做事吗?”   “休要多言,出招吧。”刘瑁将霸王枪一亮,决心试试这蜀军名将之能耐…… 第18章 跪求府门   杨怀、高沛对视一眼,高沛哂笑道;“既然公子有如此雅兴,那我等也就不客气了。”   杨怀后撤几步,让开场地,显然并无和高沛同时出手之意。   高沛将手中大刀挽个刀花,盯着刘瑁手中霸王枪看了一阵,奇道:“公子手中长枪甚好,不知是何神兵利器,有何来头?”   “不必多问,不过让人打造一件兵器而已,哪有什么来头?”   刘瑁并不想急着说出龙吟霸王枪之来历,毕竟此等神兵利器非同小可。   此时他武功低微,若是传出去他得了神兵利器,无异于童子怀中抱着元宝到处跑,难免不会有人惦记,那定然是件极为危险之事。   他可不想无端惹祸,故而稍加掩饰。   “哈哈,既然公子不想说,那就请吧。”高沛将手一摆。   “请。”   刘瑁一抖霸王枪,一招“青龙出海”,直刺高沛面门。   这高沛武艺果然不错,见他神枪近身,大刀格挡开去,当啷一声,饶是他神枪重达九九八十一斤,依然差点脱手。   刘瑁只感觉双手生痛,微有颤抖,略一迟疑,高沛一刀朝其肩头削来。   此时,刘瑁十二正经打通,丹田之气日盛,体内真气充盈,双臂力量较在峨眉山上之时已然雄浑许多。   然和这高沛比起来,明显还是差了一截儿。   刘瑁见高沛大刀劈来,慌忙一招“横担降魔”,将霸王枪横架肩头,格挡削来一刀。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展眼已经过了十余个回合。   刘瑁气喘吁吁,两腿发软,双臂酸痛,渐渐气力不支。   而那高沛却是越战越勇,定然要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看看撑到二十回合,高沛大刀抡起,将刘瑁手中霸王枪磕飞。   刘瑁踉跄后退,高沛大刀直逼面门。   就在此时,那飞起又落下的霸王枪刚还朝着刘瑁头顶砸来。   “公子小心。”刘云大叫。   刘瑁双脚被台阶阻挡,再也无法继续后退,眼看着前边高沛大刀袭来,无法前冲,头顶霸王枪砸下,无法躲避,身处此等绝地,只得闭眼等死。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丧命于此。   已然进入死局,无法躲避,最后一刻,刘瑁只得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只是,那霸王枪并未砸到他头顶。   当刘瑁睁开眼睛之时,看到头顶一只大手紧紧抓着霸王枪。   高沛的大刀刀尖也在离他面门不足半尺之处停了下来。   高沛将大刀撤回,拱手道:“公子承让了。”   刘瑁回身,看到甘宁紧紧握着霸王枪,傲然挺立,雄霸异常。   “兴霸!”刘瑁实在没想到,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竟能及时冲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何躲避得了?公子已然尽心,兴霸感激不尽,吾岂能眼看公子为吾丧命而无动于衷乎?”   甘宁将霸王枪还给刘瑁,夸前两步,狂吼一声,杨怀、高沛身后上千军卒忍不住连连后退。   “甘兴霸,你终于出现了。”杨怀严肃地说。   “杨怀、高沛,尔等不过两个偏将,能耐我何?想要比试武艺,来吧,甘宁赤手空拳,一样可以将你二人狗头拧下来蹴鞠!”   杨怀、高沛早听说过甘宁和他的锦帆军,知道这甘宁之厉害,一时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甘兴霸,你莫非要违抗赵都尉之命乎?”杨怀将手中令牌亮出。   “什么鸟令牌?污蔑我甘宁,谁的令牌也没用!”   “甘宁,放肆,难道连主公的之命你也敢说无用吗?”这杨怀显然比高沛有脑子,言语之中皆是坑。   “无端污蔑好人,主公之令又当如何?……”甘宁火气上来,口没遮拦,脱口而出。   刘瑁急忙止之道:“兴霸,休要胡说!”   “甘宁,汝要造反乎?来人,给我拿下!”杨怀将手一挥,身后军卒全部将长枪向前,步步逼近。   甘宁紧握双拳,准备放手大杀。   “慢!都住手!”刘瑁急忙阻止。   杨怀将手一举,士卒暂时停止进攻。   甘宁也回过头来,望着他。   刘瑁拉住甘宁之手,道:“兴霸,若如此,你我今日必然血溅当场亦。难道贤弟忘记为兄之言乎?”   甘宁自然没忘,只是依着他的性子,如此束手就擒,心中实有不甘。   刘瑁紧握他之双手,道:“兄弟,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出!若贤弟死,愚兄必相随而亡!”   刘瑁此话,仿佛重锤敲在甘宁心上。   “好,有公子此话,甘宁虽死无憾矣!”   言罢,甘宁反背双手,径直走向杨怀、高沛,朗声道:“来吧,将爷爷绑缚起来,好去领赏。”   杨怀、高沛依然不敢靠近甘宁,急忙吩咐军卒拿绳索捆了甘宁双手,这才上马压着甘宁离去。   刘瑁回至府中,让刘云带领家丁护卫保护好府院,他自个儿跑去州治府门,求见其弟刘璋。   守门护卫挡住刘瑁,言说主公已然睡下,有事请他明日再去。   刘瑁说有急事,守门护卫自是不去禀报。   刘瑁心知这定然是刘璋之意,也不再去强求,只管跪在府门之外,期望感动刘璋。   天空乌云遮月,四周一片漆黑。   一阵夜风平地卷起,随机大雨倾盆。   守门护卫高声喊道:“公子,雨大,还是先回吧,天明再来,岂非一样?何必如此!”   “如若尔等不替我禀报,我就一直跪到天亮。”刘瑁固执言道。   “公子,我等已然禀报过了,里边人言,主公已然睡下,不便叨扰。我等也是爱莫能助啊!”守门护卫满脸无奈。   刘瑁并非犯傻,他着实担心夜长梦多。   若是那赵韪心狠手辣,趁夜将甘宁宰了,那他失去的可不只是一员虎将那么简单,恐怕他在城都城中之处境也为危险陡增。   就算让他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愿看到如此结果。   眼下,能够让赵韪手下留情的只有他的弟弟,这益州之主刘璋。   故而,刘瑁别无他法,只有来求刘璋放人。   跪求别人的滋味的确不好受,没过小半个时辰,他的双腿已然僵了,膝盖疼痛难忍。   刘瑁将屁股缓缓坐在脚后跟上,双手十指指尖相对,守于丹田之前,双眼微闭,调匀呼吸,排除杂念,开始修炼《易筋经》调息易气之功。   有前世练功之境界,即便此时大雨淋头,电闪雷鸣,也不能动摇其心志。   相反,这却让他越发坚定信心,必须伺机夺得天下,将这一切还给施与之人…… 第19章 据理力争   刘瑁努力修炼,倒是进境神速,一夜之间,连攻督脉会阴、腰俞、腰阳关三处穴位,气息直逼命门大穴。   若是照此进展,无需几日,便可打通督脉。   所谓督脉主气,任脉主血,只有打通督脉,配合十二正经同行五脏六腑和表里互动之气,周身气脉才算完全打通。   如此,这《易形功》筑基易气一阶方才完成。   虽然一夜凄风苦雨,但刘瑁跪坐在府门外,并未感觉到十分辛苦,相反,修炼内功,反而让他浑身燥热。   在冷雨临头之时,激发其气运行聚于气脉之内,反而对他攻克三处穴位很有帮助。   只不过此等练功之法较为激进,容易成功,但亦极为危险,故而不能常用,不可乱用。   刘瑁将气息引至督脉命门之下,天色已亮,方才睁开双眼,对于即将到来的挑战严阵以待。   益州牧府邸大门打开,刘瑁从门中冲出,径直奔到他面前,慌忙告罪:“哎呀,兄长,弟死罪也!弟实不知兄长在此!兄长快快请起!”   不等刘瑁说话,刘璋回头朝着门口守卫叱道:“汝等怎可让我兄长如此?岂不是要折煞我么?看我回头不要了你们的命!”   刘璋嚷嚷着,将刘瑁搀扶起来。   刘瑁修炼一夜,尽管打通了督脉三处穴道,但双腿血脉流动毕竟不畅。   此时起身,若不是刘璋搀扶,还真要双手按地方能爬起。   刘瑁刚刚起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冷笑道:“主公,意欲要谁之命?赵韪帮您砍来便是!”   “哼,能要谁的命?还不是那几个活腻歪的守卫,竟让我兄长跪在府门外整整一夜!”刘璋愠怒道。   赵韪呵呵笑道:“主公,恕我直言,夜半三更,公子又无要事,便来打扰主公安寝,实为不妥。守卫不去禀报,实属为主公好。依我看,守卫并无差错。”   “只是让我兄长在门外跪侯,终究不妥啊!”刘璋拉着刘瑁就要进府。   刘瑁停住脚步,道:“主公,请恕甘兴霸之罪!”   “兴霸何罪之有?兄长这是从何说起啊?”刘璋一脸迷茫。   赵韪挺起胸膛,冷哼道:“如意公子,我看还是让主公收拾停当,咱们到州治大堂之上再说吧?”   刘瑁也知道,既然这赵韪一早前来,定然是昨夜已然知晓他之所为。   一早来此,不过是为了阻止他向刘璋提前建言,让那刘璋为难罢了。   益州牧治所大堂。   众人分宾主坐定,刘璋向刘瑁道:“兄长,甘兴霸有何罪,你且讲来?”   未等刘瑁开口,赵韪禀报道:“启禀主公,那甘宁、娄发二将昨夜和荆州别驾刘阖密谋,意欲造反!被巡夜士卒探得,末将派人前去捉拿,不想那贼人甘宁竟潜入公子瑁府上。公子瑁受其蒙蔽,昨夜还和庞乐、李异动了手,若非末将再派杨怀、高沛二将前去,怕是早被那贼人逃脱矣。”   “什么?”刘璋挺直身子惊道,“你说甘宁、娄发二将与刘阖勾结谋反?”   “没错。”   “赵韪,休要血口喷人。”刘瑁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汝说甘宁、娄发与刘阖勾结谋反,可有凭证?”   赵韪冷哼一声,道:“甘宁不过一郡丞,娄发不过一裨将,未得主公允许,如何便能私会荆州别驾?在场谁人不知?荆州别驾刘阖此次前来,名为吊丧,实乃包藏祸心,意欲搞乱我益州耳。既如此,那甘宁、娄发仍然开门揖盗,与其私会,若无贼心,岂会如此?”   “主公,赵韪之言,你也听到了。实非兴霸、娄发私会刘阖,实乃那刘阖前往兴霸、娄发府上。身为益州僚属,外使前来拜望,虽无媾和之意,出于礼仪,亦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也。且,甘兴霸很快便将刘阖赶出府邸,显是对刘阖之言并不认同,如何能够说他们媾和谋反?”刘瑁据理力争。   “哼哼。”赵韪冷笑道,“公子对甘宁、娄发所做之事如此清楚,莫非公子对二人私会刘阖之事早已知晓?”   “赵韪!你休要血口喷人。瑁对吾弟刘璋一片赤诚,如何会与刘阖之流为伍?赵都尉还是就事论事为好,切莫小题大做,东攀西扯!”   刘瑁言语之时,只觉有心无力。   在这州治大堂之上,多半是无能庸碌之辈,没有几人能够辩清世事,慧眼识珠,相助于他。   “主公,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旁边末座,一人盎然曰。   刘璋瞟了说话之人一眼,面有不喜,当着众位僚属之面,想是不好呵斥,只得说道:“永年有话直说,无需多礼。”   “多谢主公。”刘瑁从此人自称为“松”,刘璋又称呼他“永年”,便可知晓,此人定然是张松,字永年。   刘瑁自然知晓此人。此人虽其貌不扬,然才华横溢,博闻强记,粗通谋略。   在益州之地,也算是个人才。   只听张松道:“启禀主公,在下以为不应治甘宁、娄发之罪,而应立即将那荆州别驾刘阖赶出城都逐出益州地界。”   “为何?”   “主公容禀。松早有言在先,那荆州别驾从事刘阖此来名为吊丧,实则包藏祸心,必然伺机搅乱我益州之地。如今,刘阖夜访甘宁、娄发,不过一面之缘耳,如何便能密谋造反?定然是那刘阖故意如此,令我益州主公部曲异心,实乃离间毒计也。如此,治甘宁、娄发之罪,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况那甘宁、娄发随公子瑁出征剿灭黄巾贼寇,功劳卓著,尚未给予封赏,便无端遭此横祸,岂不寒了众位将士之心?赵韪此举,实乃令我益州自毁长城也。请主公三思。”   张松之言刚落,那赵韪按剑而起,怒喝道:“张松匹夫,安敢如此辱我?看我斩杀腐儒耳!”   “赵韪,同殿臣僚,莫要如此。”刘璋慌忙劝阻,勉强将赵韪劝下。   张松傲然坐下,并无丝毫惧怕之意。   刘瑁急忙起身道:“主公,张永年之言甚是,还望主公三思啊。”   那刘璋一时无法抉择,望着稳坐一旁之庞羲,道:“庞议郎以为如何?”   庞羲微微拱手,道:“主公,在下以为,刘阖祸心已现,不可久留,早早赶走,理所应当,只是,这甘宁、娄发么……” 第20章 夜求张松   “甘宁、娄发当如何处理?”刘璋忙问。   “目下,老主公大葬在即,无法查明事情缘由,可先将甘宁、娄发入狱待审,待老主公大葬之后,审问明白,再行定夺不迟。”庞羲言道。   刘瑁算是看明白了,这庞羲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不过,他如此建议,看似周全,实则于己不利。   如此看来,这庞羲虽然和赵韪并非一个鼻孔出气,实则为刘璋肱骨之臣,骨子里是支持刘璋的。   刘瑁还想争取,岂知那刘璋慌忙言道:“庞议郎所言极是。眼下父亲大葬在即,实在无暇查明此事。不如就放在大葬之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再行定夺,对兴霸也算公平。那就这么办吧。”   刘瑁心知,刘璋此举,定然抱有私心。   此时刘璋乃益州之主,原本对他就心存芥蒂,关押甘宁,无异于砍掉他之左膀右臂。   这是刘璋梦寐以求之事。   若是让他自己决策,他说不定尚无此胆量。   然赵韪已然行动,将甘宁、娄发拿下,今又有庞羲在众位臣僚面前建言,显见得已水到渠成,他不过点点头而已,又何乐而不为?   刘璋交代,即可释放刘阖,并令其天黑之前离开。   赵韪领命而去。   一切已成定局,刘瑁多说无益,只得起身回府,从长计议。   从州治府衙回来之后,刘瑁一人躲在书房,无计可施,闷闷不乐。   那侍女凤儿受夫人吴氏所托,送来一卷诗文,说是有人自长安来,新抄写的王粲诗作,若是他晚来无趣,可以读读。   刘瑁让她放在桌上,心里只是琢磨目前处境和城内能够团结之力量。   他想起今日州府之中,那备受赵韪欺压和刘璋冷落之奇才张松。   在这蜀地,张松绝对算是个人才,虽说其貌不扬,但其过目不忘,博闻强记,粗通谋略,实非府衙之中那些碌碌无能之辈可比。   目下,刘瑁可谓危机四伏,虽有几名武将支持,一则不在身边城中,二则缺乏谋士相助,一旦有变,不但难以脱身,实有性命之虞。   为此,刘瑁只想寻找机会多多结交能臣良将。   平日里他便听说,这张松很不受刘璋待见,早已心怀不满。   最近两日果见其倍受冷遇,不如便去拜访,或可一举而得其心。   张松久在CD关键时刻,定然会有用处。   刘瑁计议已定,随手拎起王粲那一卷新诗藏在怀中,披了披风,戴了斗篷,让人牵过马来,从后门出去,只让云儿一人带路,趁着夜色,径直奔向城中张松住所。   在一进院落门外,刘云轻轻敲门。   “夜半三更,何人造访?扰人雅兴,实在该……”随着人声,一人踉踉跄跄走来开门。   刘瑁更不答话,径直进去。   刘云将两匹马直接牵进院子,顺手将大门关上。   刘瑁将头上风帽拿下,躬身一揖道:“永年先生,你说该什么?”   张松实未想到来人竟是刘瑁,一拱手,朗声道:“不知是公子驾到,死罪!”   “先生不必多礼。”刘瑁道,“先生这小院儿闹中取静,清幽别致,非君子不能居之,瑁实感佩。先生可否容瑁进屋一叙?”   张松让道:“公子请。”   屋内。   铜灯之下,刘瑁和张松对坐茶几两边,张松令家人撤去羽觞酒馔,烹茶以待。   刘瑁此时才打量张松,发现他的确丑得可以,额头突出,顶尖发希,嘴唇外翻,牙齿外露,衣服敞开,放浪形骸。   张松见他打量于他,并不正襟危坐,反而越发散漫无状,道:“公子深夜至此,必然有话要说,请公子开诚布公,尽管吩咐便是。”   “先生果然爽快,我有王粲最新诗文一卷,请先生一览,若何?”刘瑁将怀中诗文取出。   张松讶然,似乎难以想象,刘瑁深夜至此,只为和他谈诗论文?   虽然惊讶,张松还是接过诗文,一目十行,扫过几眼,还给刘瑁。   刘瑁问道:“王粲其诗如何?”   不想这张松眼眸含泪,起身踱步,背诵起来:“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gou)患。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   张松声音由宏阔而喑哑,背诵几句,竟至赞叹:“好诗!好诗!”   张松继续背诵:“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   张松又诵了这几句,不禁喟然长叹:“好诗虽是好诗,然吾辈生不逢其时也!”   “先生感叹生不逢时,莫非先生只有治世之才,而无乱世之能乎?”刘瑁反问。   那张松并未急于回答,只是继续背诵道:“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背诵完毕,张松凄然道:“公子明鉴,张松之才,岂忧世之治乱,但看主之明暗可也!”   “永年先生以为我弟若何?”   “恕我直言,刘季玉懦弱多疑,见识浅薄,难保益州之地,我等早晚必归他人矣。”张松之言胆大爽直,肆无忌惮。   刘瑁并不发怒,又问:“那先生以为我何如人也?”   “将军……”张松怔然,片刻犹豫而言道,“近日已非往昔可比也。”   “先生此言骑墙。”   “非也,实乃公子最近之变化,让松未能了然于胸也。”   刘瑁不敢久留,遂直言道:“先生是爽快人,瑁便直说了吧。瑁欲求先生相助,成就一番大业,不知先生尊意如何?”   不想那张松立即起身,跪在刘瑁面前,再拜道:“公子若肯用松之才,松愿效犬马之劳!”   刘瑁忙将张松搀起,两人又聊一阵,相谈甚欢,俨然如知己故交。   临走,刘瑁将王粲新诗拿起,揣在怀中。   张松道:“公子礼贤下士,夜半冒险见松,何惜一卷诗文乎?”   刘瑁笑道:“永年先生胸怀大志,过目不忘,真乃奇才也。别人不知,我当知之,既能背诵诗卷,留下此诗文岂非多余?”   刘瑁言罢,两人相对大笑。   赢得张松之心之后,刘瑁带着刘云,趁着夜色,过大街,穿小巷,径回府中安寝,只得另觅机会拯救甘宁…… 第21章 灾祸临头   晨光暗淡,彤云压顶。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进刘瑁府院。   刘瑁被惊醒,翻身下床,刚刚开门,便见刘云飞奔来报,说赵韪亲自带人闯进府来。   言语未毕,那赵韪已然带人闯进后院。   “赵韪,胆大妄为,大清早的,怎敢闯我府邸?”刘瑁怒目而视,双拳紧握。   “公子,对不住了。”赵韪脸上的横肉抖抖,冷哼道,“我奉主公之命,前来请阁下往州府一叙。”   刘瑁心中打鼓,知道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若不是这赵韪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他怎么敢如此气势汹汹,闯进府门?   既然他是奉了刘璋之命而来,那刘璋若非抓到了什么真凭实据,又如何会派遣赵韪如此明目张胆前来?   刘瑁心知肚明,自从来到这城都城后,他并无犯错之处,莫不是昨夜暗自前往拜见张松,又被这赵韪派在城中的探子探查得知?   想不到自己戴了斗篷,如此伪装一翻,还是没能逃过这赵韪之耳目,看来这老王八蛋不将他赶尽杀绝,是决然不会罢休的。   刘瑁心中惶惶不安,然表面之上,决然不能表现分毫。   “赵都尉,去便去,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请问阁下,主公唤我何事?”刘瑁想套套话。   “主公唤你何事,我如何能够得知?公子去了,自然知晓。”赵韪拉着驴脸,一副得意忘形模样儿。   “既如此,赵都尉可否稍待片刻,容我与夫人道别?”   刘瑁心知,此一去势必难以全身而退。   若是真的事有不谐,提前向吴氏交代好,说不定吴氏还可以在外周旋,不至于立时一败涂地。   不想那赵韪极不耐烦道:“不过去见见主公,公子何必这般麻烦?搞得生离死别一般,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等你见过主公,再来与夫人会面,为时不晚。”   刘瑁无奈,只得对身边刘云道:“云儿,告诉夫人,我去去就来,万勿忧虑。”   “公子!”刘云紧皱眉头,恋恋不舍。   刘瑁在赵韪和兵丁的胁迫之下,来到州治衙门,见那刘璋与众位臣僚已然早早等在那里。   刘瑁躬身向刘璋施礼,而后问道:“主公唤愚兄何事?”   “我的好兄长!”刘璋举起右手,浑身颤抖,气急败坏道,“汝来到城都之时,我视兄长如父,欲将益州牧之印信佩剑相授,兄长致死不接。我本以为兄长实乃与愚弟心有灵犀,真心想让。如何而今出尔反尔,又要谋反?”   刘瑁一听,慌忙询问:“主公,贤弟,这是从何说起啊?朝廷既已下诏,令贤弟为益州牧,愚兄岂会有非分之想?主公此言,定然是受了奸人挑拨,污蔑于我,主公万勿轻信啊!”   “奸人挑拨?”刘瑁越发气愤不已,“兄长,你去看看,那南城门外,沈弥率领一千锦帆军摇旗呐喊,言道‘若不放了甘兴霸和你刘如意,他们便要杀进城来’。听听听听,反了!反了!”   “沈弥?这怎么可能?”刘瑁惊问。   “如何不可能?事实就在眼前!”刘璋怒不可遏。   赵韪趁机请命:“主公勿忧,就算那一千锦帆军有上天入地之能,我赵韪也不怕。请主公让我抽调城中两千守军,出城一举将其杀散,解除城都之患。主公,心腹之患不除,早晚必为所害!”   “主公不可!”未等刘瑁说话,在他身旁,一人朗声阻止。   不用回头,刘瑁早听出来,说话者乃是张松。   这张松此时不过是刘璋帐下幕僚,本来人微言轻,然张松从不以官职低微而放弃建言。   相反,每有议事,他便直抒胸臆,哪怕和赵韪、庞羲意见相左,他也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好几次,他便和刘璋较真争辩,惹得刘璋对其极为恼火。   亏得那刘璋懦弱,不忍对其痛下杀手,若是继续下去,其性命早晚必被赵韪、庞羲所害。   只是今日张松阻止,并非和往昔一般,无的放矢,直言秉承,而是欲为刘瑁开脱。   刘瑁见他说话,本不欲令其出口,然张松已然挑起,朗声言道:“启禀主公,赵韪之言,罪大恶极,该当处死!”   “张松,你意欲找死么?”赵韪怒喝。   张松瞪一眼,继续说道:“主公,众位僚属,大家心知肚明,城外锦帆军之变,顶多是那沈弥和锦帆军听到甘宁下狱,意欲救人而已。这和公子瑁有何干系?如今,城外之事尚未弄明,便将主公之兄押来,并诬陷公子瑁和锦帆军联合谋反,实乃滑天下之大稽!请问赵都尉,你哪只眼睛看到公子瑁和城外锦帆军勾结串通了?”   “你!”赵韪怒道,“公子瑁和那甘宁以及甘宁的锦帆军宛如一体,如今锦帆军已反,公子瑁岂会置身事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难不成主公非要让公子瑁和锦帆军得手之后,遗憾万年,方才算是证据确凿么?张永年,一介腐儒丑夫,无复再言!主公,快请下令吧,我愿提兵将沈弥拿下,斩杀锦帆军,为我益州除去祸患!”   “主公,万万不可。”刘瑁忙道,“主公,贤弟,我保证,那沈弥和锦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定然不会谋反。沈弥和士卒在城外叫嚣,多半是听到城中谣言或者受到奸人蛊惑,方才如此。主公,只要您让我到南城门劝解,沈弥和锦帆军必定回营。”   “果真?”刘璋前倾,双手按在几案之上,道,“若果真如此,不动刀枪,那父亲在天有灵,定会倍感欣慰。”   “主公英明。”   那刘璋果真懦弱胆小,生怕动起刀兵来,便让张松和庞乐、李异一同前往南城门,劝沈弥和锦帆军回营。   刘瑁站在南城门城头,对城下喊道:“沈弥,汝等意欲何为?莫非要致我和甘宁于死地乎?”   沈弥和锦帆军看到刘瑁出现在城头,立即欢呼起来。   那沈弥言道:“公子安然无恙乎?”   “当然。”   “昨夜,荆州别驾刘阖前来营中,言说公子和甘郡丞遭刘……主公和赵都尉陷害,已然下狱,生死不明,故而,我等才在此摇旗呐喊,意欲逼迫主公释放公子和甘郡丞。莫非公子和甘郡丞果真安然无恙乎?……” 第22章 刘阖诬陷   刘瑁实未想到,这荆州别驾刘阖还真是个祸害,临走还蛊惑锦帆军。   如若这般将刘阖放走,那即便沈弥和锦帆军回归营中,又如何证明他们所言是真?   到时候赵韪趁机小题大做,他又无真凭实据,刘璋多疑成性,岂非一样无法自白?   刘瑁想到此节,便在城头高喊:“沈弥,那刘阖是否尚在军营之中?”   沈弥回答,那刘阖昨夜说完之后,已经连夜起身离开。   刘瑁急切言道:“沈弥,这一切之始作俑者乃是刘阖,只有将刘阖追来,汝等方可自明,速去追赶,定要将刘阖追回!”   沈弥自然对刘瑁唯命是从,立即拜别,带领锦帆军,上马飞驰而去。   刘瑁被带回州治大堂,张松将城头之事禀报过。   那赵韪果真并不相信刘瑁之言,直劝刘璋,千万勿要轻信他言,还说这定然是他和沈弥提前约定好的,说不定那沈弥离开,根本不是追什么刘阖,而是去搬救兵,或许几个时辰之后,大军兵临城下,到时追悔莫及,万事皆休矣。   赵韪危言耸听,早将刘璋吓得魂不守舍,竟然直勾勾盯着刘瑁问:“兄长,果真如此吗?”   少不得刘瑁又要和赵韪一翻争辩。   在张松鼓动之下,众位部曲幕宾也觉得刘瑁不像谋反之人。   自从刘焉死后,庞羲和赵韪皆有拥护刘璋正位之功,且俱是刘焉临死之时托孤大臣。   只是那赵韪凶残霸道,在这州府之上,盛气凌人,哪怕对他,也并不放在眼中。   庞羲对此早就耿耿于怀,与这赵韪亦是明争暗斗。   此时,庞羲觉得刘瑁所言并非虚言,再等几个时辰,想必那沈弥和锦帆军定然可以将刘阖追回。   若真是如此,赵韪力谏刘璋杀兄之言必然会遭到刘璋反感。   远离赵韪,必然会亲近于他。   到那时,他在州治分量必然会加重。   庞羲打定主意,又见刘瑁已然说服刘璋,多等几个时辰,等那沈弥将刘阖追回来,一问便知。   庞羲便支持刘瑁,道:“主公,公子瑁乃主公之兄,眼下老主公大葬在即,如是将令兄下狱治罪,岂非令天下之人认为主公不仁不义?在下愚见,不如就按公子瑁所言,多等几个时辰,等那沈弥回来,一切自会水落石出,倒是再行处理,客观公正,岂不是好?”   刘璋见庞羲也是此意,欣然应允。   那赵韪面沉似铁,冷哼几声,起身而去。   未时。   沈弥在东城门叫门。   庞乐、李异令军士来报,说沈弥带着荆州别驾刘阖请求入城。   刘璋准。   沈弥押着刘阖进入州治大堂,跪伏于地,向刘璋请罪,还说,他带领锦帆军之所以在城门外喊叫,都是受了这刘阖蛊惑。   刘璋怒喝道:“刘阖匹夫,我好心放你回去,你怎可前往我金帆军营胡说八道,蛊惑人心,莫非真要作死乎?”   刘阖听了刘璋之言,并不解释,亦不反驳,反而哈哈大笑。   那沈弥起身在刘阖腿窝处猛踹一脚,刘阖站立不稳,扑通跪倒在地,笑声也戛然而止。   “刘阖,你来我益州CD名为吊孝,实则离间我兄弟,陷害我臣僚,祸乱我军心,实乃罪大恶极矣!取你项上人头三次五次也已够了。汝若能将祸心言明,令我主臣消除误会,尚有一命可留;如若不然,定然将尔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刘瑁本想,刘阖一介儒生,动动嘴巴尚可,刀兵面前,自然低头。   孰料那刘阖盯着刘瑁望了几眼,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赵韪早已不耐烦了,怒喝道:“刘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笑什么笑?难不成想让老子一刀砍下你的脑袋当夜壶,你才会说话?”   庞羲也早不耐烦,道:“刘阖,不要以为你是刘景升之特使,便可无视我益州之众。若是你再敢如此放肆,而不将一切言明,定让你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阖笑了一阵,听到庞羲也这般威胁于他,方才止住笑,盯着刘瑁问:“如意公子想让我说什么话来?诸位又欲让我说甚?哈哈哈哈!好吧,既然众位如此看重我刘阖,那我就实言相告。我所做一切皆是和刘如意公子提前策划好的!”   “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刘瑁没想到他将刘阖追回,刘阖这小子竟然会当众反咬一口。   那沈弥立即举起手中柳叶刀,喝道:“你若再敢胡说,我一刀砍下你的狗头!”   “哈哈哈哈!反正我亦是将死之人,还有何话不敢言明?刘季玉,我之所言皆为实情,汝肯听否?敢听否?”   “有何话,直说。”赵韪道。   刘璋也颤巍巍地将手一指,道:“你且说,若有虚言,定斩不赦!”   “好。”刘阖道,“前者,汝兄令我暗中串联甘宁、娄发,想趁夜刺杀汝,不想赵都尉耳目众多,竟然发现,赵都尉派遣庞乐、李异、杨怀、高沛四将带兵先后拿了甘宁、娄发,我等未及起事而败。后,汝将我驱赶出城,公子瑁又令我暗中传递消息,刺激沈弥和锦帆军在城外叫嚣,实则是想让你派兵杀了一千锦帆军,这样西山营之吴懿便可出师有名,率大军突然前来攻城,一举夺下城都到时,他成为益州牧,便会将益州巴东郡划归我荆州所有。”   “刘阖匹夫,居心叵测,陷害于我!”刘瑁可没受过如此窝囊气,忍不住狂吼。   就连沈弥也是一脸懵逼,一时无所适从。   那刘璋更是为刘阖说出的歹毒之计吓得魂不附体,早已经结结巴巴,言不成声。   赵韪大怒,喝道:“兄长谋诛其弟,实乃禽兽不如!来呀,快将刘瑁押入大牢,等待处决!”   哗啦一阵响,门外二三十名军卒,手执环首刀,冲进大堂。   沈弥此时才明白过来,护在刘瑁身前,道:“谁敢!”   刘瑁回头望着刘璋,苦求道:“贤弟,难道你也不信为兄之清白?”   “兄长,弟愚钝,实在不知……不知如何相信于你……”   刘瑁见逃走无望,暗对沈弥道:“快去我府上告知夫人,或有一线生机。”   刘瑁将沈弥推在一旁,无需他保护,束手就擒,让堂上军卒拿下带走。   然赵韪不会给他机会,随机将沈弥一并拿下,带进大牢。   形势陡转,庞羲也不便多言,毕竟刘瑁并非他辅佐之人,一网打尽也无不可。   而那张松亦知多说无益,只得暗暗退出大堂,迅速前往刘瑁府上报信…… 第23章 樊笼之厄   刘瑁和沈弥被关进大牢,方才发现,甘宁、娄发就被关在他们左近。   甘宁、娄发看到刘瑁也被关进大狱,唬得什么似的,慌忙从肮脏潮湿的牢狱之中爬起来,异口同声大叫:“公子……公子……”   押着刘瑁和沈弥过来的庞乐、李异二将对他们并不客气,命狱卒打开牢门,将他们一并推进去。   那李异嚷嚷道:“公子,咱们是十分佩服您的,故而您千万莫要怪咱们。不是咱要抓你,谁让您自个儿命苦,被咱赵都尉盯上?”   “休要胡说。”庞乐警告道,“犯人已押解到案,任牢头,看好喽。若是敢放他们跑了,要你好看。”   旁边那庞大腰圆的牢头儿,三十来岁,陪着笑脸道:“两位将军把心放进肚子里,还从无犯人能从我任夔这里逃脱的!嘿嘿,请教二位将军,这公子瑁能犯什么罪?怎会也被送进大牢?”   “谋反。”李异道。   “啊?谋反?那可是千刀万剐之罪啊!”任夔讶然。   “算你这小子还没傻透,既然知晓厉害,可要用心看好喽。包括那个姓甘的,若是让他们逃了,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到时定要杀你全家,诛你九族,明白么?”庞乐唬道。   “哎哟,我的爷爷呀,这么说咱自个儿脑袋丢了都不能让他们跑了耶!”   那任夔跟在庞乐、李异身后,将二人送出去监牢。   刘瑁和甘宁、娄发相互问过境况,还好,二将只是被关,并未遭受折磨。   而那甘宁听了刘瑁被莫名其妙关进来,气得一口虎牙差点咬碎,紧握拳头,猛擂墙壁,骂道:“混脏王八蛋,等老子出去,非要将汝等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不可!”   沈弥在一旁只是提醒甘宁,龙游浅滩,虎落平阳,暂时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刘瑁对沈弥之言深以为然,也急令甘宁冷静慎言。   既来之,则安之。   虽身陷牢狱,刘瑁坚信,他穿越而来,绝不会命丧于此。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他一定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樊笼之厄不过是暂时之困。   甘宁难以冷静,但刘瑁盘膝坐地,吐纳打坐,修炼气功,并不多言。   甘宁和沈弥对他如此冷静,极为敬佩,都很不解。   刘瑁言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厉害,可以待敌。”   他这一言,令甘宁颇有感触,立即盘膝坐地,诚心求教道:“公子今非昔比,说话也这般高深莫测,兴霸受教了。”   刘瑁实在没想到甘宁急躁凶狠,竟也会如此冷静睿智,一言令其感化,倒也让人始料未及。   自从刘瑁在越巂郡见到甘宁之时,便有一个心愿,等他稳住脚跟,便欲将气功传授给甘宁之锦帆军修炼,打造一支能够出奇制胜的奇兵——锦帆卫。   在这东汉末年,群雄逐鹿的战场之上,若能有这样一支奇兵卫队,必定可以大显神威,阵前攻杀,长途奔袭,袭扰敌营,枭首敌将,截后路,断粮道,怕是样样都是手到擒来,处处随心大势逆转。   刘瑁虽有此愿,然回到城都之后,一直十面埋伏,危机缠身,真如沈弥之言‘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壮志难酬,大志难伸矣。   决计要寻得一条出路,摆脱这城都之困才好。   刘瑁见甘宁、沈弥、娄发皆向其请教,刘瑁推迟不过,遂道:“前者,我落难峨眉之时,遇到迷之仙人左元放,他不但赠我龙吟霸王枪,还授我易筋洗髓之功。今在这狱中无事,不如你们便随我一起修炼,如何?”   “易筋洗髓之功?”三人虽不知他所说乃是何物,但既然刘瑁说有用,他们也就跟着练习。   申时,那狱卒任夔带着两个人进来,给牢中关押之人分发饭食。   当他们走近,四人依旧在打坐练功。   甘宁、娄发体格壮硕,又进来一天多了,狱中饭食,不但量少,而且毫无油水,早就令他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任夔等人过来,甘宁立即跳起,接了饭食,大吃起来。   刘瑁身为公子,自然不会那般让人小看,只是打坐吐纳,并未立即去取食物。   沈弥起身,刚要将饭食替他拿来,不想那任夔忽然冲来,将放在牢门口的食物抢在手中,嘲笑道:“哎呀,这不是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公子瑁吗?怎么,老子刚死,没人保护,便进大牢了?啧啧,这般无用,活着也是枉然。我看这些粗鄙饭食,你也吃不惯,不如省给其他人吧。”   “任夔。”沈弥忙跑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道,“他可是主公之兄,难道你就不怕公子出去之后,将你碎尸万段吗?”   “我知道他是主公之兄,你以为我傻呀?哼!”任夔自以为是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在我看来,正是因为他是主公之兄,故而他这谋反大罪怕是在劫难逃了。哎呀,我这话高深,想必汝等也不会明白。刘如意,安安稳稳等死吧。若是你有幸让老子动手砍你脑袋,老子一定会将鬼头刀磨得又快又亮,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嚓,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哈哈哈哈!”   甘宁听到任夔对刘瑁如此奚落,早急得哇哇大叫。   那甘宁连手中刚刚吃了两口的饭食都扔了出去,企图砸到任夔。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经过刚才一翻修炼,刘瑁修为进境并不大,但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境,而是明明白白攻克一关,那便是“命门”。   攻破督脉命门一穴,他感觉气息上涌,双臂力气又有明显增强。   刘瑁起身,见那任夔要走,方道:“任牢头所言极是,我刘瑁既已身陷囹圄,怕是在劫难逃,逃生无望。可惜我身上这十几两银子也只能带进棺材了。”   “银子?”任夔陡然回身,两眼放光,呵呵笑道,“有银子就好说嘛。把你的银子给我,饭嘛,你还是可以吃的。”   “那就多谢牢头了,来吧。”   刘瑁在怀中假意一抓,将拳头放在胸前,好似拿着大把银两一般。   甘宁见刘瑁欲用银两打点此等粗鄙之人,甚是恼火,在隔壁牢笼破口痛骂。   任夔财迷心窍,可不管甘宁如何谩骂,冒冒失失冲到牢门口,嚷道:“快将银子拿来……” 第24章 吴氏探监   沈弥见那任夔如此放肆,想要喝止。   刘瑁却止之,对任夔道:“虽然我已犯下死罪,然体内却留着大汉皇族之血脉,岂能前去于汝等狱卒小人送银两?你若要,只管进来取;若是不要,离去便是。”   那任夔见外边尚有数名狱卒,也不怕他们跑了,便将手一摆,命道:“开门。”   身后狱卒还要相劝,早被任夔一把抓过钥匙,将牢门打开,冲将进去。   眼看着任夔靠近,刘瑁只是握着拳头,并无动作。   待到任夔伸手,要从他手中获取银两之时,刘瑁突然出手,抓住其手腕,反手一拧,待其脑袋栽倒在地,上去一脚,踏在任夔脑袋之上。   “哎呀,哎呀,饶命!饶命啊!”任夔杀猪般求饶。   “若是再敢欺辱我等,待我出去,非要尔性命!你可知晓?”刘瑁冷喝道。   “是是是。”任夔实在没想到,刘瑁不过一介纨绔,出手竟然如此凌厉狠辣。   刘瑁心知这种东西不过是见钱眼开的粗鄙小人罢了,教训一顿便是,无需坏其性命。   刘瑁将其放开,一脚飞起,正中任夔小腹。   那任夔偌大身躯,仿佛一滩烂泥,飞出牢笼。   牢笼外两名狱卒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任夔小人,狂言辱我,小惩大诫,尔等速速滚开。”刘瑁言罢,就地而坐。   这回可乐坏了甘宁、沈弥和娄发,虽然他们这晚饭没吃好,但见到刘瑁出手如此利索,虽早有越巂郡战场枭首一节,依然张口结舌,惊叹不已。   任夔挨了教训,再也不敢停留,让狱卒锁了牢门,慌忙撤离。   申时刚过,忽然那牢头任夔去而复返。   刘瑁警觉,小人去而复返,多半是想报一箭之仇。   不过待任夔靠近,他方才看到,在其身后,有人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黑色斗篷,黑纱遮面,玄衣裹身,偏偏而来。   牢门打开,黑衣人走进牢狱,将手中食盒放于地上,摘下头上斗篷。   刘瑁方才看清,来人竟是吴芃。   “夫人。”刘瑁慌忙起身,和吴氏双手紧紧相握,“你如何能够进来?此处危险,夫人还是……”   “唉。”吴氏道,“夫君勿忧,多亏这牢头任夔,将监牢门口狱卒灌醉,我方才能够进来。”   “哦?”刘瑁一惊,实在不知这是为何。   任夔远远站在牢门之外,听到吴氏卖他之好,嘿嘿一笑,并不靠近,反而提醒道:“汝等有话快说,夫人不宜久留,我在此处望风。”   刘瑁实未想到,他揍了这厮,这厮反而助他。   若能出去,这厮定然可用。   “夫君,你受苦了。”吴氏和他四目相对,眼睛一红,竟然滴下泪来。   “夫人勿忧,我在此并未遭受毒打摧残,不过是被关关而已,总有出去之日。”刘瑁宽慰道。   “此处饭食粗鄙,夫君恐难以下咽吧?我带了烧鸡、烤羊腿,还有一壶酒,快来吃吧。”吴氏将饭盒打开,顿时监牢之中,香气四溢。   刘瑁哪里有心吃喝,只管抓住吴氏双手,问道:“夫人,外边情形如何?我等被关押在此,刘璋和赵韪、庞羲等人有何行动?”   “无有。”   刘瑁还要问话,那甘宁、娄发在隔壁监牢,扒着牢笼,馋得口水直流,嚷嚷道:“喂喂,公子,你们说话,能不能将酒肉分些于我等?”   刘瑁忙道:“沈弥,快将酒肉拿去,和兴霸、娄发同食。”   沈弥领命,将酒肉拿去,与甘宁、娄发隔着牢笼共享。   “夫人,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刘瑁道,“眼下我等身陷囹圄,事急矣。可令人速去西山大营,将此处情况报知子远,令其带兵来救,或可逃脱此难。”   吴氏秀眉紧蹙,言道:“夫君,不妥。未时,张松过府,告知夫君下狱之事。我也是以此番言语告知先生,先生言道,若是我兄带兵前来,岂非让那刘璋、赵韪正好抓住把柄?诬陷我等谋反?”   “这该如何是好?”刘瑁苦恼。   吴氏道:“夫君勿要烦乱。张永年已经献计,令我央求我家叔父吴匡和老将军邹靖出面,前往刘璋府上拜见,以大义劝说于他。若是其执迷不悟,然后可令我兄兵临城下,到时,想必我家叔父和邹靖老将军也会站在我们这边。若是两位老将军振臂一呼,到时候就算刘璋有赵韪、庞羲相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也。而今,我已见过我家叔父和邹靖老将军,果然两位皆应允立即前往,拜见刘季玉。”   刘瑁一听,茅塞顿开,不禁赞叹夫人机智。   那吴氏面若桃花,言说此皆是张松之谋,非她之计也。   刘瑁却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赞道:“若非夫人用张松之谋,岂能如此?夫人真乃女中豪杰,有丈夫之风!”   那吴氏见甘宁、沈弥、娄发在侧,娇羞不已,半推半就,不敢抬头。   刘瑁心中可无此等顾忌,抱得越发紧了。   只听甘宁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公子和夫人两情相悦,我等可是大饱眼……失言,失言,是大饱口福了。”   这家伙一边吃,一边拎起酒壶咕咚咕咚狂饮几口。   刘瑁回首呵斥。   娄发笑道:“兴霸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只是要闭上眼睛!”   沈弥却道:“公子快来吃吧,不然一顿风卷残云,酒肉可都归了我二位兄长。”   沈弥乃是锦帆军中之二号将领,从甘宁年轻之时,便随甘宁带领锦帆军活动在益州一带。   在锦帆军中,大家皆以兄弟相称,故而,沈弥称呼甘宁为兄。   娄发虽不是金帆军中人,然则此次出征,与甘宁、娄发甚为投缘,故而三人便如兄弟一般。   刘瑁笑道:“无妨!无妨!”   “这回可是要多谢公子了。”甘宁大笑。   刘瑁道:“无需谢我,酒肉皆是夫人带来,要谢夫人才是。”   “对对对。”甘宁忙道,“多谢夫人。”   任夔前来提醒,时辰不差过了。   吴氏只得起身,泪眼告别刘瑁道:“夫君,请勿忧心,妾身拼却这条性命,也要救夫君出狱。”   “多谢夫人。”刘瑁紧紧拉着她的双手,心中悸动,深情款款道,“瑁哪一世修得福荫,竟致与夫人结发,实乃瑁三生之幸也!他年若得为青帝,十里桃花报于君。若脱此困,必不相负!”   当此之世,刘瑁撩妹之术自然显得高明许多,那吴氏哪里受过如此玩法,早被刘瑁一翻言语弄得骨酥筋麻,忘乎所以…… 第25章 亲手执法   刘瑁在此监牢之中,一直呆到翌日。   午时过后,吴匡和邹靖两位老将军便亲自前来接应。   自然,他们并非私自放人,而是奉了刘璋之命。   只是刘璋之命只准放他一人,而不放甘宁、沈弥和娄发。   刘瑁尚要追问,吴匡言道:“公子勿要多言,汝先出去,容再寻机相救三位。”   甘宁、娄发、沈弥亦道:“公子,我等信你。只要由公子在,我等定有出头之日。”   刘瑁深深点头,道:“兴霸、娄发稍安勿躁,我去之后,必然寻思对策,尽快救三位出去。”   刘瑁走出大牢,在吴匡和邹靖带领之下,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前往州治府衙,向刘璋认错谢恩。   路上,吴匡和邹靖再三教他,要他心平气和,向刘璋和赵韪认错,不然这些人定然说公子桀骜不驯,目无尊上,早晚又要诬陷于他。   刘瑁答应。   见了刘璋,刘瑁承认甘宁私会外使,沈弥城外叫嚣,皆有错处。   而他未能让部曲明白上下尊卑,实乃大错特错。   刘瑁再三保证,一定唯主公马首是瞻。   刘璋见他态度诚恳,遂笑逐颜开,走下主位,拉住刘瑁双手,言语甚是宽慰。   刘瑁见此,向着刘璋躬身施礼,道:“主公,甘宁、沈弥、娄发乃我益州良将,虽有错,但错不致长久受牢狱之困,还请主公明鉴。”   刘瑁建言之时,邹靖暗暗皱眉,使眼色不想让他再说。   然他既已出口,便无法收回。   他实在爱惜甘宁、沈弥、娄发乃战场虎将,不想令其久困樊笼,早晚都要向刘璋请命开拓。   刘璋忌惮他们,何事说话,都有危险。   既如此,晚说不如早说。   若是刘璋应允释放甘宁、沈弥、娄发,也可令其三人少受些苦。   刘瑁这回出言相求,实在令刘璋猝不及防,回头瞟了赵韪、庞羲二人一眼,只得讪讪言道:“兄长,放了甘宁、沈弥、娄发三人……也无不可……”   “多谢主公隆恩!”刘瑁立即跪地称谢。   刘璋一怔,双手急忙搀起刘瑁,又道:“只是,甘宁、沈弥、娄发皆有错处,若是有错不罚,恐以后无法令诸将心服矣。”   “主公所言极是。”赵韪起身道,“即便公子没有和三人勾结谋反,然那甘宁、娄发私会外使,实乃重罪。”   邹靖遂道:“主公,以靖看来,那甘宁、娄发虽有错,然也有不得已之处,毕竟系那荆州别驾刘阖前去拜访于他们,而非他们主动勾结外使。再者,沈弥所为,一则受了刘阖挑唆,二则是为公子瑁和甘兴霸请命,堪称有情有义之举。法虽不当,情是可悯。为此,靖以为,甘宁、娄发无需继续关押,每人罚军杖五十较为妥当。至于那沈弥嘛,不过甘宁一副将,所为又无大错,训导一翻即可。靖忠直之言,望主公思之。”   刘瑁心知肚明,他能走出牢狱,实乃吴匡和邹靖两人出面谏言之功。   这邹靖、吴匡二人,刘瑁都是了解一些的。   邹靖,荆州长沙人,东汉末年大臣,官至北军中侯。黄巾起义之时,其建议时任幽州太守的刘焉招募义勇军抵抗黄巾军,曾带领刘备等在讨伐黄巾军时立下汗马功劳。   刘焉为益州牧时,随刘焉入蜀。   吴匡,兖(yan)州陈留人,曾是何进部将。十常侍之乱时,何进为宦官所杀,吴匡与曹操、袁绍等杀尽宦官,又因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与张璋、董旻(min)将何苗砍为肉酱。   刘焉为益州牧时,吴匡之兄、吴懿之父与刘焉关系甚笃,故而吴匡、吴懿等举家随刘焉入蜀。   后刘焉心怀称帝之心,有相士言吴懿之妹吴芃有富贵之相,日后地位必定尊贵无比,故而,刘焉让跟随在其身边的三子刘瑁娶吴氏为妻。   不管从邹靖、吴匡与刘焉之渊源,还是二人在汉末风云乍起之表现,在蜀地刘焉帐下,二人皆极有威望。   纵然庞羲、赵韪乃刘焉托付之人,依然不敢和邹靖、吴匡叫板。   也正是为此,吴匡、邹靖方能劝说刘璋将刘瑁放出。   此时,邹靖和吴匡见刘瑁已向刘璋开口,请求放甘宁出狱,若是被其回绝,之后再提,不知要等待多久。   故而为体谅刘璋情感,邹靖快事快办,直言对甘宁、娄发重打五十军棍,也是让刘璋给众人一个交代。   吴匡立即附和,也说邹靖之判甚为恰当。   刘璋本就对吴匡、邹靖等老将多有忌惮,眼下更不敢拂回他们之意,只得点头同意。   然则,那赵韪可不会如此好说话,道:“主公,甘宁私会外使,若是处罚过轻,以后人人效仿,我益州岂非要大乱?以在下之见,应对二人各自杖责一百,罚奉一年,执法之人就由公子瑁亲手执法,以示惩戒,方为妥当。”   赵韪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大家心知肚明,此乃赵韪毒计。   军杖厉害,杖责一百,非死即残,岂不废了甘宁、娄发?   再说,眼前情形,谁都明白,刘瑁和甘宁、娄发交情甚厚。   若是令他亲手执法,每人一百军棍下去,还不让那甘宁、娄发对他恨入骨髓么?   那甘宁又是个暴躁凶狠、任性使气之人,说不定哪天一恼,将刘瑁结果了亦非偶然。   吴匡、邹靖、张松等谏言反对,然则刘璋只是满脸为难,并未同意。   刘瑁已明刘璋之意,心中之恨,难以言表。   刘瑁使气,冷言道:“主公,如意乃主公之部曲,兴霸、娄发亦乃主公之部曲,有我执法,亦无不可。愚兄和甘宁、娄发清白分明,并无阴谋,杖之有何不可?请主公下令!”   刘瑁此言,更是令在场之人讶然。   刘璋还怕他不愿,既然刘瑁诚心领命,他亦乐得成全。   刘璋准,刘瑁转身而出。   州治府门外的空地上,甘宁、娄发被带来绑在两条木凳之上。   那赵韪拎过一根胳膊粗细的刑杖,交到刘瑁手中,冷笑道:“公子,请吧。如意公子为人正直,铁面无私,执法定然不会手下留情。我等有幸观刑,实在幸运得很。公子可不要有负众望啊?”   刘瑁冷哼一声,接过刑杖,走近甘宁,和他四目相对,竟无一言。   娄发便有军卒同时执法。   甘宁反而哈哈大笑道:“公子,来吧,打得越狠,越发爽快,哈哈哈哈!”   “兄弟,那你可要崩住喽,愚兄不会手下留情。”   刘瑁并无过多安慰和解释,一仗一杖打在甘宁屁股和脊背之上。   五十军杖下去,甘宁屁股开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汗珠滚滚,然甘宁竟仰天长啸:“爽!真他娘的爽!……” 第26章 生死兄弟   八十军杖之后,甘宁、娄发再也撑持不住,昏死过去。   沈弥也被带来,要一并发落。   他见甘宁、娄发昏死过去,扑通跪在州治府衙之前,高声求告:“请主公开恩啊,再打,二位将军就要没命了!”   沈弥声声求情,声嘶力竭,催人泪下,感人至深。   吴匡、邹靖等见甘宁、娄发昏死过去,不敢怠慢,跑到刘璋面前,苦苦求情。   那刘璋只是看赵韪和庞羲脸色行事,庞羲极为骑墙,惩罚甘宁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他不会干,然放纵刘瑁及其贴心将领,也非他所愿,故而他竟是一言不发。   赵韪在府门口观刑,看到甘宁、娄发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正中下怀,忍不住仰天大笑,哪里还会容刘璋松口?   眼看着众人求情无用,老将吴匡拔剑张目,怒喝道:“主公,莫非你要让三军哗变、僚属离心不成?”   刘璋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何出此言?”   “主公,眼下老主公尸骨未寒,你不过刚刚成为益州之主,三军之中,毫无威望,僚属面前,更无仁德,如此残忍手段,令汝兄亲手毒打良将,岂非令三军震怒、僚属离心之举?若如此,主公尚有活命乎?赵韪残忍之徒,打击善类,排除异己,实乃为其一人之私耳!如若主公扔执迷不悟,大祸不远矣!”   吴匡一翻言语,仗剑挥舞,目眦尽裂,早令刘璋魂飞魄散。   那刘璋再也不敢坚持,慌张跑出府衙,摆手叫道:“兄长停手!兄长停手!甘宁、娄发既已昏迷,其余杖责当可免去!”   “主公……”   赵韪怒吴匡之言,还要争执谏言。   刘璋喝道:“够了,赵都尉,父亲大葬在即,再无多生事端。”   赵韪只得悻悻而退。   沈弥和各位将军帮着将甘宁、娄发解下。   刘瑁大声喝道:“你们都走开!”   众人一惊,不知刘瑁何为。   此时,杖责停止,甘宁悠悠转醒。   刘瑁走上前去,在沈弥等人帮扶之下,将甘宁背在背上。   “公子,你身板弱,我兄长身材魁梧,你如何经得起?”沈弥忙道,“还是我来背我兄长吧?”   “休要多言。”刘瑁崩住一口气,将甘宁背上。   “公子,你这是作甚?无需如此!”甘宁急道。   刘瑁只是不从,也无过多废话,只是背着甘宁,一步步走向府门外车驾。   背完甘宁之后,刘瑁再次回来,将娄发背上车驾,随后亲自驾车,带领二将回府。   早有人将府衙之前之事告知吴氏,此时,刘瑁回府,吴氏等接出府门。   刘瑁再次背起甘宁,吩咐道:“快,去我卧房。”   “不……公子,不妥!”甘宁急忙阻止,“我不过一郡丞,如何敢进公子卧房?”   沈弥也说不妥。   刘瑁只是不从,硬是将甘宁背到他尚未睡过的卧房,接着又回来将娄发背到卧房。   吴氏拿来最好的金疮药,刘瑁非要亲自为甘宁上药。   吴氏道:“夫君,还是我来吧,做这事儿,你们男人可不如我们女人。”   “对对对。”刘瑁将金疮药和剪刀交到吴氏手中。   甘宁、娄发越发难以接受,连连拒绝道:“公子,夫人,这可……折煞我等了!我二人何德何能,敢劳公子和夫人如此相待?”   刘瑁跪在床前,拉住甘宁、娄发之手,呜咽痛哭道:“兴霸,娄发今日之事,实不得已耳!打在汝身,痛在吾心,吾感同身受!我刘瑁发誓,自今日起,我和二位便是亲如骨肉之兄弟,富贵同享,生死与共,若有相负,天诛地灭!不知兴霸、娄发能谅解小弟今日之举否?”   甘宁、娄发一听,唬得什么似的,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只不过他们一动,屁股脊背疼痛难忍,只得再次趴下。   甘宁说道:“公子哪里话来?公子亲自行刑,实乃兴霸之幸。若是由赵韪那兔崽子打老子,老子恶心都来不及。况,今日之事,公子实乃为救我等,宁岂能不知?公子刚才之言,严重了。公子勿用担心,甘宁决不相负。以后不管公子到哪里,宁愿为马前卒,为公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甘宁之言甚是,我娄发也一样。”   “二位之言,令我惭愧啊。”刘瑁依然泪水涟涟,“二位兄弟只管安心养伤,待到伤愈之时,吾当与甘宁、娄发、沈弥三位结拜为兄弟,万望三位莫要推辞。”   刘瑁此言一出,甘宁拜服,沈弥跪倒,娄发欣喜,三人实在不敢推辞。   从此之后,他们四人竟是生死兄弟。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赵韪毒计,本欲离间刘瑁和甘宁、娄发,没想到,一招毒计,反而让他们越发走得更近,兄弟关系牢不可破。   余下两日,刘瑁与甘宁、娄发就于卧榻之前同食,卧房之中中同寝,起夜洗脚,亲自照顾,只把甘宁、娄发两个七尺男儿感动得一日三行泪,哽咽难言语。   两日后,刘瑁令家人照顾好甘宁、娄发,在沈弥保护之下,他和吴氏参加了刘焉的葬礼。   三日葬礼结束之后,刘瑁回到府上,甘宁、娄发之伤已然结疤,虽然行动尚且不便,伤情稳定,明显见好。   这回,甘宁、娄发说什么也不能再睡在刘瑁和夫人的卧榻之上,硬是要搬离,回到自己家中。   实在无奈,刘瑁只得容其搬离他和吴氏卧房,暂住他原先栖身之书房之中,并不容二人回去。   刘瑁答应,再过几日,等二人伤疤稍稍好转,定然亲自将他送到府上,于二位老母家人赔罪。   此时,甘宁、娄发早被刘瑁仁义之举打动,极为相信刘瑁之举都是发自内心,哪里会有半分疑虑?心知拗不过,只有随他。   甘宁、娄发搬入书房,吴氏让人将卧房开窗通气,收拾妥当,又重新布置一翻,虽是大丧之后,室内布置素雅洁净,一样令刘瑁见了心旷神怡。   这吴氏究竟并非凡人,世事洞明,善解人意,能够成为刘备之穆皇后,实非偶然。   经过这一翻患难与共,刘瑁对其越发喜欢。   只是碍于刘焉大丧,至今竟不能有肌肤之亲,实在让人心中捉急。   晚宴之后,刘瑁将甘宁、娄发安置妥当,又要陪二人同寝。   那甘宁、娄发说什么也不肯,直说,如若再如此,他们可真的承受不起了。   刘瑁心知,情感施恩,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太过,会令其承受不起,下次反而不敢受恩。   如是,刘瑁只得烦劳沈弥照顾于他,他自离开,径回那死鬼刘瑁和吴氏的卧房之中…… 第27章 鸿雁传情   刘瑁回至卧房之中,见吴氏带着凤儿等几个丫头,已然将房间收拾停当,十分高兴。   刘瑁上去,一把抓过吴氏手中的笤帚,言道:“夫人,这几日*你也够累了,这些事儿就让凤儿他们去做好了,何用你亲自动手?”   吴氏灿然一笑,微微摇头:“这没什么,我是担心她们做不好,收拾不够妥当,令夫君住着难以舒心。”   刘瑁听到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一动,拉住她手,甜言蜜语起来:“夫人,你真好。有你,实在我刘如意三生有幸啊。”   吴氏生怕那些侍女们听到,娇嗔道:“夫君,你又来了。也不看看,这里这么多人。”   刘瑁扫了一眼,忽然叫道:“凤儿。”   那凤儿正自拿着抹布擦拭桌椅,只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干活。   “凤儿……凤儿……”   刘瑁接连叫了好几声,这凤儿方才如梦方醒,问道:“公子唤我?哎呀,该死!该死!凤儿只顾干活,竟没听到,实在该死!公子何事?请您吩咐。”   那刘瑁也不去吩咐什么,反而拉着吴氏之手,哈哈大笑道:“夫人,我看你这丫头凤儿可是个鬼精灵呢。”   吴氏一怔,似有未解。   那凤儿倒是明白了他的话似的,大智若愚,道:“多谢公子夸奖。夫人,这里打扫得差不多了,我等便先退下了。”   “也好。”吴氏板着脸道,“你去将西厢房收拾收拾,今晚我就在那里歇息好了。”   “是,夫人。”凤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摆摆手,带着其他的小侍女们翩然离去。   刘瑁目送那凤儿离开,心里倒有几分异样感觉。   这小丫头虽说年岁不大,然则从刚才之事可以看出,她定是个冰雪透彻之人。   刘瑁确信他的感觉,就这么不到一丈远的距离,他几次呼唤,那凤儿必定早已听到。   正是装作未关注他和吴氏亲热之举,方才佯装糊涂罢了。   吴氏吩咐收拾西厢房,她竟是一句不问,显见得她对吴氏极为了解,这恐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总之,吴氏的贴身丫头,实在值得他探究探究。   刘瑁心中暗暗寻思,忍不住咯咯偷笑起来。   “夫君,何事偷笑?”吴氏目光犀利,早留意到了。   “呃……”刘瑁回过神来,见凤儿和众位丫头已然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他再无顾忌,猿臂轻舒,结结实实将吴氏抱在怀中,道,“想起今日便能和夫人共度良宵,怎能不笑?”   “夫君!”吴氏脸色一沉,正经八百地道,“汝父今日方才大葬,头七尚未过去,公子还在守丧,如何便能行此房第之事?还请夫君再忍耐几日,待头七过去,我定然让夫君称心如意。”   刘瑁心中顿时窝火,这算是什么劳什子规矩,夫君要和夫人行房,还要看着死人的脸色行事,荒唐至极。   刘瑁盯着吴氏面如芙蓉,目若晨星,越发难以释怀,也不管什么礼教大防,更不管什么孔孟之道,硬是将嘴巴凑上去,亲吻吴氏甜蜜朱唇。   那吴氏躲避不及,樱桃小口早被刘瑁含在嘴里。   刘瑁本想,他这般极尽挑逗,不信这吴氏仍是铁板一块。   可惜,刘瑁这回失算了。   吴氏非但未从,反而急切之中,一巴掌扇过来,硬生生扇在刘瑁脸颊之上。   啪!   “啊!”   刘瑁始料未及,猝不及防,竟结结实实被她打中。   “啊!”吴氏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叩头求饶,“夫君,请恕臣妾情急无礼之罪。夫君,夫君啊,您刚刚受过樊笼之厄,牢狱之灾,难道真的一点就不担心吗?夫君啊,吴芃虽为一介女流,也知忠孝节义。若是因为吴芃有三分姿容,令夫君不能自己,犯下大错,又或让人拿了把柄,遭人陷害,那皆是吴芃之罪也。夫君,吴芃宁愿一死,也不能拖累夫君啊!”   吴氏之言,情真意切。   刘瑁虽然挨了一巴掌,但尚未发怒,便看到吴氏如此怕他,敬他,倒是心中平地生出许多怜惜来,哪里还有怒气?   上次欲与吴氏享受云雨之欢,受了吴氏一翻教训,便知他们之间思想实乃有天地差距。   原本他以为,吴氏脑袋之中不过多了些封建腐朽思想而已。   此时想来,不全是思想问题。   若是他真的霸王硬上弓,那吴氏并不见得会痛恨于他,相反,反而会暗自憎恨自己,到时候再搞出事儿来,着实得不偿失。   刘瑁只得作罢,笑着摆手道:“夫人之言,终究还是醍醐灌顶。夫人在此安歇吧,夫君我前往西厢房便是。”   “不,夫君,还是……”吴氏以为刘瑁生她之气。   刘瑁回身拉着她之双手,微笑安慰:“夫人切莫多心,汝之言甚善。夫君年轻气盛,见到夫人如此美貌,实难自持。若不是夫人一再提醒,瑁不知要犯下多少罪愆。夫人好生在此安寝,如若让夫人去西厢房,瑁实忧心有愧矣。”   刘瑁言罢,不容再言,转身离去。   作为一名接受过现代心理学教育的青年,刘瑁明白,此时,他越是不气,越是对吴氏好,越是将睡得舒服的地方留给吴氏,那吴氏心中定然会越发愧疚。   上次他想求欢,吴氏拒绝,刘瑁放弃之后,那吴氏粉面便有愧疚之色。   此次,她不但拒绝他,还打了他,还没能让刘瑁住在舒服的房间里,这一切岂不是会让她愧疚死?   “哼!看汝能抗多久!”刘瑁暗暗得意。   刘瑁回到西厢房,那凤儿已然收拾完毕,早早离开了。   原本他还寻思着,若是凤儿那丫头尚未离去,说不定还可以调笑一二,稍解寂寞。   现在好了,他可成了孤家寡人了,青灯相伴,孤苦伶仃。   刘瑁独自躺在床上,想着两个美人儿,实在无心修炼功夫,只想着如何得逞。   “哼,既然还在强撑,那就再来一计猛药。”刘瑁眼珠子一转,寻思一计。   他跑到几案前边,取出绢帛笔墨,默写了一首李白的《清平调?其二》,并改名《无题》: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写罢,嗅嗅清香墨迹,真如嗅到了吴氏娇嫩幽香之玉肌一般…… 第28章 巫山幽会   人总是如此。   喜欢喝酒之人,无酒之时也不见得多想,若是有美酒佳酿放在眼前,又不让痛饮,那岂不是那愁煞酒鬼也?   刘瑁此时心情,与此类同。   穿越前,总是侍候在老板身边,时时警惕,也没什么机会早女人消遣。   此时,有娇美可人的美人儿就在身边,却只能远观,而不能那啥,心中宛如七八只发春的猫咪乱抓乱挠,实在让人捉急。   刘瑁坐立不安,有几次拉开房门,准备一口气冲去吴氏房中,索性来个霸王硬上弓完事,难不成她还能告自己强那啥奸?   只是他终究未将脚步迈出房门,他觉得这代表着他在自律之路上能够走多远。   回首穿越而来这段时光,天天遇险,步步杀机,何曾有一日舒心安宁过?   如此危急之时,吴氏大义,曾几次三番劝告于他,若是他还这般恣意妄为,岂不是寒了吴氏一片真心?   有了这番思虑,刘瑁只得强忍着缩回房内,连那王粲的诗也读不下去,索性卧倒榻上,辗传反侧,孤枕难眠,满脑子满眼的都是吴氏娴静优雅之神,婉约娇美之态。   不知躺了多久,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瑁心道:“定然是她,不信你不上钩!来吧,夫君之门就是为卿而留!”   刘瑁面朝外侧卧,自打吴氏进门,他便已然警觉。   待吴氏回身插上房门,悄无声息而至,临到卧榻之前,他反而闭目假寐,佯装不知。   那吴氏立在榻前,仿佛心中游弋,犹豫不决,许久,方才轻声唤道:“相公,汝……沉睡否?……”   刘瑁鼾声大起,心中倒是偷笑。   那吴氏唤了两声,见刘瑁鼾睡不醒,反而坐在卧榻边沿,黯然神伤,喃喃自语:“夫君,莫怪妾身,妾身实在不想看到夫君一辈子这般危机度日。若是有朝一日,夫君成为这益州之主,解除日日担惊受怕之危,妾身天天陪夫君逍遥快活,又有何不可?”   吴氏之言,情真意切。   刘瑁虽硬着头皮,躺在卧榻之上,一言不发,然心中着实感动不已。   当此时,他真有一跃而起,冲上去,动一动之冲动。   吴氏这么自语一阵,见刘瑁依然鼾睡,便替他盖盖凉被,欲起身离去。   就在吴氏转身之际,刘瑁断然伸手,紧紧握住她柔软滑腻的玉手。   吴氏回首,见他黑夜之中,目若朗星,直勾勾盯着她,极为惊讶。   “夫君,你……”   刘瑁翻身坐起,一把将她拽到怀中,喜道:“夫人,莫非这是在梦中乎?”   “非在梦中。”吴氏低眉赤耳,双颊燥热。   “怎么可能?”刘瑁摇头,“怕是平日里,夫君心中所求,难以实现,上天有眼,让我与夫人梦中相会,巫山云雨,以慰平生所愿,以解相思之苦吧?”   刘瑁这话,一样说得情真意切,倒让吴氏越发愧疚,原本黯然的眼睛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潮润起来。   “夫君,此非梦,是实实在在的芃儿来了。”吴氏双手和刘瑁紧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   “非梦?怎么可能?”刘瑁怔了怔,将吴氏之手放开,一副十分慌张之态,“既非梦,夫人夜半三更,来此作甚?夫人微言大义,为夫我颇受教益,虽有寂寞之苦、相思之情,甚是恼人,然则为摆脱眼前困境,为夫就是需要忍上千年万年,又有何不可?贤妻,快走,快走,莫要停留久了,为夫一时忍耐不住,来个‘颠鸾倒凤,撑霆裂月’,怎生是好?”   刘瑁越是赶她走,那吴氏越是不忍离去,担心冷了刘瑁一翻情义。   刘瑁早已看透她之心思,心知自吴氏踏进房门那一刻起,刘瑁那根放出的鱼钩便已然起了作用。   鱼儿既已上钩,哪里还有脱钩可能?   果然,刘瑁越是拒绝,那吴氏越是无法离开。   这宛如刘瑁一步步将手中钓竿拽近,就差一点便可将鱼儿收入囊中。   借着窗棂上射进来的乳白月光,刘瑁最终拿出绝招来。   他翻身下床,拉住吴氏之手,深情款款道:“爱妻,如意深知爱妻之意,更怜惜爱妻之情,绝不敢违拗大义教诲,还请爱妻回去安睡,我……”   刘瑁硬是要将吴氏拽向门外,不想那吴氏花柳之姿,弱不禁风,加上心中黯然,仿佛被掏空一般,两腿酥软,再也撑持不住,身形一倾,完完全全倒在刘瑁怀中。   刘瑁还想推开,吴氏玉臂扬起,紧紧搂住他之脖颈,莺声燕语道:“夫君,莫非是嫌弃为妻吗?”   “爱妻何出此言?”刘瑁讶然。   “若不是嫌弃为妻,何苦要赶为妻离去?”   “夜漏更深,贤妻若不回房,意欲何为?莫非真要害相公我一失足而成千古恨么?”刘瑁言语之时,将吴氏推开。   不想那吴氏彻底崩溃,轻解罗衫,袒露玉肌,低眉羞语,微启朱唇,道:“相公,千错万错,皆是为妻之错。是为妻谨小慎微,扫相公雅兴,惹相公寂寥。月夜弥清,水乳交融,不如就此遂了相公心愿,妾身心中也当稍安。”   吴氏之语,情真意切,如风行水上,吹得刘瑁心中顿起涟漪。   刘瑁这装逼功夫可算到了家了,大功告成,若是再继续装下去,那可天理不容啊。   刘瑁一个饿虎扑食,再也顾不得谦谦君子之风,风流儒雅之意,只管寻那天地阴阳大和谐之举。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两翻颠鸾倒凤、三五次翻波涌浪,两人酣畅淋漓,相拥而卧,舒畅伸展,天下和谐。   刘瑁初尝禁果,感觉之妙,妙不可言,久久静躺,回味无穷。   “夫君,如之器何乃硕也?绝非往昔可比矣!”吴氏羞涩蜜语。   “无它,国之器也!”刘瑁随口作答,“或许爱妻不似以前深浅也。”   吴氏紧闭双眼,咯咯娇笑,低声吟道:“若君为帝王,我当为飞燕。雕梁栖画下,夜夜绕榻前……”   吴氏疲累已极,吟诵两句,也不管这里只是西厢偏房,只管倒头睡去。   刘瑁虽然双眼紧闭,然心中自是惊奇不已。   穿越前,他修炼《易筋经》已有境界,知道那《易筋经》之中记载有采阴补阳之术,虽始终未得尝试,然则相应功法烂熟于心。   而今和吴氏一翻缠绵,本能之中,已然将功法施展,以阴济阳,顿时感觉体内阳气充盈,真气激荡,沿督脉命门穴直往上涌…… 第29章 闺房答疑   刘瑁并不起身,就于躺卧之状利用气息冲关,到得天明之时,已然过命门而攻下悬枢、脊中、中枢三关穴位。   虽然任督二脉尚未打通,然则体内十二正经已然通畅。   为此,奇经八脉打通之过程,功力提升便会极为明显。   旁人不知,刘瑁心中清楚,此时每打通一关,便会明显感觉到真气在增强。   五更鸡鸣之时,吴氏赫然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眼,见双手紧紧抱着刘瑁脖颈,讶然失声,翻身坐起。   刘瑁也便收功,起身将她抱在怀中,下巴靠在吴氏香肩,在她耳边轻吹口气,道:“怎么?不多睡会儿了?”   吴氏惊魂未定,叫道:“我……我如何在此?……”   “夫人,勿要大惊小怪,这定然是在梦中。”刘瑁玩笑道。   吴氏撅起樱桃小嘴,娇嗔道:“胡扯,这明明是真的,怎会是梦?”   刘瑁尚未从昨夜温纯之中回过神来,不但双臂紧紧抱着吴氏腰肢,嘴巴越发凑在她脸颊之上,贪婪地嗅着牡丹花般的芬芳。   “你要作甚?”吴氏明眸圆睁,秀眉紧蹙。   “这还用问?我欲与汝所做之事,宛如春日里人家爬上樱桃树欲做之事一般。”刘瑁淫笑道。   吴氏尚未反应过来,刘瑁嘴巴一努,早将吴氏粉唇含在口中,贪婪吮吸,只等那吴氏拼命将他推开,方才作罢。   吴氏仿佛做贼相似,挣脱刘瑁纠缠,跳下床去,跑向房门。   “喂,爱妻,你不会就这么溜光地跑出去吧?”刘瑁咯咯笑道。   吴氏这才发现,身上除了红肚兜,并未穿什么衣服。   那吴氏惊叫一声,又钻回被窝,蛾眉深蹙,泪珠乱滚,嗔道:“哼,你欺负人家。”   刘瑁心知,吴氏封建思想坚固,若是再这般调笑下去,怕是她十天半月都不会再理他。   适可而止,刘瑁言语宽慰道:“爱妻休要慌张,在你我府中,咱们又是夫妻,行周公之礼,实乃天地伦常,何必怕他人目光?再说,我马上起来,让凤儿替你拿来轻罗衣衫,神不知,鬼不觉,放你回去,岂不是万事大吉?你又何必偷偷摸摸、着急上火跑出去?让府中下人见了,倒像是咱们做贼心虚一般。”   刘瑁一翻言语,倒让吴氏冷静下来,道:“夫君,你果真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有胆有识,更有主见。此次出征,看来的确让你长大成人了。”   刘瑁听了,心中一紧,摆摆手,冷笑道:“夫人说哪里话来?仿佛我以前就是个孩子似的。”   “你以为呢?可不是以前就像个孩子。”吴氏嘟哝道,“只是有一点,妾身实在不甚明了。”   “何事不明?”刘瑁一边起床穿衣,一边随口询问。   “我记得相公胸口有一枚黑痣,如何此时全完没了?”吴氏两眼直视,等他回答。   刘瑁瞟见他一本正经询问,反而举重若轻,讪笑道:“夫人好眼力。只是,夫人难道不觉得,我变得还不止这些么?我那踏云火龙驹、龙吟霸王枪,哪个不是神异无比?就连夫君最近的武艺也精进不少呢。还有……”   刘瑁诡秘一笑,贴近吴氏耳边,轻声道:“还有夫人夜间是否觉得夫君之器,较之以前硕大不少?哈哈哈哈!”   那吴氏听他说出此等话来,俏脸桃红,羞涩低眉,不着一语。   刘瑁笑了几声,继续言道:“夫人可知,我身上这诸般脱胎换骨之变化,因何而起?”   吴氏见他一口气将她觉得怪异之事全然说出,越发想知道真相,便使劲儿点头。   刘瑁便将从越巂郡归来之际,半路遇到赵韪派去伏兵截杀,落难到峨眉山,巧遇迷之仙人左慈之事述说一遍。   又说,那左慈不但救他性命,还用灵丹妙药令他脱胎换骨,或许那胸前黑痣和裆中不名之物变得硕大无朋便是那灵丹妙药之功。   有了火龙驹和霸王枪之宝马神兵佐证,又有刘瑁武艺精进之神奇变化,吴氏没理由不行。   毕竟,已然和她巫山云雨之人,又这般个头相貌毫无二致者,天下如何会有第二个?   两人这么聊着,刘瑁已然穿好衣衫,赫然扑到卧榻之前,还要和吴氏做最后一吻。   不想就在此时,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接着凤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嚷嚷道:“公子不好了,夫人不见……”   凤儿之言尚未说完,早已看到刘瑁拥吻吴氏之羞人状,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吴氏也是大惊,慌忙以凉被遮体,讶然失色。   刘瑁直起身子,双手倒背,轻咳两声道:“凤儿,慌里慌张做什么?你看公子哪里不好了?我倒觉得好得很呢!……好了,休要大惊小怪,他日*你若嫁了人,也会有这般美妙之处。”   那凤儿不等刘瑁说完,旋即转身,双手遮面,惊慌嚷道:“不嫁!不嫁!凤儿永远不会嫁!羞死人也!”   那凤儿嚷嚷着便要跑出门去。   刘瑁冲上去,一把拉住凤儿玉臂,关上房门,将她挤在门后,伸手捂住其嘴,警告道:“凤儿,你这般嚷嚷,是要让全府上下都知道我和夫人如此同处一室么?”   凤儿被他压在门后,原本双眼圆睁,惊得魂儿都飞了。   此时听他这般说,方才冷静下来。   刘瑁放开她,发现凤儿的芳唇圆润俏红,鲜艳欲滴,煞是性感,恨不得立即上去啃一口。   碍于背后一双眼睛盯着,只得讪讪放手罢了。   那凤儿走到吴氏面前,道:“都是凤儿之错,凤儿一早不见了夫人,惊慌失措,跑来告知公子,故而冒失闯进来……都是凤儿该死!求夫人责罚!”   “好了,凤儿,你又不是外人。我和公子大婚之日,都是你在房中侍候,此时撞见,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然则此时乃老主公丧期,不可乱嚼舌头,将此等闺房之事私下传出,不然定然杖毙!”   刘瑁实在没想到,吴氏竟能说出此等冷冽之语,心下暗暗敬佩:“果然天生是个皇后胚子!”   那凤儿听了吴氏之言,唬得脸色霜白,扑通跪地,连连叩首称“是”。   “好了,去卧房取我长衫来,小心让人看见。”吴氏吩咐已毕,只等凤儿退出,这才对他说道,“相公,这回你可称心如意了?……” 第30章 宴无好宴   刘瑁志在天下,江山美人全有,如何便能满足?   若是将来真有造化,和那江东二乔相会,得到貂蝉相伴,再不然将甄宓纳入后庭,那才叫逍遥快活。   只是此时吴氏之语,似有双关之意。   之后几日,刘瑁忍不住主动跑去卧房,和吴氏夜夜偷欢。   那吴氏见他变得的确与往日不同,毕竟是夫妻,即便碍于礼教大防,在那般销魂之下,也是抵抗不住,少不得步步退让,次次遂了他的心愿。   刘瑁对于《易筋经》中记载之采阴补阳之术也越发纯熟,借此极力修炼,不过几日功夫,便连克至阳、神道、风府等几处重要关口,真气直抵顶门百会穴。   过百会自前顶至龈交,虽尚有数穴需要攻克,方才算是完全打通督脉,然则,前顶以下诸穴,多主清肝明目之效,提神归元之功,于提升功力方面,并无多大裨益。   故而,打通督脉以提升内功修为,至百会,所提升至境界已然起到最佳之效。   刘瑁深知,在这州治之中,他随时便可能遇到危险。   若不尽快修炼出强横武功,一旦有变,不要说功成天下,保护佳人,就连自保尚且不易。   为此,刘瑁方才日日努力修炼。   至刘焉头七,刘瑁、刘璋兄弟带领文武将佐祭拜刘焉之后,第二日一早,便有刘璋车驾来至刘瑁府门门口来接。   云儿慌忙进府,向刘瑁禀报,说主公派了车驾前来接公子前去赴宴。   刘瑁正与甘宁、沈弥、娄发等说话,眼看着甘宁、娄发脊杖之伤一天天好起来,刘瑁欣慰,众人也极为高兴。   此时刘云来报,甘宁立即言道:“公子,老主公大丧已毕,刘季玉便急不可耐,来请公子赴宴,怕是宴无好宴。”   “没错,公子还是小心为上,不如推辞。”沈弥和娄发亦道。   刘瑁立即寻思,二人所言有理。   之前不管如何,刘璋和赵韪之徒,碍于刘焉大丧,谋诛陷害兄弟,恐留人话柄。   此时刘焉大丧结束,刘璋便急不可耐,亲派车驾来迎,前往州治赴宴,定然别有用心。   即便那刘璋无有此心,也不能确保赵韪、庞羲二人无有歹意。   刘瑁正在寻思,甘宁、娄发艰难下榻,皆拱手道:“公子无需忧虑,由我等陪伴前往,当保公子无虞。”   未能刘瑁回答,那云儿言道:“公子,随车驾护卫的庞乐、李异二人,有主公话儿带来,说‘兴霸、娄发恐身体尚未大好,行动多有不便,就不要来了。它日伤势痊愈,主公另行召见’。”   “得,看来这定然是鸿门宴无疑。”沈弥道,“听听,人家早将这一切想在前头了。如此,甘兄、娄兄前往,也实为不妥啊。”   “管他娘的。”甘宁怒道,“刘季玉之言又非圣旨,他说不去,我便不去?若是公子有危险,又当如何?他有张良计,咱有过墙梯。依我看,我只管去,若是刘季玉问起,咱就多谢他关心,只说‘身体已无大碍’便是。不信那胆小如鼠之人,还能将咱赶出州府不成?”   在刘瑁看来,甘宁之言并非没有道理。   若是从自身安全考虑,如此当也可行。   只是若真是如此,怕是刚出府门便会被庞乐、李异二将拦截,到时候尚未出府,便又生出不少事端,徒然授人以柄。   思虑及此,刘瑁笑道:“多谢兴霸、娄发好意,我看不必如此紧张。父亲大丧虽然已毕,然则,不过刚刚过了头七,尸骨未寒,前来吊丧之诸地将佐尚未离开州治,他们此时动手,想来也多有不妥之处。再说,我那兄弟胆小得很,若真要杀我,怕是不会选在与他饮宴之时。还有,兴霸、娄发大伤未愈,此时劳累汝等,瑁心实在难安。二位勿忧,有沈弥护我前往,料无大碍。”   甘宁、娄发请求再三,刘瑁自是不从。   这回刘瑁并非充能,只是此时他对城都城中状况已然了解。   对他不利之人,主要便是那赵韪、庞羲及其直属部将。   刘璋为人多疑懦弱,有心杀他,却不敢贸然行动。   情非得已,只要抓牢刘璋,怕是那赵韪和庞羲也是无能为力。   然抓牢刘璋,难免有绑架主公之嫌,万不得已,不可为之。   若是现场容许,持剑拿下赵韪,倒是极为合适。   再说,他之所以敢大胆前往,并不全靠沈弥保护。   他此时之功力已今非昔比,平心而论,若是再和杨怀、高沛之流交手,怕是不用二十个回合,便能将二人挫败。   刘瑁心中清楚,益州虽称得上人杰地灵,然地灵胜过人杰。   益州之地,天府之国,土地肥沃,粮草充足,百姓富庶,仓廪殷实。   而人杰方面,武将之中,除一个甘宁外,如庞乐、李异之流,根本够不上格;杨怀、高沛、泠苞、邓贤之辈,武功谋略也是平平;其余如张任、刘璝,虽然稍强,然与他此时相比,若要以命相搏,怕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此去忌惮唯有一人,那便是东山营牙门将军严颜。   刘瑁记得清楚,《三国演义》之中,这严颜中了张飞调虎离山之计,于山间慌乱之中,尚能与张飞大战十余回合。   若是两军正常对阵,怕是没有三十回合,张飞也未必能够取胜。   这般骁勇之将,与甘宁之猛将相比,虽稍逊风骚,然则与张任等诸将相比,武力怕是要高上一截。   即便如此,刘瑁并无忌惮,肆意只带沈弥前往,实在是知晓那严颜乃有识之士,绝非是非之人。   如今赵韪、庞羲要杀他,严颜决计不会与他们沆瀣一气。   为此,刘瑁让甘宁、娄发安心养伤,他便带了沈弥,前往赴宴。   宴席就摆在州治府院之中。   刚下车,刘瑁便看到那益州别驾张松躲在府门之外,向他连连摆手,嘴里似乎还在嘟嘟哝哝,有话要说。   刘瑁便欲靠近,不想此时便听到府衙之中有人远远喊道:“哎呀,兄长已经来了?愚弟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刘瑁便看到刘璋在赵韪、庞羲、张任、杨怀一众人等的簇拥之下,来到门口迎接。   刘瑁实未想到会有如此场面,忙道:“贤弟如此盛情,不知所为何事?”   刘璋忙笑道:“自然是大事。”   等刘璋等人迎接刘瑁进去,各自落座,经过刘璋一翻介绍,刘瑁方才明白。   前者,因为父亲大丧,刘瑁剿灭黄巾,凯旋之日,竟没能好好犒劳于他,此番算是专门为此宴请罢了…… 第31章 杨怀舞剑   刘瑁再三谢过,心中却是打鼓。   刘璋一再感谢他,却只字不提封赏诸将之事,这哪里有半点诚意?   果然,不多时,刘璋起身如厕,赵韪也起身相陪。   刘瑁觉得这二人一同离开,必定有鬼,心下暗自思忖,若是真有变故,他定然会一跃而起,直奔庞羲,将其拿下,作为掩护,或可全身而退。   两人去后,庞羲举觞劝酒,刘瑁亦冷笑相迎。   这般觥筹交错,对饮三巡,忽张松跑进府院,朝着庞羲与诸将拱手笑道:“庞大人,诸位将军,今日主公大宴高贤,张松无用,虽不能列位,然对诸位仰慕得紧,张松欲与各位敬酒一觞,还望各位开怀畅饮。”   张松言罢,也不顾庞羲等人是否会反对,只管抓起酒壶,径直走到刘瑁面前,跪地倒酒。   “赵韪请董扶于侧殿为公子望气,言说公子有天子之气!速行,迟则有杀身之祸!”   张松倒酒,两眼直视刘瑁,神情严肃,暗暗相告。   刘瑁心中一紧,自然知道事态之严重。   对于董扶其人,刘瑁是知道的,想必那个死去的刘瑁更加清楚。   董扶,字茂安,广汉绵竹人。   灵帝时,大将军何进荐扶,征拜侍中,甚见器重。   扶私下对太常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   焉信之,遂向朝廷求出为益州牧,扶亦为蜀郡属国都尉,相与入蜀。   入蜀之后,正是靠董扶相助,蜀中名士如任安、王商、陈实、祝龟等,皆依附于刘焉。   史书记载,蜀丞相诸葛亮曾问广汉秦宓,董扶及任安所长。宓曰:“董扶褒秋毫之善,贬纤介之恶。任安记人之善,忘人之过”。   可见,董茂安乃性情中人,福祸皆会直言。   刘瑁素有大志,将来必然要一统天下,如何能无天子之气?   若是董扶直言相告,事态定然紧急,张松冒死提醒,定是已暗中探得一切。   那张松亦十分紧张,不想羽觞已满,清酒外溢,洒在几案之上。   坐在下手之庞羲见了,冷言提醒道:“张永年,倒酒便倒酒,如何紧张如斯?瞧你,为公子斟酒,洒了一桌。”   张松讪笑道歉:“哎呀,该死!该死!主公宴请诸位高贤,张松有幸敬酒,实在激动得紧!公子切勿见怪!……哎呀,公子小心,洒到公子衣衫之上了,张松该死!我看公子不如先去换套衣服为好。”   刘瑁明白,此乃张松故意给他寻机离开,即便起身道:“也好。庞议郎,诸位将军,我衣服尽湿,实在难受,恕我不恭,容我回府,更衣之后,再来与诸位畅饮。”   刘瑁言罢,也不等庞羲等人同意,转身便走。   沈弥提剑跟上。   张松并不去恭送刘瑁,反而握着酒壶,转身到庞羲面前,劝道:“庞大人,来来来,永年敬庞大人一觞。”   庞羲起身,似要挽留刘瑁,竟被张松一把拽住。   眼看着刘瑁便可脱身,不想忽然门口转来刘璋、赵韪二人。   “哟,刚来不久,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赵韪冷面问道。   刘瑁拱手作揖,对刘璋施礼道:“主公,瑁体弱多病,不胜酒力,还是现行告退了。”   “这……”   刘璋显然不想走,但似又不敢强留。   那赵韪摆明了要对他不恭,伸手一把抓住他之手腕,哈哈笑道:“公子,我和庞议郎皆为汝父托孤之臣,然则既你安然无恙,回到州治,这自然再好不过,我等皆为臣僚,定当同心协力,辅佐主公。今日,主公设宴,专为公子庆功,如何宴席未完,便要匆匆离去?莫非公子疑心主公酒中有毒?又或者疑心我赵某人与庞议郎对你图谋不轨?”   “赵都尉真会说笑。”刘瑁讪笑道,“主公待我恩重周到,如何会用毒酒害我?赵都尉和庞议郎以前便是我父之左膀右臂,而今又全心全意辅佐主公,为我益州基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二位大人如何会对我有所图谋?再说,瑁自幼体弱多病,无才无德,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贤德智谋皆远逊吾弟,瑁又有何值得图谋之事?”   “哈哈,公子所言极是。既如此,那就请公子再次入宴吧?”赵韪这一军将得刘瑁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想要脱身,实在难办。   少不得,刘瑁只得回身随两位二次入席。   刘璋举觞与刘瑁、赵韪、庞羲及众将官畅饮,又有川中窈窕淑女献上歌舞。   酒过三巡,歌罢两阙,赵韪暗递颜色于那杨怀。   那杨怀将羽觞放下,起身拱手道:“主公,今日为如意公子庆功,众将官高兴,我杨怀愿献上剑舞,为各位助兴。”   “好!好!”赵韪与其余诸将多半鼓掌叫好。   刘璋也十分高兴,大手一挥道:“杨校尉,请。”   那杨怀拔剑而起,跃入场中,抱拳朝着四周施礼,立即舞动起来。   刘瑁观杨怀之剑法,实在拙略不堪,不过是一些假想招数的胡乱组合罢了。   招数甚为稀松平常,并无多少奇妙变化。   招数和招数之间,也显得阻塞呆板,转换生硬。   和他穿越前曾经修炼过的少林《达摩剑法》、武当《太乙玄门剑法》相比,那可真是有天渊之别。   对于此人之剑法,刘瑁自然是看不上眼,然他心中清楚,这杨怀舞剑,其实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剑法在其次,杀人才是真。   为此,刘瑁自然要多存些心思。   这边赵韪举觞对刘瑁道:“好剑法!公子,请!”   出于礼节,刘瑁只得举觞相应。   就在他刚好举觞饮酒之时,那杨怀手中之剑迅疾刺向刘瑁咽喉。   沈弥早在刘瑁身后严阵以待,见杨怀之剑刺来,并无半点停留之意,沈弥再也忍耐不住,陡然拔剑,格挡杨怀。   当啷!   两剑相交,将杨怀手中之剑震开。   “主公,沈弥也愿舞剑一回,替各位助兴!”   沈弥舞剑下场,双剑相交,铮铮有声,你来我往,剑如密雨。   刘瑁安然稳坐,手握剑鞘,随时准备迎接攻击…… 第32章 精妙剑法   刘瑁观那刘璋神色惊慌,满面畏惧,眼睑低垂,身子后倾,不敢直视现场之争,这一切似非他所想。   庞羲微眯双眼,面无表情,眼前之激烈争锋,仿佛和他无半分关系,谁输谁赢,云淡风轻,宛如他都能从中渔利。   倒是那赵韪,看到杨怀差点得手,哈哈大笑,自斟自饮,好不开心。   继而见沈弥下场,阻挡杨怀,又不禁皱眉。   “二位将军舞得好,我张任也来凑凑热闹!”言语未毕,席间一人挺身而出,舞动三尺长剑,直逼刘瑁。   刘瑁来城都之后,早知张任之忠勇。   张任,益州蜀郡人。出身贫寒,胆大忠勇,志向高远,颇有气节。   在《三国演义》中,官至益州从事。   刘璋迎刘备入蜀之时,张任便是极力提醒刘璋提防刘备之人。   刘备入蜀,刘璋为刘备举行宴会。刘备手下谋士庞统策划让将军魏延舞剑,趁机除掉刘璋。   张任见势,出面对舞,极力解救。   刘备攻打刘璋,张任与刘璝、泠苞、邓贤等诸将引兵对抗,并在落凤坡埋伏射死庞统。   后退守雒城,于金雁桥被诸葛亮用计擒获。   刘备听闻张任之忠勇,令军士劝降张任,张任厉声答道:“老臣终究不侍二主!”拒绝投降,于是被杀,刘备为之扼腕叹息。   如此胆大忠勇之人,刘瑁自然不想与其为敌,最好引为己用。   刘瑁多么期望,此番杨怀舞剑,张任不会参与。   然则此时张任挺身而出,显见得此人已然和赵韪沆瀣一气。   张任之忠勇,说到底也是对刘璋之忠勇。   收一将和丢去性命相比,刘瑁自然知晓孰轻孰重。   那张任之剑法明显要比杨怀高明许多,出手速度与力道,皆非杨怀可比。   可见,张任出身贫寒,少年之时,为壮志能筹,还是付出诸多心血的。   此时,刘瑁身边已然无将佐保护,一个沈弥,饶是他有飞天遁地之能,在这两位武将连连进攻之下,也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应付。   张任趁着杨怀将沈弥逼退之际,长剑一挺,直刺刘瑁面门。   刘瑁早已严阵以待,自然不会令他一击必中。   当那剑尖刺来瞬间,刘瑁陡然握住身前几案之上的青铜酒壶,奋力将张任长剑挡开。   那张任见已然接手,随即手挽长剑,连连进攻。   刘瑁利用铜壶挡开长剑瞬间,纵跃而起,转身入场,掣剑在手,朗声笑道:“主公,既然大家皆有如此雅兴,那愚兄也来为贤弟舞剑一回!”   张任连续进攻,刘瑁左支右挡,轻松化解开去。   若是战马长枪较技,凭他此时功力,刘瑁有信心击败杨怀,然则未必能够击败张任。   在这酒宴之上,众人舞剑,欲夺其命,倒是给了他翻身之机。   再怎么说,刘瑁从小修习传统武术,各门各派,十八班兵器,多少都练习过。   剑,素有“百兵之君”的美誉,他如何能够不练?   那张任剑法,比杨怀好上许多,然则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筚路蓝缕,难入法眼了。   毕竟他曾经修习过的少林派《达摩剑法》、武当派《太乙玄门剑法》,比这些人使出的剑法,要高明百倍千倍。   刘瑁化解过张任一轮进攻,双脚立定,稳住身形,调匀气息,开始施展其《太乙玄门剑》之精妙剑法。   但见他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手、眼、身、法、步配合恰如其分,形神俱妙。剑与神水乳交融,浑然一体。   剑法施展起来,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周身玄妙,内合其气,外合其形,形神合一,气息绵延,剑招不绝。   一翻反攻下来,那张任早已被他之精妙剑法震惊,左支右挡,连连遇险。   不光是那张任,便是宴席之上诸位文臣武将,也早已震惊不已,一个个手不能动,口不能合,呆若木鸡,哑然失声。   当此时,刘瑁回归本真,将那《太乙玄门剑》中的第一招“青龙出海”递出,见那惊魂未定的张任刚刚躲开,轻松一招“拨云见日”跟上,当啷一声,早将张任手中三尺长剑剥落在地。   杨怀顾不得和沈弥恋战,一剑将沈弥逼退,回身攻击刘瑁。   刘瑁随之一招“紫燕穿林”,乘势一招“尺背单鞭”,又将杨怀手中长剑击落。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从小体弱多病,长相白皙娇嫩的刘瑁,竟有此等高妙剑法。   不到一盏茶功夫,竟然将张任、杨怀二将手中长剑击落。   赵韪最先缓过神来,冷喝一声道:“公子好剑法,难道诸位不想试试吗?”   他这一言既出,坐在几案之后发呆的泠苞、邓贤、刘璝、高沛之辈,拔剑而起,一拥而上。   刘瑁见了,心下明白。   刚才出手,将张任、杨怀打败,多半靠了《太乙玄门剑》剑法之精妙,而今若是四将同时出手围攻,加上张任、杨怀拾剑齐上,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人如何敌得过六人?   目前连督脉尚未打通,即便他剑法精妙,怕也无济于事,只能败北。   不等四将出手,刘瑁朗声高喊道:“主公,父亲尸骨未寒,难道汝真要惨杀为兄吗?”   “这……这这这……”   刘璋浑身颤抖,伸出手来想要阻止,可是,旁边赵韪冷哼一声,并不出言阻止。   那刘璋不见赵韪点头,竟然不敢出声。   刘瑁实在未见过如此窝囊之人!   身为皇室后人,竟然如此懦弱,让他都觉得面红耳赤,丢人之极!   此时,四将尚未围攻,他气恼胸闷,头脑晕眩,一不留神,被起身攻上的张任一拳打中脊背。   刘瑁“啊呀”一声,向前扑到,若不是沈弥刚好回身,顺手接住,他可真要摔个鼻青脸肿了。   饶是如此,刘瑁难以阻止扑到之势,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膝盖差点碎裂。   然,正是此一瞬间,刘瑁感觉到气血上涌,直冲顶门,头晕眼花,差点栽倒,蓦然之间,只感觉头顶白光炫耀,头脑清明,仿佛冷涩寒冬俄然之间便进入三月阳春一般。   刘瑁心下明白,打通了!这是他督脉顶门百会穴打通了!   百会通,督脉之气畅通无阻,真气功力当可瞬间提升一倍有余…… 第33章 剑指咽喉   刘瑁明白,他应该感谢张任刚才一拳。   若不是他那一拳冲击,体内盛怒郁闷之气郁结,怎么也无法冲上顶门,冲破百会要穴。   张任一拳打中脊背,冲击督脉,真气便如冲击波,直冲顶门,如此一举破百会,虽风险很大,然则,客观之上却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此时,六将将刘瑁和沈弥围在垓心,以多欺少,准备围攻。   赵韪凶相毕露,哈哈笑道:“刘如意,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如若再敢反抗,小心刀剑无眼,夺了性命,悔之晚矣!”   旁边有几位属官见此,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这是明目张胆的杀戮!   刘瑁知晓求助刘璋已然无用,既已穷途末路,求那赵韪决然无益,只会令其嘲笑。   庞羲自然也是站在刘璋一方,此时双眼紧闭,面色冷峻,对此似有默许之意。   刘瑁求助无门,仰天痛呼:“苍天啊,这天下尚有仁义乎?”   沈弥朗声道:“公子,沈弥就算死,也要陪伴公子!”   此时,沈弥左臂已然中剑,鲜血崩流,甚是悲壮。   赵韪将羽觞朝着面前几案之上一撩,轻咳一声,这像是暗暗发出进攻号令。   张任带头,五将跟上,立即开始了对刘瑁和沈弥的最后围攻。   这回,刘瑁虽然表面上装作穷途末路,绝望之际,然而实际上早已想好应对之策。   若想争得一线生机,必须擒贼擒王,拿下赵韪。   六将刚要举剑攻击,刘瑁施展此时最强功夫,速度力道皆瞬间提升近一倍。   步伐踏着九宫八卦,长剑接连施展“秋风扫叶”、“玉女穿梭”、“巧女缝针”、“恨福来迟”,呼吸之间,早将六人手中长剑击落。   这回,不光六将傻眼,在座之人无不傻眼,就连沈弥也都呆立当场。   这种神奇功夫,在座诸位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以为刘瑁会妖术,陡然之间,功力大增,剑法通神。   刘瑁要的便是此等效果,众人傻眼,他可不傻,脚下一个“上步连环”,长剑一招“天罡指路”,剑尖直指赵韪咽喉。   “哎呀!”那赵韪唬得三魂出窍,六魄不存,躲避不及,后仰倒地。   刘瑁手中长剑离赵韪咽喉不过三寸之地戛然而止。   “兄长留情!”刘璋慌忙喊道。   “公子住手!”庞羲出言阻止。   身后六将慌忙拾剑相救,哪里还来得及?只是持剑将刘瑁围住,不敢靠近。   刘瑁极为寒心,没想到眼前这些人,除了沈弥和之前的张松,竟无一人心存正义,相助于他。   老主公死去这才几天?新主也才刚刚上任几日?这些人便如此势利,随新主而忘旧人也。   刘瑁悲伤之际,也彻底明白,人性如此,何况乱世之中?   那死去之刘瑁本就是个无能无用之辈,比之刘璋怕是尚有不如,想想这些人又有何理由相助与他?   非常之时,这些人定会丢车保帅,放弃他,而拥护刘璋。   刘瑁自然明白,他剑指赵韪咽喉,为何在座之人如此紧张。   毕竟那赵韪跟随刘焉多年,军中颇有威望,譬如眼前之将,多半皆为赵韪心腹。   若是一剑杀之,恐是鱼死网破之举,到时众将愤怒,一拥而上,就算他此时功力提升一倍,剑法百般精妙,一样难免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再者,若是赵韪死,手下将佐无人约束,各自为政,那这益州城都岂不是会秩序崩坏,顿时大乱?   如此,正中荆州刘表之计,益州定然危矣!   刘瑁早已想通,自然不会杀他。   只是,这赵韪步步紧逼,刘璋又懦弱无能,若不如此,何以脱身?   此乃非常之时非常之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刘瑁虽将眼前一切想得明白,然则依然心寒不已,不禁仰天悲叹:“苍天啊!想不到,我益州之地,皆是趋炎附势、不知恭悌之势利小人,竟无一人心怀仁德也!悲夫?悲也!”   刘瑁仰天长叹,着实令人感佩,在场许多臣僚不禁低头不语,面带愧色。   “如意公子,切莫做此想。”庞羲劝道,“赵都尉如此,定然有其缘由,和公子绝非有私仇耳。”   “如此说来,庞议郎冷面旁观,也是大公无私,全是为主公考虑,为益州百姓着想?”刘瑁反诘道。   庞羲一时无言以对。   庞羲身后有幕僚名程畿者,向前两步,道:“公子莫非真要杀了赵都尉不成?若如此,定会血溅当场,两败俱伤。我益州内讧,骨肉相残,为天下人耻笑事小,反被荆州刘景升利用事大!请公子为益州百姓计,适可而止!”   程畿竟有此等见识,刘瑁甚是喜爱,便道:“好说,汝先问问,你这赵大都尉是否肯罢手?”   程畿,自然无法左右赵韪,只得退后看着庞羲脸色行事。   情形再次陷入僵局。   “汝等闹剧可以休矣!”   正在僵持之际,忽一人闯入府院,大声喝止。   此人声如洪钟,喝声如雷,在场之人莫不震恐,一时之间,众皆震惊。   “严颜将军来得正好,快快劝劝我兄长,莫要伤了赵都尉之性命才好。”刘璋哀求。   刘瑁方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牙门将军严颜。   那严颜并未劝谏刘瑁,反而直视刘璋,叩问:“主公,此乃鸿门宴否?”   刘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话不周全,结结巴巴道:“非……非也……”   “既非鸿门宴,如何拔剑舞?”   刘璋无言以对,扭头望着赵韪,兀自战战兢兢。   严颜转而对刘瑁深施一礼道:“如意公子,请先收回宝剑!严颜当舍命保公子周全!”   刘瑁爱惜严颜之才,自然要卖个人情给严颜,立即收剑回身,立在一旁。   赵韪见危机解除,已然冷静下来,冷面呵斥道:“严希伯,休要胡言乱语!我主公宴请如意公子,无以为乐,众将舞剑,以助兴耳。如意公子一时技痒,下场与众将共舞,为主公献上精妙剑法,这是兄弟和睦之举,何来鸿门宴之说?然则如意公子曲解主公之意,竟然拔剑欲搏杀于我,实乃心中有鬼!”   “赵都尉,是汝等居心叵测,还是严颜胡言乱语,抑或公子瑁心中有鬼,怕是主公当心知肚明矣!……” 第34章 全身而退   严颜动情,转而对刘璋言道:“主公,老主公刚刚下葬,尸骨未寒,如若主公听信谗言,兄弟相残,必然为天下忠义之士所不齿,早晚众叛亲离,如此益州之祸不远矣!望主公三思!”   严颜直言进谏,忠义耿直,不避斧钺,实令刘瑁感动之极。   那赵韪恼羞成怒,拔剑而起,喝道:“严希伯,休要蛊惑主公!谁是小人?何来谗言?主公仁义,英明睿智,又怎会众叛亲离?分明是汝妄加揣测,大言欺主耳!再者,主公由我益州文武辅佐,民富而物丰,地险而城坚,又何来灾祸不远?严希伯妄言咒我主公,我看汝才是心怀叵测之人!来呀,于我拿下,推出斩之!”   赵韪脱身,受人保护,定然不容严颜如此放肆,故而呈起淫威,欲杀严颜。   刘瑁和沈弥抖动手中长剑,便于再次搏命。   “且慢!”   忽然,府院门口又有人进来阻止。   刘瑁望出去,见老将吴匡和邹靖大步流星,走向前来。   那吴匡走到刘瑁面前,暗暗关怀:“侄女婿,无大碍吧?”   刘瑁点点头,以示无恙。   邹靖对赵韪喝道:“赵都尉,好威风啊?严希伯乃我益州老将,虽不过一个牙门将军,然则武艺精良,忠勇耿直,堪称我益州良将第一人。统领东山大营,随老主公稳定益州基业,立下汗马功劳。老主公在时,每每提起严希伯,总是对其忠勇称赞有加!怎么?赵韪,汝何能?不过受老主公之厚恩,受命辅助新主有功,便可妄杀功臣,怕是你还没这个资格吧!”   “邹老将军所言极是。”吴匡附和道,“主公,不要说那荆州别驾刘阖,就算是老臣,此时也辨不清,在这益州之地,到底以您为主,还是以这赵韪为主?如何便可让这赵韪越俎代庖,发号施令,斩杀功臣,坏我纲常?”   吴匡话锋如刀,一句话在刘璋和赵韪中间割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吴匡,你……”   赵韪被二位老将抓住把柄,一时憋得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吴匡和邹靖一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配合,不大一会儿,便将刘璋和众位臣僚说得颔首称是。   那刘璋慌忙赔笑道:“严将军和二位老将军所言,令季玉羞愧难当。今日之宴,本是我诚心相邀,犒赏我兄剿灭黄巾余孽之功,然则,众位部曲臣僚,舞剑太过,以致累及兄长,伤到沈军侯,皆是我之过失也!刘璋无能,哪里敢有谋兄之心?望各位老将军勿要误会!”   刘璋说罢,回望庞羲。   那庞羲心领神会,起身向刘瑁、吴匡、邹靖和严颜道:“公子,诸位将军,今日便是一场误会,众人莫怪。”   庞羲转身又对刘璋道:“主公,今日之事,相信如意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如暂且散了吧?如意公子不胜酒力,还是早早歇息为好。”   刘璋明白庞羲之意,忙道:“是是是,庞议郎所言甚是,我看今日诸位也都累了,还是快请回吧。兄长,愚弟无能,让兄长受累了,实在抱歉万分!来人,快送我兄长和沈军侯回府。”   刘瑁向着刘璋拱拱手,冷笑道:“主公,贤弟,赵大都尉此番盛宴舞剑,调度有方,怕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啊?精彩!精彩得很!”   “公子过奖!公子雅兴,与众将舞剑同乐,又剑指老臣,开此天大玩笑,着实好笑得很!赵韪不才,愿另寻佳机,与公子对舞!”   “随时奉陪!”   赵韪之心,路人皆知,回避已然无用,当面挑开,反而会令其顾忌。   为此,刘瑁直言挑之。   赵韪性情霸道,野心不死,果然一挑便起,凶相毕露。   那庞羲连连摆手,赵韪只是不听。   无奈刘璋劝道:“赵都尉,休要如此,快请住口!”   赵韪冷哼一声,回身不再言语。   刘瑁向严颜深鞠一躬,再向吴匡和邹靖作揖,这才带着沈弥,转身回府。   严颜、吴匡和邹靖三人,向着刘璋拱手离去。   剩下刘璋立在当场,怔怔然,如失魂魄。   吴氏一直等在门口,见刘瑁进府,急忙接住,问长问短,双目潮润,顾念之情,溢于言表。   “夫君,你可回来了,夫人都快吓死了!”吴氏道。   “莫要担心。”刘瑁故作轻松,“夫君我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你看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刘瑁不及安慰吴氏,亲自为沈弥敷药,包扎一翻。   刘云来报,说张松在府门外求见。   刘瑁教快请。   忽有声音传来:“不用请了,公子,张松来也。”   众人抬头看,那张松衣衫松弛,行动洒脱,已然进屋。   刘瑁迎着,请张松上座,令云儿看茶。   张松进屋,轻施一礼,坐于堂上,道:“公子,可知今日之险?”   “生死之劫也!多亏先生暗中相助,不然今日定然凶多吉少。”刘瑁再次施礼感谢。   吴氏亦道:“今日若非张先生派人送信,令我速去请我叔父和邹靖老将军出面,怕是夫君处境定会更加艰难。吴氏在此谢过张大人了。”   “客气了!”张松摆摆手,道,“其实,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告知公子。公子可知,那严希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宴会之上?”   “我也正自纳罕。”刘瑁道,“开宴之时,严将军并未赴宴。后来,我等正被张任等六将围攻,严将军却突然出现,喝止众将,解救我等,实属奇怪。那严希伯素有忠义之名,定然与张任之辈一样,效忠的是我益州之主。而今,刘季玉才是益州之主,严颜又怎会为我出面得罪于他?”   “公子,严颜和张任不同。那张任亦有忠义之心,然忠的只是眼下益州之主,公子之弟刘璋。严将军则不全如此。严将军随汝父打下益州基业,与汝父情义深厚。眼下,老主公刚去不久,严希伯旧情难忘,必然不想见到汝等二位兄弟骨肉相残。故而,我晓以大义,动以真情,严颜必会出面,阻止赵韪之谋,打消刘璋之念!”张松言道。   刘瑁听了,恍然大悟,原来严颜及时出现,实乃是张松前往向请。   刘瑁为此越发感激张松。   张松继续言道:“我今来此,并非为讨赏,而是欲为公子献上一言。”   “张先生,请赐教,瑁洗耳恭听!”刘瑁对张松越发礼敬。 第35章 临风把盏   张松一席话,算是说到了刘瑁心坎里。   张松道:“严希伯忠勇仁义,今日宴席之上,得罪赵韪,冒犯刘璋,心思不稳,意尤徘徊。公子可有意接纳否?”   刘瑁顿时喜道:“自然有心,只是,城都城中,遍地皆为刘璋之耳目,赵韪之爪牙,若是明目张胆前往求取,怕是不妥。不知张先生可有良策?”   “暂时无有。”张松寻思片刻,道,“不过,张松臆测,无需多时,那刘璋、赵韪必定将严颜调离东山营。”   “为何?”甘宁、娄发异口同声问。   “这不是明摆之事吗?”张松笑答,“刘璋多疑,赵韪霸道,岂容严颜如此忠勇耿直之人栖身卧榻之侧?况那严颜掌管东山营,有拱卫州治之责,若是二人不能号令,一旦城都有变,岂非关乎生死存亡?既如此,严将军还能久留东山营吗?”   “先生分析得不错。”刘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道,“若是严希伯外放,我等必有单独相见之日。”   “公子所言极是。”张松立即称赞,佩服刘瑁心思敏捷。   随后,刘瑁又交代张松,暗中替他拜望吴匡、邹靖二位老将军,答谢救命之恩。   张松领命而去。   消息来得很快,不出两日,沈弥便打探到,刘璋下令,将严颜调任巴郡太守,即日启程。   张松也应时赶来报告消息。   刘瑁与甘宁、沈弥、娄发、张松四人,乔装打扮一翻,悄悄出东门,沿大道行出十里,于长亭置酒相待。   等了约摸两个时辰,刘瑁等于大路上看到一辆马车,随从护卫十数人迤逦而来。   待到走到近前,刘瑁拱手施礼道:“马车之上可是严希伯严将军?”   车帘拉开,严颜一身布衣,出现在车驾之中。   他见了刘瑁,慌忙下车,深深施礼道:“公子如何在此?”   “单为与老将军送行耳。”刘瑁诚意作答。   严颜受宠若惊,道:“岂敢!岂敢!严颜无才无德,如何敢劳公子大驾?”   “老将军乃我益州功臣良将,我父在时,对老将军敬重有加。前者州府赴宴,若非老将军仗义执言,扶危解困,瑁实难脱身!瑁在此叩谢将军救命之恩!”   刘瑁说着,扑通跪地。   严颜唬得什么似的,慌忙将其搀起,道:“公子言重了,如此当折煞老臣矣。主公与公子乃亲兄弟,如何便会加害?多半有人从中挑唆,意图渔翁取利耳,公子多加小心便是。吾前往谏言,实乃感老主公之义,受张永年所托,并无其他。”   “严老将军,毋庸多言,公子有心,特来相送,还请赏脸,长亭一叙。”张松助刘瑁邀请。   再怎么说,刘瑁也是刘焉公子,如此盛意拳拳,严颜不便推脱,只得同入长亭。   刘瑁斟满水酒,敬严颜。   三尊酒过,严颜道:“严颜不过一介武夫耳,公子有话,但请示下。”   刘瑁赫然起身,一旁立定,躬身一揖,道:“请老将军助我!”   严颜慌忙起身搀扶,道:“公子何出此言?快休要如此!严颜生乃益州之将,死为益州之鬼。无需公子交代,严颜定当为益州效力!”   刘瑁听此言,心中一怔,继而概叹道:“老将军,如意无能,不能担当大任,本意全心辅佐我主,成就益州基业。然,目下奸人挡道,主公懦弱多疑,瑁有心为我益州建功立业,怎奈身陷樊笼,险象环生,实在大志难伸矣!还望老将军助我教我!”   刘瑁终将肺腑之言,尽皆吐出。   那严颜放开手,思忖片刻,面沉似铁,言道:“启禀如意公子,请恕老臣无能无谋,不敢承诺能全公子大功。老臣只能应允,若是公子为益州百姓谋福祉,老臣定当全力相助。”   刘瑁算是听明白了,这严颜可不像甘宁、沈弥之辈,一心要建功立业,急于选择明主。   严颜感刘焉知遇之恩,效忠益州之地。   在刘瑁听来,这严颜之言无非是说,谁是益州之主,他便效力于谁;谁为益州之民,他便相助于谁。   此时不便强求,刘瑁只得感谢再三,和严颜握手坐下,临风把酒,畅叙不舍之意。   两人又对饮几尊,严颜起身道:“多谢公子厚意,颜受主公之命,前往巴郡赴任,当立即起行,不便过多停留,还望公子恕老臣不恭之罪。”   刘瑁亦起身,道:“也好。不敢久留老将军,免得打夜赶路,错过驿站宿头。老将军之言,瑁记下了。若是有朝一日,瑁与将军能够再度相会,为我益州基业和百姓之故,还望老将军莫要忘却今日之言。”   “严颜言出必践,公子无需担忧。但为益州基业,定当鞠躬尽瘁。”严颜言罢,转身出长亭,准备上车起行。   刘瑁忙道:“老将军留步。”   刘瑁将手一摆,身后沈弥将一托盘金元宝举到严颜面前。   “公子,汝这是为何?”严颜讶然。   刘瑁道:“我知老将军忠义素著,美色不能动其心,金钱不能改其志,这些黄白之物,也绝无让老将军改弦更张之意。而是瑁一翻心意,一则感谢老将军州府相救,二则权且为将军践行。并无其他。”   “公子既知我视金钱如粪土,又怎会拿这些东西出来?快快收起,休要坏了公子在我心中之良好印象。”   刘瑁只得让沈弥收起,然后解下身上一件孔雀毛的披风,双手奉上,道:“虽是盛夏,然则夜凉,此去路途遥远,难免夜行赶路,披风相赠,表瑁寸心,切勿拒绝,不然瑁彻夜难安亦。”   不想那严颜依然坚辞不受。   刘瑁无奈,只得放他起行。   严颜再三感谢他十里长亭,把盏相送,答应定当后报。   刘瑁立在道路中间,心中极为失落。   他实在没想到,这严颜竟然如此难以收服。   不过退缩从来不是他刘瑁的作风,他坚信,将来一定有机会将严颜降服。   刘瑁盯着慢慢远去的严颜车驾,暗想:“招揽文臣,降服武将,踏平大好江山,挑尽天下美人,我刘如意必定可以实现!……” 第36章 言语讥讽   刘瑁回之府中,仔细盘算眼前局势,心下着实不安。   既已和赵韪之流挑明,若长久呆在城中,早晚必为所害。   既然刘璋已为益州之主,眼下一时难以拿下城都,不如早些离开,另谋发展。   然一时逡巡无计,愁闷不堪。   甘宁、沈弥、娄发得了刘瑁传授,武功路数进步不少,三人欣喜,只是吵着刘瑁多多传授一些。   刘瑁自然乐意。   这三人体质经脉自然不像他那么独特,修炼内功,见效迟缓,然三人皆为马上战将,长期征战,身体结实,修习武功招数,立即便可见效。   刘瑁传授之后,又令沈弥出城,在锦帆军中挑选一百人,单独传授,以其有变,能够用上。   如此过了数日,刘璋派人传他,说荆州有使者前来。   刘瑁猜测定是为荆州别驾刘阖被扣留此间,不得返回之事。   那刘璋是主公,又有赵韪、庞羲之流辅佐,处理便好,何必叫他?   然则不去自然不妥,刘瑁佩剑,在甘宁、娄发二将护卫之下前往。   州府之中,刘瑁随刘璋及众位文武将佐入座,那荆州使者立在一旁,面色赤红,气喘吁吁,显是异常生气。   刘璋指使者道:“兄长,此乃刘荆州所派之使者,前来讨要刘阖,态度倨傲,十分无礼,兄长以为当如何处置?”   “刘益州此言差矣。非是外使不敬,实则无端扣留我荆州特使,于理不合。我主公有言,若是不放回别驾大人,又无言语对答,休怪荆州发兵讨要!”   荆州使者态度极为强硬。   赵韪怒道:“庞季休要托大,难道我益州怕汝等荆州不成?再者,我益州不会做下无端之事。那刘阖身为特使,名来吊丧,实则为祸,暗通益州之将,欲行谋逆之举,如此尚能说是‘无端’乎?”   这荆州使者庞季不以为然,冷笑道:“倒要请教赵都尉,我荆州别驾如何暗通益州之将,又如何欲行谋逆之举?”   “刘阖夜访甘宁、娄发二将,岂非暗通将佐,欲为谋逆乎?”赵韪反问。   “哈哈哈哈!”庞季仰天笑道,“我听说我荆州别驾夜访甘宁是真,暗通欲行谋逆之事却是从何说起?赵都尉是亲耳听到为证,还是有何信笺为凭?哪里知晓夜访二人乃为谋逆?若无凭证,实乃令我荆州难服!”   “庞季休要逞口舌之利,那刘阖已然在我等面前承认,他是和公子瑁勾结此事。”赵韪心知拿不出真凭实据,只得将刘阖之言说出。   庞季又是一阵大笑道:“既如此,如何不见益州公子瑁被抓?难道谋逆之罪在这益州之地如同儿戏吗?真是荒唐!”   “公子瑁本已入狱的,然……”庞季一翻反驳,着实令那赵韪无言以对。   二人辩驳之时,刘瑁早已听清,来使名为庞季。   刘瑁在记忆之中搜索,此时方才开口问道:“来使莫非是和荆州蒯异度单骑说服江夏贼张虎、陈生者乎?”   “想不到益州山川闭塞之地,连朝廷使者都难以到达,公子瑁倒是知晓在下之名,庞季受宠若惊,多谢了!”那庞季言语带刺,暗含讥讽之意。   在荆州之地,这庞季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没有多少人知晓。   穿越前,刘瑁曾经百度过刘表,自然知晓,刘表简介之中提到过此人。   若是按照历史发展,刘阖鼓动甘宁、娄发、沈弥反叛刘璋成功,自然也不会有这庞季来使一说。   此时,因为他的出现,刘阖之谋失败,这才有了庞季此人到来。   刘瑁实未想到,此人如此能说,刚才一言,竟暗含讥讽。   此事还要从刘焉来益州之前说起。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刘焉目睹汉灵帝朝纲混乱,王室衰微,黄巾蜂起,天下大乱。   为谋得一席之地,故向朝廷建议:“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朝廷应挑选朝中清廉能吏为地方州郡长官,借以镇守四方,安定天下。”   朝廷允准。   刘焉本人自请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乱,培养势力。   当此时,益州刺史郤(xi)俭在益州大事聚敛,贪婪成风。   本来想领交州避祸的刘焉因为听信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   于是朝廷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被封为阳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郤俭,整饬吏治。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刘焉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兵众,并截断斜谷道。在刘焉授意下,杀害朝廷使者。   据此,朝廷使者不通巴蜀之地。刘焉所领之益州,基本处于半独立状态。   刘焉更造作乘舆车重千余,欲称帝。荆州牧刘表上言朝廷,称刘焉似乎有子夏在西河说圣人论的迹象。以此弹劾刘焉,荆州益州嫌隙由此而生。   此时庞季说“益州山川闭塞之地,连朝廷使者都难以到达”,似有讥讽刘焉欲谋称帝之心。   “好说!好说!”刘瑁笑道,“益州闭塞,不知天下大事,的确如此。然则,刘荆州坐拥荆州七郡,带甲数十万众,然则董贼乱政,只求自保;李傕、郭汜之徒称霸京师,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入朝奉贡,侍奉贼寇,谋求官位,消息之灵,瑁实在佩服之极!”   “你……”刘瑁一言令庞季无言以对。   刘瑁之言,自然也时趁机讽刺刘表。   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刘表却安居荆州,无视朝廷之难,只图荆州自保。   后,董卓见诛,李傕、郭汜为祸京师,刘表派使者入朝奉贡。   李傕派黄门侍郎钟繇拜刘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授予开府辟召掾属之权,礼仪如同三公。又派左中郎将祝耽授予假节,并督交、扬、益三州军事,以此来结连刘表作为外援。   刘表此举,为谋求官位,不问李傕、郭汜所作所为,实是投机专营之举。   刘瑁以此讥讽,倒是和庞季之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瑁镇住庞季,继而言道:“庞季,刘阖虽未与我等谋逆,然私会我益州将佐,离间我益州主臣,上串下跳,包藏祸心,却是事实。难道刘荆州对此竟无一言之态么?……” 第37章 益州特使   庞季似乎明白,这刘瑁所言,实为客观之论,一时支支吾吾,无法反驳。   赵韪见此,大声喝道:“荆州小人,于我轰出去。”   门外进来两位军卒,将庞季轰出府衙。   刘璋愁眉不展,向众人问道:“轰出荆州之使,实非解决之道。此事当如何行动?还望各位建言献策,莫要使那刘荆州怒而发兵攻我才好。”   庞羲言道:“主公勿忧。有来有往,礼尚往来。既然刘荆州派使者前来讨要刘阖,那我益州也当派使者前往,质问刘表为何派刘阖祸乱我益州。若那刘表全然认错,便将刘阖放回;如若不然,只有整顿武备,森严以待。”   “莫非真要与刘景升开战乎?”刘璋神色慌张。   “开战便开战,我益州民富物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怕那冢中枯骨刘景升乎?”赵韪奋起怒道。   庞羲笑道:“主公勿要慌张,赵都尉也莫太急,想那刘荆州也不至于为刘阖一人而大动干戈。我料定,我方使者将言语摊开,必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好!”刘璋道,“那议郎以为何人为使前往荆州为妥?”   “这个……”庞羲目光闪耀,寻思一翻,瞟了刘瑁一眼,拱手道,“主公,那刘阖乃是刘表族弟,我方使者也当派遣族中子弟为好。”   “族中子弟?”刘璋皱眉道,“我兄弟四人,眼下只有长兄一女、我之一子,皆不足五岁,如何去得?莫不是要……”   刘璋言语戛然而止,望向刘瑁。   那赵韪抚掌笑道:“对对对,庞议郎所言甚是,应当主公族中子弟前往,方显得我益州之重。我看公子瑁前往最为合适。”   “这……”   刘璋一时不敢应允,盯着刘瑁,只等他说话。   刘瑁心中清楚,庞羲、赵韪二人,举荐他为益州特使,前往荆州问罪,自然没安好心。   若是他前往荆州,庞羲、赵韪定会设法借刘表之手杀他。   到时候他有全身而退之计吗?   刘瑁虽无十分把握,然他心中亦十分清楚,留在这城都城中,亦非万全之策,久后必会生乱。   与其在此坐以待毙,倒不如前往荆州碰碰运气。   刘瑁寻思,此时之荆州地界,实乃大汉十三州最为安全之地,诸多高贤大才皆前往避难。   若是有幸,在荆州遇到诸般大才,并收为己用,他这死鱼翻身,定当有望。   去留都可能是条死路,又何不前往碰碰运气?   刘瑁主意已定,当即拱手道:“主公,赵都尉、庞议郎所言有理,荆州派刘氏族人前来,礼尚往来,我等自然也要有刘氏族人前往。为我益州千秋大业,为我主公高枕无忧,愚兄不才,当仁不让,愿随那荆州庞季前往荆州走一遭。即便是死,又当如何?吾去之后,只盼主公照顾家人才是!”   刘璋欣然应允道:“兄长,你我本是一家,兄长之家眷便是我之家眷。兄长放心,若兄长肯前往,愚弟我就算拼却性命,也当保护家小周全。”   刘瑁起身离席,跪在刘璋面前,潸然泪下,叩谢刘璋之恩。   那刘璋心知刘瑁此去,必然旅途艰难,凶多吉少,多半是有去无回,兄弟之情,泛起心头,骨肉之义,一时难舍,竟也垂泪涟涟,大有生死离别之意。   刘瑁领了命,隔日收了益州牧刘璋写给荆州牧刘表之问罪书信,准备明日启程,前往荆州。   这一日,刘瑁伫立庭院,仰望明月,深感他征伐天下的脚步开始了。   甘宁、娄发各自回去与家小道别,沈弥出城将一千锦帆军做好安排,并令沈弥带领暗中训练的百人锦帆卫随行。   同时,刘瑁派人知会西山营吴懿,让他知道城都状况。   诸事安排妥当,刘瑁方才立在庭院,独自静心明志。   不多时,有人将一件鹅毛披风披在肩头。   刘瑁伸手握住肩头一双玉手,知是吴氏,转身道:“夫人不再房内,出来作甚?”   “夫君。”吴芃和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夜凉,夫君还是回房吧。”   “夫人,明日我便起行,不知夫人有何交代?”   在刘瑁心中,这个吴芃非等闲之辈,听听她的意见也好。   不想那吴氏却是摇头而笑,道:“夫君已非昔日之夫君,前途虽然艰险,然我相信夫君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定能出使安全归来。”   吴氏说着贴心话儿,脸颊贴在刘瑁胸口,爱意浓浓。   “多谢夫人鼓舞。”刘瑁双臂将她紧紧抱住,“放心吧,夫人,如意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夫人还记得夫君在牢狱之中许下之诺言乎?他年若得为青帝,十里桃花报于君。相信我,我一定会实现诺言的。”   吴氏听他之言,喜不自胜,双臂越发将他拦腰抱得紧了。   两人回房,良宵苦短,刘瑁自然情意绵绵,和那吴芃颠鸾倒凤,阴阳和合,至天明仍旧恋恋不舍。   直到凤儿敲门,吴氏才硬是将刘瑁推开,道:“夫君,天亮了,该起行了。”   刘瑁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来,结束停当,甘宁、沈弥、娄发、张松四人已在门外等候。   四人相随,乃是经过刘璋批准的。   庞羲、赵韪自然均无异议,毕竟这些人都是刘瑁心腹之人,他们巴不得一起给刘瑁陪葬。   州治衙门外,刘璋率领诸位幕僚相送,荆州使者庞季也一并回荆州,刘瑁躬身作别,上车而去。   刚刚出城,甘宁便暗暗寻问:“公子,莫非我等真要前往荆州问罪?这岂非肥羊入狼窝乎?”   “那依兴霸之意若何?”刘瑁隔着车驾窗口问。   “不如就此离去,知会吴懿,带兵攻下城池,就地驻守,建立基业。”甘宁道。   刘瑁思忖片刻道:“兴霸置汝老母家小于何地也?”   甘宁哑然无语。   刘瑁遂道:“我等家眷皆在城中,若是就此离去,岂非给了赵韪斩尽杀绝之借口?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等家眷怕也难免遭殃啊!我刘瑁虽是刘璋之兄,就算家眷赖其免祸,然诸位兄弟之家小,如何能够周全?兴霸慎言!”   甘宁在外虽然霸道,然却是益州有名之孝子,如此一说,甘宁哑口无言,连连称是,只得安心和刘瑁出使荆州…… 第38章 密林悲声   刘瑁一行人出城都一路向东,由巴东郡白帝城出益州,进入荆州地界,沿途饿殍遍野,盗贼横行,令他不禁想起王粲诗中描述之悲惨情景。   然益州、荆州之地,较之关中关东情形还要好上很多。   路上所遇之难民,多半也是从关中逃难而来。   刘瑁见了,心中实是不忍。   后世战乱,枪炮虽然激烈,然则哪里还能见到如此多的死人?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刘瑁吟诵了几句,不禁鼻子发酸,欲潸然泪下。   与此诗描写类似之情景的还有曹操那首《蒿里行》: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曹操乃汉末群雄之一,后人以奸雄称之,然则读了曹操《蒿里行》,难道不能感受到奸雄骨子里的那份悲天悯人么?   每每吟诵曹操《蒿里行》,刘瑁便觉得曹操方才是真性情。   他将汉献帝玩弄于鼓掌之中,建立百万大军四处征伐,难道只是欲成为群雄之一?就没有一点点心思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么?   或许,他也想结束汉末战乱局面,让大汉天下归于一统,让黎民百姓过上安居乐业之生活,然而,正是因为其“不择手段”之奸,也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他的一统大业。   刘瑁琢磨,此时他看到如此残破之河山,如此凋敝之民生,一样悲天悯人,一样心中难受。   然则欲一统天下,谈何容易?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在此曲折之路上,他曾经发誓不刻意害死一个好人,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战端一开,如何顾及?   看来,若要扫平群雄,一统天下,结束战乱之局,拯救苍生万民,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刘瑁悲伤一回,感叹一回,越发让他下定决心,扫平天下。   一路上虽然遇到几股盗匪劫掠,不过有甘宁等将保护,总算有惊无险。   六七日后,众人自临沮行向当阳,看看天色将晚,为赶到当阳县城落脚,众人前进愈发神速。   离当阳县城还有五六里路,忽然路旁树林之中有嘤嘤垂泣之声。   刘瑁正在车驾之中暗暗修炼《易筋经》,听到哭声,心中一紧,立即喊停车驾。   张松和他同车,刘瑁问:“张先生,可曾听到有人垂泣之声?”   张松细听,皱眉答:“恕张松耳朵不好,未听到什么哭泣之声。公子,眼看天黑,哪里会有人在此垂泣伤悲?定是向晚清风吹过树梢所发之声,公子听错了。”   刘瑁不信,侧耳细听,又无声响。   刘瑁心中狐疑,大叫甘宁、沈弥、娄发过来。   他们三人都是骑马而行,在车驾之外,或许听得更加真切。   “汝等骑马,可曾听到有人在林间垂泣?”   “有人垂泣?”甘宁满脸疑惑,笑道,“嘿嘿,公子,兴霸刚才总想着当阳城中之驿站到底如何?能否歇息,有无酒肉,余者皆未听到。嘿嘿,没听到。”   “那你们呢?”刘瑁问沈弥和娄发。   娄发拱手道:“公子,我刚才好像……”   “咳咳!”甘宁猛然咳嗽起来。   刘瑁盯着甘宁问:“兴霸,汝咳嗽什么?”   “呃,没……没什么,这几日行得急,咱有点着急上火……上火……”甘宁应答之时,还不忘拿眼睛剜那娄发。   娄发一时明白了甘宁之意,改口道:“好像……也没听见……”   “对对对。”沈弥道,“公子,这几日总是遇到山贼盗匪拦路抢劫,该不会您太紧张了吧?我等皆未听到。”   “我就说嘛,公子,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到了驿站,咱们好好休息一下。”张松说着,催促道,“你们几个,快快起行。”   “是。”三人拱手应了,催促人马起行。   刘瑁知他们之意,就算他们真的听到有人哭泣,也不想多管闲事。   天下难民那么多,一路行来,虽然他们力所能及,帮助过一些人,然则此时他们所做之事,不过杯水车薪,顶不得用的。   刘瑁几次侧耳细听,的确又不见了哭声,莫不是自己真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刘瑁正自狐疑,忍不住仔细聆听。   “爹……娘……您留我一人在此荒野,该怎么办啊?……”   这回刘瑁算是听清了,一把将车驾门帘拉开,大声叫道:“停车!定然有人哭泣,而且是个女子!”   刘瑁跳下车,听得仔细,那声音正是路旁不远处之密林深处传来。   天色已然黑下来,刘瑁让打起火把,前去察看。   “慢着。”甘宁道,“公子,既然瞒不过您,那我等前去将此垂泣之人抓来便是,您无需前往。此人黑夜密林垂泪,必有忧心惊恐之事,我等打起火把,必定打草惊蛇,垂泣之人便会逃跑,到时候想抓住她可就难了。”   “兴霸,不可鲁莽!此人向晚哭泣于密林之中,必定遭遇了大悲之事,不可吓着她。”刘瑁交代。   “公子放心,我等好生请她过来便是。”甘宁有些不耐烦。   刘瑁知甘宁说得很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甘宁遂令娄发带领八十名锦帆卫留下保护刘瑁和那荆州使者庞季等人,他和沈弥各带十人,下马分东西两路进入密林之中实施包抄。   不过一刻钟功夫,众人押着一位姑娘前来。   刘瑁抓过一名卫士手中火把,在姑娘面前照照,发现这姑娘身子尚未长成,约摸十二三岁的样子。   姑娘身上穿着虽是布衣,并不破旧,衣着合体,结束利索,立在面前,虽瑟瑟发抖,眼眉惊恐,然纤腰挺拔,珠圆玉润,倒不像是一般贫苦农家子女。   尤其这女子脸上蒙着一块白色面纱,必定有所缘故。   “姑娘何许人也?为何黑天在此密林之中垂泪?”刘瑁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   那姑娘直勾勾盯着他,好一会儿,反问道:“汝等……何人也?”   刘瑁见这姑娘惊恐未定,显是受了极大惊吓,为打消其顾虑,方才介绍道:“在下刘瑁,字如意,自益州城都而来。这位先生名庞季,乃是刘荆州幕宾。姑娘有何大难,不如对我等言明,或可相助……” 第39章 遭遇贼匪   小女子飘然一拜,收敛戚容,道:“公子自益州而来,庞先生又是荆州幕府中人,公子莫非益州之使乎?”   刘瑁欣喜,实未想到,这小女子竟有这般见识。   “姑娘机敏睿智,果如是也。”刘瑁坦诚答道。   小女子对刘瑁深施一礼,转而向庞季道:“庞先生随蒯越单骑入虎狼之窝,说服江夏贼张虎、陈生归降刘荆州之举,小女子略有耳闻,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那庞季拱手施礼,道:“客气!客气!不知姑娘芳名?为何流落此间?”   提及此事,小女子再次抽泣起来,言道:“小女子姓黄,名月英,襄阳人。随父母前往荆州会亲,不想于此地遭遇贼匪,父母财帛一并为贼匪掠去,危急之时,父母令小女藏身此间密林荒草之中,方才躲过一劫。”   “黄月英?”刘瑁讶然。   “怎么?将军莫非听过小女子之名?”黄月英言罢,自个儿摇头否定道,“将军远在益州,在下久居深山,如何有幸相识将军?是小女子唐突了,还望海涵。”   “无妨。敢问黄小姐,令尊大人名讳可是黄承彦前辈?”刘瑁忍不住确认。   这回轮到黄月英惊讶了,那黄月英盯着他,许久,竟反问道:“实不相瞒,家父名讳正是黄承彦。将军如何识得家父?”   刘瑁实未料到,尚未达到荆州,上天便掉下两个宝贝来!   这黄月英乃是诸葛亮未来的媳妇儿,或许将来可以借此结交诸葛亮,如此说来,黄月英乃是一宝也。   若是有幸救下黄承彦,这黄承彦也算是襄阳名士,山中大贤,得到他无疑是得二宝也。   得此二宝,刘瑁怎能不欣喜若狂?   刘瑁见问,道:“刘瑁不才,欲结交天下贤士英豪。尊父高贤,虽素未谋面,然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岂能不知乎?早听说黄先生有一女,聪明伶俐,才智无双,今日见了,果然惊为天人也。”   刘瑁一翻夸奖,令那黄月英不甚欢喜,竟破涕为笑道:“将军当得这益州使者,一张巧嘴,竟能将死马说活矣!”   刘瑁笑道:“黄小姐哪里话来?刘瑁之言,发自肺腑,并无恭维之意。”   刘瑁与黄月英说话之时,内心里一直琢磨,这黄小姐到底是丑还是美呢?   《三国志》有记载: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这段记载若是真的,那黄月英“黄头黑色”,定然极丑。   此时从黄月英露出之眉宇来看,肤色虽称不上嫩白,然也算不上黑。发梢似有些黄,然并不枯燥,反而明亮如水。   这般发色倒像是后世女子故意上色染就的,依刘瑁看来,倒是少了几分呆板,多了几分时尚。   再看黄小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如此人物,就算是丑,又能丑到哪里去?   冥冥之中,刘瑁倒有几分错觉,总觉得这黄月英不但不丑,反而很美。   这让刘瑁对她凭空亲近许多。   两人只顾说话,不想那庞季在一旁早已懵懂,喃喃自语道:“贼匪?此地离荆州不过五六十里,如何会有贼匪出没?”   这也难怪庞季疑惑,毕竟自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刘表单骑入荆州之后,在延中蒯氏兄弟、襄阳蔡瑁等人的大力支持之下,诱杀宗贼,平定匪乱,荆州七郡之地传檄而定。   相对于中原地带,荆州算是较为安定之地,故而诸多难民士子皆逃往荆州避难,其中较为著名的便有诸葛亮。   在这荆州边缘,竟然还有贼匪横行,着实不能不令庞季诧异。   “那贼匪是何等样儿人?姑娘可曾看到?”庞季插话问。   “那些人个个黑衣蒙面,结束利落,不像一般山野盗匪,倒像是哪家的府院家丁一般。只是这些人手段狠辣,凶残野蛮,不但劫掠财物,还将我爹娘和一众流民百姓全部劫持而去。”   提起爹娘,黄月英再次抽泣起来。   刘瑁听得古怪:“既是贼匪,劫掠财物即可,何必将流民百姓也一并劫了去?……敢问姑娘,人有多少?又往哪个方向去了?”   “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几百人吧?我身伏荒草之中,不敢大胆窥视,只知那些人驱赶着流民百姓,往当阳县城方向而去,其余便一概不知矣。”   黄月英手指朝着当阳县城方向一指。   “可恶!此等贼寇,杀之可也!”甘宁急得哇哇大叫,“公子,容我带领锦帆卫前往,将贼将枭首,拯救黄姑娘之亲人和诸多流民百姓。”   “兴霸不可鲁莽。”刘瑁急忙阻止道,“一则,我等并不知那贼匪是否已经进入当阳城中;二则,更不知贼匪驱赶百姓意欲何为。如此带兵,鲁莽追上,一招不慎,害了百姓,殃及无辜,岂非得不偿失,悔之晚矣?”   “我等该当如何?”   “依我看,不如这样,先派斥兵前往打探,我等加快速度,前往当阳。斥兵探听明白,可立即回报于我等。到时,再做下一步打算,诸位以为如何?”刘瑁提议道。   张松、沈弥、娄发等都拱手道:“谨遵公子调遣。”   那庞季也拱手道:“如意公子所言甚为妥当。”   于是,甘宁派遣三名斥兵先行一步,前往打探。   众人向前行进约摸两刻钟,便有斥兵前来,禀报说,贼匪押解一干流民百姓于当阳县城之下,大声吆喝,若是不开城门,他们便要将那些流民百姓全部斩杀!   甘宁一听,立即暴跳如雷,怒吼道:“可恶!可恨!畜生!竟然对流民百姓下此毒手,实在可恨之极!公子下令吧,看我带领锦帆卫直冲过去,将贼将的狗头砍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为非作歹!”   刘瑁道:“兴霸,你飞骑过去,自可斩杀贼将,然则流民百姓之命无法保障,实为不妥。情况既已明了,我等当如此行动。我与兴霸、沈弥、娄发率领锦帆卫前往伺机解救百姓,张先生、黄小姐随庞先生率领荆州兵卒,留于此间。我等未将贼匪杀散,庞先生和张先生不可前往。”   刘瑁言语未落,那庞季立即反对:“如意公子说哪里话来?我乃刘荆州之幕僚,在我荆州之地,出现此等盗贼乱匪,如若全靠公子解救,岂非为天下人耻笑,让刘荆州汗颜?不管如何,我庞季便要同往!”   刘瑁见那庞季言语有理,便道:“也好。那就由我和甘宁、沈弥率领八十锦帆卫,庞先生率领五十荆州兵,前往当阳城们营救百姓。娄发、张松率领二十锦帆卫保护黄小姐,缓行殿后。”   分派已定,刘瑁和庞季等人跃马前往,不一时,到达当阳城门之外,靠着夜色和道旁草木掩护,缓缓靠近…… 第40章 以命换命   刘瑁等遥遥望见当阳县城西门之外,贼匪举起火把,摇旗呐喊,要求打开城门,献上钱粮财帛,不然破城之日,定然鸡犬不留。   刘瑁等人观察一阵,见贼匪约有千余人,虽然都穿着夜行衣,然则队列整齐,显然训练有素。   眼见得贼匪耐性已尽,便要举起屠刀杀人。   刘瑁安排部署,令甘宁带领四十人前往北侧包抄,沈弥带领四十人前往南部包抄,他与庞季率领荆州兵卒五十人,于正后方攻上去。   三路兵以哨笛为号,哨笛一响,同时杀出,贼匪慌乱,必然夺路而逃,如此方可最大限度解救人质。   刘瑁刚刚提出解救方案,那庞季断然反对:“不妥。三路军攻上,贼匪见三面是敌,慌乱之中,难免踩踏杀死流民百姓。如此实未不妥!”   “庞季,公子所言,极合兵法。对方人多,我等人少,如若不能一举将贼匪杀散,让贼匪弄清我等人数虚实,必然拼死抵抗,到时,莫说救人,就算我等欲全身而退,怕也不能!天下并无万全之策,战乱必有伤亡,能够解救大多百姓,便已不易,何故瞻前顾后?如若被贼匪发现,万事休矣!”甘宁道。   那庞季依然犹豫良久,眼看贼匪要拿百姓开刀,杀人以摄守城之官,庞季最终下定决心,道:“来人!”   荆州兵中一名副使名蒯五者,向前应道:“先生有何吩咐?”   “由你率领荆州兵,一切听从如意公子吩咐。”   “那先生……”   “我要前去会会贼匪!”   庞季说完,下马而去。   刘瑁跨步上前,一把扯住庞季衣袖,惊问:“先生何往?”   庞季回首朗声答道:“目下朝廷衰微,天下大乱,狼烟四起,盗匪横行。刘荆州宅心仁厚,义薄云天,待我荆州士民犹如骨肉,收纳流民百姓数十万众。我等侍奉仁义之君,敢不尽心竭力否?如今遭遇盗匪,何敢避祸而不出焉?我当前去,替换百姓,以命换命,然后汝等鼓噪进攻可也!”   “先生差矣。”刘瑁急忙劝解,“若是那盗匪将汝一并扣下而又不放回百姓,如之奈何?”   “那便如甘将军所言,尽力而为即可,岂能事事万全?但有一丝希望,我当前往试之!”   庞季扯开衣袖,昂首阔步,毅然前往。   刘瑁等人看着庞季身影,实为此人勇气折服。   众人按照之前分派,开始伏击行动。   只不过,为保证刘瑁万全,甘宁硬是要和蒯五一起,带领荆州兵五十人前往城门北侧埋伏。   沈弥带领四十名锦帆卫于城门南侧埋伏。   刘瑁带领四十名锦帆卫于后方暗暗靠近,爬上西侧一片山岗,居高临下,遥望城门口鼓噪之贼匪。   看得清楚,那庞季大步流星,冲到贼匪军阵之中,吆喝道:“汝等休要猖狂,庞季来也!”   庞季声音洪亮,饶是刘瑁在此山岗之上,已然听得清清楚楚。   瞬间,贼匪手持兵器,将庞季围在垓心。   眼见得那庞季被押解到阵前两位首领面前,接着庞季似乎一阵慷慨激昂之词。两位黑衣人头领下马,走到他身边转了两圈,又回至马上。   毕竟离得稍远,夜风吹动四周树木蒿草,沙沙作响,对于庞季之言,听不真切,只能远远观望。   刘瑁悬念在心,暗中祈祷,庞季此等人物,还是莫要被贼匪杀死才好。   又过了一阵,那贼匪一阵哈哈大笑,竟然摆摆手,让手下兵卒将那些流民百姓全部释放。   原本跪在阵前的百姓一时间起身四下逃窜。   刘瑁看到其中有些人绕过贼匪军阵,从两翼向西逃来。   刘瑁立即带领锦帆卫,冲上大路,接住百姓,加以安抚。   跑在最后方的几人,刘瑁带兵迎上,极力保护起来,免得贼匪出尔反尔,回身追杀。   在刘瑁及锦帆卫保护之下,刚走不远,其中一位妇人扑到在地,似乎疲累惊吓过度,再也爬不起来。   刘瑁看那妇女和中年男子温婉儒雅之态,疑心便是黄承彦夫妇,便立即下马,冲上前去,助那中年男子将妇人搀起,言道:“夫人快请上马,速速西行。”   “多谢将军好意,这如何使得?”那中年男子道,“马乃将军双腿,无马岂能在战场上厮杀?我背夫人前行便是,请将军快些上马!”   刘瑁只是不从,正在推让,旁边过来几名锦帆卫,下马拜倒。   如此,刘瑁只得让夫人上了一名锦帆卫战马,那中年男子方才应允。   众人回走不远,便见到娄发、张松等人行来。   车驾之上,黄月英高声喊道:“爹,娘,阿丑在此!”   刘瑁见马上妇人高声应道:“阿丑,我的女儿,娘总算看到你了。”   那妇人下马,黄月英也跳下车驾,两人抱头痛哭。   刘瑁策马过去,只等两人分开,方道:“黄小姐,这两位便是汝之父母?”   黄月英回头望着他使劲儿点头,拉着妇人介绍道:“娘,这位是益州刘如意,乃是前往荆州之使者,正是他救了女儿。”   妇人飘然下拜道:“多谢将军相救之恩。阁下不但救了我女儿,还救了我夫妇性命,实乃是我黄家之大恩人,请受我等一拜!”   刘瑁慌忙拱手还礼道:“夫人不必客气。遭遇贼匪,便是路人,亦当拔刀相助,夫人何必挂怀?”   “将军莫非益州刘君郎之公子乎?”中年男人拱手问道。   刘瑁深深施礼,应道:“正是。刘君郎乃是家父,刘瑁拜见黄先生!先生高贤,瑁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公子客气了。”黄承彦道,“今日受公子大恩,平生实难报答也。”   黄承彦并不问他如何知晓他之姓名,或许以为是其女儿黄月英告知的。   “先生切莫如此说,折煞如意也。黄先生及家眷在此稍歇,我等前去,解了当阳之祸,再和先生畅谈,如何?”刘瑁诚恳相邀。   “承彦遵命。公子小心。”黄承彦拱手拜别。   刘瑁翻身上马,令娄发保护好诸位,他便带领四十锦帆卫,再次回到当阳城门正西,准备一战…… 第41章 活捉贼首   此时,那黑衣头领已然非常气恼,一脚踹在庞季胸前,怒吼道:“庞季,快快叫开城门,不然我一刀将尔脑袋砍下!”   “哈哈哈哈!好啊,来呀!”庞季毫不畏惧,跳将起来,朗声吼叫。   那贼匪头子怒不可遏,咔嚓一刀砍在庞季肩头,那庞季顿时惨叫起来。   刘瑁已经准备好进攻,单等寻到时机,救下庞季,他便不会犹豫,定然飞骑前往救助。   不料,庞季落在贼手,早有小半个时辰,那贼匪再无耐性可言。   此时一刀砍在庞季肩头,让他越发不敢立即动身前往。   一旦他发号施令,冲上前去,那庞季必死无疑。   只是不出兵,庞季恐怕也难以脱身了。   刘瑁只是不忍,带众人隐藏树林荒草之中,稍待片刻。   不想此时竟然看到那黑衣贼匪,令两位贼兵将庞季架起,用小刀一片片将他身上之肉割下来朝着城头示众。   残忍的家伙,他们竟然在凌迟庞季!   那贼匪一边凌迟,一边哈哈大笑,残忍至极,疯狂至极!   刘瑁再也忍无可忍了,期望贼匪住手,寻得战机,绝无可能。   刘瑁急忙将骨哨拿起,嘶嘶吹响。   夜空中,哨笛之声传播很远。   当阳县城西门南北两侧也传来了骨哨之声。   “冲啊——”   “杀呀——”   几乎同时,喊杀之声三面响起。   那黑衣贼众不知有多少人马朝他们冲杀,更不知道哪里来的天兵天将,顿时乱作一团,无心恋战,私下遁逃。   刘瑁带领锦帆卫宛如离弦之箭,从后方直冲黑衣贼匪军阵后方。   贼匪无心抵挡,瞬间让开一条大路。   刘瑁横冲直撞,一直冲到城门口,和两位黑衣匪首面对面相对而立。   此时,左右阵脚皆是混乱一片。   甘宁手执双戟,沈弥舞动大刀,两人砍瓜切菜一般,朝着中间冲杀。   黑衣匪首见大势已去,极为恼怒,其中一名匪首一手揪着庞季脑袋上的发髻,一手握着柳叶长刀,横在庞季咽喉之上。   “汝等是何人?”黑衣贼匪喝问。   “恶贼,既然敢劫掠百姓,攻取县城,如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刘瑁反问。   另一名黑衣匪首道:“兄长,情况紧急,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杀了庞季老儿,速速撤退才是!”   那揪着庞季发髻之匪首眼中冷光一闪,将手中柳叶刀轻轻在庞季咽喉之上径直一拉。   血浆汩汩冒出,喷溅起来,宛如一道红凌。   刘瑁和庞季绝望的双眼对视着,仿佛听到了他灵魂之呐喊。   刘瑁实未见到过如此恶毒之人,再无言语好讲,胯动踏雪火龙驹,舞起龙吟霸王枪,朝着杀死庞季的贼匪一枪刺出。   那贼匪并不恋战,转身后撤,翻身上马,接过兵卒递过之朴刀,便想逃走。   旁边几名贴身兵卒举起武器,朝着刘瑁攻击过来。   刘瑁霸王枪力道雄浑,招者死,磕着亡,几个兵卒如何抵挡得住?   刘瑁斩杀几名贼兵,回身追赶贼首。   那二贼首实未想到刘瑁武功如此之高,更为想到坐骑如此迅捷灵动,未等他们逃出几步,刘瑁便已追上。   二贼首高声喊道:“兄长先走,我自挡之。”   那二贼首舞动手中长枪,企图抵挡刘瑁追击。   他哪里知道,刘瑁此时功夫,已远非此等小股盗匪可比。   刘瑁霸王枪舞动起来,不过五六个回合,早将贼将一枪搠于马下。   刘瑁还想回身追赶那杀死庞季之贼首,便听到甘宁大喝一声,接着贼首一声惊呼。   刘瑁拔出霸王枪,抬头看时,那甘宁已然将贼首抓在手中,举过头顶,便欲摔下。   若是甘宁将贼首这么使劲儿一摔,那小子定然一命呜呼,顿时了账。   关键时刻,刘瑁急忙喝道:“兴霸留他一命!”   幸好甘宁臂膀之上,力气巨大,饶是那贼首已被摔下,千钧一发之际,甘宁力道回收,还是保住了贼首一命。   命能保住,然则甘宁这用力一摔,早将贼首摔得哇哇大家,浑身散架,一时难以爬起。   甘宁让军士将贼首绑了。   余下贼众,丧魂落魄,抱头鼠窜,四散逃命。   刘瑁汇合甘宁、沈弥、蒯五及所有兵卒,回马向西追赶。   刘瑁担心那些向西逃亡之兵卒与娄发等人相遇,万一动起手来,娄发带领二十名锦帆卫,既要对敌,又要保护一众百姓,如何确保万全?   为此,刘瑁丝毫不敢耽搁,回马向西狂奔,直到与娄发等人汇合,这才一路向东,前往当阳县城。   此时,城门已然打开,当阳县长名傅巽者出城门早将庞季尸首用白布遮掩了。   刘瑁立在庞季尸体前边,默哀片刻,概叹一回,方才向那傅巽施礼见面。   相见之后,傅巽道:“公子无需为庞季概叹,庞季才智不足,忠烈有余,为主献身,势所必然也。”   刘瑁听此人出言非凡,方才相互认识。   这傅巽,字公悌,北地泥阳人,乃西汉昭帝时义阳侯傅介子后人。   刘瑁似有印象,知道此人容貌端正,博学多闻,极善评论时人。   此时看来,史书记载不差。   傅巽又对刘瑁解围之事感谢一回,众人进城,傅巽便在县衙后堂招待诸位,另于县衙外搭建帐篷,收留流民。   沈弥来报战况,说锦帆卫只有一人轻伤,并无兵卒死亡。   沈弥汇报之时,蒯五面有愧色。   晚饭之时,众人对饮,刘瑁极力与黄承彦推心置腹,纵论天下,想以此来打动其人。   不想那黄承彦志趣高妙,并无出世之意,婉言谢绝于他,只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之处,定当全力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刘瑁虽有些失望,依然感谢一回。   就在刘瑁与黄承彦、傅巽纵论之时,黄月英并未和母亲躲在侧室歇息,反而偷听他们谈话。   刘瑁早就留意到屏风后有人偷听,便知是那黄月英,越发表现得潇洒自如,侃侃而谈,早把情窦初开的黄月英迷得七荤八素,不知所以了。   晚饭之后,夜已深,傅巽将众人安置妥当,自当离去。   黄承彦也和刘瑁告辞,准备回房歇息,不想那黄月英还想继续和刘瑁纵论一翻。   在黄承彦之再三催促下,黄月英方才起身,恋恋不舍,准备离开…… 第42章 纵马一吻   众人去后,甘宁走上前来,禀告道:“公子,蒯五已经看过,说那贼首他认得,便是江夏贼张虎,被杀死的贼首便是陈生,我等对那张虎如何处置?”   刘瑁一听,不禁一怔。   庞季随蒯异度单骑前往襄阳,说服的便是这江夏贼张虎、陈生,这帮人如何又在此处为非作歹?   刘瑁一时实难寻思明白。   有关这张虎、陈生之事,刘瑁倒是有些记忆。   刘表单骑入荆州之后,采用蒯越之谋,请宗贼五十五人赴宴,就于宴上将其全部斩杀,一并袭取他们之部众。   只有江夏贼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刘表乃使蒯越与庞季单骑前往将其说降。   荆州之郡守县长听说刘表威名,大多都解下印绶逃走。   至此,刘表控制了除南阳郡外的荆州七郡,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如此说来,张虎、陈生已然投降刘表,而今为何有暗中反叛,再次干起这贼匪勾当,实在让人费解。   从张虎、陈生打劫还要身穿玄衣,面遮黑布来看,显然担心有人认出他们。   可见,二人并不敢明目张胆反叛刘表,暗中出没,不过是想打劫财物罢了。   今日,这些贼人驱众欲令傅巽打开当阳县城城门,定然是想干票大的,洗劫当阳县库。   合当二人该败,恰巧遇到了刘瑁和庞季二人。   刘瑁心中想知道缘由,便和甘宁来到绑缚张虎的大槐树旁,想询问清楚。   便在此时,那已然回去的县长傅巽慌里慌张,跑进后衙,来见诸位。   “祸事了!祸事了!”   “何事惊慌?”刘瑁迎上,“县长慢慢说来。”   “慢……慢慢慢不得……”傅巽结结巴巴道,“城下,贼匪去而复返……”   未等傅巽说完,那甘宁便哇哇大叫起来:“贼匪军,知我甘宁在此,还敢再来,找死!公子无忧,看我甘宁去去便回!”   不等刘瑁分派,那甘宁披坚执锐,纵马而去。   沈弥、娄发急忙带领一百锦帆卫,飞奔出城,为甘宁压阵。   黄承彦等已然受到惊扰,起身出屋,询问究竟。   傅巽将贼匪去而复返之事说了,让黄承彦最好呆在县衙,莫要出去,免得受到殃及。   不想那黄承彦微微寻思,疑惑不解,道:“怎会有此等事?”   刘瑁见黄承彦言语微妙,便问:“先生有何不妥?”   “事有蹊跷。贼匪只有两位首领,一位被公子斩杀,另一位被活捉,按说,贼匪不该如此快再次聚集起来,去而复返才是啊?”   刘瑁道:“荆州贼匪多为宗贼,贼匪之间多有沾亲带故,这些人见两位首领丢了,过来拼命也是有的,黄先生,何怪之有?”   黄承彦虽然承认他所言有理,然则,还是不愿相信,见刘瑁纵身上马,便要出去,黄承彦也要跟着出去。   就在黄承彦刚要踏出县衙之时,身后黄月英飞奔而来,哭着闹着,也要跟去。   黄承彦喝道:“英儿,这是打仗,女孩儿家家的,休要胡闹!快回去,好好陪伴你娘。”   黄月英只是不肯,硬说是娘让她跟来,照顾爹爹的。   黄承彦说不过他,只得随她跟来。   那刘瑁让傅巽和黄承彦等在后慢慢过来,他欲跨马直奔城门。   不想,那黄月英冲上来,高声叫道:“如意公子休去,可否带月英一同前往?”   “啊?如何带得?”刘瑁讶然   “自然和公子乘马前往。”   “可我只有一马,如何乘得两人?月英妹妹,实在不妥,我看你还是和黄先生慢慢过来吧。”   刘瑁望了望黄承彦,心知此等人读书多,被封建思想毒害很深,定然不会同意黄月英之言,他也不会触此霉头多问。   果然,黄承彦厉声喝道:“英儿休要胡说,快过来。”   不想,那黄月英飞奔他身下,朝他伸出一只玉手。   刘瑁见她手腕白皙娇嫩,根本不像肤黑之人,心中一荡,伸手抓住她之玉腕,手臂使劲,将他带上马去,放在身前。   “黄先生,勿要嗔怒。情形紧急,无需多想。从此之后,我和月英如兄妹一般,请先生切勿见怪!”   刘瑁说完,不等黄承彦回答,双腿一夹,狂奔而去。   那黄承彦在后边气得差点吐血,一时想到刘瑁心底坦荡,颇有君子之风,不似奸邪宵小,便又放心许多。   刘瑁怀抱美人,策马狂奔,难免和黄月英身体贴着身体,肌肤挨着肌肤,春心荡漾,忍不住鼻尖凑在黄月英耳根之上,细嗅淡淡体香,竟是神魂颠倒,妙不可言。   马儿四蹄欢腾,刘瑁一时失神,鼻尖嘴唇贴在黄月英脸上,啵,就这么轻轻浅浅地一口吻在她耳根之上。   那黄月英忍不住浑身一阵颤栗,脑袋一歪,遮掩耳根。   虽是夜晚,接着城头亮光,刘瑁还是能够辨识得出,黄月英耳根赤红一片。   黄月英并未呵斥责骂,刘瑁嘴唇慌忙离开,也不知说什么好。   如此两人都未说话,倒是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妙趣。   眼看着到达城门,刘瑁担心出去有失,伤了黄月英,便将踏雪火龙驹留在城门之下,他亲自带着黄月英,登上城门观看。   此时,甘宁、沈弥、娄发已然在城门下列开阵势。   锦帆卫手中举着火把,准备夜战。   刘瑁放眼眺望,对面军阵严整,竟然有两三千人之多。   只是这些人多半身穿黑皮甲,和之前贼匪所穿夜行衣衫不太一样。   “莫非不是贼匪?”刘瑁心中暗自思忖。   此时,战鼓擂响,甘宁举起双戟,哇呀呀一阵大叫,冲到阵前嚷道:“逮!贼将不知死活,去而复回,是要找死吗?谁来出阵,吃你爷爷两戟!”   对面军阵之中,一人拍马而出,手持大斧,更不答话,朝着甘宁兜头砍来。   甘宁单戟架住,另一只戟反击来将面门。   来将躲开,两马交错,如此你来我往,大战二十余合,来将渐落下风。   刘瑁看得清楚,来将根本不是甘宁对手。   再有不用十数回合,甘宁定然可以战败来将。   此时,对面军阵门旗之下,又一人舞刀而出,来加攻甘宁。   甘宁半点不惧,独战两人。   又战十余回合,那使刀之人一个不慎,被甘宁一戟打落马下。   使斧大将离得稍远,无法施救,眼看使刀之人便要丧命甘宁戟下,城头忽有人高喊:“戟下留人!……” 第43章 蔡瑁受辱   刘瑁讶然,毕竟喊出“戟下留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他身边的黄月英。   那城下眼看要下杀手的甘宁,听到城头喊声,立即住手,回望高喊:“是谁在喊?”   那黄月英道:“甘将军,是小女子黄月英。请甘将军让那将报上姓名,然后下手不迟。”   刘瑁心想也对,毕竟在他看来,此次前来之兵将和张虎等贼匪似有不同。   甘宁痛下杀手,如若有所误会,岂不遗恨无穷?   刘瑁亦高声命道:“兴霸,勿要急切之间取其性命,听黄小姐之言,先让贼将报上名来。”   就在他们喊话之时,城下使斧之将已经胯马甘宁身前,只是,甘宁戟下压着一人,那使斧之将不敢贸然进攻罢了。   甘宁听得刘瑁吩咐,大声应道:“是,甘宁这便问问。”   那甘宁回头,喝问倒地之将:“贼将何人,报上名来?是不是张虎、陈生同伙?”   那倒在地上之将怒道:“汝是何人?敢来问我?汝先报上名来!”   甘宁见此将倒在地上,仍有愤愤不平之意,一时兴起,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莫非不怕甘兴霸手中双戟否?”   那使斧将军听到甘宁道出“甘兴霸”三字,厉声问:“喂,汝莫不是临江甘宁甘兴霸乎?”   “嘿嘿,正是俺也。”甘宁粗声笑道,“喂,那砍柴的,你倒是知道俺?快快报上汝之姓名,休要啰嗦。”   使斧将军一听,勃然大怒道:“甘宁休要猖狂,我这大斧便可取尔脑袋!告诉你吾之大名,吓死你!吾乃南阳宛城人,姓文,名聘,字仲业,可曾听说否?”   “文聘?哦——”甘宁拖长声音笑道,“没听过!”   甘宁此言,差点没将文聘气得吐血。   刘瑁在城头之上,听到那使斧大将竟是文聘,自然知道此人之名,只是不知被甘宁打落在地之将又是哪位?   刘瑁高声喊道:“兴霸,莫要斗气,来人定然是荆州之将,好生报上姓名。”   那甘宁虽然性急,然对于刘瑁之命,自是一力奉行。   “遵命,公子。”甘宁应一声,道,“刚才这文什么武什么的已经说了,某乃巴郡临江人,甘宁甘兴霸也。”   那倒在地上之人听了,立即喝道:“甘兴霸,还不拿开汝之双戟,莫非是要向我荆州挑战么?”   甘宁自然也明白过来,来人并非贼匪,乃是荆州兵将,便将双戟拿开。   使斧大将身后过来几名兵卒,慌忙将倒地之将搀扶起身,护在其身前,担心甘宁再次进攻。   “吾乃襄阳蔡瑁,字德珪。”蔡瑁极不耐烦地自我介绍一下,冷言问道,“甘宁,汝乃益州之将,如何会来我荆州之地?莫不是你反出益州,要投靠我荆州乎?”   甘宁哈哈大笑道:“蔡德珪好自负也,汝等荆州有何人物,值得我甘宁投靠?哼哼,今日若非看在公子面上,吾手中双戟早已落下,取尔性命矣!”   甘宁此话一出,那蔡瑁立即脸色铁青,宛如受了莫大耻辱一般。   “甘兴霸莫非欺我益州无人耶?”   蔡瑁被甘宁打下马,本就心中愤懑,又有甘宁如此轻视侮谩,以为奇耻大辱!   “哼哼,天色昏暗,未见其人也。”   甘宁早对蔡瑁自负之相心中不服,此时便言语挑之。   蔡瑁便要发作,城头黄月英已然听到蔡瑁之名,高高跳起,喊道:“舅舅有惊无险,无大碍吧?英儿在此!”   刘瑁听她此番言语,怔怔然,不禁皱眉细心思索。   俄而,刘瑁恍然,方才想到,这黄月英之母蔡氏,应是蔡瑁大姐,而那刘表后妻蔡氏当是蔡瑁二姐。   来此当阳地界,自从遇到黄月英之后,一直想方设法解救百姓,杀散贼匪,一时竟忘记了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想到此,刘瑁顿时高兴起来。   此番,他救了黄承彦夫妇,黄月英之母蔡氏定然极为感激于他。   且黄承彦乃是极为心善之人,明日前往荆州,若遇危险,黄承彦和蔡氏定然会全力相助。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岂非预示着他此番出使荆州,有惊无险乎?   刘瑁正自高兴,便听城头之下,蔡瑁回首应道:“英儿?莫非你是月英?”   “正是英儿,舅舅,无妨吧?”黄月英在城头活蹦乱跳,舞动双臂。   那蔡瑁看到黄月英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子,又问:“英儿,你身边乃是何人?”   黄月英回首望了一眼刘瑁,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喊道:“舅舅稍待,我和刘公子这便下城开门。”   刘瑁和黄月英走下城头,刚好遇到黄承彦和当阳县长傅巽跑来。   那黄月英也顾不得多说,只是拉着黄承彦道:“爹爹,快城门,外边乃是舅舅兵将。”   “舅舅?”黄承彦满脸惊异。   那傅巽对于黄承彦一家已然了解,此时一听,脸色陡变,结结巴巴道:“莫非……城外来人乃是镇南将军军师蔡德珪否?”   “正是。”黄月英撅起小嘴,骄傲地应道,“傅叔叔,我看您还是快些打开城门,晚了小心那蔡军师要你性命。”   黄承彦见黄月英如此说话,脸色一沉,喝道:“英儿,休要如此对你傅叔叔说话。”   “无妨!无妨!”傅巽应着,早已经一路小跑,飞奔城门,嚷嚷着让军士开门。   城门打开,众人走出城去,相互见过,果然来将乃是蔡瑁和文聘。   那蔡瑁带领三千兵卒而来,知道当阳城中狭小,便让文聘就于城外安营扎寨,暂时歇马。   文聘领命而去。   蔡瑁大摇大摆,进入当阳衙门,傅巽过来拜见。   蔡瑁质问为何开门迎接如此迟也,而且还让益州之将前来阻止。   傅巽惊慌,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周全。   黄承彦便将前事备细说了一遍,极力调和,说一切皆是一场误会。   那蔡瑁听了前因,对于庞季之死极为痛心。   然对于刘瑁这个益州特使竟是视而不见,只是询问傅巽:“张虎何在?”   傅巽急忙引领蔡瑁前往后院,来见大槐树之上绑缚结实之贼匪张虎…… 第44章 荆襄无人   “张虎,近来荆襄之地有一伙贼匪,神出鬼没,四处劫掠,莫非便是尔等?”蔡瑁厉声问。   那张虎一阵冷笑,言道:“蔡瑁,既已落入汝等之手,怕是我说什么,都以保全性命了吧?哈哈,老子不怕死!没错,就是我张虎和陈生带领族人所为,又当如何?”   “既已投降主公,为何再度叛之?”蔡瑁为之侧目。   “蔡瑁,我等原本据守襄阳,归附之后,刘表老儿让汝等在襄阳练兵,族中财货,皆为尔等盘剥殆尽。族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不为匪,莫非让我族人如关中流民一般,皆饿死荒野乎?”   说起此事,张虎仿佛满腹委屈,极为伤感。   “竟为此事?”蔡瑁颇为惊讶,似并无安抚之意。   “竟为此事!”张虎回答得斩钉截铁。   “张虎,汝之族人,果真是贼性不改!”蔡瑁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便要离开,最后丢下一句,“在此荆州地面,汝之全族将不复存在矣!来人!”   随蔡瑁进城的几个贴身士卒,上前拱手道:“将军?”   “明日午时,斩其头颅,送至襄阳,悬于南门之上,示众三日。若有敢前往祭奠求葬者,一律格杀!”   “是!”众军应了。   黄承彦不禁皱眉,忙道:“贤弟,张虎、陈生,罪恶之首也。今陈生已斩,张虎枭首可也,何必殃及全族妇女老幼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似此等贼性不改之族,留着何用?姊夫,你总归心善,岂不闻‘树德莫如滋,云疾莫如尽’者乎?今日除恶不尽,他日必为后患矣!”蔡瑁说罢,转身便回县衙后堂。   黄承彦心知此乃荆州政务,他虽与蔡瑁有亲,亦不便多言,只得讪讪作罢。   然听蔡瑁一言,竟要灭其族,不禁叹息。   那张虎见蔡瑁如此心狠手蜡,悲痛欲绝,破口大骂,然谁还回去管他?   蔡瑁处理完毕,瞟了刘瑁几眼,似有惊奇。   刘瑁明白,这蔡瑁如此做法,自然是一箭双雕之意。   一者,荆州自刘表采用蒯越之计,于宴会之上斩杀宗族贼首,七郡传檄而定,一直较为安宁。   而今张虎、陈生为乱,若不严加处置,其他宗族首领定然效仿,到时荆州岂有宁日乎?   蔡瑁深知此理,不但要将张虎枭首示众,更要将张虎、陈生灭族,以震慑荆州各郡。   二者,他败于甘宁之手,又受甘宁言语羞辱,心中愤懑,只是不好名言罢了。   借此斩杀张虎宗族之事,测试刘瑁等人胆量耳。   蔡瑁下令诛杀张虎族人,竟见刘瑁面不改色,毫无畏惧之意,故而讶然。   那黄承彦询问蔡瑁,为何夜半突然出现在当阳县城。蔡瑁简单说了,他本在襄阳检阅兵马,正是收到探报,说荆襄之地近期有贼匪横行,想到二姊大婚在即,不欲贼匪到时扫兴,这才带领三千士卒伺机追杀。   辗转到此,不想那张虎已然被擒。   说起此事,蔡瑁越发深以为耻。   荆州贼寇,他蔡瑁带领三千士卒,未能擒获,反而被刘瑁等百十人生擒。   若是此事传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荆襄果真无人矣!   加上此事,蔡瑁越发愤懑。   刘瑁原以为,替这蔡瑁捉了张虎,杀了陈生,驱散宗贼,又救了其姊夫一家,无论如何,蔡瑁皆应感激于他。   孰料此时相见,阴差阳错,这蔡瑁竟被甘宁打得满地找牙。   蔡瑁未得立即围攻斩杀他们,已经算是苍天眷顾了。   此时,见蔡瑁诸事处理已毕,这才拱手施礼,道:“蔡将军,刘瑁这厢有礼了。”   “哦,刘瑁?哪个刘瑁?”蔡瑁慢条斯理道。   甘宁见此,早气得七窍生烟,哇哇大叫,便要上前动手。   刘瑁忙令甘宁退下,不得造次。   甘宁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免得看见蔡瑁小人嘴脸,忍不住下手杀了他。   那蔡瑁越发对甘宁腹诽。   刘瑁报上家门,蔡瑁笑而戏谑道:“哦,原来是益州刘君郎之公子啊,哎呀,人言‘益州刘君郎,生子刘俊郎。富贵美人妇,多情温柔乡。’说得正是阁下吧?”   甘宁、沈弥在场,皆要发作。   亏得张松在一旁示意,二人方才强忍不言。   黄承彦听蔡瑁如此消遣刘瑁,担心二人恶斗嘴来,意欲劝解,又怕蔡瑁不听。   刘瑁也从未遇到过有人敢如此消遣,此等歪诗定是蔡瑁当场胡编乱造,借机侮辱于他。   然,刘瑁此行,尚未见到刘景升,如何能够在此与蔡瑁等卑鄙小人斗嘴?   若是呈一时之口快,得罪蔡瑁小人,耽误益州大事,滞留此是非之地,实非明智之举。   刘瑁只得强颜欢笑道:“多谢蔡将军夸奖。刘瑁自信尚有几分英俊潇洒之气,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故而蔡将军之言,实在是贴切得很。”   刘瑁此言一出,倒让众人诧异。   那黄月英听了,立即欢笑道:“刘将军果真雅量高致,气度非凡,舅舅,这点可比你强多了!”   蔡瑁面色一冷,叱道:“英儿,你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还不快见你娘去!”   黄月英吐吐舌头,撅起嘴巴,哼一声,转身要去,临走还忍不住嘟哝:“平日里还说喜欢人家,此时看来,过去之言,皆是撒谎。凶巴巴的,谁要理你!”   黄月英这几句埋怨之言,倒让蔡瑁再无继续侮辱刘瑁气势。   然那甘宁说他荆襄无人,着实令他咽不下这口气去,遂谓傅巽道:“傅公悌近日可有大作问世?让我一睹为快!”   傅巽笑道:“近日盗匪横行,公务繁忙,哪里有空闲吟诗作赋?”   “既如此……”蔡瑁沉吟道,“吾见后衙之中,绑缚张虎之大槐树,枝繁叶茂,童童如盖,令汝作短赋一篇,以飨远客。”   “将军,这……”   傅巽不解,夜色已深,这蔡瑁不去歇息,哪里来得如此雅兴?   然则蔡瑁之威,非他能抗,只得让人取纸笔来,现场作赋,挥洒立就,取名《槐树赋》。   刘瑁惊叹傅巽之才!   蔡瑁极为高兴,将《槐树赋》读一遍,传于刘瑁,眼睛余光却睥睨甘宁,言道:“诸位,看我荆襄果真无人乎?”   此言一出,刘瑁便知,蔡瑁对甘宁之言依然耿耿于怀。   然,蔡瑁此举,的确让刘瑁有些看不上眼,倒是那黄月英说得在理,这蔡瑁毫无雅量可言,实是小人一枚。   刘瑁尚未出言,张松一把抓过纸张,瞟了两眼,立即还给蔡瑁道:“哈哈,蔡将军,荆襄果真无人也!……” 第45章 针锋相对 ??????????????????????Ц???????????? ???????????η?????????Ц?????????????????????????????????磿?? ????????????????????????????????????????????????????α????????裼???????? ?????????????Ц?????????????????????????????????????????????????????????????????????????????????????????????????????????????????????????????????????????? ?????????????????????????????????????? ????????????????????????θ?????????????? ???????????????????????????裼???????????????????????? ???????????????°??????????????????????????????????α?????? ???????????Ц???????????????????????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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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月英月夜暗暗跑进刘瑁帐中,拉着刘瑁野外私会。   两人坐在田野之中,草地之上,嗅青草芳香,闻虫儿鸣唱,谈天说地,情投意合。   黄月英遥望星空,莺声燕语:“如意公子,你看天上那两颗星星,十分明亮,公子可知是何星?”   刘瑁见她所指,正是牛郎星和织女星,遂道:“彼乃牛郎、织女二星也。”   “公子可知此二星之出处?”黄月英羊角髻歪斜,星芒眼闪烁。   刘瑁微微一笑,心道:“小丫头,还来考我?我脑中有诸多古诗典故,若想蒙蒙你,岂非轻而易举之事?”   刘瑁心知,此时女子,多认为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不能沉溺儿女情长,故而这小丫头越是想让她往儿女情感之上寻思,他便越发不如此表达。   只有如此,黄月英方能认为他乃是心怀天下之大英雄。   寻思至此,刘瑁应道:“略知一二。小可记得《诗经·小雅·大东》中有诗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岐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虽则……’”   刘瑁背诵了此二句,实在记不起后边之诗句,一时吞吞吐吐。   黄月英咯咯一笑,接着诵道:“‘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睕(wan)彼牵牛,不以报箱。’如意公子,想不到你连此古书《诗经》之中的诗句也会背呀?”   “不不不。”刘瑁谦逊道,“若非小姐相助,后边的我实记不起也。”   “如意公子乃武将,能够记起此诗,已然不易也。”黄月英宛若遇到梦中情郎,欣喜不已,“公子聪敏过人,一语道破出处,月英十分敬佩。”   刘瑁暗暗寻思:“切,还不都是小丫头你给逼的?不然谁去管他是不是牛郎、织女由来?他倒是觉得此诗实乃后世‘报箱’二字之出处。”   刘瑁想到此节,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刘瑁非常人,他越是想笑,便越是不笑。   在他看来,人生如戏。   值此乱世,若要成功,时时皆要演戏。   不但如此,刘瑁以为,和女人相处,更要时时处处演戏。   只有演戏,方能处处有偶遇,处处有机缘,处处赢芳心,处处笑开颜。   看看前世,不会演戏之男人,注定毫无女人缘,一生情感坎坷,家庭难以幸福。   会演戏之男人,不但极有女人缘,就算走进婚姻坟墓,也能让女尸笑着爬出墓穴!   刘瑁背诵此诗,并非只想和黄月英讨论学术问题,寻求牛郎典故,实乃心思深沉,欲表现一翻英雄本色,震撼一下少女情怀也。   刘瑁概叹一声,面色沉郁,忧心不已。   “如意公子为何深叹?莫不是同情牛郎、织女隔河相望、别离思念之苦耶?”黄月英问。   刘瑁再次一叹,道:“并非全是如此。黄小姐可知《大东》之中,这牛郎、织女当做何解?”   “难道并非牛郎、织女二神乎?”黄月英奇道。   刘瑁悠悠言道:“《大东》篇乃是西周之时,东方诸侯列国之臣民怨刺周王室之作。此诗大意为:银河两岸之织女星、牵牛星,徒有其名,然不会织布,不能拉车;而今天下之主也是如此,虽身居高位,却无体民之念,恤民之行,不过徒有其名罢了。”   刘瑁讲述之后,又是连连概叹一回。   黄月英似乎理解了他此时心境,遂道:“如意公子乃真丈夫也!不过小诗一首,竟能感怀至深!月英佩服之极!”   言语至此,刘瑁动情,竟然挤出几滴泪来,道:“如意由此诗中之意,念及而今王室衰微,诸侯蜂起,各自为政,相互攻伐,到头来,受伤者乃天下苍生也,悲夫?痛哉!”   刘瑁越是想着天下苍生,黄月英越是敬佩万分。   到最后,竟起身将她脑袋抱在怀中,安慰道:“公子,莫要如此,有汝等心存仁义之人,实乃天下苍生之福!吾相信,上天必会体察汝等仁心善念,令我大汉天下早晚归于一统也!”   刘瑁见时机已到,已然从“天下大道”上感动于她,接下来自然便要动之以情,如此便可一举而俘获其心也。   刘瑁起身,破涕为笑道:“黄小姐,是如意失态了。黄小姐今日说起这牛郎、织女二星,不如我赋诗一首,以飨芳心,若何?”   黄月英听说,顿时高兴起来,拍手叫好。   刘瑁遂吟诵《古诗十九首》中那一首《迢迢牵牛星》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灌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问,脉脉不得语。”   刘瑁吟诵完毕,那黄月英早已星眸含泪,泣不成声…… 第47章 备受冷遇   刘瑁见她如此悲伤,心有不忍,遂安慰道:“黄小姐何故如此?”   “小女子涕泣之由有二:一则感叹公子之才,随口吟诵之诗,实乃千古绝唱也;二则,诗中牛郎、织女饱受相思之苦,实乃令人痛彻心肺也!我与公子,相会于羁旅,相望于天涯,岂非有一日也会有此痛彻肺腑耶?”   刘瑁没想到这黄月英竟是这般大胆爽直,相比于吴氏,她可是天真纯净多了。   口中所说,心中所想,表露无遗。   刘瑁心中荡起层层涟漪,再也忍耐不住,双臂一抱,早将黄月英抱在怀里。   “黄小……”   刘瑁刚想说话,黄月英伸出玉手,按在他嘴唇之上,轻轻言道:“如意郎,莫要再唤我黄小姐,我更想听你唤我妹妹。”   “那我以后便唤你月儿妹妹好了。”刘瑁温言软语,极为贴心。   唤她“黄妹妹”总觉俗气;唤她“英儿妹妹”,他便总是想起峨眉山上之祝融女英。   若是有朝一日,和那祝融女英重逢,两个英儿妹妹,又当如何称呼?   不如就唤她“月儿妹妹”,清幽雅致,婉约脱俗,岂不是好?   此乃刘瑁本意,谁想黄月英好奇,问其缘由。   刘瑁眼珠子一转,好言哄道:“唤你月儿妹妹,若是你我一朝分别,当我看到天上明月,便能想到妹妹,岂非一生一世不会相忘也?”   刘瑁此言,宛如一生誓言,霎时令黄月英浑身酥软,娇弱无力,深深依偎在他怀中。   借着天边月光,刘瑁低眉端详着她一双星眸,伸手欲缓缓将她脸上面纱揭开。   刘瑁之心,扑通扑通乱跳,几欲跳出胸膛。   若是他揭开面纱,这黄月英却是个奇丑无比之女子,他还会如此有诗意吗?   此时,刘瑁之手微微颤抖。   “咳咳!”   就在刘瑁一睹芳容之际,忽然,二人背后不远处有人轻咳两声。   黄月英慌忙推开刘瑁,躲在旁边树丛。   刘瑁回首望去,竟是黄承彦。   刘瑁向黄承彦见礼。   “公子好雅兴,夜已很深,公子竟还在此临风赏月?”黄承彦言语之时,东张西望,四下寻觅。   刘瑁担心树丛后边黄月英被他发现,只得语带双关,高声言道:“多谢黄先生相告。瑁独自赏月,一时失神,忘乎所以,以至于此!既然时辰不早,那自当回去,快些歇息。来日方长,赏月定有佳期!举头邀明月,白首不相负!”   刘瑁之言,似是对月祈祷,实乃用情表白。   那黄月英在树丛之后听得真切,感动不已,热泪滚滚,若不是双手掩口,竟致泣不成声。   “刘公子,何故如此大声?莫非周围有人?”黄承彦玄外有音地问。   刘瑁笑道:“哪里有人?月儿在天,我等在地,天地之遥,若不高声,月儿能知我心否?”   黄承彦见他行为古怪,然言语滴水不漏,拿他也没办法,拱手准备回去。   刘瑁拉着他只是说话,实是欲为黄月英回到营寨争取时间。   黄承彦不知是计,只得和他缓步而回。   有了这一夜谈心,黄月英芳心彻底归了刘瑁。   白日行路之时,总是探头探脑,遥望刘瑁车驾。   第二日傍晚,刘瑁一行终于随蔡瑁、黄承彦等人到达荆州。   那蔡瑁傲慢自负,对刘瑁等人又极为讨厌,也不道别,只管吩咐蒯五招待他们住进驿馆。   倒是那黄承彦和刘瑁言语投机,告别之后,方才乘车驾前往蔡府。   到得荆州城中,刘瑁方知,这黄承彦一家到来,实是和蔡瑁一样,皆是前来参加蔡家二小姐和荆州牧刘表的新婚之礼的。   过几日,刘表要和蔡氏大婚!   刘瑁得此消息,心中暗暗叫苦。   若是这刘瑁据此为由,避而不见,岂不糟糕?   刘瑁存了此心,顾不得长途跋涉之苦,翌日清晨,便着人唤张松、甘宁起来,带二人前往刘表州治府衙拜见。   在府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守门侍卫方才传话出来,言说刘荆州大婚在即,已然发布命令,十日内不见外使,不办公务。   此话传出,刘瑁还想劳烦守门侍卫再去禀报,就说是益州来的特使。   不想那守门侍卫冷哼道:“知道!俺们哪里管得你是****鸟屎?勿要说是益州特使,便是长安派来的,又当如何?也不能扰乱主公好事!快走,快走,切勿啰嗦!”   甘宁双拳紧握,便要动手。   刘瑁急忙劝阻,只得离去,别寻良途。   几人住进驿馆,虽有人好生招待,只是刘表避而不见,让刘瑁心中不安。   那甘宁性情暴躁,三番五次,便要提了双戟,踏马冲进州府,揪出刘表来见。   次次被刘瑁和张松阻止。   甘宁无奈,十分憋闷。   刘瑁苦思之后,别无他法,第四日一早,荆襄大地艳阳高照,便欲带了众人,准备城中走走,一则免得那甘宁憋闷发疯,二则说不定有甚奇遇。   尚未出门,沈弥来报,说有刘表幕宾名尹籍者前来拜访。   刘瑁正想出迎,张松言道:“公子休急,尹籍此人,公子知否?”   刘瑁一怔,笑道:“未知也。”   “尹籍者,字机伯,乃刘景升之同乡,皆为兖州山阳郡人,礼仪名世,辩才超群,松当先会之,挫其锐气,令其不敢小觑公子,方可出见。”   刘瑁说:“善。”   张松出见,刘瑁窃听于屏风之后。   张松和尹籍寒暄叙礼已毕,各自落座。   张松挑衅道:“机伯兄侍奉刘景升无道守成之君,煞是辛苦吧?”   尹籍随机呵呵笑道:“那永年兄侍奉刘季玉懦弱多疑之辈,岂非更加辛苦?”   “我等益州幕僚,嘴巴一张一合而已,谈不上辛苦。”张松讪笑道。   那尹籍亦笑答道:“我等荆州幕宾,躬身一拜一起罢了,也是一样。”   如此你来我往,几番较量,虽那张松极为善变,并未占到半点上风。   刘瑁在屏风之后,暗暗听得仔细,对这尹籍之辩才十分敬佩。   刘瑁心知,这张松定然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翻,若是落了下风,便不好交代,故而两人言语讥讽,火药味十足。   刘瑁知晓演义之中,尹籍曾经三番五次救得刘备,和尹籍结交,难保遇险之时不能用上。   故此,刘瑁转身出去,拱手告罪…… 第48章 水寨较量   张松见刘瑁出来,虽未在尹籍面前讨得便宜,然则亦未落得下风,并不以为耻。   刘瑁本欲出行,一身便衣,儒雅风流,礼仪足备,倒让尹籍眼前一亮。   “机伯兄乃荆襄才智之士,此来必有好消息于我等,永年不必多心。”刘瑁打个圆场。   那尹籍倒是心胸宽大,谓张松道:“张先生博闻强记,辩才无双,机伯今日总算领教了。”   张松见刘瑁对尹籍如此礼遇,自然不敢造次,拱手作揖,诚心告罪。   刘瑁见此,十分高兴,握住尹籍之手,送其坐下,请教道:“敢问先生此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尹籍道,“前者,蔡将军带诸位一同入城,然蔡将军忙于主公大婚,无暇顾及诸位,照顾不周,心中不安,故而命我前来,今日欲领诸位出城游览一翻,如何?”   甘宁听了,呵呵笑道:“嘿,尹先生,你来得正好,我等正欲外出见识见识荆襄之大好河山,今有先生一同前往,那便更好。”   “哈哈,这位便是甘兴霸甘将军吧?”尹籍笑道,“甘将军果然爽快人也!”   刘瑁和张松可不像甘宁这般,脑子慢半拍。   张松笑道:“不敢动问,尹先生今日准备带我等何处游玩?”   “不必多问,去了便知,请诸位这便收拾,我和仆从、侍卫在门外恭候。”   张松略有担忧,本想谏止不去。   甘宁等一时并未察觉,只是兴奋得很。   刘瑁心道:“蔡瑁小儿,虽然奸诈,然毕竟是刘表之军师,在他尚未见到刘表之前,尚不至于置他于死地!但去无妨,看他能有什么花样。”   刘瑁主意已定,道:“无需让先生就等,我等已然收拾停当,这边可以出行。”   刘瑁在张松陪伴,甘宁、沈弥、娄发和锦帆卫之保护下,随尹籍车驾,出荆州东门而去。   足足行了一个时辰,竟到大江岸边。   刘瑁实未想到,尹籍带领他们所来之地,竟是荆州水军营寨。   此时,刘表拥有水军十二三万,有一半布置在荆州南部水寨。   在尹籍引领之下,众人登上岸边高台,放眼望去,大江之中,蒙冲斗舰,无边无际,旗帆招展,猎猎生风。   人称“荆州水军,天下无敌”,以此观之,实非虚言。   那尹籍见众人惊诧,微微笑道:“公子勿惊,我荆州水军威武雄壮,临江观之,壮怀激烈,实乃荆州雄伟壮丽之景致也。今带众人来此,品评品评而已。”   “荆州水军,天下无敌。以此观之,果然名不虚传。”刘瑁客观评价。   刘瑁心道,“想不到那蔡瑁在当阳用三千士卒未吓到他们,此时便想用荆州水军震慑于他。此番用意,一观便知,何须多想?”   刘瑁只做不知,但随尹籍观看而已。   尹籍带领众人入阵,水寨大营门前有二将相迎。   “尹先生,这些便是益州使者?”其中一将言语倨傲,对刘瑁等人极为不屑。   尹籍忙将双方做了介绍。   刘瑁方知,说话之人乃是荆州水军两位副将蔡中、蔡和也。   这蔡中、蔡和,刘瑁是知晓的,他记得《三国演义》之中,蔡和被周瑜斩首祭旗,这蔡中便是死在甘宁之手。   此时蔡中出言不逊,态度倨傲,甘宁看不下去,又要发作。   刘瑁急忙目视摇头,令其休要多言。   甘宁会意,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在蔡中、蔡和之引领下,众人进入水寨,登上一艘猛冲战舰,快速行进,参观荆州水军。   刘瑁虽则了解过一些古代打仗之阵法,然则对于此种水军军阵,实在不够熟悉。   他看得一头雾水,甘宁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尹籍遥指远远近近、大大小小之蒙冲斗舰,得意地问:“如意公子,我荆州水军如何?”   “嗯,果真威武雄壮,天下无双!”刘瑁叹道。   “那和公子之益州水军相比若何?”   “益州水军如累卵,而荆州水军似磐石也。”   “既如此,若我荆州水军溯流而上,城都、巴郡岂非唾手可得乎?”   刘瑁笑道:“尹机伯真乃不通军务也。荆州水军虽天下无双,然则可以如鲤鱼跳龙门乎?我益州之地,山川险要,关隘坚固,天府之国,人杰地灵,任凭荆州水军天下第一,又能奈我何?若汝等逆流而上,我益州之军夹岸设伏,岂非瓮中捉鳖乎?然,吾弟刘季玉躬行仁义,只想保疆安民,绝无非分之想,而刘荆州步步紧逼,逞强用计,岂不知战端一开,山河破碎,万民遭殃乎?先生乃仁义之士,不去劝谏刘荆州迷途知返,反而从命蔡德珪助纣为虐,瑁实茫然,莫非先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仁人君子,只在嘴上乎?”   尹籍本是奉了蔡瑁之命,领众人参观荆州水军,以有威慑之意,实非出自本心。   实未想到,刘瑁一翻诘问,高亢透亮,坦荡自然,实令尹籍无地自容。   那尹籍慌忙躬身拜服道:“如意公子真乃仁义之士也!听公子之言,振聋发聩,机伯汗颜!机伯回去,自当奉劝我主,与益州重修旧好,和平共处!”   两人正自客气,没想到一旁蔡中喝道:“什么仁义之人?什么振聋发聩?以我看来,都是放屁!乱世称雄,武力说话,喂,那姓刘的,你敢于我水中比试一翻吗?”   蔡中竟然向刘瑁叫板。   那刘瑁心中一紧,若是这些人于此处动手,的确对他们不利。   虽则他水性也不错,但他是公子,和蔡中此等人动手,有失身份。   只不知甘宁、沈弥、娄发水性如何,若是他们不通水性,无法替他出头,那可真要丢人现眼了。   不想那甘宁哈哈笑道:“喂,菜鸟,我甘兴霸陆上水中,哪样都行!比试比试又如何?来吧,我等就在这大江之中比试比试憋气吧。”   甘宁早看蔡中、蔡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话音落下,脱下披挂,一把拽住蔡中,纵身跃下猛冲小艇,两人扑通如水,水花四溅。   俄尔,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过了许久,竟不见二人露头。   “哎呀,坏了,两人怕是危矣!哎呀,我的兄长啊!快快快……快打捞救命……”   蔡和算着时间,已然过去半刻钟,他兄长蔡中可从未在水下呆过如此长的时间…… 第49章 结识诸葛   一时间,蔡和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呐喊,号召水军下水打捞。   就在大家尚未下水之际,嘭一声响,水浪涌起,那甘宁宛如水中夜叉,游到小艇旁边,一手抓紧绳索,一手拎着蔡中衣领,纵身跃上小艇,将蔡中丢在船舱之中。   “甘宁,汝杀我兄长,我和你拼了。”蔡和便要冲上搏斗。   咳咳一阵猛咳,蔡中一口江水吐出,竟然清醒过来。   甘宁哈哈笑道:“真是菜鸟!明明是尔等挑衅,技不如人,还敢叽叽喳喳,莫非你也想尝尝江水滋味?”   “你……”   那蔡和被甘宁一句话噎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手一摆,让四周水军一拥而上,将甘宁擒杀。   然而,那蔡和也心知肚明,斩杀益州来使,可不是小事情,蔡瑁可没有吩咐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尹籍急忙劝解道:“蔡中、蔡和二位将军,切勿斗气使性,如意公子及诸位乃是益州贵使,如何这般怠慢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蔡中、蔡和只得忍气吞声,跳上另一条猛冲小艇,径自离去。   尹籍对刘瑁等人刮目相看,在荆州水寨逡巡一圈,自当下船离开。   众人调转马头,准备打道回府。   行至半路,忽见一彪人马驰骋而来。   那尘土扬起,被风一吹,刮得众人满头满脸皆是。   “呸!何人也?如此霸道!”甘宁吐了两口。   沈弥和娄发也早捂住鼻孔,不然呼吸便也困难。   刘瑁在车驾之中听甘宁破口大骂,拨开窗帘,眼见得一彪人马正从旁边经过,差点冲撞了他的车驾。   为首一人,脸上一刀伤疤,很是显眼。   那面带伤疤之人,似在冲忙赶路,和他对视一眼,并未稍待,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刘瑁未及多想,放下车帘,继续前行。   行无二里,忽闻得前方多人嚎哭,其中一人叫道:“叔父……叔父……你身体如何?……”   “哎哟,我……无法动弹……”   “唉,你叔父应是闪了腰!”又有一人应道,“只是,我总是研究伤寒医治之法,对这筋骨受损,闪腰错位,实在不太擅长。我等只得前往荆州城中,别寻良医救治了。”   “此地离荆州尚有半个时辰路程,我等车马受惊,滚下河沟,还有弟弟妹妹们也都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   “唉,那帮人真是可恶!”   就在这些人不知所措之时,刘瑁和尹籍的车驾到来。   刘瑁听到此番说话之声,立即叫停车。   尹籍见刘瑁下车,自然也跟着停车下来察看。   刘瑁看到,旁边深达数尺之沟壑之中,一辆车驾侧翻在内,旁边一匹瘦弱的战马倒在地上,尚未爬起。   沟壑一旁的草地上,数人或躺或坐,脸上多半有伤。   一位大夫模样之人正在为其中受伤的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包扎额头伤口。   另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看到刘瑁下车,慌忙跑来,毕恭毕敬,深深作揖,求告道:“这位公子,求您救救我叔父吧。我们车驾被一彪人马冲下沟壑,家人受伤。尤其我叔父,若是不能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刘瑁知道,来荆州避难之人,有穷苦流民,也有士子贤士。   看眼前几人,除了家眷之外,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和面前这位少年,皆是文质彬彬,器宇轩昂,不似一般平民,倒像落难士子。   刘瑁来此荆州,可不光为刘璋问罪而来,还抱着求贤之心。   若眼前之人果真是大贤,他岂能错过?   刘瑁急忙宽慰道:“小兄弟勿要焦急,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小弟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草字孔明。求先生救我叔父!”诸葛亮再次躬身施礼,苦苦哀求。   刘瑁上前,一把抓住诸葛亮手腕,喜道:“你就是诸葛孔明?”   “正是。”诸葛亮一脸懵逼,实在不敢相信这刘瑁为何会有如此反应,须臾,反问道,“公子识得小弟?”   “哦,不识。”刘瑁讪笑道,“不过,从今而后,我等便认识了。我和兄弟,一见如故,甚是欢喜。兄弟之事,便是愚兄之事,兄弟勿忧,让为兄看看叔父之伤。”   刘瑁早已猜到,这地上躺着的,定是诸葛玄无疑。   关于诸葛玄和诸葛亮叔侄遭遇,刘瑁曾经了解过。   诸葛玄,琅邪阳都人,西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代。   初为刘表属吏,奉刘表之命出使汉廷上报荆州之事,行前获知兄长诸葛珪病逝,遂向刘表请求,完成使命之后赴泰山照料诸葛圭后事。获刘表准许,任务结束后,赴徐州照顾诸葛圭的遗孀及子女。   入徐州后,适逢曹操出兵徐州征伐陶谦,为躲避战祸,携诸葛亮、诸葛均及两位侄女,并与往江东之诸葛瑾分散,辗转逃往庐江。   豫章太守周术病亡,诸葛玄受袁术荐表,为豫章太守,治南昌。   东汉朝廷听闻周术过世,任命朱皓代替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朱皓请求扬州刺史刘繇出兵,共击诸葛玄。   诸葛玄便带孔明及其姊弟回到荆州投靠刘表。   此番在此相遇,诸葛玄和诸葛亮叔侄定是要前往荆州投靠刘表去的。   果真是上天眷顾,竟然在此有幸遇到。   这个忙自然要帮,不但要帮,而且要彻底地帮。   刘瑁走到诸葛玄身边,询问情况。   旁边一位大夫介绍道:“此应是车驾翻转,筋骨错位,闪了腰板。”   刘瑁听了,笑道:“这个容易,我来。”   在诸葛亮和大夫相助之下,刘瑁让诸葛玄匍匐在地,他用手掌在诸葛玄上仙穴部位按压,每刻钟按压三次,按压整整两刻钟。   “先生起身试试。”刘瑁道。   那诸葛玄慢慢从地上爬起,直起腰,动一动,嘿,还真好了不少,至少能够活动了,诸葛玄说,没有了那种钻心断裂般之疼痛感。   诸葛亮万分高兴,过来再拜。   那大夫也甚为奇之,再三作揖,询问病理治疗之术。   刘瑁嘿嘿一笑,摇头摆手,言道:“无他,不过穴位按摩之功也。”   刘瑁穿越前出生于气功世家,对于人体周身穴位经络了如指掌,对于气功按摩之要旨也是十分精通。   若是他《内劲一指禅》的功夫还在,他会的何止这些?再复杂的病症,他也能治疗得来。   他越是说得轻描淡写,那大夫越是不信,一再追问。   刘瑁遂道:“这位大夫莫急,救治诸葛先生一家要紧,待一切停当,我自当细细告知。”   诸葛玄身边大夫方这才连连拜谢,兴奋而退…… 第50章 论道医圣   那大夫见刘瑁说得有理,连忙拱手称是。   尹籍走下车驾来,言道:“如意公子,君乃我荆州贵客,岂可在此耗精费神,过多停留?依在下之见,不如先不要过问这些闲事,天色将晚,我等还是先回荆州较为妥当。”   眼前可是诸葛亮一家,刘瑁说什么也不能扔下这般璞玉宝贝呀!   况且,这尹机伯平时以仁义君子自居,如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恐怕这家伙多半是为了测试他!   刘瑁遂变色道:“尹机伯,诸葛小兄弟一家落难至此,若是为刘景升遇到,也会扬长而去么?”   尹籍乃是荆州之臣,再怎么说,也不会抹黑刘表。   尹籍受了刘瑁呵斥,不但并未生气,反而拱手叹道:“如意公子真乃仁义之士也!”   在众人相助之下,刘瑁将诸葛玄搀扶起来,扶上车驾。   刘瑁将车驾让出,骑马前行,尹籍素以仁义自居,自然也不会独自乘车,索性也将车驾让出,供一应女眷乘坐。   众人回至荆州城中,诸葛玄叹道:“唉,这可如何是好?我落难至此,竟又闪腰重病,无法及时拜见刘荆州。我一家老小当如何安置?”   “诸葛先生,即便汝现在身体康健,怕也难以见到州牧大人。”   “这是为何?”   “不日刘荆州便要和蔡氏大婚,已然发布命令,十日内不见外客,不办公事。”   “竟有此事?”诸葛玄似有不信,望着尹籍,寻求解答。   那尹籍只得承认。   诸葛玄摇头叹息,越发无奈。   刘瑁笑道:“先生勿忧,我刘瑁虽是益州特使,暂居馆驿,然若要为诸葛先生讨个住处,怕是不难吧?”   尹籍自然明白,刘瑁此言正是对他所讲,急忙应道:“如意公子所言甚是,诸葛先生乃我荆州故臣,虽无刘荆州政令,然暂居馆驿,并无不可。诸位只管前往,我这就向驿丞吩咐,安排诸葛先生一家住下。”   诸葛玄对刘瑁、尹籍称谢不已。   一切安排妥当,尹籍告辞离去。   刘瑁和诸葛玄相互认识过后,对诸葛玄之病极为关怀,言说反正这几日闲来无事,当可为诸葛先生日日按摩一翻,不消三日,闪腰之痛便可痊愈。   那诸葛玄极为感动,竟不知如何是好。   经诸葛玄介绍,刘瑁方知,跟在诸葛玄身边的大夫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医圣张仲景。   张仲景,名机,字仲景,南阳涅阳人,父亲张宗汉乃朝中官员,因为家庭原因,从小便接触诸多医学典籍。   他从小嗜好医学,“博通群书,潜乐道术”,十岁时,便已读了诸多医书。   同乡何颙赏识其才智,曾经对他说:“君用思精而韵不高,后将为良医”,后果成医圣。   张仲景不但“用思精”,对医术尤其热爱,正是为此,方能成就医圣之名。   此时,张仲景见了刘瑁治疗诸葛玄闪腰之法,极为特殊,不禁拜而求之。   刘瑁对于此等人物,自然喜欢结交,便与其坐而论道,将那记忆之中存留的周身穴位经络讲述一翻,还在其身上试验,越发让张仲景敬佩不已。   张仲景问其医术来源,刘瑁讪笑,只说是在越巂郡剿灭黄巾贼时,遇到峨眉山一位仙人相授。   刘瑁此番言论,颇让张仲景称羡不已,两日来,天天请教,学而不倦。   刘瑁自然也毫不保留,倾囊相授。   只是他毕竟不是医生,虽然经络穴位记忆还算清楚,利用一指禅按摩治病的功夫,将来通过修炼,也能恢复不少,然则真要以此替人治病消灾,还差得甚远。   至少绝对大部分病痛,他是治不了的。   正因为他并非医生,尚且知晓这些东西,才让张仲景惊讶敬佩。   一来二往,相处两三日,刘瑁和诸葛玄一家如同亲人,和张仲景也亲如兄弟,谈笑风生,甚是投机。   这一日,荆州衙门来人,邀请诸葛玄、诸葛亮叔侄,翌日前往刘府参加刘表和蔡氏之婚礼。   甘宁见了,气愤不已,怨道:“哼,这刘景升是何用意?竟不请我们公子!”   刘瑁道:“兴霸无需多言。诸葛先生乃是荆州旧臣,刘景升听说他已到荆州,请他前去赴宴,甚是自然。我等乃益州特使,又非刘府宗亲旧友,如何去得?”   “这有何难?”诸葛亮笑道,“公子若是想去,明日便与叔叔和我一同前往便是。”   “侄儿休要乱说。”诸葛玄做事谨慎,道,“那刘荆州大婚,说了不办公事,如意公子如何去得?”   “唉!”刘瑁叹息道,“诸葛先生说得极是。我等乃益州特使,来此实有公干,不请自到,冒昧前往,终究不妥。说来令人忧心,我等来此,本为化解仇怨,这刘景升竟以大婚为由,避而不见,已有数日,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刘瑁身在荆州,虽有意多留些时日,期望伺机结交贤达,以求为己所用,然他也十分担心益州情形。   万一那赵韪用心险恶,唆使刘璋下令将刘阖杀了,消息传到荆州,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刘表岂不是会以此为由,将他剁为肉酱?   每每想到此节,刘瑁便心悬不已。   只是这刘表因为大婚,硬是不见,他除了等待之外,实在别无他法。   此时诸葛亮一言提醒,倒让他看到了希望。   若是他能和诸葛玄叔侄一同前往,拜见刘表,已然见面,那刘表定然无法回避,必定给他一个正式会见之机。   刘瑁想到此节,方才面带忧虑,叹息一回,发此感概,实为激将诸葛玄也。   那诸葛玄受刘瑁相助之情,无法回避,随即起身道:“如意公子如若真想见到刘景升,当可如我侄儿孔明所言,随我等一同前往便是。”   刘瑁连连摆手,急忙拒绝道:“不可!不可!若如此,惹那刘景升生气,蔡德珪动怒,岂不是殃及诸葛先生?累及先生之事,瑁宁死不为也!”   诸葛玄见刘瑁仁义如此,躬身施礼,道:“如意公子仁义,不但半路相救,亲手替老朽治伤,还处处为我等着想,解我一家燃眉之急。老朽无以为报,愿助公子一臂之力,请公子随我等前往便是……” 第51章 混进刘府   “可是……”   刘瑁还是有些犹豫。   诸葛玄道:“公子勿要思虑太多。公子乃益州特使,身陷荆州,还能如此相待于我,我为公子做些许小事,又有何不可?”   旁边张松点头认可。   刘瑁只得应道:“既然诸葛先生如此高义,瑁若是再推辞,便是却之不恭了。若是让瑁应允如此行事,那诸葛先生也要答应一件事。”   “请讲。”诸葛玄道。   “我和兴霸随诸葛先生一同前往,需扮作先生仆从。”   刘瑁此言一出,诸葛玄慌道:“这可如何使得?公子乃是皇室帝胄,如何扮作玄之仆从?这岂非太委屈公子了?”   “诸葛先生冒险相助我等,才算委屈。我等为使命而来,有何委屈可言?我与兴霸扮作先生仆从,进入刘府之后,自当离开先生,然后伺机拜见刘景升可也。如若先生不答应,我等宁肯不去,也不会连累先生。”   “既如此,便随公子。”   诸葛玄见刘瑁态度坚决,只得应允。   翌日晨。   刘瑁青衣小帽,和甘宁扮作随从,随同诸葛叔侄一同前往刘府庆贺。   刘景升乃荆州牧、镇南将军,眼下掌握荆州七郡之地,各郡县府衙之人以及亲朋故旧,皆前来道贺,真可谓高朋满座,嘉宾如云。   刘瑁、甘宁随诸葛玄、诸葛亮前往刘府,门前下马,将马匹交于刘瑁带来的两名锦帆卫随从。   门前报了名籍,刘府从事将其让进门去。   四人刚想进门,两位从事瞟了刘瑁和甘宁两眼,伸手拦下,问道:“敢问诸葛先生,此二人可是随同一道来的?”   “是是是。”诸葛玄赔笑道,“此乃鄙人二仆,帮我拿贺礼过来。”   “家仆?”   州府从事紧皱眉头,显然觉得一位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位身材魁梧,四肢粗壮,这样两个人竟是诸葛玄这般枯木干柴一般之人的家仆?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虽说如此,州府从事并未继续提出异议,或许他们觉得,能来给刘荆州庆贺之人,定然非贵即富,待两位形象非凡的家仆,也不是不能理解。   总算混进刘家府门。   府中贵宾云集,刘瑁和甘宁向诸葛玄摆摆手,而后朝转身走向另一边。   诸葛玄遂带着诸葛亮前去送礼庆贺。   巳时,刘表娶亲车驾在府门口停下,经过一翻复杂仪式,刘表和蔡氏共入洞房。   宾客在府中管家安排之下,皆入席。   刘府院中,几案摆下四排,少说也有上百张,只有荆州世族大家、郡县以上官吏、刘表、蔡氏亲友故交方可入席。   其余郡县以下官吏、荆襄富户乡绅、远房亲戚等等,只接受贺礼,随便打发回去。   刘表将新娘子送入洞房,便换了一身轻衫,出来招呼客人。   众人见他出来,高声呼喊,弹冠相庆。   刘表客气,感谢一翻,回至堂上,落座主位。   两侧摆下十余张几案,招待荆州重要文臣武将。   诸葛玄乃刘表旧臣,此时过来,刘表青眼有加,便于大堂之上设置末席,令他叔侄二人坐了。   刘瑁和甘宁躲在暗处,已然脱下身上随从服侍,换上随身携带的衣衫,眼看着刘表入堂宴饮,便悄悄跟上,躲在门口窃听,以待时机。   众人举起羽觞,向刘表祝贺。   刘表称谢共饮。   如此刚刚开始,刘瑁和甘宁站在门外窥伺,不想此时身后有人喝道:“逮,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刘瑁一惊,回头看时,见五名刘府侍卫正盯着他们。   甘宁便要上前动手,刘瑁伸出手臂,急忙拦下,上前两步,作揖赔笑道:“众位小哥,我等乃是刘荆州宾客,在此窥伺,无非是想一睹我荆州文臣武将之风采也!”   “休要胡说,看尔等鬼鬼祟祟,定然没安好心,快快报上名来!”其中一名侍卫伍长吆喝道。   那人这般吆喝,立即引起院中几位宾客的注意,一时间,有人向这边望来。   刘瑁心道,看来这下想要隐瞒身份,也是不能了。   刘瑁只得昂首挺胸,朗声言道:“诸位都是刘荆州府中侍卫,想必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喽,不如就带我去见你们家主人刘荆州好了。”   “呸!”那侍卫伍长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夫,竟是如此不懂规矩?今日乃我家主人大喜之日,似汝等这般,府院中连个座位尚未混上,便值得我家主人发付于你?哼哼,你以为我等是如此好糊弄的么?兄弟们,上,将他们拿了,扔出府去,省得他们在婚宴之上捣乱。”   那伍长头一摆,使个眼色,便让身旁四名侍卫动手。   刘瑁算是明白了,若是不活动活动手脚,看来是不能见到刘表了。   这回,刘瑁未再阻止甘宁。   那甘宁虽脾气暴躁,然则颇有智谋,且和刘瑁心有灵犀,便立即动手,三拳两脚,早将四名侍卫打趴在地。   那伍长见四位兄弟一眨眼全部被打倒在地,立即大怒,抽出腰刀,砍将过来。   甘宁觑准时机,上去一脚,将人踹飞。   这一脚力度大了些,那伍长直飞出一丈开外,砸在院中享受宴席的一位小官吏身上,差点没将那小官吏砸成肉饼。   这下动静大了,院中宾客,接连跳起,仰头观看。   刘表和众位贵宾也从大堂之上跑出,察看究竟。   四周布置的刘府侍卫,挥舞着长刀、戈矛,迅速跑来,将刘瑁、甘宁围在垓心。   刘瑁并不害怕,他相信,刘表还不至于在天下宾客面前,明目张胆地加害于他。   刘瑁缓缓走出,大堂下,台阶前,和刘表相向而立。   甘宁早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在手,贴身立在刘表身后,全力保护。   “尔等何人也?莫非故意来此捣乱,坏我好事乎?”刘表出言责之。   未等刘瑁自我介绍,站在刘表身旁的蔡瑁哼哼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不知死活的?敢来这里捣乱,莫非以为我荆州不敢杀尔等?”   刘表见蔡瑁说得严肃,回头问:“此乃何人也?”   蔡瑁道:“主公,此乃益州刘季玉之兄刘瑁刘如意是也。他身后那位,乃是益州有名的锦帆贼首甘宁甘兴霸。”   刘表眉头一皱,遂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君郎的三公子,怎会在我荆州?……贤侄,莫不是刘季玉为州牧,不能见容,来此投靠我荆州耶?……” 第52章 大闹婚礼   刘瑁顿觉这刘表表面仁人君子,言语波澜不惊,实则言语之中,暗含讥讽,包藏祸心。   刘瑁虽深入虎穴,然并未忘记他此行目的,乃是问罪荆州,故而敛容责问道:“刘表,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父亲虽然新丧,然我益州兄弟,相互扶持,心如磐石,你休想挑拨离间,乱我益州!我来问你,那荆州别驾刘阖,前往益州,名为吊丧,实则离间,是也不是?”   刘表似乎并未想到,这刘瑁敢于在他刘府之中,当着天下宾客之面,如此责问于他。   他做下的事情,心中自然明白,只是不管如何,此时定然不能承认。   况且当着州中文武和世家大族之面,刘表总要装出仁义之风来才是。   “贤侄,休要动怒。”刘表和蔼可亲地说,“尊父刘君郎仙逝,我心甚悲!你我乃一脉同宗,皆为汉鲁恭王之后,亲如兄弟,密如骨肉,君郎兄撒手人寰,溘然长逝,如何不让人悲痛万分?我派刘阖前往吊丧,乃真心实意也。刘阖至今未归,我尚且不明就里。后又派庞季前往询问,回程之中,遭遇贼匪,庞季身死,我心痛惜。然则,诸位臣僚宾客念我大喜之日早已定下,不容更改,故而诸般事宜,暂且压后数日,如此而已,实未想到贤侄竟出此言,却是为何?”   “刘景升,亏你还晓得你我同宗,亏你还口口声声能够叫我贤侄,莫非汝派遣刘阖前往益州挑拨我主仆,唆使我臣僚之时,便不知为何?”   “刘瑁,此乃我主公大婚之日,你竟敢当场捣乱,莫非真以为我荆襄无人耶?”蔡瑁跳出来,叱道。   “哎,德圭,休要如此大声,免得惊吓贵客。”刘表微微笑道,“如意贤侄,我看此事复杂,一时难以明辨。表有言在先,十日之内,不办公务,不如就请公子坐下来,喝杯喜酒,待到我大婚过后,会立即会见公子,到时公子再将事情前因后果讲清道明。若是我荆州之过,表赔罪受罚便是!”   刘瑁心下明白,这刘表当着天下宾客之面,定然会佯装不知,假意推脱,将一切事宜放到其大婚之后方才解决。   若是他一味在此纠缠,怕是荆州士族和各级官吏皆以为他不懂先人礼法,毫无君子之风,到时候在场之人同声讨伐,形势不妙,事情无法办成,其形象也因而大损,将来若是再想笼络荆襄人心,可就难了。   刘瑁虽有使命在身,决议不能辱没益州之意,然更不能冒失行事,置身家性命于不顾。   思虑再四,刘瑁拱手道:“既如此,我刘如意并非无礼之人,我等这便回去,馆驿静等,刘景升仁人君子,信义素著,望莫要食言才好!”   刘瑁言罢,带领甘宁,便要出府回去。   突然身后有人大喝一声道:“逮!尔等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家叔父面前如此放肆!若不教训教训尔等,还真以为我叔父容易见欺也?”   “磐儿住手!”刘表吆喝一声,但并未强力阻止。   那人声音一起,刚才那位被打趴下的伍长带领着一帮家仆侍卫堵住大门。   刘瑁只得停下脚步,但并未急于转身。   他心中早就想到,此来当着天下宾客之面,问罪刘表,定当难以轻松退去。   此时,他便听到背后有破风之声,紧接着哎呀一声惨叫,有人重重摔倒在地。   刘瑁回过身去,看到甘宁一只脚还踢在空中。   这一招很实用,便是跆拳道中的侧踢。   这段时间,刘瑁一直在传授甘宁、沈弥、娄发一些极为实用的武功招数。   这些人长期在军中,身体本就很强健,练习武功招式也特别快。   只要得法,使用起来,收效甚佳。   刘瑁再看倒在地上之人,此人络腮胡须,发如蓬草,嘴角一个酸枣大肉瘤,让他立即想起两日之前,将诸葛玄一家车驾撞翻之人。   那为首之人他曾在车驾之中看到过,嘴角正是有这样一个肉瘤。   果然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这种人也是来参加刘表大婚之礼的。   看来这刘荆州还真是不简单,座上客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啊。   那倒地之人自然不服,慌忙爬起,再次攻上。   刘瑁本欲出言阻止,可一则担心堕了益州威风,二则想必那诸葛亮也认出了这家伙,定然心中十分气愤。   就算替诸葛玄叔侄出出气,让甘宁教训教训这家伙,也无不可。   自从来到荆州,甘宁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此时,见这疯狗再次扑将上来,哪里忍耐得住?迎面冲上,一招横踢,正中那人脑袋。   那肉瘤再也站立不住,横向飞出,唬得旁边客人连滚带爬,躲在一旁。   肉瘤重重摔倒在一张几案之上,瞬间将几案砸成两段。   几案之上摆放着的盛馔佳肴,美酒汤汁,飞洒空中,如仙女散花,梅雨绵绵,淋得肉瘤满头满脸,宛如村姑涂了脂粉,油头粉面,好不令人作呕。   众宾客见到肉瘤如此这般,都忍不住吃吃暗笑。   肉瘤受此奇耻大辱,气得哇哇大叫,回头朝着一人喝道:“黄汉升,还不出手,莫非要等死么?”   刘瑁听到肉瘤叫出黄汉升的名字,心中一紧,暗暗寻思,莫非是黄忠?   便在此时,人群后有人大喝一声,走上前来,将手中卷云刀丢在一旁,向甘宁双手抱拳,深施一礼,继而挥动双拳,迅步攻来。   看着架势,刘瑁依然七分确定,动手之人定然是黄忠。   这么说来,刘表口中的肉瘤男便是刘表从子刘磐无疑了。   那黄忠看上去已近天命之年,然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刘瑁本想提醒甘宁小心应付,只是那黄忠攻击甚急,他哪里来得及?   甘宁只当来人不过声势吓人,实无多少本事,也是自来荆州之后,甘宁连挫张虎、蔡瑁、文聘、蔡中、蔡和一干人等,士气甚骄,此时认定黄忠也不过是无能之将,出手并未用尽全力。   嘭!   两人拳头对准拳头,就这么硬生生一拳轰出。   黄忠倒退一步,而甘宁连连后退五六步,让刘瑁看了不禁心惊…… 第53章 身陷危局   刘瑁早知,如此硬拼猛打,甘宁定然吃亏,便早有防备。   见甘宁站立不稳,跨步上前,单掌伸出,推在甘宁背上,助其站稳脚跟。   黄忠威猛,并未停下,跨步上前急攻。   甘宁自然也不会认输,只以为刚才被黄忠击退,不过是他小看对手,大意所致。   两人这边接上,展眼过了四五十招拳脚功夫。   刘瑁看得明白,若不是他传授了甘宁一些少林长拳,恐怕在二十招以内,甘宁已然被黄忠拿下。   饶是如此,甘宁早落下风,勉强支撑,连连中招。   刘瑁盯着刘表,单等他出言阻止。   黄忠又和甘宁对了一拳。   嘭!   一声闷响,那黄忠一步没有后退,而甘宁接连后退五步!   胜负已分,强弱已现,在贵宾佳客面前,刘表自然不会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只听刘表阻止道:“汉升住手!二位将军快快停手!”   黄忠停手,抱拳谓甘宁道:“将军年轻神勇,黄忠承让!”   甘宁哈哈一笑道:“将军老当益壮,甘宁佩服!”   刘瑁急忙上前向黄忠深施一礼,道:“黄将军之威名,瑁早有耳闻,不想竟如此神勇,果真乃一流战将也!”   刘瑁这般恭维,实在发自内心,然则在刘表、刘磐、蔡瑁和黄忠诸人听来,不免另有所感。   黄忠如此威猛,也不过与刘表从子刘磐共守长沙攸县一县之地。   如蔡瑁族兄弟蔡中、蔡和之辈,武功低微,智乏德薄,竟能成为水军副将,哪里说理去?   再说,即便是攸县一县之地,还要和刘磐共守。   那刘磐仗着自己是刘表从子,处处刚愎自用,以势压人,让他心中好不懊恼。   然黄忠心存忠义,一忍再忍,终究不愿舍弃刘荆州而另谋出路。   再者,天下大乱,诸侯蜂起,纷纷称雄,这刘荆州虽胸无大志,然其安定荆襄之功,谦谦君子之风,多少人朝思暮想,前来拜投。   如今,他已在其下帐下谋事,岂可随意弃之?   黄忠虽无抛弃刘表之心,然心中憋闷,实乃人之常情也。   此时,刘瑁称其为“一流战将”,实乃震动其心,暗中便觉得这刘瑁乃是个知己!   黄忠忍不住拱手称谢,退在一旁。   “贤侄勿要逞强斗狠,黄汉升不过我攸县守将,汝等尚且不能抵挡,况我中军大将乎?”刘表得意说道,“快休让手下之人动手。”   刘磐哭丧着脸,谓刘表道:“叔父,那小子逞强,令侄儿在天下宾客面前出尽丑态,实乃奇耻大辱也!何不让汉升替我出气?”   刘表叱道:“休要多言,还不退下!”   刘瑁心知,既然甘宁已然败在黄忠手中,再战定是自取其辱,不如暂时认错退却为好。   刘瑁上前两步,赔笑告罪道:“州牧大人,我等冒昧前来,只因出使荆州,情形甚急。不想滞留馆驿已有数日,竟不能见到州牧大人,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倘若搅扰了州牧大人大婚之喜,刘瑁告罪!”   刘瑁言罢,拱手静待,只等刘表说话。   不想那刘表呵呵笑着,走下台阶,一把抓住他之手腕,道:“贤侄,哪里话来?你我乃是同宗,本是一家之人,哪有什么罪不罪的?快快随我来,既是叔父我大婚之喜,贤侄如何能不喝杯喜酒,便如此匆匆离去?莫非贤侄是想让天下人骂我刘表无情无礼,不仁不义乎?”   刘表所言自然有理。   刘瑁若是一再推辞离去,怕是荆襄之人对其行事颇有看法不说,也定然会得罪刘表本人,如此,即便等他大婚之后,事情尚不好办。   刘瑁思虑及此,既然无法脱身,那便索性留下,既来之,则安之。   刘瑁随刘表回至堂上。   刘表就于离他最近的上座加了位置,让人为刘瑁摆上盛馔佳肴。   甘宁立在刘瑁身后,贴身保护,一刻不离左右。   刘表再行安抚一翻,再三保证,大婚之后,三日之内,定当与他相会,深谈荆州益州之事。   刘瑁道谢。   酒过三巡,刘表言说不胜酒力,便要退去。   刘瑁亦起身告退。   然蔡瑁、蒯越等荆州文臣武将皆言,刘如意儒雅风流,颇有先贤仁义之风,愿与其畅饮一翻。   刘表对州中府椽待客如此盛情,颇感欣慰,自然称善。   刘表离去之后,蔡瑁、蒯越等人号召文臣武将,轮番向刘瑁、甘宁敬酒。   刘瑁举觞庆贺,而甘宁即便馋虫满腹,依然忍着滴酒不沾。   蔡瑁、蒯越见此,趁着荆襄臣僚向刘瑁劝酒之际,回至幕后密谋。   不多时,重新回来,谓刘瑁道:“如意公子,您和刘荆州本是一家,咱们自然不必见外。如此这般畅饮,实在痛快之极,然公子身后甘将军,威名远播,荆襄武将早有敬佩之心、结识之意,实无机会也。今日,众将皆欲借州牧大人美酒,借花献佛,略尽地主之谊,如意公子不会不允许吧?”   刘瑁心知不妙,几次婉拒,皆被刘瑁、蒯越等人说过,不得已,只得点头道:“兴霸,如当前往与众将共饮三觞。”   “这……”   甘宁还在犹豫,不想门外文聘、蔡中、蔡和之辈进来,和蔡瑁、蒯越一起硬是将甘宁拉入外席。   眼看着刘瑁孤家寡人,独坐堂上,为荆州臣僚围困,若是甘宁酒过三巡,头晕目眩之际,那蔡瑁、蒯越忽然使人刺杀于他,那岂不是措手不及,真要命丧于此?   刘瑁正自寻思脱身之计,忽听人群后边,诸葛玄道:“诸位……诸位……我等虽为文臣,然甘将军乃益州上将,诸位何不随我一同前往,也去敬上一觞?如意公子又不会飞,一会儿再来相敬,也无不可。”   刘瑁身边文臣听了,皆以为然,便随诸葛玄出大堂,前去甘宁面前敬酒。   人群散后,诸葛亮拉住他,言道:“公子,蔡瑁、蒯越欲杀汝,快去更衣!”   刘瑁顿时明白,这诸葛亮是想让他以更衣为名,偷偷从后门逃走也。   “那甘宁……”   “不用管他,只要公子安全,甘兴霸便不会有事。”   刘瑁一边跟随诸葛亮出大堂,一边问:“孔明兄弟如何得知那蔡瑁、蒯越意欲加害于我?”   “此非说话之地,来日公子脱险,自当奉告!……” 第54章 生命可贵   刘瑁随诸葛亮前往刘府后门。   诸葛亮言道:“公子勿要多言,径出后门,当有人牵马接应,公子速去!”   刘瑁越发疑惑不解,只以为这诸葛亮虽是诸葛玄之侄,不过也是刚来荆州几日,如何竟然对着刘府如此熟悉?又怎知后门外有人牵马以待?   刘瑁不禁心中感叹,看来这诸葛亮的确是个奇才,如此年少,于此等十面埋伏之危机之中,波澜不惊,安排周到,着实非凡。   刘瑁拱手告辞,径直出后门。   门口二位守门护院,见他出去,高声问道:“喂,汝乃何人也?欲往何处?”   刘瑁只是不答,径直快步出门离去。   这后门之人并不知道蔡瑁、蒯越奸计,哪里管那许多?   只当刘瑁并非要紧宾客,离去便离去,也不去追问。   刘瑁出后门,转过街角,便看到尹籍引着两名锦帆卫,牵着他的那匹踏雪火龙驹,守望等待。   刘瑁不待细问,纵身上马,提了龙吟霸王枪,向尹籍拱手道谢。   “不必多言,公子速行。”尹籍道。   刘瑁双腿一夹,在火龙驹后臀上猛拍两掌,那火龙驹人字立起,奋开四蹄,驰聘而去。   刚刚跑开,他便听到身后有人吆喝:“刘瑁向西跑了,快上马追赶!”   刘瑁回头望去,见蔡瑁、刘磐带着十几名校尉士卒,纵马赶来。   刘瑁可顾不得这许多,若是被这些人追上,围而杀之,那他可就悲剧了。   不过既然已经跑开,刘瑁并不十分担心,毕竟他坐下踏雪火龙驹乃是宝马良驹,日行千里的卷毛赤兔马,速度极快,脚力超好。   那蔡瑁、刘磐等人坐骑,不过寻常战马,如何能够追赶得上?   果然,不到一刻钟,刘瑁便跑出二三里路,早将那蔡瑁、刘磐一干人等甩得不见踪影。   但刘瑁并未放松,沿着荆州城中民房小路,迂回穿梭,准备回到驿馆去。   毕竟驿馆之中,有沈弥、娄发和上百锦帆卫在。   即便蔡瑁等人追上,也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若是蔡瑁再掉大军前来,动作一大,刘表必然知晓。   到时,那刘表定然不会容许蔡瑁、刘磐斩杀于他。   这般寻思之后,刘瑁调转马头,向南奔驰,准备行出一段路后,折返向东,回去驿馆。   刚刚行进一条狭窄小巷,纵马飞驰,忽然街角转过一个人来。   刘瑁躲闪不及,慌忙紧拽缰绳,胯下火龙驹咴儿咴儿大叫,随即人立起来。   那街角转出之人,惊慌失措,仰面倒地。   眼看着火龙驹双蹄落下,便要踏在那人腿脚之上。   若是火龙驹双蹄踏中那人双腿,定然腿骨断裂,如此,此人必将成为废人。   刘瑁可不会无端伤害黎民百姓。   危急之际,猛提缰绳,拉动马头,带动前蹄,硬生生将火龙驹双蹄带开,落在那人身侧。   刘瑁滚鞍下马,将那人搀扶起来,急忙询问:“老先生可曾伤着?”   那人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双手抱胸,一阵猛咳。   刘瑁在其背上轻拍几下,等那人咳嗽一阵,安静下来,这才抬头望他一眼。   “老先生若是并无大碍,请恕刘瑁无礼,瑁这便去也。”   后有追兵,刘瑁不敢稍待。   不想那先生眼前一睁,瞳孔变大,继而喝道:“竖子,差点马踏老人家,如何这便惶惶遁逃?莫非要留我老人家在此自生自灭乎?”   “老先生,实在对不住,在下……”   刘瑁应答之时,情不自禁,回望街口。   那先生眼珠一转,言道:“莫不是公子被蔡瑁等人追杀吧?”   刘瑁一惊,心道:“我被蔡瑁追杀,实在是刚刚在刘府发生之事。这老先生身在离刘府如此远的小巷之中,如何便能知晓我被蔡瑁追杀?”   刘瑁正欲询问,忽然,身后马蹄声响,接着便听到有人高声喊叫:“快来呀,刘瑁在此小巷子中!”   那先生听到人喊,忙道:“公子速行,迟则危矣!”   虽不知眼前老先生何人,然从其一言便能言中乃蔡瑁追杀于他,可见此人定非凡俗之辈。   遇到如此高人,岂能就此错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死鸟朝上,该活乐呵呵。   刘瑁这回硬是不跑了,将老先生搀扶一旁墙根之下,这才提了霸王枪,翻身上马,立在小巷之中,静等追兵近前。   刘瑁不是不怕死,更不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自己找死。   他这是在赌!   他想赌一把。   刘瑁修习《易筋经》,算来已有二十余日。   尤其自益州出发,出使荆州以来,一路上,刘瑁勤加修习,又连功数关。   虽然任脉尚未完全打通,但已经打通胸前檀中穴。   刘瑁只感觉气息强劲,随之力气也增大不少。   这东汉末年武将虽多,然令其忌惮的多为三国二十四武将排行榜榜上有名者。   似蔡瑁、刘磐之辈,虽然他目前的武力还很低,但他实在并不忌惮太多。   不要说眼前老者很可能是位大贤,即便是平头百姓,他也不能丢下任其自生自灭,毕竟生命可贵。   刘瑁待蔡瑁、刘磐踏马近前,厉声叱道:“蔡瑁、刘磐,我刘瑁和尔等有何仇怨?不过为公事出使荆州,汝等反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哼哼,刘瑁小儿,休想再花言巧语。汝纵容部下,在天下宾客面前,戏弄于我,让我如何做人?明年便是汝忌日,受死吧!”   刘磐性子急躁,不待多言,挥刀纵马,朝着刘瑁砍杀过来。   刘瑁并不十分擅长马战,毕竟前世战场之上,已无须如此打法。   然则近期他也已然强化训练,加上修炼气功,颇有进境,力量大增,舞动手中霸王枪自如不少。   眼下和刘磐交手,并未感到如何吃力。   刘瑁手中霸王枪重达九九八十一斤,虽然现在用来,还有些不够趁手,显得极为笨重,但正是为此,一枪挥出,力道也大!   嘭!   刘瑁霸王枪和刘磐手中鬼头刀相撞,只听得当啷一声,刘磐鬼头刀被磕飞落地。   刘瑁并未称势追杀。   蔡瑁和追兵讶然,实未想到,他也能上马打仗。   小巷促狭,战马施展不开,蔡瑁便令兄弟蔡勋带领步兵上前,围攻刘瑁。   杀了一阵,蔡勋发现刘瑁在拼死守护那墙根下老者,心生一计,挥刀朝老者砍杀过去…… 第55章 拼死相救   刘瑁手中霸王枪实在笨重,火龙驹奔跑不开,只得纵身下马,弃枪拔剑对阵。   此时蔡勋提刀砍向先生,刘瑁挥剑格挡,拼死保护。   危急之际,那老先生猛咳一阵,道;“公子勿要管我,老朽漂泊至此,死则死耳,万勿连累足下。”   那老先生病得不轻,说完几句,喘息一阵,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   刘瑁心中焦急,哪里肯听?硬是拼死保护。   不管怎么说,眼前之人乃是一条人命。   他岂可让蔡勋挥刀杀之?   他曾经下定决心不伤害一名无辜之人。   这老者怎么还说也是因他受累,他岂可让蔡勋就此杀了他?   刘瑁拼死也要保护于他。   刘瑁为蔡勋和士卒围攻,渐渐体力不支,连连遇险。   此时听得那刘磐高声喊叫道:“黄汉升,还不向前助蔡勋一臂之力?”   黄忠道:“刘瑁势单力薄,穷途末路,何需我黄忠出手?公子自可擒也!”   刘瑁死在眼前,那黄忠如此猛将,实在不愿如此乘人之危。   刘磐翻翻白眼,虽气愤,又无奈,回首高声喊道:“文长,吾令汝前去杀之!两人一个不剩!”   “这……”   “莫非你也敢违我将令乎?”   那刘磐正自逞威风,忽听得文长道:“刘公子性命休矣!”   刘瑁此时力有不逮,挥舞佩剑都难。   他倒在先生身边,眼看着蔡勋手中大刀落下,心中暗暗叫苦:“莫非天要亡我乎?”   咻!   当啷!   那蔡勋大刀方才举过头顶,一只雁翎箭自蔡瑁、刘磐及士卒身后激射而来,穿过人和人之间之缝隙,刚好射中蔡勋手中大刀。   那雁翎箭速度奇快,力道甚大。   蔡勋手中大刀再也拿捏不住,赫然脱手,落于地上。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尚未来得及回头观看,到底是谁射来此箭,又有一只雁翎箭穿过人群,射向蔡勋。   情急之中,黄忠不顾多想,搭上翠羽箭,拉开画眉弓,斜刺里一箭射出。   啪!   就在雁翎箭即将射中蔡勋后背之时,翠羽箭刚好射中雁翎箭。   二箭相击,双双磕断。   众人震惊不已。   蔡瑁、刘磐身后一阵扰乱,士卒匆匆躲开。   甘宁踏马而来,冲过蔡瑁和刘磐,冲上前来。   黄忠等人看到来者竟是甘宁,并不上前阻拦,在此狭窄小巷之中,任其通过。   一时,众人回过神来。   刘磐嚷道:“黄忠,魏延,二人莫非要背叛主公乎?还不快将刘瑁、甘宁斩杀?”   “他们并未背叛于我,尔等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也!”   未及黄忠、魏延回答刘磐之言,蔡瑁、刘磐身后之巷口,刘表之声传来。   刘瑁见那刘表过来,方才起身,舒了口气,知道今日之危总算过去了。   刘表走上前来,对蔡瑁、刘磐叱道:“汝等意欲何为?刘磐,汝乃我侄儿,刘瑁亦为我贤侄也,汝等兄弟,如何便能自相残杀?还不快快退下?”   “叔父!”刘磐还想争辩。   “退下!”刘表沉声道。   刘磐只得退下。   然蔡瑁并不死心,谓刘表道:“主公,刘瑁小儿,出言无状,辱及主公,若不杀之,岂非令天下人耻笑?”   “德珪,我刘表乃以仁义治理荆襄,但凭本心而已,如何便要顾忌他人之言?”   刘瑁觉得,刘表此言,有一半实乃真心之语。   为了立足荆襄,十八路诸侯讨伐董贼之时,刘表并不派兵参加。   李傕、郭汜祸乱京师,天下群雄人人得而诛之,刘表反而派人临朝进贡。   刘表虽以仁义自居,然每每做事,实为一己之利,鲜为虑及天下苍生。   言说“但凭本心”,不会顾及他人之言,的确如此。   若有仁义治理荆襄,那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他用蒯越“臼犯之谋”时,重利诱宗贼五十五人,聚而杀之,降服其众,那时便没有什么仁义好说了。   蔡瑁见刘表决然,心知一时难以说服,只得带兵回去。   待蔡瑁、刘磐撤兵,刘瑁方才发现,随刘表而来的还有黄承彦和尹籍。   此番,刘表向刘瑁告罪,并对他进行慰问。   刘瑁笑道:“明公乃仁义之士,然荆襄虎踞龙盘,我等外人,久居于此,早安难以自保。请求明公,早早正式会见,令外使呈上我主书信。如此我等也可早日离去,免得烦扰明公也。”   刘表当即重申,三日后州府大堂会见,并表示会派人前往驿馆保护。   刘瑁称谢。   与此同时,刘瑁也对黄承彦和尹籍表示感谢。   那黄承彦和尹籍只是拱手施礼,并无多少言语。   刘表看到刘瑁拼死保护之人,不过乃是一位头发乱蓬蓬、身体病怏怏的古怪老头,遂不以为然,拱手告辞。   沈弥和娄发带领锦帆卫飞奔而来。   他们听说刘府有变,担心刘瑁出事,这才带领锦帆卫惶急而来,不想已然出事,一路打听追来至此。   刘瑁和刘表等人告别之后,让沈弥、娄发找车驾来,好生带那昏厥的老先生回馆驿。   回至驿馆,刘瑁急忙令人请来张仲景为其诊治。   刘瑁心下甚为忧虑,这老者本已病入膏肓,今日又差点被他纵马踩踏,后又受到兵卒围攻惊吓,此番昏厥,定然危矣。   在他看来,此时即便医圣张仲景就在身边,恐怕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张仲景诊治一翻,面无表情,立即开了方子,让人前去煎药。   药煎好后,刘瑁亲自为老先生喂药侍奉。   虽然那老先生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嘴唇不动,刘瑁在张仲景的指点之下,还是一点点将药喂下。   刘瑁实未想到,这医圣开出的药方果真非同凡响。   汤药灌下之后,不出半个时辰,那老先生竟然悠悠转醒。   刘瑁便于床前悉心照料,见礼之后,遂问道:“老先生感觉可好些了?”   那先生道:“公子,休要‘老先生’、‘老先生’这般叫我,我今年虚度三十七,正当壮年,如何便敢称老?”   刘瑁一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才三十七岁,如何便显得这般苍老?   须臾,刘瑁明白了,定然是其长期奔波,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疲累至此。   值此乱世,又有几人能够安稳度日呢?   “在下刘瑁,字如意,家父名讳乃是益州牧刘焉。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刘瑁自报家门。   其实,刘瑁心中清楚,自报家门实在是多余。   陋巷之中,先生既然能够一言说出是蔡瑁在追杀于他,那定然已知晓他之身份。   这先生坐于床上,拱手施礼道:“在下荀攸,字公达,颍川颍阴人也……” 第56章 原来如此   “什么?”   刘瑁顿时震惊了,心想,自己运气还真不错,自从来到荆州,几次三番捡到宝贝。   其实,益州动身之前,他便有心寻访荀攸此人。   碍于荆州城中,危机四伏,形势严峻,自保尚且困难,哪有空闲寻访?   刘瑁之所以存了这个心思,皆因他知晓此时,在荆州地界,有荀攸这个人存在。   正如荀攸自我介绍的,荀攸,字公达,颍川颍阴人,荀彧之侄。   荀攸出身于士族大家,祖父荀昙乃广陵太守,父亲荀彝曾任州从事之职。荀攸从小便失去父母。   十三岁时,其祖父荀昙去世,过去荀昙手下名张权的一位小官吏,主动找来要求为荀昙守墓。   荀攸对叔父荀衢(qu)说:“此人脸色异常,我料他定是做了奸猾之事!”   荀衢并不全信,趁夜盘问,果然那张权是因杀了人,逃亡在外,想以守墓隐藏自身。从此众人对荀攸皆另眼相待。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大将军何进秉政,征海内名士荀攸等二十余人。荀攸抵达洛阳后,拜黄门侍郎。   是年,董卓之乱,关东兵起,董卓迁都长安。   荀攸与议郎郑泰、何颙(yong)、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人谋议说:“董卓无道,天下怨恨,虽集精兵,实乃一个勇夫耳。我等应杀之以谢百姓,后借皇帝之诏令,号令天下,便如齐桓、晋文霸王之举也。”众皆以为然。   然,事未成便被人发觉,收何颙、荀攸入狱,何颙忧惧自杀,荀攸言食自若,恰逢董卓被杀而得以免罪。   弃官返归,又被官府征召,考试名列优等,升迁为任城相,并未赴任。   荀攸因蜀汉地险城坚,百姓生活殷实,遂请求为蜀郡太守,因道路不通,停驻在荆州。   后元元年(公元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至许县建都,给荀攸写信说:“当今天下大乱,正是谋士费心劳神之时,而先生却于蜀汉静观时局,岂非过于故步自封耶?”   于是征召荀攸为汝南太守,入为尚书。   曹操久闻荀攸之名,与语大悦,对荀彧、钟繇说:“公达不是平常之人,吾有幸与其共商大事,何愁天下不得?”   自此,荀攸遂成为曹操之军师。   如此高人,刘瑁怎能错过?   果然上天不服有心人,还真让他在这荆州之地遇上了。   既然遇到,他便要一力求之,若得荀攸相助,无异于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也。   荀攸见他讶然,咳咳两声,笑而问道:“公子莫非知晓老夫?”   “岂知知晓?”刘瑁道,“先生之名,如雷贯耳!而今相见,实乃上天赐先生于我也!”   荀攸诧异,惊问道:“老朽何德何能?公子何至于此?”   “先生勿用过谦,颍川荀氏,一门大贤。先生与令叔父荀彧齐名,瑁久已慕之,恨不能见。如今在此荆州之地,有幸偶晤公达兄,足慰平生也!”   刘瑁拳拳之心,敬重之意,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荀攸本受刘瑁救命之恩,已然感念在心,不想刘瑁对他竟是如此热情,心中不免激情涌动。   刘瑁对于荀攸赴任蜀郡太守之事,因尚未上任,外人并不知晓,故而刘瑁也只能装作不知,遂问道:“先生弃官而归之后,不是在颍川么?如何便在此处?”   荀攸于是将赴任蜀郡太守之事,备细说知。   刘瑁喜而起曰:“若公欲就任蜀郡太守,瑁愿携众将护送!”   荀攸从刘瑁言行举止,已然窥测其意,因目下身染伤寒恶疾,虽有心,而无力,便只对刘瑁称谢,并未表露心意。   刘瑁相信,他亲自服侍荀攸,当面求取,莫非还不如曹孟德一纸书信乎?   刘瑁存了此心,每日对荀攸嘘寒问暖,早晚侍奉,殷勤备至,令人感叹。   张松颇为不屑,几次三番表露不快之意。   刘瑁只作不见。   所谓文人相轻,刘瑁对荀攸如此,是为求取大贤。   那张松心中不快,也属正常。   以后身边谋士会越来越多,岂能仅仅用一张松耶?   那张松久居益州,只知益州谋士,多不如他,岂知汉末天下,高人遍地,他张松哪里又数得上?   这便是井底之蛙与九天龙凤之差别。   刘瑁尽心照顾荀攸不说,再说那日刘府之中,诸葛亮提醒他前去更衣之事,诸葛玄、诸葛亮叔侄回来之后,直说是尹籍告知。   刘瑁心下甚是感激,果真结交尹籍,好处便在眼前。   《三国演义》之中,尹籍数次通风报信,救刘备于危难之时。   此时,他和刘备处境类似,不想竟也受了尹籍如此照顾!   原本想来,那尹籍便是告密之人,不想当日晚间,黄承彦、黄月英父女和尹籍先后来访,言及此事,他方才知晓一切。   原来救他性命之人,最初并非尹籍,乃是黄月英。   当日,刘表起身歇息之后,蔡瑁、蒯越于后室计议,若要将他除去,必要先隔开甘宁,于是再三请求,令荆州武将有幸向甘宁敬酒,而蔡瑁、蒯越密诏侍卫,冲进大堂,斩杀刘瑁。   不想此番密谋,皆被后室玩耍的黄月英听到。   那黄月英心中牵挂刘瑁,急将此事告知其父黄承彦。   原本此乃荆州公事,又是其内弟蔡瑁所谋,黄承彦不便参与。   然他实在不忍目睹刘瑁惨死刘府。   此时,黄承彦刚好遇到尹籍,知这尹籍乃仁义之士,遂以大义说之。   尹籍知晓刘表为人,当即确定,若是刘表知晓,定然不会容许蔡瑁、蒯越二人如此行事。   如此这般一翻安排,由黄承彦前去告知刘表,前来相救。   他尹籍不便出面,因知刘瑁对诸葛玄叔侄有恩,那叔侄二人必定会舍命相救,故而将此事暗暗告知诸葛玄叔侄。   果然,诸葛玄叔侄二人分工得当,诸葛玄将大堂文臣邀请同去向甘宁敬酒,诸葛亮便提醒刘瑁更衣逃走。   而那尹籍告知诸葛叔侄之后,心知刘瑁从后门逃出,必然要骑马而去。   因他前几日带刘瑁前往荆州水寨观览之时,刘瑁坐骑和身边锦帆卫士,他都见过,故而跑向前门,让看管马匹车驾之人将马匹、兵器送至后门。   如此这般安排停当,才促成刘瑁顺利自刘府脱身逃走…… 第57章 蔡勋盗马   刘瑁脱身之后,心想三日时光,展眼便过,只要谨慎自守,当不会再出事端。   为此,刘瑁严令甘宁等人,无事勿要随意走出驿馆。   众将领命。   刘瑁守在馆驿之中,每日和荀攸、诸葛玄、诸葛亮叔侄以及那医圣张机,谈天说地,论及时政,每每众人对其钦服不已。   尤其那荀攸实未想到,刘瑁其人,竟如此胸怀大志。   而刘瑁虽知荀攸乃计谋之士,与其亲身交谈,又是别样感受。   看来史书记载,曹操和荀攸谈论之后,言说“公达不是平常之人,吾有幸与其共商大事,何愁天下不得”?此言非虚。   经过一番讨论,荀攸似有心追随于他。   刘瑁适时提出,等他使命完成之后,定保先生前往蜀郡就任太守之职。   荀攸应允,刘瑁自是高兴不已,恨不得立即便回益州,开始他波澜壮阔的征伐大业。   自然,刘瑁也极力拉拢诸葛玄、诸葛亮叔侄。   刘瑁提出要和诸葛亮结为异性兄弟,然那诸葛玄在刘表帐下谋事,小心谨慎,担心刘表猜疑,婉言拒绝。   刘瑁倍感遗憾,遂拉着诸葛亮之手,言道:“你我暂时不能结拜为异性兄弟,实为憾事!然我已然视孔明贤弟为我兄弟,将来若有用到为兄之处,贤弟自可寻来,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诸葛亮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并将刘瑁视为兄长。   二人日常交谈之中,刘瑁激发诸葛亮眼界气度,望他能够成为最为卓绝之军师。   诸葛亮对刘瑁之言甚是感念,发誓绝不辜负兄长一片期望。   如此展眼过了两日,眼看明日便可前往拜见刘表,刘瑁越发叮嘱诸位小心谨慎。   第二日深夜。   刘瑁正和荀攸、诸葛亮夜谈,忽听得娄发来报,说有人盗了公子的宝马。   刘瑁大惊,急忙前往察看,果真后院马厩之中不见了火龙驹。   刘瑁心下正自焦急,便听到甘宁哈哈大笑着,从后门进来,手中牵着火龙驹,马背上还驮着一人。   “兴霸,贼人抓来了?”刘瑁问。   甘宁呵呵笑道:“公子,贼人能够躲得过巡逻的锦帆卫,怎可躲得过我甘兴霸之箭?”   沈弥极为惊奇,道:“兄长莫非看到此盗马之人?”   “未看到。”   甘宁随机讲述了抓住贼人,寻回宝马之经过。   甘宁起夜之时,听到马嘶之声,很像刘瑁的火龙驹,便来马厩察看,果不见了神驹。   甘宁不及汇报,拎起宝雕弓和雁翎箭囊徒步追了出去。他刚追出半里,便再次听到马嘶之声。   原来刘瑁之火龙驹认主,根本不听贼人使唤,行不出半里,人立起来,逡巡不进。   甘宁看看追上,弯弓搭箭,一箭射中贼人后背,这才夺了宝马,捉了贼人回来。   众人听了,皆赞甘宁勇猛强悍,箭法如神。   甘宁伸手将贼人拎下马去,丟在地上。   刘瑁借着沈弥手中火把,靠近贼人,一把将其脸上黑布扯下,不禁讶然。   众人实未料到,那贼人竟是蔡勋!   这蔡勋仍蔡瑁之弟,眼下被甘宁射伤,奄奄待毙,若真要一命呜呼,那蔡瑁岂不要来拼命?   若真是如此,众人危矣!   刘瑁急切让沈弥唤来张仲景为其医治,这边令甘宁、娄发将蔡勋抬进房中。   众人正急切救其性命,忽听驿馆外边马蹄鸾铃之声,忙出去探视,竟见蔡瑁、刘磐领兵前来,将馆驿围得水泄不通。   刘瑁施礼道:“蔡将军深夜带兵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如意公子,不知吾弟蔡勋何在?”   “这……”   刘瑁心下狐疑,犹豫不决。   他此时回答,当需谨慎。   这蔡瑁既然前来要人,显然对蔡勋所做之事心知肚明。   如若他此时否认见到过蔡勋,那蔡瑁若是强行进入驿馆搜索,到时岂非无法解释?   那蔡瑁定会以此为由,令人斩杀于他。   但若据实言明,蔡瑁定然不会承认其弟蔡勋盗马一说。   到时,蔡瑁依然恃强逞凶。   左右为难,刘瑁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蔡瑁见他犹豫,只以为其弟凶多吉少,越发焦急,叱道:“刘瑁,吾弟何在?眼下如何了?”   刘瑁见隐瞒不过,只得据实相告。   果然,他话未说完,蔡瑁拍马舞刀,杀向刘瑁。   沈弥早有准备,斜刺里,纵马挺枪,挡住蔡瑁。   甘宁、娄发火速上马,严阵以待。   沈弥与蔡瑁刚走三合,但见又有一众人马飞奔而来,为首却是刘表。   刘表将蔡瑁喝退,问明情由,知蔡勋受伤,急问伤情。   刘瑁言道:“张仲景正在急救,具体尚不得而知也。”   蔡瑁遂怒道:“吾弟无事便罢,若有不测,定然鱼死网破,取尔等性命。”   刘表奇道:“张仲景?莫非南阳张机乎?”   “正是此人。”   “张仲景乃世之名医也,有他在,当可放心。”刘表颌首道。   “姊夫,为何如此心大也?那甘兴霸箭法通神,射中吾弟,必然凶多吉少。如此恶贼,若不除之,难消吾心头之恨!”蔡瑁坚持。   刘磐亦道:“叔父如何尽帮外人也?”   刘表遂责之曰:“磐儿休再多言!莫非汝不想族兄刘阖回荆州耶?”   刘磐再傻,亦当明白。   此时若斩杀刘瑁,那益州必然不会再放回刘阖,说不定还会将那刘阖一刀斩了。   刘磐极为固执,言道:“那刘璋若敢动我族兄一根汗毛,我定然率军攻入益州,活捉刘璋,令其在我族兄面前跪地谢罪。”   “闭嘴!再敢胡言乱语,明日便着尔回攸县。”   刘磐急切闭嘴。   蔡瑁只是愤愤不平,虽未当面顶撞刘表,然心实不甘。   刘表劝道:“德珪贤弟,且勿动怒,救人要紧。不如先令刘如意和那张机救治蔡勋。若事有不祥,治罪未迟。”   “几日为限?”   “十日。”   “如此稍解吾恨!”蔡瑁谓刘瑁道,“刘瑁竖子,今便在我主面前立下十日之约。若是十日之后,吾弟病情好转,全愈有望,今日之事便罢。若是吾弟不见好转,定斩汝等!”   蔡瑁言毕,派迁十数名心腹士卒守在驿馆之外,他与刘磐拔马便回。   刘瑁向刘表问起翌日州府会见之事,刘表不便应允,自然一并放在十日之后…… 第58章 荆州问罪   刘表等人去后,刘瑁令张松盯好治疗蔡勋之事,令甘宁等做好守卫之事,他除去吃饭睡觉、探望荀攸、关怀诸葛亮之外,其余时间,全部用在闭关修炼武功之上。   刘表虽有仁义之名,然蔡瑁实非良善之辈,因蔡勋盗马受伤之事,令其一众人等,在荆州多滞留十日,实是危险得紧。   况时日一久,益州有变,纵然有甘宁、沈弥等人保护,恐难有脱身之机!   每念及此,刘瑁便心乱如麻。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一时无法脱身离去,那便安下心来,练好武功,关键之时,方能自保。   刘瑁安排好身边之事,便专心修炼《易筋经》,期望利用十日时间,一举打通任督二脉,到时,武功必然突飞猛进,危急之时,足可自保。   刘瑁暗自评估自身实力,即便打通任督二脉,不过刚过筑基易气之阶。   汉末之时,猛将如云,神州大地,战力榜上,怕是排名前三十位之将,他皆难以敌对。   如此算来,一旦任督二脉打通,荆州蔡中、蔡和之辈,定然不是对手。蔡瑁之流,当可一战。   大将文聘,战力虽难以排名前三十位,然若要和他单打独斗,硬拼实力,怕他也没有必胜之把握。   至于刘磐身边之黄忠、魏延,他自然难以匹敌了。   若用汉末最猛之将吕布战力指数算作一百分,那屈指算来,他现在战力指数顶多只有六十来分。   在汉末战场之上,刚刚算是及格之武将而已。   正是如此,他更要努力修炼,武力强上一分,性命便可安全一分,离他争锋天下的时机便近了一分。   十日之期,展眼便过。   他和荀攸,日日纵论天下大事,参详带兵布阵之法,言语契合,话锋投机,坐卧立谈,推心置腹,关系亲密,犹如一家。   其间,诸葛玄受到刘表接见,除益州从事,为刘表幕宾,诸葛玄一家搬出馆驿,上任去了。   临行,刘瑁谓孔明曰:“来日若令叔有不测,无以为靠,可前往襄阳卧龙岗,躬耕陇亩,潜心求学,吾当拜托黄承彦先生照顾,愚兄我早晚必来接取贤弟也。切记!”   诸葛亮再拜应允。   诸葛玄感谢刘瑁于其危难之时,倾力相助,便暂令张机留下,为蔡勋治伤,助刘瑁度过眼前危机。   此时张机乃为诸葛玄随从大夫,自然领命。   十日到日,蔡勋之伤已然稳定,性命无碍。   蔡瑁差人前来,将蔡勋接去。   张机也只当回去向诸葛玄复命。   刘瑁对张仲景此等医圣级人物,自然不能随便舍弃。   若欲成就大功,当有水泊梁山笼人之术,但有一技之长,将来皆可用之。   便于这荆州城中,张机已然几次三番,利用医术,相助于他。   故而,张机离开之时,刘瑁面色凄然,恋恋不舍,拉住张机之手,言道:“仲景先生,若有朝一日诸葛先生有所不测,先生意欲何往?”   张机笑道:“我本医士,当将诸葛先生一家安置妥当,然后四海为家,行医救人去矣。”   “若如此,先生可前往蜀中一游乎?”刘瑁实乃邀请之意。   张机见其诚意甚笃,遂道:“若天假以年,当尽力前往!”   刘瑁再三拜谢。   十日之内,不但发生了上述之事,刘瑁修炼《易筋经》,进境神速,已连破中庭、神阙、阴交、气海、石门几处大穴,真气直逼关元。   一旦过关元,便是中极,曲骨,最后二穴。   曲骨死结打通,则任督二脉便全部畅通矣。   任督二脉一旦畅通,真气可以周身运行,功力定然可以上涨许多。   那时,蔡瑁之流,绝非对手;文聘之辈,当可拿下!   然则,这最后三处穴位,处在丹田之下,气息末端,想要打通,急切之间,实难办到。   按照之前约定,只要蔡勋无大碍,十日之后,刘表定当召见。   这第十一日上,刘瑁带领张松、甘宁、沈弥、娄发前去州治大堂前拜见。   那刘表叫进。   堂内,刘表坐在主位,两旁蒯良、蒯越、蔡瑁、尹籍、刘磐、黄忠等一班文武,跪坐两旁。   刘表呈上刘璋问罪绢书。   刘表看了,面无表情,口无言语,只将绢书递于蒯良,之后蒯良传给蒯越,蒯越递给蔡瑁。   那蔡瑁看过之后,冷哼一声,叱道:“刘季玉着实大胆,胆敢诬陷我荆州特使,斥责我荆襄明公,莫非要挑起战火乎?”   “蔡将军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刘瑁道,“若我益州欲挑起战端,自当屯兵巴东,窥伺荆州矣,如何便派在下前来,为使问罪?那荆州别驾刘阖,自到益州,夜访我益州将佐,挑拨我主臣关系,上串下跳,包藏祸心,乃是事实也。将军如此讳莫如深,不容在下陈述事实,莫不是真有开展端而侵凌我益州之心吧?”   蒯越辩道:“好一个陈述事实!敢问如意公子,何人可以证实,汝所言乃是事实?若汝等益州捏造事实,刻意抹黑我荆州使者,又当若何?”   刘瑁来之前便料到,荆州之士定会有此一问,他也只能据实而言。   “问得好。”刘瑁道,“蒯异度睿智超群,好谋善断,自然能够判断我等所言真假。直言相告,证人全在此矣。”   随之,甘宁、娄发、沈弥,包括他刘瑁在内,众人将刘阖所做之事,细数一遍。   张松作为旁证。   蔡瑁和蒯越听完,还想反驳,刘表阻止道:“无需多言。如意贤侄,非是我荆州巧言善变,亦非我刘表不信贤侄,然此等口舌之词如何能辩?无需再论,据此,白论到黑,黑论到白,岂能有结论乎?”   “州牧大人所言极是,那依大人之间,我当如何回复我家主公?”刘瑁试探道。   “如意贤侄,听我一言。你我两家,本是同宗;荆州益州,乃为兄弟。昔,朝廷派左中郎将祝耽授我假节,并督交、扬、益三州军事,怎奈我刘景升才智匮乏,精神不济,绝少关怀益州之地,实乃吾之罪也!而今,汝父大行,吾不能亲往祭奠,孰为悲伤!不想,别驾刘阖,代我前往,吊祭吾兄,出此差错,何需论真论假,皆我之错也!贤侄勿忧,我这便回书一封,俱道我刘景升之歉意,贤侄自可回复!……” 第59章 私会佳人   刘瑁听了刘表之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少。   “若如此,我当立即回益州,上报我家主公,令其释放荆州别驾。从此,荆州益州,兄弟之邦,再无嫌隙也。”刘瑁道。   “如此甚好。”刘表道。   刘瑁并不想在此过多停留,免得节外生枝,遂拱手道:“不知州牧大人何时致书于我?”   “若无见教,公子可先回馆驿,一个时辰之后,我当命人奉书送到。”   “多谢叔父大人。”刘瑁拜谢道,“人言‘荆州刘表,世之俊才;躬行仁义,威服荆襄。’果如是也。”   刘表呵呵笑道:“贤侄过奖了。你终于肯唤我一声叔父了。贤侄放心,君郎兄刚去,我岂能乘人之危,意图益州乎?”   刘瑁再拜,领众人回至馆驿。   果真,一个时辰之后,刘表派尹籍前来奉上绢书。   刘瑁看过,拜谢尹籍。   那尹籍道:“公子使命已成,当可速速拜辞而去,迟恐生变矣。”   刘瑁称谢,令甘宁整治马匹,集合卫士,令娄发收拾细软,他只带张松、沈弥这便前往州府,欲辞别刘表而去。   然,刚向守门官道明来意,那守门官却道:“主公已然打道回府。”   刘瑁急切上马,带领二人欲前往刘表府上拜辞。   不想,那刘表府门守卫之人,便是那日刘表婚宴之上,他和甘宁出手教训之伍长。   刘表大婚之时,因他出现,使刘府上下,乱作一团,故而这伍长心中懊恼。   他请求伍长禀报,那伍长冷哼一声,言说天色已晚,主公不见客,令他们回去,明日再来。   刘瑁请求再三,那伍长懊恼,作色曰:“如意公子,这里可是荆州,并非尔等益州,莫非还要逞凶乎?”   沈弥恼怒,欲上前动手闯入。   刘瑁急止之。   不得已,众人只得悻悻而归。   回到馆驿,张松言道:“公子,使命既已完成,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等连夜出城,免得夜长梦多。”   刘瑁自然知道这其中厉害。   那蔡瑁、蒯越、刘磐等人,几次三番,便欲加害,皆未能得手,自然不会甘心。   在此多停留一刻,便有一刻之危险。   速速离开,才是正理。   然则,未向刘表辞别,终究有失礼数。   即便不考虑这一层,他答应诸葛亮,向黄承彦道别时,央求照顾他们一家之事,尚未有机会言明。   如此便去,岂非对诸葛亮有失信义?   就算眼前,是非之地,若要他失信于诸葛孔明,他实在不欲为也。   毕竟,若取天下,必欲先得人才。   失信于孔明,并非失信一人,乃是丧失信义之心,将来必会失去天下也。   刘瑁思虑及此,遂不考虑张松之言。   然若要向黄承彦和黄月英道别,也并非易事。   因这二人乃蔡瑁亲戚,皆在蔡府做客,他如果贸然前往拜见,俱道辞别之意,岂非等同于向蔡瑁言明他之行踪?   那蔡瑁定然不会那么轻易放他离去。   刘瑁正逡巡无计,娄发快步入堂,将一条绢书送在刘瑁手上。   刘瑁急切视之,绢书上乃是四行娟秀正楷蝇头小字,读来乃是一首五言小诗:   戌时曲江阁,织女泪婆娑;   不见牛郎影,心事向谁说?   小诗下边落款只有两个字:月儿!   读罢,刘瑁大喜,这分明是黄月英约他戌时曲江阁相会。   若是见了黄月英,即便见不到黄承彦,也可央求黄月英转达自己央求黄承彦代为照顾诸葛亮之意。   晚膳之后,众人问启程时辰,刘瑁言说,今日已晚,明日起行。   张松、荀攸皆言,恐迟则生变。   刘瑁实在不想负了诸葛亮之信义,负了黄月英之情义。   且以他想来,既然刘表已然赋书放行,那蔡瑁、刘磐等即便欲行加害,想必也不会在此荆州城中了。   明日起行,还是趁夜里去,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刘瑁存了赴约之心,着令众人好好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次拜辞刘表,不管见与不见,当即离去。   众人只得应允。   至于赴约之事,他便不欲令两位谋士和性子颇为急躁的甘宁知晓。   只等酉时过半,便暗暗叫了沈弥起床,另外带了四名锦帆卫,结束停当,悄悄赴约。   荆州城南,曲江阁。   虽然夜已深,然这里依然笙歌燕舞,灯红酒绿,着实有太平气象,此皆刘表之功也。   曲江阁位于荆州南门,临着护城河,登阁可望大江。   为不引人注意,刘瑁令四名锦帆卫在楼下等候,他只带沈弥上楼。   在楼中寻觅一圈,并不见黄月英身影,只得在临窗的位置要了一雅间坐下。   沈弥便衣打扮,腰悬配剑,只在门口守护。   不出一刻钟,只听得有人吟诵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刘瑁听得,喜上心头,知是黄月英到了,连忙飞奔出屋,果见黄月英迎面走来。   刘瑁上前,一把拉住她之素手,言道:“随我来。”   两人进屋。   沈弥满脸诧异。   刚进房内,黄月英一双明眸盯住他,喜极而泣:“如意公子,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说哪里话来?”刘瑁道,“月儿唤我,即便是死……”   他刚道出一个死字,那黄月英慌忙伸出玉指,堵住他的嘴巴,悠悠言道:“公子,以后切莫再说这个字!我知晓公子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征伐四方,窥视天下,定然也会遇到千难万险,阿丑只想公子答应,无论如何,保全性命,阿丑定当日日为公子祷告!”   刘瑁感其情义,忍耐不住,双臂揽她入怀,道:“月儿真乃有情有义之佳人也!如意多谢月儿!”   真真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出使一趟荆州,千难万险之中,方能遇到此等红粉知己,情义佳人,岂非上天眷顾耶?   刘瑁心中正自感叹,那黄月英缓缓站直,一双美目秋波荡漾,和他四目相对,嘤嘤言道:“公子,小女子暗出蔡府,不能久留。今日前来,只想再见公子一面,了却一桩心事,方不负此别离之恨、相思之苦。”   “月儿有何心事,但讲无妨!”刘瑁决然道,“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公子今日一去,天涯别离,再难相见,阿丑只想将一切交付公子……”黄月英动情言道。 第60章 勿负此约   刘瑁听得此言,顿觉四周阳光普照,头顶七彩祥云。   这个……   莫非这小女子这么急着将身体交付于他?这也太快了吧?   若在后世,刘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然这是东汉末年!   刘瑁正自诧异,但见那黄月英微微抬起葱根儿白的娇嫩手儿,竟要缓缓将面上轻纱揭开。   “这……”   这回,刘瑁震惊了。   在当阳初见之时,那般危机时刻,黄月英都不曾让面上轻纱掉落,可见这轻纱遮面,定然对她意义重大。   眼前,黄月英欲向他揭开面纱,虽不至于急着将身体交付于他,自然也有托付终身、以身相许之意。   刘瑁早对黄月英面纱后边的脸庞好奇,此时,这黄月英要自己揭开面纱,他反而有些不忍。   并非他不敢承担责任。   即便黄月英真要寻死觅活,要他娶她,那又娶之何妨?   在这汉末古代,只要有钱有势,养活得起,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么。   刘瑁并无看低妇女之意,然则,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不是太监,哪个不是想着,身边美女,多多益善?   只是自他见到黄月英之后,便觉这小女子遗世独立,孤高自赏,胆大心细,机敏异常。   若是她知道他已有妻室,还会这般待他吗?   就在黄月英落下面纱的一瞬间,刘瑁转身背过脸去,道:“月儿,先莫要如此。”   “公子,为何如此?”   “我有一言,须让小姐欲先知晓。”   “公子请讲。”   刘瑁支支吾吾,犹豫再三。   他已有家室之事,此时不说,将来让她知晓,岂非令她伤心绝望?若此时说出,又恐那黄月英就此离去!   故此想说又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那黄月英见他犹豫,遂道:“公子为我,生死且不避;我为公子,又有何不能直言?公子但讲无妨!”   刘瑁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月儿轻纱遮面,必有缘故吧?”   “是也。”黄月英道,“当阳相遇,我已言明,此乃我父之意,从小便让我轻纱遮面。言说阿丑貌丑不堪,生怕吓着别人,故而为之。”   刘瑁心下稍安。   其实在刘瑁看来,若果真这黄月英奇丑无比,也没什么。   只她那一翻见识,如此善解人意,便堪称世之佳人。   他心在天下,以后身边定会美女如云。   若要生理发泄,只管找其他女人便是,如何非要身边每人皆要貌美如花?   想那人文始祖轩辕黄帝,相传四位夫人之中,嫘祖、女节、彤鱼皆美貌如花,而第四位夫人嫫母却奇丑无比。   然嫫母极有德行,故而传为佳话。   既然以后身边美女成群,为何非要只追求外在美,而不能有一人内在美耶?   寻思及此,刘瑁反而觉得,身后黄月英是美是丑,实无所谓。   刘瑁遂道:“黄先生此举实为不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身美丑,天地所赐。岂人力所能改变乎?然月儿心地善良,机敏睿智,比之貌美而心狠之人,不止强上千倍万倍,如何便以貌丑而无法视人乎?此别人不以为丑,而自身反以为丑也!”   “公子果真不以美丑小看月儿?”黄月英颤声问。   “自然不会!”   “那公子为何不回过头来?为何还要回避于我?”   “月儿担忧之事,我不以为意。然我心中担忧之事,月儿未必不以为意。”刘瑁道。   “我已言明,但说无妨。”   刘瑁沉吟道:“月儿,我……已有妻室!”   “啊?”果然在意料之中,那黄月英听了此话,宛如晴天霹雳,惊叫一声。   良久,刘瑁道:“月儿,汝之情义,令我甚为感动。然,我已有妻室,若再娶月儿,着实委屈小姐。故而看到小姐容貌之前,直言相告,还请小姐三思!”   那黄月英并未说话,反而缓缓移动脚步,走到他的面前来。   刘瑁仿佛被玉人冰雕之寒气拂面,瞬间也被冻成了冰人一般,僵立当场,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他实在没想到,这黄月英竟是如此完美一个玉人儿!   只是史书上为何那般记载?莫非这史书也有不实之处?   果然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死读书,害人不浅!   自从刘瑁看到黄月英真实面目,两只眼睛仿佛被磁铁吸住一般,横竖总是离不开她的月儿般皎洁之面容。   在碧空月光和阁下波光映衬之下,那黄月英额头明亮,肤色健康;眼如星芒,眉若利剑;脸上表情,虽含离别凄然之意,然乐观坚毅之韵并未稍减。   若是此时,黄月英踏波而来,刘瑁定会认为乃是九天仙姑下凡尘,海底龙女临人间。   刘瑁怔怔然,竟不知如何说话,只听那黄月英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在乎!只要公子真心待我,即便有几位姐妹一起侍奉公子,又有何不可?”   黄月英此言一出,可真要让他刘瑁刮目相看了。   黄月英对他讲出此话,定然不是因为妄自菲薄,认为是女子,即便作妾也无妨,而是因为爱他,方才不予计较是否有家室。   刘瑁听得黄月英如此一翻款款深情,再也撑持不住,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言道:“月儿放心,不出三年,我定然前来迎娶月儿!”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弥在外提醒道:“公子,夜已深,当回。”   刘瑁“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黄月英也慌忙直起身来,双目含泪,执手相望,实在不忍分离。   刘瑁正寻思,原本想让她带话,拜托其父黄承彦照顾诸葛亮。   只是眼前佳人,乃是偷跑出来,私会于他,如何还能带话?   正自犹豫,黄月英忽然抓起他左手,使劲在其虎口之上痛咬一口,顿时两弯新月出现在手上。   “啊!”刘瑁叫一声,急忙闭上嘴巴,忍不住问,“月儿这是为何?”   “情深如痕,刻骨铭心!山崩水竭,勿负此约!”黄月英言罢,手挽轻纱遮面,便要匆匆离去。   刘瑁心中不舍,也不顾左手鲜血渗出,一把抓住她之手腕,拽回怀中,抱住香肩,隔着轻纱,嘴唇紧紧贴在其芳唇之上,便如孩童贪食秋熟之海棠…… 第61章 黄氏父女   那黄月英如何受得了这般挑拨,早已浑身酥软,依偎在刘瑁怀中。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想起沈弥焦急言语:“公子,大事不妙,黄先生来了。”   室内两人一听,差点没惊出魂儿来。   两人慌忙分开,刘瑁故作冷静地问:“哪个黄先生?”   “是……是……”   这回,没等沈弥回答出来,那黄承彦已经走到近前,言语冰冷,道:“哟,这不是如意公子身边的沈将军么?将军在此,莫非公子也在里边?”   “呃,这……这个……”沈弥结结巴巴,不知如何作答。   刘瑁慌忙卷起珠帘,招呼道:“呀,黄先生如何到此?瑁临行之前,盼望能见先生一面,如大旱而望甘霖也!”   “公子客气,公子这是……”   黄承彦似乎知晓黄月英就在房内,不等刘瑁想让,便要想屋内探头。   “爹?您也是来为公子践行的吧?”黄月英主动出来招呼。   刘瑁将黄承彦让进房间。   趁着方才沈弥和黄承彦招呼之时,刘瑁早已鼓励黄月英,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定要冷静应对,不然定会坏事。   那黄月英冰雪聪明,如何会不知刘瑁之意?   既然她父亲已然追来,逃是逃不脱了,只得硬着头皮,说是和公子过来践行便是。   那黄承彦冲进房内,冷面喝道:“女孩家家的,如何私自到此?”   那黄月英樱桃小嘴一撅,撒娇道:“爹,您这是哪里话来?只兴您来为公子践行,不准我来为公子道别吗?”   “你……只是道别?……”   黄承彦额头凝重,拧成一块铁疙瘩。   “不然呢?您想让女儿做什么?”黄月英反问道,“当阳之时,如意公子舍命除贼,救我一家。今日我偶尔听舅舅埋怨,说姨夫不但当面为益州致歉,还绢书回复,怕是公子明日便要启程离去。我寻思,既然如此,应当面辞别才是。”   “即便如此,那你也应该叫上爹爹,一同前来相送才是,为何一人偷偷跑出?”黄承彦愠怒道。   黄月英翻着白眼,冷哼道:“哼,爹爹,你们大人们的事情,女儿哪里知晓?女儿自来便喜欢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既然我要来为公子送行,来了便是。您若要来,您来便是。我来为何偏偏要叫上您?爹爹来前,难道还会去唤了女儿不成?啊,爹爹来此和如意公子送行,莫非爹爹提前和公子约好了?”   “放肆!”黄承彦气得吹胡子瞪眼,“都是你娘把你惯坏了,没大没小的。没错,我是让人看好你的,就是要知晓你去了哪里。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要来见他,你……”   刘瑁见这一对父女,便要闹将起来,这可不好,急忙劝解道:“黄先生,请您莫要怪罪黄小姐,实在是瑁欲与先生面辞,然无法前往蔡府,故而……先生既已来此,足慰平生也,求先生切勿再怪罪小姐。”   “哼,也罢。”黄承彦忍着怒气,道,“如意公子明日该回益州去了吧?我们也该启程回襄阳去,也罢,从此恐怕尔等也不会再有机缘相见,面辞一翻也好。唉,我这个女儿啊,实在是让我夫妇娇惯坏了。”   “爹——”   “女孩子家家的,私自跑来,成何体统?看我不回去告诉你娘,让她好好收拾你。”   这黄承彦果然是个心善之人,对于自己女儿,宠爱有加。   在这汉末,女子私会男人,恐怕不是一般之过,况且黄月英还说出那么一翻没大没小的话来,顶撞黄承彦。   若是换了第二个人,黄月英定然捞不到如此好处!   刘瑁实未想到,这黄承认竟是活生生忍了,还说回去让她娘教训她,可见,平时里管教女儿的,都是那蔡氏,而非他这个爹爹。   史称黄承彦乃心善之人,果如是也。   刘瑁一翻道歉,黄承彦也早消了气,毕竟他们这般机缘,前者生死相遇,而后相谈甚欢,各自心中,早已视对方为知己。   那黄承彦也劝刘瑁,明日一早,尽快离开,迟则生变。   刘瑁拜谢。   临别之时,刘瑁将诸葛亮之事相托。   那黄承彦言说,他和诸葛玄相识已久,虽算不上同道中人,然对他侄儿诸葛孔明,倒是喜欢得紧。   黄承彦让他勿忧,若是有朝一日,诸葛亮前往襄阳,他定当尽心照顾。   刘瑁再三拜谢。   黄承彦带着黄月英,与刘瑁在曲江阁下作别。   刘瑁望着黄月英三步一回首,眼中闪晶莹,心中也感到一阵难受。   他实未想到,来此荆州,不过十数日,竟和黄月英产生这翻感情。   此番回去,他定要尽快寻得一席之地,站稳脚跟,便来接着黄月英过去。   即便黄月英还小,不能立即便娶了她,也可以守在府中,慢慢养成。   刘瑁计议已定,又给自己成就霸业平添了一个理由。   刘瑁回到馆驿之时,张松、荀攸、甘宁、娄发等,全数立在院中,正分派如何寻找公子。   刘瑁进门,众人围上来,问他去了哪里,可吓坏他们了。   刘瑁只说前去和黄承彦前辈面辞而已,对于相见黄月英之事,只字未提。   刘瑁让众人早点回房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回益州。   刘瑁走后,躲在门后细听,果然听到众人围住沈弥,问东问西。   那沈弥支支吾吾,也只说他和黄承彦道别而已,并无其他。   众人只是不信,然沈弥嘴巴很紧,众人只得各自回房休息。   刘瑁在房门后冷笑一声,心道:“这沈弥果真是个贴心侍卫的料,很懂规矩。”   刘瑁回到房中,想着明日便可离去,暗暗祈祷,这一晚,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遥望窗外月影,戌时已过,亥时已至,他便脱衣上床,真气运行两个大周天,便要睡去。   呯呯呯!   就在他似睡非睡之际,忽听得门外传来三声叩门之声,声音极轻。   刘瑁翻身坐起,惊问:“是谁?”   “公子请开门,我乃……”   门外说话之声极细,显然是担心有人听到。   然则饶是如此,门外之人尚未说出他是谁,刘瑁便听到沈弥在不远处呵斥道:“谁在哪里?……来呀,抓刺客!……” 第62章 深夜来客   刘瑁起身披衣,未及开门,已然听到沈弥和那人接上手,兵器相交,叮叮当当,极为激烈。   刘瑁走出房门,便看到后院之中,两个黑影你来我往,持剑相击。   锦帆卫四周围定,看来这回刺客插翅难飞了。   那刺客和沈弥展眼过了十数招,竟将沈弥逼得手忙脚乱,连连遇险。   刘瑁奇之,想不到深夜访客,竟还是个高手。   “逮,恶贼休要猖狂,甘宁来也!”   甘宁听到沈弥喊声,也不穿上衣,裸着脊背,手握双戟,冲出房来,纵身扑上,恶战那贼。   甘宁原本功力不弱,此时又练了刘瑁传授的少林一些招数,身法灵活不少。   然展眼过了十数招,两人竟不相上下。   刘瑁甚为惊奇,心中盘算。   在这荆州之地,他见过的人之中,除了黄忠、文聘之外,还会有谁?   他正要喝止,那“刺客”见甘宁厉害,大声叫道:“甘兴霸休再动手,某并非刺客!”   “放屁,汝非刺客,莫非俺甘宁是刺客不成?深夜闯入,欲谋公子,当死!”   那甘宁本就是个性躁之人,此时,若不一举拿下此人,断然不会住手。   那蒙面刺客一边招架,一边嚷道:“兴霸快快住手,吾乃魏文长也!”   刘瑁听到此人自报姓名,说是魏文长,心下一喜,高声问道:“喂,那刺客,你莫非是魏延?”   “正是在下,如意公子,快令兴霸住手,我诚心来投也!”那魏延高声应道。   刘瑁忙令甘宁停手。   在甘宁、沈弥等人押解之下,刘瑁在会客堂中见他。   来人身材魁梧,一身玄甲,双眼狼顾,后脑突出。   刘瑁心中琢磨,看这长相,果如书中所写,这魏延脑后有块骨头。   反骨不反骨的,他是不能确定,然仅凭刚才二十回合之内,甘宁战他不下,足见此人武艺精良。   前几日,在刘表婚宴之上,黄忠和甘宁敌对之时,刘瑁曾经留意到这魏延也在场。   只是魏延坐在院中角落,当时情形紧急,刘瑁只顾注意刘表、蔡瑁等人,哪里顾得上与他结交?   即便如此,刘瑁还是留意到了他之样貌,不似今日这般落魄。   此时他身上玄甲歪斜,额头手上伤痕累累,显是受了一翻折磨。   “汝刚才说,汝乃魏文长,可是荆州义阳之魏延耶?”刘瑁试问。   “正是末将。”魏延拱手道,“公子何以知之?”   刘瑁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反而继续问道:“魏将军不是刘磐部曲么?半夜三更,来此何干?”   那魏延扑通一声,拜倒在地,拱手抱拳,恳求道:“请公子救我性命!”   刘瑁急忙将魏延搀起,问道:“魏将军何至于此?到底有何难处,只管吩咐。只要我刘瑁但能办到,万死不辞!”   魏延见刘瑁如此待他,遂道出一翻缘故来。   原来十日之前,那刘磐和蔡瑁眼睁睁看着刘瑁从刘表婚宴之上逃脱,煮熟的鸭子,就这养飞了,二人心中实为不甘。   回到州府,二人计议,刘瑁之所以能够逃脱,除有人泄漏消息,相助于他之外,还有便是凭借那宝马良驹,令他们一时难以追上,为他活命赢得了时间。   如此这般想来,免得此类情形再次发生,蔡瑁和刘磐计议,欲得一人,趁夜前往馆驿,盗取刘瑁坐骑。   那刘磐早一眼看中刘瑁宝马,欲得之而据为己有,故而极力寻思从贴身将佐之中选取一人,前往盗马。   他最先想到的便是黄忠,然则黄忠忠勇正直,宁死不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   刘磐不敢强求,退而求其次,便想到军侯魏延。   这魏延武艺高超,年轻气盛,自负颇有些本事,根本不将那刘磐放在眼中。   刘磐恨他目中无人,早想伺机好好教训一翻。   他心知前往驿馆,在甘宁等锦帆军眼皮底下盗马,实非易事,故而命令魏延只身前往。   这魏延在刘磐手下,备受压制,几次三番,撺掇黄忠,欲愤而弃之,另投别处。   然那黄忠受刘表之恩,不肯反叛刘磐,且魏延本人,实无更好去处,故而一直窝在刘磐手下,欲伺机而动。   近日,刘瑁出使荆州。   魏延自见到刘瑁之后,深感逢其主矣,便存了弃暗投明之心。   故而刘磐令其盗刘瑁宝马,他如何肯为?   魏延大义劝止,刘磐不听,只是要他前往。   魏延性起,宁死不为。   刘磐大怒,让人绑了,杖责二十,关禁闭十日。   十日之中,魏延前思后想,皆以为那刘磐并非成事之人,刘表固守荆州,冢中枯骨,亦非值得效命之主。   寻思再三,魏延终于选定刘瑁,下定决心投靠。   这不,今日刚被放出,魏延在营中吃过饭食,寻机逃离,前来拜见于他。   刘瑁听他讲完,兴奋不已,便要答应。   那张松急止之曰:“文长所言,有何凭证?”   刘瑁怕冷了魏延之心,遂谓张松道:“文长定是真心来投,先生勿疑。”   张松暗谓刘瑁曰:“公子,我等身处危地,不可不察也!这魏延的确有些本事,只是深夜来投,不知是真是假,若这是刘磐苦肉之计,我等接纳,岂非授人以柄,陷入死局?”   刘瑁听张松言之有理,故而面含犹豫道:“文长言语真切,瑁实为感动。只是,瑁等自保尚且不易,如何便能救将军?”   魏延知他疑心,再次跪地抱拳,道:“公子容禀,此荆州乃兵家要地,然刘景升冢中枯骨,家业难守;刘磐亦是不肖之徒,难成大事。二人久后必为群雄所灭耳。吾观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若要成就功业,必定寻求明主。今见公子,器宇轩昂,雄姿英发,虽身处荆襄危地,然犹如鹤立鸡群,将来定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早晚必成大事也!延自见到公子,便已心有所属,恨不能立即投奔报效也。刘磐小儿,一顿杖责,令在下幡然醒悟,明主难遇,机会不多,此时不投公子,更待何时?遂趁夜冒死来投!文长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望公子勿要见疑,收留于我也!”   刘瑁听他这番言语,不似私心用计,断然便信了,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请他上坐…… 第63章 魏延传书   那魏延并不客气,就于上座坐了。   甘宁在侧,愤而怒曰:“魏延,安敢如此无大无小耶?那位置也是汝能坐得?”   魏延脸色陡变。   刘瑁忙呵斥道:“兴霸多言!文长既来相投,与我等皆为兄弟也,如何便出此言?还不赔罪?”   甘宁脾气虽爆,然并非无知之辈,知刘瑁如此相待,是为求贤若渴也。   只是魏延毫不客气,竟坐主位,实乃自高自大,无礼之徒!   魏延也自知失礼,跳将起来,便于刘瑁面前致歉,并表露决心道:“公子礼贤下士,延虽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也。”   甘宁见那魏延总算认错,这才抱拳拱手,粗声粗气地说道:“嗯,魏文长,甘宁直言,请勿见怪!”   魏延也是直人,并不像文士一般,事事藏在心中。   见甘宁如此直爽,倒是很对胃口,当下拱手相谢,两人之不快立即冰消雪解。   刘瑁见二人化解不快,心下稍安,又见得此名将,更是高兴不已。   对于魏延其人,刘瑁还是十分喜爱的。   魏延,字文长,荆州义阳郡人。刘备入蜀之时,带领部曲相投刘备。   先后帮助刘备攻克长沙,镇守汉中,西入羌中,大破郭淮、费瑶,然最让人称道的,便是他那个未被诸葛亮接受的“子午谷奇谋”。   刘瑁每每想到此节,便觉得这定是诸葛亮之过。   虽说诸葛亮一生用兵谨慎,断然不会用此险招,然依当时形势,分出一股兵力于魏延,出子午谷,又当如何呢?   多半还是诸葛亮认定魏延脑后有反骨,一生防备于他,致使魏延之光彩人生并未发挥到极致。   然,诸葛亮死后,这魏延所作所为,也的确令他失望。   诸葛亮临终遗嘱,杨仪统兵,魏延不满,竟率军反攻杨仪。   杨仪遂根据诸葛亮遗计,挑衅魏延,魏延在喊出那声“谁敢杀我”之后,被潜伏一旁之刘岱一刀斩于马下。   《三国志·魏延传》曾评价他,“延既善养士卒,勇猛过人,又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魏延以勇略任,并咸贵重。览其举措,迹其规矩,招祸取咎,无不自己也”。   刘瑁以为,评价可取。   然他也相信,将军皆非完美,关键在于统帅如何用之。   比如诸葛亮用魏延,刘瑁便以为,孔明少了一层信任,不敢放手任用,于此方面,便不如刘备。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用大将总是担心其反叛,如何能用好?   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大事可成,大业可兴,人才又有何理由反叛?   故而,诸葛亮不用魏延之谋,并非皆因“子午谷奇谋”风险太高,实是诸葛亮不信魏延,不敢用之。   然魏延自视过高,目空一切,这种性格不但容易得罪人,更不好驾驭,一旦拂其意,寒其心,必会不择手段,趁乱得逞。   这便是他不喜之处。   即知其长短,刘瑁便相信,他一定可以用好魏延。   刘瑁接纳魏延之后,再次提出,明日起行,刘表自会相送,如何将魏延带出城去,实在不易?   荀攸遂笑道:“公子勿忧,这有何难哉?”   众人一听,皆请教妙计。   荀攸道:“公子虽已接纳文长,然并非一时一刻皆要同行。今夜,文长可先回营,只当并未来此。明日我等先行离去。此间,刘表大婚已毕,各地官吏定然先后回归任所,不日,刘磐定会带领黄忠和尔等返回攸县。如此岂非名正言顺,大摇大摆而出荆州乎?出荆州,回攸县,半路之上,文长可伺机带领部曲离去即可,此事有何难哉?”   “公此计甚妙!”刘瑁赞道。   众人皆颔首称赞。   魏延听罢,认为可行,因夜已深,未免营中生疑,这便回去。   刘瑁当即叫住,又问黄忠。   魏延遂将黄忠之情相告。   那黄忠虽被刘表封为中郎将,然随从刘磐,共守攸县,处处受制于刘磐,心中实为不快。   只是黄忠独子黄叙,自小身染风寒,体弱多病,甚是揪心。   此番来荆州,一则随刘磐为刘表大婚祝贺,二则也是遍寻荆州名医,为其子医治伤寒。   刘瑁听罢,遂喜道:“文长何不早说?结交汉升,我有计矣。”   荀攸颔首而笑,道:“公子定是想到了张仲景吧?”   刘瑁道:“张机,世之神医也。专攻伤寒,医道精深。此来荆州,有幸结识,实乃吾之福也。不但帮我治好公达之病,还帮我解了蔡勋之危,不想,此时结识汉升,还要凭他之名,牵线搭桥!”   刘瑁寻思,既然那黄忠之子黄叙,身染风寒,张仲景定能治好。   只是张仲景随诸葛玄来此荆州城中,时日尚短,恐怕黄忠未必知晓。   不日,黄忠既要携子随刘磐离去,荆州城中那些普通医士,也未必能将其子之病治好。   这真是天赐良机。   刘瑁只消一封绢书,送于黄忠,倍述钦慕之情,尽言敬仰之意,最后点出,外物不能动其心,金箔不能改其志,此番无礼相送,只有一言,救其子性命也。   然后令其前去寻找诸葛玄和张仲景,并将此书取出,那张仲景见其书,必悉心为其子治病。   其实,刘瑁亦知,凭借张仲景医者仁心,即便无他书信,若是被黄忠携子相求,张仲景定然也会全力施救。   只是此时黄忠并不知晓张仲景在荆州,他这一言相告,实是雪中送炭,黄忠能不感激涕零否?   计议已定,刘瑁亲笔一书,令魏延带去,连夜交于黄忠。   那黄忠素有忠义之名,若有外使勾结之嫌,怕是他宁肯其子身亡,也不会为之。   一旦如此,好意不成,反成祸事,将来收服黄忠哪必无希望?   思虑及此,刘瑁知单凭一书尚不能令其弃暗投明,故而言语措辞,极为温和,并不期望黄忠能够就此投靠于他。   那魏延与刘瑁等约定相会之地,携书再拜而去。   魏延回至营中,连夜拜访黄忠,将书信送达,并说,公子瑁并无他意,实在是钦慕将军忠义,并得知其子身染伤寒,凡医难以施展妙手,故而不必嫌疑,传书相告也。   黄忠听得魏延如此说,又见书信言语恳切,并无规劝令其投靠之意,这才心下稍安,并遥谢刘瑁。   据此,魏延对刘瑁越发敬佩有加…… 第64章 祸从天降   翌日晨。   刘瑁令娄发集合锦帆卫于西城门等待,他带领张松、甘宁、沈弥一起前往州治辞别刘表。   荀攸因受朝廷诏令,前往益州就任蜀郡太守,以此名义,随刘瑁同行。   前者,因前往益州路途艰险,盗匪肆虐,无法通行,荀攸方才客居荆州。   他之所以不投刘表,而寄居荆州陋巷,实因他认为,刘表虽有仁义之名,实非雄才大略之明主也。   本欲居荆州而观天下时局,待遇明主,方前往投之。   今见刘瑁,仁义勇决,待其甚厚,已然认定乃其主耳,故而以就任蜀郡太守之名,离开荆州,前往益州。   荀攸为刘瑁相救,寄居馆驿,已然为刘表知晓。   此时离开,出于礼节,当前往面辞。   故而,荀攸与刘瑁等同往。   面辞之后,刘瑁等众人正当离开,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喝道:“且慢!”   刘瑁抬眼看时,竟是蔡瑁、文聘等一帮武将。   “刘表已然同意放行,莫非这姓蔡的又要节外生枝不成?”   刘瑁暗暗揣测,但闻刘表道:“德珪,我与益州,乃比肩之兄弟也。我已决议放行,尔等不可造次。”   蔡瑁满面怒容,谓刘表道:“主公容禀,蔡瑁与诸位已然得到消息,刘阖在城都已经被刘璋杀害,并将其头颅悬于城门示众!如此奇耻大辱,怎能放其回去?”   “什么?”刘表惊愕,“消息何来?可靠否?”   “千真万确!”蔡瑁道。   “主公,益州之人,丧心病狂,杀我荆州特使,若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将这帮人全部杀了,那主公如何向荆襄士民交代?”蒯越进言道。   “杀之可也,何必多言耳!”大将文聘,抽出宝剑,向刘瑁刺来。   那甘宁、沈弥见形势不对,早有防备,二人立即拔剑,将文聘挡开。   刘表听闻刘阖已死,心神不宁,愁眉紧锁,一时竟无言阻止。   蒯越见刘表如此,以为默认,立即对众将道:“主公已然同意,下手!”   这下变故突然,刘瑁等毫无防备,眼前也只有他们几人,如何挡得住?   荆襄武将将刘瑁、甘宁、沈弥、张松、荀攸团团围定。   文聘、刘磐、蔡中、蔡和和一众武将,齐身攻上。   甘宁抵住文聘,沈弥奋力保护众人。   那蔡瑁觑准时机,亲自拔剑,欲杀刘瑁。   刘瑁早已掣剑在手,施展精妙剑法,三五招便将蔡瑁手中之剑击落。   周围侍卫冲上前来,围住厮杀。   此时,刘瑁任督二脉已然剩下最后一关,功力明显提升,似蔡中、蔡和之辈,已然不是对手。   只那刘磐一人,也定然难以伤他。   然府兵围困,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刘瑁奋力反击,将州府衙门口几名守卫击倒在地。   甘宁被一群府兵缠住,文聘趁机丢下甘宁,挥剑攻击刘瑁。   饶是刘瑁功力较之之前,已有大幅提升,然则此时功力,在这汉末战场之上,也只能勉强算作中等武将而已。   似文聘这种,在刘表帐下,排得上号的上将,他此时差距还较为明显。   刘瑁躲开文聘两次攻击,挥动手中长剑,死死架住,高声嚷道:“刘荆州莫非真要和益州开战乎?”   刘表似乎也存了斩杀刘瑁之心,竟然高声回敬道:“莫非刘季玉小儿杀我特使之时,便没想到要开战乎?”   说实话,在刘瑁看来,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刘表都不能算是无能之辈。   他单骑入荆襄,联合蔡瑁和蒯良、蒯越兄弟,诱杀宗贼,七郡之地,传檄而定。   即便和他益州之间,上书弹劾其父刘焉,此时又派刘阖前去策反甘宁、沈弥、娄发等,历史上还是成功的。   只是后来,刘表只想自守,不图进取,子孙之中刘琦无能,刘琮幼小,故而在蔡瑁、张允等唆使之下,于曹操南下之时,举众投降,基业不保。   这么看来,危机之时,想凭他一句两句,便能保住性命,实无半点可能。   甘宁勇猛,看到刘瑁节节败退,招招遇险,狂吼一声,举起一名府兵扔将出去,顿时砸倒一片。   遂翻身上来,抓起地上一根长枪,投向文聘。   文聘见长枪飞来甚急,不敢怠慢,举起手中长剑格挡。   当啷一声,他手中长剑,竟被长枪之力震成两截。   文聘大惊,后退数步。   此时,刘瑁、甘宁、沈弥背对着背,严防死守,四周几十名府兵将其团团围困。   刘瑁实未想到,眼看就要离开荆州是非之地,却又祸从天降,顿生变故。   看来,他来时担心得没错,刘阖被杀,定是那赵韪、庞羲之谋。   不管什么原因,他眼前都没时间想了。   眼前最紧急的是保命。   最后时刻,刘瑁别无他法,只得以目视诸葛玄、尹籍二人。   诸葛玄感激刘瑁在其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尹籍敬佩刘瑁乃仁义之人,此等危急之时,二人自当说话。   两人向刘表求情,言说益州之事,非刘瑁之过,应放他回去,弄清事情始末,再来报于君前。   刘表自是不听。   旁边蒯良道:“主公容禀。主公得荆襄,虽有众将用命,然亦主公仁义感化,故而宗贼遁形,远近来附。今朝廷委以重任,令主公督交、扬、益三州军事,主公岂可擅杀戮而弃仁义耶?我荆州与益州素无仇怨,今为泄一时之愤,斩杀刘瑁,必然与益州结仇,如此杀一人而罪一州,吾为主公不值也。”   “主公,蒯子柔所言极是。”尹籍道,“如此益州之众必然恨我,出兵来伐,如之奈何?莫非为一人,而举荆州之兵开战乎?”   蒯良之弟蒯越反对道:“主公,吾兄之言差矣。治平乃用仁义,治乱须靠权谋,治叛必依武力!今荆州宗贼已平,当可仁义感化之,万民必然归附。益州之地,刘璋不附,当用武力征讨之,那刘璋懦弱无能,必然归降。若用仁义,岂非与虎谋皮耶?定难成事!吾闻之,益州刘璋与其兄刘瑁貌合神离,表面一团和气,其实勾心斗角。今杀刘瑁,刘璋求之不得,焉能出兵与我等开战乎?”   “这……”   刘表见诸位意见相左,一时无法抉择。   那蔡瑁自从见到刘瑁等人,数次受辱,趁机言道:“异度之言乃众将之肺腑也,请主公勿要听信懦夫之论。来人,杀!……” 第65章 荀攸献计   “哈哈哈哈!”当此危急之时,旁边一人仰天大笑曰,“刘荆州曾为‘雍季之论’、‘臼犯之谋’而洋洋自得,我今观之,不过如此耳!”   众视之,乃荀攸也。   刘表厉声问:“公达何出此言?有何高论,不妨直言!”   荀攸道:“请明公暂且令众将罢兵,勿要厮杀,容我借一步说话。如若荀攸所言不合明公之意,明公再下令杀之,攸自然闭口不言。”   “喂,荀公达,有何话讲,当面说出便是,藏着掖着作甚?”刘磐吆喝道。   蔡瑁和蒯越等哂笑,自然也是此意。   刘表不便违拗众人之意,只得言道:“公达有话不妨当面直说,若是说得有理,我刘景升自然听取;如若无理,那便休怪我等不够仁义,毕竟刘璋小儿所为,实乃欺人太甚!”   荀攸瞟了刘瑁一眼,遂狠下心来,拱手道:“景升兄,诸位将军,以我观之,荆州并不想让益州刘璋坐大,与荆州抗衡,亦或荆州早有窥伺益州巴东诸郡之意,不知是也不是?”   刘表与众将听他如此直言,都面带不悦之色,只是并不想与他争辩。   只那蒯越冷笑道:“荀先生有话快说,勿要再卖关子。我荆州如何想来,先生不必妄加揣测,更不要血口喷人。”   “哈哈哈哈!”荀攸大笑道,“刘瑁等人,死在眼前。蒯异度还怕他们知晓吗?”荀攸遂转向刘表道:“若有取巴东诸郡之意,请为景升兄谋之。”   “切!”蒯异度不以为然,道,“先生能有如此好心?”   “未有。”荀攸言道,“我为荆州谋取巴东诸郡,不过是想令景升兄与诸位放了这刘瑁等人。”   “公达为何如此?”刘表遂问。   “唉。”荀攸叹道,“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主上暗弱,朝纲崩坏。董卓之徒方灭,李傕、郭汜之流又称霸京师。吾亦曾雄心勃勃,欲为我汉家江山建功立业,然与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人谋诛董卓,不想事败,反被下狱,几近殒命。自此之后,攸再无为官之意,只想避世不出,安稳度日。放眼天下,能去何处?遂借朝廷封我为蜀郡太守之名,前往益州,寻个山高水远、人迹罕至之处,躲避战乱,了此残生耳。然荆州至益州,千里之遥,盗贼横行,凭我一介文儒,如何能到?故而欲借如意公子之力前往。”   蒯越听了,叱道:“荀攸,汝大言欺人也!欲寻避世之所,何必前往益州?我偌大荆州,莫非尚不能令先生七尺之躯藏身耶?”   荀攸连连摆手道:“攸原本也想在荆州景升兄庇护之下,寻得一席安居,然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兵家用武之地也,久后必为他人惦记。如有不测,莫说七尺之躯,方寸安土可得乎?”   “荀公达无礼,是咒我主公耶?”蔡瑁亦喝道。   刘表制止诸位,谓荀攸道:“既如此,先生有何良策助我?便请直言。”   荀攸遂道:“益州刘如意为兄,刘季玉为弟。刘君郎去后,本该由其兄刘如意继承益州牧,担当大任,然则,刘季玉在赵韪、庞羲等人拥护之下,窃取州牧之位。故而,以我忖度,益州两兄弟定然不睦。此中情形,怕是景升兄与诸位比我清楚。”   “哪又如何?”刘表追问。   “方才蒯异度已经有言,说荆州杀了刘瑁等人,那刘璋暗中高兴尚且不及,如何便会提兵来伐?既然如此,请问诸位,为何还要做此令敌人高兴、于己又无半分好处之事?”荀攸之言,令蒯越不禁低眉沉思。   刘表遂问道:“那以先生之计,若何?”   “以我之计,不但不能杀之,反而要派人护送,让如意公子一众人等安全返回益州。吾料定,前者如意公子之所以未在益州伺机夺权,并非公子不想如此,实乃是人在彀中,十面埋伏,自保尚且不易,如何冒险为之?而今,若是明公将其放回,刘璋及其辅臣自然寝食难安,如此益州兄弟定会明争暗斗。假以时日,必然内讧。益州大乱之时,便是明公举兵取巴东诸郡之日,到时刘璋必然无暇东顾,如此巴东岂非唾手可得耶?相反,如果明公眼下将刘瑁等人杀了,无非为刘阖而泄一时之愤,于荆州诸君岂有半分益处?望明公与诸位思之。”   荀攸将其谋划和盘托出,众人一时呆立当场,皆暗暗以为,所言有理。   唯有刘表仰天大笑道:“荀公达欺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过我?果如公之所言,汝随刘如意前往益州,便一点也不担心?若是刘如意见汝为我谋划,半路杀之,奈何?”   荀攸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刘如意身陷危局,性命顷刻而休。若是明公应允,我便是其救命恩人,报答我尚且不及,如何还会杀我?我料其不会如此。”   “呸!荀攸,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为荆州谋我益州?看我甘宁不将尔的脑袋拧下来!”甘宁见荀攸如此,气得哇哇大叫。   刘瑁虽心知此乃荀攸相救之计,然则为避免刘表怀疑他们暗中勾结,也面有不喜。   如此,不但刘表无话可说,连那蒯越也不禁沉思起来。   虽蔡瑁仍坚持要杀,最终刘表止之,喝退左右,谓刘瑁道:“吾今放公子回去,公子当若何?”   刘瑁躬身再拜曰:“明公若放我回去,公若取巴东诸郡,吾之部曲定不为益州刘季玉效分毫之力。”   “当真?”刘表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瑁道。   “既如此,我放尔等回去。”   刘表遂令蒯五等护送。   刘磐在一旁拜道:“叔父,侄儿重任在肩,不便久留,这便告辞回攸县,正好顺路南下。护送刘如意等事,不如就由侄儿办吧?”   刘表面上一沉,道:“莫非汝有什么私心耶?”   刘磐连连摆手否认,再三保证,定然将刘瑁等人安全送出荆襄地界。   刘瑁等遂在刘磐、黄忠、魏延等人的护送之下,出荆州,过公安,一路向西而去…… 第66章 陷入绝境   刘瑁等在刘磐、黄忠等名为护送、实乃押送之下离去,蔡瑁、蒯越等皆有怨言。   然刘表以为,荀攸之言有理,益州刘瑁和刘璋二人,定然不会和睦相处,放其归去,久后益州必定有变。   再者,荀攸当面为他出谋划策,即便是为救刘瑁之命,然刘瑁、甘宁等人心中亦为不喜。   就算刘瑁、甘宁等不会因此要了荀攸性命,也不一定会重用于他。   如此说来,放回刘瑁,不管怎么说,都对荆州有百利而无一害。   众人遂不再多言。   只是蔡瑁白白受了刘瑁、甘宁羞辱,过了一日,一口气仍然难以咽下,遂暗暗带了两千兵卒,向南直追而去。   自公安向西,方才行了一日,深夜,魏延趁大家熟睡,暗中拜见刘瑁,言说刘磐意欲加害。   正是他向刘磐进言,说刚出公安,刘瑁、甘宁等十分警惕,不如临近边境,方才动手。刘磐同意。   刘瑁听了魏延之言,急问:“如之奈何?”   魏延道:“公子勿忧。我等只管行进。将出荆州地界,刘磐必然令黄忠与我等动手。公子只管看我眼色,若暗示公子离开。公子便弃车乘马,飞奔前往益州。一旦走出荆州地界,怕是刘磐也不敢继续追赶。”   刘瑁深以为然。   果然,还有半日,便可出荆州地界。   刘瑁见魏延骑马催促后军前行,暗中靠近,传递消息,令其速行。   刘瑁遂问:“文长莫非不随我等同去?”   魏延道:“公子放心,延心中自有计议。公子先行,不肖多时,吾便赶来。”   情形紧急,刘瑁不及多问,只得拱手道别。   刘瑁早已将魏延消息告知甘宁、沈弥、娄发、张松、荀攸等。   故而大队歇马之时,就连那张松、荀攸也弃了车驾,换了马匹。   此时刘瑁等人更不多说,也不管刘磐兵将询问,在百名锦帆卫保护之下,离开大路,斜刺里向西南踏马而去。   魏延之所以递来消息,实是因为刘磐再次向他和黄忠下令,命二将斩杀刘瑁、甘宁等。   黄忠忠义,不忍背叛,只得遵从。   魏延早已心归刘瑁,和黄忠领了密令之后,谓黄忠道:“黄将军,那刘瑁手下有甘宁,虽不及老将军英勇,然亦有万夫不挡之勇,魏延恐怕不是敌手。如此大张旗鼓前往杀之,恐打草惊蛇,事不能成,反令其逃逸。不若黄将军在此调兵遣将,我去后军,打探清楚,好言宽慰,令其放松警惕。一个时辰之后,黄将军带兵突然攻之,其事必成也。”   那魏延素来敬仰黄忠,多有支持保护,深受黄忠信赖。   魏延这话,黄忠哪里会有半点怀疑,当即称善。   魏延领命而去,这才向刘瑁发出消息。   刘瑁、张松、荀攸在甘宁锦帆军保护之下,快马加鞭,一路向西,不敢有片刻停留,只有出荆州地界,方才安全。   然则张松、荀攸乃是文臣,如何长时间受得此等颠簸劳苦?   一个时辰之后,张松、荀攸再也跑不动了,刘瑁只得传令下马,歇息片刻,方才起行。   众人歇息,沈弥带领锦帆卫四周戒备。   不到一刻钟,沈弥上前来报,说东北方烟尘冲天,怕是追兵至矣。   众人不敢怠慢,立即上马起行,朝着益州地界狂奔。   那荀攸大病初愈,实在受不得如此奔波之苦,只得慢下来,对刘瑁道:“公子当速行,攸体力不济,无法……无法……”   刘瑁遂勒马止步,言道:“先生若是不走,那刘瑁愿陪先生留下便是!”   荀攸煞是感动,再三催促刘瑁先行。刘瑁自是不从,硬说誓死要带先生一起会益州。   荀攸实未想到刘瑁如此仁义,再不敢多言,只管在娄发照顾之下,继续前行,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眼看着黄忠带兵追上,甘宁谓刘瑁道:“公子速行,娄发领二十锦帆卫照顾好公子和两位先生,沈弥与我领八十锦帆卫挡之。”   娄发、沈弥领命。   刘瑁早见追来之人乃老将黄忠,知他厉害,本不欲令甘宁前去阻挡。   然则大难就在眼前,实在别无他法。   刘瑁等一众人等,趁机继续前行。   黄忠带来少说也有五百军卒,见甘宁回身厮杀,并不恋战,几个回合之后,趁着士卒将甘宁等围困,只带领上百人,继续追杀刘瑁。   甘宁和沈弥见了,本想阻止,然则,身陷重围,力不从心。   黄忠带领上百士卒赶上厮杀,刘瑁心知娄发不是对手,更知自身亦非对手。   然而,眼前危机,躲避已然无用,只有奋力一搏。   刘瑁一提踏雪火龙驹缰绳,马儿咴儿咴儿一阵嘶鸣,随之舞动龙吟霸王枪,大战黄忠。   两马相交,当啷一声,刘瑁手中霸王枪被磕飞。   饶是如此,刘瑁依旧难以稳住身形,坠马于地。   娄发等众人见了,唬得要死,慌忙将刘瑁护在垓心。   此时,他们身边,除了刘瑁、荀攸、张松、娄发四人,只剩下另外十几名锦帆卫,其他人已然战死。   黄忠带领百名士卒,将其团团围住。   荆襄士卒都等待着黄忠之令,只要他一声令下,百余名士卒齐身攻上,刘瑁等人定然难以活命,顷刻便会葬身乱军之中。   这是刘瑁极不情愿的。   俄而,黄忠将手中卷云刀缓缓举起,便要下令。   危急之时,刘瑁大声喊道:“黄老将军,我刘瑁和将军岂有私怨耶?”   那黄忠道:“无有。不但无怨,尚且有恩。公子为犬子之病,指出明路,实在感激不尽。”   “既如此,黄老将军何故逼迫甚急耶?”   “主上之命,不得不遵从耳。”   刘瑁哈哈大笑,笑声之中,颇有讥讽之意。   “公子何故哂笑?”黄忠见他笑得奇怪,遂问。   刘瑁激道:“人言黄汉升忠义素著,吾今观之,实乃徒有虚名耳!”   “刘如意,何出此言?”黄忠激动起来。   “请教黄老将军,汝提兵追杀于我,是忠于何人?又为何大义?”刘瑁反问。   “我奉刘磐之命,前来追杀,何为不忠?我为荆州除去尔等,如何不是大义?”黄忠道。   刘瑁随即说出一翻道理来…… 第67章 义释刘瑁   “可笑!实在可笑!”刘瑁冷笑道,“敢问黄老将军,这荆襄之地,到底刘磐是主,还是刘景升是主?汝为刘磐之命,竟敢违背刘景升之命,何以为忠?汝追杀于我,不过为刘磐一人泄私愤,而挑起荆州益州之战端,殃及二州将士用命,百姓受苦,又何来大义?黄老将军,人过半百,尚不能建立功业,非将军无才,实乃受那刘磐压制所致也!身在屋檐之下,莫非将军真是燕雀,而忘却鸿鹄之志耶?即便如此,将军甘为此不忠不义之人乎?”   刘瑁此番言语,宛如利剑标枪,直刺其心,不禁令那黄忠陷入沉思。   “黄老将军,刘磐无能之辈,小人做派,因私废公,压制尔等。效忠此等小人,乃是愚忠也,望将军三思!”张松出言劝道。   荀攸见那黄忠似在犹豫,便道:“如意公子之言甚是,将军如此大才,何必寄人篱下?那刘磐不过燕雀之人,毫无前途,能成何大事?我劝将军,不若随我等一同去益州,将别有天地耶!”   黄忠犹豫再三,最终拱手言道:“感谢诸位金玉良言。刘磐虽非雄才大略之人,然我主刘荆州仁义之人,四方之士,竞相投之,我岂肯悖主行事?再者,忠家眷在此,岂可不顾?诸位所言有理,此定非刘荆州之意,我当放尔等离去,然我亦当回荆州,回报我主也。”   黄忠言罢,挥手撤去军士。   刘瑁等人松口气,见黄忠之兵缓缓退去,方才令众人上马,快速离去。   方行数里,眼看要出荆州地界,后边数骑飞奔而来。   张松以为黄忠去而复返,大惊失色,催促刘瑁,快些离去。   刘瑁道:“永年不必如此,我料那黄汉升绝非出尔反尔之人,飞骑来将绝非是他。”   待得众人看清,方认出乃是甘宁、沈弥也。   众人会齐,盘点兵马,锦帆卫只剩四十余人,其余六十余人,皆已战死。   甘宁、沈弥血染铠甲,依然威风凛凛,目光坚毅。   刘瑁不禁极为感动,谓众将道:“甘宁、沈弥、娄发,众位锦帆卫的兄弟们,我刘瑁在此发誓,若能逃过此劫,定当带领兄弟们建功立业,一统天下!各位兄弟,愿随我刘瑁乎?”   “愿随!愿随!”锦帆卫振臂高呼。   刘瑁这一翻豪言壮语,令在场之人群情激奋。   “好,咱们走!”   虽然折了六十名锦帆卫,然甘宁等众位大将和荀攸、张松两位谋士都在,这也算值了。   想到此节,刘瑁高兴不已。   就在众人准备前行之时,忽然沈弥发现后边有人高喊:“公子慢走,魏延来也!”   刘瑁听到魏延喊声,立即回马观望,果见魏延带领百余骑亲随部曲,策马扬鞭而来。   待得魏延来到面前,刘瑁兴奋异常,喜道:“文长此来,使我刘瑁又添一员上将,实乃上天助我也!”   众人都齐声欢呼。   不想那魏延道:“文长愿随公子,鞍前马后,征伐天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公子,蔡瑁带兵追来,黄汉升迎上前去,我已斩杀刘磐,料那蔡瑁定然疑心乃是黄忠所为,故而黄忠危矣!”   魏延此言,让众人莫名其妙,不禁连连追问。   魏延遂将方才发生之事,备细说了一遍。   原来,魏延向刘瑁报信,刘瑁带人策马而去。   不到小半个时辰,早有人报于刘磐,言说刘瑁趁大队歇马,带领部曲,斜刺里朝着西南而去。   刘磐一听大怒,急令黄忠、魏延来见。   传令官传令之时,竟在后军寻着魏延。   刘磐等待不及,令黄忠带兵先行,务必将刘瑁等人追上斩杀。   黄忠早知刘磐乃是泄私愤,本不欲追赶,然则刘磐以黄忠患病之子黄叙为质,迫使黄忠奉命。   不得已,黄忠只得奉命而行。   魏延回到刘磐身边,那刘磐怒声呵斥,怪他乱跑。   魏延也不解释,只是拱手领罪。   刘磐见他态度甚好,再有刘瑁已然跑远,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对他发火,遂号令道:“汝领兵随我速速追赶!”   魏延拱手唯唯诺诺。   就在刘磐纵马提刀,便欲追去之时,魏延冷不防手起刀落,将刘磐一刀斩于马下。   剩余五六百兵卒见了,尽皆骇然。   魏延道:“刘磐违背主公之命,私自下令,斩杀刘瑁,致使我荆襄士卒陷入战乱之危,实乃该杀!我出荆州之时,主公已有密令于我,若刘磐私自追杀刘瑁,当即斩之可也!今我为主公清理门户,众将勿疑!”   虽魏延如此说,然众兵将多有不信,只有魏延原先部曲百余人响应之。   情急之时,魏延担心荆襄士卒一拥而上,进攻于他,遂道:“众位将士,若欲随我魏延去的,可随我去。若不欲相随,尽管离去便是。”   他一言既出,荆襄士卒尽皆散去,只余原先部曲百余人相随。   魏延朝那地上刘磐狗头啐一口,骂道:“肮脏东西,敢鞭笞于我,我要尔性命!”   魏延杀了刘磐,救下黄叙,便欲带领亲随部曲回见刘瑁。   不想半路之上,遇到黄忠。   那黄忠问他何往,魏延谎言欺之,说受刘磐之命,前来助他追杀刘瑁也。   黄叙在魏延身侧,不敢多言。   黄忠见魏延将其子黄叙带来,心下生疑,遂问:“刘磐命汝前来助我,如何允你将犬子前来?”   魏延只是不答,反问道:“老将军不去追杀刘瑁,何故复返也?莫非已将刘瑁斩杀?”   黄忠从不撒谎,犹豫片刻,言道:“刘瑁已过益州地界,我等无法继续追赶,这便回报。”   魏延见黄忠言语含糊,正自纳罕,有刘磐部曲逃来,俱道魏延杀死刘磐之事。   黄忠大怒,不顾其子,欲杀魏延。   魏延实不想伤害其子,便弃黄叙,舞刀迎战黄忠。   两人方战五六合,恰逢蔡瑁带兵追来,令人劝开二人,问起缘故。   魏延为求脱身之计,恶人先告状,指黄忠道:“蔡军师,黄忠私放刘瑁离去,快快将其拿下。”   蔡瑁叱问黄忠,可有此事。   那黄忠不会撒谎,又心知不妙,吞吞吐吐,解释道:“这……蔡将军,勿听魏文长之言,实乃是……” 第68章 树上开花   魏延抢先说道:“黄忠,汝放走刘瑁,还阻我追杀,居心何在?军师,你在此细问黄忠,我去追杀刘瑁,不然反被刘瑁竖子逃出荆州也。”   魏延不待蔡瑁等人质疑,带领部曲亲随,纵马离去。   魏延跑出里许,回望蔡瑁和黄忠军阵,遥遥看到蔡瑁带领两千士卒,将黄忠人马团团围困。   魏延诬陷黄忠,实乃是脱身之计。   若不如此,他虽不能脱身,那黄忠私放刘瑁,恐怕也是难以活命。   然魏延不会丢下黄忠不管,故而追上刘瑁,前来求救。   “公子,黄忠武艺高强,宝刀不老,实乃猛将也。公子快些救援啊,不然天色将晚,黄老将军寡不敌众,必然为蔡瑁等人所擒。”魏延请求道。   刘瑁听完这些,便欲前往救援。   荀攸急止之道:“公子稍待,那蔡瑁手中有两千士卒,我等相加尚不足两百人,就算那黄忠手下尚有五六百人,又如何抵挡得住蔡瑁等人进攻?”   荀攸此言,倒是引起刘瑁注意。   他寻思的不但是如何救人,还有便是想起,方才黄忠带兵围困于他,荀攸劝降之时,那黄忠言语之中,似乎极为担心其家眷。   刘瑁遂询问魏延,关于黄忠家眷情况,得知黄忠之子黄叙随黄忠陷入蔡瑁围困之中,黄忠之妻在攸县。   如此刘瑁令道:“黄老将军实乃一流猛将,义释我等,也算有恩。目下情形虽紧急,我等不能见死不救。众将听我吩咐,前往救援。”   甘宁等人拱手道:“是。请公子下令。”   刘瑁道:“文长听令。着你引本部军马,绕道东侧,靠近蔡瑁,趁其不备,发起攻击。汝无需恋战,拔马东归,引蔡瑁分兵追击即可。汝无需回头,只管东进,直奔攸县,寻着黄忠家眷,带回巴郡,当为全功。文长可明白?”   魏延拱手领命。   刘瑁继续传令道:“娄发听令。着汝引二十名锦帆卫绕道北侧,但见文长发起攻击,调头东归之际,伺机全力出击,但无需恋战,引蔡瑁分兵追击即可。待摆脱追兵之后,进入益州境内,我等与此路向西二十里处汇合。若半路发现追兵返回,当回兵击之。娄发可明白?”   娄发拱手道:“明白。公子是令我牵制蔡瑁所分之兵。”   “然也。”刘瑁又道:“公达、永年听令。”   两位谋士拱手。   刘瑁道:“我分十名锦帆卫于两位,保护二位继续前行,进入益州,西行二十里外,藏身等待。”   荀攸笑道:“多谢公子照顾。然众位用命之际,如何还要分兵于我二人?以我看来,公子拨出两名锦帆卫护我二人前行便是。”   “如此,不妥吧?”刘瑁犹豫。   “哈哈,有何不妥?那刘景升单骑可入荆州,我荀公达也曾孤身而出长安,乱世之中,岂有万全?单凭见机行事也。两名护卫足矣。”   刘瑁见荀攸如此自信,便依他,拨付两人于他二人。   那甘宁见各人都领了命,早急得哇哇大叫,问道:“公子,我当如何?快请公子吩咐!”   “兴霸勿要性急,好钢用在刀刃之上,汝与沈弥各有重任在肩。着你二人带领剩余锦帆卫,随我一起,从西面冲击,打开缺口,拯救黄汉升。兴霸勇猛,定要冲进阵中,放手大杀,与黄忠人马汇合之后,杀出重围。沈弥随我和兴霸杀入阵中,不可恋战,只消做一件事,那便是保护黄忠之子黄叙脱离险境。若能成功,汝二人皆是大功一件!”   沈弥拱手称是。   那甘宁听说可以放手大杀,早激动得手舞足蹈,提了双戟,立即上马。   刘瑁转头谓荀攸道:“我这树上开花之计若何?公达是否尚有补充?”   那荀攸实未想到,刘瑁竟是如此信赖敬重于他,遂道:“公子此计甚妙,公达佩服,实无须交代之事。”   那沈弥反道:“公子,蔡瑁手下有两千多人,虽公子之计极为周全,然我方士卒太少,此去必定危机重重。不若公子和两位先生前去二十里外等候便是,救人之事,自有我和甘将军前往。”   甘宁亦道:“极是!极是!”   那刘瑁握了霸王枪,纵身上马,朗声说道:“我刘瑁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是诸位兄弟不能回还,我刘瑁一人逃走,又有何趣?莫非两位忘了我等兄弟结拜之时,曾经发下誓言?”   甘宁、沈弥见刘瑁如此说,热血沸腾,再无多言,心中存了誓死相护之意。   众人已然到位,此时,黄忠带领五百余名士卒,被围在垓心。   黄忠不明白魏延之前为何那般待他,经过询问,蔡瑁对黄忠之言也是将信将疑。   天色昏暗,夜幕垂临。   蔡瑁令黄忠及其部曲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言语颇为直切。   黄忠知蔡瑁非仁义之辈,担心束手就擒之后,遭遇杀身之祸,连累其子殒命,实为不甘,故而相持。   然终究不忍背叛刘表,便欲令部曲放下武器之时,魏延一军从东侧杀到。   那魏延口中高喊:“汉升兄,莫要担心,我魏延救你来也!”   随着一声大喊,魏延带兵杀向蔡瑁士卒。   经过黄忠一翻辩解,蔡瑁本就狐疑,不能确定,到底是魏延谋反,还是黄忠谋反,亦或者二人皆有反意。   此时魏延杀来,口中竟为相救黄忠,认定刚才定是二人所谋。   蔡瑁知魏延只有百余军卒,便分兵三四百人抵挡魏延,下令大半攻杀黄忠。   魏延并不恋战,大造声势之后,带领部曲百余骑回兵便走。   蔡瑁已知魏延杀了刘磐,心中恼怒,不杀魏延,又无法回去向刘表交代,添兵两百,共计五六百兵卒,追杀魏延及其部曲。   这边黄忠部曲本有五百余人,此时动起手来,虽有不敌,然亦可坚守一时半刻。   须臾,北侧喊声大作,娄发率领锦帆卫冲入阵中。   这些锦帆卫皆是精中选精,优中选优之人,不但经历过数次大战,还接受过刘瑁传授的武功。   一旦冲入阵中,立即冲击北侧阵脚不稳。   天色朦胧,杀声震天,蔡瑁实不知这北侧士卒是何路人马,又有多少。   慌忙之中,蔡瑁只得分兵五百,前往抵挡…… 第69章 虎口脱身   娄发并不想冲破阵线,杀了一阵,拔马退走。   天色昏暗,蔡瑁不明就里,急欲令军士回头,无需追赶。   谁知那娄发竟然去而复返,并不逃离,又在不远处喊杀。   蔡瑁所派五百兵卒拿捏不定,只得奋力追赶而去。   几乎同时,刘瑁、甘宁、沈弥带领剩余锦帆卫四十余人,展开正面攻击。   刘瑁令众人以锥形阵攻击。   战斗力最强的甘宁为阵芒;刘瑁在三十名锦帆卫的保护之下,居于阵头,紧随甘宁冲锋;沈弥带领十名锦帆卫守护阵尾。   攻击开始,一翻冲杀,甘宁凭借其超强的冲锋能力,杀开一条血路,直冲阵中。   此时,黄忠护着其子黄叙,在阵中左冲右突,若不是身边有五百军卒保护,恐其子早已不保。   饶是如此,那黄忠黄叙父子四周,重兵围困,长戟、戈矛齐齐招呼,任凭他武艺再高,有其子拖累,束手束脚,也难以施展。   黄忠已然受了几处刀枪之伤,加上斩杀数十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就在此危急之时,甘宁冲来,高声喊道:“黄老将军,俺甘宁来也!”   那甘宁手持双戟,冲上前去,左右开弓,早将黄忠身边几个长戟手砍到在地,护住其左边。   随之,刘瑁冲上来,舞动霸王枪,在黄忠右边厮杀,紧紧护住。   刘瑁喊道:“黄老将军,快快随我等西撤,留下必是等死也。”   黄忠遥望荆州方向,仰天长叹,举刀大骂蔡瑁道:“蔡瑁奸贼,刘景升视汝为军师,我观之,汝三岁童稚尚且不如也!”   那蔡瑁听到黄忠如此大骂,越发恼羞成怒,催动全军,全力攻杀。   沈弥带人上来,将之子黄叙护住。   刘瑁见黄忠已然和蔡瑁翻脸,心知这黄忠多半已经打定主意,随他西行,这便高声令道:“兴霸、汉升不可恋战,快快撤退!”   甘宁哇哇几声狂吼,首当其冲,挥舞双戟,马行处,骑兵纷纷落马,步卒纷纷倒地。   沈弥和十几名锦帆卫紧紧护着黄叙,随后冲出包围。   刘瑁随后赶上,回头催促黄忠快走。   那黄忠见其子黄叙被刘瑁之人救走,这便号召部曲撤离。   脱离包围圈,刘瑁和沈弥护着黄叙继续前行,甘宁带领剩余十几名锦帆卫,前军变后军,和黄忠及其部曲不足百人,且战且退,一直退回益州境内。   刘瑁本以为蔡瑁定然不敢过界,实未想到,那蔡瑁心有不甘,竟紧追不舍,咬住不放。   刘瑁和沈弥只管前行,必须提前到达二十里外,与荀攸、张松汇合,一同撤退,方能完全摆脱蔡瑁魔爪。   不然,蔡瑁带兵追至,荀攸、张松一时难以逃走,落入蔡瑁之手,到时更加难办。   半个时辰之后,刘瑁等人见两侧山势陡峭,中间竟是一处谷口。   进入谷口,发现狭窄的道路之上,摆放着许多柴草。   马踏上去,竟能没了半截马腿。   刘瑁和沈弥等正自好奇,旁边山梁之上,荀攸高声喊道:“来人可是如意公子?”   沈弥急忙高声回答:“正是公子,是荀先生吧?”   “正是我等。”   荀攸和张松等来到近前。   荀攸言道:“公子后边可有追兵?”   “正有追兵。若不是兴霸、汉升殿后厮杀,恐怕我等难以至此。”刘瑁道。   “公子勿忧,我等这里已然准备妥当,单等公子前来。”   荀攸将手一摆,刘瑁随着他手指之处,看到一堆十几个草把。   “先生此乃何意?”沈弥不解。   荀攸道:“谷口我等已放好干柴茅草,一点便着,见火就燃。沈将军带领身边士卒十几人,各执草把一个,与谷口两侧巨石之上埋伏。单等我军后军过后,纵火烧之。那蔡瑁士卒为大火阻挡,必然难以追来也。”   刘瑁以为此计甚妙,急令沈弥照荀攸所言行事。   那沈弥行动迅速,将十几名锦帆卫,分作两组,一组在北,一组在南,各执草把、引火器物,埋伏于谷口两侧。   为确保万无一失,刘瑁亲领六七人在北,而沈弥亲领六七人在南。   荀攸、张松带着黄叙,爬上对面山岗,藏身其中。   不多时,谷口外马蹄声响,喊杀之声随之传来。   刘瑁高喊,急令点火。   刘瑁、沈弥等人皆将草把点燃。   甘宁、黄忠等二十余人狼狈退入谷口。   刘瑁不敢过多耽搁,急忙号令:“放火!”   十几个火把扔向谷口之中。   那地上干柴茅草果然极易引燃,顷刻间,大火冲天,熊熊而起。   甘宁、黄忠勒马回望,但见有几名兵卒冲上前来,恰被大火烧着铠甲衣衫,顿时倒地打滚,被大火吞噬。   那谷口之外,蔡瑁高声叫骂:“刘瑁小儿,放火截道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瑁此时已然从北侧巨石之上跳下,回到马上,以霸王枪隔火遥指蔡瑁道:“蔡瑁,卑鄙小人,今尔等杀不得我,我也杀不得汝。且将你人头记下,久后必来索去!哈哈!我等去也!”   刘瑁说完,担心大火熄灭,蔡瑁继续追赶,急忙集合众人,整顿兵马,朝着巴郡进发。   众人过了涪(fu)水,到达涪陵之后,方才安稳歇马。   黄忠拜服于地,谓刘瑁道:“公子,忠死罪也。公子亲身犯险,舍命救我父子,竟令公子折去这许多人马,忠有何德能,敢劳公子如此?”   刘瑁急忙将其搀起,笑道:“汉升说哪里话来?莫说折了许多人马,就算让瑁身受十刀八刀,又有何不可?我有黄汉升,可抵十万兵!”   黄忠越发感激涕零,跪伏于地,再三叩拜。   黄忠又想甘宁等人赔罪,言说皆他之过,方令众人涉险相救。   众人都哈哈大笑,皆不以为然。   过了涪水,那蔡瑁自然无法追赶上来,只得引兵自回。   自涪陵至巴郡,不过三五日路途。   由涪陵县长款待资助,众人吃穿用度无忧,一路之上,倒是不甚辛苦。   只是那黄忠忧心忡忡。   刘瑁心中暗想,他定是担心家眷受累。   虽然黄忠一直未曾言明,然刘瑁心中却并未忘记。   说实话,刘瑁心中亦没底。   毕竟自荆州益州交界之地,至长沙郡攸县,足有七八百里,中间还要渡过沅水、湘水,归程自攸县至巴郡一千五百余里,两者相加,足有两千二三百里,如此长途跋涉,没有月余,怕是难以抵达。   这么长的时间,魏延能够完成使命吗?   刘瑁心中没底,自然也不敢向黄忠透露,已派魏延前去接其家眷之事…… 第70章 巴郡团聚   巴郡太守严颜,曾受刘瑁知遇之恩,虽未直言答应奉刘瑁为主公,然则对其礼敬有加。   刘瑁自然对其感激不尽,闲暇之时,也极力拉拢,两人关系自是更近一层。   然他心中惦记之事,还是魏延前往攸县接取黄忠家眷之事。   展眼已过十五日。   刘瑁每日便在巴郡城楼练功,时而放眼远眺,只期盼有一天能够看到魏延到来。   期间,张松几次询问刘瑁,何时启程回归城都。   刘瑁皆默然不语。   黄忠离开荆州前一天夜间,接到刘瑁绢书,翌日晨,他便带领其子黄叙,前往诸葛玄住处,拜访张仲景。   张仲景为其子诊治之后,确定为伤寒,写了药方,直说喝上十几剂汤药,定会转好。   黄忠谢过,这一路行来,一直没有机会抓药熬药。   只等到了巴郡城中,方才有机会按照方剂用药治疗。   黄忠舐犊情深,抓药熬药,事事亲为。   刘瑁自然不会放过此等表现机会,每天帮助黄忠前来熬药。   黄忠看在眼里,感念在心。   刘瑁每天上城楼眺望,众人皆不知其意,张松询问荀攸。   荀攸细思,笑而不语,只待四周无人,登上城楼,站在刘瑁身旁,陪他一起远眺。   “公达是否也和众人一般,在此待得厌烦了?”   荀攸道:“公子说哪里话来?我既已决心跟随公子,公子所在之地,便是攸之所在。何谈厌烦?”   “既如此,公达是来欣赏这巴郡美景?”刘瑁又问。   荀攸呵呵一笑道:“是啊,巴郡美景,的确令人心旷神怡,然则美景毕竟是死的。若是这美景之中,魏延将军突然出现,那这一翻美景,才算有了生命,才会活过来。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刘瑁听他之言,不禁概叹一声,道:“知我者,公达也!然则,公达以为,魏延能否安然归来?汉升家眷能否安然归来,与汉升父子团聚?”   荀攸轻松笑道:“公子勿忧,吾观魏文长有为之将,对攸县之情形一清二楚,定然可以完成使命。只是这山高水远,半月时间,实无到达此处可能。我看不如将此事托付于严希伯,公子先回城都交代出使之事为妥。”   “哼。”刘瑁冷哼道,“出使荆州,已然如此,尚有交代必要么?”   “公子此言差矣。”荀攸道,“此次出使,已然让刘表表达歉意,公子出使并未辱及益州,堪称成功也。然则,刘季玉中途将刘阖杀死,惹怒荆州。再有魏延斩杀刘磐,黄忠背弃刘表,这口气荆州如何能忍?吾料那蔡瑁回到荆州,不消数日,便会有所动作。若益州不提前预谋,恐巴东诸郡有变!公子与其弟刘季玉虽然不和,然则荆州来犯,侵略益州郡县,亦非公子之愿吧?”   刘瑁认为荀攸所言极是,不过他并不打算明日便起行。   在荀攸再三劝说之下,刘瑁答应,等到十八日过去,若是魏延仍未到来,便起行回城都。   这第十八日展眼到来。   刘瑁依然站在巴郡东城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方大路。   张松思虑几日,终于明白刘瑁之意,便将此事对黄忠言明。   那黄忠极为感佩,携子冲上城头,跪在刘瑁身边,求其速回城都,勿要以他之家眷为念。   刘瑁微微笑道:“汉升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公子若是不答应,忠长跪不起。”   刘瑁放手,悠悠言道:“黄老将军,弃荆州而随瑁前来,长途跋涉,流离失所,瑁心愧疚已极。若是再不能令老将军一家团聚,瑁心中如何能安?”   听他如此言语,黄忠父子感激涕零,连说誓死效忠之言。   看看天色昏暗下来,刘瑁在黄忠父子陪同之下,转身将回之际,抬头望了最后一眼。   刘瑁眼前一亮。   远处黑魆魆的树林背后,一处光点缓缓移动。   “有人!”刘瑁急忙回身,扶在垛口,细细眺望。   黄忠和黄叙也随之远眺观望。   不多时,那一处火光摇摇晃晃,离巴郡郡城越来越近。   “是他!是文长!那马上是他……哈哈,还有车驾,定然是黄老将军家眷……”   刘瑁激动不已,大声笑着,奔下城头。   黄忠和黄叙心中一样紧张激动。   那老黄忠实未想到,魏延真的能将其妻接来。   下了城头,黄忠比刘瑁跑得还快。   魏延到达吊桥边,黄忠已然飞奔过桥。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两眼怔怔望着魏延,不见他出口,他怕是不敢向前。   这一千余里,魏延真的能够将其家人安然接来吗?   刘瑁心中也没底,站在后边,心中扑通扑通乱跳。   那魏延看到刘瑁迎接出城,滚鞍下马,跪倒在刘瑁面前,道:“公子,文长回来了。”   刘瑁下意识地问:“若何?”   “公子,黄老将军家眷在此!”魏延大手向后一摆。   那黄忠听了,心下方安,哈哈大笑着跑上前去,一把揭开车驾帘幕,嚷道:“哎呀,你真的来了?”   车驾之中走出一位妇人,见到黄忠,喜极而泣。   黄叙也跑上前去,口中叫着娘,搀扶妇人下车。   此时,荀攸、张松、甘宁、严颜等人也都接到消息,迅速赶来。   众人随刘瑁上前,一起迎接妇人归来,祝贺黄忠一家团聚。   黄忠夫人飘然下拜,向众人回礼。   待到众人寒暄过,站在众人身后的魏延,走上前来,扑通跪在黄忠面前,道:“黄老将军,文长请罪!”   魏延在蔡瑁面前诬陷于他,黄忠自是恼怒,然后来知晓刘瑁他们能够前去救援,全赖魏延求救之功。   虽然阴差阳错,转投刘瑁,来了益州,然则,一家人还能够团聚,终究还是靠了魏延不畏艰险,千里跋涉,将其夫人接回益州。   有了此二功,就算魏延有过错,黄忠哪里还会真的在意?   见他如此,黄忠面色一凛,喝道:“魏文长,是汝害我至此也!”   众人一阵惊愕,魏延心中也是一紧,还以为这黄忠还要怪罪于他。   岂知,那黄忠转而满脸堆笑道:“嘿,能够摆脱刘磐那小子,我还要感谢你啊!”   众人听他之言,皆轰然大笑。   严颜已然摆下宴席,这一夜,要好好庆贺一翻……    第71章 完成使命   既然魏延已到,刘瑁忧心之事总算放下了。   刘瑁传令,容魏延修整一日,第二十日,众人即起行回城都。   荀攸暗中进言道:“公子,吾料汝等兄弟不和,既然已出城都,为何还要回去,自投罗网?不如结纳严颜,我等就此占据巴郡,与城都分庭抗礼可也。”   刘瑁只管摇头。   荀攸疑惑不解:“莫非公子无意于天下耶?”   刘瑁回头与荀攸对视道:“未来之天下必是我刘瑁之天下!然我做事,当有头有尾,岂可半途而废?今应允吾弟刘璋,出使荆州,自当回去复命。若就此叛之,天下只道我刘瑁不义也。再者,刘璋已为益州之主,若我叛之,岂不丧失民望?我料不能成事也!”   荀攸称诺,拜服道:“公子所言,实令攸汗颜也。”   这荀攸战场之上,深有谋略,为曹操“谋主”,并不为过。   然则从战略大局观之,与其叔父荀彧相比,差距甚大。   就算与出山稍晚之诸葛亮相比,亦有较大差距。   用人用其所长,刘瑁想来,将来在战场之上,这荀攸定会奇谋秘计,层出不穷,然则取天下之方略,便非他能出了。   然在刘瑁看来,荀攸之言,或许亦是众将之意。   众位跟随于他,自然不只是因他仁义,更多的是他有雄主之潜质。   文臣出谋,武将效命,值当建功立业也。   故而,刘瑁安抚道:“公达,如可将我所言传于诸位,我刘瑁就此立誓,不出三年,定让诸位封侯拜将!”   荀攸一怔,然见他面色肃穆,言语深沉,并非胡言乱语,只得连连称诺而去。   翌日。   刘瑁带领众将前往城都。   严颜送出城外,暗中谓刘瑁道:“公子虽无兵卒,然黄忠、甘宁之流,皆世之猛将也。此番前往城都,公子不会于刘季玉不利吧?”   刘瑁盯着严颜,望了许久,遂握住严颜双手,笑道:“严希伯放心,我应允之事,自当做到!”   “如此甚好。”   刘瑁一众人等辞别严颜,不日到达城都。   刘瑁、张松、甘宁、荀攸等前往州府拜见刘璋,将荆州问罪刘表之事备细说了一遍,只是将魏延杀刘磐、半路收黄忠一节,全然隐去。   刘璋对刘瑁问罪荆州,长益州之威风,灭荆州之志气,并于连翻遇险之中,尚能安然归来,表示钦佩和祝贺。   刘瑁道谢已毕,又将荀攸介绍给刘璋。   那刘璋见荀攸乃是朝廷诏命的蜀军太守,自然欢迎,答应不日便可令其上任,还让人安排荀攸在馆驿歇息。   刘璋又对刘瑁言语嘉奖一翻,便令其回府歇息。   刘瑁并不急于回去,见赵韪、庞羲都在,反问道:“敢问主公,为何杀死刘阖?”   刘璋见问,面色慌张,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赵韪冷哼道:“哼,那刘阖祸心已现,吾等见公子前去,渺无音信,只当公子已为刘表所害,实不能忍,故而杀之,以为公子报仇耶!”   “这必是赵都尉之谋吧?”刘瑁冷言道。   “多谢公子看得起我赵韪,谁之谋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乃主公之令也!”   赵韪此言一出,又令刘璋惶惶然,如坐针毡。   刘瑁知刘璋懦弱无能,无法控制赵韪,多说无益,便告辞出府衙。   刘瑁令甘宁、娄发暂且回府与家人团聚,魏延随沈弥前往城外锦帆军大营暂住,将黄忠一家安排在自家别院居住,待之如至亲。   一切安排妥当,刘瑁回府,吴芃迎出门来,小别重逢,格外恩爱。   刘瑁走进院中,抬头竟见吴懿也在。   刘瑁诧异,遂问:“兄长不是在西山营吗?如何便在这里?”   吴懿面带愧色,躬身告罪道:“贤弟,都是愚兄不中用,没想到那刘璋和庞羲阴险卑鄙,并无任何征兆,一朝兵变,解除我之兵权。益州之将多半奉行主公之命,如此我等无奈,只得将兵权交于庞羲掌管。贤弟,都是为兄无能……”   境况已然如此,多说也是无用。   刘瑁只得将吴懿搀起,宽慰道:“事已至此,兄长莫要再提,我等别寻良途便是。”   吴懿见无它事,告辞离去。   刘瑁出使荆州,虽说步步杀机,然则对这吴氏,一日不能忘怀。   毕竟吴氏乃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虽说这女人不似一般女人,百依百顺,有事没事,还总是对他进言劝谏,然则,此时是打天下之时,有此等女人陪伴,实乃幸事。   若是身边皆是娇媚惑主之人,那他还有何心思征伐天下?   这般想来,刘瑁对吴氏越发敬爱有加。   晚膳之后,吴芃似乎知他心意,定然又要行那周公之礼,便已然提前准备妥当,早早便将凤儿等一干丫头斥退。   然刘瑁反而带她去别院,慰问黄忠一家,又令吴氏待黄忠之妻杨氏如嫂,方才回来。   小别胜新婚,刘瑁心中如千万条小虫子在爬,自是忍耐不住,回至房中,早一把将吴氏抱在怀中,心肝宝贝,亲吻起来。   “夫君莫急,让妾身将钗环取下,莫要刺到夫君才好。”吴氏满面嫣红,娇滴滴言道。   “不要,你只管取你的,我偏要要我的!”刘瑁只是任性,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不想此时,画柱之后,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二人大惊,哑然失色。   刘瑁放开吴氏,转身到画柱之后,看到侍女凤儿躲在后边,遂道:“凤儿?你如何便在此处?”   那凤儿唬得什么似的,慌忙出来,跪在吴氏面前,求饶道:“夫人饶命,凤儿并非窃听,实是方才我在铺床、添香,不想……不想主人和夫人进来,便那样了……凤儿……凤儿实在不是故意偷听……”   吴氏似乎十分忌讳,他和刘瑁如此之时,会让人见到,故而满面愠怒,喝道:“还不出去?等死啊?”   那凤儿连连称是,慌忙爬起,跑了出去。   刘瑁见那凤儿如此害怕吴氏,想必平日里吴氏对她管教甚严,便道:“爱妻莫要如此,不过是偶尔撞见,又非故意,何故疾言厉色,呵斥于她?”   吴氏脸上阴晴不定,似嗔似喜道:“夫君,你倒是对这丫头体贴入微呢!”   刘瑁见这吴氏言语阴阳怪气,心中不快,然远行归来,他可不想就此破坏了如此良辰美景,故而笑道:“我对夫人岂非更好?”   那吴氏还想说话,刘瑁哪里还容她说,早用舌头将她秀口紧紧堵上…… 第72章 荀攸之谋 ???????????????????????????????????????????????????????????????????????????????? ??????????????????????????????顣 ??????踳????????????????????????????为????????????????????????????????????????????????????qu????????????????????????????????????θ???????????????? ???????????????ν???????????????????????? ??????????????????????????????????????????ξ??????????? ??????????????????????????Ρ? ??????裴????????????У??????????????в??????????????????????δ??????????? ????????????·??????????????????????????????? ????????????裱???????????????????????????????????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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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к??????????????????????磬???????????????????????????????????????????????????????????????????????谱???????????????????????????????????????????????????????? ?????????????????????????????? 第73章 出兵汉中   刘瑁遂令沈弥派遣十数名牢靠的锦帆士卒,前往巴充、巴西一代,四处散播谣言。   不几日,果然谣言入城都,刘璋急招众人入州府商议。   刘瑁遂毛遂自荐道:“主公,那张鲁受先父之恩,不知回报,反生祸心,欲兴兵伐我,着实可恨。瑁请命出战,攻入汉中,力擒张公祺那厮,捆至主公面前发落。”   “甚好!”刘璋见刘瑁主动出征,立即应道。   庞羲轻咳两声,似有话说。   刘璋遂问:“庞议郎以为如何?”   那庞羲瞟了刘瑁一眼,道:“主公,公子瑁出使荆州,方回不久,若要再出征汉中,实在太过辛苦。既然那赵韪提兵东据刘表,吾当为主公分忧,请命提兵北取汉中!”   刘璋一听大喜,立即言道:“若如此,自当更好,只是先生于我刘家有恩,此次再让先生历险出征,吾心不安。”   庞羲身边谋士程畿趁机言道:“主公真乃仁义之人也。以某看来,那张公祺平定汉中已有三载,宽以待民,善养士卒,发展耕战,招兵买马,实力已壮,不容小觑。此去必定会有几场恶仗,实是不敢大意也。”   “那以程先生之见,可有万全之策?”刘璋问。   程畿道:“以畿之见,可令庞议郎为主将,公子瑁为副将,率军北上可也。”   刘璋回望刘瑁一眼,立即言道:“先生此言甚善。”   刘璋遂任庞羲为巴西太守,程畿为随军主簿,提领西山营一万精兵及东州兵两万北上。   命刘瑁为副将,带领部曲随军出征。   大军克日准备,三日后出发。   刘璋命令已下,众人回去准备。   出府门,张松言道:“公子,那谋士程畿实乃奸猾之徒也。不令公子出征,乃是担心公子一去不回。又令公子作为副将,随军出征,定是担心庞羲走后,公子留在城都,于刘璋不利。”   刘瑁颔首道:“此我已知之。”   张松讪讪而退。   刘瑁自得了荀攸,时常与之谋划,难免让张松感到冷落。   刘瑁心知,此乃必然也。   将来他身边谋士会越来越多,难不成还要照顾各人情绪?   故而,从荆州一路行来,刘瑁早发现那张松傲气十足,他只是佯装不知,并不劝解。   时至今日,方才发现,张松心态似已平复矣。   刘瑁回至府中,急切想与夫人说知今日之事。   自从荆州出使不过月余,这便又要出征,又要分别,刘瑁心中实在有些恋恋不舍。   毕竟心中清楚,他这一去,若是不能建天下奇功,便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吴氏似乎已然看透其心志,这两日在家中,侍奉左右,寸步不离。   直到临出征前一夜,两人鸳鸯帐中缠绵一翻,吴氏竟抽泣起来。   刘瑁温言问之。   吴氏道:“夫君,吾观汝终非池中之物,早晚一飞冲天。今带领众将出兵汉中,怕是一去而不返也!”   “夫人何出此言?”刘瑁反问。   “夫君休要欺瞒。妾身知夫君欲建不世之功业,然夫君攻下汉中之日,怕是妾身丧命之时,夫君可知也?”   刘瑁知她之意,遂道:“夫人不必忧心,我不会令汝身处险地。如有变故,当提前设谋,救夫人出去。若是那刘璋敢对夫人下手,我当捉而凌迟之!”   刘瑁尚未说完,吴氏伸手掩其口,言道:“夫君慎言。夫君,吾今言明,实是令夫君知吾之难也。吾不畏死,若是夫君真能成就万世之业,就算我命丧于此,有何惜哉?”   刘瑁实在感佩,这吴氏心思透彻,气量宽大,实乃女中丈夫也。   刘瑁感谢一翻,正要劝她安睡。   那吴氏犹豫再三,言道:“夫君,吾栖身城都,难以随侍夫君左右。汝此去,必定艰难,妾身不在身边,苦了夫君也。”   说到此节,刘瑁紧紧抱住吴氏,言道:“夫人此言,实令我感动。夫人端庄秀美,温柔贤淑,瑁实在是一步不想分离。夫人如此说,怕是我这一去,一路寂寞,情何以堪?”   吴氏沉思良久,最终言道:“夫君勿忧,汝此去,便将府中刘云和我身边凤儿带去。那凤儿丫头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极会照顾人,由她跟在你身边,我心方安。”   “夫人,这怎生舍得?”刘瑁慌忙道,“那凤儿乃夫人贴身婢女,我若带了去,谁来照顾夫人?再说,我这是去打仗,路上带上侍女,怕是多有不便。”   “夫君不必多言,你带了这丫头去,让那庞羲见了,说不定以为你不过纨绔子弟,还会对你越发放松警惕,才不会处处针对于你。况且,夫君不是对那凤儿早已动了心思吗?”吴氏直言道。   刘瑁大惊,难以想象,这吴氏是如何知晓他的心思的?   他虽日日在府中,和那凤儿相遇之时,也忍不住会上上下下多瞅几眼,然则从未动过手脚。   饶是如此,尚且不能逃脱吴氏这双眼睛。   这吴氏果真不是一般人。   刘瑁遂讪笑道:“夫人说哪里话来?凤儿乃是夫人之贴身丫头,我能动什么心思?夫人,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的心思可全在你身上呢。”   吴氏盯着他的眼睛,望了许久,方才嗤地一声笑,伸出玉指,在他挺拔的鼻子上一点,柔声道:“我晓得。我让你带了凤儿去,自然也是想让你照顾好身子,这还不是为了我好?”   “夫人,你可真好。”   聪明人说话,向来皆是含而不漏。   刘瑁已然明白了,吴氏这是一箭双雕。   一则,吴氏已然知道他对那凤儿动了心思,早晚可能阻挡不住,索性直接送于他,并让他知晓,他所做的一切,皆未瞒过她的眼睛。   二则,那凤儿是她的贴身婢女,很受她信任,留个眼线在他身边,或许这吴氏才更加放心。   要搞就搞她了解的人好了,在外边带来的,恐怕更加难以应付。   刘瑁揣测她这番用心,也不点破,只管接受凤儿便是,毕竟他心中清楚,那汉中之地,恐怕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美女供他消遣。   三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大军开拔,北进汉中…… 第74章 初次交锋   庞羲以高沛为先锋,杨怀为前军,泠苞为左军,邓贤为右军,荀攸为军师,程畿为随军主簿。   刘瑁出征,甘宁、黄忠、魏延、沈弥、娄发自然随行,同时,吴懿带领手下两位将佐吴兰、雷铜也随军出征。   临行前,牢头任夔竟主动跑到刘瑁面前,诚心投靠。   此人曾在刘瑁入狱之时,方便吴氏探监,对其伸过援手。   既然来投,刘瑁自然高兴。   那任夔极是真诚,言说宁肯为公子牵马坠蹬,也心甘情愿。   刘瑁见这任夔粗中有细,心眼不坏,便允他跟在身边。   任夔高兴得要死,立即便为刘瑁牵马。   张松因是刘璋幕僚,虽心属刘瑁,然并不能直言相随,不得已只得留在城都。   刘瑁寻思,让他留下也好,多好可以代为照顾他的夫人。   若是城都有变,凭借张松的脑子,说不定关键时刻,可以帮助吴氏脱离大难,亦未可知。   出征之时,庞羲见刘瑁手下颇有猛将,越发不敢重用,只拨两千老弱病残于他,令其为后军,负责押运粮草、辎重等事。   甘宁、黄忠等都急于建功,对此极为不满。   刘瑁心中早有计议,再三安抚众人,直说到了阵前,定有他们打的仗。   荀攸虽为军师,不过是刘璋自以为是。   刘瑁心中清楚,他对荀攸有救命之恩,那荀攸定然不会为庞羲设谋卖命。   此时只管随大军北进,当与敌兵遭遇,凭借杨怀、高沛、泠苞、邓贤之流,如何能够打得胜仗?   到时必然受到挫折,他倒要看看,没有他这个后军,庞羲该如何应对。   一路上,甘宁、黄忠性子急,难免手痒,总想上前,皆被刘瑁喝止。   而刘瑁一路上,省得劳心劳力,在云儿和凤儿的悉心照料之下,吃得饱,玩得好,简直是一场旅游。   然这心情总是好一阵,歹一阵的。   即便在益州、梁州交接之地,依然随处可见关中逃难而来的饥民。   很多倒在路边,奄奄待毙。   刘瑁想要分发食物于这些人,军中粮秣官推三阻四,言此乃军粮,若是分给难民,士卒无粮可食,如何打仗?   刘瑁虽知其所言不错,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饿死,几次和粮秣官争执,皆为前来寻营的庞羲阻止。   那庞羲言道:“公子宅心仁厚,若是想救他们,可以将你们自己的口粮施舍之。”   刘瑁虽然气愤,然不是主将,却也无能为力。   大军蜿蜒前进,不日便到西充城下。   这西充与巴西二城隔垫江相望。   自从刘瑁散布谣言之后,那张鲁听说刘璋克日起兵,前来讨伐,便令大祭酒杨昂驻守巴西。   杨昂到巴西,见益州军尚未到来,便派遣部将杜濩,带兵三千,过内水,攻克西充,严阵以待。   这杜濩乃是巴夷首领。   张鲁进入汉中,传播五斗米道,宽待百姓,得到巴夷賨人的支持,如杜濩、袁约、朴胡等,皆支持于他。   此次杨昂守巴西,杜濩、朴胡率领巴夷賨人部族出兵相随。   高沛率领三千士卒为先锋,此时到达西充城下。   杜濩知西充城池不固,不能坚守,故而出城迎敌。   两军列开阵势,高沛与杜濩斗在一起。   岂知这杜濩久在山川,身如猿猴,动作灵利,善使一对挠钩,大战之时,令人防不胜防。   高沛和杜濩斗不三合,杜濩暗将挠钩扔出,恰好钩在高沛铠甲衣领。   两马相交而过,杜濩双手使劲儿一拽,那高沛在马上坐不住,仰面倒下马去。   杜濩并不停留,只管纵马前行,眼看便要将高沛拖入自己阵中,让人擒住。   惶急之中,高沛抽出腰间配刀,连砍数刀,方才将杜濩手中挠钩绳索斩断。   高沛翻身站起,拔腿便向自家阵中跑去。   众军士一起上前接住,弓弩手射住阵脚,方才救得高沛脱身。   杜濩驱兵掩杀。   高沛溃不成军,慌忙败走,折了许多人马,回见庞羲。   庞羲叱高沛首战不利,搓动大军锐气,当斩!   程畿、杨怀、泠苞、邓贤皆上来求情,直说大军初来乍到,斩杀大将,于军不利,且不知对方情形,失手也是有的,来日可令高沛戴罪立功。   庞羲见众将说清,方才暂且作罢。   兵临城下,庞羲让人列开阵势,令杨怀前去搦战。   那杜濩虽只有三千巴夷士卒,然肆无忌惮,竟出城迎战。   刘瑁带领部曲诸将,在后边运送粮草辎重,听到前方战鼓震天,知道已然开战,便令吴懿、娄发押住后军,他自带了众将,悄悄往前军查看。   杨怀正与杜濩大战,不数合,杜濩故伎重演,又使挠钩勾住杨怀腰带,打马上前,将杨怀拖下马去。   那杜濩并不停留,托着杨怀又要飞奔回阵,众将大惊。   左有泠苞、右有邓贤,两边齐出,便欲相救。   杜濩军阵早有准备,弓箭手上前,将二将射回。   眼看着杨怀便要被杜濩拖入阵中,无法施救,刘瑁谓甘宁、黄忠二人道:“此处离那巴夷首领约有百步,谁能射箭救下杨怀?但不准射杀那首领。”   “射伤可也!”甘宁说着将双戟插于背后,便要取弓箭。   黄忠将卷云刀倒插于地,迅速弯弓搭箭,言道:“公子有言,勿要伤人,射断那首领手中挠钩绳索可也!”   黄忠言未毕,早将画眉弓拉满,咻一箭射出。   那翎毛穿云箭穿过前方三排士卒,又穿过泠苞、邓贤二将中间空隙,直射杜濩手中挠钩绳索。   噌!   一声轻响,那翎毛箭不偏不倚,刚好射断绳索。   高沛原以为杨怀定然没救了,不想军阵之中,飞出一箭,竟将杜濩挠钩绳索射断,于是,舞动大刀,高呼一声,率军冲锋上去。   泠苞、邓贤也早看到了那只翎毛箭,急忙回头,刚好看到军阵之中,老将黄忠手持画眉弓,方才射过,便知是他所为。   甘宁知黄忠箭法超群,实未想到竟然如此精准,暗暗佩服。   百步之遥,杜濩手中挠钩绳索尚在移动,这黄忠竟能一箭射断绳索,果然是神技。   庞羲见时机已到,大军掩杀过去。   那杜濩自然来不及让人捆绑杨怀,调转马头,立即撤军,直奔西北而去。   杜濩只有三千军马,之所以敢和庞羲三万大军叫板,实则是他已然做好撤退准备。   庞羲传令,勿要追赶,先进西充,安营扎寨,而后徐图过江,进攻巴西…… 第75章 程畿奸计   众人进了西充,大军安置妥当。   庞羲召集众将于中军大帐。   甘宁、黄忠皆十分高兴,急于前往。   临行前,甘宁笑呵呵道:“公子,此番有酒吃矣,我等助庞羲退兵,那庞羲定会犒赏于我等吧?”   “为何做如此想?”刘瑁反问。   “嗯?就算不犒赏我等,也总该犒赏汉升兄吧?若不是他神箭无敌,一箭射断那贼将绳索,我军岂能赢得如此痛快?”甘宁还在激动之中。   刘瑁沉吟不语。   甘宁见他愁眉不展,有些憋闷,哼道:“公子就是这般不爽利,莫非我猜得不对?”   “想得美。”刘瑁道,“我看那庞羲不治我等之罪,便算烧高香了。”   “他敢!”甘宁怒吼,蓦然,又嘿嘿笑道,“公子只管逗俺。那老黄一箭定乾坤,立下奇功。他庞羲再糊涂,也不该治我等之罪。不会,不会,定然是公子你想多了。对对对,荀公达世事洞明,先生说说,是不是公子戏耍于俺?”   不等甘宁说话,黄忠言道:“我看公子所言有理!一路行来,庞羲那老小子几次三番找茬,压制我等。此番与汉中大军已然接战,看看这老家伙一碗水是否端得平。若是端得平倒还罢了;若是端不平,哼哼,休要说你,俺黄忠也不答应!”   这黄忠本也是个性如烈火之人,这点和甘宁可算是臭味相投。   两个人一唱一和,大有翻天之意。   荀攸盯着刘瑁,试探道:“公子以为兴霸、汉升所言若何?”   刘瑁只是听着,并不与二人争论,实未想到,此时荀攸竟然问他,言语之中,似有深意。   其实,刘瑁心中也想得清楚,便从今日之战,已然看出,那庞羲并非能够带兵打仗之人。   若是他赏罚不公,还要任由其摆布,那接下来他如何能够对手下之人交代?   无需多久,便会寒了众将之心,冷了众人之意,如此还谈何争霸天下?   此时刚与汉中接战,益州刘璋必然时时关注战报,若是他此时动手夺了兵权,益州得到消息,断了军粮供给,前有汉中大军,后无粮草供给,岂不危矣?   刘瑁思虑再三,并未直言回答,反而问道:“公达之意若何?”   荀攸当即言道:“公子若有意,请为公子谋!”   这两个聪明人只管打哑谜,甘宁、黄忠等人听他二人说话,似有深意,也都安静下来。   刘瑁思忖片刻,感到汉中张鲁手下并无什么厉害角色,然则,挫挫庞羲锐气,然后动手,说不定更能让众将臣服。   再者,离汉中越近,益州得到消息的时间也越慢,对其成功进军汉中也更为有利。   最后一点,那便是。   在这乱世,能够令智谋之士、勇猛之将诚心归附的,必是仁义有为之辈。   如曹操,以利禄结众将之心,以权谋驭群臣之望,虽然能行,终究难免让人视之为“奸雄”,痛骂千载,以为诟病。   如刘备,常以仁义标榜自我,遂得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等世之猛将,诸葛亮、庞统等绝世谋臣,尚博得仁义之名。   在刘瑁看来,二人虽都算得上成功,然做刘备终究要好过做曹操。   故而,仁义之名虽不必强求,然有终究好过没有。   刘瑁不做伪君子,但也不愿做真小人,只想做真实的自我!   思虑及此,刘瑁遂道:“众将不必多言,刘璋乃我兄弟,我这般做法,岂非背弃兄弟,而置益州万民于不顾耶?今日便去,看那庞羲如何作为,回来再行计议便是,吾心意已决,誓不为此不仁不义之事。”   众将见刘瑁言语如此决绝,也便不再多言。   刘瑁观众人虽有失望之意,然他觉得,诸事定要达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之效,方可让世人敬重佩服。   刘瑁决心已定,众将自不待言,俱随其前往中军大营。   那庞羲端坐主将之位,诸位谋士、将佐分列两旁。   就连刘瑁也只能站在一边。   刘瑁手下诸将皆有不服之意。   刘瑁反而高兴,如此也好,这便如要射一箭,必须先要拉满弓;虎要食人,必先躬身塌背,蓄势方能待发!   那庞羲已然明白了,高沛作为先锋,之所以战败,实乃杜濩挠钩古怪,这才着了道。   有高沛失利在前,杨怀再度惨败,他也无法责怪,反而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大举进兵,定要活捉那杜濩。   庞羲慰问众将之后,话锋一转,对准刘瑁,言道:“公子,是谁让尔等后军来前阵的?亏得那杜濩榆木脑袋,若是趁机分兵袭我后方,我军岂不危矣?”   “庞太守,此言差矣。”刘瑁道,“若非我帐下黄忠,一箭定乾坤,单凭那杨怀、高沛之辈,安能胜否?”   “呸!谁要尔等相救?”   高沛对刘瑁向来有不服之意,如何任由他小看?且自以为在庞羲面前甚被倚重,言语蛮横无礼。   “嗯……”甘宁早已怒不可遏,哼一声,便要上前与高沛相搏。   “放肆!”庞羲急忙喝止,“此乃中军大帐,岂容尔等放肆?”   刘瑁向庞羲拱手道:“庞太守,庞将军,恕瑁直言,此番要对付汉中杨昂,单凭他们几个,恐怕难以取胜,今日方才接战,杨怀、高沛便已败于杨昂帐下一杜濩之手,来日接战杨昂,岂有胜算乎?”   刘瑁自以为据实而言,也是想挑挑庞羲底线。   那庞羲便要勃然大怒,刘瑁对面之谋士程畿言道:“将军勿怒,以在下之见,公子瑁所言虽然有过,然也不无道理。据实而言,杨怀、高沛等人武艺,的确不如甘兴霸、黄汉升精良,不如便拨三千士卒于公子瑁,可令其为前锋,来日鼓噪而进,一举拿下巴西可也。”   庞羲是个惯有城府之人,听程畿此言,便知其谋,遂允。   虽未控制大军兵权,然刘瑁众将由后军摇身一变,而为先锋,甘宁、黄忠等辈,自然兴奋不已,只想着来日进兵,建功立业,哪里能想到更多?   荀攸向刘瑁进言,道明程畿之谋,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也。   刘瑁手下多为猛将,若是中军大帐动起手来,那庞羲身边将佐,自然不是对手,到时庞羲被控制,兵权岂非要易手?   程畿此谋,进退自如。   若是刘瑁带兵取胜,庞羲自然可以向益州邀功请赏。   若是刘瑁不胜,则正可乘此打压于他…… 第76章 迷失荒山   程畿奸计虽然稳妥,然刘瑁岂能不知?   无需多久,即便甘宁、黄忠之辈,恐怕也能知晓其中之意。   然,不管怎么说,他们这后军,摇身一变,成为先锋营,众将还是十分高兴。   甘宁、黄忠、魏延之辈,都等着庞羲挑选三千精兵于他们,充做先锋。   谁知,两日时光忽忽过去,只让那邓贤领两千士卒,接管了后军大营,而他们手下还是原先那些老弱病残。   甘宁、黄忠忍耐不住,便要前往中军大帐讨要精兵。   荀攸道:“以我观之,那庞羲并不想将精兵赋予我等。”   在众将要求之下,刘瑁不得已,前往庞羲面前,索要答应的三千精兵。   果然,那庞羲老奸巨猾,言道:“哪里有什么精兵不精兵?我益州之军,全是精锐!再者,公子手下,猛将如云,老黄忠一箭便可定乾坤,甘兴霸勇猛万人敌,还有那个叫什么什么魏延的,我听说也是勇猛无比呢。这么多大将,当可抵得上十万大军!哪里还用得上什么精兵不精兵?”   刘瑁见他阴阳怪气,大怒道:“庞羲安敢如此?”   程畿忙道:“公子勿要动怒,庞太守之言,也是事实。”那程畿转向庞羲,拱手言道,“将军,既然上次答应给予公子瑁三千士卒,不如再从中军调集一千士卒于他。将军乃诚信之人,言出必践,勿令公子寒心也。”   庞羲极不耐烦,摆摆手道:“好吧,好吧,季然先生既已开口,汝自去调集一千军卒于他便是!”   这两人一唱一和,如此便将刘瑁打发了。   那刘瑁心中已明,和庞羲要兵,无异于与虎谋皮,要来一千士卒,也算给了面子。   他只得回去,别寻良策。   实在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少不得翻他娘的天去!   回到先锋营,甘宁、黄忠等跑上来,询问结果。   刘瑁摇头苦笑,甘宁大怒,当下便欲提了双戟,前去斩杀老贼。   众将慌忙劝止。   刘瑁道:“先接受了一千士卒,我等前往内水勘察,之后再做定夺。”   众将只得领命。   刘瑁等领了先锋营三千老弱病残,出西充,前往垫江沿岸,与张鲁军隔江相对,扎下营寨。   内水乃是益州和梁州之间的一道江水,又叫垫江,属于江水中上游的一条重要支流。   在西充北侧,沿江两岸,高低不平,杂乱无章地崇立着诸多山包陡坡。   唯有一条大路,直通江边。   平日里,沿江两边的百姓,皆是通过这条路,渡船过江,来往于两岸。   此时隔江望去,约摸一两里外,内水对岸,杨昂大军已经当道扎下营寨。   若是他们西充征调官船、民船,强渡过江,必然会遭到对方迎头痛击。   仅凭他们现在三千人的老弱病残,说什么也无法实现。   刘瑁带领荀攸、甘宁、黄忠、魏延、吴懿五人,带了十几个随从,沿江而上,察看地形,发现此路向上,十几里内,山势连绵,高低起伏,且江中水流湍急,皆非能渡船之处。   看看天色将晚,荀攸等劝其暂且回去。   几人调转马头,走出里许,天已全黑,但见山势连绵,道路崎岖,竟不见了来使路径。   数人无奈,只能凭着记忆,缓辔而行。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只觉得四周皆是崇山峻岭,彻底不见了路径。   正在为难出,忽听得冥冥渺渺,有琴声飘来。   琴音舒缓,铮铮淙淙,宛如这山间流水,清幽雅致。   荀攸道:“既有琴声,必有人家。公子,我们误入荒山,迷失路径,不如寻得人家,借宿一宿,明日起行。”   刘瑁道:“然也。”   甘宁、魏延遂在前开路,黄忠、吴懿殿后,刘瑁和荀攸走在中间,随从随侍保护,循着琴声前进。   不一时,只见前方山谷之中,一点萤火忽明忽暗,似远似近。   “公子,前边有火光,定然不远矣。”甘宁喜道。   荀攸道:“山中道路盘旋,似近实远,以吾观之,少说尚需一刻钟。”   “俺不信!”甘宁不服。   众人继续前行,果然,便走了足足一刻钟还多。   “嘿嘿嘿嘿,荀先生果然高见,俺甘宁佩服之极也。”   众人走近,见琴声来自一座山中小院。   那小院柴门竹舍,甚是简陋。   刘瑁门前下马,借着头顶明月,四周扫视一翻,见此处,背山面水,草木葱茏,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青山隐隐,夜莺啼鸣,果然是个风水宝地。   “人生若得安居于此,当知足矣!”刘瑁感叹道。   荀攸道:“那岂非埋没了公子雄心壮志,一腔热血?”   众人俱道是也。   刘瑁整肃衣衫,便要叩门,忽听得竹屋茅舍之中,琴音忽转高亢激昂,如擂鼓呐喊,龙啸九天。   继而,琴声戛然而止。   随即,刘瑁便听到院门内有人高声问道:“门外何人也?”   刘瑁等人皆是一惊,想不到此人已知他们到来。   刘瑁慌忙应道:“在下刘瑁,误入宝方,迷路至此,不期拜望,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便听得有脚步声临近,吱呀一声,柴门开处,一人峨冠博带,出门相迎,并无半点忧惧之意。   那先生望了望刘瑁,并无游弋,闪身请众人进屋。   刘瑁进去,见竹篱茅舍,清幽雅致,简朴素净,果真是世外神仙居所。   众人进屋,尚未坐定,那先生忽起身拜倒于刘瑁身前,三呼万岁,口中称臣!   刘瑁等俱是讶然。   少顷,刘瑁回过神来,慌道:“先生错矣,吾乃刘瑁,字如意,先父名讳上刘下焉,先生如何便称‘万岁’?”   那先生遂抬起头来,借着铜灯光亮,对着刘瑁仔细瞅了瞅,再拜道:“陛下勿要欺瞒,若非天子,如何九龙绕顶,祥云随身?”   这先生说完,不等众人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这两日,门外山泉总有七彩祥云缭绕,辰时又总有喜鹊蹬枝啁啾,我还道是何喜事临门,实不敢想,竟是天子到了!”   刘瑁见这先生自以为是,口口声声,总称呼他天子,遂勃然大怒:“闭嘴,汝山野村夫,如何便来害我?”   刘瑁一顿呵斥,从甘宁手中抢过宝剑,便要拔剑欲斩杀此人。   荀攸与众将慌忙劝解。   刘瑁自是不依不饶,极力上前,定要一剑杀了这山野村夫才肯罢手…… 第77章 奇谋秘计   众人一翻劝解,再有那先生一脸迷惘,追问他何以至此。   刘瑁遂怒道:“你这疯子,胡言乱语,吾明明一介草民,如何便称我为天子?亏得此处乃荒山村野,若是在庙堂市井,为他人听去,我岂有命乎?”   那人遂起身笑道:“将军勿怒,容我报出姓名,将军自当信吾所言。再者,我岂不知此话能要命?正是在此荒山野岭之中,鄙室简陋之所,吾方才敢大礼参拜,若是在庙堂市井,我岂会如此不识时务?”   这先生一番话,倒让刘瑁放松下来。   饶是如此,荀攸与众将都甚为奇之,不知为何这先生竟参拜刘瑁,口称万岁,莫非他真有帝王之相?   众人正纳罕,那先生道:“在下谯(qiao)岍(qian),字荣始,世居荒山,精研河图纬书,能观天望气,故而知贵人命数。”   刘瑁心中暗想,我当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算卦的。   不过,这谯岍说得倒是没错,他未来的目标的确是成为天下至尊,只是道路曲折漫长,如何凭他一言两语,便能成功?   再说,他可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命运之说,单凭双手说话。   看来这人和城都董扶算是一号人物,只以为有点学问,便说自己会望气,知未来,搞得玄而又玄,其实皆是糊弄世人。   刘瑁正在这里琢磨,那荀攸也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刘瑁口称万岁。   甘宁、黄忠等辈哪见过这种阵仗,连荀攸都跪下了,哪有不跪之礼?   一个个噗噗通通,在刘瑁面前跪倒一片。   “喂,公达,兴霸,汝等这是为何?”刘瑁简直无语了。   那荀攸道:“公子不知,这谯荣始乃是西充名士,虽居荒山,然大名远播,我在长安之时,闻其名,便已如雷贯耳。荣始之言,定然不会有错。公子将来,定可蹬九五之尊,我等如何敢不参拜?”   刘瑁算是讲不清了,只得应道:“好好好,随你们怎么说。那也别拜了,已累一日,众人都起来说话,好好歇息歇息,再向谯先生打探打探路径,明日便好启行。”   众人这才起身。   刘瑁又道:“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然吾心中实无觊觎帝位之心,僭越大宝之意,走出谯先生家,望诸位一如平常,绝不许再提起此事!”   众人皆称诺,便是那谯岍,也一并奉命。   谯岍慌忙下厨,魏延、吴懿相助,整治酒馔,让众人吃过。   四名武将各自躺在一旁休息,刘瑁和荀攸与谯岍叙谈。   经过一番了解,刘瑁总算知晓,沿垫江而上,约摸一百五十里,至剑阁,有浮桥可以过江,只是山道崎岖难行。   若是骑马行进,来去一趟,少说也需要六七日光景。   除此之外,垫江之上,再无浮桥,过江只能凭借船只。   了解清楚,刘瑁等人在此歇息一夜,明日起行。   临幸前,那谯岍再次拜倒,言道:“山野荒村,茅舍简陋,粗衣鄙食,照顾不周,陛下,请恕臣不恭之罪!”   刘瑁将其搀起,道:“谯先生,到此为止。关于天子之时,切莫再提,不然,吾心忧矣!”   那谯岍道:“是!公子请放心,这一夜之事,宛如一梦,岍知晓厉害,定不会为外人道也!”   刘瑁等人拜别出谷口,一路向东,准备回营。   方到谷口,刘瑁停止前进,眉头紧锁,心中实在担心这谯岍会对外人胡说八道,手握霸王枪,心中游弋不定。   众武将不明其意,只道他身体不适,接连前来询问。   刘瑁只是摇头不答。   荀攸捻须良久,方道:“公子,不如派魏延前往除之。”   魏延一时未解,问:“先生此言何意?”   荀攸未答,直观刘瑁眉色。   刘瑁想起曾经许下诺言,绝不随便杀害一个好人。   这谯岍虽如此说,然绝非刻意加害,实乃其以河图纬书推测而出。   若是因此,派人前往杀之,岂非违背天道人道?   刘瑁遂叱道:“公达错矣,吾岂会随便杀人乎?军情紧急,速行。”   荀攸讪讪而退,拱手言“诺”。   众人遂扬鞭踏马,绝尘而去。   午时,至营中,隔江有探报来,说对面沿江驻扎的乃是巴夷首领杜濩和七姓夷王朴胡,两人共领兵六七千众,皆是受张鲁上将杨昂派遣,阻挡益州大军。   刘瑁令众人军帐计议。   荀攸道:“杜濩、朴胡皆巴夷首领,久在山川,深识水性,据险而守,不可强攻。某以为,当出奇兵袭之。”   “先生如何方能出奇兵?”吴懿问。   荀攸道:“昨夜误入荒山,因而遇到荣始。据其所言,此地向西一百五十里,至剑阁,有浮桥,可通军马。我意,可选派精锐,西行过浮桥,袭杜濩、朴胡之后。其余军卒征集战船,正面佯攻。如此,水陆并进,两下夹击,定可一举而胜之。”   “好!好!先生此计甚妙!”甘宁叫道。   黄忠等人也都点头,以为甚妙。   不想,那荀攸眉头紧锁,话锋一转,言道:“只是……我等先锋营只有三千老弱,既要长途跋涉,又要驾舟强攻,分兵出击,杯水车薪,如之奈何?若用此计,当须庞羲调集大军,总体谋划才行。”   “可是,那庞羲会用先生之计吗?”黄忠满脸担忧。   荀攸一脸无望,只是摇头叹息。   甘宁遂怒骂:“格老子的,龟儿子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看他早活腻歪也。”   “就是!就是!”魏延也道,“公子,那庞羲如此欺辱公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若公子便去将计谋献于庞羲,若他从之,倒还罢了;若其不从,哼,我等将他揪出,一刀砍了,奉公子为主将便是!”   “文长所言,甚是痛快!”甘宁道,“公子,便请下令,若不如此,我等强攻,单凭老弱,投江喂鱼乎?”   就在众人议论,要反庞羲之时,刘瑁脑子里却在绞尽脑汁,想那《三国演义》之中,到底有没有类似案例。   随之灵光一闪,刘瑁想到,在“诸葛亮智取汉中”一回中,蜀军和魏军分居汉水东西两岸,诸葛亮岂不是用奇计,令那曹兵不得不后退的么?   想到此节,刘瑁激动不已,遂道:“若是我等此时反了庞羲,虽可成功,倒叫三军小瞧我等。即便夺了庞羲兵权,三军能心悦诚服、归降于我否?我有一计,不肖损失一兵一卒,当可渡江……” 第78章 探营遇袭   刘瑁此言一出,众皆震惊。   尤其那荀攸,连连摇头,只是不信。   刘瑁遂吩咐,令沈弥带领五百人,前往西充沿江征集民船,得大小船只五六十只,足可装下三千士卒,沿江排开,只待号令。   又令娄发准备鼓角,于大营西侧山包丛林之中隐身,或半夜、或黄昏,但听营中号炮一响,便鼓角争鸣,高声喊杀。   娄发得令而去。   一切准备妥当,是夜三更,刘瑁带领众将,立在营门山岗,遥望对面张鲁军大营,见灯火依稀,营中沉寂,只有少数巡逻士卒来回走动。   大江之上,黑漆漆一片,看不清状况。   刘瑁遂发令,放号炮。   咚!   号炮冲天,随之西侧山包之上,娄发带领五百军卒喊杀震天,鼓角齐鸣。   不到一盏茶功夫,便看到垫江对岸,杜濩、朴胡军大营之中,人头攒动,灯火通明,惊叫呐喊之声,竟飘过江来。   荀攸见了,恍然大悟,道:“公子这是扰兵之计也!妙!妙哉!公子果然非同凡人,有鬼神难测之机也,攸拜服!”   刘瑁得意一笑,道:“先生乃吾之谋主,计谋神妙,不过尚未有机会发挥而已。我这哪有先生说得那般厉害?不过是一时开窍耳!”   刘瑁越是客气,众将越是心悦诚服。   尤其那甘宁、黄忠之辈,本以为刘瑁就是有皇室高贵之血统,有礼贤下士之风范,有夺取天下之宏远,故而相随。   此时见其智谋之高妙,实不在荀攸之下,怎能不钦服?   众人又赞叹一回,刘瑁得意洋洋,遂命吴懿带领吴兰、雷铜,再次查看,一旦见对岸营中火把熄灭,军士睡去,便放出号炮,令娄发领军喊杀,鼓角齐鸣。   吴懿领命,如此折腾一夜,天明方息。   天明之后,刘瑁遥望对方军营,但见杜濩、朴胡令人严阵以待,只等刘瑁率军攻击。   刘瑁不理不睬,只留两百余人于营前呐喊训练,其余将佐士卒轮班替岗,轮番歇息。   歇息一日,夜幕垂临,将佐士卒,精神饱满,刘瑁便令扔以昨夜之法,只要见对面大营火把熄灭,士卒安睡,便放出号炮,击鼓喊杀。   杜濩、朴胡大营受此搅扰,又是一夜未能安寝。   如此一连搅扰三夜,刘瑁见对岸大营,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草木皆兵,疲惫不堪,定然难以撑持多久了。   第四日黄昏,刘瑁下令,全营将士吃饱喝足,营中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发渡江。   这一夜,彤云密布,不见星斗。   刘瑁看到对面军营之中,火光稀疏,竟看不见有士兵走动。   营帐似乎也少了许多。   刘瑁急令众将带领士卒登船,迅速过江。   直至垫江对岸,竟无一人抵挡。   众人上岸,方才发现,沿江几处营帐,不过是那杜濩、朴胡故意丢弃,以为疑兵,为他们撤退赢得时间。   魏延道:“启禀公子,黄昏之时,杜濩、朴胡大军尚在,此时不过二更,料那杜濩、朴胡定然尚未走远,延请命领兵追杀!”   荀攸忙止之道:“不可。杜濩、朴胡弃营帐,以为疑兵,从中可知,两人做事谨慎。此番撤退,必然于道路两侧暗留伏兵。此时夜黑,山路崎岖,我等不熟地形,追之恐有不测。”   刘瑁曰:“然。”   遂罢。   刘瑁便令沈弥、娄发等背水扎营,同时请荀攸携黄忠、魏延,前往西充,请庞羲出兵过江。   翌日天明。   刘瑁令吴懿、娄发守住营盘,带领甘宁、沈弥及数十名锦帆卫向西北而进,于高岗处暗暗窥探巴西城中动静。   正在探看,忽然高岗之后,一声号炮,随之涌出大批汉中军卒,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上千人,漫山遍野,潮水般涌来。   三人调转马头,迅速从另一边冲下高岗,急速向东南沿江驻扎的大营撤退。   飞奔不久,贼兵势众,于路包抄。   正行之间,旁边穿出一将,大声喝道:“逮,贼将哪里走?杜濩在此!”   刘瑁抬头观看,见一人手持大刀,腰悬挠钩,坐于马上,背后上千人,树叶坠腰,头插鸟羽,一起涌上,便要擒他。   甘宁遂嚷道:“沈弥,保护公子速速回营,贼兵我自挡之。”   “是。”   沈弥应声,力战而退。   刘瑁知晓,此时可不是逞强之际。   稍有不慎,便可能一命呜呼。   甘宁抵住杜濩,刘瑁和沈弥落荒而逃。   方才行了半里,咚一声号炮从山后响起,又有一队人马杀出。   惊慌之际,刘瑁见为首一员大将,手里握着一对弯刀,带领上千头插鸟羽之人,杀向刘瑁,口中还高声吆喝:“小儿休走,朴胡来也。”   刘瑁便知来人是七姓夷王朴胡,挥动手中霸王枪,催动胯下赤兔马,奋力冲上,两人兵器相交,当啷有声。   他此时早已打通任督二脉,易气之阶已然大功告成,易血之阶也修炼过半,不肖半月,那易血之阶亦当大功告成。   凭他现在功力,和当世前三十名之名将对战,虽无必胜把握,然则,如朴胡这般武将,只能算作三流,胜之并不再话下。   况且刘瑁手中霸王枪重达八十一斤,虽然使用起来,仍然稍显沉重,很不趁手,然一招攻击,两般兵器相交,反而势沉力猛,极能唬人。   便是这一招兵器相交,那朴胡大吃一惊,差点双刀脱手。   刘瑁也不恋战,用那霸王枪在火龙驹后臀上一顶,那马儿咴儿咴儿一阵嘶鸣,越发奋开四蹄,飞奔而去。   沈弥在后,高声喊道:“公子自去,贼兵我来阻挡!”   刘瑁也不答话,知道留下大家都是一死。   离大营一近,吴懿等必然会发现他们出事,定会带兵接应,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刘瑁正催动火龙驹,奋力向前,又是一声号炮想起,山后又转出一彪人马出来。   刘瑁心中一沉,暗道:“这回可算完蛋了,莫非天要忘我乎?”   就听到为首一将,仰天大笑道:“贼将休走,今日断然不会让汝走脱,看我生擒汝!”   刘瑁抬眼望去,见来将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阔口方鼻,好不威风。   那大将纵马舞刀,朝刘瑁杀来…… 第79章 反败为胜   刘瑁件此将威风,高声问:“来将何人?报上名来,刘瑁不杀无名之将!”   “哈哈,好大口气,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昂是也。来来来,看老子不出十合,定然将汝斩于马下!”   刘瑁听到杨昂之名,知是张鲁手下大将。   刘瑁记得,他曾奉张鲁之命,率兵助马超争夺凉州。   曹操攻打汉中时,杨昂与张鲁之弟张卫守阳平关,双方攻防多日,与杨任数次大败曹操、夏侯渊、张郃等。   后为夏侯渊、张郃夹击,欲突阵逃走,正遇张郃,被张郃杀死。   至于这杨昂武艺,虽无详细比较,然则刘瑁曾经记得,他和杨任两个,攻杀曹操,占据优势之时,联手和许褚相斗。   许褚力敌二将,两人抵挡不住,只得退去。   能在许褚手下逃得性命,自然也有两下子。   刘瑁此时功力,不过三流靠上之将。   遇见杨昂,也算势均力敌,况那杨昂四周,又有上千士卒,自然不敢大意。   刘瑁见躲避不过,又逃脱不了,只得拍马舞枪,迎上厮杀。   两人兵器相交,当当啷啷,展眼过去十余回合,未分胜负。   杨昂定然知刘瑁之名,亦知他不过一孺子,能有什么能耐?自是越战越勇,定要将刘瑁拿下。   刘瑁担心四周兵卒释放冷箭,不能专心,慢慢竟落了下风。   刘瑁只得使诈,伺机猛挺一枪,戳中杨昂左肩,趁杨昂惊异之际,急欲突围而走。   那士卒长枪冲上来,围住厮杀,刘瑁一时抵挡不住,被迫滚下马去。   他手中长枪过重,杀了这足足两刻钟,早已手臂酸麻,难以再战,只得将霸王枪倒戳于地,对那杨昂道:“杨昂,你平心而论,我等公平较量,你能胜我否?”   那杨昂仍有臂膀鲜血崩流,依然哈哈笑道:“刘君郎的儿子,竟有你这种本事,实令我刮目相看!若假以时日,我杨昂定非尔对手,然此时,你却难活!”   显然他刺中杨昂肩头,令那杨昂极为恼怒,已无心和他纠缠,便下令士卒对他痛下杀手。   刘瑁筋疲力竭,心知难以脱困,却是困兽犹斗,舞动霸王枪,左冲右突,奋力拼杀。   他顿觉极为豪壮,一时间,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的画面出现在脑中。   那西楚霸王自刎之前,曾经放手大杀,其场面之惨烈,定然和他现在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想到此节,刘瑁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士卒见他生死关头,还能仰天大笑,竟多有心存畏惧,不敢向前者。   然刘瑁确实到了最后一搏之时。   “杀!”杨昂一声令下。   士卒上前,用长枪将刘瑁拖起,扔向空中,所有人枪头向上。   若是刘瑁此时落下,身躯定然被刺成蜂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两声大喝,几乎同时传来。   刘瑁身下挺枪高举的士卒,顿时乱作一团,枪矛尽皆倒地。   刘瑁趁机空中翻身,双脚踏在地上,竟是一地枪矛。   再看四周之人,早被撞得七零八落。   “公子,快些上马!”   刘瑁抬眼看时,竟是黄忠、魏延两个,且身后并无士卒。   刘瑁不及细问,在黄忠、魏延厮杀保护之下,提了霸王枪,一声呼哨,那踏雪火龙驹极有灵性,听到主人召唤,咴儿咴儿两声嘶鸣,冲破贼兵,冲入阵中,来到身边。   刘瑁翻身上马,三人杀出一条血路,便要前行,刚好遇到甘宁、沈弥。   二人已然杀出重围,赶将上来。   众人遂汇合一处,撤向东南。   刘瑁问过,方知黄忠、魏延一早随荀先生过江而来,在江上看到岸上有人厮杀,想必是我军探子,便让黄忠、魏延上岸探看,荀攸在军士护卫之下,乘船自会营中。   不想,黄忠、魏延上岸,竟意外救了刘瑁一命。   刘瑁心道:“看来老子还真是天子之命,冥冥之中,自有上苍护佑!”   杨昂收拾残兵千余人,亦汇合杜濩、朴胡,共计三千兵马,紧追不舍,杀奔刘瑁大营而来。   刘瑁等人正急速前行,眼前前方烟尘四起,以为又是贼兵,既近,方知是吴懿、吴兰、雷铜带领一千士卒来迎。   众人接住,便于营前开阔之处列开阵势。   杨昂、杜濩、朴胡自恃身后有三千士卒,亦摆开阵势。   那杨昂将手中大刀朝前一指,道:“刘瑁小儿,不知兵法,背水扎营,自是作死!对面‘刘’字旗下,便是刘瑁,谁于我擒之?”   杨昂手下一将,应声出阵,道:“末将昌奇愿往。”   刘瑁见杨昂三千军马亦摆开阵势,因手下颇有猛将,并不忌惮,遂道:“谁于我斩之?”   魏延应声出马,道:“公子,文长自投以来,未有尺寸之功,愿打头阵。”   刘瑁道:“杀鸡焉用牛刀?文长稍安勿躁,来日定有汝厮杀建功之机!”   遂令吴懿出阵。   刘瑁之所以让吴懿出阵,实乃知晓这昌奇并非厉害角色。   他曾记得此人随张鲁手下大将杨任,大战夏侯渊,不三合,便被夏侯渊斩于马下。   似此等小角色,亮他也不是吴懿对手。   毕竟是小舅子,此时不让他建功,更待何时?   吴懿亦知刘瑁定然不会无端令他出阵,此时令他出阵,必然心中有所盘算,便不多问,道一声诺,挺枪跃马,杀将过去。   果然,战过十余回合,吴懿一枪将那昌奇刺落马下。   刘瑁见此,挥军掩杀。   杨昂还想凭借三千甲士接战,不想此时内水之上,几声号炮想起,竟然冲上来成千上万军卒。   刘瑁回头看时,竟是庞羲大军已然过江而来。   岸上,甘宁、黄忠、魏延等奋力向前,直冲杨昂军阵,那杨昂见来势凶猛,肩膀又受伤,抵挡不住,慌忙撤军,大军相互践踏而死者,数以千计。   杨昂折了半数人马,跑了十几里,方才与杜濩、朴胡摆脱刘瑁等人追击,回到巴西城中,紧闭城门。   刘瑁亦自带兵回营。   这回刘瑁先锋营杀得痛快,众将甚是激动。   那甘宁笑谓刘瑁道:“嘿嘿,公子,这回那庞老贼总该好好犒赏咱们了吧?……” 第80章 中军兵变   刘瑁只是冷笑,并未正面回答。   “啧啧。”甘宁砸吧砸吧嘴,不耐烦地道,“公子,你这人就是不畅快!莫非那庞羲老贼不会犒赏我等?若真敢如此,俺甘兴霸便上去,咔嚓拧断他的脖子!”   “兴霸不可鲁莽。”刘瑁道。   众人虽然不言,然亦知刘瑁心中之忧。   饶是刘瑁,能保证那庞羲会为他们记下大功乎?   刘璋令庞羲带兵,这庞羲又和刘璋是儿女亲家,恐怕此次出征,早已盘算好,要好好折磨他们,最好借张鲁这把利刃,将他们全部杀了,免除后患才好。   又如何会那么顺顺利利为他们记功?   刘瑁回营,便欲带领众人前往中军大帐见庞羲。   甘宁止之道:“公子,那庞羲老贼若再刁难?又当如何?”   刘瑁见这甘宁说话一本正经,知道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在越巂郡之时,他便利用兵变,逼迫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上阵杀敌。   此时,这甘宁怕是终究忍耐不住了,又要叫板。   刘瑁冷哼一声,冷冷问道:“兴霸意欲何为?莫不是又要兵变?”   那甘宁唬得什么似的,扑通跪倒在地,请罪道:“公子,宁赤胆忠心,安敢再犯?我……我等实在受不了此等鸟气。那庞羲何等鸟人?安敢再三欺辱公子耶?”   刘瑁见他坦诚,继而脸上堆满笑容,将他搀起道:“兴霸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不料,此时吴懿、黄忠等也跪倒在地,叩首道:“公子,若再如此,众将之心寒矣!”   刘瑁见火候已到,众将一心,想必此次若是庞羲再敢不恭,怕是连营中其他将士都难以看得过去了。   恰在此时,荀攸从营中走来,立在一旁,将众人之言听在耳中。   刘瑁谓荀攸道:“公达以为若何?”   那荀攸立即拱手拜倒:“公子应当机立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刘瑁断然道,“我等这便去中军大帐。”   众将一听,知他已下定决心,皆拱手称诺。   刘瑁当即命沈弥、娄发带领二十名锦帆卫,以寻营为名,暗暗靠近中军大帐,守在帐外,一旦帐内有变,严守帐门,切勿放入一人。   沈弥、娄发领命前去准备。   “公达、汉升、兴霸、文长、子远、吴兰、雷铜、任夔,汝等皆随我进帐。如若庞羲奖罚公正,倒还罢了;如若不能令我等心服,众将看我号令行事,一举拿下庞羲,降服众将。若有敢不听号令而当场抗拒者,杀!”   “是!”   众将皆兴奋不已,尤其那甘宁,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早已按捺不住。   忍了那么久,刘瑁也忍无可忍了,今日若是动手,夺了兵权,将是他迈出征伐天下的第一步!   刘瑁安排已毕,带领众将来到中军大帐之中,与谋士程畿、武将杨怀、高沛、泠苞、邓贤等,立在两旁,听庞羲训话。   “公子,渡一江而已,如何拖了这许久?”庞羲冷言冷语。   刘瑁暗想,看来这庞羲合该作死!   一路行军,他便处处找茬,此时,他带领众将,充当先锋,殚精竭虑,智渡垫江,这庞羲不但不给予丝毫嘉奖,反而冷言冷语,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哼。”刘瑁早有打算,冷笑应对道,“庞太守,若非我先锋营奋力杀敌,恐怕今日大军还没那么容易渡江吧?”   “大胆刘瑁!”杨怀厉声叱道,“尔虽是公子,然此乃中军大帐,庞太守主将在此,岂容尔如此无礼?”   “格老子的,你又算什么鸟东西?安敢如此对公子说话?”   甘宁发一声狠,径直冲上前去,不等杨怀抽出佩剑,早一手扭住他胳膊,一手掐住他脖颈,将其按到在地。   杨怀实未想到,这甘宁竟敢在中军大帐动手,触不及防,毫无反抗之力,竟被制服。   杨怀哎呀哎呀杀猪般贼叫。   自从越巂郡回城都以来,两个多月时间,刘瑁处处小心,步步在意,窒息得要死。   今日,他也要小小扬眉吐气一回了。   高沛见杨怀被甘宁控制,大喝一声:“锦帆贼,汝要作甚?快快放人!”   甘宁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   那高沛便要拔剑,刘瑁抬手轻轻一挥,言道:“动手!”   他手下猛将立即拔剑,早将剑刃对准杨高沛、泠苞、邓贤的脖子,闪身欺上。   这三人岂是黄忠、魏延、吴懿等一众人之对手?立即呆立当场,束手就擒。   那任夔跳到庞羲面前,将手中鬼头刀朝几案之上一拍,喝道:“喂,没大没小的,看不见公子在此吗?还敢坐得这么心安理得?你也不摸摸,你脖子上有几颗脑袋?”   那庞羲大惊,顿时面色苍白,大喊“来人”。   只听得门口一阵叮叮当当,紧接着沈弥大步流星闯进来,拱手谓刘瑁道:“公子,锦帆卫已经将大帐外之护卫全部拿下!”   “嗯。”刘瑁轻轻应一声。   庞羲面色由苍白而蜡黄,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主簿程畿急忙向刘瑁再拜道:“如意公子息怒,庞太守之言,不过戏之耳。今日若非公子与众位将军出力,如何能够安然渡江?如何能有今日之胜?庞太守正说要……”   刘瑁并未看程畿一眼,举手止之道:“不干汝事,休再多言。”   程畿只得闭上嘴巴,退立一旁。   刘瑁上前两步,站在庞羲面前,双眼瞪着他,只是一言不发。   任夔将手中鬼头刀举起来,啪,放在庞羲肩膀之上,喝道:“还不起身,莫非真心要死?”   “是是是。”   庞羲浑身颤抖,慌忙起身,双手捧着印信佩剑,走下主将之位,跪在刘瑁面前,哀声求告道:“庞羲非主将之才,请公子受此印信佩剑,号令三军,建立奇功!……求您看在我冒死从长安救出汝兄孩儿的份儿上,饶我性命,求你……”   刘瑁缓步走上主将之位,坐下,长嘘口气,喃喃自语道:“嗯,坐在这里,的确比站在下边好受!”   随后,刘瑁朝任夔望一眼。   任夔会意,一把抓过印信,双手捧到刘瑁面前。   刘瑁接过,放在案头,谓庞羲道:“庞羲,你说说,我是杀汝好,还是不杀汝好?……” 第81章 夺取兵权   那庞羲本是个精明之人,慌忙跪伏于地,连连祈求道:“若公子留我一命,吾当奉为主公,诚心投靠,绝无二心!”   刘瑁笑道:“汝此言,我可信否?汝小女与吾弟刘璋之长子刘循,已然订下亲事,如何又当投靠于我?”   庞羲讪讪言道:“公子明鉴,与令弟刘季玉订下儿女婚约,不过是看他已为益州之主,求个进身依靠而已。今见公子如此英雄豪杰,英明睿智,实乃千年不遇之明主也。羲诚心归附,全力辅佐,他日荣华富贵,必定可期。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此与刘季玉解除儿女婚约,又何惜哉?”   这庞羲冒着生死,救下刘范之后,前往益州投靠刘焉,不过是一翻政治投资而已。   今日危急关头,哪里还顾得上忠义二字?   这一翻高论,虽让刘瑁嗤之以鼻,然则看在他曾经救下过刘范之后的份儿上,实在不想就此斩杀于他。   兵权他可以夺,然则,此时他便明目张胆地做了这三军统帅,若是刘璋得知消息,断了粮草供给,又或者派兵讨伐,如此前有张鲁,后有刘璋,岂不进退维谷,陷入危局?   在他眼中,张鲁、刘璋虽不过是两头绵羊,不值一提,然则二人手中合计尚有十余万士卒。   眼下仅凭他三万兵马,又无根据,岂能抵敌得住?   故而,刘瑁并不想杀他,此时,言语挑之,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曾经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巴西太守、三军统帅,如何在他面前显出一副奴才相罢了。   庞羲一翻言语,果然是真小人嘴脸。   刘瑁心中畅快,仰天哈哈大笑。   那高沛见庞羲如此软弱,厉声骂道:“庞羲老儿,何以至此?汝对得起主公耶?”   “闭嘴!”在高沛身后,魏延一脚踹在其腿窝之处。   高沛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庞羲回头望了高沛等一眼,匍匐在地,低头不语。   杨怀亦忿然作色道:“刘瑁,汝等安敢背弃主公耶?”   刘瑁并不想和他们废话,将主将宝剑掣出,交于任夔道:“命尔替吾持剑,问问他们,是愿意活着为我益州建功,还是想死了为那懦弱无能的刘璋效忠!”   任夔领命,接剑在手,踏步走到杨怀、高沛二人面前,道:“说吧,汝等只有一个机会。想死,还是想活?”   杨怀、高沛心知加害过刘瑁,一旦刘瑁大权在握,定然不会轻饶他们,左右都是死,横竖活不成,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盎然答道:“有死而已,何必多问!”   泠苞、邓贤面带犹豫,低头不语。   那程畿反倒有些骨头,仰天大笑道:“想不到我程畿侍奉到头,竟是侍奉了这般见风使舵的主子!死便死耳,有何惧哉?杨怀、高沛二位将军,我程季然相陪!”   程畿说完,双手倒背,迈步向大帐外便走。   刘瑁喝道:“程季然果真不怕死耶?”   “哈哈哈哈!”程畿笑道,“岂不闻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似此背主忘恩之事,畿宁死不为也!况且,畿死在家乡,于愿足矣!”   程畿乃是巴西阆中人也。   刘瑁早已发现,这程畿乃是个有识之士,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如何便舍得让他去死?   遂起身上前,挽住其手,拉回帐内,躬身一拜,道:“程先生真乃丈夫也!瑁岂是背主忘恩之辈?敢问先生,谁是我等之主?汝又为谁之臣?”   程畿见他问得古怪,竟双手倒背,傲然不答。   刘瑁笑道:“先生不答,想必先生已然明白。献帝乃我等之主,我等皆为汉臣矣。此次进军汉中,名为主公刘季玉讨贼,实则为我汉家天下除害耳。一个益州牧,做不做又何妨?我自视为汉臣,所做之事,皆为汉皇矣!此时,程先生慷慨赴死,又为哪般?”   刘瑁此番言语,让程畿面含愧色,不禁反问:“公子果真是为汉家江山?”   “然也!”   “如此,吾当思之。”   “程先生无需多想,但看瑁言行是否一致便是。”   刘瑁说完,又走向杨怀、高沛,令甘宁、黄忠将二人放开。   那杨怀、高沛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刘瑁道:“汝二人可自行离去,是回益州城都,还是落草为寇,单凭尔等。”   “公子不杀我二人?”两人讶然,“我二人曾于席间舞剑,欲刺杀公子也。”   刘瑁笑道:“那全是赵韪诡计,与尔等何干?”   杨怀又问道:“公子欲招揽我二人,以供驱使也?”   刘瑁不答,反问道:“若论武艺谋略,汝二人比之兴霸、汉升、文长若何?”   杨怀、高沛面色羞惭,应道:“不如也。”   “既如此,招揽汝二人,能有多大用处?我之所以不杀尔等,不过是念在汝等乃先父部曲之将,也曾屡立战功,今日我若杀之,是为不义也,故而令汝等自去。休要多言,自去便是。”   刘瑁说完,连连摆手,懒得再跟这二人多言。   那杨怀、高沛见刘瑁胸怀宽广,仁义大度,不但未去,反而双双跪倒在地,感激涕零,情愿归附。   对他二人,刘瑁这招欲擒故纵,并未抱有必成之心。   他有一翻考虑。   杀了二人,不过举手之劳,然则其部曲人心不定,实非良策。   若是不杀,逼迫二人投诚。   二人曾与赵韪交往密切,表面相投,必生异心,久后定成祸害。   若要留下二人,更要以绝后患,只能感化其心,令二人心悦诚服,方保无虞。   故而刘瑁采取释放二人之举。   自然,刘瑁在众将面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杨怀、高沛拂袖离去,也只得由他们。   在刘瑁看来,似杨怀、高沛此等三流之将,离开又能若何?翻不起大浪,早晚必定为其所擒。   还好,杨怀、高沛终究为刘瑁感化,诚心归服。   泠苞、邓贤见了,亦归附之。   只有那庞羲,匍匐于地,不知如何是好。   刘瑁亲手搀扶庞羲起身,并将他送到主将的位置上,命其坐下,悠悠言道:“庞太守,往日,你虽对我不敬,然我刘瑁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一般计较。你仍然是主将,我是副将。不过,行军打仗,你不如我。这印信佩剑么,暂且由我替你保管,代你行令,等到攻下汉中,再予奉还,若何?”   庞羲哪敢不从?直说单凭公子吩咐。   众将见此,皆哈哈大笑,方知刘瑁这是要让庞羲做个傀儡主将也…… 第82章 围攻杨昂   刘瑁收了三军帅印,自掌兵权,从此可以大展拳脚矣。   设庞羲这个傀儡主将,不过是想一时迷惑益州刘璋罢了。   此虽非长久之计,然能够欺瞒一时,进兵汉中胜算便会多一分。   计议已定,刘瑁遂令魏延为先锋,吴兰、雷铜为前军,杨怀、高沛为左军,泠苞、邓贤为右军,沈弥、娄发合后,荀攸为军师,程籍为主簿,他自引中军。   克日进兵,于巴西城东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刘瑁聚众计议道:“前边三十里便是巴西城,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诸位有何良策?不妨畅所欲言。”   庞羲道:“我军智渡内水,挫败杨昂偷袭,那杨昂必然躲入城中,不肯出战矣。”   荀攸笑道:“庞太守亦知兵法?”   众人哄笑。   那庞羲急忙闭口,不敢再言。   荀攸遂道:“启禀公子,来日可遣一将,城下搦战,一探虚实,再做打算可也。”   刘瑁却道:“我瞧那杨昂,自恃武艺高强,定然刚愎自用,明日着魏延阵前搦战。若其不出,便令军士城下叫骂。若其出战,佯装败阵,将其引开城池,方好行事。”   魏延领诺。   来日,魏延领吴兰、雷铜于巴西城下开阔处摆开阵势,让军士前往城下搦战。   刘瑁便于阵后山坡上远眺,探看情形。   半晌,杨昂果然不出。   魏延便令百十名军士,在城下轮番大骂。   杨昂恼羞成怒,再不问杜濩、朴胡诸人劝阻,手提大刀,飞身上马,领五千军出城,欲与魏延拼个你死我活。   魏延先令杨怀出战,战三十余合,杨怀抵敌不住,退回阵中。   魏延又令高沛出战,两个直杀到五十余合,未分胜负。   刘瑁担心那杨昂杀得久了,体力不支,逃回城中,便纵马舞刀,迎上前去,令高沛回归本阵,由他厮杀。   杨昂以刀指之道:“魏延小儿,乳臭未干,也来挑战,莫非找死?”   魏延并不发怒,笑骂道:“杨昂竖子,如此焦躁,莫不是急着去投胎?你魏延小爷这便送你一程!”   魏延举起大刀,朝着杨昂兜头砍下。   那杨昂也是使一口大刀,慌忙招架相迎,两个你来我往,展眼斗了十余回合。   魏延担心,他放手大杀,杨昂招架不住,败回城中,若要再想将他引出,恐怕千难万难。   故而魏延陪着杨昂走了二十几合,卖个破绽,佯装败阵,调转马头,领兵后退。   杨昂杀得兴起,见魏延败阵,驱兵大进,紧追不舍。   刘瑁见那杨昂上当,急令甘宁引一军,绕道南侧;令黄忠引一军,绕道北侧。   两军于城门下会合,截断杨昂退路,翻身回杀。   这边刘瑁亲帅大军,领上万士卒正面攻上。   那杨昂正在追赶魏延,迎面看见刘瑁带领大军杀来,知道中计,慌忙退回。   魏延带领杨怀、高沛二将回身大杀。   那杨昂慌乱之中,不及恋战,回身便逃。   刚跑一阵,忽抬头,见左边有甘宁,右边有黄忠,两个皆如天将下凡,纵马杀来,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杨昂不敢接战,斜刺里荒僻之处便走,想寻机逃脱。   那甘宁和黄忠两个哪里肯放?纵马追杀,咬住不放。   刘瑁远远望去,知这杨昂已是瓮中之鳖,定然难以逃脱。   恰在此时,巴西城外,烟尘冲天。   刘瑁看到一彪人马,穿着古怪,挑起土著舞蹈,竟向杨昂方向冲杀。   那队人马约有三四千人,冲入甘宁阵中,竟如一把尖刀,迅速将甘宁手下之人一分为二。   刘瑁不禁惊奇,实未想到,这杨昂手下竟有如此奇特勇猛士卒。   那彪人马将甘宁阵脚撕开一道口子,直奔杨昂身边,将杨昂团团护住,杀条血路,便要撤退。   荀攸急道:“公子,可再派两军前往,截断归路,定然不能让杨昂入城也!”   刘瑁遂令泠苞、邓贤各引一军,协助魏延、甘宁,加攻杨昂。   又令沈弥、娄发各引一军,迂回至巴西城下,截断后路,阻挡救兵,免得巴西城中再出奇兵救援。   如此自晌午至杀到黄昏,甘宁、黄忠、魏延三个,威猛无比,杀入阵中,哪个阻挡得住?   那魏延势要建功,径向杨昂冲杀。   巴西城中,救援人马,为首之人,死命相护。   刘瑁带领中军,缓缓向前推进,早看清从城中杀出救援兵马,为首之人,正是杜濩。   刘瑁传令,让人捉了那杜濩便是。   军令到处,黄忠抖起威风,冲入阵中,不三合,便将杜濩手中大刀磕飞。   杜濩便要于腰间取挠钩,黄忠轻舒猿臂,早将杜濩一把揪来,掷于地上,让人捆了。   那杜濩乃巴夷賨(cong)人,能够冲散甘宁军阵,便是依靠賨人超强的冲杀之能。   关于巴夷賨人,刘瑁是有所了解的。   賨人又称寅人、板楯蛮,主要居住于巴郡阆中和宕渠一带。   《舆地纪胜》卷一六二记载:“巴西宕渠,其人勇健好歌舞,邻山重叠,险比相次,古之賨国都也。”   賨人勇猛彪悍、喜欢歌舞、精于冶炼,商周之后,直至两晋,留下了不少辉煌战绩。   据《华阳国志·巴志》称:“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殷人倒戈,故世称之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   刘瑁常对这段战争描述做过想象,临阵之际,賨人载歌载舞,这对对手来说,该是怎样一种威慑?又是怎样具备浪漫情调和勇猛气质的一个族群?   刘邦灭秦之时,便常常让賨人作为前锋。   賨人在阆中人范目的率领下,手执牟弩、板楯,高唱战歌,跳起巴渝舞,竟至灭秦。   楚汉相争时,萧何、吕雉极力推动寅人参战,为刘邦大战建立了人马、粮草、武器的大后方,方才取胜。   賨人为西汉王朝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刘邦下诏免除賨人中罗、朴、杜、鄂、度、夕、龚七姓的租赋。   东汉时,羌人数攻汉中,朝廷发賨人击败之,号为“神兵”。   汉末大乱,张鲁据汉中,诱说宕渠一带巴、賨首领杜濩、朴胡、袁约背叛益州牧刘璋归己,便成了今日之势。   刘瑁故知賨人英勇善战,只能以为援,而不能尽除之。   刘瑁眼见得黄忠捉了杜濩,便传下令去,勿要继续厮杀,放那杨昂回城便是。   众将得了号令,随即撤兵…… 第83章 策反杜濩   魏延擒了杜濩,回至营中,将其带至刘瑁面前。   刘瑁亲释其缚,以衣衣之,方问:“汝在张公祺帐下任何职?”   杜濩转头不应。   刘瑁又道:“吾素闻张公祺在梁州传播五斗米道,蛊惑人心,自号‘师君’。学道者,初为“鬼卒”,受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汝之部曲,巴賨族人,英勇善战,实在难得,汝定为‘治头大祭酒’吧?”   杜濩面色有愧,讪讪道:“某不才,不过一武将,何敢奢望?吾乃一祭酒而已。”   “既如此,汝何不投我麾下?不日我得了汉中,便令汝为将军太守,岂不强过尔如此为张鲁卖命?”刘瑁欲招降于他。   杜濩嗤之以鼻,道:“投靠于你?敢问刘公子,莫非汝攻打汉中,不是为一己之私?”   “这是自然!”刘瑁大义凛然,道,“某不才,出兵汉中,实非为我益州,更非为吾弟刘璋,皆为我汉家天下也。汝先祖自春秋战国时,便建立寅国,可谓英雄了得。高祖灭秦,楚汉相争,巴賨族人,皆立下汗马功劳。今日如何便要助纣为虐,背弃朝廷耶?”   “哈哈哈哈!”杜濩一阵苦笑,“实未想到,方今之际,天下大乱,朝纲崩坏,民不聊生,刘氏族人,竟还有人记得朝廷,虽难能可贵,然又能奈何?莫非凭尔一人之力,还想力挽狂澜乎?”   “如何不能奈何?”刘瑁朗声道,“杜首领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刘瑁非大言欺世,定会扫平天下群雄,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刘瑁如此一翻言语,令那杜濩不禁低头沉思。   荀攸趁机劝道:“杜首领,退一万步讲,我等带兵,来伐张鲁,皆因张鲁背信弃义,对益州牧毫无恩义可言。背叛朝廷,断绝斜谷道,斩杀朝廷使者,图谋不轨。似此等背主忘恩,图谋自立之贼,杜首领又何必违反天道而助之?若汝先主泉下有知,岂能瞑目耶?”   刘瑁、荀攸以大义说之,果然杜濩满脸愧意。   刘瑁见其脸色,知其心意,继续言道:“若首领诚心投靠于我,并帮我取了巴西,我即刻封汝为巴西太守,令汝治理巴賨地界,为朝廷出力,如此岂不是好?杜首领何必依附张鲁逆贼,仰人鼻息?”   杜濩睥睨笑道:“刘瑁莫要欺我!我岂不知?益州出兵之日,那刘璋已将巴西太守之职许了庞羲也。”   刘瑁笑而不答。   坐在主位的庞羲,慌忙应道:“杜首领不必多虑,我如何敢与首领相争?首领若诚心归附公子,我当即相让。”   “果真?”杜濩心动。   刘瑁指众人道:“皆可作证。”   杜濩道:“既如此,愿效犬马之劳。”   刘瑁本以为杜濩乃賨人,刘璋又在此经营三年,不好说服,不但以大义说之,更以高官诱之。   双管齐下,果然管用,那杜濩当即便应允下来,这倒是让他喜出望外。   杜濩归附之后,刘瑁令魏延引其下去歇息。   不想,那杜濩言道:“不消歇息。公子,既然濩已答应投靠,自然全力为公子谋。若公子信我,这便放我回去。我只说是趁机逃回,昂必然不疑。等我进城,招揽部曲,说服七姓夷王朴胡,一起开门纳降。”   刘瑁听了,高兴不已,道:“好!既如此,我便等汝好消息!”   杜濩冷笑道:“公子这便放我回去?”   “不。”刘瑁盎然道。   杜濩一怔。   刘瑁随即笑道:“杜首领一日未进食,定然饥饿难忍,来呀,美酒佳肴奉上,让杜首领吃过,方才上路。”   杜濩忙止之道:“公子厚意,濩心领了。然我酒足饭饱,方才回去,如何像逃回?若如此,杨昂必然生疑,我命休矣。如此饥饿难忍,就此离去,反而安全。”   刘瑁自然知晓,便拉住其手,动情言道:“如此,让首领受苦了。”   “公子无需多言,等我消息便是,明晚戌时之前,定然开城相应。”杜濩说罢,转身出帐。   刘瑁令人牵来一匹快马,趁夜送其回城。   杜濩离去,甘宁冷哼道:“公子,我料那板楯蛮此去必不回也。”   其它众将,多半认同。   只有荀攸和黄忠等几人,并未表态。   刘瑁只是微笑不语。   想起白日大战之时,黄忠捉了杜濩,刘瑁便下令撤兵。   甘宁疑惑不解,遂问:“公子,我等围困杨昂,且昂已然受伤,饶是杜濩带来的一帮手下厉害,在我等围攻之下,也难以逃脱,公子如何便主动撤兵?”   刘瑁并未回答,反而问道:“兴霸,吾等鏖战汉中,所为何也?”   “自然是建立根据,争霸天下。”甘宁道。   “然也。”刘瑁道,“那如何才能争霸天下?”   荀攸问道:“公子莫不是看中了英勇善战的賨人队伍了吧?”   “知我者,公达也。”刘瑁道,“一点没错。众所周知,那賨人皆是能征惯战之将,英雄无敌之兵。若能得到巴賨族人支持,在我军之中,建立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賨人战斗队伍,将来大战之中,必有妙用!”   刘瑁如此提醒,那甘宁随机叫唤起来:“哎呀,公子果然思谋深远,若是真要建立起这么一支队伍,岂非连我的锦帆军都无法匹敌了?”   说起锦帆军,刘瑁脑子里灵光一闪,倒是觉得,如果賨人真心弃暗投明,等攻下汉中,有了喘息之机,当可令甘宁挑选賨人之中优秀者,重新组织锦帆卫,成为他手中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   若真到了那一天,天下群雄,还有谁是敌手?   此时想想,刘瑁便觉得激动不已。   甘宁哈哈笑答:“原来公子今日撤军,是不想让我等将那一众賨人全部斩杀呀?”   “正是如此。”刘瑁道,“巴賨之人,非我之敌,招降纳叛,方能壮大。今若能得杜濩、朴胡相助,我等无异于如虎添翼,汉中便指日可下也。”   众人皆以为然。   翌日。   为迷惑巴西城中杨昂,刘瑁令杨怀、高沛、泠苞、邓贤、吴兰、雷铜等轮番于城外搦战,言语之中,口口声声,说杜濩败将,趁夜逃走,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再来厮杀!   巴西城中,自是一天毫无动静,眼看着戌时将至,众将皆披挂整齐,守在中军大帐,但等刘瑁号令…… 第84章 賨人归降   戌时。   夜幕降临,四野垂星。   那甘宁早便等得不耐烦了,哇哇大叫起来:“公子,我看那板楯蛮便是无信之徒,此去必不回,如何?真气煞人也!不如我等起兵连夜攻城,杀将进去,将那杨昂、杜濩、朴胡之徒,一顿猛刺乱砍,踏为齑粉,方解今日之恨!”   甘宁性急,自是耐不住性子,然其他诸将,亦多有疑虑者。   刘瑁却稳坐一旁,手握《孙子兵法》,安心研读。   那甘宁啰里啰嗦,吵闹得很了,刘瑁斥道:“兴霸,稍安勿躁!那杜濩、朴胡和张鲁并非一路人,不甘为其五斗米道迷惑,为保族人安宁,方才不得已投靠。吾料其并不想为张鲁卖命,其必来投。”   话音刚落,便有军士冲进营帐,跪地呈上三封箭书,说是酉时刚过,便有人于巴西城头向外放箭,箭上裹有此书。   刘瑁急令呈上,拆开看了,竟是一样三封绢书。   书略曰:   濩、胡再拜于公子瑁尊驾之前:吾等已暗中集结巴夷賨族兵马,只等戌时一到,公子可带兵攻城,吾等为内应,大开东门。巴西一举可得,杨昂瞬间可擒也。若得此书,请于营门,着人摇动火把为号,吾亦于城头东南角摇动火把相应。   刘瑁览书毕,急令吴懿照此书中之意,快去实施。   不时,吴懿回报,言说城头有人亦摇动火把相应。   刘瑁听罢,遂及大喜,当即部署,令人三面攻城,只留北门放行。   荀攸道:“公子是担心那杨昂突围而出,不好捉拿?”   刘瑁笑道:“擒虎焉能不慎?”   随即,令甘宁引三千军士于北城门一里外草丛中埋伏,张网以待,但等杨昂出城,便可奋力擒之。   甘宁听见,早激动得哇哇大叫,拜服于刘瑁面前。   刘瑁遂命吴兰、雷铜佯攻南门,命沈弥、娄发佯攻西门。   他自令黄忠、魏延等将,于东门外,结束整齐,向前推进,连夜攻城。   方到城下,便听得巴西城中喊杀震天,俄尔,东城门打开,杜濩引一将纵马飞出,来至刘瑁面前,就于马上拱手施礼,言道:“公子,此人便是我賨人七姓夷王朴胡也。”   刘瑁趁着旁边火光观之,见此人面如锅炭,目若寒星,身长八尺,腰粗十围,嘴上胡须,密密匝匝,长得果真是威武雄壮,便如上天巨灵神将,又如佛前黑脸金刚。   刘瑁看罢,大喜,拱手道:“夷王,刘瑁这厢有礼了。我等这便进城,捉了杨昂,定然与夷王不醉不归!”   “是!”那七姓夷王朴胡见刘瑁如此慷慨好爽,也极为高兴,立即拨转马头,道,“公子率兵随我等进城,我自当与杜濩前头引路。”   杜濩、朴胡遂前头引路,黄忠、魏延、杨怀、高沛、泠苞、邓贤等纵马过吊桥,冲入城去。   刘瑁和吴懿率领大军,随后跟上。   一时之间,巴西城中,喊杀震天,四方擂动。   杨昂昨日大战之中,数次受创,伤痕累累,杀了一天,疲累不堪。   这一日,方在府院之中养伤,申时便已躺下安睡。   忽梦中听到府外喊杀之声,陡然一惊,翻身坐起,急叫人入内询问。   恰有军中校尉跑来,急切道:“大祭酒,快快起来,刘瑁大军进城矣!”   “什么?”杨昂大惊,一把抓住校尉胸襟,问,“巴西城防坚固,何以至此?”   “是……是是是……那杜濩、朴胡,率领賨人反了,投靠敌军,打开东门,敌军已入城中,杀奔府衙而来!大祭酒,大势已去,我等速速离去,迟则性命不保矣。”   那杨昂气得吐血,又能奈何?   来不及披挂,只穿着单衣,握了大刀,上马出府,见东面火光冲天,杜濩、朴胡与黄忠诸将,带领士卒潮水般涌来。   杨昂不敢怠慢,拨马朝北门而走,企图向北走西川。   黄忠等人见了,知道甘宁已在北门外张网以待,故而并不急着追赶,只带领杜濩、朴胡,降服城中将士,占领四门城防。   一切安定,刘瑁入府衙,着即命荀攸张榜安民,命程畿盘点府库,得粮草数万石,加上他原有粮草,足够六七万人吃上三个月。   自此,刘瑁觉得,粮草无忧矣。   慌张之中,杨昂只带领数百士卒,仓皇逃出北门,飞马奔向西川。   城门口,竟未遇阻挡,他心中正自庆幸,刚行里许,忽道路两侧,山林之中,箭如飞蝗,杨昂身后,士卒纷纷落马,死者过半。   随即,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山林草木之中,冲出两三千人,将其四面围定。   杨昂挥舞大刀,撕心裂肺喊道:“众将随我杀出去!”   他声音未落,甘宁早便拈弓搭箭,一箭射中其右臂。   那杨昂手中大刀拿捏不住,当啷一声落地。   甘宁高声喊道:“喂,那野蛮子,你纵有通天本事,能逃得过我甘宁之手乎?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杨昂不服,挥舞双拳,还要上前。   甘宁再次弯弓搭箭,一箭射中杨昂马头。   那马吃痛受惊,咴咴儿叫,人立起来,早将杨昂掀翻下马。   甘宁遂大吼道:“放下兵器者,免死!”   杨昂身后,众军士只得放下枪矛,束手投降。   杨昂见大势已去,左手便要拔剑自刎,甘宁手快,第三次拈弓搭箭,一箭将其手中长剑射落。   直到天明,甘宁方才押解杨昂,回城拜见刘瑁。   刘瑁虽知这杨昂不过三流之将,然则他毕竟是张鲁手下大祭酒,若能收付,怕是对后边大战极为有利。   故而刘瑁见他被缚而来,遂起身亲释其缚,让其坐下,以衣衣之,肥鸡肥鹅端上。   那杨昂奔逃一夜,早已饥饿难忍,此时肥鸡肥鹅放在面前,只是连连吞咽口水。   刘瑁道:“杨昂,肯归顺否?”   那杨昂吞下一口口水,两只眼睛盯着肥鸡肥鹅,道:“若是公子肯给我肥鸡肥鹅吃,便当相投!”   众人听了,皆轰然大笑。   刘瑁手一摆,道:“汝只管放开吃,不够我着人再取。”   杨昂遂狼吞虎咽起来,刚刚吃了一阵,那杨昂忽然停住,口中衔着鸡腿,呜呜咽咽,痛哭失声…… 第85章 兵多将猛   众皆奇之,实未想到,杨昂如此粗鄙之人,如何便会痛哭至此?   刘瑁上前,手扶其背,问道:“大丈夫,死且不惧,如何如此痛哭耶?”   杨昂放下手中肥鸡,泪花翻滚,手背抹泪,浑身颤抖,抽泣答道:“杨昂投靠公子,老母妻儿性命定然不保矣,如何不哭?”   见其悲恸之意,众皆潸然泪下,感佩不已。   刘瑁只得安慰道:“汝勿要悲伤,若张公祺敢伤汝家人,我必将其挫骨扬灰,替汝报仇雪恨。”   那杨昂终究是个粗人,痛哭一阵,长嘘口气,释然一笑,继续抓起肥鸡肥鹅,大吃起来。   众人见他如此,再次哄笑不止。   刘瑁觉得这杨昂虽然粗鄙,本事不大,倒也可爱。   刘瑁得了巴西,可谓在梁州总算占据一席之地。   刘瑁、杨昂数次交锋,刘瑁死者不足千人,杨昂军死者三五千人。   此次夜战,死散逃脱者,数以千计,收拢聚集杨昂原有将士,得兵一万五千余人。   刘瑁、庞羲自益州出兵之时,西山营精兵一万,东州兵两万,共计三万大军出征。   此时,刘瑁麾下,兵马足足四万五千人。   其中,骑兵三千,其余皆为步兵,分设弓弩、长枪、朴刀、板楯等兵种。   相对于张鲁而言,其兵种显得单薄,尤其缺少重装兵,自然少许水军也多数充了陆战步兵。   不管怎么说,这手下也有了一支不小的队伍,若要成为一支战斗力强的军队,还需要有大将带领,严格训练才行。   此时正与张鲁作战,停下练兵自然不太可能,然将手下将佐安排妥当,理所应当。   大战之后,刘瑁立即做了封赏。   黄忠、甘宁、魏延、吴懿为校尉,各引兵五七千人不等;杜濩、朴胡亦为校尉,各领本部兵马三四千人不等。   杨昂、沈弥、娄发、杨怀、高沛、泠苞、邓贤皆为军侯,各引军一千,或分置诸校尉帐下。   吴兰、雷铜、任夔为屯长,随军从事。   荀攸为从事祭酒,程畿仍为主簿。   刘瑁依然尊庞羲为主将,称自身为副将。   那庞羲面带愧色,战战兢兢,直说要刘瑁做了主将,刘瑁自是不从。   众人皆以为刘瑁应上座,唯有荀攸抄手不言。   刘瑁观荀攸态度颜色,自知所做不差,硬是不从,直言攻取汉中之后,再做计较。   每每议事,只在庞羲左近设立座位。   众人见此,只得作罢。   得了巴西,收编士卒,分封诸将,出榜安民,一切既已妥当,只令众军士积极操练,引兵备战,休整之后,准备继续向北进发。   刘瑁不忍见饥民肆虐,流落致死,便令主簿程畿,取府库粮食数百担,每日于城中分部数十个施粥据点,施舍稀粥。   刚过两日,吴懿来报,说周边饥民听说巴西城中施舍稀粥,百里之内的饥民皆蜂拥而至,此时城中大街小巷,已经拥有上万流民。   若是照此下去,无需多久,便会有数万流民纷纷而来,到时候,府库之中,纵有粮食,亦不够这许多张嘴吃饭。   庞羲听说,慌忙令道:“这可如何是好?还不令众将关闭城门,阻止流民涌入?”   还是吴懿了解刘瑁,拱手在前,只是不动。   庞羲见刘瑁尚未说话,感觉一时失态,只得轻咳两声,讪讪言道:“抱歉,公子,羲失态也。”   刘瑁不禁训道:“即便献帝在此,忍见饥民死于城外乎?”   刘瑁此言一出,那程畿唬得什么似的,忙道:“公子,庞太守……呃,庞先生之言,虽有不仁,实有道理也。若是任由流民涌入,我等小小一个巴西县城,如何纳得下这许多人?再有,府库之中,虽暂时粮草充足,然尚有数万大军需要吃饭,再添几万流民,不出月余,粮草必然尽矣!到时,若我军毫无进取,如之奈何?”   刘瑁气得发疯,指着程畿道:“程季然,尔真乃……真乃……”   那程畿扑通跪地,谏言道:“公子,畿言发自肺腑,请勿要一时妇人之仁,而坏了讨伐大事也!”   刘瑁总算看清楚了,这个程畿还真是个不怕杀头的刺头儿。   他这般较真,倒让刘瑁对他掌管府库钱粮越发放心了,随即不怒反笑道:“汝真乃吾之好管家也!”   刘瑁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荀攸道:“公子莫非真要关城门乎?”   刘瑁道:“这个自然。”   “然则……”   刘瑁看出,这荀攸倒是有一颗仁义爱民之心。   刘瑁遂笑道:“公达是想,我如此做法,有失天道人心吧?”   荀攸叹道:“哪里,公子所为,天亦谅之。大战之时,难免有所牺牲。勿要灾民涌入城中,也是不得已之举。”   刘瑁哈哈笑道:“公达误会我也。我之所以要关闭城门,是担心有张鲁奸细趁机混入城中,于我不利。然我并未说,勿要灾民入城。相反,我还要大开府库,招引四方流民来此。”   众皆讶然,不知刘瑁意欲何为。   刘瑁继续问道:“众将以为,我们眼下兵马数量比之张鲁如何?”   众人异口同声曰:“不如也。”   “今我大开府库,赈济灾民,一则不忍见饥民饿死,二则可趁机招收士卒,扩展兵源也。”刘瑁道。   荀攸遂道:“公子此计大妙!”   众人明白刘瑁之意,遂极为敬佩。   赈济灾民之事便有程畿负责,招兵之事分有魏延、吴懿、杜濩、朴胡掌管。   不出十日,四五万流民涌入巴西城中,得兵万余。   至此,刘瑁手下大军扩至将近六万人,能够冲锋陷阵,有战斗力的也有五万余人,其余几千人多为护卫、随从、后勤保障之人。   刘瑁令众将各自操练,一面令人探听汉中消息。   不一日,斥候来报,说汉中张鲁已派杨任为大祭酒,派其弟治头大祭酒张卫为监军,统领精兵三万,已进驻西川,阻住他们北上之路。   刘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乃迟早之事,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手下五万大军能不能抵得上那杨任、张卫三万精兵,还真令他心中没底…… 第86章 诱敌深入   杨任、张卫屯兵于西川,刘瑁聚众计议道:“今杨任、张卫带兵于西川下寨,随时可能攻我,我等士卒缺乏训练,如何防卫?”   荀攸道:“公子,此事易耳。可令甘宁、沈弥引一万兵马于城东十里处安营扎寨,于巴西成掎角之势。若杨任、张卫攻巴西,甘宁、沈弥可领兵袭其后。若彼攻我大营,我巴西大军可前往相救。如此,杨任、张卫投鼠忌器,必不敢贸然进兵。”   刘瑁道:“此计甚妙。”   遂令甘宁、沈弥、泠苞、邓贤领兵一万,于巴西城东十里处安下营寨。   果然,如此防范,那杨任、张卫不敢随便进攻。   又过十余日,刘瑁各军训练有效,行伍成形,欲图进取。   刘瑁遂于中军计议道:“我军训练初成,当可与敌一战。然杨任、张卫率领精兵,阻住去路,我军当如何破之?”   杨昂出列言道:“公子勿忧,昂只当率军前往,量那杨任,能有多大本事?定当一举而擒之。”   刘瑁似有不信,问道:“军侯虽久在张公祺帐下,对杨任自是了解,然则杨任、张卫率精兵而来,不可小视。军侯如何破之?”   “哈哈哈哈。”杨昂大笑道,“那杨任、张卫有何惧哉?我久在张鲁帐下,自然知晓他们本领。若是他们敢出战,不消三十合,定斩其头于马下!”   任夔看不惯杨昂如此大话,便道:“杨昂,休要大夸海口。若是那杨任、张卫不出战,又当如何?”   杨昂道:“汝不知我,如何便知我夸下海口?彼二人我自知之。那杨任虽有些许智谋,然张卫监军,定然坏事。张卫乃张鲁之弟,平素极为自负,总是自以为是。此番出兵,卫定然忍耐不住,就算杨任不出兵,张卫也会逼其出兵。”   “若如此,吾计成矣。”荀攸道。   刘瑁忙问:“公达有何妙计,快些讲来。”   “若是张卫自负,定然逼迫杨任出战。不如令一将前往搦战,若是杨任、张卫出战,我军可佯装败走。我等于路上设下伏军,待其到来,起而攻之,杨任、张卫定然一举可擒也。”   刘瑁寻思片刻,道:“便请公达传令。”   于是,荀攸代替刘瑁安排,令黄忠、魏延引军三千,往前西川城下搦战,若其他人出战,只管杀死;若杨任、张卫出战,只需败、不许胜。   黄忠不解,问:“先生这是何意?莫非担心忠战不过也?”   荀攸笑道:“汉升误解我矣。我知你勇猛,如何战不过?切记诱敌深入耳。”   黄忠遂明白。   荀攸继续传令吴兰、雷铜,绕道西川城南十里处埋伏,但见杨任、张卫大军追杀魏延之军,放其过去,勿要出战。   又令杨怀、高沛引军五千,于巴西至西川中间的道路一旁山林后埋伏;令杜濩、朴胡引军五千,于道路另一侧山石后埋伏。   两军但见杨任、张卫杀来,可在其过半之时,一起引军杀出。   黄忠、魏延见两军杀出,可回军掩杀。   如此,杨任、张卫必然大败。   待其败兵急切回城之时,吴兰、雷铜可率军杀出,如此二人必然难以逃脱,定然一举可擒也。   刘瑁担心吴兰、雷铜阻挡不住杨任、张卫,遂道:“可令魏延一人前往西川城下搦战,令黄忠率领吴兰、雷铜设伏可也。”   荀攸遂称诺。   刘瑁又道:“公此计关键在于诱敌深入,既然杨任颇有些许智谋,魏延佯装败走,杨任又或不肯追赶。不如便令庞太守亦率领三千军前往西川城下接应。若魏延军佯装败走,杨任、张卫并不追赶,可令庞太守出到阵前。那杨任、张卫见主将出战,定然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如此定可诱敌深入也。”   众人拜服。   那庞羲见有机会建功立业,高兴之极,急忙走下主将之位,拱手领命。   一切安排妥当,正要出战,忽杨昂出列道:“公子且慢,军师如此安排,莫非信不过我杨昂也?为何不令杨昂出战?”   刘瑁遂笑道:“军侯不必多疑,此番要战杨任、张卫,此二人皆军侯以前同列之臣,吾担心汝不好下手耳!”   杨昂一听,勃然怒道:“公子小看于我?但将文长留下保护主公,吾带兵前往西川城下骂战。若是那杨任不出,吾便不回!”   荀攸道:“汝如此说,更不能令汝前去。”   “这是为何?”杨昂越发焦急。   荀攸道:“方才公子已然言明,此计关键在于诱敌深入。似军侯这般,一心向前,如何能够做得了佯装败退之举?若是一味厮杀向前,我等之计岂不落空?”   “公子放心,我牢记军师之命,并不恋战,只宜诱敌深入便是。”   “如何保证?”刘瑁出言激之。   “愿立军令状。”杨昂道。   刘瑁见他一翻诚意,信誓旦旦,不好回绝,便准其立下军令状,带领三千士卒前往西川城下搦战。   魏延便留在刘瑁身边听用。   荀攸还想谏阻,刘瑁已然出口,不好更改,只得作罢。   巴西至西川不过三四十里,上马便到。   路上伏兵一切准备就绪,杨昂带兵前往城下搦战。   刘瑁、荀攸在魏延、吴懿、娄发、任夔一翻将佐护卫之下,站在西川城外一处高坡隐秘之处,远远观看。   但见杨昂搦战半日,并不见城内有人出战。   杨昂带兵于城下大骂。   将到午时,城门开处,一骑飞出,随后城内出来少说五六千军士,就于西川南门外宽阔之地列开阵势。   杨昂与那人随机大战起来。   不多时,流星马飞报过来,言出阵之将正是杨任。   刘瑁远远观望,见杨昂与杨任大战十余回合,杨昂拔马便走,士卒随机撤退。   杨任追出里许,竟不追赶,止住队伍,调转马头而回。   刘瑁心道:“此人果然狡猾,怕是虑有伏兵,故而不追。”   正思虑间,但见杨昂,带兵复回,从后攻击。   杨任不得已,再次与杨昂厮杀一阵。   那杨昂寻机复走,杨任又不追赶。   刘瑁遂以计令娄发护着庞羲,带兵前往,只待见到杨任,期望诱敌深入…… 第87章 杨昂惨死 ?????????????????????δ????????????????????????????????????????????δ????????з?????? ??????????????????????????? ???????????赶????????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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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这一路行来,刘瑁总是好言教导于他,要他像个人。   可是,刘云奴才思想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哪里转变得来?   不管刘瑁如何说,这不,只要说话语气一重,那刘云依然吓得魂不附体。   此时,刘瑁正没好气,见他如此,越发不喜,只得让他躲一边去,少在这里碍眼。   那刘云慌忙退了出去。   过不多时,刘瑁传晚膳。   云儿、凤儿都来招呼,晚膳上来,云儿担心拂了刘瑁兴致,躲得远远的,不想触他霉头。   云儿越是这番小心谨慎,刘瑁越是心中不喜。   倒是那凤儿过来,招呼一帮厨子仆妇,将几样炖菜上来。   见刘瑁坐在几案前,柔声软语,侍候刘瑁用膳。   那刘瑁一个人吃了两口,觉得甚是无聊,下巴一挑,道:“你们两个,也都坐下,随我一起用膳吧。”   刘瑁这话,没头没脑的,倒叫凤儿一惊。   刘瑁见她瞪着两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不耐烦地道:“凤儿,云儿,你们两个聋了?没听见公子我的话么?”   这回,两人方才回过神来。   云儿站在一丈之外,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公子,您请用,等公子用完,我等下人,自回去吃。”   凤儿更加聪敏大胆,见刘瑁已经说了第二遍,诡笑道:“云儿,莫非你想惹公子生气吗?还不过来!”   云儿见凤儿如此说,方才唯唯诺诺,跪坐在几案另一侧。   “取两幅碗筷来于他们。”   旁边有婆子取了碗筷,分别放在刘云、吴凤面前。   刘瑁又要侍候的厨子仆妇们下去,一会儿只管来收拾便可。   众人方才下去,没有十数双眼睛盯着,云儿、凤儿方才感觉自在许多。   那凤儿极为透灵,不但陪着刘瑁一起吃,还帮他夹菜添饭,甚是殷勤周到。   晚膳之后,刘瑁在云儿、凤儿的陪同之下,在府衙后花园中转了一圈,心情烦闷,无有兴致,准备回去歇息。   凤儿只是回房去了。   那刘云小心翼翼,依然跟在其身后。   刘瑁回至房中,见他不走,便问:“云儿,你还有事?”   刘云见问,凑上来,笑嘻嘻地道:“我见公子眉头不展,定是心中烦闷,不如让云儿出去,为公子寻个***来消遣消遣,若何?”   “呸。”刘瑁啐了一口,道,“乱世之中,哪里来的****莫非你要带人强迫良家妇女,过来孝敬于我不成?切莫再动这般歪心思,不然,我将你丫的裤裆里的东西割下来喂狗。”   刘云立即将双腿夹得紧紧的,献媚不成,平白受了这一顿呵斥,自是不敢再提,只得讪讪而退。   尚未走出房门,又听刘瑁叹道:“再说,夫人派凤儿侍候于我,如此美人在侧,如何寻那烟花柳巷中人?真是没品味!”   刘瑁这一句无谓感叹,实则乃是说给刘云听的。   那云儿虽然胆小,但能在刘瑁身边侍候,自是个聪明伶俐的,早明白其中之意,窃喜不已,掉头跑去。   不一时,刘瑁房门被人推开。   刘瑁正要宽衣上床,忽见凤儿姗姗而来。   “天色已晚,凤儿来此何干?”刘瑁虽向刘云暗示,只不行他能做成此事。   吴凤进门,眉眼一挑,回身反将房门锁了,来至窗前,将凉被铺好,伸手摘下头上钗环,一袭乌黑秀发如水般散落下来。   “凤儿,汝这是作甚?莫非要引诱我乎?”刘瑁装作迷惑不解。   凤儿回眸一笑,道:“公子不是早就想要了凤儿么?”   刘瑁实未想到,这小女子竟也是这般直接,不过他可不能承认一副贼心,毕竟这凤儿在他身边,定是在做吴氏的眼线。   凤儿清爽活泼,实在是个尤物,看他娇美玉容,纤纤柳腰,听她柔媚之语,果真是如沐春风,心早便酥了,哪里舍得撵她出去?   刘瑁这般心思,自是口不应心。   “哪又如何?”刘瑁叹道,“凤儿虽是水蜜桃,然我无福消受也。若是我敢对你动了手脚,你若告知夫人,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快去,快去,我可不会触动她的霉头。”   凤儿并不出去,嗤地一声笑:“公子战场杀敌,好不威风,也这般怕夫人来?若是凤儿并不告知夫人,她又怎会知晓?”   凤儿粉面含羞,早将身上轻纱脱去,露出一双玉骨痩肩来。   刘瑁顿时感觉到血脉喷张,直吞口水,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抱住,一边在她身上胡乱摸索,一边嘴里不住声的骂道:“你个小妖精,胆敢在我面前风骚,不怕我吃了你打牙祭?”   那凤儿竟是娇滴滴轻笑道:“公子休要客气,夫人让凤儿跟来,随侍公子,怕是早将凤儿予了公子也,只是公子一心在那汉中张鲁身上,哪里肯嗅嗅小妖肉香?凤儿早已开怀以待,公子若要一口吞了凤儿也好,细嚼慢咽也罢,单凭尊意便是!不必客气!”   刘瑁听了这番言语,白日之烦闷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竟是毫不客气,从上至下,将她周身吻了个遍。   之后,两人鸳鸯帐中,共度良宵,浅吟低唱,深入交流…… 第89章 长短夜战   刘瑁与那凤儿深入交流一翻,助他修为,他不但不困,反而越发精神起来。   凤儿可是撑持不住,浑身瘫软,翻身而卧,娇喘微微,香汗涔涔,迷迷糊糊,竟要睡去。   刘瑁兴致犹在,随嘴唇送到凤儿耳边,轻轻吟诗一首,名之曰《夜战》,诗道:   “满月撩绮风,   “将军夜进兵。   “手踏白玉岗,   “枪挑锦绣坑。   “冲杀塞辕门,   “鏖战欲争锋。   “回旋桃源境,   “来往山色中。   “清泉日日流,   “金鳞阵阵涌。   “霸王无留意,   “搭箭硬上弓。”   刘瑁吟罢,询问凤儿,他所做之诗如何?   那凤儿迷迷瞪瞪,道:“太长,消受不了,能短些否?”   “不长如何能测出汝之深浅?”刘瑁双手兀自撩拨着她,戏道,“不过,国器变幻无穷,自然可长可短。听我短吟。”   刘瑁遂又吟道:   “手握两座峰,   “枪挑一个坑。   “清泉日日流,   “桃林郁郁葱。”   刘瑁吟罢,问:“这回可消受了吧?”   过了许久,凤儿方才回敬一句:“公子锦心绣口,非为江山而战,实为美人而生也!”   刘瑁平躺下来,呵呵笑道:“凤儿此言不妥,我为天下人而战,自然亦为美人而生!”   两人一夜酣战,直到翌日半晌,有人轻声叩门,刘瑁方才苏醒,饶是如此,凤儿依然撑持不住,只管蒙头酣睡。   刘瑁问:“是谁?何事?”   刘云在门外小声言道:“公子,是云儿,荀先生派人来请,说公子该升帐了。”   刘瑁揉揉惺忪眼睛,啊地一声,翻身坐起,看看窗外日头,已然日上三竿!   刘瑁不禁追悔莫及,回首望了一眼身边女人,心中不禁暗骂:“果然是红颜祸水,女人坏事,一夜风流,倒忘了升帐,这可如何是好?”   刘瑁慌忙跳下床来,本想大吼一声,让云儿进来侍候,回头见凤儿两条玉臂搭在薄被之外,不忍将她吵醒,才不得不耐着性子,自己寻着衣衫穿上,开门跑出去。   云儿等在门口,见他慌里慌张出来,脸上诡秘一笑,道:“嗯,看来公子今日气色不错,昨夜定然歇息得好吧?”   刘瑁听他这话,好似话里有话,心下琢磨,不知这凤儿主动前来投怀送抱,是不是拜了这丫的在背后说合。   故而也不吵他,佯装嗔道:“好你个头!还不快点准备侍候,老子还等着升帐呢。”   刘云道:“公子,梳洗早膳一应准备齐了,单等公子起来。火龙驹也已经让人在大门外备下了。”   刘瑁在他鼻尖上一点,便想发火道:“你……”   只是这小子准备得如此周全,怒火实在无从发起,最后只得说了句:“干得好!”   刘瑁简单梳洗过,吃了早膳,上马便要起行。   临行,还不忘回头叮咛刘云:“你小子替我守好卧房,不准任何人进入。”   “啊?”刘云一怔,继而笑道,“公子,这不妥吧?我还要安排丫鬟婆子打扫呢,不然室内乱糟糟的,公子回来,岂不又要骂云儿该死?”   “没工夫和你瞎扯,你丫的要是敢进,我回来将你的两条狗腿儿给砍下来!”刘瑁说完,纵马而去。   那刘云只得在背后高声回应道:“公子放心,我亲自守门,直到那个……她起身。”   刘瑁心中窃喜:“看来云儿这小子胆子虽小,但却是个心思透彻,能办事的。有他在身边,还不错。”   刘瑁一夜歇得舒畅,回到衙门,办起事来,也是精神百倍。   等他到时,众人皆已到齐。   刘瑁坐下之后,让众人也落座,准备商议破敌之策。   荀攸报来,言说昨夜果然不出所料,那张鲁军前来劫营。   刘瑁忙欠身问道:“结果如何?”   荀攸道:“流星马已经报来,言说甘宁带领沈弥、泠苞、邓贤,按我之计,于敌军劫寨之时,四周围定,大破敌军。”   “好,好。”刘瑁十分高兴,继而又问,“那兴霸可曾追赶?”   “这个……详情还不得而知。”荀攸道,“流星马送来消息,沈弥、泠苞、邓贤守营,甘宁已经亲身来此,这个时辰……也该到了。”   “兴霸回来了?”刘瑁又是一怔,“他不好好紧守营寨,来此作甚?”   荀攸与众人皆回答不上来。   便于此时,衙门口一阵哈哈大笑,接着甘宁远远嚷道:“主公,主公,军师之计,果然灵验,昨夜我军大破敌军,斩杀数千人,哈哈哈哈!”   甘宁冲进衙门大堂,对刘瑁躬身施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据甘宁说,他接到军令,严防敌人趁夜劫营,便将士卒一分为四,由他和沈弥、泠苞、邓贤各引兵两千五百人,隐于四面山坡杂树之中,布下天罗地网,单等敌军前来。   四更时分,敌军果然前来劫营,突入营中,四面冲杀,竟不见人。   甘宁一声号炮,四路军同时冲出,将敌军四面围定,飞矢激射,箭如密雨,敌军损失惨重。   张卫贴身护卫,死命保护,杀开一条血路,方才得脱。   刘瑁见这甘宁安然无恙,知甘宁定然没有长驱直入,前去追赶,不然陷入敌军埋伏,后果难测。   依着甘宁性子,能如此严守军令,当可欣慰。   刘瑁好奇,遂问:“贼首张卫,带领残兵逃走,兴霸未予追赶?”   那甘宁低头嘿嘿笑了一阵,道:“公子果真了得,一看便知咱兴霸好激动。不过,兴霸未追赶,还是多亏了一位先生。”   “什么?先生?”刘瑁忙问,“什么意思?”   甘宁遂道:“昨夜,我等正杀得兴起,眼看着张卫唾手可得,岂可让他逃了?我等正在追赶,刚刚走出两里,大路上忽然现出一位先生,于道旁高岗之上,对我喊话,叫我莫追。如此,我方才想起公子之令,荀先生之计。”   刘瑁脸色一黑,喝道:“甘兴霸,若是没有那位先生出现,你莫不是要违抗我军令乎?”   甘宁慌忙拜倒于地,唬得什么似的,连连磕头认罪,直说再也不敢了。   刘瑁冷冷道:“看在你是我兄份儿上,暂且不予加罪,以后不得如此!汝亦是读过诸子之人,如何遇事不动脑子想想?那张卫劫营,定然是他刚愎自用。然杨任岂能不派人接应乎?若你追赶,定会中杨任半道伏兵之计!”   甘宁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刘瑁见他明白了,方才缓和语气,问:“你说得那位先生,现在何处?”   甘宁转忧为喜道:“就在门外等待。”   “高人相救于你,如何令其门外久侯?快快有请!”   刘瑁知这人不避刀兵,夜半于半道提醒甘宁,定然是个有勇有谋之士,遂亲自起身相迎…… 第90章 诱敌之计   门外飘然进来一人,书生打扮,年纪不出二十。   刘瑁见其仪表不俗,遂躬身施礼,请教姓名。   那人言道:“某巴西阆中人,姓黄,名权,字公衡。拜见将军。”   黄权这个人,刘瑁还是知道的。   在益州之地,也算是个有识之士。   据史书载: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张松建议,迎接刘备入蜀,使其讨伐张鲁。   黄权曾劝谏道:“左将军刘备,素有骁勇之名,今请其来蜀,若用部下之礼待之,则不能满足其愿;若以宾客之礼待之,则一国不能容二君。如若客有泰山之安,则主便有累卵之危。今尽可紧守边郡,以待局安可也。”   刘璋不听,遂派法正去迎刘备,而将黄权外放为广汉长。   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刘备始进攻益州,派将佐分路攻下郡县,各郡县皆望风归顺,而黄权闭城坚守,待刘璋投降,方才去见刘备归顺。刘备封黄权为偏将军。   刘瑁以此知其乃有识之士也。   刘瑁遂拱手道:“久闻阁下大名,今幸得一见,足慰平生。昨夜之事,还要感谢先生。”   黄权道:“将军不必客气,权非偶尔相遇,实乃有心相助。”   “呃,此话怎讲?”刘瑁不解。   黄权道:“近闻将军,问罪荆州,脱困城都,召集兵马,征伐汉中,散粮施粥,赈济百姓,实欲伸大义于天下也。权甚敬服,特来相投。无有进见之礼,故而不避刀兵,半路提醒甘将军耳。”   刘瑁听他主动来投,十分高兴,问起眼前战事,那黄权道:“余闻杜濩、朴胡两位首领已然投靠将军麾下,不知可有此事乎?”   刘瑁道:“然也,杜濩、朴胡二位首领俱各在营中。”   “那杜濩、朴胡皆为賨人首领,西川张公则(张卫,字公则)帐下袁约,亦为賨人首领,三人相互依赖,极为信任。今杜濩、朴胡已降,何不令二人修书,差人密入西川,暗见袁约,说其来降?”黄权进言道。   刘瑁听了大喜,遂道:“若非公衡此言,我几乎忘却。既如此,便请杜濩、朴胡二位首领前来商议。”   刘瑁派人去乞,不一时,杜濩、朴胡前来,刘瑁俱告以事。   杜濩、朴胡言道:“公子,我二人岂非不知可以说袁约来降?然,西川张卫、杨任吃了败仗,定知我军厉害,必然坚守城门,不会随便出战。若其不出,四门不开,纵然我等修书,送书人如何进得城去?”   刘瑁不禁挠头,杜濩、朴胡二人之言,的确有理。   刘瑁遂请荀攸、程畿等人计议。   程畿言道:“杨任谨慎,张卫吃了败仗,二人定然不会随意出城迎战。公子令我等开仓放粮,施粥以聚四方流民,虽则可以扩充兵源,然则粮食消耗甚巨,不消一月,军粮殆尽,必然进退维谷。那杨任深有谋略,岂会不知?定然据守坚城,于我打消耗之战也。”   刘瑁道:“季然之言有理。正因如此,我等才要主动出击,早晚将西川拿下,夺取粮草,方保无虞。”   庞羲道:“公子,张卫、杨任知我厉害,不敢出战,是其明知出战不会讨得便宜也。若是让对方疑有可乘之机,彼定然会出击攻我。”   刘瑁遂细问:“汝有何计?”   庞羲默然,良久,摇头苦笑道:“尚无完全之计。”   荀攸道:“公子,我已有了。”   刘瑁喜道:“公达快请说。”   荀攸遂道:“来日可差一军前往西川城下搦战,彼军必然不出,便令我军于城下开阔处安下营寨,令士卒叫骂累了,只管饮酒取乐,羞辱彼军,令其以为我军疲累懈怠。彼军必然趁机偷袭。我军送书之人便可趁两军混战,混入彼军。若我军回军掩杀,彼必退入城中,如此,送书人岂非可以就此而进城耶?”   荀攸此计一出,令刘瑁立即想到,哪里见过类似之计?   忽便想起,那曹孟德欲得庞德之时,便是如此故意弃了营寨于庞德,至晚放回军杀来,将庞德赶回城中。   结纳杨松之人便趁机混入城中。   只是刘瑁记得,那计策乃是曹操谋士贾诩所出,并非荀攸。   不想类似情形,智谋之士多能想到一起。   刘瑁拍案叫绝,补充道:“若彼军白日出兵袭我,可弃了营寨,至晚方回军掩杀,如此趁夜令送书人混入败军之中,可保万全。”   荀攸亦拱手道:“公子所言极为周全。”   刘瑁知甘宁急躁威猛,彼军必然知晓,故而令其出战,施行此计,对方当更容易上当。   翌日。   甘宁以计行事,带领五千军马,于城下搦战一日,张卫、杨任皆于城头查看,避之不出。   一日过去,第二日,甘宁依然出营骂战。   西川之军,依然不出。   甘宁遂将城东大营移至西川城南一里处。   甘宁肆无忌惮,一边安营扎寨,一边差人在城下骂战。   将张鲁祖宗八辈骂了个遍。   张卫哪里听得下去?几次三番,便要出城与甘宁大战三百回合。杨任等极力劝阻方罢。   第三日,营寨初成,甘宁于城下骂战半晌,仍然不见杨任、张卫出战,甘宁遂令军士将酒肉运至城下,令三百叫骂军士就于城下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无忌惮,好不快活。   那甘宁之军边吃,边朝城头士卒吆喝:“喂,城中的兄弟们,看到了吧?杨任、张卫皆缩头乌龟,我等便于城下吃喝,尔等又能奈我何?”   城头军士见了,皆咬牙切齿,忍不住心中憋屈,痛骂杨任。   早有张卫帐下得意将佐名尚党的,报于张卫。   张卫爬上城头,遥望甘宁之军,果如尚党所言,遂恼恨不已,忍无可忍,立即披挂,带兵冲出城门。   守城士卒飞马报于杨任,杨任大惊,急忙跑上城头观看。   张卫带领一万大军,杀出城来。   甘宁见了,心中暗喜,遂令人丢盔弃甲,抛戈倒帆,弃营而走。   张卫带领大军,夺了甘宁营寨,心中大喜。   众将皆前来道贺,恭维张卫抓住战机,一举夺了甘宁营盘,实乃杨任、杨昂之流无可比拟也…… 第91章 一榻糊涂   张卫手下将佐一翻恭维,更使其飘飘然,不知所以,即差人前往西川城中,羞辱杨任,一再阻止他进兵。   似此,若非他抓住战机,毫不犹豫,立即出兵,岂能有此胜乎?   那杨任也不明就里,只是觉得蹊跷,令人转告张卫,言说甘宁勇猛,如何不战而退,尚且将营盘丢弃?此中必定有诈,可速回城中。   张卫早被胜利冲昏头脑,哪里肯听?便与尚党等手下诸将,就于甘宁中军大帐之中,摆开宴席,庆祝大捷。   那甘宁弃了营寨,刘瑁、荀攸早已知晓,相对而笑,知计已成。   刘瑁随即令杜濩、朴胡选心腹賨人名鄂悬河者,着张鲁军衣甲,将杜濩手书藏于贴心衣甲之中,隐身于大营之外,单等刘瑁军进攻大营,张卫军败走之际,便趁乱混入张卫军中,进入西川。   送书人安排妥当,刘瑁便让甘宁、沈弥、杜濩、朴胡、杨怀、高沛、泠苞、邓贤各引一军,当晚二更,单等张卫等吃酒已醉,八面出击,同时杀入营中。   那张卫尚与众将狂饮,忽听营外喊杀震天,急切问时,心腹人尚党慌忙跑入帐来,言说四周皆是益州大军,稍有迟疑,众人皆成齑粉矣。   张卫整顿衣甲,慌忙搓了长枪在手,在众将保护之下,出帐上马,杀出重围,撤向西川。   那尚党本是个见风使舵之徒,溜须拍马之辈,今日见张卫陷入四面包围之中,惊慌失措,便想随张卫将佐一起上马起行。   那张卫哪里顾得上他?直说,快去自个儿寻马逃命。   乱军之中,尚党一时寻马不见,抓住张卫马尾,便想与其同乘一马。   张卫急着离开,怒喝令其撒手。   尚党只是不放。   此时,甘宁大喝一声,攻入辕门寨札,朝着中军大帐杀来。   张卫手下将士,多有四散逃命者。   张卫惶急,回头一枪,刺透尚党胸口,骂道:“狗贼,若非汝言,我岂能上当?而今还要将我拖入死地乎?”   遂搠死尚党,在数十名将佐保护之下,斜刺里冲杀出去。   甘宁等人,知是用计,只杀士卒,故意放开一条小路,让那张卫带领数百士卒,突围逃走。   余下四千余人,或死或降,尽归刘瑁矣。   此仗极为痛快,自二更直杀到四更,大战结束,甘宁等人复夺了营盘不说,还得了两千多人受降士卒,衣甲武器,更是不计其数。   刘瑁便令甘宁重整营寨,并令人严密关注城头动静,但看是否有书信传来。   翌日平明,甘宁再次带人于城下佯装搦战,实则不令张卫生疑也。   岂知,方才摆开阵势,那张卫、杨任便出现在城头,将一颗头颅扔下城来。   甘宁差人将人头取来看时,竟是送书之人鄂悬河。   刘瑁大惊,便知计谋败露,慌忙令人报于刘瑁。   刘瑁正与众将言说昨日之计,完成甚为出色,不想传来此等噩耗,众人皆惊,不知鄂悬河如何便会泄露身份。   众人见计谋失败,只得从长计议。   刘瑁令甘宁严守寨门,防其偷袭,勿要锁战,再思良策。   自午至晚,众人尚无好计,刘瑁再次陷入郁闷之中。   他原本以为,天下智谋之士,超级战将,皆在关东一帮枭雄帐下,汉中武无大将,文无谋士,他带兵前来,必然可以长驱直入,汉中唾手可得也。   岂知自进军以来,依然是步步困局,果如左慈所言,征伐天下之途,殊为不易耳。   刘瑁回至府上,用过晚膳,心中愁闷,便要倒头而睡。   不想凤儿云鬟蓬松,轻衣小衫,姗姗而来,衣袖中取出绢书来,呈于刘瑁面前,道:“公子,我欲致书夫人,不知言语是否妥帖,请公子教我。”   刘瑁一把抓过绢书看时,但见书上写道:   凤儿叩拜夫人面前:蒙夫人信赖,随侍公子身边,不敢稍离左右。公子攻伐汉中,日理万机,未曾稍歇,更无片刻时光,流连于市井勾栏,忘情于山川美景,着实不易也。今致此书,勿使为念。   刘瑁看过,烦恼消除大半,伸臂将她抱住,娇嗔道:“你个小妖精,果真要和夫人互通消息,窥测于我耶?”   凤儿见他言语暧昧,知是逗她,遂依偎刘瑁怀中,柔声道:“人家哪里敢啊?还不是怕夫人担心你,若长久不致书去,夫人定然怪我心中有你无她,他日重见,又要剥我的皮、抽我的筋呢。”   刘瑁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娇嗔道:“都是你的理,你这一张樱桃小嘴,真恨不得咬来吃了。如你所言,只怕夫人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偏不怕我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凤儿哎呀一声大叫,便要起身逃离,嘴里还不住声地说:“公子若是觉得此书不妥,凤儿不令人送便是,何必又要啃人家嘴巴,又要剥皮抽筋的?”   刘瑁道:“你爱送不送,我哪里管得你和夫人之事?我只管你和我之事。浪蹄子,还不上来!”   凤儿只是躲在床榻那头,不肯过来,怯怯地道:“我才不过去,过去又要被你折腾的半宿受累,我可享受不了你那般挺枪‘夜战’。”   刘瑁忽然跃起,如虎搏兔,上去将她摁倒,戏道:“再敢逃脱,何止半宿?定要你受刑一夜!”   凤儿再不敢动,任由刘瑁骑在身上,当做胯下踏雪火龙驹,于床榻之上,驰聘起来。   如此夜战半宿,刘瑁方才收兵回营。   两人身下,真真的一“榻”糊涂。   子时刚过,云儿忽于门外来报,言说荀攸先生和各位将校有要事来见。   刘瑁一惊,心道:“荀攸夜半来见,必有大事。慌忙叫请,便于客厅相见。”   刘瑁出去,众人行礼毕。   不等他问,荀攸慌忙呈上五六片绢书。   甘宁言道:“此乃巡夜士卒于营门口拾得。”   刘瑁便于灯火之下看时,竟是袁约书信,其书略约:   “巴夷首领袁约,再拜于益州公子瑁尊前:前者,君让鄂悬河冒死进城,带来濩、胡绢书,诚意相劝,去投明主。我反向卫、任出示,以表忠心,是以仁义君子,岂可随意背主求荣耶?   “不想卫愚昧自负,不解我忠义之心,反疑我勾结于外,竟而要杀我。若非任再三劝解,恐已赴九泉矣。饶是如此,尤将我杖责五十,致使皮开肉绽,痛入骨髓,心实恨之。   “今吾幡然醒悟,知鲁、卫之流,实不足以成大事,故欲投效君前,约于平明,城头掷火为号,公子带人攻击于外,吾当令人大开南城,巴川一举可得也。若容于我,请令三人于城下举火相应……” 第92章 喜事连连   刘瑁见书,随即大喜,急令甘宁举火相应。   时过三更,不及设伏,刘瑁等人计议,只得先夺了城池再说。   是夜平明,刘瑁亲帅大军,伏于西川东门之外,令人摇火为号。   袁约亦令人于城头摇火,遂大开城门。   刘瑁令甘宁、黄忠、杜濩、朴胡等诸将率军杀入城中。   张卫、杨任忽听得人报,刘瑁大军进城,不敢恋战,仓皇中剩余两万士卒,逃出北门,径奔南江而去。   为防止张卫、杨任于南江立住脚跟,刘瑁便派甘宁、黄忠、魏延、杜濩,凡四路大军,紧追不舍,随后追杀。   众军直追出三十余里。   张卫、杨任大军果然不及进南江县城,继续北逃,径回南郑。   此战自深夜至午时,战事方休。   众将进入南江,留下魏延、杜濩,接管城池,安抚百姓,加固城防,做好防卫,甘宁、黄忠自引本部军马,来见刘瑁,汇报连夜追袭情况。   刘瑁听张卫、杨任大军已奔回南郑,遂放心,称赞众将勇猛。   此时,刘瑁带领荀攸、程畿、黄权、朴胡等众位谋士将佐,早将西川安定,缴获大批粮草、物资、器械。   刘瑁于巴西新招募的万余士卒,至此皆有了兵器、皮甲。   荀攸称贺道:“公子,得了西川,我军已有大军五万,兵器、护甲足有五万之数,战马三千余匹,攻城战车等辎重五十余辆,粮草足够两月用度。凭借这些,攻下南郑,充足有余。”   刘瑁和众位臣僚听了,尽皆称贺。   刘瑁遂令程畿安排,犒赏三军将士。   众人正自高兴,忽有人来报,言说县衙外有两人,欲拜见公子。   荀攸问是何人。   通报之人只说,来人并未报上姓名,只说见了公子,方好说出。   庞羲言道:“公子,此必是故弄玄虚者也,不必理会。且西川方定,此中之人,难说没有张卫、杨任奸细,还是小心为上,公子不可随意见之。”   刘瑁瞪了庞羲一眼,道:“彼既来相见,必有含义。青天白日,又有诸将在侧,来人不过两人,能耐我何?汝多虑矣!”   遂叫快请。   刘瑁与众人各自落座。   但见衙门口走进两人,皆是不足二十岁年纪。   那文士模样之人,面黄肌瘦,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满面沧桑,然双眼精神,腰板挺直,气度不凡。   另一人身材魁梧,方面阔口,面带饥色,周身凌乱,按剑而立,颇为威风。   刘瑁遂问其姓名。   那文士拱手施礼道:“在下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人,拜见如意公子。”   另一人粗声粗气,抱拳道:“某姓孟,名达,字子敬,与孝直乃同郡好友也。”   刘瑁一听,顿时大喜,遂起身下阶,拉住法正之手,道:“法正,法孝直,尊父名讳莫非法衍,法季谋也?”   “正是,公子竟知家父?”法正一怔。   刘瑁笑道:“怎会不知?尊父与先父曾同朝为官。我久在先父身边,先父曾不止一次提到,尊父官为司徒掾、廷尉左监,实乃屈才耳。”   法正听了,喜形于色,连连道谢。   刘瑁问:“孝直家在郿,如何便会到此?”   法正叹道:“关中大旱,赤地千里。长安接连有董卓、李傕、郭汜之乱,兼有马腾、韩遂连年用兵,关中百姓,苦不堪言。天灾人祸,生民十无二三。我等守在郡中,早晚饿死。前者与蜀中好友张松有书来往,永年邀我,故而随流民,过斜谷道,欲入益州,往见永年,求取活命之机也。不想在此遇到公子用兵,遂前来拜见。”   刘瑁紧握其手,喜道:“幸亏相见,不然我失去一智谋之士也。”   此时,法正年十八,虽聪敏睿智,然尚无声名。   刘瑁如此待他,实令法正与在场诸位讶然。   甘宁侧目,不禁反问:“公子,这法正何如人也?值得公子如此?”   刘瑁急叱道:“兴霸勿要多言,我岂能不识人耳?以吾观之,智谋之士,公达、孝直,吾之头脑也。以后汝等当敬重之。”   众将应诺,唯甘宁不以为意,荀攸操手无语。   法正拜服于刘瑁面前,道:“公子,兴霸所言是也。吾初见公子,并无尺寸之功,焉敢当公子如此高看?兴霸万人敌,公达乃国士,正不过一后生,安敢与两位相提并论?公子谬赞也。”   刘瑁又与之客气一回。   法正遂向刘瑁介绍道:“孟子敬乃吾同郡好友,还请公子用之。”   刘瑁知这孟达心性不定,徘徊于蜀魏之间,最后竟至身死,心中亦有不喜。   一则碍于法正脸面,二则他素不以先入为主之念识人,遂令孟达入甘宁军中留用。   孟达拜谢。   刘瑁待法正为上宾。   刘瑁下令,大军修整三日,而后进军,直抵南郑,准备决战。   众将应诺而去。   刘瑁自得法正,早晚相谈,终日不倦,亲如一人。   那法正亦会讨人欢心,令刘瑁自是不舍。   过了两日,忽又有人来报,言说张先生到了。   刘瑁问:“哪个张先生?”   门外有人高声笑道:“公子,分别几日,何以不记得松也?”   刘瑁听出是张松到来,心惊胆战,急起身迎之,问:“永年来此,莫非城都有变乎?”   张松笑道:“公子莫要惊慌,看看谁来也?”   刘瑁出衙门抬眼望去,见车驾之上,帘笼揭开,吴氏姗姗而出。   刘瑁大喜过望,飞奔过去,握住吴氏双手,惊喜道:“夫人,千里迢迢,汝何以至此?”   “妾身到此,莫非夫君不喜?”吴氏道。   刘瑁忙道:“夫人哪里话来?”   刘瑁向后张望,见还有一辆车驾,刘瑁遂笑道:“那辆车驾之上,必是黄夫人也?”   果然,车驾上果然走下黄忠夫人,车后亦走出黄忠之子黄叙。二人过来拜见。   没等黄忠上来,刘瑁喜道:“夫人与公子过来,我心安矣!”   又见黄叙面色见好,并不气喘,问起病情,已经转好,越发高兴。   黄忠这才上来,与家人团聚。   刘瑁道:“夫人与黄夫人、阿叙一路辛苦,快快随我进去。”   刘瑁接吴氏等入衙署,众位谋士将佐过来拜见已毕,张松方才言说经过。   原来自刘瑁过内水,取了巴西,派人前往益州报捷。   刘璋大喜,当众言道,若其凯旋,必然奏报朝廷,加官进爵,重金厚赏。   张松趁机进言道:“主公,若欲犒赏公子瑁,何须加官进爵,重赏金银?公子瑁前方杀敌,必然辛苦寂寥,可令其妻吴氏,前往阵前,早晚侍奉,公子瑁必感念在怀,全力进取,一举为主公而灭张鲁也。”   张任、董和等人明知是计,进言劝止。   张松喝道:“汝等安敢离间主公兄弟之情耶?”   众人遂默然无语。   没有赵韪、庞羲在身边,刘璋懦弱,无有主意,只得听从张松之言,遂令张松带领三百军士,护卫吴氏,前来阵前,以慰刘瑁之心。   张松之此来必然不返,便让黄夫人及其子黄叙装扮一翻,一起出城而来…… 第93章 庞羲设谋   张松言罢,刘瑁喜道:“永年此行,让我再无后顾之忧矣!”   张松道:“松固知公子此次出征,如鱼入大海,龙腾九天,必不返也。故而,用谋送夫人来此,助公子夫妻团圆耳。”   刘瑁道:“永年真知我心者也。”   而后,法正上前,拜见张松。   张松见是他,高兴不已。   原来两人早在几年前,便在长安见过,一见如故,遂成好友,平日多有书信来往。   此番,法正前往益州,本欲先见张松,后拜刘璋,图个进身之计。   不想于此间见到刘瑁,又在此遇到张松,可见是天意使然,令群龙聚会也。   刘瑁令吴氏见过其兄吴懿,然后由凤儿接过府去。   刘瑁遂与众位畅饮,至晚方回。   凤儿熬了鸳鸯合欢粥,递于吴氏面前。吴氏接过,呈给刘瑁。   刘瑁醉醺醺,卧于榻上,双眼迷离,笑谓吴氏道:“吾醉矣,夫人喂我。”   吴氏遂用汤匙舀粥,轻启朱唇,轻轻试尝,不冷不热,方送于刘瑁口边。   刘瑁双眼犯困,并不张嘴。   吴氏回首道:“凤儿,汝歇息去吧,这里有我。”   凤儿遂告退,临走将门带上。   吴氏便于刘瑁耳边,气出如兰,轻轻说话:“夫君,酒醉也?人醉也?”   刘瑁闭着双眼,心中暗笑,只是不答。   吴氏喝了口粥,扑将上来,用芳唇送入其口。   刘瑁佯装不知,竟不下咽。   吴氏性起,香舌撞开其双排皓齿,侵入刘瑁口中。   那刘瑁心中暗道:“饶是芃儿聪明绝顶,也不及我诱敌深入也。”   刘瑁遂含其舍,不令撤回,困入口中,以己舌缱绻,和着鸳鸯合欢粥,整个缠做一团。   吴氏再难抵挡,当啷一声,手中汤匙丢在地上,微微倒下,任由其发落。   刘瑁一阵风卷残云,早将浮华尽皆扫净,只留下赤条条两个人儿,翻云覆雨,颠星倒月,天上地下,落红点点。   第三日,刘瑁将吴芃、凤儿、云儿等尽皆安置南江,留吴懿、娄发守城护卫,他自领众将,大军开拔,兵临南郑城下。   南郑,即汉中郡治所在。   说起汉中,历史悠久。   早在《禹贡》中便有梁州记载:夏禹时分天下为九州,“华阳黑水惟梁州”。   夏、商属褒国。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那个褒姒王后,便是这个褒国人。   周初属梁州,境内仍有褒国,为周朝“南国领袖”,又称“周南”。   东周时,约周平王二十至三十年间,褒国亡于庸,汉中地归庸国。   周贞定王十八年,即秦厉共公二十六年(前451年),秦派“左庶长城南郑”。南郑之名始见于史籍。   后几经战乱,至秦,属汉中郡,郡治在西城。   西汉元年(前206年),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   新莽时期,改汉中郡为新城郡。   东汉初,复更名汉中郡。汉中地为延岑占据,后为蜀王公孙述据有。   光武帝建武年间(公元25-57年),汉中郡治由西城迁至南郑,辖九县。   汉献帝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张鲁据汉中,改汉中郡为汉宁郡。   张鲁虽将汉中郡改为汉宁郡,然刘瑁尊奉汉帝,岂能承认张鲁所为?   故而,刘瑁等人仍称汉中,不称汉宁也。   刘瑁进兵汉中之时,郡治便在南郑,故而张鲁、张卫兄弟,就在城中。   经过历代经营,这郡城南郑城防甚是坚固,又非巴西、西川、南江县城可比也。   若是张鲁只守不出,他们凭五万军硬是攻城,怕是大事难成。   刘瑁算来,此时张鲁手中少说尚有大军七万,而他只有大军五万。   张鲁军已是训练有素,多为精锐。   而他手中五万大军,只有从益州带来的三万,和收拢杨昂败军一万余,还算训练有素。   至于在巴西、巴川临时召集起来的士卒,不过是流民百姓,就算穿上护甲,手执刀枪,依然行伍不整,战力大打折扣。   巴西、巴川之战,士卒多有死伤。   此时,大军之中,有战斗力的,不足四万人耳。   若是硬拼,极难取胜。   且刘瑁大军到时,张鲁已然做好准备,分兵两万,令杨任出城,于南郑西南十里处武乡下寨,与南郑互为犄角,相互救援。   城中除张鲁、张卫外,尚有谋士阎圃、杨松辅佐。   刘瑁遂聚众商议,如何攻克南郑。   庞羲为邀功,立即进谏道:“公子,依我之见,那张鲁、阎圃皆是无谋之辈,此时让杨任驻扎武乡,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耳。前者,公子令甘校尉、沈军侯于巴西城东安营扎寨,互为犄角。此时张鲁效仿于我,岂非作死乎?”   荀攸笑道:“庞先生且不可小觑了那阎圃,其亦是智谋之士耳。吾闻张公祺得汉中时,有农人于地下得玉印,部曲进献于张鲁,欲令其为汉宁王。那阎圃劝谏道:‘汉川之地,农户逾十万,财产富足,土地肥沃,四面崇山峻岭,甚是险固。此上可辅天子,即成齐桓、晋文也;次可效窦融,亦能保得富贵。现承制任命官属,已足矣,未必称王。望尊驾暂且勿要称王,徒然招祸耳。’张鲁听之,遂未称王。以此看来,阎圃真乃世事洞明者也,岂无智谋?庞先生不可小视之。”   庞羲冷笑道:“人人谓公达足智多谋,如何便不敌阎圃也?”   刘瑁见他无礼,遂问:“庞羲休要自大,汝有何计,不妨说来。”   那庞羲道:“彼互为犄角,有何难破?我出一计,一日便可破之。”   众皆好奇,促其快说。   那庞羲道:“明日可起大军于南郑城下,四面围定,呐喊佯攻。杨任得到消息,必亲自带兵来救。我军可于半路设下埋伏,待杨任军过去,伏兵出击。佯攻南郑之兵亦可回军掩杀,如此前后夹击,杨任纵有通天彻得之能,亦插翅难飞也。杨任带兵来救,大营必然空虚。我军可派出第三路大军,趁机攻击杨任武大营,岂有不一举而下之理?如此,互为犄角之势,难破乎?”   众人听完,都连连点头。   唯有刘瑁、荀攸、法正数人摇头而笑…… 第94章 法正奇计   “公子,莫非庞羲此计不妥?”庞羲问。   法正笑道:“庞先生此计,看似精妙,实际难以实行也。”   “法孝直,汝年齿未全,何敢否我?”庞羲叱道。   刘瑁实未想到,放过庞羲这老小子一命,没过几日,又要猖狂起来。   正要教训教训他,法正却道:“庞大人,知此间地理否?”   庞羲默然。   法正又道:“我已至此间两月有余,悉知此间地理。南郑至武乡,十几里路,一片坦途,视野开阔,虽有树木杂草丛生,然若要藏下几千兵马,实在不可行也。于此等开阔之地设伏,无异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是自欺欺人也。我等围城佯攻,即便杨任提兵来救,半路发现伏兵,计能成乎?若杨任半路折返,又或者不来相救,我等围城打援之计,还能成否?”   “孝直之言是也。”荀攸道,“前翻西川与杨任交手,我等亦知那杨任虽是武将,亦非泛泛之辈,颇有谋略。我等围城打援,杨任岂能想象不到?既能想到,提兵救援岂会不留意半路是否有伏兵?吾料此计必不成也。”   刘瑁已然勘查过四周地形,自然知晓,法正所言,与实相符,庞羲之谋,闭门造车也。   那庞羲听法正、荀攸之言,自知缺少实地勘察,只得讪讪言道:“既如此,汝等皆为智谋之士,受公子优待,不妨出条计策,破了掎角之势,夺了南郑坚城,我便佩服。”   “尚无良策,容再计议。”法正道。   刘瑁却道:“既然公达、孝直尚无成熟之谋,我意,可派大将前往杨任阵前挑战。若其出战,正合我等之意;若彼避而不出,必然严加戒备,如此可劳其军。”   众皆以为可行。   刘瑁遂令甘宁、黄忠、魏延、杜濩、朴胡等将,轮翻到杨任寨外叫阵。   那杨任严守营寨,自是不出。   如此过了数日,不见南郑与杨任有所动静,甘宁忍耐不住,急得哇哇大叫,嚷嚷着要刘瑁下令,便直接攻入营寨。   刘瑁自然不会听其所言,若是那般,损失惨重,张鲁大军又多过他们,一招不慎,损兵折将,到时候张鲁大军倾巢而出,如何抵挡?   众皆以为然。   其实,刘瑁心中亦急。   这一日,酉时,趁着天黑月明,刘瑁在荀攸、法正、甘宁、沈弥及二十名锦帆军陪同之下,偷偷前往杨任大营之外,埋伏于山坡之上,暗暗窥视杨任营盘,至戌时不回。   但见杨任大营规划严整,营门内巡逻士卒戒备森严,无丝毫懈怠。   刘瑁不禁暗暗称赞这杨任有带兵之才。   见无可乘之机,正欲回时,寨门开处,一骑飞出,沿大陆直奔东去。   刘瑁回身速对甘宁、沈弥道:“此必是回南郑送书之人,快快追去,务必拿下。”   甘宁、沈弥领命而去,带领十几名锦帆军,纵马而追。   刚过里许,甘宁看看近了,拈弓搭箭,只一箭,正中那人后心。   那信使哎呀一声惨叫,栽下马去。   甘宁、沈弥便在那人身上搜索,果得绢书,回来呈于刘瑁面前。   刘瑁看过,竟是杨任致书张鲁,谏言勿要出军,其书略曰:   大祭酒拜于师君尊前:益州之军,远来攻我,兵将勇猛,士卒用命,锐不可当,急切不可与之争锋。今主公据南郑坚城,又与我武乡大营互为犄角,如此坚持两月,待彼军粮尽,将士疲惫,再伺机倾两处之军,合而攻之,岂有不胜之理?望主公听我之言,切勿轻动也。杨任再拜。   刘瑁看过,深深佩服杨任此书中之言。   若是张鲁两处大军果然如此坚守,天又大旱,周围百姓无粮,五万大军消耗甚巨,且有流民数万相随,如此何需两月?怕是只消月余,粮便尽矣。   到时候军无战心,其不败而何?   刘瑁深忧虑之。   刘瑁将书递于荀攸、法正看过,那法正顿时笑逐颜开,一拍大腿,言道:“主公,计成矣!”   刘瑁听说,急忙询问:“孝直有何妙计?快快讲来。”   法正道:“我等可令杜濩、朴胡选一心腹,扮作送书之人,前往南郑城中,名为送书,实则令其厚结杨松。若松肯为内应,如此这般,事必成矣。”   刘瑁听说杨松其人,忽然来了兴致。   他深知,这杨松乃是贪财卖主之小人,法正此计,正合曹孟德贿赂杨松,令其陷害庞德之计。   刘瑁知此计可行,立即带众人回营,深入商议。   议毕,当夜便令杜濩选心腹之人,扮作送书人,内穿金甲,携带张任书信及法正起草之密书一封,刘瑁用印,又如此这般交代一翻,令其前往南郑。   刘瑁等人安排已毕,只得静等,直至五更,细作去而复返,前来报告。   言说其出示杨任密书,城门守将放其入城。   他并未前往郡中衙署送书于张鲁,而是避开大路,沿小道直奔杨松府邸。   细作见了杨松,金甲相赠,并出示密书,俱言刘瑁钦慕之意。   杨松见金甲,喜上眉梢,立即答应,来日设谋,令杨任出战,便令其先回。   刘瑁听细作汇报已毕,知计谋多半已成,仍派人严密监视杨任大营,但看有无来往使者,而后众皆回去稍歇。   辰时刚过,便有南郑城中飞出一骑,竟望刘瑁南江大营而来。   那送书人言说自己乃是杨松派来的,送书于公子瑁。   刘瑁接了密书,拆开看过,果是杨松密书,书略曰:   松拜于公子瑁尊前:昨夜承蒙公子眷顾,令人厚赐金甲,心甚爱之,俯伏谢过。今晨,吾已说服张卫,令其假传张鲁法旨,逼迫杨任出战。若其不出,便要尽斩杨任家眷之首。吾料杨任必然投鼠忌器,不敢不出战耳。公子可速速整军搦战。   刘瑁看过,将信将疑,遂问信使:“汝何名?”   “小人杨金宝。”   “杨金宝啊?汝乃杨松心腹人耶?”   那人拱手道:“是。”   “杨松如何说服张卫,便听其言,令张卫假传张鲁法旨,逼迫杨任出战?”   杨金宝笑答:“这有何难?松谓卫道:‘任严守寨门,拒不出战,是畏战也。’卫道:‘我亦知如此,这便前去禀明师君,让师君下令,命其出战。’松又道:‘师君仰仗杨任,如何肯逼迫于他?’卫反问:‘以君之意,若何?’松道:‘假托师君之名,并以其家眷性命相要挟,任必不敢违背。’卫道:“善。”如此而已……” 第95章 攻破武乡   刘瑁听罢,笑谓众人道:“杨松真乃智谋之士也。”   杨金宝听了极为高兴。   刘瑁又问:“送于杨任之书何在?”   杨金宝答:“亦别差人送乞。”   刘瑁让人厚赏于他,使其回复杨松。若得杨任,将来必重谢于他。   信使见刘瑁如此豪爽,金银赏赐颇多,连连称谢而去。   刘瑁遂调兵遣将道:“黄忠、杜濩、朴胡听令。”   三人出班,拱手应道:“在。”   “命汝三人,领兵一万,于武乡大寨与南郑之间必经之路上,列开阵势,严阵以待。但见南郑有军来救,极力挡之,不可令其救援。汉升兄,切记,张鲁南郑有四五万大军,不可硬碰,但求令其不能救援可也。”   三人领命。   刘瑁继续命道:“吴兰、雷铜,命汝二人领三千军马,埋伏于南郑城东密林之中,但见南郑有兵出城,向西南救援,可出兵于城下佯攻,列玄襄之阵,并于阵中多树旗帜,擂鼓呐喊,大造声势,且背靠密林,勿使张鲁知我军多寡。吾料张公祺疑心有伏兵,必不敢出。直至见救援武乡之大军撤回,随之退兵可也。”   吴兰、雷铜领命。   刘瑁又令杨怀、高沛一队,泠苞、邓贤一队,沈弥、任夔一队,各领兵五千,前往武乡,分东、西、北三面埋伏,但见杨任出营应战,便以南阵擂鼓大战为号,一起杀入杨任大营,夺其营寨,断其归路。   令魏延、袁约带领一万精兵,前往武乡杨任大营之南开阔地列开阵势搦战,只管放手大杀。   若杨任败归营寨,可奋力向前,与袭击营寨之三路军前后夹击,杨任必败。   杨任败,见东有黄忠大军阻断,必然夺路向西,进入山中,后迂回而回南郑。   刘瑁吩咐至此,朗声道:“兴霸、子敬及其余众将,皆随我等前往武乡之西,入山必由之路等待,生擒杨任也。”   刘瑁调兵已毕,问荀攸、法正即众位谋士,可有疏失?   众人皆无,唯有庞羲质疑道:“公子,那杨任足智多谋,既出营于文长相斗,岂会不留足士卒守营?杨怀、高沛等辈,三路伏兵相加,不过万余人,能破营否?”   荀攸笑道:“庞大人无需多虑。谅那杨任,营中士卒,不过两万。文长带兵一万搦战,其少说也要带一万兵出营迎战。营中算来算去,不过万人,又无厉害之将,杨怀、高沛等三路加攻,岂会不胜?公子安排,思虑周全,恰如其分,我等尤有不及也。”   荀攸言罢,法正亦点头称是。   众将皆欣然领命。   未时。   刘瑁诸路兵马皆已到位。   魏延、任夔便率军一万,于杨任武乡大营南门外列开阵势,高喊搦战。   杨任接到张卫假借张鲁之名,所修书信,不敢固守,只得带兵一万,出营应敌。   他哪里是魏延对手?   魏延亲身直出,放开手脚,与杨任大战,不过三十余合,杨任抵敌不住,回马便走,带兵撤回,欲回营闭门不出。   方在此时,大营中有流星马来到阵前,报知杨任,其与魏延大战一开,益州军三路兵马齐出,三面攻击营寨,大营已破,兵无战心,皆四散溃逃。   杨任听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带兵回军相救,于路收集大营逃来的散兵游勇。   方走不远,杨怀、高沛迎面撞见,二将纵马上前,左右夹击,大杀一阵。   杨任抵挡不住,回马向东,身后士卒死散一两千人。   行不过二里,忽见上万大军列开阵势,军容严整,为首一将不是别人,正是黄忠。   又见黄忠身后,賨人首领杜濩、朴胡带领部曲,压住阵脚,威风凛凛,宛如一道铜墙铁壁。   杨任吓得魂不附体,不敢稍停,回身便走。   黄忠等见其退去,也不追赶,只按军令,全心防御南郑西来之军。   杨任绕道向北,刚逃不过二里,沈弥、任夔截住去路。   杨任回避不及,力战二将,且占且退,向西败走。   身后士卒,惊慌失措,已无战心,此番厮杀,杨任败军少说又死散两三千人。   杨任方从沈弥、任夔二人手中逃脱,路过武乡营寨,忽见魏延、朴胡带领大军从西南方向冲杀而来。   杨任惶急之中,不敢有丝毫停留,带领残部,继续向西逃脱。   魏延截住后军,又杀一阵。   杨任士卒死伤不计其数。   过了营寨,喘息未定,忽四面喊杀震天,抬眼看时,泠苞、邓贤两位小将一人使刀、一人挺枪,纵马杀来。   杨任疲累不堪,仰天叹息道:“天啊,莫非真要亡我乎?”   杨任回身看看身后士卒,两万大军,已经所剩不足千人。   杨任想起至亲皆在南郑城中,只能死拼。   避无所避,只得抡刀向前,力战泠苞、邓贤二将。   又是一阵大杀,杨任连连遇险,险些被泠苞一刀砍下马去。   杨任不敢恋战,交手数合,纵马西去,不及回首,身后相随者不过十数骑。   魏延、袁约、任夔、沈弥、杨怀、高沛随后追来,一路收拾杨任残兵败将,追至此处,与泠苞、邓贤合兵一处,将杨任余下兵马团团为定,士卒皆降。   此时天色向晚,残阳如血,落日余晖在西山顶上,宛如济世神光,刺得杨任双眼难睁。   “大祭酒,我等总算摆脱了刘瑁大军围困。”   杨任身后,一位副将道。   杨任看看四周,山石险恶,又回头看看来路,见追兵未至,已然听不见喊杀之声,遂仰天大笑道:“是也!看来此番天不亡我,必有后福也!哈哈哈哈!”   “杨大祭酒如何会亡于此处?”突然,山石之上,刘瑁挺身而出,高声大笑道,“杨任,瑁在此恭候多时矣!”   杨任及手下将佐一听,皆大惊失色,实未想到此处已离开武乡大营十几里,竟还有伏兵。   杨任抬眼看时,残阳红光照耀,看不清刘瑁面目。   刘瑁道:“张鲁妖言惑众之辈,张卫谗言相欺之徒,杨将军如何还要侍奉此等人?今将军两万兵马尽失,即便我放将军回去,将军岂有命乎?劝将军快快下马受降,吾思慕将军久矣!……” 第96章 降服杨任   数次交锋,杨任已知刘瑁实非等闲之辈,有心相投,奈何家眷俱在南郑,若其投降,家眷性命定然不保,岂非步杨昂后尘耶?   杨任投鼠忌器,不敢相投,若他战死,张鲁、张卫兄弟或许视其忠诚,会放过他一家老小。   若其投降,家眷必死无葬身之地也。   思虑及此,杨任不敢投降,仰天大笑道:“刘瑁小儿,休要废话。今主公不听我谋,轻信谗言,致使我有此败,是天要亡我,有死而已,岂可如杨昂无知之辈,卖主以求荣耶?刘瑁,汝若有种,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孟达起身骂道:“杨任狗贼,我家公子如此相待,汝何不尽人情耶?只要我家公子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便可让你成为刺猬。”   甘宁吼道:“公子,我看此等狂徒,多言无益,不如让我下去,一戟杀了,将头颅送入南郑,张鲁必惧而开门投降也。”   刘瑁道:“兴霸休要胡说。”又向杨任道,“杨将军,你深通兵略,如何便要在张鲁之下?蓬荜之所安能容鸿鹄苍鹰?望将军思之。”   杨任哪里肯听?已报必死之心,不等刘瑁说完,挥动大刀,纵马攻上山来。   孟达大手一挥,四周埋伏之一千弓弩手尽皆起身,根根利箭,对准杨任,便要射击。   刘瑁道:“勿要伤他性命,要活的。”   “是。”甘宁便于马上拱手应声,挥动双戟,踏马冲下山坡。   那杨任也不顾身后众将是否跟上,只管纵马舞刀,迎战甘宁。   甘宁挺双戟,只一合,便将杨任手中大刀磕飞。   两马于半山腰上擦肩而过之际,甘宁轻舒猿臂,早将杨任提起,仿佛提着三岁孩童,顺手放于鞍前马颈之上,回身上山,将杨任丢于众人面前。   旁边军士一拥而上,将杨任绳捆索绑。   山下杨任部曲十数骑见了,皆滚鞍下马,跪倒投降。   孟达带人将山下之人缴械收编。   甘宁下马,护在刘瑁身旁,寸步不离左右。   刘瑁见杨任低头不语,便大步上前,亲自帮他解开绳索,又解下身上披风,披在杨任身上,劝道:“张鲁兄弟,狼子野心,背主忘恩,盘踞汉中,宣扬妖术,偏听偏信,祸害百姓,罪莫大焉。似此等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杨将军深通兵略,临战沉稳,有上将之风,岂可废在张鲁、张卫此等小人之手?不如留在我身边,一起共谋天下,名垂青史,岂不快哉?若将军有意,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也。”   杨任见刘瑁如此待他,听他言语诚恳,遂哭拜于地道:“公子,任实非不想弃暗投明,而是家眷俱在南郑张氏兄弟之手,若此时相投,恐命难保,岂非步杨昂后尘也?公子,您还是杀了我吧?将某头悬于旗帆之上,前往南郑城外,炫耀三军。张氏兄弟见某誓死不降,或可放过某之家眷也。”   刘瑁将其扶起,好言宽慰,不管如何,杨任只是不从。   荀攸、法正等人暂时亦无万全之计。   刘瑁只得下令道:“来人,送杨将军上马,令其与十数骑皆回南郑,如有阻拦者,斩!”   “这……”甘宁还想说话,听刘瑁言语斩钉截铁,说出“斩”字,也不好阻止,只得冷哼一声,闷在一旁。   杨任实在不敢相信,刘瑁竟会放他回去,不禁讶然:“如意公子,汝真心放我回去?”   刘瑁拉住其手,道:“杨任,汝此番回南郑,丢了两万大军,张鲁、张卫兄弟,必然不会轻易饶恕于你。相见之时,若是见到杨松在侧,可暗示杨松出言相救。其他,我等也无可奈何也。”   杨任听了刘瑁之言,越发惊讶,竟问:“杨松势利小人,贪财忘义,见风使舵,花言巧语,蛊惑我主,相害尤切不及,如何反会相救?”   刘瑁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将军得势于张氏兄弟面前,杨松为讨好主上,自然要贬低于你。而今,汝犯下大罪,沦为阶下之囚,杨松一人侍奉于张氏兄弟面前,恐怕不易,反会相救。”   杨任听刘瑁之言有理,虽拱手称谢,固执言道:“子曰:‘君子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吾虽身死,亦不会希冀杨松小人相救也。”   刘瑁虽觉其迂腐,然亦敬佩,再三叮嘱其到达南郑,勿要再为张氏兄弟设谋,若能保全自身和家人,静等大军攻城可也。   杨任只得应承。   刘瑁令杨任将其部曲十数骑一并带去。   杨任反而拒绝道:“我已投身公子麾下,我之部曲,皆为公子士卒,何必随我回城受死?诸位留下跟随公子,吾心甚安。”   杨任部曲各自垂泪,皆想随杨任前往。   刘瑁思忖片刻,暗对杨任道:“如此也好,若带领众位部曲回去,有人泄露将军投我,岂不反而害了将军?汝自去,汝之部曲,我收编照顾,待得南郑重逢之日,必定交还于你统领。”   杨任再三拜谢而去。   众人见杨任一人一骑,绕道返回南郑去了,这才收兵回营。   诸将已经得胜归来。   黄忠言道,杨任兵败,果然南郑有一路军马万余人来救。   杜濩、朴胡两人齐出,大战带兵之将。   黄忠觑准时机,弯弓搭箭,将带兵之将一箭射死,余者讨回南郑去了。   吴兰、雷铜一路兵马回来,报说但见南郑城中有兵马出南门,朝向西南而去,故而列玄襄之阵,遍树旌旗,擂鼓呐喊,那张氏兄弟见了,果然不敢出兵鏖战,只是坚守不出。   但见西南救援兵马回城,他们方才收兵回营。   众将皆对刘瑁调兵遣将之才赞赏不已。   庞羲面红耳赤,羞愧无地。   众将盘点兵马,刘瑁大军死伤两千余人,收编杨任军投降士卒万余,其余八九千人或死或伤或散。   刘瑁便于中军大帐之中摆下酒宴,犒赏众将,大赏三军。   当夜安排好守营之事,众人回去歇息。   后两日,刘瑁令斥候再三打探南郑城中消息,皆毫无音信。   刘瑁着实担心杨任被张鲁杀害,若是那样,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一位良将又被斩杀也?   攻破武乡杨任大营之后,刘瑁大军继续向前推进,直抵南郑城下安营扎寨,并令大军四面围城。   这一日,刘瑁一人坐在营帐之中,正自思虑如何攻城,荀攸、法正与一众武将走进帐来…… 第97章 强攻坚城   众武将询问,大军既已围城,如何并不攻打?   刘瑁摇头叹道:“南郑坚固,深沟高垒,准备充足,且城内尚有大军近五万,若要强攻,必然死伤惨重。苦无良策,故而踌躇。”   甘宁道:“既无良策图之,不如这便强攻。俺甘兴霸愿意打头阵。”   “俺也愿打头阵。”黄忠亦道。   众将踊跃上前,争先恐后,跃跃欲试。   刘瑁忙摆手道:“众将稍安勿躁,且容我等商议。此时张鲁已是强弩之末,早晚必被我擒。然兵民乃我等进取之本,不能一味杀伐也。”   众将遂退后不言。   法正道:“公子,急切之间,虽无攻城之策,不如先乱其军心,耗其士气。自我军进入汉中,节节取胜;张鲁军却是损兵折将,节节败退。吾料其军心定然不稳。不如我等做书缚箭上,射入城中,言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贩夫走卒,有能杀张氏兄弟,而开城投降着,赏千金,封为将。如此,其军心必然动摇。”   刘瑁曰:“善。”   遂一面派武将于城下轮流搦战,一面派人做书缚箭,射入城中。   书之内容,不限于法正之言,尚有言张鲁悖逆之举,无信之行,蛊惑人心,偏听偏信,擅杀大将杨昂一家,不惜劳民伤财,为报母弟私仇,扬言起兵攻打益州等等,诸如此类。   城中士卒百姓多有不了解真情者,见书上如此说,多半信以为真,故而士卒懈怠,百姓离心。   多有百姓士卒欲开城请降,而被张鲁、张卫亲随拿住,枭首示众者。   刘瑁见之,恨张鲁不仁。   刘瑁大军围城,急切难下,便想会会张鲁。   南门大军排开,刘瑁纵马上前,至城下喊道:“城上人听着,快去唤张公祺出来,就说刘如意有话要讲。”   城头军士听是刘瑁,不敢怠慢,慌忙前去禀报。   不一时,张鲁在张卫、阎圃、杨松等一般文武将佐簇拥之下,出现在城头。   刘瑁便于城下高声喊话:“公祺别来无恙啊?”   张鲁曾是刘焉部将,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刘焉任命他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后张鲁杀张修,夺其兵众,并截断斜谷道,在刘焉授意下,杀害朝廷使者,遂于汉中自立。   刘瑁揣测,在那之前,那个死鬼刘瑁肯定是见过张鲁的,故有此言。   张鲁道:“刘瑁小辈,安敢用兵于我?”   “汝杀死张修,背叛先父,不停主公号令,如何不能伐汝?”刘瑁反问。   “呸!刘瑁小儿,汝兄弟残忍无道,无端杀害我母与我幼弟张徵,还想令我听汝等小儿之命耶?”张鲁怒道。   刘瑁来此,并非欲与张鲁骂战,遂心平气和,劝道:“张公祺,形势如何,已在眼前,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负隅顽抗,生灵涂炭?吾闻汝宣扬五斗米道,对于犯过之人,尚且‘三原然后乃行刑’,公祺既由此仁义之心,如何此时便为一己之私仇,竟而至于,让全城百姓为其陪葬乎?”   “哈哈哈哈!”张鲁笑道,“刘如意,汝勿要再次妖言惑众。我宣扬圣教,仁义圣心,天日可鉴,教众相随,承法于天,岂可因你片言只语,众祭酒鬼卒会受尔蛊惑乎?吾非让众人于我陪葬,乃是不能容忍汝兄弟随意害人母弟之残忍暴行也!”   刘瑁见多说无益,便想就此作罢。   那张卫在城头高声骂道:“刘瑁竖子,休想破我城池,我张公则早晚必取尔兄弟之头也!”   刘瑁身后,甘宁早已忍耐不住,气得哇哇大叫,挥动双戟,朝那张卫高声喊道:“张卫无头僵尸,敢来城下于我大战三百回合否?”   “哼,匹夫休要猖狂,早晚必取汝项上人头。”张卫对骂。   甘宁怒不可遏,恨不得自己爬上城头,将那张卫揪下来,一戟斩杀。   “公子,甘宁请战,予我五千精兵,我保证攻下南郑!”   刘瑁并不接他之言,笑道:“张鲁、张卫兄弟,不过棺中之死尸耳,早晚必为我擒,兴霸何必动怒?休要急躁,这头阵早晚让你来打。”   “公子一言为定?”甘宁道。   “公子说话,焉有不作数之理?”刘瑁笑道。   甘宁道:“如此,我心稍安。”   刘瑁带领甘宁、沈弥回营,众人接住,询问情况。   刘瑁道:“张氏兄弟,恨季玉杀害其母弟,又恨我出兵伐之,怕是宁死不降也。”   程畿忧虑道:“南郑城中,粮草丰足,少说也可以支撑半年有余;且尚有四万余大军,城池坚固,人心归附,如此,急切之间,城池难下也。而我军虽然从巴西、西川、南江之地收得粮草数十万石,可供士卒三月有余,然流民百姓,闻公子之名,四方汇聚,而今我等占据四城,军士百姓已过十余万众,如此,恐只能支撑月余而已。若彼坚守不出,不出两月,我军粮草殆尽,势必危矣!愿公子早作谋划。”   刘瑁见着程畿还真是个善于持家的,令其为主簿,主管粮饷,便能几次三番,从军粮角度,对战局提出建议。   刘瑁甚为欣慰,遂道:“季然之言,我已知之,有劳。”   刘瑁一句感谢之言,倒让程畿极为感动,遂拱手道:“公子不必称谢,畿分内之事耳。”   黄忠听罢程畿之言,遂道:“公子,即如此,便请发兵,强攻可也。”   众位武将皆跃跃欲试,欲为先锋。   荀攸、法正等众位谋士幕宾多有反对。   刘瑁不听,遂令黄忠率领杨怀、高沛、袁约、任夔攻南门,泠苞、邓贤攻西门,吴兰、雷铜攻东门,甘宁率领沈弥、孟达、杜濩、朴胡攻北门。   刘瑁大营在南郑之南,刘瑁反让东、南、西三面为佯攻,迷惑张鲁,只令城北甘宁一路强攻。   攻势展开,甘宁令两千士卒齐身攻上。   南郑城头,万箭齐发,士卒倒地者不计其数。   大队冲至城下,云梯竖起,城头滚木礌石,火罐焦油,纷纷而下,士卒被砸死的、烧死的,不知多少。   两千士卒,并未攻上城头,已然丧失殆尽。   甘宁又令八千士卒,齐身攻上,至此喊杀震天,孤注一掷…… 第98章 截击援兵   如此大战,从早至晚,从晚至早,整整攻了一天一夜,甘宁率领万余精兵死伤无数,城池竟不能下。   刘瑁心甚忧虑,然张鲁、张卫兄弟,将南郑四门紧闭,不放出一人,也不允许一人进入,虽内有杨松为内应,然无法交通消息,无法设谋。   刘瑁正自愁闷,荀攸、法正、张松、黄权等一般谋士幕宾进来。   荀攸道:“公子,以攸之见,急切强攻,城内人心必然归附张鲁,团结一致,固守坚城,实难克之。若容缓图,百姓必然离心,又有松为内应,早晚必破之。”   黄权亦道:“公达之言是也。先前公子吝惜士卒性命,巴西、西川尤不肯强攻,如何此时如此急切?望公子心下稍安,别寻破城良策,勿要以硬碰硬,不然玉碎之日,民心必散也。”   刘瑁顿觉两位之言有理,传令让四面围城,无需再攻。   甘宁气得哇哇大叫,冲进中军大营来,问为何不让攻城?   刘瑁叱出。   甘宁性起,心有不甘,然已知损失上万人,亦有愧意。   如此围城又过数日,刘瑁尚且不见城中有动静,对这杨松颇为失望。   这晚亥时,刘瑁正与众位谋士于大营商议,忽有西门守将泠苞、邓贤差人来报,说戌时刚过,城中冲出一对精兵,冲破营寨,朝西北而去。   法正遂道:“此必是搬救兵去也。”   荀攸道:“张公祺独守汉中,称其地利,斩杀天使,蛊惑百姓,早有不臣之心,此乃天下****所为也。似此等人,安有救兵可搬耶?”   “有。”张松言道。   刘瑁忙问:“哪路兵马?”   张松道:“其必欲求助安狄将军马腾也。”   “何以知之?”刘瑁问。   张松言道:“公子不知。公子带兵北进之后,马寿成之子马孟起,修书迁使,前往益州,拜见我主,欲有联蜀结盟之意。然益州郡守王商谓我主曰:‘马孟起有勇而不仁,有利而无义,不可与结为唇齿。老子曾言:“己有宝,不可视之于人。”今益州之地,人才辈出,百姓安富,如宝物一旦拿出,狡猾之人皆欲得之,故马超之辈方才垂涎。若与之亲近,似养虎而为患也。’刘璋听其言,回绝马超联结之意。由此前因,张公祺派人求援,难保马腾、马超父子,不会率兵入汉中,与我等为敌也。”   刘瑁方知,刘璋懦弱多疑,又有王商短视无能之臣,如何能成大事?   既由此前因,实不敢保证马腾、马超父子,不会进兵汉中也。   法正道:“有永年此言,吾料马孟起必会率军来救。”   荀攸道:“哦,孝直何以如此肯定?”   法正道:“公不知也,汉中不但连年战乱,而且是年又有大旱,百姓逃亡,千里无人,马腾、韩遂之流,早便放纵手下,四处劫掠。若有张鲁相邀,来汉中解围,吾料其必然率兵前来,趁机劫掠,粮草无忧矣,其何乐而不为?”   荀攸遂对刘瑁拱手道:“法孝直之言是也,公子当早做准备。”   “既如此,孝直以为,马超大军当从何处入汉中?”刘瑁问。   法正道:“斜谷道已被张鲁截断,吾料马超大军必然由子午谷而来。”   刘瑁道:“我当分兵据之,先退马超之军,断张鲁外援,而后徐图南郑。”   荀攸进言道:“公子欲退马孟起,可派大将前往城固,沿汉水防卫,定然可以据之。”   “公达之言有理,不过,不是派大将前往,而是我要亲往。”刘瑁道。   众人皆惊。   法正言道:“公子不可。我等出兵,讨伐张鲁,占据南郑,可为根据。勿要说马超大军,未必会来,即便会来,孝直愿代公子出征,于路设伏,早晚必让马超不敢踏过汉水一步也。公子何必以身犯险,亲去阻击马超乎?”   刘瑁道:“吾意已决,诸位勿要再劝。”   荀攸道:“公子莫非欲结交马超耶?”   刘瑁笑道:“知我者,真公达也。马腾、马超父子,原本与先父有旧,且曾与我两位兄长,受献帝密诏,欲图李傕、郭汜之辈,怎奈谋事不密,我两位兄长反为所害。是以,马氏父子多有与我益州联合之意。前者,虽是吾弟刘季玉懦弱多疑,又有王商缺智少谋之辈谗言蛊惑,益州拒绝马超好意,今翻,吾当亲往,再与结交,重修旧好,吾料彼必不救援张鲁也。”   庞羲遂道:“公子之言甚是。我曾与马腾、马超有一面之缘,当随公子前往。”   这回,刘瑁并未再斥责于他。   在他眼中,一直看不上庞羲。   然则,欲结交马超,说不定关键时刻,以庞羲为使,还真有出人意料之功。   前者,刘瑁长兄左中郎将刘范、次兄治书御使刘诞,接连朝臣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外联征西将军马腾、镇西将军韩遂,欲谋诛董卓余孽李傕、郭汜。   不想谋事不密,马宇家僮出首其主,马宇、种邵、刘诞等皆被害。   刘范出逃槐里,旋即被害。   时任朝廷议郎的司隶河南人庞羲,花钱募得刘焉子孙,弃官入蜀,路经扶风郡,曾于马腾、马超相见。   马腾念及与刘焉结联之谊,遂派人护送庞羲带领刘焉孙辈入蜀。   庞羲所言,此之谓也。   刘瑁从南江调吴懿前来,为留守主将,荀攸辅之,程畿、黄权各守本职。   杨怀、高沛守南门,泠苞、邓贤守西门,吴兰、雷铜守东门,杜濩、朴胡守北门,四路军严防死守,绝不准再有人突围而出。   留下沈弥、袁约,随侍吴懿身边,听候调遣,来往策应。   刘瑁亲自带领黄忠、甘宁、魏延、孟达、任夔诸将,领兵两万,出兵城固。法正随军出谋划策,张松、庞羲随侍听用。   诸事分派已定,刘瑁等进驻城固,单等是否有援军前来。   一连等了三日,并不见有救兵前来,刘瑁开始怀疑,是否会有救兵前来,于是多派斥候,前往子午谷、斜谷道等多条可能进入汉中之路打探。   四五日后,忽有斥候探报,说果有西凉兵马由扶风槐里前往沈岭方向运动,怕是欲从子午谷而来…… 第99章 阵前较量   法正遂进言道:“西凉兵马,擅长马战,今翻既然已知消息,当主动出击,与子午谷口设伏,据险而守,待其到来,弓箭射之。任他西凉兵马如何厉害,怕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刘瑁深以为然,便带领众将迅速出兵,过汉水,于子午谷口山势陡峭处埋伏。   不出一日,马超果然带兵入子午谷,欲潜入汉中。   待其兵士过半,刘瑁左有黄忠,右有甘宁,带领数千士卒,当道而立,截住去路。   刘瑁望去,但见西凉大军,马字大纛之下,一位少年将军,跨马而来。   刘瑁遂高声喊道:“喂,来将可是马超马孟起乎?”   马超等人实未想到,前头竟有兵马当道,当即止住大军,纵马而出,朝着刘瑁望了望,答道:“正是马某,阁下莫非益州之将?”   刘瑁细细打量,见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狮盔兽带,银甲白袍,虎体狼腰,威风凛凛,年纪于他相若,也是十七八岁年纪,正合刘瑁想象中马超形象。   刘瑁并未急着回答,看到他这般威武雄壮,不禁叹道:“人言西凉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也。”   马超见刘瑁如此盛赞于他,遂问:“阁下何人也?既知我名,如何还敢当我去路?”   “哈哈哈哈。”刘瑁大笑道,“吾乃益州刘瑁,字如意,先父名讳姓刘,名焉,字君郎者也。”   刘瑁此话一出,马超大惊,抬头两旁山谷环视。   马超皱眉问:“刘瑁是要截击于我也?”   刘瑁不答反问道:“孟起兄何以带兵到此?莫非西凉千里之地,尚不够兄牧马乎?”   马超知进兵汉中的事情败露,只得言道:“汝父已死,刘璋小儿,毫无情义,绝我结交之心。今闻阁下无辜讨伐汉中张鲁,特来救援耳。”   刘瑁道:“孟起兄果然快人快语!吾弟定是受奸人蒙蔽,故而回书绝之。然我刘瑁岂能不知大义耶?先父在时,与汝父关系甚密。为谋李傕、郭汜二贼,我长兄、次兄也曾受献帝密诏,与汝父内外联合,奈何谋事不密,二兄被害,致使汝父子再回凉州。前者,庞议郎带我兄子回蜀,尚且多亏寿成将军与孟起兄父子派人护送。你我两家,如此渊源,情深义厚,奈何一朝弃之?”   马超大吼一声,道:“刘瑁,我等进兵,既然被尔撞上,尚有何话可说?汝既知我,亦当知我手中虎头湛金枪之厉害。还不快快撤兵,休惹我动武。”   “白脸马贼,如何敢和公子如此说话?”甘宁狂吼一声,便要出战。   刘瑁急忙阻止,道:“兴霸勿要放肆。”   甘宁遂退。   那马超听刘瑁叫出甘宁名字,高声问道:“那杀猪般叫的,可是临江甘兴霸乎?”   “哼,真是你爷爷,又待怎的?”   甘宁如此无礼,马超不禁大怒,嚷道:“早听说你这锦帆贼威震西南,人又称我锦马超,不如今日你我两个比试比试,看看到底何人当得一个‘锦’字!”   “要厮杀便厮杀,哪个怕你?”甘宁舞动双戟,跃跃欲试。   马超性起,早已忍耐不住,便欲挺枪而出。   忽马超身后一将,青袍白马,手提截头大刀,上来力止之道:“公子不可!”   马超道:“令明何以阻我?”   那人道:“吾闻刘瑁不过纨绔耳,今当面截住去路,四周必有伏兵也。不可与之恋战,不如暂且退回,再做计较。”   马超犹豫未决,遂开口谓刘瑁道:“刘瑁,汝伏兵欲杀我耶?”   刘瑁笑答:“孟起兄何处此言?实乃孟起兄领兵欲助张鲁那厮,故而在此相侯,欲与孟起兄倾述家世渊源,累世情义也。兄若无相攻之意,我岂能有加害之心?”   “好,既如此,我答应于你,不去汉中助那张鲁,这便退兵回去。”马超道。   “如此,愚弟这便多谢了。”刘瑁于马上欠身施礼。   不想那马超话锋一转,道:“不过,兴霸匹夫,出言辱我,我欲与其较量一翻,不知可否?”   刘瑁心知这马超厉害,就算年十七八,功力尚不能达到巅峰状态,然甘宁也年长不了几岁。   两人若是动起手来,如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到时如何是好?   刘瑁本不欲答应,怎奈甘宁早已手痒难耐,在一旁哇哇大叫道:“公子,便令我出战,砍了这厮脑袋,看他还敢来攻?”   两人正是你有比试之心,我有较量之意,若是刘瑁一味阻止,倒让那马超觉得,他刘瑁不过仗着四周埋伏,手下并无大将战他。   不如便让甘宁、黄忠与其比试一翻,也好令其知晓,他手下并非无大将。   刘瑁遂拱手道:“久闻马孟起乃西凉‘健勇’,勇冠三军,威震天下,甚是厉害。还请孟起兄手下留情,勿要伤我兴霸兄才好。”   马超道:“如意公子,大可放心,我不过教训他一翻而已。若是他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我便饶他性命。”   “白面小贼,休要猖狂,看我将你叉为肉泥!”   甘宁见刘瑁已然答应,舞动双戟,催动战马,攻上前去。   马超也挺枪而出,口中骂道:“锦帆贼,今日必令汝知我‘锦马超’绝非虚名也!”   两人便于狭窄的山谷之中,来回厮杀。   这一阵厮杀可算是惊天地,泣鬼神,展眼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刘瑁早知甘宁绝非敌手,恐怕不出百余合,甘宁必然落败。   果真,甘宁与马超大战八十余合,渐渐不敌。   虽甘宁哇哇大叫,气势逼人,然则双戟难敌马超虎头湛金枪,已经渐渐落了下风,众皆看在眼中。   刘瑁恐其有失,急令人鸣金,招甘宁回阵。   甘宁极不愿回,听到阵中鸣金甚急,只得气哼哼地回来。   “公子,我正与他杀得性起,何故招我回来?”甘宁问。   刘瑁道:“马孟起虽年轻,武艺的确高强,不可轻视之。况且,我欲与其结交,如何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刘瑁担心伤了甘宁自尊,只得好言抚慰。   甘宁遂回归本阵。   马超坐在马上,以枪指刘瑁笑道:“刘如意,此乃汝手下第一猛将耶?以吾观之,比我身边庞令明尚且不如!何敢与我挑战?”   黄忠听了,心中懊恼,提刀拍马,请命出战…… 第100章 轮番上阵   刘瑁有心结交马超,见这马超如此英勇好斗,若不用武力胜之,恐其不会心服口服。   刘瑁遂允准。   黄忠径到阵前,昂首道:“某黄忠也,字汉升,愿与小将军比试一翻,还请赐教。”   马超仰天大笑,道:“刘如意,汝帐下果真无人乎?如何派个老者出战?‘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马超年少轻狂,出言不逊。   黄忠早看他不顺眼,竟不多说,抡刀一招“力劈华山”,朝马超兜头斩下。   马超见黄忠刀起处,裹挟风雷之力,不敢怠慢,挺枪招架。   两人兵器这么一撞,当啷一声巨响,震得两阵之人皆大惊失色。   便是那马超,也倒吸一口凉气。   刘瑁前世喜三国,早把那毛批的三国二十四名将诗,背得滚瓜烂熟。   “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黄许孙太两夏侯,二张徐庞甘周魏……”   这诗中将黄忠排在第七名,张飞之后,而将马超排在第五名,张飞之前。   可见两人武艺实在差不了太多。   刘瑁记得,三国之中,马超与许褚曾经战二百三十合不分胜负,与张飞战二百二十合不分胜负。   此时让黄忠和马超硬拼,若不出意外,恐一两百合之内,怕是难分胜负。   刘瑁正暗自琢磨,便听到两边军阵之中,皆有人高呼叫好。   刘瑁留心细看,那马超与黄忠打得实在精彩万分。   黄忠卷云刀,风卷残云。   马超虎头湛金枪,金光闪闪。   虽然峡谷之中,场地窄狭,不利于两个长兵器之人马战,但两人武功高强,往往借助山势地利,见招拆招,越发让人叹为观止。   刘瑁细细品味两人马上招数,心中惊叹不已。   果然是高手过招,招招精彩,不同一般将佐。   饶是他从未和一流猛将交过手,凭借他前世修炼少林、武当等等各门各派武功招式的经验,亦能看出,马超枪法还算高超,更是极为纯属。   虽然单纯从招数上来说,多少还有些缺陷和漏洞,便如黄忠刀法一般,亦非完美。   然则两人配上超强力道,纯熟刀法,以及长期作战经验,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来我往,难分轩轾。   刘瑁看到畅快之处,情不自禁,亦高声叫好。   两人战了一个多时辰,足足过了一百五六十招,竟是不分胜负。   只是两人坐骑,皆撑持不住,浑身水浇般湿。   刘瑁暗暗比较,若从整体战力分析,怕是黄忠还要略逊一筹,毕竟马超与黄忠大战之前,已经和甘宁过了八十余合。   这么算来,这马超已经和两位猛将过了二百三四十合。   也亏得这马超勇猛如神,不然焉能如此?   刘瑁暗暗惊叹,便听对面军阵之中,鸣金收兵,招马超回归本阵。   刘瑁亦命人鸣金,招黄忠回来。   然那马超站在阵前,回头谓庞德高声喊道:“我正与这老将战到酣处,令明何故招我回阵?”   庞德见问,跃马阵前,小声提醒:“公子,我等在人局中,恐有失耳。”   马超道:“不会。我已应允,不再相助张鲁,且已有言在先,此乃比试耳!吾观益州刘瑁,性情好爽,有情有义,岂可复攻我耶?令明放心!——哈哈,那甘兴霸倒还罢了,只是这黄汉升还真是个敌手!——黄忠,还敢于我继续大战否?”   黄忠卷云刀一挥,应道:“哪个怕你?”   言未毕,两人又要厮杀。   庞德一马当先,冲上前来,挡在马超马前,道:“公子暂且回阵歇息,某去会会这老匹夫!”   那庞德不等马超阻止,纵马舞刀,杀向黄忠。   刘瑁见马超被招回阵,原本也要召黄忠回来,实未料到,这庞德竟要代马超出战。   庞德出阵,不由分说,便向黄忠攻击。   即便黄忠有心回阵,怕是也不能了。   不得已,黄忠只得舞刀相迎。   那庞德截头大刀果然了得,欺身攻上,竟令黄忠勉强应付。   然黄忠也果真厉害,展眼与庞德斗了三十余合,竟丝毫未落下风。   黄忠已与马超杀了一百五六十合,刘瑁担心黄忠力有不敌,恐有疏失,欲鸣金召回黄忠,又怕庞德拦住不放。   故而令人召魏延前来,上前替换黄忠。   魏延令命,趁两人双刀架住之际,魏延舞动大刀,将两人分开。   “黄兄且回阵,让魏延来会会这厮。”魏延替换黄忠,回首谓庞德道,“某义阳魏文长,领教阁下高招。”   魏延言罢,不容庞德回绝,舞刀杀去。   两人立时战在一起。   看看四十回合已过,两人未分胜负。   马超在阵中哈哈大笑道:“刘如意,超今日对汝刮目相看矣!我原以为,益州无大将,刘焉诸子亦不过如此,今日看来,是我小觑阁下也!实未想到,汝手下竟有这许多悍将!”   刘瑁听得,拱手笑道:“多谢孟起兄夸奖,瑁实不敢当。”   两人相互说了这几句,魏延与庞德又大战十余回合。   黄忠在刘瑁耳边提醒,魏延已渐落下风。   刘瑁细看,果然魏延年轻力弱,饶是庞德已与黄忠战过三十余合,魏延尤有不敌。   刘瑁便令人鸣金收兵,召魏延回阵。   马超亦是明眼之人,自然看得清楚,哈哈大笑。   刘瑁亦笑道:“孟起兄,岂止凉州健勇?真天下健勇也!庞令明亦当世虎将!瑁倾慕不已!”   马超却是冷笑道:“刘瑁,汝帐下甘兴霸、黄汉升、魏文长,虽有些武艺,但我自认,再杀一阵,定当赢之,汝认可否?”   黄忠听到此言,便请命出战,继续厮杀。   刘瑁阻止,释然一笑,彬彬有礼道:“孟起兄之言,不无道理。”   那马超仰天大笑道:“汝竟认了?吾以此观之,汝益州兄弟真乃同类也!”   “公子,何必如此?”庞德急忙劝阻。   刘瑁觉得,这马超果真是年少轻狂,艺高胆大,身处危地,还敢如此猖狂。   甘宁听马超出言如此不逊,气得哇哇大叫,又要上去拼杀。   刘瑁强止之。   只是他心中暗暗寻思,若是就这么两边罢兵,马超断然不会高看于他。   这马超定会认为他和那刘璋一样,懦弱无能。   不!   绝不能如此收场!   受辱事小,将来若想收服马超、庞德二将,可就再无希望了。   刘瑁遂令众将压住阵脚,双腿一夹,跨马上前,道:“孟起兄,瑁武艺平平,本不敢向孟起兄挑战,然见诸位杀得性起,心中痒痒,也想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第101章 胜之不武   刘瑁亲自出马,倒让马超一惊。   那马超纵马上前,笑道:“刘如意,你竟敢打马上前,于我挑战,着实令我刮目相看也。”   “多谢。”刘瑁欠身答道。   “既如此,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马超虽与甘宁、黄忠战了总共不下二百三四十合,竟还能如此夸口,果真是西凉锦马超,名不虚传也。   刘瑁之所以敢出马,仰仗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他自身的内功修为已经过了易气、易血二境,即便是易精境,也已基本超越。   也就是说,他的《易形功》筑基期已基本完成。   论起他此时功力,三流武将,早已不是对手,二流武将,恐怕也多有不能胜之者。   如荆州文聘,虽说是荆州上将,然放在汉末大舞台上,单轮武力,也只能算作二流将佐。   此时的刘瑁,易形功筑基期已过,战胜文聘,当不出三十回合。   以此功力,和当世曹仁、曹洪之流,程普、黄盖之辈,华雄、魏延之属,皆有一拼。   若是以死较量,凭借他变化多端的武功招数,恐怕多半还能胜之。   第二个方面,马超虽然勇猛,然已与甘宁、黄忠大战不下二百三四十合,恐怕体力消耗甚巨。   就算他再勇猛,怕是二三十个回合之内,也拿不下他。   如此,刘瑁当有办法令其心服口服。   寻思好对策,刘瑁这才拨马出阵,挑战马超。   马超只以为益州刘焉的儿子,不过都是懦弱无能之辈,即便手下将佐有两下子,并不代表他们自己也能上阵杀敌。   马超自己武艺高强,此时又年少轻狂,少逢敌手,更是对刘瑁这种纨绔子弟看不上眼。   刘瑁正是晓得他此番心里,故而先令甘宁、黄忠、魏延出战,与其较量武力,企图降服其心。   然三将出马,虽说已令马超刮目相看,明白他手下亦有猛将,然对他本人还是看不过眼。   刘瑁觉得,若是他自身不出马,恐怕难以降服马超之心。   想要将来收服于他,不能降服其心,岂非徒劳无功?   故而,刘瑁毅然决然,亲身出战。   这多少让他想起,在越巂郡战场之上,甘宁等众将逼迫于他出阵之事。   只是那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却是他心甘情愿。   刘瑁见马超小视于他,呵呵一阵冷笑,心想要从心理上先震慑住他,方好行事。   故而,刘瑁言道:“孟起兄,吾观汝手中虎头金枪,非是普通兵器,定有来历吧?”   那马超将虎头金枪举起,洋洋自得,道:“此乃虎头湛金枪,乃是我幼年之时,随父于山中砍柴,见一吊睛金额虎,朝我猛扑过来。吾遂以重拳击之。虎死,化作此枪。汝慧眼,竟能看出此枪非同寻常!”   刘瑁笑道:“不过猜测耳。敢问汝宝枪尺寸重量?”   马超道:“长一丈二尺三寸,重达六十四斤,精钢铸就,枪头赤金,穿盾破铠,锋利无比。”   刘瑁赞道:“果然是好枪!”   刘瑁遂举起手中龙吟霸王枪,问道:“孟起兄,可识得我手中长枪否?”   马超于马上欠身细细遥望,奇道:“此枪亦非普通之枪,愿闻来历。”   刘瑁笑道:“此龙吟霸王枪也。”   “龙吟霸王枪?”马超大惊,“莫非西楚霸王项羽之神兵乎?”   “然也。”刘瑁得意地说道,“此枪长一丈二尺,重八十一斤,亦是精钢所铸,穿铠破盾,锋利无双。枪尾二尺镂空雕花,舞动之时啸声清晰可闻,故以‘龙吟’冠之。”   “好枪!好枪!”那马超连连赞叹,双眼之中,闪着精光,听到他说此枪重达八十一斤,更是震惊不已。   “孟起兄,汝虎头湛金枪与我龙吟霸王枪相遇,真乃是天赐奇缘也。今若不较量一番,如何对得起这两把神兵?”刘瑁道。   “然也!然也!”马超激动应道,“只是不知汝可使得此枪否?小心莫要被我夺了去才好!”   刘瑁心道:“奶奶的,若是你丫的敢夺了老子的枪,老子就大手一挥,下令万箭齐发,将你射成刺猬!”   他心中虽是如此想法,嘴巴里却针锋相对,冷冷应道:“那要看孟起兄有没有这个本事。汝虎头湛金枪再厉害,不过八八六十四斤,而我龙吟霸王枪却是九九八十一斤,分量悬殊呢。”   马超听他此话,脸上一阵冷笑,似有些忌惮起来。   然不过是片刻之事,马超吼道:“闲话少叙,先斗三百回合再说!”   马超话语刚落,尚未准备动手,刘瑁便已催动胯下踏雪火龙驹,夹住龙吟霸王枪,径直冲刺上去,这乃是岳家枪法中的一招“苍龙出水”,劲道十足。   刘瑁卷毛赤兔马迅疾无比,便在马超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面前。   霸王枪直刺马超前胸。   那马超不敢怠慢,狼腰后仰,躲过他这一枪,正要回身。   刘瑁马快,已然回转,顺势横扫过来,这一式竟是杨家枪法中的“乌龙摆尾”。   马超躲闪不及,只得挺枪竖于胸前格挡。   当啷!   一声爆响,那马超在马上身形不稳,竟然称势纵身跃起,双脚立于马背之上。   即便如此缓冲,刘瑁这一枪威势,依然未能消减多少。   良久,马超虎头湛金枪依然嗡嗡作响。   刘瑁虽然双手抓得牢,然虎口发麻,心中不禁暗暗惊叹马超力雄浑。   刘瑁咬紧牙关,自是不敢丝毫表现出来。   他心中清楚,这龙吟霸王枪太重,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仍然不能发挥其分量上的最大优势。   比如这一招“乌龙摆尾”,若是他力度够大,岂能让马超趁势跃起,立于马上?   定能借助霸王枪八十一斤的重量,将其击落马下!   饶是如此,刘瑁火龙驹从下方一掠而过之时,看到马超立于马上,刚刚稳住身形,便已发现可乘之机。   紧接着一招杨家枪法中的“青龙献瓜”,枪头透过马超手中长枪内侧,向上直刺马超下颌。   马超大惊,只得于马上后仰。   刘瑁乘机重枪一挑,竟将马超手中长枪挑飞。   这几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刘瑁一合过去,竟变换三招,本想回身,接连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战胜马超。   实未想到,那马超武艺实在高强,便于马上一个翻身,纵身抓住金枪,再次落于马背之上。   刘瑁心下一惊,暗想:“若是这马超回过神来,我岂能是他对手?”   遂横枪立马,拱手道:“承让。孟起兄且住,将军已与兴霸、汉升大战二百三四十合,我再硬拼,实在胜之不武也……” 第102章 伯仲剑法   刘瑁言罢,立马阵前。   身后及两侧悬崖之上将士,见刘瑁如此神勇,士气旺盛,高声欢呼。   马超回过神来,赞叹道:“好枪法!看来今日我真要对汝刮目相看了!无妨,无妨,来来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说话之际,马超便要纵马攻来。   刘瑁霸王枪往地上一撮,毫无还手之意,道:“孟起兄,稍待,听我一言。”   马超遂立马道:“汝有何话说?只管讲来。”   刘瑁道:“久慕孟起兄威名,早想与兄大战三百回合,以慰平生。然兄今日已与我帐下甘宁、黄忠二将大战二百余合,若我与你再战,胜之不武,心实难安。若兄真有意于我比试枪法,不如待我平定汉中之后,专程相邀,兄可于汉中盘桓,到时你我再比个高低、分个强弱不迟。”   马超道:“不必如此麻烦,但比无妨。”   马超还要强求,刘瑁只是装逼,硬是以不占便宜为由,不比枪法。   刘瑁道:“吾知今若不与我比试一翻,怕是心中不爽。今日我等下马弃枪,比试剑术,不知孟起兄以为如何?”   马超遂哈哈大笑道:“刘如意,你莫要以为方才你讨了几招便宜,便以为我马孟起技不如你。实话告诉你,我的枪法在西凉那也是数得着的。莫要说在西凉,便是放眼天下,让我马孟起佩服剑法之人,怕是尚未出生!”   刘瑁见他如此自负,越发要和他比试一翻。   刘瑁想,最后纵然不敌他力道沉猛,单说剑法,定然也可以征服于他。   寻思已定,刘瑁笑道:“如此说来,那刚刚好,我最近在梦中偶得两套剑法,刚好与孟起兄切磋一番,若何?”   “好好好,哪个怕你?”马超遂下马弃枪,拔剑上来。   刘瑁也滚鞍下马,取了长剑。   黄忠道:“公子小心啊,这马超甚是了得,若是他突然攻击,恐有不测。”   刘瑁道:“汉升兄放心,吾观马超,不似奸邪小人,又欲与我比试,定然不会出手劫持于我。汝等压住阵脚即可。”   刘瑁走上前去,便于两军之间,与马超相对而立。   刘瑁向马超拱手一揖道:“孟起兄,今日你的确受累,体力消耗甚巨。为公平起见,你我皆不较力道,只比试剑术剑招如何?”   马超道:“刘如意,刚才你那马上三招,翩若惊鸿,让我好生佩服。若是马上大战,我还真不一定能胜得过你。然要比试剑术,哼哼,恐怕你便讨不了好去。一切都遂你,只比试剑招便只比试剑招便了。”   刘瑁听他之言,窃喜,看来刚才他飞马三招,还真是起了震慑之效。   定是令这马超以为,他力道一样沉猛,且枪法了得。   若是此时再比试剑法,还能胜他,那这马超定然会对他佩服他五体投地。   刘瑁寻思已定,谦逊说道:“那瑁便请孟起兄手下留情了!”   两人再无言语。   刘瑁一招《太乙玄门剑》中的“起式”,接着便来了一招“青龙出海”。   马超急忙挺剑相迎。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展眼二三十招已过,刘瑁剑法变化多端,一会儿施展太乙玄门剑,剑法轻灵,如风行水上,蜻蜓点水,蝴蝶蹁跹;一会儿施展达摩剑法,剑法玄妙,如卧佛参禅,进退自然,瞬息万变。   马超原本对自己剑法极为自负,没想到三五十招过去,不由得满面惊讶。   周围将士见刘瑁剑法如此变化多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早看得呆了。   只有军阵一侧,擂鼓助威,气势好生高涨。   两人又过了四五十招,眼看着就要上百招,刘瑁起个心思,定要寻个机会,将他手中长剑击落才是。   又过了十余招,刘瑁看到马超剑法之中,尚有许多破绽,便寻思好夺剑之法,先是一招“怪蟒翻身”,攻击马超前胸,紧接着连环施展《太乙玄门剑》中的“独步撩阴”,攻击其肚腹之下,阴裆部位,趁着马超身形后仰,手中长剑抬起之际,一招“剑点三星”,刺其手腕。   马超大惊,饶是他身法迅速,将手腕撤回,也差点伤到虎口。   刘瑁见一击未中,没能将其剑击落,并不给他喘息之机,迅速攻上,接连三招“黄雀出林”、“行步撩衣”、“进步斩勃”,长剑向其臂膀斩落。   若是马超再不放开手中长剑,即便手臂未被刘瑁削掉,恐怕也要受伤了。   危急时刻,马超只得弃剑缩手。   然马超并不想认输,下盘脚尖一挑,将长剑挑起。   刘瑁可不会再给他机会拿到长剑。   长剑横斩,刘瑁一招“翻江倒海”,剑锋划过,横削马超脖颈。   就算马超将长剑挑在空中,也是鞭长莫及,难以摸到剑柄了。   刘瑁长剑一挥之际,左手在空中轻松接住,立在原地,笑道:“孟起兄,承让了。”   一时之间,四下里鸦雀无声。   刘瑁军阵之中,将士都惊呆了。   在场之人,没有几个人见识过刘瑁如此玄妙多姿的剑法。   马超军阵之中,将士也不敢相信。   在他们西凉,马超可是罕逢敌手的“健勇”,什么时候见他败过?   尤其是剑法,更是无能能出其右。   本想入汉中,与刘瑁对敌,不想便于这子午谷口受了埋伏不说,还眼睁睁比试剑法,被刘瑁胜了。   这要是比试马战,他们的将军已然大战过二百余合,筋疲力竭,在和这剑法、枪法如此高妙之人比试,还不一败涂地么?   良久,刘瑁阵中,那甘宁先叫起来:“公子,好剑法!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随即,整个山谷皆是刘瑁将士的呼唤呐喊之声。   刘瑁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他方才将剑柄倒转,递于马超面前。   那马超接过,脸上并无羞愧气恼之意,反而低眉拱手道:“如意兄,小弟甘拜下风!如意兄这是什么剑法?竟有如此威力?”   “孟起兄过奖了。前几日,瑁梦中忽遇一鹤发童颜之道人,自称‘迷之仙人’,言道:‘不几日,将有神将自北来。吾传汝一套剑法,名曰“伯仲剑法”,可与之匹敌。’言罢,遂传授此剑法。天明,吾试练之,多有忘记。后一连三日,道人皆入梦中传授,剑法遂成。遂带领众将,于此相待,果遇兄前来,你我岂非有天缘乎?……” 第103章 义结金兰   马超听刘瑁言罢,啧啧称奇。   刘瑁道:“孟起兄,此时我方知,我得‘伯仲剑法’,实乃天意耳。此必是上天令我与孟起兄为兄弟之谊也。”   马超亦点头称是。   “哈哈哈哈!好!好啊!”   忽然,刘瑁阵中,有人抚掌大笑。   刘瑁望去,竟是庞羲。   但见庞羲走出阵来,到得两人身边,朝着马超躬身施礼道:“少将军还识得我否?”   “哦,是庞先生,怎会不识?”马超喜道。   庞羲道:“庞羲在此谢过少将军与尊父派人护送之情义!”   马超道:“庞先生不必客气。向者,家父与益州范、诞二位公子联合,欲谋贼人,为国除害,不想事败,二公为国捐躯。庞先生冒死救出二位公子后人,并送回益州,实乃大仁大义之举。家父与我钦佩之至,派人护送,不过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刘瑁亦拜谢马超父子护送二位兄长后人之恩。   如此叙叙旧,本已佩服刘瑁武艺剑法的马超,对他好感倍增,宛如故交老友一般。   三人便于阵前寒暄一阵,庞羲笑道:“吾观二位公子,谈笑风生,甚是投缘,便如至亲兄弟也!此乃我益州、凉州之福!”   马超听庞羲此言,正中下怀,遂道:“如意兄,若蒙不弃,超愿与阁下结为异性兄弟,不知意下若何?”   刘瑁等的便是他这一句,大喜道:“吾亦正有此意,然未知尊意,不好开口耳。今孟起兄既如此说,我们便于这两军阵前,撮土为香,指天为誓,结为兄弟,生死不弃,岂不快哉?”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马超兴奋不已。   刘瑁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能够征服马超之心,多半是靠了他这套剑法,和那若隐若现的三招马上枪法。   加上庞羲上来,一翻叙旧,让极有渊源的两家,终于冰释前嫌。   于是,便于两军阵前,众人见证之下,刘瑁与马超,撮土为香,朝北而拜,异口同声,立誓道:“我刘瑁(马超)今与马超(刘瑁)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背此誓,天人共戮!”   两人言罢,朝天而拜,而后两人携手起身,仰天大笑,极为痛快。   笑罢,刘瑁问:“孟起兄年岁几何?”   “今年一十八岁。”马超答。   “哎呀,吾亦是也。”刘瑁笑道,急忙又问,“孟起兄几月出生?”   “六月朔。”马超答。   “吾五月望日,只比贤弟大半月耳。”刘瑁笑道。   马超遂跪地叩头,拜道:“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哎呀,兄弟快快请起。”刘瑁急将马超搀扶起来,望着马超,喜道,“哎呀,我有马孟起为弟,足慰平生矣!”   马超道:“方才我错看兄长矣,请恕愚弟冒昧之罪。”   刘瑁道:“贤弟说何话来?所谓‘不打不相识’,若不是与兄弟这一翻较量,你我如何能惺惺相惜,义结金兰耶?”   “兄长所言极是。”马超亦喜道。   两人正自高兴,忽马超军阵之中,一人闯出,竟到阵前,以马鞭指马超道:“马孟起,汝莫非出尔反尔、无信无义者也?”   刘瑁遥望,见是一位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将士,遂问:“贤弟,此何人也?如何这般猖狂?竟敢指责贤弟?”   马超怒道:“此张鲁之弟张愧也,字公仁。便是他奉了张公祺之命,前来我西凉借兵,欲与我兄为敌也。”   刘瑁道:“既如此,贤弟当如何?”   “兄长勿虑,我当绝之。”马超道。   “马超竖子,背信弃义之徒!”张愧大骂。   马超飞身冲上,手中宝剑刺出,竟入张愧胸口,透背而出。   那张愧口吐鲜血,赫然倒地而亡。   刘瑁见此,遂喜道:“贤弟至情至性,愚兄欣慰!以后,你我便是亲兄弟也!”   马超断然道:“既已结拜,岂有私意耶?”   两人又谈了多时,果然是惺惺惜惺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马超问起剑法,刘瑁讲述一些练武心得,越发令这马超欲罢不能。   刘瑁见目的已然达到,又见天色向晚,不便久留。若是一次讲完了,如何还能令马超急着与他相见?   刘瑁拱手道:“贤弟,既然你我已经结为兄弟,早晚还会相见。此时在这山谷之中,旷野之处,无酒无肉,不能庆祝,颇为遗憾。不如兄弟且回,待愚兄攻下汉中,捉了张鲁,遣人邀请贤弟到汉中畅饮,畅谈你我兄弟之义,若何?”   “兄长。”马超道,“既然你我已是兄弟,我岂能这便回去?不如令愚弟随兄长前往汉中,兄只管坐镇大营,看愚弟替兄长攻下汉中,取了张鲁狗头,献于兄长面前,算是愚弟进见之礼!也算向兄长赔罪也。”   “不可!不可!”刘瑁忙道,“前者,张鲁派人相邀,是期望贤弟能带兵攻我,而助他也。今番,贤弟若是带兵助我,定让张鲁之辈误以为贤弟果真不讲信义,若是其手下士卒到处宣扬,恐于贤弟名声不利。你我即为兄弟,愚兄断不会让天下之人有此机会伤害贤弟之名也。贤弟听我之言,暂且回去,待我平定汉中,再邀请贤弟前来,到时,咱们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马超尚在犹豫,庞德走上前来,劝道:“公子,如意公子所言极是。那南郑不过一座孤城,如意公子大军已然四面围定,早晚可下,便不劳公子费心了。不如且听如意公子之言,咱们暂且收兵回去,将公子与公子瑁皆为兄弟之事,禀告将军,将军定然高兴也。”   马超见庞德也如此说,方才应允,与刘瑁作别。   临行,马超终于说出他心中之意:“兄长,汉中平定之日,马超定然拜见,到时,兄长可否教我几招剑法?”   “这有何不可?”刘瑁爽快答应,“南郑攻下之时,汉中平定之日,我定当派人邀请贤弟前来,到时候,‘伯仲剑法’定当倾囊相授。”   马超见他如此豪爽,兴奋得跳将起来。   临行,刘瑁拉住马超之手,显得极为不舍,道:“贤弟,你我今日一见,遂只半日时光,愚兄和贤弟便极为投缘,甚有不舍之意。他日贤弟若有难处,但凡派人带个信儿来,愚兄刀山火海,定当相助!”   听他这翻言语,马超感动得无以复加,再三回首而别…… 第104章 厚礼相赠   马超阵中将士,都忍不住为刘瑁这份真情实意感动。   唯有庞德,面色冷淡,并无多少欢喜。   两人又攀谈一阵,见时光已至未时,若再停留,众人回去,便要打黑。   刘瑁、马超遂各自上马。   刘瑁道:“贤弟先回,吾目送贤弟离去。”   马超越发感动,再三辞别,回马而去。   马超走远,甘宁上来,呵呵笑道:“公子,实未料到,这马超武艺果真了得!恭喜公子得此兄弟也。”   黄忠、魏延等,也都拱手相贺。   “嗯,兴霸、汉升、文长,今日辛苦尔等。”刘瑁道。   众人言罢,张松上前,笑道:“公子之表现,实在令松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哦,有何可佩服处?”刘瑁明知故问。   “我等以为,公子来此,不过据敌。此时看来,据敌是下策,接连强援才是上策也。”张松道。   “永年真知我者耶?”刘瑁反问。   张松怔然,道:“未知也。”   “如何未知?”   “吾闻公子生辰乃八月耳,如何便称六月望日?”张松直言询问。   刘瑁瞟了张松一眼,冷哼道:“是汝记错矣,我之生辰,我岂能不知?……”   岂知,那甘宁不知好歹,道:“公子,俺也记得汝之生辰的确是八月呀?咱们结拜之时,不是说过的么?”   刘瑁一听,叱道:“甘兴霸,本以为你并非无脑校尉,如何也便说出此等言语来?”   张松已然明了,忙道:“公子好谋略!”   法正扫了一眼张松与甘宁,嘲笑道:“原以为汝等很笨,没想到竟是如此之笨!这都看不出来?若不如此,难不成还要公子给那荒僻不毛之地的家伙跪拜不成?”   张松和法正关系不错,自然不以为意。   那甘宁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极不乐意。   “怎么?甘兴霸还不服气么?”法正径问。   甘宁自知说错了话,抱拳冷哼道:“是俺错了。”   众人哄笑。   没想到那法正却冷哼一声,下巴翘得老高,神态倨傲。   刘瑁瞬间明了,这法正当面揭甘宁之短,并非玩笑,而是故意。   果然史书记载不错,法正果然是锱铢必较之人,若是有人得罪于他,他大小之事,早晚必报。   今果然是也。   刘瑁只做不见,并无话讲,且看他来日表现便是。   黄忠又道:“即便如此,公子,您对这马超,的确也是情之所至啊!”   刘瑁道:“汉升所言不错。马超这般性格,还是值得相交。只是眼下,西凉兵马强盛,我等兵马较弱,若此时便想招揽于他,听命于我,怕是那马超不会心甘情愿。”   “公子所言极是。”黄忠道,“那公子有何打算?”   “暂无打算,今日能够与之结为兄弟,已有感情基础。只有静待时变耳。如今西凉马腾、韩遂两股势力最强,据说那马腾贤良忠厚,受人尊敬,而韩遂为人狡诈,自私自利。吾料这两股势力之间,早晚会有大爆发。到时候,我们相机行事,于马氏父子危难之时,出手相救,那马超必定听命于我也。”刘瑁道。   “只是……”庞羲道,“公子啊,吾观那马腾、韩遂,只接联起兵以来,多有相互勾连,少有相互征伐之时,如此干等下去,何时才能成事?”庞羲道。   张松、甘宁亦随声附和。   刘瑁笑道:“汝等勿要急切多心,吾料不会太久,断然不会超过三年,西凉必定有变。”   刘瑁记得,马腾、韩遂曾经因为部曲之间的一些小摩擦,相互攻伐,时间当是兴平三年(公元196年)。   众人一边聊,一边准备撤军回去。   只是刘瑁站在原地,向北而望,并未急着动身。   法正遂道:“众人且慢。”   “孝直贤弟还有何事?”张松问。   法正拱手谓刘瑁道:“公子,吾意留一军于此,守至申时,若谷中再无兵出,方可暗暗撤退。”   刘瑁遂道:“嗯,孝直之言甚合吾意。孟达、袁约听命。”   二将上前,拱手领命。   刘瑁命道:“命汝二人领两千兵马,一千弓弩手,仍于此处埋伏,只等天黑,再无兵马过来,方可撤兵。”   众皆讶然,异口同声问:“此乃何意?”   刘瑁不答,遂让人割下张愧之头,用布裹了带上,调转马头,径回城固。   城固歇了一晚,翌日天明,带兵前往南郑城下。   荀攸与诸将接住,说起战况,皆连连摇头,直说那张氏兄弟,宁做缩头乌龟,就是不出城迎战。   刘瑁笑道:“公达勿要急躁,吾已有主意。”   众人不明其意。   刘瑁遂令四门围困之军高喊:“西凉大军已退出子午谷,城内之人听着,汝等再无援军矣,快快出城投降。”   南郑城头守城将士听了,人心浮动,多无战心。   那张鲁、张卫得到消息,亦来北城门查看。   刘瑁见张鲁出现在城头,便纵马上前答话:“喂,张公祺,派个活的出来,吾有厚礼相送!”   张鲁身后,阎圃道:“城下刘瑁小儿,休要诳我主公。汝等能有何好礼?休想赚我城门!”   刘瑁道:“阎圃,吾闻汝乃智谋之士,如何便说出此等毫无见识之言?我大军离城门俱在一箭之外,即便尔等落下吊桥,我大军能够冲过否?莫非你城头掌管吊桥的士卒皆是死人耶?”   阎圃被刘瑁一顿臭骂,哑口无言。   张鲁冷哼道:“刘瑁小儿,有何礼物,只管说来。”   “哎呀,好吧,看你张氏这般缩头乌龟,怕是也不敢让人出城取礼。不如这样,汝放下一根长绳来,我派一名军士过去,将礼物系到绳索之上,让你拉上城去,若何?”   这回张鲁自然无言,只得应允。   刘瑁头也不会,遂问道:“谁敢到彼城下,将礼物系在绳索之上?”   刘瑁身后,一人出列,朗声言道:“某愿往。”   众视之,乃任夔也。   刘瑁心道:“原以为这小牢子聪明伶俐,鬼点子多,定然缺少勇气。自从来到阵前,也没立下什么大功。不想此时竟能挺身而出,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刘瑁赞道:“好。任夔,你若敢去,大战之后,吾当给你提升!”   任夔一听,高兴不已,拎了张愧之头,纵马径到城下,系在城头放下绳索之上。   张鲁身边士卒,一点点将绳索拉上去,刘瑁心中乐开了花。   若是张鲁、张卫见是张愧首级,会不会气得吐血呢?哈哈哈哈!…… 第105章 钩行大阵   刘瑁所料不错。   张愧首级被拉到城头,那张鲁见了,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张卫对着城下刘瑁破口大骂。   刘瑁反而仰天大笑道:“张公则,汝乃市井泼妇耶?只会骂街?有本事出城,与我等决一死战!”   “好,你等着!”张卫怒吼道,“哪个怕你?我这便下城,今日不见个输赢,绝不收兵!”   张卫大骂一阵,便要回头,带兵出城。   城头阎圃与众将慌忙劝阻。   张卫只是不听,硬要出城。   张鲁双手扶住城头垛口,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喝道:“二弟,莫要上了刘瑁小儿之当!”   “兄长!”张卫忍耐不住,哭道,“母亲和三弟、四弟皆被这益州兄弟所杀,兄长如何忍受得了?兄长,你再看看,这刘瑁大军围城,已有十数日,何时方会撤军?他们必要治我等于死地,不破城池,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也。我等坐困愁城,军无战心,外无援兵,久后城内必生变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起城中大军,与刘瑁一决雌雄!若胜,乘胜击之,收复失地,保我汉中;若败,不如弃城,西入山中,别寻良途可也。”   张鲁犹豫不决,哀叹道:“贤弟,公仁被害,我心乱如麻。不如我等暂且回去,先坚守城池,容我思之。寻个万全之策,方可开城于那刘瑁小儿一决雌雄。”   张卫还想坚持,见其兄的确无有心思,只得暂时作罢。   然其立于城头,指刘瑁骂道:“刘瑁竖子,汝等着,某定要斩汝之首,为我兄弟报仇雪恨!”   刘瑁故意笑道:“张公则,就怕你不来!”   刘瑁见张鲁、张卫等下城而去,也便带领众将回营。   众人知刘瑁送于张鲁之礼物,乃是张愧之头,皆言,不久张鲁定会出战。   子时。   忽有巡夜军士来报,言说城头有人射箭,箭上绑缚有白绢书信。   刘瑁急令人呈上,挑灯细看,但见绢书略曰:   松拜于公子瑁尊前:今日公之大礼,实令张公祺半条命去矣。其弟张公则头脑简单,自负暴躁,吾明日欲言语挑之,令其兄弟出战,当非难事。公子可全力击之。若其兄弟兵败欲回,吾当紧闭城门,不令其回城耶。如此,南郑一举可破。若如此,松无所求,只愿得黄金万两,并于公子身边为一从事耳。若公子应允,请于营内击鼓三通相应。   刘瑁将书拍于几案之上,哈哈大笑。   刘瑁速速令人传一众谋士武将前来,将绢书递于众人看。   荀攸看罢,摇头而笑道:“这杨松真乃贪得无厌之徒也,背主献城,还敢与公子讨价还价,且狮子大开口,索要黄金万两,岂非痴人说梦乎?”   法正看过亦笑道:“先答应他无妨,待破城之后,再行发落。”   刘瑁便令人于营内擂鼓三通,假装夤夜集合。   那南郑城头守夜士卒,听见刘瑁城中鼓响,直以为刘瑁夤夜攻城,都唬得什么似的,衣不卸甲,马不离鞍,不敢安睡。   翌日巳时,南郑北城门开处,张鲁、张卫引领大军出城,便于城外开阔之地摆成一个阵势。   北城门攻城之人乃是杜濩、朴胡,此时见张鲁、张卫出城,一边带领部曲列阵迎战,一边飞报刘瑁。   刘瑁得了杨松手书,又有昨日张愧人头,早料到张氏兄弟定然不会久居城中,很快便会出城应战,故而早有准备。   此时流星马来报,刘瑁大喜,立即披挂上马,来至阵前,并令人招其他三门围城将领皆来北门外听受调遣。   两边三通鼓罢,刘瑁带领众人于阵前观看。   杜濩、朴胡走上前来,谓刘瑁道:“公子,这张鲁平素传播五斗米道,玄而又玄,不知此时摆出的是什么古怪阵法。我等不明,未敢轻动。”   刘瑁道:“两位首领所虑极是。吾等贸然攻城,已然损失不少,此时未可轻动,待我看来。”   刘瑁立在战车高出,远远眺望,见阵法严整,果有章法,只是何阵,实在不知。   刘瑁谓身边谋士将佐道:“汝等谁识得此阵?”   荀攸遂上车观望,须臾,下车道:“主公勿忧,某识得此阵。此乃《孙膑兵法》记载之十大古阵之一,钩行阵也。此阵阵型方阵据前,两翼向后弯曲。”   刘瑁不解,问:“此阵两翼为何向后弯曲?有何用意?”   荀攸都:“两翼向后弯曲,乃为保护其后方不被偷袭者也。”   “哈哈,真是可笑。”甘宁道,“这张氏兄弟背靠南郑坚城列阵,还怕我军分兵偷袭其后乎?”   荀攸道:“甘校尉一言中的矣。张氏兄弟,背靠坚城,列阵迎战,本无危险。然其列出钩行之阵,足见张鲁小心谨慎,以防万一也。以其游移不定之心,与我士气高昂之军对阵,大战未开,我军已胜矣。”   甘宁听罢,哈哈笑道:“嘿,荀先生说得真好!真好!”   众人皆以为然。   刘瑁追问:“既然公达识得此阵,定有破阵之法。”   荀攸道:“这个自然。此阵两翼护后,亦是其软肋所在。我军可令两路军左右攻其两翼,彼军两翼抵挡不住,中间方阵必然分兵救援。左右两军牵制两翼大军,我军主力便可大军压上,直取中军方阵。彼军三面受敌,左右不能相救,彼军必然大乱。如此令猛将引一军,突入敌军阵中,直取主将,大事可定矣。”   刘瑁遂道:“善。”   便令甘宁、沈弥、孟达、杨怀、高沛引军一万,攻其左翼;令魏延、袁约、任夔、泠苞、邓贤引军一万,攻其右翼;令黄忠、杜濩、朴胡、吴兰、雷铜引中军两万人,严阵以待,觑准时机,正面攻击。   攻击展开,甘宁、魏延两路军马直冲张鲁军营两翼。   张鲁军两翼各有五千人,然凭借甘宁、魏延之勇猛,再有占据优势之兵力,那张鲁两翼之军果然抵挡不住,迅速败退,眼看着两翼将被削去。   若是两翼不存,此钩行阵后方空虚,如此张鲁能否退回城中,着实难说。   张鲁见此,大惊失色,急令左右各分兵五千救援。   然张鲁南郑城中共有大军四万,此次决战,几乎将将士倾城带出,城内只留四千老弱士卒,由阎圃率领守城。   左右两翼,两万兵力受到牵制,中间兵力不过一万五六千人。   刘瑁见时机已到,令旗一挥。   黄忠、杜濩、朴胡、吴兰、雷铜挥军掩杀,直取张鲁中军,砍瓜切菜一般,一阵冲锋,便令张鲁溃不成军…… 第106章 攻取南郑   在此危急之时,张鲁大军两翼不能相救,若是中间被甘宁、魏延二军切断,岂不断了回城后路?   张鲁见大势已去,急令张卫回军掩杀,定要守住城门,大军安全退回城中。   张鲁、张卫兄弟极力稳定汉中大军阵势,也难以抵挡刘瑁手下诸位猛将的攻击。   兵败如山倒。刘瑁大军攻取,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长驱直进。   刘瑁纵马提枪,带领护卫向前推进,众军士见他亲临,士气高涨,势如破竹。   “兄弟们,杀呀!活捉张氏兄弟,南郑城中痛饮!”   刘瑁此言一出,便如口号一般,将士竞相呐喊:“活捉张氏兄弟,南郑城中痛饮!”   张鲁听到四周呐喊活捉之声,震天动地,慌乱不已,根本顾得上阵脚,回马便往南郑逃窜。   然黄忠勇猛,又有杜濩、朴胡賨人队伍在前冲锋,锐不可当,眼看便要突破张氏兄弟四周护卫士卒。   张卫不得已,谓张鲁道:“兄长快快进城,贼兵弟自挡之。”   未等张鲁允准,张卫回转马头,舞动手中长枪,迎向黄忠中军。   不想那甘宁早对张卫这厮恨之入骨,由左翼往中路冲杀之际,双眼早已将他紧紧盯上。   张卫与黄忠尚未交手,甘宁一马当先,撞入张鲁大军阵中,斜刺里冲来,雷声吼道:“公则匹夫,爷爷甘宁在此,吃我一戟!”   张卫率领士卒,正欲集中精力,迎战黄忠中军,猝不及防,竟被甘宁一戟砍中张卫左臂。   鲜血喷洒,张卫臂膀落地,吃痛不住,翻身坠马,竟被后边冲来乱军霎时间踏为肉泥。   不可一世,极端自负的张卫,便这般尚未来得及和甘宁递上一招,遂死于乱军之中。   甘宁让沈弥、孟达冲上前来,杀退四周乱军,下马将张卫头颅割下,悬于马颈之下,上马向南,直冲南郑。   黄忠中路大军与魏延右翼亦冲到,三路军合力攻杀,径取张鲁。   那张鲁在将士护卫之下,退至南郑城下,左右将士高喊:“快开城门,师君至矣。”   然未见城头有人开门。   眼看刘瑁率领大军便要杀到,身后将校抵挡不住,张鲁慌乱不已,便于城下大骂:“阎圃老贼,莫非尔要谋反乎?”   杨松竟与杨任讪讪而出,立于城头。   那杨松道:“张公祺,阎圃已被我等困于囚笼矣。汝欺世盗名,妖言惑众,我和杨将军已然夺了城池,欲归公子瑁矣。汝自去,不然我等万箭齐发,定让尔等尸骨无存。”   “杨松奸佞小人,何敢如此?”张鲁破口大骂,“吾待汝不薄,安敢断我归路?”   “呸,张鲁乱贼,就你分于我等那点俸禄,尚不够养家糊口,如何比得上公子瑁应我万两黄金相谢?我已决议献城矣,速去,速去!”杨松回转,再不答话。   张鲁部曲见刘瑁大军渐渐临近,促其快走。   张鲁尚不死心,高声谓杨任道:“杨任,吾待汝不薄,莫非也要反我乎?”   “张鲁,尔听信谗言,宠幸奸佞,不但将我下狱,还要妄杀我全家,此汝待我之不薄耶?”杨任反诘。   张鲁无言,又见刘瑁杀来,只得向西退走。   刘瑁早知张鲁落败,无法进城,必然西逃,便令魏延引军护住西线,张网以待。   果然,张鲁在一帮祭酒将军、校尉保护之下西逃,迎面魏延带领众将杀来。   张鲁身边众将也纵马迎上。   两军杀做一团。   袁约乃賨族一姓首领,泠苞、邓贤虽然年轻,也可称得上益州名将。   张鲁手下那些无名之将,如何抵敌得住?   一阵冲杀,早被杀得七零八散,抱头鼠窜。   魏延两眼紧盯张鲁,断然不会让他趁乱溜掉。   见那张鲁慌不择路,又要回转,魏延纵马冲上,猿臂轻舒,一把拎住张鲁衣带,提过马来,丢在地上,让军士困了。   张鲁身边贴身侍卫有来欲抢者,被魏延手起刀落,斩于马下,其余皆不敢动。   魏延爆声喝道:“弃兵投降者,免死!否则,一律格杀!”   士卒见张鲁被擒,知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张鲁被擒,张卫已死,其余大军,群龙无首,毫无战心,皆纷纷弃甲倒戈,临阵称降。   城头杨任、杨松见城下大事已定,方才大开城门,迎接刘瑁入城。   刘瑁拉住杨任之手,对其献城,赏赐百金,以示慰问,并暂封他为督军从事,待战事结束,汉中平定,再做计较。   杨任谢过,发誓辅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夔让两名士卒押着一名犯人走上前来。   刘瑁遂问:“此莫不是阎圃耶?”   “正是在下。”阎圃道。   “汝肯降否?”刘瑁直言相问。   阎圃道:“既已被擒,如何不降?”   刘瑁冷笑道:“先生何以毫无气节耶?”   阎圃道:“乱世之中,强者为尊。强者之中,仁者为尊。吾向为张鲁帐下,当竭尽所能,出谋划策。张鲁携私怨而与仁者之师动刀兵,不惜生灵涂炭,实乃不智之举。今张鲁已败,公子却于路开仓放粮,收揽四方流民,安抚百姓之心,实乃大仁大义之举也。如此强而仁者,将来必成大事。吾若不投,岂非痴愚之人耶?必为天地不容,智者笑耳,是以相投,和关乎气节耶?”   刘瑁听罢,哈哈大笑,遂准其留在身边。   那杨松见杨任、阎圃皆得了好处,也便上来,舔着笑脸,谓刘瑁道:“杨松拜见公子!现南郑已得,公子可以兑现矣。”   “兑现?兑什么现?”刘瑁明知故问。   “唉,莫非公子未收到某昨夜于城头射下之箭书么?”杨松惊道。   刘瑁故作恍然之态,道:“哦,汝不说,吾倒忘了。杨松,你说的便是那卖主求荣之书否?”   杨松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讪讪言道:“吾为公子如此,何必说得如此不雅?”   “雅?你也配一个‘雅’字?若是要雅,还要万两黄金么?”刘瑁又问。   “不雅便不雅,要黄金也。”杨松慌忙应答。   “贪财之小人,卖主之奸佞,留汝何用?来呀,拉住去,就于街市之中斩之!”刘瑁陡然板起脸来,冷喝道。   杨松听了,放声大哭,哀声求告,言说不要半两黄金,但求活命矣。   刘瑁哪里管他哀嚎,竟让人拉入市曹,当众斩之,城中百姓尽皆称快…… 第107章 房中仙女   刘瑁进入南郑,一面收编士卒,出榜安民;一面聚集荀攸、法正几人商议,张鲁当如何处置。   庞羲道:“张鲁,背主小人也,不如一刀杀之。”   程畿道:“不可。公子为主公讨张鲁,如何处置,当请主公定夺为妥,不然主公定然疑心矣。”   法正笑道:“程季然迂腐之论也。我主公占据南郑,志在天下,又无把柄拽在刘璋之手,岂可再看他脸色行事?公子为刘璋讨张鲁,派人将张鲁送于刘璋可也。是留是杀,全凭他在城都施为。”   刘瑁听了,顿觉大妙,拍案道:“孝直之言甚合吾意,魏延听命,这便差一屯长,带领二百士卒,隐秘行踪,送去便是。”   魏延领命,安排去讫。   众位武将连夜将士卒收编安排妥当,封锁四门,做好防卫,又令众位谋士在阎圃带领之下,查验府库钱粮,盘点家底。   刘瑁分派已毕,自个儿在任夔及三十名贴身侍卫保护之下,在南郑街头行走,查看情况。   刘瑁一边走,一边长嘘口气,心中暗暗欣喜。   “将这南郑拿下了,从此以后,总算有一片根据了。”   刘瑁心中快活,只要有了这片根据地,安置已定,他便可以开启他的超级称霸天下的模式。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可谓步步杀机,总是在人彀中,纵然有天大本事,也是难以施展。   此时有了这一片根据,汉末乱世大舞台,就看他怎么利用未卜先知之术、超级霸道之功,最强争锋,称霸天下了。   刘瑁暗自琢磨着,便有些高兴,不觉吃吃笑来。   任夔贴上前来,拱手道:“恭喜公子。”   刘瑁回首问:“任夔,本公子何喜之有?如何无缘无故恭喜?”   任夔道:“公子若无喜事,怎会吃吃发笑?”   刘瑁心中高兴,怎么也怒不起来,遂在他脑袋上敲一下,喜道:“嗯,你小子挺机灵,只是不知道你是真机灵,还是假机灵?”   任夔忙笑道:“自然是真机灵。”   两人边说边走,沿着府衙四周的街道走了一圈,刚要回去,便听到有士卒高声吆喝:“快走!快走!”   接着便听到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刘瑁走上前去,转过街角,果见数十名士卒押着十几口人,缓缓前行。   刘瑁走上前去,拦住去路,见带兵押送之人乃是吴兰、雷铜二将,遂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吴兰、雷铜止住队伍,慌忙下马,躬身施礼毕,回道;“禀公子,这些乃是张鲁家眷,于张鲁家中收罗到的。”   “张鲁家眷?”刘瑁不解,遂问,“张鲁有称王之心,家眷如何只有这十几口人?而且看上去多半是下人。”   吴兰拱手答道:“张鲁府中其他人听到张鲁大军已败,难以进城,便想在吾军进城之时,趁乱出逃。其余逃出府门之人,怕是多数死于乱军之中矣。”   “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刘瑁感叹一阵,摆摆手,道,“既是张鲁家眷,先押下去吧。”   刘瑁带着任夔等人继续前行。   刚行几步,忽觉人群之中,有一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而四周其他下人皆是衣衫完整。   饶是如此,众下人仍四周相护,似担心为人觉察。   对于女人,刘瑁就是眼尖,不觉停下,命道:“站住。”   吴兰、雷铜刚刚上马,听到刘瑁喊话,再次滚鞍下马,拜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刘瑁并不答话,盯着人群中那衣衫褴褛之人道:“你,过来。”   张鲁家眷争相掩护。   任夔遂令众人冲去,强行将那女人从人群之中拉出,带到刘瑁面前。   那女子被带到了刘瑁面前,低眉不语,以发遮面。   刘瑁伸手,捏着她下巴,将她脑袋缓缓抬起,见其满脸泥污。   “水。”刘瑁道。   任夔慌忙向后摆手喊道:“水,水,快拿水来。”   随侍之人慌忙将水葫芦取来,任夔接了,飞奔到刘瑁身边。   刘瑁伸开一只手。   “公子?”任夔不知其意。   “倒水。”刘瑁有些不耐烦。   “哦哦。”任夔慌忙将水葫芦盖子拔开,倒水于其手上。   刘瑁竟为眼前脏兮兮的女人简单洗了两把,心中一喜,实未想到,竟是一个美女。   细看,这女子眉目清秀,面皮苍白,身量苗条,弱柳之质,虽是一身破衣烂衫,依旧难掩其超尘脱俗之韵。   刘瑁遂问:“汝何人也?”   那少女竟昂然答道:“吾祖大汉开国功臣留侯张良也。先祖正一真人张道陵,先父五斗米道嗣师张衡张灵真,吾兄便是第三代天师张鲁。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玉兰是也。汝又是何人?如何敢来碰我?”   刘瑁叹道:“张鲁竟有汝这般脱俗的妹子!嗯,不错!”   刘瑁并不回答她的话,竟转身去了。   走了两步,停住脚步,回首望之,片刻之后,继续前行,竟回府衙而去。   吴兰、雷铜不知刘瑁何意,只得继续押解张鲁家眷,回至汉中牢营。   刘瑁虽是一句话没说,然这任夔可是个有心之人。   刘瑁回至府衙,用过晚膳,难以安睡。   虽是南郑已然攻克,然为了此仗,将吴氏和凤儿皆留在南江,他可是大半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作为一个发育良好的男人,一旦放松下来,如何没有寂寞之意?   再则,今日见到那张鲁之妹张玉兰,的确生得冰肌玉骨,虽称不上风华绝代,也绝对堪称超凡脱俗。   如此美人儿,若不收入后宫,岂不遗憾?   强行掳来,又怕留有后患。   一则,这张玉兰乃是张鲁、张卫之妹,他擒了张鲁,杀了张卫,他的弟弟刘璋杀死了其母和其弟张徵,如此说来,他和这张玉兰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样的女人,他还敢收入后宫?   若是和她共床共枕之时,飘飘欲仙之际,不定哪天就会被她咔嚓一刀,给结果了。   二则,吴氏便在南江。方才攻下南郑,他便另寻新欢,被那吴氏知道了,又该如何?   会不会仗着吴家曾经救过其命,翻脸闹腾呢?   女人在这种事儿上,心眼儿都是针鼻儿般大。   就算吴氏聪明,嘴上不说,不知道又要暗暗在他身边派出几个眼线呢。   到时候,鱼儿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实在无趣。   正寻思间,任夔忽然来前厅相请,伏其耳边,轻声言道:“公子,天色已晚,快去后堂歇了吧,定有惊喜……” 第108章 汉中鏖兵   刘瑁瞪他一眼,道:“有何惊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子如何这般说?俺任夔一颗心可全在公子身上呢!速去,速去,俺保证您欢喜。”   任夔拉着刘瑁入后堂。   后堂卧房,门外站着两名侍卫守护。   在任夔示意之下,刘瑁推门进去,遥见一人背对门口,立在床前。   借着铜灯,背影观之,这少女身量苗条,如弱柳扶风;肌肤白皙,似初雪曜日。秀发如水,倾泻香肩;双腿修长,紧紧并立。   一身轻纱,风姿卓越,神采飘逸,娇娇可人,果如南国越女浣青纱,九天仙女下凡尘。   刘瑁轻问:“仙子何人?如何入我房中?……”   刘瑁言罢,眼看那仙子缓缓转过神来,越发让他惊呆了。   这……这莫不是张玉兰乎?   她和街上相见之时,自是判若天渊。   只是她原本白皙的脸此时极为严肃,越发如蒙霜雪。   双眸亦是寒光直射。   刘瑁心中一紧,防范之心顿起。   那张玉兰瞪着他,挥起秀拳,便要和他拼命。   刘瑁正要抵挡,不想张玉兰双眼迷离,面红耳赤,喘息不定,芳唇一张一翕,香舌一吞一吐,煞是诱人。   谁能抵挡得了天仙美女这般诱惑?   刘瑁顿觉浑身上下,搔痒难当,心中淫意大炽,便想上前。   忽想起此乃张鲁之妹,疑心张玉兰施展美人计,若是干到一半,其突然出手攻击,还能有命乎?   刘瑁刚想将其推开,又见她额头冒着香汗,脸蛋儿傅粉般红,并不像装出的状态。   饶是如此,他依然不敢冒险。   毕竟男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恐怕就是在床上干那事儿的时候。   “来人,将任夔那狗东西给我叫来。”   门外有人应声而去。   少时,任夔在门外应道:“公子有何吩咐?”   “进来说话。”刘瑁怒道。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任夔身子一扁,闪身进来,立在柱子后边,毕恭毕敬,轻声问:“公子请吩咐。”   “小牢子,你丫的也是杀过人的,怕什么怕?走近点!”   任夔只得上前,然不敢抬头。   刘瑁指张玉兰问道:“此女是谁?莫非张鲁之妹?”   “呃……”任夔一怔,只得点头称是。   “汝想让我死耶?”刘瑁喝道。   “哎呀,公子何出此言?”任夔扑通跪地,道,“在下见公子甚爱其美貌,故而设法唤来,以供公子享用也。”   “亏你想得出。”刘瑁在其脑袋上啪地一巴掌,喝道,“若是她趁机刺杀于我,又当如何?”   任夔忙道:“不会,不会。公子只管享用,我保证她没有丝毫相害公子之力。”   “何以知之?”   任夔靠近其耳,轻声道:“现有汉中降将杨柏,进献一医者。医者有神仙之药,名曰‘阴阳和合散’,女子服用,**大作,头脑不清,即便闺阁烈女,旦服此药,放浪一如青楼****也。是以公子只管享用,不会有任何危险。”   刘瑁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时代便有春*/药,心中暗喜,然面皮绷劲,并无笑意,喝道:“亏你丫的能想出如此恶毒招数来,下去。”   任夔一听,知刘瑁已经受用了眼前美人儿,喜形于色,拱手称是,转身要走。   刘瑁又道:“回来。”   任夔转回,问:“公子还有何吩咐?”   “汉中降将杨柏是哪个?莫不是杨松家人?”刘瑁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   张任遂道:“正是,此乃杨松之弟也。”   刘瑁怒道:“杨松已被我下令杀了,难道你就不怕这杨柏和张鲁之妹串通一气害我耶?”   任夔一怔,拱手言道:“公子勿忧,只管受用,我这边将其一家****,拉倒城外,尽皆斩首。”   刘瑁沉吟片刻,止之道:“暂时派人监视起来,先莫要下手,吾有用处。”   任夔称是,拱手告退。   房门关上,刘瑁回身再看,那张玉兰果真头脑并不清醒,面红耳赤,香汗淋漓,搔首弄姿,星眸迷离,自己撕扯胸前纱衣,妖娆玉体便欲喷薄而出。   既然仙女主动送上门来,他怎好拒之门外?一个饿虎扑食,带着仙女,逍遥天地,神游四海便了。   半夜啪啪啪后,刘瑁为其裹了衣襟,令人唤来三四个婆子,将其好生带去,安置别院之中,锦衣玉食,悉心照料。   婆子们应声而去。   翌日。   众位臣僚都到府衙来见,直说大战之后,军马钱粮得了无数,士卒共有六万余人,当可趁机收服汉中其他几县。   刘瑁不敢耽搁,遂派出四路大军,同时取汉中郡下辖诸县。   第一路,派杨任为主将,杨怀、高沛、泠苞、邓贤为副将,法正随军参谋,西取褒中、安阳,占据阳平关、白水关。   第二路,派魏延为主将,杜濩、吴兰、雷铜为副将,黄权随军参谋,向南占据葭萌关,直取西城、沔(mian)阳。   第三路,派黄忠为主将,朴胡、沈弥、娄发为副将,阎圃为随军谋士,东南取绥定,占据汉中腹地。   第四路,派甘宁为主将,袁约为副将,孟达、任夔为从事,程畿随军谋划,东取锡、上庸、房陵,直至汉水。   庞羲进驻城固,防御北方。   刘瑁自领荀攸、张松、吴懿坐镇南郑,整体谋划,往来救应。   四路大军出征之前,刘瑁已然言明,众人务必在寒冬来临之际,结束战事,先完成任务者,加官重赏。   众文臣武将极有热情,领命而去。   大军四面开花,捷报频传,终究是杨任一路,虽进兵山地险要,然多为原先部曲,所到之处,望风而降。   魏延一路,数场大战,虽然顺利占据葭萌关,然在沔阳一带受到刘璋守将卓膺、张凝抵抗。   还是多亏杨任大军接应,方才取胜,占了城池。   那卓膺、张凝回军逃回城都去了。   黄忠一路,有阎圃谋划,势如破竹,一战而定。   甘宁一路虽然要紧,然有袁约说服,再有刘瑁仁义之名,已传入诸县,多半开城相迎。   自九月至十一月,不过两月有余,汉中九县,相继而定。   诸县原有官员多有任用,安排好守将守备,诸路大军班师而回。   众将相聚南郑,刘瑁教摆下宴席,大宴群臣,论功行赏。   黄忠、甘宁为偏将军,魏延、杨任、吴懿为裨将。   杜濩为门下督,虚领巴西太守。   朴胡为门下督,虚领巴东太守。   袁约为帐下督,虚领巴郡太守。   沈弥、娄发为校尉,守护南郑。   杨怀、高沛为校尉,守白水关。   泠苞、邓贤为校尉,守阳平关。   吴兰、雷铜为校尉,守葭萌关。   孟达、任夔为军侯,皆为甘宁帐下随军从事。   一班文士谋臣,亦有封赏。   荀攸为军师祭酒,法正为参军,阎圃为汉中郡丞,程畿为主簿,张松为主记。   庞羲为城固县长,黄权为褒中县长。   众人封赏分派已毕,尽皆欢喜,对刘瑁越发忠心辅佐,皆跪地拜称主公。   刘瑁再三辞谢,见众人归心,只得欣然领受。   刘瑁进军汉中,终究告一段落,然欲取天下,必须要有一个大战略才行,下一步将如何行事呢?   刘瑁不禁对月沉吟…… 第109章 刘瑁之威   张鲁被送往城都,大骂刘璋不仁不义。   刘璋大怒,下令于市曹斩之。   消息传到南郑,被张鲁之妹张玉兰得知,哭绝于地,几次寻死。   刘瑁可舍不得她死,暗暗对几个侍候的婢女婆子下令,若是张玉兰死了,便让她们几个陪葬。   婢女婆子哪里敢不小心谨慎?一步不敢远离左右,将张玉兰菩萨般供着。   刘瑁喜爱张玉兰之美貌,又怕吴氏说他薄情寡义,只是暗暗对张玉兰几次三番用药,单凭自己消遣。   如此过了月余,这一日,又要来见张玉兰,那张玉兰谓众人道:“既然吾兄已死,我一个女儿家,本是无根浮萍,又被囚于此处,能有何种作为?不如便随了主公心愿。汝等也不要变着法儿对我施药,我自从他便是。”   婢女婆子听了,十分高兴,来报刘瑁。   刘瑁自然高兴,寻机离开吴氏,即便前往。   不想那张玉兰跪地哭道:“吾虽女流之辈,然见主公夺了南郑,并不回城都,是想以此为基业,而反刘璋耶?”   刘瑁冷笑道:“女流之辈,何敢妄言?”   “莫非主公不想得与玉兰长相厮守耶?”   刘瑁见她如此说,只得据实答道:“你猜得没错,吾心怀天下,岂肯长久居于人下耶?”   “既如此,吾当直言。汝之部曲杀我次兄公则,吾并不记恨。这一切皆是拜益州刘璋所赐,其杀我母弟,又害我兄长,吾恨不得剜其心、食其肉耳。若主公应允,有朝一日,汝取得天下,杀死刘璋,为吾张家报仇雪恨,吾当做牛做马,全心侍奉,君欲若何,皆遂主公之愿。”   “此言当真?”刘瑁问。   “愿咬指为誓!”张玉兰说罢,竟将左手玉指放在口中咬之。   刘瑁急欲止之,已然晚了。   那张玉兰苍白唇口,一点鲜红,手指之上,鲜血淋漓。   刘瑁急令人为其包扎。   刘瑁遂道:“玉兰妹妹即有此意,吾心甚慰。我这便承诺于你,不出三年,吾定当让刘璋叩拜于你我面前。”   刘瑁说罢,正想离开,张玉兰道:“主公……今晚不留在此?”   刘瑁道:“玉兰性烈,今日见血,我如何敢留?既有交易在此,以后当温顺些。”   刘瑁言罢,刚行几步,又回首言道:“吾与汝,心甚爱慕,只恨天公不作美,让你我分成仇人。既汝有此言,便有转圜余地。我已应你所请,这便再送上一份大礼。前者送药迷汝者,乃杨松之弟杨柏也。这几日,吾便寻机将其斩首,汝当可出口恶气矣。”   张玉兰听罢,遂言道:“如此,玉兰拜谢主公!”   那张玉兰扑通跪倒,叩头于地。   刘瑁离去,实不知这张玉兰之心是真是假也,尚需时日观察。   杀杨柏,却是刘瑁早已计议好的。   此等奸佞小人,只会谄媚,有何用处?   再者,他已杀其兄,久留必为祸患。   前翻令任夔着人监视,是怕其出逃,今翻在张玉兰面前卖个巧,正是时机。   刘瑁吩咐任夔,派人暗中盯紧杨柏,但有任何错事,即便前来相告。   任夔领命而去。   两日后,任夔来报,说当日午时,杨柏带人驱赶其门前流民,并打伤一人。   刘瑁听了大喜,着即令人将杨柏拿来,叱问可有此事?   那杨柏以为不是大事,即便承认。   刘瑁道:“拉下去,斩之。”   杨柏大惊,惶恐伏地,祈求饶命,道:“我不过伤了流民耳,何以该死耶?”   “什么流民?彼皆是大汉子民,与尔等有何不同?吾尚且令人搭起粥棚救济,你怎可伤害他们?此不尊我军令耶!速速拉出斩之!”刘瑁一顿呵斥,旁边杨任、阎圃、杜濩、朴胡等皆默然无语。   杨柏还想狡辩,便道:“张公祺在时,律法有言,‘三原然后乃罚’,我今只一次,如何便杀?”   刘瑁怒道:“此乃张鲁昏昧,纵容奸犯,养虎为患者也!若如此,非要等尔三次杀人,才能斩杀汝么?”   遂谓张松道:“传吾将领,有敢作奸犯科,欺压百姓者,着即依汉律论处!”   张松躬身领诺。   刘瑁遂杀杨柏,并令荀攸、法正、阎圃、张松等以汉律制定律条,报他审批,后公之于众。   数日后,律条即成,刘瑁审毕,批示发布,士民皆悦。   又过数日,刘瑁平定汉中诸县之后,张鲁差人来,命刘瑁安排妥当,便班师回城都。   刘瑁召集荀攸、法正等商议,回书于刘璋,言说汉中初定,人心未附,关中大旱,流民涌入,此时班师,必然生乱。若再北伐,劳民伤财,故而请求冬天吞并于此,待一切安定,方才班师。   书到城都,刘璋谋士董和、张任皆言,刘瑁皆是托词,必不返也。   刘璋寻思之后,一面差人暗问庞羲,一面差人询问赵韪之意。   庞羲见刘瑁心在天下,知将来发达有望,自然诚心归附刘瑁,回书亦按照刘瑁之意答复。   那赵韪则不然。   赵韪自从带兵进驻朐忍,与荆襄水军上下相望,并未开战。   赵韪得了征东中郎将之职,封赏之愿已然达到,且知荆州水军并不好战,故而在朐忍屯兵不攻。   且赵韪暗中派人利诱荆州士族,多有向刘表进言,战端一开,无利可图,反而祸害无穷。   刘表方知被刘瑁忽悠,只得恨恨然,遂罢,只命蔡瑁陆续退兵。   荆襄大军退去,赵韪高枕无忧,带领数万大军在外,野心逐渐膨胀。   此时听得刘瑁已取了汉中,又见刘璋问其主意,赵韪自然无有好言,直说刘瑁必反,可令其带兵速回。   若其不会,出兵讨伐可也。   刘璋知悉赵韪之意,又有张任、董和进言,大意一致,再有卓膺、张凝失了沔阳,退回城都。   一切综合起来,刘璋不得不慎重考虑赵韪之言。   思虑再三,刘璋致书刘瑁,令其速回。如若不会,定有反意,必出兵攻之。   刘瑁得了刘璋书信,拿给众人观看。   恰好庞羲自城固来,看过书信,立即言道:“主公勿忧,羲有一计,定让刘璋、赵韪不敢出兵攻我。”   荀攸、法正奇之。   刘瑁知庞羲总想在其面前表现,没有机会,此时献计,多半亦是讨好于他,计谋难说可行,遂并不十分热心…… 第110章 方略之论 ????????????????????????кμ????????? ???????????????????ж????????????????????????????????????????????????У?????谡???踴???????????????????????????????????????????????????? ????????????????????????????????Σ? ?????????????????? ?????????????????????????????????????? ?????????л???????????????????? ??????????????г?????????????????谴??????????????????????????? ????????????????谲?????????顣 ????????????????????????λ?????????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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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λ??????????????????????裵??? ?????????????????????????? ??????裵????????γ??Σ???????????????Ψ??????????????????谡?????????????????????У??? ????????????????????????????? ??????λ???????????????????????ж???????????????????? ??????裴?????????????????????????????? 第111章 金屋藏娇   时节渐渐入冬,天寒地冻,不能出行。   刘瑁早已暗自绘制出行路线图,知道所要招揽之文臣武将皆非在公元194年的冬天可以实施,便打算开春起行。   寒冬,刘瑁遂带领众位谋士将佐,安置流民,依靠汉中余粮勉强撑过这个冬天,并冒着风雪严寒,全面垦荒。   在这个时代,只有百姓安居乐业,人口方能繁衍,粮食充足,才能有基础建立强大军队。   看着数十万的流民安置下来,加上原有汉中居民,刘瑁日日希冀来年丰收时之景象,心中便激动不已……   刘瑁自杀了杨柏之后,那张玉兰对他越发百依百顺。   虽让人不敢相信,她便是真心实意相与寻欢,然刘瑁既有言在先,早晚要将刘璋拉到她面前来,姑且算作一种各取所需的交易吧。   每每刘瑁暗至别院寻欢,皆要那张玉兰沐浴更衣,切当着她的面儿漱口净面,免得这张玉兰会有什么害人之招数实施。   更有甚者,这刘瑁将张玉兰身边之人再三更换,所有侍从皆有任夔亲自挑选心腹之人。   如此刘瑁方才安心。   此并非他多疑,人在乱世之中,面前美人又和他刘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如何能不小心谨慎?   若说天下美女多如云,为何独爱此一人?   这便如有人极喜吃河豚一般,越是剧毒之物,便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老夫老妻,天天相见,床笫(zi)之间,便如左手摸右手,有何欢乐可言?   正是偷来的,方知其妙,后世之人,多有如此者,岂非人性丑陋之状乎?   刘瑁此时心态,便如是也。   然吴氏和凤儿是何等精明透彻之人?   没过多久,早有凤儿探听得刘瑁总是夜不归宿之因,并非全在府衙之中彻夜办差,而是另有新欢。   吴氏在城都时,凤儿为自己独占刘瑁,修书向吴氏汇报,直说刘瑁好处,日理万机,更无猎美之心。   此时发现刘瑁金屋藏娇,如何不怒?   然则她怒不怒还是小事,最为关键之处在于,若是此时为吴氏发觉,定然以为她已被刘瑁征服,两人串通一气,欺瞒于他。   到那时,吴氏不敢对刘瑁怎样,还不拿她出气,剥了她的皮去?   凤儿害怕,和云儿商量。   云儿也拿不定注意。   两人商量半夜无果,各自回去歇息。   寻思一夜,凤儿还是怕吴氏怪罪,再也不敢耽搁,径直向吴氏报告。   那吴氏一听,气塞胸臆,便想发作。   凤儿急忙劝阻:“夫人切莫如此。若即便发作,不但不能令主公回心转意,反而会让主公面上不好看,惹众人耻笑,主公定然会远离于您。”   这凤儿果然心思透彻,一语点醒吴氏。   那吴氏怪罪于她,说她之前书信上报皆为不实也。   凤儿大喊冤枉,说主公金屋藏娇者,乃张鲁之妹耶。   这定然是南郑攻陷之后之事,与她何干?   吴氏以为然,方才不予见责。   吴氏沉吟良久,已有计较,让凤儿将府中偏房收拾出来,便带着凤儿径到别院来。   那云儿寻思半夜,心知若是不将此时告知刘瑁,回头被其知晓,这关难过。   一大早的,便飞奔府衙前,等刘瑁出现告知。   那刘瑁听了,一惊,暗暗叹道:“果真是女人难缠。”   然他心下一横,暗想:“早晚便有这么一遭,既然来了,那便来吧。这是在汉中南郑,此时我是主公,莫非还要受他吴家支配不成?”   刘瑁寻思清楚,谓刘云道:“云儿,你丫的做得不错,我来问你,传授你的功夫练得如何了?”   刘云答道:“皆按照主公吩咐,日日勤加苦练,未敢稍歇。哪日练给公子瞧瞧才好。”   “嗯。”刘瑁沉吟道,“既如此,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吧,勿要再在府中盘旋,不成大器。”   刘瑁如此安排,一则觉得这刘云对自己还算忠诚;二则刘云苦练他传授的武功,已有进境,多少能保护于他;三则此事一出,吴氏定然怀恨刘云,留在府中,怕无好处。   那刘云早想紧随他身边,学些本事,喜道:“是。”   刘瑁遂不去府衙办理公事,带着刘云、任夔,径直出府,前来别院。   若是那吴氏胆敢惹事生非,他定然不会客气。   饶是有吴懿掌管着上万大军,亦不能如此限制于他。   在这汉末时代,男人有三妻四妾,并无不妥,女人多半不会大惊小怪。   宫廷之中,世家大族,妻妾明争暗斗,多少都是为讨男主欢心,争得更多利益而已。   刘瑁经历过一夫一妻之社会,自然晓得那般才算男女平等。   然他也是个寻常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之神仙。   俗人世界不是流行着这么一句话么?   “男人有钱必定变坏,女人变坏方能有钱。”这是透析人性之至理名言。   高官、富豪,有本事的,哪个不是身边美女成群?   家里的那个,不过是生孩子养家的工具、保姆、佣人而已,真正陶冶情操的,都在外边金屋之中。   更有甚者,明目张胆,直接娶上三个四个,每人一套房子,一进院子。   女人们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没事还能凑成一桌,打打麻将,消遣娱乐,必要时和男人大被同眠,来个“三英战吕布”,模拟下无/*码猫片在堕落和邪恶中消磨生命。   这是多少后世有钱人快乐至上的做法。   他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虽然只是刚刚占领巴掌大的汉中而已),多讨个女人,就算有金屋藏娇之嫌,又能怎样?   吴氏若是如此不知大局,不识大体,这便休了她,又待怎地?   这是他们夫妻在他纳妾这件事上的第一次交锋,若是他就此落败,岂非纵容吴氏越发猖狂,将来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刘瑁寻思已定,带着刘云、任夔及数十侍卫,前往别院,扎开架势,要和这吴氏斗争到底。   他便不信了,即便这事儿吴懿知道了,又能若何?   刘瑁带着刘云、任夔刚到别院门口,猛抬头,赫然见吴氏拉着张氏之手,喜气盈盈地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凤儿丫头,侍女婆子的几个人都拎着张氏衣物,竟要走出大门来。   刘瑁气急败坏,怒谓吴氏道:“汝这是要作甚?莫非要将张氏赶出城否?” 第112章 床笫逞威   刘云见到吴氏,心中害怕,低头藏在刘瑁身后,不敢言语。   同样,那凤儿看到刘瑁瞪她一眼,也是心虚得紧,半句话不敢说,只管躲在吴氏身后。   任夔则不然,手握剑柄,立在刘瑁身旁,大有等待刘瑁一声号令,便要捉人之势。   在凤儿身后,几个侍女婆子看到刘瑁过来,知道形势不对,也都深深低头,不敢正眼看刘瑁。   吴氏反而平静下来,安慰道:“夫君莫要生气,能否听吾一言?”   刘瑁早便觉得,这吴氏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暗地里却是处处在防备着他,找其他女人。   看来老虎不发威,她定会认为他就是一只病猫。   刘瑁横下一条心来,今日说什么也不能遂了吴氏之心,将这张氏赶出城去。   若是那般,那他哪里还像个主公的样子?   “你休要多言,吾奉劝于你,只管将张氏送回房内,不然休要怪我翻脸无情。就算汝叫来汝兄,吾也不怕!”   刘瑁昂首挺胸,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儿。   吴氏听他提到兄长,面色冷峻下来,反问道:“夫君,此乃你我家事,干吾兄何事?”   吴氏一句反问,倒让刘瑁一怔,陡然觉到,的确是他先入为主,私下揣度,定是吴氏难容张氏,口没遮拦,遂出此言。   吴氏一句反问,让他顿时明白,是他失言了。   不管怎么说,吴懿乃是他手下将佐。   身边女人之事,和手下将佐有何关系?   吴氏尚未求助于她兄长,干涉于他,他怎可将吴懿牵扯进来?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再说,也显得他这个主公心胸狭隘,昏昧不堪了。   刘瑁自知失言,只得冷静下来,言道:“好,就算是我说错了,那你这是要怎地?”   未及吴芃说话,那张玉兰上前一步,笑道:“主公切勿着急,夫人自来带我甚好,这是邀请我前往府上同住。夫人说,既然主公喜欢我,我也喜欢主公,全心全意和主公在一切,她便不问出身,定会像亲妹妹一样待我。”   “果真如此?”   刘瑁简直不敢相信,吴氏胸怀竟之大。   吴氏却飘然下拜,眼含热泪,口中道歉道:“主公,都是芃儿之过。芃儿不便打扰主公办理公务,本欲将妹妹接入府中,至晚主公回来,便让主公娶了这张氏为妾,收入房中。实未想到,芃儿思虑不周,竟还是因为此事,叨扰了主公办理公务之心,皆是芃儿之罪也,请主公责罚!”   刘瑁听她这般彬彬有礼,思虑周到,是他私心邪念,先入为主,误会吴氏,眼下反倒让吴氏道起歉来,倒教他着实过意不去。   刘瑁只得上前两步,双手搀住吴氏双臂,将她扶起,言道:“夫人,何出此言?皆是我错怪夫人了,汝哪里有错处?夫人果真不介意我纳张氏为妾耶?”   “主公说哪里话来?”吴氏破涕为笑道,“主公英雄盖世,志在天下,我若连一女流尚不能容,如何做得主公夫人?”   刘瑁听她这般言语,极为感动,顿时念及往日吴氏高妙之言,多半以为是自己错了。   “既如此,瑁感谢夫人!”刘瑁拱手行礼。   吴氏慌忙下拜,道:“主公如此,妾身羞愧难当。张氏妹妹居于此间,已如此之久,我竟不知,皆是我之过也,望主公谅解。以后吾对妹妹,必定如亲姐妹一般,主公勿念。请问主公还有何吩咐?”   该说的都让吴氏说完了,刘瑁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得摆摆手,言道:“夫人真乃贤内也!家里之事,全赖夫人主持便是,我何虑矣?无话吩咐,夫人受累!”   刘瑁再次拱手,将手一摆,带着刘云、任夔回府衙而去。   刘瑁至晚回府,果见吴氏张灯结彩,当夜便要为他和张氏主持婚礼,将张氏纳入房中。   全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倒让刘瑁感觉心中似有愧疚之意。   吴氏如此大度,他还误会于她,方才将张氏接入府中,如何便能喜新厌旧,忘了吴氏?   诸事安排妥当,刘瑁也不得不从。   摆下喜宴,吴氏主持,便让刘瑁牵了张氏之手,送入房中。   纳妾毕竟不是娶正妻,不必兴师动众。   且吴氏以为,张氏毕竟是张鲁之妹,若是大张旗鼓,恐将士寒心,故而这般悄悄办了,虽委屈了张氏,毕竟也是为了主公。   那吴氏言道,她已和张氏说好,张氏并不计较。   她越是考虑得周到,刘瑁越发觉得心中愧疚。   洞房花烛之夜,刘瑁揭开张氏盖头,权衡再三,丢下张氏一人,竟跑回吴氏房中。   吴氏说什么也不从,只说今夜是他和张氏新婚大喜之日,她和他来日方长,如何便要冷落新人?   刘瑁少不得感激吴氏一翻,只得回到张氏房中。   隔日,刘瑁趁机让刘云打造一对“凤舞金钗”,送于吴氏,以表谢意。   吴氏感谢刘瑁之心。   有了这么一场,后数日,刘瑁便不好再天天窝在张氏房中,反而要多陪吴氏。   那吴氏也是房中英雄,床笫好汉,每每将他侍候得上天入地,欲罢不能。   看看寒冬过去,初春到来,汉中政事皆有荀攸、法正、张松、阎圃打理,诸事有条不紊。   武事有诸将训练,黄忠、甘宁、魏延、吴懿到处巡查监督,大有进境。   十万大军数量已够,训练在稳步推进。   刘瑁之所以挨到春天,方准备启程巡游天下,招揽文臣武将,皆因他凭借记忆,已经盘点出值得他招抚的文臣武将之名单。   刘瑁胸有成竹,便向诸位言明,他要巡游天下,只消带领黄忠、甘宁、魏延、任夔、刘云五人相随便可。   众人各守其位,他走之后,汉中之事暂有吴懿主持,若遇大事必有荀攸、法正、张松、阎圃四位谋士与杨任、黄权、沈弥、娄发四位将领共同商议决定。   众人领诺。   出发前夜,刘瑁令吴氏侍寝。   一翻云雨之后,刘瑁伏在吴氏身上,严肃地说:“芃儿,我此去少说半载,多则一年有余,汝料理家事,不但要公正无私,更要宽以待人,尤其勿要苛责张氏也!如若我回来,知汝故意刁难于她,我定不轻饶!”   吴氏听罢,眼中堕泪,涕泣告曰:“妾身谨遵主公教诲!顺便告知主公,吾已有身孕。芃儿别无他求,但愿夫君早日平安归来,勿使我母子为念也……” 第113章 巡游路线   刘瑁怔怔然,继而喜出望外。   这吴氏果然与众不同,每每他不放心她时,她总能给他以惊喜。   还有何话可说?刘瑁只得一夜爱抚,安慰于她。   此日一早,云儿来报,众将已在门外等候。   刘瑁青衣长衫,一副文士打扮,堂前与吴氏作别,这便出门而去。   转头间,见张氏立于东厢房廊檐之下,遂以目视之,大有不舍之意。   吴氏在堂,张氏不敢造次,只得远远躬身拜别。   刘瑁带领刘云方到门外,忽见门前有七匹马,已然立着五人,一惊,细看,除黄忠、甘宁、魏延、任夔外,明明便是那凤儿女扮男装,立在一匹马侧。   刘瑁不解,遂问:“凤儿丫头,意欲何为?”   吴氏跟出门来,飘然下拜,道:“夫君,汝此去纵横天下,路遥日久,无有贴心人照料,我实不放心也。这凤儿旧时被我相救,也会些拳脚,做事细心利索,是我自作主张,便令相随,于路照顾,吾心方安。”   刘瑁暗暗怪她自作主张,心中不悦。   不想那吴氏走上前来,附耳轻言道:“夫君不必多心,吾猜测凤儿已是汝囊中之物,非我能够驾驭,夫君何必忌讳?此去定然不会再令她半路于我传片言只语也。但请夫君切记,此间由我母子日日惦念便是。”   刘瑁见她如此坦言,心中方舒,遂转头谓吴凤道:“凤儿,既然夫人说你懂得些许武功,我便准你随行。只是若你路上难以纵马跟上,我等可不会照顾于你。到那时,你能回来便自个儿回来;若是不能,生死且看天命矣。”   刘瑁此言并非吓唬于她,而是真心之语。   他此去乃是寻访贤士,降服将佐,定然有诸多艰难危险。   身边跟着这么个丫头,对他自个儿当然是好,毕竟有女人照顾,和身边只有一帮大老爷们照顾,多有不同。   然若是这丫头柔弱不堪,事与愿违,须他们照顾于她,那他可不是惹众人耻笑。   不想那凤儿遂得吴氏相托,似乎也是正中下怀,朗声应道:“主公无需照顾凤儿。若凤儿无法跟上,半路掉队,只管令凤儿自生自灭便是。”   既然连凤儿自己便是如是说,刘瑁自然无话好说,只得准其随行。   一行七人上马,路过府衙,众位文臣武将前来送行,刘瑁已然交代过,此时再无话说,便于马上辞别众人,纵马出城,绝尘而去。   出城外,甘宁追上来,问:“主公,天下之大,我等先去何处?”   “出房陵,至襄阳,看过我的小贤弟诸葛孔明之后,便纵马东南,直奔曲阿也。”   “曲阿?”黄忠惊道,“此去路途少说两三千里,主公何故前往那么远的地方?”   刘瑁道:“自然为寻访将佐良才。”   “欲寻何人?”   “不消多问,到了便知。”刘瑁道。   众人不知刘瑁如何得知,暂时也不便多问,只管纵马跟上。   在刘瑁怀中,经过一个冬天的详细谋划,早已画出一张路线图来。   此番前往,便是奔着这天下的精英而来。   关于招揽武将,刘瑁对照毛批三国二十四名将诗,将其中之人分做三类。   第一类,不可招降,果断排除者;第二类,将来或能招降,然此行几乎不可能者;第三类,此行最可能招降者。   第一类,刘瑁已然排除吕布、典韦、关羽、张飞、孙策、夏侯惇、夏侯渊,当然邓艾和姜维尚未出生,就更不用说了。   吕布,乃天下武将第一人,当之无愧。只是这个张飞口中的“三姓家奴”,毫无信义,若其在侧,随时可能被咬,故而难以用之,果断放弃招降之心。将来根据局势,可以考虑利用。   不过刘瑁觉得,多半要和吕布成为敌手,毕竟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千娇百媚的貂蝉呢。   典韦此时已入曹操帐下,除非将曹操被他打败,不然难以令其相投,暂时无需考虑。   关羽、张飞已归刘备,兄弟情义深重,无需费劲。   孙策已经离开袁术,回江东创业,并且已和周瑜相会,帐下文有鲁肃、张昭、张纮,武有程普、黄盖、韩当等,此注定为敌手,而不可招降也。   夏侯惇、夏侯渊乃曹操宗族之人,自然亦无法招降。   二十四将之中,以上不用考虑。   第二类,未来或能招降,却在一年左右不好招降的便是马超、张辽、张郃、庞德、张绣、文丑、严颜。   马腾、马超父子,手下兵强将猛,和凉州韩遂称雄西北。两股势力发生摩擦,当在兴平三年(公元196年)之后。   只有到那时,刘瑁以为方有机会招降马氏父子,此前这父子两个兵威正胜,急切之间,难以招降。   庞德在马腾、马超帐下,自然一样。   张辽在吕布帐下,且有忠义之名,此去即便相遇,恐一时难以为其言语所动,不好招降。   张郃与颜良、文丑一般,此时皆在袁绍帐下。   袁绍正盘踞在冀、青、幽、并四州,兵强马壮,傲视群雄,此等之时,要挖其墙角,恐非易事。   至于张绣,此时应跟随其叔父张济屯兵弘农。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董卓被王允、吕布密谋诛杀,因王允不赦董卓部曲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遂采用贾诩之计,反攻长安。   六月初一,长安失陷。九月,献帝拜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兼司隶校尉、假节,封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封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封万年侯;张济任镇东将军,封平阳侯。并由李傕、郭汜、樊稠掌管朝政,张济因为力量最弱,遂外出屯驻弘农。   直到公元196年,张济因军中缺粮,出兵荆州刘表处掠夺,攻打南阳郡之穰城,中流矢而死,张绣方才接管其部曲,屯驻宛城,与刘表结盟。   故而张绣急切之间,亦无法考虑。   第三类便是最可能招降者。黄忠、甘宁、魏延已经在其帐下,其余赵云、许褚、太史慈、徐晃、周泰最有可能。   赵云应在常山真定为其兄长守孝,许褚当在汝南聚壮丁抵挡葛坡贼,太史慈应在南下投奔刘繇的路上,徐晃随从杨奉在护送汉献帝东归的途中。   至于周泰,定然和蒋钦还在扬子江中做强盗,劫掠为生呢…… 第114章 万里谋划   关于谋士,刘瑁自然也有所盘点,然此行值得他诚心求取的人实在为数不多。   细数起来,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   刘瑁早将名单列入绢帛之上,其名为:   排名第一者荀彧,排名第二者周瑜,排名第三者乃为诸葛亮,排名第四者陆逊,排名第五者鲁肃,排名第六者荀攸,排名第七者郭嘉,排名第八者法正,排名第九者贾诩,排名第十者司马懿,排名第十一者庞统,排名第十二者徐庶,排名第十三者沮授,排名第十四者程昱,排名第十五者钟繇。   十五名之后,多有勇武与智谋兼备之士,然但从智谋来说,已不足论也。   如东吴之吕蒙,勇多于谋,实乃周瑜、鲁肃、陆逊成就其功。   再如姜维,虽有些许计谋,然终究是武将一途,多有战败,难称谋士。   又如张昭、张纮之流,皆儒生也,胸中实无济世之才,口中皆是腐儒之论,俱不能称为谋士。   最后如司马徽、庞德公、崔州平、石广元之流,不过山野隐士耳,神龙见首不见尾,貌似神妙莫测,其实不足道哉。   如有机会,令其出山,当然亦可授予官至,助其成就大业。   然抡起经国济世之术,这些人便不能为也。   如此看来,天下可用之谋士,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   然十五人之中,荀彧已为曹操帐下第一谋士,程昱也已入曹操帐中,急切之间,难以招之。   周瑜与孙策亲如兄弟,鲁肃已入孙策帐下,皆不可招也。   诸葛亮、庞统、陆逊尚且年少,此时不足用。   荀攸、法正已为其谋士。   贾诩此时应尚在李傕、郭汜帐下,在长安谋划,此时不可招降,最有可能招降之日,应是进攻张绣之时。   沮授在袁绍帐下,急切不可图之。   钟繇此时应在长安为官,后不久,钟繇将与尚书郎韩斌共同谋划献帝出逃之事。   如此看来,此去可求之谋士不过四人,乃为颍川阳翟人郭嘉、河内温县人司马懿、颍川长社人徐庶、颍川长社人钟繇。   若是运气好的话,遇到贾诩,并且招如麾下,也不是不可能。   刘瑁根据此行最可能招揽到的文臣武将,确定了此次巡游路线。   大致方向为,出汉中房陵,南下襄阳,寻找徐庶,顺道探看诸葛亮小兄弟,以加深感情。   当然若是能够遇到他的那个红粉知己月儿妹妹,自然更好。   根据时间推算,而后当可直下江东,过庐江皖城,直奔曲阿刘繇处,与太史慈结交,并想法招揽。   当然顺道还可以将周泰、蒋钦捉了,纳入麾下。   之后取道西北,向汝、颍之地进发,会会许褚。   许褚在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曹操占领淮、汝,许褚方才遣众归顺曹操。   如此算来,眼下许褚定在汝南一带,聚集好汉及宗族乡勇,抵挡葛坡贼呢。   这中间时间充足,若有机会,刘瑁当再过庐江皖城,盘桓数日,访谈大乔、小乔,自然是好。   若得许褚,继续北上,至颍川阳翟,求贤访问郭嘉。   若一切顺利,时间允许,可东向徐州,拜会刘备兄弟三人和那“三姓家奴”吕布,顺便见一见中国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   遂不能立即将貂蝉抢了去,见一面,也足慰平生也。   而后取道北上,直插常山真定,寻访赵云,想方设法将赵云纳入麾下。   大事即成,回马河内,寻访司马懿。   当然这一切皆要在汉献帝到达洛阳之前完成,因他要带领属下,于路救驾,迎献帝入汉中,奉天子以令诸侯也。   事若能成,自然钟繇已在其麾下矣。   虽然刘瑁此番谋划,不过是想象中事,然他既然了解这汉末大舞台上的人物与事件,自然可以事事抢得先机,可谓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如此,顺利完成,并非不可能也。   众人踏马而行,每日纵马疾行二百余里,三日后,众人到达房陵。   稍作歇息,便南下襄阳。   这般狂奔,那凤儿果然撑持不住。   然刘瑁有言在先,并不敢直言,只得暗中忧伤垂泪。   刘瑁气她曾向吴氏告密张玉兰之事,遂吴氏并未生气,然这也说明这吴凤乃是吴氏心腹之人。   既然单独跟他出来,他岂可不好好折腾她一翻?   故而刘瑁不管她许多,只管疯狂前行。   那甘宁遂不说辛苦,只是于路不见酒店肉店,急得哇哇乱叫,不免生出烂言来。   “主公,莫非汉升兄、文长兄弟于我皆不堪大将耶?荀公达、法孝直之辈尚不足以称世之谋士?为何还要如此辛苦,跑来这里求贤?”   黄忠、魏延亦有同感。   刘瑁遂道:“值此乱世,天下争雄,所依者不过智谋之士、勇猛之将也。我大汉天下,虽纵横万里,人才济济,然堪称大才猛将者,寥若晨星也。若我等不能预先取之,必为他人所取;若为他人所取,将来必定与我等为敌,此乃一正一负之功也。此等兴衰存亡之大事,焉能轻视之?勿要说辛苦,便是让我挨上几刀,又有何不可?”   众人见刘瑁如此说法,皆拱手领诺。   黄忠又道:“主公此行,是否路线已定?”   “是。”刘瑁道。   “何以知大贤猛将所在?”   刘瑁哂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将来定会让尔等知之。”   众人以为刘瑁故作神秘,皆笑而不问。   魏延又问:“主公以为天下之人,何为才也?”   刘瑁寻思片刻,应道:“有力而无谋者,可为武将;有谋而无力者,可为谋士;有谋又有力者,方能屹立于群雄之列,此皆为有才。”   “那无力又无谋者,为何人?”刘云问。   “百姓也,又何必问?”刘瑁道。   吴凤气喘吁吁,反诘道:“主公此言,是以天下百姓不足道耶?”   “吾并无此意。”刘瑁道,“吾闻古语有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故而,力不强而谋不深者,在于天下芸芸众生皆是也。我汉室衰落至此,纠其端起,岂非出于黄巾耶?黄巾者,非全是盗贼,亦即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之穷苦百姓也。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反要揭竿而起,非百姓之过,皆因桓、灵以来,外戚专权,宦官乱政,朝廷昏昧,吏治腐败,百姓实无活路也。如此,百姓非不足道,真乃万世之根本也!故圣人有云:‘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愿吾等谨记也!……” 第115章 襄阳隐者   刘瑁一翻言论,听得众位武将眼冒红心,敬佩之致。   众人自房陵转向东南,不三日,到得襄阳地界。   刘瑁只教众人休要进城,但于路询问百姓,只问卧龙岗便是。   刘瑁心知,诸葛玄应在公元197年去世,想必应是在那之后,诸葛亮一家,方才隐居于卧龙岗。   他此番寻访前往,是提前找到地方,也是期望能够在此大贤聚集之地,遇到一两个贤人,能够为其所用。   按照农人所指,几人寻路进山,向卧龙岗前进。   行了一日,并不见卧龙岗所在,且天色向晚,斜阳落山,倦鸟归林,黄忠建议,不如先早个地方歇了,明日再寻。   刘瑁虽然同意,然则山林之中,哪里寻得出山路径?   走了一个时辰,不见出山道路,众人便想下马,就地野营歇息。   忽听得前边甘宁大叫起来:“喂,主公来看,这里有块石碑。”   众人遂前往,举起火把看时,见石碑之上写着三个字:“鱼梁洲”。   “鱼梁洲?”   刘瑁沉吟片刻,急令人出树林,向外遥望,发现众人身下乃是水中一洲耳。   “此处莫非砚山之南、沔水之中之鱼梁洲耶?”刘瑁喃喃自语。   魏延问:“主公,我等是就此歇息,还是继续沿林间小路前行?”   刘瑁仰天遥看苍穹,时节乃是三月春分,夜寒凛冽,然皓月当空,碧空如洗,当可趁夜继续前行。   刘瑁相信,这鱼梁洲定非多大地方,不用多久便能看到人家。   众人已经大半天未吃东西,又饿又累,黄忠、甘宁、魏延、任夔几个还能抗住,刘云和吴凤两个身板稍差,坐在马上,前摇后晃,便是在强撑了。   刘瑁心道:“再行三五里,若是仍旧不见人家,便就地歇息。”   刚行出里许,忽听得一阵铮铮淙淙的琴声飘来。   刘瑁顿喜,道:“诸位细听,有琴声,此间必有贤者也。”   甘宁道:“主公,我看您是想贤者想疯了吧?不过有人弹琴而已。我也会谈,也算贤者?”   任夔道:“甘将军,我看你会乱弹琴吧?”   “汝小子敢藐视我耶?”甘宁回目嗔视之。   刘云笑道:“甘将军要作甚?这么用劲儿,莫非要寻个琴来,用琴声杀人耶?”   众人一阵哄笑。   循声过去,终于见一柴门。   甘宁下马,便要前去踹门。   刘瑁急止之道:“兴霸休要造次,我来唤门。”   甘宁冷哼一声,只得退后。   刘瑁又回首道:“吾亦知诸位几日来奔波劳苦,然我等有使命在身,不可松弛。各人整顿衣衫,强打精神。若此间隐居贤者,其必回察言以观色,知我等何如人也。”   众人尽皆领命,整理衣衫,唯任夔随甘宁嘿嘿而笑,似不以为意。   刘瑁叩门,庭院内琴声戛然而止。   不一时,一农人开门相迎,手里还端着一盏铜灯。   “吾正自操琴,忽觉琴瑟喑哑,知必有人打扰。尚且狐疑,今果如是也。请问诸位何人也?”那农人问。   刘瑁躬身施礼道:“先生容禀,我等乃巡游之人,路过贵地,不知所踪,先生琴音如指路明灯,引我等到得此间,欲留宿一宿,还请行个方便。”   那农人提灯细看,良久,刘瑁以为他心中忧虑,担心他们是贼人,正想解释,但见那农人笑道:“寒舍鄙陋,诸位请进。”   刘瑁等一行人进入,马匹皆拴在门前树上,啃食野草,由任夔看管。   老人令一少年出,向黄忠、甘宁等众人奉上清茶,后令家人烧火造饭,招待于他。   刘瑁自随农人进入,分宾主坐下。   刘瑁打量农人小屋,清净素雅,果真是神仙居所。   刘瑁拱手道:“在下刘瑁,字如意,敢问先生贤名?”   那农人道:“山野村夫,何来贤名?吾乃庞德公也,字尚长,久居此间,农耕为生。”   “庞德公?”刘瑁惊喜不已,立即起身拜道,“请恕在下眼拙,竟未看出先生乃是当今大贤也。”   庞德公见他如此,亦起身回礼,只是显得极为随意,笑道:“阁下莫不是去岁带兵讨伐汉中张鲁者乎?”   “正是在下。”刘瑁道。   “将军数月之间,打败张鲁,攻下汉中,实乃英雄也。前者,吾闻阁下曾替刘季玉来荆州向刘景升问罪,不但能够全身而退,尚且杀了刘磐,拐走了其帐下中郎将黄忠,小将魏延,公子真堪称当世之英雄也。”   庞德公言语之间,大有赞赏之意。   刘瑁称势言道:“尚长公若是肯出山,随瑁成就一番大业,瑁定当尊为恩师,时时请教。”   “哈哈哈哈。”庞德公大笑道,“蒙将军高看,尚长不敢受命也。尚长山野之人,只知躬耕陇亩,垂钓湖畔,并无英雄热血,哪里能教将军啊?”   刘瑁道:“尚长公离群索居,避世不出,不保全一人,何不发挥先生大才而保全天下人也?”   庞德公笑答:“鸿鹄筑巢于高林之上,至晚方有栖息之地;龟鼋(yuan)作穴于深渊之下,至晚方有归宿之地。人之取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万物皆为各得栖宿之地,故天下并非我所保全啊。”   刘瑁以为,贤者多为虚名,不求富贵荣华,遂又问:“先生住田亩之中,不肯出仕,将来何以遗留给子孙耶?”   庞德公道:“世人追名逐利,只会贻害于子孙也;而我留给子孙者,乃安居乐业也。此亦非他,不过遗留之物不同耳。”   刘瑁并不死心,又问:“尚长公隐居此间,必是为避危险吧?敢问世上危险何以如此之多耶?”   庞德公道:“尧、舜将天下之地授予臣民,毫无偏爱;令其子生活于民间,而无骄傲之情。丹朱、商均和我,皆得以保全生命而终。禹、汤虽得天下,然将国家交于至亲,使桀败退,迁徙南巢;纣之首级被悬挂于周旗之上,而其宗族为敌人俘获。禹、汤难道不比丹朱、商均愚蠢?这便是其处境危险之因由所在。周公摄政时,害其兄长。若此前令周公和兄弟食粗劣之羹,居蓬蒿之下,哪里有如此危害也!”   刘瑁感叹不已,果然相信,此乃山中隐者,荆襄高士也…… 第116章 竹林窃听   庞德公虽负盛名,然从未出山,不知其真才实学若何。   刘瑁与其论,不过抱有一丝希望而已。   若能相随,自然更好;若不能,也没必要强求。   此种世外之人,即便着人拿了去,也未必能够谋划出什么天下大计来。   既无相求之心,刘瑁便对庞德公赞扬一翻,表达其不问俗事、超脱凡尘的高洁性情,算作了事。   那庞德公虽然嘴上连说“非也非也”,但看得出来,对于刘瑁如此盛赞,极是消受。   便在此时,有少年,年约十五六岁,端饭菜上来,供刘瑁食用。   刘瑁见这少年朴实无华,深情木然,随口问:“此莫非公之子耶?”   庞德公笑道:“非也,此乃家兄之子,吾之从子庞统也。”   “庞统?”刘瑁一惊,实未想到,这少年如此其貌不扬,竟是庞统。   于是,刘瑁急邀入座。   那庞统躬身施礼,望其叔父,极为谨慎,道:“贵客与叔父叙谈,小子不敢就坐也。”   “唉,哪有那么多规矩?快来,快来,坐在吾身边来。”刘瑁起身,拉住其手,令其于几案一侧坐下。   攀谈片刻,刘瑁感觉到,这庞统虽然表面朴实无华,貌似无甚灵性,其实思想深刻,对人对事,颇有见识。   刘瑁大喜,又见比他略小两岁,遂呼之为弟。   庞德公见刘瑁待庞统如此之好,甚为奇之。   刘瑁道:“无他,吾料庞统兄弟将来必成大器也。”   刘瑁一边吃饭,一边与庞德公、庞统叔侄叙谈,甚为畅快。   晚膳后,刘瑁问庞德公,可知黄承彦所在。   庞德公道:“黄承彦住在襄阳黄家湾,莫非将军与黄承彦有交情?”   刘瑁遂将出使荆州,偶遇黄承彦之事备细说了一遍。   那庞德公道:“据此而言,黄承彦一家多亏将军也,不然其夫妻性命休矣。”   “既然相遇,自当相救,何足道哉?”刘瑁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知黄承彦一家近况若何?”   庞德公道:“未听说有甚变化,哦,只是听说最近有诸葛玄之从子名诸葛孔明者,投奔于他,被他别院安置。先前实未听说,黄承彦和诸葛玄竟有交情耶。”   刘瑁遂又将诸葛玄之事说了,庞德公方知刘瑁与黄承彦、诸葛玄皆有前缘,越发优待。   “即知黄先生据此不远,明日当前往拜访。”刘瑁道,“不如先生一同前往,聚会一翻,若何?”   庞德公拱手笑道:“将军前往黄承彦府上,自有将军之事,吾村夫野老,不便相随,万望见谅。”   刘瑁言说无妨,并不强求。   后刘瑁又请教此间贤者,庞德公言道:“适闻有‘诸葛四友’,皆与新近来此之诸葛孔明交好,堪称贤者,将军汝有意,可前往寻访是也。”   刘瑁欣喜,再三拜谢。   众人详谈很晚,庞德公自去休息,刘瑁便和庞统彻夜叙谈。   刘瑁知庞统学业未成,又听庞统之言,此间之人,皆不看好于他,心中甚是不快。   刘瑁一翻安慰之后,遂道:“吾闻颍川阳翟有名士司马徽,字德操,似与令叔多有交往,且有知人之明,何不前往拜师以问之?”   刘瑁一言,说动庞统,对其再三拜谢,并应之道:“思谋已定,必定前往拜见。”   两人一翻长谈,令庞统对刘瑁极为感谢和敬佩。   刘瑁遂道:“值此乱世,为救天下生灵脱离苦海,贤弟定要学好本事。功成之日,愚兄定然与贤弟携手纵横天下也!”   刘瑁便与其兄弟相称,庞统受宠若惊,心中大悦,再三言说,定当牢记此约也。   翌日。   刘瑁辞别庞德公和庞统,馈赠金珠礼物,庞德公固辞不受,刘瑁再三拜谢留宿之情,教诲之义。   众人出来,遂按照庞德公指引,前往黄家湾拜见黄承彦。   不足半个时辰,忽见前方竹林清幽,溪水潺潺,艳阳高照,山花烂漫,果真是一个修真养性之大好去处。   刘瑁正自陶醉,忽闻竹林中有人吟诵道: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   “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   “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   “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   吟罢,又有人笑道:“孔明贤弟,汝常好吟诵这首《梁父吟》,只是今日不应景耳。若是再来一场桃花雪,正当其便。”   “元直莫要谈应景之事,孔明贤弟此乃胸中有丘壑也!”又有一人道。   甘宁见刘瑁立马细听,遂道:“主公若想知那些是什么人,吾当前往,唤来便是,何必在此窃听?”   刘瑁急举手止之,令其休要多言,即便下马,立于竹林之中,全神贯注,侧耳聆听。   又有人言:“州平兄乃是过来人,应知孔明之才若何?”   再有第五人道:“州平兄休要急着说,广元兄也休要急着问,我看倒不如让孔明贤弟先说其志向。”   不想,竟听诸葛孔明呵呵笑道:“元直休要说我,吾尚年少,不足论也。吾有一言,可评四位道友也。”   四人遂笑,徐元直又问:“既如此,孔明试言之,我等仕进,官当若何?”   崔州平忙道:“孔明评其三人可也,吾此生再无出仕之念矣,休要评我。”   诸葛亮笑道:“汝三人仕进,官位可至刺史、郡守也。”   三人异口同声反问:“孔明贤弟,汝若当官,可至何位?”   诸葛亮笑而不答。   刘瑁暗自窃听一翻,心中大喜,实未料道,这一遭来得倒巧,竟然将几位贤者全遇到了。   刘瑁遂拨开荆棘,踏步前行,走出竹林,朗声笑道:“吾弟诸葛孔明若是出山为官,虽管仲、乐毅复生,亦未必能望其项背也!”   众人听到刘瑁声音,皆吃一惊,全都起身,怔怔然,望着他,不能言语。   诸葛亮喜道:“吾一早见喜鹊落于窗外枝头鸣叫,只以为应着四位道友来访,不想竟是兄长来也!兄长日理万机,如何便有闲暇探来小弟草舍?”   “吾去岁征伐汉中张鲁,于途常思贤弟。今春汉中平定,故不辞千里之行,寻到此处,特来见贤弟及黄先生一面也。”刘瑁道。   诸葛亮见刘瑁身后黄忠、魏延也在,道:“兄长果然了得,前翻出使荆州之时,身边便有兴霸将军,今翻又得了汉升、文长两位虎将,兄长果真当世英雄也。不知余下几位何人也?”   刘瑁遂将任夔、刘云、吴凤介绍于他,只是吴凤此时乃女扮男装,他亦不便说明。   诸葛亮令刘瑁随从将佐旁边待茶歇息,方才引刘瑁与众人围石桌而坐…… 第117章 理服三士   刘瑁人未落座,便拱手自我道:“某乃刘瑁,字如意,祖籍江夏竟陵人,西汉鲁恭王刘馀之后,先父名讳上刘下焉,字君郎者也。”   刘瑁言罢,面前数人皆起身拱手施礼道:“幸会!幸会!”   随后,面前诸位依次自我介绍。   坐于刘瑁左手第一位便是诸葛亮,他自然并未急着介绍,再往下便是徐庶。   那徐庶拱手施礼,道:“在下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人,拜见将军。”   对面一位,拱手道:“某乃石韬,与元直同郡,亦乃颍川人也,字广元。”   右手边第二位道:“吾乃崔钧,字州平,博凌安平人。”   最后他右手边一位,拱手道:“吾乃汝南孟建,字公威。”   各位自我介绍毕,刘瑁忙拱手施礼道:“今日得见诸位高贤,足慰平生也!”   众人都道:“客气。”   一翻寒暄之后,崔州平起身谓诸葛亮道:“孔明贤弟,既然将军乃是专程来探望于你,我等便告退矣。”   刘瑁一怔,慌忙躬身施礼,道:“诸位先生且听瑁一言。吾来此虽是探望吾弟诸葛孔明,然亦有心来此间求取大贤也。今既与贤者相遇,若不谈论一翻,这便相舍,瑁心难安。”   刘瑁心知这些人仗着怀有才干,清高孤傲,若不礼贤下士,再三求取,他们是不会原形毕露的。   再三言说之后,刘瑁以目视诸葛亮。   诸葛亮周岁方才十四,与他既有前缘,自当相助,遂拦住诸位,道:“诸位兄长,每日坐而论道,欲谋功业,今将军到此,与我等相会,实乃天意。如此拱手而去,岂不失此良机也?”   有诸葛亮说话,众人再此回到座位之上。   博凌崔州平道:“将军来此,欲求贤者,敢问何为贤者耶?”   刘瑁略一思忖,应道:“心怀天下苍生,身有济世一技,便可称为贤者也。”   崔州平大笑道:“如此说来,我等不堪其用也。我等居于山野之间,躬耕陇亩之中,只求孤身自保,无力兼济天下,心无远谋,身无长技,不敢称贤者也。”   刘瑁遂道:“先生此言,予不敢苟同也。目下正值乱世,我等身为男儿,当学高祖皇帝,手提三尺长剑,拨乱为治,方不负此七尺之躯也!”   崔州平道:“治乱之事,皆由天数,岂由人谋耶?自古以来,治乱无常。自高祖斩蛇起义,诛无道秦,是由乱而入治也;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乱;光武中兴,重整基业,复由乱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复四起;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将军定乱,虽是仁义,恐难道命数也。”   刘瑁早知这崔州平会有此番一论,因其已想到崔州平过去之经历。   刘瑁观崔钧年纪,已有三十多岁,大诸葛亮许多,心中想到其必是太尉崔烈之子也。   又见其容貌轩昂,神情爽烈,身着皂袍,腰板挺直,知其内心必定极为厌恶官场。   这崔钧曾出仕为官,历任虎贲中郎将、西河太守。   因参于关东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战,使其父崔烈在朝为董卓收押,迫害致死。   其兄恨董卓及其党羽,一直想为父报仇,不得功成,后竟抑郁而死也。   崔州平心中悲愤,遂弃官归隐,后游历于荆襄之地,与诸葛亮孔明、徐元直等交善。   从其经历来看,这崔州平心中对其父兄定然愧疚深重,不能释怀。   此时他一翻隐者言论,更是说明这一点。   刘瑁遂昂然道:“瑁乃汉室宗亲,帝胄之后,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实不敢将一切委于命数也。愿诸位贤达教我治乱之策。”   石广元道:“将军心怀天下,然我等并非济世之才,诚如崔州平之言,不敢辱没将军之听也。”   刘瑁道:“广元先生不必过谦,昨夜,我曾有幸宿于庞德公家中,见到庞氏叔侄。庞先生推荐诸位之言,岂是虚妄之论?”   众人听他见过庞德公,俱各惊奇。   诸葛亮谓刘瑁道:“小弟来此不久,久闻庞德公智谋有德之士,早想拜见,并不成行。此番竟向兄长推荐元直诸位,可见有识人之明,不日,吾当拜见求教也。”   刘瑁道:“这个只是当然。不仅如此,吾闻颍川司马德操,为人高爽开列,见识深远,贤弟亦当寻机拜见求教也。”   诸葛亮拱手称是。   徐庶道:“既有庞德公之言,我等愿闻将军之宏愿。”   刘瑁遂道:“目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朝纲不振,仁义不举,百姓流离失所,生命弊如草芥。瑁每念及此,常夙夜忧思,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也。瑁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扶社稷于即倒,招揽将士,求取贤达,奉天罚罪,立业汉中,待时机成熟,带兵北出秦川,南下江陵,则大事可成,功业可定也。瑁虽有雄心,然成大事者,亦须将士用命,谋士劳心耳!瑁诚心恳求,诸位贤达开瑁愚鲁而教我也!”   众人听罢,皆面面相觑。   忽崔州平抚掌大笑曰:“汝等数人,此番可谓遇到明主矣!”   刘瑁一惊,继而明白了,他这一翻言辞,不但将志向说了,还将未来之大政方略也说了。   此番眼界,怕是眼前几人,皆难以想到。   便是诸葛亮未来对刘备之隆中对,与此相似,然此时岂有此等眼界乎?   一翻深谈,徐庶、石韬、孟建皆拱手拜服。   刘瑁遂请求诸位,皆随他而去,建立不世之功。   徐庶、石韬、孟建皆称遵命,崔州平甘老临泉,不愿相随。   诸葛亮尚且年少,学业未成,不便相随前往。   刘瑁叮嘱其可与庞德公叔侄、颍川司马徽、黄承彦老前辈多多学习交流,将来必成大器。   诸葛亮遵命。   当此时,忽有人朗声笑道:“此间如此喧嚷,岂是隐者所居?既有出世气氛,定有贵人在此耳!……” 第118章 诸葛四友   众视之,乃黄承彦也。   诸葛亮急起身让座。   刘瑁亦起身相见。   那黄承彦见刘瑁在此,甚是惊诧,亦为欣喜。   众人寒暄毕,刘瑁感谢黄承彦代为照顾诸葛孔明兄弟。   黄承彦道:“孔明聪慧,吾甚爱之,既非汝相托,我亦当勉力照顾。”   刘瑁又问起蔡夫人和月英妹妹是否一切安好。黄承彦道谢,且说安好。   众人又叙谈一回,便在诸葛草庐之中,设下晚膳。   刘云、吴凤、任夔等都相助诸葛亮家人,弄来饭食。   众人吃过,徐庶、石韬、孟建、崔钧皆起身告辞。   徐庶、石韬、孟建三人与刘瑁约好,三日后便在诸葛孔明处汇集,一起随他而去。   刘瑁得此三人,已然心满意足矣。   崔钧是否出山,实无甚影响。   只是既然相遇,其又与诸葛亮交好,便想相劝于他,免得他到底也走不出过去阴影。   故而,徐庶等三人去后,刘瑁道:“崔先生请留步,瑁有一言,想单独说于先生听,不知肯听否?”   再怎么说,刘瑁身为皇族后裔,又是带兵将军,还是诸葛孔明兄长,又得其他三位好友相投,怎么也不能小视于他。   那崔钧拱手道:“将军有何见教,单说无妨。”   刘瑁拉其手,低声道:“吾闻先生在讨伐董卓恶贼之战中,颇为出力,然阴差阳错,太尉名讳崔烈大人不幸为董贼所害,汝兄长大义在胸,无可排遣,抑郁而终,此皆非汝之过也,实乃世事冷酷,天不遂人愿耳!逝者已矣,生者可怜,先生若始终挂怀于心,自困樊笼,怕是太尉大人与令兄泉下有知,皆难以瞑目也!望请三思,无以过去为念!”   崔钧一怔,张口结舌,良久方道:“这些乃是我崔家之事,吾来此间,并未向外人道也,即便诸葛孔明,定也不知,公子如何得知?”   刘瑁笑道:“瑁求贤若渴,欲得大贤,岂能不深切察之?得闻先生大名,实乃偶然,皆是天缘巧合也。先生莫要追问,吾已不好说耳。”   崔钧遂拱手称谢,讪讪言道:“多谢将军好言宽慰,此吾私事,不劳多虑。若无它事,钧当告退。”   刘瑁和他拱手作别。   眼看着崔钧离去,刘瑁心中暗道:“只要是人才,吾便不会放过也。然此人能否相随,皆看这一计猛药能否起作用。”   刘瑁回去,和黄承彦、诸葛亮又叙谈良久,说起诸葛玄,刘瑁方知,诸葛亮能够到达此间,除了黄承彦受他之托,主动答应照顾诸葛亮一家之外,还有便是诸葛玄身体每况愈下。   其在刘表帐下行事,自保尚且困难,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他?   正是为此,诸葛玄方才答应,让诸葛亮带领家人,随黄承彦前往襄阳,躬耕陇亩,求学致孝。   想起诸葛玄,刘瑁便又想起张仲景,那人可是后世之医圣,早晚必要得之才好。   刘瑁本想探望,然诸葛玄毕竟在刘表帐下,以他此时身份,多有不便,故而只得修书两封,一封问候诸葛玄,一封拜上张仲景。   但得诸葛亮前往荆州探望叔父之时,将其深情厚谊带去。   这三日期间,刘瑁和诸葛亮屈膝长谈,终日不倦。   刘瑁也曾不止一次想过,前往黄承彦家中拜访,然黄承彦离去之时,再三婉拒,不让前往。   三日之中,刘瑁在想,若是黄月英一直未来看他,定是因为黄承彦不想让她与之相见,故而并未告知。   若非此因,那黄承彦回去,定然会将他在此的消息告知黄月英,黄月英知其到来,又怎会不主动跑来见他?   展眼三日过去,果然黄月英并未来见他,刘瑁确信,这定是黄承彦未将他到来之消息告知黄月英,这也正说明黄承彦并不想让其女儿与之交往过密。   既然黄承彦如此打算,刘瑁此时也不好违拂其意,虽心中痒痒,也只得收敛,贸然前往,适得其反,事情反而不美。   三日之中,刘瑁令任夔、刘云前往庄外,购得三匹膘肥体壮的马来,供徐庶等乘骑。   第四日一早,刘瑁便令黄忠、甘宁、魏延三人,分道前往徐庶、石韬、孟建三人草舍迎接。   辰时之后,三人皆至。   诸葛亮一家送出门来。   临行,刘瑁将一封绢书交到诸葛亮手上,言道:“贤弟,此乃吾送于黄小姐之书,因无缘谋面,只得劳烦贤弟伺机送去。”   诸葛亮知刘瑁与黄月英曾经有缘相见,见刘瑁留书于她,并不为奇,当即应允。   刘瑁又道:“暗中递于黄小姐,切勿令黄承彦先生知晓也。”   诸葛亮奇之,怔怔然,望他几眼,笑道:“兄长,吾闻黄先生之女乃远近闻名之丑女也,莫非兄长……”   “贤弟还小,休要多问,将来自知也。”刘瑁道。   诸葛亮只得拱手应允,道:“兄长放心,全在吾身上矣。”   刘瑁让刘云给诸葛亮留下二十两黄金作为酬谢。   诸葛亮只是不要。   刘瑁道:“贤弟莫非还要和兄长客气?兄这一去,少说又要一两年难以相见,贤弟在此山野之中,生活清苦,愚兄实难心安,留下这些,不过了补生活之不足罢了,万勿推辞。”   诸葛亮一家只得拜谢受了。   刘瑁吩咐魏延、任夔,一路上好生照顾三位先生,这便出发。   众人刚行不远,忽见下山小路之上,博凌崔州平,一身皂衣,结束停当,当道站立。   孟建上前拱手道:“崔兄情意绵长,莫非也前来相送耶?”   徐庶笑道:“孟公威何以如此调笑耶?崔兄轻装简从,肩夸包袱,这是要随我等同行也。只是,吾料如此,实不敢相信也。”   刘瑁快步上前,双手捧住崔州平之手,道:“崔兄想清楚了?果真要与我等同行?”   “若蒙主公不弃,钧愿随主公遨游天下。”崔钧拱手深拜。   “好!好!”   刘瑁实未想到,这博凌崔州平,不出仕,并非他真无出仕之心,实乃是无人解开其心结也。   三日前,他最后一翻劝解,让这崔钧回到住所,思潮翻滚,心中再也不能安宁。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三日时光,他终于想明白了。   虽然其父兄多少皆是因他而死,然他不能就此消极避世,而应当继承父兄遗志,积极出仕,救万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方是正理……    第119章 黄杉刺客   这可让刘瑁真心喜出望外,不想来趟襄阳,竟将“诸葛四友”尽皆包揽。   所谓“诸葛四友”,实乃因这四人平日里都和诸葛亮这个小兄弟交好,相互以道友相称,故而被人称作“诸葛四友”。   诸葛亮来此间尚不太久,想必徐庶等四人与其相识也是最近之事,贤者便是贤者,很快声明传开,已为庞德公所知。   既然崔钧愿意相随,刘瑁自是求之不得,便欲将亲身所乘之马相让,令其乘之,又恐火龙驹性烈,回首只得令刘云将马匹让于崔钧。   刘云哪敢说个不字?将坐骑相让,还要表示极为乐意,又想和吴凤同乘一马,被刘瑁狠狠剜了两眼,乖乖跑道任夔马前去了。   众人踏马而行,这便准备出山。   方行数里,忽山林之中,有黄杉少女纵身跃下,大喝一声:“看剑!”   那剑尖直指刘瑁。   甘宁正在刘瑁身后,见此不及拔剑,直握着手中双戟,纵身跃起,脚在马头一踏,飞身而上,当啷一声,双戟架住那黄杉少女手中长剑。   黄杉少女身法轻灵,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飘然落于众人马前小路之上。   “吁——”   刘瑁与众人急忙勒住战马。   甘宁遂飞身落于刘瑁马前,以戟指黄杉少女道:“逮!何处贼人?胆敢刺杀吾主?莫非不找死耶?看戟!”   甘宁舞动手中双戟,立时和黄杉少女战在一起。   你来我往,不到一盏茶功夫,两人杀了五十余招。   刘瑁看得明白,甘宁双戟戟法纯熟,且其力大势猛,逼得黄杉少女左躲右闪,长剑不敢与之争锋。   刘瑁看着黄杉少女身形,又见她白纱遮面,已然猜出,此必是黄承彦之女,他的月儿妹妹也。   她此时过来,无片言只语,便出手行刺,多半是恼他此行不去见她。   看来他一走,诸葛亮便去了黄承彦家中,已暗暗将绢书交付于她也。   刘瑁可不想甘宁伤到她心爱之人,急忙令道:“兴霸,单单比试招数,不可以力道伤人!”   甘宁讶然,与少女格挡,乘隙道:“主公,若是单凭招数,怕是战他不下!你别看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剑上招数着实厉害!”   这岂用他说?以刘瑁修炼武功的资历经验,早一眼便看出,这黄小姐的剑法招数着实高妙。   比起西凉锦马超来,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当然,比起他曾经修炼过的《太乙玄门剑法》、《达摩剑法》、《太极剑法》、《越女剑法》等等,还要稍逊风骚。   刘瑁甚为惊奇,手中痒痒。   眼看单凭招数,甘宁双戟尚且不敌黄小姐手中长剑,便笑道:“兴霸退下,看我取她小命!”   刘瑁刚想上前,旁边吴凤拔剑在手,纵身跃起,飞临阵前,替过甘宁,便和黄月英斗起剑来。   两人铮铮淙淙,双剑相交,不过十余招,凤儿便抵挡不住,左躲右闪,连连遇险。   刘瑁知他一路冷落凤儿,这吴凤定是要表现,而且见是个女贼,怕他存了歪心思,抑或凤儿聪敏过人,早看出他对眼前女贼心存仁慈,故而抢先动手,怕是想一举而杀之,免得身边多个女人来,横插一杠子。   岂知凤儿虽然有些手段,然比起黄月英来,竟是逊了不是一点两点。   饶是黄月英已然和甘宁过了三五十招,不出二十招,已然将凤儿逼得左支右挡,便要胜之。   刘瑁笑道:“凤儿,你还行吧?不用公子我出手相助?”   凤儿碎牙一咬,固执说道:“不……不要……我自能擒她……”   再过数招,几次遇险,刘瑁仍旧不出手,只管问:“此时,是否要我出手?”   那凤儿咬紧牙关,道:“无需!”   又过数招,眼看接近三十招,凤儿再也抵挡不住,竟对任夔马上刘云道:“云儿,还不出手,莫非看我死耶?”   “呃?”刘云一怔,望着刘瑁。   “固执!我来吧!”   刘瑁话音落下,长剑出鞘,飞身而起,飘落阵前,救下凤儿,与黄月英战在一起。   黄月英剑法虽然高妙,然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过数个回合,刘瑁接连施展“上步连环”、“白鼠偷食”,竟闪身其后,鼻尖在她脖颈之上一嗅,嘴角挑起,嬉道:“好香!”   黄月英见他有轻薄之意,芳容大怒,反剑攻击。   刘瑁施展“玉女穿梭”,继而一招“平地插葱”,早用手背打落黄月英手中长剑,反而将自己长剑搭在她脖颈之上。   刘瑁左手下探,接了她长剑在手,贴身上去,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轻笑道:“女贼人,还敢刺杀于我?今日便叫尔知我厉害!”   刘瑁这几个剑招,施展起来,行云流水,擒下少女,不费吹灰之力,早让众人看得呆了。   众人高声叫好,徐庶等更是惊讶不已。   黄忠、甘宁等目睹过刘瑁剑胜马超,虽然叫好,并没那么惊奇。   刘瑁眼睛耳朵皆在黄月英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旁边之人如何。   不想那黄月英见手中长剑被夺,又见刘瑁当众调笑于她,心中越发恼怒,挥起秀拳,朝刘瑁面门打来。   “都被我长剑搭在玉颈之上了,还打?”刘瑁可舍不得伤她,急忙抽剑回身,避开她这一击。   黄月英嗔怒道:“有本事你便挥剑斩了我头!”   刘瑁讶然,听黄月英这般口气,似乎心中确信,他已然知晓她之身份。   刘瑁遂笑道:“月儿妹妹果真是聪慧过人啊,汝怎知晓我已知晓汝之身份?”   黄月英道:“谁管你知不知我是谁?我只要杀你这无情无义负心汉!”   “月儿妹妹错怪我也,我哪有无情无义?又怎会负心于汝?若真如此,我怎会拜托诸葛贤弟暗递绢书于汝?”刘瑁一边躲闪,一边反驳。   那黄月英只是不管,怒喝道:“来此三日,不来相见,还要默默离去,此非无情无义,负心薄幸,又当若何?今日我偏要杀你这厮!”   刘瑁将手中长剑丢在一旁,腾开双手,见招拆招,不过三五招,便施展个小擒拿手,早将黄月英反身揽入怀中,右手锁住咽喉玉颈。   “既杀汝不得,汝杀我便是!”黄月英盛怒不已,闭目待死。   刘瑁嘴唇贴其耳边,轻吹口气,蜜语道:“月儿妹妹说哪里话来?我怎舍得杀汝?爱你还来不及呢!”   众人见她二人如此,都忍不住暗暗发笑,只有那凤儿,面色铁青,丧魂落魄……    第120章 荆襄侠女   徐庶等人也已认出来,此人便是黄承彦之女,暗暗笑着,招呼众人径直前行,只谓刘瑁道:“我等在前边等主公。”   刘云等不知就里,还想询问,早被徐庶等人吆喝着,即便前行。   凤儿着实看得下去,被人拉走之时,只气得哼哼直叫。   “主公,你休要对她有非分之想,不然我回去定会……告知……”   再未等她喊叫出来,刘云唬得什么似的,跳下马来,飞奔到她身边,拽着她的马缰绳早跑到前边去了。   刘瑁见众人离开了,越发肆无忌惮,一把抱住黄月英,道:“好妹妹,莫要生气,我并未忘记荆州三年迎娶之约。正是为了三年后能够娶到妹妹,并且让黄先生同意将汝嫁于我,我方才急切而去,寻访天下文臣武将,以期早日成就大业也。”   “即知有三年之约,如何过家门而不入?竟狠心如此里去也?莫非君不知,我身在山林之中,心却在公子身上耶?”黄月英直言叩问。   “我知晓,我知晓,都是瑁之错也,苦了妹妹了。”刘瑁道,“可是妹妹应知,吾也是日日饱受相思之苦也!”   “既如此,你这便与我回去,咱们一起去见我爹爹。你这便向我爹爹求婚。”黄月英道。   刘瑁道:“黄先生乃世外高人,以吾观之,他至今未有令汝出嫁之意。若是我此时前往求婚,必然吃个闭门羹。月儿妹妹,听我之言,三年之约,吾当谨记,誓不相负也。”   黄月英见他如此,方才熄了怒火,转身扑在他怀中,嘤嘤而泣。   两人就这么相拥许久,刘瑁方道:“方才还以为是刺客,实未想到,竟是荆襄侠女也。月儿,汝之剑法着实了得,何人所授?”   黄月英道:“家师有交代,他们回归襄阳故里,实为安度晚年,故而师傅师母名讳,不能为外人道也。”   刘瑁佯装生气,道:“哦,这么说来,连我也是外人喽?”   黄月英自知语失,低眉不语。   刘瑁心想,黄月英剑法如此了得,虽说和他的剑法比起来,相差甚远,然和当时剑术名家比起来,单论剑术,可是并不见低。   如此看来,黄月英师傅必是当世剑术名家。   刘瑁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除了马超剑术上的“出手法”,还有谁有这样的剑法造诣。   一时想不出是谁,心中不免感叹,襄阳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也。   刘瑁见黄月英不好说,即便笑道:“不说便不说,有什么打紧?再说,汝之剑法虽然精妙,然比得过我之剑法否?”   黄月英已然领教过刘瑁剑法,自知不敌,只得据实言道:“算你厉害。不过,你这剑法着实出人称羡。你怎会有如此厉害之剑法?以我看来,便是我师父,也不见得有你这般造诣。”   刘瑁听她如此盛赞,极为高兴。   不想那黄月英道:“你这是什么剑法,便请传授我吧?若是我想你时,也可独自练练,聊解相思之苦。”   刘瑁怕众人等急了,本想拒绝,又怕她生气,只得言道:“也好,我便传授你几招剑法,比我刚才施展之剑法越发厉害。”   刘瑁遂将前世根据金庸老前辈《神雕侠侣》中《玉女素心剑法》的剑招名称,自己琢磨创造的一套剑法,也以同名命名,传授于她。   《玉女素心剑法》共计十六招,因时间紧迫,他便只传授了她前边八招,分别是“浪迹天涯”、“花前月下”、“请饮小酌”、“小园艺菊”、“彩笔画眉”、“举案齐眉”、“皓腕玉镯”、“冷月窥人”。   黄月英不但剑法高超,而且熟读经史、多才多艺,此时听了刘瑁这套《玉女素心剑法》的前边八招名字,情不自禁,竟然痴了。   刘瑁见她出神,以为神伤,遂问:“月儿,汝……身体不适耶?”   黄月英一时回过神来,摇头而笑。   刘瑁见天色不早,正想劝她回去,这便告辞。   黄月英竟一把拉住他,道:“如意哥哥,我师父有一套枪法,常在林中独舞,吾暗窥之,早已修炼纯熟。今见哥哥所用兵器乃枪耳,不如传于哥哥,汝当为我保护好自身也。”   刘瑁心道,若论枪法,还能比得过他所会的《杨家枪法》、《岳家枪法》、《霸王枪》、《罗家枪》、《傲世枪法》否?   刘瑁遂道:“月儿,既是汝窥伺修习汝师之枪法,吾怎敢修炼?若是有朝一日,被汝师知晓,岂不会怪罪于你?”   黄月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师傅师母待我视如己出,怎会怪我?况且我想,吾偷偷修炼师傅枪法之时,师傅早已知晓。只是师傅这套枪法,招数凌厉,并非我一介女流所能修炼,故而师傅并不言明怪罪罢了。今我将他传授于你,乃是我一翻心意,汝欲刻意令我担心,故而不学?”   刘瑁听她如此说,哪里担待得起?慌忙笑道:“既如此,我学便是。只是天色不早,我怕前边诸位等急了……”   “怕他们等急,就用心学!”黄月英丝毫不留情面,刁蛮地说,“反正今日你若不全学了,我便不放你离去!”   刘瑁只得耐性练习。   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刘瑁方才将百路枪法完全记住。   亏得他这一世,身体已然发生奇异变化,又有他《易形功》筑基期早已完成,再有他以前修炼各种武功招式之基础,学习这套枪法路数之时,接受也特别之快。   饶是如此,尚且用了一个多时辰。   黄月英见他将枪法修炼纯熟,又见舞动起来,威力比她修炼的大多了,方才满意地笑着点头。   期间,刘云、任夔、甘宁三次前来相请,要刘瑁离去,都被黄月英一翻呵斥,灰头土脸,乖乖回去。   看看枪法修炼完了,前边一阵得得马蹄响,刘瑁回望,竟是徐庶踏马而来。   但见那徐庶来到两人面前,谓黄月英道:“荆襄侠女,汝若是依旧在此纠缠主公,吾当告知黄先生也!”   黄月英立在马下,挑他一眼,佯怒道:“徐元直,休要唬我。若是你敢告知我父,看我不将你这牛鼻子痛打成肉饼……”    第121章 采精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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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连声应着,跑去取衣。   那凤儿一夜火泄,印堂发亮,粉面含露,侍候刘瑁穿衣,这才自己收拾打扮一番。   离开野店,继续前行。   刘云这小子趁机靠近刘瑁,暗中要挟,让刘瑁多传授他几招武功招数,还说不然他就将他一夜风流之事告诉诸位先生。   “好啊,你去说吧。”刘瑁剜他两眼,毫不在意,笑道,“你看看他们敢管吗?哼哼,云儿,长本事了?敢要挟公子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刘云可没那么大胆子,见他一硬,刘瑁立即服软,好言相求。   刘瑁方才答应再传授他一些功夫。   对于刘云,自汉中攻下不久,刘瑁便开始传授他内功修习之法,又传授他《达摩剑法》和一套《杨家枪法》。   这刘云甚是用功,每日除了随行侍候之外,便于晚间修炼。   有时还找吴凤对练。   如此算来,他修炼已有半年有余,此时功力也有些进境了。   只是这小子平时未出过手,刘瑁也未曾试过,不知他功夫到底若何。   既然他想学,刘瑁乐得多传授他一些,期望关键时候,能有所用处。   刘瑁心下已定,待寻得机会,一定测试图测试他武功进境如何。   自襄阳出发,行了半月有余,这一日,到达庐江皖城。   怎么说着也是郡治所在,地属扬州,城内稍显繁胜。   刘瑁心中想着乔玄二女大乔、小乔,虽然东进曲阿时间紧迫,然他心中已有盘算。   便在此耽搁三日,绝不影响。   众人入了皖城,刘瑁遂道:“我等半月奔波,皆十分辛苦,便于此间休整三日,然后起行。”   任夔道:“公子,您总算体谅俺一回也,这回夔总该有酒有肉了吧?”   刘瑁道:“今夜包你吃够喝足。”   众人听了,跟着都笑。   为避免麻烦,刘瑁刻意交代诸位,改穿便装,万勿泄露身份。   众人领诺。   翌日晨,刘瑁与众人告别,只带了刘云、任夔二人出门。   吴凤跑出来,柔声叫道:“公子,凤儿也想出去看看这江南郡治之繁华,求您也带凤儿去吧?”   刘瑁心中有想法,说什么也不能带她前去,只让她留下来,照顾徐庶等四人。   四人受宠若惊,拱手拜谢。   刘瑁带着刘云、任夔出门,未走出多远,便欲令二人打听大乔、小乔消息。   只是这大乔、小乔何名,历史和三国之中并无记载。   在汉末时期,女人没有名字,或者名字未被载入史册,都是十分正常之时。   既不知大乔、小乔之名,此时便以大乔、小乔称呼,怕是当地人也未必知晓。   至于大乔、小乔之父,据说名乔玄,是与不是,也不确定。   如此说来,倒是很不好找。   故而刘瑁只得令刘云、任夔二人,满大街打听,此间是否有姓乔的人家。   打听一天,也未打听到一家姓乔的。   刘瑁等人极为失望,直至酉时,方才回到客栈。   回去之前,刘瑁已向刘云、任夔交代过,打听乔家之事,谁也不准对客栈中其他人说,不然定要他们两个狗命。   刘云、任夔自然不敢多嘴,保证守口如瓶。   回到客栈,果然众人围上来,询问他们这一出去就是一天,到底去往何处。   刘瑁只拿去巡城逛街、拜求贤达为由搪塞。   众人虽多有不信,但也不敢多问,只得随刘瑁用过晚膳,回去歇息。   这晚,凤儿还想过来侍候,刘瑁拒之门外,单说他此时修炼,十分关键,只消朔望之日同房,其余皆不行也。   刘瑁修炼《易筋经》古法“采精华法”,的确如此记载,故而以此搪塞,凤儿也只得相信。   然实际原因,乃是刘瑁心中日日想着传说中皖城二乔,不知到底有多美也。   只是寻访着实困难。   这一日下来,询问了不下二三百人,莫要说打听到乔玄、二乔了,单是姓乔的,都未遇到一个。   刘瑁并不死心,第二日依旧带了刘云、任夔二人出去,又打听了一日,还是未有任何进展。   倒是看出这庐江皖城,表面光鲜,其实难付。   乍看上去,这本是江边郡城,城墙坚固,气势恢宏,百姓稠密,市集繁忙。   然在城中多走几圈,便能看到,到处是郡中管理横征暴敛之场景。   此时,庐江太守乃是刘勋,刘勋乃袁术部曲,对袁术唯命是从,哪管百姓死活?   刘勋一武将,能够成为庐江太守,除袁术信任,再就是运气好。   此事还要从孙坚说起。   孙坚死后,其部曲为袁术所得。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孙策守孝事毕,携家渡江,居于江都,寻寿春袁术,欲讨回其父孙坚之旧部,创立功业,为父报仇。   术聆其语言,察其举止,知其能屈能伸,大有过人之处。   但要随即将孙坚旧部归还于他,令其自立,心有不甘,遂道:“我已任命汝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汝堂兄孙贲为都尉。丹阳乃精兵所处之地,你可前去投奔他们,招募兵勇。”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孙策引数百人见袁术。术方才将孙坚旧部数千人中之一千余人,交还给其统领。   起初,袁术许诺任用孙策为九江太守,不久,却改用亲信丹阳人陈纪担任。   后来,袁术攻打徐州,向庐江太守陆康索求军粮三万斛,陆康不予,袁术勃然大怒。   正巧孙策曾拜访陆康,康鄙视孙策,只令主簿接见,他却不见,故孙策怀恨在心。   袁术派孙策去攻打陆康,且又许愿,言道:“之前我用陈纪,常悔用错人矣。若此次汝拿下陆康,庐江郡定封于汝。”   孙策遂奉命出击,轻松拿下庐江。   然袁术又出尔反尔,任用其老部下刘勋为庐江太守。   如此看来,刘勋能做庐江太守,皆因袁术不信孙策也。   然刘勋做了太守之后,自然对袁术唯命是从,搜刮民脂民膏,重徭重赋,民皆怨之…… 第123章 救民水火   看到刘勋治下,民怨沸腾,刘瑁亦知,袁术早晚必败北而亡。   然此时万民皆苦,非他举手能救也。   饶是如此,这两日下来,刘瑁散财数十两银子。   刘云、任夔皆劝,万不可如此。   若是再这么散财下去,他们身上金银用不了多久,便会耗尽,倒是这许多张嘴,如何吃饭?   刘瑁亦知,然他相信,队伍慢慢壮大,岂无吃饭之处?并不过于担忧。   两日过去,未探得二乔所在,又见百姓苦难,心下愤懑。   至晚方回,精神不振。   众人皆不知为何,问刘云、任夔,二人皆不敢明言,只得按照刘瑁所教,说出游疲乏之故。   这第三日一早,刘瑁已然带了刘云、任夔,出城寻找。   又是询问了大半天,已然未询问到一家姓乔的。   任夔终于受不了了,苦着脸谓刘瑁道:“公子,这乔家到底有何重要,值得您这般寻找?再说,我等停留皖城,说是修整,这哪里算作修整啊?比赶路还累!”   刘瑁呵呵笑道:“好了,知道你们两个辛苦。这样吧,我等寻了前边两个村庄,若再无乔家,这便回去,晚上好好歇息一晚,这总可以吧?”   刘云、任夔对视一眼,慌忙拜谢,同声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刘瑁知他二人讽刺于他,只做不知,昂首挺胸,笑道:“嗯,不必称谢,公子我仁义爱人,体恤将士,应该的。”   往前又寻了两个村庄,仍然未寻到乔家所在,刘瑁叹息一阵,心想,或许缘分尚未到吧?   遂带领二人回转马头,望皖城走去。   正行之间,忽听得前方有人喊骂之声:“快走!不交粮饷赋税,这便随我等去充军便了。”   刘瑁听得此言,纵马奔去,转过一片树林,忽见前头有一军官模样儿之人,带着十几名兵勇,驱赶着二三十名青壮年百姓,正往这边赶来。   刘云见了,极为惊慌,忙道:“公子,那些都是官兵,我等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惹祸上身。”   刘瑁心下不忍,言道:“云儿,公子我岂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此苦难?”   任夔劝道:“公子,我等不易与官兵动手,不然捅了刘勋那厮的马蜂窝,于我等极为不利也。”   刘瑁心知任夔所言甚是,只得概叹一声,调转马头,准备回还。   不想,刘瑁忽见那人群之中,有一中年人,面色白皙,长相清俊,虽头发路线蓬乱,显是受了这帮官兵折磨,与旁边农人相比,气质明显不同。   刘瑁心道:“莫非这也是一号人物耶?既如此,不如救之,也好打听二乔下落。”   刘瑁遂道:“不,那刘勋不过袁术帐下一脓包耳,我岂会怕他?劫道!”   刘云听了,脸色蜡黄,结结巴巴道“公公公……”   “公什么公?”刘瑁叱道,“谁是公公?我意已决,汝二人休要多言。”   任夔拎鬼头刀在手,呵呵笑道:“是,公子说怎的,咱老任便怎的。”   刘云苦着脸,几乎哭出声来,道:“公……公子,那我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刘瑁道,“我等要与之决斗,救下被官兵抓到的那些人,自然你也要我们两个一起杀过去。莫非还要公子我保护你不成?”   “可……可我从来没打过仗啊?”刘云害怕,浑身颤抖。   刘瑁道:“云儿,害怕是正常的。公子我不吵你,不过呢,公子传授你武功也传授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不想施展一翻?再说,前几日,你都有胆子要挟我了,还不敢向一个小小的贼军官叫板?莫非你的狗胆都是装的么?”   “没错!没错!公子,我这狗胆可不就是装出来的?我除了和您、凤儿交过手,其他人可都没交过手。况且汝二人又是为了教我,并不和我真打,我哪里知道那些功夫到底灵还是不灵?”刘云胆小,从未临阵,自是战战兢兢。   任夔吼道:“云儿,你也是七尺之躯,如何这般脓包?坐直了,休要坠下马去,让对方笑话我等。”   刘云只得挺直身子,将手中长剑噌地一声拔出,紧紧握在手中,额头汗珠都冒了出来。   刘瑁见他如此,知他心慌,遂笑道:“云儿,和女人上床有第一次,打架杀人也会有第一次。不用这么慌张,先将剑收起来,听我号令,方才拔剑。”   刘云只得将长剑重新收入剑鞘之中。   刘瑁并未携带长枪,只有腰间一把长剑。   然他以为,应付眼前十几名无名小卒,这把长剑,加上任夔、刘云两个,已经够了。   故而,刘瑁与任夔、刘云三人一字摆开,立于道中。   那小军官押着二三十名百姓缓缓来到他们面前,与他们尚有二十来步,勒马停住,手中长矛朝他一指,道:“逮!汝等何人?为何当道?”   刘瑁道:“汝等又是何人?何以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欺压良善?”   刘瑁刚说了这一句,那被押解的二十多名农人皆跪地求饶,高喊救命。   小军官手下士卒鞭挞百姓,喝道:“都给我起来,不然鞭杀尔等!”   士卒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皮鞭高高扬起,落在两位百姓羸弱脊背之上。   那农人吃痛,厉声惨叫。   不想那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顿时起身,指骂军士道:“刘勋之走狗,汝等皆不得好死也。”   他这话尚未说完,那小军官回手一鞭,打在他肩膀之上。   那中年男子哎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双手又被绳索绑缚,一时站立不起。   刘瑁见此,立即喝道:“住手!刘勋部下?刘勋算什么东西?何以如此猖狂?”   小军官以鞭指之道:“汝敢辱骂太守大人?莫非想死耶?来呀,给我上,将这三人捉了,带回去一并充军。”   “是!”小军官身后十数人,拎着长枪,一拥而上,杀将过来。   刘瑁立止之道:“停,我有一言,言罢厮杀!”   那小军官让众士卒停下,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瑁道:“我欲与汝打赌,不知军官大人敢否?”   “打赌?”小军官一怔,继而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啊?”刘瑁嘲笑道,“胆子这么小,将来怎么做将军啊?还指望刘勋那老小子能提拔你?”   “切!赌就赌,我们人多,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说,怎么赌?”小军官彻底被激怒了。 第124章 隐士焦光   刘瑁道:“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好好较量一翻。我若出战,算我欺负你。不如这样,让我身边这位身材瘦小、羸弱不堪的小兄弟出战,和你比试。若是赢了你,你便将这二十几个人全部留下。”   “那若是我赢了呢?”小军官道。   “那我等不但随你去充军,嗯……”刘瑁朝着刘云一伸手。   “什么?”刘云以为刘瑁便是让他出战,脸色由黄变白,魂儿都快没了。   “银子。”刘瑁道。   刘云遂将怀中藏着的十几两银子取出,递于刘瑁。   刘瑁将银子在手中撩一撩,显得沉甸甸的,道:“看到了吗?若是你赢了,这十几两银子也一并归你。”   “果真?”   “绝无虚言。”   “好!”小军官踏马上前,将手中长矛一抖,道,“便让你小弟出战吧。”   刘瑁遂谓刘云道:“云儿,正好试试你的剑法到底修炼到哪个境界了,去吧。”   “公子……”刘云苦着脸,只是不敢上前。   突然,刘瑁双眼圆睁,喝道:“我手下岂能有怕死之人?要么你将他杀了,要么死在他长矛之下!”   任夔看不下去,哼一声,道:“公子,看他那熊样儿,不如我去结果了那小子。”   “多嘴!”刘瑁冷喝一声。   任夔慌忙住嘴。   刘云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得拔剑上前。   小军官将长矛一指道:“吾乃刘作,汝是何人?”   “我……我……”刘云慌张,话都说不周全了。   刘瑁担心这刘云泄露身份,开口催促道:“何必多言,出手较技!”   刘云被逼无奈,只得舞动长剑,纵马冲上。   小军官也舞动长矛,纵马迎上。   两个人来来往往,斗了十余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经过这一翻打斗,刘云从开始慌张,慢慢发现,其实他此时剑法,比眼前这个刘作武艺并不弱。   只是因为他过于慌张,所以并未发挥出刘瑁传授他剑法之威力。   刘瑁高声提醒道:“云儿,你的剑法高过这小子长矛术许多,屏气凝神,休要慌张,必可一举而斩之也。”   刘云便屏气凝神,长长呼吸,少顷,冷静下来。   便于马上施展剑法,和刘作两马相交,只一个回合,刘云低头躲过刘作长矛,顺势将长剑刺入刘作胸前铠甲之中。   噗!   鲜血喷涌而出,只喷的刘云半边脸都是。   那刘云惊慌失措,握着剑柄的手抖动不已,刚好将刘作身上的剑口越发剜得宽大起来。   鲜血流得迅猛异常,只片刻功夫,那刘作哎呀几声惨叫,扑通一声,栽下马去,顿时了账。   十几名小喽啰见他们的什长死了,便想上来报仇。   刚上来两个,任夔抡起鬼头刀,一刀一个杀了。   又有人冲上来,刘瑁迎上去,左右挥舞两剑,也斩杀两人。   如此剩余六七人落荒而逃。   刘瑁等杀散士卒官兵,任夔跳下马去,用鬼头刀将绑缚百姓之绳索砍断。   众百姓跪伏于地,叩头称谢。   刘瑁忙道:“众位乡亲快快请起,无需如此,你们快些回去吧,免得为大队官兵见了,又要捉拿尔等。”   众百姓在他面前三叩首之后,皆四散而去。   刘瑁下马,走到刚才被刘作鞭挞之文士面前,将他搀扶而起,又令任夔拿来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解开文士衣领,替他敷上。   “多谢这位公子!”那文士道,“听公子口音,是外地人吧?”   刘瑁拱手道:“是也。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那文士略一思忖,微微笑道:“在下焦光,字孝然,乃山中隐士也。”   “焦光?不姓乔啊?”刘瑁失落,喃喃自语。   那焦光一怔,皱眉问:“公子……方才说什么?”   刘瑁恍然,笑道:“呃,没什么。”遂忙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文,名茂,字德美。焦先生既是隐士,如何便被官兵捉了?”   焦光眨巴眨巴眼睛,道:“自从刘勋上任庐江太守以来,极力搜刮民脂民膏,献于袁术。又令人四处抓壮丁,招兵买马,扩展士卒。连我这不问世事之人,也难逃其魔掌,可见这庐江再无安宁矣。”   刘瑁然其言。   东汉末年的焦光,刘瑁也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   只是据说此人于汉灵帝时,三次辞掉朝廷令其做官之诏书,遂隐居于荒野河边草庐之中,见人不语,冬夏不衣,睡不铺席,数日一餐,相传活了一百余年。   既是这般隐士,恐怕他也劝说不动,也只得将其求贤若渴之心藏起,只得令其离去。   那焦光拜谢,而后起身,即便离去,刚行数步,又不小心,跌倒于地。   刘瑁急忙搀扶,见焦光腿脚也有伤痕,只得询问其住处。   焦光道:“若是方便,将我送往前方五里处焦山之下即可。”   刘瑁便令刘云将马匹让与焦光,刘云和任夔同乘一马。   然那刘云首次杀人,神情惊慌,浑身颤抖,尚未回过神来。   刘瑁喊了两三声,这小子方才恍然醒悟。   任夔笑道:“嘿,今个儿算你脱了脓包的大名!别愣着了,莫非要等那刘勋大军前来绞杀我等?”   刘云慌忙下马,与任夔同乘一马,如此四人三马,纵马而去。   飞奔三里,方缓珮而行。   刘瑁想起称赞焦光那首诗,便吟诵道:   “皎皎高贤疑是仙,深心难测孝然边。   “智推三诏逍遥洞,幽僻山门自在天。   “云雾阁中宜独坐,蜗牛壳里好安眠。   “清风袖底如知己,得傍瓜庐又一年。”   刘瑁吟罢,焦光奇之,转头问道:“公子以前识得我否?”   “未识。”刘瑁笑答。   “既如此,公子诗中,如何吟咏得便是某耶?”焦光问。   刘瑁道:“焦先生三辞灵帝诏书之时,远近闻名,汝遂入山为隐士,天下岂能忘却贤者乎?”   焦光愣怔半天,方才拱手称谢。   又行了一礼,刘瑁便问起这皖城四周可有乔姓人家?   那焦光又是一怔,犹豫良久,方才摇头而笑道:“未曾听说也。”   刘瑁便不强求,忽记起昨夜回去,难以安睡,默背《铜雀台赋》,遂照猫画虎,作赋一篇,以解心意。   此时不如诵给这焦光听,或许他记取,世人传颂,到二乔耳中,方知其意也…… 第125章 求二乔赋   刘瑁遂道:“焦先生,我有赋一篇,不如诵于先生品评。”   焦光感相救之恩,拱手言道:“情愿洗耳恭听。”   刘瑁寻思片刻,遂吟诵起来:   “为苍生以巡游兮,登层台而临风。   “望江南之沃野兮,欣欣然以向荣。   “念二京之尘嚣兮,怀庙堂之忧忡。   “得高才之辅佐兮,必拂袖而澄清。   “若天下之太平兮,愿临江以修亭。   “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   “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天庭。   “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泽远扬。   “翼佐我苗裔兮,宁彼四方。   “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   “愿二乔之永伴兮,乐终古而未央!”   刘瑁吟罢,焦光越发诧异,遂问:“公子这篇赋目光高远,胸怀雄阔,何题也?”   刘瑁道“余美梦之后,痴迷之作也,名曰《求二乔赋》。”   “求二乔……何为二乔耶?”焦光问。   “皖城之两位绝世美女也。”刘瑁直言相告。   那焦光满脸不屑,道:“听公子之辞赋,以为当有大志于胸,如何只顾儿女情长耶?”   刘瑁道:“焦先生此言差矣。所谓‘江山美人’,英雄所欲也。吾有心扫平天下群雄,重整大汉朝纲,救生民于水火,扶社稷于即倒,此乃大丈夫之所为也。然美人入梦,仙人相授,天作之合,岂能不细心寻访乎?”   焦光听了,哈哈大笑道:“公子果然英雄风流。今日公子对焦光有救命之恩,不如我这便和公子约定。若是他年公子大器已成,拯救天下有望,可再来此焦山之中寻我。我当记下公子此《求二乔赋》,替公子寻访二乔美人也。若何?”   刘瑁听了,当即谢过。   到得焦山脚下,焦光勒住马匹,道:“五里已到,公子可回去,剩下之路,我独自回去便可。”   刘瑁见他腿脚不甚方便,硬是要继续送他,也想顺便看看这焦光住处,免得将来寻他寻不着。   毕竟二乔能否找到,他可是希望所在。   然那焦光硬是止住刘瑁,只说今日有救命之恩,若继续相送,承受不起矣。   刘瑁无奈,只得停下来,和云儿下马等待,让任夔再送先生一程。   焦光争执不过,只得允准任夔继续相送。   刘瑁便与刘云在山脚下等待。   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任夔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回来。   刘瑁忙问:“可将焦先生送到家了?”   任夔下马回道:“未送到家。有其夫人和一双女儿于山口哭泣,见他回去,皆破涕为笑,向天祷告。那焦先生方令我独自回来了。”   “嘿,猪脑子!”刘瑁骂了一句。   方才当着焦光之面,他不好交代,让任夔将焦光送到家,记住他家所在。   本指望任夔透灵些,实未想到,还是……   刘瑁想知道更多,只得又问:“还听到什么了?”   任夔道:“其他也未有什么……呃,对了,还有一件,那焦先生一双女儿,大的约摸十二三岁,小的约摸十一二岁,见到焦先生,都扑进他怀里,哭作一团。只是焦先生忽然叫那大女儿为‘大乔’,叫那小女儿为‘小乔’,不知这……”   “什么?”刘瑁一听,大喜过望,慌忙扑上来,一把将任夔胸前衣襟,急问,“你说那焦光叫他的两个女儿分别为大乔、小乔?”   “是啊。”任夔见刘瑁如此激动,还以为他办错了什么天大之事,唬得两眼发直,结结巴巴问道,“公子……您……您这是……”   “你个猪!猪!猪!”刘瑁大骂道,“那你怎么不拦住他?”   “拦住他?”任夔还是不明白。   刘瑁气得直跺脚,道:“那大乔、小乔便是我要找的姓乔之人!”   “怎么可能呢?”任夔一脸懵逼,笑道,“公子,这回定然是您错了。那大乔、小乔既是焦光之女,名字应该叫做‘焦大乔’、‘焦小乔’才对,她们肯定是姓焦的,怎么可能姓乔呢?再说,即便大乔、小乔非焦光亲生,也应该姓‘大’或者姓‘小’才对呀。”   “姓大姓小?”刘瑁一巴掌糊在任夔脑袋上,吼道,“我想将你猪脑袋砍了做下酒菜!还姓大姓小!你就没想过,若是这焦光隐姓埋名,而那人家反而姓乔,两个女孩儿,未有大名,直呼大乔、小乔,又当如何?”   “耶!公子所言最为合理!当是如此!”任夔慌忙拱手拜服。   “嘿,我就说嘛,老任表面透彻,实际上就个猪脑袋!”刘云因其方才嘲笑他脓包,现世现报,他这便嘲笑他蠢如猪头。   “都给我闭嘴!一群猪队友!”刘瑁吼一声,道,“上马,随我追!”   二人不敢多言,只得立即上马,随刘瑁进山。   刚入山口,忽见前方树木丛杂,山路崎岖,早已不见焦光一家身影。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刘云和任夔担心城门关闭,他们无法进城,在这荒郊野外,若是有失,如何是好?   故皆劝刘瑁今日方回,不然甘宁和徐庶定会责骂他们。   刘瑁骑在马上,立在山口,恨与二乔失之交臂,良久,只得叹息数声,道:“看来还是缘分未到啊,回去吧。”   三人遂拨转马头,抄小路竟回城。   这一日,可谓与佳人擦肩而过,刘瑁越发伤心绝望。   回去之后,简单用过晚膳,便回至房中歇息。   翌日晨,众人早准备好了上路所需之物。   刘云和任夔知刘瑁心事未有达成,不知刘瑁如何决定,是否尚要前往焦山之中,寻那“焦光”和二乔。   然刘瑁出门,见众人准备妥当,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笑问徐庶:“先生,都准备妥当了?”   徐庶躬身道:“皆已准备妥当,敢问公子,早膳之后,是否继续上路?”   “上路!”   刘瑁等方才吃过早膳,任夔忽闯进院来,神情慌张,急报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刘勋派人全城搜捕昨日杀死官军之人,有一队人马朝客栈搜来也……”    第126章 杀出皖城   魏延等人不知就里,便道:“什么杀死官军之人?他们搜捕他们的,于我等何干?”   任夔望着刘瑁,只是不敢多言。   刘瑁极为冷静,悠悠言道:“那些军官皆是我带领任夔、刘云所杀。”   “公子,我等在刘勋城中,如何便杀其部曲?汝不是说,莫要让我等惹是生非吗?公子怎可如此?”徐庶道。   刘瑁笑道:“那军官嚣张跋扈,残害百姓,吾不忍见百姓受苦,故而出手也。先生勿忧,料那刘勋能有多少能耐?我等这便出城!众人听我号令。甘宁、黄忠、魏延、任夔,汝等四人保护好四位先生,上马直冲南门而去,莫要回头,到达大江北岸,等待我等三人。”   黄忠见刘瑁将他们四个厉害的,都派出保护四位先生,急问:“那谁来保护公子?”   刘瑁扫了刘云、吴凤一眼,道:“当然是他们两个。”   “这……”四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徐庶道:“公子,这如何使得?大敌当前,公子还是快些上马,让众将保护着离去。我等即便陷入城中,那些人又不是我等所杀,刘勋又能奈我何?带事情过去,我等暗自出城,再去寻找公子便是。”   “不可!”刘瑁道,“吾意已决,汝等速速从后门离去,直出南门。若有人阻挡,杀之以出城可也。到达江水北岸,若是我等未前往与诸位汇合,而追兵又至,不可相待,只管过江,前往江南泾县等我可也。”   “公子……”八人见刘瑁如此安排,皆感觉不妥。   刘瑁纵身上马,手拎霸王枪,招手令刘云、吴凤上马,道:“汝二人随我从前门冲出,杀条血路,直奔西门。”   “公子,不可,这着实太过危险矣!”崔钧拉住刘瑁马头缰绳,致死不放。   刘瑁遂于马上,对诸位拱手道:“诸位休要多虑,吾若没有把握,岂可以千金之躯冒险乎?相信我!黄忠、甘宁,待崔州平及诸位先生快走!若有闪失,定不饶恕尔等!”   黄忠、甘宁领命,只得上前将崔州平拉开,众人上马,分头而行。   刘瑁和刘云、吴凤皆上马,从前门出去,遥见一对官兵从东而来。   刘瑁等三人打马朝西而去。   那对官兵见有人从客栈之中,骑马冲出,向西疾行,带头军官大声喊道:“逮,前边骑红马的休走!”   刘瑁佯装不闻,谓刘云、吴凤道:“汝二人可要跟紧了,若是掉队,必然难以活命!”   刘瑁和吴凤自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那吴凤埋怨道:“公子,除了四位先生,我和云儿武艺最弱,您为何带着我二人引诱贼兵离开?”   刘瑁回头应道:“让你们保护四位书生,你们能保护得了吗?休要多言,快快出城,担忧阻拦者,杀之!”   吴凤于马上拱手道:“是。”   刘云遂杀了一人,见到这种阵仗,心中不免惴惴,道:“公子,我……我也杀么?……”   刘瑁扔下一句道:“汝可以不杀,但让贼兵杀尔可也。”   “啊?我杀!”刘云遂拔剑在手,踏马疾行。   刘瑁踏马直奔西门。   西门守军尚不知怎么回事,三人便出城而去。   后边追兵紧追不舍。   刘云和吴凤坐骑一般,可没有刘瑁踏雪火龙驹神骏迅速,刚跑出城二里,便不见了二人身影。   刘瑁只得停下来,站在路上回望。   但见尘头起处,刘云和吴凤看看被人赶上,已经接上了手。   刘瑁只得回马相救。   三人杀一阵,砍杀刺落不下十数人,回马又走。   这回,刘瑁让刘云和吴凤在前,他来断后。   幸亏追兵乃是在城中盘查搜捕之兵勇,皆是枪兵、刀兵,未有弓弩兵,不然三人断然难以全身而退。   刘瑁三人便杀便退,如此又过了二里,他担心后边大队人马追来,到时候三人想逃也难以逃脱,便当道立足。   刘云、吴凤异口同声喊道:“公子,快走啊,如何停下?”   刘瑁道:“汝等先走,我随后便来。”   “公子,这如何使得?”刘云道,“云儿战不过,逃不脱,有死而已,如何能够连累公子耶?”   “对呀,公子,便请速行,追兵我自挡之!”吴凤手中一对峨眉刺,立于刘瑁一侧,毫无退却之意。   刘云自然也不会自个儿逃走,手握长剑,立在刘瑁另一侧。   刘瑁道:“算你们两个还有点良心。休要多言,擒贼擒王,我等这便冲上前去,将那为首贼将杀了,余众剩余不过三四十口,定然四散而去。”   刘云、吴凤拱手领命。   三人不逃,反而回马攻上。   那为首将佐见此,举手中铁叉,道:“给我杀!”   刘瑁一马当先,手中龙吟霸王枪一招“青龙出海”,直刺贼将咽喉。   他坐下踏雪火龙驹乃神骏,速度奇快,两边本来离得很近,他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去,贼将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枪此中咽喉,枪头从后脑穿出。   刘瑁将长枪一抖,胳膊使劲儿一挑,贼将落马。   “冲来必死也!”刘瑁狂吼一声。   刘云、吴凤施展开来,擦擦也早已杀死三四人。   余众见刘瑁等三人如此了得,腿都软了,皆不敢上前。   “还不快滚?不然都要丢下性命!”吴凤亦喝道。   众人皆散。   三人放欲回马奔走,又见两里之外,尘土飞扬,显然大队人马追来。   刘瑁道:“速行,不然我等三人,小命不保矣。”   吴凤遂问:“公子,徐先生等一众人等,皆朝南而行。我等却一直往西,如何能够相会?”   刘瑁道:“怎会一直往西?看到前方一里外那片树林么?林中有一条羊肠小道,转折向南,我等便从那里离开大道,向南到达江边,回身向东,与黄汉升、徐元直汇合也。”   两人明白,遂随刘瑁踏马速行。   刘瑁等到达皖城之南,江水北岸之时,刘瑁远远望见,徐庶等已然立在一膄中型大船之上,魏延、任夔相陪。   黄忠、甘宁却立于江岸之上,显然在等他们。   二将见刘瑁等来到,飞马相迎。   不想后边追兵和北侧皖城方向又冲出一对军卒,皆杀将过来。   甘宁、黄忠遂道:“公子快些上船,贼兵我等挡之……” 第127章 探海夜叉   黄忠、甘宁左右分开,各退一路贼兵。   刘瑁遂和刘云、吴凤,通过木板,踏马上船。   那甘宁将刘瑁等已然上传,一边和贼兵大战,一边谓船头艄公道:“快开船!”   刘瑁却道:“不行!甘宁、黄忠,快些上船来!”   甘宁和黄忠且战且退,退到江边。   甘宁手提双戟,翻身下马,将追兵杀退数步,一拍马臀,竟将他坐下马匹送上传来。   刘瑁道:“兴霸快些上船,何须管马匹耶?”   甘宁并不回答,只是扭头谓黄忠道:“黄汉升,快些上船,我自有退兵之法!”   黄忠抡起卷云刀,砍瓜切菜一般,一圈杀死十数人,应道:“我和你护公子可也,虽死无憾!”   “嘿,汉升休要多言,快些上船,我有脱身之计!”甘宁重复道。   刘瑁知甘宁水性了得,便道:“汉升兄,快些上船,相信兴霸也。”   黄忠只得在甘宁掩护之下,踏马上船。   “开船!”甘宁狂吼一声。   刘瑁只得令艄公和船工开船。   魏延、任夔亲自监督传家,免得使坏。   刘瑁立于船头,见大船渐渐远离江岸,看看已有三丈有余,遂大声喊道:“兴霸快些上船,不然汝难以上船矣!”   不想此时,皖城方向又有大队人马追来,刚到江边,便迅速摆开阵势,前头两排弓箭手,弯弓搭箭,指向空中。   魏延、任夔见了,急令徐庶等四位先生进入船舱避箭。   刘瑁担心甘宁,两眼瞪得大大的。   他绝对不能让甘宁死在此处也。   然箭矢如雨,漫天落下。   黄忠、刘云、吴凤各执轻便兵器,抵挡漫天落下之箭雨。   刘瑁也拔出佩剑,拨开长剑。   魏延、任夔冲出,手中拎着两块木板,挡在刘瑁头顶前方。   啪啪啪啪!   俄尔,木板上插满箭矢。   众人遥望,已然见甘宁在岸上厮杀。   眼看着大船离开江岸已有四五丈远,刘瑁便有些绝望了。   不想遥见甘宁在江边大杀一阵,四周尸横遍野,也不知杀死多少人,怕是少说也有四五十人,眼看着弓箭手朝他射箭,那甘宁向后一仰,倒入江中!   “啊?兴霸!”刘瑁见此,以为其中箭倒在江中,不决心中惴惴,悲从中起。   刘瑁叫停止开船。   艄公和船工方才停下,只听得江岸上有人举起手中大刀,指刘瑁道:“贼人,杀吾从子,吾部曲已将汝等面目记下,早晚我刘勋必杀汝等!”   刘瑁见甘宁被杀,心中愤怒,高声骂道:“刘勋,狗贼,我誓杀汝!”   刘瑁无力和刘勋对骂,心中悲痛,竟呜呜咽咽,痛哭起来。   “公子,兴霸怕是没救了,我等还是先回船舱吧。”任夔道。   “对对对,公子请节哀。我等武将,战场杀敌,马革裹尸,死得其所。公子无需伤悲也。”魏延也劝慰。   刘瑁挣脱众人之手,道:“不!若是兴霸果真去了,我定要杀回皖城,将这刘勋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刘瑁方才说了这一句,只听得船底水下,有人大笑。   众人忙靠近船舷一侧,慌忙看时,哗啦一声,一记水带从天而起。   那甘宁便如水底夜叉,手中握着两只铁戟,跃上船来。   刘瑁见了,大喜过望,道:“吾之甘兴霸,真乃水中之蛟龙也!神人!神人也!”   甘宁哈哈大笑道:“公子过奖了,俺甘宁的水性还说得过去吧?”   “兴霸如何能在水底,从江岸游到此处耶?”刘瑁不解。   黄忠见甘宁无事,也十分高兴,谓刘瑁道:“公子,我等先回舱中,而后细谈可也。……艄公开船!”   艄公和船工继续开船。   刘瑁将任夔、魏延举着的木板推开,上前两步,对江北刘勋高喊道:“刘勋,吾乃益州刘瑁也,早晚必取汝项上人头!”   “刘瑁?哼!我记住尔等,早晚杀之!杀之!”刘勋在江岸高喊。   甘宁哈哈笑道:“刘勋恶贼,汝等上千人,围攻我一人,尚且不能杀我,汝还敢口出狂言耶?睁开汝狗眼,看看我是谁?你甘宁爷爷也!”   刘勋等见甘宁立在船头,都啧啧称其,实不敢相信,竟能有人在江水之中,横向潜游四五丈而不出水者。   直到此时,刘瑁方知,昨日所杀名为刘作的什长,乃是刘勋之从子也。   这回和这刘勋可是做下大仇了。   与刘勋结仇,本也没什么,刘瑁以为,早晚要和这家伙成为仇敌。   因为按照他的预料,不出两年,那袁术必定称帝。   若是他将来成功迎汉献帝于汉中,到时候他就是朝廷。   袁术称帝,他岂能袖手旁观乎?   若他振臂一呼,带头讨伐袁术,和刘勋成为仇敌,岂可避免?   为此,成为仇敌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因这刘勋,让他为甘宁痛哭落泪,他可要记上这笔账。   刘瑁等嘲笑刘勋一阵,见刘勋士卒也在江边调来大船,欲上船追赶。   魏延、任夔等督促艄公和船工,快些划船,必须在刘勋士卒追来之前,赶到江水对岸。   刘瑁向北望望,见刘勋船只尚未出动,他已经撇开半里之遥,想必难以赶上他们,方才放心回到舱中。   吴凤见甘宁水中功夫如此了得,追问因由。   甘宁道:“原本吾水性就好,在水中闭气,可至半刻钟。自从见了公子,修炼公子传授之气功功法,嘿,吾闭气之法越发厉害了,竟能闭气将近一刻钟矣!”   众皆奇之,徐庶笑谓之“探海夜叉”也。   刘瑁笑道:“嗯,探海夜叉这个外号霸气!等有机会,我之气功修炼之法可倾囊相授,众人皆可修习。”   众人遂拱手相谢。   魏延、任夔二人监督着船工,快速划船,到达对岸,果然刘勋士卒并未追上。   他们快速上岸,并向艄公付了银两,令其弃了战船,迅速逃命而去。   刘瑁一行人弃船上马,过江三五里便是虎林县城。   虽说江水之南乃刘繇领地,然毕竟虎林离江水太近,难保安全。   众人不敢进城耽搁,只在城门口买了些许干粮,纵马东南,直奔泾县。   虎林至泾县,两百余里。   众人连夜奔驰,直到第二日平明,方才到得城下。   只等城门开了,刘瑁一行人便进入城中,寻一家偏僻客栈,住下修整。   众人又困又饿,饱食一顿,便于房中,到头安睡…… 第128章 初遇太史 ???????????????????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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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刘瑁见魏延、太史慈二马相交,一个舞刀,一个挺枪,缠斗在一起之时,刘瑁斜刺里纵马上前,以踏雪火龙驹之迅捷,径到两人身旁,舞动龙吟霸王枪,将二人兵器磕开。   刘瑁这一枪之威,令太史慈心中大惊。   在他看来,原以为刘瑁五人之中,恐怕魏延、任夔武艺稍差,甘宁、黄忠威风凛凛,武艺定然不错。   而刘瑁一袭书生打扮,虽然战马奇特,长枪威风,也不见得能有多少本事吧?   刘瑁这下出手,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   刘瑁这一枪力道,让他实在不敢小视。   太史慈冷哼道:“阁下貌似一介腐儒,一枪竟有如此之威,某佩服之至。”   刘瑁见太史慈冷静下来,知魏延和他动手,定然已震慑于他,故而拱手笑道:“将军客气!某等虽是江湖草莽,可向将军进一言否?”   太史慈道:“你我林中叙话便是。”   “多谢。”   刘瑁遂吩咐黄忠等在林外等候,太史慈也吩咐其背后四个斥候就地等候。   二人纵马来到林中,走了足有半里之遥,方才停下,见树林之中,有拦腰折断一颗大树,倒在地上。   刘瑁道:“太史将军,我等这便下马,在这断木之上坐了说话,可好?”   太史慈见刘瑁如此有礼,道:“但凭尊意。”   两人遂下马,各自坐了断木一截。   刘瑁道:“吾闻将军大义,单枪匹马,解孔北海之围,真乃世之英雄也!”   “文先生过奖。”   “只是阁下如此英雄,如何会投入刘正礼帐下?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以在下之见,将军所栖之木绝非顶天之木,将军所事之主亦非贤明之主也。将军如此英雄,如苍鹰猛鸷,正当翱翔九天,鹏程万里;怎可如燕雀,寄予勾栏瓦舍,碌碌一生耶?”   太史慈哈哈笑道:“先生好大口气,只是某不敢苟同。刘正礼乃皇室宗亲,躬行仁义,礼贤下士,何为不明耶?”   刘瑁道:“吾知太史将军乃刘正礼同乡,投其麾下,自然对其期望甚高,定想成就一翻功业。然以我看来,那刘正礼华丽严肃,喜好品评他人,非拥兵自重、成就功业之人。即便帐下有将军这般虎将,他也未必肯用。”   “哈哈哈哈。”太史慈笑道,“先生莫非神仙也?有未卜先知之术?这我倒不信。此时正由孙策、吴景兵马进攻,曲阿危在旦夕,吾料孙策大军进攻之日,必是主公用我之时。主公帐下其他人,果能敌得过孙伯符耶?既抵不过,主公如何会不用我?”   “将军如此说,正是不解刘正礼之为人也。”刘瑁还想相劝。   太史慈反问道:“那先生如何得知我主公为人?”   刘瑁听他之言,果然对刘繇寄希望甚大,再者怕是太史慈投入其帐下不久,尚无机会表现,此时实难说服,沉吟片刻,遂道:“将军,文某愿与将军打个赌,如何?”   “打赌?”太史慈奇道,“赌甚?”   刘瑁道:“将军仁义,武艺精良,有当世称雄之力。某不才,流落江湖,亦有称雄之志。今见将军,心甚爱慕,若不能得将军,实乃平生之憾。为结交将军,共谋天下,我愿与将军豪赌一生。若我胜,将军甘心投我,为我大将;若将军胜,我将带领属下将佐追随将军,决不相负。”   太史慈眉头紧皱,实未想到刘瑁能下这翻赌注。   不过太史慈粗通谋略,亦知眼前刘瑁数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抵十万大军。   若是能得到这数人,胜过刘繇给他千军万马。   然太史慈并非头脑发热之辈,寻思片刻,问:“怎么个赌法?”   刘瑁道:“方法极为简单。当前曲阿面临孙策攻击,吾料无需多久,刘正礼必败,而且,首次出兵,刘正礼定然不会用将军也。”   太史慈不信。   刘瑁笑道:“我知将军必然不信,此亦无妨。为得将军,某愿携部曲四人,甘做将军帐下小卒,为将军摇旗呐喊,随将军冲锋陷阵,与将军同进同退,当面验证吾言也。”   太史慈沉吟良久,疑之,试探道:“先生五人不会是孙策细作吧?”   刘瑁仰天大笑道:“太史将军真乃心细如发之人。将军若不放心,可派士卒监视我等可也。”   太史慈笑道:“此时正值关键之时,不可不小心谨慎。先生勿怪,此番赌约,我应下了。只是让先生做我帐下小卒,可谓委屈了先生,不如……”   刘瑁忙止之道:“并不委屈,将军勿要多虑。要知道,吾并无意为刘正礼效力,实乃为将军耳!”   太史慈遂罢。   既有赌约,二人出林,来到众人身边。   刘瑁向黄忠等宣布,愿为小卒,跟随太史将军。   众人不解,欲当面询问。   刘瑁以目阻止诸位。   众人只得唯命是从。   五人随太史慈一行人出了曲阿,径到秣陵地界,探得孙策大军自濡须坞,有沿江东下之意。   太史慈等人当即回转,回到曲阿,回报刘繇。   刘繇令太史慈带领斥候队伍,继续侦查敌情。   不过三五日,刘繇闻说孙策大军前来,急聚众将商议。   太史慈急忙披挂,绰枪上马,要去建功。   刘瑁早探得消息,急忙拦住,言道:“将军不会忘记我等林中赌约吧?”   太史慈道:“某言出必践,怎会忘记?我料主公必重用于我也。”   “便请将军带我等前往!”刘瑁躬身请求。   太史慈道:“好,上马……”    第130章 螳螂捕蝉   曲阿县衙。   刘繇聚众计议,言说孙策进兵攻打,如何应敌。   刘瑁只带领任魏延跟在太史慈身后,且看刘繇如何分派。   刘繇部曲张英道:“某愿领兵屯于牛渚,孙伯符纵有百万之众,焉能近乎?”   言未毕,刘瑁身前,太史慈高声叫道:“某愿为前部先锋!”   太史慈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齐刷刷向他望来,甚为诧异。   此亦无他,和刘繇用人有关。   据史书记载,太史慈投靠刘繇之初,有人谏言令太史慈为大将。   刘繇笑道:“我若用子义,许子将必会笑我不识用人。”   可见,刘繇用的都是什么人。   此时县衙之中,不会有人留意到刘瑁和魏延。   一则二人从来未在刘繇帐中出现过,二则二人皆为小将,看年纪皆不过二十岁上下,谁会放在眼中?   但听得刘繇言道:“子义年纪尚轻,未可担此重任,只在吾左右听命便是。”   太史慈低头沉思,心中不悦。   魏延以目视刘瑁,暗含笑意。   刘瑁明白,魏延这是在说他预言已中。   刘繇便让张英领兵,前往牛渚据孙策。   散帐之后,回到营中。   太史慈唉声叹气,心中愤懑。   刘瑁笑道:“将军何必愤懑?此乃意料中事耳!”   太史慈并不认同,道:“先生莫要骄傲,此不过是汝恰巧言中而已。”   “是是是。”刘瑁道,“一次言中,当属偶然。你我当再试之可也。”   太史慈遂问:“先生以为,张将军此去战果如何?”   “必败无疑,又何必问?”刘瑁断然道。   太史慈脸色乌青,冷喝道:“先生不可信口开河。张英乃主公帐下大将,数有战功,大军尚未开拔,如何便可断言胜负?”   “哈哈哈哈!”刘瑁仰天笑道,“岂不闻‘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乎?孙伯符乃世之英雄,英姿勃发,身负父仇,早晚必为江东之主也。目今他帐下谋士有周瑜、鲁肃、张纮、张昭,武将有程普、黄盖、韩当、徐盛等,又有吴景、孙贲为后援,张英岂是对手?”   太史慈沉吟不语。   刘瑁道:“不光如此。江东之地,英杰辈出。目下孙伯符袭其先父孙台之虎威,远近闻名,山野草莽多有主动前往投之者。孙策离开寿春,前往历阳投奔其舅父吴景途中,陆续便有五六千人相投,还有周瑜及其叔父丹阳太守周尚粮草士卒相助,足见其号召力之强。此次孙伯符带兵攻打曲阿,张英应敌,吾料必有草莽从后捣乱,相助孙策,以为觐见之礼也。”   太史慈极为诧异,摇头而笑道:“先生此言太过肯定了吧?若能料定,某甘愿拜服也。”   “如若不信,我等一起前往察看。”刘瑁道。   太史慈道:“汝知我无法擅离职守,故而如此说来,我可不信。”   刘瑁思忖片刻,道:“将军不能去,这我理解,不过刘瑁可不能错过此等招降英雄之机。将军可派遣两名小校,随我等一同前往,作为见证,看我等怎生擒得贼人。”   太史慈着实不信,然见刘瑁言之凿凿,好奇心起,遂道:“好,若不如君言,这便算你输也。”   “甘愿认输。”刘瑁拱手道。   太史慈道:“既如此我助三名什长并带领三十名小卒一同前往,一为见证,二为相助。不管怎么说,先生此行,乃为我军除去后患,我当相助。”   刘瑁反问道:“将军不怕我是细作,带兵直接前往,抄了张英后路耶?”   “先生不会。”太史慈道,“若是想抄前方后路,倒不如在这后方大营之中趁机放一把火,岂不是震动更大?”   刘瑁道:“将军有谋略!我等前去准备,便即随军起行。”   刘瑁辞别太史慈出来,黄忠四人都对刘瑁之言感到惊奇,提出质疑。   甘宁极为过火,笑道:“公子啊,您看到了吗?刚才您一翻胡言乱语,将那太史慈说得目瞪口呆!哈哈!”   “放屁!”刘瑁叱道,“甘兴霸,你才胡言乱语呢。公子我什么时候胡言乱语过?”   甘兴霸心直口快,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嘿嘿笑道:“公子恕罪,您知道甘宁可没有对您不敬之意。”   “谅你也不敢!”刘瑁言语霸道,竟是丝毫不让。   “是是是。”甘宁承认,“只是方才公子所言,盗贼袭张英之后,会有此种事乎?”   “怎会没有?”刘瑁道,“我刘如意从来不说虚妄之言!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回也让尔等见识见识本公子能掐会算之本事!”   “城汝所言,宁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甘宁道。   “那你就等着五体投地吧。”   翌日,刘瑁带领四将及太史慈分拨给他的三十名士卒,暗中随着张英大军,前往牛渚。   那张英带兵至牛渚,将十万军粮屯于邸阁。   孙策引兵到,张英出迎,两军大战于牛渚滩上。   三通鼓罢,张英大骂,黄盖便纵马而出,与张英交战。   刘瑁将三十名士卒分别分给黄忠、甘宁、魏延三人,每人带领十人小队,由什长相助,分别埋伏于张英大营后方屯粮之邸阁周围。   甘宁疑惑不解,道:“公子,莫非真会有人从后方偷袭军营?”   刘瑁道:“吾已看过,偷袭者若想成功,必定偷入寨中,放火烧其粮草。无人放火,公子认输,任你处罚。若是有人放火,汝等捉拿不住,我可要军法侍候!”   甘宁等三人拱手称是。   前阵已然开始交战,刘瑁和甘宁、任夔一队,便在邸阁正后方,并未看到有什么贼人潜入营中。   忽听得两军阵前,喊杀震天,应是黄盖和张英已然开始大战。   张英军营之中,仍然毫无动静。   刘瑁暗自思忖,莫非三国之中所写有误?   正当疑惑不解之时,忽见张英军中大乱,紧接着邸阁屯粮之地大火冲天。   刘瑁心中大喜,道:“果然有人放火,甘宁、任夔,吾料贼人放火之后,必从此正后方撤离,给我堵好喽,万勿令其走脱。”   “是!”   甘宁拱手领命,留下两名士卒保护刘瑁,他与任夔带领剩余八九人暗暗靠近张英后寨寨门。   便在此时,但看到寨门之中冲出一彪人来,约有数百人,皆彪悍粗壮,高大威猛,意欲夺路逃走。   甘宁大喝一声道:“贼将休走,甘宁来也!……” 第131章 黄雀在后   那贼将并未想到,寨札后门外尚有伏兵,听到甘宁猛然一声喊,唬得一跳。   甘宁手握双戟,下马步行,带领十余人直冲上去,勇猛无敌,势不可挡,抬眼见为首两员虎将,一人手执虎头盾与大刀,另一人手持铁剑,带领贼众冲杀出来。   甘宁迎上,接住那虎将恶斗。   那虎将大刀刀法纯属,虎头盾格挡应手,展眼于人群之中过了数招,竟是不分胜负。   二贼将身后虽有二三百人,然其刚刚在张英营中放火,已然引起营中士卒将佐追杀。   此时甘宁虽只有十数人拦截,怎奈贼将无心恋战,一时尚能抵挡。   便在此时,左有魏延,右有黄忠,带兵冲杀上来。   二贼抵挡不住,落荒而逃,贼众四散。   刘瑁和任夔纵马而来,远远看到,甘宁还在与那黑大汉厮杀,便高声喊道:“汉升、长,快去助甘兴霸一臂之力,定要活捉那黑汉!”   黄忠、魏延听见,纵马上前,左右加攻,困住黑汉。   那甘宁和黑汉拼得不出上下,然黄忠觑准时机,纵马上前,借助纵马威势,大喝一声,抡起卷云刀,一刀撩起,斩杀过去。   那黑汉不敢怠慢,紧握手中大刀,格挡黄忠卷云刀,但听得当啷一声巨响,那黑汉庞大身躯飞起,重重倒在地上,手中大刀也落在丈余之外。   甘宁趁机将手中双戟朝着黑汉面门插下,那黑汉慌忙用虎头盾挡住,向旁边一甩,竟将甘宁手中双戟拨开。   甘宁哇哇大叫,声势吓人,纵身扑上,单凭身躯,重重压住黑汉。   两个人便这般在地上滚来滚去,扭在一起。   黄忠令士卒扑上,协助甘宁将黑汉重重压在底下。   这回饶是黑汉力大无比,一时也无能为力,难以逃脱。   众士卒绳捆索绑,活捉了黑汉。   旁边白面持剑一将,杀了数名魏延手下士卒,见黑汉被捉,慌忙带人前来营救。   魏延舞动大刀,接住大战。   那白面将虽是双脚步行,然身法灵活,和魏延缠斗起来。   魏延在马上,舞大刀,一时竟战他不下。   黄忠拍马舞刀,狂吼一声,便在白面将举起黑剑之时,一刀磕飞。   魏延趁机攻上,将大刀横拍在贼将背上。   贼将大惊失色,还以为大刀将他斩为两段,双腿一软,扑倒在地。   士卒涌上,一并捆了。   刘瑁着即命令众将,将二人拿了,捆住手脚,丢在马上,迅速撤离。   刘瑁带人撤出二三里路,寻个山中隐蔽之处,方才下马,让人将两个贼将押来。   “说说吧,汝等是何人?为何在营中放火?”刘瑁问。   那黑汉冷哼道:“哼,爷爷就是要放火,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嗯,气性还挺大。”刘瑁笑道,“尔等不说,好,那便让我来猜猜。你这黑厮,颇有蛮力,若非汉升一刀将你手中大刀磕飞,怕是甘兴霸一时还战你不下。我猜你定是周泰吧?”   那黑汉一怔,急问:“你是何人?如何知道俺?”   甘宁早对刘瑁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便在黑汉屁股上一脚,叱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天底下哪有俺们公子不知道的?”   “你……”周泰便要起身,意欲与甘宁搏命。   刘瑁急止住,道:“幼平莫要生气,兴霸便是直性子,并无坏心。”   “哼!”周泰冷哼一声,兀自呲牙咧嘴。   刘瑁遂道:“某乃益州刘瑁,字如意,已得汉中为根据者也。此番驱驰千里,到此江东,实为二位英雄也。”   “益州刘如意?莫非公子乃益州牧刘璋之兄乎?”蒋钦问。   “正是。”   “公子既知周泰,可知我否?”   刘瑁笑道:“如何不知?这黑汉既是周泰,那汝定是和周幼平于扬子江中劫掠为生的九江寿春人蒋钦喽?”   蒋钦一听,神情诧异,道:“公子如何得知我等?”   刘瑁笑道:“我欲寻访天下贤才猛将,如何不知二人大名?群雄不用尔等,乃是群雄皆无目之人也。吾慕名二位久矣。”   刘瑁言罢,上前欲将二人身上绳索解开。   众人不知其意,都想劝阻。   刘瑁笑道:“无妨。周泰、蒋钦,虽聚人于扬子江中,劫掠为生,然亦是为生活所逼,迫不得已耳。若我能给他们进身之阶,荣华富贵,二位贤弟会不肝脑涂地,以身相报乎?”   刘瑁说着,便亲自将二人身上绳索解开。   那周泰瞟了甘宁一眼,转头谓刘瑁道:“公子何以这般相信我和公奕?难道汝就不怕我二人趁机逃脱?”   刘瑁呵呵笑道:“非我夸口,虽说汝武艺精良,且有一身力气,然能逃得过我身边四将之手否?”   周泰道:“哼,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若是你们其中一人,哪个我都不服!”   “汝确定此言并未夸大?”刘瑁望了望黄忠,反问于他。   周泰翻起眼皮,看到黄忠,讪笑道:“嗯,刚才这老将一刀,力道非凡,吾不敢确定。除他之外,任谁我皆不惧!”   刘瑁哈哈笑道:“周幼平真乃天真淳朴者也,此话较合实际。”   甘宁听得,气得哇哇大叫,还要和周泰比试。   刘瑁喝道:“早晚有尔等比试之时,如何便要在此时?甘兴霸,休要坏我大事!”   刘瑁遂令甘宁带领剩余二十来名士卒退在数丈之外,严防追兵。   刘瑁遂谓周泰、蒋钦道:“二位英雄,趁着张英在前阵与孙策对敌,汝等便于后方放火,必是想暗中相助孙伯符,意欲投靠,以为觐见之礼也。”   周泰、蒋钦所为,被刘瑁一语道破,皆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刘瑁道:“汝等勿惊,吾早已算准二位兄弟会来,故而在此相待,实欲结交二位英雄也。瑁不才,当令汝二人上阵杀敌,身为将军,扬名于世,福荫子孙,不知二位贤弟可否愿投?”   周泰、蒋钦皆跪地道:“既已被擒,如何不投?公子相貌堂堂,英明睿智,又有汉中为根据,将来必成大业,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刘瑁见他二人情缘相投,十分高兴,忙将二人搀起,言道:“吾得周幼平、蒋公奕二人,如虎添翼也!”   蒋钦道:“公子,我等聚集五六百人于扬子江中为匪,方才一阵厮杀,部曲皆散,我愿前往江中,召集流散部曲,前来相见!”   周泰亦道:“某也愿往。”   黄忠、魏延皆欲劝阻刘瑁,勿令二人前往。   刘瑁不以为意,笑道:“好!二位将军速去速回,我等便于此处等待,日落为限……” 第132章 神机妙算   周泰、蒋钦二人去后,刘瑁等人探看前方战况。   不过一个时辰,那孙策兵马便已完全攻破张英大营。   张英带兵仓皇逃串,躲进深山,将士多有投降流散者。   刘瑁众人身着刘繇部曲服饰,见此情况,急领黄忠、甘宁、魏延各自带领属下,收集散乱逃串之张英士卒,得兵六七百人。   然则刘瑁身边原本只剩二十来名士卒,无法和孙策大军抗衡,邸阁粮草兵器皆落入孙策之手。   刘瑁看看天色向晚,知周泰、蒋钦若真心投降,也快回来了,便带领将士回到相约之地。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依然不见二将回来。   甘宁、魏延等皆以为两人贼性不改,怕是又回扬子江中去了。   再不然,定是二人见孙策大军所向披靡,转投孙策也是极为可能的。   刘瑁只是不言,坚信蒋钦、周泰定会来投。   如此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戌时,方见东南角上一队人马摸黑奔来。   黄忠、甘宁等急令众人隐蔽,担心是孙策部曲。   等人马近前,刘瑁一眼便认出,为首二人正是周泰、蒋钦也。   刘瑁大喜,走上前去,接住二人,笑道:“吾知二位将军定不负我也,今果不其然!”   周泰、蒋钦拱手拜倒,异口同声道:“经过白日一战,众皆流散,急切之间,难以聚齐。我等四方寻觅,方得原先兄弟两百六十余人也。”   刘瑁道:“便是只有二位兄弟前来,瑁便已心满意足矣,何况今又带来这许多弟兄。周泰、蒋钦,吾暂且拜二位为我帐下校尉,待他日有功,定当大加封赏!”   二人拜谢。   刘瑁来时,向太史慈借了三十名士卒,此时收了两位大将不说,还收罗聚集士卒上千人,这趟真可算没白跑。   刘瑁带领队伍回见太史慈。   太史慈惊奇不已,连问张英战况以及他手下这些士卒何来?   便是甘宁,也着实没有想到,刘瑁如此神机妙算,竟然能够算到周泰、蒋钦二人火烧后寨。   见太史慈询问,不等刘瑁言说,甘宁便在太史慈大帐之中,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相信,真会有盗贼袭营。   太史慈目视随刘瑁前往之什长,什长皆言,甘宁所言俱是事实。   太史慈只得信了。   俄而,太史慈指着周泰、蒋钦二人喝道:“来人,将这两位贼人拿下!”   帐外进来数名士侍卫,便想拿人。   刘瑁忙道:“子义且慢。周幼平、蒋公奕二人已然投靠于我,将军何故还要捉拿他二人?”   “先生,这二人于张将军后寨放火,致使我军败北。我既知是他二人所为,定要将其拿下,绑缚主公面前,交由主公处置,方是正理。”太史慈道。   刘瑁笑道:“子义此言差矣。我之前已然言明,张英此战必败。即使无他二人后寨放火捣乱,那张英亦难敌孙策大军。既然如此,又何必夸大他二人之过?再说,此时周、蒋二将已然投靠于我,不看僧面看佛面,莫非子义真不给我这个脸面么?”   太史慈望着刘瑁,沉吟再三,遂道:“先生说哪里话来?既然先生开口,我便暂且饶过他二人,只是先生可要将他二人看好喽,切不可在我这营中生事。”   “某拿性命担保,断然不会。”刘瑁下了保证。   刘瑁并未追问太史慈是否认输,毕竟从他方才表现来看,这太史慈着实尚未完全认输也。   刘瑁不急,心知还有机会让他心服口服。   翌日午时刚过,张英败回见刘繇,繇勃然大怒,欲令人推出斩之。   谋士笮融、薛礼劝免,使其屯兵零陵城拒敌。   刘繇亲自领兵于神亭岭南下营,孙策于岭北下营。   太史慈回到营中,笑谓刘瑁道:“先生不是能神机妙算么?汝三番两次算对,在我看来,不过巧合而已。今你我不如赌斗一翻,若是这次汝算得准,待到孙策大军退去之日,我必改换门庭,转投先生麾下!”   “果真?”刘瑁听他此言,欣喜不已。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刘瑁随命人取来绢帛笔墨,又叫黄忠、甘宁众将过来做个见证,当面写下约定,一式两份,各执一份。   刘瑁遂哈哈笑道:“子义此翻已为我身边大将矣!”   “先生言之过早吧?”太史慈不甘示弱。   “如若君听我之言,何须费刘繇帐下三军大动?便是你这斥候营中数百人,便可生擒孙策矣。”刘瑁道。   “先生莫要说大话?”太史慈简直不敢相信。   刘瑁道:“不妨告知子义,我曾在益州越巂郡剿灭黄巾之时,于峨眉山上遇到一位叫做左慈的道人。那道人教我祈祷之法。若我催动此法,必能将孙策引入彀中!”   “祈祷之法?”任夔莫名其妙,大叫道,“此乃何法?如何未曾听公子说起过?”   刘瑁斥道:“你才跟我几天?公子我一身本事,你自然难以全部知晓。莫要说你,就算是兴霸、长,也未必知晓。”   “对对对,公子高深莫测,我等实不敢揣测也。任夔莫要打岔,公子快快请说,如何捉那孙伯符?”甘宁追问。   刘瑁道:“今夜我当做法,扮作大汉光武皇帝,夜入孙伯符梦中。不数日,孙伯符必寻光武帝庙祈祷。我等便于庙四周埋伏,定可一举而擒也。”   “光武帝庙?这庙在何处?”太史慈投靠刘繇不久,也不知神亭岭上便有光武帝庙。   刘瑁道:“吾已算出,便在北方神亭岭就有汉光武帝神庙。”   太史慈犹有不信,急令人叫土人入,问之。   土人证实。   太史慈心中已有八九分信了,喜道:“果如先生之言,孙郎退兵之日,便是我辞别刘繇之时。”   二人言定,刘瑁遂换上道袍,披头散发,仗剑做法,祈祷孙伯符做梦。   作法毕,刘瑁道:“自明日起,便可差人前往汉光武帝庙十面埋伏,张网以待,但等孙伯符自投罗网,可也。”   太史慈虽已信他,却依然愁眉不展,似有担忧之意。   刘瑁不知他还有何忧心之事,遂笑道:“子义尚有何忧虑,不妨直说,我定全力助之……” 第133章 小将助战   太史慈道:“先生,那汉光武皇帝乃是我朝先皇,在其庙旁动武杀人,万一损及庙宇,恐有不妥吧?”   刘瑁实未料到,这太史慈还真是心细如发。   汉末之时,人心丧乱,群雄争锋,为了输赢,谁还管得了这些?   虽说那神亭岭上是汉光武帝庙,然毕竟又不是什么皇家修建的太庙,不过是土人感光武帝圣德,修建以供膜拜罢了。   当此之时,谁又会顾及这些?   偏偏这太史慈还真注意到了,可见此人是心存忠义之人。   刘瑁越发喜爱,遂道:“嗯,子义所虑极是,倒是我疏忽了。那光武中兴,开大汉后二百年江山,的确值得我等顶礼膜拜。在其神庙前动武,难保万无一失。不过子义毋庸担心,我掐指算来,还有办法。”   太史慈急忙追问:“先生快快请讲,还有何法?”   刘瑁佯装掐掐手指,道:“吾料那孙伯符前往汉光武庙膜拜祝告之后,必定会趁机下南岭来,暗中窥探我军营寨。我等只需派伏路小军细细打探,一旦发现,立即报来。便于其回兵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定能一举而擒之。”   太史慈将信将疑,然已有前边之事,此时不容他不信。   他只得着即安排斥候打探去讫。   孙策军与刘繇军分别于神亭岭南北按下营寨,不出三日,太史慈派去神亭岭打探的伏路小卒来报,果然孙策带领十名将佐,自神亭岭北坡上山,前往汉光武庙祈祷去了。   太史慈拜服。   刘瑁道:“既如此,便请子义出兵,于神亭岭下埋伏,必定可擒之。”   太史慈道:“既知消息,未报主公,私自动兵,实为不妥。不如我等着即上报我家主公,然后出兵可也。”   刘瑁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子义虽是忠义之士,然刘繇并非明智之主。汝去报告消息,他定不会让你前往。”   “先生此言过于确切了吧?”太史慈道,“消息是我探得,吾毛遂自荐,讨取令箭,怕主公不让我沙场建功耶?”   刘瑁遂笑道:“子义莫非忘记张英之事乎?”   太史慈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张英已败,我又探得消息,主公无理由不让我出战。”   刘瑁见难以劝说于他,便道:“好,既如此,我随你一同前往。”   黄忠忙道:“公子,我等也随你一同前往。”   刘瑁急止之道:“我随子义前往刘正礼处汇报信息,能有何事?汝等不必相随,但在营外密林之中相待。如见我等二人出战,可暗中跟来相助便是。”   众将领诺。   刘瑁遂与太史慈前往中军大帐。   太史慈将孙策前往神亭岭汉光武帝庙祈祷之事说了,刘繇和帐下诸将皆摇头而笑,竟无一人相信。   便在此时,太史慈派去伏路小军来到大帐禀报,言说孙策带领十名将佐,拜过光武帝庙之后,于岭上半山腰处探看我军寨札。   太史慈立即拱手道:“主公,太史慈愿领五百军士,活捉孙伯符。”   刘繇犹豫未决,道:“此必是孙伯符诱敌之计,不可出兵追之。”   太史慈望望身后刘瑁。   那刘瑁暗暗发笑,得意点头。   太史慈始信刘瑁之言果有先见之明,心中有气,踊跃叫道:“此时不捉孙策,更待何时?”   遂不等刘繇之令,披挂上马,绰枪出营,大叫道:“有胆气者,都跟我来!”   刘繇帐下诸将未动。   刘瑁早已披挂整齐,绰枪上马,随之而出,高声喊叫道:“太史慈真猛将也!吾可助之!”   遂拍马同行。   刘繇帐下众将皆哈哈大笑,以为二人如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也。   刘瑁与太史慈飞马上前,正望见孙策回马欲走。   太史慈大叫道:“孙策休走!”   刘瑁见孙策将十一骑一齐摆开,孙策自己横枪立马,于岭下待之。   到得近前,两人互报了姓名,言语不和,动起手来。   太史慈手中一杆焙钢云纹枪舞得密不透风,孙策亦挺枪相迎,两个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刘瑁心知,不多时,这太史慈定会佯装败阵,诱导孙策追赶。   而他身后数将定会追去保护。   若是此时他带领黄忠等将截住厮杀,必能有所斩获。   刘瑁计议已定,四下观望,但等黄忠等出现。   说好的,这几个家伙在营外密林中等候,不知何以此时尚未出现。   果然,不多时,太史慈回马佯败,孙策亦挺枪追赶,两个不由旧路上岭,但转过山背后,自去厮杀。   程普、黄盖、韩当、宋濂等剩余十骑,皆准备调转马头,前往相助。   刘瑁道:“喂,孙伯符自去大战,汝等不如与我较量一翻,若何?”   孙策手下一帮猛将,见刘瑁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皆哂笑不止。   刘瑁道:“我虽是太史将军手下一名无名小卒,然对付尔等三流之将,已然足矣。”   “哈哈哈哈!”黄盖笑道,“谁家娃娃,敢说如此大话?”   刘瑁道:“是不是大话,比试了才知道。便如尔等江东程德谋、黄公覆、韩义公等辈,虽然忠烈,能有多少本事?不足为道也!”   刘瑁此言一出,黄盖、韩当皆呲牙咧嘴,勃然大怒,皆欲攻上。   十骑之中,忽一人应声出马,道:“斩此无名小卒,何需诸位将军出手?我宋谦当可代劳!……毛头小子,敢出大言!今日叫你知我江东英雄厉害!”   宋谦手持画戟,刺向刘瑁。   刘瑁飞马相迎,一招“横扫千军”,将龙吟霸王枪扫向宋谦脑袋。   那宋谦见刘瑁长枪威猛,不敢怠慢,双手紧握画戟招架。   当啷一声巨响,手中画戟撑不住,竟然断成两截。   数月以来,刘瑁总是努力修炼,并未真正与人对敌。   此时奋力出手,实未料到,威力竟是如此之大。   可见他易脉境功力之强。   宋谦不服,一招走过,还想趁机用折断之画戟击打刘瑁后脑。   经过这大半年的修炼,刘瑁马上战法已然娴熟。   此时有机可乘,自然不会错过。   便在横枪扫断宋谦画戟之时,趁着两马相交之际,回身一枪,戳中宋谦前胸。   宋谦双手还架着两截断了的画戟,鞭长莫及,扑通一声,栽下马去,就此一命呜呼…… 第134章 杀策七将   孙策部曲见此,皆大为震惊,任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少年,武艺竟是如此精良。   程普等将见他只一合,便枪挑宋谦,实在大大出乎意料,不敢小觑,问其姓名。   刘瑁只以假名茂回答。   黄盖等皆不知其名,不以为意,挥动铁鞭,道:“毛头小子,一合斩杀我大将,手段凶残,黄盖来会会你。”   那黄盖挥动铁鞭,朝刘瑁头上打来。   刘瑁挺枪相迎,两个大战十余合,不相上下。   刘瑁心中暗暗佩服,这黄盖果然是一员勇将。   那程普见黄盖战刘瑁不下,担心滞留久了,孙策有失,不敢恋战,便要撤退。   刘瑁便是想缠住众人,和黄盖错过一合,挺枪直刺程普。   程普急起铁脊蛇矛格挡。   韩当高声叫道:“德谋、公覆,这小子定是要缠住我等,不让我等前往救援主公。吾料主公必有危险。”   程普应道:“正是此意。”   韩当纵马上前,号令余下数将道:“大家一拥上前,将这小将斩杀,然后速去相助主公也。”   刘瑁一听此言,心知不妙。   以他目前功力,当可与黄盖一战,应是不落下风。   五十回合之后,应当能够胜之。   战程普、黄盖二人,五六十合之后,不敢言胜。   若是这些人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怕是他要吃亏。   然刘瑁仗着胯下踏雪火龙驹迅捷无比,手中龙吟霸王枪力道非凡,强撑一刻便是一刻。   若是应敌不过,纵马逃离可也。   这些人围住刘瑁,转灯儿厮杀。   程普、黄盖腾出手来。   韩当道:“我与凌操在此陪这小贼厮杀,汝等先撤。”   程普、黄盖应声好,回马而走。   两人根本困不住他,刘瑁趁机躲过二人攻击,就在程普、黄盖带领其余将佐撤离之时,纵马上前,从背后一枪挑下一将来。   凌操大惊,狂吼一声,纵马急攻,举起手中铁棍,砸向刘瑁后脑。   刘瑁听得风声,知道攻击凌厉,不敢怠慢,一拽马头,横身躲过。   不想那凌操手中铁棍横向扫来。   刘瑁和这些人战了些许时候,双臂酸麻,怕是撑持不住。   眼看铁棍将到眼前,也只得硬挺。   就在两般兵器相交之时,咻一箭破空而来。   但听得后方哇呀呀一声吼叫,道:“江东贼寇,休伤吾主!”   刘瑁听到这句话,便知是甘宁等人到了。   那甘宁吼声未落,雁翎箭破空而来,但从凌操后脑勺而入,咽喉处穿出。   那凌操呕一声惨叫,手中铁棍跌当啷一声,丢在地上,翻身落马,不省人事。   刘瑁不禁心下感叹,他实未料到,这凌操还是死在了甘宁箭下,莫非真是宿命乎?   韩当看到此节,小心肝扑通扑通早跳出嗓门来。   回头见烟尘起处,数骑人马过来,不敢恋战,转身逃走。   刘瑁也不追赶,只等甘宁等人到来,方才一同朝着太史慈诱使孙策离去的方向追赶。   刘瑁责怪众将道:“令汝等营外接应,如何便道此时才来?若不是兴霸一箭,我身危矣。”   甘宁嘿嘿笑道:“我等一面着人打探营中消息,一面在远处暗中保护,是不想着即出现,让营中刘繇军那么快知晓也。”   刘瑁冷哼一声,遂罢。   路上,黄忠言道,已见刘繇号令点兵,怕是很快便会出来接应。   刘瑁称知道了。   刘瑁等人追到山坡下时,远远看到太史慈和孙策两个,早弃了枪,揪住厮打,战袍扯得粉碎。   那甘宁叫道:“嘿,他奶奶的,这两个人也真有两下子!”   周泰道:“看得俺心中痒痒,也想上去厮杀一阵。”   刘瑁催促道:“我等快去,休让太史慈着了孙策的道儿。”   原本刘瑁不必如此担心,然此时甘宁一箭射杀凌操,韩当逃离,此时怕是已经到了程普等众人身边。   若是他们知道凌操已死,为求急退,说不定对太史慈痛下杀手,暗放冷箭,那样可不是功亏一篑?   众人上前,见孙策掣了太史慈背上短戟。   太史慈亦掣了策头上兜鍪。   策用戟来刺太史慈,太史慈用兜鍪遮架。   两个人兀自酣战。   刘瑁忽见左前方尘头起处,一彪人马到来。   刘繇接应之军到来,刘瑁大喜,心知今日定要活捉了这孙策。   然,刘瑁又想,若是此时将孙策一干人等活捉,岂不是助刘繇坐大?   即便刘繇并非能够坐大之人,然捉住孙策,又能如何?   杀之?还是迫使其投降?   若杀之,实在可惜。   若不杀,即便孙策此时投降,怕是依然后患无穷。   然若杀其大将,放其离去,使其与刘繇等相互对敌,延缓孙策坐大,恐对其更为有利。   刘瑁想到此节,遂吩咐众人道:“只要活捉孙伯符!”   众将皆知,这孙策乃猛虎耳,岂是那么容易活捉的?   众人心中虽有不解,然对刘瑁唯命是从,皆拱手领命。   刘瑁这一路接应军到,孙策正慌急,程普等人亦冲到。   孙策与太史慈各自放手。   程普让孙策快些上马,孙策取枪上马。   刘瑁亦纵马到太史慈身边,护住其身,大笑道:“子义果真英勇无比!快些上马!”   任夔遂向刘繇接应军讨了一匹战马,送到太史慈身边。   太史慈谢过,取枪上马,复到孙策面前,朗声挑战。   那孙策看到刘繇大军前来,心神已乱,并不相应,望了身边将佐一眼,急问:“凌操何在?”   韩当泣不成声,呜咽道:“已被射杀也!”   “啊?”孙策大惊,问,“何人所为?”   甘宁仰天大笑,道:“甘兴霸所为也!哈哈哈哈!今日汝等休想走脱!”   太史慈见孙策慌乱不堪,令接应之军掩杀。   孙策带领部将,共计九骑,与刘繇接应军一千余军混战,且战且退。   刘瑁道:“黄忠、甘宁、魏延、任夔、周泰、蒋钦听令,奋力向前,杀!”   这一帮武将杀向孙策极其部曲,又有一千余军乘隙攻击,谅那孙策手下将佐,如何抵挡得住?   直杀到神亭岭下,孙策身边早又失了五员大将。   孙策与程普、黄盖、韩当四人浑身伤痕累累,战袍尽红。   那程普、黄盖二人死战殿后,韩当在前冲锋,将到神亭岭下。   喊声起处,前方数千大军涌上前来,挡住刘瑁诸将进攻。   刘瑁放眼望去,为首一人,相貌俊美,儒雅倜傥,接住孙策。   刘繇亦自引大军前来,压住阵脚。   刘瑁高喊道:“孙策、周瑜,今让尔等知刘正礼帐下皆英雄也!曲阿虽小,非汝等可以窥视!”   孙策兀自大吼:“刘正礼,汝今日杀我大将七人,我誓杀汝!”   时近黄昏,风雨暴至,两下各自收军回营……(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135章 皇族后裔   当晚,刘繇于大帐之中,宴请诸位。   刘繇帐下诸将皆不敢相信,太史慈这次出战,竟然杀死孙策帐下七员大将。   若不是周瑜及时带兵前来,怕是连那孙策也要擒来也。   到此时,刘繇放知,太史慈所言不虚。   刘繇夸奖太史慈一阵,众将也跟着向他敬酒。   太史慈昂然起身,道:“主公,此次大胜,非我之功,实乃先生之谋也。”   刘繇讶然,望着刘瑁极其部下数人,言道:“吾早已留意到,这先生器宇轩昂,相貌不凡,绝非一般人物。身边几位将士,也是威风凛凛,定是战场枭将。只是繇孤陋寡闻,竟没听说过。便是连那许子将也从未提起过,不知先生到底何许人也?”   刘瑁欠身笑答:“在下姓,名茂,字德美,江夏竟陵人也。祖上皆务农,故而主公和许先生皆未听说过,实属正常。”   刘繇与其帐下众将哈哈大笑,皆言“竖子还算谦逊”。   太史慈眉头紧锁,颇为不满。   那许子将大言不惭,道:“既如此,先生能有如此断言,怕也是始料未及吧?”   太史慈怒道:“许子将,汝一介腐儒,安敢如此相问?”   刘瑁观那许子将,面无惧色,言谈自若,道:“我许子将断言,从来无错。不过,也是某一家之言,将军何故发怒也?”   帐武,一则讨好刘繇,二则多有因太史慈逞强出马,心存嫉妒的,总之,多半赞同许子将所言。   对于这个许子将,刘瑁是知道的。   他本名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   在汉末,这货说到底就是爱说,算是颇有名气的评论家。   据说,他每月品评一位当世之人物,称为“月旦评”。   曹操尚未成功时,常卑辞厚礼,求为己评。   许劭鄙其为人而不肯对,操乃伺机胁迫许劭。   许劭不得已,评论道:“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曹操听了,大悦而去。   刘瑁实未料到,便是这般闻名当世之人物,说话多半也是以貌取人。   太史慈见众人如此态度,冷哼一声,羽殇在几案上一撩,起身欲走。   刘繇急忙叫住,道:“子义贤弟,何故如此?你我乃同乡,又是吾之得力助手,许子将亦乃当世之名士也,何故为这先生一人,而不快乎?”   甘宁和周泰气恼,便要跳将起来,教训刘繇。   刘瑁急以目止之,遂道:“我等不过几名士卒小校而已,将军不必如此。此处亦非我等久恋之地,子义兄,我等这便回营相待。”   周泰早听得不耐烦了,但在他心中,还有一层,便是懵懂。   他心中知晓刘瑁乃益州刘焉之子,且已有汉中为根据。   为何在此处非要受此等冷言冷语,而不直言身份?   也是刘瑁未予交代,那周泰豁然起身,朗声道:“刘繇,睁大汝两只眼睛看看,我家主公是谁?”   周泰此言一出,大帐之中,尽皆惊讶。   有刘繇帐下于糜、樊能等诸将皆指责于他,如何敢直呼主公名号?   那周泰大笑道:“刘繇是你家主公,并非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亦姓刘!”   他此言一出,便是太史慈也惊得目瞪口呆。   蒋钦慌忙拽他衣角,提醒他休要莽撞。   周泰道:“怕个鸟甚?咱家主公真实身份并不比这刘繇低上半分,有甚不好说处?”   众将见他毫无收敛之意,皆要拔剑上前斩之。   刘繇听周泰说他们家主公云云,又说主公也姓刘,心中诧异,遂问:“那黑汉,说甚疯话?谁个是你家主公?哪个又姓刘?”   周泰指刘瑁道:“这先生不是?”   刘繇哈哈大笑一翻,道:“这话如何说?方才这位小将不是说姓,名茂,字德美么?怎么展眼之间,又换了身份?”   刘瑁见身份已然泄露,只得起身施礼,道:“正礼公,请恕瑁欺瞒之罪。”   刘繇听他自称“瑁”,多半信了周泰之言,讶然道:“汝到底是何人?”   “在下刘瑁,字如意,江夏竟陵人……”   刘繇听了这半句,便已猜出,道:“莫非汝乃刘君郎之子耶?”   刘瑁拱手道:“先父名讳正是刘君郎。”   “如此说来,汝乃我之贤侄也。只是不知贤侄何以到此,还隐姓埋名,相助于我?”刘繇不解。   刘瑁道:“吾弟刘璋,坐镇益州,百姓安定,生活富足,无需我操心劳力,故而四处巡游也。不期到此,见正礼公有难,如何忍心袖手旁观?故而伺机入伍,暗中相助耳。若孙策军退,我等亦会暗暗离去。这周泰乃新投入我麾下之将,不明我意,故而泄露身份。此并非我有意欺瞒,实不想扰乱正礼公之大事也。”   这刘繇知他亦是刘氏宗亲,皇室后人,如何还敢小瞧?   立即便让上座,言谈之中,皆是对刘瑁料敌机先、斩杀七将、差点捉了孙策等逐项大功的称赞。   再看许子将,此时面色灰暗,低头不语,不一时,急欲从旁暗暗离去。   那周泰起身截住,问道:“许劭,此时,我家主公之断言又当若何?”   刘瑁见此,急喝退周泰,勿要在正礼公帐上放肆!   周泰这才回座。   刘繇也令许劭回座,而后问刘瑁,下一步当如何?   刘瑁推辞再三,直说不知。   刘繇再四请教,又有太史慈从旁说和,刘瑁方道:“今日一战,虽斩杀孙策帐下七将,然孙策身边武将仍有程普、黄盖、韩当等大将,有周瑜、张昭、张纮等谋臣,彼不但不会退兵,吾料明日必会前来挑战也。”   太史慈兴起,道:“这个不怕,便是那孙策亲来,我定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将此人拿下。”   刘瑁笑道:“太史将军虽勇,然不知周瑜之谋。周瑜此人,深通谋略,我等这边拒敌,需防他兵分两路,去取曲阿也。”   “这还用说?”许子将嘲笑道,“无需汝多言,我主公怎会不对后方做好安排?”   刘繇解释道:“我亲自带兵前来,曲阿有我帐下上将陈武守护。”   刘瑁并不争辩,笑道:“便是那庐江松滋人陈武,字子烈者乎?”   “正是。贤侄连他亦知,可见见识非凡。”刘繇赞叹道。   刘瑁见刘繇帐下武将谋臣皆不以为然,遂道:“向周瑜开城乞降者,必此人也……” 第136章 众人相聚   刘瑁遂起身告辞。   刘繇亦多有不信,对刘瑁相助再三感谢。   众人回至营中,太史慈竟到刘瑁帐中相见。   当着众人之面,太史慈跪地抱拳道:“如意公子,请恕太史慈眼拙,不识阁下真容,死罪!死罪!”   刘瑁忙搀扶道:“子义这是为何?”   太史慈跪地不起,道:“公子,我之前以为公子果真乃是普通道人、游走方士,抑或颇有大志之人罢了,实未料到,公子竟是皇族后裔,益州英雄也。”   刘瑁道:“不知者不怪,且都怪我,为图方便,隐瞒身份,方才令子义误会。此皆吾之过也,子义何罪之有?”   太史慈不但未起身,竟而至于双膝跪地,道:“主公,林中赌约,慈甘愿认输!今诚心归附也!”   刘瑁一听,大喜,遂双手搀扶于他,硬是让他起来。   众将见此,皆哈哈大笑。   刘瑁喜不自胜,谓众将道:“今得子义,如虎添翼也!”   太史慈问刘瑁下一步打算。   刘瑁道:“刘正礼为人华丽恭谨,口舌逞强,临阵并无实策,吾料其不久必败矣。我为子义而来,今子义已投我,我等这便要离去也。”   太史慈扑通跪倒在地,道:“主公……”   刘瑁见他行此大礼,慌忙搀扶,道:“子义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如此?”   太史慈道:“主公不知,我来此间,投靠正礼,并非皆因其是皇室后裔,东莱同乡,更因家母所命也。今翻既归附主公,因有家母之命在前,亦不敢妄加离去。我意但等孙策退兵,我便随主公离去,若何?”   甘宁叫道:“嘿,子义,你也忒不爽利。老母岂知刘繇为人?大丈夫处世,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矣。”   魏延亦道:“子义兄,兴霸之言是也。”   太史慈只是不从。   刘瑁遂道:“无妨!无妨!依我看,不如这样,明日一早,我等便收拾细软,回泾县相侯。子义留在此间,等战事结束,回泾县寻我等便是。”   黄忠道:“公子,如此不会节外生枝吧?”   刘瑁笑道:“不会。今日,孙伯符折了七员大将,回去定然痛不欲生,吾料周瑜定会用计。依我看来,那周瑜必定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明日一早,孙策当会引军到来,阵前挑了子义小戟示威。子义能忍否?”   “哼,哪个怕他?”太史慈冷哼道。   “没错。子义必定不能忍受,纵马出战。如此,孙策大军吸引这边注意,便会令周瑜大军奇袭曲阿。曲阿丢失,刘繇只能回撤秣陵,与薛礼、笮融合兵一处。饶是如此,依然不能对抗孙策,必然步步败退。子义,吾料不用多久,你自会去泾县与我会合矣。”   刘瑁一翻高论,玄而又玄,仿佛未来一切他已知晓一般。   众人虽然狐疑,然已经见识过刘瑁料敌先机的本事,更不敢多言。   太史慈遂道:“既然主公已然知晓未来之事,我当发誓,不管未来刘正礼是胜是败,我都会尽快告辞而去,追随主公。”   “好!你我相约,定不相负!”   两人约好,各自回去歇息。   翌日晨,刘瑁带领众将及周泰、蒋钦部曲二三百人离去,径回泾县。   刘瑁前脚到了泾县,不想过了一日,太史慈便只带着十数骑赶来。   众人问太史慈大战情形,太史慈便将战况讲于众人听。   太史慈言道:“诚如主公所言,昨日一早,那孙策领兵于阵前,用枪挑了我之小戟,耀武扬威。我气不过,亦挑了他头上兜鍪相应。两边各逞威风。我出马阵前,欲与孙伯符做个了断,不想那程普出马,我两个只战了三十余合,尚未分出胜负,刘正礼鸣金收兵,招我回营,言说陈武向周瑜献了曲阿。家业已失,不可久恋,只得退回秣陵。半路扎下营寨,不想那孙策趁夜劫营,刘繇大败,众军皆散,我独木难支,只得引十数骑来寻主公也。”   众将听了,皆言刘瑁神机妙算,一切细节便如他提前见到一般。   徐庶等留在泾县之人,不知刘瑁说得什么话来,皆感茫然。   甘宁遂夸夸其谈,添油加醋,将刘瑁之前所言说了一遍。   这回,便是连徐庶也惊得目瞪口呆了。   之后数日,不断有探马来报。   刘繇、笮融大军与孙策军,在秣陵、牛渚等地交相混战。   那孙策与于糜、樊能大战之时,片刻间,喝死一将,夹死一将,遂得“小霸王”称号。   太史慈听到此翻消息,也不禁敬佩孙策之虎威。   太史慈欲在泾县招兵买马,复前往相助。   刘瑁许其招兵买马,但需听他所命。   太史慈遵令,招兵二千余人。   不日,孙策斩刘繇大军万余人。   刘繇、笮融败走,投豫章刘表去了。   孙策复攻秣陵,中箭而死。   消息传来,太史慈复欲前往。   刘瑁道:“此必是孙策将计就计之计也。”   果然,不多时,消息又来,薛礼、张英皆兵败而死,秣陵城破。   徐庶禀告道:“公子,我等这便收拾停当,明日起行,急切渡江为好。吾料孙策、周瑜攻下秣陵,必定前来泾县,捉拿子义将军也。”   太史慈道:“便是那小霸王前来,我正等他。”   刘瑁道:“我之虎将,怕过何人?然此地并非我等地盘,不好在此立足。话说回来,即便撤退,也要送上那孙伯符一份大礼方好。”   众人问刘瑁如何行事。   刘瑁道:“孙策、周瑜此番前来,必定于北、西、南三面攻城,只留东门可以出逃。然此必是周公瑾之计也,出城三五十里必有伏兵。我等若出东门,一味前行,定中周瑜埋伏,为其所擒也。”   “似此如之奈何?”太史慈问。   刘瑁笑笑,回望徐庶等诸葛四友,问:“诸位先生以为如何应对?”   徐庶应道:“泾县城池低矮,难以坚守。以在下之见,还是及早撤离,较为妥当。”   刘瑁颌首道:“元直所言亦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冒险送给孙伯符、周公瑾一份大礼!众将听令!”   众人皆拱手听令。   刘瑁道:“魏延、任夔、刘云、吴凤听令,命汝四人领一百士卒,保护四位先生先行撤离,于西南新都县等待……” 第137章 火烧泾县   四人领命。   刘瑁又命道:“蒋钦、周泰领本部三百人,于城内张贴告示,言孙策大军将至,于路屠戮百姓,望百姓务必于两日内撤离,前往新都县暂避。甘宁、太史慈将县衙府库之中武器尽出,分发士卒。”   徐庶不解,问道:“公子莫非要留给孙策一座空城耶?”   刘瑁道:“非也,我要留给他一座火城。”   徐元直大惊,道:“莫非公子欲用火攻?”   刘瑁见他如此表情,知人之心,多半迂腐,怕他以为自己不仁,故而不敢直言回答,只得哂笑道:“先生以为不可?”   石广元道:“依我看并无不可。欲成大事者,何必拘此小节?”   崔州平道:“关乎百姓安定,并非小节,乃是大义!”   徐元直寻思片刻,瞟了众人一眼,笑道:“州平兄亦无需如此大惊小怪,我亦知此有不妥之处。我等一把火烧了泾县县城,多少百姓就此流离失所。然话说回来,江东之地,尽数落入孙伯符之手,于我等也非好事。吾料公子用火之前,定然会将百姓安置妥当,不会殃及百姓也。”   刘瑁只得见坡下驴,道:“元直之言是也。我岂可忍心见百姓葬身火海?自然,亦不忍见百姓流离失所也。诸位先生放心,在这一把火烧起之前,定当确保百姓完全撤离。往西至新都,再行安置。若百姓继续往西,欲往豫章,到得刘表荆襄之地,乃是百姓之福也。”   崔州平方点头认可。   刘瑁和徐庶对视一眼,心中方明白,徐、崔二人,虽都有一颗仁义之心,然还是这徐元直心思灵活些。   众位先生再无异议,刘瑁继续分派:“百姓撤离之后,于百姓屋梁房舍之中多置硫磺硝石。汉升、兴霸、子义各领兵五百人,分别于城池北、西、南三面草丛中埋伏,多带火箭,多备引火之物。”   甘宁道:“公子此言,俺就不明白了。如何要在北、西、南三面埋伏,而独独留下冬东面?”   刘瑁道:“泾县以东皆归孙策矣。孙策、周瑜此来,必为捉子义也。吾料他二人定会从县城北、西、南三面大路攻城,只留东门放行。且其必会在东门外三五十里处,芦苇草丛之中设下埋伏,但等捉拿子义也。故而汝等三路兵马,只管埋伏好,打开四门,但等孙策、周瑜进城。若彼三路进城,汝等三面火箭射入城中,纵火烧之。等彼军撤出,汝等虚张声势,佯装掩杀可也。”   太史慈道:“何不乘机掩杀?孙策如此仓皇之际,掩杀过去,其必败也。”   刘瑁道:“未必!孙伯符乃勇猛之将,周公瑾乃智谋之士。彼军虽中计,然江东兵强马壮,士卒众多,我等势弱,难以力敌,一味决战,必然难以脱身。”   太史慈拱手领命,不再质疑。   刘瑁继续吩咐道:“汝等虚张声势,喊杀一阵,见江东士卒逃离,不可恋战,南北两处伏兵即可回兵东门,与我汇合一处。西门外士卒,就地隐蔽,但等我这三路军马前往汇合便是。”   “这是为何?何为我等不全往西门汇合,然后直奔新都?”黄忠不解。   刘瑁道:“我自有妙用。若泾县火起,三五十里外之江东伏兵必然看到,若彼探马报知,彼岂能不来相救乎?”   “这便如何?”甘宁问。   刘瑁令道:“蒋钦、周泰听令。命汝二人各领兵三百,于泾县东门外十里处埋伏,单见有东来救援之军,放其过去。南北伏兵来东门,于我汇合之后,于东门外列阵,但等伏兵过来。彼军来,我军可趁机掩杀。料彼一路伏兵,能有多少人数?彼军必败。待败军逃回,公奕、幼平二人左右齐出,截住掩杀,我军必大获全胜也。”   刘瑁分派已定,令各队安排去讫。   不出两日,果然探马来报,孙策、周瑜带领大军西进,准备攻击泾县,捉拿太史慈也。   通过三五日的安排,泾县城中百姓早已撤离一空,太史慈、蒋钦、周泰等三人又带领士卒,在城中农舍屋梁之上,多布火药硝石,密置干柴引火之物。   黄忠、甘宁、太史慈各领兵五百,大开四门,携带火箭,分别于泾县县城北、西、南三面埋伏已定。   刘瑁亲自带领一百军士,在东门外三五里处相待,令蒋钦、周泰二人各领兵三百,埋伏于东门外十里处道路两侧芦苇荒草之中。   天色将晚,孙策、周瑜兵临城下,见四门大开,极为惊诧。   孙策欲纵马进入,周瑜急止之,谏言城门打开,恐有伏兵。   孙策遂令一小队士卒先入城探看。   那小队士卒进城之后,见城中空无一人,回报孙策、周瑜。   周瑜皱眉苦思,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孙策仰天大笑道:“公瑾忒小心矣。吾料那太史慈知我‘小霸王’之名,独木难支,闻风而逃,怕是早早带领士卒百姓,西遁新都、豫章,追随刘繇,投靠刘表去了。”   言罢,遂纵马进城。   众将亦紧随而进。   刘瑁安排下的三路伏兵见此,皆大喜,但等孙策、周瑜大军进城已毕,立即三面火箭射入。   泾县县城城墙低矮,这火箭射入,径入城中民房。   民房着火,很快引燃火药硝石、干柴茅草等物,又有南风大作,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城中已成一片火海。   孙策、周瑜急令大军三面撤出,忽听得三面喊杀震天,不知有多少兵马。   周瑜大叫道:“主公,中计矣,快快撤兵。”   孙策帐下士卒心惊胆裂,又有火势围困,惊慌失措,争相逃命,自己人马,相互践踏,死伤不知其数。   孙策、周瑜率领败兵逃出之后,飞奔四五十里,听不见喊杀之声,方才停下脚步,稳定心神,于路歇息,收集败军。   再说刘瑁看着城中一把大火烧起,烟炎张天,鬼哭狼嚎,又听得三面喊杀大起,不由得仰天大笑。   喊杀一阵之后,北有黄忠、南有太史慈,各自带领五百士卒,来东门与其汇合已毕,就地列开阵势,但等东边一路伏兵,自投罗网也…… 第138章 计杀伏兵   果如所料,不出半个时辰,一彪人马,迎着夜色,踏着月光,飞奔而来。   将近刘瑁阵前,那为首之人尚且不明是谁,于路立住阵脚,高声喊道:“对面可是主公兵马?”   刘瑁三人一听,不由得暗自好笑,看来此人脑子定然有问题,哪有如此问话的?   刘瑁遂小声道:“汝等二人,谁可趁机靠近,将那为首之将斩杀?”   太史慈手握铁枪,拱手道:“末将愿往。”   刘瑁道:“好,此功就予子义!回答他便是主公人马,然后靠近,趁机杀之可也。”   太史慈会意,应一声“是”,手握焙钢云纹枪,纵马上前,应道:“某等正是主公人马?汝等不在前方埋伏,如何便到此处?”   那江东之将慌忙应道:“我等是见这边火起,担心主公有失,故而……啊,汝是何人?……啊!……”   太史慈行至一半,早便看清来人模样儿,亦知对方也定然看清他之模样儿,故而纵马飞奔而上,挺枪直刺。   那将措手不及,仓皇中挺矛相应。   他哪里是太史慈对手?根本遮挡不住,被太史慈一枪搠中前胸,硬生生被挑了起来。   刘瑁、黄忠见此,高声喊杀,身后千余士卒奋勇向前。   那江东之军见首将已死,军无战心,回身便逃。   黄忠、太史慈两人领兵追赶厮杀,刚行不久,大路两边,左有蒋钦,右有周泰,带兵冲出。   这一场,只杀得江东这一路伏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四散溃逃。   仓皇中有不明路径着,竟有跌进秦淮河中喂鱼虾的。   孙策于此东路埋伏的两千余人马,经此一战,被刘瑁军斩杀及其自相践踏而死者,少说四五百人,余者四散而走。   追杀一阵,刘瑁止住队伍,言道:“穷寇莫追,我等速回。”   刘瑁士卒几乎未怎么损伤,黄忠、太史慈、蒋钦、周泰所领共计一千六百余人以及他亲自率领的百余人护卫队,尚且有一千五百人。   刘瑁率领部曲绕过泾县,前往西门,与甘宁汇合一处,直向西南,径投新都。   翌日申时,刘瑁带兵达到新都,泾县百姓皆已到达,徐庶带领众将正在安置。   见刘瑁到来,众人接住。   说起火烧泾县,甘宁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添油加醋,夸夸其谈。   甘宁讲罢,徐庶等尽皆吃惊,望着太史慈。   太史慈道:“兴霸所言,尽是事实也。”   至此,徐庶等对刘瑁更加敬佩有加。   刘瑁与新都县令交代妥当,休整一日,盘点军马。   因为刘瑁要纵横万里,寻访贤士猛将,故而不便多带士卒。   太史慈在泾县所募士卒,虽有两千人,然净是当地百姓,缺少训练,毫无战力。   此时带着这些人,不但起不到壮大队伍之作用,尚且会拖累他们之行程。   刘瑁令魏延、任夔尽收新都马匹,加上队伍之中原有的,得马百余匹。   刘瑁遂令蒋钦、周泰、太史慈、魏延,在两千余士卒之中,选择年轻力壮,武艺娴熟者,组成百人骑相随,其余令其自去。   众将按照刘瑁之意去办。   办完之后,蒋钦、周泰回报道,百人队中半数皆是原先他二人部曲,其余扬子江中兄弟,多有不想解散离去的。   刘瑁寻思片刻,只得令其二人,于中选择一名头领,率领不愿离开之人,潜伏于当地,但等有朝一日,他攻伐天下,可再来相投。   蒋钦、周泰领命,遂在部曲之中选择一人,名周通者,留于新都,统领部众。   原先太史慈所招士卒,多有相随周通而去者。   甘宁请刘瑁为此百人队命名,刘瑁并不用锦帆卫这三个字,反而取名青龙卫。   刘瑁笑道:“兴霸何意?莫非还想用锦帆卫的名号乎?这百人队中半数皆是周泰、蒋钦二人部曲,我意令其二人统领,取名青龙卫。你的锦帆卫不是在汉中,由沈弥着意打造么?”   甘宁遂笑呵呵地点头同意。   为避免孙策、周瑜再来追赶,截住去路,一切安排妥当,第三日一早起走,向西北而行。   青龙卫每人有马一匹,行走起来,速度极快。   路上遇到诸多刘繇、薛礼败军,散兵游勇,稀稀拉拉,向西而逃。   问之,多半是西逃入豫章,投奔刘繇者。   刘瑁交代,令太史慈只于路收集骑兵,步兵皆不足取。   行了一日一夜,眼看再过半日,便到江边,刘瑁见路旁村镇之中,有大户人家,便前往叫门,歇息歇息,弄些吃的。   此地以前皆是刘繇地盘,刘瑁便令太史慈前去叫门。   大门开出,忽然涌出一队军兵来。   为首一人,太史慈认得,竟是刘繇手下将佐,名陈横者。   见是太史慈,那陈横喝道:“太史慈,莫非汝已投了孙策小贼耶?”   太史慈道:“吾怎会投他?你不是随薛将军守秣陵么?怎会在此?”   陈横唉声叹气,一言难尽。   两相寒暄过后,刘瑁方知,这张横随薛礼、张英一起守秣陵。   薛礼令人射中孙策大腿。   孙策将计就计,令大营举哀,假装已死。   薛礼信以为真,尽起秣陵城中之兵而出,不想被孙策大军围住厮杀。   那张英被陈武一枪刺死,薛礼也死于乱军之中。   按照演义说法,这陈横应是被蒋钦一箭射死。   此时蒋钦投入其麾下,不想阴差阳错,陈横竟然躲过一劫。   陈横见薛礼、张英已死,大势已去,杀开一条血路,狼狈而逃。   三日来,他带着手下士卒不足十人,避开大路,只寻小路,仓皇西逃,方才到此。   这庄上老者乃是他家远房亲戚,故而来投,躲避一时。   方才刘瑁等人到来,陈横还以为是孙策追兵,正要出来火拼,不想竟遇到太史慈。   太史慈将刘瑁引荐给他,又劝解一翻,言说刘繇兵败,又非明主,且孙策大军,不久便会追来,前往豫章又有何益?   不如便投刘瑁。   刘瑁亮明身份,陈横再不犹豫,立即跪拜于地,愿意相随。   刘瑁便封其为屯长。   陈横接着,众人便投庄上。   饱食一顿,陈横及庄上人,连夜安排江上船只,将刘瑁等送过江去…… 第139章 葛坡黄巾   刘瑁等人过江,向东北不足五十里便是皖城。   而他心中梦寐以求的二乔,便在皖城旁的焦山之中。   他多么想就此前往,寻觅二乔,带回汉中,慢慢养成也好。   只是此时的他,已不像汉中出发之时,身边只有数名贴身武将。   此时,身后有数名贤士将佐跟随,还有上百名青龙卫士。   若是他此时为两个女子,在此耽搁,怕是众人皆会以为他胸无大志,色迷心窍。   再说,就算前往焦山之中,寻到二乔又当如何?   此时想来,来时路过皖城,无意中相救之焦光,恐怕便是二乔之父。   既然二乔姓乔,倒着推测,那二乔之父定然也姓乔。   焦光若是二乔之父,定然是担心世人险恶,故意假托他人之名而已。   若那焦光真是二乔之父,他就更不能去了。   就算他寻着他们,又能如何?   焦光有言在先,若是他功成名就之时,再来寻求二乔,他替他寻找。   这不是明摆着么?没有功成名就之前,即便前往寻求二乔,怕是那焦光也不会同意。   再说,这次巡游天下,目的就是招揽天下才俊,猛将名士,要盯紧目标,不能三心二意,不然必定要多走弯路。   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来时落脚皖城,杀了刘作,已经得罪刘勋。   急切再去,若被刘勋探得,不知道要出动多少兵马,围剿于他。   虽说他帐下猛将如云,若是刘勋倾巢而出,以众凌寡,那也难保不出意外。   最后还有一点让他心下稍安,那便是孙策、周瑜得到二乔,是在建安四年攻取皖城之后。   此时方才公元195年,中间尚有大把时间周旋,并不急将美女带回养成。   寻思再三,刘瑁都不敢再说回皖城之事,只得一路向西北而行,直奔汝南葛坡。   当然,徐庶等也询问过他为何要前往葛坡。   刘瑁直言,那里有一名当世猛将,此番前去,定要招入麾下。   众人也不再询问刘瑁如何得知,只知道刘瑁说有,那便是有。   在他们眼中,刘瑁预言极为准确,便如能掐会算一般。   行了七八日,到得固始地界。   一路还算安稳。   大家便在固始县城歇马一日,好好休整一番,隔日起行,度过淮河,直奔汝南葛坡。   看看已是盛夏天气,连日奔波,众人极为辛苦。   路上马队多数在野外小村歇息,那吴凤自得了修炼之法,总想得到刘瑁更多指导,条件多有不备,几次三番不能成功。   到得固始,总算能够稍停片刻,便于县中富户家中寻个上房歇了。   天黑之后,众人歇息,刘瑁早又算来是六月半的天气,刚好有是采精华之日,便令刘云带了两名无名小校守卫,并不让他人靠近。   吴凤明白其意,早将左右打发退去,当夜便来个游龙戏凤,遨游天地。   刘瑁趁机修炼,大有进境。   刘云自然明白刘瑁和凤儿所作所为,也不甘落后,总是要刘瑁传授他武功。   刘瑁便悉心指导其内功修为。   甘宁本是武艺精熟的,世间本就没有多少敌手,故而修炼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人监督督促,也便慢慢荒疏起来。   隔日渡过淮河,距离葛坡,不过百余里,刘瑁几乎想立即飞过去,见到猛将许褚。   只是这百余里比前边上千里都要难行。   刚过淮河,他们便遭遇伏击。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支队伍,将他们四面围定。   蒋钦道:“公子,左边有山包,方圆数百步,可上山避之。”   刘瑁遥望冲出树林之贼兵,见这些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队伍散乱,不成行伍,兵器陈旧,多有拿木棍标枪者。   更加显眼的是,这些人皆是头裹黄巾,腰扎麻绳,一看就是黄巾军。   当此时,淮、汝、颖、阴之地,尚有葛坡黄巾横行流串,东汉朝廷一直未能完全剿灭。   说起这些黄巾军自然要从头说起。   公元184年,巨鹿人张角以传播太平道教的方式,聚集信众数十万人,自称“天公将军”,他的两个弟弟张梁、张宝分别称为“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   张角将信众分为三十六方,每方设渠帅,率领群众,发动起义,史称“黄巾起义”。   起义爆发后,东汉政权火速组织官军镇压,并发动地方豪强自备武力抵抗。   黄巾起义很开被镇压,然汉灵帝并未就此反思,革除弊政,依旧笙歌燕舞,寻欢作乐。   很快,各地又爆发了许多小股叛乱,如黑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左髭丈八、苦蝤、刘石、平汉、大洪、白绕、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等。   这些反叛,势力小的数千人,势力大的甚至有百万之众,如张燕之黑山贼。   公元188年,黄巾军再次发动起义。   4月,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   11月,汉廷派遣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   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虽然没有第一次黄巾起义强盛,却令汉室极为头痛。   后来,刘焉建议将部分刺史改为州牧,派遣朝廷重臣担任。   这些州牧拥有地方军、政大权,便于控制地方,进剿黄巾贼匪,然亦削弱了汉庭中央政权,使得地方势力拥兵自重,加剧了东汉王朝的衰弱和灭亡。   正是在此背景之下,葛坡黄巾在当地依然十分猖獗,不但到处劫掠,甚至攻克郡县,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刘瑁一众人等,刚刚度过淮河,便遇到了一彪黄巾人马,看上去约有一千余人。   虽说他身后只有百余骑,然刘瑁知晓,他身后这些人可是两千多人中选出来的精兵,将佐也是当世闻名的强将。   一波黄巾贼,还算不得什么。   此时蒋钦谏言,上山包暂避,刘瑁不以为然,回首谓徐庶道:“元直以为如何?”   徐庶道:“公奕之言不可。那山包上草木丛杂,我等上去,彼若围困,倘用火攻,如之奈何?”   甘宁道:“嘿,徐先生所言是也,但叫甘宁出马,斩贼首献于公子面前!”   刘瑁道一声好,便令众人在开阔之地列成圆形阵势,着甘宁出马。   甘宁手握双戟,纵马阵前,喝道:“兀地那贼将,你甘宁爷爷不杀无名之鬼,快快报上名来!……” 第140章 一双夜叉   刘瑁视之,那黄巾贼将头裹黄巾,身着绿衫,手中一根混铁棍,足有碗口来粗。   贼将道:“吾乃截天夜叉何曼也,尔乃何人?怎敢向我挑战?”   甘宁哈哈笑道:“截天夜叉?你这个没脑子的,没听到方才你甘宁爷爷说我是你甘宁爷爷吗?”   何曼一时回过神来,自知失言,冷哼道:“好,就算是俺没听清,你他奶奶的叫什么不好?非要叫个‘甘宁爷爷’?”   刘瑁等人听了,皆哈哈大笑。   没想到这何曼竟是个半傻子。   甘宁也笑了一阵,又道:“你外号截天夜叉呀?好吓人也!俺告诉你,别人都称呼我‘深海夜叉’,这回咱们一双夜叉便来斗斗,谁才是巡海的夜叉,翻江的蛟龙。”   “怕你不算好汉!”   何曼手执混铁棍,纵马冲上,兜头一棍,朝着甘宁打来。   甘宁见他铁棍沉猛,急架双戟,硬生生接过。   当啷!   一声巨响,两般兵器撞在一起。   这一战,转眼三十合过去,竟是不分胜负。   刘瑁实未想到,这个按照正常发展,被曹洪用拖刀计斩杀的家伙,显是有些蛮力。   若是加以引导,定然能够成为一位猛将。   看他混铁棍,虽然舞得虎虎生风,显然没有什么章法,更无名师指导,只不过是任凭自己胡乱舞动而已。   饶是如此,便能和甘宁大战三十回合,已然不易。   刘瑁寻思到此,竟是不舍得让人杀死他了,遂道:“兴霸,这截天夜叉倒是有趣,勿要伤他性命,最好活捉过来。”   三十回合过后,甘宁早已弄明白这何曼铁棍路数,翻来覆去,就那么两下子,还是漏洞百出。   和他手中双戟比起来,显然差了很远。   若是他再用上刘瑁曾经传授他的戟法,胜这何曼,不在话下。   甘宁得令,又和何曼战了三五个回合,充分发挥双戟的灵动性,早迫得何曼双手撩开混铁棍。   何曼见此,便想回马逃走。   甘宁借机纵身跃起,便在两马相交之际,双脚一蹬,竟将何曼踹下马去。   “捉了!”   刘瑁霸王枪一挥,左有太史慈,右有黄忠,二将齐出,早将何曼阵脚冲乱。   蒋钦、周泰带领青龙卫冲上,绳捆索绑,捉了何曼。   何曼身后,虽有千余名士卒,见将军被捉,丢盔弃甲,仓皇四散。   蒋钦、周泰将何曼带到刘瑁面前,令其跪下。   那何曼兀自不跪,一双凶目瞪得溜圆。   周泰一脚踢在何曼腿窝处,那何曼撑持不住,跪倒在地。   刘瑁道:“何曼,汝可愿降我?”   何曼怒道:“不降!你又是谁?降你有何好处?”   刘瑁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现在跟着谁混?”   何曼道:“俺家渠帅乃是何仪。跟着他,管俺吃饱饭。”   刘瑁哈哈笑道:“何仪?嗯,跟着他还有何好处?”   何曼摇摇头,再也回答不出来了,直言道:“没了,吃饱便是好处。”   刘瑁道:“你若是跟着我,好处可大了去了!我不但能让你吃饱,还能让你吃好,每顿有酒有肉!”   “真的?”何曼顿时乐了,跳将起来,嚷道,“你先让俺吃顿饱饭,有酒有肉,俺便跟你。”   众人见此,皆哈哈大笑。   刘瑁让人给他解开绳索,就近寻了个庄,让庄主杀猪宰羊,让大家饱食一顿,更让何曼吃好喝好。   等那何曼吃饱喝足,主动趴在刘瑁面前,道:“往后您就是俺的主人了,您叫俺上天,俺绝不入地;您叫俺打狗,俺绝不攆鸡。您说什么俺便做什么!”   刘瑁一只手拉他起来,十分高兴,叫道:“好好好,往后,我不但让你吃好喝好,还会教给你更加厉害的功夫,让你成为大将军,可好?”   何曼这回越发高兴了,连连称好。   刘瑁向何曼打听葛坡黄巾情况,何曼说,这里黄巾军加起来,不下万人,主要由何仪、黄劭两个渠帅统领。   目下天下大乱,群雄征战不休,百姓苦难连连,农事近乎荒废,大家没吃的,只有到处劫掠。   何仪、黄劭两个,平日里带着这些葛坡贼,便是到处劫掠郡县。   汝、颖一代,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官府富户,皆不堪其扰,苦不堪言。   刘瑁又问,当地是不是有个叫做许褚的人,能够飞石打人,极为厉害。   那何曼寻思半日,方道:“俺脑子不好使,这个不太记得。再说,此地,能斗得过俺截天夜叉的,没有几人。哦,俺记起来了,前些日子,倒是听到黄劭部下一些兄弟说起过,好像葛坡坞方向,是有个贼人极为厉害,为了抵抗我等黄巾天兵,纠集宗族数百人对抗。好像那黄劭带了上千人马,都不能近前呢。”   刘瑁想,那多半便是他所要找的许褚了。   便令何曼带他前往这个葛坡坞。   何曼脑子笨,并不记得路径,刘瑁只得派遣太史慈带领蒋钦、周泰跟着他,抓了几个黄劭部下的黄巾军,问清方位,方才动身。   路上又在野外歇了一宿,第二日,便向葛坡坞前行。   眼看离葛坡坞不到一个时辰的路途,任夔等前边探听消息的一路队伍回来,说前方发现大批黄巾军。   刘瑁令马队原地待命,急带领众将,纵马上坡,于半坡上遥望黄巾队伍。   但见得葛坡黄巾,声势浩大,远远望去,足有五六千人马。   那为首的将佐身后,大纛之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黄字。   何曼叫道:“公子,那便是黄劭的队伍。”   “他们集合这么多人,意欲何为?”刘瑁随口问。   何曼虽然脑子笨,还是脱口而出,嘿嘿笑道:“公子,这还用问?定是要去踏平葛坡坞!”   “何以见得?”刘瑁道。   “我听抓来的几个黄劭部下讲,这何仪、黄劭,称霸汝、颖一带,无论官府,还是百姓,皆无人敢抵,只有那葛坡坞,硬是和他们作对,并不投降。这不是在他们两个心窝子上插了一把刀么?黄劭那老小子,早天天做恶梦呢!不将葛坡坞这颗钉子拔了,他定然睡不着觉!”   刘瑁真怀疑何曼这小子到底是傻还是精,此时说起话来,又是如此条理清楚…… 第141章 以一敌万   刘瑁与徐庶计议,既然这黄劭带兵要去攻打葛坡坞,不如在后,暗暗跟随,伺机相助许褚,方能赢得其心。   二人计议已定,便令任夔与何曼两个,带领十数骑,来回探听消息。   刘瑁带领诸将及青龙卫,远远跟随,寻找时机,同时也要探得许褚具体所在。   两日后,那黄劭大军距葛坡坞三十里安营扎寨,逡巡不进,似有顾忌,又似在等待援军。   果然又过两日,东北方尘头起处,又有一彪人马到来。   任夔、何曼探得,来的正是何仪人马,看情形,人马少说也有五六千众。   何曼已然投靠刘瑁,不敢出面相见,只将相关情况回报刘瑁。   何仪、黄劭两拨葛坡贼汇集一处,这是要打大仗之状。   何曼道:“嘿,公子,看来这何仪、黄劭不攻破葛坡贼,誓不罢休矣。”   刘瑁一干人等,刚到此间,对于葛坡黄巾行动风格,尚不熟悉。   对于何曼之判断,也不敢完全相信,故而面上称是,实际上着人严密监视何仪、黄劭二军动向。   有过三日,辰时,那何仪、黄劭二军发动,径向葛坡坞进发。   刘瑁令众将与青龙卫在山坡下埋伏,马勒口,踢裹布,不让有丝毫声音,免得惊动黄巾贼众。   他带领数名将领,爬上山坡,隐蔽在灌木巨石之中,遥望山下情形。   那何仪、黄劭二军,便在葛坡坞外摆开阵势,三通鼓罢,何仪、黄劭让人于阵前骂战。   不多时,葛坡坞寨门开处,单人独骑,冲出寨门。   黄忠不禁惊道:“此人果然好看,面对上万大军,竟敢一人出寨迎战!”   众将也都震惊不已,一时无语。   但见得那枭将纵马出寨门,傲立葛坡黄巾大阵对面,身材魁梧,腰粗十围,手提大刀,声若洪钟,言道:“谁敢与我一战!”   何仪令副元帅出战。   枭将纵马舞刀,迎上前去,只一合,一刀斩何仪副元帅于马下。   刘瑁身边将佐,皆忍不住叫好。   便是那何曼见了,也讪讪言道:“此人厉害,吾不及多也。”   说话之间,又有何仪、黄劭两个部曲三五人出战,皆是一合,被斩于马下。   何仪、黄劭三军皆惊,多有震恐,而不由自主向后退却者。   何仪、黄劭遂鼓噪大进,令三军冲锋。   毕竟两人部曲有上万人,不管那枭将如何厉害,也只是一人而已。   所谓独木难支,一人如何抵得万人?   那枭将大杀一阵,将第一波攻击之人杀退,勒马回寨。   太史慈道:“主公,不如我等此时下山,从后方攻击何仪、黄劭,定可一举而胜也。我等取胜,救下葛坡坞,那枭将必然感激主公,定然诚心归附。”   刘瑁摆手,止之道:“子义勿急。以我看来,这枭将英雄了得,便是今日一战,于万人军中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像是落败需要救援者乎?”   “以主公之意……”太史慈不解。   刘瑁嘘口气,道:“再等等,顺便再探探何仪、黄劭大营。”   太史慈称是。   这一日厮杀,只到黄昏,何仪、黄劭带领上万人,竟不能攻到葛坡坞寨札之下。   刘瑁对这帮人简直无语了。   看来这黄巾军,虽然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然实际战斗力的确让人不敢恭维。   从这些士卒和将佐来看,黄巾军从张角起义开始,不但毫无战略谋划,各地黄巾各自为战,便是从战术上,也是差得很远。   就像眼前,上万人的渠帅,何仪、黄劭二人,也不见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之本事。   似此等将,称之为葛坡贼,还真是妥当。   在刘瑁看来,这些人也只不过是穷苦大众,值得同情,他绝不是看不上这些人之出身,主要是看不上这些人的低能和劣根。   这就是历史上农民起义的局限性。   只知劫掠,竟不知为政之道,更不知道打造超强军队之法。   后一连三日,黄巾军上万人,攻击一个不足千人的葛坡坞,竟不能破。   刘瑁已经让人探得敌营,知道何仪、黄劭这第四日攻击,可谓孤注一掷,就连军士之中,负责做饭、侍候之人也全压上前阵。   后方大营近乎空虚。   刘瑁只在旁边一座山头上指挥,俯瞰全局。   眼看时机已到,便令蒋钦、周泰、何曼带领四十骑青龙卫,只等何仪、黄劭大军在葛坡坞前摆开阵势,三通鼓罢,展开攻击之时,他们便用火把、火箭,将何仪、黄劭大营一把火烧了。   他亲自带领其余众将及五十骑青龙卫,从山坡另一边下坡,但等何仪、黄劭准备撤军之时,从旁出击,一直杀到葛坡坞前,让许褚看个明白。   另外留下刘云、吴凤及十骑青龙卫,藏身在山坡之上密林之中,照顾四位先生。   一切安排妥当,蒋钦、周泰一路人马自去准备,埋伏在何仪、黄劭大营之后。   刘瑁一路立在半山腰上,俯瞰全军。   何仪、黄劭大军再开最后攻击。   那壮汉带领族中弟子上百人,便在葛坡坞前抵挡,大杀一阵。   奈何实力悬殊,抵挡不住,由他断后,撤回葛坡坞中。   何仪、黄劭大军冲锋,直冲葛坡坞寨门。   壮汉一人立在寨栅门楼之上,用飞石打人,冲上去的黄巾军头领无不应声落马。   半个时辰过去,黄巾军竟不能攻破寨门。   黄忠、太史慈等见了,无不啧啧称奇。   刘瑁笑道:“此正是吾寻觅之枭将许褚也!众人随我下山,杀退黄巾军,相助于他!”   众人领命。   刘瑁绰枪上马,冲下山坡,首当其冲,杀入何仪、黄劭阵中。   再看他身后,黄忠、太史慈、甘宁、魏延、任夔、张横一干大将,带着身后五十名青龙卫,无不英勇上前。   便如一把尖刀,直插何仪、黄劭军阵垓心,真个如虎狼而入羊群!   那何仪、黄劭部曲虽众,哪里见过如此勇猛队伍?   便在此时,忽有后军来报何仪、黄劭两个,言说后方大营已经被人放火烧了。   何仪、黄劭不敢恋战,两人在大队士卒保护之下,向东南方退去。   余下将佐士卒皆丢盔弃甲,作鸟兽散。   刘瑁带领众人,一字排开,挡在葛坡坞前,也不去追赶…… 第142章 许褚逞威   葛坡黄巾退去之后,蒋钦、周泰、何曼带领青龙卫过来,竟无一人死伤。   众人合兵一处,立在葛坡坞寨门之外。   寨门开处,许褚单人独骑,手提大刀,来见刘瑁。   那许褚便在马上拱手道:“敢问诸位英雄何许人也?为何前来相助我等?”   刘瑁不答反问道:“阁下可是许褚许仲康?”   许褚道:“某真是许褚。”   “久闻英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足慰平生也。”刘瑁道。   甘宁见许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果然了得,心下敬佩,高声喊道:“喂,许仲康,果然英雄,甘宁佩服!”   刘瑁见许褚面带疑惑,遂道:“在下姓刘名瑁,字如意,先父名讳益州牧刘焉者也。”   许褚听了,只在马上拱拱手道“益州牧刘焉之子刘瑁?嗯,可是汉中灭掉张鲁之人耶?”   刘瑁欠身答道:“正是。”   不想那许褚并未表现出倾慕之意,反而端坐于马上,神态倨傲,道:“既是益州刘瑁,如何到此?”   刘瑁道:“知英雄领宗族数百人,在此抵御葛坡贼,故特来相助耳。”   “多谢!”许褚道,“只是我等坞中地方狭小,容不下诸位歇马,仲康只能在此谢过!”   甘宁见他神情倨傲,如此无礼,遂道:“许褚莽夫,我家主公诚意相待,何以如此无礼?”   刘瑁急止之。   这也是他先前未料到的,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出手相助,竟不见许褚有归附之意。   刘瑁一时虽不知这许褚心中所想,然亦知与此等忠直之人,拐弯抹角倒不如直言面对,遂高声喊道:“仲康既知我已占据汉中,今日又亲来相助于你,何不投我,一同征伐天下,打出个太平世界来?莫非甘愿带领宗族子弟,于此负隅顽抗耶?”   许褚道:“当此之时,天下大乱,贼寇横行,群雄扰攘,杀伐纵横。阁下位于益州,虽有汉中之地,然我等只是闻其盛名,并不知阁下之为人也,何敢草率相投?”   许褚果然乃是武将,他直言想问,这许褚便直言回答,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许褚言中之意极为明显,便是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如何肯相投?   刘瑁沉吟片刻,问道:“那以仲康之意,我当若何,君方肯随我?”   许褚道:“吾闻‘仁义之君,天下归心’。今公子前来,身后数将相随,必然勇猛无敌。许褚不才,情愿与公子手下随便哪个比试一番,好叫公子知我本事,也让我许褚看看公子皆与何人为伍也!”   刘瑁一听,心中感叹,许褚虽是四肢发达,然绝非一武夫耳。   刘瑁笑道:“我今为仲康,不远千里,驱驰而来,但有所求,无有不从也。仲康之言甚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岂可随意?谁愿前往,与仲康比试一番?”   甘宁、周泰见这许褚如此傲慢无礼,早气得哇哇大叫,便要上前。   自然其余众将也都不甘落后,皆要上前领教。   刘瑁心知,若要许褚心服口服,必定要达到震慑之功。   遂喝止甘宁、周泰,单令黄忠出战。   在他身边大将之中,黄忠算是年龄最大的。   虽说此时也只有五十来岁,然在汉末,五十来岁已经是高龄了。   多少臣武将四五十岁皆牙齿尽落,须发皆白矣。   黄忠此时虽然并非须发皆白,然须发亦是黑白混杂,相比于身边诸位,年龄明显大了一截。   然黄忠从来不言老,不服老,此时听刘瑁点他出阵,甚为高兴,口中称是,拖着卷云刀,纵马径到阵前。   那许褚将手中大刀朝刘瑁一指,歪着脑袋,喊道:“如意公子,莫非小看于我?”   刘瑁道“仲康何处此言?”   许褚道:“我要与你手下武艺最高者比试,你派出这么一个老者来,岂不是小看于我?”   刘瑁笑道:“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法术不在老少’,仲康,何必以年龄高低论之?”   便在此时,黄忠早已懊恼在胸。   许褚这话,分明是嫌他老,看不起他。   黄忠冷哼道:“许仲康,你所言没错,在主公身后数将之中,数俺老态龙钟,最为不济!主公是怕派他们出战,三招两式,戳你下马,让你脸上过意不去,以后还有何脸面在主公帐下效力?故而派了我出战,是想给你留下脸面也。若欲向主公吵闹,先将我斗败再说。”   黄忠说罢这几句,更不多言,两腿一夹,纵马上前,舞动卷云刀,朝许褚兜头砍落。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许褚也是久经战阵之猛将,便是黄忠这普普通通一刀下来,也已经看出刀法沉猛,力道非凡。   许褚不敢怠慢,急挺大刀招架。   两个人便在葛坡坞前,来来往往,大战起来。   这两个大战,可是让人大饱眼福了。   许褚大刀舞动,花团锦簇,黄忠大刀一样舞得锦簇花团。   两个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宛如两条苍龙翻江海,一对猛虎啸山林。   这边刘瑁身后诸将与青龙卫连连叫好,那边葛坡坞中许褚宗族子弟齐声喝彩。   这一阵比试,当真是巅峰对决,一时间难分胜负。   这一战,便从午时初刻直杀到未时末,两个杀了百余合,竟是不分胜负。   刘瑁见时机已到,便令人鸣金阻止二位。   刘瑁上前,向许褚道:“吾帐下一位老将,仲康以为如何?”   那许褚早对黄忠佩服不已,此时见说,哈哈笑道:“此莫非汝帐下第一猛将耶?”   这回不等刘瑁回答,身后太史慈挺枪而出,道:“吾前来讨教几招。”   便是许褚一言,刘瑁也感觉到,这许褚尚未就范。   于是只有默认,令太史慈出战,和许褚较量一翻。   两个人直杀到酉时初刻,杀了一百五六十合,又是不分胜负。   刘瑁又叫鸣金止兵,甘宁、周泰两个性急,哇哇大叫,皆欲上前比试。   不想那许褚再不发一言,回马便走,冲进坞内,立于寨门敌楼,高声叫道:“今日天晚,明日再便厮杀,汝等若能将我杀败,我言出必践,自会归服也……” 第143章 活捉猛将   甘宁见许褚逃回坞内,避而不出,气得哇哇大叫道:“许仲康,你战不过我等,便要做缩头乌龟么?”   许褚道:“哪个怕你?汝等人多,轮番与我交战,算什么英雄?今日大战葛坡贼,又与诸位较量,饿得心慌,这里不留饭了,汝等自去,明日再来厮杀!”   甘宁、周泰还要骂战,刘瑁止之,纵马上前几步,道:“仲康兄弟,言之有理。我等不过较量,又非生死敌手,如何便要急着厮杀?你我一言为定,我等明日再来比试便是。”   刘瑁遂领众人离去,自回山坡上营中,会合徐庶等人,用过晚膳,商议明日之策。   刘瑁笑道:“这个无需诸位用心,我自有主张。”   明日一早,刘瑁遂了甘宁心愿,让他前往葛坡坞前挑战。   甘宁乐得满脸开花,提了双戟,便要上马。   刘瑁道:“吾尚未说完,你急个鸟甚?”   甘宁嘿嘿一阵笑,转身回来,耐着性子,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快说,快说。”   刘瑁道:“只有六个字:‘只许败,不许胜’。”   刘瑁如此说,是不让他拼尽全力厮杀而已。   其实,但从武将排名来讲,即便甘宁全力与许褚较量,多半也是要输的。   然若是全力相杀,两虎相斗,难免受伤。   甘宁听了这六个字,将手中双戟往地上一撩,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不去!我不去也,公子还是派别人去吧。”   刘瑁与徐庶相视一笑。   徐庶道:“兴霸将军,这不是你争着要去的么?而今公子派尔前往,你何以反懈怠不前耶?”   甘宁道:“汉升、子义前往相斗,便能畅快,偏是俺要去时,便是要俺‘只许败,不许胜’,莫不是公子以为我胜不得那莽夫耶?”   太史慈道:“兴霸,万不可轻敌,那许褚武艺了得,称得上我等敌手。”   黄忠亦道:“许仲康真英雄也,不可小觑!”   黄忠、太史慈越是这般说,那甘宁越发不信,冷哼道:“哪个怕他?便是你们战得过,我就战不过?只晓公子同意,凭我放开手脚,我定能将他擒来!”   徐庶见甘宁如此说,转身谓刘瑁道:“公子,依在下之见,还是令兴霸将军暂时留下吧,似将军如此轻敌,去了岂不误事?”   刘瑁知徐庶定是想用激将法,遂应道:“嗯,元直所言有理,我亦觉得兴霸只知武斗,却不识兵法耳!算了,算了,休要与他多言,还是唤周幼平前来,令他前往。他一样等得心焦呢。”   甘宁听刘瑁之意,要走马换将,早慌了神儿,跳将起来,操起双戟,跑出大帐去。   边跑边回头笑道:“公子,先生,休要忒恁小家子气,谁说俺只知武斗,而不识兵法?俺不过是想……是想和他多斗几合,不然不够畅快也。”   那甘宁说完,飞身上马而去。   刘瑁急令黄忠、魏延领五十青龙卫,紧紧追上,于他压阵。   临幸,刘瑁再三叮嘱,只许败,不许胜。   甘宁、魏延领命而去。   刘瑁又唤来蒋钦、周泰二人,着他二人于营前一里处林间小路之上,挖下陷坑,深达丈余,坑底布满茅草,坑上蓬上干柴浮土。   一切布置停当,带领众将前往葛坡坞前查看情况。   那甘宁和许褚大战五十余合,未分胜负。   刘瑁到得阵前,魏延已然出马,又与许褚战二十余合,胜负未分。   刘瑁带兵前来,止住刀兵,谓许褚道:“仲康此时以为如何?”   许褚沉思片刻,哈哈笑道:“公子帐下之将,虽说皆不能胜我,然还算英勇。”   刘瑁道:“我身边既有如此多的猛将,还不能说明我能汇聚人心么?”   “能。”许褚道,“然汝若连我都无法打败,即便能聚集几个猛将,又能如何?莫非靠这些就能征服天下乎?”   刘瑁听了,哈哈大笑道:“许仲康真乃奇人也,并非一武夫耳。汝言甚善,只不过我捉汝,易如反掌耳。”   许褚一听,仰天大笑道:“公子休要说大话,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出来。”   刘瑁抬头看看日头,言道:“已近午时,你我皆回去歇息一阵,未时过去,我再派人前来挑战。我只在山后营寨之中等你。若你还能打败我将,我甘愿认输。”   “此话当真?”许褚胸有成竹,立即反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瑁斩钉截铁道。   “好,我便再次等你派的神将来!”许褚道。   刘瑁遂带领众将回归营寨。   到得营寨,那甘宁对许褚大加赞赏,言道:“许仲康果然武艺高超,刀法娴熟,力大无穷,着实了得!”   刘瑁与徐庶见他如此夸赞许褚,大有敬佩之意,皆哈哈大笑。   那周泰跳将出来,跪在刘瑁面前,道:“主公,众位都和那许褚交过手了,这回定然该俺了吧?”   刘瑁道:“幼平所言是也,便是轮,也该轮到你了。——一切可准备妥当?”   蒋钦、周泰皆拱手言道:“一切准备妥当,但等降服那厮!”   刘瑁道;“好,今翻便令汝前往,蒋钦领二十青龙卫前往压阵,只许败,不许胜,切记诱敌深入!”   周泰笑道:“公子勿需嘱咐,陷坑便是我等准备,自然知晓公子之意。”   “如此便好。”刘瑁道,“我便亲自在山口处接应,但等许褚追来。若是他半路而回,我会亲自杀出,引他前来。只是要交代好诸位将佐,小心在意,撤离之时,不可自家先跳入陷坑之内。”   蒋钦、周泰领命而去。   甘宁不明就里,还想追问。   刘瑁道:“休要多问,不出两个时辰,许仲康必为我生擒活捉矣。”   甘宁知刘瑁计谋高深,也不多问。   蒋钦、周泰前往葛坡坞挑战。   许褚出战,与周泰大战。   周泰战十余合,回马便走。   许褚纵马追出,后边坞中有人高声喊道:“仲康勿追,小心埋伏。”   许褚听得,心下亦自防备。   转过山口,见树木从杂,只有小路,勒马欲回。   刘瑁从山后转出,大叫道:“许褚,看我龙吟霸王枪!”   许褚看见刘瑁,哪里肯放?两个便于山口大战。   斗不三合,刘瑁拨马回走。   刘瑁马快,许褚奋力直追,冲进树林小道。   飞驰不远,刘瑁立足战马,横枪以待。   许褚见刘瑁不跑,纵马舞刀赶来,便要斩杀于他,忽然马蹄一空,连人带马,落入陷坑之内…… 第144章 剿灭黄巾   蒋钦、周泰吩咐众人用挠钩捉了许褚上来,绳捆索绑,带入营中,来见刘瑁。   刘瑁见了,亲释其缚,并取茶水相待,笑问:“仲康这回可愿归服耶?”   许褚见刘瑁如此相待,跪地拱手道:“既为公子所捉,如何不降?”   众人遂大笑欢迎。   刘瑁领众人随许褚进坞,许褚令族人置酒款待。   刘瑁以许褚暂为校尉,待回到汉中,另行封赏,当夜众人痛饮,一醉方休。   如此停留三日,刘瑁与许褚商量下一步打算。   那许褚便是带领族中子弟数百人相投,而刘瑁只需轻装简从,巡游天下。   若是此时将族中武艺精良之辈全带了去,只剩下老弱病残,一旦黄巾贼寇前来,无法抵挡,岂不危矣?   思虑再三,刘瑁想出两条路来。   一则,汝、颖之地,危及百姓安全之贼,皆是葛坡贼。   在他们离去之前,要将当地葛坡贼剿灭。   二则,一旦许褚带领族中武艺较好的子弟离开,那族中老弱需要妥善安置,定然不能留在此处。   关于这安置之处,刘瑁已经寻思妥当,不如就此向西北,前往颍川轩辕山一带。   毕竟他下一步便要前往颍川,寻访谋士郭嘉。   顺路将许褚族人带往轩辕山一带,等将来他平定天下,也好再将许褚族人迁回故里可也。   许褚也认为此路可行。   计议已定,刘瑁便派出几路人马,打探葛坡贼藏身之地。   那何仪、黄劭自兵败之后,带领部曲,拼命逃向东南。   跑出五六十里,并不见刘瑁等追来,方才止住队伍,会聚败军。   待何仪、黄劭两个稳住心神,集合部曲,问是哪路人马冲乱他们阵脚。   后边回来的散兵汇报,说有两路人马,一路偷袭大营,不过四五十人。   另一路冲击前阵,也不过五六十人。   何仪、黄劭勃然大怒,对部下将佐大骂不止。   他们上万人的队伍,竟然被不到一百人给打败了。   这要是传出去,在天下贼兵面前如何抬头?还能当贼吗?   那何仪、黄劭纠集人马,又退三十里,离葛坡坞八十里外安营扎寨,商议反攻。   当然,何仪、黄劭也见了刘瑁一路军马的战斗力。   人数虽少,战力实在强悍。   他们人数虽众,然战力不行。   便是那葛坡坞,他们也已经进攻了两三次,不能取胜。   今翻又多了刘瑁一路人马相助,他们更没有必胜之把握。   计议三四日,那何仪忽然开了窍,一拍脑袋道:“有了!他们不是烧了我等大营后寨么?不如我们也用火攻!”   何仪让人准备火箭,趁着月黑风高,到得葛坡坞前,单用火箭攻击,将葛坡坞一把火烧个干净。   黄劭以为,此计甚妙,便让人准备箭矢火油。   等他们劫掠了两三个县衙,得到十数桶火油,又有数千只羽箭。   一切准备妥当,商议就在这两三天,趁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强行进攻。   便在此时,刘瑁派出的斥候,打探到何仪、黄劭之行动意图。   刘瑁询问对策。   徐庶言道:“这有何难?他们等月黑风高,我等便趁此月明星稀之夜,前去劫营可也。谅那葛坡贼,一群鼠辈,不成行伍,缺少谋略,安能成事乎?只消我等一把火,便教他大营乱作一团!到时,公子只消让众将盯住中军大营,擒贼擒王,一举斩了那何仪、黄劭二人。黄巾贼本是一群虾兵蟹将,又失了渠帅,还敢攻郡掠县,祸害百姓乎?”   刘瑁道:“元直之言甚是。”遂谓众将道,“谁可前去劫营?”   许褚道:“某当前往!”   甘宁、周泰不想让许褚夺了功去,也都抢着要去。   许褚道:“虽然我等皆是主公部下,然此时尚且在我之葛坡坞中,兴霸、幼平,汝等是客,还是让我来。”   甘宁道:“哼哼,皆是主公部下,哪里还有主客之分?”   许褚道:“汝等不熟当地路径,还是我前往妥当。”   周泰道:“路径不熟不是问题,派个向导即可。我曾在扬子江中,劫掠为生,更知贼寇习性。我去定可一举擒了那两个贼首!”   “还是我去!”许褚争道。   甘宁、周泰亦道:“还是我等前往!”   徐庶怕几位将军争执不下,伤了和气,影响士气,遂安抚道:“诸位将军,不过前往劫个贼营,如何这般计较?以后大战很多,多有建功之机也!”   “以后之事,以后再说,我只要这次前往!”   三人俱是固执己见。   刘瑁坐在主位,一直未有言语。   此时见徐庶多有无奈,遂笑道:“这有何难?兴霸、幼平,汝等这几日总想和仲康讨教武艺,比个高低。其实,以我看来,武艺强弱,并非全部。若欲成为大将,不但要武艺精良,更要能征惯战。此翻前往,汝等可分作两路:一路由仲康为主将,蒋钦、任夔副之,领族中子弟三百人;另一路以甘宁为主将,周泰、何曼副之,领仲康族中子弟三百人。两路分左右前进,当晚子时出发,寅时到位,卯时初刻,同时攻入贼寨,放火烧营,直冲中军,捉得何仪、黄劭者胜!汝等可有异议?”   众将领命,皆无异议。   诸位将军去后,刘瑁又令太史慈、魏延、刘云听命。   着太史慈为主将,其余两位副之,领五十青龙卫,身背引火之物,随两路军马后边行走。   单见两路军杀出,令太史慈这一路军马直冲何仪、黄劭后寨,放火烧了何仪、黄劭准备好的十数桶火油。   太史慈领命而去。   一切安排妥当,刘瑁带领黄忠、吴凤及徐庶等四位先生,便在葛坡坞中等待。   徐庶极为佩服刘瑁安排,言道:“公子用兵,不但周全,而且还善于利用将佐心思,庶敬佩之至。”   刘瑁道:“先生不必夸奖,汝与诸位先生之才,尚无施展之机也。我心知之。”   巳时刚过,三路军马俱回。   众将令士卒压着何仪、黄劭二人,并许多粮草、马匹,来到葛坡坞中。   刘瑁见许褚、甘宁、周泰、太史慈等众将,一起进坞,谈笑风生,极为融洽,不明就里。   众人拜见刘瑁已毕,那太史慈道:“何仪乃许褚捉住,黄劭乃甘宁捉住。不过后寨点然火油的,并非我这一路人马,而是周幼平所为!”   刘瑁听说,大为惊奇,不知众将怎会如此行动…… 第145章 司马德操   甘宁、周泰回报过,刘瑁方知其中端的。   原来甘宁、周泰二将带兵从左路到达葛坡贼大营外,计议直冲贼军大帐,恐贼兵众多,不能取胜。   于是分兵两路,一路由甘宁领两百五十人,突入营寨,直奔大营,捉拿何仪、黄劭。   一路由周泰领五十人,直冲后寨储藏火油之处,纵火烧之。   两人刚刚计议完成,卯时刚到,便听得许褚大军突入营中。   甘宁、周泰不敢怠慢,各自领兵,分头行事。   许褚突入葛坡黄巾右营,正是何仪大帐;甘宁突入葛坡黄巾左营,却是黄劭大帐。   二人奋力向前,正欲捉拿两个贼将。   葛坡贼大营虽乱,然毕竟有上万人,很快便组织起来,拱卫大营。   就在许褚、甘宁两路军马陷入重围之时,周泰得手。   哄一声巨响,火油被烧着,爆炸开来,烟炎张天。   这回让葛坡贼顿时大乱。   便在此时,太史慈带兵赶到,看到此种情况,也不用再去后营点燃火油,带兵直在贼营中奔突。   如此以来,葛坡贼不知虚实,还以为四面受敌,似有千军万马,皆不敢恋战,四散奔逃,作鸟兽散。   许褚、甘宁可不会忘记二人独斗,皆死死咬住贼首。   杀到最后,那许褚捉了何仪,甘宁捉了黄劭,众人合兵一处,相视哈哈大笑,这才一同回到坞中。   刘瑁听说经过,知许褚、甘宁、周泰三人已然解开心结,勿用再劝,自是高兴。   至于何仪、黄劭两个,本是黄巾贼首,既然众人要走,留之不得,着即下令斩杀。   这一场偷袭,又得黄巾马匹三百余匹。   众人在葛坡坞中歇息一日,便令许褚号召族中老幼,皆随众人前往颍川一带轩辕山中暂避乱世。   众人随行。   葛坡到颍川轩辕山,七八百里,许褚族人扶老携幼,日行四五十里。   如此走了半个月,方才到达。   路上自然不止一次遇到贼匪,然有刘瑁及一干猛将保护,自然无事。   七月初,刘瑁寻个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的清幽之所,将许褚族人安置下来,又在许褚族中选精壮一百余人相随,增加骑兵一百余骑。   剩余一百匹马匹,刘瑁皆留给许褚族人,令其依靠农耕过活。   至此,刘瑁帐下除了众位臣武将,还有青龙卫二百余骑。   告辞许褚族人,刘瑁向徐庶言明求贤之意。   徐庶笑道:“公子勿忧,我岂能不知公子心意?想必主公心中已然惦念司马德操了吧?”   其实,刘瑁心中并未期望能够得到司马徽辅佐,他更想得到的是郭嘉。   那司马徽虽有识人之才,却不一定有济世之能。   然徐庶已然说出司马徽来,刘瑁岂肯不接此言?   再说,即便不能令司马徽相随,相见一面也好。   遂道:“知我者,元直也。”   石韬道:“少时,徐元直为人报仇,我救其脱困,被官府捉拿。我等无处可去,逃入阳翟山中,偶遇司马德操。承蒙关照,不但救我等性命,还指点迷津,让我二人逃入襄阳暂避,方才有机会见到主公也。”   “这么说来,二位定知德操所居之地?”刘瑁忙问。   两人相视,点头而笑。   刘瑁一刻等不得,着即让部曲于阳翟一处山坳之中扎下营寨,由魏延为主将,任夔、何曼辅佐,带领青龙卫守护营盘。   又令人备了厚礼,自带徐庶、石韬、黄忠、许褚、太史慈、甘宁、蒋钦、周泰、刘云、吴凤十人前往司马徽乡中拜访。   刘瑁等人到得司马徽门外,正听得司马徽弹琴,忽听得琴音高亢,继而琴声停止。   刘瑁心道:“这人就爱玩这种玄乎事儿。”   果然,大门开除处,一人清雅俊朗,笑颜而出,道:“吾正弹琴自娱,忽琴音高亢,想必有英雄窃听!”   刘瑁急忙深深鞠躬道:“在下一介俗人,搅扰先生清音,死罪!”   “将军何出此言?有徐元直、石广元二人带路,将军绝非俗人也。请容草堂献茶。”   司马徽袍袖一摆,让开路来。   徐庶、石韬皆躬身礼拜,道:“我二人一去几年,未得报偿先生,今特此拜谢也。”   司马徽摇手不应。   刘瑁遂令众将于门外相侯,他自领徐庶、石韬随司马徽进入屋中。   众人寒暄已毕,刘瑁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拜尊颜,足慰平生也。”   司马徽道:“好,好。”   刘瑁怔然,略有尴尬,又道:“先生高义,曾于徐元直、石广元为难之时,不避斧钺,出手相助,瑁替两位先生在此谢过。”   司马徽眉头微皱,很快又道:“好,好。”   刘瑁回望徐庶、石韬二人一眼,不知司马徽何意。   徐庶笑道:“先生真乃奇人也,你这‘好好先生’之美名怕是要留传千古了。”   “好,好。”司马徽依然如此笑道。   石韬道:“主公,司马先生便是此番奇人,有话便请直言。”   刘瑁亦学着司马徽之口气,道:“好,好。”   众人皆笑。   刘瑁遂躬身施礼,问道:“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幸得相遇,先生可愿随我与元直、广元出山,建不世之功乎?”   司马徽连连摆手,笑道:“吾山野匹夫,不通实务,何敢有此妄想?”   刘瑁又拜道:“既如此,瑁诚心求教先生,如何方能扫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司马徽道:“公子身边臣武将具备,扫平天下之策已有,何须问我?”   刘瑁笑道:“先生既如此说,便请先生指点,此处还有何贤士,瑁必定诚心求取。”   司马徽道:“天下智谋之士、勇猛之将无数,岂可尽得?吾早已听说,公子身边,已有荀攸、法正、元直、广元等,武已有许褚、黄忠、太史慈、甘宁等,似此,若能善用,天下可得矣,何须继续求贤?”   刘瑁见司马徽如此说,便笑答:“天下虽大,智士勇将,并不富裕,如奇珍异宝,极难得到。我若不提前取之,定为他人所取。他人取之,吾虽能胜天下,定会艰难数倍,延长时限也,先生以为此言若何?……” 第146章 颍川大贤   司马徽笑道:“公子为取天下,先取人才,实乃捷径也。果然所思非凡,佩服。”   刘瑁道:“既如此,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司马徽道:“吾无才无德,实不敢出山也。然则,颍川多名士,如徐元直者,已为公子所得,还有何人可比徐元直更好?”   刘瑁道:“元直,广元,皆我之心腹人也,吾自当重用。然我听说,颍川郭奉孝,是位智士,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司马徽指着刘瑁笑道:“公子果真求贤若渴啊,连他你也晓得?”   刘瑁笑道:“为天下百姓计,岂可不殚精竭虑?”   司马徽道:“我与郭奉孝,不过数面之缘,算是杯水之交。据我所知,郭奉孝与荀若、荀公达叔侄二人,关系甚为投契,今公达在君帐下,何不让公达修书一封,奉孝定不会辞也。”   刘瑁恍然,道:“这一层倒是我未提前想到。不过而今公达远在汉中,若是让人千里驱驰,前往求信,一来一往,不知要多少时日。今翻还请先生相助。”   司马徽道:“既如此,今我可为公子修书一封,成与不成,吾不敢言也。”   刘瑁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生只管作书,成与不成,刘瑁皆拜谢大恩。”   司马徽连连摆手,道:“公子,言重了。”   司马徽遂修书一封,赋予刘瑁,又攀谈一回,刘瑁献上重礼。   对于金银,司马徽分不受,只将些许果品受了。   临行,刘瑁躬身施礼,言道:“临行,瑁还有一事相求,望先生允准。”   司马徽让他但说无妨。   刘瑁遂道:“吾有二弟,一为诸葛亮,一为庞统,皆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兴许不久便会拜入先生门下,望先生好生照顾,授意平定天下、治国安邦之术,瑁不胜感激!”   司马徽讶然,问:“公子如何得知,汝二位小弟会拜在我之门下,莫非公子早就叮嘱过矣?”   刘瑁道:“然。”   司马徽略有惊诧之意,然见刘瑁欲行,并不多问,拱手道别。   刘瑁上马,回头笑道:“先生不必多想,吾料用不了多久,先生必会前往荆州一行,到时,还望先生勿要将我二位小弟拒之门外也,再次谢过。”   二人相互施礼作别。   刘瑁营中歇息一夜,并不久留,按照司马徽指引路径,径直前往郭嘉隐居之地。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   郭嘉少时已有远见,见天下大乱,投靠袁绍。   不想袁绍并非明主,郭嘉毅然决然,离开袁绍,阳翟山中隐居。   按照史书记载,郭嘉一直在家中赋闲六年,方才在荀彧推荐之下,成为曹操谋士。   郭嘉生于公元170年,二十一岁时离开袁绍隐居,隐居六年后,投靠曹操。   据此推算,公元195年,应该是郭嘉在乡中隐居的第五个年头。   若是他再来晚了,这郭嘉定然为曹操得了去。   既然已知天机,当可截天道,必先行得郭嘉也。   刘瑁到得郭嘉庄上,还算顺当,迎面遇见一位年轻人,纶巾蓝袍,极为清爽。   刘瑁见其人相貌不凡,便下马拱手施礼,询问道:“请问先生可是郭嘉郭奉孝耶?”   那年轻人打量刘瑁两眼,又见其身后臣武将,遂道:“先生何人?找他作甚?”   “在下刘瑁,字如意。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特来拜见。”刘瑁道。   “哦,你便是灭了汉中张鲁的刘如意?”郭嘉不屑一顾,道,“我道你如何英雄了得,怎么便是如此年少?”   刘瑁笑道:“先生投靠袁绍帐下,欲成就大业之时,不也是极为年少么?”   郭嘉遂笑答:“没错,我正是郭嘉。看在公达在汝帐下份儿上,便请前往草舍一叙。”   刘瑁十分高兴,即便跟随郭嘉前往。   在郭嘉草堂之中,刘瑁与其畅谈半日,心中大悦。   自然,那郭嘉也询问了几个问题,不过是问他有何志向。   这翻说辞,刘瑁早已烂熟于胸,故而一翻大志描述,高屋建瓴,早将郭嘉说得心驰神往。   刘瑁问起他为何离开袁绍。   那郭嘉道:“袁公只知仿效周公之礼贤下士,却不甚知晓用人之道。多思而无要,好谋而无断,欲与其拯救社稷危难,建立王霸之业,着实难矣!”   刘瑁喜道:“奉孝之言,极为贴切矣。”   两人相谈甚欢,不觉黄昏,尚且不愿分离。   众位臣武将进来,刘瑁方知天色已晚。   刘瑁诚心相邀,郭嘉再不推辞。   刘瑁望着郭嘉与旁边的徐庶道:“奉孝与元直,将来必成我之头脑也。”   郭嘉沉吟片刻,感叹道:“汝真乃吾梦寐之主公也。”   当晚,刘瑁与郭嘉同用晚膳,起身回营时,司马徽所修书信落地。   郭嘉帮他拾起,见是司马徽写给他的。   郭嘉诧异,目视刘瑁,满脸疑问。   刘瑁遂将昨日拜见司马徽,谈及司马徽修书之意,竟没用上,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翌日,刘瑁辰时便来接取郭嘉,辞别乡里,着即起行。   此时乃是七月中旬时节,最近两个月,天下发生了几件大事。   六月,李傕、郭汜相互攻伐,劫持汉献帝和诸位大臣,长安大乱。   曹操巨野大战,大破吕布。   七月,张济从弘农伺机而动,欲护送汉献帝还都洛阳,半路被杨奉劫走。   吕布败走,投靠徐州刘备。   刘备收留吕布,令其驻小沛。   刘瑁知晓,汉献帝还都洛阳之路并不顺畅,一路上危险重重。   按照史书记载,应当于公元196年七月份,方才到达洛阳,并为曹操接住。   196年八月,曹操迁帝许昌。   如此算来,刘瑁在汉献帝落入曹操之手之前,还有将近一年时间。   刘瑁行到此间,按照计划,最为主要的任务,便是得到赵云。   赵云在常山真定的家中,中间应不会有什么变数。   再说,依据他对赵云之了解,赢得赵云之心,想必不会太难。   为此,刘瑁思来想去,便想一路投东,会会刘备、吕布之流。   当然,他还有点小私心,那便是想要见见传说中的三国第一美人儿——貂蝉。   刘瑁寻思已定,带领众人一路向东,出颍川阳翟,半日路程,到达颍川郡。   众位武将于城东二十里外,背人处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三日,然后取路向东。   刘瑁自得了郭嘉,心中快活,便带郭嘉、徐庶等一帮臣,于闹市之中闲逛,忽听得路旁酒楼之上有人吟唱道:   “举世皆浊兮,我独清;   “举世皆酔兮,我独醒。   “明主求贤兮,并不知吾;   “明主知吾兮,奈何将终……” 第147章 得戏志才   刘瑁听到这吟唱之声,幽怨而苍凉,心高而气傲,不禁心中一震。   甘宁嘟哝道:“又是哪个酸腐人在此嗟呀?”   刘瑁啐道:“兴霸休要胡说!”   郭嘉喜道:“他可不是酸腐人,此人深通谋略者也。”   刘瑁见郭嘉如此赞赏于他,知此人绝非凡俗,忙问:“奉孝知此人?”   “此乃吾之好友也。”   “是谁?”刘瑁急问。   郭嘉笑道:“主公真乃求贤若渴也。”   刘瑁亦笑道:“奉孝既知我心,可速告我。”   郭嘉慨叹道:“主公勿急,我若道出此人,主公必喜。然我若细道此人,主公必忧矣。”   刘瑁自是不信,心道:“老子产业都做到汉中那一大片地方,一个人的问题,还能难住咱?”   郭嘉见刘瑁满脸不信,也不名言那人是谁,道:“主公既不信吾言,吾等这便上酒楼去瞧瞧,若何?”   刘瑁自然高兴,遂令郭嘉引路,刘云、吴凤相随上楼,徐庶等人于楼下闲坐喝茶。   酒楼二层,临窗一人,形销骨立,羸弱不堪,头裹逍遥巾,身着锦绣袍,手中握一把折扇,面前放半殇残酒,目渺渺而望长空,眉淡淡而锁忧思。   刘瑁一见此人,不觉诧异,此人虽儒雅风流,然如此羸弱,性命如何长久?   郭嘉径直上前,道:“兄长好雅兴!世人逃命的逃命,奔波的奔波,唯有兄长,身处乱世,居于闹市,而能心安若此!”   那士听他言语,极抬头,喜道:“天意果不可测矣,方才我还独自嗟呀,转身便有贵客造访。”   众人到得那人身边,郭嘉正欲介绍,那人竟起身拱手道:“戏忠拜见刘将军。今翻郭奉孝遇其主矣。”   刘瑁听他自称“戏忠”,不禁皱眉,心下狐疑,继而笑问:“先生过奖。先生何以知我?”   戏忠道:“吾家于颍川广有耳目,将军到此,我岂会不知?”   刘瑁惊诧,感谢一回,望向郭嘉,意欲让其介绍,实则确认眼前人之身份也。   郭嘉何其聪敏,早便明白,笑道:“主公,此乃戏忠,字志才也。”   果真是他。   这戏志才可不是平常人,中有记载,这货可是曹操前期的重要谋士,可惜死得早了些。   他死之后,曹操令荀彧再推荐一位谋士。   荀彧方才推荐了郭嘉。   后郭嘉计谋百出,为曹操扫平群雄做出了突出贡献。   今不但得到了郭嘉,还偶遇了戏志才,真是上天眷顾,算是给他的意外之喜。   刘瑁顿时起身,深施一礼,道:“戏志才?请恕瑁眼拙。我对先生思慕已久,只是无缘相见,实未料到,竟于此处相遇,瑁心潮澎湃,如久旱而逢甘霖也。”   戏志才似乎并未想到,刘瑁知是他,竟有如此反应,一时讶然。   郭嘉解释道:“志才兄,我家主公求贤若渴,见到兄长这般大才,自然欢喜不已。”   随后之谈话,又入了套路。   那戏志才有意无意之间,又将话题引向大乱之世,引向刘瑁志向。   刘瑁心知,当此之世,他作为创业之士,在选聘天下贤才,而天下贤才也在选择明主。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先臣择主而事”者也。   今戏志才如此想问,实属正当。刘瑁几番对答,早已形成套路,志大如气吞山河,胆壮似山中恶虎。   一番回答,令戏志才佩服有加,不禁拜服道:“奉孝自离袁本初,隐居山野,至今五载,终遇明主矣。”   郭嘉高兴,笑道:“兄长所言是也。”   刘瑁知他已征服戏志才,自然也想看看这戏志才到底有何本事,遂道:“戏先生大才,方今天下大乱,君父暗弱,朝纲不振,群雄争锋。瑁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征伐叛逆,拯救苍生,扶社稷于即倒,解百姓于倒悬,请教先生,当用何谋最好?”   戏志才道:“方今天下,群雄逐鹿,各自为战,分裂国家,百姓疲敝,饿殍遍野,国无一年口粮,民只残喘度日。吾近闻长安大乱,李、郭争雄,皇帝颠沛流离,公卿命如草芥。若于此时,趁乱救驾,奉天子以号令诸侯;奖励耕战,呈民心而纵横天下。如此天下百姓敢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乎?百姓归心,超纲重振,天下诸侯岂不传檄而定耶?”   “好!好!好!”刘瑁跳起来,就于戏志才面前躬身下拜,道,“先生果然高妙,瑁拜请为吾师也,早晚请教,望先生万勿推辞!”   刘瑁越是如此说,戏志才似乎越发伤心绝望似的,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将军有奉孝、公达,若用二人之计,天下可定矣。吾冢中枯骨,半截入土之人,不劳将军如此厚待也。”   刘瑁再三相求,戏志才只是不允。   刘瑁心道:“老子已这般低三下四,方才又谈得热乎,此时又装逼不答应,何也?看来定是尚未捅到这小子痒处。”   刘瑁心中如此琢磨,便目视郭嘉,希望借他之口相劝。   郭嘉笑笑,竟不直言相助刘瑁,反而岔开话题,问道:“兄长最近沉疴可曾痊愈否?”   郭嘉此言,仿佛说到了戏志才的痛处。   但见他低眉忧思,唉声叹气,道:“怕是好不了了。可惜了我戏忠一身才学,满腔抱负,竟是要英年早逝!”   说到此节,那戏志才再也忍耐不住,仰天长叹一声,独自捏起羽殇,一饮而尽。   刘瑁确认了戏志才身份,自然也清楚,他是因为病症,方才如此的。   刘瑁遂问戏志才到底所患何病?   郭嘉道:“是黄疸,已经年矣。”   刘瑁道:“何不寻名医医之?”   戏志才摇头叹道:“如何不寻?为我这病,父母托了远近亲戚朋友,又派出多少家丁,寻了名医上百,竟不能治。此病流行广泛,多有羸弱致死者,非我一人而得也。”   “这病竟如此厉害?有何症状?”刘瑁问。   “恶心,呕吐,难以进食,如此时日一久,自然羸弱不堪。”戏志才道。   刘瑁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所居之地离此不算太远,定可医治戏志才之病…… 第148章 寻访华佗   “黄疸病必有茵陈蒿治之,然我并非医士,不通医理,更不知用量用方,我知有一人,当可治先生之病。”刘瑁道。   戏志才听了,眼睛一亮。   郭嘉忙道:“公子快说,谁能治我兄长之病?”   刘瑁道:“据此往东,不过二百里,沛国谯县人,名华佗,字元化,医术高超,若能求得,定能使戏先生恶疾痊愈。”   郭嘉道:“既如此,我等这便前往。”   刘瑁道:“好。”   戏志才却抬手阻止。   郭嘉劝道:“兄长,别人不知汝,莫非我还不知?兄长既有堪平乱世,安邦定国之志,为何尚且不随我家主公出山?莫非我家主公并非先生心中明主?”   戏志才思忖片刻,竟将面前羽殇退到一旁,起身拜倒在刘瑁面前,道:“主公在上,请受戏忠一拜。”   刘瑁慌忙搀起,道:“吾得先生,如鱼得水也。先生何须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戏志才道:“主公若能设法求得神医,治我恶疾,救我性命,恩同再造,忠必当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也。”   刘瑁听他如此说,便道:“先生且放宽心,我若寻得元化先生,必有办法让他为先生疗此恶疾。”   戏志才再三拜谢。   刘瑁叫徐庶等人上楼,众人相见,叙话一回,约定明日便起行,前往沛国谯县,寻访神医华佗。   翌日卯时,刘瑁早早起来,着众人收拾停当,也不在这里继续停留,纵马到得戏志才家门外相待。   戏志才护院家丁见刘瑁一干人,还以为是山野土匪,唬得什么似的,慌忙进去禀报。   戏志才出来迎接。   刘瑁进入府中,见过戏志才家人。   戏志才已然将昨日之约告知家人。   戏志才家人虽极为不舍,然想到戏志才留在家中,也是等死,倒不如前往沛国谯县,寻访神医,说不定尚可有一线生机,故而允准。   戏志才收拾停当,拜别父母,乘马遂刘瑁等离去。   众人刚刚出了颍川,尚未于士卒会合,便于城外遇到一彪人马数十人飞奔入城。   看那些人形容作风,到有几分凌厉。   刘瑁不想找事,但催众人快走。   行出二十里,与一般武将会合,取路向东,直奔沛国谯县。   众人日夜赶路,到得第二日白天,便已到达谯县城外。   刘瑁已然令武将和青龙卫驻扎在城外,避人耳目。   他自领戏志才、郭嘉、刘云、吴凤前往城中。   那周泰自从做了扬子江中劫掠贼匪,从来不敢明目张胆,前往城中晃荡,故而今翻听说要前往谯县县城,便要跟随,见识见识。   刘瑁道:“若说见识,我看公奕可以前往,幼平不可去,只能留在营中。”   那周泰一听,定然不干,大声嚷嚷道:“这是为何?莫非那蒋公奕比俺多个脑袋?”   刘瑁道:“不是多个脑袋,而是你性急,去了定会惹事。”   周泰立即赔笑道:“公子,您放心,我保证不惹事。”   “如若要去,须约法三章。”   “嘿,公子就是好!只要让周泰去,休说三章,就是八章十章一百章,俺也依得。”周泰道。   “休要那么急着答应,听我说完。”刘瑁道,“第一,公奕一同前往,你须事事听公奕之言。第二,不准动不动打抱不平。第三,不准饮酒。”   “啊?”周泰听完,苦着脸道,“公子,前两件俺都依你,可是这不准饮酒……”   “怎么?依不得?哎呀,我就说嘛,汝去不得,还是留下吧。”刘瑁道。   周泰慌忙应道:“依得,依得,我一定要去。”   “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刘瑁道,“若是你违反了任何一条,耽误了为先生治病的大事,该当如何?”   “俺……俺愿立军令状!”周泰道。   “好,取纸笔来。”刘瑁叫道。   刘云端来笔墨,摊开绢帛。   那周泰傻眼了,疑惑不解,问道:“公子,您还真要让俺立军令状啊?”   “嘿,本公子金玉良言,言出必践,岂可言语糊弄?”   刘瑁言罢,写下军令状,若周泰违反任何一条,必定斩首示众。   周泰看着军令状,两眼一挤,道:“好,为了随公子去一趟城中,俺也算是拼了!”   这一行人到得城中,寻个客栈住下,派蒋钦出去打听华佗消息,那周泰自然不想窝在客栈之中,也要紧紧跟随。   刘瑁叮嘱几句,只得让他去了。   去了半日,蒋钦带着周泰,走进刘瑁房里来,身上还散发着淡淡酒气。   那周泰断然没了离开时的那份活泼,低着头,仿佛犯错的孩子一般。   刘瑁见此,心里认定这周泰定是闯了祸。   蒋钦也犹犹豫豫,不敢直说。   郭嘉瞟了二人一眼,冷哼道:“说说吧,你们两个到底犯了什么错?该不会是违反了主公的约法三章吧?”   周泰扑通跪倒在刘瑁面前,道:“公子,都怨俺,你砍了俺的狗头吧。”   刘瑁听了,不觉暗笑,这周泰倒是憨直可爱。   刘瑁故意板着脸道:“幼平,你不会真犯了什么要紧的事吧?”   “要紧。”周泰应了一句,低头认错道,“极为要紧,恐怕连戏先生的病都没得治了。”   刘瑁怒急,跳将起来,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一身的酒气,便是这一条,已可砍你脑袋!”   蒋钦见此,慌忙作揖道:“公子息怒,请听我一言。”   刘瑁勉强冷静下来,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蒋钦遂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原来蒋钦和周泰二人去后,路过一家酒馆,周泰口渴,忍耐不住,便进去吃了两碗。   而后两人继续在街上打听华佗所在。   华佗声名远播,百姓无不知晓。   随便打听几个人,便知道了华佗住处。   蒋钦、周泰二人便即前往华佗住处,探看究竟。   刚好华佗庭院门口,忽见二人义愤填膺,结伴而来,口中嚷嚷着要找华佗算账。   蒋钦、周泰二人不解,上前询问。   那二人,一个是府吏,名倪寻;另一个是普通百姓,名李延。   二人俱头疼身热,皆前来华佗处医治,那华佗开具之药房竟不相同。   倪、李二人于路撞见,闲言聊起,竟而发现,皆以为这定是华佗开错了药,故而义愤填膺,结伴前往华佗处问罪。   周泰本是鲁莽直率之人,听如此说,哪里还用倪、李二人出面?强为二人出头,前去找华佗算账…… 第149章 神医临凡   周泰见蒋钦说到此处,撅着嘴道:“公子,便是你,听到此节,能不气愤?”   刘瑁道:“你闭嘴。华佗乃远近闻名之神医,身热头疼多半是小病,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给他们诊治停当,如何会这般容易出现差错?此中定有不同。即便汝等心存狐疑,好生前往询问便是。”   “公子所言甚是。”蒋钦道,“我也是这般劝来,可是……”   周泰低头,哀叹一声道:“是俺急躁也。”   “怕不是那么简单,明明是你吃了酒!”刘瑁喝道。   周泰不敢多言,低头不语。   蒋钦继续说出情况。   那蒋钦见周泰如此急躁,担心他闹出事来,苦苦相劝。   然则周泰听了倪、李二人之言,先入为主,认定此乃华佗失误,径直闯入华佗家中问罪。   蒋钦阻拦不住。   那周泰到了华佗院中,一脚将华佗晾晒之药材踢翻,药材抛洒一地。   刘瑁听了,心中大惊,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如此无知。   刘瑁冷声问道:“你该不会……还打了华佗先生吧?……”   蒋钦见刘瑁气得脸色铁青,忙道:“没有,没有!”   周泰倒是直爽,小声嘟哝道:“差一点。”   “你……”刘瑁真恨不得踹他两脚。   不过他也明白,似周泰如此猛将,惹出这种事来,实属正常;若是不惹出这般事来,倒不是他周泰了。   只是他们马上要央求华佗先生为戏志才医病,若是因他这番闹腾,得罪了华佗,那华佗反而不给医治,岂不误了大事?   “那后来呢?”刘瑁追问。   蒋钦讲述道:“后来,我好歹拉开幼平,华佗先生询问何事,我等让倪寻、李延上前对质。华佗听完二人叙述,竟呵呵大笑起来,言道:‘医士治病用药,关乎人命,岂可儿戏?老朽医术虽不敢说精湛,然诊病用药却总是小心翼翼,岂会出现此种差错?’”   “我想亦是如此。”刘瑁道,“那这二人之病,到底怎么回事?”   蒋钦道:“我等也是如此质疑他,那华神医道:‘吾已仔细诊断过,倪寻为表证,用发汗法可解;李延为里热,非泻下难于为治。故而二人症状虽同,然病因各异。汝二人并非恶疾顽症,我所开之药,尽可服用。今日用之,明日即愈。’”   戏志才叹道:“这位华医士果然高明,对症下药,区别对待,方能治病也。”   蒋钦道:“是是是,当时求医者多半如此说。幼平方知自己错了,当时便向神医道歉。”   刘瑁冷哼道:“周幼平,来时你可是立过军令状的。如今这便怎说?”   那周泰自知惹下大祸,无话好说,讪讪应道:“无话可说,公子杀了俺便是。只是俺周泰没有随主公扫平天下,没在战场之上马革裹尸,反而如此死法,实属窝囊。”   刘瑁板起脸来,道:“虽然如此,然有军令状在前,我若不治汝罪,如何服众?公奕,将其拉出,立即砍了,提头来见。”   蒋钦一听,两眼怔住,结结巴巴道:“公……公子……您不会是认真的吧?……”   刘瑁怒目而视,喝道:“难道军令状是儿戏么?”   那蒋钦慌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公子……主公,不可啊,周泰他……他……”   蒋公奕一时不知如何说,方能让刘瑁收回成命。   周泰叹口气道:“公奕,休要再求,是我违了军令状,违背主公约法三章,该死!你这般求情,岂非让公子为难?走吧,便在这门外,斩下某头!”   刘瑁道:“还不拉出?”   郭嘉见刘瑁满面愤怒,竟是真的,也求饶道:“公子,周幼平虽然鲁莽,然满腔正义,可亲可佩啊,如此杀了他,怕是众将心寒。”   刘瑁瞟了一眼戏志才,那戏志才摇着折扇,一时并未说话。   郭嘉以目视之,戏志才才慌忙躬身下拜。   刘瑁忙将他搀扶起来,道:“先生这是为何?先生身体不好,快快请起。”   戏志才道:“公子,幼平虽做错事,因由皆是为我。若这便杀了他,我戏某平生难以安心也。”   “先生何出此言?他做错事,和先生什么关系?”刘瑁只做不明。   戏志才再三求情。   郭嘉亦道:“公子,不如便让幼平带领志才兄,前往华神医家中求医,若华神医愿意医治,便赦他死罪;若是不治,砍头未迟。”   “对对对,这个法好。”蒋钦亦道。   刘瑁冷哼一声,道:“哼,今日不看在两位先生和公奕面上,定斩汝头,以后不可如此鲁莽!还不起来?”   周泰一听,顿时喜道:“公子,您不要俺的头了?”   “少嬉皮笑脸,若是华神医因此不给戏先生诊治,吾绝饶不了你。”刘瑁道。   “是是是,全包在俺身上。”周泰道,“若是那老头敢不诊治,俺……俺便好言相求……跪地相求……磕一千个一万个响头,好生求他,嘿嘿……”   既寻得华佗住处,刘瑁便不敢耽搁,着即让蒋钦、周泰备车,前去华佗家中就诊。   那华佗虽然已五十来岁,然面色红润,牙齿洁白,身形挺拔,一看便是保养极好之人。   众人道明来意,那华佗呵呵笑道:“周壮士果然好大力,若是他手上再重点,我这把拉骨头怕是要散了架了。”   “老神医受委屈了。”刘瑁躬身施礼。   华佗还礼,连连应道:“无妨,无妨。这周壮士古道热肠,为人狭义,值得谅解。”   为戏志才诊断之后,华佗确定,戏志才所患的确是黄疸病。   “可有法医治?”刘瑁忙问。   华佗道:“若是三个月前,汝等前来,尚不能治也。如今,呵呵,可以了。来来来。”   华佗带着众人,走到院子里晾晒的草药前边,捏起几棵草药道:“看到没有?这种采药叫做茵陈蒿。是采集阳春三月茵陈蒿之嫩叶,加以晾晒,方能使用。此种草药金贵得很,只能三月采集,晚了可就没用了。所以我说:‘三月茵陈四月蒿,传于后世切记牢,三月茵陈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这个啊,可是我研究了整整三年才成药的。这位戏先生,你可是有福了,早来还真治不得汝。”   周泰大惊,扑通跪倒,道:“华神医,都是按周泰不对,差点将你这救命的宝贝草药给弄没了,死罪,死罪!望神医救救我家先生!”   蒋钦道:“这回看你还鲁莽?踢了先生草药,这可是救命的药!”   华佗笑道:“呵呵,壮士请起。壮士侠肝义胆,老朽佩服,虽然鲁莽,何敢怪罪?再说,救死扶伤,乃老朽本分,无需相求,我自当竭尽全力也!只是你那一脚啊,倒是毁掉了我整整一筐的药材啊,着实令人心疼也……” 第150章 作五禽戏   那周泰一听,喜道:“真的?嘿,你这老头深明大义,俺老周的小命儿这回算是保住也。”   华佗自然不知周泰话中深意,极为茫然。   戏志才、郭嘉、蒋钦等却实哈哈大笑。   刘瑁道:“这回算你侥幸,下次若再不察,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俺知道。”周泰嘿嘿笑道。   病根找到,又有对症良药,华佗当即开了方子,着徒弟们取了药,赋予刘瑁。   刘瑁令刘云送上黄金五十两。   华佗说什么也不敢收,只说刘瑁取得汉中,救济流民百姓,仁义之名远播四海,他早有耳闻。   如此仁义之人,其谋士有疾,他自当全力相助,何敢贪此财宝?   再说,华佗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消说刘瑁是仁义雄主,就算是作恶多端之人,求告于他,凭着一副医者仁心,他也不会据而不治。   刘瑁听了华佗此番道理,不禁感叹,后世良医若是皆由此胸怀医道,实为天下患者之福也。   刘瑁再三相赠,华佗只取纹银十两为诊金。   刘瑁见华佗如此仁义,又不受重金,只得寻思如何报答。   那华佗自然未想这些,将草药赋予刘瑁之后,叮嘱道:“志才患病已久,身体孱弱。我这药为三十日量。前边十日,中间十日,和后边十日药量皆不相同,我已标明;煎药之法,也已在此方中写明,按方煎药即可。切记仔细,万勿错服。最后还有一言,待得前边二十日药用完,志才之疾当可好转大半,可以开始多多锻炼身体,以求强身健体,如此方能延年益寿也。”   戏志才问:“如何锻炼?是否有法?”   华佗道:“多多运动便是,并无具体良法。”   刘瑁迷茫,脱口而出,问道:“华神医不是创制过一套五禽戏么?”   “五禽戏?”华佗自己也是一脸懵懂,反问,“何为五禽戏?”   刘瑁彻底崩溃,心道:“原来,此时华佗尚未创立五禽戏。”   刘瑁虽然也不知五禽戏到底如何练习,然他听说过这套五禽戏创制之原理,无非便是根据各种动物的动作,编制出的一套强身健体之法。   遂将这五禽戏编制原则大致说了一翻。   那华佗双眼精光闪烁,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道:“如意公子此言甚是,我怎未想到?一直以来,我便想是否可以将病人病愈之后的强身健体之法,也用某种形式规定下来,练习,到达治病强身、延年益寿之功效,只是愚鲁未开,未有妙法。此番如意公子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也,只是公子方才如何说我创制的五禽戏?”   刘瑁自知失言,讪讪言道:“呃,这个……是我记错了吧,或许是……呃,或许是那个叫张仲景的创制的吧……”   “张仲景?”华佗忙问,“莫非公子所说,乃是南阳张机?”   “正是……”刘瑁心下打鼓,莫不是这华佗和张仲景认识?   果真如此,他此时再说是张仲景创制过五禽戏,岂非借口又要被拆穿?   正自担心,华佗道:“吾久闻张机大名,知他对伤寒颇有研究,早欲讨教,只是无缘相见也。我实未料到,他还创制这强身健体之五禽戏。如意公子,不知汝在何处见过张仲景?”   刘瑁遂将在荆州见过张仲景的故事说了,华佗称羡不已。   华佗又问:“公子可曾学会那五禽戏?”   刘瑁摇头,本想练一套太极拳于他看,是否更适合锻炼身体。   然又怕泄露天机过多,遭致众人更大怀疑,到时候难以自圆其说,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故而刘瑁忍住,只说不会。   众人告辞而去。   刘瑁带领众人回到客栈,为确保戏志才病情好转,小住十数日,直至明显见到疗效。   戏志才黄疸病,平时总是恶心、呕吐,不食荤腥,此时倒是能吃些猪肉、牛肉之类,也并不恶心、呕吐了。   如此面色渐渐红润,精神好转。   众人都称贺,竟未想到,要了戏志才性命的绝症,竟然让他这么巧便解决了。   接下来刘瑁教戏志才太极拳。   那戏志方才练习三五日,每日大汗淋漓,精神越发饱满。   刘瑁看了,心下大喜。   眼看着一月草药,已经用了半月,见病情好转,很快康复,当无大碍。   刘瑁便准备带领众人离去。   出城刚到营中,忽营门有士卒报来,说营外有一位先生,说是送草药的。   刘瑁慌忙请入相见,果见是华佗先生。   刘瑁让华佗上座。   这华佗不但又送来十日草药,还说,他已经创制出一套强身健体之法——五禽戏。   刘瑁惊诧,华佗解释后,他方才知晓。   原来自那日,刘瑁提出五禽戏之后,华佗便一直琢磨此事。   加上戏志才这个病人急需此套功法,恢复身体,他便苦思,终于根据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的运动形态,创制了一套五禽戏。   此番前来,一则为送药,二则便是向戏志才传授这套五禽戏的。   戏志才听说,感激不已,连连向华佗施礼。   华佗笑道:“志才莫要如此,医治世人乃是吾之本分,君无需挂怀。”   半日时光,华佗传授已毕。   刘瑁留饭,华佗言说,还要前去探望一位病人,着即便要离去。   他言道:“我之所以急切到此者,是前往阁下下榻之客栈,不见诸位,又听城门守备言说,汝等一行人往东而去,想起公子身份,定是有护卫驻扎在城外,故而前来寻找。上苍眷顾,不消一个时辰,便找来这里,方能传授我之五禽戏也。”   听华佗为病人如此用心,刘瑁感动不已,戏志才更是感激涕零。   华佗连饭都顾不得吃,刘瑁心下不安,又赠金银,华佗只是不取。   刘瑁道:“先生对我老师如此大恩,我何以相报?”   华佗笑道:“望公子仁义爱民,以天下苍生为念,扫平群雄,逐昏除暴,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如此,便是最大报答于我等天下百姓也。”   众人再三感谢,送华佗于军帐之外。   刘瑁心中着实感激华佗,忽想起一事,便拉着华佗之手,前行数步,暗暗言道:“神医大恩,无以为报,今有一言相赠,望神医谨记,或可保命也……” 第151章 救命之嘱   那华佗见他说得严肃,不禁怔然。   刘瑁道:“神医能救病人性命,可能挡刀枪乎?”   华佗越发疑惑不解,神色微变,摇头道:“不能也。”   “如今兖州之地,尽归曹操。吾闻曹操有头疼之症,先生医者仁心,若为曹操请去,为其诊病,先生以为,曹操病症,当如何施治?”刘瑁又问。   “不见患者,不知病症,无法断言。”华佗谨慎回道。   刘瑁靠近他,轻声道:“是否有种病症,需要先生用麻沸散麻醉,然后用斧头劈开头颅,为人治病?”   华佗点头道:“若头风之症,病情严重,或许如此。”   刘瑁道:“我之所言,正是为此。若曹操请先生前去诊治头风之症,先生将用斧劈其头的诊治之法说出,其结果如何?”   华佗道:“吾乃医士,治病救人,乃我天职也。自然会直言相告。我虽没有十分把握,然条件具备,当有五分把握。”   刘瑁道:“先生,先生!莫要一门心思,只是治病。给普通人治病,当无大碍。那曹操为人多疑狡诈,若先生将此施治之法说出,曹操定以为汝乃奸细贼人,欲谋害于他也。先生以为,还有活路么?”   华佗听他之言,不禁点头,惊道:“似此奈何?”   “先生勿忧。”刘瑁道,“先生救我志才之命,无以为报,今留下一言,救先生性命也。——若真有那一日,先生一面答应来人,一面言说要准备草药,然后趁机逃离可也。若彼逼迫甚急,一时无法逃离,可随其前往,暂下止痛之药,虽治标不治本,然可周旋一时,赢得时间,然后逃离可也。先生逃离,可径直往西,入新房,至汉中,替我名可也,吾当派人接应。”   华佗虽有不信,依然拱手应诺。   刘瑁见他如此表情,言道:“先生切勿多心。我之所以奉上这话,是知晓曹操有头疼之症,随着其崛起强大,定会遍寻天下名医治之。而那曹操为人,奸诈多疑,不可不防也。”   华佗拜谢,众人分离。   刘瑁一行人在营中过了一夜,拔营上马,已然是轻骑速行,东进过许田、谯郡,直奔徐州方向。   他心中目的是想见见吕布身边之貂蝉,然则,貂蝉是内眷,除非将吕布打败,如何能够随便见到?   然眼前兵微将寡,和吕布开战,显然不可能。   不过他到想出一法。   此时陶谦已死,刘备为徐州牧,自领州事。   吕布自与曹操在濮阳大战失势,又失了定陶,无处容身,在陈宫建议之下,只得前往徐州,投靠刘备。   刘备将他安置在小沛驻军。   若是直奔吕布营中,吕布傲视群雄,并非能够优待,想见貂蝉,更是无从谈起。   若是前往徐州,拜见刘备,然后随刘备一起见吕布,那吕布说不定会让貂蝉献上歌舞,如此当可一睹芳容。   况且先见吕布,乃为吕布座上客,再见刘备,反遭刘备及关羽、张飞怀疑。   此时刘备势大,且刘备表面上是个仁人君子,若和他叙叙旧,拉拉关系,一则可以达成相见貂蝉之心,二则可以交好刘备,早晚要收服或利用这条蛟龙方好。   寻思已毕,只管速行。   方才过了颍水,看看到细阳地界,几声海螺声响,道旁穿出千余兵来。   刘瑁等人大惊,实未料到,这里竟有埋伏。   然这些人并未飞羽射之,而是各执刀枪棍棒,冲出挡路。   刘瑁勒马站住,让魏延、任夔、刘云、吴凤、蒋钦、周泰保护好各位先生。   他亲自带领众将来到贼将面前。   那为首两个贼将,一个骑马握枪,一个骑马握刀,当道而立,谓身边小校道:“前去讨赏。”   一名小贼道一声是,立在二人马前,双手叉腰,对刘瑁叫喊道:“喂,兀地那商人、官老爷,不管是何方神圣,快快下马。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打俺这儿过,留下买路财。”   刘瑁听他这方言,想必是山东人,便道:“我等便是贩马的客商,还望各位山老爷行个方便。若是各位老爷非要抢夺马匹,那便留下姓名,也不用打,也不用劫,我等双手奉上,回去知晓给家主有个交代便是。”   那为首二贼听他如此通情达理,乐得合不拢嘴,急不可耐,纵马上前,道:“俺叫徐和。”   另一个拎刀的道:“俺便是管承。”   太史慈听了,立即大笑起来,胯马到刘瑁身边,道:“公子,我识得此二人。此二人本是黄巾贼寇,前者随管亥围攻北海,我奉孔北海之命,借刘玄德一支兵,解了北海之围。彼时,这徐和、管承二人便在管亥帐下。听说,这管承还是管亥之从弟,实未料到,山不转水转,竟又在这里让吾等撞上。公子稍带,让我上前,斩杀二人。”   刘瑁急忙阻止道:“慢着,我要招降。”   甘宁道:“嘿,公子也忒好心,如何连一班贼寇也要招降?”   “休要废话,谁去于我活捉二人?杀散贼兵?”刘瑁道。   太史慈纵马舞枪,冲上前去。   甘宁大叫道:“建功如何少得了俺?”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飞马而出。   徐和、管承两个,哪里是他二人敌手?   不出三五合,太史慈生擒了管承,甘宁活捉了徐和。   余下千余皆跪伏余地,弃械投降。   徐和、管承被带到刘瑁面前。   刘瑁道出身份来,徐和、管承叩头于地,愿意归附。   刘瑁只以为这不过和以往一样,便是巡游路上一个小小插曲。   岂知,方要起行,那徐和、管承道出一件事来,说前两日有人一直在前边芒砀山前大小路口埋伏,不知何意。   刘瑁听说,忙问:“何处人马?”   徐和道:“探子说是曹操部曲。”   “曹操部曲?”刘瑁不禁皱眉。   甘宁道:“有我等众将,公子勿忧。管他是曹操还是吕布,只管冲将过去,杀散便是。”   刘瑁道:“不可大意。”   郭嘉道:“主公明鉴,曹操奸诈,心黑手辣,不如我等绕道而行,方为上策。”   刘瑁道:“既然曹阿瞒要相见于我,会不堵塞诸路否?吾料前后左右之路径,尽皆被他堵死矣……” 第152章 猛将典韦   “曹操这是为何?”徐庶不解。   刘瑁道:“有何不解?这定是为吾之子房,戏志才而来也。”   戏志才道:“主公高看我也,如何便知是为我而来?”   刘瑁道:“先生可还记得?我等出颍川之时,遇到一彪人马,颇为威武。放眼天下,除了曹操,还有谁有那般威武将士前往颍川?那必是前往颍川,求取先生者也。”   戏志才不信,摇头而笑道:“这我却不信。我已是病入膏肓之人,若非公子带我寻访华佗神医相救,怕是活不过一二年矣,谁还会来求我出山?”   “当然便是这曹孟德了。”刘瑁道,“先生可别忘了,你的知己好友荀若可是在曹操帐下。”   戏志才恍然称是。   崔钧道:“既已知曹操大军在前,我等不如回马向西,绕开曹操大军。”   徐庶赞同。   郭嘉道:“曹操奸诈,定能想到我等回军之意。吾料曹操必不在东,堵截去路,而是在西,以逸待劳,相见我等。”   刘瑁赞道:“奉孝所言甚是。”   戏志才道:“既如此,北方乃曹孟德兖州本地,更无法行走,不如投南而去,当可绕开曹操堵截。”   刘瑁道:“众位先生之计,皆是逃离之计,吾不用也。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等出山便是为打虎,如何便要逃离虎口?众位先生,越是危险之地,越是安全。我等一路投东,必有活路!”   刘瑁将令已下,众人自不待言,拱手领命。   刘瑁本想只带徐和、管承二人,既知前方有曹兵,并允准徐和、管承二人带领千余部曲随行。   如此一千二三百马步骑,分前中后三军,急行而去。   方行数十里,忽前方一声炮响,闪出上万人马。   众人虽有准备,然仍未想到,曹操为他们这些人,竟会动用如此多的军队。   刘瑁身后只有千余步骑,硬拼自然不行。   众人正在慌急之时,刘瑁冷笑道:“众位莫要惊慌,但看来将是谁。”   刘瑁让蒋钦、周泰压住后阵,任夔、何曼、刘云、吴凤居中保护众位谋士,他自领众将向前,探看究竟。   眼看前方开阔之地,中军大纛之下,一人身披秀红披风,胯下高头大马,当道而立。   那大纛之上,绣着个斗大的“曹”字。   刘瑁大惊,心中狐疑,莫非那是曹操?   若真是曹操,那他这回可是凶多吉少了。   曹操能在东方截住他,说明此人狡诈非凡,已然想到他们前面。   那曹操身旁,定会有猛将在侧,再加上曹操计谋百出,狡诈无比,恐怕他们一行可没那么容易通过。   正自寻思,忽见一人,蓝布长衫,跨马而来,便于马上拱手道:“来人可是汉中如意公子乎?”   刘瑁也踏马上前,见此人打扮,寻思曹操手下谋士,想必定是荀彧无疑。   刘瑁应道:“正是,来者莫非公达叔父若先生耶?”   那士也拱手施礼,应道:“吾正是颍川荀彧。公子既知我,当亦知我家主公前来迎接公子之意?”   刘瑁心中暗骂,这些人说话,就是他娘的虚伪。   明明是想劫持他身后大才,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刘瑁虽做如此想,然则依旧笑道:“未知也,烦请先生告知。”   荀彧道:“我家曹公,海内名望,闻戏先生大才,想请出世相助,然则实未料到,竟为公子劫去,如此怎生安心?烦请公子将戏先生交出,我等即便撤兵放行。”   戏忠、郭嘉便在刘瑁身后,听荀彧此言,那郭嘉忍耐不住,上前道:“若,别来无恙?”   “奉孝?汝也在此?”荀彧满脸惊诧。   郭嘉道:“若兄不必奇怪,我家主公乃天下仁义雄主也。我与志才兄皆投之。方此时,若之从子公达已在我家主公帐下,身后那位便是徐元直,就连襄阳庞德公和大贤司马德操都和公子是好友,如此之人,若以为,尚且比不过那曹孟德耶?”   荀彧听他之言,不禁眉头紧皱,言道:“奉孝所言当真?”   “岂可有假?”郭嘉道。   戏忠催马上前,立马于刘瑁身侧,道:“若兄,郭嘉之言,并无浮夸,皆据实之言也。我今已决意相随于如意公子,便如君相随于孟德公,各为其主,不必相劝也。若是若尚且念及昔日之情义,便请速速回阵,好言相劝曹操,为我等让开一条路来,我和奉孝皆感念兄长之大恩矣。”   荀彧犹豫再三,只得概叹道:“既如此,我亦知多劝无益,还望二位贤弟保重。”   荀彧言罢,回马归阵。   不多时,单见门旗开处,一将飞出,以枪指刘瑁阵中道:“既然诸位无情,便休怪我家主公无义,我等大军在此,严阵以待,便是要留下诸位,见我家主公也。既然的不行,那就只有来武的喽。谁愿于我一战?”   刘瑁见出阵小将虽然年轻,然极为威武,便请报出姓名。   那小将道:“某乃曹仁将军麾下牛金也。”   刘瑁点将道:“长可出战败之。”   魏延道声是,纵马舞刀,大战牛金。   两将于阵前大战二十余合,牛金败走。   魏延待要追赶,刘瑁急鸣金召回。   曹操阵中,门旗下,又有一将飞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髭须刚硬,双目溜圆,宛如天神下界,又如现世金刚。   刘瑁见此人如此凶恶面相,心知定非凡俗之辈,莫不是曹操身边护身校尉典韦?   刘瑁正自寻思,便听得此人吼声如雷,道:“兀地贼将,谁敢于我死战?”   许褚闪到阵前,道:“公子,某自随公子,未尝建功,此人正是吾之敌手,可令某出战!”   许褚对典韦,正是一对冤家。   然刘瑁想到此时绝非恋战之时,还是要想方设法脱围离去,方为上计,遂让许褚稍安勿躁。   甘宁请战,刘瑁便令其出战,言说只可战三十合便好。   甘宁得令,到得阵前,问其姓名,果是典韦。   那甘宁战三十合,退回阵中。   刘瑁又令太史慈出战。   太史慈与典韦大战四十余合,退回阵中,黄忠又出战,一样战四五十合。   此时那典韦已与各位猛将大战百二三十合,并未见其力竭,依然在阵前耀武扬威。   许褚早已急不可耐,再次讨令。   刘瑁令其出战,下令定要一战而败之…… 第153章 奸诈曹操   许褚和典韦这一战,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两个都是悍将,力大无穷,拼杀起来,真如二虎相斗,气吞山河。   展眼斗过百余合,典韦有些渐渐落入下风。   之前,典韦已然和甘宁、太史慈、黄忠大战一百余合。   那三人都是气力了得、武艺精熟之辈,典韦与之相斗,耗去不少气力。   许褚上来,论力气,不比典韦差;论武艺,还要较典韦稍逊一筹。   故而百余回合之后,典韦渐落下风。   然那典韦果然是员虎将。   虽说落入下风,狂吼两声,地动山摇,依然强震声势,与许褚酣战。   又战了二三十合,看看天色向晚,又见典韦支撑不住,被许褚迫得渐渐后撤,刘瑁便挥动令旗,着人掩杀。   刘瑁早已交代过黄忠、太史慈、甘宁等人,一旦冲杀上去,只管带着二百青龙卫和上千人的徐和、管承乌合之众,杀向曹操大纛之下的中军大阵。   一则,这曹操所在的中军乃是他们东去的必经之路。   二则,他手下皆是猛将,但兵力较少,若是不能一击必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曹操军阵,急切之间,曹操左右大军定然难以救援,突围定当有奇效。   寻思到此,刘瑁回军掩杀过去。   典韦支持不住,连连后退。   忽又一声炮响,便是在他们冲杀之时,眼前阵型一变,这一万大军竟然不似方才方形大阵,反而成了一个古怪的阵法。   刘瑁不敢大意,急忙止住大军冲击。   但听得大阵之中,一人哈哈大笑道:“有我曹仁在此,汝等休想过去!”   刘瑁听到曹仁之命,越发不敢大意。   这曹仁武艺虽不及他手下大将,然此人弓马娴熟,深通兵法,曾经摆出过八门金锁阵。   莫非此时摆出的也是这八门金锁阵耶?   正寻思,又听曹仁大笑道:“喂,可识得吾阵否?”   戏志才、郭嘉皆不识阵,刘瑁笑道:“元直当可立马上一观。”   徐庶得令,在两位将士搀扶之下,站在马背上观望一阵。   等他下来,再次骑到马上,拱手谓刘瑁道:“此八门金锁阵也。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将。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刘瑁听他这般说,正是三国之中那段话来,遂道:“谁敢前往破阵?”   众将皆拱手愿往。   刘瑁知几位大将之中,太史慈较为稳妥,有赵云之风,故而令太史慈前往。   那太史慈得令,带着一百青龙卫,按照徐庶所言,从东南角上生门杀入,往正西景门杀出。   那曹仁在阵中令其指挥,却引阵中缺少猛将主持大局,把守关键,根本抵挡不住太史慈冲击之势。   一时间,阵脚大乱。   刘瑁遂再次挥军掩杀。   曹军见八门金锁阵被破,阻挡不住,便想一拥而上,围攻刘瑁军士。   老将黄忠,拈弓搭箭,对准阵中曹仁,咻一箭射出。   那曹仁哎呀一声惨叫,正中左肩,吃痛不住,滚落阵台之下。   曹军慌忙救起,上马躲避。   曹仁身旁,曹仁从子曹纯,见刘瑁带兵挥军掩杀,无法抵挡,大吼一声,带领部曲,一马当先,应战刘瑁。   太史慈从景门杀出,刚好遇到刘瑁挥军掩杀,见黄忠箭射曹仁,也想展示一下神箭绝技,未等曹纯攻到近前,急拈弓搭箭,径射曹纯面门。   那曹纯不及提防,一箭穿透咽喉,呕一声,翻身落马,被乱军踩踏成为肉泥。   这一波冲击上来的曹军见曹纯被杀,顿时混乱,刘瑁身边猛将如云,将戏志才、郭嘉、徐庶等诸位先生护在中军,摆成箭形阵,合力向前冲杀。   曹军再也抵挡不住,直如利箭一般,冲过大阵。   过了大阵,前边便是曹操大纛。   再看那大纛之下,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赫然坐着一人,看穿着,当是曹操无疑。   刘瑁遂道:“众将上前,捉住曹贼!”   刘瑁这般喊叫,众将也跟着喊叫,上前冲杀。   那大纛之下,曹操见皆向他扑上,唬得什么似的,转身便跑。   刘瑁带人奋力直追。   此时曹军阵势大乱,军士虽多,难以稳住阵脚。   操兵四散之际,典韦和众将护着曹仁、荀彧,退往北侧。   然那曹操身后,只跟随十余骑,竟无大将相护。   刘瑁只以为“擒贼先擒王”,也不顾典韦、曹仁、荀彧若何,只管奋力冲向曹操。   刘瑁马快,一马当先,纵马曹操身后,挥起手中龙吟霸王枪,横扫一枪,将曹操打落马下。   那曹操啊一声惨叫,栽倒马下,竟是窝断脖颈,一命呜呼。   刘瑁心下一喜,暗想:“这可是意外之喜啊,实未料到,不过一次小小的夺路之战,竟然枪杀了曹操!”   虽说如此,刘瑁担心曹仁报仇,提领大军,围裹击杀,故而不敢停留,只管带领众人,一路投东去了。   后边曹仁得知弟弟曹纯被杀,哭得撕心裂肺,狂吼一声,如天神下凡,带着箭伤,上马带兵,紧追不舍。   刘瑁等人,并不恋战,只管撤退而去。   天色已黑,不见路径,只能靠着感觉,一路向前。   跑了一夜,刘瑁觉得,约莫跑出百余里路,看看天色微明,后边曹兵不见踪影,一时并未追上来,便令人下马歇息片刻,进些干粮。   魏延盘点兵马来报,言说徐和、管承部曲上千人,只剩骑兵不足二十人。   青龙卫二百余人,尚有一百五十余人。   也就是说,经过这一番突围,他们尚且有骑兵不足两百人,步兵全部陷在曹军之中。   以千人对阵曹仁上万大军,能够安全脱身,实属不易,没有全军覆没,已经不易了。   刘瑁并不在意,着即令人快些进食,免得曹军又来。   正说话处,后军蒋钦来报,言说后方尘土大起,恐是曹军至矣。   刘瑁教上马急行,又奔出百余里,竟不能甩开曹操追赶之骑兵。   仰面见前方一座大山,山势陡峭,草木丛生,急切之间,竟寻不得路径,只得让人摆开阵势,欲与曹兵决一死战。   曹兵赶来,列开阵势,门旗下一人骑马缓辔走出,竟不是曹仁。   那人一样高头大马,拱手道:“汉中刘瑁小儿,果然不可小觑,千人乌合之众竟能冲破我子孝八门金锁大阵,然,能逃得过我曹孟德之手乎?”   刘瑁大惊,奸诈曹操,竟然没死?…… 第154章 绝地死战   刘瑁心中本就疑惑不解,这曹操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在他们袭杀曹操之时,典韦等武将,不但未上来保护,反而前去保护曹仁和荀彧,便让他出这其中定有缘故。   此时见此人又是自称曹操出现,倒是很快相信,此人必定是真曹操,而那一位应是替身假冒。   只是这却为何?   刘瑁正自疑惑不解,在他身后,众位将佐谋士一样不明就里。   不想那曹孟德哈哈笑道:“怎么?刘瑁小儿,莫非真心不识我曹操真容耶?”   刘瑁跨马上前几步,道:“是有些不识阁下真容!人言曹孟德一副奸诈嘴脸,我还不信,今日见了,人言果真不虚也。”   “哈哈哈哈!”那曹操笑道,“多谢夸奖!生逢乱世,计谋诈术,能用当用,吾从来不晦言也。”   “如此说来,那阵前果真是汝替身耶?”刘瑁问,“曹孟德为何如此?”   曹操见问,哈哈笑道:“我让子孝带领一对人马,携了我之手书,前往颍川求取戏先生。不想回报,反为你提前下手接了去。我欲半路截击,抢回戏先生,询问众人之计。又说在东相待,又说在西堵截,还有说南北亦要防范。如此,为保万无一失,我亲自带领我手下大将夏侯惇、夏侯渊、于禁、李典等,在西堵截;令曹仁与荀彧,带领大军一万,在东等待。为疑惑尔等,还让人假冒我,立在中军,又令我护身校尉典韦相守,以假乱真。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尔等竟敢冲杀我中军,而且还破了子孝的八门金锁阵!上万大军,竟未等到我亲领大军赶来,已然败了!我虽奸诈,已然不敌小儿之威也!”   刘瑁哈哈大笑道:“曹孟德心中少有佩服的英雄,今日竟说不敌我之威风,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啊!哈哈哈哈!曹操,告诉你,这便是吾仁义待人和汝诈术制人之不同也。”   曹操亦大笑道:“莫非你又是一个刘玄德也?一副虚伪假惺惺仁义之相,以博取世人之心?”   刘瑁道:“刘玄德仁义待人,即便是假惺惺,也比尔这诈术制人的真小人要强上百倍!”   “哎呀,汉家天下,不能大治,便是有汝等这些伪君子,真枭雄者也。”曹操概叹道。   “曹操,你我话不投机,闲话少叙。”刘瑁断然道,“今戏先生已然随我,你身边尚有若相助,如何便这般苦苦相逼?我刘瑁不过一少年,尚未成人,正需要贤师指点,望孟德高抬贵手,勿要夺人所爱方好!且你我都是大汉之臣,看在天子面上,我劝尔莫要将事情做绝,不然悔之晚矣。”   曹操又是一阵大笑,道:“刘瑁小儿,你虽未成人,然则着实令我不敢小觑也。今戏先生乃是荀彧荐于我之贤士谋臣,如何这般随便便宜了你?今日既然让我追上,你放还戏先生倒还罢了;若是不放,哼哼,休怪我曹操心狠手辣!”   曹操身边虽有两三万大军,刘瑁这一方总共不出二百人,然他一样不惧。   若是这曹操真要将他逼上绝路,即便拼命一击,也要冲破他之中军。   只是此时曹操两旁,典韦、曹彰、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李典、吕虔、乐进等十数位大将,一字排开,端的威风凛凛。   就算他手下武将威猛异常,并不输于曹操,然身边兵卒太少,还要保护几位先生,能否成功,并不敢言。   要想冲破曹操中军,斩杀曹贼,千难万难。   不到万不得已,刘瑁是不会做出如此无为牺牲。   然看眼前形势,定是一场恶仗。   闹不好,巡游天下之功,便会功亏一篑!   刘瑁鼓舞道:“众将听命,打起精神,准备绝地死战!”   众将领诺。   曹操步步紧逼,要手下部将出战。   曹洪见曹仁被黄忠射伤左臂,心中气恼,提刀出阵挑战。   刘瑁派魏延出阵,两人大战二三十合,未分胜负。   魏延心知他们处于弱势,身后兵卒过少,不可久战,诈败佯输,拖刀而走。   曹洪心中气恼刘瑁一方伤了曹仁,杀了曹纯,又有曹操压阵,肆无忌惮,纵马追来。   曹仁在阵中看见,慌忙大叫道:“子廉勿要追赶,小心有诈!”   魏延觑准时机,拖刀计反身将大刀撩起。   曹洪亦善使拖刀计,心下早有准备。   见魏延一刀从下至上撩起,双脚一蹬,纵身跃起。   不料那马躲避不过,竟被魏延一刀将马头竖向劈作两半,鲜血脑浆,崩流一地,当即一命呜呼。   曹洪飞身下马,便于地上对阵魏延。   魏延在马上,占尽优势,一招“泰山压顶”,便要取曹洪性命。   曹仁在阵中大叫:“子廉小心!”   便在此时,曹操阵中,夏侯渊弯弓搭箭,朝着魏延一箭射来。   曹洪在地上,魏延在马上。   此时的魏延便是一个活靶子。   夏侯渊一箭射来,直取魏延面门。   刘瑁早已看到,惊心不已,高声提醒:“长小心冷箭!”   魏延正自狐疑,抬头看时,箭矢已到面门。   魏延大吃一惊,大叫道:“吾命休矣!”   便在此时,斜刺里一箭飞来,正射中夏侯渊之箭。   咔嚓两声响,两箭双双折断,散落在地。   刘瑁回头望时,见甘宁手中握着宝雕弓,正嘿嘿大笑。   众人高声叫好,黄忠、太史慈皆向甘宁竖起大拇指。   那魏延回头望时,好生感激甘宁。   曹洪趁机逃回本阵,一将手提长枪,自曹操身旁纵马而出,来到阵前,指魏延道:“小将,汝虽使刀,武艺不错,然并非我长枪对手。吾乃夏侯惇,叫你阵中最强的出来与我决战!”   黄忠听他口气猖狂,且有侮辱使刀之意,舞刀纵马而出,道:“瞎眼夏侯惇,看来汝右眼也想瞎也?”   夏侯惇气得哇哇大叫,挺枪杀来。   黄忠也不相迎,将手中卷云刀,往地上一戳,拔出画眉弓,搭上穿云箭,拉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道一声:“射汝右目!……” 第155章 威猛杀将   夏侯惇早被曹性射瞎左目,若是再被黄忠射瞎右目,那可真是个完完全全的瞎子废人了。   夏侯惇不及看清,听得黄忠喊声,便滚鞍躲避箭矢。   亏他躲得快,黄忠箭矢兀自贴着他之右颊而过,在他脸上化出一道长长血痕来。   刘瑁身旁见了,一样高声叫好。   这一箭之后,黄忠并未继续射击,反而收了画眉弓,提刀冲上,与夏侯惇大杀,好让他知晓使刀者并不比使枪的差。   这一阵大战,比许褚斗典韦更加精彩,两军振中,一样惊心动魄,高声欢呼。   如此斗了小半日,两人大战百余回合,眼看着斜阳偏西,刘瑁心知如此下去,天色昏暗下来,曹军掩杀,于他们定然不利。   刘瑁遂与戏志才、郭嘉、徐庶等商议,众人皆言,此处离徐州和小沛不过三五十里路程,可着人披荆斩棘,寻着路径,前往两处求援。   刘瑁遂令任夔领十位青龙卫,护着石韬前往徐州刘备处求救,令何曼领十位青龙卫,护着孟建前往小沛吕布处求救。   两路寻救兵之人,从后军暗暗离去。   刘瑁自领众位将士,便于山前与曹军对阵。   那夏侯惇被黄忠一箭划伤脸颊,心中多半存了畏惧之意,此时与黄忠对阵,又见黄忠刀法娴熟,果然是个敌手,愈发佩服。   如此大战百余回合,心下渐渐胆怯起来,已落下风。   黄忠越战越勇,大有要胜夏侯惇之势。   曹操在阵中见了,不禁叫道:“方才那魏延小将刀法已是厉害,便是曹洪尚且不敌,不想这老将黄忠,越发勇猛,连夏侯惇亦不及也。刘瑁小儿手下,猛将何其多也?”   荀彧听了,道:“不光如此,刘瑁身边,尚有太史慈、甘宁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曹操叹道:“如此猛将,竟为此名不见经传的刘瑁小儿所得,刘君郎后继有人也!不过,今日落我手中,必然擒之,降服众将,为我所用!”   “莫非主公已有捉拿刘瑁之妙计?”荀彧问。   曹操笑道:“吾捉刘瑁,易如反掌耳。”   那曹操望望苍天,见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道:“只等天色一晚,吾令人八面围攻。刘瑁小儿,不过两三百人,便是有通天之能,戏志才、郭奉孝有惊天之计,能施展乎?”   荀彧拜服道:“主公高明。”   曹操与荀彧对话,言语虽然不高,然刘瑁顺风听来,亦隐隐约约,听到一二。   看来曹操没有立即挥军掩杀,定是想看看他手下将佐实力,方才确定收降,为其所用也。   今已见他手下将佐如此威猛,又有戏忠、郭嘉等众位谋臣,曹操定然利用大军百倍于他的优势,将众将生擒活捉,然后再施以恩惠,逐渐降服。   想到此处,刘瑁便严阵以待,定不能让众将失望。   果然,黄忠与那夏侯惇杀了一百五六十合,看看要将夏侯惇杀败,曹操从腰间拔出佩剑,高声令道:“众将听我之令,不准伤害诸位先生,只准活捉各位武将,对于那刘瑁小儿,杀之可得黄金百斤,官升三级!”   曹操左边典韦、曹彰、于禁、李典带兵杀出,右边夏侯渊、曹洪、吕虔、乐进带兵杀出。   曹操众将势如猛虎,皆想杀刘瑁以建功。   士兵如潮水,都奋勇上前。   刘瑁亦挺枪道:“众将听令,我等死战,以待援兵!”   刘瑁从来没想到,今日竟走到了绝路之上,为今之计,别无良策,只得拼死一战,于战中寻找脱困之机。   刘瑁喊一声杀,身旁众将和百余名青龙卫,也奋勇上前冲杀过去。   黄忠与夏侯惇兀自在阵中大战。   许褚接住典韦厮杀,甘宁接住曹彰厮杀,蒋钦接住夏侯渊厮杀,魏延接住曹洪厮杀,周泰一人独战于禁、李典二人。   五队人厮杀,宛如十一条蛟龙,翻江倒海。   周围士卒虽多,哪里近得阵前?只能在四周未定,形成铁桶阵势。   太史慈受刘瑁之命,保护众位先生,他一人立于众位先生身前,开弓搭箭,八面射之,无不应弦落马,军士一时不敢上前。   那曹操见了太史慈神箭之威,不禁叹道:“刘瑁小儿帐下,神射手何其多也?”   便在此时,众将被曹操众将士卒困住,那吕虔、乐进二人以为便是他们二人建功之机,纵马上前,直取刘瑁。   刘瑁催动胯下踏雪火龙驹,抖动手中龙吟霸王枪,挺枪相迎。   此是生死之战,自然不必顾忌。   刘瑁逞起威风,一人大战吕虔、乐进两个。   那吕虔、乐进见刘瑁士打扮,又是众将主公,以为武功定然平平。   两人只想斩杀刘瑁,建立功勋,他们哪里知晓,此时的刘瑁,修炼已经过了易筋阶,已远非他们能敌。   休要说他们,便是那夏侯惇、夏侯渊之辈,他也足可匹敌。   吕虔、乐进二人,在他面前,已然不是对手。   刘瑁见此二人称隙冲他而来,那刘瑁心中大怒,纵马上前,借助马快枪重之优势,一枪刺穿吕虔前胸。   吕虔怕是到阎王殿里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怎么会死得如此利索。   曹操、荀彧在中军见了,不禁骇然。   乐进见吕虔被刘瑁一合杀死,以为自己看错了,惊诧莫名,目瞪口呆,尚未缓过神来,刘瑁狂喝一声,如天神下凡,回枪刺中乐进后心。   那乐进惨叫一声,毫无还手之力,竟被刘瑁硬生生挑起。   霸王枪枪头刺穿乐进后心,鲜血呼啦啦流了一地,将刘瑁身上胳膊上手上皆染得鲜红。   随吕虔、乐进冲上来的士卒,见刘瑁如此威猛,杀人手段如此凶残,尽皆胆裂,不敢上前。   刘瑁大声喊道:“活捉曹贼!”   刘瑁这一声大喊,极大地鼓舞了众将士气。   众将并不恋战,紧随刘瑁,奋勇上前,直冲向曹操。   那曹操原本下令,要活捉刘瑁及其手下众将,此时看来,想要活捉,难上加难。   曹仁见刘瑁带领众将冲向曹操,带伤挡在曹操身前,奋力拼杀。   见部下抵挡不住,曹仁大叫道:“主公,快下令射杀吧!不然主公危矣……” 第156章 天降奇兵   情势虽然紧急,然曹操依然犹豫不决。   从这点来看,这曹操的确爱惜人才。   荀彧在旁道:“主公,如此人物,杀之可惜,不如我等稍撤,再作计议?”   曹操瞪了荀彧一眼,道:“彼皆是世之英雄,若不能为我所用,反而一味和我作对,留之岂不后患无穷?我曾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莫非是说说而已?”   荀彧知曹操之意,亦担心为曹操生疑其有相助戏志才、郭奉孝之意,再不言语。   曹操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谓曹仁道:“放箭!”   曹仁得令,便令弓箭手上前,成为第二道防线,单等刘瑁一众人等突破第一重防线,便下令射杀。   便在此时,忽听得山左密林之中杀出一军。   刘瑁放眼望时,见为首两员大将,带兵冲入阵中,所向披靡,无人敢当。   刘瑁见其中一人面如重枣,须髯修长,身着绿袍,手提青龙偃月刀;另一人豹头环眼,熊颌虎须,手挺一杆长八蛇矛。   二人如翻江倒海之蛟龙,冲上九霄之鹏鸟,入曹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关羽、张飞?嘿,刘备这丫的还真是仗义,竟然让两个弟弟都过来了!”刘瑁心下大喜。   正高兴时,忽听得山右暗道之中,又杀出一军。   刘瑁回撤至安全之处,遥望之,单见那人头戴鎏金束发冠,身穿金丝白花袍,手里一杆方天画戟,更是锐不可当。   此人带兵冲来,更是视曹军如无物,踏马冲入阵中,宛如闲庭信步,连杀人的姿势都那么优美。   刘瑁惊叹不已:“吕奉先果真天下第一也!”   天降奇兵,有了刘备、吕布两路人马杀入,将第一道防线本已崩溃的曹军立即搅得天翻地覆,阵势大乱。   便在此时,有人高声喊道:“贤弟,刘备来也。”   刘瑁回头看时,见一人三十来岁,白面皮,招风耳,一双长臂如猿猴伸展,两只眼睛能自顾其后。   刘瑁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刘备。   说起刘备,刘瑁与其可算是故人之交了。   黄巾起义爆发时,刘备于涿郡与关羽、张飞结拜,又得张世平、苏双两个马贩子支助,召集乡中五百人,前往幽州投靠校尉邹静。   邹静将刘备引荐给时任幽州太守的刘焉,刘焉与刘备说起宗派,论起辈分,大喜,认刘备为侄。   当时,刘备方才二十四五岁,而刘瑁不过七八岁。   因是同宗,刘焉曾请刘备家中用膳,刘瑁因而见过刘备,当时呼之为兄。   刘瑁从七八岁至今十七八岁,自然变化甚大,怕是刘备都要认不出了。   然则刘备从二十三四岁到三十四五岁,变化却是不大,虽然于乱军之中,刘瑁还是一眼便认得出。   既然那刘备没有忘本,还叫他做贤弟,且又是带兵来救,他自然更应该尊重之,遂高喊:“兄长!”   刘瑁手下一干将佐,本来都是万人之敌。   曹军虽众,一时竟是抵挡不住。   如今刘备带领关羽、张飞杀将过来,那曹操更是阻挡不住。   便在刘备身旁,刘瑁看到任夔手提鬼头刀,杀将过来,口中还喊着“主公”。   刘瑁想,这回任夔和石韬可是大功一件。   便在此时,听得另一侧有人大吼一声,大有雷霆万钧之势。   刘瑁忙回首望去,见那吕布,坐下赤兔马,手中方天戟,宛如天神下凡,竟不来救他,反而直冲曹阵,恨不得一戟便要将曹操人头砍下。   吕布之所以如此恼恨曹操,那是有前因的。   兴平元年夏,曹操打着为父报仇之名义,再次征讨徐州,沿路杀戮无数,一路上“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   东郡守备陈宫对曹操不满,于是与陈留太守张邈、张邈之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及王楷等同谋叛乱,迎吕布为兖州牧。   当时只有鄄城和东郡的范、东阿两县尚在曹操掌握之中,分别由司马荀彧和寿张令程昱、东郡太守夏侯惇等坚守,形势异常危急。   曹操从徐州赶回,闻言吕布屯于濮阳,遂进军围攻濮阳。   二军相持百余日,蝗灾大起,双方停战,曹操军还鄄城。   兴平二年初,曹操整军再战吕布,三败之,破定陶、庸丘等,平定兖州。   吕布逃往徐州投靠刘备,刘备令其于小沛驻军,方为今日之局势。   近两年来,吕布被曹操大军攻打,损兵折将,丧城失地,几无容身之地。   这么想来,吕布定然恨不得将曹操剥皮抽筋,生啖其肉。   故而此次刘备、吕布合并救援,吕布定然想一举拿下曹操,以报昔日之恨也。   有吕布一支生力军,直冲曹操中军。   曹操哪里还顾得上捉拿刘瑁?早回转马头,带着荀彧快速撤离。   后边诸将知抵挡不住,随曹操且战且退,迅速逃离。   亏得曹操带了三万大军前来,不然今日有如此多的武将加攻,怕是很难逃出虎口。   吕布追杀曹操,只杀到酉时方回。   刘瑁、刘备见吕布追赶曹操,他二人便止住大军,并未追赶。   刘瑁见过刘备,刘备下马拉住其手,呼为“贤弟”,待其甚是亲厚,仿佛一家人。   刘瑁再拜道:“今日多亏玄德与云长、翼德三位兄长带兵相救,不然,瑁定然死无葬身之地矣。瑁在此谢过!”   刘瑁躬身施礼。   关羽也于马上躬身还礼。   张飞摆摆手,嘿嘿笑道:“你这小娃娃,如此白净,看不出竟是如此威猛,俺老张远远的,便看到你那一杆枪的威风了!哈哈哈哈!来来来,咱两个比试比试,看看是你的大头枪威风,还是咱老张的丈八蛇矛厉害!”   刘备见他要挑战刘瑁,急叱道:“三弟,休要胡闹。”   张飞嘿嘿笑道:“不过比试比试,怕个鸟甚?不比就不比,大哥也忒小心眼儿。”   刘备瞪他一眼,回首谓刘瑁道:“贤弟勿要多心,我三弟粗鲁,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刘瑁笑道:“玄德兄说哪里话来?翼德兄直爽可爱,我岂不知?又怎会生气?我能有机会向翼德讨教,欢喜还来不及呢!三哥,有机会一定要指点指点小弟枪法呀!”   “嘿嘿,好说!好说!”张飞真以为刘瑁要让他指导枪法,爽快答应…… 第157章 大败曹操   甘宁知刘瑁之厉害,更知刘瑁有很多武功招数,尚未施展出来。   他哪里看得过张飞如此狂徒,大叫道:“大环眼,休要猖狂,如何敢向俺家主公挑战?若要挑战,先战我甘宁!”   张飞瞪圆双眼,便要回敬。   刘瑁急忙喝止甘宁。   刘备也阻止张飞道:“我等兄弟,战场之上,方才相见,你们便要打打杀杀,却是何为?”   张飞冷哼一声,转向一旁。   刘备见甘宁及刘瑁身边之将,个个英雄豪气,遂问:“贤弟帐下皆何人耶?”   刘瑁遂集合众将,向刘备一一介绍。   介绍过众位武将,又将众位谋士介绍给刘备。   那刘备听了,忍不住躬身下拜,道:“贤弟年纪轻轻,身边便有如此多的猛将贤才,备着实不如也。”   “哪里,哪里。”刘瑁客气道,“瑁久居益州边远之地,岂可与兄长徐州大州相比?身边将佐贤士,皆是上天眷顾,诸位兄弟青眼有加也。”   两个又客气一回,刘瑁教集合将士谋臣。   还好,那曹操下令,勿要伤害谋士,故而他身边数位谋士皆安然无恙。   诸位将佐,只有新投来的徐和、管承二人身上有小伤之外,其余皆无大碍。   太史慈曾经向刘备求救,共同解除北海之危,此时故人相见,甚是高兴。   那刘备拉住太史慈之手,言语和蔼,亲如兄弟,尽言思慕之意。   刘瑁心中嘀咕:“刘备大耳儿,看我手下猛将如云,怕是起了歪心邪念也?莫非欲结交我手下众将,要策反乎?”   刘瑁知太史慈对他甚是敬佩,定然不会那么容易弃他而去,况他身边有如此多的猛将谋士,相信太史慈会知道如何选择。   虽如此说,刘瑁当然也要采取一些必要措施,免得刘备这种忽悠人的野心得逞。   刘瑁遂上前,谓刘备道:“子义乃我兄弟也!”   刘备知其意,只得放手点头称善。   便在此时,刘瑁留意到管承两眼盯着关羽,眼神之中,充满怒气。   显然,这管承定是想起了其兄管亥。   北海解围救孔融之时,关羽数十合斩杀管亥。   当时管承便在阵营之中,眼睁睁瞧着。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管承顾不得身上有伤,提起大刀,便想上前与关羽拼个你死我活。   亏得徐和早知管承胸中之意,早已小心在意,未等管承动手,一把拽住,暗使眼色。   刘瑁只做未看到,只是关羽已然瞧见,红脸一沉,心中狐疑。   众人整顿军马,去路向西,行了两里,又向北而行,接应吕布。   吕布追杀曹操,追出十数里,遇到典韦、夏侯惇、夏侯渊、曹彰四将围攻,拼死抵抗。   吕布与四将大战上百合,见曹操在于禁、李典保护之下,逃往商丘、定陶方向,已然逃远,又逢天空阴晴不定,抹黑不见路径,只得舍了曹操,领军自回。   曹操部曲也不追赶,亦引军自回。   刘瑁、刘备一行人撞见吕布大军,大家相互认识一翻,那吕布见刘瑁不过一白面少年,大有小瞧之意。   不过刘备介绍,说刘瑁乃其族弟,吕布方才高看一眼。   此地离小沛较近,吕布遂邀请刘备、刘瑁一众人等,带领大军,前往小沛歇马。   刘备允准。   甘宁、周泰见吕布如此无礼,又要发作,刘瑁只是阻止。   路上,刘备问起石韬、孟建二人,如何能如此之快地寻得刘备和吕布?   按照时辰来算,两路求救使者,根本不能那么快边能将刘备、吕布请来。   听他问起,刘备便将前情讲了。   原来,吕布为答谢刘备收留之恩,邀请刘备三兄弟前往小沛饮酒。   那张飞恼恨吕布,并不前往。   刘备也怕张飞酒后惹事,便将张飞留在徐州守家。   吕布摆下宴席,专请刘备、关羽兄弟,席间,还让小妾貂蝉出来,献上歌舞一曲。   美酒佳人,刘备嘴巴上虽然说,貂蝉乃嫂夫人,不便如此,然心底里还是高兴不已。   吕布令刘备便请欣赏无妨。   刘备只得受了。   如此不觉多喝几杯,酩酊大醉。   刘备便于吕布府中睡了一觉。   这一觉可是不短,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等他醒来,日薄西山,忍不住怪罪关羽为何不着人唤他。   关羽直说无妨,小沛离徐州,不过四五十里,上马便到,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妨?   刘备只得认了。   便于此时,张飞在徐州见天色已晚,还不见刘备和关羽回去,便对孙乾、简雍、糜竺叫唤,言说吕布“三姓家奴”不是好人,定是要害他大哥。   加上独自一人,在徐州喝些闷酒,竟带了一队人,直奔小沛来接应。   天色暗淡下来,刘备起行,陈宫为了讨好刘备,谏言让吕布务必送刘备回徐州。   虽然吕布极不耐烦,总是因为寄人篱下,只得按照陈宫之意,带领张辽、高顺,送刘备回徐州。   路上正撞见张飞。   两个话不投机,又要动手。   亏得刘备在侧,喝住张飞,两个方欲告辞,刘备令吕布自回。   此时,任夔领十名青龙卫护着石韬,刚好过来。   被吕布军包围捉住,带到吕布、刘备面前。   石韬听说是吕布、刘备,急忙将山后大战情形说了。   刘备听说是益州刘瑁,想起旧情,便当前往。   刘备又叫吕布一同前往。   吕布听说曹操在山后,又有刘备相助,还有益州刘瑁将士,正是报仇之时,当机答应,一同前往。   正是为此,刘备、吕布军方才到来得如此迅速。   其实,此时刘备、吕布身边士卒,总共不过四五千人。若是曹操严阵以待,刘备、吕布未必能胜。   然夜幕降临,天色昏暗,原本曹操等待的进攻良机,此时反而受到限制。   黑夜之中,杀声四起,人报刘备、吕布带兵杀出,曹操多疑,以为二人带大军前来,故而不敢乱战。   原本刘瑁帐下将佐勇猛异常,加上吕布、关羽、张飞出现,曹操越发忌惮,只得退走,自认倒霉。   刘瑁说开之后,刘瑁对刘备、吕布又感谢一回。   那孟建在何曼保护之下,前往小沛,喊开城门,陈宫接着,说明来意,陈宫以为正是破曹良机,单机点拨三千军马,来应吕布。   待其来到,吕布已随刘备破了曹操。   众人相聚,同回小沛。   陈宫着即安排,大摆宴席庆贺,招待诸位贵客…… 第158章 千娇百媚   宴席之上,吕布坐了主位,众人各自按位次入席。   刘备身旁,张飞跳将起来,勃然怒道:“喂,吕布,你小子不过借住在俺大哥的地盘上,如何这般倨傲?你那主位,应于俺大哥坐才是!”   “张飞,休要猖狂!”吕布亦勃然大怒。   “猖狂待怎地?三姓家奴,莫非还要和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不成?”张飞挑衅道。   在众位嘉宾面前,吕布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顿时跳将起来,回敬道:“环眼贼,哪个怕你?”   两个人话不投机,这便要斗。   刘备急忙叱道:“三弟,休要胡说!还不坐下!”   张飞气哼哼的,依然挺直腰板,手里握着丈八蛇矛,便想上前恶战。   然张飞终究不敢违逆刘备之言,又兼关羽起身,将他拉倒一旁,按到在几案前边,才算将张飞劝住。   陈宫亦上前劝解吕布道:“二位将军,今日大败曹贼,可喜可贺,如何我等反要自相残杀耶?——奉先,三将军所言原也不错,我等借居玄德之地,玄德便是主,我等不过是客,玄德坐主位,亦是应当!”   陈宫说完,走出几案,让刘备上座。   那刘备慌忙告罪道:“公台万不可如此说,这是在怪罪刘备也。翼德鲁莽之言,将军和公台万勿多心,此绝非备之意也。奉先乃吾兄长,又在小沛府上,我如何坐得主位?奉先快请上座,不然,备不敢落座矣。”   陈宫见刘备如此谦恭,再三想让,方才让吕布坐了主位。   那吕布自始至终,皆未相让,可见对张飞之言,已然怀恨在心。   刘瑁众将皆坐在各自几案之后,并无表态,只是冷眼旁观。   众人落座已毕,吕布举杯,庆贺大败曹操,又欢迎刘瑁光临。   刘瑁再次向吕布和刘备致谢相救之意。   酒过三巡,吕布教人献上歌舞。   不多时,几位窈窕侍女,姗姗而来,向众人道过万福,跳起一支舞,唱一支: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众歌女唱罢,吕布大声叫好。   刘备也跟着鼓掌。   刘瑁并不鼓掌,只觉得这上好的表达爱情坚贞的曲子,在此唱了,倒有几分靡靡之音之意。   张飞心中恨吕布,自然不会鼓掌叫好,嚷嚷道:“喂,吕布,你是看不起俺大哥么?”   吕布瞪他一眼,喝道:“张飞,休要没事找茬,我哪里小看你大哥了?”   张飞道:“既不曾小看俺大哥,如何让这些庸脂俗粉出来于大哥歌舞?俺听说,你有小妾貂蝉,不但美貌如花,而且能歌善舞,如何不叫她出来,于我大哥及众位英雄歌舞一回助兴?”   “你……”吕布不禁坐直身子,又要发作。   陈宫急忙目视劝止。   张飞此言自然有侮辱之意,刘备心知肚明,再者,这刘备行为处事,总以君子自居,如何任凭张飞如此胡说?   刘备呵斥一回。   张飞哈哈大笑,归坐独饮,道:“吕布,我大哥如此待你,给你小沛居住,还供你粮草,丝毫不曾亏待,便是这点小小要求,你竟不允,如此小气,怎配与我大哥称兄道弟?”   “你还说?快快闭嘴!”刘备脸色一沉,大喝道。   关羽也急忙劝解。   张飞这才闭上嘴巴。   吕布脸上挂不住,见众人都盯着他,只得讪讪言道:“小妾貂蝉……”   “勿要拿身体不适这样的话搪塞啊,俺老张可不信,今日但看你诚意!”张飞趁机插话。   刘备再三呵斥,又连连向吕布道歉,直说:“三弟无礼,戏言而已,吕将军大度,万不可于他一般见识。”   刘备越是这样说,吕布越发无法拒绝。   若是他不叫貂蝉出来,还真显得他小气了。   那吕布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收敛怒容,呵呵笑道:“玄德贤弟,翼德之心,我如何不知?再说,小妾貂蝉,就算出来,向贤弟以及诸位兄弟佳客歌舞一回,也是理所应当的,有何不可?倒是这翼德兄弟小看我也。来呀,去请貂蝉来。”   吕布身后,一名侍女道个万福,转身去后院。   不多时,缓佩响起,后堂门帘开处,一佳人摇着金步,缓缓而出。   刘瑁借着大堂上亮堂之灯光,看清貂蝉样貌,不禁呆了。   单见得肤如凝脂,发似流瀑,身量苗条如弱柳,衣袂飘飘似飞絮。   她先向吕布道一个万福,又向刘备面前道个万福,最后向刘瑁面前道个万福。   这刘瑁不觉痴了,手中捏着羽殇,两只眼睛还如何离得开玉人儿一张俏脸。   那貂蝉不敢抬头,只是媚眼儿一瞟,早把刘瑁半个魂儿都勾了去了。   “小……小姐可是貂蝉?……”   刘瑁觉得不能错过这般搭话良机,然他只有这一个说话的机会,心中慌张,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说了这么一句疑问的话来,倒叫他觉得着实笨拙好笑。   貂蝉又道个福,莺声燕语,应一声“是”,而后做贼似的,迅速回到吕布面前立定。   吕布命道:“貂蝉,今晚在座之人皆是吾之佳客,且今日众人合力,大败曹贼,着实爽快,值得庆幸。便请你为我等献上一曲歌舞,如何?”   貂蝉又道个福,道:“遵命。”   随即,貂蝉在五六名舞女的陪伴之下,舞起一曲来。   但听得貂蝉口中唱道: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貂蝉蛮腰妖娆,歌声清妙,果真是千娇百媚佳人儿,之音人间闻。   唱罢一曲,刘瑁忍不住鼓掌,连连叫“好”!   陈宫反问道:“如意公子,好在何处?”   刘瑁双眼盯着貂蝉,忘情道:“貂蝉小……嫂夫人这首乐府,便是专门唱给我听一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发人深省,惹人深思,吾怕是永世不敢忘也!”   刘备概叹道:“哎,如意兄弟如此说,实令备汗颜也。备碌碌无为,痴活三十五个春秋,仍然一事无成,念及朝廷暗弱,群雄争锋,天下大乱,百姓流离,何时方能得天下太平啊!”   陈宫听了,仰天大笑道:“实未料到,二位竟有此感叹,只是二位可知貂蝉嫂夫人,这曲中深意否?……” 第159章 曲中深意   刘瑁起身答道:“公台先生不必考教我等,我便道出貂蝉嫂夫人其中深意,又当若何?”   貂蝉听刘瑁如此说,脸上一红,退在一旁,蛾眉低垂,默然无语。   吕布呷口酒,笑道:“如意贤弟果真知晓?”   “当然。”刘瑁道,“看貂蝉嫂夫人对吕将军如此深情厚意,定有借此一曲,劝谏之意。貂蝉嫂夫人这是想劝谏吕将军勿要沉迷酒色,大丈夫当建不世奇功,立万世大业,方不负男儿本色也!”   吕布嘴角轻挑,不屑一笑道:“女流之辈,能知何事?貂蝉,汝果有此意耶?”   貂蝉面色一怔,竟是将云鬟压得更低,不敢作答。   陈宫拱手谓吕布道:“奉先,你也该想想了。貂蝉一介女流,便如此知大义。奉先九尺男儿,当世英雄,何敢不尽心竭力耶?”   那吕布见陈宫婆婆妈妈,将手中羽殇往几案上一撩,道:“今日方才胜了曹操一仗,还有玄德、如意二位贤弟在场,汝二人便如此唧唧歪歪,是何道理?莫非诚心让我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耶?”   “奉先,莫要错解我等之意,我是……”陈宫还想解释。   吕布扫了兴致,抬手止住他,谓貂蝉道:“你去吧。”   貂蝉只得再次向众人道个万福,讪讪而去。   刘瑁目送貂蝉消失在帘笼之后,恨不得眼睛里立即长出一双手来,将她硬生生拽过来,抓在手中,含在口中,镶嵌在身体中。   吕布早瞥见刘瑁失魂之态,举起手中羽殇,道:“如意贤弟,请!”   刘瑁失神,一时竟未听到。   戏志才呵呵笑道:“主公,吕将军厚意,我等当共同敬吕将军一殇!”   戏志才说话声音提高很多,刘瑁方才如梦方醒,急切捏起羽殇,向吕布敬酒。   张飞早看在眼中,灌了一口酒,嘴里嚼着肉,指刘瑁哈哈笑道:“刘瑁公子,你……你那两眼瞪得,比俺老张都大,是不是看上那貂蝉小妞儿了?……”   吕布一听,勃然大怒,将手中羽殇,朝着几案之上一磕,跳将起来,喝道:“环眼贼,今晚你数次欺辱于我,我看在刘备面上,不与你争斗。你今辱及我爱妾,我若不教训你,以后还有何脸面在天下群雄面前立足?走走走,我陪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去的算是狗熊!”   张飞着即跳将起来,道:“俺等得便是你这一句,快快快,都去,都去,看看俺老张将你这三姓家奴搠上十个八个透明窟窿!”   刘瑁见此,忙劝道:“你们这是为何?不过一句玩笑话,吕将军又何必当真?貂蝉乃是我等嫂夫人,如何敢欺辱?翼德之言,不过玩笑而已,切莫动怒,切莫动怒。”   “喂,刘如意,不用你替俺老张说好话,俺不怕他。”张飞等着一双豹环眼,恶狠狠的,非要与吕布恶斗不可。   有刘备、陈宫等人在侧,张飞和吕布最终没有动起手来。   然酒至半酣,刘备担心张飞醉酒误事,惹毛了吕布,恐有不妥,只得起身告辞。   当晚,众人便在小沛安置住处,投宿一宿。   刘瑁睁眼闭眼都是貂蝉,翻来覆去都是貂蝉,满脑子都是貂蝉,双臂抱住,便如抱住貂蝉一般!   如此折腾许久,直至五更时辰,方才朦朦胧胧睡去。   翌日一早,刘备三兄弟当即起行,告辞前往徐州。   刘备和刘瑁称兄道弟,又见刘瑁手下皆猛将智士,自然不会让刘瑁留在吕布之处,便即邀请刘瑁一行人前往徐州盘桓。   刘瑁正想撇开吕布,前往徐州,结交刘备兄弟,以备将来之用,着即答应随其前往。   只是想起貂蝉,他便有些恋恋不舍。   然貂蝉此时终究是吕布的小妾,昨夜酒宴之上,若不是张飞言语相激,阴差阳错,见了一面,刘瑁怕是没那么容易见到貂蝉。   未见到或许还没那么思念,此时见到了,竟是一刻也不能放下了。   刘瑁随刘备一行人回徐州。   路上,那张飞骑马跟在刘瑁身边道:“嘿嘿,如意公子,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年轻,武艺倒是不错啊?还能在战场上冲杀?你就不怕曹操的虎狼之师将你给吃了?”   刘瑁笑道:“曹操虎狼之师虽然厉害,然有我三哥张飞厉害么?”   张飞听了,心中爽快,哈哈笑道:“就是!就是!有俺老张在,你不用担心。便是那曹操再带他娘的十万人来,俺老张一样可以冲破他的军阵,斩下他的头颅!”   “嗯,三哥果然厉害。”刘瑁赞道。   “嘿嘿,你这人说话有点像曹操,很让人喜欢。不过你不会也像曹操一般奸诈吧?”张飞问。   “怎么会?”刘瑁笑道。   “你奸诈俺老张也不怕。”张飞又道,“你们有张良计,我有丈八蛇矛。你们的计谋再厉害,我只一矛刺去,保管一个透明窟窿,万事皆休。”   刘备叱道:“翼德,休要猖狂。”   张飞道:“大哥,你也忒小心谨慎。刘如意小弟人好,武功又好,我就喜欢。刘瑁,来来来,咱们在这开阔地比试三百回合再走!看你这高头大马的,银枪也漂亮,不和你比试比试,俺老张心中痒痒得慌!”   “喂喂喂,张飞,休要如此猖狂,要想比试,俺来跟你比试好了,如何用得着我家主公动手?”甘宁就在刘瑁旁边,听张飞一直如此絮叨,早不能忍,这便应答道。   “好好好,也要和你比试一回。”张飞道。   那周泰在后,听到他二人谈话,也跟着嚷嚷道:“俺也要比试!”   张飞道:“那咱们边一场一场的来。和你们比试,定然畅快,比我帐下那些小卒子要痛快!——哎,不过,刘瑁,你答应和我比试一场的,不能食言啊?”   刘瑁道:“决不食言。”   众人到了徐州,刘备少不得摆下宴席,招待刘瑁。   刘瑁心中想着貂蝉,无心应酬,又见刘备频频向他手下将佐劝酒,担心他动了众将之心,只得推脱疲累,早早回去歇了。   夜幕垂临。   刘瑁独自一人,难以入睡,总是想起貂蝉,遂提了龙吟霸王枪,行至院中,仰观苍穹,月明星稀,竟然舞枪一回…… 第160章 寂寞枪法   刘瑁胡乱舞了一阵,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想起貂蝉来,心中寂寞,便硬是逼迫着想自己的女人。   刘瑁想起吴芃,心中暖暖的,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上,冒名顶替,成了刘瑁之后,吴芃便是他第一个女人。   在蜀郡城都生死攸关之时,也是她们吴家鼎力相助,才使得他摆脱一次次危机,致使方有今日之结果。   他从心眼里感激她和她的兄长吴懿。   这辈子他也绝不会负她。   只是,鏖兵汉中之时,吴氏的表现,着实让他不放心。   吴氏有心机,以后会不会仗着吴家对他的帮助,而居功自傲呢?   尤其张玉兰出现之后,他貌似待张玉兰极好,然他总觉得待她太好了。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虽说他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则作为后宫诸多女人的唯一男人,争宠夺爱,在所难免。   他不能不往这边想,而且要防微杜渐。   嗯,张玉兰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超凡脱俗,有神仙之姿。   陪侍之时,也极为卖力,每次都能让他爱不释怀,欲罢不能。   只是她这么卖力和他行那床笫之欢,绝非因他粗大勇猛,定是心怀鬼胎。   这女人是张鲁之妹,常怀报仇之心,不知他的爱能否捂热此女之心!   抛开她们两个,第三个跟她上床的女人便是吴凤。   凤儿本是吴芃之贴身丫头,虽说也被他搞得从少女成了女人,然是否心和身一样,都属于他,还真不好说。   就凭她主动向吴氏告密,揪出张氏这点,这女人就不可靠。   至少目前还不能算十分可靠。   几个女人之中,凤儿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聪明伶俐,极为乖巧周到的。   这个小丫头称得上旅行必备之物……之人!   来到这个世上,他碰过的第四个女人,便是黄月英了。   这是个侠女,从小娇生惯养,刁蛮霸道,天地不怕,没有金刚钻,是揽不了她这瓷器活儿的。   想到黄月英,刘瑁手中长枪一抖,忍不住耍起她传授的那套无名枪法来。   刘瑁将这无名枪法演练一遍,一百式,竟是大汗淋漓。   刘瑁赫然感觉到,这枪法极为了得,每招每式,都需要内功催动。   只是这些招式之中,若非他懂得后世诸多更科学枪法,一定会认为这套枪法乃天下神枪也。   正是他见识过更科学之枪法,方能发现这雄浑沉猛抢法中的弱点和漏洞。   饶是如此,他对这套枪法依然是十分欣赏,当即练了三五遍,直至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方才停下。   这套枪法,虽极为消耗内力,然威力的确十分强大,他便利用当前之特殊体质,修炼成熟。   练完一阵,又想起月儿,感觉内心里越发寂寞难耐。   意识跳跃式又想起莞城之大乔、小乔,两次过城,竟不能一睹芳容,越发引以为憾。   想必大乔、小乔之美貌,堪与貂蝉匹敌……   为什么思绪又回到貂蝉身上了呢?   刘瑁心中明白,这回算完了,见了如此千娇百媚之人,便再也别想忘却。   刘瑁越是不能忘却貂蝉,心中的寂寞仿佛溢满的酒泡,越是不能自已。   便在此时,忽有人在院门口道:“公子,昨日生死大战,尚且不疲累乎?如何又在此处,一个人暗暗舞枪?”   刘瑁不必抬眼,听声音便知来人是凤儿。   这小妮子果真猴精,每每在他寂寞难耐之时,她便能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他面前。   刘瑁并不理他,只管将霸王枪向地上一戳,对月长叹一回。   凤儿走上前来,用丝巾轻轻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道:“公子,看你如此闷闷不乐,定是想起小沛城中,那千娇百媚、色艺双绝之貂蝉了吧?”   刘瑁瞪她一眼,叱道:“少在这里争风吃醋,公子我心怀天下,哪里有那般清闲功夫?”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准备回房。   凤儿并不争辩,跟在他身后,走进屋去,言道:“公子,数日奔波,风尘仆仆,我已着人为公子备了温水,不如先洗个澡吧?”   刘瑁“嗯”一声,算作回答。   凤儿招下人过来,拿来一只大木桶,将热水凉水倒进去,试试水温,方才将下人屏退,她亲自服侍刘瑁,宽衣解带,沐浴更衣。   那刘瑁坐在澡盆之中,仰面躺在木盆边沿,双眼微闭,任凭凤儿为他揉肩搓背。   温软的手指,宛如盆中轻柔滑腻的温水,让人舒坦。   刘瑁方才闭上眼睛,眼前貂蝉曼妙的舞姿又闪现在眼前,美妙的歌声又萦绕在耳际。   这么想着想着,身体里火烧火燎,燥热起来。   凤儿哪里知晓他的想法,尽心竭力为他揉捏,越发让刘瑁忍耐不住。   欲望便如夏天的烈日,瞬间将一切理智蒸发干净。   那刘瑁忍耐不住,伸手握住凤儿玉手,一把将她拉入澡盆之中。   扑通!   水花四溅,溢出盆外。   凤儿“哎呀”一声惊叫,顿时在浴盆之中扎个猛子。   等她再露出水面,大口喘着气,唬得花容失色。   刘瑁根本不管她这些,早将嘴唇迎上前去,含住樱桃小口,努力吮吸。   这一刻,刘瑁体内所有的寂寞化作滚滚喷涌的洪流,不停地在这个女人身上宣泄。   浴盆之中,翻江倒海,水花激荡,溢满半个房间。   到最后,水乳交融,一切方才平静下来。   刘瑁喘口气,独自跳出浴盆,拿起一方浴巾擦过,躺回床上去。   说来也怪,这番释放之后,一时间脑中空空如也,竟没有丝毫念想。   身体慵懒,意识也跟着慵懒不堪,便是连那貂蝉,也懒得去想。   不多时,他竟朦朦胧胧睡去。   凤儿独自脱去湿漉漉的衣服,又将湿漉漉的胴体晾干,也不外出,竟然思春的猫儿一般,依偎到床上来,贴在刘瑁身边,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刘瑁还梦见一个人在庭院中舞动寂寞长枪,捣碎烂漫花朵。   赫然醒来,又想起貂蝉,反而越发急切寂寞。   “格老子的,看来老子真是中了毒了!”刘瑁叹口气,暗道,“怎么着,寻个法儿,将那貂蝉弄到手才好!”   刘瑁将凤儿当做夏凉被,退在一旁,独自起身,临窗望月,不禁吃吃暗笑…… 第161章 大战张飞   翌日晨。   刘瑁方才起来,便听到有人咣咣砸小院大门。   刘瑁听这声音急切沉猛,不像他帐下之人敢为,猜测定是那张飞无疑。   毕竟在这徐州城中,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野蛮?   走出屋门,刘瑁急令云儿去开门。   刘云尚未来得及走到大门口,便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大门被踹飞。   那张飞髭须上翘,呲牙咧嘴,手中丈八蛇矛一抖,径直刺向刘瑁。   刘瑁实未想到,这张飞竟是来真的。   看看丈八蛇矛到了近前,慌忙躲开。   刘云拔出腰间佩剑,按照刘瑁所传授的,施展开来,与张飞缠斗。   刘瑁急道:“云儿,张将军丈八蛇矛了得,且力大无穷,你不是对手,万不可硬拼。”   刘云也早已看出,这张飞的确厉害,他根本不是对手。   然则他的剑法受自刘瑁,剑法之精妙,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想象的。   刘云充分利用剑法轻灵之优势,借住体内刚刚修炼到筑基易神阶的功力,上串下跳,左躲右闪,缠住张飞。   张飞一杆丈八蛇矛虽然舞得凌厉,然则刘云身法灵动,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他蛇矛攻击。   张飞显然是来杀刘瑁的,几次三番,想弃了刘云,攻击刘瑁。   当他反身攻击刘瑁时,刘云迅速攻上,根本不给他机会。   如此胶着,只气得张飞哇哇大叫。   张飞气恼,觑准时机,一枪反扫过去。   刘云躲避不及,只得横剑格挡。   当啷一声,长剑折断,刘云被震飞一丈开外。   那刘云倒在地上,大叫道:“凤儿,张飞欲杀公子……”   刘云一口气上不来,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便在此时,张飞并不顾及,疯了一般,挺枪又向刘瑁冲来。   吴凤早听见门外打斗之声,提着长剑出来,并且将刘瑁的龙吟霸王枪也顺便给拿扛了出来。   刘瑁接过长枪,未及出手,吴凤已然挺剑刺出。   张飞下手极重,毫不留情,挺矛直刺吴凤。   那吴凤纵身而起,小脚在张飞丈八蛇矛上一点,纵身跃起,居高临下,一剑刺向张飞。   张飞不敢怠慢,连连后退数步,方才躲开吴凤一击。   如此纠缠不到一盏茶功夫,那张飞急得哇哇大叫,发起性来,回身用蛇矛后头一顶。   吴凤躲避不及,剑尖抵住。   然她长剑剑软,当啷一声,断为三截。   张飞丈八蛇矛冲击之气兀自强大,迫得吴凤连连后退,差点仰面摔倒。   刘瑁双脚轻轻一点,飘然上前,右手提枪,左手在吴凤腰间一托,竟将吴凤托起,助其站稳。   刘瑁许久没有步战,此时手里拎着八十一近的龙吟霸王枪,并无沉重之感,心中兴奋。   刘瑁提起真气,舞动霸王枪,一招“青龙出海”,直刺张飞面门。   那张飞实未想到刘瑁枪法竟是如此凌厉,唬得什么似的,后退数步,猛抬手,将手中蛇矛挑起,硬生生将刘瑁霸王枪挡开。   两个人便在院子里恶斗起来。   刘瑁此时修为,已然过了易筋经易脉、易筋二阶,这几日已开始修炼易髓境易骨阶。   他此时功力,应当和夏侯惇、太史慈、孙策在一个水平线上。   若是易骨阶成功,当可与许褚、黄忠并驾齐驱。   若是易髓阶成功,便是完成了易髓境,那么定可与马超、关羽、张飞这些人一战。   虽说刘瑁此时功力尚不足以和张飞分高下,然则张飞想在百余回合之内拿下他,也是不可能之事。   况且,刘瑁所懂的枪法,可不是张飞这丈八蛇矛矛法所能比拟。   刘瑁借助内力催动,将、、、甚至戚继光所创立的枪法一并融合施展,招数之精妙,让张飞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便在此时,关羽红着脸,拎着青龙偃月刀,冲进院门。   在他身后,跟着数名士卒。   那些士卒还押解着两个人。   刘瑁乘隙瞟了一眼被押解之人,见竟是徐和、管承二人。   刘瑁心中打鼓,暗道:“莫非这两个小子终于忍耐不住,向关羽动手了?”   刘瑁一边应付张飞丈八蛇矛,一边问:“三哥,丈八蛇矛好威风!小弟佩服!”   张飞哇哇大叫道:“嘿,这回便让你去森罗殿里佩服去。”   关羽叫道:“三弟,勿要鲁莽,问清动手不辞。”   张飞应道:“二贼便在眼前,问个鸟甚?二哥,大哥婆婆妈妈,莫非你也这般婆婆妈妈?”   “三弟……”关羽无语。   刘瑁心知,不拿出点真本事,恐怕这关羽、张飞两个猛将兄弟,是不会佩服他的。   再说,刘瑁心知,不用多时,刘备必会得到通报,过来阻止。   趁此空挡,正好陪张飞玩玩,看看这蛮子武艺到底若何。   刘瑁计议已定,屛神练气,沉着应对。   展眼过去五六十合。   刘瑁身形虽不如张飞魁梧,然霸王枪击、刺、拨、挑、扫、戳,不但如行云流水,更是力道沉猛。   他和张飞手中丈八蛇矛每一次相击,都能感觉到张飞强大的爆发力。   若非他内力了得,怕是根本不敢和张飞手中兵器相接。   刘云早跑了出去,不多时,刘瑁帐下猛将齐齐奔来。   黄忠、甘宁、太史慈、许褚、魏延等皆奋力上前。   刘瑁急忙阻止道:“慢着!你们且退下,我欲与翼德兄切磋枪法,汝等勿要紧张。”   黄忠、许褚等都面面相觑,明明刘云对他们说,张飞要来杀刘瑁,如何此时刘瑁反要阻止他们上前?   既然众将已到,见刘瑁尚且无事,也只有严阵以待,并不敢违抗刘瑁之命。   刘瑁又与张飞斗了二三十合,虽仍不分胜负,然刘瑁心中明白,若是如此再斗下去,不过一百五十合,他必然落入下风。   只不过百余回合之内,刘瑁不但未落下风,且精妙枪法,数次将张飞迫得连连后退,迎来众将齐声呐喊。   便是那关羽见了,也忍不住为刘瑁叫好。   此时,但听得门口有人大喝一声,道:“翼德,快快住手,休得无礼!”   张飞依然频频进攻。   当啷!   两声响,双股剑挡在刘瑁面前。   是刘备带着孙乾、简雍、糜竺、糜芳一干人等到了…… 第162章 浑水摸鱼 ????????????????????裵???? ???????Ц?????????????????????????????????????????????????????????ó????????ο???????? ????????????????????????л??????????????????? ???????????г????·??????????????????????? ????????????????????? ???????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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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萌、成廉二人也一同归附。   刘瑁带领众将直奔汶水岸边,郝萌、成廉寻着一艘大船。   刘瑁令刘备所派五百精兵之军侯,带领剩余三百多士卒自去,回徐州见刘备,代他致谢告辞。   他自领众人上船渡水,直到第二日午时方到任城。   一行人方到城门,早见魏延带领十几名青龙卫于城西大路上相待。   魏延见过刘瑁,言说他们乔装打扮,办做客商,隐蔽身份,并未惊动任城官府。   刘瑁称善,众人也去了铠甲,乔装一番入城。   刘瑁教众人好好隐蔽身份,歇息半日,明日起行,直奔常山真定。   一路上,刘瑁带着众将在前,貂蝉在甘宁、何曼及青龙卫照顾之下,在后缓行。   开始,张辽以为,这车架之中或许是刘瑁家眷,抑或是哪位先生。   到得任城城中一处偏僻客栈,刘瑁亲自接貂蝉下车。   那貂蝉一路行来,惊魂未定。   然娇美之态,媚人之貌,越发让刘瑁心中爱恋。   “貂蝉小姐,请下车歇息。”刘瑁道。   貂蝉解开车帘,看到刘瑁,知道是那日坐上之客,心中少安。   刘瑁伸出手。   貂蝉犹豫片刻,将手伸出,搭在他手上,走下车来。   “小姐受惊了。一路奔波,又受惊吓,快些随我,下榻客栈,歇息一回。”刘瑁道。   “公子客气了。”貂蝉道,“妾身如浮萍逐水,柳絮随风,早见惯人间风雨,公子不必带貂蝉如此之好。”   那貂蝉说罢,昂首挺胸,抬莲步,进客栈。   张辽、郝萌、成廉三人方才看清,这竟是貂蝉,慌忙上前,拱手施礼。   貂蝉道:“诸位将军,此地已非小沛城中,不必多礼。”   那貂蝉言罢,只管走进客栈而去。   “主公,这是……”张辽不明就里。   刘瑁道:“小沛陷落,兴霸于乱军之中,救得貂蝉小姐,只得带小姐来此罢了。”   张辽、郝萌、成廉眉头紧皱,貌似心存狐疑。   刘瑁道:“怎么,莫非三位以为我不该相救于她?”   三人急忙摇头。   客栈之中,诸位先生带领任夔、刘云、吴凤出来迎接。   那吴凤见刘瑁身边,一位女子,美若天仙,不禁满面嗔怒,转身要走。   刘瑁早看在眼里,反而喊道:“云儿,凤儿,你们两个过来。”   那刘云、吴凤只得乖乖上前。   “着你们两个,侍候好貂蝉小姐。不管貂蝉小姐吃什么,要什么,一应供给。若是侍候好了,本公子有赏;若是侍候不好,小心你们两个的皮!”   刘云伸伸舌头,拱手应一声:“是。”   那吴凤心中醋意大发,嚷嚷道:“公子,怪不得你要去小沛助吕布,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   啪!   吴凤话音未落地,刘瑁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喝道:“公子做事,其实你一个小丫头能懂得的?还不去?——警告你们两个,若是貂蝉小姐掉了一根汗毛,我要你们两个的命!”   吴凤怔怔然,简直不认识眼前的刘瑁了。   刘云慌忙拉着吴凤,去好好侍候貂蝉。   这边,刘瑁与众位先生、诸位将佐大摆筵席,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刘瑁握着酒壶,到张辽面前,道:“远,我刘瑁有这些弟兄相随,定要扫平天下,重整汉家河山!那吕布动不动改换门庭,前者为一匹赤兔马,杀死他的义父丁原。后来又为美人貂蝉,杀死他的义父董卓。远以为,吕布此人,还可效力耶?”   “自然不可,张辽愿随主公,至死不悔!”张辽道。   刘瑁又道:“既如此,我想请问远兄长,貂蝉小姐是吕布何人也?”   张辽道:“小妾也。”   刘瑁仰天大笑,笑了一阵,道:“非也。貂蝉小姐至于吕布,乃玩物也。前者在长安城中,司徒王允利用貂蝉为饵,诱使吕布、董卓反目,自相残杀。貂蝉小姐实乃为国捐躯也。如此忠义之人,虽七尺男儿不如也。董卓在时,貂蝉为董卓玩物。董卓被杀,吕布抢回,据为己有。请问远,这二人强娶貂蝉,岂是貂蝉之愿乎?既非所愿,身不由己,岂是小妾身份?这明明是吕布玩物也!”   “主公,您喝醉了。”张辽道。   刘瑁将酒壶将几案之上一磕,与张辽四目相对,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为貂蝉小姐而醉也。我有一言,想请教远,望真心相告。”   张辽见他说得认真,知刘瑁之言定非寻常,值得应“是”。   刘瑁道:“请问远,我若得貂蝉,你当如何?——我知远忠义,郝萌、成廉二将亦当世英雄。若汝等认为不妥,尽可自去,再投吕布!若欲随我,便请接受,从此勿要于此时耿耿于怀!”   郝萌、成廉见刘瑁一眼道破,皆面面相觑,慌忙跪地,异口同声道:“主公,那貂蝉不过一介女流,我等怎会以她为念?此乃主公私事,我等决无异议!”   刘瑁知郝萌、成廉皆听张辽之命,只是盯着他。   那张辽忽然跪地道:“主公,张辽请主公善待于她,辽感激不尽也!……” 第164章 貂蝉之心   刘瑁见张辽如此说,知他已回心转意,解开心扉,当即将他搀起,道:“远果真忠义之士也!兄长放心,我定当善待之!”   刘瑁与张辽心中之结解开,都很高兴,又与众人畅饮一翻,方才各自回去歇息。   刘瑁回房,想起貂蝉,心中难忍,便直前往。   方到门口,见刘云带这四名青龙卫守在门外。   那刘云见了刘瑁,慌忙过来,言说凤儿好生陪着貂蝉小姐在房内等待于他。   刘瑁令他退下。   他醉醺醺的,走到门口,抬手方欲敲门,又停下来,道:“算了,今日大醉,我还是勿要打扰,让貂蝉小姐好好歇了吧。”   刘云不明刘瑁心思,只得送刘瑁回房。   刘瑁心中想着赵云,又兼出来日久,不便久留,第二日便起行,前往常山真定。   此时已得到貂蝉之人,刘瑁反问并不急着将其收入帐中了。   这便如看电影,等待的时光或许是最美好的。   行了数日,刘瑁着人对貂蝉照顾有加,他也以礼相待,并无侵犯之意。   相反,在路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刘瑁全部弄来,着刘云呈到貂蝉面前。   开始,吴凤不解,心中嫉妒,略带情绪,然摄于刘瑁之威,亦不敢对貂蝉造次,只得毕恭毕敬,悉心照料。   过些时日,吴凤发现貂蝉脾性极好,对她也好,两人甚是谈得来,便对貂蝉越发好了。   这一日将到常山真定地界,此处黑山军活动频繁,刘瑁身边虽然猛将甚多,然兵力过少。   因那黑山军劫掠郡县富户,杀人放火,恣意妄为。   未免遭到袭击,刘瑁夜宿之地,皆是偏僻农家。   这一日晚膳之后,刘瑁前来探望貂蝉,刘云、吴凤极为识趣,主动退出房外。   此时已是初秋时节,夜气渐凉如水,一弯明月,挂在天空,明洁如洗。   刘瑁和貂蝉攀谈之时,尝试言语挑之,几次三番将貂蝉逗得咯咯娇笑。   然让刘瑁惊奇的是,从前到后,貂蝉竟无一次问起吕布。   刘瑁实在忍耐不住,问:“貂蝉,我今已带你到此,一路上,你为何不问吕布在何处?又为何不求我帮你寻他?”   貂蝉面色木然,道:“我若求你,你会随我之愿乎?”   刘瑁无言以对。   那貂蝉又道:“将军劳心费神,得到妾身,定时那日宴饮之上,瞧上妾身容貌。哎,妾身胜得花容月貌,冰肌玉骨,真不知是上天对貂蝉之恩赐,还是对貂蝉之惩罚。”   刘瑁见她形容憔悴,面色凄然,大有悲春伤秋之意,遂安慰道:“世人皆想貌美,这自然是上天眷顾。”   貂蝉凄然笑道:“汝如此看?吾却不如此认为。想来,在长安之时,貂蝉年方二八,为我大汉江山,做了义父王允离间董卓、吕布的一颗棋子。大汉盛衰,匹夫有责,如此貂蝉认了。岂知,计谋已成,董卓已死,那王允还是将我嫁给了吕布。因为已为董卓玷污,随吕布,不过是他杀死董卓,夺回的战利品,身为小妾,无名无分,歌舞谋生,娇躯活命。若是有朝一日,人老色衰,吕布还回如此珍惜于我否?今公子将我夺来,亦是因为色艺俱佳,他日人老珠黄,怕是公子也要弃貂蝉于沟壑矣!”   刘瑁极其佩服貂蝉。   在王允用计之时,是貂蝉见王允心忧大汉,愁眉不展,对月长叹,惊到王允。   又是她心怀国家和主上,主动跪地谏言,言说:“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   如此豪言壮语,堪比后世之穆桂英、梁红玉之巾帼英雄也。   心怀国家,慨然捐躯,其见识绝非常人。   然大汉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思想深入人心,女子在世上之地位极为低下。   貂蝉为国为主,后竟得如此下场。   对于她这样一位经历过大汉京师风云劫难,并参与其中之人来说,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呢?   在小沛之时,貂蝉一曲,怕是想劝谏吕布,要为国为民,成就大业。   然吕布无信无义之辈,四处流串之徒,终究难成大事。   这一点,貂蝉在其身边,怕是也早已看在眼中,恨在心里。   此时被刘瑁劫持出来,实为救出火坑矣。   貂蝉看破世事红尘,身为红颜女子,多半四海飘零,成为天下群雄之玩物而已。   他活着,便是苟延残喘。   如此,跟随又有什么要紧呢?   貂蝉一翻高论,竟让刘瑁心中生出诸多敬佩之意。   那貂蝉见天色已晚,起身榻边,宽衣解带,除去环钗,赤身裸体以对:“公子,汝不是要得到貂蝉么?那边来吧!”   刘瑁不忍回首,竟准备离去。   言道:“貂蝉,你经历沧桑,有此心思,我亦理解。然我刘瑁爱你之貌,更敬你为人。我不会趁火打劫,强迫于你,只等你死灰复燃,诚心爱我!今夜,请你安睡!”   刘瑁作为男人,身边不缺女人。   然则他一路走来,为人所困,最不愿做的,便是身在彀中,为人所料。   此时,貂蝉看淡一切,破罐子破摔,他反而并不要她。   好歹也经历过几个女人了,放眼当下,对于男人来说,女人不过就是两个功能:花瓶或者洞!   他作为有着后世平等尊重思想的良好青年,他更想与女人有情感上的互动。   朝廷、群雄、臣武将皆是天下棋盘上的棋子,包括他自己也是上天的一枚棋子而已。   然则他只有和女人,依附于他的女人,心爱的女人,方才可以说出一些心里的话儿来。   他可以在她们身上消磨时光,找到快乐,寻觅慰藉,得到满足。   功利上讲,这就是他眼中女人的作用。   刘瑁刚走,外边忽然喊杀之声大起。   刘瑁立在门口,不多时,魏延来报,言说外边来了数千人马,将小院团团围住,并且说,他已通知所有人,院中举起,摆成阵势,单等公子下令。   刘瑁问:“汝前去探探,看时何处人马?”   其实,刘瑁听到魏延回报,说有数千人之多,心中已然猜测,定然是张燕之黑山军…… 第165章 白马银枪   此时在常山真定,有如此多的人马,除了张燕,还能有谁?   张燕,原名褚燕。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褚燕聚集乡中少年为盗,于山水间转战出击,及回,部曲已达万人。   中平二年,与张牛角合兵一处。褚燕推举张牛角为首领,进兵攻打瘿陶。   张牛角中流矢而死。临死之前,令部下尊奉褚燕为首领。   张牛角死后,众人尊张遗命,拥戴褚燕为首领,褚燕遂改姓张,唤作张燕。   张燕身轻如燕、骁勇善战,军中皆称之为“飞燕”。   后不断壮大,与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叛匪互相联络,叛匪中的小头领孙轻、王当等人,都带着部众归附其麾下,张燕部曲发展到近百万人,号称“黑山军”。   黄河以北各郡、县都受到侵扰,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   初平二年,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张燕派部将杜长等人带兵帮助公孙瓒,被袁绍击败,手下部众减少不少。   初平四年,袁绍剿灭境内黑山军,后联合吕布与张燕的主力在常山展开激战。   当时张燕拥有精兵数万人,战马数千匹。双方一连战了十余日,张燕军死伤虽多,袁绍军也感到疲惫,于是双方各自撤退。   此时,张燕军盘踞常山郡,尚且带领上万精兵,大将尚有四营屠各、雁门乌桓、孙轻、王当、杜长等,四处劫掠,胡作非为。   常山百姓不堪其扰。   刘瑁与众人到达常山境内,田地荒芜,白骨遍地,路有饥饿之人,村无鸡鸣之声。   可见袁绍、吕布与张燕黑山军大战,给当地百姓带来的困苦。   民生凋敝,百姓十无其一。   饶是这种境况,那袁绍、吕布罪过大矣,朝廷罪过大矣。   不多时,魏延回报,言说来人正是张飞燕。   刘瑁道:“既如此,我等前去会会他。”   甘宁道:“公子,有我等在,你在这里安坐,何必出去冒险?”   刘瑁道:“无妨。”   遂令魏延、蒋钦、周泰、刘云、吴凤率领百名青龙卫保护貂蝉及诸位先生,他自领众将出门迎敌。   那张燕黑压压一片,为首几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凶恶。   刘瑁知张燕亲自带领之兵,必是黑山军之精锐,久经战阵,不可小觑。   而张燕身边数将,虽是来自山野,然亦大笑经历过几十仗,非武艺高强之辈,也活不到此时。   刘瑁知张燕曾经派使者上书朝廷,汉灵帝下旨,封为平难中郎将,受过朝廷官位,故而想劝降。   尚未说话,张燕果然不亏飞燕之名,纵马杀来。   刘瑁知这张燕虽猛,然在汉末,顶多也就是个三流之将。   不要说他亲自出马,就是他帐下何曼,应当也可以将其收拾了。   许褚讨令出战,刘瑁道:“杀鸡焉用牛刀,何曼听令。”   那何曼自归到刘瑁帐下,尚无见功之机,此时听到刘瑁喊他,立即令命而出,大战张燕。   两个人战罢多时,少说也有三十个回合,忽听得一阵喊杀之声,斜刺里冲出一彪人马,直杀向黑山军。   黑山军回军相迎。   单见得那冲来一彪人马之中,为首一人,白马银枪,杀入张燕军阵中,一趟过去,数十人倒地不起,收割大好人头,如入无人之境。   刘瑁见此人如此英勇,有见识吧白马银枪,大喜,于马上欠身喜道:“此必是常山赵子龙也。”   许褚问:“公子认识他?”   刘瑁道:“休要多问,众将随我向前,相助子龙,打败黑山军。我等便是为此人而来。”   众将领命,各自纵马上前,杀将过去。   刘瑁左边有许褚、太史慈、何曼、徐和,右边有黄忠、甘宁、任夔,八人杀入阵中,直奔赵云身边。   刘瑁见赵云斩杀黑山军,一杆长枪凌厉无比,心中难以掩饰激动之情,不禁高声喊道:“子龙枪法如神,勇冠天下,当世无双!”   那赵云听到乱军之中,有人如此关注他,竟还能如此盛赞于他,极为诧异,回敬道:“阁下长枪威猛,出神入化,人间罕有!”   两个人于乱军之中,一边战斗,一边聊天,宛如闲庭信步,湖中畅游。   那张燕军虽是精兵,如何抵挡得住这诸多猛将?   虽有大军数千人,然为首之将不能抵挡,回马逃串,兵败如山倒,也都跟着张燕而去。   张燕军退去,赵云带领乡中勇士,来见刘瑁。   刘瑁也集合众将,将赵云接入小院之中。   “阁下何人也?黑山军为祸一方,汝等数人,实在危险。”赵云道。   刘瑁不以为意,笑道:“些许黑山贼,不算什么。吾乃汉中刘瑁,字如意,久闻子龙大名,千里迢迢,不避危险,特来相见耳。”   “汉中如意公子?阁下大名,有所耳闻,只是不甚了解。赵云不过乡中草莽,将军如何知我?”赵云听刘瑁特来见他,似有不解。   刘瑁道:“赵子龙忠肝义胆,武艺超群,为保乡民,投靠公孙瓒,与袁绍手下名将丑大战五六十合,不分胜负。如此仁义英雄之人,莫要说千里,便是万里之遥,瑁亦当前来拜见也。”   赵云见刘瑁身为一方小诸侯,对他竟是如此恭谨有礼,已多了几分好感。   然若非明主,他是绝不会那么容易投靠的。   赵云哂笑道:“怕是令将军失望了。赵云虽有几分武艺,然比之于将军手下诸将,自是望尘莫及,且长兄亡故,家中无人照料,无法远行……”   刘瑁忙抬手阻止赵云,道:“子龙莫要急着如此做出判断,既然尚不了解于我,何不多了解一翻?”   赵云躬身施礼,道:“便请将军赐教。”   刘瑁寻思片刻,问道:“将军以为天下群雄,你打我,我打你,不能平定天下,剿灭匪患,为何?”   赵云摇头,道:“云不知。”   刘瑁伸出两个指头,言道:“无非‘仁义’二字也。”   刘瑁说出“仁义”二字,果然令赵云眼前一亮。   刘瑁又道:“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民不可欺,士不可制,唯有官怀仁心,君施仁政,方能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百姓揭竿而起,并非百姓之罪,皆为君者为官者之罪也!……” 第166章 水乳交融   赵云听了刘瑁一翻高论,起身再拜,道:“将军既有此心,云替天下百姓谢过。此地张燕黑山军猖獗,将军与众将虽然勇猛无敌,然毕竟士卒匮乏,不可久留,不如随我等回真定城中歇马。”   刘瑁接到赵云邀请,自然高兴,立即答应。   刘瑁着人收拾东西,众人随赵云回到真定城中。   那赵云亲自安排好刘瑁住处,方才告辞,言说:“今日方晚,明日再来拜会。”   两人遂别。   刘瑁见到赵云,越发高兴不已。   回忆起今日战场之上,那赵云一杆银枪之枪法,如何看上去那般眼熟?   独自回到房内,喝茶寻思,良久,猛然醒悟,提起霸王枪,径到院中,舞动起来。   “没错!没错!”刘瑁高兴地叫起来。   赵云的枪法竟是襄阳侠女黄月英传授他的那套无名枪法!   “这可能么?”刘瑁不禁皱眉沉思。   “没错!可能!肯定是他!”   刘瑁总算想起来了,当世有个枪神,老家便是那荆州襄阳的。   那便是赵云之师童渊。   童渊,字熊付,荆州襄阳人。   童渊收有二徒,一人是北地枪王张绣,另一人便是西川枪王张任。   两人均学得其“百鸟朝凤枪”。   刘瑁在成都之时,并未想到这一节,只是知晓,那张任虽然年轻,然则武力可以比肩严颜。   然则那人只认益州之主。   刘璋受朝廷诏令,为益州牧,名正言顺的益州之主,张任投靠于他,理所应当。   不过今日既知其与张云乃有同门之谊,当设法收取才好。   刘瑁这般想着,依然独自一人,立在院中,点头叹道:“没错!没错!”   刘云刚好过来,见到刘瑁如此兴奋,忙问:“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大喜!”   刘瑁回头见是他,心中狐疑。   云儿这小子虽然聪明伶俐,然还不至于如此知他心中所想吧?   他尚未说,这小子如何知他心中所想?   刘瑁将手中霸王枪抵住刘云前胸,喝道:“马屁精,快说,喜从何来?若将我心中之喜说错,我一枪穿你个透明窟窿!”   那刘云一听,唬得什么死的,扑通跪倒在地,求饶道:“哎呀,我的爷爷呀,云儿笨头笨脑的,哪里知晓公子心中所想?我说之喜,并非公子心中之喜,而是那位……那位之喜……”   刘瑁顺着他的手指,见其所指之处,乃是貂蝉所居别院,心中一冷,并无半点高兴之处。   “休要诳我。”刘瑁着实不敢抱有什么希望,冷冷道,“有何喜事?说来听听。”   刘云道:“公子若是方便,今晚定可成其好事。是貂蝉小姐吩咐云儿、凤儿两个,晚上弄些酒菜,要请公子对饮几杯。”   刘瑁一听,大喜:“果真?”   “果真!”   刘瑁将手中长枪向刘云一扔,道:“小王八蛋,吞吞吐吐的,何不早说?”   他扔了枪,着即向貂蝉别院跑去。   刘云差点没被那八十一斤龙吟霸王枪砸死,将霸王枪方好,好不住声地咳嗽喘气。   刘瑁前往,果见是真。   酒菜已经摆放齐整,单等他到来。   刘瑁进屋,刚好问候。   貂蝉主动上前,飘然下拜,言道:“前翻,貂蝉误会公子,便请公子入席,貂蝉赔罪。”   刘瑁上前,搀其起身,道:“貂蝉小姐何必如此?如意怎会怪罪小姐?”   两人入席,众人回避。   边吃边聊,无话不谈。   酒过三巡,微有醉意,两人相伴,临床对月,神思缥缈。   刘瑁感觉秋意阑珊,薄凉入袖,遂回身取衣貂蝉背上。   “夜凉如水,小姐体弱,莫要受凉。”刘瑁关怀备至,然难抑心中澎湃之情,不禁揽过香肩,将其抱在怀中。   貂蝉并未抵制,顺水推舟,倒在其怀里,双手缓缓抱住其腰杆。   刘瑁低头在她清香秀发上一吻,不禁对着月色微笑了。   这一夜,他便留在此间。   月光蜜\/乳般流泻一地,清冷而又甜蜜!   虽然刘瑁经历过几个女人,然没有一个能如貂蝉一般,给他如此神仙般的感受。   这貂蝉果真称得上人间尤物,娇媚可人,床上功夫了得,堪称色艺俱佳。   比之吴氏,没有那份僵硬;比之张氏,多了许多真情;吴凤与之相比,妖娆难以胜之,柔媚万不及一。   有了这一夜,刘瑁对她简直是爱不释怀了。   貂蝉早早起床,将其唤醒,准备好衣物,道:“公子,辰时已到,该起床了。”   刘瑁想起赵云,知收取大将,尽快回还,方是正事。   回到汉中,有的时间享乐。   若是他长久不回汉中,耽搁时间过久,难免身边。   若是汉中有失,到时候可真实追悔莫及也。   此时见貂蝉身为女流,竟是如此替他打算,心下感激,遂一跃而起,精力充沛,心情愉悦。   貂蝉见昨日刘瑁衣物之上,一塌糊涂,杏眼桃腮,低眉脸红。   刘瑁一把抱住道:“休要害羞,往后你我便是一体,不必如此。去叫凤儿拿来衣服换洗便是。”   刘瑁说完,遂问:“谁在门外?”   吴凤应道:“凤儿在。”   “取套换洗的衣服来。”刘瑁吩咐。   “衣服已经取来,凤儿可以进去么?”吴凤在门外答。   刘瑁心道:“这小妮子果然伶俐,怕是早想到了这一层!”   遂令吴凤进去。   貂蝉、凤儿侍奉刘瑁穿好衣服,那凤儿又去收拾地上凌乱衣物,见衣物之上,一滩粘稠乳液,调笑道:“公子,这么卖力,也不怕闪了腰去?”   刘瑁抬脚在她屁股上轻轻一蹬,叱道:“浪蹄子,再贫嘴,小心那日将你腰杆顶成两截!”   “就算公子有霸王枪,妾身也不怕,不是还有貂蝉姐姐替我挡着么?”凤儿调笑道。   貂蝉扑哧一笑,道:“凤儿妹妹,我又没招你惹你,何必牵扯我来?”   吴凤道:“是没招惹我,不过是多了这些许肮脏衣物,要凤儿去洗。”   貂蝉道:“妹妹放下便是,一会儿我去收拾。”   刘瑁道:“貂蝉,你休要管她,就让她去洗。——小蹄子,还敢有怨言?若不想洗,我着别人去洗!看哪日寂寞,没枪你自用剑消磨!”   吴凤再不敢说,慌忙抱了衣物而去。   刘云进来,言说:“公子,前院赵云拜见!……” 第167章 赵云相随   赵云这一大早的过来,定然有事。   刘瑁多么希望这小子是想通了,着即随他而去,也省得再在此浪费时间。   刘瑁当即命刘云,先去将自己霸王枪带来,而后带赵云过来。   刘云不明就里,只得拱手领命。   刘云先去正院,取了霸王枪,送到刘瑁这里,这才过去请赵云过来。   那刘瑁结束利落,手握霸王枪,便在院中舞动起来。   他舞得不是,也不是,而是黄月英教他的那套无名枪法。   刘瑁此时猜测,很可能是童熊付成名枪法。   果然,那刘瑁舞到一半,赵云在刘云引领之下,走进院中。   那赵云看到刘瑁正在练枪,又见枪法竟是,果真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刘瑁早见他过来,只装作未看到,多舞了几招,方才守住招式,恍然大悟道:“云儿,子龙来了,如何不报?”   “呃……”刘云无言以对,只得拱手道,“云儿该死。”   “下去!”刘瑁啐道。   刘云忙作揖离去。   刘瑁上前,拉住赵云之手,道:“子龙一早便来,定然有事。万事不急,子龙说说,我这套枪法如何?”   那赵云兀自惊异,见问,只得应道:“真乃好枪法也,只是公子从何处学来?”   刘瑁道:“昔日,曾梦见一位仙人,自称玉真子,传了我这套枪法。然我梦醒后,资质所限,不得要领,只得练成如此模样儿。那玉真子仙人还说,他有两个弟子,一个是襄阳童渊,一个是并州李彦,两个皆受他真传。而且童先生和李先生皆收有门徒,让我以后遇到童、李后人,可兄弟相称,只得同门相助,不可同门相残!”   “竟有此事?”赵云满面惊异,越发不敢相信。   刘瑁心道:“为得子龙,也只得接住先贤,盼盼亲了。”   果然,那赵云喜道:“公子可知赵云师从何人也?”   “未知。”刘瑁知做不知,俄而皱眉又道,“不过,昨日见子龙于黑山军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枪法威猛,竟无一人可当,定然也是师从高人吧?”   赵云道:“吾师名讳,便是襄阳人童渊也!”   “什么?”刘瑁听罢,张大嘴巴,佯装惊讶,继而大喜,握住赵云之手,道,“如此说来,你我分属同门也!”   赵云道:“正是!正是!云实未料到,竟能在此见到祖师后人!”   刘瑁道:“子龙兄勿要如此说。梦中玉真子仙师曾有交代,后若见到童先生、李先生之后人,可以师兄弟相称,并不让我拜他为师也。况且师祖梦中显灵,我也不敢自居为弟子,而与童先生、李先生当世名家相提并论也。便是于子龙兄相比,瑁也是不及多矣。”   赵云见刘瑁如此谦逊,唬得什么似的,客气一翻。   便在此时,刘瑁不失时机,向赵云提出邀请,请他随自己前往汉中,共创天下,干一翻大业。   赵云一时并未答应,面带犹豫。   刘瑁问:“子龙有甚顾忌?”   赵云道:“前翻在公孙瓒处,我见那刘备刘玄德,仁义为民,是个人物。和他一起解北海之围,徐州抵御曹操,皆感念其为人。六年来,几次三番,欲往投之,皆因黑山军祸乱常山,乡民受苦,未及前往,多有遗憾。本欲待乡中安定,便前往相投,不想竟见到师弟,让我好生犹豫也。”   刘瑁大笑道:“子龙兄真乃忠义之丈夫也。不过子龙勿要游弋,玄德兄与我,便是一家之人也。先父为幽州牧时,招募兵勇,剿灭黄巾,玄德兄曾带领关羽、张飞,于我父帐前听令。又因与我家同宗,皆是帝王之胄,故而先父极为器重于他。数日前,我在徐州见到他,我等以兄弟相称,亲如一家也。子龙且随我去,久后必有相见之日也。”   赵云听刘瑁如此说,当即跪地道:“既如此,子龙再无忧虑矣。再过数日,待师傅、师妹离去,我便可随公子而去矣。”   “师傅?师妹?”刘瑁一惊,立即问,“莫非是童先生在此?”   “正是!”赵云应道。   “哎呀,刘瑁何德何能,竟由此机缘,而已见到童先生耶?”刘瑁大喜道,“请子龙速速带我前往,拜见师叔!”   “是!”赵云当即应允。   刘瑁只带了刘云一个,着即前往。   路上,心中寻思,赵云口中所言“师妹”,不知是谁?   该不会是黄月英那小妮子吧?   若真是她,那黄月英见到他,一定会直接相认。   到时候赵云见他和黄月英认识,定然能够想起,他所会的乃是黄月英所授。   如此他所说梦遇玉真子之言,岂不成了谎言?   说谎之人,如何能够让赵云归附?   刘瑁遂道:“子龙啊,你说说,世间之事,是不是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不然,如何便如此精巧?”   “公子何出此言?”赵云问。   刘瑁道:“此番,我与子龙在黑山军进攻之时,便是巧遇。我所会的枪法竟与子龙兄一样,又是缘分。不瞒子龙,我曾识得襄阳黄承彦先生父女。其女儿名黄月英者,曾拜高人为师,偶然之间,她曾教我一套从师傅哪里偷偷看来的枪法,竟也是和梦中一样!你说奇也不奇?”   赵云听了,果觉惊奇,喜问:“主公竟识得月英师妹?”   “月英师妹?”刘瑁也故作惊讶,“莫非黄月英也是童先生之徒?”   “正是!”赵云应道。   刘瑁眼珠子一转,大惊道:“既如此,我有一事相请,还请子龙允准。”   刘瑁说,黄月英曾向他演练乃是从童先生那里窥视而来,最好勿要揭穿,不然月儿定然受罚。   赵云虽说他师傅很好,尤其对小师妹更好,不会发火,但依然答应了他。   果然,黄月英见到刘瑁,激动不已,扑上来,问长问短。   说起枪法,赵云和刘瑁皆言玉真子梦中相授,黄月英暗吐,不敢相应,只和刘瑁目光达意。   童渊言说其义父玉真子乃仙人,对刘瑁之言深信不疑,还趁机指点刘瑁。   赵云将随刘瑁而去的事情说了,童渊允准,众人便打算三日后起行…… 第168章 遭遇黑山   众人攀谈过,刘瑁方知,童渊之所以会到此而来,正是受了黄月英的纠缠,方才到此,相见赵云的。   那日,刘瑁离开襄阳,径往东南,前往曲阿,寻访太史慈。   黄月英眼看着刘瑁离去,极为失落,每日随童渊习武,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再思念刘瑁。   黄月英知晓,刘瑁素有大志,此番出来,便是寻访贤士武将的。   他听师傅童渊说,他素未谋面的师兄赵云,得师傅真传,武艺精纯,罕有敌手,故而寻思,想劝解师兄,跟随刘瑁。   这小妮子说干就干,天天吵着闹着,要去见见师兄赵云。   童渊夫妇,待他视如己出,无奈之下,那童渊只得不辞劳苦,两人一人一马,径向北行。   因为前翻袁绍、吕布与黑山军大战,到处兵荒马乱,童渊与黄月英无意参与这些人的争斗,只得绕道而行。   还好,两人皆是武艺了得,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跑,如此倒是并无危险。   不一时到得常山真定,寻得赵云,居住下来。   童渊见赵云组织乡民,对抗黑山军,事务繁多,本不欲久留,然黄月英存了心思,只是不走。   如此便一住便是月余。   幸亏刘瑁及时赶到,不然黄月英定然抵挡不住师傅童渊天天唠叨,无需半月,定然回归襄阳。   若真到了那时,黄月英已然想好,强烈要求赵云投靠刘瑁。   此时好了,刘瑁前来,而且和赵云如此投缘,那黄月英见了,打心底里高兴。   童渊与刘瑁、赵云探讨枪法,刘瑁拿这与后世各家枪法比较,尤其所长,也有其所短。   刘瑁说出自己见解,令那童渊连连点头。   童渊道:“子龙,你如意师弟之见识,可不在你之下哟。可要多多向你师弟请教。”   赵云拱手领诺。   刘瑁笑道:“师叔说哪里话来?子龙师兄枪法威猛,岂是我能比?我不过说说而已吧。”   虽然刘瑁如此客气,然赵云可不这么认为,言谈之中,对他越发敬佩不已。   刘瑁言说,玉真子仙人不过是在梦中传授,不能成为师傅,遂请拜童渊为师。   赵云、黄月英也十分高兴,都个帮着说话,童渊只得应允。   刘瑁拜过童渊,又拜赵云为师兄。   赵云唬得什么似的,直说:“我虽为师兄,然则师弟受枪法于祖师,且身为我之主公,后不可如此称呼也,但叫我子龙便是。”   刘瑁还要坚持称呼师兄,童渊亦认为赵云所言是也,刘瑁只得从其言。   那黄月英打趣道:“嘿嘿,小师弟,这回你可要称我一声师姐了吧?”   “呸。”刘瑁啐道,“你虽入门较早,但终究年岁小于我,只可称为师妹。”   众人大笑。   一切准备妥当,第四日一早,众人起行,黄月英有心要随刘瑁而去。   然刘瑁私下说起,若是这般随他而去,一则童渊师傅无人送回襄阳,实为不妥;二则,她的父亲黄承彦老前辈,定然说他蛊惑女儿私奔,还不气死?   黄月英知刘瑁所言甚是,只得与其含泪话别,随童渊纵马绝尘而去。   众人辞别童渊,刘瑁带领众位先生将士,朝向西南,本洛阳方向而去。   此时已是金秋天气,金风送爽,纵马踏歌,好不快哉。   刘瑁看着身边十数员大将,以及数位智谋之士,几位满足。   这大半年来,他总算没有白费时间。   有了这些当世顶尖人才,害怕不能成事?   不过这次出行,任务尚未完成,还要继续努力。   刘瑁令张辽领郝萌、成廉及三十名青龙卫为前军,令魏延领任夔、何曼及三十名青龙卫为后军,黄忠、太史慈、蒋钦、周泰居左,许褚、甘宁、徐和、张横居右,赵云领刘云、吴凤及众位先生居中。   此时,刘瑁身边,除去青龙卫尚有一百五六十人,其并无士卒。   这一百五十余人中,蒋钦、周泰原先部下及许褚族人占据绝大多数。   其它泾县选拔青龙卫、徐和部曲等,一路行来,近乎死伤殆尽。   此时这一百五十人,虽说人数极少,然可谓身经百战,公平比试,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若是战场杀敌,怕是一人斩杀数十人都不在话下。   将士不在多,而在精。   刘瑁看着眼前这个队伍,十分满意。   方行一日,刚到赵国地界,忽然一彪散兵游勇飞奔而来。   刘瑁急令扎住阵脚,派人打听何处人马。   很快郝萌回报,说是黑山军,像是打了败仗。   刘瑁叫抓个散兵过来询问。   不一时,郝萌、成廉一个败兵抓来,问过方知,张燕带领黑山军在赵国地界劫掠,被袁绍上将丑杀散,败逃而走。   而且黑山军败兵还说,那丑杀散黑山军后,已带兵退回安平国。   张燕带领残兵败将,向南逃亡毛城方向去了。   石韬言道:“公子若急于回汉中,必然过毛城,前有黑山军,如之奈何?”   徐庶道:“广元无需多虑,谅一帮乌合之众,何足道哉?”   赵云拱手谓刘瑁道:“公子,黑山军危害乡里,今赵云随公子而去,若不铲除黑山军,心中不安。赵云讨令,带领三十名青龙卫,前头先行,杀散黑山军,一则为乡里除去后患,二则保诸位过境!”   刘瑁见赵云如此仁义,大喜,赞道:“好!子龙带人先行,我等随后接应,无比根除黑山军之患。”   遂令徐和、张横及五十名青龙卫一起前往。   刘瑁还想多派遣几名大将一起前往,赵云不许。   赵云带领徐和、张横及五十名青龙卫纵马而去,刘瑁等人在后相随。   过了半日,眼看到毛城之下,刘瑁见赵云等人竟在城下等待。   见刘瑁到来,赵云纵马相迎,拱手禀报道:“黑山军已破,败军四散,只捉得张燕帐下大帅四营屠各在此。”   刘瑁与众位先生相视而笑。   那刘瑁叹道:“子龙果然勇猛,如此便已杀散黑山军也!”   刘瑁叫将四营屠各带上来,道:“屠各,黑山军乌合之众,难成大事。接连被袁绍、吕布所破,公孙瓒又已败回幽州,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四营屠各寻思一翻。   刘瑁见他面带饥色,亲释其缚,叫人端上饭菜来于他吃。   那四营屠各吃罢,跪地请降。   刘瑁允准,令其为随军屯长。   忽听得城外一声号炮响起,不多时,流星马来报:“启禀公子,黑山军带兵攻城……” 看书说明(必读)     本书过于传统,前边两卷,情节铺陈会让读者感觉到十分憋屈,这是我功夫不到家造成的,若是读的不爽,在此致歉。   一路行来,一路被骂,作者压力山大,数度想要放弃此书,然因为前边对读者的一句承诺,还是坚持写到现在,坚持要写到完结。   于我来说,写作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   书不火,定有不火的原因,我会努力学习,继续查找,还请各位看得憋屈的口下留情吧。   读书建议:   新读者读了最初四章,便不必读前边两卷了,可以从第三卷开始读,甚至从第四卷开始读即可。   从此书,五度深感,情节铺陈还是不够大胆,脑洞不够开放。   当前的网文界,创意转换很快,有些应接不暇,没有跟上时代,就需要努力学习。   这本书总体来说是,对于爽点把握不够,主角遭遇让人过于憋屈,放出的长线收回太慢,尤其在最前边放出的线索。   这让我深深感觉到,网文真的可以定性为快餐文化,节奏要快,虐人要爽;主角可以遇到问题,但决不可从情感上被虐,至少被虐不能超过一章,反击不能超过三章;理性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感感受!   这点一定要用成为下一步的指引!   最后,再次感谢那些骂过此书的朋友,但作者不想再看到骂!   更感谢那些冷静提出问题的朋友,是你们让我进步!   也感谢那些鼓励的朋友,是你们给我前进的勇气! 第169章 收编贼兵   赵云昂然道:“这帮贼匪,既被杀散,还敢复来,看我前去捉了那贼首张燕来,献于公子。”   甘宁、周泰也争着要去,刘瑁只让赵云去了。   赵云最近投入队伍,需要建功,以树立威严。   不然众将见待他如此之好,定然会心中不平。   若是众人知赵云武功高强,有带兵之才,相信皆会钦服。   依旧着赵云领徐和、张横两个出城迎敌,他与众将于城头压阵。   四营屠各已经投降,拱手请命,欲随赵云一起出城,意欲劝降张燕。   刘瑁不知其意真假,若令其出城,突然从背后袭击赵云,岂不麻烦?   故而刘瑁安抚道:“屠各无需出面,但看子龙威风!”   擂鼓三匝,城门开处,赵云挺跃马出城。   刘瑁等于城头观望,见城下黑压压一片大军,少说也有五六千人。   刘瑁叫四营屠各于城楼上指给他看,阵前为首之人,果真是张燕。   张燕一旁,有雁门乌桓、孙轻、王当、杜长四将。   那四营屠各道:“公子可要让赵云小心,那张飞燕极为厉害,打起仗来,速度极快,轻功了得,能穿起一丈多高。”   刘瑁听他说得玄乎,并不以为意。   就算张燕有通天彻地之能,还能逃得过赵云长枪乎?   四营屠各越是如此说,刘瑁越是向城下喊道:“子龙,活捉贼首!”   赵云在城下回头应一声,叫五十青龙卫摆开阵势,两翼弓箭射住,压住阵脚。   赵云立马阵前,道:“黑山贼,谁敢出战?”   那张燕帐下杜长,飞马而出。   赵云纵马舞枪,两人兵器相交,只一个回合,杜长兵器并磕飞。   赵云趁机猿臂轻舒,将杜长提过马来,丢于阵前,着人绑了。   张燕见此,令雁门乌桓出马。   这雁门乌桓一脸虬髯如剑戟,两只凶目似铜铃。   手中一根狼牙棒,根根倒钩,宛如黑白无常手中哭丧棒一般。   得令打马而出。   刘瑁舞枪迎上,战不五合,赵云将其引到阵前,一招“孔雀开屏”,将乌桓手中狼牙棒拨飞。   赵云一手握住马鞍,双脚一蹬,纵身而起,趁着两马相交之际,一脚将乌桓踹于马下。   张横趁机带领五六名青龙卫,踏马而出,将其围住,绳捆索绑,拿回阵中。   赵云以枪指张燕道:“张燕,你手下之人皆非我敌手,快出来与我一战。”   张燕无奈,只得出马,怒喝道:“赵子龙,我与汝势不两立,今日必定要尔性命,救回我各位大帅也。”   张燕骑一匹黄骠马,握一杆铁脊矛,杀向赵云。   展眼两人大战十余回合,张燕遮拦不住,拔马欲回。   赵云纵马赶上,一招“山鸡破晓”,将手中亮银枪打在张燕肩上。   张燕吃痛,铁脊矛落地。   那张燕果然比雁门乌桓厉害许多,便在此时,纵身而起,从马背上跃起,于空中翻身,顺便抽出腰间佩剑,居高临下,刺向赵云。   若是一般将佐,便是这一招,怕是都难以躲过。   很多使枪的武将都会一招“回马枪”。   张燕身轻如燕,竟然练就一招“回马剑”。   这一剑若是抵挡不住,怕是整个人都要被穿胸而过。   饶是这张燕号称“张飞燕”,在赵云面前,也只能是班门弄斧了。   他快,赵云比他还快。   赵云手中亮银枪一横,一招“金鸡报喜”,不偏不倚,竟用枪杆挡住张燕剑尖。   “回去吧!”   赵云狂喝一声,用力一送。   那张燕在空中抵挡不住,整个人飞了出去。   赵云力大,张燕并非自己退回,落脚毫无准头,根本无法再落回马背,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赵云纵身而起,双脚在马背上一点,一招“仙鹟撩月”,纵身而下,长枪直刺张燕。   “啊!吾命休矣!”张燕伸出胳膊,挡在面前。   赵云长枪将近刺到张燕身上方寸之际,枪尖戛然停住。   张燕见身上并无创伤,拿开手臂,望着赵云。   张燕伸手,大军在孙轻、王当带领之下,攻击上来。   赵云并不慌张,将枪尖对准张燕道:“还不让他们停下,莫非真要死乎?”   张燕无奈,只得在赵云押解之下,站起身来,对着孙轻、王当二位小帅喊道:“汝等速速退下,不准进攻!”   张燕乃是黑山军之渠帅,既有威信,黑山军哪里敢不听,只得乖乖后退。   赵云压着张燕,缓缓回阵。   刘瑁与众位先生将士看到赵云如此英勇,都连连称道。   又见捉了张燕,刘瑁带领众将,急下城头,上马出城,便于阵前,谓张燕道:“褚燕,汝乃是朝廷命官,官拜中郎将,如何还要背叛朝廷耶?”   张燕道:“我何曾背叛朝廷?是汝等拥兵自重,各位自己也。”   刘瑁道:“你我两翻交手,褚燕可识得我否?”   张燕听他两次叫他少时名字,知刘瑁知他底细,遂道:“我亦知汝,不是汉中刘瑁又是谁?哼,你不去汉中呆着,跑来这里作甚?还捉了我手下大帅!”   刘瑁道:“你手下大帅四营屠各已然投靠于我,回归朝廷。褚燕,汝本是朝廷命官,何不亦回归朝廷,反要为贼为寇,在这冀州之地,被袁绍追杀?若汝回归朝廷,不但可以受封将军,来日我还可以提汝找袁绍报一箭之仇!”   “果真?”张燕道,“我久欲为朝廷效力,恨无门路耳。前翻承蒙朝廷眷顾,容我等归顺,封为中郎将。我随公孙瓒抵抗袁绍之祸,反被所败,而今再度流落为贼也。”   “既如此,若汝愿归顺于我,我等这便西行迎驾,定可让献帝封汝官位,那时比在此做贼强上百倍也。”   刘瑁一翻言辞,说动张燕。   那张燕当即归附,刘瑁让人放了雁门乌桓与杜长。   张燕召集小帅孙轻、王当来见,黑山军五六千人,尽皆归附。   刘瑁便令孙轻、王当带兵于城外安营扎寨,他自领张燕、四营屠各、雁门乌桓,回到毛城,与张燕摆下宴席,庆贺一番。   那张燕见刘瑁及其手下将士,皆非凡之辈,投诚之心越发坚定。   宴罢,张燕请命,令四营屠各和雁门乌桓出去召集四周黑山军,皆来相投。   刘瑁允准,给予其三日为限。   第四日起行之时,已得投靠之黑山军上万人…… 第170章 孔明第一   刘瑁着即将张燕部曲上万人进行改编,分为五曲,每曲两千人。   第一曲黄忠为主将,魏延为副将,孙轻、王当为军侯。   第二曲许褚为主将,张辽为副将,郝萌、成廉为军侯。   第三曲甘宁为主将,蒋钦为副将,任夔、何曼为军侯。   第四曲太史慈为主将,四营屠各为副将,徐和、张横为军侯。   第五曲张燕为主将,周泰为副将,雁门乌桓、杜长为军侯。   赵云独领青龙卫两百骑为中军护军,官衔暂为校尉。   刘云、吴凤与众位谋士随侍左右。   众将安排已定,刘瑁发布“三斩”禁令:   第一,不遵号令者,斩。   第二,祸害百姓者,斩。   第三,临阵退缩者,斩。   “三斩”禁令一下,三军肃然,皆不敢僭越分毫。   如此,黑山军军容军威为之一变。   刘瑁催动大军,朝着河内进发,沿途有祸害百姓者,当即斩首,传示三军,据此三军无不动容。   如此行军,百姓秋毫无犯,只是平定贼寇,劫掠恶霸富户,以为军资。   如此行了八九日,到达河内,与河内怀县三十里处扎下营寨。   刘瑁因为有一万大军,随军军粮紧张,着石韬前往河内张杨处借粮。   张杨以天下大汗,城中实无粮草为由,拒绝借粮。   刘瑁大怒,欲带兵攻击河内。   便在此时,甘宁来报,言说任夔部捉到一位先生,样貌不凡,问问刘瑁是否愿意相见。   刘瑁正在气头上,叱道:“什么人?便让我来见?”   甘宁被顶了一句,一脸黑线,转身拱手,意欲告退。   徐庶道:“启禀公子,天下奇士多矣,送到门口,如何不见?公子纵横万里,不辞劳苦,所为何也?千里之行,一贤士尚不可得,如此贤士上门,公子却不见,不知其可也。”   戏志才和郭嘉立在一旁,皆含笑点头,并未说话。   刘瑁心知,他们两个定时和这徐庶一个意思。   郭嘉笑道:“公子,河内张杨,何足道哉?我等要取,不管取武取,皆非其可以抵挡也。公子何必嗔怒?”   听郭嘉一言,刘瑁释然道:“奉孝所言是也。兴霸回来,快快有请。”   甘宁拱手领命而去。   不多时,甘宁、任夔两个,引着一位士,来到刘瑁帐中。   刘瑁见此人穿衣朴素,相貌清奇,目光敏锐,颇有涵养,起身下阶相迎,深施一礼,道:“在下刘瑁,字如意,祖籍江夏竟陵人,先父名讳刘焉者也。不敢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满脸急切之意,亦深施一礼,道:“拜见将军!在下胡昭,字空明,颍川人也。”   “孔明第二?”刘瑁惊奇他这字竟和诸葛亮一样。   不过看年纪,此人少说也有三十五六岁,比诸葛亮大了将近二十岁,怕他不是孔明第二,诸葛亮才是第二。   刘瑁正自惊奇,戏忠、郭嘉、徐庶、石韬等人皆惊异不已,异口同声惊叹道:“你真是胡孔明?”   胡昭道:“正是在下。”   戏志才上前施礼道:“久闻先生大才,博览经史,智谋超群,书法洒脱,自成一派,早有拜见之意,然则先生久居冀州,无缘拜见耳。今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郭嘉、徐庶等诸位先生,也都拱手称是。   刘瑁见戏志才等众人都对他如此毕恭毕敬,知此人必有大才,遂请其上座。   然那胡昭满面焦急,道:“将军,诸位高贤,请恕孔明无礼之罪,恳求将军早些放我离去,不然,我学生性命休矣。”   听胡昭有难,当即询问情况。   原来这胡昭为避祸,隐居陆浑山中。   尝见乡民不知道理,为琐事争斗不休。   胡昭遂开学授课,教授乡民道理,开智启昧,减少相互争斗。   近两年,名声渐远,多有跋山涉水,前来求学者。   他的一位学生,少有奇节,聪明知礼,做事果断,英姿不凡。   然因恃才傲物,与陆浑山中周姓少年结下仇怨。   今日,他为躲避公府征辟,欲逃回颍川乡里,不想半路闻得弟子为仇人追杀,故而紧急回还,欲追赶上去,解救弟子也。   刘瑁听他讲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遂问:“孔明先生,不知你的弟子是不是河内温县人,复姓司马,名懿,字仲达?乃为‘司马八达’排行第二者?”   胡昭一听,立即言道:“正是。”   刘瑁道:“嘿,司马仲达虽然年少,然我闻名久矣。先生莫急,先用些饭食,这事儿我为先生出面,保管将仲达救回。”   胡昭将信将疑,问:“将军如何知晓我弟子仲达?”   刘瑁笑道:“河内‘司马八达’,谁人不知?”   司马懿,字仲达,司州河内郡温县孝敬里舞阳村人。   高祖父司马钧为汉安帝时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太守,祖父司马隽为颍川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   司马防育有八子,因字中都有一个“达”字,当时号称‘司马八达’。   后,晋武帝司马炎诏书说:“本诸生家,传礼来久。”   刘瑁熟读三国,博览群史,如何会不知“司马八达”之称号。   胡昭值得点头称是。   刘瑁便令众将就地安营扎寨,他自领了胡昭,让赵云及二百青龙卫保护,渡过大河,飞马奔向洛阳方向。   刘瑁记得史书记载,这司马懿被周生一帮人追杀,胡昭曾在渑池崤山之间寻着周生,救下司马懿。   他渡河前往洛阳,顺便扫一眼洛阳境况,然后可一路向西,直奔渑池可也。   那胡昭不知刘瑁所为,一直追问。   刘瑁道:“不瞒先生,我曾于峨眉山中得先生传授,懂得些推演之术,试过多次,极为灵便。今我已算过,仲达定被周生一行人追杀到了渑池一带。我等前往,正是为救仲达也。”   胡昭虽然不信,见刘瑁言辞凿凿,又无他法,只得相随。   两人过洛阳旧京,专门前往皇宫察看。   皇宫已是一片瓦砾,草场莺飞,狐起兔落,断壁残垣,树木摧折。   董卓迁都前,一把大火,将汉宫付之一炬。   很多大树都烧得只剩下半截树桩。   树桩上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碳灰痕迹。   只是那创伤之上,又发出根根新芽指条,随风摇摆,显得那般孱弱不堪。   刘瑁带着胡昭看罢,感叹一回,不禁泪落如雨。   胡昭惊奇,问:“将军何至于此?”   刘瑁道:“先生久居深山,莫非心中真无我大汉江山耶?……” 第171章 司马仲达   胡昭被他这一句叩问,竟有些脸上挂不住,讪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来?我等身为大汉子民,如何心中没有大汉江山?只是昭山野村夫……”   刘瑁当即抬手,阻止胡昭再说下去,言道:“先生不必如此。我虽知先生乃当世高贤,智谋深远,然对这纷扰世事也看得透彻,看得惨淡。汝不想出仕为官,只想隐居深山,躬耕陇亩,瑁何敢强求也?”   胡昭实未想到,刘瑁一言便点透他之心思,只得拱手道谢。   刘瑁擦拭一把眼泪,心道:“老子这眼泪可不能白流,今日非要给你上一趟生动的政治课不行!”   心思动处,刘瑁又道:“只是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战火扰攘,百姓受苦。孔明先生欲得以安身立命之地,可乎?”   胡昭本颍川人,逃往冀州,便是为避祸。   可惜,他被袁绍知晓之后,几次三番,前往征辟,登门拜访,求其出山。   胡昭不堪其扰,又因他已看出那袁绍嫉贤妒能,并非明主,为防不测,只得出逃。   果然,他出逃之后,袁绍便派人追杀于他。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提前躲进深山,方才躲过一劫。   只是在他躲进陆浑山中之后,又因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村民之间,争斗不休。   他只想读书写字,自给自足,亦不可得。   不得已,便开坛讲学,移风易俗。   虽说陆浑周围百里之地,皆被他感化,打架斗殴之事,渐渐少了。   然大贤到哪里总能脱颖而出,名声在外,求学之人络绎不绝,他又不得清静了。   为躲避郡县举察和公府征辟,只得再次更换地方。   这回要不是为了弟子司马懿,他可不会跑出来冒险。   此等大才,刘瑁可不想放他回去,隐居深山,然亦知不可强求,只得尽人事,听天命。   刘瑁此时一言,戳动胡昭痛处。   胡昭概叹一回,道:“将军所言是也,天下扰攘,群雄割据,百姓何能安居乐业也?”   “既如此,我有一言,既可令先生免于战乱之苦,又可让先生无有为官之祸,不知先生肯听否?”   胡昭听他此言,笑道:“天下竟有这般好事?”   “这个自然!”   刘瑁遂邀请胡昭,随他一起前往汉中。   他并不想让胡昭做官,一则可以为他建所学堂,令其传道授业解惑可也。   若是连这般还嫌苦恼,便是为他寻一僻静之处,搭建茅屋数间,专供他读书写字即可。   胡昭怔怔然,半日方问:“将军如此待我,可有让孔明效命之处?”   刘瑁知晓,若是他什么事儿都不让这胡昭干,恐怕胡昭也不会随其前往。   只得说道:“当然,若我偶尔拜访,期望先生不要拒之门外即可!”   “就这?”   “就这!”   “并无其他?”   “并无其他!”   “那将军岂不是亏了?”胡昭笑道。   刘瑁道:“先生何出此言?我能有先生这般大贤经常论道,定可令瑁顿开愚鲁,岂是势利小人能明也?”   刘瑁见胡昭心思微动,便再加一把火道:“先生智谋之士,天下风云于您如浮云,然瑁愚鲁,只想上为国家出力,下为黎民解难,看看这故都废墟,莫非先生连动动嘴都不想么?”   那胡昭寻思良久,道:“若是我不应允呢?”   刘瑁看他面色冷峻,言语认真,心知这老小子可没那么容易劝动,只得言道:“但凭尊意。若是不欲随我前往汉中,待救出仲达,先生可自取便是。”   “如此多谢!”   刘瑁暗暗叹道:“隐士果然有个性!走着瞧吧!”   此时已是金秋时节,汉献帝身边,李傕、郭汜、张济、杨奉、董承等一帮人打来打去,抢来抢去,此时已然到了华阴地界。   时间不可再耽误,随时可以伺机出手相救,挟了天子,返回汉中,开启超级模式也。   众人离开洛阳皇宫废墟,一路向西,直奔渑池与崤山之间。   寻了两日,大路小路都寻遍,只是不见司马懿、周生踪迹。   胡昭忧心如焚,坐立不安。   刘瑁担心引他出现,改变历史发展,反而遇不到司马懿、周生,一路寻找,只让胡昭判断。   果然三日后,他们又在渑池与崤山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寻找,忽见前方撞来十数人,中间绳捆索绑,押着一人。   胡昭见了,喜道:“哎呀,那便是仲达!”   刘瑁、赵云忙抬头望去,单见那司马懿被人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满面灰尘,痛苦异常。   众人下马。   胡昭便想上前相救,刘瑁一把拉住,道:“胡先生,这些人危险。”   胡昭道:“放心,我有办法!”   那胡昭径直走上前去,指着为首一人道:“周生,你可还认得我?”   周生见是胡昭,面带愧色,拱手道:“先生!”   “亏你还知晓我是尔先生,你如何便敢做下如此恶事?还不快快放了仲达?”胡昭道。   司马懿言道:“先生,你快走,这周生残暴,沿途杀了数名百姓,已经无药可救。先生莫要惹怒于他,为他所害!”   周生将刀架在司马懿脖子上,喝道:“再敢胡说,一刀砍了你!你小子不是牛逼么?不是心高气傲么?现在还敢这么傲么?”   司马懿冷哼道:“周生,汝便是杀了我,也是贼寇恶少,如何不敢?今日司马懿被你捉住,便没想活着离去!”   周生见他如此强硬,便要举刀杀人。   胡昭扑通跪倒在周生面前,苦苦哀求。   刘瑁心知,按照史书记载,这胡昭苦苦哀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真让这个周生迷途知返,放了司马懿。   然刘瑁既然来了,可不能让胡昭这一哭起到作用。   便在此时,刘瑁向赵云使个眼色。   赵云立刻会意,带着青龙卫,哗啦一声,将周生等人围住。   赵云将胡昭拉起身,护在身后,谓周生道:“你便是周生啊?我劝你,不想死的,尽快将司马仲达放开,不然,叫你性命顷刻而休!”   司马懿说得没错,这周生果然无药可救了,竟是不怕,将鬼头刀架在司马懿脖颈之上,还想要挟。   赵云觑准时机,寒光一闪,亮银枪已然穿透周生咽喉…… 第172章 河内借粮   怕是周生到阴间,都会后悔得肠子发绿。   果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云的枪太快了!   这种速度就连刘瑁都未想到。   原本他还担心,那周生鬼头刀架在司马懿脖颈之上,贸然出手,会不会伤到他。   此时看来,有赵云在,担心都是多余的。   周生一伙的几个家伙,衣衫褴褛,跟着周生为寇,也没过上好日子。   此时见了赵云,宛如见到天神一般,唬得死人一般,一个个面无血色,匍匐在地,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刘瑁走上前去,喝道:“还不快滚,莫非还想给周生陪葬?”   那些人听到刘瑁如此慈悲,早千恩万谢,抱头鼠串了。   刘瑁亲自过去,抽出佩剑,将司马懿身上的绳索割断,又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司马懿身上,安慰道:“仲达兄弟,不必惊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司马懿不知刘瑁是谁,只是见他一脸贵气,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英俊不凡,只得连连道谢。   胡昭慌忙走上来,问过安康之后,便对两位做了介绍。   司马懿听到刘瑁为了他,不辞驱驰两三百里,来此救他,甚为感佩。   近年,董卓及其部下李傕、郭汜祸乱朝政,自洛阳至长安,几度遭祸。   董卓在时,部曲经常出关东劫掠,以为军资。   又兼今年关中、关东大汉,田地化为焦土,颗粒无收,百姓困苦,平时只以草根、书皮充饥,卖儿卖女,易子而食者,不计其数。   在这种地方,久留只能饿死。   刘瑁一行人随即带着胡昭、司马懿回到河内,与大军会合。   一路之上,刘瑁待司马懿亲如兄弟。   那司马懿经过这一翻生死之难,秉性傲气虽然还在,然已收敛许多。   刘瑁再次提起,邀请胡昭和司马懿随他前往汉中之意。   那胡昭并未表态,司马懿少年老成,亦有不想出世之意。   刘瑁只以前言说过,并不强求。   回到河内,已过数日。   军中粮草几乎殆尽。   众将听说刘瑁回来,都聚集在中军大帐,单等刘瑁拍板,便可攻打河内太守张杨。   那司马懿听说,急忙阻止,道:“公子驱驰数百里,救我性命,岂可无一计相谢?公子可派一小童随我前往,我自向河内借粮。”   刘瑁见司马懿只有十六岁,担心他不能担当大任,犹豫不决。   司马懿道:“怎么?公子担心我此去不能成功?”   刘瑁直言不讳,道:“仲达年岁尙轻,吾着实忧心也。前翻石广元前去借粮,那张杨已然严词拒绝。今翻仲达再去,有何良策,可以借粮?若无良策,惹恼张杨,伤了仲达,吾之罪也!不如我一声令下,攻进郡城来得爽快!”   司马懿道:“公子容秉,老子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公子领正义之师,又有护主之意,岂可随便向朝臣用兵?司马懿愿意一行,就算不成,那张杨亦知我司马家名声,不敢加害于我也。”   刘瑁以为然,令其前往。   半日时光,司马懿带着张杨部曲来见刘瑁。   言说张杨已然答应,奉献粮草三万石。   刘瑁置酒相谢。   酒后,刘瑁着即派人随使者前往怀县领取粮草。   刘瑁问司马懿如何说服张杨答应。   司马懿道:“这有何难?张杨见我是司马懿,自然好生相迎。开始我提出为公子借粮之意,那张杨颇为犹豫。我便以公子要借粮西去,相救献帝为由。那张杨仍在踌蹴。我起身喝道:‘张太守,若是不想借粮,亦无妨,只是,如意公子救下献帝之日,便是你这张太守到头之时!’我一翻呵斥,起身要走。那张杨心中狐疑,好言劝我,还向我打听公子情况。我将公子之英武睿智夸耀一翻,那张杨当即决定,送粮草两万石。我嫌少,他便增加为三万石。如此而已。”   刘瑁和胡昭对着司马懿夸奖一翻。   戏忠、郭嘉、徐庶等也都对司马懿所作所为甚为赞叹。   既然张杨如此好意,他可不能失了礼数,着人备了厚礼,带领司马懿、郭嘉,仍是赵云随行保护,前去答谢张杨。   张杨亦置酒招待。   刘瑁答应,此军粮乃是借用,他日必定归还。   张杨见刘瑁一表人才,雄姿英发,甚是钦服,当即答应再送粮草两万石,共计五万石,结下友好之谊。   刘瑁得了粮草,便于起行,西进过河内、箕关,而入河东之地。   因为刘瑁知晓,不出两月,汉献帝必定在杨奉、董承等一干人的保护之下,渡过黄河,绕道北上,进入河东境内。   他这是提前前往河东,守株待兔耳。   大军在此耽搁十数日,便欲起行,刘瑁再次邀请胡昭和司马懿。   那司马懿听说刘瑁果真前往救援汉献帝,便有意要随行前往。   一则,此时天下大乱,的确无安居之地;二则,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官为京兆尹,此时定然随汉献帝东归。   司马懿此翻随刘瑁前往,若能成功救下汉献帝,司马懿亦可见到父亲。   刘瑁实在不忍舍弃胡昭,有意欲强留。   然这一日早上,大军起行,那胡昭主动来到大帐,拜见刘瑁,言说,要随他去汉中。   这真是意外之喜,刘瑁自是高兴不已。   问起缘故,刘瑁方知,这几日,戏忠、郭嘉、徐庶、石韬四人,知刘瑁有挽留胡昭之意,便轮番与其结交。   因其四人皆是颍川同乡,说话极为投缘,不出三日,已成密友,众人随邀请他一同前往。   又有刘瑁答应他隐居之言,这胡昭便想通,愿随刘瑁前往汉中。   大军刚刚起行,那河内太守张杨,派使者追来,送上一封绢书,言说河东太守王邑,与他颇有交情。   带着此书,或可避免刀兵。   刘瑁甚是感谢,收了书信,令使者自回。   刘瑁大军行了五六日,到达大阳县。   大阳离安邑不过三四十里,刘瑁担心那河东太守王邑误会,先于大阳县城屯住兵马。   他自带领赵云、徐庶、刘云、吴凤及青龙卫二百铁骑,前往安邑郡城,求见王邑。   期望说明来意,准予他屯兵安邑,然后伺机相救天子…… 第173章 匈奴贼兵   刘瑁到得安邑城下,刘云上前叫门。   不多时,城头闪出一人,正是王邑。   刘瑁表明身份,道明来意,请求开门。   王邑正要令人开门,忽见西北角上尘土飞扬,显然有数千人马到来。   王邑见了,高声喊道:“如意公子,快些离去,西北尘土飞扬,定是南匈奴左贤王又来劫掠也。”   刘瑁等人回望尘土起处,果见大队人马到来。   徐庶四周扫视一眼,指西南角上一处山坡道:“公子可带领将士上土坡,待南匈奴大军到来,居高临下,斩将夺旗,可一举而胜。”   刘瑁以为然,带领众将士纵马奔上土坡。   果然,南匈奴劫掠之人到来,早见立于土坡之上的刘瑁青龙卫,虽带兵包围过来。   南匈奴为首一人,身裹狼皮,着半边臂膀,手里握着圆月弯刀,纵马到土坡之下,喝道:“汝等是何处人马?安敢在此,还不速速离去?”   刘瑁听这匈奴人汉话讲得很好,踏马上前几步,立于土坡半坡之上,遥问:“吾乃汉中刘瑁也。汝是南匈奴哪一位?到这里有何贵干?”   那为首之人仰天大笑道:“先父栾提于夫罗,我便是匈奴大单于呼厨泉之弟,我叫刘豹。我等到此,欲向河东王邑借些粮草,尔等快些退去,不然休怪我大匈奴弯刀凶残!”   刘瑁哈哈笑道:“大匈奴?弯刀凶残?哈哈,我大汉卫大将军攻击你大匈奴王庭的时候,你们可真是厉害!我镖旗将军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时候,你们可真够凶残!哈哈哈哈!”   “小贼安敢侮辱我匈奴先祖?小子,看刀!”   那为首的黑脸匈奴人纵马冲上土坡。   刘瑁自是不动,赵云早纵马挺枪,冲下坡去。   居高临下,加上赵云武功了得,只一合,便将刘豹手中弯刀磕飞。   赵云趁机一把抓住刘豹身上狼皮,手臂使劲儿,早将刘豹提起。   便于那土坡半坡之上,奋力一扔,将刘豹扔上土坡。   刘云、吴凤带着青龙卫,立即将那刘豹绳捆索绑,捆个结实。   山下匈奴兵将见了,早有几个纵马冲上坡来,早被赵云几枪,挑下马去。   刘豹被刘瑁所捉,匈奴人投鼠忌器,不敢再攻。   刘瑁见土坡之下,数千人的大队人马,对土坡之上,他们两百人虎视眈眈,谈笑自若,好不忌惮。   刘瑁走到刘豹面前,着人将刘豹放开。   对于这个刘豹家世背景,刘瑁是知道的。   刘豹乃是匈奴单于冒顿单于之后,栾提于夫罗单于之子。   说刘豹滞留河东郡,要从栾提于夫罗说起。   栾提于夫罗,南匈奴单于羌渠之子,被立为右贤王,封持至尸逐侯。   东汉灵帝中平年间东汉征调南匈奴之兵力,来镇压各地起义,于夫罗带领部曲来到中原。   中平五年,由于南匈奴多次发兵帮助汉朝,国内不满,于是叛乱,杀死单于羌渠,拥立须卜骨都侯为新单于。   于夫罗也自立为单于,入京晋见汉灵帝,请求发兵帮助复国,正赶上汉灵帝病危,请求遂被搁置。   同年九月,于夫罗伙同黄巾余党白波军叛乱,进攻太原、河东等郡。   河东等郡民众武装起来自保,于夫罗兵力受损,打算回归本国,却被国人拒绝,遂留在河东。   中平六年,须卜骨都侯病逝,南匈奴国遂空缺单于之位,由老王代理国政,汉庭依然未帮助于夫罗复国。   兴平二年,于夫罗去世,其弟呼厨泉继成为单于,其子刘豹被立为左贤王。   这左贤王刘豹经常在河东一代劫掠,其中就掳去了大名鼎鼎的蔡琰。   想到这里,刘瑁可要好好结交一翻,至少要找回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才女蔡琰也好。   “刘豹,汝父单于栾提于夫罗,为我大汉朝做出莫大贡献,是为功臣。然汝在此,四处劫掠,岂不丢了汝父一世英名?再者,我知汝父一直想要复国,怕是到死难以瞑目吧?此时有复国天赐之良机,汝不惜取,反而只知劫掠,何也?”   那刘豹听刘瑁这一席话,立即来了精神,问他话中之意。   刘瑁言道:“此时天子为贼寇争夺,食不果腹,枕不安席,流离失所,辗转东归。若是汝等随我前去营救,天子岂能不感激涕零乎?天子感激,汝复国有望矣!”   刘豹听完,思虑良久,忽然哈哈笑道:“如意公子所言有理,我这便退兵,公子可否放我回去?”   刘瑁答应,任其自去。   徐庶担心这刘豹心中有诈,有意阻止。   刘瑁举手阻止,明言道:“元直放心,刘豹随时匈奴人,然于我皆是汉室血脉,有兄弟之谊,我信他。”   刘豹听他言语,回望一言,拱手称是。   刘豹遂下坡带兵而去。   刘瑁自领兵回河东安邑。   河东太守王邑和当地士族大家卫觊接入城中。   刘瑁亮明身份,道明来意,又将河内太守张杨之书信取出递上。   王邑看过,极为赞成,当即应允刘瑁带兵前来,一则助其抵御南匈奴劫掠,二则伺机相救天子。   是夜,河东太守王邑摆下宴席,宴请刘瑁。   刘瑁一刻并不耽搁,立即派刘云领二十青龙卫,回大阳去,叫留下一曲、二曲镇守大阳,三曲、四曲、五曲带兵过来。   刘云领命而去。   众人于王邑大堂之上开怀畅饮,正饮宴间,忽听得守城士卒来报,言说南匈奴大军连夜攻来。   王邑大惊道:“匈奴狼子野心,公主日间放刘豹回去,果真是纵虎归山也。”   徐庶道:“事已至此,悔亦无用。南匈奴去而复返,必定带领大军前来,我等应做好防范。”   刘瑁道:“王太守平日里和匈奴人经常对阵,应当有所准备吧?”   “这个自然。”王邑向旁边一位摆手道,“此间又卫觊卫伯觎协助,匈奴还没那么容易攻破。”   刘瑁听他说起卫伯觎,知是当地名人,相互见过,出郡衙前往城门,准备一同守卫安邑,抵御匈奴贼兵…… 第174章 袭取营地   安邑郡城之中,久经战乱,断壁残垣,再加上大旱之年,贫民百姓,多有断粮停炊的。   便是安邑府库之中,粮草剩余也不是很多。   能否度过这个冬天,一直是河东太守王邑天天所思之事。   便是如此艰难境况之下,南匈奴还经常劫掠。   今日若不是刘瑁带兵在此,怕是安邑也在被攻克之边缘。   刘瑁令赵云带领一对青龙卫守住城池北门,他与吴凤、徐庶领一队青龙卫守住西门。   河东太守王邑和安邑卫家为首的世家大族府兵,分别守住东门和南门。   如此南匈奴之兵在城下叫嚣一夜,数度攻城,皆备刘瑁等人打退。   刘瑁等人知晓,他已派出刘云前往大阳,调集大军。   恐怕最晚等到翌日巳时,他所调遣部曲,便会到达。   众人心知肚明,知有希望,且匈奴兵擅长马战,不善攻城。   攻击了一夜,安邑依然岿然不动。   刘瑁立于城头,望向城下数千大军,心道:“若是将这些骑兵收服,将来必定能够派上用场。”   心中如此想着,谓城下刘豹道:“刘豹竖子,安敢出尔反尔?”   刘豹道:“如意公子,休要怪我。若不如此,我等族人,难过今冬矣。我并不想杀人,只想借些粮草,以助族人过冬也。”   刘瑁笑道:“哈哈,刘豹,你倒是知晓提前找食物过冬,然你不知,今年大汉,颗粒无收,便是安邑城中,也是家家断炊,户户无米,你这般劫掠,无异于残杀我大汉子民也。莫非你就不怕,我大汉一怒,将尔等赶出河东?到时候,汝等兄弟汉地呆不下去,回国又不能,天地之间,岂有立足之地乎?”   刘瑁之言,如重锤响鼓,早令刘豹振聋发聩矣。   只是这刘豹身上流着南匈奴的血,凶顽成性,根本不听刘瑁之言。   那刘豹将弯刀一指,道:“闲言少叙,汝敢下来与我一战,我便服你!”   刘瑁笑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我警告你,如若还不退兵,不消一个时辰,定叫你片甲不回!”   刘豹哪里相信刘瑁之言,只以为他在说大话蒙人,只管令人继续工程。   这一拨人刚刚上来,忽听得西南角上,一阵喊杀之声,南门外的匈奴兵仓皇逃串,抱头鼠串。   刘瑁看时,见甘宁、蒋钦、任夔、何曼领着两千士卒,杀将过来。   又听得西北角上,匈奴兵仓惶后退,紧接着刘瑁看到太史慈领着四营屠各、徐和、张横,杀将过来。   刘瑁领徐庶于城楼指挥,他与吴凤急带领一百青龙卫,走下城楼,绰枪上马,准备出城追击。   此时赵云带着一队青龙卫,敢来西门汇合。   众人会合一处,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三路大军,三面夹击,攻击南匈奴,匈奴兵大败。   刘瑁并不停下,带兵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南匈奴左贤王营地附近,又见南匈奴营地之中,奔出数千匈奴兵。   刘瑁担心有失,急令众人止步。   此时,第五曲张燕带领部曲打败东门匈奴兵,也追赶上来。   众人汇合一处,列开阵势。   匈奴兵少说也有上万人,亦列开阵势。   两军相距五六十丈。   甘宁咆哮道:“公子,让我等攻上去,将这些匈奴狼全部杀了,为我大汉,扫除后患。”   刘瑁道:“兴霸,莫要急切,凡事要动动脑子!”   甘宁嘿嘿一笑,随口道:“那就撤兵。”   刘瑁点点头,问赵云和太史慈。   太史慈道:“若我等撤兵,彼必以为我等怕他,定会追来。”   赵云道:“未必。匈奴已知我军实力,担心我军撤退是假,于路埋伏是真,故而未必敢来追击。”   “如此当如何?”刘瑁似在自言自语。   甘宁又笑道:“自然如我所说,撤退。”   刘瑁奇之,问:“而后呢?”   甘宁道:“然后行到半路,复引兵杀回,彼必无戒备。”   刘瑁大笑道:“甘兴霸亦有智谋也!如此正是我所想。”   刘瑁遂带领大军撤退。   果然,匈奴兵并不追赶,见刘瑁大军撤退,他们也退回营地。   刘瑁等人行到半路,复纵马杀回,绕过斜坡,直杀入南匈奴左贤王营中。   南匈奴左贤王刘豹,怎么也没想到,刘瑁竟敢杀个回马枪,毫无防备,营地瞬间被突破。   刘瑁带领大军,所向披靡,径直冲向中军大帐。   刘瑁踏马闯进中军大帐,竟见左贤王刘豹,半着身子,在大帐之中升起火盆,拉出一队大汉女子,便要进行神巫仪式。   说白了,就是在大汉的土地上,打了败仗,要一队大汉女子,以泄愤。   刘瑁骑马闯入大帐之时,那南匈奴左贤王正抱着一位女子,放倒在王座之上,欲发泄。   刘瑁及时到来,倒叫刘豹吃了一惊。   刘瑁见他如此禽兽,顾不得多想,挺枪直刺,便要取了这货性命。   此时,大帐后边,有用弯刀砍开一条口子,冲进来数名匈奴兵,护着刘豹逃走。   赵云等人冲上来,护住刘瑁。   外边甘宁、太史慈、张燕等人带兵追杀,刘瑁自领赵云等,将帐中女子释放。   正当这些女子要走之时,刘瑁忽然瞥见方才差点被左贤王玷污之女子,面色白皙,身形玲珑,虽说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然一看便知并非平民百姓。   刘瑁让她站住。   他下马走到近前,让那女子抬起头来细看,又着人拿来马奶酒,用衣服将女子脸庞擦拭干净,果见一位大大的美人儿。   “你是汉人?”刘瑁问。   女子点点头。   “请问小姐芳名?”   那女子听见刘瑁城她“小姐”,双眼一怔,良久道:“小女子无名。”   刘瑁也不问那么多,只管让刘云带起回去,安置妥当。   那刘云心思透彻,早已明白,当即答应。   甘宁、太史慈、张燕三路人马追杀南匈奴左贤王部三十多里,杀死贼众无数,方才回还。   刘瑁着人将左贤王营地之马匹全部收了,只将牛羊留给未能逃脱的匈奴牧民,并让他们回去告诉匈奴单于呼厨泉,若敢再次来犯,必定将其赶尽杀绝。   那些牧民唯唯诺诺,都躬身领命…… 第175章 胡笳一拍   刘瑁带领众将回到安邑,王邑、卫觊接着,便于府衙摆下宴席,庆贺大捷。   三曲将士,盘点所得马匹,多达三千余匹,能上战场的也有一千七八百匹。   刘瑁大喜,叫将一千七八百匹战马,分于三曲之中,其他羸弱马匹,留给河东太守王邑,感谢岂开城相迎之意。   王邑极为感谢。   卫觊道:“如此,开春便可用这些马匹分给百姓,鼓励农耕了。”   王邑以为然。   如此安排已定,刘瑁本欲回到貂蝉房中,叙谈一翻,着其歌舞一回,陶冶情操,忽想起今日从刘豹帐中带来的女子,心中好奇,遂转身前往。   刘云见刘瑁走去,忙迎上来,言说凤儿已经带着两个侍女,为那女子更衣梳洗了,此时正用晚膳。   刘瑁嗯一声,算作回答,也不停步,径直进屋。   那女子见刘瑁进去,停止用膳,慌忙站起,道个万福。   刘瑁顿时被他这一身气度折服了。   眼前女子没有貂蝉的千娇百媚,但有着同样的世事沧桑,更有着一般女子缺乏的英明睿智。   要说比貂蝉还要多出点什么来,那便是多了些典雅,有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韵味。   刘瑁自打第一眼看到她,便想起一个人来,那边是蔡邕之女蔡琰。   吴凤见刘瑁进来,慌忙起身,道:“公子。”   刘瑁只盯着那女子,道:“想必他们已经向你介绍人我吧?”   女子点点头,算作回答。   刘瑁又问:“敢问小姐芳名?”   那女人道:“小女子蔡琰。”   “蔡琰?果真是你?”刘瑁大喜。   蔡琰,字昭姬,陈留圉人。   初,嫁于河东卫仲道。   卫仲道早逝,蔡琰不甘守活寡,便回到父母家中。   董卓当政,为笼络士人之心,招蔡邕出仕,一日连升三级,加封左中郎将。   后王允使连环计,用貂蝉诱使吕布,杀死董卓。   蔡邕感董卓知遇之恩,于王允席间感叹一声,结果惹怒王允,杀之。   蔡琰遂流落民间。   时值南匈奴劫掠,蔡琰便被南匈奴左贤王刘豹俘获,捉入营中。   蔡琰为自保,每日蓬头垢面,掩饰自己。   这回,刘豹将她们捉入中军大营,施展愚昧无知的神巫阴合仪式。   若不是刘瑁大军及时赶到,蔡琰可真要危险了。   刘瑁不禁感谢上天,老天这是要让他扫尽天下群雄的同时,也要扫尽天下美女喽!   蔡琰听刘瑁语气,似乎知道她,遂问。   刘瑁道:“昭姬小姐乃蔡伯喈大人之千金,不但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更是采飞扬、书意纵横。别人不知,刘瑁我身在益州,却也慕名久矣。今日有缘相见,足慰平生也。”   蔡琰听他之言,多有爱慕恭维之意,虽有心和他多交流一番,然时事遭遇,让她知道,人心难测,不可急切袒露心事。   故而,蔡琰感谢一番救命之恩,并不过多说起自身。   刘瑁知她有所保留,应是时事多磨,尚未回过神来,也不多问告辞出来,各自休息。   刘瑁见过蔡琰,满脑子都是美女身影,遂前往貂蝉房中。   貂蝉是何等样儿?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主儿。   刘瑁刚一进门,她便早已嗅到刘瑁身上的女人气息。   然貂蝉是聪明之人,又经历过董卓、吕布这般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心中还有什么不能盛下的,也不拆穿他,只管好好服侍于他。   刘瑁心知肚明,这貂蝉早已窥探得他心中秘密,早知道他见过其它女人。   只是并不拆穿他罢了。   这倒让他心中感动,赫然觉得这貂蝉极为可怜。   又那般经历,此时在他身边,竟然连一句质疑都不敢说出,这是怎样悲苦的一种心理?   貂蝉越是如此,刘瑁约法觉得对不住貂蝉。   让他不碰其他女人,一心一意对她,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他要有很多个女人,那么他便要让貂蝉真正能够接受,能够高兴起来,能够不会因为他身边有了其他女人,而耿耿于怀,闷闷不乐。   刘瑁将今日进攻南匈奴左贤王,在左贤王大帐之中,救回一名女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他以为,对于貂蝉这种明白事理的女人来说,与其一直隐瞒,让她痛苦,倒不如直接说出,反而容易接受。   果然,那貂蝉见他言明,反而没了诸多猜疑,问那女人是谁?   刘瑁遂一五一十,将蔡琰之身份讲明。   不想,那貂蝉仰天叹道:“昭姬小姐如此遭遇,追根溯源,倒是还有我一翻过错啊。”   “貂蝉何处刺眼?这和你什么关系?”刘瑁急忙安慰。   貂蝉道:“怎么没有关系?你想想,若不是我帮助义父,施展连环计,杀死董卓,我义父又岂能下令杀死蔡邕大人?蔡邕不死,昭姬小姐,又何至流落于此?”   刘瑁道:“你所作所为,乃是为国为民,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也。你义父王允杀人,于你有何干系?蝉儿万勿如此自责。”   貂蝉虽有点头,然依然眉头紧锁。   当夜,刘瑁便于貂蝉房中歇了。   翌日晨。   刘瑁与貂蝉用过早膳,刘瑁要前往蔡琰房中探望,貂蝉请求一起前往。   刘瑁允准。   两人沿着九曲回廊,来到别院,忽听得胡笳悠扬,又有蔡琰凄苦之声唱道: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   “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   “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溃死兮无人知……”   刘瑁听了这一段,忽然心头一阵,暗道:“这莫不是‘胡笳十八拍’中的一段?”   刘瑁正自狐疑,但听得胡笳之声戛然而止,许久没有声音。   刘瑁与貂蝉相望一眼。   刘瑁道:“走吧。”   貂蝉方才跟在刘瑁身后,走向蔡琰房中。   那蔡琰见刘瑁进来,慌忙起身,飘然下拜。   刘瑁伸手搀起,问昨夜睡得可好。   蔡琰点头称好。   貂蝉上来,给蔡琰道个万福,道:“昭姬姐姐,貂蝉请罪了!……” 第176章 难姐难妹   蔡琰惊道:“你便是貂蝉?果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貂蝉道:“昭姬姐姐过奖了。若不是有这般容貌,也不能害了蔡伯喈大人!”   蔡琰见她提起这事,慨叹一回,面色凄然道:“你不必自责,家父乃是王允所杀,与你何干?”   貂蝉道:“多谢昭姬姐姐大人大量,虽汝如此说,然我终究以为,若非我弄得董卓、吕布反目,致使义父得势,他又如何能够那般弄权,将伯喈先生下狱,折磨致死?”   蔡琰道:“如你所言,王允杀家父,已和你没有直接关系,妹妹不必自责。要说王允借助妹妹这颗棋子,施展连环计,杀死董卓,掌握大权,致使可以弄权杀人,是有错处,而家父迫不得已,接受董卓封赏,也是有错在先矣。”   对于蔡琰之言,刘瑁深以为然。   蔡邕,字伯喈。陈留郡圉人。   东汉时期著名学家、书法家,才女蔡姬之父。因官至左中郎将,后人称他为“蔡中郎”。   蔡邕早年拒朝廷征召之命,后被征辟为司徒掾属,任河平长、郎中、议郎等职,曾参与续写及刻印熹平石经。   后遭流放朔方,几经周折,避难江南十二年。   董卓掌权时,强召蔡邕为祭酒。三日之内,历任侍御史、治书御史、尚书。又迁侍中、左中郎将,封高阳乡侯。   董卓被诛杀后,蔡邕因在王允座上感叹而被下狱,不久便死于狱中,时年六十岁。   刘瑁认可蔡琰之言,实在是那董卓专权之后,所作所为,倒行逆施,残暴不仁。   对于这种人,如果说蔡邕受其官,是不得已而为之,倒是可以理解。   董卓被杀,实在是天下百姓之幸,然则,他竟然为董卓感叹,刘瑁实在不敢苟同。   只是他此时有安慰讨好蔡琰之意,即便心中同意她的话,嘴上也不会说。   貂蝉赞道:“姐姐真乃深明大义之人!”   蔡琰轻轻点头,对于貂蝉也有佩服之意。   刘瑁见她二人如此彬彬有礼,倒是如难姐难妹一般,心中宽慰不少。   “昭姬,貂蝉,二位小姐能有如此胸襟,又是如此通情达理,实在令瑁心不自禁矣。过去皆是伤心之事,何必耿耿于怀?如今我刘瑁有幸遇到二位小姐,定然不会再让二位受苦受难矣。待我扫灭天下群雄,恢复大汉和平江山之时,情愿与二位寻个山中清幽之处,醉卧松云上,笑看江山秀,岂不快活?”   “若能如此,貂蝉之幸也。”貂蝉已是刘瑁之人,这段时间以来,又见刘瑁待他甚好,故而有所期盼。   蔡琰尚且不太了解刘瑁,见他如此描画,只是轻笑点头,无言以对。   刘瑁急忙转换话题道:“昭姬小姐,实不相瞒。我与汝父素未谋面,然蔡中郎之大名,早已如雷贯耳。若不是天下扰攘,京师大乱,我恐怕早已跑到府上,拜见大人了。原本此亦我心中憾事,今日得见昭姬小姐,足慰平生也。昭姬小姐采飞扬,我定当让小姐过上好生活,即便没有那流传千古的有当如何?”   刘瑁动情之处,竟然说出来。   蔡琰不禁皱眉,忙问:“如意公子说什么??”   “啊?”刘瑁自知失言,忙说着掩饰道,“我只是……只方才进来之时,听到小姐吟咏古诗乐府,悲叹遭际,做了一拍,想必后边还有二拍,三拍……就算有十八拍,还不是概叹人生离乱,世事苍生乎?如此悲楚之事,吟咏只会让小姐越发痛苦,何必如此?小姐采斐然,就算做所乐府诗能够流传千古,有当如何?倒不如早早将痛苦忘却,方得自在快乐!”   刘瑁这一翻掩饰,虽然牵强,然终究是应付了过去。   蔡琰果然不再多问,叹道:“如意公子过奖了。蔡琰从未效果什么千古流芳,反而只想找个自由自在的生活之地罢了。生逢乱世,人如飘萍,哪里以自己说了算?”   她这感到,倒是让立在一旁的貂蝉极为触动,亦发悲音,道:“昭姬姐姐所言甚是,不过姐姐此时不用如此悲观矣。”   “为何?”蔡琰反问。   貂蝉望了刘瑁一眼,道:“如意公子乃良善之辈,甚是怜香惜玉,又有侠骨仁心,多少武将谋士皆追随于他。我以认定,将来他必能扫平天下。若真有那一日,我等姐妹,安稳生活有望矣。”   蔡琰听说,遂在刘瑁面前,飘然一拜,道:“若真能如此,我蔡琰就是为公子做牛做马,亦心甘情愿!”   刘瑁急忙搀住,言道:“昭姬小姐放心,刘瑁定当不会让两位小姐失望!”   刘瑁心知这蔡琰是个才女,将来必是个知心之人,不可急切之间得到,便告辞出来,留下貂蝉陪她。   两位佳人送到门外,刘瑁只是拱手告别而去。   刘云一直立在门口侍候,此时跟着刘瑁,暗暗笑道:“公子此番又得一佳人矣。”   刘瑁头也不回,啐道:“多嘴!和吴凤一起,好好守着两位佳人。若是又一点半点的闪失,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刘云唬得魂儿都没了,连连称是,停步留下。   刘瑁出门,赵云接着,一起前往府衙。   河东太守王邑言说南匈奴右贤王去卑派使者前来,期望进城拜望。   刘瑁听到去卑要来,喜道:“好事儿上门了。”   众人不知其意。   刘瑁笑道:“前翻一战,我军攻破左贤王刘豹营地,差点俘获左贤王。然我等并未将南匈奴牧民赶尽杀绝,相反,只取马匹,留下牛羊,令其过冬。今翻右贤王去卑派使者前来,定然是那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有意让去卑先来试探情形,以求和解耳。”   王邑道:“既如此,我着即安排相迎?”   刘瑁道:“不必大张旗鼓,着人送个信儿去,让其来便是。”   果真,三日后,南匈奴右贤王去卑亲自前来,只带少许随从,诚意甚笃。   刘瑁对于此人极为喜欢,便友好结交,只留待后用…… 第177章 俘获三贼   右贤王去卑对刘瑁网开一面,未将左贤王部赶尽杀绝,极为感激。   刘瑁客气一翻。   那右贤王又道:“今年大汉,存粮不足,今翻马匹又被公子掳去,我左贤王部族人如何过冬?还望公子开恩,将马匹归还我左贤王部。”   虽然这右贤王去卑毕恭毕敬,然开口讨要,着实让刘瑁未想到。   不过,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就这么还回去?   没等去卑说完,甘宁、周泰早气得哇哇大叫,便要上去和去卑拼命。   那去卑唬得什么的,连连后退。   随去卑而来的几位随从侍卫,也都不敢多言。   刘瑁虽不想给,但一时也不好拒绝,便以目视众位谋士。   郭嘉呵呵笑道:“右贤王,若是左贤王攻克安邑,劫掠粮草马匹,我等前往右贤王营中讨要,右贤王与左贤王会归还否?”   “这个……”右贤王无言以对,良久,躬身拜道,“先生,右贤王不敢讨要什么,只是想借些粮草,让我族人过冬也。”   戏忠道:“右贤王不必苦恼,我有一计,可以令右贤王族人有粮草过冬。”   右贤王去卑一听,急忙躬身下拜求教。   戏忠道:“吾闻河东之地,白波军横行无忌,四处劫掠,得了不少兵马粮草。若是右贤王肯出兵攻打这些贼众,相信我家主公和王太守都会相助。若能取胜,缴获贼众粮草兵马,平分可也。”   去卑并无他法,只得应道:“若我等出兵攻打,公子真会相助?”   戏忠一言,倒是提醒了刘瑁。   在这河东之地,的确有几股白波军横行。   白波军是东汉末年农民起义军的一支。   汉灵帝中平五年二月,黄巾军余部郭大等人在西河白波谷重新起义,号为白波军。   初平元年,关东联军兴起,董卓见联军声势浩大,又怕白波军南下渡河,切断其通往关西的去路,就火烧洛阳,迁都长安。   后仍派遣李傕等人继续和白波军作战。   郭大战死之后,杨奉等人投降李傕,但是李乐、韩暹、胡才等人仍然于河东之地坚持作战。   后来杨奉与李傕军军吏宋果等合议谋杀李傕,不料事情泄露,遂引兵反叛李傕。   七月,献帝出长安,杨奉被拜为兴义将军,并与郭汜、杨定、董承随汉献帝车驾一起东归。   行至十月,郭汜突然反悔,想挟持献帝至郿县,杨奉等不予理会,郭汜使其下将领伍习趁夜焚烧学舍以威逼献帝。   杨奉与杨定引军同郭汜交战,击败郭汜,郭汜恐怕有变,弃军逃命。   献帝车驾进至弘农郡华阴县,杨定诬陷驻守于此的将军段煨谋反,引兵攻其营,然久攻不下。   此时李傕与郭汜等人借口出兵救援段煨引兵前来,实欲劫回献帝。   杨定为郭汜军所阻,转而出逃荆州。   张济因与杨奉、董承不合,亦引兵会合李傕、郭汜前来追赶献帝。   此时,杨奉、董承正与李傕、郭汜、张济三路大军交战。   刘瑁算定,十一月中旬,杨奉、董承大军必败。   到时候,杨奉定然会派人渡河,前来河东招李乐、韩暹、胡才等白波军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前去勤王救驾。   此时,戏忠一言,的确提醒了他。   若是他借住去卑之手,将李乐、韩暹、胡才三人捉了,到时候杨奉求救,那岂不是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刘瑁想到此节,笑着点头道:“此乃我师也,如何能不当真?右贤王若出兵攻打河东李乐、韩暹、胡才三路白波黄巾贼寇,我情愿相助,王太守以为如何?”   王邑和卫觊对视一眼,拱手道:“若能如此,诚然河东百姓之幸也。王邑愿鼎力相助。”   卫觊亦道:“卫觊亦当号召士族鼎力相助。”   刘瑁见此事如此得人心,自然愿意出面,遂道:“既如此,我等探得消息,即便出兵。”   刘瑁一面令流星马报知黄忠、许褚,令其两路军马严密关注河南战况,若有消息,立即汇报。   一面分出十路探马,打探白波军出没消息。   不过两日,探马回来,探听真切,将消息禀报刘瑁。   刘瑁与众位谋士商量过,早制定了计谋策略。   对于这几路黄巾贼,根本不在话下,可谓手到擒来。   刘瑁着即令第五曲张燕大军汇合南匈奴右贤王去卑两千骑兵,前去攻打胡才部,徐庶随军策划。   待这一路去后,刘瑁又着令甘宁一曲攻打李乐部,令郭嘉随军策划;令太史慈一部攻打韩暹部,司马懿为随军策划。   不出三日,三路兵马皆回。   李乐、韩暹、胡才尽皆被活捉,带到刘瑁面前。   三部白波军士卒共计上万人,多半被俘。   甘宁、太史慈俘获投降马军两千余骑,步军三千余人,粮草十数万石。   张燕、去卑攻打胡才部,共计俘获骑兵千余骑,士卒三千余人,得粮草五六万石。   南匈奴右贤王实未料到,刘瑁安邑之兵不过六千余人,兵分三路,分别进攻,竟能一举全胜,其战力可见一斑。   去卑心中忌惮,不敢直言索要粮草马匹之事。   刘瑁笑道:“右贤王,莫要担心,我说话算话。今翻所得胡才部所有粮草六万石,全部让你拉走,助汝族人过冬,若何?”   去卑拜谢,然欲言又止,似有话说。   刘瑁又道:“别急,我还没说完。考虑到汝牧民皆是依赖马匹为生,前翻虏获左贤王部马匹,捡小马五百匹相送,明年可以用矣。不过,今翻俘获胡才之士卒,就留下吧。”   右贤王去卑不敢争长论短,只得接受。   同时,那刘瑁将去卑拉到座上,抚其背,言道:“去卑兄弟放心,我刘瑁诀不让尔等饿死。今冬艰苦,只得相互依靠,方能过冬。若真的难以度日,可来安邑寻王太守,但不可强行劫掠,不然我绝不轻饶。”   去卑听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称是。   刘瑁又叫带来李乐、韩暹、胡才,令三人投降。   三人不敢不从,只得跪地领命。   刘瑁得了三人,十分高兴,将三人部曲分别编入甘宁、太史慈、张燕三曲之中,令三人营中待命。   刘瑁张网以待,只等献帝自投罗网…… 第178章 恩义江湖   甘宁、太史慈、张燕三曲兵马,按照刘瑁指示,收编了李乐、韩暹、胡才三路人马之后,实力大增。   攻破南匈奴左贤王营地之后,将马匹分别置于五曲之中,每曲骑兵五百人,步兵一千五百余人。   此时收编了李乐等白波军,甘宁、太史慈、张燕三路兵马,各有骑兵两千人,步兵三千余人。   十一月,杨奉、董承与李傕、郭汜、张济等,在弘农郡东涧大战,杨奉和董承果然战败,死亡的百官、士卒不可胜数,女眷辎重,皇室的各种器物典籍皆被丢弃。   戏忠、郭嘉皆劝,让刘瑁迅速出兵,相救献帝。   刘瑁言道:“志才、奉孝,切莫急躁,吾心中有数,早晚救献帝脱离苦海也。”   戏忠、郭嘉虽然将信将疑,然知晓刘瑁绝非凡俗之辈,更兼胡昭见识过刘瑁推演之术之神奇,多次在众位先生面前夸耀,倒是让众人不得不相信。   趁此期间,刘瑁令五曲训练士卒,打造军队。   不数日,黄忠派魏延护着一位先生,来安邑见刘瑁,并且递上一封绢书,言说,此乃天子派来之使者。   刘瑁见这位先生相貌不凡,器宇轩昂,并未急着拆看书信,反而起身问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先生道:“在下贱名,不劳挂问,听说益州刘公子在此,着实让人吃惊。既公子在此,兵马兴盛,敢劳公子,出兵救驾,若能助天子脱困,功莫大焉。”   刘瑁道:“先生之言甚是,只是先生莫急,救驾之事,我自有安排。只是我想先知晓先生之身份,可乎?”   那先生听他此言,方才安心不少,拱手道:“如何不可?”   他正要说,忽听得徐庶叫道:“元常?”   那先生猛抬头,见徐庶,喜道:“徐福?汝怎会在此?”   两人相见,分外之喜。   刘瑁听徐庶叫他元常,已知此人乃钟繇也。   且知这钟繇也是颍川长社人,只是不敢确定,徐庶竟然和他相识。   这也难怪,都是长社人,又都是当世名人,若不相识,才不正常。   徐庶道:“草堂一别,福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也,不想今日却在此地相见。”   单见那钟繇躬身深深一拜。   徐庶急忙将其搀起,道:“元常何必如此?”   钟繇竟是涕泣道:“贤弟啊,我以为今生再也无缘报答大恩矣。”   这回倒是让刘瑁蒙了。   莫非这徐庶对钟繇有恩?   刘瑁正自狐疑,但听得徐庶言道:“昔日,元常兄经常接济于我,老母病中,若非元常,福竟无钱医治,愧为人子也。我为兄长出面,报仇雪恨,乃心甘情愿也,兄长不必如此。”   听他们这般言语,刘瑁动问,方才知晓。   原来当年徐庶和钟繇曾于乡里同窗共读。   钟繇家世较好,而徐福出身寒门。   钟繇和徐福十分投缘,钟繇便经常接济徐福,尤其在徐母生病之时,若不是钟繇出钱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徐庶心中感恩,寻机报答。   钟繇之父钟迪,官至颍川郡主簿,灵帝时,因反对宦官专权,而遭党锢之祸。   钟迪与钟繇叔父钟敷皆弃官不仕。   纵然如此,“十常侍”仍然不能放过他们,便派人刺杀。   钟迪、钟敷被杀,钟繇被叔父钟瑜带走,逃过一劫。   后遇十常侍被杀,杀手滞留颍川,不能进京。   钟繇知杀手所在,尝欲报仇。   徐福听说,挺身而出,当即表示要为钟繇报仇雪恨。   钟繇担心其有事,极力劝解。   然徐福为报答钟繇之恩,当即前往。   徐福杀死杀手之后,担心官府通缉,只得流亡。   从此和钟繇天各一方,不再相见。   两人皆未想到,数年之后,竟然在此处相见。   刘瑁听罢徐庶、钟繇讲述,拉住钟繇之手,道:“元直乃吾兄弟也,钟先生亦我兄弟也,快请上座。”   钟繇再三推辞,只得坐在刘瑁身旁下手。   刘瑁叫众位谋士前来相见。   当刘瑁介绍过石韬、郭嘉、戏忠之后,那钟繇不禁目瞪口呆了。   刘瑁又令石韬前去后堂,请胡昭出来相见。   等胡昭出来,刘瑁介绍道:“孔明先生,可知此人乎?”   虽说胡昭也是颍川人,然和钟繇并未相见过。   此时,他自然不知钟繇是谁。   刘瑁道:“此人姓钟,名繇,字元常,亦颍川人也,可以认识认识。”   那胡昭听说,立即惊道:“汝果真是钟元常耶?”   “正是。”钟繇亦道,“先生莫非胡昭耶?”   “正是!正是!”胡昭笑道,“这回我可遇到知音矣。久闻元常书法工整俊秀,天下闻名,早想大饱眼福,苦于无缘相见,今翻终可得偿所愿矣。”   钟繇道:“过奖!过奖!据说孔明先生为书,豪放不羁,纵横天地,气象万千,胸怀扩大,非我所能望其项背也。”   “客气!客气!”胡昭还想客气恭维一翻。   刘瑁急忙打住道:“好了,好了,两位,来日方长,不必这般客气。若是有兴致,可随我回汉中,以后慢慢谈论书法,若何?”   “公子所言甚是!甚是!”胡昭道。   钟繇一脸犹豫,道:“可是……”   刘瑁道:“莫要可是了,莫非元常先生不想让我看看这绢书么?”   钟繇方才想起此行之意,着即让刘瑁观书。   其实,刘瑁不用看也知晓,此必是求救书信。   然则让他没想到的是,此书乃是杨奉所写,而且并非写给他,而是写给李乐、韩暹、胡才三个黄巾贼寇的。   刘瑁面色阴沉,喝道:“钟繇,你到底所为何人?莫非要为白波黄巾贼寇通风报信,谋害天子耶?”   钟繇唬得什么似的,慌忙解释道:“公子,此天子非常之举也。献帝身处危难,朝不保夕,杨奉、董承,不是李、郭、张三贼敌手,若不相救,旦夕将被三贼所擒,到时候,天子安危难测,大汉亡矣。为此,天子方才准许杨奉,召李乐、韩暹、胡才三路白波黄巾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前去救驾,着实不得已而为之也。望公子明察!”   刘瑁佯装如梦方醒,下阶拱手致歉,道:“瑁未能明察,瑁之罪也,望先生勿要见怪!”   钟繇没想到刘瑁竟是如此礼贤下士,慌忙起身还礼道:“岂敢!岂敢!……” 第179章 渡河迎驾   刘瑁将钟繇留在营中,答应三日内出兵相救。   钟繇火急火燎,想让刘瑁当即出兵。   刘瑁笑道:“元常不必着急,我已算到,此番天子虽有流离之苦,却无性命之忧。我保证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汉天子。”   钟繇见他如此信心十足,只得应允。   三日后,刘瑁令甘宁、太史慈、张燕分兵两千于李乐、韩暹、胡才三人,并召集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前来相助,令两路大军,渡河前往,伺机攻打李傕、郭汜、张济三路贼兵。   开始四人心怀忧虑,刘瑁授意计策,言说,渡河之后,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李傕等三路贼兵必将打败。   若能大败贼兵,回来必定重重有赏。   李乐、韩暹、胡才三人,本就白波军,见了杨奉的书信之后,本欲前往。   因刘瑁将三人兵马粮草皆得了去,不得不投降刘瑁。   然此时虽有投降之命,实无投降之心。   此番刘瑁将兵马重新还给他们,尽管只是部分,若能就此离去,救得天子,会合杨奉,岂不是如蛟龙而入大海?   三人皆是这般打算,自然当即答应前往。   去卑受刘瑁大恩,赐予粮草马匹,不敢拒绝。   再者南匈奴寄居汉地,有家难回,若是再得罪大汉天子,哪里还有活路?   故而也不敢道出半个“不”字,只得前往。   四人分做两路人马,按照刘瑁和众位谋士策划,趁夜渡河,奇袭李傕、郭汜、张济三人。   刘瑁欲留下钟繇,然则钟繇言说,替天子前来搬救兵,此番救兵前往,如何不回?   就算有危险,他也要去亲见天子。   刘瑁拉起手,再三挽留,拳拳之意,感天动地。   徐庶、郭嘉、戏忠、胡昭等,也都看出刘瑁爱惜钟繇之才,也都帮着再三挽留。   钟繇硬是不留。   刘瑁便令赵云,挑选十名青龙卫精英,前往保护钟繇。   钟繇感佩,再三道谢而去。   不三日,流星马探得,李乐、韩暹、胡才一路大军和去卑一路大军,从东西两面夹击,奇袭李傕、郭汜、张济大营,果然一举而胜,斩首数千级。   如今,献帝车驾得以继续东进。   董承、李乐护卫左右,杨奉则与胡才、韩暹、去卑断后,保护献帝车驾。   徐庶问道:“公子,目下天子惶惶,王师败绩,臣僚丧命,江山岌岌可危,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主公为何只派出李乐、去卑两路军马前往,而不亲自带领大军前往?若是此时出兵,岂不是一举可以打败李傕、郭汜、张济等,而救下天下耶?”   郭嘉、戏忠、胡昭等辈,也都盯着刘瑁,似有同样疑惑。   刘瑁笑道:“诸位都是智谋之士,岂能不知我之意也?”   众人皆哂笑而摇头,言说不知。   刘瑁道:“诸位,莫非不见那献帝之侧,多股实力交织,若我等前往,打败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又能如何?孔明先生已经亲眼目睹,洛阳城中,一片瓦砾。若天子执意东归,董承、杨奉等执意奉旨,又当如何?”   众人多有惊讶者。   胡昭道:“怎么?莫非公子救下天子,不欲让天子东归耶?”   刘瑁道:“胡先生,眼下群雄蜂起,百姓困苦,天子东归洛阳,难免大兴土木,百姓岂能忍受乎?高祖开两百年大汉江山,至光武帝而中兴,又传大汉二百年江山。如今二百年轮回又至,若想让大汉中兴,岂能不卧薪尝胆乎?我意,迎献帝入汉中,学高祖建基业,必能开大汉之新局面也,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在座之人,多半惊讶万分。   虽说刘瑁一直有迎驾之意,但众人多半未想到,刘瑁真要迎汉献帝入汉中。   不过几位谋士都是智谋之士,心中都明白,此时刘瑁根据在汉中,迎接天子,怎能前往毫无根据的洛阳?   一时之间,只得拱手称赞。   刘瑁看到众人如此意见一致,心中十分高兴。   “如此看来,诸位先生都同意刘瑁之言,这就好了。前翻,我派出李乐、韩暹、胡才、去卑四人,令两路兵马前往,小胜李傕等三贼。三贼回过神来,定然心中不服,必然杀回。李傕三贼再次动兵之日,便是我等救驾之时。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刘瑁说着,将拳头紧紧握起,好像将大汉江山都要握在手中一般。   众人躬身称是。   果然不出十日,十二月初,流星马探报,言说李傕、郭汜、张济三路大军,再次攻杀王师。   刘瑁;立即调兵遣将,着黄忠、许褚两曲大军,出大阳,渡河至曹阳,袭取李傕、郭汜、张济三贼大军后路。   他自引大军,自安邑南下,过首阳山,渡河至郏县县城。   此时,王邑早已按照刘瑁,着人安排了渡河船只。   辰时出发,申时已然渡河完毕,在郏县守株待兔。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流星马来报,言说天子王师被李傕、郭汜、张济三路贼兵追击,自曹阳至郏县,四十里内,几番攻杀,大臣多有死伤,天子身边只剩不足百人的虎贲羽林卫,董承、杨奉兵马加起来不足五百人,李乐、韩暹、胡才兵马剩下不足千人,去卑匈奴骑兵,也只有不足千人。   刘瑁问:“天子车架离此还有多远?”   流星马道:“眼下应不足六里。”   刘瑁遂道:“众将听令,随我前去救驾!”   刘瑁胯下踏雪火龙驹,手中握着龙吟霸王枪,首当其冲,迎上前去。   迎住东来大军,刘瑁赫然看到钟繇骑马而来,四周还有数名青龙卫保护。   刘瑁高声问道:“元常,天子何在?”   钟繇看到他,道:“如意公子,汝可算来也!天子在此,快来救驾,贼被追袭也!”   刘瑁领太史慈、张燕两路大军,绕过车架,东向迎敌而去。   他自领甘宁一路兵马,迎住天子车驾。   董承、杨奉二人见刘瑁来,喝道:“既知天子在此,如何不下马参拜?”   刘瑁虽然不喜欢两人,然为了大局,自然要演演戏。   他慌忙下马,整理衣衫,带领众位谋士,三叩九拜,匍匐在圣驾之前…… 第180章 一盆鸡汤   “臣刘瑁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瑁跪拜。   车驾帘幕半天未动。   刘瑁提高声音,又叩了一遍。   车驾帘幕还是未动。   钟繇为黄门侍郎,立于车驾一侧,轻声道:“陛下,大汉别部司马刘瑁带兵前来救驾!皇上安全了!”   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车帘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只眼睛偷偷瞟了两眼。   刘瑁还趴在地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儿。   车帘拉开,竟是一个女子先出来,言道:“陛下,果真是救驾之人也。”   “爱妃,真的?是哪里爱卿忠臣?”刘协在车驾之中,颤声问。   刘瑁又道:“臣乃刘瑁,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刘瑁?”刘协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个刘瑁是谁。   这也难怪,两人从无交集,他哪里会知道刘瑁是谁?   虽然刘瑁这个别部司马是刘协封的,然像别部司马这种小官职,根本都不用他自己开口,有人就把事儿做了。   他自然也不知道刘瑁是谁。   杨奉翻翻白眼,道:“皇上,能是什么人?就是前益州牧刘焉的儿子,益州牧刘璋的哥哥,被皇上封为别部司马的刘瑁。”   “哦,哦,是刘爱卿啊,爱卿快快平身。”   “谢陛下!”刘瑁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   刘协也慢慢探出头来,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钟繇与身边太监,将刘协搀扶下车。   那刘协怕是一天未进食了,体力不支,身体一晃,倒在地上。   刘瑁扫了一眼,见董承、杨奉等一干人等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显然是又累又饿,支撑不住了。   刘瑁将手一摆,戏忠从一名士卒手中接过一个瓦盆来,送到刘瑁手上。   刘瑁双手捧着,躬身走到刘协身边,道:“陛下,请!”   汉献帝刘协听说,慌忙坐直。   太监接过刘瑁手中的瓦盆,捧到刘协面前,放在地上。   刘协抬眼问:“爱卿,此乃何物?”   刘瑁道:“请陛下龙目看看。”   刘协颤抖着右手,将瓦盆盖子拿开。   一股清香飘然扩散。   四周的人都直起身子,想要看看献帝面前万盆之中为何物。   此时,郭嘉将一柄木勺递给刘瑁。   刘瑁呈给刘协。   刘协慌忙接过,用木勺在瓦盆之中,舀一口汤,尝尝,又连喝十数口。   喝着喝着,竟呜呜咽咽痛哭起来,嘴里还嘟嘟哝哝地说道:“天啊,我已三月不知肉味儿矣。爱卿,真乃千古之忠臣也!”   “多谢陛下夸奖!”刘瑁谢过,又道,“此乃刘瑁为陛下炖的鸡汤,陛下只管享用,不够还有。”   “哎,哎!”刘协应道。   刘协又喝了两口汤,见董贵人倒在一旁地上,便招呼道:“爱妃,快来尝尝,朕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刘瑁道:“陛下,您请慢用。董贵人的食物,我已着人准备好了。”   刘瑁打手一挥,令甘宁、赵云将烧饼拿上来,分于众人吃。   甘宁气不过刚才杨奉说那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分发烧饼之时,竟不给他。   那杨奉气愤不已,喝道:“甘兴霸,你个蛮子,如何敢不给我烧饼?”   甘宁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贼寇出身,还敢在天子面前耀武扬威?”   “我呸!”杨奉骂道,“吾乃天子亲封的兴义将军。汝乃锦帆贼,以为我不知?恶名远播,早有耳闻!快于我烧饼吃!”   甘宁听他骂他锦帆贼,哪里肯忍,欲操戟杀人。   刘瑁回头望了一眼,见杨奉身后,李乐、韩暹、胡才三人,都按剑瞪眼,不怀好意。   刘瑁想,虽说他不怕这几个人拔剑相攻,然若是此时杀了他们,终究会让朝中大臣误会他残暴。   如果大臣们一旦有了这般心思,还如何说服献帝,随他前往汉中?   当然,如果最终大臣们都不同意,他也有办法,那就是用强,直接将天子和众位大臣,劫入汉中可也。   不过那样便过早暴露了他残忍手段,天下群雄必然会群起而攻之。   刚刚弄到天子,凡事还是要忍一忍。   此时便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道:“诸位,诸位,此时贼兵尚未杀至,我等如何先起内讧?快快住手!住手!”   刘协也怕见血,急忙摆手叫道:“太仆之言是也,快快住手!”   然甘宁哪里听天子之言?将戟举起,便要杀人。   刘瑁道:“兴霸,休要吓唬杨将军,快将烧饼分发于他。杨将军为保圣驾,千里驱驰,是有功之臣,当尊重之。”   甘宁不敢下手,然亦心中不快,并不想给他。   赵云将他拉到一旁道:“兴霸,快走!快走!”   那赵云替他将烧饼发给杨奉。   杨奉拿住烧饼,猛咬两口,兀自悻悻然,冷哼道:“哼,这还差不多!”   众位大臣便于这郏县城外四五里处,用过晚膳。   刘瑁道:“陛下,腊月里天寒地冻,在此等待,恐伤龙体。请容刘瑁带兵保护陛下,前往郏县城中歇息。”   “爱卿,李傕、郭汜、张济三个,不会再来了吧?”刘协战战兢兢问。   刘瑁道:“陛下尽可放心,有刘瑁在,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害陛下!”   “那就好……那就好……”   刘瑁着赵云带着青龙卫,护送天子车驾及众位大臣,前往郏县城中,于县衙相待。   不出一个时辰,黄忠、许褚、太史慈、张燕四路大军齐到,言说李傕、郭汜、张济三路贼兵,无法抵挡,落荒而逃了。   四路人马将被李傕等抓到的公卿百官、宫女家眷,以及皇室车驾,器物服饰等全部找回。   天子接见众将,对刘瑁及其身边谋臣,手下将佐,大加赞赏,喜道:“哎呀,爱卿真乃谋国之良臣也!属下竟有这么多文臣武将。”   刘瑁道:“陛下,臣不敢当陛下谬赞。臣哪里有什么文臣武将?这些都是陛下之谋臣良将也!”   刘协听了,感激涕零,道:“爱卿忠臣啊!”   刘瑁心想,老子好歹也是刘家皇室血脉,刘协这小子是吓糊涂了吧?怎么就不和自己数数家谱?攀攀亲什么的?   既然他不说,那老子就要提醒提醒他。   老子那一盆鸡汤,可不能让他今天就这么随便喝了。   刘瑁遂道:“陛下不必如此盛赞于臣,臣亦姓刘。我刘氏子孙不保天子,还有何人来保天子?……” 第181章 大汉皇叔   刘瑁一句话,说的刘协感动得眼泪扑簌簌再次洒落。   那刘协恍然大悟,着即命太仆韩融翻找帝王谱系,查找下来,排起辈分,果然不出所料,刘瑁竟是皇帝刘协之叔。   刘协当即宣称,刘瑁乃大汉皇叔。   董承、杨奉面有不屑之色。   然刘协身边一众大臣,如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大司农朱儁、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正兼黄门侍郎钟繇等都拱手称贺。   刘瑁将二人看在眼中,心想看来,将来反对他的,必是此二人。   当夜便在郏县歇马。   翌日晨,天子便于县衙之上坐朝,计议如何避开贼兵,东归洛阳。   刘瑁早与众位谋士计议,移驾汉中,今翻见杨奉、董承兵微将寡,大臣亦不敢多言,刘瑁遂出班奏道:“启奏陛下,东都荒废久矣,不可修葺;西都经此战乱,亦不可居。若返东都,转运粮食,极其艰辛,且贼寇盛行,难以安稳。若留西都,关中赤地千里,生民百无其一,粮草难以运达,且西凉贼寇横行,亦难安稳。臣建议,不若移驾汉中。汉中之地,天堑之险;天府之国,物埠民丰;城郭宫室,足可备用。臣敢请驾幸汉中,惟陛下从之。”   刘瑁此言一出,朝中大臣皆愕然,唯有他部下谋士将领并无吃惊。   杨奉一心护驾返回东都,是想控制献帝,博个进身。   若按照刘瑁之言,他哪里还能捞到好处?   杨奉当即跳出来反对,道:“启奏陛下,刘如意之言实乃反叛之语!东都洛阳,宗庙所在,纵然遭董卓贼寇烧毁,我大汉亦不能数典忘祖也!返回洛阳,实乃正道,望陛下三思!”   刘协未及多想,言道:“朕离开东都久矣,的确想念,朕……”   他的话尚未说完,戏忠咳咳两声,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刘司马已然讲述得十分明白,东都西都,饱受战乱,都成一片瓦砾,皆是杂草丛生。陛下已然住不得,请陛下移驾汉中,效法高祖。大丈夫不但要能伸能屈,更应能卧薪尝胆,方能成就我大汉中兴。移驾汉中,实乃我大汉中兴之不二佳图,望陛下从之。”   戏忠带头一说话,胡昭、郭嘉、徐庶、司马懿、石韬、崔钧、孟建等皆劝陛下从之。   汉献帝身边一帮旧臣,如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大司农朱儁、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等,廷尉正钟繇皆不置可否。   董承出班直指刘瑁道:“刘如意,汝莫非要劫持天子耶?”   刘瑁大怒道:“董承,汝本为贼人董卓女婿牛辅部曲,能跟随献帝,无非靠汝女儿董贵人也,有何能耐?敢如此跟我说话?”   董承道:“哼哼,便是因为我女儿,有当如何?”   刘瑁哈哈大笑道:“董承,汝可别忘了,我还是天子皇叔呢!”   “你……”董承这回可真是没法反驳。   昨日夜间,刘协刚刚令太仆韩融查过帝王谱系,刘瑁乃是汉鲁恭王刘余之后,孝景皇帝玄孙,论起辈分,乃是献帝叔父,故而称为“大汉皇叔”。   董承虽然仗着女儿是献帝宠妃,然却非正宫皇后,不过是个贵人。   此时的正宫皇后乃是伏寿伏皇后,年方十五岁,比献帝大一岁,徐州琅琊郡东武县人,西汉大司徒伏湛八世孙,其父伏完,现为侍中。   如此比较起来,那董承还有何贵可言?   董承低头不语,脸沉似铁。   杨奉见董承抵挡不住,喝道:“陛下,我等冒死救陛下脱离李傕、郭汜等恶贼之手,欲东归旧都,以安陛下之心也。今翻若陛下听从刘瑁之言,我等宁肯去矣!”   “杨将军……”刘协伸手,欲加安抚,然亦不知如何说才好。   刘协如今已然十四岁,诸事明白。   自何进欲杀十常侍反被十常侍所杀开始,后又经历过过董卓极其部曲李傕、郭汜之乱,刀光剑影,流血杀戮,早已司空见惯,也非常明白,谁手握兵权,谁说话才有分量。   眼下,刘瑁兵强马壮,杨奉身边只剩下不足千余人,如何和刘瑁对敌?   故而,纵然他想说回东都,已不敢直言说出了。   刘瑁见此情景,立即跪伏于地,痛哭道:“陛下,臣瑁身为帝室之胄,大汉皇叔,和皇上乃是一家之人,岂能加害陛下耶?为今形势,天下大乱,超纲不振,贼寇横行,群雄割据,各自称霸一方,意欲图谋不轨。陛下若是不依靠自家人,反而寄希望于外臣,只能落入一个又一个董卓之手!”   刘瑁说到这里,想起钟繇曾经在天子面前,为曹操说过好话,可见其心中以为曹操乃为明主。   恐怕这也是钟繇在安邑之时,没有直接归附于他的原因。   方才他开口建议献帝随他前往汉中之时,那钟繇也没有当即劝解献帝,帮助于他,可见他心中并未打算跟随于他。   今翻趁此机会,说个道理出来,让众人接受他,而排斥关东诸侯,岂不应当?   刘瑁遂继续言道:“陛下,如今您不依靠自家人,反而寄希望于关东那些打来打去、争来争去的乱臣贼子们,假借权臣之手,而欲中兴我大汉,实乃与虎谋皮也!根本不可能!望陛下以退为进,驾幸汉中,奖励耕战,积蓄力量,不消三五载,当可重新扫平天下群雄,恢复大汉气运,到时重修东都洛阳,再立宗庙社稷,我等皇室后裔随时子孙,岁在甲子九泉之下,亦可笑对先人矣。”   刘瑁一番话,不但说得汉献帝刘协连连点头,就算是刘协身边一帮旧臣,也都看出这刘瑁实非凡俗之辈,而是心怀天下、心有谋略之辈,也都不敢多言。   既然天子应允,接下来一切皆顺理成章了。   刘瑁当即下令,所有人尽快收拾,三五日后起驾回汉中。   此时,河东太守王邑和内河太守张杨二人皆带来粮食布匹,献于天子驾前。   天子感动不已。   然两人皆不敢打刘瑁主意,故而对于刘瑁建议天子驾幸汉中之谋,也只得支持。   不过二人前来,倒是给他送来了两位谋士,一位乃是河东卫家的卫觊卫伯觎,另一位是张杨帐下的董昭蕫公仁…… 第182章 子夜平乱   刘瑁着令五曲主将,将所需兵马粮草,分别自安邑、大阳调往郏县,准备出发回汉中。   一面派出流星马,星夜回汉中南郑,报于吴懿、荀攸、法正等,准备宫室及天子用具等,同时令其出兵,于子午谷外应接不暇没有。   诸事安排妥当,刘瑁下令,第五日辰时起驾。   河东太守王邑、河内太守张杨各自离去。   南匈奴右贤王去卑见刘瑁大军强盛,中间再也没有机会,也准备告辞回去。   此时,刘瑁方知,这回救驾,名义上乃是右贤王去卑带兵前来。   其实出兵只是,左贤王刘豹也带着他的那点残兵败将,随去卑前来战斗。   刘瑁见了他,冷冷一笑道:“怎么,左贤王,开悟了?知道学学你这位右贤王弟弟了?”   刘豹躬身下拜,不敢造次,只得连连点头。   “那好,看在你诚心归附的份儿上,我今翻不再责罚于你。他日我定会北上,替尔等逃回北方家园。”刘瑁夸下海口。   兄弟两个听了,皆拱手称谢。   刘瑁又道:“右贤王,此番前来,随我征战,未得实惠,是否心中不悦?”   去卑躬身道:“岂敢!”   刘瑁道:“尔等劳兵出征,我如何会亏待你们?今翻我已着人于安邑城中留下三万石粮草,加上之前汝带之粮草,当够汝部曲冬日所用。去吧,我已交代好,找河东太守王邑领取即可,然不许胡来,不然我早晚灭了尔等!”   去卑和刘豹听说,真乃意外之喜,高兴得伏地而拜。   只是他们听刘瑁如此警告,心中也都一凛,只得连连称是。   刘瑁离去之时,那左贤王刘豹忽然口头道:“如意公子,豹还有一事,请公子允准。”   “说来听听。”   “听说公子捉去我先给昆仑神的数名女奴,其中一人名蔡琰者,是个美人儿,望公子赐还!”刘豹竟敢直言索要。   刘瑁嗤地一声冷笑,瞪着他,问道:“我若是不给呢?”   去卑慌忙用胳膊碰碰刘豹。   那刘豹一怔,只得嘿嘿笑道:“不给……便请公子享用!”   刘瑁直起身来,道:“刘豹,我警告你,若是再敢在汉地劫掠人口,带去你们匈奴为奴,我早晚必斩杀于汝,我大汉子民雪恨!望你好自为之!”   刘豹见刘瑁言语之中,有杀气,不敢反驳,只得口口声声称是,随去卑渡河北向而回。   郏县最后一晚,刘瑁身居府中,心中却盘点着士卒之中的隐患。   刘瑁着人将戏忠、郭嘉、徐庶三人请来道:“诸位先生,今年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众人以为然。   商议一翻,怀疑这最后一夜,定然不会平静,刘瑁遂叫来赵云、黄忠、许褚、甘宁、太史慈、张燕五路主将,安排一翻。   子夜时分,果然听到郏县城中,大街之上喊杀震天。   不多时,城中流星马来报,杨奉大军反了,正往公子府中杀来。   刘瑁正与戏忠等朱卫星先生下棋,听到这个消息,将棋子落下,抠起戏忠一枚棋子,并未回答探子之言,反而谓戏忠道:“志才,这枚棋子,我算是拿下了!”   戏忠道:“主公高明!”   此时,又有流星马来报,言说府门外大街上,许褚将军和杨奉手下大将徐晃大战起来,已经战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刘瑁听到徐晃二字,忽然想想起,杨奉帐下还有这么一位良将。   若不是流星马来报,险些忘了他。   若是今翻被许褚杀了,岂不可惜?   刘瑁当即将起身,道:“众位随我前往,收取这员良将。”   刘瑁披甲上马,在赵云及二百青龙卫的随身护卫之下,带着众位先生,冲出府衙,到得阵前。   果然见许褚于一将来回大战,来来往往,又战了二三十合,总共五六十合不分胜负。   刘瑁透过二人战阵,抬头望去,见对面军阵之中,杨奉身边,竟然有李乐、韩暹、胡才三人,知这三人定然被杨奉说服,故而谋反。   刘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但等着杨奉等人钻进来。   此时杨奉以为突破许褚防线,便可冲进府衙,杀刘瑁,劫天子,反客为主,继续东归。   他想错了。   那几路兵马各有准备,之所以没有急着出现,乃是因为刘瑁尚未发出号令。   他让许褚一路护在府衙之前,其余四路,封锁四门,单等他一声炮响,四路大军才会从四门回攻。   如今贼首皆在此处,还等什么?   刘瑁当即着人放出号炮。   果然四门喊杀之声震天,黄忠、魏延自东门杀来,甘宁、蒋钦自北门杀来,太史慈、四营屠各自西门杀来,张燕、周泰自南门杀来。   许褚阵中,张辽带领众将士卒,冲杀过去。   那杨奉、李乐、韩暹、胡才等辈,何时见过如此之多的勇猛武将,早唬得魂魄不存,左冲右突,想突围而出。   可是,四面强敌,如何突得出去?   李乐回马想走,刚好迎着东路黄忠,被黄忠一刀砍下脑袋。   胡才见此,调转马头,往北而走,正欲甘宁天神一般,舞者双戟,将其插于马下。   杨奉、韩暹见东面、北面皆有强兵,只得调转马头,回南门而去。   没想到正撞见张燕、周泰。   那周泰徒步飞奔而上,靠着虎头盾保护,迎面撞向韩暹坐骑。   那马经受不住,翻身倒地。   张燕令军士一拥而上,将韩暹绑了。   杨奉欲从小巷西逃,正撞见太史慈一路兵马前来堵截。   只一合,太史慈用铁枪后头一捣,正中杨奉前胸。   杨奉仰面落马,被太史慈帐下徐和、张横二人一拥而上,活捉了。   这边许褚和徐晃大战,看看七八十合,又兼现场混战,杨奉大军四处奔逃,大半被斩首。   徐晃无心恋战,渐渐不敌,战马已失,突围无望,最终被张辽带兵围在垓心。   刘瑁道:“公明,我慕名已久,甚惜汝才,何不投我?”   徐晃道:“大丈夫随杨将军久矣,岂可忍心背离?如今兵败,有死而已!”   徐晃丢弃大斧,从地上拎起一把残剑,便向咽喉抹去。   赵云见此,拈弓搭箭,咻一声,透过重重人群,箭矢直射徐晃手中宝剑之上。   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许褚趁机从马上跃起,扑向徐晃,将其摁倒在地…… 第183章 汉中封赏   徐晃被缚,带到刘瑁面前。   刘瑁下马,亲释其缚,伸手将徐晃脸上血迹擦拭干净,又解下披风,披在徐晃身上。   “这……”徐晃见刘瑁如此,已被感动。   刘瑁道:“公明将军,杨奉、韩暹之徒,皆非立业之人,以将军良才,何必陪着受死?大丈夫当以有用之躯,为国家建功立业也!公明投我,实乃是报效国家,为天子出力。公明明白人,如何天子社稷于不顾,反而要追随杨奉、韩暹之贼寇而去?愿将军思之!”   “嗨!”徐晃叹道,“晃追随杨奉日久,实在不忍弃也。”   刘瑁身后,众位谋士皆至,中有河东卫觊,走出笑道:“徐公明,还认得我否?”   徐公明抬头看时,见是卫觊,躬身拜道:“伯觎先生莫非也追随……”   卫觊道:“不错,我已追随如意公子也。方才公子所言,乃是大仁大义也。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先臣择主而事,公明当世英雄,如何甘愿身陷泥淖,明珠投暗,也不愿弃暗投明?此为大丈夫所不取也!况且,将军看看,身后并无一兵一卒,杨奉、韩暹、李乐、胡才之辈,皆是乡野贼寇,并不足用,怕已成公子诸将刀下之鬼。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公明当速速归降,方是正途,何以如此执迷不悟耶?”   卫觊这一翻言语,令徐晃明白眼前境况。   徐晃再无犹豫,扑通跪在刘瑁面前,道:“主公在上,请受徐晃一拜!”   刘瑁又得了一员良将,高兴得很,慌忙将徐晃搀扶起身,众人回府。   黄忠、甘宁提来李乐、胡才之头,太史慈、周泰将杨奉、韩暹活捉带来。   韩暹扑通跪地,还想求饶,归附刘瑁。   刘瑁冷哼道:“韩暹,你没机会了。”   着令将杨奉、韩暹待下去,明日天子起驾,杀之祭旗。   杨奉、韩暹之乱,搞得郏县城中,大半夜喊杀震天。   翌日晨。   刘瑁拜见天子,告知昨夜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四人,欲阴谋叛乱,斩杀大臣,抢掠圣驾之事。   刘协听了,大吃一惊。   董承黑着脸,不敢说话。   刘瑁道:“陛下勿虑,叛乱已定,当可准时起驾,正好拿杨奉、韩暹二位贼人祭旗,请陛下允准。”   董承请求道:“陛下,自西都出发,兴义将军多有功劳,此番攻击刘司马,定有难处!刘司马虽然身为皇叔,然不过朝廷别部司马,安敢挟持天子诏令,斩杀将军耶?”   刘瑁怒道:“董贼,莫非汝乃杨奉、韩暹之同谋耶?若是,当一起斩之!”   刘协慌忙安抚刘瑁道:“皇叔息怒,皇丈请勿乱言。杨奉、韩暹既有谋反之意,攻伐之乱,如何留得?便如皇叔之意可也。”   “多谢陛下。”   刘瑁遂令任夔、何曼二人,带兵将杨奉、韩暹拉出,便于府衙之前砍下头颅,献于衙上。   汉献帝刘协及众位大臣见了,皆面如土色,魂不附体。   銮驾起行,西入函谷关,而后向西南,打算过青泥隘口,向西至穿过子午谷回汉中。   李傕、郭汜二贼军马,过潼关,奔向华阴方向;张济贼军屯弘农。   三路贼兵知刘瑁大军厉害,皆不敢上前攻击。   甘宁知李傕杀死了刘瑁的长兄刘范、次兄刘诞,遂建议分兵一路,追击李傕、郭汜,报两位公子之仇。   刘瑁叹息一回,道:“兴霸不必如此急躁。李傕、郭汜二贼,已是强弩之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难成气候。待我等回到汉中,安置天子,稳住脚跟,再出兵攻打不迟。”   戏忠、郭嘉等众位谋士皆以为然。   刘瑁大军保护銮驾,一路平安,到达子午谷口。   吴懿、荀攸、法正、阎圃接着,早已将子午谷中道路疏通干净,迎接献帝入汉中南郑。   銮驾到南郑,盖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建省台司院衙门,修城郭府库城楼。   封董承、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大司农朱儁、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正兼黄门侍郎钟繇等十数人为列侯。   封钟繇为将佐令,负责皇室宫殿的督建。   刘瑁自封为大将军南郑侯。   以戏忠为侍中尚书令,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司马祭酒,胡昭、司马懿为师友祭酒。   法正为随军长史,徐庶为留府长史,张松为司空曹椽。   程畿为典农校尉,卫觊为屯田校尉。   阎圃仍为汉中郡丞,将佐   庞羲为房陵令,黄权为阆中令。   崔钧为南江县长,石韬为城固县长,孟建为褒中县长,董昭为上庸县长。   黄忠为讨虏将军,甘宁为平虏将军,吴懿为安汉将军。   赵云、魏延、蒋钦、周泰、张辽、徐晃、杨任、张燕皆为牙门将军。   许褚、太史慈为都尉。   沈弥、娄发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   杜濩、朴胡、袁约为偏将,分别虚领巴西太守、巴东太守、巴郡太守。   任夔、何曼、杨怀、高沛、泠苞、邓贤、吴兰、雷铜、四营屠各、雁门乌桓为裨将。   孟达、杜长、徐和、张横、郝萌、成廉、孙轻、王当为校尉。   其余将士,皆有封赏。   自此,朝廷大权皆归于刘瑁。   朝廷大事,先禀报刘瑁,然后方奏天子。   刘瑁封赏诸事已毕,令徐庶督造大将军府,要求务必比三公府邸宏伟,然不得僭越。   徐庶明白,一力操办,保证不出差错。   刘瑁知徐庶办事牢靠,极为放心。   府邸建成,刘瑁令吴芃居住在内室正房,吴凤居住在侧室,未正式妾室身份,依然为吴氏侍女。   只是吴氏聪敏过人,这一回来,已然看出端倪,对凤儿不同别个,并不让她做什么下贱之事。   回来之后,刘瑁极为欣慰,好歹张玉兰说,这一年时光,吴氏对他还算亲近,并未折磨于她。   这也是刘瑁毅然决然,封吴懿为安汉将军之意。   他这是在感谢吴氏守护好了内室,让他放心。   貂蝉、蔡琰见过吴氏,皆居住在侧室。   吴芃拜见刘瑁,笑问:“夫君还要给我找来多少姐妹?我好准备房间!”   刘瑁听她之言,似有讥讽之意,回敬道:“三千佳丽!到时候夫人你想选哪一间?正房还是偏房?……” 第184章 奉诏罚罪   刘瑁自迎接献帝到汉中,修建宫廷,安置百官,看看冬去春来,当可大展宏图矣。   这一日,刘瑁设宴宴请武百官,道:“如今天子坐镇汉中,梁州大定,臣有谋,将士用命,士卒带甲十五万,正当开疆扩土之时,诸位以为,当从何处着手?”   早有戏忠出班谏言道:“大将军,当今天子在堂,当竖皇威。可启奏陛下下诏,令天下群雄前来朝觐天子。若群雄来朝,加官进爵,尽皆留在朝中,执牛耳以震慑天下,天下可立定也。”   郭嘉笑道:“志才兄,此计虽妙,却不见得有几个人回奉命吧?”   戏忠道:“若群雄不来朝拜,亦当朝贡,献上粮草锦帛,替我等供养天子,不亦宜乎?若不来朝拜,又不着人进贡,此乃反贼也。以后讨伐,便有口实!”   听完戏忠分析,刘瑁赞道:“甚善!我明日朝上觐见天子,讨个诏令!”   翌日。   献帝设朝,百官上殿,刘瑁领班奏道:“陛下,如今天下大乱,群雄争锋,皆为私利,忘却朝纲,微臣请天子下诏,着各州牧、刺史,朝见天子也。”   献帝不敢不从,即令按照刘瑁之意,刷下圣旨,誊抄十数份,加玺用印,派遣使者,送往各州牧、刺史手中。   数日之后,袁绍、刘备、刘表等各州牧、刺史皆上表请罪,理由五花八门,反正就是不能前来。   刘表不但上表请罪,还派出使者,送上财帛粮草无数,作为对天子的供奉,同时还向刘瑁专程送来书信,述祖追源,以表接连之意。   刘瑁厚待刘表使者,承诺改日禀奏天子,给予加封,着人好生安排使者于馆驿。   使者去后,刘瑁谓众谋士道:“刘表老儿,表面恭敬,其实和其它群雄一般,居心叵测。纳贡上表,来书达意,只想高枕无忧,越发见其虚伪,着实可恶!”   戏忠道:“主公,我有一计,可让刘表没那么容易高枕无忧。”   刘瑁道:“哦,志才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戏忠道:“此时刚出正月,曹操正出兵攻打豫州黄巾刘辟。以吾观之,无需一月,那刘辟定为曹操所破。刘辟破,豫州归曹操矣。主公可上书天子,将豫州赐封于刘表,令其进军讨伐黄巾贼寇刘辟。功成之日,刘表必与曹操争豫州,如此刘景升还可高枕无忧乎?此乃二虎竞食之计也。”   徐庶道:“志才兄,刘表冢中枯骨,只想自守,不想进取。虽有旨意,然其惧怕曹操,迁延不出,有当如何?”   戏忠笑道:“若其迁延不出,主公可再请天子下旨,问罪于他,那刘表上书进贡,以毫无过失来求得心安之心思,岂不落空?到时候刘表定然不会高枕无忧,说不定刘表还会上表请罪,再派使者前来进贡。”   众谋士以为可行,刘瑁着即请旨,派使者去讫。   不一日,使者过来,言说刘表表面依然答应出兵,配合曹操攻打豫州刘辟,且说身无寸功,不敢受禄,封赏豫州之事,奏请天子退回。   刘瑁见书,丢在地上,大骂刘表就是个软蛋。   有过十数日,斥候探报,果然刘表屯兵宛城,迁延不出,只有自守之意,并无进取之心。   一计失败,刘瑁越发气愤,大骂刘表乃是个老狐狸。   然至今未见曹操、刘璋上书请罪,心中气恼,便想请天子下诏,斥责二人。   便在此时,曹操派出的使者到来,言说路上遇到豫州刘辟黄巾贼寇,道路被阻,故而来迟,请天子恕罪。   刘瑁代天子斥责曹操特使,之后令其馆驿暂歇。   刘瑁知曹操是个奸雄,早晚不想令其好过,一时未得其计,正自踌蹴。   戏忠前来。   刘瑁道:“志才,前翻汝二虎竞食之计,未见成效。那刘景升老狐狸不上当,如今曹孟德杀了刘辟,占据豫州,实力大增,使我坐立不安,如之奈何?”   戏忠沉吟片刻,言道:“主公勿忧,已有妙计。今翻曹孟德派特使前来,为其不能奉旨朝觐天子请罪,且又得悉其杀死黄巾贼刘辟。公子可令天子下诏,表彰其除贼之功,恭谨之意,然后将南阳郡之禳城敕封于他。曹孟德贪婪之人,觊觎南阳郡已久,今翻除去刘辟,早晚攻打南阳郡。如今有天子明诏,岂非正合其意?吾料曹操必然出兵,向刘景升讨要。刘景升定然不会奉诏,如此二人必有一战。此乃驱虎吞狼之计也。”   刘瑁着即实施,向天子讨了诏令,送往曹操处。   果然,曹操先派使者讨要禳城,刘表不予,曹操出兵攻打。   刘表亦非无能之辈,帐下又有蒯良、蒯越等谋士,蔡瑁、聘等大将,出兵据敌,双方交兵于禳城城下。   刘瑁看到目的达成,回过头来,发现他的弟弟刘璋,竟然不奉天子明诏,这可勾起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在城都那段危机四伏的日子。   刘瑁当即向天子求下诏令,不但已经自封为大将军,而且还讨了个益州牧,封许褚为城都都尉,同时撤除刘璋益州牧之官位。   天子诏令传到益州城都,刘璋看了,昏厥于地,差点吐血。   征东中郎将赵韪,自从屯兵朐忍,和刘表对峙。   后来刘表撤兵,赵韪欲带兵撤回城都之际,刚好遇到庞羲派出的人,暗中搅得东州兵叛乱。   赵韪勾结地方世家大族势力,意欲造反,取代刘璋。   此时,刘瑁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刘璋益州牧之位撤销,刘璋从朝廷命官,瞬间变得一不值,并以天子名义派出使者,诏刘璋回南郑,向天子请罪。   刘璋不敢前来,赵韪见刘瑁如此,只其亦无法对抗刘瑁,只得蛊惑刘璋,以刘瑁为挟持天子贼人,竖旗造反。   刘瑁等的便是他造反。   消息传到南郑,刘瑁着即请出天子诏令,调集大军,准备出征,平定城都叛乱。   刘瑁巡游降服张燕等各路士卒,加上他离开一年,吴懿等各路将佐招兵买马,训练士卒,马步军共计十五万人。   此时,刘瑁调集十万大军,分兵三路南下,意欲一举而荡平刘璋反贼…… 第185章 狭路相逢   太史慈率领东路军三万,蒋钦、周泰、徐和、张横、朴胡帐前听令,荀攸随军参谋,出汉中,东南奔绥定、临江,出夔关而平定巴东。   许褚率领西路军三万,张辽、徐晃、郝萌、成廉、杜濩帐前听令,法正随军参谋,出汉中,西过白水关,至江油南下,攻涪城、绵竹,直奔广汉。   刘瑁自领中路军四万人,赵云、吴懿、沈弥、娄发、刘云、袁约帐前听令,戏忠、郭嘉随军参谋,出汉中,径直南下,过南江、巴川、西充、德阳,直奔巴郡。   刘瑁留下黄忠、魏延,带领张燕、孙轻、王当、杜长一队,甘宁、孟达、任夔、何曼、四营屠各、雁门乌桓一队,各领兵两万五千人,继续在汉中招兵买马,训练士卒。   同时着徐庶为留府长史,黄忠、甘宁两路军马听从调遣,守护南郑,确保后方安全。   刘瑁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过西充,直奔德阳。   刘璋见刘瑁来势汹汹,亦分兵三路相抗。   西路军由赵韪率领庞乐、李异据敌许褚。   中路军由张任、刘璝、卓膺、张翼率军据敌刘瑁大军。   东路无将可派,刘璋只得下令,令巴郡太守严颜率兵配合东路军。   然刘璋、赵韪心中清楚,他们早已经得罪了严颜。   况且严颜虽为巴郡太守,然帐下士卒不过数千人,能否起到支持东路军之作用,实不敢说。   张任、刘璝为了据敌,出兵前进,屯在德阳。   刘瑁兵临城下,于城外三十里安下营寨。   刘瑁率领戏忠、郭嘉、赵云、刘云出营探看地形及德阳城池。   刘瑁道:“二位先生,有何见解?”   郭嘉道:“主公,德阳城池坚固,强攻必然损失惨重,不如令将士锁战,诱敌出城。”   刘瑁道:“好,来日出战,先探探底。”   翌日,刘瑁亲自出阵,众位谋士将佐两边排开。   德阳城门开处,一将率领三五千人出城应战。   吴懿纵马挺枪,当先出战。   但看来将,刘瑁和吴懿等人都认得,乃是益州名将卓膺也。   两人话不投机,没说几句,便交起战来。   战三十余合,卓膺抵挡不住,败回城中。   刘瑁大军赢了一阵,着人高声呐喊,城下索战。   城头张任忍耐不住,令卓膺守城,他自引军一万,出城应战。   吴懿乘胜又出,阵前谓张任道:“张任,大将军大军到此,还不快来受降?”   张任道:“呸,自封大将军是哪门子大将军?”   吴懿道:“张任休要猖狂,我家主公有天子诏令,如何便是自封?张任休要糊涂,莫非你想和刘璋一般,背叛大汉天子耶?”   张任哈哈笑道:“吴子远,我知刘瑁乃汝妹夫,汝自然向着他。然刘瑁挟天子以令诸侯,逞威风而攻击兄弟,实属不仁不义之徒也!刘瑁明汉臣,实乃汉贼也!”   张任一翻言语,早说得吴懿大怒,挺枪纵马,杀向张任。   张任根本不将吴懿放在眼中,亦纵马挺枪相迎。   那张任边迎战,边道:“吴子远,休怪我等不讲旧日情面,既然汝等欺辱我主,我张任定然让尔等有来无回!”   两个人言罢,接阵大战一回。   不到两刻钟,两人大战三四十回合,吴懿支持不住,调转马头,败回阵中。   张任挺枪直追,赵云纵马而出,舞动梨花亮银枪,只一拨,当啷一声响,火星四溅,早将张任长枪拨开。   赵云道:“你就是张任师兄?”   那张任听赵云喊他师兄,微微一怔,道:“你是何人?”   赵云道:“某乃常山赵子龙也。”   “你竟是小师弟?”   显然,张任早已知晓他有这么一个小师弟,只是素未谋面,故而今翻见了,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赵云道:“不错。曾听师傅提起,张任师兄枪法了得,小师弟不敢对阵,只是师兄如何这般愚昧,明珠投暗耶?”   张任道:“小师弟,休想劝我。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刘璋、刘瑁虽未兄弟,然我为刘璋之臣,汝为刘瑁之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休想劝我,我定不会听汝之言也。”   赵云道:“既如此,我和师兄赌斗一翻若何?”   张任道:“如何赌斗?”   赵云道:“你我既然师出同门,枪法路数,怕是无二。不过师父曾经教诲,以后战场之上,师兄弟相遇,不可自相残杀。我等不能背叛师傅之言,今日只当切磋武艺,并不以命相搏。若汝胜,我自当劝我家主公撤军;若我胜,我请师兄弃暗投明,投靠我家主公麾下,如何?”   张任沉思良久,本不想赌斗,但也知晓,他们师兄弟这一战在所难免。   若不用这个理由赌斗,厮杀起来,以命相搏,岂不违背了师傅教诲?   这也是张任不想看到的。   张任当即答应,只是张任抬头望了望刘瑁,又对赵云道:“子龙师弟,你虽未刘瑁帐下大将,然你可做得了刘瑁之主?”   赵云回头望了望刘瑁。   刘瑁跨马上前数步,高声回应道:“张任,赵云所言,我全部接受!若汝胜,我这中路大军不但撤退,便是连东西两路大军,也下令撤退,若何?”   张任这回倒是一怔,喜道:“好,如意公子,我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刘瑁道:“当然,我刘瑁怎会说话不算话?只是,张任,你觉得你会赢么?”   张任并未再多说半句,纵马舞枪,直刺赵云。   赵云不敢怠慢,亦挺枪相迎。   两个人自巳时直杀到申时,看看杀了两百余合,竟是不分胜负。   城头刘璝担心张任有失,鸣金收兵。   赵云亦停下来,于马上向张任深深一拜,道:“师兄之枪法,出神入化,赵云佩服。”   张任亦道:“子龙师弟,枪法尽得师傅真传,张任亦佩服之极。”   赵云道:“师兄客气,今日看看天晚,我等未分胜负,不如暂且各自回去,吃饱喝足,好好歇息,明日我等再来比试。”   “好!师弟有兴致,师兄定当奉陪!”   张任言罢,拨马回城。   赵云亦回归本阵,拱手向刘瑁请罪道:“主公,子龙无能,没能一举而胜……” 第186章 七探蛇盘   刘瑁笑着摆摆手,道:“子龙说哪里话来?虽然那张任乃是师傅童渊的大弟子,然凭其资质,所修炼之和你比起来,怕是还要差了一截。子龙,今日一战,留有情面啊。”   刘瑁此言一出,唬得赵云什么似的,急忙告罪。   刘瑁笑道:“子龙不必如此,童渊师傅曾有交代,让我门中人,沙场相见,不能自相残杀。如今子龙所为,乃是有情有义之举,我怎会怪罪?”   子龙听了刘瑁此言,越发敬佩不已,拱手称谢。   刘瑁等人撤军回营,路上,刘瑁又道“不过,以我看来,子龙虽有手下留情,然若要完胜张任,没有五六十合,怕是子龙难以胜他。”   毕竟刘瑁亦会,知道这枪法之中的弱点和漏洞。   即便聪慧如赵云着,两人施展同样枪法,全力对敌,若欲打赢对方,五六十合能将对手拿下,刘瑁已然是少说了。   此时在赵云心中,自以为,若想拿下张任,没有七八十合,怕是不能。   毕竟那张任乃是童渊大弟子,寒门出身,年少志大,对于这套枪法,下过一翻苦工。   即便赵云资质胜过张任数倍,又能如何?   白招之内胜他,已经是和好了。   刘瑁说五六十合,怕是抬举赵云了。   赵云心知肚明,拱手称是。   刘瑁又道:“既如此,你我今夜切磋一翻,说不定对你明日战胜张任有利。”   赵云随刘瑁来到汉中之后,冬日三个月,刘瑁除了独自修炼气功外,偶尔也和众位大将比试武艺兵器。   尤其和任夔、何曼、沈弥、娄发、甘宁、刘云、许褚、周泰等等数人,都有过比试。   虽说刘瑁并未完胜他们,然也从来没有输过半招。   开始赵云以为,这或许是诸位将军知刘瑁乃是他们之主公,手下留情,不敢使尽全力。   后来琢磨,或许并非如此。   那周泰、何曼等,皆是粗鲁之人,和刘瑁比试,何曾想过留有一手?   刘瑁能够在他们面前,并不失掉一招半式,可见刘瑁有多厉害?   赵云越想越觉得刘瑁了得。   然刘瑁从来未想他挑战过,故而赵云也不清楚刘瑁真实实力。   只是知晓,刘瑁定然不简单。   此时,刘瑁要和他切磋,还说对他或许有启发,赵云便极为期待。   刘瑁回营,和众位谋士、将佐用过晚膳,便各自绰枪上马,来到大营外边。   刘瑁道:“子龙,便用攻我!”   赵云知刘瑁亦会此枪法,相信一时半会,难以战败刘瑁,故而手下并不留情,只管进攻。   刘瑁开始还用回敬。   两人同使一套枪法,自然势均力敌。   然方才战了十余回合,刘瑁忽然变招,截取数家枪法之长,仍以发挥。   不一时,竟占了上风。   赵云梨花亮银枪左支右挡,震惊不已,连连追问:“主公,这是什么枪法?”   刘瑁道:“无法便是有法,有法便是无法。百鸟朝凤我为尊,七探蛇盘汝莫问。有法无法法自然,似虚非虚虚中心。”   刘瑁说完这一句,纵起踏雪火龙驹,龙吟霸王枪透过赵云手中急如密雨亮银枪,竟要戳中心窝。   赵云啊一声大叫,再也坐立不稳,翻身落马。   刘瑁将霸王枪收回,纵马过去,回头看时,见赵云并未落马,双脚落地,在地上一点,纵身安坐马背之上。   刘瑁会心一笑道:“子龙果然好身手!”   然赵云仿佛出神一般,坐在马上,手中长枪横在面前,一动不动,任由那马打着响鼻,在原地打转。   此时,众将与营门口守门的将士,早已看到刘瑁和赵云比试,忍不住阵阵叫好。   刘瑁又叫了两声,见赵云仍然不动,也便坐于马上,暗想:“莫非这赵子龙可以悟道么?”   刚刚一念闪过,便见那赵云纵身跃起,落于马前,便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之上,舞动起来。   这回刘瑁看到,赵云舞动的并非,而是另一种新的枪法。   这套枪法纠结缠绵,宛如灵蛇游动。   前头点点,如梨花飘落,又似灵蛇吐信,一次次攻击。   然这些攻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结合,难以捉摸。   他这一翻舞枪,立即惹得众位将士鼓掌叫好,都叫“赵将军威武!”   那赵云舞罢一阵,最后纵身跃起,将枪头直戳地上,入土两尺,深入蟒蛇,横踢出去,宛如巨蟒一击。   这回,现场之人看罢,尽皆呆了。   就连刘瑁,也忍不住叫道:“好!”   如此,将士们回过神来,也都跟着叫好。   那赵云双脚落地,双脚在地上一跺脚,纵身跃起,顺手拔起地上亮银枪,翻身落于吧白马马背之上。   那亮银枪带出的泥土,宛如一条游龙,在空中一闪,又随风飘散。   刘瑁道:“欢迎子龙悟到高妙枪法!”   赵云拜谢道:“多谢主公指点!请主公为这套枪法赐名!”   刘瑁笑道:“我已为你这套枪法赋诗一首,赠送于你,如何还问我?”   赵云一怔,着即明白,吟道:“‘百鸟朝凤我为尊,七探蛇盘汝莫问。有法无法法自然,似虚非虚虚中心。’好好好,就叫吧,和师傅的倒是相得益彰!”   赵云说吧,兴高采烈。   刘瑁也替他高兴。   翌日晨,赵云又要出战,戏忠急忙阻止道:“子龙将军,切莫着急,我有一计,今日叫主公捉了那张任,取下德阳城来。”   赵云停下,听候号令。   刘瑁亦知戏忠之计,定然可行,便集合三军将士于大帐之中,现场发令,一切听从戏忠号令。   那戏忠道:“德阳城北十里,有桥名拱桥。桥之南,道路两侧芦苇茂盛,可置伏兵数万人。着沈弥、娄发各带五千人,于道路两侧芦苇丛中埋伏。赵将军前往城下搦战,若张任出战,可诱敌深入,诱入桥北。二位将军将其过桥,可放其过去。单等败军而来,两下杀出,务必活捉张任。”   两人拱手称是。   戏忠又道:“吴懿、刘云、袁约听令,三位将军各引兵五千人,提前埋伏于德阳东、南、西三门之外,单等北门迎敌之兵追击赵云而去,可杀奔城下,大造声势,佯装攻城……” 第187章 活捉张任   吴懿不明其意,径直问道:“如何佯攻?直攻可也!”   戏忠笑道:“子远切勿急躁,我军军威虽胜,然兵士数量与彼相当。如若强攻,刘璝部曲将士舍命抵抗,如此,我等必然损失惨重。大败张任之后,北路军兵临城下,德阳四面被围,而后出天子诏,城中将士军心涣散,必无战心。不出三日,城中必然生变,或可不废一兵一卒而取德阳也。此孙武子所谓‘上兵伐谋’者也。”   吴懿躬身拜服道:“吴懿懂了,便请先生发令!”   戏忠道:“好,众将听令,北路军捉了张任,对德阳四面围城,呐喊助威,虚造声势,并出朝廷诏令,但看吾计是否应验。”   而后,戏忠方令赵云带兵出阵,过桥前往德阳城下,挑战张任。   张任正要出城,部将卓膺谏道:“都督,贼兵势大,我军孤立无援,不可草率出战,应坚守城池,较为稳妥。”   张任冷笑道:“卓膺休要多言,城下叫战之人乃是我同门师弟,他的枪法路数,如何瞒得过我这个大师兄?今日看我如何将他擒上城来,逼迫刘瑁小儿投降。”   “将军……”卓膺苦劝。   张任不听,道:“你若怕,留在城中,随刘将军守城便是。”   那卓膺亦是益州名将,如何肯离开主帅,留在城中,让人误会他贪生怕死?   卓膺再不说话,上马追随张任。   不多时,那张任带着卓膺出城再战。   赵云便于张任在城下较量起来,看看战了四五十合,赵云故意卖个破绽。   张任以为赵云不敌于他,心中激动,越战越勇。   赵云佯装十分惊慌,调转马头,回身便走。   口中还大声喊着:“快撤!快撤!师兄,今日赵云不敌,少陪也!”   张任纵马挺枪,追上前来,叫道:“子龙休走,才斗四五十合,如何便败?今日定要一决胜负!”   如此,赵云仓皇撤退,张任拍马追赶,两个人过桥而去。   赵云过了桥,与等在那里的刘瑁和众位谋士以及上万士卒合兵一处,严阵以待。   张任见此,眉头一皱,回头望了一眼,竟不见四周有何动静,心中打鼓,高声喊道:“子龙师弟,尔等这是作甚?”   “并不作甚。”赵云道,“方才偶有不适,故而撤退。如今见了我家主公,身体陡然好转。来来来,师兄,你我继续比试!今日不比个输赢,誓不罢休。”   赵云舞动亮银枪,纵马向张任杀来。   那张任看到刘瑁队伍严整,并不像败军军阵,心中暗暗打鼓,有心撤退,然赵云攻上来,他哪里退得去?只得举枪招架。   两人再次大战二十余合。   便在此时,只听得三五里外,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刘瑁心知,这定是那德阳城外,三路伏兵开始佯装攻城了。   张任大叫一声,勒转马头,回马便走,催促士卒,快快撤退回城,道:“快走!中计矣!”   卓膺护着张任,仓皇回军。   刘瑁将手中霸王枪一挥,喊道:“杀!”   赵云一马当先,率领士卒,潮水般涌上前去。   张任心知,大军乱战,他必败无疑,遂不顾一切,只管回撤。   刚过拱桥,忽然左边芦苇丛中杀出沈弥及五千士卒,右边芦苇丛中杀出娄发及五千士卒,两人截住去路,冲上前来。   霎时之间,张任大军被冲得七零八落,不成行伍。   卓膺苦战,早被沈弥冲上前来,纵身跃起,一脚将其踹下马去,着士卒绑了。   张任拼杀不出,赵云追赶上来,接住厮杀。   此时,赵云自然不必再故意隐瞒实力,陪他玩耍,立即施展出来,不肖三五个回合,趁着张任慌急之时,寻着破绽,一枪将张任戳下马去,活捉了。   余下五六千士卒,被围在大路之上。   赵云狂吼一声,道:“张任被活捉,降者免死!”   赵云身边将士听了,也都跟着高声叫喊赵云此话。   一时间,声振寰宇。   张任将士不敢恋战,皆扔下兵器,跪地请降。   刘瑁先着人带卓膺上来,刘瑁问其是否投降。   那卓膺当即跪地投降。   刘瑁当即着人解开绳索,言道:“卓将军实乃识时务者也,当勉之,加封校尉,帐下听令。”   卓膺没想到刘瑁竟会加封他校尉,感激涕零,当即叩头谢恩。   刘瑁令卓膺退在一旁,又着人将张任带来。   刘瑁问道:“张任,今日被我所擒,德阳城转眼可下,汝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张任怒道:“忠臣不事二主。刘瑁,你劫持天子,背叛兄弟,挑起兵戈,蹂躏故土,实乃不仁不义之徒也!我张任今日不能杀汝,由死而已,何必多言!来吧!”   张任大义凛然,言罢,双眼紧闭,单等砍头。   郭嘉喝道:“张任,何以如此不识时务耶?”   张任只是不应,单等引颈就戮。   赵云在一旁苦劝。   张任怒斥赵云道:“赵子龙,今汝助纣为虐,玩弄奸计,取我性命,他日见了师傅,看你如何交代?”   赵云还想劝解,刘瑁止住赵云,冷声喝道:“来呀,将张任拉下去,斩首以全其名!”   赵云当即跪地,替张任求情。   张任依然怒目而视,大骂赵云假惺惺。   刘瑁摆手,让刀斧手退下,冷笑道:“张任,如你这般,胸中无大义,眼里无君父之人,我便不想劝你投降。今日既然子龙替你求情,暂且将你囚禁,三日为限,好好想想。若是想不通,三日后,就是玉皇大帝说情,也救不了你!拉下去,关起来!”   几名侍卫过来,将张任带下去。   等到张任去后,赵云依然求情,道:“主公,张任毕竟是我师兄,且师傅有命在先,若杀之,云无面目见师傅也。”   刘瑁笑道:“子龙,你也看到了,那张任就是一头倔驴,这辈子就认定了我兄弟刘季玉一人。如若放其归去,必然再次带兵前来,阻挡于我。我已给他三日期限,希望他早日想通,投降我等便是。如若不降,我也无能为力,大业未成,我不能留下一个敌人,便请子龙多多相劝。”   赵云忧心忡忡,只得拱手拜谢,领命而去,想着回头再去劝解张任…… 第188章 辰时取城   刘瑁将张任北路军余众全部降服,令娄发引兵将降卒带回,他领赵云、沈弥继续向前攻打德阳。   刘瑁大军兵临德阳北门城下,和东、南、西三路大军,将德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城外喊杀震天。   刘瑁与戏忠、郭嘉遥望城头,见城头士卒,神情惶急,似无战心。   刘瑁道:“志才,奉孝,接下来当若何?”   戏志才道:“主公勿忧,按计谋实施便是。”   刘瑁遂令赵云带着卓膺,到得阵前,宣读天子诏书,明确刘瑁为大将军兼益州牧,废刘璋为庶人,并令其前往南郑,面见天子请罪。   城头士卒见了诏令,越发人心惶惶。   刘瑁见四门士卒气势威武,跨马上前,朝着城头喊道:“城中将士听着,我便是刘瑁。自先父到益州,创立基业,皆靠众位将士之力量,亦赖汉家天子之洪恩也。今天子传召,着刘璋回朝觐见,彼竟不前往,非有背叛之心,又当尔何?此皆刘璋、赵韪之过也,与众位将士无关。便有明忠义、持操守、勇武不畏死者,开城门,回归天子怀抱,当即加封,赏千金。”   刘瑁城下这翻筹码抛出,城头立即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刘瑁,休要再次蛊惑人心!汝乃益州之贼,劫持天子之贼,如何还敢口出狂言,混淆视听?众将士,好好守城,若有疑心,必然斩首!”   刘瑁抬头细看,见那说话之人,竟是益州名将刘璝也。   这刘璝在益州也颇有名气,和赵韪要好,可谓刘璋之心腹人。   刘瑁知有他在,城中士卒怕是不会轻易投降。   然攻心为上,刘瑁相信,他率领王师,大军压境,久后城中必然生变。   刘瑁耐住性子,令人围城,日夜喊杀,扰得城中士卒难以安睡。   到得第三日上,刘瑁谓戏忠道:“志才,看来这次先生之计谋是要落空了,还是火速攻城为好,不然若是城都和巴郡之兵前来救援,困难倍增矣。”   戏忠笑道:“既然已等两日,公子何必在乎剩下半日?不如再等上半日,再看结果。”   “好,那再给先生半日。”   一直等到第三日天黑,刘瑁士卒叫喊之声,虽未有片刻停止,以此搅扰城中士卒,然并未见刘璝带兵出降。   晚膳后,刘瑁着人叫来戏忠、郭嘉,问:“二位先生,如今便又如何说?”   戏忠和郭嘉相视而笑,戏忠道:“主公莫急,志才保证,明日辰时,必让主公置身于德阳城中。”   刘瑁不信,戏忠叫来赵云,给予十只裹着绢书的羽箭,吩咐一翻。   那刘瑁不明就里,询问之时,戏忠和郭嘉只是发笑,并不回答。   当夜刘瑁安睡,一夜无话。   翌日晨,刘瑁醒来,用过早膳,卯时过半。   戏忠和郭嘉精神抖擞,进入大帐,来见刘瑁。   刘瑁道:“嗯,二位先生精神饱满,定是有喜事临门。”   戏忠道:“尚无,只是喜事不远,便请主公前去接喜纳福。”   “哦,喜从何来?福从何来?”刘瑁问。   郭嘉道:“主公,昨日志才已设下奇谋,今翻我二人陪主公前去接收德阳矣。”   刘瑁向大帐外望了两眼,道:“二位先生,莫要骗我。汝二人言说,今日辰时要让我置身德阳城中,如今我等还在大帐之内,莫不是二位先生徒有虚名,竟无有用之计么?”   两人听了刘瑁如此直言,竟是哈哈大笑道:“公子,稍安勿躁,此时卯时才过一半,离辰时尚有小半个时辰,我等这便前往,接收德阳城也。”   刘瑁极为惊诧,只是不信,反问道:“莫非志才之计便是昨晚那十只羽箭?”   “正是。”戏忠答道。   “十只羽箭竟有如此威力?”刘瑁仍然不信,因他一时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计谋,用十只羽箭,便可得到德阳城。   刘瑁只得在戏忠、郭嘉陪同之下,带兵前往德阳城下。   城头上,刘璝极其部曲张翼,守在城门垛口之内。   戏忠催马上前两步,朝着城头喊道:“刘璝,张任已被活捉,卓膺已经投降,汝等内不能守城,外又无援兵,为何还不投降?今日如若不降,我便一声令下,不肖一刻钟,便要取尔人头!”   刘璝哈哈笑道:“戏志才,人言汝乃颍川大才,然如今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自吹自擂之辈而已。你在城下,我在城上,不信你能在一刻钟之内杀了我!你又何妙法?不妨说来听听。”   戏忠哈哈笑道:“那好,你便听好了,莫要到了阴曹地府,怨我没有告知于你。卓膺前来!”   戏忠大叫一声。   那卓膺乃是三日前的降将,如今随刘瑁兵临城下,原本并不愿与刘璝、张翼对阵,自相残杀。   如今戏忠叫他上前,他不明就里,只得奉命,遂踏马上前两步,拱手请戏忠吩咐。   戏忠反而对着城头,高声吩咐道:“还不叫他动手!”   卓膺一怔,不知其意。   众人也皆未明白,只有郭嘉面带微笑,似乎心知肚明。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城头一声高喊道:“刘璝,去死吧!”   刘璝方欲回头看时,一把刀自脑后落下,不偏不倚,砍中脖颈。   那刘璝头颅飞出城头,落至城下。   不管是城头,还是城下,两阵将士,尽皆骇然。   刘瑁抬头望去,那砍下刘璝人头之人,竟是张翼。   张翼身边,立即出现数十人,护在他身边。   只听得张翼在城头,谓四周将士道:“诸位将士,大将军乃我益州旧主之三子,先主去后,益州牧之位本就该大将军袭取。都是那小人赵韪,勾结刘璋,篡权谋位,迫使大将军自立门户。如今,大将军奉天子明诏,出兵益州,讨伐叛逆,我等都是大汉将士,如何为叛贼卖命,反而抗拒天子王师耶?眼下刘璝附逆之贼已被我杀死,有欲归附朝廷者,便请随我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入城!”   那张翼这一翻言辞,果然管用,不肖片刻功夫,众人皆山呼相应。   城门打开,戏忠望了望东方日出,谓刘瑁道:“公子便请入城,旭日初升,辰时至矣……” 第189章 降服张任   刘瑁震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戏忠之计竟是如此神奇。   说让他辰时入城,竟能让他辰时入城。   他到底什么时候结联的张翼呢?张翼又为何会听他之言?   难道凭借那十只羽箭,便可结联张翼么?   若是那羽箭之上绑缚的绢书,是劝解张翼投降的绢书,也不能胡乱用箭射入城中啊,那不是明白告诉刘璝,这张翼要谋反么?   还有,若真是结联张翼,戏忠以前并不认识张翼,结联张翼只有通过降将卓膺。   可是,阵前虽说戏忠叫了卓膺一言,让他上前听命。   只是那卓膺满面诧异,显然不明就里。   况且戏忠发出的命令,连那卓膺亦不明白,岂不古怪?   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瑁一时想不明白。   只是大军入城,刘瑁在赵云等保护之下,进入府衙。   张翼上前拜见刘瑁。   刘瑁勉励一翻,当即封张翼为校尉,赏千金。   张翼高兴不已,当场拜谢。   刘瑁心中好奇,问:“张翼,本将军问你,你为何三日不降,也不暗中打开城门投降,反而在今日辰时,于城头之上,砍下主将刘璝的脑袋?”   张翼再三叩拜,为难一翻,而后直言道:“难道这一切不是大将军之计?”   “我之计?”刘瑁不解。   张翼道:“昨夜,守城军士捡到数只羽箭。我心腹将佐将羽箭呈来,我看过绢书,惊见书上内容,竟然是卓膺劝我投降,而且言语之中,还说他已收到我射下城头的投降绢书。我立即明白,这必是大将军故意着人射入城中的反间书信,以此离间我与刘璝也。我本欲将书信呈于刘璝,以表心迹。然部下将士言说,孤城难守,且刘璝执迷不悟,不如开门投降,奔个前程。我等正计议间,那刘璝亦捡到羽箭,看到书信,带兵前来质问于我。我再三保证,毫无投降之心,且说这必是大将军离间之计。那刘璝觉得有理,便不再追究。今日辰时,我等见刘璝依然执迷不悟,几个人便以目传意,有意斩杀于他。正在犹豫之际,忽听得城下戏先生让卓膺高喊,‘还不叫他动手’?我心中一紧,那刘璝听到此话,定然会想起昨夜绢书,必定以为卓膺便是要我动手。如此,定会以为我已投靠将军。与其百口莫辩,被刘璝带人攻杀,不如先下手为强,当即将刘璝斩杀。如此我不但可以活命,亦随了众将士之心。”   听了张翼之言,刘瑁方才明白,那十只绢书之用意,也才明白,为何阵前戏忠叫卓膺过去听令,为何说了那一句没头没脑的“还不叫他动手”?   这些都是戏忠要暗示刘璝和张翼,张翼和卓膺有勾结,而且要动手的便是张翼。   刘璝明白,张翼自然也明白。   兵临城下,城头之上,两人同床异梦,如何辩得清,讲得明?   与其百口莫辩,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便是张翼之想法。   他这么下你给了,也这么做了。   张翼明知是刘瑁这一方的离间之计,还不得不动手杀了主将。   这便是戏忠,用计之高明,令刘瑁佩服之至。   刘瑁对戏忠夸奖一翻,又将戏忠之计复述一遍,戏忠和郭嘉都咯咯而笑。   众将士无不敬佩得五体投地。   刘瑁攻取德阳,得了卓膺、张翼二将,十分高兴,便令二将协助沈弥、娄发,清点府库金银粮草,整编降卒,三日之后,大军开拔,继续南征,直逼巴郡。   众将领命去讫,刘瑁叫人将张任带上堂来。   三日已过,这便是第四日了。   他要将张任提来,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到底这张任要不要投降。   张任道:“三日前,我已言明,何必再问?”   赵云忙道:“师兄,如何这般固执?蝼蚁尚且偷生,师兄十数年苦工,怎可好不珍惜?况且你我有言在先,我若胜你,你便投降我家主公。眼前,你已是阶下之囚,反不投降,莫非要失信于人耶?”   不提这茬罢了;提起这茬,张任怒不可遏。   “赵云,休要说出这般话来,明明是尔等玩弄阴谋诡计,捉拿于我,若论单打独斗,你未必能胜我!再说,这刘瑁懦弱无能,难成大事,若欲让我投靠于他,吾誓死不为也。”   刘瑁听他之言,怒火冲天。   在刘瑁看来,不投靠他也罢了,如何还羞辱他“懦弱无能”?   “难不成我刘瑁算是懦弱无能么?”   刘瑁暗自寻思,想必是这张任对那个死鬼刘瑁的印象太深,反而对他后来之表现不如法眼罢了。   然他此时早已非那死鬼刘瑁,如何能够任由张任侮辱?   刘瑁呵呵笑道:“张任,我若让人一刀将你的狗头砍下,想必你到阴曹地府也未必服我。既然你说你不投降于我,是因我懦弱无能,我便和你赌斗一翻,若何?”   “就凭你?哼哼!”张任撇撇嘴,冷笑两声,似乎根本没将刘瑁放在眼中。   刘瑁道:“就凭我。张任,我等比试比试,若是三十个回合之内,拿你不下,我自放你离去。”   “当真?”张任眼睛一亮。   “你看我像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么?”刘瑁冷冷地说,“倒是你,曾经和师弟赵云打赌,输了反而狡辩。今翻再给你个机会,若是不能胜我,那边投降于我,若何?”   张任寻思这是离去之机会,只得应了。   两人戳抢上马,便于城中府衙之外,大街之上,厮杀起来。   赵云带领众位将士,严阵以待,免得刘瑁支持不住,被那张任伤着。   张任提枪纵马,施展,直攻刘瑁。   刘瑁前三招也用相迎。   这让张任甚是诧异,又过了两招,确认刘瑁施展出来的,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强大,忍不住“咦”地一声,问他如何会使?   刘瑁并不搭话。   张任回望赵云道:“赵子龙,你莫不是将师傅之枪法传于了他人?这可是违背师门之事!”   赵云道:“师兄,不瞒你说,我家主公乃是梦中学会此套,后曾于常山,见过师傅,还得到师傅指点过。师傅准他于我等师兄弟相称。师兄,大将军也是你我同门也!……” 第190章 巴郡严颜   张任听了,惊诧不已,见刘瑁挺枪杀来,顾不得多想,只得挺枪相迎。   两个人又杀了三个回合,刘瑁忽然变招,使出一套来。   张任没见过如此精妙之枪法,不出十个回合,被刘瑁一招“横扫千军”,打下马去。   刘瑁将手中霸王枪抵在张任胸前,道:“张任,这回你可服气了?”   张任概叹一回,顽固地叫道:“有本事你便杀了我!我宁死不降也。”   刘瑁将霸王枪一抖,假意刺向张任。   那张任啊一声惊叫,闭上眼睛,单等受死。   赵云在一旁慌忙大叫道:“主公手下留情!”   刘瑁将霸王枪一收,喝道:“此等愚顽之徒,我懒得杀他!”   刘瑁又谓张任道:“愚忠!愚忠!张任,若不是我梦中受玉真子老神仙传授之枪法,后又得大师童渊指点,你我多少有同门之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哼!然你仗着我、子龙与你有同门之谊,竟然以此要挟我等,这才是卑鄙之徒!”   张任听刘瑁这般责骂于他,瞪着两只眼睛,道:“忠于主上,我有何错?刘瑁,汝背叛蜀中主子,如何自处于世?”   “背叛蜀中主子?”刘瑁大笑一阵,反诘道,“张任,你莫非是瞎子聋子?难道没看到我手中有陛下诏书么?我刘家乃皇室后裔,自祖上,历代为汉臣,食汉禄,今朝廷有难,天子蒙尘,我等不思报效朝廷,反于益州自立为主,这才是背叛!”   刘瑁一顿奚落,将那张任说得哑口无言。   赵云还想劝解,刘瑁道:“子龙,休要再劝,此等愚忠之人,只想成就愚忠之名,宁惜七尺之躯,竟不报效朝廷,难成大器也。如此之徒,就算刘璋身边有十个八个,又当如何?让他去吧。”   刘瑁言罢,让人让开条路,放张任离去。   “你果真放我离去?”张任着实不信。   刘瑁冷笑道:“人无信不立,我说话算数。你应当已经领教过了吧?只是张任,你和我、子龙打赌两次,次次食言,依我看来,就是无信之人。此等无信之人,如何立足于世?去吧,我等不是一路人,你也莫要死在我眼前!”   张任深情严肃,似在沉思。   他竟不说话,调转马头,朝着城门飞驰而去。   郭嘉忙道:“主公,莫非真要放他离去?”   刘瑁笑道:“我、子龙与他张任有同门之谊,童渊师傅有言在先,不得同门相残,吾不得不放过他也。”   郭嘉道:“此人离去,怕是后患也。”   刘瑁道:“如此无知,有何危险?”   众人正欲回去,忽听得马蹄声哒哒响起。   众人回身看时,竟见那张任踏马归来,跑到刘瑁面前,滚鞍下马,拜服于地,道:“主公,张任服了!鞍前马后,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刘瑁怎么也想不到,这张任竟能回心转意,自然十分高兴,当即将其带回衙内,着人整治杯盘酒馔,大开宴席,众人一醉方休。   刘瑁得了德阳,得张任等大军两万余人。   大军改编之后,修整数日,拨付一万精锐予张任率领,还让卓膺、张翼相助,命为前部先锋,南下巴郡。   刘瑁自领大军主力五万,随后便行。   不一日,大军达到巴郡城西,安下营寨。   斥候来报,言说东路大军已然兵临巴郡城下。   刘瑁吃了一惊,谓戏忠、郭嘉道:“二位先生,怎能想到?太史慈一路大军,进入如此神速,竟然跑到巴郡江州来也。”   郭嘉道:“若是太史慈将军已然得了巴东,进军的确神速。”   众人正说之时,营门守将来报,说太史将军有信予主公。   刘瑁叫将书信呈上,打开看了,大吃一惊。   郭嘉见刘瑁表情异样,忙问:“主公,有何不妥?”   刘瑁将绢书交于郭嘉,言道:“太史将军来报,言说他与荀攸军师商量已定,只在城东安营扎寨,并未进攻。倒是我中路军之先锋张任,已然向城中严颜讨战,严颜拒不出战,张任便开始攻城。”   戏忠、郭嘉问刘瑁,为何太史慈与荀攸商量之后,并不攻城?   刘瑁便将先前在城都之时,关键时刻,严颜挺身而出,替他解围,后荆州问罪而回,又是严颜接待他们,故而这严颜只可劝降,不可攻打。   还说荀攸曾经随他于严颜处住了半月有余,两向熟稔,自然不会攻击,定是想劝降于他。   这张任为先锋官,新近投靠于他,急于建功,竟不问青红皂白,开始攻打严颜。   刘瑁不顾天色将晚,当即在赵云、刘云及青龙卫保护之下,前往巴郡江州城下,阻止张任。   单见得那城门外,列开阵势,严颜正与张任,两个相互厮杀。   看两人大汗淋漓,不知已经大战了多少个回合。   只是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之间,竟是难分轩轾。   赵云戳抢在手,道:“主公,让我前去,趁机捉了那严颜老将,带来见公子。”   刘瑁制止,道:“不必。子龙,我亲自出马,说服于他,相信并非难事。”   刘瑁叫吴懿、沈弥压住阵脚,刘瑁在赵云、刘云保护之下,径到阵前。   见严颜和张任两个,在阵中走马灯一般厮杀,刘瑁挺起霸王枪,飞马上前,一枪将两个人分开。   严颜见是刘瑁,一惊,道:“如意公子,莫非忘记益州乃是何地耶?”   刘瑁道:“益州乃是我父基业之地,如何能忘?”   “既然未忘,如何便让这降将恶贼张任,贸然攻城?”严颜反问道。   刘瑁道:“严太守莫要生气,张任已然弃暗投明,跟随于我。此次南下,他乃是前部先锋,攻城应是立功心切,望老将军海涵。”   刘瑁道歉之后,又道:“严太守还记得你我之约定否?”   “当然,我已言明,谁为益州之主,谁为益州百姓,我便效命于谁。”严颜道。   刘瑁大叫道:“好!严太守此言甚是,便请老将军看看这是什么?”   刘瑁将献帝诏命,着刘云送于严颜。   严颜于马上看过,惊诧不已,良久,翻身下马,拜倒于刘瑁面前,道:“严颜拜见大将军、益州牧!……” 第191章 刘璋投降   严颜忠义素著,信义为先,既然已经答应刘瑁,谁为益州之主,谁为益州百姓,他便效命于谁,此时,刘瑁手中有天子诏命,又有一片仁义之心,严颜再也无言回绝。   严颜拜倒于地,当即归降。刘瑁也下马,拉住严颜之手,深情言道:“将军乃先父股肱之臣,为我益州基业立下汗马功劳,前翻有恩于我,今又深明大义,归顺朝廷,瑁感恩敬佩之至也。走,我等这边进城,随老将军一醉方休!”   严颜又客气一回,和张任握手言和,三人上马并辔入城。   赵云和太史慈各自扎住营寨,安置妥当,都来巴郡江州城中拜见刘瑁。   刘瑁见了太史慈、荀攸众人,十分高兴,大摆宴席,犒赏三军。   酒席之上,荀攸将东路军进兵情况汇报一遍,中路诸位都惊喜不已。   有荀攸军师几番妙计,又有太史慈、蒋钦、周泰、徐和、张横、朴胡数员大将,一路进军顺利,几乎未遇到什么有力抵抗,便取绥定,直至巴东。   太史慈一路之中,太史慈、蒋钦、周泰、张横也都擅长水战,不但向东震慑了刘表水军,而且沿江溯流而上,一路势如破竹,竟至巴郡江州城下。   戏忠听了荀攸说完,喜谓刘瑁道:“主公,有赵子龙、太史子义、蒋公奕、周幼平等数位猛将,平定益州,轻而易举。回到汉中,当可窥视天下矣!”   刘瑁称是,举起羽殇,轮番向各位敬酒。而后众将又都向严颜、张任、卓膺、张翼诸将敬酒。   刘瑁与众将同乐,大家士气高涨。   太史慈一路大军已经将朴胡留在巴东,镇守巴东郡,今翻刘瑁留袁约于江州,镇守巴郡,严颜随军出征,攻向城都。   中路、东路两路大军合兵一处,西向城都,刘瑁本事刘焉之子,又有严颜在前做先锋,还有天子诏书在手,所到之处,无不俯首称臣。   大军一路畅行无阻,径到城都城东。   东山营守将此时乃是吴班。   吴班,字元雄,兖州陈留郡人,吴匡之子,吴懿族弟。   刘璋并不放心吴班领兵,然此时蜀中无大将,这东山营本事赵韪手下两个无名将佐掌管。   吴班早探得刘瑁三路大军,讨伐蜀中,便于其父吴匡计议。   吴匡言说,刘璋懦弱无能,多疑成性,不足以成大事。   刘瑁大军到时,东山营和西山营各自剩余五千人拱卫城都。   若是提前将这两处兵马控制,到时候刘瑁大军到时,城都岂不是兵不血刃,立即便可拿下?   吴匡父子记忆已定,便叫来老将邹静商议。   那邹静本就和吴匡要好,对赵韪控制的刘璋,早已看不下去,自然赞成。   两人商定已毕,便有吴班回到东山营,邹静前往西山营,接连旧部,单等刘瑁大军到日,同时动兵夺权,控制东西二营。   故而刘瑁到达东山营外五十里出,便有吴班派来的岗哨接住,言说吴将军有请。   严颜随即前往,那吴班率领众将出营。   众人见是严颜到来,将士们更加敬服。   毕竟严颜为巴郡太守之前,正是这东山营中老将。   严颜安置妥当,迎接刘瑁大军前来,占领东山营,打算明日攻打城都。   此时,岗哨来报,西路军有信送来。   刘瑁叫信使进来,方知许褚一路大军,依然攻破西路诸县,并且已经和西山营邹静将军会合一处。   众人见了,大喜,竟是不费一兵一卒,竟然将蜀中东西二营拿下了。   刘瑁问其西路大军遭遇赵韪大军,如何取胜?   那信使说得清楚明白。   许褚自出了汉中,沿山中道路,一路本想西南,越过关隘,先后攻下江油、涪城、绵竹、广汉。   此时竟是和他们几乎同时,联合西山营,兵临城都城下。   刘瑁刷下一道将领,让许褚暂且按兵不动,单等他传去消息,方可攻城。   翌日。   刘瑁着着荀攸带着天子诏书,前往城都城中,向刘璋宣旨,赵云带领两百青龙卫随身护卫。   临行,刘瑁还想荀攸交代道:“公达,可不要忘了,替我向我的兄弟问候几句啊?”   荀攸躬身领命而去。   荀攸回来之后,言说刘璋已然接旨,愿意向天子请罪。   刘瑁想起当初,他冒名顶替,刚到城都,这小子在赵韪挑唆之下,几次三番,差点要了他的命。   现在他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老四怂了!   那就要让他怂得很点!   刘瑁想到此处,心中便有气,问道:“我那好弟弟没想对我这个兄长的关怀说点什么么?”   荀攸笑道:“主公,他怎能不说?刘季玉声泪俱下,直说他并不想做什么益州牧的位置,都是赵韪等一帮臣子,不顾先主恩义,硬是将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的!他可一点做益州牧的心思都没有。如今,他甘愿将益州之主的位置拱手奉还!”   刘瑁啐道:“我呸!死到临头,还不能正视问题!若说他上位乃是赵韪等人推上去的,我可以理解。若说他没有心做那个益州牧的位置,明明是在撒谎!我看他做益州牧做得舒服着呢。”   荀攸问:“主公意欲何为?”   刘瑁道:“哎呀,我和刘季玉乃兄弟也,且我为兄,他为弟。今翻既然接了朝廷旨意,又向我这个兄长认了错,那他就应该有诚意。你再去一趟,告诉他,既然已经归顺朝廷,向我这个兄长也认了错,那就亲自驾着马车,过来接我进城吧。”   荀攸怔然,道:“是。”   荀攸又去一趟,回来之后,言说只要留下他一命,那刘璋什么都答应。   有过一日,刘璋驾着四匹大马的马车,亲自驾车,来到东山营。   刘瑁安坐大帐之中,单等那刘璋将马车驾进辕门,停在大帐之外,下车跪倒在地,拜见于他。   刘瑁叫进去。   刘璋匍匐前进,进入帐中。   刘瑁端坐大帐中间,两边臣武将列于两边。   刘瑁冷冷问道:“贤弟,别来无恙啊?”   那刘璋匍匐在刘瑁几案之下,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结结巴巴道:“兄……兄长……愚弟……愚弟有罪啊……” 第192章 平定益州   刘瑁可不想再听他这个弟弟的啰嗦,叫他驾车,径往城都。   刘瑁进入城都之后,将三路大军分别驻扎于东山、西山二营,着令给为臣武将,来城都相见。   刘瑁问过许褚,是如何破了赵韪大军。   许褚将众将之威尽皆讲述一遍,言说将赵韪大军围困在绵竹城中。   最后多亏法正一条攻心妙计,攻破人心,那赵韪部将庞乐、李异无心抵挡,竟然趁夜将赵韪杀死,出城投降。   许褚接受他二人投降,令其二人带领大军两万多,归于徐晃部下。   如此,西路军一路势如破竹,径直攻到城都。   刘瑁竟没想到,到头来,这赵韪还是和历史上一样,死在了庞乐、李异二人之手。   刘璋归顺朝廷,益州各县,传檄而定,竟无一人反抗。   刘瑁重回城都,心潮澎湃,心绪难平。   他离开这里,不足两年的时间,不过在外的日子,一日三秋,他是多么想着这扬眉吐气的一天快点到来啊。   现在终于到来了。   按说,他下令将这刘璋拉出去,砍了脑袋,悬于城门之外,也不足以解除心头之恨。   想起当初他被刘璋下狱,还被刘璋逼着,亲手将执法杖打在甘宁脊背之上。   那时候,他心里都在滴血。   现在好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之所以没让甘宁随军前来,就是不想这甘宁看到刘璋,勾起旧日之恨。   虽说刘璋可恶,然他并不想杀他。   毕竟这刘璋乃是他的亲弟弟,如果他下令杀了他,岂不为天下人所不齿?   他不能做这些挑拨天下人敏感神经之事。   刘瑁将益州平定之后,上书朝廷,加封庞羲为蜀郡太守,吴懿为安汉将军、城都侯,吴班为裨将,一同镇守益州。   带到庞羲自房陵令任上交割完毕,来到城都,见过刘瑁。   刘瑁摆下宴席,邀请刘璋及众位将官,为庞羲接风洗尘。   席间,刘璋向庞羲敬酒,暗道:“庞公,你我儿女亲家,可要为我在主公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庞羲知晓刘瑁厉害,不敢与刘璋为伍,大声喝道:“刘璋,谁和你是儿女亲家?你背叛朝廷,欺辱兄长,如此卑鄙之人,还敢提起这个?”   庞羲一翻呵斥,唬得那刘璋满头大汗,面红耳赤,讪讪归坐。   刘瑁看到庞羲如此,知道这家伙就是个见风使舵之小人,然刘璋所为,也该教训教训,故而并不论其是非。   这庞羲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然想起他曾经在刘瑁两位兄长被李傕害死之后,极力营救两位哥哥的后代,带到益州,还曾是他父亲临死前的托孤之臣,他不能将事情做绝。   刘瑁让他镇守城都,这庞羲必然感激不尽,定然全力以赴,为他守好后院。   他将吴懿安排在这里,自然也有他的用意。   名义上是升了吴懿,对吴氏和吴家有所交代,实际上,则是想将吴懿调离他身边,免得和吴氏勾结。   想起吴氏绝顶聪明一个人,后室女人也越来越多,他可是不得不防。   刘瑁将一切安排妥当,率领大军,押解刘璋,回归汉中南郑,将刘璋交于天子处置。   天子诏令,剥去刘璋官职,贬为庶人,流放越酅郡。   刘璋走出朝堂,绝望至极,倒在大街之上,眼看就死,竟无人相救。   刘瑁得到回报,亲自前往,将刘璋带回家中。   住了数日,刘璋只得以诏令而行。   刘瑁叫人奉上百两黄金,良马车架以及随从十人前往。   刘璋极其夫人家小,跪地感谢。   刘璋之子刘循,跪地叩拜,抬头之时,眼睛之中,充满愤怒之意。   刘瑁心中一紧,担心这小子成为后患,有意斩草除根,想想还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便就此作罢,令其速速起行。   刘璋泪流满面,最后言道:“兄长,请恕小弟无知之罪!临行,小弟有一言,请兄长答应!”   刘瑁见他言语恳切,问:“什么话?说吧。”   “请为长兄、次兄报仇雪恨!”刘璋道。   听到这句话,刘瑁方才正眼看了刘璋一眼,道:“刘季玉,你这才像一句人话!放心吧,指望你是不成了。我会为两位兄长报仇雪恨的!”   益州平定,刘璋流放,刘瑁报了往日城都之仇,心中却是快活不起来。   此时,有人来报,言说曹操率军向刘表讨要禳城,刘表不予,曹操攻打,急切之间,竟不能下。   数日之前,流寇吕布带领高顺、臧霸、宋宪、魏续、侯成,袭取小沛,进攻兖州。   曹操原本早有防备,留下重兵,守护后方。   虽然吕布偷袭,一时并不能成事,曹操并不十分担心。   然刘表写信向徐州刘备和冀州袁绍求救,言说曹操志大性奸,若得禳城,必然得寸进尺,进攻宛城,而后窥视荆州。   若曹操得荆州,实力大增,必将成为徐州刘备和冀州袁绍的劲敌。   刘表派出信使,说服两方出兵袭取曹操后方,相助于他。   信使前往冀州,见了袁绍。   那袁绍好谋无断,召集沮授、审配、许攸、郭图等一帮谋士计议,各执一词。   袁绍优柔寡断,竟不能诀。   刘表使者无奈,只得回报刘表。   另一路信使前往徐州,和刘备攀亲结联。   刘表向以仁义之人自居,又因刘表乃是同宗,不忍拒绝,恰在此时,吕布亦派陈宫前来,欲说服刘备,一起攻打曹操。   刘备见有吕布、刘表两路军马相助,同仇敌忾,便欲出兵。   然刘备不想失去其仁人君子之名,出兵之前,竟向曹操修书一封,规劝曹操,罢兵止戈,不然定要出兵,帮助刘表。   曹操担心刘备联合吕布,袭取兖州,只得卖给刘备一个面子,以放过刘表之名,大军撤回兖州。   吕布见曹操大军撤回,无机可乘,只得龟缩小沛,暂且栖身。   刘瑁见曹操、刘表大战已息,只得别寻良图。   他心中想着刘璋最后那句请求,该如何给兄长报仇,杀了李傕、郭汜。   李傕、郭汜已经是穷途末路,不消他亲自动手了。   刘瑁奏明天子,着令尚书令裴茂率领他的五个儿子裴潜、裴俊、裴徽、裴辑、裴绾,前往华阴,联合段煨,一起攻打李傕、郭汜,务必将二贼剿灭。   裴茂领命,带领大军三万,出兵华阴而去…… 第193章 玄冥大帝   刘瑁严令将士训练三军,不日准备迎接大战。   原本汉中便是富庶之地,天府之国,再加上如今得了整个益州,虽去岁乃是大旱之年,然刘瑁大军的粮草根本不成问题。   怕是天下群雄之中,唯有他刘瑁粮草是最为富足的。   而且偏安西南一隅,又有山峦阻隔,外人不易攻打。   这给了刘瑁喘息之机。   如今拿下整个益州,土地广阔,人口将近两百万,刘瑁窥视天下,必然要继续打造超强军队。   如今是个空隙,刘瑁便着令将佐官员,继续招兵买马,整合队伍,不日又得以前“东州兵”五万,益州招募士卒七八万。   再加上先前大军十五六万,如今有大军将近三十万。   刘瑁教荀攸、郭嘉、法正、徐庶、胡昭完善旧日法典,约束军队,规范士卒,并严令执行。   又叫将士将大军分别兵种,进行训练。   经过整编,刘瑁大军得骑兵三万,步十五万,重装兵两万,水军八万,其它士卒两万。   骑兵分为铁甲兵一万,软甲兵两万,铁甲兵皆配有弓弩与长枪。   步兵配备有弓箭兵、弩兵、板楯兵、长枪兵、朴刀兵等等适合各种战法和阵法之军队。   重装兵装备有霹雳车、冲锋车、运输车,攻城车等。   水军虽然已经配备有相应数量,然训练需要有个漫长的过程。   大军之中,刘瑁刻意训练了两股特殊士卒,一个便是锦帆军,选拔两千人,皆是轻骑,装备先进,由甘宁、沈弥、娄发三人专门负责,作为后方突击、打击、袭扰之用。   另一个便是青龙卫,选拔两千人,由赵云亲自负责,主要任务便是保护刘瑁,关键时刻作为突击之用。   饶是如此,随着实力壮大,刘瑁已然留着后手。   他此时武力修炼已然超越了易骨、易髓境,武力可以说在当世之中,堪与一流武将相比。   真正级别怕是黄忠、许褚、孙策、太史慈之流,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力战,恐怕关羽、张飞、马超之流,当和他有一战。   如果赵云全力相拼,恐怕他依然略有不及。   如此战力,当世之中,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匹敌了。   他的身体异样,让他修炼更加迅捷快速,更让他感觉到修炼之中,每提升一个境界,身上感受到的变化。   这就像一个生物学家,忽然得到了一个超级高倍的显微镜,可以看到细微生物一丝一毫的变化,让他对修炼的过程更加了解。   此时经过他指导和训练的人,并且坚持下来的,功力都有明显提升。   尤其甘宁,此时武力较之黄忠,怕是差不了多少。   沈弥、娄发武力也有迅猛提升,恐怕要和蒋钦、杨任等一个级别。   而他亲自帮助修炼的身边人刘云和吴凤两个,更是进展神速,功力提升极为显著。   那刘云虽说平时胆子小,谨小慎微,然经过几次动手,战场之中,再不畏惧,一般武将,难是他敌手。   若是论起个人单打独斗,杀人手法,怕是连蒋钦、周泰、张辽、徐晃这些一流大将,也未必比得过他。   吴凤更是如此,阴柔极胜,又经过和刘瑁每月两次的交合同修,功力提升迅捷,大有超越刘云之势。   鉴于这些,刘瑁暗暗将两人收为贴身侍卫,着令刘云找理由,从全军之中选拔百人队,又令吴凤,寻个理由,暗中征集百名姿色颇好之女子,于略阳山中,寻个僻静之地,教演气功,修炼轻功,成为顶级杀手。   这两百人队取名叫做“玄冥卫”,刘瑁便是“冥帝”。   刘云、吴凤两个人为玄冥护法,单独向刘瑁负责。   刘瑁做此安排,乃是为了留下后手,也是想手里握把尖刀,做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大军安排已定,刘瑁心下方才安心,按照他脑子里有的信息,单等西北凉州传来消息。   果然,平定益州两月之后,这一日,新近赐封为南郑都尉的严颜,派守城将士卓膺、张翼两个,将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带到他面前来。   那少年少女,铠甲歪斜,衣衫不整,显然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看他们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儿,好似遇到了紧急之事,根本顾不上停留,飞驰而来。   两人见了刘瑁,扑通跪倒在地。   那少年道:“大将军,快快救命啊!”   刘瑁见这少年身材魁梧,英武过人,那少女蛮腰纤细、容貌出众,问:“汝等乃何人也?又为何向我求救?”   那少女急着介绍道:“你便是刘瑁吧?是我堂兄让我等来向你求救。我叫马云禄,这是我哥哥马岱,我堂兄便是安狄将军马腾之子马超也。”   刘瑁听到马超之名,并不吃惊,因为他早已算到,这一年的夏天,凉州马腾与韩遂两个之间,必然会有一战,且因此而结下仇怨。   刘瑁看到马云禄姿色诱人,又听说是马超让他们来的,忙起身走出几案,扶两人起身,着人送上茶水喝了,这才让他们慢慢说来。   马岱将事情经过讲述一边,和刘瑁记忆中的情形极为相似。   自从马腾、韩遂和刘瑁兄长刘范、刘诞等内外勾连,欲攻打长安,除去李傕失败之后,马腾、韩遂等退回西凉。   兴平二年,马腾上表称军队补给不足,请求就谷于池阳,于是率军改屯长平岸头。   将领王承害怕马腾图谋自己,于是率兵偷袭,马腾没有准备,向西败走。   不久,李傕与郭汜相互攻击,三辅动乱,马腾遂放弃东行计划,与韩遂相联合,结为异姓兄弟。   马超领兵攻破苏氏坞,掠夺苏氏坞的马匹等,以充军资。   建安元年,马腾和韩遂因为部下一些小摩擦,导致原本称兄道弟的两人互相征伐。   此役中,刚满二十岁的马超随父亲领兵与韩遂交战。   此时的马超已经在号为“天下强勇”的凉州军中,被称作“健勇”。   韩遂军营之中,同样有被称为”健勇“的阎行,阎行在战场交战时,遇到马超,试图用矛刺马超,矛却被马超折断了,接着阎行用断矛击打马超脖子,几乎杀死马超。   刘瑁知晓这段历史,今又见刘岱、马云禄兄妹两个前来求救,知战况对马腾、马超父子定然不利。   刘瑁询问情况之后方知,当前马超果真已被阎行打成重伤,性命堪忧。   马超昏迷之前,再三交代马腾,定要向他的刘瑁兄长求救。   马腾不得已,只得派出马岱、马云禄两个前来求救…… 第194章 请旨出兵   刘瑁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安排马岱、马云禄用膳之后,他着即上奏天子,言说安羌将军韩遂无端攻击安狄将军马腾,造成凉州动乱。   朝廷应派兵前往,消灭韩遂,稳定凉州,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董承道:“大将军,那马腾、韩遂都是我朝廷命官,又是结义的兄弟,如今相斗,定有原委。可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说和可也,如何便动刀兵?兵圣曾言:‘兵者,凶器也,圣者不得已而用之。’目下,马腾、韩遂相斗,我等未去解斗,便带兵参与其中,岂非烈火之上,再添薪柴耶?”   刘瑁听到董承书生之见,喝道:“董承,腐儒之见,懂得什么?李傕、郭汜二贼相斗之时,汝等倒是派人解斗,可有用否?”   刘瑁一言反诘,令董承无言以对。   刘瑁道:“尔等乃天子辅臣,事事要务实,切勿夸夸其谈!有位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多么伟大的论断!枪杆子,懂么?是枪杆子!”   此时,刘瑁帐下带甲之士三十万,谋臣猛将数十员,手握权柄,雄视天下。   权力让他开始变得胆子越来越大,并不像以前那样,事事唯唯诺诺,求取贤才,安抚人心了。   便是说话做事,也渐渐再无往日之顾忌。   他这“枪杆子”之论,顿时惊呆了天子驾前众臣。   那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躬身俯首,再不敢质疑。   汉献帝刘协慌忙言道:“爱卿所言,真乃按天下之论也。便按照大将军所言行事罢了。”   刘瑁谢过,三叩九拜,施礼下殿。   刘瑁手中握着权柄,即便再独断专行,也不会如董卓一般,非要夜宿宫廷,**嫔妃,搞得沸反盈天,人人切齿。   他对这些汉臣的容忍度有一个把控。   只要他不搞出那么多血淋淋的恐怖事件,表面上对汉献帝尊敬,只是驾驭朝政,相信那些天子身边众臣,一时半会也不会想搞掉他。   再说,此时一切尽在他控制之中。   原本天子身边之人,能调离的已经被他调离,能拉拢的已然被他拉拢,剩下几个老臣,都是一把老骨头,顽固保守,自保尚且不足,哪里还敢和他争长论短?   眼前的朝中,只有董承一人,并不死心而已。   这董承就是仗着女儿董贵人受刘协宠幸,总想帮着刘协,夺取朝廷大权。   刘瑁对他早有防备,几次三番,进行打击,给予警告。   这并非刻意压制于他,而是在救他。   让他明白,他的一切努力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可是,从今日之事来看,这董承并未明白眼前的状况,一而再,再而三的,还在挑战刘瑁之底线。   刘瑁有这个容忍度,毕竟朝中有个不同的声音,方能看出他的胸襟气量。   只是这董承在其掌握之中,还能翻了天不成?   若董承真是不识好歹,真要翻天,那到时候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刘瑁想到这里,方出大殿,便独自哈哈大笑。   笑声方停,贴身侍卫刘云问道:“主公,您方才在殿上,一翻宏论,令云儿振聋发聩。只是云儿不解,想问主公,为何是‘枪杆子’,而不是‘刀杆子’、‘刀把子’?”   “猪脑子!”刘瑁叱道,“以后再敢多问,舌头给你割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莫要说,给我记住喽!”   刘云唬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称是。   刘瑁请了圣旨,回到府中,召集众武,着急调派,三日后出兵凉州。   马岱、马云禄也在大将军府中,听到刘瑁已然调兵,觉得他们马家有救,都十分高兴。   正要散帐,刘云从府门进来,禀报道:“门外有主公故人来访。”   刘瑁问是谁,刘云摇头不知。   刘瑁只得叫请。   那先生走上殿来,黄忠、甘宁忍不住异口同声叫道:“张先生!”   刘瑁见到来人,忙起身迎迓,拱手道:“哎呀,瑁终于等来了先生也。”   刘瑁脑子里可是有晁盖经营梁山之时的思想,不管是什么人,但有一技之长,便可为我所用。   这张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后世之医圣张机张仲景。   前翻在荆州之时,刘瑁曾经与其有缘相见,且一起住在馆驿之中。   今翻并未听说诸葛玄身故,实为想到张仲景竟会提前到来。   刘瑁接住,众人叙礼毕,刘瑁惊叹,张仲景怎会此时到此。   张机道:“今日,诸葛先生身体每况愈下,怕是就在这一两年之间。我本欲照顾他油尽灯枯,方好离去。岂知诸葛先生世事洞明,知刘表非天下雄主,虽有荆州,然子嗣懦弱,蔡氏虎视眈眈,久后必为所乱,非依靠之人也。诸葛先生将我赶出,不要我陪他身死。我等听说公子在汉中立业,手下臣武将如云,又迎献帝入汉中,有扫平天下之势,诸葛先生将我赶出之后,让我务必前来汉中投靠公子也。”   刘瑁闻言,不禁仰天叹息道:“诸葛先生真乃世事洞明之贤士也。”   当即承诺,略有寸功,定向天子请封以太医院令。   张仲景坚持不受,只说,他只想找个安定之地,能让他治病救人便可。   刘瑁再三请求,张仲景自是不从。   刘瑁就让他先充当自己的府医,吃穿用度,一应有他供应。   张仲景拜谢答应。   刘瑁得了张仲景,心中越发高兴。   刘瑁着人将张机安排停当,他便回到府中。   这些日子,他一直布局天下,和府中女人除了上床之外,很少沟通心事。   自从他万里开挂,巡游归来,除了为照顾吴氏情绪,每月临幸她两三次外,更多的时间便是在貂蝉、蔡琰那里。   貂蝉千娇百媚,歌舞优美,能给他更加完美的感官体验。   蔡琰是个才女,吟诗作赋,泼墨挥毫,无一不精,能够满足他的高雅需求。   这两个人给他的体验,是吴氏远远不能给予的。   和吴氏在一起,即便是在床上运动,可能都要斗斗心眼儿。   原本吴氏对他经常和貂蝉、蔡琰混在一起,颇有微词,这回平定益州,将他的哥哥吴懿和他的堂弟吴匡,都进行了封赏,总算堵住了她的嘴巴。   至于那张玉兰,可以说数月以来,刘瑁几乎没有到过她的小院里去…… 第195章 张氏舞剑   刘瑁很少去张氏房中歇息,并非那张氏不美,更不是张氏床上功夫不行,主要是张氏毕竟是张鲁之妹。   他担心时间久了,张氏万一心中愤懑,趁他熟睡之时,一刀将他结果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岂不可悲?   这一日,出兵凉州之事安排已毕,又将张仲景安排妥当,正欲前往貂蝉处,着她舞蹈一回,唱个小曲儿,然后用过晚膳,就在那里安寝。   忽然看到那别院张氏所居之所,红光萦绕,甚是诡异。   刘瑁心下奇怪,不由自主地前往探看。   方到门口,便见到那张玉兰一身红纱,在院子里舞剑。   但见她身形飘逸,整个人如一团虹影,煞是壮观。   又兼她身量苗条,秀发垂肩,蛾眉高挑,樱唇杏眼,早把刘瑁魂儿都勾了去了。   自从他巡游归来,几乎未来过张氏院中,此时见了,一时之间,想起张氏床笫之时那种欢愉之感,倒是真是欲罢不能。   刘瑁无法释怀,只是见她手握长剑,甚是忌惮,便踏入院中,喝道:“谁在这里侍候?”   听到他的喊叫之声,十数个丫鬟婆子跑出来,在他面前跪倒一片。   张玉兰也收了长剑,慌忙跪伏于地,叩拜于他。   刘瑁对那为首的婆子叱道:“张氏娇贵之躯,如何能摆动如此锋利之刀剑?万一伤者,又当如何?你们几个,谁是领班?”   其中一个婆子,双膝跪行,上前两步,战战兢兢道:“是……是老婆子……”   刘瑁怒道:“玩忽职守,该死!来呀,拉出去,砍了!”   婆子一听,连连叩头谢罪,求其饶命。   刘瑁但看张玉兰是否为其求情。   刘云着人拉着老婆子出了大门,便于门前要砍下脑袋之时,张玉兰依然并未求情。   刘瑁道:“慢着,将那婆子拉过来。”   刘云又令人将老婆子拖过来。   刘瑁问:“是谁给了张氏这把长剑?”   老婆子面如土色,言道:“是……是夫人想要一把剑,舞一舞,寻寻乐子。我见夫人****愁闷,心中为之难过,只得给她了。待到夫人舞剑完毕,便会立即收回也。”   刘瑁又问:“你一个下人,如何得到这把剑来?”   老婆子越发面无人色,结结巴巴道:“捡……捡的……”   刘瑁概叹一声,道:“云儿,交给你了,问出个名堂来。”   刘云面目冷峻,拱手领命,手一挥,着人将老婆子托了下去。   刘瑁谓张氏道:“你不替那老婆子求情,怕是你知道,越是求情,我越会杀了她吧?”   张玉兰低头不语,半天,方才应道:“主公多想了。这些人都是主公派来的,都是主公的子民,与我有何干系?是杀是留,主公下令便是。”   “嗯,好一派超脱凡尘的神仙之态。”刘瑁这话,不冷不热,不知是责是赞。   张玉兰只是将头压得低低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刘瑁道:“起来吧,许久不来看你,今日见红光缭绕于汝小院之上,故而前来一探究竟。想是老天知汝心中寂寞,故而出现异象,让我来瞧瞧你吧?”   张玉兰面如死灰,道:“主公说哪里话来?异象怎会因我而出?想必是主公宅心仁厚,不忍见兰儿孤苦伶仃吧。”   二人来到张玉兰房中,刘瑁于卧榻一旁坐下,言道:“汝身居小院之中,定是时时关注窗外之事吧?益州平定之事,怕是早有人报给了你。”   张玉兰道:“非是别人,倒是吴姐姐前几日来看妹妹,告知于我,言说主公已然为我报仇雪恨,将那刘璋部下挑拨之将赵韪杀死,又将刘璋带回汉中,剥去一切官爵,流放越酅郡去了。”   “是吴芃告诉你的?”刘瑁简直不敢相信。   张玉兰点点头。   刘瑁道:“那你的吴姐姐还告诉你什么了?”   张玉兰摇摇头,道:“再没有了。”   侍女端上茶来,刘瑁并不喝,又问:“我未将刘璋带到你面前来,而直接将其一家流放,可算是为你报仇雪恨了?”   张玉兰道:“哎,主公所作所为,兰儿已然满足矣。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张家数人死于汝兄弟之手,我一介女流,不消说难以报仇,就算能够报仇,又能怎样?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为我家之事丧命。我实在于心不忍也。主公没有杀死刘璋,我很欣慰,如今张家已无后人,我一心只想修行,无心再想此事。若是主公无事,已不必为兰儿挂怀,自去便是。”   这张玉兰越是如此洒脱,刘瑁反而觉得她越发美丽,心中也越发不忍离她而去。   刘瑁又和她攀谈良久,竟不走了。   刘瑁叫刘云传令,命吴凤弄几个小菜来,莫要劳烦张氏这里的侍女婆子动手,他要与张氏痛饮一翻。   张氏虽说要修行,然毕竟还是刘瑁收于房中的小妾,如何能够拒绝?   只得陪伴刘瑁,饮酒取乐。   那云儿、凤儿两个,只在门外侍候。   晚膳之后,刘瑁又和张氏攀谈许久,直至深夜,方才和那张氏上床,上天入地,**一翻。   张氏一如往昔,十分卖力,让刘瑁**不禁,**迭起。   然缠绵之后,刘瑁起身便要离去。   张氏也不挽留,竟散着秀发,送至门口。   刘瑁回望一眼,道:“兰儿,我和夫人约好,今晚要去探望于她。今翻又被你在此留住,掏空了身体,也算对得起佳人。我这边前往,你休要生气。”   张氏唯唯诺诺,道:“兰儿何敢?主公自去便是。”   刘瑁能够感受到,这张玉兰和自己若即若离,便是她从前到后,一直称呼他“主公”,便可见一斑。   刘瑁并未前往吴氏房中,而是去了书房歇息。   他有些不明白。   今翻见张玉兰,虽说她在舞剑,然的确身上少了许多戾气,似乎真的并无复仇之心了。   而他的正房吴氏,竟然真的并未折磨张玉兰,反而对她很好,这倒是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不久,云儿来报,言说那婆子已经交代了,说她那把剑是他儿子的。   他的儿子现在娄发军中服役。   刘瑁立即命云儿亲自带人,前往娄发军中,将此人要去,斩草除根。   “那便令那老婆子也和他的儿子一起做个伴儿吧?”刘云问。   刘瑁微微闭上眼睛,向身体向后一仰,长长嘘口气,好似没听见。   刘云转身去办…… 第196章 进军凉州   出兵之前,刘瑁担心后院起火,令赵云及两千青龙卫随军卫护,暗令刘云、吴凤各领百名玄冥使,表面上在城中护卫大将军府,实际上探听朝中消息。   三日后,大军开拔,出散关,过渭水,至陈仓,前往秦川屯驻兵马,直逼马腾、韩遂两部大军侧翼。   刘瑁率领十万大军,兵分三路而来。   韩遂早已探得消息,心中慌急,实未料到刘瑁会率领大军前来。   既然已经来了,他自然不能无视。   韩遂令帐下猛将阎行为使者,带领大批酒肉,以****为名,前往刘瑁营中,拜谒刘瑁。   马岱道:“大将军,岱请求杀这个阎行,为我兄长马超报一箭之仇!”   “伯瞻,休要心急。既然现在双方罢兵,我等前来,带领大军十万,猛将数十员,相信韩遂必不敢轻易出兵。若是此时还敢出兵,那他就是找死!孟起贤弟之仇,我一定会为其报的,只是要顾全大局。你且瞧着。”   马岱听刘瑁说得确切,也只得点头承认。   那马云禄可不是好说话之人,撒娇道:“大将军,若是今翻你不替我堂兄报仇,我便……便再也不理你了!”   那马云禄撅着马奶小嘴,瞪着两只黑豆一般的小眼睛,囧着白里泛红的乳鼻,一副娇嗔模样儿。   这马云禄率真可爱,大胆刁蛮,也不管他是大将军,也不管才和他认识几日,言谈举止,自是率性,并没有半点畏惧拘谨之意。   和这样的少女在一起,倒叫他一下找到了年轻人的感觉。   他很多地方和吴凤很像,但显然没有吴凤那么多心思道道;和襄阳黄月英也有点像,却没有黄月英的聪明才智。   他的可爱是灵性之中的乖巧可爱。   这种可爱仿佛一碧如洗的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霓。   听她说话,如沐春风;看她流泪,如淋春雨,酐畅淋漓,毫不做作。   说实话,刘瑁早对这妮子动了心思了。   似乎有传言说,她曾经是赵云的媳妇儿。   嗯,这个好机会可不能让赵云那帅小伙子给争了去了,要先下手为强。   刘瑁想到此节,对于这马云禄简直有点溺爱,事事不想违拗于她。   此时,她的话让马岱听来,显然有僭越之意,急忙喝止。   刘瑁笑道:“无妨,伯瞻兄弟不必如此,云禄妹妹直爽可爱,我喜欢得紧呢。”   那马云禄听到他说出喜欢二字,脸上一红,撅起马奶小嘴,斜眼瞥着马岱,哼一声,算作示威。   刘瑁叫阎行进入帐中,待之甚厚。   阎行正想说韩遂之意,刘瑁阻止道:“既然双方已经罢兵,阎彦明奔波而来,极为辛苦,便不急着说正事。来来来,我等先吃饱喝足,再说你两家之事。”   此时正是盛夏,帐外地上绿草如茵,天空澄蓝如洗,刘瑁便令人于大帐之外,草地之上,摆下宴席,大宴武群臣。   他请那阎行坐了左手主宾之位。   余下臣有戏忠、郭嘉、荀攸、法正,武将有赵云、黄忠、许褚、甘宁、魏延、张辽、徐晃、张燕八将。   此番出兵,太史慈、蒋钦、周泰训练水军,严颜、张任、杨任等数将留守汉中,皆未随行。   在刘瑁看来,出兵凉州,便是手下这些猛将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酒宴之上,刘瑁叫众人轮番向阎行敬酒,对其极为尊敬,待之甚厚。   阎行甚为感佩。   酒过三巡,那阎行忽然起身走出,跪倒在刘瑁面前,言道:“大将军,阎行此来,乃是受主公韩遂所托,请大将军听我将使命说出。”   刘瑁知这阎行早晚要说,便将送到嘴边的羽殇缓缓放下,笑道:“好吧,既然阎将军这么急着说明,那便说吧,韩遂派尔前来,是何意?”   阎行道:“启禀大将军,我家主公乃安羌将军,本是朝廷命官,与安狄将军马腾,相互攻伐,皆因部曲之间,小有摩擦,并无反叛朝廷之意。将军此番带领大军前来,我家主公不敢怠慢,带着厚礼前来,一则为将军犒赏士卒,二则想问将军出兵之意。”   刘瑁轻轻笑道:“彦明直爽,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想请问,韩遂大军,为部曲之间一点小摩擦,便出兵攻打安狄将军,你这个西凉犍勇,下手忒狠,差点杀了我的结义兄弟马超,所作所为,乃是一点小摩擦么?”   阎行一听,脸上一冷,反问道:“这般说来,大将军此番前来,便是要来厮杀?”   刘瑁问:“阎彦明,依你之见,若我联合马腾、马超父子,率领朝廷大军,出兵攻打韩遂,韩遂能够抵挡几时?”   阎行道:“大将军,若是您不问青红皂白,当即和马腾、马超父子合兵一处,攻伐我主,我等必定领兵拼死一战。即便不能取胜,北走大漠可也,又何患能撑几时?”   刘瑁哈哈笑道:“阎彦明真乃有自知之明者也。彦明勿虑,我若攻打,岂会在此大宴于汝?我平生并不好斗,专为解斗。此翻率军前来,正是劝解汝等双方罢兵和解。”   阎行道:“既如此,请问大将军有何高见,可令我双方和解?”   法正正欲说话,刘瑁阻止道:“我等没有什么高见,只有十万大军。若是哪一方没有和解诚意,他便无法在西凉立足!”   阎行瞟一眼刘瑁帐下大将,心中已然明白,这刘瑁率领的朝廷大军,着实威武,战力定然不一般。   刘瑁叫阎行起身落座,再考虑考虑,待到酒席散后,再做决定不迟。   忽然刘瑁似乎心血来潮,遂吟诗一首,道:“哎呀,凉州盛夏草青青,将军上马引刀兵。问天谁有英雄气,大战三百君自明!天高云淡,放眼万里,好不壮哉!好景,好情,好宴!诸位将军,那两位有意,上马便在这帐外比试一翻,以助酒兴?”   刘瑁言语未落,张辽、徐晃争相上前,道:“主公,我等二人愿上马比试一翻,为主公和贵使助兴。”   刘瑁准。   张辽、徐晃当即上马,展眼比试十余回合,众人皆叫好。   魏延、张燕亦请命比试,刘瑁照准,两人比试二十余合,更加精彩。   许褚、甘宁两个,心中痒痒,早已忍耐不住,一个手中提刀,一个握着双戟,上马大战…… 第197章 神箭成双   这两个人势猛力大,展眼过了三十余合,越发精彩绝伦。   帐下军士,都忍不住高声呐喊叫好。   开始,阎行看着张辽、徐晃、魏延、张燕比试,脸上表情倒还罢了。   当他看到许褚、甘宁两个比试之时,已然坐立不安。   两人比试之后,刘瑁叫坐下,亲自上前,给六人赐酒。   刘瑁暗暗打量阎行表情,虽说这阎行已然知晓他手下有猛将,但并未完全下定决心。   刘瑁走到子龙面前,笑道:“子龙,不如你和黄老蒋军两个也各自露一手出来,让大家瞧瞧。”   赵云本非争强好胜之人,倒是那黄忠争强好胜之心极胜。   便是刘瑁不说,黄忠也早已坐不住了。   此时听到刘瑁说,一跃而起,哈哈笑道:“好好好,子龙将军,你武功高强,就连主公也佩服于你,我早想讨教,今翻方好是个机会,走走走,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赵云拱手道:“黄老蒋军,赵云年轻,如何敢于黄老蒋军争锋?不过,老将军英雄盖世,子龙也极为敬佩。今翻有机会切磋切磋,乃是赵云之幸。还请老将军手下留情。”   两人客气一翻,刘瑁见他两人大有欲分胜负之势,刘瑁可不想让他们在此全力大战。   此翻比试,不过是比给阎行看的。   只要亮出本事,点到即止便可。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阎行武艺高强,如何会看不出?   眼前看到黄忠和赵云这般说法,刘瑁眼珠子一转,忽然心生一计,道:“汉升、子龙,世人皆知,汝二人箭法了得,今翻不如就在这帐前比试比试箭法,如何?”   黄忠听了,哈哈大笑,道:“主公,这可使不得。若是比试箭法,众人岂不认为,我黄忠欺负子龙贤弟?”   赵云听他这话,可见黄忠对自己的箭法有多么自信。   刘瑁早听说过黄忠箭法出神入化,有百步穿杨之功,着实让人不敢小觑。   但他并不畏惧,毕竟他赵云的箭法,世人虽知之甚少,然他可不甘示弱。   刘瑁叫人将箭靶抬来,放置于百步外辕门处。   黄忠道:“子龙,老兄我先来。”   那黄忠当仁不让,着人取来他的画眉弓,抽出一根没羽箭,臂上较力,拉弓似满月,箭去如流星,嘭一声,箭矢正中把心。   众人无不喝彩叫好。   军士将一把大弓交到赵云手上,赵云伸手拉了拉弓弦,道:“此弓多少斤力气?怕是不足三百斤吧?”   军士答道:“三百八十斤。是军营之中,将军级别方能开的大弓。我等知将军了得,故而直接拿的最大的弓。”   刘瑁摇摇头,道:“不行,太轻。”   黄忠笑道:“子龙,不用找了,我这画眉弓六百斤,如果你不嫌紧,可以借于你用。”   刘瑁道了一句多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首谓甘宁道:“兴霸,汝之宝雕弓有多少斤两?”   甘宁哈哈笑道:“子龙果然有心人,竟记得我有一把好弓。告诉你吧,我那弓八百斤,我也不常用之,单单在关键时刻,方才取弓用之,因其耗费力气过大也。”   赵云道:“那便请借硬弓一用。”   甘宁着令沈弥取来,赋予赵云。   赵云试试弓箭,虽说并不十分趁手,然力道合适,便拈弓搭箭,摆出一个架势,臂上较力,嗯一声,早将弓弦拉得满满的。   单见他觑准百步之外的把心,咻一声,将箭矢射出。   那箭矢如流星坠地,云雀腾空,嘭一声,射到把上。   箭靶一旁,待命士卒近前,瞅了半天,并未上前回报。   刘瑁喊道:“怎么回事?”   士卒回报道:“回禀主公,箭靶把心被射穿,赵将军所射之箭不知去向,只有黄老蒋军中把之箭,断为三截,落在地上。”   那士卒说着,将三截断箭呈上来。   众人早已目瞪口呆。   刘瑁喜不自胜,道:“把心穿透,箭矢定是透过把心射出。那箭拔了雁翎,乃是没羽之箭,自与别个不同,快快找来。”   士卒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士卒找到没羽箭呈上来,回禀道:“箭矢在一百八十步处找到。”   众人听了,尽皆骇然。   黄忠甘拜下风,道:“主公,论箭法,我不如子龙贤弟也。”   赵云忙道:“老将军过谦了!赵子龙不过力气大了些,且讨了个巧,用一把硬弓,将把心射穿了而已。若是老将军全力射出一箭,一样可以将把心射穿!”   黄忠虽然争强好胜,这回在箭法之上,真正让他有了佩服之人。   “饶是如此,我黄忠再自负,也不敢在子龙贤弟面前说箭法盖世无双!”   黄忠争强好胜,这世上没有几个能让他佩服之人。   平时出征打仗,都是争着抢着出战。   此番赵云之箭法能让他佩服,着实令人不敢相信。   便是连甘宁,也对赵云这一箭赞叹不已。   刘瑁知晓,在他手下将佐之中,箭法过硬之人,正是黄忠、甘宁、赵云、太史慈四人。   若是将四人排个顺序出来,一时还真不好说。   此时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刘瑁对黄忠、赵云箭法大为赞叹。   两人表现简直精彩之极,将佐之间和睦气氛,也让他满意。   刘瑁亲自给两位将军斟满酒,让两位将军饮了。   赵云、黄忠皆是聪明之人,两人一使眼色,一起端着羽殇,走到阎行面前敬酒。   那阎行早对两人出神入化之箭法,叹为观止,慌忙受了。   阎行再不敢耽搁,他已经确定,若是以韩遂之军,与刘瑁大军对抗,论武力,怕是不能比拟。   再看看帐下这几位先生,相貌不凡,神态自若,睿智无比,定是世之智者,论智谋,韩遂虽然狡诈,又如何能够胜得过?   来此一行,阎行已然确定,战端一开,韩遂必败。   想到此处,阎行跪在刘瑁面前,诚心归附,还说愿将老父老母送往汉中,以为人质也。   刘瑁见他此如此诚意,大喜,当即答应,回到汉中,表奏天子,以为犍为太守。   阎行当即谢恩,向刘瑁保证,定要随说服韩遂放下刀兵,投靠朝廷。   阎行去后,马岱觐见。   说起结果,刘瑁答应定然不让韩遂再袭扰马家半分。   既然韩遂罢兵有望,他也该前往马腾大营,探望探望他的那位结义好兄弟马超了…… 第198章 马腾归心   此次到来,刘瑁早有准备。   说来也巧,既然那张仲景来到汉中,投靠于他。   这回刚好派上用场。   出兵北伐,进入凉州,他带上张仲景,正是为救马超。   不过,来此之后,他并未急着让马岱、马云禄兄妹两个先带着张仲景赶往马腾军中,为马超治伤。   那是因为,他心中确定,即便没有张仲景到来,马超一样不会死。   马超这一劫,不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却是历史注定的。   当然,历史也注定,马超并不会因此而丧命。   阎行回去之后的第二日,刘瑁由马岱、马云禄二人引领着,在赵云、张机及二百青龙卫的保护之下,前往马腾营中。   马腾见刘瑁亲自到来,以最高礼仪相迎。   二人寒暄过后,刘瑁第一时间要见他的结义兄弟马超。   马腾带着刘瑁、赵云、张机来到马超帐中,看到马超虽然已经醒来,然躺在床榻之上,动弹十分艰难。   马超见是他,慌得什么似的,便想抬起头来,可身形尚未动弹,便啊地一声,痛苦地叫起来。   刘瑁忙走上前,安慰道:“贤弟,兄长来晚了。”   马超道:“没……没来晚。兄长,请恕愚弟重伤在身,不能全礼。”   刘瑁道:“兄弟说哪里话来?你我一日结拜,一世便是兄弟!还说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贤弟如此,为兄看来,心痛如绞!”   “兄长……”   马超在重病之中,还能听到刘瑁如此安慰言语,甚是感动。   八尺男儿,眼睛里泪珠儿竟是不住地滚动。   刘瑁止住他,要他莫要多说,回首谓张机道:“张先生,快来为我兄弟诊断诊断,要用最好的药,早日助我贤弟康复。”   张机拱手领命,道:“主公勿要忧虑。我观马孟起伤势虽重,然起色还好,毕竟孟起身体结实,这种伤势,只要用对药,恢复起来,甚是迅速,主公勿忧。”   “如此甚好,便请先生施治。”   刘瑁让开地方,张机上前,问过病情,先是为马超诊脉,而后又查看马超脑后伤势。   马腾不知张机是谁,忙问。   刘瑁将张仲景身份介绍过之后,马腾顿时惊喜不已,在一旁再三恳求张机全力救治。   张机只是回首一笑,正在全力诊断病情,并未回答马腾之言。   刘瑁道:“张先生乃世之名医,堪称当世医圣,医术精湛,此等伤痛,在他手中,算不得什么。既然张先生说了,我等不必忧虑,便无需过于担心,且看先生诊断之后再说。”   马腾连连应着,将刘瑁让到中军大帐,单单让张机留在马超帐中诊治。   刘瑁方才出来,马腾便拱手道:“大将军真是义薄云天啊。我和韩遂动兵,不想遭受韩遂偷袭,差点全军覆没。况且超儿受伤,险些丧命在那韩遂部下小将阎行手中,情形危机。若非如此,我也不敢惊动大将军啊。”   刘瑁笑道:“将军说哪里话来?昔日,我与孟起结为异性兄弟,曾经有言在先。只要兄弟有难,当可立即告我。不管山南海北,也不管对手如何强大,我必然亲自领兵相救。今翻将军派马岱、马云禄兄妹前来,向我求救,是当我为兄弟也。我欣喜尚且不已,何来惊动之说?”   马腾见刘瑁身为大将军,对他还如此和蔼可亲,甚是欣慰。   马腾道:“既如此,便请大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将韩遂灭了,保我凉州百姓一方平安。”   刘瑁嘿嘿几声笑,端起茶来,呷了一口,道:“将军,汝与韩遂,崛起于西凉,都有功于社稷,今翻为部曲之间些许小摩擦,竟而至于妄动刀兵,搞得两败俱伤,何苦来着?我此番前来,身怀朝廷旨意,志在解斗,不在结斗。即便我助将军灭了韩遂,又要死伤多少人来?”   马腾听了刘瑁之言,不禁皱眉,道:“如此说来,大将军此番前来,并非为助我大战韩遂?”   刘瑁冷笑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此来自然是为我兄弟,更是为将军您。将军可别忘了,您为安狄将军,那韩遂却是安羌将军。汝等二人皆是朝廷赐封的将军,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为何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此番相斗,差点要了我贤弟马孟起的性命,难道将军还不吸取教训,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方才甘休么?”   马腾听刘瑁之言,是来劝解,心中不悦,冷哼一声道:“那以大将军之意,若何?”   “昨日,韩遂已经派出使者,来到我营中,有结好之意。我已令使者转告韩遂。若是他肯罢兵,送人质入朝,我愿做和事老,将你两家仇怨化解,岂不是好?”   马腾一听,哈哈笑道:“大将军以为韩约会答应吗?哈哈哈哈,若要他答应入朝为质,那无异于与虎谋皮,是不可能的事儿。”   “若果真如此,我与将军合兵一处,一起伐之可也。”刘瑁断然道。   “果真?”马腾忙问。   “果真!”刘瑁答道。   “如此甚好!”马腾听到刘瑁如此明确答复,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刘瑁道,“若是那韩遂答应了,又当如何?”   刘瑁这一句反问,显然弦外有音。   那马腾呃地一声,犹豫良久,不知如何回答。   刘瑁道:“马伯父,既然我与孟起贤弟已然结为兄弟,你我都是一家,马伯父该不会还当我如外人,事事防着我吧?”   马腾见刘瑁问得如此直接,只得答道:“大将军说哪里话来?我怎会防着将军?将军说得没错,我等不但是一家,更是大汉之臣。今翻,若是大将军降服韩遂,逼迫韩遂送儿子入朝为质,我亦当送子入朝为质。”   刘瑁笑道:“马将军,马伯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你我是一家,有说什么为质的话来?我信得过马伯父,只想和马伯父及孟起贤弟联手,征服天下而已!”   马腾实未料到,刘瑁小小年纪,做事竟是如此老到。   眼下局面,便是他不想和刘瑁联手,又怎敢说出?   若是他一旦拒绝,刘瑁和韩遂联手来对付他,那他还有活路么?   马腾只得答道:“大将军之言,甚合我意。如今大将军已然迎天子入汉中,我马腾和西凉铁骑定然随时听候大将军调遣……” 第199章 大战阎行   两人正说,忽听得马岱在门外大喊:“伯父,祸事了!祸事了!”   马腾赫然起身,问道:“何事?”   马岱到得房中,忽然想起马超正躺在里间卧榻之上,急忙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道:“斥候传来消息,言说韩遂大军正在调动,似有动兵之意!”   马腾听了,一掌拍在面前几案之上,怒道:“我就知道,这韩遂就是只老狐狸!……大将军,您看到了?您被骗了!”   刘瑁却是不敢相信,眼前形势,这韩遂果真敢向他和马腾动兵么?   尚未等他回答,马腾道:“岱儿,快叫庞令明和你兄弟马休、马铁前来。”   马岱领命,转身而去。   刘瑁皱着眉头,仔细想想,还真不好说。   那韩遂盘踞西凉,已经多年,部曲皆是虎狼之徒,粗野蛮干。   就算那阎行有归降之意,若是韩遂顾忌众将之意,不一定便会归顺。   若是阎行一时说不通韩遂,韩遂又通过阎行之口,得知他王师情形,探得他到此来,会不会趁机出兵,急切攻打,想就此打败马腾,捉拿于他?   这虽是兵行险着,却不失为一招好棋。   若是韩遂果真捉到了他,他手下将士再勇猛,谋士再多谋,投鼠忌器,岂敢反攻于他乎?   想到思虑及此,盲道:“子龙。”   赵云上前,拱手道:“末将在。”   “速派出青龙卫给志才送信,将韩遂动向告知。”刘瑁吩咐道。   赵云道一声“是”,走到门口,叫来人。   两名青龙卫上前待命。   赵云交代过,青龙卫拱手而去。   刘瑁心知,他帐下谋士个个卓绝,只要得知消息,必然知道怎么办。   一切安排妥当,刘瑁笑道:“将军,若那韩约真敢带兵前来,欲对我等攻其不备,我定当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其一举拿下。”   马腾道:“大将军,勿要年少轻狂。那韩约乃我结义兄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此人狡猾如狐狸,凶狠如苍狼,一旦扑向这里,定是知晓大将军在此,岂有不禁全力而攻击否?我马腾将士前翻受到韩约袭击,伤亡过半,如今超儿又重病在身,帐下缺兵少将,如何抵挡得住野狼进攻?”   刘瑁笑道:“将军怎么忘了?我刘瑁之大军不是就在三十里外么?”   “怕是远水不解近渴。”马腾道,“我军与韩遂大军相距不过十里。大将军将士据此三十多里。现在大将军派人送信,一来一回,再加上调兵遣将,少说也需要半日时间。如此算来,等大将军大军到时,我等怕是早已败北,落荒而逃了。”   刘瑁道:“这可未必。将军也是久经沙场,如何这般不自信耶?”   “不是我不自信,实在是实力悬殊也。”   先前,马腾败给韩遂,将士死伤惨重,自尽元气未能恢复。   再加上,他的儿子马超受伤如此之重,的确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如今韩遂主动进攻,必然全力以赴,形势严峻,如何令他不担忧?   刘瑁有赵云在侧,又有青龙卫护卫,再加上他自身武艺已然起身一流武将之列,有何怕处?   刘瑁不但不怕,倒是很想会会这韩遂。   既然韩遂带兵前来,马腾大军也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庞德、马休、马铁、马岱、马云禄一干人全部到来。   马腾当即调兵遣将,大军由他亲自率领,着众人随他上前,欲与韩遂决一死战。   刘瑁急忙阻止道:“慢着!将军不可。”   马腾不明其意,望着他,单等他说话。   刘瑁道:“有王师在三十里外,将军何必如此急于拼命?”   “大将军大军何时能够带来?韩约狡诈无比,既然确定要攻击,必然神速无比。我等急切列阵应战,一决雌雄可也。”马腾道。   刘瑁忙道:“不可,我等只需守住阵脚,拖延时间,只要我大军一到,韩遂大军必然撤退。到时候,我等驱动三军,与王师前后夹击,何愁韩遂大军不败乎?”   庞德听刘瑁之计可行,也劝道:“将军,大将军之言有理。”   马岱也道:“伯父,如意哥哥之言甚是,您是我马家当家之主,我超哥哥又重伤在身,不可硬拼。”   马云禄却道:“汝等勿要如此计较,先列阵迎敌便是。如此啰嗦,韩遂杀将来也。”   马腾见情形紧急,方才又有听刘瑁调遣之言,且众人所言有理,他便拱手道:“便请大将军调遣。”   刘瑁甚喜,道:“不敢。马叔叔,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众将听令。”   “有。”众将应道。   “庞德、马岱听令,着二位领三分之一大军,于阵前裂开阵型,应战韩遂。”   庞德、马岱领命。   刘瑁又道:“马休、马铁、赵云听令。着汝等三人,带领剩下三分之二西凉大军和两百青龙卫,摆成圆形阵,以此处大帐为中心,守住阵脚,全力保护孟起贤弟。”   三人拱手领命,即可出门布置。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但听得阵前喊杀震天。   刘瑁和马腾披挂上马,径到阵前。   两人身后,赵云、马休、马铁、马云禄四人相随。   刘瑁和马腾站在阵中土丘之上,两军阵前,尽收眼底。   三通鼓罢,韩遂军中杀出一将。   刘瑁一惊,实未料到,出战之人,竟是阎行。   单见得前阵马岱轮刀出马,杀向阎行。   两人大战十余合,马岱抵挡不住,将要败阵。   刘瑁身旁,马云禄虽是女流,然性情急迫,也不请命,暗暗绕过阵脚,冲向阵前。   便在马岱要撤回阵中之时,马云禄手握一双圆月弯刀,上前攻杀。   马腾见了,黑一声道:“我的这个侄女儿啊,就是这么任性!哎!”   刘瑁道:“禄儿率真可爱,勇气可嘉,好得很呢。”   马腾只是哀叹,大战在前,不好多言。   再看战场之上,马岱见其妹斜刺里杀出,只得回身加攻。   马氏兄妹双双大战阎彦明,又战了三十余合,支撑不住,败回阵中。   便在此时,庞德毫不犹豫,舞动截头大刀,杀向阎行。   那阎行挺枪相迎,两个人在阵中大战,看看过了七八十合,竟是不分胜负。   刘瑁一边观看战况,一边心中琢磨。   这阎行在他帐中,言语恳请,大有归顺之意,此时如何又和韩遂沆瀣一气,进兵攻打?   这其中定有蹊跷。   刘瑁寻思已定,便有一计浮上心头,随叫赵云前来…… 第200章 韩遂被擒   刘瑁交代一阵,赵云纵马提枪,径到阵前。   赵云接过庞德,与阎行交战。   那庞德自回阵中去了。   两人交战不过二十余合,赵云调转马头,跑向阵外,沿着大军后土丘,跑到土丘后侧。   此乃刘瑁之计,正是让赵云将阎行引到此处。   刘瑁正带着二百青龙卫守在此处也。   赵云回到刘瑁身边。   刘瑁上前,谓阎行道:“阎彦明,我以为汝乃诚信忠义之人,身为汉臣,又答应顺应朝廷,此番如何又追随叛贼韩文约,挑起战端,莫非真的部将王师放在眼中耶?”   阎行见刘瑁出现,满面愧疚,于马上深施一礼道:“大将军勿怪,我没等说服我家主公。身为主公之将,自然要追随主公行事。今翻主公要攻打那马腾,我怎可落后?”   “糊涂!”刘瑁喝道,“我知阎彦明乃明白之人,不消多讲。你自回去,好好思量。若是执迷不悟,我王师到此,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日落之前,便会让尔等灰飞烟灭!到那瓦碎之时,阎彦明可知后果?”   阎行低眉沉思,显然相信,刘瑁之言,并非唬他。   少倾,那阎行拱手道:“大将军之言,阎行不敢不听。这便回去,再行说于我家主公。”   那阎行说完,勒马回缰,飞驰而去。   刘瑁带着赵云再次踏上土丘,回到马腾身旁。   马腾早在土丘之上,看到刘瑁于土丘之后,暗见阎行,知刘瑁有劝降之意,心中大为不悦。   毕竟这阎行便是重伤马超之人。   若是阎行降了,马超无法报仇,凭借马超性子,如何忍耐得住?   若是马超执意报仇,到时候岂不是违拗了刘瑁之意?如此还能有他马家好处?   马腾越想越气,只是不便直言。   刘瑁见马腾面色Y沉,笑道:“将军莫不是见我会见阎行,心中不快吧?”   马腾笑道:“哼哼,只是心中迷茫也。”   刘瑁道:“将军不必迷茫,方才还说,你我便是一家,如何半日未过,这便不信我也?”   马腾讪讪言道:“相信!相信!”   刘瑁自是不管他,但看阵前情形。   此时两军对圆,他已经将阵型摆成圆形,就算韩遂兵力有七八万,超过马腾大军一倍,急切想攻下,也基本上不可能。   便在此时,忽听得西边喊杀震天,心中一惊。   他的大军驻扎在东方,若有救兵前来,当从东边,如何西边有喊杀之声?   马腾抬头看时,大声喊道:“不好,那是梁兴、侯选两个贼将!”   他话音未落,又听得南部有喊杀之声,后军飞马来报,言说南方有贼将程银、李堪带兵杀来。   韩遂竟然不知了这两路奇兵。   今翻见奇兵到来,韩遂亲自带领大军杀奔土丘而来。   土丘之下,前阵庞德、马岱、马云禄三个,带领五千铁骑,冲向韩遂大军,正面接站。   刘瑁、马腾只得带领大军,于土丘之上,四面严守,坚持待援。   刘瑁远远望着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四将,带着贼兵攻杀过来,心中甚是奇怪。   马腾道:“我早就料到这韩文约狡诈无比,会分兵攻击。果然,分出两路贼兵,三面加攻我等。”   刘瑁奇之,道:“咦,这不对啊。‘八健将’之中,不是还有四位么?怎么不见?”   马腾不解,问道:“什么‘八健将’?”   刘瑁道:“那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呢?”   马腾道:“大将军,这些山野之贼,你也知晓他们?他们各自拥兵为贼,手下贼兵或五六千,或上万人,在这大草原上,横行无忌,祸害牧民。这四人并不属于韩遂也。梁兴、侯选四将,亦是近期方才被韩遂吞并。”   刘瑁方知因由,只说:“四将武艺平平,我等四面守住土丘,居高临下,彼必不能攻上土丘也。”   马腾只得以为如此,令马休、马铁东土坡应战,他自应战南坡之贼,刘瑁和赵云应战昔土坡之贼,剩下北坡,有庞德一路大军护住。   如此,自申时直战到酉时,残阳如血,烟尘蔽日。   乎听得东方喊杀震天。   刘瑁于土丘上遥望,单见得东方有一路大军直冲韩遂军阵,势如破竹,威猛无比。   因尘土飞扬,竟看不清大将是谁。   不过,刘瑁确信,那定是救兵到了。   眼看着韩遂大军无法抵挡,正要向北逃遁,忽见北方烟尘大起,北方又有一路大军冲杀过来,截住韩遂去路。   有了这两路大军,再加上庞德一路大军奋力向前。   韩遂三面受敌,根本抵挡不住,兵败如山倒,仓皇西逃。   土丘北边,韩遂大军败退,早有流星马报于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四将。   四将不敢恋战,当即撤兵,四处遁逃。   韩遂大军,多半投降,剩余不足万人,追随韩遂撤退,土丘四周安定下来。   庞德、马岱、马云禄三人早与刘瑁大军合兵一处,上土丘来见刘瑁与马腾。   刘瑁见黄忠、甘宁二将冲上土丘,拜倒于地。   刘瑁叫快快请其。   马腾在土丘之上,早看见两路大军如狼似虎,冲突韩遂阵中情形。   在马腾看来,他和韩遂的西凉铁骑才算是如狼似虎,战斗力天下无双。   今翻见了刘瑁部曲,大战也是这般勇猛,着实令他不敢相信。   马腾惊叹道:“大将军部下,个个虎将也!”   刘瑁笑问道:“比之我贤弟马超若何?”   马腾道:“毫不逊色!”   刘瑁道:“将军过奖了。”   两人寒暄几句,转头问众位将军道:“诸位将军,如何便来了汝等二位?诸位先生可有交代?”   甘宁哈哈笑道:“主公勿虑,戏先生说了,那韩遂老儿不知死活,给脸不要脸,竟然敢趁着主公前来这里,趁火打劫,今翻必然让他成为主公网中之鱼、瓮中之鳖也!”   “嗯,只是慢了些,天色已晚,尚未到来。”刘瑁望了望天边慢慢垂下的夜幕。   马腾听了,极为诧异。   好像在刘瑁看来,这韩遂不但要捉住,更应该在天黑之前捉住。   众人回到帐中,刘瑁并不客气,叫马腾着人自去准备宴席。   马腾方才安排过,这边马岱、马云禄前来禀报,言说许褚、张辽、徐晃三位将军压着韩遂、阎行一干人等,来到营中。   马腾震惊不已,真如刘瑁所言,这韩遂、阎行一干人真的被擒了……    第201章 将军心思   听说韩遂、阎行被擒,马云禄情不自禁,手之足之舞之蹈之,甭提多开心了,像只刚刚展翅的小云雀,扑棱飞到刘瑁身边,双臂展开,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就差马奶小嘴一撅,给他送上个香吻了。   便在此时,刘瑁忽然留意到赵云两只眼睛瞪得J蛋似的,显得极为惊诧。   虽说其他人脸上也多少都有惊讶表情,可赵云的表情里似乎并不那么单纯,惊讶之中还有着些许的失落之意。   “莫非缘分天注定,自汉中过来,这赵云一路上便已对禄儿动了心思?”刘瑁暗暗琢磨,“若是赵云真的对这小妮子动了心思,那他还真要寻思寻思。毕竟他身边美女如云,为了一个美女,失去一员大将之心,是否值得?”   按照刘瑁的做人原则来说,其他什么都可以让,只有女人不能让。   赵云是他的爱将,更是他视为兄弟之人,不能失去他,也不想失去女人,怎么办?   不过,他自知此时也不必庸人自扰,赵云一个表情,有怎能表达其意?   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喽,大不了公平竞争。   既然缘分天注定,该是什么结果,上天终究会做出决定的。   刘瑁脑子里闪过这么多小心思,然表面上可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   刘瑁握住马云禄的一双小手,将她推开,道:“禄儿妹妹,抱这么紧,你这是要勒死我么?”   马云禄恍然醒悟,粉面飘红,娇媚不已。   马岱早看不下去了,叱道:“妹妹,休要胡闹。”   马云禄自知失态,急忙放手。   众将见此,皆哄然大笑。   马云禄羞涩难当,面红耳赤,脸上挂不住,撅起马奶嘴,跺一脚,气急败坏地跑了出去。   赵云慌急,忙道:“主公,我……我去看看,免得马小姐有事……”   “呃……”   刘瑁刚发出个声儿,还没表态,赵云便跑了出去。   刘瑁心中一惊,暗道:“哎呦,这就追上了!赵子龙,那咱们就看看谁泡妞的本事更厉害!”   刘瑁望着赵云追出去,这便较上了真!   马腾听说韩遂、阎行被擒,激动得老泪纵横,嚷嚷道:“哼,我要见见他,看我这个义兄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竟要对我赶尽杀绝!”   马腾当即着人将韩遂、阎行带到众人面前来。   马腾激动不已,一阵诘问。   韩遂道:“马寿成,我今翻落入你手,还有何话可说?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嘿!韩文约,你带兵偷袭于我,差点要了我全家性命,如今沦为阶下之囚,言语还这般猖狂,当我不敢杀你?来呀,拉出去,将他给我砍喽!还有这个姓阎的小子,一并杀之,报我超儿重伤之仇!”   阎行重伤马超,马岱对阎行恨之入骨,早恨不得将阎行捉了,寝其皮,食其R。   如今得了马腾号令,正中下怀,便要带人上前,将韩遂、阎行拉出斩首。   看这情形,马腾是要动真格儿的,刘瑁遂道:“慢着。”   马岱听到刘瑁说话,自不敢动。   马腾正在气头上,嚷道:“大将军意欲何为?此等贼人,不杀之,又当若何?”   刘瑁道:“马腾将军,您如何这般不晓事?莫非将军不知,瑁今翻前来,乃是奉了汉皇圣旨?韩遂有罪,自应由朝廷处置,我等岂有动用私刑之权利?”   原本刘瑁和马超称兄道弟,到此之后,又和他相谈甚欢。   马腾还真把刘瑁当做了自己人。   此时,刘瑁忽然出口,阻止他杀韩遂一干人,倒是让他有些讶然。   马腾身为一方诸侯,可没那么蠢笨,猛然醒悟。   刘瑁带兵到此,可不仅仅是帮助他,而是想趁机平定西凉才是本意。   只是眼下,不管刘瑁用心如何,他的话可没半点错处。   这韩遂身为朝廷的安羌将军,带兵偷袭于他,皆是因他们双方部曲之间发生摩擦所致。   韩遂偷袭他,自然有错。   然他若就此杀了韩遂,也难逃朝廷律法。   如此想来,马腾只得拱一拱手,道:“大将军所言有理,只是……只是我那马超孩儿……您的义弟,受如此重伤,就这么白白算了么?”   刘瑁冷笑道:“将军如何这般不晓事理?眼下韩遂一部已经被灭,孟起贤弟怎能说是白白受伤?我这便带韩遂一家入朝,交廷尉治罪便是。”   刘瑁公事公办,马腾自无话可说。   刘瑁见马腾说不出话来,着人将韩遂、阎行拉下,先关起来。   这便刘瑁和马腾入席,准备犒赏三军。   刘瑁问其许褚,如何四位先生皆未前来?   许褚道:“戏先生和荀先生在后,有士卒保护,应该到了。”   言语方才落下,便见赵云和马云禄跑进来,禀报魏延和两位先生到了。   刘瑁将众人接住,问其迟来原因。   戏忠和荀攸相视一笑。   戏忠道:“主公,我等并非姗姗来迟,而是想最后再送给先生一份大礼也。”   言未毕,魏延进帐,向刘瑁禀报。   他按照戏忠和荀攸计谋,撇开直接来救援,反而直奔韩遂大营。   果然韩遂营中空虚,他长驱直入,将首营士卒杀散,俘获韩遂及众将家眷及粮草马匹无数。   马腾听了震惊不已。   刘瑁听了欢喜不尽。   有谋士辅佐,果真好处多多。   便如这一次,他本不在大营之中,有智谋之士代为传令,一样可以打胜仗,而且胜得彻底。   马腾虽然震惊,也为之高兴。   毕竟从今以后,这西凉之地,便再没有韩遂这个劲敌了。   众人寒暄一阵,落座畅饮。   酒过三巡,刘瑁问道:“安狄将军,我的老伯父,还有何虑?只管说来,我一并替你解决了。”   那马腾道:“无有!再无忧矣!”   “不过我有!”刘瑁顿时言道。   马腾及帐下众文武都是一怔,都觉刘瑁语气严肃,不知他要说出什么话来,十数双眼睛都怔怔地望着他。   刘瑁不以为意,呷口酒,扫了众人一眼,道:“我有二忧,一忧我兄弟马超重伤未愈,二忧这西凉地界,尚有数支贼寇横行。我等身为朝廷肱骨之臣,何以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些贼寇欺凌百姓?我欲降服,谁能解我之忧?……”    第202章 平定西凉   刘瑁之言一出,众将皆跪倒在前,争相出兵讨伐凉州贼寇。   马腾帐下马岱、马云禄也都跟着出来请战。   刘瑁望望众人,并未说话。   马腾略一寻思,也起身拜服在刘瑁面前,道:“大将军,今翻剿灭韩遂,全赖朝廷和将军之力,马腾无有机会相报。况且,将军之忧,全是为我马腾也。腾不才,只愿亲自领兵,剿灭凉州贼寇,保一方百姓太平。”   刘瑁抬眼望了望马腾,起身搀扶于他,道:“马伯父,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您虽是安狄将军,出兵剿贼,虽是本分。然则将军新遭韩遂偷袭,今翻又经此大战,让将军前往,我如何安心?”   两人正谈之间,忽听得有人在帐外高声言道:“爹爹无需前往,马超自去可也。”   大帐门帘解开,马超径直走进来。   在马超身后,还跟着张机。   刘瑁看到马超竟然走出来,实在没想到,他竟恢复如此之快。   看来这张机还真是个神医啊。   后世尊称为医圣,一点也不为过。   马岱、马云禄见了,皆兴奋不已,跑上去,问长问短。   马超将衣领揭开,刘瑁看到,张机先生竟然在他的脖子周围裹了厚厚一圈虎皮套子。   这套子将脖颈绷得紧紧的,虽说马超的脑袋转弯都困难,但至少就此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就想后世之人伤了脖颈,医生想办法将伤者的脖子固定一样。   刘瑁见马超前来,甚是高兴,起身将他接到自己身边坐下,言道:“孟起贤弟,你伤势未愈,如何乱动?还跑来这里,莫非是想分享我等今日之战果否?”   马超道:“伯瞻贤弟和禄儿妹妹早将战果说给我听了,大将军果然威武,今日一出手,便将韩遂灭了。”   刘瑁道:“哎,贤弟,以后不许叫我大将军,叫我兄长!”   马超见刘瑁如此待他,只得拱手领命,称他兄长。   刘瑁笑道:“这就对了。贤弟,你看看这帐下之人,皆是智谋绝世之人,勇猛无敌之将,我等皆是兄弟,大口吃R,大碗喝酒。一起灭群雄,一起打江山。如此而已,万不可以我为孤臣也。”   众人听了刘瑁之言,都为他的礼贤下士、爱惜人才感叹,口中称是,心中越发敬重于他。   马超就更不用说了,对刘瑁的敬畏之意溢于言表。   当晚,刘瑁便在众将临时驻扎的大营之中安歇,仍有赵云带领青龙卫护卫。   翌日,刘瑁让赵云单独带来阎行,着人将阎行释放,令其上座。   经过一翻攀谈,刘瑁方知,这阎行是个忠义之人。   那日回到韩遂营中,劝解韩遂,令韩遂归顺朝廷。   然韩遂执迷不悟,虽有犹豫,终究拒绝。   韩遂知阎行喜欢其小女儿,早已将小女儿许配阎行。   故而阎行不忍弃韩遂而去,只得为其卖命。   韩遂做出决定,既然不归顺刘瑁,便不能静等刘瑁供给。   寻思已定,韩遂决定,趁着刘瑁前往马腾军中,原来大本营之时,欲带兵突入马腾军中,一举俘获刘瑁、马腾等,何愁刘瑁大军不退?   他想得很好,实未料到,这一场进攻,竟是有来无回,就连他自己也沦为阶下之囚。   阎行不忍弃之,竟也一样被捉。   刘瑁知阎行本有投靠之意,冷他一夜,是要他好好想想。   此时让赵云将其带来,就是想说服于他。   果然,那阎行虑及父母家人,只得诚心归降。   阎行归降,答应劝说韩遂。   刘瑁令人拿来膳食,着阎行吃饱喝足,然后前去劝说韩遂。   阎行看着肥羊腿,吞了吞唾沫,并不自己吃,起身向刘瑁拱手道:“主公,彦明有一事相求,望主公允准。”   刘瑁道:“彦明但说无妨。”   “我想将这羊腿拿去,送于韩将军吃。”阎行直言不讳。   刘瑁颌首笑道:“将军果然忠义,沦为阶下囚,尚不忘旧主也。彦明勿要担心,我已着人准备妥当。将军只管享用,享用之后,带着那些,送于韩遂便是。”   刘瑁指指帐外两名青龙卫用托盘托着的羊腿、马奶酒。   便是如此,阎行已然不吃,拱手言道:“既如此,阎行请求公子,请容我带着这些酒R,前往韩将军受困营帐,一起享用。”   刘瑁叹道:“阎彦明真乃忠义之士也。既如此,彦明请自便。”   阎行带着酒R而去,一个时辰之后,阎行带着韩遂来见。   那韩遂跪在刘瑁面前,低头认罪,请求归顺朝廷。   刘瑁十分高兴,当即令韩遂起来落座。   刘瑁接受韩遂归顺朝廷,马腾父子很快便知。   马腾找上前来,刘瑁反问道:“安狄将军,人言将军乃仁义之人,敦厚长者,如何这回非要治义弟于死地耶?今翻韩将军帐下再无一兵一卒,我只是将其带回朝廷,令其向天子当面请罪,这不好么?”   马腾、韩遂二人在西凉之地,既有威望,如今韩遂新败,西凉之地,韩遂部曲族人,多有未服者。   若是马腾紧追不舍,非要治韩遂于死地,怕是很多人会反对他。   如此他想扫平西凉,不知要废多少功夫。   马腾听了刘瑁分析,幡然醒悟,只得认可。   自胜了韩遂大军之后,刘瑁自领大军,随马腾一起,屯兵秦川,休整军马。   马腾大军粮草紧张,故而粮草多半有刘瑁供给。   马腾得了好处,自然不消多言。   马超这次虽然差点被阎行杀死,然主要伤及脖颈。   有张机良药,加上马超身体素质过硬,半月之后,已然基本恢复。   马超为报答刘瑁,率领庞德、马岱二人及五千铁骑,横扫西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西凉八路贼兵,将八路贼兵之将全部招入麾下。   这八路将军分别是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和杨秋。   这八健将帐下各有数千人到一万人不等,这一趟下来,马超得精兵不下三万人。   如此,西凉遂定。   刘瑁向马腾提出,马超勇猛,当为朝廷效力,表奏为督军从事,任刘瑁帐下偏将军,答应略有微功,定当封赏。   马腾、马超父子知晓,刘瑁带领王师前来,怎能如此轻易撤退?   再者,刘瑁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尤其对马超,待之亲如兄弟!   马氏父子商议之后,答应刘瑁要求,令马超带领庞德、马岱及三千铁骑,随刘瑁征伐天下。   马腾自领西凉兵马,由马休、马铁辅助,坐镇武威,朝廷封其为镇西将军……    第203章 夺命三贼   刘瑁带领大军,退回汉中,赵云被加封为镇军将军。   余下诸将,各有封赏。   刘瑁带马超入汉中,待之如兄弟,马超感其恩义,亲如一家。   马超知刘瑁武艺了得,早晚向其讨教。   要在昔日首次相见之时,刘瑁定非马超敌手。   然此时刘瑁修为已然过了易髓境,和马超比起来,也算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昔日短短一次交锋,刘瑁耍花招,震慑了马超。   今翻马超向刘瑁挑战,刘瑁欣然答应。   两人在演武场上纵马驰骋,大战两百余合,马超也战他不下。   便是赵云、黄忠、许褚、甘宁、太史慈看了,都赞叹不已。   马超更是对刘瑁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回到汉中,众将修整两个月,秋收之后,粮草丰足。   这一日,刘瑁对着地图,寻思征伐天下之步骤,赫然想到,公元197年,乃是袁术自立为帝之时。   到时候,他作为汉天子的拥护者,必定要号召天下群雄,共同讨伐。   就算天下枭雄各自为己,没有一个人出兵,他也要出兵。   既然如此,在这之前,最好将汉中周边之势力全部平定,如此稳固后方,奖励耕战,发展生产,方能无后顾之忧,为征伐群雄、平定天下之大业源源不断地贡献粮草。   目下,益州已经尽在掌握之中,凉州马超父子也算是归附了朝廷。   若论后方,便是那李傕、郭汜二贼,张济、张绣叔侄,尚未清除。   刘瑁晓得,他已然让天子下诏,着裴茂带领五子联合段煨,攻打李傕、郭汜,早晚必然将二贼杀了。   只不过这个时间还需要一两年。   那张济也是命不长久。   按照历史发展,张济当于196年秋季,因军中缺粮,于是出兵到荆州刘表处掠夺,攻打南阳郡的穰城,中流矢而死。   他死后,其侄张绣接管了部曲。   这么看来,要在196年底之前,将这两股势力全部清除,方好于明年,东出房陵,窥伺天下。   刘瑁计议已定,这日早上,聚集众位臣武将,神情故作悲伤。   郭嘉见了,忙问:“主公有何烦忧?不妨说来,好教我等为主公分担也。”   刘瑁哀叹两声,道:“昨夜,长兄刘范、次兄刘诞,忽入梦中,叩问于我。说我已经拥有益州、凉州、梁州、秦州之地,如何还不替他们报仇雪恨?赫然梦醒,心肝俱碎,我着实对不住二位兄长也。”   郭嘉道:“主公勿忧,区区小事,何必烦恼?如今裴茂联合段煨,进攻李傕、郭汜,虽然战况胶着,然二人明显占据上风,不消数月,必定将李傕、郭汜二贼拿下。”   “数月?”刘瑁道,“眼下天下攘攘,群雄相互攻伐,战况瞬息万变。若是不能尽快将二贼拿下,一旦天下有变,我等定当奉天子之命,以大局为重,到时候哪里还有心思为二位兄长报仇耶?”   马超出班奏道:“主公,马超自随主公来到汉中,每日只知练习武艺,操练兵马,未得建功。我既有幸和主公结为兄弟,主公之兄,亦乃我之兄也。马超请战,带领三千铁骑北向,不出两月,定然提李傕、郭汜二贼首级来见!”   赵云、黄忠、甘宁、周泰等诸将也请战,出征李傕、郭汜。   刘瑁道:“孟起贤弟之言甚是,既然为兄弟,当让孟起贤弟前往,替我为兄长报此血海深仇!”   遂令马超为主将,庞德为副将,马岱为先锋,八健将带领亲兵相随,除马超所带西凉三千铁骑外,刘瑁又调集两千骑兵于他,令其充分发挥骑兵之优势,采用快速运动之战术,出其不意,攻击李傕、郭汜。   马超听了刘瑁对于骑兵之安排,甚是惊喜。   虽说他从小便在西凉马队里长大,然对于骑兵战之优势,似没有完全发挥。   刘瑁向马超分析霍去病之战法,令马超受益匪浅。   马超带兵出战,不过一个月,消息传来,郭汜败退之际,被部将伍习所杀,其部曲全部为李傕所得。   马超骑兵与裴茂、段煨大军合兵一处,追击李傕。   李傕带兵狼狈逃串到池阳一带。   又过了数日,马超着人千里报捷,将李傕人头送到南郑,顺带送上战况绢书。   刘瑁看过,方知李傕兵败黄白城。   马超带兵攻打,最后马超手下将士张横、梁兴二人,首先突入城中,将李傕斩杀。   刘瑁看到李傕头颅,当即着人安排香案,祭祀两位兄长的在天之灵。   不一日,段煨、伍习将李傕、郭汜族人二百余口,押解进入汉中。   刘瑁教分四门斩首,万民称快。   天子升殿,汇集武,做太平宴席,普天同庆。   封段煨为荡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军,各引兵镇守长安。二人谢恩而去。   李傕、郭汜二贼死了,刘瑁着天子下诏,诏张济前来投降。   那张济屯兵弘农,因连年大旱,弘农周边颗粒无收,百姓饥饿而死者,塞绝道路。   张济看到天子诏书,竟然置之不顾,带兵突入南阳郡,意欲到刘表的地盘上劫掠。   刘瑁听到这个信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臣不知刘瑁之意,询问之。   刘瑁道:“张济贼性不改,南下劫掠,必定遭到迎头痛击。吾料那张济讨不得好,说不定小命不保也。”   众人都以为刘表懦弱,南阳郡禳城之地,怕是抵挡不住张济,即便张济掠夺不了多少东西,也不至于丢命吧?   十数日后,消息传来,果然张济攻打禳城,中流矢而死。   众臣皆惊,连连赞叹刘瑁窥伺天机,料事如神。   张济死后,部曲皆为其侄张绣所得。   刘表这家伙还算有眼光,知晓他北方南阳郡,东有曹操,西有刘瑁,皆非他能抵挡,故而结好张绣,令其屯兵禳城,以为北方屏障。   刘瑁意欲东进,进图中原,必然循着机会。   刘瑁心知,不久,袁术便会称帝,此乃天赐良机。   于公于私,都要率领大军东进,号召天下群雄,讨伐乱臣贼子。   然此时,东南有刘表阻隔,西北乃是曹操、袁绍地盘,唯有东进南阳,过豫州,从刘表、曹操地盘中间,趟出一条路来方可。   要趟这条路,只有先拿下拦路虎张绣…… 第204章 刘瑁有谋   然刘瑁尚未动兵,忽有流星马来报,曹操起兵十五万,兵分三路,夏侯惇为先锋,已经到达淯水下寨,将欲攻打张绣也。   众位臣武将听了,皆十分紧张。   荀攸出班奏道:“主公,曹操已经兴兵,其意必欲吞并张绣,占据南阳之地也。曹军势大,张绣难以抵挡,怕是不能持久。主公应当即出兵,并以天子名下下诏,诏张绣来降。那张绣定会权衡利弊,必定全力抗曹而投靠朝廷也。”   未等刘瑁说话,徐庶献计道:“曹贼北有袁绍,东有吕布,南有刘表和袁术,身处四战之地也。如今出兵西进,攻打南阳,是侵吞刘表之地也。刘表与张绣互为唇齿,唇亡齿寒,刘表必不会袖手旁观。主公明鉴,徐庶以为,主公不必急于出兵,可令曹操与张绣、刘表鹬蚌相争,主公渔翁得利也。”   刘瑁有心听听各位谋士之高见,点点头,并未表态。   郭嘉道:“元直所言虽有道理,然刘景升冢中枯骨,手无缚鸡之力,心无临阵之谋。张绣又是有勇无谋之辈,凭此二人,能是曹孟德之对手否?曹操奸诈,诡计多端,吾料刘表未必敢出兵,而张绣也未必能抵挡也。若主公不出兵,张绣必败而降操。”   刘瑁以为然,也点点头,见戏志才尚未说话,便问其意。   戏忠道:“主公,以我之见,不光要大军东出,攻打张绣,更要派出两队使者,分别出使张绣与吕布处,大事必成矣。”   刘瑁不解其意,哦一声,问:“志才此乃何意?不妨说来听听。”   戏忠道:“曹操西攻张绣,张绣危急。主公可派一路使者,携天子诏,前往徐州,封赏吕布,令其讨伐曹操。吕布乃图利小人,又是曹敌,受天子封赏,必出兵攻打小沛之刘备。刘备势单力薄,难以抵挡,曹操担心后院起火,定然不敢西顾。如此,张绣将转危为安也。”   徐州之事,自刘瑁离开徐州,前往常山,寻找赵云之后,又有几度变化起落。   建安元年,袁术率大军进攻徐州,刘备迎击,两军在盱眙、淮阴相持。   吕布趁机偷袭了下邳,俘虏刘备之妻子。   刘备回军,中途军队溃散,乃收余军东取广陵,为袁术所败,转军海西,困顿至极,得从事东海麋竺以家财助军,遂向吕布求和。   吕布将刘备妻子归还于他,并令其居于小沛。   须臾,刘备再度召募万余人之士卒,吕布不安,又兼张飞劫去吕布购买的许多马匹,心中愤怒,遂听出陈宫之言,率军进攻小沛。   刘备战败,前往许都,投奔曹操。   曹操给予刘备兵马粮草,表奏刘备为豫州牧。其后,人称刘备为“刘豫州”。   这刘备再次屯兵小沛,准备与吕布开战,致书曹操,共同进兵。   却在此时,曹操得到消息,张济带兵劫掠禳城,中流矢而死,其部曲由张绣统领。   且刘表留张绣入禳城,互为援助,皆为唇齿,成为曹操南下之患。   前翻,刘瑁曾经用戏忠“驱虎吞狼”之计,将禳城封于曹操。   而今曹操欲趁机出兵,攻打禳城张绣,剪除后患。   然其又怕吕布从后攻打,故而用荀彧之计,令人携带金帛厚礼,劝解刘备、吕布,表面结好,稳定其心。   吕布贪图小利,得了曹操厚礼,应允只要刘备不进攻于他,他便罢兵。   如此曹操后方方安。   曹操抓住时机,正月出兵,屯扎淯水,准备进攻张绣,便是当前之战局。   若是曹操得逞,得到禳城、南阳之地,曹操控制之地,将西扩数百里,实力大增。   故而刘瑁与帐下谋士,虽然所出计谋不同,然都是不想让曹操灭了张绣。   刘瑁听了戏忠直言,又问:“志才,若是这般,逼退曹兵,张绣得救,我等又有何好处?”   戏忠道:“主公勿要急躁,听我之言。主公可同时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张绣处,携天子诏,一则进行封赏,二则晓以利害,吾料张绣感主公恩义,必定不动刀枪,率部相投也。”   “既如此,尚书令大人为何还要出兵?”刘瑁问。   “主公何故明知故问?此时出兵,只是助出使张绣处之使者成功也。”戏忠道。   刘瑁连连点头,道:“嗯,志才之计甚妙,只是如此以来,我要封赏张绣,倒还罢了。只是那曹操,拥兵自重,却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着实可惜啊。”   听刘瑁如此感叹,众位谋士都是一怔,不知刘瑁何意。   刘瑁道:“诸位之谋,都很高妙,瑁受教了。不过,综合各位之计,我已有一计,或许更好。”   众人讶然,望着他,都想听起说个清楚,道个明白,看他之计如何更好。   刘瑁只是笑而不答,着流星马继续打探南阳消息。   三五日后,南阳消息传来,张绣已经听了谋士贾诩劝解,投靠曹操。   众位谋士听了,皆大吃一惊,都望着刘瑁,大有责备之意。   刘瑁却哈哈仰天大笑道:“时机已到,吾之计可以实施矣。”   遂着刘云传来张任,问道:“张任,汝与张绣皆童渊师傅弟子。汝乃益州都督,张绣人称‘北地枪王’,不知你和张绣感情如何?”   “师兄师弟,并无过节。”张任答。   “平时可有来往?”刘瑁又问。   张任犹豫片刻,直言答道:“偶有书信来往。”   “哦?很好!”刘瑁道,“那你说说,这张绣是个什么样人?有何喜好愿望?”   张任概叹一声,道:“其实,我这个师弟不但武艺了得,而且还是个多情种子。只是……只是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只能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故而极为苦恼也。”   “哦?”这回连刘瑁也吃惊了,想不到张绣还是个多情种子,遂问,“他爱的是什么人?他乃张济之从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连一女人竟不能得?”   张任道:“因他爱上之人,乃是他叔父张济之妻邹氏也。”   “啊?竟有此等事?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正常之事,好么?……”刘瑁望了偷偷在角落里听他们议事的马云禄一眼,道。 第205章 三个锦囊   刘瑁张口说出如此违反伦理道德的话来,这让在场的人文人雅士都倍感惊讶。   刘瑁扫了众人一眼,道:“喂喂喂,诸位,诸位,不用如此瞪着吧?莫非诸位都没有读过孔老夫子的么?”   戏忠怔怔地问:“主公,又当如何?”   “如何?”刘瑁道,“我记得中有这么一首诗,叫做,我背出来给你们听听啊。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怎么样?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首诗是个嘛纯洁意境?”   众位文士皆哑口不言。   今日司马懿来刘瑁这里,听众位谋士宏论,听到这一句,随即道:“诸位皆哑口不言,是不屑说吧?我来给各位讲讲。这诗中之意,乃是说有怀春之少女,美丽如玉,有年轻之猎人,用洁白的茅草包好小鹿、木柴做礼物,向少女表达爱心。”   “嗯,解释的不错。”刘瑁赞道,“仲达,你继续说说,这最后两句是么意思?”   司马懿脸上一红,犹豫半天,请罪道:“主公,请恕司马懿之罪,司马懿年少,苦思冥想,竟不能知此句之意。在座诸位高贤,皆是饱读诗书之人,我想一一求教,定有肯出言解惑之人。”   司马懿脸皮还真厚,戏忠、郭嘉、徐庶、荀攸、法正等一众谋士,一个一个地询问,求教。   然诸位先生皆面红耳赤,不好说出。   刘瑁道:“仲达,看来只有你我年轻之人,不怕这些事儿啊。诸位都愿作谦谦君子,不肯做真实自己,便让我来说吧。此诗最后一句,乃是以少女口吻说:‘你可要轻轻的、慢慢的来啊,不要动乱了我的佩巾,不要让小狗叫起来惊动了人’。啧啧,听听,多么大胆直白而又余味无穷的话啊,让人情不自禁,心旌神荡。”   在场之人皆面红耳赤,藏在柱子后边暗暗偷听的马云禄,更是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痛感。   她双手捂住通红的脸蛋,一阵惊慌,竟弄碰到了柱子,发出了声响。   刘瑁明智故问道:“是谁在那里?”   马云禄唬得什么似的,慌忙跑到后院去了。   刘瑁也不去管他,道:“诸位,我等当更加大胆直率一些,或许更能成事哦?是不是啊,张任?”   张任知刘瑁这些顺道说他方才有犹豫之意,遂拱手称是。   刘瑁又道:“诸位,那邹氏亦非张济结发,不过是后来劫掠之女罢了。如今张济没了,张绣喜欢,也是人之常情。只是……”   刘瑁眼看着众位谋士对他之言皆不认可,大有嗤之以鼻之意,尤其是那戏忠,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了,走出来,躬身拜倒在刘瑁面前。   “咦,志才,为何行此大礼啊?”   戏志才道:“主公,此乃败坏纲常之言,万不可再说了。”   诸位谋士见此,也都跟着劝解刘瑁。   刘瑁瞪了一眼,继而笑道:“喂喂喂,人家还没说完,如何这般急切?且听我说后半句,我想说,只是他喜欢可以,但邹氏必定是他叔父之妾,他怎么可能得偿所愿呢?这注定了是个悲剧!”   听了刘瑁这后半截话,诸位先生方才释然。   “好了。”刘瑁最后道,“张绣到底如何,邹氏又花落谁家,咱们暂且不说了。时机成熟,张任上前听令。”   张任上前,拜倒于地。   刘瑁先予他蓝、黄、红三个锦囊,吩咐道:“我会想天子请下诏书,赏赐张绣。你携天子诏书,往见于他,动以真情,晓以利害,说服其来降。若是其不降,便拆开蓝色锦囊,看完依计行事。”   “主公,那这两个锦囊……”张任不解。   刘瑁不耐烦地道:“急什么?这不是正安排的吗?听着,不管按照蓝色锦囊之计是否能成,皆不要急于回来。以和张绣叙旧为名,多留数日。诸位,曹贼好色,天下皆知。邹氏美丽,世间尤物。吾料不消多久,那曹C必定将邹氏掳去,独自享用。如可于暗中监视,一旦如此,可拆开黄色锦囊,依计行事。”   张任慢慢明白了刘瑁之计,这可是一步一步的计策,遂应个“是”。   刘瑁继续道:“那曹贼得了邹氏,****享乐,定然觉得城中不便,为避人耳目,或可移入军中大营,与邹氏欢乐。张绣得知消息,必定反叛曹C。若张绣忌惮曹C身边猛将典韦等,汝可拆开红色锦囊妙计,依计行事。”   张任听了,大喜,连连称诺。   刘瑁遂令赵云、许褚、甘宁、蒋钦、周泰、刘云、任夔、何曼八人扮作随从,一起随张任前往,配合张任行动。   张任看看这些猛将,不知刘瑁何意。   刘瑁也不解释,只吩咐众将,叫众人皆听张任分派。   众将领命。   只是张任看看这些猛将,那个都比他厉害,不知刘瑁意图,只是不敢行动。   当然,许褚等一干猛将,也不知刘瑁何意,但这些人知晓,这定然跟刘瑁赠与张任的三个锦囊妙计有关。   刘瑁见这些人皆莫名其妙,遂道:“张任,你不必为难,子龙、仲康、兴霸等随你前往,一则保护汝之安全,二则是在关键之时,帮你动手贼擒也。”   张任听了这话,心下明白,拱手领命。   张任一行九人,入九虎下山,准备妥当,多带金银,换了普通商人行头,一路东进。   不一日,张任等来到南阳宛城,用金银兑换许多锦帛礼品,携带者前往禳城。   虽说禳城已经投靠曹C,然驻扎大军多为张绣部曲,曹C大军多半驻扎在城外大营之中。   张任等人到达禳城城门口,见城门守卫之军士对来往人员盘查甚严,不知何故,众人相互使个眼色,都要小心谨慎。   张任向守城士卒说明,他乃是贩卖商人,且是张绣将军故人。   守城将士听说,急忙让人传报张绣。   趁此间隙,张任向守城将士塞了十两银子,暗暗问:“将军大人,城里是出了什么事儿么?为何盘查如此之严?……”    第206章 张绣投降   那将军将他虽是外地人,却依然十分谨慎,反问道:“怎么?外地来的吧?来这里做什么?莫非真是前来拜见咱们家主公的?”   张任道:“这倒不是。不是说了么?俺这一路,都是做买卖的。我也姓张,和张绣将军乃是故人,前翻做买卖路过此处,张将军曾经帮助过咱们。咱们跑江湖的,不能忘本不是?这不是,这回前往蜀中,得了些新鲜玩意儿,想进献给咱们将军大人。”   “哦,是这样啊?”那守门将军明显放松了很多,接了银两,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不要乱说,还有,见了咱们家主公,最好不要乱说话,因为主公正烦着呢。”   “却是为何?”张任眨巴眨巴眼,问,“莫不是投降曹C,不如意么?”   “嘿!何止于此?”那守门将军道,“本来投降曹C,也就罢了,毕竟咱们这里兵微将寡,没有曹C强大。然,祸事不断,刚刚投降曹C没多久,咱们主公叔叔的夫人莫名其妙地丢了。”   那守门将军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咱们家主公对他的这位婶娘,可是关怀备至呢。大家都私下传说,他可是对他的这位貌美如花的婶娘甚是爱慕呢。”   “啊?竟有此事?”张任故作惊讶。   那守门将军道:“可不是?你说说,主公爱慕之人,就这么丢了,他能不着即上火吗?这不是,在城里翻来找去,怕是连每个地缝儿都搜过了,就是没找到。嘿,说来也怪,那老主公夫人,天天呆在府邸之中,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两人正说着,一骑飞奔而来,言说张绣将军让诸位进去相见。   守门将军也忙住了嘴,接连呸呸的好几声,暗自后悔:“我他娘的真是不想活了,怎么脑子被驴踢了,竟然说出这些杀头割舌的话来?”   只是他这话,张任一行人可就听不到了,因为,张任已经随着那通报的士卒走进城去,会见张绣。   这边张任前去见张绣之事不提,再说南郑刘瑁。   自张任等一行人启程之后,刘瑁也整顿甲士,带兵二十万,自南郑出发,东出房陵,直*南阳宛城。   刘瑁所作所为,连戏、郭嘉等几个主要谋臣,都不能理解。   毕竟按照戏忠之计,一则可以*迫曹C退兵,二则可以劝降张绣。   就算要出兵,做做样子,给张绣以压力,也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出兵二十万吧?   这么大的排场,这是要一统天下么?   刘瑁来自两千年后,他对未来天下形势的把握,岂是这些智谋之士所能理解的?   刘瑁之所以如此劳师动众,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事情尚未发生,他不便多说罢了。   然大军刚刚在边境屯驻,刘表便派遣使者诸葛玄前来,拜见刘瑁,询问朝廷东出之意。   刘瑁见诸葛玄神情消瘦,几乎不成人形,心中实在难受,忙令张仲景出来相见,为其诊治一翻。   诸葛玄十分感谢,再三询问刘瑁之意。   刘瑁道:“诸葛先生勿忧,我此次东出,乃为天子讨伐反叛逆贼也,并非欲向刘荆州动兵。先生回去,当可回复刘表,勿要多心生疑。”   “果真?”诸葛玄已经不复旧日光彩,言语神行委顿,形容凄苦。   刘瑁心中难受,道:“看在我兄弟诸葛孔明面上,我怎会诓骗先生?先生单请放心。”   诸葛玄再三感谢,告辞而去。   刘瑁再三挽留,欲将诸葛玄留下,替诸葛亮照顾照顾。   毕竟他知晓,这诸葛玄恐怕没几天好活了。   那诸葛玄既有使命在身,至死不从。   刘瑁只得放其回去复命。   刘瑁大军,出汉中,*近南阳境内之时,刘表大军只在襄阳屯扎,果然没有出兵阻止。   营寨方才扎住,早有流星马来报,言说张任按照主公妙计,已经令张绣投降,而且还生擒了典韦,杀死了曹C的大儿子曹彰,侄子曹安民,曹C老贼,按照主公之意,放了回去。   刘瑁听到这般结果,点点头,十分高兴,当即言道:“好,诸将果然不负吾之望也。”   众位谋士听了,皆连连称奇。   翌日,刘瑁大军拔寨起行,到达禳城。   张任、张绣与众将出来迎接参拜。   刘瑁一把拉住张绣,亲如兄弟,便要进城。   忽见张绣身后一位先生,随然面目沧桑,然双眼明亮,衣着朴素,松形鹤骨,卓尔不群,年纪约莫五六十岁,显然是为贤者。   刘瑁立即停步,回首问道:“此莫非贾诩贾文和乎?”   贾诩似乎并未想到,刘瑁竟然认得他,急忙拱手拜见,道:“正是老朽。”   刘瑁急忙拱手,深深一拜,道:“老先生大名,瑁如雷贯耳。思慕已久,今翻能成为一家,实在上天垂赐也。”   贾诩听到刘瑁如此称赞于他,惶恐无地,跪地叩拜道:“大将军何故如此?老朽半辈子沧桑,错投贼人,不成大事,实在有负朝廷也。不足以让大将军如此礼遇。”   刘瑁一把拉住贾诩之手,道:“老先生乃国士也,若非先生,天子恐又要遭多少变故。天子东归途中,先生亦有功之人也。”   贾诩见刘瑁如此礼贤下士,不禁老泪横流,泣道:“哎,老朽若早得大将军这般主公二十年,何愁天下不宁,大业不定?”   刘瑁笑道:“先生莫要悲叹,此时相见,亦不晚也。我看先生虽然年纪五六十岁,然身轻体健,定有七八十岁的阳寿哩。”   刘瑁一席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瑁一手拽着张绣,一手抓着贾诩,共同进入禳城。   当晚,刘瑁大摆筵席,宴请文武,大快朵颐,一醉方休。   宴席之上,众人皆十分畅快,只有张绣愁眉不展,哀叹连连。   刘瑁端起酒樽,走到张绣面前,道:“张将军今翻回归朝廷,乃是可喜可贺之事,如何还这般苦恼?”   张绣见刘瑁给他端酒,唬得什么似的,道:“无他,只是心中烦闷耳。”   张绣言罢,捏起羽殇,和刘瑁拱手,然后一饮而尽,其眉宇之间,愁闷之意,浓如酒,寒如冬……    第207章 古之恶来   饮酒刚过两巡,那张绣竟然不胜酒力,已然醉了。   刘瑁叫任夔前来,暗中吩咐一翻,着其带领两名青龙卫,将张绣送回府上歇息,并且暗中关怀一翻。   任夔领命而去。   刘瑁问张任:“典韦何在?”   张任道:“回禀主公,那贼人力大无穷,武艺了得,如今我等将其囚在一个铁笼子里,锁在后院,又有百名士卒看守,定然万无一失。”   刘瑁道:“走,众将随我去瞧瞧。”   刘瑁起身,令张任引路,众将在后跟随,前往后院,看望典韦。   跟随刘瑁前来诸将,多半已经听说,这典韦如何如何厉害,没见过的,都想见见这二货到底什么模样儿,自然不用叫,也都前呼后拥,跟了过来。   走进后院,四周火盆照耀庭院。   院子中间,一片开阔地上,一个长宽各三步左右的铁笼子,安静地放在那里。   铁笼之中,一个庞然大物,身上绑缚着根根铁链,安静地坐着。   刘瑁走近了,见此人身上伤痕累累,衣服破烂,灰头土脸,满身血污。   此人宛如刚刚从荆棘丛中爬出的魔王,正在这里呼呼喘气歇息。   刘瑁在众将保护之下,走进铁笼,立在典韦对面,问:“你就是典韦?”   那典韦慢慢抬起头来,脖颈之上,上百斤的铁链哗啦啦直响。   这家伙抬头的一瞬间,刘瑁心中便是一惊。   夜色之中,典韦双眼泛红,瞥见刘瑁等人,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真如地狱之中的恶魔出世。   那典韦好像有些晕眩,问:“你……是什么人?……水……”   显然,这典韦渴得不行了。   刘瑁道:“来人,取水来……不,取一坛酒来。”   “主公,此人勇猛,喝酒恐有不测。”贾诩劝道。   刘瑁道:“文和不必担忧,我手下诸将本事,莫非先生还没有领教?”   刘瑁心知,张任及众将按照他三个锦囊妙计行事,捉了典韦,自然这贾诩也应该知晓他赵云、许褚、甘宁、周泰等人之本事了。   果然,贾诩拱手后退一步,不再多言。   一坛子酒拿来,刘瑁亲自抱起酒,谓张任道:“去,打开铁笼。”   “主公……”张任有些紧张,劝阻道,“主公不可,此人力大无穷,武艺了得,一旦放出,无异于猛虎脱困,不可收拾也。”   “张任,你这么说,那你问问子龙、问问兴霸、问问仲康、问问幼平,他们哪个怕他?张任,我不怕,你怕鸟甚?”   刘瑁心知,就算这铁笼之中,是只猛虎,是个恶魔,他也要将其放出来。   因为只有放出来,才有可能将其降服。   若是一味如此关着他,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那样典韦不会苦恼,他也不会因为得不到他,而看着难受。   张任听了刘瑁之言,只得拱手称是,推在一旁,严阵以待,准备大战。   那典韦见铁笼子门被打开,又见刘瑁手里抱着一坛子酒,在铁笼子外边等着。   他便带动铁链,哗啦啦地站起身,整个人宛如一个小山包,弓着腰,整个身躯,填满在狭窄的铁笼子中。   “典韦,你不是渴了么?不是要喝水么?我给你带来了好酒,出来喝吧。”刘瑁将手中酒坛举起。   那典韦弓着腰,慢慢挤出铁笼,还没到刘瑁身边,双手和双脚之上,四条粗大的铁锁链已经阻挡了他的前进。   刘瑁道:“来人,将铁链上的锁打开。”   这回,可不光张任阻止,就连他身后的许多将佐也开始劝住了。   郭嘉走到刘瑁身后,谏言道:“主公,此人力大无穷,勇猛无敌,心思单纯,既然以前已经跟随曹C,恐怕没那么容易动其心,如此草率地将他放开,万一有事,不好收拾啊。”   刘瑁相信郭嘉判断,只好自己上前。   赵云和许褚贴近,异口同声道:“主公,还是我等来吧?”   刘瑁道:“尔等退下,无需担心。”   刘瑁走到典韦面前,仰面看了看典韦的面目,虎须如钢针,双眼似铜铃,一张大嘴裂开,露出亮白的两排牙齿,好像要吃人一般。   刘瑁也不说话,将酒坛子一举。   典韦一把将酒坛之上的布塞子抓下来,丢在地上,双手捧住酒坛子,咕咚咕咚痛饮起来。   饮了一坛,似不过瘾,喊道:“再来一坛。”   刘瑁见这典韦如此豪爽,心中喜欢,将手一摆,道:“再来一坛。”   典韦将一坛子酒一口气饮得干干净净,将坛子向地上一摔,啪擦一声,碎成数半,又道:“还不够。”   刘瑁又叫来一坛。   那典韦又是一饮而尽。   三坛酒下肚,典韦打个饱嗝,黑魆魆的面庞泛着红色。   刘瑁心中暗暗震惊,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莫非真要发威了?   正想着,忽然见那典韦两条大脚不停地向前争持,与此同时,口中发出哇哇大叫。   赵云、许褚、马超、黄忠、甘宁、周泰等一众大将慌忙上来,护在刘瑁身前。   刘瑁将众人拨开,道:“哎,怕个什么?汝等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么?让开,让开!”   众人无奈,又见那典韦脚下铁链碗口粗细,如何挣脱得开,也都慢慢扯开一些。   刚刚扯开,众人便听得咔擦一声巨响,典韦的一只脚上的铁链崩断了。   紧跟着咯嘣咯嘣又是三声巨响,另一只脚和两只手上的铁链也都跟着崩断了。   双手双足之上的铁链,皆是从中间断开。   典韦双手双足之上,各带着三四尺长的铁链。   这反而成了典韦手中的武器。   那典韦忽然张开大嘴,哇哇大叫,舞动着铁链,朝着刘瑁扑上来。   这下现场突然大乱起来了。   此时众将手中皆是手无寸铁,只得护着刘瑁后退。   旁边士卒见了方才情形,早有准备,拔刀挺枪,围攻上来。   典韦舞动铁链,这些普通守卫,哪里近得了他身?   一个个如断线的纸鸢,四下飞起。   那四条铁链,都是遭着死,磕着亡。   刘瑁道:“好,好!真不愧是古之恶来也!哈哈哈哈!”   刘瑁一众人等尚未撤出数步,守卫抵挡不住,那典韦便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朝着刘瑁直杀过来……    第208章 降龙伏虎   典韦来势凶猛,众人不敢向前,赵云不避危险,纵身跃起,便在典韦两条铁链之中,寻个缝隙,飞身过去,一把抓住典韦一只手上之铁链。   两脚落地,踏稳脚步,嗯一声,使劲儿向后拽去。   被赵云拖住,典韦无法上前,暴怒无比,便要回身用另一只手上的铁链回击赵云。   旁边哇哇一阵大叫,周泰扑上去,抓住另一条铁链。   典韦不但力大无穷,武艺也果真了得,粗大的腿脚踢起,想借助脚上铁链,击打周泰。   不知何时,那甘宁依然从旁边铁笼之上抓起一边铁链来,呼呼转了几圈,突然甩了过来。   当啷一声巨响,那铁链和典韦左脚上铁链紧紧缠在一起。   许褚早已经看明白,不合众人之力,难以困住这莽汉。   不等典韦再抬起右脚,他飞身踏上,一脚踩住典韦右脚上拖着的那根铁链。   四位猛将手臂上使劲儿,大叫一声,硬生生将典韦双手双足拉了起来。   便如五马分尸相似,向四方紧紧拉住,将典韦这个大块头拉了起来。   马超正想近前,刘瑁阻止道:“孟起贤弟,让我来。”   单见刘瑁纵身跃起一丈多高,居高临下,伸出两根手指,在典韦周身几处要X啪啪点了几下,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好了,你们暂且放开他吧,半个时辰之内,没有我解X,饶是他多厉害,也动弹不得了。”刘瑁道。   这种点X功夫,在后世貌似神奇,其实武林大师也多有练成的。   刘瑁此时身体异常,武功修为进境极快。   尤其修炼南少林功之中,便有这一手点X功夫。   众人将信将疑,然对于刘瑁之言,又不敢违拗。   看着典韦被他们四方拉起,开始还不停地挣扎,此时倒是安静了下来,已多半相信了刘瑁之言。   四人慢慢将典韦放在地上,松开铁链,果然不见典韦动弹,方才信了刘瑁之言。   甘宁知刘瑁有内功修炼,见他漏这一手,极为惊奇,忙问:“主公,这一招是什么功夫?这么神奇?什么时候也教教俺?”   刘瑁摆摆手,道:“点X功夫,回头传授你们。只是此时并非说此事之事。”   刘瑁走到典韦面前,蹲下身去,盯着静静躺在地上的这个黑脸大汉,问:“典韦,怎么?喝了我的酒,就要杀我么?”   典韦冷哼道:“哼,你杀了我家主公,我何如不杀你?”   “你说的曹C吧?”刘瑁道,“我可没杀他,他呀,早已经逃到兖州去了。典韦,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为何不投降于我?你看看,我军中大将,哪个不是武功高强?你在这里,有这么多同伴,岂不好于在曹军中数倍?”   “哈哈哈哈!”那典韦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就你这绣花枕头,如何比得过我家主公?”   “你说我哪里比不过曹孟德?”刘瑁问。   “论计谋,我家主公可谓计谋百出,无往不胜。论武功,帐下武将众多!”典韦道。   刘瑁听了,立即哈哈大笑道:“你说曹孟德计谋百出,无往不胜?嗯,昔日濮阳攻吕布之时,今日宛城战张绣之日,可算计谋百出,无往而不胜乎?论武功,曹孟德帐下武将众多,以我看来,不过将军一人耳!”   “你胡说,那乐进、李典、满宠、于禁、夏侯惇、曹子孝,皆当世名将,何为唯我一人?”典韦兀自不服。   刘瑁笑道:“乐进可使取状读诏,李典可使传书送檄,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夏侯惇称为‘完体将军’,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其余皆是衣架、饭囊、酒桶、R袋耳!将军何敢称之为当世名将?”   刘瑁一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典韦知晓,论口才,他是比不过刘瑁,遂道:“俺说不过你,俺不跟你说。你这白面书生,嘴巴如刀,却手无缚J之力,论功夫却比我家主公差远了?”   “哦,那你说说,你家主公曹孟德,又当如何?论智谋,论实力,论文臣武将,他都不行,他还有什么行?”刘瑁知道这典韦块头大,脑袋笨,需要说通思想,方有降服可能。   典韦道:“我家主公……曾经刺杀董卓……”   不提这茬倒还罢了,提起这茬儿,刘瑁仰天大笑,笑得肠子都要断了。   “你笑什么?”典韦满面怒容,只是身子不得动弹。   刘瑁道:“曹孟德刺杀董卓?敢问典壮士,曹孟德的刀尖可曾C进董卓的胸口?我只知晓,那董卓乃是吕奉先所杀!”   “哼,那也比你这小白脸强!”典韦说不过刘瑁,只得耍赖。   刘瑁弯腰和典韦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道:“典韦,我若跟你比试比试,让你知晓我和曹孟德到底谁厉害,你可会服我?”   “哈哈哼哼!”典韦喘着粗气说,“你要是敢和老典比试五十回合,我便服你,认你为主公。”   “此话当真?”刘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问。   “俺老典说话,向来算数!”典韦道。   “好。”刘瑁道,“来呀,准备饭菜,并且将他的双戟抬来。”   众将知晓刘瑁之功力,虽说这典韦厉害,然黄忠、许褚等人,都和他交过手,若是真的全力相拼,他们哪个都是不服气的。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典韦和他们的主公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若是五十合,刘瑁当没有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刘瑁在典韦几处X道上按摩解X,那典韦果然能够动弹了。   又见肥J肥鹅的,放了一桌子。   这典韦毫不客气,抓住边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又喝了三坛子好酒。   吃饱喝足,提起双戟,便在这大院子里,和刘瑁摆开架势。   刘瑁也早已披挂齐整,绰枪在手。   那典韦是步将,马上非他所长。   典韦也不傻,竟然要和刘瑁比试步战。   刘瑁此时已经进入易形境易发阶,可谓神功修炼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此时他身轻如燕,力大无穷,比起典韦来,可是一点不差。   虽说众人都劝他勿要步战,刘瑁将霸王枪一抖,还是欣然答应了……    第209章 算无遗策   典韦挥动双戟,如双蛟扑食。   刘瑁舞动霸王枪,如青龙出海。   展眼两个人大战六七十合,未分胜负。   典韦杀得兴起,只是不停。   刘瑁亦惊叹典韦之猛,越发喜爱。   他更有一翻心思,也想借此检验检验,他此时功力到底如何。   毕竟不久的将来,他很可能还会面对吕布这种对手。   当然,若是单纯战争,已然不必他亲自出手。   手下猛将如此之多,谋士亦是如此之多,一个吕布武夫,何足道哉?   只是他此时功力已然接近这个时代的巅峰,他就应该更近一步,成为时代的最强者。   他不但要成为王者,更要成为强者。   两人又斗了一阵,看看过了一百回合,众将也都拿了武器,赵云、甘宁双双出手,将典韦隔开。   赵云喝道:“典韦,已经一百余合,你仍然不能战败我家主公,这如何说?莫不是你这莽夫要出尔反尔吧?”   经赵云这么一顿呵斥,那典韦当啷一声,将手中双戟丢在地上,扑通跪倒在地,道:“主公,典韦愿意跟随!”   刘瑁看到典韦匍匐在地,对他极为恭敬,深感欣慰,将霸王枪丢给刘云,将典韦搀扶起来,高兴不已。   就这么得了典韦,刘瑁甭提多高兴了,带着众将重新回到晚宴之上,着人重开宴席。   宴席之上,刘瑁当场赐封典韦为校尉,负责他贴身安全。   众人都向刘瑁和典韦道贺。   酒宴过后,刘瑁着人给典韦准备营帐,令他身体养好,再来上任。   典韦拜谢去后,众位文臣武将问起刘瑁三个锦囊之事。   自从白日开宴以来,因有张绣在场,众人不敢多问。   此时,张绣、典韦都去了,众人才敢提起。   刘瑁望了贾诩一眼,笑道:“好,那我就向诸位说说,我的三个锦囊妙计。便是文和先生在此也无妨,不妨听听吧。”   贾诩听到这话,急忙起身,拱手告退。   刘瑁上前,拉住他手道:“我之言并非故意赶走先生,而是真心实意。战乱之世,智谋还要赖各位,我既用谋,如何能够慢着诸位?听听无妨。”   刘瑁遂将三个锦囊之计讲述一翻。   刘瑁的蓝色锦囊,乃是第一个锦囊。   让张任劝说张绣归顺朝廷,若是不成功时,方才拆开。   因为那蓝色锦囊之计,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张任,劝说张绣一旦不成,可以找贾诩先生,将朝廷之意传达。   相信贾诩明白当前形势,且知汉中他们这一路,代表的是王师,贾诩定然会诚心归顺,且伺机劝说张绣。   刘瑁说道这里,望着贾诩问道:“文和先生,我说得对也不对?”   贾诩点头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啊,当时张任前来,你这天子诏书,劝解于我,我心已归顺朝廷。奈何张绣之前迫于曹贼大军,不得已已然投靠了曹C,故而我只得寻思时机耳。后来,若不是张任与众位将领,怕是我等也不能成功矣。”   “文和先生过谦了。”刘瑁道,“文和先生计谋高深,如何能没有办法?只是我已有安排,相助一功罢了。”   刘瑁说罢这些,继续说第二个锦囊之计。   那第二个锦囊便是黄色锦囊。   黄色锦囊之计中写的内容,便是如果劝降二人皆不能生效,但等邹氏被曹C带到城外大营消遣之时,将消息设法告诉张绣。张绣必然痛恨曹C,而欲杀之。   若真是如此,张任当可相助。   张任证实了这点。   他们进城之时,已然知晓,城中张绣婶娘已然失踪,不知去向。   张任出发之前,已经听刘瑁“猜测”过,怀疑邹氏已经被曹C掳去,派人打听,果然是真。   张任担心他亲自说出,张绣不信,便施展计谋,让张绣府中家人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话,通过张绣家人之口,将消息传给张绣。   果然张绣着即派人打听,竟是真的。   张绣大怒,便要出兵攻打曹C。   又是张任和众将劝解,方才让张绣冷静下来,找来贾诩商议。   贾诩于是出奇计,让张绣上报曹C,言说,新投降之兵多有逃亡者,希望能够移兵中军。   曹C不知是计,当即答应。   绣乃移屯其军。分为四寨,刻期举事。   张任便拆开第三个锦囊,乃是红色锦囊。   锦囊中之意便是,如果张绣畏惧曹C,便可让胡车儿献上盗取典韦双铁戟之计。   还令张任带领众将,不用管他人,只管活捉典韦便是。   张任看到这第三个锦囊,依计行事。   果然张绣、贾诩从胡车儿之计,由贾诩出面,邀请典韦喝酒,胡车儿趁机盗取双铁戟。   张绣开始进攻曹C,典韦挡在曹C大帐之前。   众将开始攻打,典韦没有双铁戟,先是拿了军士佩刀砍杀,后又拎着两名军士抵挡。   眼看典韦差不多了,张任令张绣带人从大帐后追杀曹C,他自领众将,大战典韦。   饶是如此,赵云、许褚、甘宁、蒋钦、周泰一同出手,好一阵,方才将典韦活捉。   说到此节,那张任道:“主公,当时大战,刘云、任夔、何曼三个,胡乱冲杀,也不知道杀到哪里去了,竟是不见他三人踪影。等我等将典韦捉了,半日也寻他们不见。后来回到禳城之中,方才见他三人。”   何曼瞪着眼睛,便要争辩,任夔一巴掌打在何曼头上,道:“莫要和他争执,反正我等并未偷懒!”   好像这是说好了的,何曼闭上嘴巴,不敢多说。   刘云道:“就是,听到了吧?张将军,我等并未闲着,不也是杀敌了么?我们还找你们呢!”   张任这话并非责备之意,听刘云这么一说,众将都跟着哈哈笑起来。   众将听了,对刘瑁的三个锦囊妙计极为佩服。   而谋士们可不只是佩服了,简直对他惊为天人!   他怎么可能算得这么细呢?真可谓算无遗策啊!   便是戏忠、郭嘉之辈,也无法算到这种程度啊?   更别说荀攸、法正、徐庶、贾诩之流,他们就更没法理解了。   刘瑁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起身道:“众位先生莫惊,我不过懂得一些推算之术罢了。啊,当然还要加上一点点高深的智谋。好了,天色已晚,事情也清楚了,各位散了吧……”    第210章 此女已阅   宴席散了之后,刘瑁可没有闲着。   刘云适时上来,谓刘瑁道:“主公,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嗯,前头带路。”   刘云引着刘瑁走出府衙,门外,任夔、何曼两个接着,四人上马,走向府衙旁边的一处偏僻的民房。   刘云叫了门,小院里走出一位老妪来,隔着大门门缝,见是刘云,方才开了门。   刘云道:“她可是一切安好?”   “官爷放心,交给俺老婆子,一切都好着呢。快快请进。”那老妪一边应着,一边上下打量刘瑁。   刘云引着刘瑁进去,便听到那老妪又问:“官爷,这位小公子是……”   “闭嘴!这也是你能问的?”刘云呵斥一句。   那老妪急忙闭了嘴,再不敢多问半句。   任夔压低声音,却是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吼道:“老婆子,就当今天晚上什么事儿也没看到,不然你的两只眼珠子可就没了。”   老妪听到这话,早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应“是”。   任夔、何曼两人,并未进屋,便在房门口停下,宛若门神一般,挡在门前。   就连老妪也再不让进去。   刘瑁随着刘云进去,见房屋外间无人。   刘云正想喊叫,刘瑁一摆手,道:“你也去吧。”   刘云拱手道:“是。”   刘瑁走进去,见里间烧了炭盆,房间里暖意融融。   他也仿佛走进了春日的阳光下,每走一步,都是畅游。   他见卧榻之上坐着一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年纪,一身粉色轻纱,秀发披肩,不施粉黛,宛如小溪里放任自流的清澈溪水。   见他进去,那女子慌忙起身,怔怔地望着他。   “你便是邹氏?”刘瑁打破僵局,走进问。   邹氏飘然道个万福,道:“将军莫非是大将军?”   “小姐好眼光。”刘瑁赞一句。   那邹氏道:“大将军过誉了,还叫什么小姐?都是残花败柳了,大将军便称我夫人才是。”   “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哪里不能称为小姐了?我看啊,你定是被那张济抢了去,收在房中的吧?”刘瑁随口猜测道。   邹氏低头不语,眼眸之中闪烁着晶莹泪珠儿。   刘瑁道:“来来来,莫要站着,我等坐下说话。”   邹氏道:“大将军有事只管吩咐,大将军在,妾身怎敢落座?”   “我要你坐,你便坐,何必如此客气?若是如此,是小姐不想让我来耶?”刘瑁反诘道。   那邹氏不敢和刘瑁较真,唬得什么似的,应一声是,和刘瑁对坐在几案两侧。   刘瑁仔细端详邹氏之貌,虽说此时不施粉黛,头无钗环,只是清水出芙蓉,倒是别有一翻风味。   尤其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在这房间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仿佛便是从邹氏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宛如野外紫罗兰的芳香。   刘瑁动问:“邹小姐,你用的什么香?怎么会芳香满室?”   那邹氏凄然一笑道:“大将军真会说笑,值此乱世,性命尚且难保,哪里还有心思用香?我这不过是身上散发出的臭味罢了。”   刘瑁可不会那么拘谨和客气,一把抓住邹氏之手,放在鼻尖之上,深深嗅一口,道:“嗯,真香!身上天生发出如此奇异香味,果真与众不同。怪不得那曹贼自见了小姐,难以割舍!”   听刘瑁提起曹C,仿佛戳动了邹氏痛处,低眉垂睑,默然无语。   刘瑁道:“既然我将小姐从曹贼手中救出,不知小姐以后有何打算?”   邹氏又是凄然一笑道:“大将军说怎么办,我便怎么办?无根浮萍,难道有选择的自由么?”   这邹氏说话,不冷不热,不愠不火,身形如青楼歌姬,言谈似天外飞仙,世事看淡,人心看穿,三言两语,戳中要点。   所谓“明人不做暗事”,既然这邹氏如此透彻,刘瑁再拐弯抹角,和这种女人谈情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只是刘瑁知晓她和张绣的关系,遂笑道:“我欲将小姐赐给张绣,你意下如何?”   那邹氏实未料到,刘瑁会如此说,惊诧莫名,继而脸色一沉,道:“不可!”   言未毕,那邹氏竟主动将腰间丝绦解开,起身,身上粉色纱衣滑落在地,宛如绸缎从冰块上滑落。   然后,一副美丽**完美地呈现在刘瑁眼前。   “小姐这是何意?”刘瑁贼笑道,“莫非小姐要献身于我?”   邹氏道:“大将军方才之言,定是已然知晓,那张绣对我有意。然我曾是张济之妻,是张绣之婶娘。张绣虽是盖世英雄,然却是多情抑郁之人。情郁于中,诸事不能排遣,早晚心神俱损。就算我俩有请,也不能在一起。不然,世人诟病,早晚要将那张绣唾骂而死也!这也是我宁肯委身曹贼,也不答应他一翻好意!若是无我,说不定那张绣会慢慢忘了我,心神会慢慢好起来。”   刘瑁怎么也想不到,这邹氏和张绣之前,还有这么一段深沉内敛的感情。   刘瑁听她这般说,明明是说他们之间是相爱的嘛。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两个人,他若是不顾三七二十一,将这邹氏收了,被那张绣知晓,岂不和曹C一样,也会成为祸害?   刘瑁想到此,便直言说出。   那邹氏道:“不会。大将军只管将我藏起来,张绣又怎会知晓?”   刘瑁虽然不认可她所言,但看着眼前慢慢向他靠近的这副娇躯,加上体内酒劲儿上来,他如何抵挡得住?   那刘瑁再管不得许多,伸手将邹氏抱住,撩翻在卧榻之上,一翻如鱼得水,老汉驾舟,********盛景。   完事儿之后,刘瑁躺在一旁,感受着这女人之不同。   虽说体生异香,然和前边几个女人比起来,感觉还是稍显差了一些。   论圆润,她不如吴氏;论娇媚,她不如貂蝉;论内涵,她不如蔡琰;论妖冶,她不如凤儿。   她有一副美丽的躯体,但是心疲了,人便疲了。   虽说暖帐之中,邹氏也极力配合,然和貂蝉能倒立、能凹腰的功夫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   刘瑁只有一种感觉,这种女人,阅过了,便是打上对勾,写上“已阅”而已矣……    第211章 重伤张绣   五更天色,刘云在门外轻轻敲了两声。   刘瑁起身下榻,穿上衣衫,准备走出门去。   不想邹氏醒来,看到刘瑁要走,道:“大将军还会来么?”   刘瑁道:“夫人莫要过于在意。你知道我为何活得轻松?”   邹氏散乱着长发,摇头不知。   刘瑁道出四个字:“遵从内心。”   邹氏面容肃然,便在刘瑁走出门时,又问:“大将军还会再来么?”   刘瑁头也没回,只道:“我刘瑁非无情无义之人,若是夫人心中有我,我必来。若是夫人心中无我,我便不来。”   刘瑁说完,一刻不停,走了出去。   这五更起床离去,可是刘瑁暗中吩咐刘云的。   邹氏之所以会在这禳城小院之中藏身,也是刘瑁安排好的。   张任带着刘云等诸将从汉中南郑出发,前来禳城之时,刘瑁给了张任三个锦囊用计。   同时,刘瑁还暗中给刘云交代了一个任务,那便是趁乱将邹氏救走,安置妥当。   故而众将大战典韦那一晚,刘瑁带着任夔、何曼两个,执行的是特殊任务。   就在曹c顾不上邹氏,独自从后营逃走之时,刘云带着任夔、何曼两个,换上夜行衣,突入大帐,见邹氏一人在大帐之中,便将邹氏劫了去,暗暗弄进禳城,找家民房,寄居于此。   历史上,这邹氏的下落无可稽考哦,便是三国之中,也从张绣反叛曹c之后,邹氏也再无踪迹。   但是,这一回,刘瑁却是知晓的。   他派了刘云过来,便是要将这有三分姿色的女人弄来,尝试一翻而已。   如今尝过了,爽是爽了,只是他已不是昔日未碰过女人之人,再不像以前一样,见人就着迷。   邹氏,在他的感觉里,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罢了。   况且,刘瑁也能感觉到,这邹氏心中,并未完全放下张绣。   她之所以不跟张绣,那是为了张绣好,不想败坏张绣名声,不想让张绣遭世人唾骂罢了。   既然这女人心中还有他人,跟了他,每次上床如死尸一般,有甚乐趣?   正是为此,刘瑁对这邹氏才觉得兴趣并不是十分着迷。   刘瑁回到大帐之中,看看天色微明。   他修炼一翻,用过早膳,众武开始来此聚集。   众武到了之后,点过卯,张绣方到。   那张绣见到刘瑁,躬身拜倒。   刘瑁笑问:“张将军,昨晚歇息的还好吧?”   张绣脸上一红,道:“呃,好好”   贾诩见张绣言语吞吞吐吐,忙问:“将军莫不是病了?”   张绣慌忙拒绝。   刘瑁心里却乐得很,原来昨晚宴席之后,那张绣情郁于中,不胜酒力,酩酊大醉。   刘瑁着人将其送去,还暗中给张绣安排了两个妓女过去。   不管这张绣有没有享用,然醒来之时,定是爽翻了吧?   尤其让他心中邪恶想笑的是,这二货还不知道,昨晚陪侍于他的,便是这家伙用情至深的婶娘邹氏!   不知为何,刘瑁心中不太喜欢这个张绣,如此小小调教一下,心中也爽了不少。   这也是他问起张绣昨晚歇息如何之时,那张绣会脸红的原因。   张绣这家伙,用情也真是深,喜欢上了自己婶娘,莫非其它女儿一个没碰过么?   此时问起,还会脸红。   刘瑁正独自暗爽,典韦手里提着双铁戟前来报道。   刘瑁叫他快快轻起,嘘寒问暖,问他昨晚歇息的可好。   那典韦粗声粗气,道:“多谢主公,昨夜俺喝了几坛子酒,喝多了,屋里又有炭火,睡得香!”   “如此便好。”刘瑁道。   刘瑁说完,便向典韦介绍诸位将军。   从赵云、马超、黄忠、许褚等等一路下去,典韦见了这些猛将,惺惺惜惺惺,心中高兴,连连赞叹。   众将见典韦虽然粗野,但是却也是十分豪爽,也都十分高兴。   众将欢聚一堂,好不快活。   正当刘瑁介绍到张绣之时,那典韦把脸一沉,双眼充血一般红,手里紧紧握着双铁戟,也不说完,便要朝着张绣砸过来。   亏得那张绣和童渊修炼,身体轻便,早便跳开。   那典韦仍然不依不饶,追着要拿双铁戟将张绣杀了。   那张绣着实没有防备,且因为邹氏之时,今日形销骨立,战力下降,根本抵挡不住典韦,只得跑出大帐。   众将想上来阻拦,因在大帐之中,手里没有兵器,一时近不得典韦身前。   刘瑁喝了两嗓子,可是典韦根本不听,直道:“大将军,等俺杀了这忘恩背主的玩意儿,再来向大将军谢罪。”   看这清醒,典韦是要杀了张绣。   刘瑁带着众武跑出大帐,看看端的。   典韦逞凶,众将士哪个敢空手上前阻止?   不得已,张绣只得拔除身上佩剑抵挡。   可是,那佩剑短小轻便,不过是平时大帐议事配备之中,如何能够当做兵器来使?   和典韦双铁戟只格挡了一下,便被双铁戟磕断。   赵云见此,急忙从大帐旁边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枪,向张绣投去,还大叫一声:“张绣,接着!”   张绣见赵云头来一杆长枪,纵身从典韦双铁戟上越过,一把抓住长枪。   可是,典韦可不是无能之辈,根本不会给他机会。   便在张绣空中接住长枪的一瞬间,典韦竟然将手中一根铁戟朝着张绣后背扔了过去。   嘭!   这一戟砸得结实,只听得那张绣“啊”地一声惨叫,整个人重重扑到在地。   刘瑁和众将见此,都是吃了一惊。   若是这典韦不小心将张绣杀了,那这禳城之中,有张绣两三万大军,岂能安定?   刘瑁一边要典韦住手,一边令众将相救。   赵云、张任各自从旁边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枪来,飞身跃起,冲上前来。   那典韦摆明了要杀死张绣,见张绣扑在地上,口吐鲜血,尚未死去,左手一挥,将左手中一根铁戟也扔了过来。   这典韦双铁戟重八十斤,一个铁戟就是四十斤。   四十斤的东西,让他这种力大无穷的人砸过来,可想而知,力道该有多大。   那张绣又是身板最差之时,被砸中一次,恐怕小命就难保,若是两次都被砸中,将是必死无疑。   还好,赵云、张任两个冲上来,双枪将飞来的第二只铁戟硬生生挡开,护在张绣身前    第212章 快意恩仇   典韦重伤张绣,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便是贾诩,已经扑上前来,挡在张绣身前。   若是任由这典韦胡来,万一造成张绣手下那些西凉铁骑的愤怒,激起兵变,可就不好了。   刘瑁自然也紧跟贾诩,走上前来,遂贾诩一起,查看张绣伤势。   马超、许褚、黄忠、庞德等诸将,一拥上前,拦住典韦。   典韦也是心知肚明。   就算他这第二戟没能砸中,便是那一戟,也够张绣受的了。   典韦再没了方才的愤怒,在众将安抚之下,开始冷静下来。   刘瑁看张绣口中吐血,知道这下伤得着实不轻,不敢怠慢,急忙叫人请张仲景前来医治。   刘云看到此种情形,早着人去请张机了。   此时,张机带着药箱,慌忙到来,为张绣紧急救援。   张机到来,刘瑁起身让开。   这会子除了张仲景,谁也帮不上忙,离得近了,反而碍事儿。   刘瑁吩咐贾诩、胡车儿等数人,按照张仲景吩咐,全力救助。   然那胡车儿一脸怒容,便要带领数人,前来和典韦拼命。   刘瑁拦住他,道:“胡车儿,莫要鲁莽,我自有主张!”   胡车儿带着身边四五名西凉猛将,当即跪倒在地,口称:“请大将军一定要为我家将军做主啊!”   刘瑁将胡车儿拉起来,道:“救助张将军要紧,处理这莽夫之事,由我来好了。”   胡车儿见刘瑁一副客观公正的样子,也只得暂时信了。   刘瑁回身,等着典韦,喝道:“典韦,你可知罪?”   典韦扑通跪倒在刘瑁面前,粗声粗气地道:“主公,典韦知罪!请主公知罪!便是砍了俺这颗脑袋,俺典韦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这几句话,热血刚直,倒叫许褚、周泰、任夔、何曼几个,暗暗为他叫好。   便是刘瑁,听到这憨货如此直言不讳,也是心中喜爱。   怪不得曹C将他作为贴身侍卫,如此忠诚刚直之人,不留在身边保护自己,用作他途,就是浪费。   虽然刘瑁心中喜欢,然当着胡车儿及张绣部曲的面儿,他可没法帮他掩饰,板起面孔,喝道:“惩罚你是一定的。典韦,我来问你,既然你已经投靠于我,今翻又对张将军下次毒手,是何道理?”   典韦瓮声瓮气地道:“主公,要不是张绣这小子,暗中施计,我前主公如何会兵败于此?若不是这小子的那个什么荡妇婶娘,长得美丽,我前主公又怎会一败涂地?我前主公如此惨败,老典不能以死相报,以后还要和此等贼人共同侍奉主公,老典心中窝囊!不杀了他,俺老典憋屈,憋屈!”   这就是典韦!   身为曹C护卫,没能以死报效,心中愧疚,就算已然投靠,见到仇人,分外眼红,不杀之,心中憋屈。   故而才有了这次以命相博,袭杀张绣。   刘瑁咳咳两声,清清嗓子,一边对于典韦所作所为,极为佩服,一边当着张绣手下,又不能不处分。   刘瑁遂道:“典韦,尔所言有失偏颇也!乱世称雄,战场相见,哪个不用计谋?你说张将军施计害了曹C,岂止曹C才是当世之J雄,那场仗,他用得计谋少了?你说是张绣婶娘因为漂亮,迷惑了曹孟德,这又是什么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得美丑,上天所赐。是曹孟德贪恋美色,令那曹安民暗中抢去张绣婶娘,欺辱人家。你不怪曹C胸无大志,贪恋女色,反而怪起人家婶娘长得漂亮?请问老典,你这又是什么道理?如今,张绣已然归顺朝廷,而你也已经归顺朝廷,今日你这举动,是要重新反叛,而随曹贼么?”   再怎么说,刘瑁也要照顾到张绣手下的那些西凉兵马。   那些人毕竟都是能征惯战之将,随张济出兵以来,很多人都经历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战争。   若是这些人诚心归附,将来战场之上,可有大用。   故而,刘瑁此时反驳典韦,毫不留情,一席话下来,说得典韦低头认罪,说得贾诩、胡车儿心中佩服。   那典韦顿首道:“主公,典韦要杀这张绣,乃是俺老典之事,不管是对是错,俺老典就这么办了。俺老典也知道不妥,但是不这么办,俺老典心中不舒服,还不憋死啊?与其被憋死,不如就杀之!俺不后悔!事已至此,俺老典无话可说,就请主公治罪便是!”   胡车儿听到典韦这么一席话,似乎没有任何悔改之意,顿时怒不可遏,嚷道:“主公,你听听,听听,这姓典的根本没有一点点悔过之心,不杀他,如何令我等心服!”   刘瑁可舍不得杀他,不过,在胡车儿等部曲的叫嚷之下,刘瑁只得叫道:“来呀,将这典韦给我拉下去……”   刘瑁手举起,想下杀令,又怕没人过来求情,可就傻了。   他说出“砍了”两个字之前,朝着众将扫了一眼。   说实话,典韦虽然鲁莽,然猛将大有惺惺相惜之意,赵云、许褚、黄忠、马超、庞德、甘宁、蒋钦、周泰、魏延等一干武将,跪地一片,为典韦求情,言说,万不可杀。   刘瑁忽然笑道:“众将快快请起。”   待到众将起身,刘瑁也不去管那典韦跪在面前,反而回头询问张仲景:“张将军如何?”   他问此话之时,眼睛之中充满深意。   张机虽说是个医生,也不善做官,但年轻之时,还是做过很长时间的官的。   见刘瑁处理典韦之时,问他张绣伤情,显然是不想重处典韦。   张机心中明白,应道:“主公,张将军虽说受伤很重,然并不能危及性命。只是张将军眉宇间有郁结之气,显然是有事闷在心中,故而需要慢慢施治。还请主公勿要忧虑,我只当全力救治!”   刘瑁道:“有了先生回春圣手,我可放心了!”   刘瑁瞟了胡车儿一眼,见他稍微放松许多,这才对典韦严肃喝道:“典韦,若不是看在众将为你求情面上,今日必然将你砍了,为张绣将军出这口恶气!只是张将军救治要紧,今日先重打你五十军G,责令回营反省,以后也不准再找张将军麻烦!再敢惹是生非,定斩不饶!……”    第213章 十路大军   “你就斩了俺,俺也认了!但是,俺今日伤了他,俺老典心里才痛快!痛快!”   典韦被人任夔、何曼带人退下去,依然哈哈大笑着,不停地叫着痛快。   那种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气势,让在场的人不得不为其折服。   这件事到此为止。   刘瑁让众将帮着,将张绣弄进府去养伤,并有张仲景专门关注,定要将张绣治好。   张仲景领命而去。   为安抚张绣及其部曲,立即表奏朝廷,加封张绣为扬武将军,胡车儿为校尉,贾诩为谋士,其余众将皆有封赏。   同时,表奏赵云为镇军将军,许褚为奋威将军,太史慈为奋武将军,张任为扬威将军,张燕为飞天将军,杨任为治军将军,马超为锦衣将军,庞德为牙门将军,阎行为牙门将军,马岱为督军司马,马超帐下八健将分别为校尉。   其中,张燕原名褚燕,因其投靠朝廷,不能再用张牛角乱贼之姓,刘瑁遂令重新改为褚燕,传示三军。   刘瑁对这些人进行加封,自然有其用意。   张绣被典韦重伤,部曲正是心怀愤愤不平之时,既然不能杀典韦以谢众人,当加封张绣极其部曲诸将,以安其心也。   马超一路人马,自西凉出兵之后,便应当即进行加封,然考虑到马腾为镇西将军,马超又未为朝廷建功,不便当即加封。   此时加封,一则正好趁着张绣一路人马加封的时机,二则马超带领本部兵马前往长安一带,剿灭李傕、郭汜二贼,也颇有功业。   以此加封,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当然,对于许褚、太史慈的加封,因他两个职位已经变动,前者因投诚较晚,只封为都尉,相比于后来的赵云、严颜都封了将军,故而不能一直不予加封,不然会寒了二位将士之心。   军队之中,本有张任两三万部众,虽然将一部分已经分到严颜名下,然一军之中,尚且有一两万人,故而加封张任为扬武将军。   虽然此人以前忠于刘璋,此时刘璋已经被流放越酅郡,而他也已经真心投靠刘瑁,刘瑁自然不能再对他有所偏见,故而加封,以慰其心,以安其部。   褚燕封为将军,主要是因为部下众多,单单是常山带来的士卒多达数万人。   将褚燕封为将军,是令其统领一军。   虽然这褚燕的部曲战斗力最差,然经过刘瑁数月调教,战斗力已经今非昔比。   建立一军,并加封褚燕,水到渠成。   赐封杨任,也是刘瑁一个考虑。   巴夷賨人一直是战场上一只独特而强横的战斗群。   此时,杜濩、朴胡、袁约三个巴夷首领都投靠在了他的帐下,他自然不会失去打造这么一支强横军队的机会。   然杜濩、朴胡、袁约三人,皆是賨人首领,还有很多賨人内部事务,故而賨人战士只能选一个将军来统领。   这个人自然杨任最为合适,毕竟他以前就在张鲁帐下效命,在汉中极有威信。   且这杨任深通谋略、治军有方,虽然中规中矩,也有大将之风。   此时封他为治军将军,并不为过。   阎行是个特例。   刘瑁还是十分欣赏和喜欢这个武将的。   论武功,他整体虽然不及马超,但若真的拼起命来,至少和此时的马超能打个不相上下。   前翻在西凉,和马超单打独斗,他手中长矛被马超虎头湛金枪打断,却可以利用断矛,打中马超后颈,差点要了马超的性命。   可见此人马上武艺精熟,且力量不小。   只是那韩遂军马,多半归入马超帐下,阎行本部士卒不足万人,回到汉中之后,刘瑁只将其部曲归入黄忠一军,和魏延同时成为黄忠的左膀右臂。   考虑到马超等西凉军马心中之平衡,只将阎行暂封为牙门将军,略有委屈。   那韩遂就不用说了。   刘瑁将韩遂一家养于汉中,名义上让其在天子殿前行走,实际上和汉天子刘协一般,放在笼中养着而已。   同时,刘瑁将手下三十五万大军再次进行了整编调整,各路更加明确。   当前共分为十路大军,分别有一名将军统领。   这十路统兵将军及其帐下主要武将分别为:   第一军统领将军为镇军将军赵云,部曲分别为扬威将军张绣,扬武将军张任,校尉胡车儿、卓膺、张翼,统领部曲三万。   第二军统领将军为锦衣将军马超,部曲分别有牙门将军庞德、督军司马马岱以及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八健将”,统兵三万,多半是西凉铁骑。   第三军统领将军为讨虏将军黄忠,部曲分别为牙门将军魏延、阎行,统领马步军三万。   第四军统领将军为平虏将军甘宁,部曲分别为偏将、典农中郎将沈弥、娄发,裨将任夔、何曼,校尉孟达,统领马步军三万,外加锦帆军五千人。   第五军统领将军为奋威将军许褚,部曲分别为牙门将军张辽、徐晃,校尉郝萌、成廉,统领马步军三万。   第六军统领将军为奋武将军太史慈,部曲分别为牙门将军蒋钦、周泰,校尉徐和、张横,统领水军五万。   第七军统领将军为飞天将军褚燕,部曲分别为裨将四营屠各、雁门乌桓,校尉孙轻、王当、杜长,统领马步军四万。   第八军统领将军为治军将军杨任,部曲分别为巴西太守杜濩、巴东太守朴胡、巴郡太守袁约,统领部曲賨人士卒三万。   第九军统领将军为忠烈将军严颜,部曲分别为裨将杨怀、高沛、泠苞、邓贤四将。这四将原本都是城都东山营的部曲,本为严颜部下。虽然以前这些人都听赵韪的,然此时赵韪已然被杀,这些将佐自然只能跟着严颜混了。此路军统领大军三万。   第十军统领将军为安汉将军吴懿,部曲分别为裨将吴兰、雷铜,校尉庞乐、李异,统领大军四万。   这庞乐、李异两个小将,被许褚打败之后,归于徐晃部下,后考虑到其部曲全部留在城都,又有安汉将军镇守城都,故而此二人又归于吴懿。   十路大军共计三十四万五千人,号称三十五万大军。   另外赵云亲自统领的亲卫军青龙卫两千人,专门负责刘瑁人身安全,不再十路大军之列。   刘云和吴凤的玄冥卫更是神秘莫测,就连赵云也不知晓也。   刘瑁趁着封赏之机,根据诸将意愿,将部曲打乱调整,整编为十路大军,诸将心服,全军欢腾……    第214章 背后有人   刘瑁自从调整了十路大军,感觉战力,已经和天下任何一路军马争锋了。   他便考虑扫平天下之步骤。   这一日,晚膳之后,刘瑁窝在大帐之中,独自沉思。   就听到刘云来报:“主公,马小姐拜见。”   刘瑁知是马云禄,叫请。   马云禄走进大帐,刘云和帐下侍奉的数名侍女,都很识趣地走了出去。   自从刘瑁发现赵云喜欢马云禄之后,他内心里有着诸多犹豫。   来到这个世上,对于女人,他有着自己的认识和想法。   只要看着喜欢的女人,一定要弄到手。   只是在面对赵云的时候,他难免有些犹豫。   倒不是怕赵云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反目成仇,而是和赵云这样的兄弟争夺一个女人,让他着实不想看到那种局面。   兄弟、女人,友情、爱……呃,这能算作爱情么?   在刘瑁看来,他对这禄儿的喜爱,在于喜爱其美色,还称不上爱情吧?   这正是他得知赵云喜欢马云禄之后,对马云禄有些犹豫的原因。   的确,他算不上一个快意恩仇的人。   他很想做典韦那种人。   哪怕自己身陷敌营,已经投靠他刘瑁,依然可以为了胸中一口恶气,在张绣万军之中,重伤于他。   根本不想后果,只为内心爽快。   在多少人看来,这才算做真男人,好汉子!   可是,他却从来不会这样行事。   他有着自己的行事风格,在危难之时,他宁肯忍辱负重,积蓄力量,以待有朝一日爆发。   他喜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也正是为此,这也造成了他做很多事情,都犹豫,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比如现在,在面对马云禄这个女孩子,和赵云这个好兄弟的时候,他到底该怎么抉择呢?   他是就此装糊涂,放手将马云禄让给赵云?   还是和赵云挑明,作为男人,和赵云公平竞争,一争高下?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公平竞争得好。   就和他要名利双收一样,此时,他要女人、兄弟一起收。   尽管这个目标有着极大的变数。   即便真的不行,那也不能违背了兄弟情义!   在他手下诸将之中,赵云是很独特的一个人,为人忠诚,做事稳重,思虑周全,极有分寸,且对他唯命是从。   更别说赵云武艺在他手下诸将之中,堪称第一!   如此完美之将,诚心效力在他的麾下,他怎么可能有负于他?   想来想去,刘瑁还是决定,尽力争取,顺其自然。   他相信,如果因为他的出现,马云禄真的和他有缘的话,那么相信赵云也会面对现实的。   刘瑁想到此节,马云禄已经到了大帐之中。   果然,那马云禄带着对他的憧憬,来到他面前。   先是想他躬身施礼,而后矜持地立在一旁。   良久,不见马云禄动静,刘瑁方才抬起头来,问:“禄儿妹妹,今日怎么如此老实?说说吧,找我有何事?该不会是伯瞻兄弟又说你了吧?”   马云禄冷笑两声道:“嘿嘿,嘿嘿,主公,不是我兄长说我,是我自个儿想来看看您。”   “哦,到底有什么事儿,说吧。”   刘瑁起身,走到她身边,等着她说出心底的话来。   那马云禄道:“主公,您能陪禄儿去外边走走吗?”   “这会儿?”刘瑁知道,大帐之外,天寒地冻。   不知为何,这马云禄让他这时候陪她出去。   佳人相邀,他如何拒绝?   刘瑁当即答应。   两人走出中军大帐,走向营盘外的野地里。   禳城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河,冬夜之中,能听到野狼呕呕的叫声。   刘瑁问:“半夜三更,禄儿妹妹出来溜达,你就不怕野狼吃了呢?”   马云禄嘴巴一撅,道:“我才不怕你。在凉州的时候,我很小就孟起哥哥杀过狼!再说,不是还有如意哥哥么?您恶斗那莽夫典韦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哥哥您真厉害!”   马云禄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刘瑁一笑,道:“我也只不过有些功夫而已,比起子龙来,我还差了一截呢。”   “真的么?”马云禄泛着眼皮,问,“莫非您和那赵子龙比试过?我看如意哥哥武功那么厉害,怕是那赵子龙也不是对手呢!”   “比试倒是没有比试过。”刘瑁笑道,“不过我心中是有数的。子龙乃我营中第一良将。勇武无敌,天下无双。你莫要看那典韦厉害,若是以命相博,他未必是子龙对手!”   “我不信!”马云禄撇撇嘴道。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喝道:“主公莫要小看俺老典,现在俺就让你看看谁厉害!”   刘瑁和马云禄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典韦斜刺里冲了出来。   这还不是让他们最为吃惊的,就在典韦冲出来的片刻功夫,那典韦手中论起双戟,朝着旁边一杆碗口粗细的树木砍下。   咔嚓!   一声巨响,那树木拦腰截断,倒在地上。   呼呼!   随着一阵风响,树木之后,一杆长枪宛如一条银蛇,刺向典韦。   那典韦连连后退数步,双铁戟挡在面门,硬生生挡住长枪。   刘瑁抬眼看时,那手握长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云。   两个人也不多说,就这么大战起来。   前两日刚刚下过一场雪,白雪将夜晚装点得亮堂堂的。   那典韦一身皂衣,赵云却是白盔白甲。   典韦手中双铁戟也是通体黑色,赵云手中亮银枪亮若闪电。   两个人一黑一白,宛如两条蛟龙,展眼见大战百余回合。   “停!”刘瑁手中没有兵器,自然没有阻挡,只得大喝一声。   赵云、典韦倒是都十分听话,立即停手,走到刘瑁面前。   那典韦哼一声,问道:“主公,老典的双铁戟可不会比他赵子龙的亮银枪差!”   赵云在马云禄面前,自然也不甘示弱,道:“我也不怕他典韦!”   刘瑁哈哈大笑道:“典韦、子龙,二人皆是虎将也!好了,好了,汝等二人皆是我兄弟,何必急于分个胜负?我有一问,还请二位回答:你们两个如何会在这里?”   “主公,我是看到主公背后有人,所以才追来保护的!……”典韦当即言道。    第215章 兄弟情敌   “俺也是来保护主公也。”赵云道。   典韦吼道:“你说谎!你若是有意保护主公,如何在俺出来之后,你还不出来?你这小白脸,心中定然有所图谋!”   典韦虽然是个粗人,然这一句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赵云有些慌张,当即跪地,道:“主公,请相信我,赵云绝无二心。”   刘瑁忙双手搀其赵云来,道:“子龙这是做什么?我如何会不信你?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这中间定有误会。”   赵云还想解释,刘瑁抬手阻止他,回首谓典韦道:“典韦,汝之忠心,我尽知矣!”   “多谢主公。”典韦拱手拜谢。   刘瑁道:“典韦,帮我个忙好么?”   典韦应道:“便请主公吩咐。”   刘瑁道:“请你保护禄儿妹妹回大营去。”   马云禄没想到刘瑁竟是让典韦送他回去,气哼哼地道:“哼,人家和如意哥哥刚刚出来,如何这便让人家回去?我不回!我不回!”   刘瑁笑着安慰道:“禄儿,听哥哥话,回去,啊?我和你子龙哥哥有话要说。”   马云禄无奈,只得应允。   典韦却又不干了,瞪着两只牛眼,道:“主公,您要和这赵子龙单独在一起么?他……他行动如此鬼鬼祟祟的……”   刘瑁道:“典韦,休要多疑。子龙乃是我之兄弟也,怎会有他念?勿要多心!”   典韦兀自不忿,紧紧握着锤头一般的拳头,向赵云挥挥,道:“你若是敢对主公动手动脚,俺老典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刘瑁一脸无奈,遇到这种锤子,他可真是无以自明了。   典韦护着马云禄回去大营之后,刘瑁和赵云两个人,站在寒夜的田野中。   天上寒星点点,熠熠生辉,仿佛这汉末大地上,争霸的群雄,都在尽力释放着自己的光华。   那光华那么耀眼透明,仿佛将士们纯洁璀璨的灵魂。   “子龙,你方才不是来保护我的吧?”刘瑁直言问。   “主公!”赵云有些慌张,低头拱手。   “子龙,我的兄弟,不必惊慌。你我是兄弟,相处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会不了解你一点点?子龙是为马小姐,来跟踪我的吧?”刘瑁又道。   “主公……”赵云慌忙跪倒在雪地里,道,“赵云绝对不敢,赵云绝无此意!”   “好!好啊!”刘瑁道,“我能理解子龙。子龙之所以要拒绝,乃是知晓,男子汉大丈夫,当心怀天下,建功立业,而不能以儿女情长为念。不过,子龙啊,我更喜欢真男子汉!真男子汉不光要心怀天下,诚挚待人,更要真诚对待自己!”   “主公?”赵云一时不解刘瑁之意。   刘瑁继续说道:“子龙啊,你喜欢禄儿妹妹,对吧?”   “这个……”赵云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刘瑁从三国之中,就揣摩过赵云的性格。   这赵云绝对是个懂得大局的人,对主公忠心之人。   记得赵云攻打桂阳之时,桂阳郡太守赵范投降。   那赵范为了巴结赵云,将自己国色天香的嫂子樊氏介绍给他。   被赵云以同乡同性为名,坚决拒绝了。   其实,在他看来,这不是赵云真的不想娶樊氏,而是赵云清楚,那赵范被迫投降。   若是他和赵范寡居的嫂子结合,那岂不是有勾结嫌疑?   如此以来,很有可能会让刘备产生怀疑。   赵云没那么傻,自然不会走这一步,故而坚决拒绝了赵范。   后来,果然赵范再次反叛。   如此看来,赵云做事谨慎周到,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冒险毁掉自己的前程。   在那样的情况下,赵云不会。   在这个时候,赵云自然也不会。   不过,赵云毕竟是勇冠三军的武将,前边又有刘瑁一翻言语铺垫,此时他再违心回避,岂不是说他不是真男子?岂不是不敢想刘瑁这个主公打开心扉?   赵云犹豫片刻,只得言道:“主公明鉴,赵云对禄儿妹妹是有几分好感,但……但那只是……”   “那只是你自己的暗恋而已?对么?禄儿妹妹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思?对吧?”刘瑁道。   赵云点点头。   刘瑁又问:“那你想和马云禄在一起吗?”   刘瑁这一问,让赵云更加弄不清刘瑁到底何意了。   刘瑁道:“子龙,你我是兄弟!那禄儿妹妹已经被我迷住了。若是你能从我身边抢走,她自然就是你的。若是你不能,那怎么办?”刘瑁摊开双手,“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你情我愿。若是男女不能情愿之事,我刘瑁是不会仗着权势威风,强迫于她的。”   “主公,你这话是何意?赵云怎敢和主公争夺女人?”赵云惊呆了。   刘瑁笑道:“如何不能争?我们不但要争,而且要公平竞争!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更应该积极主动,向自己喜欢的女人发起冲锋!赵子龙,你敢吗?敢为了自己的女人,和我一争高下吗?”   刘瑁这几句热血之言,将赵云的热血彻底激发起来了。   赵云朗声应道:“好!主公,为了马小姐,那赵云就和你争一翻!只是,赵云保证,不管能不能赢得马小姐的芳心,我都对主公忠心耿耿!主公,万不可以为赵云心中有他念!”   刘瑁一把拉住赵云之手道:“子龙,我的好兄长,你仁义忠勇,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刘瑁一句话,说得赵云扑通跪倒在地,视刘瑁简直是天下最好的兄弟了。   这接下来的两天,赵云跟打了J血一样,想着法儿在马云禄面前献殷勤。   只可惜,那马云禄心中没他,虽说他也非常优秀,但是和刘瑁比起来,就没那么大优势了。   马云禄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得刘瑁更好。   赵云一个劲儿地追求马云禄,而那马云禄却是一个劲儿地向刘瑁献殷勤。   刘瑁还要装作自己多么体谅赵云,他越是想撮合这两个人,成全赵云,那马云禄越发疏远赵云。   这简直让赵云晕了。   虽说刘瑁口头上要和赵云公平竞争,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心思要和他争什么。   这一日,他探望过张绣,径直前往邹氏所居小院,想探探邹氏之意。   刚过院门,就发现背后有人更重于他……    第216章 弄巧成拙   虽说背后之人躲的及时,然刘瑁还是早便看到了。   这两个人,不但有赵云,更有马云禄。   “哎,我的子龙猛将啊,看你这般痴情,还真不忍心做你的情敌了。”刘瑁暗想,“这回便成全了你吧。”   刘瑁暗暗想着,径直前往邹氏所居小院。   刘瑁心想,这回若是马云禄看到他“金屋藏娇”,那他会怎么样呢?   她一定会气的翻白眼儿吧?   若果真如此,那赵云就会有机会了。   刘瑁有意成全赵云,自然也不回避自己要去做什么。   当他走进小院,为了给赵云和邹氏机会,他竟主动撤去了院门口的两个婆子。   当刘瑁走进邹氏房中之时,赵云和马云禄就停留在房门之外。   刘瑁此时功力已经超越易发阶。   这一阶过去,就连细枝末梢的头发都有了内力。   如此周身经脉异常强大,感官也异常领命。   他此时的听力、视力、嗅觉、速度,都已经远远超越常人。   刘瑁被邹氏应着,坐下来说话,耳朵却能听到窗外两个人轻声争执。   “禄儿,还是走吧。偷听主公说话?不要命了?”赵云劝道。   马云禄道:“闭嘴!都是你叫我来的。来了你又怕主公知道,真是个胆小鬼。你不听,我听!”   赵云道:“可是……可是,这终究不好……”   “你知道这房间里的女人是谁吗?”马云禄回首问。   赵云道:“不知!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快走!”   马云禄恼火了,不觉提高了声音道:“不靠谱的男人!不说就给我闭嘴!”   刘瑁听着这两个人偷偷说话,有些好笑。   是不是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么小性儿?哪怕如马云禄这般,在战场之上,斩将杀敌的女孩子,也会这般不讲道理。   赵云无奈,只得闭嘴,由着她偷听。   刘瑁听他两个暂时闭了嘴,只得和邹氏攀谈。   尚未说上两句,那邹氏长吁短叹。   刘瑁已知其意,定是因为听说张绣被典韦打成重伤,担忧所致。   刘瑁只做不知,问:“夫人长吁短叹,不知有何烦心之事?”   邹氏也不回避,直言问道:“主公,请恕邹氏无礼,敢问我那侄儿张绣,伤情如何?”   刘瑁道:“病情不轻,时好时坏。不过有当世医圣张仲景先生早晚探视,想来必无大碍,夫人不必挂怀,只管陪某快活便是。”   他越是这般说,俺邹氏越是担心。   然邹氏心知,他不能主动前往,探视张绣。   如若那般,那张绣见到她,定然不会再让她离开。   到时候,她又怎么办呢?   她还能忍心离开么?   邹氏又这些顾虑,自然不敢向刘瑁求情,前往探视张绣。   然刘瑁可是心知肚明。   见邹氏满面忧伤,低眉不语,刘瑁道:“好了,好了!夫人莫要忧伤,我准你前往,探视张将军,若何?”   “果真?”邹氏忙问。   “大丈夫言出必践,如何不当真?”刘瑁道。   然邹氏高兴之神色宛如空中之闪电,一闪而过。   很快她便忧伤起来,言道:“即便大将军让我去,我又何必去?已是前尘往事,何必再去想他?既然大将军说,张先生一定可以将他治好,我前往不前往,又有什么关系?去,不能相助;不去,倒可以叫他慢慢忘记。”   刘瑁早看明白了,这邹氏其实也是深深爱着张绣的。   只是碍于世俗礼法,说什么邹氏也不想因为她,让张绣遭世人唾骂。   这让她心中极为一犹豫,极为难受。   她既担心张绣,思念张绣,又不敢前去见张绣。   这种矛盾的心里,是多么让人心痛啊。   刘瑁正是感受到了这邹氏之心,作为一个接受过先进思想的青年,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邹氏整日闷闷不乐。   就算这邹氏还算不上自己的妻妾,又当如何?   在他的心里,没有欺凌女人的思想。   在他的心里,只有公平地对待女人。   刘瑁道:“邹氏,既然忘却不了,又何必回避呢?要知道,很多事情,回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越是回避,说不定张绣越是喜欢你,而你自己也越是不能忘却。既然如此,不如相见。如若你们真心相爱,我刘瑁愿意成全你们。若是你执意要跟我,而离开张绣,那就跟张绣说清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信那张绣也一定会明白你的一片良苦用心的。”   刘瑁一席话,果然说动了邹氏。   那邹氏飘然下拜,道:“大将军,有您,果真是天下苍生之福!您不但宅心仁厚,武功高强,智谋深远,还如此善解人意,着实让我敬佩不已!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邹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言语行动,皆饱含深情。   “呜呜!呜呜!”   忽然,房间外边有人呜呜哭泣起来。   刘瑁早知这是马云禄,然还是问道:“门外谁在哭泣?”   赵云可没想到这马云禄会忽然哭起来,唬得什么似的,刚要拉着马云禄离开,就听到了刘瑁在房间里询问。   躲避不及,赵云只得硬着头皮,带着马云禄将房门推开走进去。   赵云又要躬身请罪,刘瑁只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问道:“喂喂喂,子龙,禄儿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欺负他了?”   “不是……我……”赵云一时也不明白马云禄到底怎么了。   马云禄哭着鼻子道:“呜呜!呜呜!如意哥哥,您真是……真是太好了!天下怎么竟有您这样好的男子?您听听,这位姐姐不想去见其他男人,您竟毫不在意,一再鼓励他去面对过去。这……这岂是一般的男人能够做到的?天下男人虽多,有几个懂得女人的心思?我看这位姐姐遇到如意哥哥您,可算是幸福死了!”   “好了,好了。”刘瑁朝着堂中一坐,问,“禄儿,莫要哭鼻子了。子龙,你也莫要紧张了。说说吧,你们怎么会在外边?莫不是故意来偷听?”   “不是!”赵云答。   “是。”马云禄答。   两个人面面相觑,极为尴尬。   赵云只得应道:“是。”   刘瑁问:“那你们听到什么了?”   还没等赵云请罪,马云禄一跺脚,指着赵云的鼻子骂:“赵子龙,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第217章 雪上加霜   听到马云禄如此骂赵云,不光刘瑁蒙,就连赵云也蒙了。   那马云禄娇嗔道:“你不是猜测如意哥哥来找妹妹寻乐子么?妹妹倒是找了,可哥哥并不是来寻乐子的,好么?”   赵云听到马云禄如此直言,慌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   马云禄撅起小嘴,叱道:“你还敢说没有?方才看到如意哥哥之时……”   “那是……那是……”赵云一时百口莫辩,两只眼睛盯着刘瑁,生怕主子误会他。   刘瑁笑道:“禄儿妹妹,休要胡说,子龙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你误会了他。”   “我才不会误会他!”马云禄红着脸说道。   刘瑁望了望赵云,若是此时打住,不让他们说说清楚,这赵云定会担心他信了马云禄之言,而记恨于他。   在他和子龙之间,定然不能留下如此误会。   刘瑁道:“子龙,不用急,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赵云见刘瑁如此直言相询,说明刘瑁是极为信任他的,并不想和他因为这点儿女私情,有所误会。   赵云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知晓,刘瑁也是个聪明人。   赵云躬身告罪道:“主公,是子龙的错。方才与马小姐在那边,看到主公单人独骑,往这边来,怀疑主公是见什么人。想起主公将这马小姐迷得颠三倒四的,心中郁闷,随口说出,主公定是来找什么‘妹妹’的。云实未料到,马小姐胆大直爽,非要跟来,一探究竟。主公,都是赵云误会主公了,请主公责罚!”   刘瑁呵呵笑道:“子龙说哪里话来?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来找女人的,只是不是妹妹,而是姐姐。邹氏比我还大,算是姐姐,但也是天下尤物。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也并不例外。汝不必自责。”   虽说刘瑁如此安慰赵云,然马云禄可不吃这套,谓刘瑁道:“如意哥哥,你休要替这姓赵的说好话,他方才说那话之意,明明就是不相信主公为人。主公不管来见姐姐,还是来见妹妹,等有一颗爱人之心,哪里便像他想的那般龌蹉?我看他呀,才是心里有鬼。”   马云禄说话之际,眼珠子一闪,仿佛想着赵云脸上扇了一巴掌。   赵云心中喜欢马云禄,自然不敢和她斗嘴,红着脸低头不语。   这时候,他是越描越黑,赵云是聪明人,不如不说。   刘瑁看到此节,哈哈大笑道:“禄儿妹妹,切莫如此说话,不然有人会伤心透顶的。”   “伤心?谁会为我伤心?”马云禄瞪着眼睛,脸上一红,羞涩低语,“如意哥哥,莫不是你……你替人家伤心吧?……”   “呃,这个……你想多了,我才不会替你这个鬼丫头伤心呢……我只会替你这邹姐姐伤心!”   刘瑁说着,袍袖一甩,道:“好了,好了,来一趟,你们还跟来。还有,邹氏,你这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派人来接你。你去搬进张将军府上去住吧。他重伤在身,且因为思念于你,病情时好时坏。如果你能回到他身边,想必对他的伤情恢复极为有利!”   “如意哥哥,你真是太好了!”马云禄双手抱在胸前,好像从来没见过刘瑁这么好的男人。   那邹氏反而言道:“不!主公,还是不要了吧!长痛不如短痛,张绣早晚要经历过这一关的。若是我现在去了,他之前的苦岂不是全部白受了吗?还是……”   刘瑁抬手阻止了她的话,道:“邹氏,我可不想失去这样一位良将,你也不必那么狠心,该去看去看。莫非你要一辈子都躲着他?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嘛。你再好好想想。……哦,对了,另外我着人调来四个丫头,侍候于你,明日一并送来。”   邹氏一翻千恩万谢,送刘瑁等出门。   马云禄目睹刘瑁对邹氏一个流落女子尚且如此之好,心中越发敬佩刘瑁为人。   她越是敬佩爱慕刘瑁,那赵云就越发难受。   这个晚上,刘瑁不让典韦跟随,单单让赵云贴身护卫于他。   晚膳之后,两个人再次来到大营之外的狂野之上。   刘瑁将手中霸王枪一抖,道:“子龙,是不是早想和我一见高下?来吧!看看到底是你的亮银枪厉害,是我的霸王枪高明!”   赵云道:“赵云不敢!”   刘瑁道:“子龙,你我兄弟,就当切磋。再说,你也未必能胜得过我!”   言语不多,刘瑁挺枪进攻,两个人恶斗起来。   这一翻恶斗,宛如两条蛟龙翻江倒海一般,在这星空下,田野上,交缠遨游。   不觉两百余招过去,两个人不分胜负。   赵云不禁惊讶于刘瑁的武功之强大,枪法之灵活,招数变化之多端。   然在赵云心中,他十分清楚,这一战不是切磋武艺,而是两个情敌之间的较量。   刘瑁是主公,且仁义爱人,已经占据了上风,迷得马云禄死去活来的。   若是他武功上再不能占据上风,那岂不是要一败涂地?   赵云已然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胜刘瑁一场。   赵云寻思已定,和刘瑁斗到二百五六十招,见刘瑁招数变化多端,根本不是他的百鸟朝凤枪能比,他忽然被变招,并不和刘瑁比拼枪法招数,反而拼起力道来。   刘瑁修炼,内功提升显著,然比起赵云天生神力,且枪法精熟,还是稍微有些差距。   赵云觑准时机,都是施展爆发力道,竟将刘瑁手中霸王枪磕飞。   这回倒是让刘瑁大吃一惊。   刘瑁手中没了霸王枪,无法再战,只得后退数步。   不想赵云挺枪朝着他的胸脯刺来。   刘瑁立住身形,盯着赵云枪头,不信他敢真的刺入他的胸膛。   就在这其千钧一发之时,忽然啪一声响,一根一丈来长的皮鞭宛如一条灵蛇,卷住赵云长枪,带向一边。   紧接着,典韦嘿一声冲出,手中双铁戟硬生生架住,喝道:“赵子龙,反贼,莫非要刺杀主公也?”   皮鞭那头,马云禄剑眉倒竖,怒喝道:“赵子龙,你这个混蛋,要做什么?……”    第218章 张绣所求   马云禄这一声吼,算是彻底吓着赵云了。   原本赵云和刘瑁比试,若没有外人在场,赵云的长枪倒是停不停,还能让刘瑁看个清楚。   典韦和马云禄两个人突然出现,倒教赵云无以自明了。   只是赵云有言在先,且他之为人,刘瑁清楚,故而不会怀疑赵云真有杀他之意。   况且想必赵云也清楚,若是他赵云真的为了得到马云禄而杀他,那他也不可能得到马云禄。   赵云不会这么傻,故而也不会杀他。   刘瑁将典韦、马云禄推开一边,道:“喂喂喂,你们两个,这是作甚?我只不过和子龙兄弟切磋一下武艺而已,值得你们如此激动?再说,你们两个怎么贸然出现?是不是又来跟踪我们?啧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天天搞跟踪的么?”   典韦粗声粗气道:“主公,赵云这小子脸白,定然是个奸贼,不怀好意!你看他方才……”   “典韦,我的脸也白,莫非我也是奸贼?切,就你脸黑,不是奸贼?”刘瑁反驳道。   典韦肯定驳不过刘瑁,支支吾吾,再也说不下去。   马云禄道:“如意哥哥,就算不是脸白脸黑的问题,我看这赵子龙也是不怀好意!你看他方才那一枪,要不是我这蛇鞭缠着他,还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主公,您还让他掌管青龙卫,这实在是……赵云,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主公?”   赵云望着他,满脸委屈,竟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的,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瑁摇摇头,叹道:“哎,好了!好了!禄儿妹妹,将你的皮鞭收了,休要再质问质疑子龙,他所作的这一切,不是为别人,正是为了你!”   “什么?”这回马云禄算是惊呆了。   “很吃惊吗?”刘瑁笑道,“不信,你问问子龙,是不是为了你?”   刘瑁指着赵云。   马云禄盯着他,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解和疑问。   赵云有些慌张,又有些脸红,只是不知如何向马云禄表白。   刘瑁道:“禄儿妹妹,看到了吧?这就是赵子龙将军,战场之上,杀伐决断,从来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面对禄儿妹妹你,他竟是像个害羞的孩子一般。你不觉得他的表现很奇怪吗?他若不是为了禄儿妹妹你,那还能为谁?”   马云禄也不是小孩子了,经刘瑁一语点破,自然懂得。   只是有些惊讶,一时竟不能相信,又好像他在回想过去赵云在她面前表现的点点滴滴,好像在寻找刘瑁言语的佐证。   刘瑁向赵云使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让他说话。   赵云犹豫半天,方才走到马云禄面前,道:“禄儿妹妹,我……我其实……”   刘瑁暗暗为赵云鼓劲儿,希望他能说出来。   不管这赵云能不能因此赢得马云禄芳心,至少不会让他再想以前一样,天天分心难受。   刘瑁也相信,如果马云禄做出选择,以后,马云禄再对他好,赵云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刘瑁在心中为赵云鼓了半天的劲儿,最后那赵云竟然说道:“我……我其实……只想……做你哥哥……”   赵云说完,拎起亮银枪,转身朝着大营方向走去。   马云禄盯着赵云黑夜之中渐渐远去的身影,显得极为失望。   刘瑁概叹一声,为赵云惋惜。   他揣摩着赵云的心思,觉得这一时半会儿,恐怕这对有情人还不能成眷属。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刘瑁才发现,好像马云禄并不是只对他好,他不知道是不是一时错觉,他反而觉得这马云禄竟然是对赵云有意思。   最后,那马云禄回过神来,气哼哼的,一跺脚,骂道:“混蛋,人家有哥哥,谁还缺你这个哥哥?哼!”   那马云禄气哼哼的,也跑回大营去了。   典韦蒙圈,瞪着两只大眼,道:“什么哥妹妹的?主公,你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很奇怪?说生气就生气了?他们这是怎么了?”   刘瑁笑道:“没什么,他们啊,不如典校尉快乐!”   “那是!那是!”典韦道,“只要主公高兴,俺典韦就高兴。”   “嗯,好典韦!”刘瑁夸了一句,道,“是不是再给你两坛子好酒,就更加高兴?”   典韦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刘瑁一边走回大营,一边谓典韦道:“典韦,从今天开始,你只有歇息的时候才可以喝酒,而且必须有我给你发,我将你的嘴封上,永远都不许喝!”   “这是为何?”典韦问。   刘瑁回头道:“典韦,莫非望了你这个保镖怎么把曹操保丢的?”   提起这茬,典韦脸上一道黑线,只上眉梢,低头“哎”地应了一声。   如此过了三五日,张机先生传来好消息,张绣的伤势恢复很快,已经能起来走走了,怕是不消数日,便可痊愈。   刘瑁早知这张绣之伤会好,因为他刘云早已来回报,第二天他派去的人,已经接了邹氏,送到张绣府上去了。   那张绣自打见到邹氏,心情舒畅,伤势恢复自然快。   这不是,不过数日,便脱离危险了。   刘瑁既然将邹氏送回张绣府上,自然也不想那么多了。   可是,未过十日,张绣能够骑马出行,便来到刘瑁府上。   刘瑁看到张绣恢复如此之好,自然高兴,盛情款待,留下喝酒。   酒过三巡,张绣请求刘瑁撤去左右。   刘瑁见他有话要说,照准。   众人离去之后,张绣跪地道:“主公,绣有一事,请主公允准。”   刘瑁心想,这张绣定是要向他讨娶邹氏。   刘瑁将他搀扶起来,道:“将军何必如此,快快起来。你但说无妨,我无不允准!”   “真的?”   “真的!”   “主公,张绣拜服!”张绣又要跪地磕头。   刘瑁道:“张绣,我早已听说,你爱慕邹氏,只是碍于世俗礼法,不敢名言,今翻我便替你做主,娶了那邹氏,如何?”   “啊?”张绣一脸惊诧,良久,双手摆动,神色慌张,道,“不可!不可!主公啊,万万不可!”   看他这样子,好像要了他的命一般。   “如何不可?莫非你所求之事,不是这事?”刘瑁问。   “自然不是!”张绣道,“主公,我已知主公对婶娘甚为爱护,若是婶娘能跟随主公,终究算是个归宿,张绣也可放心了!请主公应允!……”    第219章 姻缘天定   刘瑁顿时懵逼了。   就算砸烂他的脑袋,他也想不明白,既然这张绣如此深爱邹氏,现在他将邹氏送到了他身边,为何这张绣又将邹氏退了回来呢?   莫非前几日晚上,他让人给他安排的几个贴身丫头,已经让这张绣知道少女的美妙,而不再迷恋这邹氏了?   看这小子如此大方,将邹氏拱手相让,定然是这样。   刘瑁正如此想着,那张绣解释道:“主公,勿要多疑。我……我对我家婶娘的一番心意,那都是过去。再说,她既然是我的婶娘,我又如何能够……哎,上天总是这般无情。不过,我感谢主公,婶娘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正是主公的宽宏大度人,让我感觉到我不能那么自私。还有,婶娘之所以拒绝我,躲着我,甚至不惜委身曹贼,都是想避开我,保全我的名声。若是我一味未了得到他,而不顾一切,那就算得到她,又能怎样?她不会幸福的!”   张绣一翻言语,让刘瑁感觉到,这小子总算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回邹氏回到他身边,定是为他做了大量思想工作。   刘瑁拉着张绣之手,道:“张绣,你这话是心里话?”   “是某心里话。”张绣斩钉截铁地道。   刘瑁毫不客气,道:“既如此,我定然不会辜负邹氏一翻情义。”   张绣拜谢而去。   翌日。   张绣请贾诩作保,竟将邹氏送到刘瑁在禳城之府衙之中。   众位谋士知道刘瑁虽说平时表面并不以女人为重,然他绝不拒绝漂亮之女人。   从古至今,凡英雄者,那个不是周围一圈女人喜欢?   这是英雄雄性魅力之所在,上天都挡不住。   既然张绣将邹氏送过来,他自然没什么问题了。   这一晚,刘瑁便和邹氏在府中共度良宵。   一翻云雨之后,刘瑁放从邹氏言语之中得知,张绣之所以会如此,不光是邹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有邹氏设计,将刘瑁送给他的四名如花似玉的侍女送给到张绣身边。   原本张绣是不接受的,只不过邹氏暗中着人,在城中药坊够得“大力丸”,捣碎了,掺在饭菜之中。   张绣吃了,根本不知身上病痛,竟将邹氏安排的,在张绣身边服侍他的侍女干了。   邹氏要的便是此等结果,那侍女哭哭啼啼,向邹氏诉苦。   邹氏一方面要挟侍女,休要乱说,另一方面,将侍女带到张绣面前。   那张绣一个劲儿地向邹氏解释。   邹氏安安静静地听完,很理解他,但最后还是要他将侍女收入房中。   在邹氏面前,张绣还能如何?   既然他已经对其他女人做了那事儿,还有何资格一直守着邹氏,让邹氏下嫁于他?   无奈之下,张绣只得将侍女收入房中。   张绣一旦收了那侍女,夜夜欢愉,不小数日,身体早被那贪吃的女人掏空。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正是因为得不得,所以才刻骨铭心。   一旦男人有了其他女人,心情寂寞时有人陪,生理饥渴时有滋润,男人的心终究会变。   这不是,数日之后,邹氏再劝张绣,张绣再也不敢向邹氏提起“今生只爱她一人”的话来。   “女人心海底针”,有心计的女人最为可怕。   张绣对邹氏爱得死去活来,又能如何?   最后还不是被邹氏解决了?   邹氏将一切告知刘瑁,那刘瑁将他鼻尖上一点,道:“你这个大姐姐,就是坏心眼儿多,就知道那张绣斗不过你。”   邹氏道:“人家才不是坏心眼儿,人家是喜欢,不想离开主公而已嘛。”   自从邹氏来到刘瑁身边,这刘瑁感觉到了熟女的欢愉。   这邹氏驾车的技术真是高超,每次都让刘瑁上天入地的,欲罢不能。   如此过了三日。   这一日,刘瑁和邹氏在床上缠绵,尚未起床,便听到府院之中,马云禄高声喊叫:“刘如意,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刘如意,你这个骗子……”   邹氏坐起来,朝着窗外瞟了一眼,道:“又是那个马姑娘,一大早便跑到主公府邸大呼小叫的,真是没个规矩。”   刘瑁也不说话,光溜溜的,跳下卧榻,任凭邹氏将七零八落的衣衫捡起来,为他穿上。   临走,刘瑁道:“天冷,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邹氏身上水白色的贴身肚兜歪斜着,帮刘瑁穿了衣服,宛如一条柔若无骨的鲶鱼,重新钻回被窝去了。   刘瑁走出房门,见到院子里,刘云挡着马云禄。   那马云禄披着披风,带着白色貂皮帽,看到他出来,冲上来骂他出尔反尔,明明要将邹氏送到张绣府中,结果又掠了来。   不管刘瑁如何解释,马云禄自是不信。   刚过一刻钟,赵云和马岱都飞奔而来。   那马岱看到马云禄如此摸样,唬得脸色发白,伸手就要去捂马云禄的嘴巴。   他一边将马云禄拉走,一边连连向刘瑁道歉。   赵云也唬得什么似的,请求刘瑁莫要生气。   刘瑁知道这马云禄心思单纯,心直口快,根本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赵云向刘瑁请罪之后,正要离去,被刘瑁叫住。   刘瑁道:“哎呀,我的傻乎乎的禄儿妹妹呀,可是辜负了我子龙兄弟的一翻痴情啊。子龙,禄儿过来骂我,你不必替她请罪,你和她又不是一家,请的什么罪?”   赵云真的没拿自己当做外人,此时竟刘瑁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些越轨了,脸上一红,拱手道歉。   刘瑁将赵云拉倒堂上,两人一起用过早膳,刘瑁问过,知道这赵云已经完全理解他收了邹氏之事。   刘瑁问起他追求马云禄之进展,赵云只是连连摇头,唉声叹气,竟是不如门径。   刘瑁道:“子龙勿忧,或许……你们的缘分尚未到吧?我相信早晚会有机会的。哎,对了,对了,改日有机会,兄弟我传授你几招泡妞绝技!”   赵云从来没想到过,刘瑁会如此和他说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竟怔怔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赵云拱手道:“主公,赵云拜谢!只是姻缘天定,这种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会努力,但绝对不会强求,也无法强求,便请主公放心吧。”   赵云又和刘瑁攀谈良久,方才告辞回军营而去。   刘瑁看着离去的赵云,越发对这个道德完人赵子龙感到佩服了…… 第220章 奉天讨逆   刘瑁屯兵南阳宛城、禳城一代,赶走曹操,平定张绣之后,一直并未退兵,是因他知晓,无需数日,便有袁术称帝的消息。   果然,建安二年正月,消息传来,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   刘瑁早知有这一日,不但将大军分为十军,还对十军做了安排。   他自领八路大军,屯于南阳宛城、禳城一代,令太史慈一路训练有素之水军,分别屯于巴郡江州、临江、夔关沿江一线,单等东方右边,便可顺流而下,直攻荆州。   最后他令吴懿领益州牧,令益州、梁州之地,收集粮草,供给后方。   大军早已安排妥当,就等着袁术称帝这一天。   此时,消息传来,刘瑁激动不已,既然机会送上门来,当可挥师东进了。   刘瑁聚集众武于府衙之上,言道:“袁术逆贼,背宗忘祖,目无君父,如今天子在汉中,他竟敢扯旗造反,自称为帝。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等身为汉臣,岂可目睹袁贼作乱,而无动于衷乎?我欲表奏天子,率军东出,讨伐袁术,平定逆贼。诸位武,有何良策,不放说来。”   戏忠出班奏道:“主公,袁公路冒天下之大不韪,竟敢自称为帝,早晚作茧自缚,自寻死路也,此等之事,天下之人共讨之,天下之人公诛之。主公当表奏天子,下诏以号令群雄,共同讨贼可也。”   徐庶道:“志才兄自是正理,然以嘉看来,天下诸侯,各自为己,未必尽皆相迎。靠天不如靠己,依我之见,曹贼与主公新近结怨,近期北与袁绍互有摩擦,东与吕布、刘备难以共处,如此难以保全自身之时,定然不会奉诏讨贼。倒是近结刘表,东联孙策、吕布、刘备等人,共同讨贼,当可有奇功。”   法正道:“元直之言虽然有理,然以我看来,孙策、吕布、刘备之流,皆可结联,只有刘表,怕是难以结联。主公若欲讨伐袁术,必然要借道刘景升荆襄之地。那刘景升只求自保,不图进取,碌碌无能之辈,胆小如鼠之徒,又有蔡氏在内挑唆,怕是难以放开路径,供主公东进。”   郭嘉道:“法孝直无需多虑。主公奉旨东进讨贼,乃是顺天应人之举,何人敢于阻拦?那刘景升虽为荆州牧,然荆襄之地莫非便不是汉家天下耶?主公东进,必借道刘荆州之地,不容他不答应。主公可同时派出四路使者,一路出使荆州,向刘表借道,吾料刘表必不敢不借也;一路持天子诏,前往江东,赐封孙策为骑都尉;一路前往徐州,加封吕布为左将军;一路前往小沛,加封刘备为豫州牧。令孙策、吕布、刘备人马共同起兵,夹击袁术。如此,袁术还能撑许久乎?”   刘瑁道:“善。”   遂表奏天子,请下旨意,派荀攸出使荆州,钟繇出使江东,董昭出使徐州,张松出使小沛。   各路使者已去,他自整顿大军,准备东进。   果然,不出五六日,荆州一路使者到来,言说刘表与蒯良、蒯越、蔡瑁、张允等一众人等商议过,除了蒯良,多半不欲刘瑁借道。   然在荀攸晓以利害之下,刘表力排众议,同意刘瑁借道东出,并且答应献上十万旦粮草,以供朝廷讨伐袁术逆贼。   不日,前往徐州的使者董昭回来,还带来了徐州吕布派来的使者,名陈登者。   这个陈登,刘瑁可是知道的。   陈登,字元龙,下邳淮浦人。为人爽朗,性格沈静,智谋过人,少年时有扶世济民之志,并且博览群书,学识渊博。   他和他的父亲陈珪,在三国之中,智谋高深,表现出众。   当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陈氏父子便劝吕布投降曹操。   此时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怕是这陈登父子又要劝吕布来投降他了。   这回董昭出使徐州,加封吕布为左将军,吕布竟派陈登前来,显然是结好之意。   陈登拜见过刘瑁。   刘瑁问:“陈元龙大名远播,我早有耳闻。今翻前来,当是受吕布之命。先生到来,有何话对我说?”   陈登道:“启禀大将军,吕布有勇无谋,反复无常,应早日除掉他。”   “哼哼,先生果然直爽。”刘瑁笑道,“吕布狼子野心,难以久留于世,先生熟悉徐州内情,他日王师到时,当为内应。”   陈登当即领命。   刘瑁当即加封其父陈珪俸禄年两千石,封陈登为广陵太守。   陈登拜谢而去。   郭嘉问:“主公如此加封陈登父子,而吕布和袁术绝去儿女亲家,反而没有再予封赏,这岂不是要陷陈登父子于危险境地么?”   刘瑁笑道:“奉孝无需多虑,这陈氏父子一对老狐狸,不会有事的。”   果然数日之后,陈登回到徐州,自由对答吕布之语,自是安然无恙。   张松到来,言说刘备已经欣然领命,尊奉朝廷诏令,起兵讨伐袁术。   江东孙策嫌朝廷赐封他为骑都尉,官职较低,意欲讨封为将军,那钟繇当即权变,赐封孙策为明汉将军,并令其袭父爵乌程侯,兼任会稽太守,命他与吕布、陈瑀等一起讨伐袁术。   孙策领命。   当然,刘瑁同时还以天子名义,向荆州刘表、兖州曹操、河北袁绍等诸路诸侯发出邀请,要一起攻打袁术。   那袁绍和袁术本事堂兄弟,自然不会出兵攻打他。   曹操刚好刘瑁对过战,知晓刘瑁厉害,又兼刘瑁帐下猛将如云,他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陪刘瑁讨贼?   怕是袁术剿灭之时,也正是他曹操被灭之日。   故而曹操根本不会参合这样的事儿。   刘表只求自保,宁肯送出粮草,也不肯出兵相助。   刘瑁心中恼恨,知晓早晚要搬开东进的这块绊脚石。   刘瑁当即以赵云一路军为先锋,许褚为前军,黄忠、甘宁为左军,褚燕、杨任为右军,马超、严颜为后军,共计发兵二十五万,东进讨贼。   进入刘表地盘方才一日,流星马来报,言说沿途发现荆州士卒尾随…… 第221章 无中生有   甘宁听到这个信息,立即嚎叫着跳将起来,道:“主公,这刘景升也忒无礼,我等乃是朝廷王师,既然他已经答应让我等借路东进,此时还要派人来尾随监视,莫不是对我等有所图谋?”   徐庶道:“兴霸将军稍安勿躁,我等王师二十余万,借道东进,便如猛虎行走于卧榻之侧,那刘景升如何睡得着?”   荀攸道:“依我看,并非那刘景升睡不着,怕是他手下蒯越、蔡瑁诸人难以安睡啊。”   刘瑁呷口茶水,幽幽问道:“那以诸位之见,我当如何?”   郭嘉道:“主公,可修书一封,送于那刘荆州,警告一翻,刘荆州定然退兵,不敢再监视我等。”   刘瑁只是笑而不答。   戏忠道:“奉孝此言诧异,我等乃是王师讨逆,荆襄乃是汉家天下,王师从自家地盘上过去,还要请示刘表老朽么?主公,以忠之见,既然这刘表不知高低深浅,跑到主公面前造次,不如一举拿下,平定荆襄,扫除东进之绊脚石。”   徐庶摇摇头道:“志才兄,主公和这刘表虽是同宗,然其荆襄之地已经阻挡了我大军东进之路,主公与他早晚必有一战。只是此时正是东进讨伐袁术之时,若是此时向荆襄开战,向刘表动手,天下群雄岂不会忧心我等?”   郭嘉道:“元直所虑甚是。”   刘瑁道:“诸位高看刘景升了。刘景升胸无大志,冢中枯骨,手下不过有水军五六万,路上开展,就凭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是对手。我只需派出一军南下攻荆襄,通知水军自巴郡江州、临江顺流而下,至夔关,伺机东进,当可直至荆州城下。凭刘表那点力量,岂可挡乎?”   众位将士皆欢欣鼓舞,请命收拾刘表,以解今日之气。   荀攸道:“既如此,荀攸提议,主公可将此事小题大做,捉了贼首,并以天子名义,迅速出击,直攻荆襄,以前往荆州问罪为名,兵临城下。另一边派遣太史慈将军水军东出,汇聚于荆州。只要将刘表水军拿下,相信刘表只能开城投降。”   刘瑁以为然。   翌日起行,刘瑁令甘宁一路军马,于道路两侧埋伏,捉拿荆襄尾随之军。   甘宁得令,令孟达带领三万大军遂刘瑁大军东进,派遣沈弥、任夔领两千锦帆军埋伏于道路左边之密林之中,派遣娄发、何曼领两千锦帆军埋伏于道路右边之荒草之中,甘宁自领一千锦帆军在左右二军埋伏的前方一里处埋伏。   大军过后,单等尾随荆襄士卒前来。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荆襄一队士卒,约莫几百人,悄悄尾随而至。   甘宁令将士勿要攻击,先放其过去。   甘宁去过荆州,也想趁此看看,尾随之人,他是否认识。   正看时,那甘宁眼前一亮,不禁暗笑,那为首贼将,竟是蔡瑁的弟弟蔡勋。   “娘的,看来这尾随贼人定是那j邪小人蔡瑁派来的!上次没有一箭将蔡勋这贼人s死,算是便宜他了!这回,哼哼,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甘宁布下的天罗地网已经张开,单等收网捉拿蔡勋。   果然,那蔡勋人马只管往前追赶,还以为自己进军多么严密,并未留意路上设有伏兵。   那蔡勋正在前行,忽然道路两边金鼓齐鸣,左边杀出沈弥、任夔,右边杀出娄发、何曼。   两边各有两千锦帆军,蔡勋如何能敌?   危机抵抗,当即束手就擒。   甘宁让沈弥、娄发将荆州投降士卒五百人,全部编入军中,单单带着蔡勋前来见刘瑁。   刘瑁质问道:“蔡勋,莫非不知我等乃是王师?为何还要跟随?”   蔡勋慌忙跪地,苦笑道:“大将军,蔡勋乃是受我们荆襄水军都督蔡瑁之命,前来欢送大将军和天子王师的。”   “我呸!放你娘的够臭p,说的倒是好听!老实说,是不是蔡瑁担心我攻击于他,故而派你来监视王师?”刘瑁直言喝问。   那蔡勋脸色铁青,怎么也不敢承认。   甘宁上前,横眉竖目,想要威胁于他。   刘瑁心知,如果此时屈打成招,怕是天下难服,便令甘宁将蔡瑁极其部曲五百人,收入他大军之中。   刘瑁与众位谋士商量,荀攸道:“主公,这有何难?谋有一计,当夜必定可让蔡勋带兵意欲逃走。待其逃走之机,可令甘将军出兵杀之,如此以蔡勋谋杀主公之命,派出两军,拿下荆州可也。”   法正道:“好一个无中生有之计,主公,臣附议,此计可行。”   戏忠、郭嘉c手而笑,然并未反对。   刘瑁遂令甘宁安排任夔、何曼二人夜半巡营,当巡到蔡瑁部曲营帐之处,故意让二人小声说出,甘宁十分恼恨蔡勋这小子,明日一早,便会着人将其诛杀。   蔡勋部曲听到此言,连夜潜入蔡勋营帐之中,将此言相告。   在荆州之时,这蔡勋差点被甘宁s死,又至甘宁乃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若说明日将取他性命,那定不是空x来风。   蔡勋当即决定,趁着夜黑,带兵众位弟兄逃走。   蔡勋让两个部下联络五百士卒,约定好三更同时出帐,抢夺军械,冲出营地,准备出逃。   蔡勋这边安排的好,殊不知,此乃刘瑁之计,甘宁已然将一切安排妥当。   就在蔡勋等人看到大营门口只有两三个人,手持戈矛,来回巡逻之时,众人一涌而出,冲出营帐,向营门口冲杀过去。   门口巡逻的两个士卒,看到此种情形,根本没有抵挡,拎着手里的兵器,落荒而逃。   蔡勋等人刚刚冲出营门,忽然一声炮响,四下里喊杀震天,竟然杀出上万大军。   众人回头再看大营,大营之中,又有上万大军堵住后方。   弓箭手将这五百人周围围得铁桶一般。   营前甘宁骑在马上,立在阵中。   “将军,我等中计矣!”蔡勋的部下说。   “来不及了,都是个死!众兄弟,杀呀!”蔡勋挥起拳头,冲向甘宁。   可是,这蔡勋身后,没有一个人动。   毕竟这些人手无寸铁,怎么打?   相反,那些人噗噗嗒嗒,全部跪在了地上,高声喊着:“我等投降!”   甘宁没有应声,举起两根手指,轻轻一点。   咻咻咻咻!   箭雨如注,朝着被围困在中间的蔡勋和五百荆襄士卒s去…… 第222章 分兵进击   残冬的红日喷薄而出,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   金色阳光洒在荆襄大地上,蔡勋和那五百荆襄士卒的鲜血也显得格外鲜艳。   刘瑁和邹氏缠绵一夜,起身坐帐,众文武齐聚,甘宁将昨夜蔡勋意欲造反之事说了。   刘瑁大怒,立即令流星马持令前往巴郡江州,令太史慈、蒋钦、周泰调集五万水军,倾巢而出,东进荆州,与北路大军会合。   就在此时,汉中有人讨令。   刘瑁奇怪,急忙拿来书信看了,不觉大喜。   众位谋士不知何时。   刘瑁将绢书给各位看过,原来这是胡昭写给刘瑁的信,大意是说,他久居汉中,眼见大将军为汉家天下c劳,心中难安。   近日司马仲达学业有成,也应该多接触接触实际战事,故而请求出山,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戏忠道:“主公,看来这位混迹山野的老学究也按捺不住了,这都是主公仁义所致啊。”   刘瑁摆摆手,道:“孔明先生能够出山,实乃我之大幸。”   当即刘瑁回手书一封,着流星马一并带回汉中。   让胡昭、司马懿二人南下巴郡江州,协助太史慈、蒋钦、周泰等一路水军东进,攻取荆州。   进攻荆州之事,刘瑁自然没法亲自前往,毕竟与孙策、刘备、吕布回合攻打袁术的事情,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若是不以此为重,定然会留给天下群雄留下话柄。   故而他只能随大军东进。   这南下荆襄一事,刘瑁只有派出大军前往。   不过凭借他手下这些大将以及三十五万大军,攻打分兵攻打荆襄,已然不成问题。   为了实行荀攸荆州问罪、闪电攻击的战略,刘瑁派出共计派出三路大军,攻向荆州。   一路便是已然派出信使的西路军太史慈、蒋钦、周泰等五万水军,专门牵制和对付荆州水军。   第二路便是甘宁三万大军外加五千锦帆军。   甘宁帐下不但有任夔、何曼这两个生猛之将,更有沈弥、娄发二人带领的锦帆军。   锦帆军经过沈弥、娄发长期的训练,皆是以一当十的角色,战场之上,锐不可当,此去定能有出色发挥。   甘宁和帐下猛将,遇到荆襄那些陆地上根本排不上号的军队,自然势如破竹。   不但如此,为确保万一,刘瑁还派出了黄忠一路人马与马超齐头并进,南下荆州。   毕竟黄忠、魏延本事刘表部曲,对荆襄地形熟悉。   且黄忠、魏延二人配合十分恰当,前翻荆州问罪之时,和蔡瑁等人也有宿怨,令其二人前往,定然死战。   三路大军,共计十万,从北面和西面,直取荆州。   另外,刘瑁派遣法正为甘宁一路大军军师,荀攸为黄忠一路大军军师,沿途为两路大军出谋划策。   如此安排已定,宛如三口虎头铁钳,紧紧架住了荆襄之地。   三路大军攻打荆州,刘表和荆襄士族自然慌张。   荆州战况如何,只有等消息传来,方见分晓。   刘瑁这边扫除刘表一路障碍,率领大军二十余万,继续东进,不一日,到达汝南。   这里原本已经被曹c占领,然刘瑁大军前来,且前翻曹c损失惨重,东有刘备、吕布威胁,北有袁绍虎视,刘瑁王师东进,荆州刘表派出五百人的小队监视,便被刘瑁派出三路大军围剿,他岂敢再造次?   曹c身处四战之地,自顾尚且不暇,只能向北和袁绍争夺地盘,而不敢南下窥视刘瑁。   刘瑁占据豫州,已然触及了群雄心窝。   刘瑁大军进驻豫州,先锋赵云已经进军汝y,向东便是吕布的徐州和刘备的小沛,向北是曹c的许昌,向东是袁术的扬州寿春。   如此四战之地,大战可谓一触即发。   刘瑁聚众商议道:“眼下我军能够动用的只有十六七万,而袁术大军三十余万,如何锁定胜局?”   其实,刘瑁心中清楚,他这一路大军实力最强,然已经分兵十万攻打荆州,故而帐下只有大军二十万。   其中吴懿一路大军,一边屯驻汉中,一边还要负责运顺军粮,故而这四万大军基本难以用上。   刘瑁帐下能够动用的,也就十六七万人。   而袁术久居扬州富饶之地,粮草充足,兵锋强盛,有大军三十余万。   帐下大将虽然比不上刘瑁手下诸将,然大将桥蕤、纪灵、张勋、雷薄、陈兰等,也算是当世名将。   袁术帐下谋士杨弘、阎象、袁涣,和刘瑁的谋士比起来,那自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根本没法比。   故而这一翻大战,只要将外围关系处理好,取胜几乎是一定的。   郭嘉立即给刘瑁搞出个“十胜十败论”来,言说刘瑁有十胜,袁术有十败。   具体的刘瑁也记不住,不过听这郭嘉一翻言语,倒是感觉美滋滋的。   郭嘉这小青年就是会分析。   郭嘉之分析,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刘瑁当即约定吕布、刘备、孙策大军,不日向袁术发起攻击。   吕布、刘备、孙策皆派遣使者前来,与刘瑁约定进军攻打时间,克日起兵。   徐庶道:“主公,我等起兵攻打袁术,若是曹兵突然来袭,若何?”   郭嘉道:“元常放心,吾料那曹c必然不敢进攻主公。”   “曹cj诈,不得不防。”徐庶道。   戏忠道:“二位所言,均有道理。”   对于戏忠这一句话,众人都不解其意。   戏忠向刘瑁一拱手,道:“主公,曹c,世之枭雄也。我等南下攻打袁术,曹c必定会在背后做文章。不过以我看来,曹c必不敢侵犯主公,反而可能向东,趁机取小沛、徐州……”   “哎呀,不会,不会。”刘瑁当即反驳道,“志才,刘备并非泛泛之辈,吕布帐下也有谋士陈宫,他们进军袁术,岂可不留重兵守城?曹贼虽然j诈,岂能随意得手乎?”   刘瑁从来没有反驳过戏忠,此时,刘瑁出言反驳,而且如此肯定,倒叫戏忠一怔。   张松、钟繇还想支持戏忠建议,不想那戏忠恭谨有加,俯身拱手道出一个字:“是。”   散帐之后,刘瑁叫来刘云,暗暗吩咐一翻,并写下一道将领,让刘云持,前往汝y,找赵云,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不多时,戏忠去而复返,拜倒在刘瑁面前,问:“请问主公,是否已有安排?……” 第223章 徐晃初战   刘瑁见戏忠去而复返,已知这戏忠明白他有深意,只得让座,笑道:“当然。”   刘瑁深知,若是刘备、吕布离开巢x,出兵攻打袁术,曹c必回从后偷袭小沛、徐州。   然刘备乃是刘瑁之兄弟,且有仁义之名,若是刘瑁知境况会如此,还不采取措施,岂不是显得他不顾兄弟情义,太过j诈?   故而,他不便在帐前明讲。   只是刘瑁心中亦知,若是曹c如此动兵,倒是正合其意。   最好趁着刘备、吕布出兵之机,曹c带领大军占领了徐州、小沛。   如此,他便可趁机派出一支奇兵,袭取曹c大本营许昌。   那曹c抵挡不住,若是吕布、刘备再回兵掩杀,到时候曹c必然抵挡不住,只能缩回兖州东郡去。   曹c乃是j雄,能够打击削弱,便要打击削弱,免得他趁机做大,到时候不好收拾。   与此同时,刘瑁还想招揽刘备帐下关羽、张飞二位猛将。   奈何关羽、张飞二人和刘备乃是生死兄弟,急切之间,没法将刘备除去,以获取关羽、张飞之心。   既然急切之间无法甩掉刘备,为了利用关羽、张飞二将,只得将刘备一并收了。   曹c若是趁着他们出兵攻打袁术之机,攻取小沛,刘备必然失去根据。   到时候乱军之中,刘瑁派出一股奇兵,将刘备家室救出,刘备岂能不对其感恩戴德乎?   就算刘备知晓他乃是招揽之意,碍于过去刘备受过刘焉提拔,又有他相救家室之功,就算刘备想不自理门户,都没有理由离去。   只要抓牢刘备,关羽、张飞二人,岂不完全供其驱使?   不但如此,那吕布本是猛虎豺狼,搞不好就吃人。   这回让他失去徐州根据,不管再那个小城落脚,实力必然大大受损。   到时候,若要擒虎,岂不是易如反掌乎?   刘瑁想到这些,并未在人前和戏忠继续探讨。   暗中他已经派出刘云,前往颍y,持军令,向赵云调集二百青龙卫,前往小沛周围,暗藏身份,以待时机,只等曹c大军攻打小沛之时,提前出手,将刘备家眷救出。   刘瑁、刘备、吕布三路大军,皆已出动。   刘瑁将大军推进到颍y之地,扎住营寨。   刘备率领部曲上万人,进军细阳。   吕布带领大军三万人,出兵泗县。   三路大军从北面紧扣袁术大本营寿春。   孙策按照诏书要求,联合陈瑀,准备向北与吕布汇合,谋划军机,共同攻打袁术。   然陈瑀怀有私心,单等孙策离开江东,便好下手,躲去孙策之地。   没想到陈瑀的y谋被孙策发现。   孙策大怒,当即派出吕范、徐逸统兵直扑海西,大破陈瑀,俘获他的将士、妻儿等共四千多人。   陈瑀往北逃奔袁绍。   孙策亲自率军攻击当地的邹伦、钱铜、王晟、严白虎等多处割据势力,一时竟不能北向响应。   刘瑁、刘备、吕布三路大军催动,自然不会等孙策一路大军。   孙策是靠不住了,刘瑁只得来往策应,鼓动三路大军进攻袁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袁术仗着吧兵精粮足,出四路大军应战。   第一路统兵大将张勋,率军十万,迎战吕布。   第二路统兵上将桥蕤,率军五万,迎战刘备。   第三路统兵上将陈纪,率军二十万,迎战刘瑁。   第四路统兵副将雷薄、陈兰,率军五万,南下防备孙策大军。   命兖州刺史金尚为太尉,监运七路钱粮。   尚不从,袁术杀之,以纪灵为七路都救应使。   袁术自引军三万,使李丰、梁刚、乐就为催进使,接应四路兵马。   陈纪大军出寿春,过淮水,至颍上屯驻,和刘瑁兵马只有三四十里。   择日,大军摆开阵势。   刘瑁带领大军,立于门旗之下。   刘瑁刘瑁两边,分别是典韦、赵云、张绣、张任、马超、庞德、许褚、张辽、徐晃、褚燕、杨任、严颜等一众武将。   刘瑁谓众将道:“众将请看,袁术大军若何?”   许褚道:“陈纪一介腐儒,竟敢前来迎战,此乃螳臂当车,不当一战!”   刘瑁大喜,道:“仲康真乃英雄也!可否出战?”   许褚拱手应道:“某愿前往,拿下陈纪!”   徐晃论起大斧,抢上前去,道:“主公,杀j焉用牛刀?料袁术手下这些乌合之众,何必仲康动手?看徐晃取其人头!”   刘瑁摆摆手,让徐晃前往。   徐晃手提大斧,纵马径到阵前,高声喊道:“陈纪老贼,助纣为虐,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那陈纪令副将陈湛出战,不过十余合,被徐晃抡起大斧,砍掉头颅。   陈纪亲自出阵,和徐晃不过战五**,不能抵挡,寻机败回阵中,被部将掩护着,将大军撤回营中。   刘瑁见此,也只得收兵回营。   刘瑁派出许褚带领张辽、徐晃、郝萌、成廉,出到阵前叫骂,一连三四日,不见出战。   刘瑁正与众位谋士计议,如何诱敌出营,一举歼灭。   方在此时,流星马来报,言说袁术大将纪灵来到陈纪营中。   果然,当日,陈纪出战,于营门前空地之上摆开阵势。   刘瑁正欲带领众将出战,戏忠谏言道:“主公,陈纪、纪灵两人,武艺一般,然拥有大军二十余万,多余我军,不可小视。若欲彻底击败,必要将其大军消灭方可。我有一计,可助主公。”   刘瑁道:“先生有何妙计,快快请说。”   戏忠道:“颍上郡城,东临颍水,南边是安风津渡口。若是我等用计,大败陈纪大军。陈纪大军败退,必从颍上郡西逃。主公可令两军埋伏在颍上之西水洼密林之中,单等陈纪败军到时,出兵掩杀,无比将其大军杀回。陈纪、纪灵遇到伏兵,必然不敢西逃,反而会缩回安风津,到时候,主公大军猛烈攻之,袁术这一路大军岂能不成为河中鱼鳖也?”   “嗯,先生之言甚是,然目下如何一举而败之?”刘瑁问。   戏忠道:“这有何难?目下正值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之际,夜晚东南风渐起。主公可派出一对人马,绕过陈纪大营,从营后放火,大火借住东南风势,必然将陈纪大营一把火扫个干净,到时候陈纪腹背受敌,焉能不败?”   刘瑁大喜,随按照戏忠之言排兵布阵…… 第224章 枪挑纪灵   刘瑁着令赵云部曲张绣与胡车儿,率领部曲五千人,多带火箭及引火之物,绕道陈纪大营之后埋伏,单见陈纪、纪灵大军营前布阵,天色向晚,便准备放火。   令许褚、褚燕两军埋伏于陈纪大营之西十里处必经之地。   刘瑁自领赵云、马超、杨任、严颜诸路大军,正面摆开阵势,准备与陈纪、纪灵大军一决高下。   此乃决战,两军摆开,刘瑁弓弩手压住阵脚,阵前挑战。   或许陈纪已然将刘瑁手下大将之利害说了,三军摆开阵势,纪灵帐下副将荀正当先出马,阵前挑战。   刘瑁道:“谁敢出战?”   马超帐下马岱拱手请命。   这马岱虽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然长期和马超在一起,武艺精熟。   在马腾和韩遂的交战之中,多出出战,可以说战场经验也算丰富了。   谅这荀正,在袁术帐下虽然有些名气,然武力着实不敢恭维。   他记得三国之中,荀正与关羽交手,说关羽乃是无名之将,惹怒关羽,只一合,被关羽手起刀落,斩于马下。   如此不堪一击之人,马岱与其当有一战。   刘瑁准其出战。   马岱十分高兴,提刀上马,飞马阵前,与荀正杀在一处。   两个人大战十余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刘瑁看得明白,马岱还是年轻,经验不足,不然早将这荀正之头取了。   马云禄此时亦在阵中,看到如此情形,心中焦急,忍不住大叫。   赵云拱手请命道:“主公,云愿到阵前,助马岱一臂之力。”   赵云请命,倒让马超觉得他看清了马岱,冷哼一声道:“亮荀正一个无名竖子,不消子龙将军出马,我帐下大将庞令明,阵前不出十合,定斩此人!”   刘瑁瞟了马云禄一眼,又看看马超,谓赵云道:“子龙,孟起,汝等莫要心急。马伯瞻要建功立业,岂能靠你扶持?让马岱凭自己之力,斩下荀正之头,岂不更好?”   两人皆称“是”。   果然,二十余合之后,马岱循着时机一刀斩下荀正之头。   纪灵在大阵之中见了,气得哇哇大叫,手握三尖两刃刀,纵马上阵,也不多言,杀向马岱。   马岱不敢怠慢,舞动大刀,和纪灵大战五六个回合,支持不住,回马欲走。   不想这纪灵手段高明,着即回马,追杀马岱。   马岱实未料到纪灵如此厉害,唬得魂魄不存,为躲避纪灵三尖两刃刀,身形一片,竟跌下马去。   那纪灵挥起三尖两刃刀,竟将马岱坐下白马一刀砍为两段,血溅当场。   刘瑁阵中,众皆震惊。   大家惊的不是这纪灵武艺多么高强,而是这回马岱身陷危急之中,一个不小心,便会让那纪灵斩杀。   马云禄可顾不得许多,手里放开蛇鞭,便要上阵。   马超、庞德也飞马阵中相救。   就在三人纵马上前之时,那纪灵已经将手中三尖两刃刀举起,仰天哈哈大笑着,刺向倒在地上的马岱。   “哥哥!”马云禄不禁惊声尖叫。   “伯瞻!”马超也大叫起来。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超只觉得耳边咻一声风响,便听到前方当啷一声。   马超抬眼望去,见纪灵坐骑咴儿咴儿叫着,人儿立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兀自嗡嗡作响。   再看旁边,一根断箭,插于地上。   马超回头望去,见赵云立马刘瑁身边,手中兀自握着一杆硬弓。   这救命一箭,竟是赵云射出的。   便是这缓上一缓,马云禄已经飞马到了阵前。   马岱从地上跃起,回身边走。   纪灵还想追杀,可惜三尖两刃刀尚未挨到马岱,便被马云禄长鞭一甩,缠住三尖两刃刀,使劲儿一拽,拽向一旁。   纪灵恼怒,用劲儿回撤,两人便于马上拉车。   然纪灵劲儿大,马云禄坚持不住,咻一声,马鞭被纪灵撤去。   庞德攻上,舞动截头大刀,大战纪灵。   马超上来,并未前去助阵,反而于马上弯腰拉住马岱之手,将其带上马背,叫着马云禄一起回阵。   阵前,庞德与纪灵大战。   两人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马超看得心急,纵马出阵,高声喊道:“令明兄退下,看我马超斩杀于他!”   庞德见马超纵马上前,只得退回阵中。   原本纪灵与庞德大战,武艺就稍逊一筹,怕是不出五六十合,便要落败。   故而大战之时,极耗体力。   此时马超上来,武力又高出庞德一个档次,他哪里抵挡得住?   不出十余回合,纪灵抵挡不住,方要回马败回阵中,不期马超马上速度极快,挺起虎头湛金枪,一枪刺进纪灵后背。   那纪灵哎呀一声惨叫,栽倒马下。   马超上去,胸前又补一枪,纪灵口喷鲜血,双手紧紧拽着马超虎头湛金枪,顿时了账。   纪灵被杀,刘瑁趁机挥军掩杀。   诸路大军纵马上前,一团混战。   马超带领三万铁骑,直冲中阵,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陈纪见纪灵被杀,又见刘瑁手下大将,个个勇猛无敌,知道抵挡不住,回马便走,军队四散,自己队伍相互践踏而死者,不知其数。   陈纪急令大军回军,打算退守颍上郡城。   刚想回军,忽然大营之中烟炎张天。   刘瑁派出一路放火的奇兵沈弥、娄发已经得手。   陈纪大军无法回营,更无法再进颍上城,只得带兵西逃。   陈纪大军二十万,这一仗便损失六七万人。   陈纪带领大军西逃,方行十余里,忽听得旁边密林、荒草之中数声号炮响起,左边一路大军杀来,为首大将乃是许褚,他左有张辽,右有徐晃,带领三万大军杀将过来,势不可挡。   大路右边杀出一路大军,为首大将乃是褚燕,左有四营屠各,右有雁门乌桓,率领大军四万余人,难以匹敌。   两路大军截住陈纪,拼杀一阵,陈纪大军仓皇之际,被杀和自相践踏而死者少说又有一两万人。   陈纪大军风声鹤唳,为首将佐武力和许褚、褚燕帐下大将武力相差甚远,无法冲出路来,只得回撤。   无路可走,陈纪只得撤回淮水和颍水交汇之地的安风津,企图从那里度过淮水,退回寿春……    第225章 断木撞船   所谓兵败如山倒,兵胜去如风。   刘瑁不会那么轻易给陈纪这个逃跑的机会。   刘瑁令流星马传令,都督诸路大军,并力向前,在陈纪大军过江之前,将其围困。   果然,刘瑁大军势如破竹,追击神速,直追了一夜,赵云、马超、许褚、褚燕、严颜、杨任等诸路大军追到两江交汇之地,将陈纪十万大军团团围困。   陈纪大军,前有大江阻隔,后有刘瑁追兵,实在无力也没有机会再逃跑了。   刘瑁令诸路大军围住,他自带着戏忠、徐庶,在典韦保护之下,上前搭话。   那陈纪黑着脸,一言不发。   戏忠手塔凉棚,望了望,高声喊道:“陈元方,汝可认得我否?”   那陈纪应道:“不认得!”   戏忠冷笑一声,道:“吾乃颍川郡人,姓戏,名忠,字志才。我身边这位,便是徐庶徐元直,乃是颍川上社人也。我等二人与先生皆是同乡,先生竟然不知?”   陈纪冷冰冰地应道:“知有如何?我等各为其主,休想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劝我背主投敌!”   戏忠叹道:“陈元方,我非要劝说于你,只是为先生所不值也。先生父子兄弟三人,世之贤者,人称‘三君’。汝先父陈太丘,与同邑钟皓、荀淑、韩韶等以清高有德行闻名于世,合称为‘颍川四长’。此皆是世人对先生一门德行的认可啊。陈太丘先生世为汉臣,如何到了先生这里,便要认那个什么仲氏伪皇帝?袁公路此等无父无君之人,也值得先生为他卖命乎?故为先生所不值也!”   陈纪听说,低头沉思,显然这家伙为袁术卖命,心有不甘。   刘瑁出马言道:“陈元方,我已知先生乃德行之家,慕名已久。若是先生肯率众归附,我当奏明天子,重用先生,让先生如陈仲弓先生一般,出将入相。望先生慎思之。”   陈纪道:“那我手下十万大军,大将军如何安置?”   刘瑁道:“这个先生不用担心,必将重用,且多半归先生直接统帅。”   陈纪道:“且容我回营商议。”   刘瑁同意,答应给他一日时间。   众将担心有失,请求刘瑁立即进攻。   刘瑁道:“这陈纪手下尚有十万大军,若能劝其归降,不用流血牺牲,便可胜之,乃是上策。此时陈纪大军背水一战,若是我方强攻,彼军定然死战,到时候我军定然损失惨重。我意已决,诸位无需再言。”   赵云道:“主公,如若此乃陈纪缓兵之计,这一日时光,隔岸战船到来,将陈纪大军偷偷运走,又当如何?”   严颜也道:“主公,此事不得不防。”   戏忠笑道:“诸将无需多虑,我已有计策。”   众将忙问何计。   戏忠便将计策说出。   刘瑁以为大妙,令严颜率领大军,到淮水上游准备不提。   展眼一日过去,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忽然赵云闯进大帐,向刘瑁禀报,言说淮水对岸果然有密密麻麻大小数百只船只过来,显然是想暗中接陈纪大军过去。   刘瑁问船到了哪里?   赵云答道:“淮水对岸已有船只杨帆起航,显然是来接人的。”   刘瑁道:“放出响箭,传令严颜,依计行事。”   赵云领命而去。   响箭放出,在上有的严颜看到信号,当即令众将将淮水北侧砍伐的上千段树木,滚入淮水之中,顺流而下。   这便是戏忠断木撞船之计。   戏忠见这里乃是淮水上游,流水湍急,若是再往上行出数里,怕是流水更急。   淮水如此湍急,若砍伐树木,顺利扔下,接着水利,从上游下来,其撞击之力可想而知。   袁术敢从对岸派来接应船只,他们便可用断木撞船,定会将袁术船只撞得七零八落。   此时,严颜接到响箭信号,让人砍断河道一侧用缆绳揽着的截成断的树木,放入淮水中。   上千段断木顺利而下,推波助澜,气势猛烈。   顺着水流,沿水而下,就在袁术大部分船只还在江心之际,根根断木如离弦之箭,冲上船只。   嘭嘭嘭嘭!   淮水之上,到处传来撞击之声。   淮水本来不宽,袁术在这里的水军和船只也都是些蒙冲斗舰,船身只能算作中型船只。   这些船运送士兵还可以,若是投入战斗,在没有大船压阵的情况下,战斗力将大大受损。   然数千根断木撞击下来,撞上舰船,很多舰船侧面被撞出洞来。   大水涌进船身,数十艘船只慢慢下沉。   船上士卒高声求救,喊叫声撕心裂肺。   更有甚者,有些船只急着调转船头,躲避断木,和后来的船只迎面撞上。   还有些船只之间距离很近,被断木堵塞,相互别住,船只竟有被水冲翻的。   凡此种种,数百艘船只,损毁过半。   剩余的仓皇退回淮水对岸。   刘瑁披挂上马,率领大军来到阵前,着人喊叫陈纪出营。   陈纪别无它法,只得捧着主将印信,出营投降。   刘瑁接了印信,接管兵权,令赵云、许褚等诸将,将陈纪大军立即进行改编,分置各营,分散势力。   但出于投降前对陈纪的承诺,给陈纪留下三万大军归他统领。   如此一来,刘瑁大军一下增加十几万,原先在此战场的十六七万一下增加到将近三十万。   也就是说,有十二三万人,都是本次大战之中,降服的袁术部曲。   刘瑁好生安抚陈纪,令其约束部曲,肃清亲袁术之人,净化队伍,谨防生变。   陈纪领命。   刘瑁当即答应,待攻下寿春,便可表奏朝廷,加封其为昭德将军,汝阴侯。   陈纪谢恩而去。   非常之时,刘瑁着即令诸路将军,将袁术大军拆分,并给各路降将配备监军,避免袁术大军生变。   毕竟这一战,招降袁术投降部曲甚众,一旦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安排妥当,刘瑁一边教沿淮水、颍水收集船只,准备渡江,一边打探诸路消息。   荆州方向最先传来消息,言说黄忠、甘宁、太史慈三路大军已经将荆州团团围住,经荀攸进城劝说,荆州刘表无奈之下,已经奉上印绶投降。   大军正在修整,不日便可东进,与刘瑁大军汇合。   刘瑁看到这个结果,十分高兴,当即回书表彰黄忠、太史慈、甘宁三路军马,并荀攸、董昭、法正、司马懿等人。   好消息不光这些,很快流星马又探得刘备、吕布两路消息过来……    第226章 大军围困   不出刘瑁所料,那袁术第一路、第二路大军,虽然数量远远超过吕布、刘备两军,然战力却逊色不少。   张勋一路与吕布大军在灵壁、泗县一代遭遇,三战而吕布大胜。   张勋损失万余大军,只得全面败退到洪泽湖一代。   桥蕤五万大军与刘备万余大军遭遇,桥蕤仗着兵力强盛,亲自出战。   关羽出战,未过十合,被关羽一刀劈于马下。   余者根本不敌关羽、张飞带领的兵将,作鸟兽散,只有部曲不足万人,逃回寿春去了。   此次大战,前后不足十日,袁术北三路三十五万大军,只剩下十万人。   原本袁术出寿春,欲前往颍上“御驾亲征”的,他双脚尚未踏出大门口,竟然已经传来如此结果。   那袁术一屁股蹲在龙椅上,差点没昏过去。   他大手在龙椅扶手上一拍,怒道:“刘瑁小儿,竟敢吞掉我二十万大军,我……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一阵大怒,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血溅朝堂!   刘瑁可不会管这些,流星马传檄各处,三路大军加紧攻打寿春。   趁着春季早上大雾弥漫,刘瑁沿淮水征集战船,令杨任和严颜部下许多懂得水站的将佐校尉,指挥驾驶船只,准备抢渡淮水。   与此同时,刘备、吕布两路大军也从正北侧抢渡。   如此以来,刘瑁大军几乎未遇到任何抵抗,便安全度过淮水。   当刘瑁大军前部先锋赵云到达寿春城下时,刘备一路大军也已经渡水成功,兵临城下。   吕布一路更是不敢落后,在渡河之前,追击张勋一路人马,与水岸又杀死少说两万人马。   张勋人马渡水之后,退守寿春东南的成德。   袁术见刘瑁、刘备、吕布三路人马,势如破竹,克日将攻到寿春,心中虽然慌张,然怒气充塞胸臆,只是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现在不过是三月下旬,他是一月份称帝的,还不足三个月,就被逼无奈,要弃城逃走,有他这样的皇帝么?   袁术不甘心啊。   主簿阎象道:“陛下,前翻陛下称帝之前,阎象再三苦劝,莫要称帝。如今兵临城下,大祸临头,果然应验矣,此乃天在惩罚陛下啊。望陛下莫要再执迷不悟,还是撤去帝号,谢罪天下,方可止干戈为祥和,万民才得安宁,陛下也不必如此慌急了。”   袁术正恼怒时,听到阎象还是如此论调,当即叱道:“老匹夫,我有今日,莫不是你这乌鸦嘴咒我所致?来呀,将阎象给我拉出去斩了!”   杨弘、袁涣等急忙出班求情。   袁术看在众人求情面上,方才作罢。   袁涣道:“陛下,事已至此,后悔无益。眼下之际,不如火速调回雷薄、陈兰二位将军的五万大军,全部交由张勋将军率领,加上拱卫寿春的八万大军,陛下手中尚有大军二十万。我军多半以逸待劳,而三路贼兵长途跋涉,且连日交战,怕是人困马乏,这些都有利于陛下而不利于贼兵。只要陛下组织得当,定可一举而破三路贼兵!”   袁术听了袁涣一翻言语,当即来了精神,欠身指袁涣道:“就依爱卿所言,快快传旨。”   旨意传到成德,张勋带领六七万大军,尚未来得及移军寿春,刘瑁、刘备、吕布三路大军已经到达寿春城下。   三路大军将寿春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大军围困三日,也进行了两三次进攻。   然寿春深沟高垒,城防坚固,一时不能攻克。   刘瑁、刘备、吕布相见之后,正在大帐商议如何破城,忽然赵云进帐,送来一翻书信。   刘瑁看过,喜道:“这真是个好消息,只是这消息应该让袁公路知晓啊。”   刘瑁笑着,将绢书递给刘备、吕布传阅。   刘备看过,摇头叹道:“袁公路一世英雄,妄想称帝,到头来弄得众叛亲离,身陷孤城,可悲可叹啊。”   吕布看过,笑道:“袁术老匹夫,这回怕是插翅难逃了。我等进入城中,当三分城池,各取金珠宝贝,壮丁美女,若何?”   刘备一怔,回头望了望刘瑁。   刘瑁冷哼一声,道:“奉先,目下你可是朝廷的左将军!王师所致,如何能够劫掠百姓?不可如此!”   吕布还以为是在他的徐州,不敢多言,只得讪讪言道:“是……是……”   赵云禀报,此信乃是从一名欲偷偷进入寿春城中的信使身上搜到的。   刘瑁道:“这必是袁术派去调集雷薄、陈兰二将的信使发来。”   原来那信上内容,说的正是雷薄、陈兰二将,听说寿春被刘瑁、刘备、吕布三路大军围困,知道袁术大势已去,竟然当即反叛,不顾袁术死活,带领大队人马,劫掠全部粮草,前往嵩山落草去了。   如此以来,寿春和成德,不过十四五万人马,袁术已经是强弩之末,是不能穿鲁缟者也。   刘瑁道:“我意来日我等三路大军列阵,与袁术一决雌雄!”   戏忠道:“主公,此时袁术已经无心再战。若其不出战,定然是无突围良策,等待张勋大军前来救援。若是其出战,吾料其必率领亲信,出西城而逃。”   “何以见得?”刘瑁不解,“西路乃是我等大军,袁术如此,岂不等于送死?”   戏忠笑道:“袁术大事虽蠢,然小事并不糊涂。他知晓我三路大军,非张勋能够应付,单靠张勋救援,势必难成。张勋东来救援,他必然趁机西逃,转而向北。”   “先生这又是为何?”刘备也不解。   戏忠与郭嘉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就连刘瑁也一时不能明白。   倒是那徐庶笑道:“主公,此并无他因,皆因袁术败走,无路可逃,只有投奔河北袁绍耳。”   徐庶一眼道破,众人哈哈大笑。   刘备叹道:“如意贤弟,汝手下谋士真奇才也!”   刘瑁笑道:“哎,兄长过奖了。兄长帐下孙乾、简雍、糜竺等辈,也是颇有谋略啊!”   刘备脸上讪讪而笑,回望两眼孙乾、简雍,只得称是。   或许此时,刘备心中在滴血……    第227章 决战寿春   鉴于刘瑁众位谋臣的建议,刘瑁大军与刘备、吕布三路大军,于城南摆开阵势。   为将张勋军完全拿下,刻意派出严颜、杨任两路大军,于寿春与成德之间埋伏,单等张勋大军败退之际,出兵截击。   派出许褚、褚燕两路大军,于城西二十里外埋伏,单等袁术逃跑时,就地擒获。   一切尽在刘瑁等掌握之中。   三路大军摆开阵势,果然袁术也率领大军,倾巢而出。   刘瑁纵马上前,道:“袁公路,王师到此,为何还不请罪投降?莫非等着作死乎?”   那袁术一阵猛咳,道:“刘瑁小儿,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如今汉室衰微,气数已尽,天下群雄,各自为己。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声望威严,加于四海。如今我蹬位称帝,有何不可?莫非你小子无此野心?哼哼,我看你早晚要走上这一步呢!”   刘瑁道:“哈哈哈哈!袁公路,愚蠢之徒,莫要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乃汉天子钦封的大将军,对天子忠心可鉴,岂是你这般小人能懂的?死在眼前,尚不能悟,众将,谁于我诛杀之?”   赵云挺枪跃马上前,拱手道:“主公,赵云愿往!”   “好,子龙小心!直取袁术!”刘瑁命道。   那赵云领命,挺枪纵马上前。   袁术阵中飞马一人,舞动大锤,一副生猛模样,朝着赵云兜头砸来。   赵云不避不让,径直冲上,便在那猛将大锤尚未落下之际,噗呲一声,胸口早中一枪!   啊!   那无名之将大锤落下,砸在其马头之上。   那马脑浆迸裂,立时倒地毙命。   赵云双臂使劲儿,将此猛将高高挑起,一扔,扔出两丈开外。   只此一枪,三军震动!   刘备正在刘瑁身旁,啧啧赞叹道:“子龙真乃虎将也!只是可惜啊……”   张飞道:“大哥,子龙果然厉害,一枪便挑了那鸟厮,可惜什么?莫非哥哥与那锤子有亲?”   关羽板着脸,道:“三弟,休要胡说,大哥怎会和那厮有亲?”   “嘿嘿嘿嘿。”张飞笑道,“俺知道大哥不会和这种下三滥沾亲带故,可俺不明白,大哥可惜个什么?莫非子龙不该杀那厮?”   刘备见张飞绕来绕去,追根究底,瞟了刘瑁一眼,讪笑道:“三弟啊,我是怕如意贤弟笑话。我等在公孙瓒处,曾于子龙有缘,后解北海之围、徐州之围,还有幸和子龙并肩作战。只是没想到,最后子龙还是跟随了我如意贤弟,故而心中遗憾耳!”   “嗯,是有些遗憾。”张飞道,“若是能和子龙兄弟并肩作战,也算人生快事!”   刘瑁听了,转头笑道:“玄德兄,不必遗憾。以后我帐下猛将,便是你帐下猛将。你我乃是兄弟,子龙亦是我兄弟,自然也是汝之兄弟。便如云长、翼德,我亦甚爱之,心中早已当做兄弟也!”   刘备知刘瑁此时手握大军,帐下猛将如云,又有天子这个王牌在手中,其实力远非他所能匹敌。   现在刘瑁如此说,虽然称他为兄,然他心中知晓,若是和刘瑁走得近了,恐怕不但不能将赵云等猛将揽入自己帐下,反而有可能渐渐失去关羽、张飞两个兄弟。   想到此节,刘备只得讪笑道:“贤弟所言极是!极是!”   张飞呵呵笑道:“如意小弟,你说话,俺老张就是爱听。将这袁术斩杀,我等进入寿春城中,痛饮一翻,不醉不休!”   刘瑁笑道:“好!俺刘如意就喜欢三哥这样豪爽的人,大败袁术,寿春痛饮!”   几个人说话之际,赵云已经连杀袁术阵中三将!   张飞见赵云如此厉害,朝着不远处的吕布喊道:“吕布,看到了吧?我子龙兄弟武功高强,不低于你!你他奶奶的,缩头乌龟,怎不出战?”   吕布恼恨张飞,大骂道:“环眼贼,休要猖狂,上次未要你脑袋,下次一定要你脑袋!”   “三姓家奴,莫非要我和大战三百回合?”张飞说着,抖抖丈八蛇矛,便要去战吕布。   刘备急忙喝止道:“三弟,休得无礼!”然后,转向吕布道,“吕将军,我三弟鲁莽不懂事,你莫要生气。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岂可自乱阵脚?”   吕布冷哼一声,不再与张飞一般见识。   此时赵云已经枪挑第五人。   袁术见再无大将可派,只得令大军一拥而上。   刘瑁手中长枪一抖,令大军冲锋。   刘瑁身边,马超、庞德、张绣、张任等一干大将,直冲过去。   刘备手下关羽、张飞,也是跃马冲上。   吕布带领手下臧霸、高顺、宋宪、魏续等,冲上前去。   那袁术虽有七八万大军,根本抵挡不住如此如狼似虎的三路大军。   袁术大军兵败如山倒,几乎毫无抵抗之力,丢盔弃甲,四处逃串。   便在此时,只听得东方喊杀之声大起。   刘瑁再有准备,谓刘备、吕布道:“张勋大军从东侧杀来救应,烦劳吕将军带领本部人马,杀退张勋大军。我在东路设有两路伏兵,必然配合吕将军东西夹击,定然可以将张勋一举而擒也。”   吕布乃是朝廷赐封的左将军,又见刘瑁不但实力雄厚,待之也是彬彬有礼,只得领命阻挡东路张勋大军。   刘瑁、刘备大军继续追杀袁术。   袁术抵挡不住,在数千大军的护卫之下,向西遁逃。   刘瑁、刘备引军追赶。   方行二十余里,忽听得前翻喊杀震天,转过山坡,见许褚、褚燕两路大军将袁术亲军团团围住厮杀。   那袁术身边袁涣及诸将亲随,也是拼了命了,硬是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向西北而去。   只可袁术身边,谋士袁涣带着两千骑兵,拼命抵抗,虽说让袁术暂时逃脱,然他自己却被关羽活捉,带到刘瑁、刘备面前。   刘瑁令许褚、一路大军追击袁术,务必将袁术斩杀。   许褚领命而去,向西北追击。   刘瑁看到袁涣,知道此次抵抗,全靠这小子出谋划策外加极力抵抗,不然袁术也不能逃脱。   刘瑁有心留下他,不想那刘备言道:“袁涣,别来无恙啊?……”    第228章 恩威并施   袁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   其父袁滂,曾担任东汉司徒。   刘备曾经推荐袁涣为秀才,后来袁涣避难于江淮之间,被袁术所任用。   也就是说,这袁涣曾经是刘备的下属。   现在侍奉袁术,又反过来和刘备为敌。   此次刘瑁、刘备、吕布三路大军决战寿春,袁术能够逃脱,多亏袁涣之力。   袁涣被带到刘瑁、刘备和吕布面前,众将无不恨之。   此时,东线战事已然结束。   吕布大军和严颜、张任大军东西夹击,早将张勋大队人马驱散。   张勋帐下士卒,多半被严颜、张任俘虏。   吕布武功高强,名震天下。   张勋见到吕布,不敢怠慢,带领众将,只管攻击吕布,结果吕布却是抵挡了张勋大部分士卒。   那吕布带领部曲死战,竟将张勋斩杀。   如此张勋大军作鸟兽散,刚好被严颜和张任俘获甚多。   吕布刚刚穿过寿春西,来会刘瑁、刘备,看到袁涣逆贼,提起剑来,就要斩杀。   刘备见到刘瑁身边有那么多文臣武将,心中极为失落,此番见到袁涣是个人才,便有意拉拢。   况且袁涣曾经是刘备部将。   刘备急忙阻止吕布,待袁涣如兄弟。   关羽、张飞见刘备待袁涣这种人如此厚意,心中不服。   那张飞哇哇叫道:“主公,此何等人也?不过袁术帐下一狗耳,何必如此?杀之可也!”   刘备厉声斥责。   关羽见刘备真生气了,不敢多言,拉着张飞离开。   吕布自然也不明白这刘备到底怎么了,气哼哼的走向一旁。   刘瑁却恭维道:“刘兄仁义,礼贤下士,世之楷模也!只是这袁涣助纣为虐,随袁术反叛朝廷,玄德兄莫非手下却谋士乎?何必如此厚待此人?留下一人,而失朝廷大义,窃以为不值也。”   本来刘瑁也不见得非要杀这袁涣,现在眼见这刘备要留下他,为打击一下刘备虚伪的心理,刘瑁只得说话了。   那刘备知晓刘瑁之威,还想为袁涣求情,那张飞却在一旁跳得腰高,大叫道:“大哥,如意兄弟说得很对啊,如此反复之人,便如吕布,如何留得?速速杀之!”   “张翼德,环眼贼,莫非要恶战乎?”吕布实在厌恶张飞,动不动拿他开涮。   这回那张飞倒是不生气,立在关羽身边,嘿嘿笑道:“三姓家奴,大战便大战,哪个怕你?只是今日爷爷饿了,要先吃饱了再说!改日再战!”   张飞说着,和关羽走向一旁。   刘备见一圈人反对,也不敢再固执己见,只得概叹一声,道:“袁先生,悔不该当初分离!今日你相助袁术,悖逆朝廷,犯下大罪,吾不能保也。”   刘备说着,泪珠儿扑簌簌滚落下来。   刘瑁见到此节,忽然翻转口气,说道:“玄德兄真乃仁义之人也。玄德兄不必如此伤感,虽说曜卿先生犯下大错,然其忠心护主,却是感动苍天。天子亦非无情之人,袁先生之命可暂时留下,待到我等返回汉中,禀告天子,赦免先生之罪,岂不可也?”   刘备听到刘瑁此言,一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破涕为笑道:“如意贤弟之言,真乃……真乃合情合理,合情合理也!”   刘备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是一百个难受。   很显然,这是刘瑁耍了个小手段。   他并非要故意黑这刘备,而是要看看刘备这只蚂蚁敢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年龄上,他比刘备要小得多,呼之为兄,并不为过。   只是身份上,他可是朝廷大将军,目下拥有益州、凉州、梁州、雍州、豫州等数州之地。   天下群雄之中,怕是只有河北袁绍能和他抗衡了。   眼前,袁术已灭,最好趁机收拾了刘备、吕布这两股势力。   哪怕为了对付曹C,暂时多留几天吕布,也要将刘备这个棋子紧紧握在手中方好。   此时他使用这一招,就是想告诉刘备,虽说他两个是故交,且是同宗,成为兄弟,然此时他是主,刘备才是次!   刘备也是聪明人,自从刘瑁赦免了袁涣死罪,自然也明白刘瑁心思。   虽说他脸上没了丝毫面子,甚至有点下不来台,但他并不敢跟刘瑁正面为敌。   不但如此,就在刘瑁赦免了袁涣之后,刘备还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刘瑁目的达到,心中高兴,拉着刘备,叫着吕布,准备回寿春去,准备庆祝胜利。   袁涣被释放,跟在后边,并不知道是该感谢刘瑁还是该感谢刘备。   寿春城中,大宴三日。   第三日,许褚帐下张辽亲自从嵩山赶来,回报军情,言说许褚、褚燕两路大军,围困袁术于嵩山脚下。   结果在嵩山落草为寇的雷薄、陈兰二将,主动截击袁术,掠取袁术绝大部分粮草,致使袁术气得吐血而亡。   许褚、褚燕二位将军趁机攻打嵩山贼寇雷薄、陈兰,二贼拒不投降,不想此时从山中出来一队人马,相助许褚、褚燕二将,攻破二贼寨门,捉拿二贼。   二贼方才投降。   刘瑁听得奇怪,忙问流星马那山中一路奇兵到底是何处人马?   张辽道:“那正是许褚将军在葛坡坞时的乡民族人。”   刘瑁听到这话,甭提多高兴了。   军情回报完毕,张辽从背上解下一块黄布裹着的方形物件,先给刘瑁。   “此乃何物?”刘瑁问。   “主公请看。”张辽将物件献上。   刘瑁打开,方知是传国玉玺。   看到这传国玉玺,刘瑁不禁感叹道:“哎呀,这可是国之宝器啊!可惜,袁公路无福消受,终究身首异处!”   张辽继续报,不出三日,二位将军便会带领大军回到寿春。   刘瑁叫张辽速去传令,令许褚、褚燕二将大军无需回寿春,便在禳城休整即可,此传国玉玺和袁术首级一起送回汉中,向天子禀报此天大喜讯。   张辽再次接了传国玉玺,得令而去。   刘瑁在寿春,并不回军,也不做下一步打算,只是拉着刘备、吕布****欢饮。   他之所以在这里耽搁时间,正是想给北方曹C更多时间,诱惑其起兵攻打徐州。   果然,战事刚刚结束,就在吕布、刘备准备北撤回军之际,两路流星马分别来报,言说曹C率领大军,已经攻破小沛和徐州两地。   吕布、刘备听了,皆是大吃一惊,道:“怎会如此?”   吕布不敢怠慢,当即带领大军,返回徐州去了。   刘备匆忙召集关羽、张飞、孙乾、简雍、糜竺、糜芳等,心急火燎的,也要北归。   刘瑁却一把拉住道:“玄德兄,此时再回,岂不晚乎?……”    第229章 袭取许昌   刘备一脸苦逼,道:“家眷皆在小沛,如之奈何?”   刘瑁道:“玄德兄放心,由我刘瑁在此,当保兄长家眷无虞。”   刘瑁对袁涣之事之态度,已经让关羽对刘瑁有所看法,此时关羽嘟哝道:“吹牛,身在此处,如何保证兄长家眷?”   典韦大怒,“嗯”一声,便要和关羽拼命。   刘瑁阻止,笑道:“云长兄,莫急。我刘瑁从不说大话。”   刘瑁转向刘备,道:“玄德兄,曹操突然出兵偷袭,既然已经取了徐州,相信小沛早已不存。即便此时大军前往,一切已然发生,无可挽回了。兄长莫要急切,陪我再次坐等消息消息若何?”   关羽不信,道:“大哥,莫要听他之言。若是等上个三五日,一切都晚了。嫂夫人还在小沛城中,岂能不救?”   张飞也道:“对呀,大哥,我看这小白脸一会儿一会儿说话不靠谱,不如我等杀回去,凉那曹贼,能有什么本事?看俺老张一枪戳他个透明窟窿!”   刘备一脸痛苦,抬头望了望刘瑁,见刘瑁满面笑容,犹豫再三,遂道:“如意贤弟,汝可莫要骗我?”   刘瑁笑道:“玄德兄,何出此言?我何时骗过你?”   刘备亦知,刘瑁所言甚是,即便他此时大军前往,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况且此时他兵微将寡,就算到了小沛地界,又能如何?他能和曹操大军一较高下么?   与其到时候遭受重创,身无栖身之地,为何不相信这刘瑁一次呢?   刘备别无他途,只得相信。   这却遭到了关羽、张飞的极力反对。   刘瑁见时机已到,趁机说道:“云长兄,翼德三哥,既然小沛已经失陷,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此事过去和三日后过去,有何区别?不如等上三日,若是我不能将玄德兄家眷救出,不消二位哥哥说,我自领大军北伐曹操!”   “若是不准,俺老张要先戳你个透明窟窿!”张飞瞪着豹环眼,喝道。   典韦也瞪着两只眼睛,手执双铁戟,随时准备跟张飞决斗。   这两个人犹如两只猛虎,跃跃欲试,各不相让。   刘瑁只得笑道:“好,好,我答应翼德三哥便是!若是我不能保全玄德兄家眷周全,拿我说事便是。”   关羽、张飞见刘瑁如此说法,又见他手下猛将如云,自然不至于大言欺世,只得答应。   刘瑁派流星马打探,消息还没传来,三日后,竟有一对人马,护着一亮车架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云和一队青龙卫。   刘云所护送的车架之中,便是刘备的甘、糜二夫人。   不光如此,愿意追随刘备的一行谋士,也尽皆前来。   刘备见到这些人,眼泪扑簌簌零落如雨,转身朝着刘瑁躬身施礼,再三感谢。   关羽、张飞也都瞪了眼睛,相互对视一眼,跑到刘瑁面前,躬身请罪。   刘瑁忙搀扶起关羽、张飞二人,道:“二位兄长,何必如此?此为玄德兄,自是刘瑁分内之事耳!”   言语未完,流星马来报,言说许褚、褚燕两路大军,已经攻进许昌。   曹操部曲尽皆逃走,曹操大军退回兖州东郡去了。   刘备、关羽、张飞听到此等战报,唬得什么似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刘瑁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妙棋。   刘备瞪着两只眼睛,怔怔的,似乎是在想什么。   刘瑁问:“玄德兄,想什么呢?莫不是怀疑这是我之计谋?”   刘备笑着摇头。   刘瑁道:“玄德兄,毋庸讳言,我早已了得曹孟德必然会趁玄德兄与吕奉先大军南下之际,出兵偷袭徐州。虽说玄德兄小沛也会失去,然若是用豫州牧换取,玄德兄并不吃亏吧?故而,我提前派人前往,若是曹操出兵偷袭徐州,我提前将玄德兄的家眷接来此处相聚便是。如此而已。”   “啊?这一切你竟提前知道了?”张飞瞪着两只眼,简直不敢相信。   刘瑁道:“翼德三个,莫要惊讶,此亦无他,不过据实推测而已。”   关羽冷哼一声,道:“哼,大将军莫不是觊觎曹贼之许昌,故意等待曹操袭取徐州、小沛两地吧?”   “云长兄,我已说了。我早已猜测到,故而许褚、褚燕两位将军大军北上追击袁术。袁术死后,我并未令其回军,只令其两军于禳城屯驻,就是担心曹贼偷袭徐州、小沛也。如今曹贼果然出手,那么我早已密令许褚、褚燕,可趁机出兵,袭取许昌。莫非云长兄想将小沛拱手送给曹操,而不像看到曹操也失去点什么么?”   关羽恨不得将曹操剥皮抽筋,如何不想看到他失去许昌?   故而关羽冷哼一声,红着脸,不再说话。   刘备听到刘瑁所言,也是无言以对。   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这些,还有何话可说?   再说,他也没吃亏。   失去一个小沛孤城,却获得了豫州牧的封赏,按说这是十分划算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刘瑁自然知晓这刘玄德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这家伙生于乱世,自从遇见关羽、张飞,接住黄巾起义的大势,便想成就一翻大业。   然漂泊十几年,帐下才智之士寥寥无几,武将也只有关、张二人而已,居于小沛孤城,兵马不过万人。   这样的家底,如此薄弱的家底,如此缓慢的发展速度,再比比一年多前方才见过的刘瑁小弟,怎么比?   现在,小沛孤城也失去了,一万人跟刘瑁数十万大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此时就连老婆家眷都是靠刘瑁帮他救出来的,已然身入彀中,怕是翻身无望了。   刘瑁明白他这种潜意识的心理,自然更加明白刘备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他离去,再有自立的时机。   他一定会将这家伙牢牢控制在手中。   刘瑁让人好好招待刘备一家及关羽、张飞,每日以兄弟相称。   同时,荆州荀攸派人送来绢书,言说,刘表已经着人送回汉中。   蔡瑁、张允已经投降,荆州八郡已传檄而定,询问刘瑁派何人守荆州,下一步如何打算……    第230章 大军南下   刘瑁遂命荀攸为荆州太守,黄忠、魏延、阎行一军镇守荆州。   甘宁一部从陆路东进,进驻汉阳,与江夏隔江相望。   太史慈一路沿江而下,进驻巴陵,伺机攻取江夏。   同时,刘瑁任命徐庶为许昌太守,许褚、褚燕随徐庶镇守许昌。   刘备听说刘瑁任命徐庶为许昌太守,要北上,和许褚、褚燕两路大军,一起抵挡曹操,便毛遂自荐,赴任豫州牧,协助徐庶,一起抵挡曹操。   刘瑁置酒款待,酒过三巡,刘瑁言道:“方尽天下,袁术已亡,刘表已灭,群雄之中,孙策偏安一隅,不足为虑;曹操身处四战之地,奸计难以伸展;吕布豺狼小人,强弩之末,不足与谋;河北袁绍,虽然地域广阔,兵精粮足,然其好谋无断,不足为惧。今天下英雄,唯君与刘瑁耳!你我兄弟,惺惺相惜,何故便要离去?”   刘瑁闻言大惊,手中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一时无语。   刘瑁冷笑道:“玄德兄怎么了?怎么用膳筷子都掉了?”   刘备支支吾吾,半天讪笑道:“呃……春天乍暖还寒,不觉一个激灵,手抖矣。”   刘瑁笑道:“兄长当世英雄,也有手抖之时?呵呵!”   “贤弟切莫如此调笑。为兄我为汉家天下,挣扎半世,兵不过万,文臣武将寥寥耳,哪里比得上贤弟帐下,群英荟萃,羡煞人也。”   “兄长又见外了不是?”刘瑁道,“不是说过么?你我兄弟,我的部曲兄弟,跟兄长的有什么分别?”   刘备只得连连说是。   刘瑁不开口让刘备离去,目下小沛已失,刘备也没有理由北上。   刘瑁趁机道:“兄长,我等皆为汉室宗亲,天子弟兄,如今天子在汉中,我等当不辞劳苦,扫平天下,为天子分忧,为汉家去爆。今曹操、袁绍、吕布等虽是劲敌,然有我大将许褚、褚燕和长史徐庶守在许昌,凉那曹操定然难以南下。我和兄长情深意长,不忍分离,不如兄长这边随我南征,扫平袁术余孽,然后北上讨贼,若何?”   刘备没了小沛,虽然被朝廷封为豫州牧,又受到刘瑁如此邀请,他自然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只得应允。   刘瑁着令陈纪带领两万大军守寿春,他自领大军南下,扫平袁术余部。   一路之上,刘瑁前部先锋赵云,数次和袁术谋士杨弘、大将陆勉遭遇。   然那杨弘、陆勉带领上万兵马,只顾逃命,根本不与赵云对敌,故而未能将二贼歼灭。   那杨弘、陆勉南下逃跑,意欲投靠孙策,不想走到庐江地面,竟然遭到袁术部将,镇守皖城的刘勋袭击,结果全军被俘。   又兼袁术的堂弟袁胤、女婿黄猗死里逃生,无路可走,辗转难逃,也来到庐江皖城,投靠刘勋。   结果这刘勋得了两路人马,实力大增,竟有七八万人。   刘瑁屯兵舒县修整,尚未来得及攻打庐江皖城,便接到甘宁、太史慈两路军报,言说孙策大军正在攻打江夏黄祖。   刘瑁知孙策之意,定是想在刘瑁吞并皖城之前,打下江夏,捉了黄祖,将那黄祖碎尸万段,以报杀父之仇。   在江夏派驻重兵,抵御太史慈水军东进,然后他自领大军东归,前往庐江皖城,于刘瑁一争高下。   刘瑁自从灭了袁术之后,神州大地,一半都归了他。   若是孙策不能趁此机会,快速扫平江东,站稳脚跟,那么争霸天下的脚步将再也迈不出了。   这孙策虽然脱离袁术较晚,起步较晚,然袁术称帝,给了他发展壮大的时机。   这小子功力高强,帐下又有程普、黄盖、韩当、孙贲、孙辅等一干武将,还有周瑜、张昭、鲁肃、吕范等一干谋臣辅佐,进取江东,极为神速。   此时刘瑁断然不能让他得手,随派出信使,传令太史慈,无比全力攻打黄祖,并拿出朝廷旨意,将黄祖降服。   如若不降,无比强攻夺城,万不可使得江夏落入孙策手中。   同时传令甘宁,全力协助太史慈水军攻城。   那甘宁本身水性极好,收下将士如沈弥、娄发也都多少懂得水站,尤其锦帆军,更是甘宁水军作战的一把尖刀。   刘瑁下达如此死令,虽说让甘宁配合太史慈,然甘宁可不甘落后,趁机在大江对岸,征集船只,准备配合太史慈渡江作战。   太史慈、甘宁大军和东路孙策大军进攻都十分猛烈,那黄祖东西抵挡不住,且又身受重伤,不得已,黄祖的儿子黄射开西城门投降太史慈、甘宁两路军马。   太史慈、甘宁遂进城,占据城池。   比及孙策进城,向太史慈、甘宁讨要黄祖,黄祖已经重伤不治而亡。   孙策要杀黄射,太史慈、甘宁皆阻止,言说:“其已降,不可杀,当请大将军定夺。”   孙策不将黄盖、孙贲等皆要强行刺杀黄射,最终被鲁肃、吕范等阻止。   周瑜趁机进言孙策,言说既然黄祖已是,太史慈、甘宁两路大军实力雄厚,不可力敌,不如当即撤离,渡江攻打皖城。   若能攻下皖城,到时候刘瑁大军南下,也没法将他们赶出去。   孙策以为然,只得从其言。   刘瑁自然知他心意,便从舒县起兵,准备南下攻打皖城。   不想此时山越贼数万之众,横行肆虐,劫掠百姓,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刘瑁担心这些贼人实力强大,趁他攻打皖城之时,万一突然袭其后方,夺其粮草,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遂只得即可兵力,肃清山越贼人。   正是这一耽搁,再加上刘勋派出袁胤、黄猗、陆勉三人,率领大军五万,屯兵舒县西南的夹石,抵御刘瑁。   因了这两路军马的抵抗,刘瑁大军行动受阻,未能及时攻打皖城。   与此同时,刘勋因为军中缺粮,派出其堂弟刘偕前往江南向豫章太守华歆借粮。   华歆也正缺粮,只好派人领着刘偕到海昏、上缭,向刘繇的旧部告借三万斛。   刘偕去了月余,才借得两千斛,于是报告刘勋,并让刘勋领兵前来攻袭。   时,孙策刚刚准备从江夏撤军,听到这个信息,十分高兴,准备当即向刘瑁修书一封……    第231章 皖城较量   孙策向刘瑁修书大意便是,为了为朝廷铲除袁术余孽,宁肯出兵攻打皖城。   刘瑁担心这孙策打下皖城,万一遇到大乔、小乔,岂不是坏了他心底里的一点点小私心?   但孙策此举,也是为朝廷出力,刘瑁自然无法拒绝,只得加以勉励。   暗中,刘瑁督促将士,早日消灭山越贼寇,打败袁胤等人的大军,进攻皖城。   然,刘瑁还是晚了一步。   那袁胤、黄猗、陆勉三人的几万大军,在刘瑁大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贼兵根本抵挡不住,他大军的进攻。   袁胤、黄猗、陆勉三人皆被斩杀,三四万大军多半被刘瑁收编,其余或死或逃。   只是山越贼寇,神出鬼没,造成不少麻烦。   虽说损失不大,却严重阻滞了他的前进。   等大军到达皖城之时,孙策已经进城四五天了。   因刘勋和他的堂弟刘偕攻袭上绕,抢夺粮草,兵马未回,孙策已经攻下皖城。   等到刘勋准备回救,又中周瑜埋伏,刘勋、刘偕尽皆被斩,三四万大军竟然归了孙策。   刘瑁大军兵临城下,孙策不敢阻挡,只得迎接刘瑁进城。   刘瑁大摆筵席,犒赏将士,三军欢腾。   酒过三巡,孙策出席向刘瑁躬身施礼道:“大将军,孙策为朝廷打下皖城,期望大将军将黄射交付于我,斩其头,以为家父报仇雪恨。”   刘瑁早知道这孙策会提出此等条件来,捏起羽殇,送到孙策面前,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伯符兄,杀死孙文台将军者,乃黄射之父黄祖也。今黄祖已亡,将军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况且,黄射已经归顺朝廷,若是任由将军杀了,天子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刘瑁拉出天子来,虽说有讨巧之嫌,然孙策却无法反对。   纵然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大汉天子,不过是个傀儡,说话做事根本不定屁用。   然在这样的朝代,谁又敢说天子可有可无?   孙策并未接刘瑁手中羽殇,反而将身形压得更低,再次请求道:“请大将军看在孙策为朝廷建功的份儿上,请大将军成全!”   不仅如此,孙策帐下周瑜、程普、黄盖、韩当、孙贲、孙辅等一帮武将,跪在孙策身后,也向刘瑁求情。   看着情形,这是要逼宫啊。   刘瑁捏着羽殇,停在半空之中,面无表情。   典韦手里拎着双铁戟,忽然走上来,立在孙策面前,昂首挺胸,“嗯”一声,那意思很明显,这是较上真儿了。   刘瑁将典韦慢慢推开,并将手中的羽殇递给另一边的赵云,慢慢将孙策搀扶起来,为他理了理胸前的衣带,冷冷地说:“孙伯符,我要是不答应呢?”   孙策呲牙咧嘴,道:“大将军,您要是不答应,恐怕咱们都会睡不着的。”   刘瑁道:“哈哈哈哈!将军,你可能睡不着,我刘瑁可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孙策望了一眼典韦和赵云,道:“将军是想永远躲在这些将佐身后么?”   刘瑁道:“何必躲?就算我站在前边,将军又能将我怎么样?”   孙策和刘瑁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鲁肃捏着两个羽殇,笑着走上来,道:“主公,大将军,今日大胜之日,何必说些不开心的话来?程老将军、黄老将军,你们也快快起来!”   黄盖道:“鲁子敬,老主公在天有灵,看到我等有仇不报,何以瞑目?大将军不答应,黄盖宁死不敢起身也!”   刘瑁见程普、黄盖等人,一直跪着,并不起身。   那孙策也不去接鲁肃手中的羽殇,他也不去接,只是望着孙策,听他之意,再做打算。   那孙策看到刘瑁如此冷静,也知晓眼下刘瑁帐下武将如意,便是在皖城之中,大军也有二三十万,绝非他能对敌。   孙策只得将手一摆,道:“好!既然如此,此时不必再提!程将军、黄将军、众位将军,既然大将军不想为我等做主,我们又何必为难大将军,走!”   孙策说完,竟然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鲁肃也忙放下羽殇,向刘瑁拱拱手,转身离去。   刘瑁盯着孙策及江东诸将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睛越发眯了起来。   此时,刘瑁大军大多驻扎在皖城之外,只有赵云、刘云一万兵马及两千青龙卫在城中护卫,而孙策大军大多驻扎在皖城之内。   这一夜饮宴,刘瑁已然看出,孙策乃江东猛虎,早晚必反,就算今夜不收拾他,也不能不防。   于是,刘瑁叫来赵云、刘云,暗中叮嘱安排一翻。   刘瑁下榻在皖城府衙之中,孙策早将地方腾出来,住在城中江东大军军营之中。   夜半三更,忽然城中喊杀震天。   刘瑁早知这孙策不会心腹,也知道那周瑜不会失去这样一个偷袭的机会,今夜必定趁他在城中,趁机杀他。   刘瑁怎么可能连这点防备也没有?   当城中喊杀震天,赵云一万大军,将府衙围得铁桶一般,孙策大军暂时无法攻击过来之时,刘云已经过来回报:“大将军,子龙将军带兵将外抵挡,典韦将军就守在门外。”   刘瑁道:“嗯,那你可以出动了。”   刘云道:“是。”   刘云带着两千青龙卫,在府门外集合,从赵云大队人马后边,杀出重围,直到城门之下。   他这一路人马,宛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   刘云打开城门,马超、张任、严颜带领大军冲入城中。   此时,在府衙门外,正在上演一场生死较量。   刘瑁早已披挂整齐,胯下踏雪火龙驹,手中龙吟霸王枪,在典韦的保护之下,走到阵前。   那孙策手下部将孙辅正在与赵云交战,不出五六个回合,被赵云一枪搠于马下,顿时了账。   孙贲、黄盖见孙辅被杀,大怒,两人左右加攻,攻向赵云,三人转灯儿厮杀。   孙策看到刘瑁,大喝一声,便要上前,亲自刺杀刘瑁。   刘瑁抬枪一指孙策,道:“孙伯符,早知道你会趁机杀我,竟敢反叛朝廷,死期至矣!”   孙策还想上前,典韦迎上前去,双铁戟和孙策手中长枪磕在一起。   嘭!   一声巨响,全军震惊。   两人还没来得及硬战,忽听得远处喊杀震天,接着周瑜叫道:“主公,城门大开,快快撤离……”    第232章 真假焦光   孙策见大势已去,在一帮武将的保护之下,只得掉头逃出城去。   刘瑁率兵追赶,黑夜之中,只追出十余里,担心孙策设下埋伏,止住大军,停止追赶,返回城中。   天亮之后,流星马探报,言说孙策于五十里外的无为县屯驻兵马。   刘瑁还想带兵带兵攻打,忽听得军士来报,言说营门外来了一位先生。   刘瑁叫迎进来,竟然是孙策帐下鲁肃。   刘瑁坐在府衙主位,众文武位列两边,鲁肃施礼毕,向刘瑁请罪,言说孙伯符报父仇心切,鬼迷心窍,方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望刘瑁赐罪。   孙策已经逃离,进兵攻打,这家伙必然逃往江东,一时之间一样难以捉拿。   若是那样,损耗巨大。   且连日用兵,不得休整,大军疲惫不堪,士卒多有怨言。   刘瑁板着脸,冷哼道:“孙伯符忒无礼也!得寸进尺,凶残不仁!非要将黄射赶尽杀绝,岂有此理!提出此等无理要求,倒还罢了,我姑且看做他报仇心切,然其竟然敢深夜动兵,进攻府衙,莫非要置我于死地耶?这岂是报仇心切这么简单?这简直是谋逆!情节之恶劣,野心昭然,堪比袁贼!”   鲁肃见刘瑁盛怒,两班文武等着他,唬得魂不附体。   不过这鲁肃还算有些本事,一边想刘瑁道歉,一边将皖城奉上,作为赔罪,还说,愿江东大军在无为县休整数日,回江东去,再不敢与大将军对敌。   大军已经逃出,刘瑁也要休整整合大军,最终应允。   刘瑁和孙策大军和解,刘瑁总算占领了庐江皖城,太史慈甘宁大军也得以进军柴桑和皖城。   刘瑁集合众将,整顿士卒。   留荀攸在荆州,黄忠、魏延、闫忠一路在荆州,文聘已经投降,纳入黄忠麾下。   许褚、褚燕二军镇守许昌,徐庶随军参谋军机,抵御曹操。   孟达带领五千士卒,守住江夏。   徐和、张横带领五千士卒,守住柴桑。   太史慈带领蒋钦、周泰及三万水军,甘宁带领沈弥、娄发、任夔、何曼及三万水路混编的大军,尽皆集结在庐江皖城。   刘瑁在皖城集合众将,赵云、马超、太史慈、甘宁、杨任、严颜六路大军皆在。   经过整编,除去荆州黄忠当年有四万大军,许褚、褚燕当前有八万大军,他在皖城得水陆大军足足三十余万。   按照戏忠建议,当务之急,便是奏鸣天子,将打下的各州郡派驻官员镇守,免得再出事端。   刘瑁遂令戏忠、董昭、郭嘉、法正、司马懿等拟定派驻各地的人员名单,镇守治理各地。   这个他便不消多问了。   过了十数日,流星马探得,孙策大军多半已经回撤江东,孙策和周瑜二人及少部分江东将士依然停留在无为县。   刘瑁和众位谋士都觉得奇怪,不知何故。   刘瑁叫继续打探。   流星马又来回报,言说孙策和周瑜不知去向。   刘瑁大惊,莫非这家伙在此地有什么阴谋,做什么坏事?   不得已,刘瑁派出刘云手中的王牌玄冥使,暗中在皖城四周百余里内搜寻。   果然,不出两日,刘云探得消息,言说孙策、周瑜带领士卒两千人,还备了很多厚礼,前往焦山之中,不知何为。   别人不知为何,刘瑁心中却是一震。   那“焦光”不是正住在焦山之中么?孙策、周瑜一起前往,定是有什么东西牵动了他们之心。   刘瑁越想越不对,除了二乔之事,还有什么能够拴住这两位盖世英雄之心?   “不行,老子可不能坐以待毙!”刘瑁暗道,“一定要走到这两个孙子前边,得到二乔芳心。”   刘瑁想好,当即带领刘云、典韦、赵云及两天青龙卫,前往焦山之中。   这里山峦起伏,树木丛杂,道路崎岖,沟壑纵横,溪水潺潺,云雾缭绕,怪不得他上次到此,追上来便不见了那焦光一家身影。   原来这里的确是避世隐居的好去处。   刘瑁一边走,一边让众人打听,此处是否有个叫做焦光的居住。   方行之间,抬头忽见山路尽头有一块巨石,巨石之上,端坐一人,松形鹤骨,相貌清气,正在打坐吐纳。   他们一行人半日不见人影,见到此人,典韦忍耐不住,将手中铁戟一指,高声叫道:“哎,那道人,醒醒,此处是何地?”   道人自是不出声。   刘瑁急忙阻止典韦,走上前去,站在大石之下,躬身施礼,问道:“我等是山外之人,来此寻访故友,不幸迷失路径,敢为道长此乃何处也?”   刘瑁彬彬有礼,那道人方才微微睁开眼睛,悠悠念道:“皎皎高贤疑是仙,深心难测孝然边。智推三诏逍遥洞,幽僻山门自在天。……”   刘瑁一听,心中一怔,这不是当初他见到“焦光”之时,曾经吟诵的那首诗么?   刘瑁遂接着吟诵道:“云雾阁中宜独坐,蜗牛壳里好安眠。清风袖底如知己,得傍瓜庐又一年。”   刘瑁吟罢,暗暗瞧着巨石之上道人。   那道人双眼圆睁,怔怔望着他,言道:“你是何人?如何会吟诵这首诗?”   刘瑁心中明白得很,这首诗乃是他上次到达皖城,遇上那个焦光之时吟诵的。   此诗明明是后人所作,来表达焦光归隐生活的。   这人既然能够吟诵出来,又不是上次他见到的那个“焦光”,那说明此诗定然和那个“焦光”有关。   刘瑁遂道:“在下刘瑁,自如意。请问先生和焦光先生是何关系?”   “焦光?”此人又是一怔,问道,“你知道焦光?”   “当然。”刘瑁道,“某曾经和焦光先生有一面之缘。”   “那这么说,你是认得焦光喽?”那道人又道。   “正是。”刘瑁道。   那道人哈哈笑道:“我却不信。焦光明明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你还敢说你认识焦光?”   “什么?你是焦光?”刘瑁差点没把眼珠子跌出来。   “怎么?我不像么?”焦光问。   “可是……怎么可能?上次相见,明明不是……”刘瑁讶然。   焦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定是有人冒充我也!我已知他是谁了!……”    第233章 独孤求败   刘瑁听了大喜,眼前之人既知谁冒充了他,也就是说,他很可能遭到了古故人。   如果遭到了以前他救过的故人,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找到了大乔、小乔两位角色佳丽。   凭借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赢得芳心,当是易如反掌。   只是现在,他得到消息,孙策、周瑜已经进入山中多时,若是这两个家伙提前找到了大乔、小乔,并且向她们求婚,再赢得两人的芳心,那还有他什么事儿?   刘瑁想到此节,心中猫爪般急。   “焦先生世间大贤,山中隐士,谁敢冒充您的威名?莫不是皖城乔玄乎?”   这最后一句,可是刘瑁猜测的。   刘瑁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冒充之人曾经叫出过大乔、小乔的名字,这说明冒充之人很可能是大乔、小乔的父亲乔玄。   此时刘瑁将乔玄之名说出,也是猜测。   若是错了,认错便是,又有何妨?   若是对了,定会让这焦光惊讶。   因为那人敢冒充焦光之名,可见和焦光定是极为熟识的。   若是他能说出那人之名,岂不是凭空和焦光拉近了距离?   这无疑是说,咱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都是一家之人。   果然,刘瑁提出乔玄的名字,那焦光讶然,惊道:“你竟然知道他?”   “不知。”刘瑁道,“只是听过乔先生大名而已。只是乔先生为何冒充焦先生大名,便不知了。”   焦光听到刘瑁认识乔玄,果然亲近不少,起身走下巨石,飘飘然若老仙下凡尘,向刘瑁作揖,道:“敢问大将军到此,所谓何来?”   刘瑁道:“如意刺来,便是想拜访贤者也。”   焦光呵呵笑道:“山野之中,何来贤者?怕是大将军屈尊枉驾了。”   刘瑁道:“已然遇到焦先生这般大贤,已然不枉此地一游。只是,刘瑁早闻得乔先生大名,久欲拜见,不得时机。今翻到此,既然焦先生和乔先生相识,敢情焦先生引荐引荐。”   焦光又是一阵大笑,道:“大将军帐下谋士如云,猛将无数,见乔玄并非为求贤吧?请恕老朽大胆无礼,莫非将军也看上了他家中两个女儿?”   刘瑁故作惊讶,反问道:“哦,焦先生是说,乔先生有二女?焦先生何出此言?如何便说我看上了?”   焦光见他一脸懵懂,反问道:“你竟不知皖城有二乔?”   “我为何要知?”刘瑁心知肚明,故作反问。   焦光灿然一笑,道:“那好吧。不知好,不知好,不知无烦恼。若是知道了,英雄也折腰!既然不知,那大将军可有幸随我前往乔玄庄上,****一醉?”   刘瑁当即答应。   沿着山道,左绕右绕,走出三五里,忽听得前方山口内管弦悠扬,丝竹喜庆,刘瑁不由得打马加快了脚步。   将到乔玄庄上,刘瑁等人远远望见前方人头攒动,显然有很多兵卒模样的人,在寸头值守。   那些人腰间都系着红丝带,一副喜庆模样儿。   刘瑁心中打鼓,暗道:“莫非二乔要出嫁?若是被孙策、周瑜两个老小子捷足先登了,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不过,很快刘瑁又明白过来,暗道:“亏得老子消息灵通,及时到来,只要不如洞房,就一定有机会夺过来。”   刘瑁止住队伍,叫赵云带领五十青龙卫隐身在村外树林之中,只青衣文士打扮,带领刘云、典韦两人,随同焦光进庄。   焦光不解其意,刘瑁解释道:“先生明鉴,刘瑁带领的乃是朝廷军卒,万一惊动世外乡民百姓,心中着实过意不去,故而将士卒留下,只带领随从二人前往便是。”   焦光点头道:“大将军处处为民着想,真乃仁义之人也。”   刘瑁笑着谦虚道:“先生过奖了,便请先生前头引路。”   四人进庄,庄口处,数名士卒见焦光四人到来,竟要上来盘查。   焦光一副古怪形容,满脸傲气,道:“喂,尔等是何人帐下小卒,敢来阻拦我老人家毛驴?”   那士卒见焦光身后刘瑁器宇轩昂,又见典韦凶神恶煞,心中越发起了戒备之心,道:“汝等到底是谁?可不是哪里来的细作?”   典韦早怒发冲冠,跳下马来,上前一把抓住那名小卒子的衣襟,一拉一送,早将小卒子送到两丈开外,摔得那小卒子呲牙咧嘴,半天起不得身。   他这一动手,四周哗啦啦围上来数十名健卒和两名校尉摸样的人。   典韦哪里怕他们,一人独挡十数人,在前边较力,饶是如此,那典韦双臂较劲儿,两腿乏力,竟将十数人全部推倒在地。   其中一名校尉冲上来,抽到要砍典韦,被典韦一把抓住刀背,生生将大刀折断,丢在地上,又上去一把抓住衣领,一把抓住校尉腰部,将校尉高高举过头顶,便想要摔在地上。   若是典韦这双臂较力,使劲儿摔下去,恐怕这校尉八成要一命呜呼。   刘瑁急忙阻止道:“休要伤他性命。”   那典韦十分听话,便慢慢将校尉放下,将到地上的时候,一丢。   饶是如此,校尉啊啊惨叫,半天爬不起来。   典韦打人之事,早有人跑取报告孙策和周瑜。   便在典韦扔下校尉之际,那孙策、周瑜走出来,见到典韦,都是一惊。   他们都知道这典韦是谁,不敢怠慢,急忙抬头望去,果见刘瑁骑着那匹踏雪火龙驹,盎然立在焦光身后。   孙策和周瑜不敢怠慢,只好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拜见大人。”   焦光一脸蒙,摆摆手道:“哎呀,什么大人小人的?我可不是什么大……”   焦光明白了,这孙策、周瑜拜的不是他,只得双腿一夹,“驾”一声,骑着毛驴进了庄。   刘瑁这才低头望着孙策、周瑜道:“耶,这不是江东小霸王,公瑾智无双么?哎呀,世界真小,咱们又见面了?不知二位来此何敢?该不会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打了败仗,来此寻觅美女消遣的吧?”   孙策、周瑜听到刘瑁奚落,满脸铁青,直起腰来,道:“大将军到此,莫非是想打败仗的么?”   “嗯,吃吃败仗也好,不然总是取胜,该是多么孤独啊?哎呀,我可不想做什么独孤求败啊!……”刘瑁仰天叹道。    第234章 试题择婿   孙策这个江东小霸王,见到刘瑁身边只有刘云和典韦二人,向后望望,并未看到大军跟随,心中释然,道:“放心吧,大将军,您不用做独孤求败,您肯定会做独孤必败的!”   “孙策,莫非你要造反乎?”刘瑁大怒,将霸王枪朝着孙策一指。   孙策和周瑜都未动,哇啦啦一阵响,四周千余名士卒全部聚集过来,刀枪剑戟林立,眨眼间将刘瑁围得水泄不通。   那周瑜终于发话了,上前两步,呵呵笑道:“大将军,此时您还要做独孤求败么?此时您不是独孤必败么?”   典韦和刘云各自执兵器在手,挡住两面,随时准备大战。   那刘云一手入怀,逃出响箭,只差刘瑁一声令下,他便要将响箭放向空中。   刘瑁脸上并无丝毫恐惧担忧之意,反而仰天哈哈笑道:“周郎小儿,夸你多智,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么?真是鄙陋之见,我大汉天子委派的大将军,帐下大军将近五十万,智谋之士成群,勇猛之将无数,以我皇室贵胄,天下至尊之身份,汝等该不会以为,我跑到此处,就带着他们两个前来吧?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   刘瑁说到此处,坐在马上,直起身子,朝着庄内高声喊道:“莫非这便是尔等待客之道乎?”   “自然不是!”忽然,孙策大军后边,有人朗声应道。   随着这一声答应,孙策大军分开一条道路,一位青衣打扮的文士昂首挺胸、仰面阔步而来。   刘瑁一眼便认识,这正是前翻他相救之人。   刘瑁便于下马。   刘云急忙阻止道:“主人。”   刘瑁道:“无妨。”   刘瑁遂下马,对周围孙策上两千大军视若无物。   刘瑁拱手道:“来者可是乔先生?哎呀呀,瑁自别先生,展眼已经年,先生别来无恙乎?”   那乔玄上前便要下跪施礼。   刘瑁急忙将乔玄搀起,道:“乔先生乃世间高贤,何至于此?”   乔玄道:“大将军过奖了。前翻多蒙大将军相救,方留得一名,今翻救命恩公到此,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至尊,如何不跪拜?”   “先生真乃知礼之人也,相比于某些莽夫弱智之人,先生真不愧大贤者也。”刘瑁夸奖乔玄,还顺便打击了一回孙策和周瑜。   那孙策还要动怒,周瑜急忙拉拉孙策衣襟提醒。   刘瑁早知道,这两个家伙定是来求取婚事的,在乔玄面前,他们自然不好造次。   如今乔玄对他如此毕恭毕敬,还称他为救命恩人,对孙策和周瑜简直是致命打击。   然那乔玄和刘瑁寒暄过,言道:“刘如意乃是皇族苗裔、当朝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贵不可言。孙伯符、周公瑾年轻有为,亦乃是当世英雄。诸位既是为小女而来,老朽请求诸位,莫要多生事端,殃及无辜,老朽感激不尽。”   有乔玄这句话,抵得上十万兵马,刘瑁、孙策立即罢兵,共同进庄。   尚未走进乔玄家门,便看到焦光的毛驴拴在门口一株老柳树上,那焦光就站在门前。   见到众人到来,焦光远远叫道:“哎呀呀,大将军,您平时高高在上,如今却最后进庄,真是好笑啊。”   刘瑁笑道:“焦先生莫要不用好笑,先行者未必先到,先到者未必先得,一切皆要随缘而定。”   刘瑁此言,甚合道家“道法自然”之理。   这焦光一身道袍,显然是在修道。   听到他这一翻高论,顿时笑逐颜开,心中欢悦,连连言道:“大将军所言极是!老朽真是喜欢死你了!”   刘瑁打个寒噤,道:“谢过。”   孙策和周瑜听到这焦光老儿和刘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俨然就是这乔玄家的贵客一般,倒叫二人心中极度失落,暗暗较劲。   乔玄将众人引入堂中,分宾主落座。   乔玄道:“小老儿何德何能,敢劳众位大家屈尊前来。小女有诸位来求,是老朽和小女之福也。只是我那两个女儿,从小娇惯坏了的,定要定下什么三道试题择婿的规矩。只有通过三道试题之人,方能赢得芳心。不知诸位可愿遵守规矩?”   刘瑁心中有些打鼓,若是二乔出的是比试无疑,他定然不惧孙策、周瑜二人。   若是这二乔出的都是文采管弦之类的题,他肯定不如那周瑜,到时候岂不是要一败涂地?   正忧心之际,便听得周瑜信心十足地应道:“乔先生,奇女子当有择婿奇办法,这倒是有趣得很,定可以传位千古佳话,便请乔先生快快出题吧,我等一一答来便是。”   孙策也知道这周瑜文武双全,人中英杰,自然不怕什么出题比试,也跟着附和。   刘瑁心中只有一句话:人可以输,但绝不能输了士气。人可以败,但绝不能败掉信心。   刘瑁也只道了一个字:“行!”   乔玄道:“既如此,那老朽便出第一题,比试武艺。”   “好!”典韦忽然替刘瑁大声叫好。   刘瑁心中时刻注意身份,心中虽然乐,然并未表现出来。   孙策和周瑜倒是一怔,看看刘瑁和他身边的典韦,脸色苍白。   刘瑁道:“嗯,美女爱英雄,这道题不错。典韦,你的机会来了,还不下场,向孙伯符英雄和周公瑾英雄讨教讨教?”   那典韦顿时懵逼了,结结巴巴道:“主公,俺……俺不比,这二乔乃是主公所爱,您就是给俺一百二十个胆儿,俺也不敢夺主公所爱啊!”   周瑜忽然跳起来,向乔玄躬身一礼道:“乔先生,二位小姐该不会连这样的粗鄙之人也让下场比试吧?”   “嗯?”典韦等着两只牛眼,谓周瑜道,“小白脸,你说谁粗鄙?”   周瑜也不想惹事,只得忍而不发。   刘瑁冷冷地说道:“周公瑾,若是不想遵循小姐规矩,大可自动退出便是,再不然就上去和我的贴身侍卫比试比试就是,唧唧歪歪,可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派!”   乔玄道:“请公瑾恕罪,这试题的确是两位小女共同所出,而且再三叮嘱,连这试题的顺序也不要改变。只是,小女也放出话来,若是有多名英雄,到底谁能过关,不妨比试一番,由我的好友焦光先生一言而决可也。”   “既如此,那就来吧。”刘瑁起身,从刘云手中抓过龙吟霸王枪,走出屋外,立在院中……    第235章 锁定胜局   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孙策和周瑜虽然听说过刘瑁有些马上功夫,然并未见他出过手。   尤其那孙策,人称江东小霸王,如何会服气刘瑁?   此时他手握长枪,站在院中,双眼微闭,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儿,简直是对孙策和周瑜污蔑到了极点。   在孙策、周瑜二人看来,这刘瑁也太自大了,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若是论征伐天下之谋,笼络人心之术,他二人或许还对刘瑁有所敬畏。   若是单打独斗,这刘瑁能有多大本事?竟敢和他们交手?   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己找死么?   那孙策绰枪在手,冲出厅堂,站在刘瑁面前两丈之地,道:“大将军,这是你自讨没趣,休要怪我不给大将军面子!”   刘瑁道:“孙伯符,什么时候学得跟娘们儿一般,唧唧歪歪?”   刘瑁此话一出,对孙策简直污蔑到了极点。   那孙策抖动长枪,就要向刘瑁进攻。   刘瑁丝毫未动,将手一摆,阻止道:“慢着!”   孙策停下脚步,将长枪将地上一戳,道:“怎么?怕了?若是你现在退出,我可以不予追究,大将军倒是可以保住些脸面。”   刘瑁冷笑一声,道:“江东猛虎,何时变得如此自大而郁闷?多谢孙伯符替我考虑,只是可惜,我并不领情,因为我要让你输得再难看一点!”   “你!”孙策长枪一抖,又要进攻。   刘瑁道:“别急,怎么如此耐不住性子?如此能成何大事?我是想说,若是你我大战完毕,那周公瑾又要上来我和纠缠,如此岂不麻烦?不如你和周公瑾两个同时来吧!”   刘瑁此言一出,周围之人大惊失色。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策之猛,已经威震江东。   便是在这焦山之中,乔玄也多有耳闻。   刘瑁能不能打败孙策,都让他们悬心,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刘瑁竟然如此气吞山河,要一人大战孙策、周瑜二人。   这周瑜虽然并不以武艺明著于世,然也是久经沙场的。   抛开智谋不说,武力也算是中上层,称得上二流武将。   孙策一人加上周瑜这么个二流武将,在场之人,除了典韦有一战,其他人恐怕都不敢说必胜。   刘瑁如此挑战,岂不是不知高低,以卵击石?   便是那刘云,也十分担心,想要劝阻刘瑁。   见刘瑁脸色平静,便有欲言又止。   周瑜听到刘瑁如此自负,竟然挑战他们两个,提起长枪,向在座之人拱手道:“大将军威武,既然如此看不起我等,那我等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瑜说完,走出厅堂,立在孙策身旁,两人并排站立,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并不多说,挺枪攻向刘瑁。   刘瑁站在两丈之外,便能感到那两杆长枪冲击来的威力。   刘瑁等着两条长枪宛如两条蛟龙,长着血盆大口,朝着他吞噬过来。   刘瑁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在等待、观察。   就像猛虎俯卧在草丛之中,眼睁睁看着猎物一点点靠近,直到走进猎取范围之内,才会突然跃出,冲上前去。   武功练到极致境界,便是这般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眼看着孙策和周瑜两条长枪刺向他的双肩,刘瑁右脚在长枪底部一踢,嘣一声,霸王枪横挡压在孙策、周瑜二人长枪之上。   二人长枪上挑,刘瑁臂上较力,一个鹞子翻身,从二人头顶越过,右手拽着长枪,横挡在孙策、周瑜胸前。   亏得这孙策、周瑜二人武艺了得,两个人后仰,才勉强躲过了这霸王枪横格。   二人还想回身攻击,刘瑁已经不会再给他机会,霸王枪在腰间一绕,横扫出去。   刚好周瑜在左边,霸王枪扫向周瑜左边。   那周瑜不敢怠慢,长枪竖起格挡。   当啷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道击在周瑜长枪之上。   那周瑜站立不住,身形如纸鸢飘起,向右撞出,撞在孙策身上。   孙策和周瑜两个怎么也想不到,刘瑁这横扫过来的一枪,力度竟是如此之大。   便是连那孙策,也站立不住,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孙策和周瑜爬起来,两人简直恼羞成怒,拎起长枪,还想进攻。   焦光却阻止道:“胜负已份,两位将军何必执着?”   孙策和周瑜已经丢了人,就不能再显得没素质,只得停下来。   刘瑁也不招呼,只管回身走向厅堂,坐在位置上。   孙策和周瑜二人并不离去,灰头土脸,悻悻来到堂上,向焦光、乔玄二人言说不服,还要比试。   乔玄、焦光正在犹豫,忽然里间走出一位侍女,递出一只竹简。   乔玄看过,笑道:“诸位比试,二位小女已然暗中看得明白,知诸位都是人间豪杰,同意三位和那典韦壮士、刘云小哥都能参于接下来两题的回答,胜出者已然有机会见到小女。”   如此以来,在场之人中,有资格的便是刘瑁、典韦、刘云、孙策和周瑜。   乔玄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接下来进行第二题的选拔,这第二题的题目是,择婿人选必须品貌出众,裁判人由焦光先生和我二人商量确定。”   此言一出,典韦哈哈笑道:“嘿,这不是说谁只有帅哥才有机会么?那可没按典韦什么事儿了!俺就是一绿叶,使命完毕!”   众人哄堂大笑。   这么一说,典韦被排除在外了,然刘瑁、刘云、孙策、周瑜四人还是有机会的。   这回选拔的结果,众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乔玄立即说出第三题:“这第三题么,二位小女是文试。二位小女让诸位以为题,做赋一首,能说进小女心里的,便是如意郎君。来呀,发给诸位素绢和笔墨,时间乃是一炷香时间。”   乔玄家中侍者将素绢和笔墨发放给众人。   那刘云立即声明退出,他可没那么高的文化造诣,些不出什么诗词歌赋来。   孙策也有些叹气,显然,这也非他所长。   在武艺比试上输给刘瑁,他几乎已经断了求取二乔之念。   只是心中不甘。   此时让做赋,他都是对周瑜极有信心。   这周瑜乃是儒将,文武双全,对诗词歌赋、吹拉弹唱颇有研究,在他看来,这机会可以确定锁定胜局……    第236章 如意郎君   一炷香的功夫展眼过去。   刘瑁和周瑜都做成了自己的一篇。   当然,孙策也尽力了,却并未在一炷香之内形成一篇,故而排除在外。   乔玄让家人将两篇赋送到内堂两位小姐手中。   不多时,忽听得内堂有少女忍不住朗诵道:“为苍生以巡游兮,登层台而临风。   “望江南之沃野兮,欣欣然以向荣。   “念二京之尘嚣兮,怀庙堂之忧忡。   “得高才之辅佐兮,必拂袖而澄清。   “若天下之太平兮,愿临江以修亭……”   内堂少女吟诵到一半,忽听得她赞道:“好赋!好赋!英雄果然胸怀天下,志向高远!”   少女刚说了这两句,刘瑁起身在厅堂吟道:“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   “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天庭。   “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泽远扬。   “翼佐我苗裔兮,宁彼四方。   “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   “愿二乔之永伴兮,乐终古而未央!”   刘瑁吟罢,厅堂之上,鸦雀无声。   大家都还沉浸在他这辞赋的美妙之中。   刘瑁心中暗喜,看来他这一篇赋,怕是已经打动了内堂少女的心思。   只是不知,到底打动的是哪位少女的心思,是大乔还是小乔。   他的目标可是“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若是得一乔,被那周公瑾得去一乔,那可不行。   前翻来此,二乔已在他的梦想之中,他绝对不能让人将二乔夺去,尤其让孙策、周瑜这两个尚未归附,也很难归附之人。   良久,厅堂之上响起阵阵掌声。   乔玄和焦光二人,各自鼓起掌来。   忽听得内堂之中,有侍女高声喊道:“二位小姐到。”   随着声音,缓佩淙淙作响,清帘揭开,大乔、小乔摇着金步,缓缓走出。   她们先是走到乔玄和焦光面前,道个万福,拜了一拜。   那焦光呵呵笑道:“二位贤侄女,免礼。”   乔玄道:“这位穿淡青色的是老朽大女儿大乔,这位着粉色衣服的,是老朽的小女儿小乔。你二人快快见过大将军刘如意,见过江东二位英杰孙伯符、周公瑾。”   大乔、小乔又双双来到刘瑁面前,飘然下拜。   两人拜了一拜。   刘瑁忙仔细端详,虽说两位美人没有抬头,但那头上云鬟高耸,身上一人穿淡青,一人着粉红,一个宁静素雅,一个娇俏可爱,霎时间将他的魂儿都勾了去了。   那大乔、小乔道:“大乔拜见大将军!”   刘瑁竟然没有应答,他已经被二乔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迷人的幽香迷得神魂颠倒了。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这般美人。   只要是男人,谁能抵挡得了这般人间尤物?   二乔又拜了一次,这次倒是声音大了些,刘瑁依然没有回答。   焦光笑道:“大将军,二乔向您施礼了。”   这焦光声音大得多了,刘瑁方才恍然大悟,急忙应道:“呃,二位小姐,快快免礼!”   大乔、小乔这才起身,对望一眼,咯咯一阵娇笑,宛如银铃勾魂,转身离去。   她们走到孙策、周瑜二人身边,又施礼见过,这才又回到乔玄身边站立。   这时,刘瑁又抬眼细瞧二乔。   单见得这两位美人长得一般美貌,细眉杏眼,一样灵动,清澈见底,干净明亮,让人感觉到任何心思在他们面前,都是多余的,邪恶的。   她们称得上真善美的化身,称得上古典美的典型。   尤其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两位美人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一人穿了淡青,一人穿了粉红,还真认不出哪位是姐姐大乔,哪位是妹妹小乔。   乔玄道:“我等再此评价,尔等抛头露面,意欲何为?”   那小乔转动一双忽灵灵的大眼睛,道:“您和焦叔叔评来评去,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姐妹,既然佳客已至,我等着不出来亲见,岂不遗憾?”   焦光听了哈哈大笑,道:“小侄女天真烂漫,心明如水,果真开口便是直抒胸臆!”   乔玄望了望刘瑁,红着脸道歉:“嘿,都是我把她们姐妹惯坏了,在贵客面前,竟然没有一点规矩,倒叫大将军和诸位英雄见笑了!”   大乔似乎并不这么认为,道:“父亲大人不必羞愧,明明是恩人已在眼前,我等姐妹若不出来,岂不是失了礼数?那才真是没了规矩,叫他将军和诸位英雄见笑呢!”   大乔典雅稳重,给人感觉不会当众如此和其父亲顶嘴,她此言一出,到让众人一怔,紧接着,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策的魂儿也早被大乔勾了去,见大乔如此文静的女孩,反驳起人来,也是这般凌厉,一颗英雄心越发完全被她俘获了。   只是这可没什么用,但见大乔不约而同地走到刘瑁面前,飘然下拜,悠悠言道:“若不是大将军侠肝义胆,前翻在皖城之时,就下我父,怕是我等一家已沦落天涯矣!大乔再三拜谢将军大恩!”   小乔也拜道:“俺也感谢您!”   刘瑁起身,躬身施礼,道:“二位小姐,冠绝群芳。刘瑁到此,本是寻访故人,不曾想竟也身不由己,为二位小姐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容魂不守舍。不满二位小姐,三年前,瑁曾梦遇仙人,带我于东南鹊桥之上,云里雾里,见两位仙女凌波起舞,方有上次到此碰巧救下乔先生之事。今梦想成真,果得见二位小姐仙容,竟是缘分天定也!”   刘瑁这一番求爱告白,差点儿没让孙策和周瑜二人眼珠子跌落地上。   大庭广众之中,他怎敢如此唐突佳人?   在这个时代,即便勇猛如孙策、智谋如周瑜,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中如此说话。   可令他们二人绝望的是,大乔、小乔竟是喜欢的紧,尤其是那小乔,将大乔向他一推,道:“什么缘分天定?明明,你和我姐姐是姻缘天定才是!”   大乔面色羞红,艳若桃李,背过脸去,娇嗔道:“小蹄子,明明是你也想嫁人,倒致说我一个!”   焦光道:“二位贤侄女,这如意郎君,你们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那小乔性情直爽,失口言道:“满意满意!”   大乔却羞红着脸说:“全凭焦叔叔和爹爹做主!……”    第237章 反戈一击   大乔小乔这种表现,很明显就是同意嫁给刘瑁喽。   只是那乔玄虽然高兴,依然犹豫。   “大乔、小乔,你们过来。”乔玄叫道。   大乔、小乔本想回内堂去,听到乔玄叫,只得停下。   乔玄道:“女儿们,莫不是你们两人想好了,都要嫁给大将军一人乎?”   大乔低眉不语,小乔却是高兴,道:“爹爹,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么?尤其如意公子这般英雄盖世,英俊潇洒,就算我姐妹二人,共同侍奉于他,又有何不可?”   “只是……”乔玄皱着眉头,有些不舍。   刘瑁起身道:“如此当时委屈了两位小姐,瑁何德何能?竟得两位小姐如此错爱?”   大乔道:“就凭如意公子,以弱抵强,不避危险,救下我爹爹,还将我爹爹送到焦山之中。这份仁义之心,有几人有乎?世间能征惯战的英雄无数,智谋高超的智者不少,然有几人心怀天下苍生,仁义对待穷途末路之人?在座诸位,唯大将军一人耳!”   “正是!正是!”大乔说完,小乔立即附和道。   不想这却让周瑜极为不服,道:“大乔小姐此言差异,救下尊父,乃是天赐机缘。若是我周公瑾遇见,也定当不避斧钺,勇于相救的。只是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而已。”   大乔道:“或许吧,只是上天没有给你这个机会,这说明你和我们姐妹还是无缘。”   “不!”周瑜道,“并非无缘。今翻小姐三道试题,我周瑜表现的也算差强人意吧?怎能说丝毫无缘?再说,两位小姐如仙女下凡,高洁无比,且世间并非没有仁义英雄,为何非要独嫁他刘瑁一人?论才情、品貌,我不输于他;论品貌、武功,我家主公也不输于他!”   小乔瞪了周瑜一眼,道:“你这个人,甚是无礼,这话明明是自揭其短,还敢来叨扰。若是论武功、品貌、才情三项,你们两个加起来,才顶一人一个,能算是比人家优秀么?况且,不妨告知周先生,这篇,奴家二人并非考教诸位文采,而是情义。”   “情义?”周瑜越发不解。   大乔解释道:“不瞒二位,这道,正是如意公子前翻救下我父之时吟诵过的。当时家父已经记下此赋,即便如此,已然令我等姐妹心醉不已,不觉已满怀相思之意。近日设下三题,一则为招婿,二则为家父大人寻找救命恩人也。”   言语到此,刘瑁方才知晓,为何二乔偏偏会出这么一个题目。   原来这道题正是为他而设。   而乔玄任由两位女儿出此等题目,这也说明乔玄想兑现当日承诺。   他还记得,他救下冒名顶替焦光的乔玄,吟诵给他听之后,那乔玄曾经答应,帮他寻访二乔。   说不明这次二乔出三题招婿,也是知晓刘瑁大军到达此处才做出的决定。   只是没想到,孙策和周瑜两个家伙比他的消息还灵通,竟然提前知道了。   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出较量来。   刘瑁心中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那边是,当初遇到乔玄之时,为何乔玄要冒充焦光的名字,而不以真名示人呢?   刘瑁这么寻思,自然也这么问了。   那乔玄道:“此亦无他,只是因为我这两个女儿,颇有姿色,从小便生得娇俏玲珑,皖城之中,多有人知晓。若是报出真名,被人知道身份,恐打两个女儿主意,故而假冒焦贤弟之名。有隐瞒大将军之处,还望海涵。”   刘瑁连说“哪里,哪里”。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   既然二乔都愿意同时嫁给他,那乔玄还有什么可说得呢?   再说,刘瑁品貌出众,武功高强,皇室贵胄,地位显赫,哪一条都能羡煞旁人。   乔玄没有理由不答应。   言语到此,孙策和周瑜都憋屈的要死。   原本到此想各自讨个美女回去,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竟是陪人跑了半天。   孙策起身,简单一拱手,便要告辞。   周瑜自然也跟着起身要离开。   刘瑁却道:“喂,伯符,公瑾,汝等二人与我乃兄弟也,何必就此离去?不如安坐,留下喝杯喜酒,若何?”   他这话说得轻松,倒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猛烈地刺在了二人心中。   “你自己留着喝吧!”孙策头也不回,走出厅堂。   乔玄急忙起身恭送。   刘瑁也起身来到门口,看着孙策、周瑜上马,带领大军,缓缓离开村庄。   刘瑁等人刚想回屋,忽听得一阵骚乱,原来孙策帐下孙贲、孙辅二人不服,竟然带兵回还,要杀刘瑁。   那孙策、周瑜随后赶来。   刘瑁绰枪在手,刘云在左,典韦在右,三人护在大门口,严阵以待。   待得孙贲、孙辅赶到,刘云道:“二贼去而复返,莫非要造反?”   孙贲道:“刘瑁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挟持天子,也该在我江东地盘上撒野,看我孙贲取你性命!”   那孙贲言语未了,抖动手中长矛,刺向刘瑁。   对于这种无名之辈,刘瑁并不放在眼中。   当然,在他身边还有刘云和典韦,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刘瑁被此。   眼看着孙贲长矛刺向刘瑁,那典韦双铁戟一撩,当啷一声,早将孙贲长矛磕飞。   典韦怒吼一声,挥起一戟,将孙贲打回十数步,倒在地上,呕吐鲜血,昏死过去。   孙辅见了,大声叫着孙贲的名字,会动大刀,号召后边三四百人冲上来厮杀。   那典韦舞动双戟,绞肉机一般,将冲上来的士卒打得哭爹喊娘。   能冲上来几个,也早被刘云手持长剑,刺倒在地。   虽然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刘云这只得上前抵挡。   刘瑁依然站在门口,此时忽然有暗箭射来。   刘瑁本不知情,就在千钧一发之计,当啷一声响,箭矢被一把长剑磕飞,刘瑁回首看时,大乔、小乔结束停当,竟然冲出来要和他并肩战斗。   “此处危险,你们出来作甚?”刘瑁问。   “今翻既与公子永结连理,当共进共退,生死与共!”二乔异口同声道。   刘瑁心中一热,仿佛有一股激动的暖流在流动。   刘瑁道:“放心,我诀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第238章 英雄美人   孙辅趁着典韦、刘云被士兵包围,冲上来,要袭击刘瑁身边大乔、小乔。   不想那大乔、小乔仗起长剑,立即迎击。   二乔身法灵动,宛如水中游鱼,让刘瑁颇为惊诧。   莫非两位美人还是武功高手?   正想之间,单见那大乔、小乔,手中长剑朝着孙辅大刀之上一刺,两项格挡,各自分开。   二乔身轻如燕,翻身回来,稳稳落在地上。   刘瑁对二人这一招赞叹不已,单见她二人身段如此优美,剑法之中却颇为凶险,让他着实忍不住多问一句。   “大乔、小乔,莫非你二人懂得武艺?”刘瑁问。   大乔道:“我等才不懂什么武功,只是喜欢舞蹈,长期修炼,遂有此功。”   刘瑁不禁啧啧称奇。   孙辅被二乔这一招格挡,缓了一缓,又要上前攻击。   刘瑁可不会再给他机会,吧霸王枪向前一挑,不想那孙辅自己脚下留不住,扑哧一声,扑在霸王枪上,竟迎了个透心凉。   孙辅手中大刀落地,双手紧紧握着刘瑁长枪,口吐鲜血,竟是一命呜呼。   便在此时,孙策和周瑜带领大兵到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高声喊道:“孙辅!”   这孙贲、孙辅都是孙策的亲属,眼见两个人一个刺穿胸膛,一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根本忍耐不住,带领大军,朝着刘瑁杀来。   刘云急忙从胸口衣襟之中逃出响箭,朝着天空中射去。   咻——啪!   周瑜看到响箭,高声叫道:“伯符,快快攻杀刘瑁,不然救兵来也!”   那孙策遂带领上千名士卒,直冲刘瑁。   刘瑁见孙策及大军来势凶猛,不敢怠慢,忙令大乔、小乔护着乔玄及焦光,躲进房屋之中,他和刘云、典韦,就在门前厮杀。   刘瑁坐骑踏雪火龙驹就在大门之外,听到刘瑁口中一声唿哨,那马宛如一团烈火,冲破大队士卒,来到刘瑁身边。   刘瑁纵身跃上马背,抵挡住孙策。   典韦和刘云各自护在刘瑁两边,虽然被孙策大军团团围住,依然奋力厮杀,让千余大军不能上前。   那周瑜高声再次叫道:“伯符,不可恋战,不如立即放箭,要了三人性命!”   刘瑁高声骂道:“周瑜,你这个卑鄙小人,怎敢出此下策?若我今日逃出生天,必将你大卸八块!”   周瑜冷哼道:“刘如意,你这贼人,挟天子以号令诸侯,逞凶顽而暴虐天下,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我周瑜出此奇谋,射杀于你,天下之人必将欢腾!要想对我大卸八块,还是等你能抱住性命再说吧!”   周瑜一翻话,气得刘瑁七窍生烟,舞动霸王枪,冲向周瑜。   周瑜四周,数百名士卒,竟然阻挡刘瑁不住。   那孙策担心周瑜有失,意欲冲上,阻止刘瑁。   然典韦也早已冲上来,和孙策两个厮杀在一起。   孙策腾不开手,无法相救,周瑜只得凭借自身之力,和刘瑁大战。   然周瑜毕竟不是无用之辈,眼看着即将冲到他面前,那周瑜回马便走,也不离去,只随着外围士卒绕圈。   刘瑁要想追赶,便要一路厮杀。   这无异于冲入数万人的大阵之中,有杀不尽的士卒。   若不是杀到最后几名士卒,他怕是难以靠近周瑜身边。   周瑜见刘瑁一时追不上他,为使得刘瑁更加疲累,这二货竟然挑起衅来。   刘瑁兴起,一枪刺穿一名士卒的胸膛,挑起来,扔向周瑜。   那周瑜触不及防,被砸中后背,差点被砸下马去。   饶是如此,这一下猛烈撞击,也使得周瑜涌上一一口鲜血。   只是这家伙城府极深,为不透露受伤之事,硬生生将一口鲜血咽下肚腹之中。   周瑜无法再战,只得让身边士卒叫喊孙策撤离。   那孙策和典韦两个正杀得兴起,两个人在阵中,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一个浑身铠甲,一个****脊背,一个如天将下凡,一个似恶鬼出世,两个人杀得昏天黑地,哪里管那周瑜建议。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喊杀之声。   孙策军阵之后,赵云带着五十青龙卫冲上来。   原本这一路奇兵人数极少,相对于两千人的孙策士卒来说,数量悬殊。   然双方真的接战,那孙策帐下士卒,根本抵不上招。   青龙卫冲入孙策阵中,便如驱虎狼而入羊群,砍瓜切菜一般,血肉横飞,径直冲到刘瑁身边。   赵云看到刘瑁,便在马上喊道:“主公,赵云来迟!”   刘瑁道:“子龙来得不迟,刚刚好,我正杀得痛快!”   言语闭,回马杀向周瑜。   那周瑜早看到赵云带兵到来,知道没有好果子吃,带兵冲上,死活将孙策救出,着人带上孙贲,飞马撤退。   典韦、赵云还想追赶,被刘瑁止住,急命人打扫战场,冲洗地面。   五十名青龙卫,将现场数十具尸体,扔进旁边的大坑之中,草草掩埋干净。   刘瑁整理衣衫,清洗身上血迹,这才回到乔玄院中,与乔家人相见。   众人见了赵云,一样这般英俊威武,倒是刘瑁帐下一员虎将,都不禁赞叹一翻。   为防止孙策、周瑜趁夜带兵前来偷袭,刘瑁当即带领众将士,保护乔玄和二乔出山,回到皖城。   焦光本事闲云野鹤之人,自然不会跟着他这个老友一起进城,竟自回焦山之中修炼去了。   刘瑁安排,乔家庄上之人,都进山避难,待得数日之后,确定孙策、周瑜不会来,方才出山回村。   刘瑁自回到皖城,当晚便和大乔小乔拜堂成亲,结成连理。   如今三国美人,他又得了最为著名的二乔,心中自是高兴,在众将劝解之下,不觉多喝了几杯。   心中惦念着二乔美色,晕晕乎乎的,回到房中,见二乔头顶红盖头,双双坐在床上,正等着他来揭下盖头。   “二乔妹妹,哥哥来了!”刘瑁醉醺醺的,扑上去,便要亲昵。   不想那小乔性烈,忽然纵身而起,顶着盖头,躲过他的“袭击”,一把将长剑抽出来,拎在手中,道:“姐姐,接剑!既然如意郎如此好兴致,咱们便舞上一回盖头舞,供如意郎鉴赏!”   大乔接剑在手,二人心有灵犀似的,竟然挺剑刺向刘瑁……    第239章 东下江东   刘瑁大吃一惊,还为两位美人要刺杀于他。   然很快他便知晓,是他多心了。   虽然他喝得很醉,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清楚的。   就算他现在醉醺醺的,若是真打起来,再天上十个大乔、小乔,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二乔也并无刺杀他之意。   刘瑁因为酒醉,触不及防,未及躲避,竟被大乔、小乔左右个一剑,见身上衣带挑开。   紧接着刘瑁身上的衣服哗啦一声,脱落在地,再接着他眼前一阵红光,这两个女人头上的盖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飞到了他的头上。   刘瑁此时的功力,已经远非这二乔能够理解。   不等二乔挺剑攻上,刘瑁已经通过耳朵听声辨影,伸出两只手来,左手开弓,轻轻一弹,当啷当啷两声,二乔手中长剑,纷纷跌落在地。   哎呀!   二乔皆是大吃一惊。   刘瑁从头上一把扯下盖头来,笑道:“二位小娘子,怎么样?新婚之夜,竟敢谋杀亲夫?”   刘瑁仿佛饿虎一般,闪身扑上来。   二乔又要躲避,这小房间就这么大,哪里躲得开?   早被刘瑁左拥右抱,紧紧拦腰抱住,丢到床上去。   这回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刘瑁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完美的两具酮体。   刘瑁早已经忍耐不住,恨不得长出十只八只手来,将两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扯掉,随便扔在地上……   这一夜,江南暴雨如注,一泻千里,闷热之后,让人不觉有着诸多爽快。   如此过了三日,刘瑁这新婚燕尔,也总算冷静下来。   当他强撑着直起腰来,走上衙门大堂,集合众文武议事之时,众人仍然沉浸在他这个主公大婚的喜悦之中。   刘备主动走上前来道:“贤弟英雄美人,真当相称,愚兄恭贺!”   那张飞也跟着嘿嘿笑道:“恭喜!恭喜!俺老张也恭喜你了!嘿,刘如意公子,你这大婚二婚好啊,一下全办了。”   “三弟,不许胡说。”刘备听到张飞说刘瑁“二婚”,立即回头呵斥。   关羽也急忙提醒,道:“三弟,是大婚,不是二婚。”   张飞瞪圆双眼,较起真来,道:“那和大乔结婚,叫大婚;和二乔结婚,不叫二婚,叫什么?嘿嘿嘿嘿!”   “不对!不对!”关羽道,“大婚就是大婚,不是二婚!”   张飞越发汗毛倒竖,呲牙咧嘴,道:“二哥,你当老张不识数么?明明是大乔、小乔嘛!……哎呀,俺知道了,对对对,不是二婚,应该是大婚小婚,对不对?”   “什么小婚?也不是小婚!”关羽又道。   张飞更不耐烦了,道:“二哥,大哥还老说你经常读春秋,连大二大小这样的事儿都弄不清,还读春秋作甚?”   刘瑁见这张飞可爱,哈哈笑道:“翼德三个,不管大二大小那档子事儿,你就说这三天喝道酒没?”   张飞哈哈笑道:“嘿,大将军兄弟,你这回问得俺老张可要感谢你!不想别人,老打岔,让俺想说的最重要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俺就是想说,不管大婚二婚、大婚小婚的,你这里好酒真真好喝!俺老张算是过瘾了,天天可以喝个饱!嘿嘿嘿嘿!”   “好!能天天喝饱就行!”刘瑁笑道,“只要三个喜欢,我这里好酒随时管饱!”   “真的?”   “真的!”   张飞望望刘瑁身旁站着的典韦道:“你要答应俺老张,不但要管俺喝饱,还要管那老典喝饱!嘿嘿,俺俩喝酒,还没有赛出输赢哩!”   典韦却道:“黑厮,俺现在可不跟你喝,等俺闲暇了,定和你见个输赢!”   “那个怕你?随时奉陪!”张飞道,“等咱们喝完了,再大战三百回合,岂不更加畅快?”   “哈哈哈哈!好!”典韦听到张飞如此豪爽,也忘了形状,挥舞着两只拳头道。   众人见他二人如此豪爽粗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众人笑完了,刘瑁立即冷下来,道:“玄德兄、云长兄、翼德兄,诸位将军、诸位先生,今翻我和二乔,畅叙前缘,虽然天意注定,好事多磨,然则那孙策、周瑜二人,竟敢半路让孙贲、孙辅两个,带兵前来刺杀于我。尤其可恨的是,这二人随后赶来,不但不知悔改,迷途知返,反而得寸进尺,欲要趁机加害我等,实属可恨!诸位,谋害朝廷大将军,适合罪过?”   法正上前言道:“主公,此等大逆不道之徒,所作所为,乃是谋反,岂有二话否?望主公出兵讨之!”   “正是!”刘瑁道,“法孝直所言极是,只是那孙伯符久居江东,周公瑾又就在巢湖操练水军,水军强大,如何进攻,望各位建言献策!”   郭嘉出班奏道:“主公,此事不足为虑。眼下我等有益州水军四五万,有得荆州水军七八万,而今有水军十余万。谅那小小江东,弹丸之地,周瑜匹夫,纵有通天之能,岂可对抗乎?”   戏忠亦道:“郭奉孝所言甚是。再者,主公陆上大军,势不可挡,可兵分三路出击,一路为北路大军,沿大江北岸东进,绕巢湖,过历阳,直至江都。中路大军为水军十万,从柴桑出发,过庐江,占据秣陵。皖城一路大军过江,从南路进发,直下东南,直奔吴郡。如此三路大军,齐头并进,那孙策、周瑜帐下不足十万大军,如何抵得过朝廷大军之威武?”   刘瑁甚喜,着即调兵遣将。   令马超为北路大军主将,杨任为副将,庞德、马岱为先锋,凉州八健将、杜濩、袁约、朴胡为随军大将,为北路大军。   令太史慈为主将、甘宁为副将,蒋钦、周泰为先锋,徐和、张横、沈弥、娄发、任夔、何曼、孟达各位水军都军,为中路水军主军。   令赵云为主将,严颜为副将,张任、张绣为先锋,胡车儿、卓膺、张翼、杨怀、高沛、泠苞、邓贤为随军将领,为南路大军。   刘备见刘瑁已然安排已毕,见并无他三兄弟之事,心中打鼓。   张飞兴起,怒道:“如意兄弟,你这就不对了,俺老张丈八蛇矛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你这大军调遣,如何不派俺老张?俺不管,俺也要厮杀,那才痛快!……”    第240章 吴郡城下   刘瑁笑道:“翼德三哥果然性如烈火啊!三哥放心,定有你打的仗!”   “这就好!嘿嘿,这就好!”张飞只管嘿嘿笑。   那关羽也被刘瑁这一翻豪情感染,也道:“大将军,俺也要为国杀敌!”   关羽可不长说话,此时竟然主动要求杀敌,着实令他喜出望外,急忙道:“好好好,关将军果然知大义!”   刘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忘望望刘备。   那刘备急忙拱手道:“大将军,我等三兄弟自打追随朝廷大军以来,多蒙大将军眷顾,无以为报。今翻那江东孙郎,不服朝廷号令,依我之见,不如朝廷一纸调令,让孙策回朝为官,如此免动刀兵,江东之害自解,岂不是好?”   法正哼哼冷笑道:“玄德先生乃我家主公之兄,如何竟如此不明事理耶?”   法正本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前几日,因为无端说张飞在刘瑁面前,胡乱用“大婚二婚”的事儿,侮辱刘瑁,实在无礼。   没想到这是被张飞知道了,非要前来揍他。   若不是刘备、关羽知道的早,恐怕要出大事。   法正后来得知,张飞竟有此举,便怀恨在心。   此时正好抓住机会,便向刘瑁进言,说刘备不是。   刘备倒是彬彬有礼,道:“敢问孝直先生高见,刘备如何不明事理耶?”   “对对对,你这小毛孩,到底有何说辞?快快说来!说得对,倒换罢了;若是说得不对,休怪俺老张拳头无情!”张飞气得哇哇大叫。   法正害怕张飞,躲得远远的,说道:“刘备,那孙策乃江东猛虎,岂可通过一纸文书便能调动?况且前翻孙策已有相害主公之意,大战在即,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孙伯符再糊涂,也不会来到大将军面前做官!你不是不明事理,如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他奶奶的,你这话没道理!”张飞硬要出手教训人。   刘备急忙阻止张飞,假惺惺向法正躬身施礼道:“先生所言极是,是刘备思虑不周。既然如此,大将军,刘备请求一同出征江东!”   “这个自然!”刘瑁心道,“你老小子想逃也逃不掉啊!”   三路大军东进,刘瑁亦亲自率领十万大军,从大江南岸一线,进攻吴郡。   时,周瑜作为江东水军都督,在秣陵地界,和太史慈、甘宁大军大战。   随太史慈、甘宁临阵出谋划策者,并非别人,正是戏忠。   刘瑁心知,此番大战,不在于陆军胜负,而在于水军。   若水军大劫,既宣告孙策主力大军被消灭。   而江东水军也是周瑜一手调教出来的,其水军实力不可小觑。   然则此时方才是公元197年之初秋天气,此时的江东大军不足十万人,水军也不过三四万人而已,和刘瑁十万水军,简直没法比。   临行之时,刘瑁听取戏忠计谋,言说对于此种占尽天时、地理、人和的战争,无需阴谋,只要阳谋,正面攻取可也。   刘瑁深以为然,再三叮嘱太史慈、甘宁诸将,无比速战速决,料那周瑜纵有本事,恐怕也施展不出。   果然,这一路大军水流而下,直奔秣陵,势如破竹,竟让周瑜这个天下智谋之士,根本无法阻挡。   周瑜无奈,四万水军,三战之后,余下竟不足一万人,只得沿江逃走,至毗陵弃船上岸,逃亡吴郡与孙策会合。   大江之上,主力水军不敌,北路军本无孙策重兵,又有马超铁骑,自然更是不敌。   马超大军一路狂奔,不日竟到达江都,扫平江北之地。   现在唯有赵云江南一路大军,东进缓慢。   毕竟那孙策知晓刘瑁紧随这一路大军。   沿途之上,处处险要之地设下关卡,尤其是山林茂密之处,湿地瘴气之中,皆使得大军处处受阻。   亏得刘瑁有些现代医学知识,严令士兵随便饮用坑洼之中的污水。   大军每天屯驻,都要挖掘水井,寻找干净水源吃水。   运用此法,控制了痢疾和热病,再有张仲景相随,针对不同病症,因病用药,确保士卒之中无伤寒瘟疫流行。   如此不一日,大军到达吴郡城下。   此时,刘瑁让人四面攻城,然吴郡城防高大坚固,孙策和周瑜又在城头做好了充分准备。   如此接连三日攻城,竟不能下。   然刘瑁大军火力威猛,三十多万大军,十面围城,早将吴郡围得铁桶一般。   这让孙策及手下诸将感到绝望。   然刘瑁在大军营帐之中,也感到头疼。   这孙策还真是个硬骨头,硬是啃不下来。   刘瑁正自烦恼,大乔、小乔走进营帐,言说有下城之策。   刘瑁听了叫快请。   那大乔、小乔叫屏退左右,遂向刘瑁建议,让她二人出到阵前,劝说孙策、周瑜出城。   孙策、周瑜二人,虽是当世英雄,然则也能看出是多情之人。   若是他真心喜欢我等,定会不忘旧日情愫,说不定心下黯然,看破一切,弃城投降,皆有可能。   刘瑁断然拒绝,他就算拼尽全部兵力,也不会让女人替他出面攻城的。   这不是他大男子主义,而是在他的脑子里,战争就要让女人走开。   可事情说来也巧,又有士卒来报,言说外边有三人来见大将军。   刘瑁问是谁,回报之人言说,对方直说见了大将军才说。   刘瑁方才叫请。   三人结束利落,将手中长刀,背上弓箭放在大帐之外,进帐拜见刘瑁。   刘瑁见其三人相貌平平,然眉宇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便问三人姓名。   其中为首一人道:“大将军不必多问,我等乃是许贡仆人,许贡被孙策所杀,我等正欲伺机报仇,苦于找不到机会。若是大将军能趁乱将我等送入城中,我等便可伺机下手,刺杀孙策!”   刘瑁大喜,随应允。   苦无他法,刘瑁只得带领二乔于阵前,让二乔劝说城头孙策、周瑜,接受朝廷封赏旨意。   然二乔刚刚出面,阵前城头,士卒都傻了,两军将士都忍不住被二乔美貌震惊,竟不知道双方正在打仗!   虽然孙策和周瑜并不相信,然看到二乔出面,二人心念亦动,竟答应同意刘瑁派出使者,前往城中谈判。   刘瑁派法正进城,随侍五十人中,就有许贡的三名仆人……    第241章 孙策之死   孙策和法正的谈判,结果可想而知。   此本就是一计,若那孙策、周瑜条件尚可,倒还罢了。   若是孙策一味强势,坚持不向刘瑁低头,那刘瑁一定会打到他低头。   法正带回的意见便是,孙策只归顺汉帝,不投靠刘瑁。   这可由不得他!   法正谈判虽是没有结果,然许贡的三个家奴已经趁此混入城中。   这孙策有个习惯,遇到重大难题,总是喜欢不带任何随从护卫,一个人寻个安静的角落思考。   今翻,虽然不是在城外荒郊,就是在城内,孙策也是一个人走出府衙,在城中大街小巷迈步沉思,寻求退兵之策。   这正好给了许贡三个奴仆可乘之机。   那三个奴仆尾随孙策到达一处偏僻巷口,两边堵住。   孙策因在沉思,一路之上,并未留意。   等他留意前方有人时,已经完全进入许贡三个奴仆的陷阱之中。   前边是一个人挡住巷子口,后边两个人挡住巷子后头,他就像一只困守,被堵在巷子中间。   孙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如一条毒蛇,在步步逼近。   然江东小霸王之名可不是盖的,他不会这么容易对眼前三个人认输。   孙策忽然回头,朝着后边两个人的方向冲过去。   这孙策十分明白,前边一个人,说明这个人武功定然了得,也很可能是这三人之中的带头人,最强的。   后边两个人定然是追随于他,故而武艺定然不如那人。   故而孙策并不朝着一个人的方向冲,反而回身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冲。   然不管前方一个人,还是身后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只听得咻咻一阵声响,几声弩机发射之声,紧接着一支弩箭从他耳边飞过,另一只擦着他的脸皮飞过。   孙策心下虽然惊讶,然凭借着他多年战斗的经验,狭路相逢,定是勇者取胜。   孙策没有丝毫犹豫和怠慢,只管朝着前方两个人冲上去。   与此同时,后边截住去路的一个人也追了上来。   前方又是咻咻两声,弩机再次发动。   两只弩箭射过,又有一只射中了他的耳垂。   耳垂之上,鲜血淋漓。   不过这点伤痛对于他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孙策根本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咻咻!   又是两只弩箭发射过来,危急之时,孙策眼疾身快,躲过朝着咽喉射来的一支,然身形刚刚落地,另一只细小的弩箭恰巧射中面门。   “啊!”   孙策一声惨叫,差点没栽倒在地。   等他强忍着疼痛,一把将弩箭拔除之时,只感到脸上热血飞迸,哗哗流淌。   孙策顾不得脸上伤痛,任凭鲜血直流,凭借着一身武艺,一圈将其中一个射箭之人打倒在地,顿时一命呜呼。   另一人正想拔刀,依然来不及了。   孙策的身法和手法太快了,根本不允许他以后机会拔刀。   此人拔刀不及,只得用弩机抵挡。   孙策又是一拳,打在弩机之上,将弩机打得粉碎,同时,拳头如铁锤一般,砸在那人胸前。   那人噗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弯下腰去。   孙策又补一拳,那人算是彻底了账。   此时第三名大汉上来,那孙策脸上吃痛,又有鲜血糊住一只眼睛,看不真切,竟被那大汉一刀刺中左肋。   孙策一把抓住大刀,挥起一拳,打中大汉耳门。   那许贡奴仆,另一边耳朵喷出血来,侧身倒地,再也不起。   孙策将大刀拿开,左肋鲜血崩流,好像连肠子都流了出来。   这小霸王咬紧牙关,将腰间丝绦解开,捆在受伤处,踉踉跄跄往小巷外走。   刚走出小巷口,便再也走不动了,一头栽倒在地。   恰在此时,黄盖带着一对士卒巡城,看到一人扑倒在地,急忙下马带兵查看,发现竟是孙策,急忙叫人施救。   等黄盖将孙策带到府上,包扎之后,孙策已经昏迷不醒。   整整熬了一夜,第二日早上,孙策醒来了,只是脸色苍白,极为虚弱。   尤其是脸上伤处,虽然涂药包扎,然医士已经确定,箭伤有毒,加上受伤过重,怕是难以救治……   这一切都是城里发生的事情。   刘瑁在城外,虽然并不知晓,然从城头戒备森严的状态来看,知晓城中定然有事。   正和诸位谋士商量探听虚实之策,忽然有人来报,言说大营外来了一名道人,说是刘瑁师傅的好友。   通报话音未落,刘瑁忽然听到一阵嗡嗡之声响起。   大帐之中,众人无不惊诧。   因为这嗡嗡之声,乃是刘瑁身后武器架上插着的龙隐霸王枪发出的。   胡昭看到如此奇观,笑道:“龙吟霸王枪无端龙吟,定是有故人来访,主公快快请进来吧。”   刘瑁只这胡孔明亦是奇人,既如此说,刘瑁立即起身,出帐相迎。   方到帐外,眼见辕门外围了许多百姓,那百姓之中,走来一人,鹤发童颜,峨冠博带,道髻高耸,手握拂尘,飘然而来。   刘瑁眼前见此人颇有出世之姿,急忙上前拜见。   那道人道:“大将军出帐相迎,贫道多谢了。此来乃是受人所托而已。”   刘瑁将道人迎入大帐,众人寒暄毕,落座。   “请问道长尊号?又是受何人所托?来此有何差遣?”刘瑁直言问道。   那道人道:“贫道于吉,受道友元放先生所托,前来助将军一功。”   刘瑁惊道:“怪不得此枪嗡嗡作响,做龙吟之状,原来是仙长到了!元放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先生到此,便如元放先生到此,刘瑁理当大礼参拜!”   刘瑁说着,就要跪地参拜。   于吉慌忙将刘瑁搀其,道:“万万不可,别人不知,我却知晓,大将军有龙腾虎跃之命,吾不敢受也。吾所以来此,就是要告诉大将军,明日便可攻城。城破之后,不可滥杀无辜,当安抚百姓,扫平群雄,尽快还天下以太平也。”   刘瑁躬身施礼道:“刘瑁谨记。”   “既如此,于吉去矣。”   那于吉说完,也不施礼,起身出帐,飘然而去。   刘瑁等人紧紧追赶,走出帐外,发现于吉已经在辕门之外!   翌日晨,刘瑁尚未醒来,刘云便叫醒他,言说孙策死了…… 第242章 周瑜归降   刘瑁听到刘云回报,赫然醒来,还有点不敢相信。   虽说那许贡的三个家奴已然送进城中,然只有三个人,能不能得手并不好说。   昨日那于吉道长来去匆匆,丢下那一堆浑话,他实在有些将信将疑。   虽说三国之中,这于吉的出现的确加速了孙策的死亡,然于吉出现是昨天的事儿,怎么可能今天早上便得到了孙策死亡的消息?   莫不是那于吉能够梦中杀人,趁着昨夜月黑风高,将孙策杀了?   这简直不可能。   刘瑁整衣起身,问过情形,方知孙策真的死了,消息正是那道人于吉亲自前来告知的。   当刘瑁问起于吉所在,军士回答,于吉已经离去了。   虽说刘瑁已有七八分相信,然毕竟只是老道于吉的一面之词。   刘瑁聚集众将谋士商议,令张绣带领一对军士,阵前挑战。   果然大半日过去,竟不见孙策出来应战。   刘瑁修书一封,着人绑在箭上,射入城中。   书信之中,正是言说他已知孙策亡故,劝说孙权、周瑜、张昭、张纮、鲁肃等人,快快投降,不然撑破之日,玉石俱焚。   刘瑁并未寄希望这孙权会投降,毕竟历史之上,孙权可不是一般人。   曹操曾说“有子当如孙仲谋”,可见孙权亦是人中龙凤。   只是孙策亡故,以张昭、张纮为首的江东士族,并不想和孙氏玉石俱焚,自然想投降。   而周瑜碍于和孙策的故交情义,极力劝说孙权,莫要头像。   倒是那孙策之母,念及儿子已忘,小儿孙权又年幼,且刘瑁打着王师旗号,她却是赞成归顺朝廷。   有孙夫人一言而决,周瑜、鲁肃、程普、黄盖、韩当、凌统、吕范等人至死不从,竟然发动政变,挟持着孙权,要进行最后的抵抗。   没想到张昭、张纮等人竟然背着周瑜,打开城门,迎接刘瑁大军入城。   刘瑁大军潮水般涌入城中,周瑜见大势已去,无法抵挡,只得挟持着孙权,带领诸般武将,朝着东南方向逃去。   刘瑁早想到,此时从西门进城,那城中周瑜必然从其它三门逃走,而且最可能就是东门或者南门。   刘瑁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赵云、杨任大军攻进西城门时,早派出张绣带领两万人马守住南门,派遣张任引领两万大军守住东门,派遣严颜大军守住北门。   周瑜担心一起出城,万一落入刘瑁圈套,势必为刘瑁所擒,故而他自领鲁肃、程普、黄盖,挟持孙权出东城门,令韩当、凌统、吕范等自领大军出南城,分路出城,随后向南在嘉兴会合。   只是周郎妙计安天下,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他帐下将士和刘瑁想必,实力悬殊,刘瑁早已经十面埋伏,单等捉他。   没有任何意外,周瑜、韩当两路兵马多半被捉。   最后关头,周瑜欲杀孙权而后自刎,被黄盖用手抓住宝剑,方才停止。   程普挺起铁戟蛇矛,直攻张绣。   两人杀得昏天黑地。   刘瑁带兵穿城而过,追上周瑜大军,赵云挺枪攻上。   黄盖舞动双鞭相迎,不出十合,被赵云横扫一枪,打落马下,令军士捆了。   程普也早被张绣生擒活捉。   周瑜再不忍杀孙权,舞枪杀向刘瑁,只想让刘瑁大手一挥,万箭齐发,将其射杀,去地下陪同孙策。   刘瑁自然不会如此做,单等周瑜上来,舞动手中龙吟霸王枪,不消三招,早将周瑜打落马下,着人捆了。   刘瑁回到城中,收拾残局,出榜安民,不准士卒丝毫祸害百姓。   张任一路兵马到来,吕范被杀,韩当、凌统二人也战败被捉。   如此以来,在刘瑁大帐之外,孙权、周瑜、鲁肃、程普、黄盖、韩当、凌统再次见面了。   不仅如此,刘瑁还将那孙策之母、张昭、张纮等请进大帐,请其坐在一旁。   那孙策之母与诸位江东人士,不敢就坐,只是跪在地上请罪。   刘瑁道:“老夫人和诸位不必忧虑,我乃是朝廷大将军,并非杀人魔王。既然老夫人与诸位如此深明大义,意欲劝孙权归顺朝廷,此情我十分感激。今翻不得已妄动刀兵,如今尘埃落定,只是想烦劳夫人与诸位,劝仲谋贤弟与江东诸位英雄豪杰,归顺朝廷也。若不如此,天子震怒,必将流血也。”   那孙策之母自然知晓这其中厉害,当即答应,劝谏诸位投靠朝廷。   刘瑁遂令孙权进来,母子相见,已为阶下囚,抱头痛哭。   果然,其母劝孙权投降。   孙权是个明白人,眼前对抗,只有一死。   这在破城之前,孙权已然明了,故而一直想奉母亲之意。   实在是周瑜等人强行胁迫,非要拼死到底,方才有如此下场。   既然孙权同意投降,余下便好说很多,刘瑁立即答应,表奏朝廷,赐封孙权为归德将军、吴侯,令孙权就于旁边落座。   张昭、张纮上来拜见,孙权竟不敢答应,只说以后都是大将军麾下,只拜大将军便是。   张昭、张纮方才直起腰板,道一声“是”。   周瑜、鲁肃、程普、黄盖等人被带进大帐。   那鲁肃看到孙权母子坐在一旁,依然知晓一二。   刘瑁见诸位被带进来,走下台阶,竟然亲自将鲁肃身上的绳索解开,拉着他的手,走到孙权身边,道:“子敬是个好人长着,我早听说他的名声,十分欣赏他,大家也都信任他。如今孙仲谋已经是朝廷的归德将军、吴侯,当有人扶持。我想拜鲁肃为吴国相,扶住吴侯,如何?”   鲁肃听到此言,感动得热泪盈眶,立即答应。   刘瑁扫了一眼周瑜和程普等一帮武将,又道:“你们还有谁愿意为朝廷效力的么?”   程普、黄盖等见孙权已经成了刘瑁座上客,又见鲁肃也成了朝廷赐封的吴国相,他们又在为谁而战呢?   显然程普等人也想投降了。   只是周瑜并未开口,他们不敢多言。   众人都望着他。   那周瑜自然也明白,良久,问:“刘瑁,你果真封仲谋为吴侯?”   “大将军一眼,驷马难追,岂能有假?”刘瑁道。   “既如此,我愿意归顺大将军!”周瑜扑通跪倒在地。   听到此言,刘瑁忽然哈哈大笑着,跳起来,走向周瑜道:“公瑾,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第243章 北伐曹操   周瑜投降了,程普、黄盖、韩当等一帮武将,也只有跟着投降。   只有那凌统傲然挺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儿。   典韦大怒,上前一步,将铁戟朝他的肩上一搭,道:“你敢不投降?”   周瑜、程普等讶然,他们似乎都未想到,凌统竟然不降。   鲁肃急忙上前劝解。   凌统朝着坐在一旁的甘宁一指,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与那恶贼势不两立,岂可同朝为官?我宁死不降也!”   甘宁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人找他的麻烦。   甘宁跳起来,哈哈道:“哟呵,让我看看,这是哪个?你又是谁?我何时杀过你父?”   凌统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周瑜道:“此乃凌统,凌公绩也,吴郡余杭人,其父乃我江东上将凌操将军。前翻神亭岭大战之时,被甘兴霸射杀!”   经周瑜这么一说,甘宁立即想了起来。   那甘宁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再来一场比试,若是你能胜我,杀我可也。若是不能,哼哼,一切可由不得你!”   凌统听到甘宁如此极具挑衅性的话语,立即火冒三丈,道:“比就比,哪个怕你?走!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凌统说着,就要往府衙外走去。   甘宁也想跟出去,刘瑁却喝止道:“都给我停下!”   二人停下脚步,刘瑁上前命道:“兴霸,你先出去,这里没你事儿了。”   甘宁不服,但又不敢不听从刘瑁之命,只得冷哼一声离去。   刘瑁走到凌统面前,将凌统拉入府衙之中,安抚道:“凌操将军乃江东名将,曾随孙文台将军纵横天下,立下赫赫战功,闻名当世也。然彼时,各为其主,甘兴霸射杀汝父,并非出于私心,实乃出于公义。我等身为武将,战场杀敌,马革裹尸,岂不是我等武将之荣耀?岂可为战死沙场而心怀仇恨乎?凌公绩亦乃江东上将,有乃父之风,万望辅助朝廷,以大局为重,勿要泄私愤望国家也!”   刘瑁一翻劝解,凌统不禁低头沉思。   鲁肃、周瑜、程普、黄盖等也上来劝解,凌统只得从众人之言,投降了。   刘瑁扫平江东,派人护送孙权与其母回汉中居住,一边带领众人,修整队伍,准备回军。   刘瑁回军之时,遇到华歆被一帮贼人押着,前来投靠。   原来那一伙儿贼人不是别人,正是蒋钦、周泰的部下,名周通者。   刘瑁万里寻大才之时,当时在从攸县背上,无法带领蒋钦、周泰所有部曲,只得将上千人的队伍留下,由周通率领,在当地寻找生机。   这些人一直游走在新都至豫章一带为盗,积蓄力量,此时竟发展成上万人的队伍。   今翻听说刘瑁大军南下,扫平江东,这周通趁机带领兵马,攻陷豫章,活捉了豫章太守华歆。   华歆曾经借粮给占据皖城的刘勋,这周通趁机擒了华歆,就是想给刘瑁一个见面大礼。   刘瑁自然记得周通此人,又见他献上如此厚礼,自然高兴,当即将周通人马并入甘宁一军之中。   那刘瑁见华歆甚有才华,且起愿意归顺朝廷,刘瑁免其向刘勋的侄子刘偕借粮之罪,仍命为豫章太守。   此时,消息传来,黄忠、荀攸带兵南下,攻陷桂阳、零陵、长沙、武陵四郡。   不但如此,魏延还带领一对兵马,朝着小路,奇袭士燮老巢,一直打到合浦、珠崖,直至南海岸边,占领整个交州。   刘瑁传令,命阎行为荆州都尉,镇守南方,黄忠、荀攸、魏延回军北上,进驻豫州,与许褚、褚燕两军合并,准备北伐。   刘瑁自领大军北上,进驻扬州寿春。   当次之时,曹操与吕布交战于下邳。   因曹操袭取了吕布后路,已经占领徐州,故而吕布只有下邳一座孤城坚守。   比及刘瑁北伐,天气已经进入深秋,吕布和陈宫等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若是再没有援兵,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刘瑁大军刚刚到达寿春,便有吕布信使到来。   刘瑁叫呈上书信,不看便知,这定时吕布求救之信。   果然,郭嘉读罢,刘瑁问道:“喂,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救吕布?”   信使吞吞吐吐,道:“吕将军曾经听从大将军号令,一起攻打袁术,这不是说,你们不是有同朝为官之谊?”   “哈哈哈哈!”刘瑁觉得太好笑了,这信使竟然还能说出这点道理来,也够难为他了。   刘瑁着郭嘉写封回信,递于信使道:“你回去告诉吕布,要他好好给我撑住,我会前去救他的。”   信使听了,十分高兴,带着刘瑁书信,转身离去。   这边刘瑁与众位文臣武将欣赏着美女们的歌舞,好不快活。   胡昭道:“主公,让吕布坚守,莫非只是想苦耗曹操军力耶?”   刘瑁见胡昭如此说,微微一笑,反问道:“那先生以为呢?”   胡昭拱手道:“以胡昭之见,吕布强弩之末,兵微将寡,抵挡曹操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根本对曹操造不成任何伤害。主公若是只想通过吕布,给曹操造成伤害,怕是没什么用处。”   “嗯,先生之言有理。”刘瑁道,“既然如此,先生以为当如何行事?”   “主公眼下兵强马壮,非其它泛泛之辈能敌,不可贻误战机,当速速出击,径直北伐也!”胡昭道。   刘瑁呵呵笑道:“先生之言正合吾意,只是北伐也要从明天一早开始,今夜,先生尽管好好休息便是。”   翌日晨。   刘瑁立即传令,兵分三路,对徐州形成合围之势。   大军将到徐州,流星马探得,吕布已经投降曹操。   戏忠惊道:“这曹操果然有些本事,竟然将吕布招降了。如此以来,主公当小心。”   刘瑁道:“有什么可小心的?就凭一个吕布,能有何能耐?”   戏忠道:“吕布皮肤之勇,能有何能耐?只是那荀彧多有谋略,陈宫智谋百出,皆非等闲之辈,如此两人联合,主公不可大意啊!”   刘瑁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大意失荆州’的意思。”看到戏忠一脸蒙圈,不明“大意失荆州”的意思,也不解释,继续言道,“无需多久,我定叫曹操、吕布成为刀下之鬼……” 第244章 大战吕布   这倒不是刘瑁自我夸口,而是眼下他有大军五六十万,多半是精兵强将。   那曹操、吕布就算联合起来,也不过十几万人,怎么和他敌对?   再说,他可不是袁绍一般的人物,好谋无断,犹豫不决。   在大战面前,他可不会手软。   为此,不要说一个吕布,就算有三个五个吕布,投降曹操,也未必能够让他担心,毕竟那吕布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   再说,吕布能够投降曹操,刘瑁怎么都不敢相信。   曹操和吕布简直是死对头,这不但因为曹操曾经在濮阳及周边和吕布大战,而且吕布帐下第一谋士陈宫,也曾经弃曹操而投吕布。   如此憎恨曹操的两个人,怎么会真心投降曹操呢?   再怎么说,那吕布也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一代武夫,而陈宫也是注重名节的有识之士,要说他们两个是真心投靠曹操,鬼才相信。   刘瑁叫三日后列阵挑战,先探探曹操虚实和曹、吕二人之间的关系再说。   这几日,在黄忠一路人马的相助之下,许昌方向战果丰硕。   黄忠、许褚、褚燕在徐庶、荀攸的指挥之下,已经占领兖州大片地区。   大队人马到达九里山附近,和刘瑁大军汇合一处。   刘瑁整顿兵马,足足有六十余万。   双方在徐州西部原野之中列开阵势。   刘瑁两边,诸位猛将,极为威武。   而对方军阵之中,曹操身边,一人金黄铠甲,手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极为威风。   刘瑁一看便知,此人正是吕布。   刘瑁道:“吕布武艺高强,谁敢出战?”   众将尚未出声,刘备身边张飞哇呀呀暴跳如雷,道:“大将军,看俺老张前去会会他!”   刘备不好阻止,忙道:“三弟小心!”   那张飞只顾挺丈八蛇矛,飞马阵中,大叫着:“吕布,四姓家奴,快快出来受死!”   那吕布听到张飞如此喊他,怒气填胸,一抖方天画戟,夸赤兔马,飞入阵中,骂道:“环眼贼,今翻你为何辱我‘四姓家奴’?”   那张飞哈哈笑道:“吕布,你本姓吕,后跟丁原,又遂董卓,此时又投降曹操,想必也已经拜曹操为义父了吧?现在既然你已经姓曹了,如何称不得四姓家奴?”   这下可把吕布气坏了,更不搭话,舞动方天画戟,上来大战张飞。   展眼之间,两人大战一百余合,竟是不分胜负。   关羽看到此节,又要飞马舞刀冲上助阵,刘瑁急忙阻止道:“云长兄,慢着!”   关羽停住战马,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刘瑁道:“无需关将军出手,但看我去会会他!”   他此言一出,阵前众人皆惊。   戏忠、郭嘉等人急忙上前阻止道:“主公,万万不可!”   刘瑁道:“吕布,乃战神也!虎牢关外,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三英战吕布,已经成为千古佳话。如今吕布就在眼前,我岂能不和他较量一翻?失去此等机会,怕是要遗憾终生矣!”   赵云、马超、黄忠、许褚、甘宁、太史慈等诸位大将,都争相表态,可以为刘瑁赴死!   刘瑁笑道:“喂喂喂,诸位这是作甚?我不过是想和吕布切磋切磋,看看到底我的功夫如何,又不是去送死,尔等何必如此?”   刘备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见众位文臣武将如此,他也只得劝解道:“贤弟,你身居中枢,以身犯险,实在不该,还请贤弟从善如流,采纳众人之意,坐镇中枢为妥。”   刘瑁哈哈一阵大笑,越发执意出阵,道:“尔等休要多言,莫非尔等以为,我刘瑁那么容易被杀么?赵云听令!”   赵云上前,拱手领命。   刘瑁道:“子龙持我令旗,占据中枢,指挥大军,看我亲自到阵中会会吕布!”   刘备还想阻止,刘瑁道:“还请玄德兄全力协助子龙将军!’   刘备只得拱手领命。   刘瑁挺枪跃马而出,到达阵中,一枪分开张飞和吕布。   那张飞停住战马,收起丈八蛇矛,看到是刘瑁前来,讶然,道:“刘如意,你行不行啊?快点回去,不然小命休矣!”   “翼德,今日教你看看,我刘瑁顶级境界易形境到底有多厉害!”   刘瑁说着,并不和吕布搭话,只管挺枪刺去。   那吕布舞动方天画戟相迎。   这一场大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坐下赤兔马,身披黄金铠。   刘瑁手握龙吟霸王枪,胯下踏雪火龙驹,身披,狮头铠甲。   两个人你来我往,这一场大战,足足战了两个时辰,从午时直战到酉时,竟是不分胜负。   两军阵中,早被两人险象环生,精彩万分的大战挑动得热火朝天,呐喊之声,直冲云霄。   在刘瑁阵中,诸位将军也都傻了眼了。   大家都知道刘瑁武功不低,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和吕布达成平手!   尤其那张飞,看到刘瑁如此厉害,早在马上坐不住了,跳下马来,亲自拿起一对鼓槌,为刘瑁擂鼓助威。   吕布已经尽了全力,竟是战他不下,震惊不已,高声喊道:“刘瑁,你……你怎么会如此厉害?”   刘瑁道:“吕布,虎牢关,你一个人大战刘、关、张三人,被天下之人称为战神,如今又当如何?”   吕布发一声狠,道:“哼,能如何?我打不赢你,你也休想战得过我!”   “那就来吧!”   经过这一翻大战,刘瑁早已经摸清吕布方天画戟的套路。   应付他这套戟法,可以说有至少十数种方案。   相反,吕布以前能够战败其他人,靠得多半是他这一套方天画戟的戟法厉害,还有就是他的力量惊人。   今日遇见刘瑁,算是遇见了对手。   力量和戟法都不占优势之时,他对于枪法的破解没有多少套路,而刘瑁对于方天画戟的破解,到有许多种方法,如此以来,分出胜负是早晚的事儿。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吕布逞起威风,想尽快拿下刘瑁。   而刘瑁也故意卖个破绽,让吕布以为有了可乘之机。   吕布方天画戟横扫,想将刘瑁打落马下。   刘瑁趁机坠落下马,半空之中,横向刺出一枪,阵中吕布左肋。   那吕布啊呀一声惨叫,跌落下马。   刘瑁双脚在地上一点,纵身跃起,端坐马上,回马挺枪,直刺吕布咽喉…… 第245章 离间之计   刘瑁龙吟霸王枪将到吕布咽喉三寸之地,戛然而止,道:“吕布,服还是不服?”   当此时,两军阵中,万众皆惊。   这种情况无异于当初在越酅郡他刚刚穿越过来之时,以羸弱之躯,斩杀马相部将赵海口。   几乎是同时,刘瑁六十余万人的军阵之中传来阵阵高呼之声,声震九霄,天地震动。   吕布低头叹道:“吕布服了,求大将军手下留情!”   刘瑁将霸王枪一撤,当即言道:“若是奉先愿意归顺朝廷,吾当奏鸣天子,予以加封赐爵。”   吕布一听,喜形于色,言道:“吕布愿意追随,只是后边有曹孟德大军,我家眷老小也都在他手中,还请大将军准我回去,伺机接取老小,前来相投,若何?”   刘瑁道:“这个自然。”   刘瑁将霸王枪撤回,朗声高喊道:“吕奉先,既然今日你还不服,这便不算,来日再战!”   刘瑁说完,竟然调转马头,自回本阵。   吕布也急忙上马回阵。   众将见他打败吕布,又放他回阵,不解其意,异口同声,连连追问。   刘瑁瞟了一眼刘备,言道:“吕布,当世之猛将也,今日我随败之,然其武艺当数天下第二!如此猛将,我岂能忍心杀之?”   徐庶上前言道:“主公,吕布豺狼也,今若不杀之,久后必为后患。”   郭嘉、荀攸等也都极力劝解。   刘瑁故意问刘备,刘备面无表情,言道:“诸位所言是也,吕布忘恩负义之小人,留在身边,只能成为祸害,不如杀之。”   刘瑁哈哈大笑,又问戏忠:“志才以为若何?”   戏忠道:“主公当放之。”   众人皆不解。   战场之上,无暇多讲,天色已晚,两向罢兵,各自收兵回营。   晚膳之后,刘瑁叫各营各寨守好寨门,谨防曹贼偷袭。   郭嘉道:“主公放心,我军数倍于曹操,他前来偷袭,乃是自寻死路也。”   刘瑁道:“曹贼最喜欢断人粮道,此当严防。”   戏忠、郭嘉笑道:“我等已派遣杨任一军镇守,可保万无一失。”   刘瑁知杨任一军,部曲杜濩、袁约、朴胡等都是賨人,战场杀敌,勇猛无敌,然划地自守,并非其长,遂道:“两位先生,如此安排不妥,将杨任一军调回本军,着许褚一军前去守护粮草。”   戏忠、郭嘉呵呵而言,以为刘瑁这是多虑了。   刘瑁并不予争辩,只管照此执行。   当夜,刘瑁叫来郝萌、成廉二位将军,令他二人多带金银,悄悄潜入吕布军中,拜见吕布,并送于吕布一封书信,赐封他为车骑将军。   那吕布看到书信,十分高兴,当即和陈宫商量。   陈宫言道:“前翻将军投降曹操,吾极力劝阻。今翻又弃他而去,是何道理?”   吕布不耐烦地说道:“公台,前翻家眷皆在曹贼之手,若不投降,莫非眼睁睁看着家眷尽死乎?然曹贼可恶,欺辱于我,霸占我爱妾貂蝉,竟然敢说从未见到!每念及此,心实恨之!如今大将军派使者持书前来,不但厚赏,还赐予车骑将军之位,此真乃天赐良机也。我不能失去!”   陈宫沉吟道:“将军,若是没有这金银书信,我等投降,尚可慢慢筹划,做到万全。如今有这些金银书信在此,今夜必当决断,不如今夜就带兵攻打曹贼,斩其头颅,前去投靠大将军。若不行动,恐有变故。”   吕布道:“陈公台就是急切,如此隐秘之事,如何多了这一个晚上?不如好好准备一翻,明日夜晚动手!”   正寻思着,忽听得四面炮响,吕布大营四周,竟被曹操大军围困。   吕布不急披挂,只管提起方天画戟,让人牵来赤兔马骑上,冲出营门。   营门口,吕布看到曹操大将于禁、李典二人前来攻杀,遂问:“尔等为何攻打于我?”   于禁道:“吕布贼人,狼子野心,既然投靠主公,为何又投靠刘贼?今若不杀之,莫非等你杀害主公也?”   左边于禁、李典攻杀过来,右边又闪出曹仁、夏侯惇。   吕布身无披挂,不敢恋战,在一帮贴身士卒的保护之下,冲出营盘,连家眷老小都来不及携带。   吕布冲出军营,看看身后,只有不足二百余人。   无路可走,吕布问陈宫前往何处。   陈宫道:“前翻刘瑁送来金银书信,正是其离间之计也。若将军带领大军投靠,刘瑁当会以礼相待。如今只有不足二百人,前去投靠,怕是其不但不会接受,反而会出兵相攻也。不如先前往芒砀山中暂时栖身,坐山观虎头,再招揽兵马,伺机起兵可也。”   吕布别无它法,只得答应。   自吕布去后,曹操整顿队伍,严守寨门。   刘瑁着人****在阵前骂战,曹操自是不出。   三日后,申时,曹营之中,夏侯惇、于禁、李典三人带领大军出阵应战。   刘瑁听了,和戏忠、郭嘉相视而笑。   胡昭进帐言道:“主公,曹操此时派出大将应战,定是想晚上有所行动。”   戏忠道:“孔明所言既是,只是先生以为曹孟德当从何处下手?”   胡昭道:“必然偷袭主公粮道!”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刘瑁道:“既然如此,那我等有来个瓮中捉鳖!”   刘瑁当即传下将领,着许褚带领张辽、徐晃、郝萌、成廉严阵以待,守护好粮草,同时派出杨任、严颜两军于前往粮仓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待到曹操受到许褚攻击,退兵之际,出兵攻之。   着太史慈、褚燕两路人马带领蒋钦、周泰、雁门乌桓、四营屠各等一路绕道夏侯惇后路,直攻曹操大营。   着其他四路大军随他出战夏侯惇主力,摆成凹形阵,由黄忠、甘宁两路人马,从两翼进攻夏侯惇,牵制起两翼不能相救。   着赵云、典韦中阵挑战夏侯惇,待其不敌败退之际,马超西凉骑兵迅速突击,直插中路。   如此,夏侯惇纵然有数万人,也抵挡不住!   一切安排妥当,大军列开阵势,刘瑁遥指夏侯惇道:“谁于我前往,大战独眼龙?”   典韦道:“某愿前往!……” 第246章 大败曹操   典韦大战夏侯惇,这一场大战,一样惊天地、泣鬼神。   只是那典韦果然生猛,不出三五十合,夏侯惇已然招架不住,再加上黄忠、甘宁冲刺两翼,夏侯惇无心恋战,军心不稳,只得败退。   马超带领西凉铁骑,直插中路,宛如一把利刃,直插夏侯惇军阵心窝。   夏侯惇再也招架不住,军阵被冲散,将士七零八落,难以抵敌。   刘瑁见此,挥动令其。   赵云带领中路大军,全军冲上。   那夏侯惇、于禁、李典等,根本不敌,仓皇败退。   然后方大军不知前边情况,一时竟退避不及,造成夏侯惇等辈一时难以推开,只得舞动兵器,拼死抵挡。   典韦一身蛮力,大战夏侯惇,已经令其消耗掉全身不少力气。   此时马超舞动虎头湛金枪,刺向夏侯惇。   那夏侯惇哪里招架得住?   他根本无心招架,只管夺路逃走。   刚好转身,马超攻击上来,一枪刺中其后心。   那夏侯惇啊地一声惨叫,背上吃痛,招架不住,翻身落马。   马超左有庞德,右有马岱,一彪铁骑冲杀上来,一时停留不住,早将夏侯惇踏为肉泥。   趁着夏侯惇多路逃走的机会,于禁、李典二人也仓皇遁逃。   好歹两人相互照应,单靠士卒,根本阻拦不住,这两人逃出包围,回军大营。   曹军没了主帅,乱作一团。   刘瑁几路大军,大杀一阵,大叫投降,夏侯惇所带领数万人马,约莫有两三万人,皆当场放下兵器投降。   只有于禁、李典带领不足万人,逃出包围,准备回到军营之中。   二人带领大军,方到营寨大门,忽听得寨中一声炮响,太史慈手握云纹枪,冲出寨门,应战于禁、李典。   这二人见太史慈勇猛无比,不敢恋战,回马便走。   不想喊杀之声四起,左边蒋钦、徐和带领一彪人马杀出,右边周泰、张横带领一彪人马杀出,截住他的兵马,杀死俘虏大半。   于禁、李典拼死杀出重围,一口气逃向西北。   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不但阵前丢了夏侯将军,而且还丢了大营,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看他们身后,只剩下不足千人。   两人正没奈何,忽然听到前方又有喊杀之声。   于禁、李典以为追兵又至,极为慌急。   那李典道:“文则,今日之事,当如何?”   于禁道:“不禁主公,能够奈何?还是先逃跑便是。”   李典道:“不!若是追兵又至,就凭我等身后之人,恐怕已是难以逃脱,早晚必被所擒。与其被擒,不如拼死一战!”   于禁道:“曼成,未见主公,何以如此惜身?不如且留下性命!”   “生不能为主公分忧,有死而已!”李典回马,竟朝着追兵迎上。   于禁自然不能独自一人逃走,眼看着李典要拼死一战,他也只得舍命相陪。   两人就与道路两侧设下埋伏,单等追兵追来。   少卿,追前方一匹马哒哒而来。   李典叫升起绊马索。   只见为首一人马失前蹄,一头栽下马来。   那马儿卧在地上,咴儿咴儿叫着,一时竟难以站起身来。   于禁、李典带兵冲出,将那栽倒在地之人拉起看时,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拼命逃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两人急忙拜见曹操,询问曹操带兵偷袭刘瑁屯粮之地的情况。   曹操言道:“一切都完了!那刘瑁小儿早有埋伏,我军几乎全军覆没!咦,文则、曼成,汝等二人如何会在此处?”   于禁、李典扑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言道:“主公,皆是我等无能,也是那刘瑁军威强生,夏侯将军他……他……”   “他怎么了?”曹操等着两只眼睛,惊问。   “他……他已经被马超杀死了!……”于禁道。   “什么?”曹操大吃一惊,差点没背过气去。   就在此时,后边喊杀之声再次传来。   于禁、李典身后兵少,不敢怠慢,急忙搀扶曹操上马。   那曹操失魂落魄,一步也迈不开。   李典躬身趴在地上,让曹操踩着他的脊背上马。   曹操由于禁搀扶着,踩着李典的脊背,上马,在于禁、李典及千余将士的保护之下,逃向北方兖州东郡去了。   众人放行数里,撞见一彪人马,乃是夏侯渊和曹仁的队伍。   曹操急忙追问:“大营丢了?文若先生在哪里?”   夏侯渊、曹仁一时不敢回答。   曹操扑上来,抓住曹仁的衣襟,来回摇晃,喝道:“你……你竟敢把文若给我丢了,你……你还回来作甚?……”   正说之间,又有一彪人马带来,近前,乃是曹洪和程昱。   “文若呢?荀文若呢?”曹操扑上去,追问。   曹洪叹口气,道:“主公,那刘瑁手下太史慈、周泰两个人太强了,不要说我一人独战他二人,就是一个人,恐怕我也战不过。当时,我只见到仲德先生,并未见到文若先生。”   “你们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曹操大声喊叫着,竟然哇哇哭起来。   哭了半夜,看看身边,不足万人,灰心丧气,再无战心,只得灰溜溜地缩回东郡去了。   刘瑁三路大军,取得完胜,一夜收拾战场,俘获曹操大军五六万。   尤其许褚带领张辽、徐晃二将,在严颜、杨任两路大军配合之下,竟然将曹操大军全部包围。   若不是夏侯渊苦战,怕是连他也难以逃脱。   虽然得了大军五六万,然在刘瑁看来,这些都不足称道。   唯有值得称道的,便是太史慈一路人马,在进攻大营之时,竟然将荀彧给俘虏了。   太史慈来大营禀报,言说荀文若来见。   刘瑁正在洗脚,听到荀彧前来,顾不得穿鞋,竟光着脚,飞奔出帐相迎。   那荀彧看到刘瑁如此,一时感叹不已。   荀攸也早听说荀彧到来,便前来拜见。   叔侄两个分别数年,一旦相见,竟是感慨万千。   刘瑁叫二人上座,又叫戏忠、郭嘉前来相见。   那戏忠、郭嘉皆是荀彧的故交好友,此时众人见了,倒是并不生疏。   戏忠紧紧握住荀彧之手,道:“文若,上天让我等相聚于此,文若不可违拗天意也!……” 第247章 文臣武将   荀彧犹豫半晌,叹道:“志才,你的病能够痊愈,并且辅佐明主,或许真乃天意,然我到此,绝非天意使然!”   刘瑁上来,拉住荀彧之手,道:“文若先生胸怀天下,岂是依靠天意之人?以我看来,先生到此,乃是大汉天子祈祷所致!”   刘瑁提出大汉天子来,令荀彧顿时动容。   荀彧概叹道:“荀彧无能,不能辅助主公,扫平天下,拯救我大汉江山,我……”   “文若先生不必自责。”刘瑁道,“先生一心为汉室江山,忠心可表,然曹孟德世之奸雄,曾经大言不惭,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猖狂之言来。就连明智的陈公台都离他而去,宁肯跟随一个有勇无谋的吕奉先,也不想重新投靠到曹操麾下,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曹操之为人么?先生辅助曹操,莫非真以为曹操能够替汉家扫平天下耶?”   刘瑁一席话,令荀彧无言以对,沉吟良久,忽然跪地叩拜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我岂能不知,那曹孟德绝非拯救汉室之人,只是放眼天下,群雄割据,相互征伐,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谁人又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挽大汉朝廷于风雨飘摇之下?曹孟德虽然奸猾无比、凶残多疑,然大是大非上似乎并无篡汉之心,故而……”   “哈哈哈哈!”刘瑁大笑道,“曹孟德,世之奸雄,不到最后,岂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文若先生,莫非你真的相信,他强大了,扫平了天下群雄,不会杀掉汉天子以自立?你能确定么?”   见刘瑁咄咄逼问,荀彧不敢确定,只有缄口不言。   郭嘉道:“文若,我家主公此论若何?”   荀彧叹道:“大将军之言,虽是实际,然则天下群雄之中,哪个又是真心辅佐汉室之人?”   戏忠呵呵笑道:“文若,明主就在眼前,如何视而不见也?”   刘瑁倒背着手,仰首挺胸,意思很简单,说得就是他喽。   “这个……”荀彧还在犹豫。   司马懿走上前来,道:“先生久经世事之人,如何这般不晓事,不明人耶?我家主公乃汉室宗亲,在大汉天子受难之际,不必危险,亲自前往,迎汉帝于汉中,效法高祖,北进东出,为朝廷除残去暴,平定天下,此乃不世之功也。如此为朝廷万代计,为天下万民计,尊纲守常,宅心仁厚,天下群雄之中,还有第二个否?有如此明主在眼前,先生不不来投靠,反要吊死在曹孟德一个奸贼身上,何也?君不见典韦将军,身为曹孟德贴身侍卫,也能凭借天真本性,分辨是非曲直,投靠明主麾下,先生莫非还不如典韦将军耶?”   司马懿一席话,说得荀彧不禁低头概叹,无言以对。   荀攸也跟着劝解,道:“叔父,我等并非非要劝叔父投靠明主,然叔父睁眼看看,我家主公身边,猛将数十员,谋士十数员,若非明主,岂能聚集如此多的人才耶?还请叔父勿要固执己见!”   荀攸此言倒是不假,曹操和刘瑁比起来,手下文武将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言语到此,荀彧扑通跪倒在地,道:“公达不必再言,诸位也不必再劝,我岂会是个不明事理之人?文若拜见明公!”   刘瑁见荀彧终于拜倒在他面前,欣喜不已,急忙将其拉起,高兴不已,又请来周瑜、鲁肃等一帮文士,齐聚大堂之上,大开宴席,为荀彧接分洗尘。   此时,在刘瑁帐下,名将如云,便有赵云、马超、黄忠、许褚、甘宁、太史慈、张绣、张任、庞德、马岱、魏延、阎行、文聘、张辽、徐晃、蒋钦、周泰、沈弥、娄发、任夔、何曼、四营屠各、雁门乌桓、程普、黄盖、韩当、凌统等等等等,如杨怀、高沛、泠苞、邓贤之辈,都要排在三十名以上了。   文士更是齐聚当下最强智囊,如今又得了荀彧,简直可以说,已经将当时天下最强谋士团尽得了。   谋士之中,以荀彧、戏忠为首,其余如周瑜、郭嘉、胡昭、司马懿、荀攸、贾诩、法正、徐庶、鲁肃这十一人,可以说是当时顶级智囊。   其余如张松、程畿、卫觊、阎圃、崔钧、石韬、孟建、董昭、庞羲、黄权、尹籍只能成为一般谋士,根本排不上号。   另外还有三人,已经完全在他的驾驭之中,那便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刘瑁表面上待刘备亲如兄长,实际上便是要将他困在身边。   而刘备看到刘瑁帐下文武将佐如此强大,又兼大军七十余万,神州大地,十三州已经有八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刘备还想争雄天下,岂不是妄想?   刘备渐渐失去了自立之心,只得称心辅佐刘瑁。   又兼刘瑁对关羽、张飞两个,亲如兄弟,再加上关羽、张飞和赵云等都极为投缘,关羽和张辽又是故交,故而很快这兄弟两个和大家处得一片火热。   如此哪里还有心思怂恿刘备自立?   刘瑁向众位文臣举杯庆贺,看到帐下诸多谋士,不禁想起两个人来。   那边是诸葛亮和庞统。   掐指算来,这二人也该有十七八岁了,也不知这两位如今是否跟随水镜先生学业有成。   若是他二人今日能够到此,和众位一同畅饮,那该多好啊?   只是那诸葛亮心高气傲,没有个三顾茅庐,想必不会出山。   不过,天下大半已经是他的,任凭这二人如何,终究逃不出大汉疆土,相信早晚有一天,能够相见的。   刘瑁想到此节,心中越发畅快,便和诸位文臣武将痛饮起来。   痛饮完毕,又起而作歌。   这一日痛饮完毕,整顿军备,将周瑜大军扩展出来,作为第十一军。   收编曹操、吕布部曲七八万人,又兼整合地方山贼势力,大军实力超过七十万。   如此庞大的军队数量,单单从兵力上,已经不再河北袁绍之下。   刘瑁心中盘算,接下来的时间,当进入统一天下神速阶段。   大军背上,一举将曹操、袁绍、公孙瓒三股实力收拾了,天下便能够大定了。   “报——”   忽然流星马探子连滚带爬,冲进来有紧急军情上报…… 第248章 貂蝉被劫   “大将军,急报!”流星马探子跪在面前。   刘瑁道:“你他奶奶的**被狗咬了?这么风风火火的,没看到我正与众位文臣武将痛饮么?”   他已经有三分醉意,心中高兴,开口骂起来。   那探子不敢多言,犹犹豫豫,不知道到底现在该汇报还是不该汇报。   荀彧知刘瑁已经微有醉意,又兼刘瑁这顿酒宴乃是为他接风洗尘,知由他说话,刘瑁定然不会为难于他,故而问道:“有何急事,快想大将军报告!”   那探子忙道:“启禀大将军,安汉将军受到吴夫人托付,护送貂蝉夫人和凤儿前来,路径九里山,被一伙强人偷袭,大军虽然稳住局面,将强人打退,然强人也趁机将貂蝉夫人劫上山区了。”   刘瑁一听,火冒三丈。   他奶奶的,这哪里是探子的**被狗咬了,明明就是他的蛋被狗咬了。   敢抢他的女人,这还了得?   况且还是抢了他房中最为千娇百媚的女人!   刘瑁听懂此消息,怒火不打一处来,骂道:“安汉将军带了多少大军?”   “回禀大将军,安汉将军带领两万大军,护送粮草而来。”   “那九里山贼人有多少兵马?”刘瑁又问。   “月黑风高,看不真切。只是从很快被安汉将军大军打退来看,怕是最多不过两千人。”   “什么?两千人?”刘瑁将手中羽殇摔在地上,怒道,“两万对两千,十倍于敌,竟然还被人抢了去,堕我大将军威风,吴子远该死!”   刘瑁此言一处,甘宁急忙上前劝解道:“大将军莫要嗔怒,怕是那贼人武艺高强,有趁着月黑风高,出其不意,带兵偷袭,这才的手的。哎,那探子,可知贼人性命?”   探子看到刘瑁发怒,早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不……不……”   刘瑁道:“不知道就快给我滚!”   然那探子,结巴了半天,临走还是说了出来:“不真切,好像是……吕布!”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吕布和曹操内讧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藏在九里山中。   怕是他在山上探得吴懿大军前来,内中竟然有他的爱妾貂蝉,这才出手劫取的。   若是夺取些许粮草,刘瑁也就忍了,还可能派人前去劝降。   现在夺取的可是貂蝉,他的女人,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刘瑁不及多想,立即发兵,着赵云、马超、黄忠、许褚、太史慈五路大军,围攻九里山。   刘瑁在典韦、刘云护卫之下,带领两千青龙卫,随军出征。   他们所在的小沛地界离九里山不过三十里路程,上马即到。   辰时发生的,貂蝉被劫之事,未时,刘瑁已经带领大军,将九里山一代团团围住。   然九里山山峦起伏,峰峦叠嶂,其中沟壑纵横,易守难攻。   刘瑁大军虽众,若是贸然进山,很可能遭到吕布埋伏袭击。   荀彧当即建议,派出擅长登山的小股士卒进入,一探究竟。   刘瑁言道:“文若勿忧,我自由妙法。”   遂传令大军,堵住主要道路出口,围在大山四周,莫要急着进攻。   他叫来赵云、张绣、张任师兄弟三人以及蒋钦、周泰、任夔、何曼善于步战的四人,带领两千青龙卫,进山搜寻,一旦发现吕布大军消息,见机行事。   那吕布帐下不过一两千人,他现在派出青龙卫两千人,已经完全可以制敌了。   青龙卫由赵云为主将,其它将军皆要听命于他。   赵云领命进山而去。   随后,刘瑁有暗付密令于刘云,令他暗中出动玄冥卫,进山救援,无比在天黑之前,将貂蝉带来。   “若是貂蝉在被那吕布玷污,有个三长两短的,云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刘瑁声音不大,然话锋如刀。   “是!”刘云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那刘云离开刘瑁大军,走向一片树丛,纵身跃起,在草木之上飞行,轻功了得。   转过一个山岗,一声唿哨,四周飞临百余名黑衣人,来到近前听命。   刘云立即将百人黑衣人,分做十队,其中八队分别向九里山四面八方搜寻,他自领两队二十人,直扑九里山最为仙药的诸峰九里巅。   两路大军进山,自不用提。   这边刘瑁早已经派出人去,与吴懿大军会合,让吴懿亲自来见。   吴懿见了刘瑁,哭着请罪。   此时,刘瑁已经冷静下来,想到他吴家在他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之时,多有相助,又兼这安汉将军,帐下有四万大军,叔父又是汉朝老臣,妹妹是他的正妻,自然不好怪罪。   “别哭了,子远,快起来吧。”刘瑁不以为然道。   “大将军,我知道那貂蝉夫人,乃是主公最爱,如今我却将她弄丢了,还请主公重处!”吴懿道。   “好了!好了!”刘瑁道,“什么最爱?不过是个姬妾美人而已。你妹妹吴芃,才是我的贤内助。再说,那吕布武功高强,极能带兵打仗,你抵挡不住,有情可原。我来问你,那吴凤呢?”   “呜呜!贤弟,凤儿姑娘也……也被吕布一并劫掠到山上去了!”吴懿道。   “是你亲眼看见的?”刘瑁皱着眉头,追问。   “啊?这个……我并未亲眼看见……说来奇怪,原本凤儿在前队,貂蝉夫人被劫之时,她按说应该没事……可是,等我带领大军,将吕布贼匪打退,就不见了凤儿……”吴懿呜呜咽咽道。   “嗯。”刘瑁沉吟片刻,不耐烦地道,“兄长,我又没说你,哭什么哭?莫非嫌自己运粮辛苦,欲讨封赏?”   刘瑁此言很重,令那吴懿哭声戛然而止,不敢再哭一声。   刘瑁听说自从貂蝉被吕布劫走之后,吴凤便消失了,心中忽然越发有底了。   别人不知,他却明白。   吴凤乃是玄冥使,手中有二百玄冥卫,武功了得。   眼看貂蝉被人劫走,若是救不回来,她自然知晓后果。   酉时。   不过两个多时辰,前方打探的太史慈的斥候飞奔来报,言说刘云和吴凤两个,已经保护着貂蝉到来。   而赵云和诸将带着两千青龙卫,正在山口与追来的吕布大战…… 第249章 阶下之囚   刘瑁急忙出帐迎接。   貂蝉见到刘瑁,飘然一拜,面无喜色。   “貂蝉,此处是战场,你怎么不在汉中呆着,何以跑到此处来冒险?”刘瑁问。   貂蝉跪倒在地,求饶道:“主公,是臣妾自己想念主公,故而央求姐姐吴氏,容我随安汉将军前来,此事与吴姐姐和安汉将军无关,望将军与勿要怪罪他们。”   刘瑁将他搀扶起来,道:“我何时有怪罪之意?貂蝉快快起来,不必如此。”   貂蝉依然不起。   刘瑁道:“汝这是为何?”   “貂蝉还是还有一事相求。”貂蝉道。   刘瑁略一沉思,想到这貂蝉虽然被刘云和吴凤营救出来,然早上已经和吕布会过面了。   相信两个人必然已经重续前缘。   “只要和那吕布无关,你所求我无不照准!”刘瑁道。   那貂蝉一怔,抬起眼睑,眼中满是忧伤之意,道:“主公,貂蝉所求,正是为吕布所求!”   “吕布无信小人,前翻竟敢忘恩负义,投降曹操,于我敌对。而今又宁肯落草,也不投降于我。不但如此,还敢偷袭我大军,劫持我爱姬,如此狂徒,我岂能饶他?”刘瑁气愤不已。   貂蝉道:“主公果真不能饶恕于他?”   “不能!”刘瑁又问,“这回他虏你上山,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主公以为他能对我怎么样?”貂蝉反问道,“主公可知?那吕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军队损失殆尽,神情极为低落。要不是有公台先生,恐怕他早已经匍匐在主公面前,求取一线生机了。对于如此意志将跨之上,主公还担心什么呢?”   刘瑁还是不信,又问:“既然你说吕布对你没做什么,那这半日抓你上山,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向我哭诉衷肠,而后治下酒席,痛饮一醉,让我为他歌舞一曲。等他酩酊一醉之际,忽然冲进来一群黑衣人,便将我救了出去。如此而已。”貂蝉道。   刘瑁听到貂蝉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随随即笑道:“貂蝉勿忧,吾本非凶残之人。此时那吕布还在山中,若是真的被我帐下将军捉了,咱们再来谈论他之生死,若何?”   貂蝉不敢逼迫刘瑁,只得起身同意。   刘瑁带着貂蝉、吴凤,前往后营,见过二乔和邹氏这三位大小美人儿,众人几位快活。   刘瑁叫众人设宴,为貂蝉的到来接风洗尘。   这一夜,不用说,便是貂蝉侍寝。   大帐之中,貂蝉先是歌舞一翻,惹得刘瑁心中火烧一般。   这一夜,貂蝉极为卖力,让他从未感受女人如此高超的榻上功夫。   一夜云雨过去,直到天色大明,才有刘云在帐外轻声道:“辰时已到,主公该起床了。”   刘瑁道一声:“进来吧。”   那吴凤这才进来侍候刘瑁起来,梳洗已毕,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赵云等人昨晚早已经回来了,而那吕布、陈宫以及手下臧霸、高顺、魏续、宋宪、侯成等极为将军也全部束手就擒了。   刘瑁先叫把陈宫带来。   那陈宫宁死不投降。   刘瑁问他原因,陈宫道:“不能保护主公成事,身为阶下之囚,主公若死,岂能独活?”   刘瑁反问道:“曹孟德尚且活在世上,公台就这样陪着吕奉先这个杂碎死了,难道你甘心?”   陈宫概叹一阵,道:“天意如此,岂人力所能为也?”   刘瑁道:“先生只需要随便转换思路,一切便可柳暗花明。先生何不投靠于我,随朝廷大军,征讨曹贼,到时候问问曹贼,那个‘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曹孟德,还会如此猖狂么?难道你真的不想看到这一天么?”   陈宫果然沉吟了。   刘备上来言道:“公台兄,刘瑁贤弟所言极是,还请公台兄三思啊!”   陈宫终于跪地磕头,答应投靠,就是想看到大将军诛杀曹贼那一天。   刘瑁答应一定杀曹贼,为他出气,为国除贼。   陈宫投降,让刘瑁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刘瑁让人将臧霸、高顺、魏续、宋宪、侯成等带进来。   众人开始皆不投降。   张辽和陈宫出面,言道:“吕布有勇无谋之辈,反复无义小人,即便我等都效忠于他,又当如何?”   众人跟随吕布多年,也早已感受到吕布匹夫之勇的一面,也知道早晚必然落败的结局。   只是大家念及大义,多半不好意思归降。   如今张辽、陈宫两个已经投降,那侯成见风使舵,当即跪地投降。   高顺和张辽本来叫好,也跟着答应率领陷阵营所剩五百士卒投降。   臧霸、宋宪、魏续也不得不跟着投降。   如此以来,吕布手下诸将,都跟着投降刘瑁。   刘瑁暂时将吕布降将全部归于许褚一军统领。   吕布手下将领尽皆投降,刘瑁十分高兴,叫人领出营帐,先安置住处。   这边着人将吕布带出来。   蒋钦、周泰、任夔、何曼四人,将吕布五花大绑,带进帐来,令其跪在地上。   那吕布竟不用踢打,扑通跪在地上。   刘瑁言道:“底下跪的是何人?”   吕布道:“方才分别数月,大将军如何便不认识?某表示吕布么?”   “呃,是奉先呐?哎呀,你不是有盖世武功么?今日怎么也成了阶下囚了?”刘瑁笑道。   吕布哎呀哎呀,挣扎一翻,答非所问,道:“大将军,绳索太紧,浑身难受,期望送一送,缓口气。”   刘瑁一怔,心道:“哎呀,我哩个去,莫非这家伙死之前,还是这么贱,非要说这一句么?”   遂道:“缚虎焉能不紧?”   吕布跪在地上,抬眼瞧着刘瑁,媚笑道:“大将军帐下谋士无数,然武将之中,除了将军一人天下无敌之外,其他人怕是皆不足称道。不如大将军放了我,我从此愿一心一意,追随将军。你我联手,天下群雄,哪里能使对手?到时候不要说曹孟德,便是那袁本初、公孙伯圭、公孙升济,那个又是咱们的对手?到时候天下大定,您还做您的大将军,而我则做个车骑将军,辅佐于您,岂不是好?”   “哈哈哈哈!”刘瑁大笑道,“吕奉先,你可真会白日做梦啊?连你和曹操都不是我的对手,那好谋无断的袁本初又能奈何我?更何况偏安一隅的公孙瓒和公孙度?你就莫要妄想了!……” 第250章 吕布貂蝉   吕布还想做最后努力,直说愿鞍前马后,做刘瑁帐下一小卒。   刘瑁听得好笑,往日不可一世的盖世英雄,今日宁愿做刘瑁一个马前卒,任谁能够相信,这盖世大英雄,竟能说出这般话来?   也正是在此时,在吕布身后,貂蝉竟然出现了。   吕布的言语,全部被貂蝉听到了耳朵里。   刘瑁起身道:“貂蝉,你怎么来了?”   那貂蝉飘然下拜,见过刘瑁。   刘瑁叫快快平身。   吕布双膝跪地,跪行至貂蝉身边,求告道:“貂蝉,貂蝉,求求你,帮我美言几句,替我说说好话。若是我能活命,我宁愿做马前卒,保护你和大将军幸福终生!”   貂蝉秀眉紧蹙,低头望着他,嘴巴一张一翕,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犹豫良久,貂蝉道:“奉先,我本以为你是个盖世英雄,今日如此,莫非真如众人所言,你就是一个无义之小人?大丈夫死则死耳,何必如此?”   被貂蝉这般抢白两句,那吕布如五雷轰顶,颓然倒地,再不言语。   刘瑁走下去,搀住貂蝉玉手,拉到自己身边,坐在主位旁边。   那刘瑁眼珠子一转,转身问刘备道:“玄德兄,这吕布武功盖世,的确是个难得的将才,不知兄长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刘备面无表情,半日方道:“贤弟莫非忘记了丁原、董卓之事乎?”   刘备一言,倒是让貂蝉一怔,不禁言道:“刘玄德,世人皆谓你乃仁义之人,如何今日竟如此要命之言?”   刘备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在小沛,若是吕布能够安分守己,与我在徐州唇齿相依,岂有今日?”   貂蝉知道,和刘备说这些皆是无用之言,遂起身拜倒在刘瑁面前,道:“主公,吕布这般模样儿,已是废人一个,难成气候,还请主公开恩,留他一条性命吧?”   刘瑁拉住貂蝉之手,答非所问道:“貂蝉,夫人,战争是男人的事儿,汝无需多言也。这吕布先事丁原,后杀丁原而投靠乱臣贼子董卓,后又杀董卓而跟王允,如此一路走来,无信无义。所谓‘人无信不立’,此等无信之人,留之只会祸害人间!来呀,拉下去,午时斩首,以谢天下!”   任夔、何曼立即架住吕布,拉出大帐。   貂蝉跃身而起,怔怔地立在当地,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刘瑁也起身,揽貂蝉入怀,道:“貂蝉,我理解你此刻伤痛之心。然,夫人莫非忘记了?你当初答应你义父王允,离间董卓、吕布,实乃是为国家出力,为朝廷效忠。我刘瑁自打见到夫人之前,已经深感敬佩矣。如今夫人之事,已经注定流传千古,莫非夫人忘记初衷耶?”   貂蝉并未回答刘瑁之言,之事双臂抱着刘瑁的腰,越来越紧。   刘瑁叫散帐,直教午时,营前空地之上,文武众将前去观刑。   午时。   刘瑁也亲临刑场。   貂蝉再三请求,愿为吕布送上最后一顿膳食。   刘瑁准了。   貂蝉手里提着食盒,中间有吕布最喜欢吃的膳食。   当然,还有一壶杜康好酒。   貂蝉走向刑场,跪倒在吕布身边,看着他散落下来的长发,满面血污的脸庞,泪珠儿不禁滚滚滑落。   吕布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儿。   直到貂蝉跪倒在他面前,这才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   那吕布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境况,谓貂蝉道:“貂蝉,貂蝉,快去,快去帮我求求情,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是盖世英雄!”   貂蝉道:“奉先,如果你真是盖世英雄,那就要英雄赴死!英雄就要有英雄的死法,英雄死前岂能求饶?”   吕布无言以对。   貂蝉道:“来吧,这里都是你最爱吃的膳食,你想吃哪个?我给你拿。”   那吕布一世英雄,此时竟也是泪流满面,道:“貂蝉,真想不到,人情冷暖,临时之前,竟然只有你一人相送!——我吃不下,只是口渴难忍,你将那壶酒喂我吧?”   貂蝉只得将手中膳食放下,用羽殇倒了杜康老酒,送到吕布嘴边。   吕布一脸饮了三羽殇,方才道:“貂蝉,答应我,好好活着!这一辈子,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和你是真的!真的!”   刘瑁将手一摆,刘云和吴凤上来,将貂蝉拉开,带回内室去。   紧接着午时已到,任夔亲自行刑,鬼头刀落下,吕布脑袋搬家,滚落在地。   吕布,一世英雄,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吕布被杀之后,陈宫、张辽、臧霸、高顺、郝萌、成廉、宋宪、魏续、侯成等请求刘瑁,厚葬吕布。   刘瑁自然允准,着陈宫亲自操办,厚葬吕布于九里山武神岭。   吕布死后,貂蝉变得心如止水。   刘瑁就地整顿大军,克日北伐曹操,准备一统北方。   刘瑁已经感受到了貂蝉的改变,即便二人在卧榻之上嬉戏,那貂蝉表面高兴之下,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孤独。   直到大军准备出发前一日,貂蝉言道:“如意郎,今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还请允准于我。”   刘瑁并未多想,以为几日来,总是和他在一起,有些撑持不住,只得允准,当晚便去和二乔同塌而眠。   半路上遇到凤儿,这小妮子经过最近一年多的锻炼,身体越发健美,让他把持不住,半路上便又和凤儿消遣半夜。   直到子时,忽然刘云前来叫门,言说出事了。   刘瑁问是何事?   刘云道:“貂蝉夫人她……她跳崖了!”   刘瑁躺在凤儿胸口,听到此言,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穿衣服,拉开门一把抓住刘云衣襟,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云方才说出,酉时,那貂蝉言说,明日便要随主公出征北伐,临行前,想前往武神岭上看看月色。   照顾貂蝉的两个丫鬟不明就里,只得跟随。   直到在武神岭上,一直呆在子时,那貂蝉夫人留下一封绢书,然后便纵身跳下了悬崖。   两位侍女不敢怠慢,取了绢书,回来报信。   刘瑁斥责刘云为何不看好?一把抓过绢书看过,那绢书上写道:   “如意郎如晤:貂蝉本王府歌女,无才无德,心系国难,献身董贼,痛失贞洁,世人不齿。   “赖吕布爱慕,收为小妾,酒宴歌舞,夜榻侍奉,恩泽雨露,并无亏欠。然其虽英勇无敌,却无信义于心,多次奉劝,无有悔改,今为将军枭首,势所宜也。   “如意郎君,世之人杰,文治武功,百年难遇,大恩于妾身,感念莫能忘。然妾身无福,相遇恨晚,虽已委身郎君,却又旧情难忘。逡巡之间,彷徨之际,辗转悱恻,痛彻肺腑。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身一跃。并非欲相随吕布于地下,实乃愿感念郎君于九泉也。   “貂蝉即去,当化身澄空之明月,夜夜相伴郎君于梦乡,此情此景,千古不移,实乃貂蝉之一片冰心也!   “望郎君只以国家大业为重,勿以貂蝉私情为念,貂蝉九泉之下,方好瞑目也!……” 第251章 曹操哭了   刘瑁看罢,心中一阵失落。   一代美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刘云看到他如此伤心欲绝,将手一摆,道:“拉下去,斩了!”   房间外边,两个侍女尖叫着喊救命。   刘瑁轻声道:“算了,放了她们。”   貂蝉已经去了,就算将这两个侍女杀了,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他,想要杀人,有时候连说都不用说,可能一个眼神,下边的人就会帮他做了。   越是如此,他越不想滥杀无辜。   自古以来,多少暴君都败在了滥杀无辜、实施暴政上。   “主公……”刘云见刘瑁如此伤心,自以为也有错误,额头冒着豆子大的汗珠,大气不敢喘一下。   刘瑁道:“你去吧,着人去山下寻着貂蝉尸首,厚葬!”   “是!”   翌日晨,刘瑁大军开拔,兵分三路,北攻东郡。   至于貂蝉,在刘瑁的心中,也已经成为了美丽的传说。   刘瑁兵分十路,自山阳郡至济阴一线,全面排开,直攻兖州东郡。   安汉将军吴懿一路大军,专门在后方征集粮草。   眼看着大兵压境,曹操新败,只剩七八万兵力,和刘瑁七十万大军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刘瑁着人照会曹操,令其快速投降,如若不然,大军到时,玉碎难全,悔之晚矣。   那曹操躲在卧房之中,头疼病早又犯了,痛不欲生,嚎叫不止。   谋士程昱到来,进言道:“主公,刘瑁势大,不可抵敌,不如北结袁绍,以求对抗刘瑁。”   眼前之事已经非常明显,但靠曹操自己,怎么也无法和刘瑁大军对抗。   这曹操虽然头疼,一则犯有头风病,二则荀彧投靠刘瑁,对他是个致命的打击。   如今并无他途,程昱所言是正理,只得点头答应,随即着部下满宠前往冀州,拜见袁绍,晓以唇亡齿寒之理,请求出兵相助,共同抵御刘瑁。   满宠自去,这边曹操派出另一路人马,召回出外募兵的儿子曹彰。   曹操点将,看着帐下还有曹彰、曹仁、曹洪、夏侯渊、于禁、李典等稀疏几员大将,心中生出无限悲痛。   那曹操也真是到了穷途末路,竟然放生大哭起来。   程昱看着心中难受,大着胆子问:“主公,大敌当前,便请行令,如何放声大哭起来?”   曹操痛哭一阵,道:“这……这是怎么了?前者,我帐下文有文若、仲德,武有典韦、元让、妙才、子孝、子廉、文则、曼成、子恪、文谦、我儿子文等,如今再看看,文只剩仲德一人,武将之中,我的贴身侍卫典韦离我而去,元让、子恪也撒手人寰,老天啊,这是要灭我曹操么?”   曹操这一翻痛哭,让在场诸将无不义愤填膺,那曹彰道:“父亲,休要郁闷,有彰儿在,任凭他千军万马,又能若何?给我一万兵马,让我去会会他!”   “吾儿休要逞强,那刘瑁小儿军容强生,文武了得,不能小觑。单凭武力,难以取胜也。汝等听我号令,守住四门,单等满伯宁带来冀州消息吧。”曹操道。   程昱道:“主公,我等宜早作打算,此时刘瑁大军十倍于我,若是知我使者前往冀州,联合袁绍,抗击于他,定会催动大军,加快进攻。到时候,东郡虽然城池坚固,焉能守得住?”   “仲德有何良策?”曹操反问。   “这个……”程昱一时无言以对。   曹操停止哭泣,沉吟良久,道:“我倒有一计。”   那曹操叫来曹仁、曹洪兄弟,如此如此谋划一翻,令其带领五百士卒,乔装打扮,趁着刘瑁大军尚未围城,出城西去。   流星马早将此时报于刘瑁。   只是流星马只知曹仁、曹洪兄弟西去,并不知晓,这两个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   要说曹仁、曹洪是去搬救兵,任谁都不会相信。   如今天下三分之二已经被刘瑁控制,只有北方的袁绍、公孙瓒、公孙度尚未归顺朝廷。   曹操派这曹氏兄弟西去,并无援兵可求啊。   这一路兵出的奇怪,便是戏忠、郭嘉、徐庶等都无法猜透。   然众人心中都明白,曹操诡计多端,如此大兵压境之时,断然不会无端派出曹仁、曹洪兄弟两个出城溜达。   这一路兵马出城,定有深意。   “出城往西……出城往西……”刘瑁自言自语道,“西方有什么值得曹孟德派出曹子孝、曹子廉兄弟两个出马?”   正寻思之时,刘云走向刘瑁身边,轻声道:“主公,他们会不会是去沛国谯县寻访元化先生吧?”   “元化?莫非那曹孟德的头疼病又犯了?”刘瑁在寻思。   刘云又道:“主公离别元化先生之时,不是有过叮嘱么?如今曹孟德命曹氏兄弟前往,或许……”   “华佗?”刘瑁寻思片刻,忽然啊地一声惊叫,道,“不对!”   “怎么?”众人忙问。   刘瑁怔怔的,又寻思片刻,也不回答,只是谓众人道:“汝等自去,此时我自有主张。”   戏忠、郭嘉、胡昭、徐庶等都不忍离去,只想为刘瑁分忧。   然刘瑁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管让众人先回。   众位谋士无奈,只得先回去。   刘瑁只叫刘云、吴凤、赵云、甘宁四人留下,暗暗传下密令。   四人得令,各自带领队伍分头行动。   赵云带领五百青龙卫,直奔颍川郡戏志才的家中。   甘宁带领沈弥、娄发以及五百锦帆军,前往颍川阳翟郭奉孝的家中。   刘云带领二百玄冥卫前往颍川长社徐元直的家中。   吴凤带领二百玄冥卫前往颍川胡昭的家中。   刘瑁之所以派出这四路人马,迅速行动,前往四人家中,就是让他们接取四人家中老小,保护起来。   他已经猜测出来,曹操派出曹仁、曹洪及五百人马,乔装打扮,出城向西,除了要用他手下谋士的家人作为要挟之外,不会有其它计谋。   刘瑁安排之后,再三琢磨,并无失误,这才放下心来。   众位文武不明就里,先前见刘瑁满脸担忧,此时又见刘瑁放下心来,连连追问…… 第252章 典韦死了   刘瑁只是不说,让众人稍安勿躁,单等消息传来。   他之所以不说,并非故弄玄虚,显得自己高明,而是不想让众位谋士无端担忧而已。   两日后,前往颍川方向的四路人马到来,全部完成任务。   当然,刘云、吴凤回来之时,身边并非玄冥卫,而是百余名普通士兵而已。   玄冥卫执行完任务,早已经在刘云、吴凤到达军营之前,隐藏了起来。   四路人马回来,戏忠、郭嘉、胡昭、徐庶见到各自久别重逢的家人,都十分高兴,也十分惊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刘瑁是派出四路人马,接取了他们的家人。   赵云回来汇报,是他这一路人马,在接取戏忠家人的时候,遇到了曹仁、曹洪及五百士卒。   双方交战起来,那曹仁、曹洪哪里是赵云低手?   不过十余回合,赵云奋起神卫,一枪刺曹洪于马下。   曹仁不敢恋战,带领士卒仓皇逃遁。   赵云也不带兵追杀,只管保护戏忠家人回来。   紧接着甘宁也汇报了他们所遇情景。   他们接到郭嘉家人之后,方行不久,便遇到了曹仁一路人马。   那曹仁舞刀大战甘宁。   甘宁岂是曹仁能够战得的?   不出三十回合,曹仁战他不过,又兼手下士卒被沈弥、娄发带领锦帆军围攻,死伤过半,不敢恋战,迅速东逃。   甘宁并不追赶,保护着郭嘉家人,一路向东,回到大营。   剩余刘云和吴凤两路人马,根本没有遇上对手,保护着胡昭、徐庶两家人,一路投东,直至大营。   直至此时,刘瑁方才说出,这曹操派出曹仁、曹洪兄弟西去,正是为接取他们的家人,并以家人为要挟,要他们离开他,而去投靠曹操。   众人听了,无不佩服刘瑁心思缜密。   那刘瑁虽然笑着摆手,然心中却十分清楚,他这是想到了曹操接取徐庶老母,最后将徐庶赚到曹营的故事。   他已经知道曹操会这么做,又怎么能想不出对策呢?   他派出四路人马,就是想以最快的行动,走到曹氏兄弟前边,挫败曹操奸谋。   果然,曹操奸谋不但被挫败,还就此损失了曹洪一员大将。   曹仁回去,向曹操报丧,怕是那曹操又要哭得昏天黑地了。   刘瑁知道,他大兵压境,那曹操必定会向袁绍求援。   然袁绍好谋无断,帐下谋士数人,只是每日争来争去,就是无法做出决策。   比及决策完毕,出兵之时,怕是刘瑁大军已经攻下东郡了。   正是为此,刘瑁想袁绍大军并不会那么快出兵援助。   故而刘瑁调动大军围城,众将每日于城下轮番搦战。   这一日,轮到典韦到城下叫战,曹操的儿子曹彰见是他爹以前的贴身护卫典韦,心中懊恼,也不管曹操禁止出战的军令,只管提刀上马,出城应战。   曹彰和典韦两个,在城下大战五六十合,竟是不分胜负。   那典韦虽然勇猛,然马上大战,并非其所长。   相反曹彰马上刀法纯熟,一时间,竟将刀法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个人城下大战,早有人报于曹操。   那曹操慌忙跑上城头,看到此种情形,担心有失,急忙令人鸣金收兵,招曹彰回城。   那曹彰和典韦两个,正战到憨处,哪里肯回?   然曹操着实担心他的彰儿性命,只是着人鸣金。   曹彰心烦意乱,不得已只得拖刀而走,准备回城。   岂是典韦忽然从身后拔除两只小戟来,随手朝着曹彰后背掷出,正中曹彰后心。   那曹彰毫无防备,背上吃痛,啊地一声,差点栽倒下马。   曹彰大恼,背上插着两只小戟,舞刀回身杀来。   那典韦正等着他,哈哈大笑道:“黄须儿,来吧,俺等的就是你!”   典韦再次从背后抽出两把小戟来,单等曹彰冲到近前,咻咻两声,再次掷出,刺向曹彰面门。   曹彰背上吃痛,心神不宁,不曾防备,典韦还有小戟,急切之间,手中大刀格挡,当啷一声,将其中一只小戟格挡开,另一只小戟刺进前胸。   鲜血噗地一声喷出,竟将曹彰胸前染得一片鲜红。   曹操在城头看见,心中如绞,高声喊道:“黄须儿,我的黄须儿!快快回城!回城!”   曹操一边喊,一边亲自出城,带着夏侯渊、曹仁、于禁、李典四将,及上万人马,将曹彰救回。   那曹彰身受三戟,口吐鲜血,目光呆滞,显然已经回天乏术了。   典韦和身后大军杀来,曹仁、夏侯渊指挥大军抵挡。   然典韦勇猛,曹军根本阻挡不住。   此时,前方流星马已经报知刘瑁。   刘瑁急忙带领大军出营,前来阵前助阵,活捉曹操。   正当刘瑁大军到来,看到典韦正在厮杀,随大声喊道:“典韦,捉住曹操!”   典韦听到刘瑁之言,道一声“遵命”,发疯一般,杀向曹操这边。   曹操身边之人,见到恶鬼一般,都不敢抵挡。   夏侯渊、曹仁两个,拼命抵挡住典韦,让曹操快些离开。   曹操早知孤城难守,又见刘瑁大军十倍于他,败军已定,如今又见他的亲儿子战死沙场,一时之间,竟然不避危险,朝着典韦走去。   曹仁、夏侯渊和数百名士卒的保护之下,曹操骑在马上,朝着杀过来的典韦喊道:“典韦,莫非你要杀的主公么?”   曹操这一声喊还真管用,那典韦当即停止杀戮,抬眼看到曹操,长大嘴巴,怔怔然问道:“你……真的没死?……”   “我当然没死,都是那刘瑁小儿,诡计多端,花言巧语,欺骗与你!你难道忘记了昔日我对你的恩情了么?典韦,我亏待过你么?”危难之际,曹操别无他法,只得动之以情。   那典韦空有一身蛮力,然脑袋却不好使,听到曹操如此说法,一时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背叛曹操,跟随刘瑁。   他手里拎着一对双铁戟,不知道是该继续向前杀,还是该回过头去,杀向刘瑁。   典韦脑子一片混沌,转身望向刘瑁,只想弄清眼前的情形。   便在此时,刘瑁道:“典韦,我的兄弟,曹贼狡猾,他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切勿信他!杀了他!杀了他!”   刘瑁的话很有力度,让典韦不得不回身。   就在此时,曹仁、夏侯渊都扬起了手中大刀,朝着典韦的脖颈斩落下来…… 第253章 攻占兖州   典韦脑袋正在混沌之时,一时竟不知道到底是该听从新主公的话,还是该听从老主公的话。   便是这一怔之际,曹仁、夏侯渊两个,毫不犹豫,两人大刀双双斩落,齐刷刷,将典韦的头颅砍了下来。   “典韦!”刘瑁忍不住大叫数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武力强横的猛将,竟然就这么死了。   曹仁、夏侯渊、于禁、李典保护着曹操,迅速撤入城中。   刘瑁号令大军攻城。   若不是程昱指挥大军城头严防死守,怕是追兵跟在后边已经进城了。   刘瑁四面攻城,一直攻打了半天,未能破城。   刘瑁与众位谋士商议,荀攸道:“主公,如今曹操身陷孤城,内无智谋之士,外无救难援兵,坐困愁城,早晚城破,想必城内定然人心惶惶。以荀攸之见,不如射箭进城,送达大将军号令。若有斩杀曹贼之头,开城投降者,赏千金,封侯拜将,想必城内定会有人开城投降。”   刘瑁以为然,当即令人依照荀攸之计实施。   果然不出所料,消息射进城去,不过一日,便有箭书从城头射出,竟然是曹操手下大将于禁。   刘瑁不仅长叹:“哎呀,原本以为老于历史上投靠关羽,应是不得已,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在这种境况下,于禁竟然要投降。”   刘瑁将书信传于戏忠、郭嘉等观看,两人都有质疑,言说不太可能,提醒刘瑁,这其中是否有诈?   刘瑁因为知晓,历史之上,这于禁曾经投降过关羽,既然这家伙根本就是没有“晚节”的人,相信此时投降,也有可能是真的。   既然人家好心投降,他就不能不接收。   按照于禁城上射下来的书信,以三更举火为号,刘瑁便在南门调集大军,准备好攻城。   便在此时,郭嘉进言道:“吾有一言,请主公三思。”   刘瑁道:“奉孝但讲无妨。”   郭嘉道:“于禁是跟随曹操许多年的部将,怎么可能因为主公的一封公开的劝降书信便来投靠?依我看来,这其中定然有诈,主公不得不妨。”   刘瑁笑道:“曹操将死之人,不过万余弱旅,已然坐困愁城数日,任凭曹操奸诈无比,还能变出十万大军不成?能有何诈?”   郭嘉道:“主公,目今曹孟德帐下兵微将寡,自然不敢与主公正面交战,便是永计反攻,也难以奏效,皆是自寻死路。我所担心的,曹操会不会让于禁假意投降,迎接主公大军全部转移到南城门,而让曹操从北城门出城逃走,投奔袁绍?”   郭嘉此言一出,倒叫刘瑁不得不三思。   郭嘉之言有理,若是于禁投降是计谋,那么曹操会不会趁着其他城门大军减弱之时,突围逃走,投奔袁绍?   虽说曹操即便投靠袁绍,这两个家伙联合起来,他也不怕。   然煮熟的鸭子,怎么可以让他飞了?   刘瑁明白过来,当即安排,着许褚、赵云两路人马,在曹操最有可能突围的北城门十里外埋伏,其他东西两门,也都设下伏兵,北、东、西三面城门之下只留少许兵力遮掩。   一起安排已定,大军只等三更到来。   果然,三更将近,城头果然有人摇动火把。   刘瑁亦让人摇动火把呼应。   如此呼应过后,须臾,便听到城内喊杀之声震天,紧接着咯吱吱一阵响,南城门打开,里边杀出一众兵马。   刘瑁着令马超带领庞德、马岱、八健将以及上万西凉铁骑,迎上前去。   果然为首之人竟是于禁。   马超当即带领于禁来见刘瑁。   于禁翻身下马,拜倒在地,道:“罪臣于禁见过大将军!”   刘瑁并不下马,只在马上道:“文则快快免礼,军情紧急,无需多礼。现在城中什么情况?”   于禁应道:“禀主公,于禁请求,大军快快入城,不然曹操定会带兵突围而走。”   正说话间,刘瑁听来,整个东郡城中都传出了喊杀之声。   便是此时,刘瑁方才完全放心了。   毕竟这于禁已经杀开城门,马上就要迎接他入城。   凭借着曹操狡猾奸诈,他怎么可能会不着心腹人小心守城?城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此时城中依然毫无动静,这只能说明,曹操已经在城中设下埋伏,请君入瓮,正等着给他以迎头痛击呢。   相反,若是此时城中喊杀之声震天,相信于禁投靠是真的,曹操也很可能已经知晓于禁叛乱,城门大开的消息。   如此,那曹操定然会在曹仁、夏侯渊等亲信保护之下,快速突围,以求有一线生机。   刘瑁寻思明白,当机立断,着褚燕、周瑜两路人马,随于禁首先入城攻打。   别人不知,刘瑁心中清楚,他之所以让这两路人马进程,正是因为他此时面对复杂多变的形势,也难免疑心。   世人皆知,曹孟德奸诈无比。   若是他能想到的,那曹孟德也都想到了,该怎么办?   曹操就知道他会有上述考虑,所以故意让城内喊杀震天,引诱他上当,果真如此,他派出首批进程之人,岂不是面临偌大风险?   正是为此,刘瑁派出了褚燕和周瑜两路人马。   一则,褚燕自然是棋子。二则,他也想通过这个行动,看看周瑜投靠于他,是否真心。   一切十分顺利,周瑜并无任何犹豫,立即带领江东将领及本部人马进程,随后褚燕人马也跟着进程。   在于禁的引领之下,众人进程,直奔郡衙,占领东郡。   于禁果然没说慌话,曹操听到喊杀之声,当即召集将士,杀出北门,意欲逃亡冀州地界,投奔袁绍。   他这只不过是黄粱一梦,出城不过十余里,忽然两声炮响,左边杀出许褚、张辽、徐晃、臧霸、郝萌、成廉、宋宪、魏续、侯成等,右边杀出赵云、张绣、张任、胡车儿、卓膺、张翼等。   两路大军共计八九万人,将曹操大军团团围住厮杀。   曹操料抵敌不过,仓皇之中,带领程昱、曹仁、夏侯渊、李典在道路旁一处山坡上躲避。   许褚、赵云大军将土坡围得水泄不通。   曹操大军数次进攻,皆无法突围。   就在许褚、赵云攻打土坡之时,忽听得北方马嘶之声。   北方一彪人马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刻冲了上来…… 第254章 塞翁失马   赵云和许褚两个,看到北方来的这一彪人马,自然晓得绝非和他们是一路人。   毕竟北方不远处便是黄河,过黄河便是袁绍的管辖范围。   此时北方奔来一军,多半是袁绍救兵。   赵云和许褚各自分兵抵挡。   赵云着张任带领卓膺、张翼及三万兵马,继续攻打土坡之上的曹操,他自领张绣、胡车儿,回马迎击来将。   许褚却是派出张辽、郝萌、成廉、高顺、侯成五将抵挡来兵,他自己却是带领徐晃、臧霸、宋宪、魏续继续攻击土丘。   赵云带兵迎上,两边刚一交手,他便认出,这奔袭而来的一军果然是袁绍部曲,毕竟为首之人,竟是袁绍帐下大将文丑。   早年,袁绍和公孙瓒磐河之战时,公孙瓒被文丑追杀,正是赵云出手,和文丑大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方才救得公孙瓒性命。   如今故人相见,赵云虽说比以前更加英武过人了,那文丑粗野之状自是没变多少。   文丑见是赵云,挺枪便刺,道:“赵子龙,你小子还没死,来来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看看你小子枪法有没有什么长进!”   赵云舞枪迎上,道:“文丑,彼时你未必知晓我之手段,今日叫你见见我的厉害。”   两人言语不多,说话间已经接上手,便在大军之中,两个人战在一处。   张绣在赵云一侧,道:“子龙师弟,我来助你!”   未及赵云搭话,旁边闪过一将,挺枪应战,口中应道:“某河北张郃,和你比试比试。”   张郃接住张绣,两个人也战在一起。   便在此时,又有源源不断的大军渡河而来,其中一将,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威风凛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这一路杀来,赵云和张绣等已然腾不开手接战。   先前随着文丑攻击上来的高览带着上万人马,接住张辽等一路人马大战。   此时使刀者带领人马只管向前攻打。   不得已,许褚和手下诸将以及张任一路人马,只得回击。   便在此土坡之下,数万人马战做一团。   乱军之中,赵云和许褚被文丑和颜良缠住,一时竟不得脱手阻止。   曹操趁乱带领大军突围,混在袁绍军中,逃向大河方向。   文丑和颜良大军到来,很明显意在救人,乱战一回,并不恋战,且战且退。   刘瑁和许褚一路猛攻,遭遇颜良、文丑带领大军抵挡,硬是没能将曹操留住。   此时刘瑁接到消息,这个好谋无断的袁绍,这回竟然到最后时刻,派出如此大队人马,来他口中抢夺食物。   这让他十分恼火,暗道:“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撸须,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刘瑁当即立断,带领大军追击。   颜良、文丑大军难以抵挡,眼见刘瑁身边武将一个比一个厉害,不得已,只得将一股大军留下抵挡,掩护主力撤退。   当颜良、文丑带着曹操渡过大河之时,刘瑁已经将袁绍的两万人留在了大河这边。   虽然救得曹操一人,这颜良、文丑也可谓损失惨重。   眼看着这些人已经度过大河,刘瑁下令,勿要追击,便在河阴之地整顿兵马,来日准备北攻袁绍,进行决战。   刘瑁帐下,赵云、许褚一再请求出兵,毕竟那曹操从他们两个手中被救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瑁倒是哈哈大笑,安慰二将,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看这和袁绍将曹操救走,倒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情呢。”   众人不解,只有戏忠与胡昭颌首而笑。   刘瑁道:“两位先生颌首而笑,当知晓袁绍救走曹操,于我等有何好处喽?”   戏忠道:“那袁绍自己找死,引朝廷大军渡河讨伐,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么?这便是主公出兵之口实!”   刘瑁不禁笑道:“知我者,先生也。”   只是许褚怒道:“主公,你们的计谋,俺许褚不动,俺只是知晓,那曹贼不来臣服,反而和袁绍两个,狼狈为奸,跑到冀州,继续对抗朝廷,这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该死!如此该死之人,让他多活一天都是罪过!”   众人听到许褚这番言语,不禁哈哈大笑。   赵云拱手问道:“敢问主公,何时出兵,赵云请命为先锋!”   许褚忙道:“不不不,不能次次都是子龙为先锋,这回俺许褚要为先锋!”   黄忠和甘宁也跳将出来,吵闹着要为先锋,渡河讨伐袁绍、曹操。   刘瑁下令勿要急躁,只管整顿兵马,好生歇息,与袁绍一战,非同小可,不可大意。   诸将散帐之后,刘瑁和众位谋士计议,单等寻得时机,方好下手。   数日之后,张仲景带着一人来见。   刘瑁见了,不禁大喜,来人竟是神医华佗。   刘瑁拉住华佗双手,道:“元化先生何以到此?”   华佗仓皇不已,道:“主公!主公!华佗此来,是来拜谢救命之恩啊!”   接下来华佗说出了这几日的遭遇。   原来自曹操逃过大河之后,并未在颜良、文丑大军保护之下,继续北行,而是带领残兵败将,屯驻在了白马。   曹操头疼难忍,只得悄悄派遣夏侯渊带领一对人马,偷偷潜入沛国谯县,将华佗劫持,带去为曹操诊断病症。   当华佗诊断为痛风之症后,便献上了劈开脑袋,取出邪风,然后缝合的医治之法。   曹操一听,顿时双眼圆睁,着人将华佗待下去,立即拷问,他是不是奸细。   便在此时,华佗突然想起先前刘瑁赠言,当即改口道:“华佗所言,乃是根除之法。若是将军不想根除,只是想暂时稳住不痛,也有方法。”   随即,华佗开了一副止痛药方,并亲自为曹操煎药。   曹操让他试药之后,方才放心喝下。   止痛之药,自然见效。   三日之后,华佗以取药为名,要求回谯县取药。   曹操着令夏侯渊带兵乔装改变,跟随前往。   便在谯县华佗家中,华佗以采药为名,进山绕来绕去,伺机逃走,听说刘瑁大军驻扎在此,这便前来投奔。   刘瑁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笑道:“曹**期至矣!……” 第255章 曹操灭亡   张仲景和华佗自然皆不解刘瑁之言。   刘瑁当即集合众将谋士,将华佗带来的消息说了。   司马懿当即言道:“曹操、袁绍这对老兄弟,看来是貌合神离呀!”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   胡昭道:“仲达有何为凭,请试言之。”   司马懿道:“颜良、文丑带领大军南渡,来就曹操。曹操虽然救了,却瞬息之间,丢了两万兵马。此一场夜战,足见我军之威!任凭袁绍帐下有百万大军,怎敌得过我家主公的王师?今曹操既然被救,袁绍并未将其接回冀州,反而留在白马,此乃后悔犹豫之象也。”   “仲达小弟,继续说说,何以见得?”刘瑁见他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遂问。   那司马懿继续说道:“前翻袁绍连夜出兵,渡河救下曹操,定是因为曹操手下谋士满宠前往袁绍花言巧语之故。袁绍本是个好谋无断之人,故而出兵拖延。在主公已经攻下东郡,在土丘围攻曹贼的最后时刻,袁绍大军方才到来。或许那袁绍并未想救下曹操,然既然已经救下了,他心知肚明,已经惹怒了主公,给了主公出兵讨伐的口实,故而心中忧惧,遂将曹操留在白马,并不令其北上相见。如此可见袁绍游移不定。吾料定时袁绍手下沮授、郭图、田丰、许攸之徒,各自谏言,意见相左,袁绍无法当机立断,这才造成曹操留在白马如此危险之地。”   “好!说得好!”刘瑁赞叹道,“仲达果然聪颖无比!分析十分精彩。”   戏忠拱手道:“恭喜主公帐下又有了新一辈的人才!”   其他人也都对司马懿称赞不已。   刘瑁言道:“既如此,仲达可有什么良策,令二人相攻?”   司马懿道:“这有何难?主公只需奏明天子,派遣使者,前往冀州,封赏袁绍为骠骑将军,约其攻杀曹贼。如若不从,便是窝藏朝廷钦犯。吾料那袁绍定然不会因小失大,必当斩杀曹操之头,献于主公麾下。”   郭嘉笑道:“仲达此计倒是很妙,自是如此以来,岂不将主公攻打袁绍的口实丢弃了?如此,曹操虽然被杀了,那我等又如何攻打袁绍呢?”   “这个……”司马懿一时无语,深施一礼,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还请先生教我。”   郭嘉道:“无需如此施礼,此亦简单耳。在场这些叔叔伯伯们,怕是都有一条妙计。”   众人听郭嘉如此说,都不禁哈哈大笑。   司马懿潜心请教道:“既如此,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胡昭道:“仲达,用计当利用手中长处,及时权变。你用一道圣旨,使得袁绍杀了曹操。还可以利用一道圣旨,让袁绍自掘坟墓啊。”   “此话怎讲?”司马懿问。   胡昭道:“若主公奏明天子,表奏袁绍斩杀曹操有功,要袁绍入朝觐见,袁绍定然不敢前往。如此朝廷予以责罚,剥夺骠骑将军官衔,你想想,袁绍会如何?”   “这还用说,那定然是要气个半死了!”司马懿道,“如此以来,袁绍定然以为奇耻大辱,说不定立即扯旗造反。”   “如此岂不是正中我等下怀,主公也可当即出征讨伐。”胡昭道。   不过司马懿很快笑了,道:“先生,若是袁绍毕恭毕敬,接受了朝廷的训斥呢?毕竟那袁绍帐下谋士甚多,尤其沮授、许攸之徒,都是有谋之士,若是袁绍接受部下劝谏,老实接受了朝廷的申斥,情愿将那个空头的骠骑将军还给朝廷,有当如何?”   戏忠道:“如此更好。”   “有何好?请先生赐教!”司马懿又对戏忠拱手施礼。   戏忠道:“若真是如此,可令天子下诏书,着令袁绍进攻朝廷粮食百万石,马匹一万匹。这么大的量,如若袁绍给,那无疑于自伤元气。如若不予,便是抗旨不尊,对朝廷不忠。主公一样可以带兵征讨。”   司马懿听了,拱手笑道:“先生之计更妙,小子受教了。”   刘瑁听着众人之论,不禁啧啧赞叹。   聪明人说话做事,就是如此,宛如下棋,都能看到三步五步之外。   刘瑁当即下令,按照司马懿斩杀曹贼之计行事。   刘瑁当即以天子名义,派出使者,前往冀州信都,见袁绍。   那袁绍听说天使降临,沐浴更衣,摆出香案迎接。   天使宣读过诏书,袁绍听说是封赏他为骠骑将军,十分高兴,当即接旨。   送出使者之后,许攸、沮授皆进言袁绍,此乃刘瑁之计。   那许攸本事曹操的同窗,此时曹操落难之时,来头袁绍,他又在袁绍帐下,自然想劝解袁绍,联合曹操,一同对抗刘瑁。   然则袁绍本就不想与刘瑁为敌,因为出兵救出曹操一事,正自后悔,此时正是缓和时机,如何肯让?   再加上郭图、田丰在旁进言,支持袁绍,袁绍当即将沮授、许攸赶出。   许攸本就是个极为固执的人,站在袁绍大殿之外,大声谩骂,说袁绍这是自掘坟墓,尚不自知。   袁绍听得火起,当即着人将许攸重大三十大板。   这一阵好打,只打得许攸屁股开花,皮开肉绽。   许攸被家人抬回去,在床上整整十天卧床不起。   在这十天之中,自然发生了大事。   那袁绍下令颜良、文丑,将曹操驱离白马地界,令其渡河南下。   若其不走,立即攻打。   曹操头痛难忍,没奈何,只得四处逃跑。   然他帐下士卒不足三千人,身边文士只有程昱、满宠,武将只有曹仁、夏侯渊、李典。   哪里是袁绍大军的对手?   不得已只得南下渡河,想趁机做个漏网之鱼,逃亡荆扬方向。   只是刘瑁对这一切掌握得非常清楚,单等曹操渡河,便在河岸边设下埋伏。   曹操带领大军刚刚上岸,赵云、许褚、黄忠、甘宁、于禁等数路人马围攻上来。   为保护曹操撤退,曹仁被许褚杀死,程昱、李典被活捉,满宠上船之际,失足落入水中,被河水冲走。   曹操在夏侯渊保护之下,又逃向北岸。   方到岸,颜良带领大军沿河射箭,将夏侯渊射成草把子。   曹操走投无路,束手就擒。   袁绍为讨好刘瑁,着人活活割下曹操之头,装入匣中,送到刘瑁面前。   曹操家中上百口,竟被袁绍杀得一个不剩。   至此,曹操灭亡…… 第256章 袁绍使者   曹操灭亡之后,程昱、李典在荀彧、于禁劝说之下,也没理由不投降。   纵然以前和曹阿瞒感情再深厚,曹操也已经灰飞烟灭了。   要想随他争霸天下,等下辈子都不可能了。   程昱、李典投降之后,刘瑁将于禁、李典及收编曹军,全部归于赵云斩下。   老黄忠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跳到刘瑁面前嚷嚷起来。   “主公!主公!老汉升要找您理论理论!”老黄忠堵在刘瑁大帐之外吆喝。   刘瑁正与戏忠、郭嘉谈论对付袁绍之事,听到黄忠在帐外吆喝,不禁相对而笑。   毕竟他们对帐下将佐太了解了。   这黄忠本事个脾气火爆之人,此次定是见近期攻打吕布、曹操,那许褚、赵云都从中得到好处,队伍不断扩大,帐下增添数名枭将,故而心急起来。   那黄忠越是叫唤的响亮,刘瑁等人越是不管他。   如此等了小半个时辰,那黄忠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将守门的两个侍卫打到在地,冲进大帐。   戏忠、郭嘉见他气势汹汹地进来,都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   刘瑁急忙起身迎接,着人献上一杯茶水。   那黄忠将脸扭向一边,不接茶水,也不去看他。   刘瑁道:“哟,汉升兄,这是谁惹您生如此大气?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替你排忧解难。”   “哼哼!”黄忠冷哼两声道,“只怕主公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不如此想。我算看出来了,主公是嫌黄忠老了,不中用了,不想用了。”   “汉升兄何出此言?”刘瑁和戏忠、郭嘉又笑一阵。   黄忠道:“若是主公还想用我,为何每次都让子龙和仲康打头阵,偏偏剩下俺,在后边窝着?你看看,你看看,子龙、仲康、孟起、子义,哪个手下不是猛将如云?士卒越来越多?我和文长帐下,只是任夔、何曼两个,俺也要打头阵,让主公看看,俺也不能不能俘获贼将!”   刘瑁听他这翻抱怨,和众人哄笑一阵。   戏忠反用激将之法,道:“汉升将军,如今主公帐下,猛将如云,而且多半都是年轻一辈。老将军武艺精良,自不必说,只是毕竟年迈,主公又不是在最缺少人手时,能不让老将军出马,自然要照顾老将军些。”   郭嘉也道:“正是此意。主公如此,都是为老将军好。再说,老将军毕竟一把年纪了,若是派出去上阵杀敌,万一有个好歹,主公于心何安啊?”   “我呸!”黄忠怒道,“你们两个腐儒,懂得什么?我算明白了,主公不派我打头阵,原来都是你们这这两腐儒献的无聊之计!你们……”   黄忠瞪着两只眼睛,恨不得要将两人吃了。   刘瑁忙道:“黄汉升,莫要如此对待两位先生。我等皆是戏耍将军耳!老黄忠武艺卓绝,威震大汉,何等英雄?我等如何会望了将军?我与两位先生已经想好,不久攻打袁绍,定让将军为先锋!”   “真的?”黄忠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主公之言,还能有假?”戏忠笑道。   黄忠忽然嘿嘿一阵大笑,转换了一副笑脸,道:“我想主公和两位先生也不会如此寒了俺黄忠的心,如此,俺先行谢过了。”   黄忠离开之后,有人来报,言说河北来人了,有个叫郭图的,带了好几箱子东西前来。   刘瑁望着戏忠、郭嘉二人道:“二位先生以为,郭图此来何意?”   郭嘉道:“主公,何须多问?必定是袁绍派他来结好主公也。”   “既然如此,两位先生何意?”刘瑁问。   “袁本初来结盟好,所谓抬手不大笑脸人,主公不好当面翻脸啊。”郭嘉道。   “奉孝无需多虑,主公当然无需和他翻脸。咱们还以先前计议行事便是。”戏忠道。   刘瑁道:“志才之意,便是接受袁本初盟好,同时邀请袁本初共同入朝,拜见天子。”   “正是此意。”   刘瑁叫人唤郭图进来。   果如刘瑁和戏忠、郭嘉计议之意,郭图带了金银厚礼前来,送上刘瑁,正是为结盟好。   刘瑁自然接受了。   袁绍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再说,就算不要,早晚也是他的。   只不过这点东西提前进入了他的口袋而已。   那郭图满脸堆笑,叩拜刘瑁。   刘瑁坐在主位之上,呷一口茶,悠悠言道:“哎哟,这不是颍川郭公则么?听说先生在袁本初帐下,如鱼得水,今翻到此,莫非要为袁本初请罪来的?”   郭图听刘瑁此言,阴阳怪气,十分不待见,脸上一沉,继而赔笑道:“大将军息怒,前翻那曹孟德着满伯宁前来游说我家主公,都是那南阳许子远,因与曹孟……曹贼乃是同窗故交,蛊惑我家主公,出兵相救。我家主公本是个耳根软的人,被那许攸和沮授两个蛊惑,方才一步走错,出手救了曹贼。然我家主公虽然救了曹贼,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遂将曹贼留在白马,不准他前往冀州新都相会。后于大将军讨伐曹贼之际,又派兵将曹贼大将夏侯渊射杀,擒杀并献上曹贼首级,灭曹贼满门。这些不都显示出我家主公对大将军的一片拳拳之心么?”   刘瑁喝口茶,擦擦嘴巴,道:“郭公则果然长了一张能将死人说活的嘴巴。说得没错,我接受了那袁本初的结好之意。若不是看在他这次出手,替我消灭了曹贼的面子上,我定然一声令下,大军渡河北上,定可一举而踏平幽、并、青、冀四州!”   “呃……”郭图额头冒汗,连连称是。   刘瑁安慰一阵,起身走到郭图身边,道:“郭先生,既然我和本初永结盟好,且同为大汉天子之臣,若是天子诏令我等,袁本初可愿奉诏?”   郭图一怔,当即言道:“这个自然。袁公乃汉臣,与大将军乃是兄弟,若天子有明诏,岂可不遵从?”   刘瑁听了,哈哈大笑道:“若果真如此,我与本初,真乃兄弟也!”   刘瑁着人好生招待郭图,用膳之后,刘瑁当即派出使者,言说随郭图前往冀州,要向袁绍宣读诏令…… 第257章 诸葛求婚   刘瑁着使者前往冀州,向袁绍宣旨,要袁绍前往汉中,面见天子。   果然,那袁绍上表谢罪,言说今日身染风寒,且天气渐寒,无法远行。   一计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刘瑁打算再次上表,着天子下旨,让袁绍来年开春,前往汉中。   不想此时汉中竟然来了真的天使。   天子派遣钟繇前来下旨,钟繇宣读圣旨,原来,天子身边,董承等人进言,言说如今大将军天下四分已占其三,往日曾经答应天子,不出三年,便可重返洛阳旧都,如今三年之期已满,如何不予兑现?   刘瑁大怒,道:“董承匹夫,只会在天子驾前搬弄是非,如何知晓我之大计?”   钟繇唬得什么似的,急忙安慰刘瑁,让其勿要生气。   那刘瑁知钟繇已经归心于他,并非向他法脾气,让钟繇上座。   钟繇受宠若惊,连连拜谢。   郭嘉言道:“主公勿要气愤,我等出征已久,朝内奸人危机后方,已是理所当然。如今天气渐冷,不易出征。且连年大旱,粮食不足,不如卖个人情给袁绍,准其养病,来春再说。如此,主公也好回朝震慑震慑那帮旧臣。”   刘瑁也担心汉中有事,点头应允。   戏忠道:“主公,元常此来,虽说是宣天子诏,然也是正当其时也。”   刘瑁道:“志才何出此言?”   戏忠道:“一则,主公的确向天子承诺过三年让天子返回旧都之言;二则,如今天下四分,主公已经有三,故都洛阳,已经大将军囊中,可派人前往洛阳,修缮宫殿,以备迎驾只用。”   刘瑁琢磨戏忠之言,知他定有深意,当即笑道:“如此也好。洛阳形胜之地,不能失东都之胜,当重新修葺。”   刘瑁当即命钟繇带领五千兵马,联合河东王邑、河内张杨,前往东都洛阳,修葺损毁宫殿。   刘瑁这便修书一封,着人送往邺城,交给袁绍,准其暂时不去面见天子,单等养好风寒再说。   袁绍上表谢恩。   刘瑁命许褚、褚燕两路军马驻军东郡,戏忠、荀攸为随军谋士。   命黄忠、严颜两路军马驻军陈留,郭嘉、程昱为随军谋士。   命甘宁、太史慈两路大军驻军东平,震慑青州地界,胡昭、司马懿为随军谋士。   三路大军安置已定,刘瑁将命张绣、张任二人分别带领赵云一路大军的一半,退而屯兵徐州,贾诩居中调停。   命庞德带领西凉铁骑八健将带领西凉铁骑大军,命鲁肃带领江东诸将及部曲,退而屯兵许昌。   这两地驻军各自操练,以待来年大战。   他自领吴凤、刘云及玄冥卫,赵云及青龙卫,马超、马岱、马云禄、徐庶、法正、周瑜以及大乔、小乔、邹氏等一众人等,返回汉中,收拾朝中局势。   与此同时,刘瑁令吴懿带领后援大军首先返回汉中,一则防止朝中有变,二则令其回去准备迎接之事。   吴懿领命,带兵而去。   时已入冬,天气越来越冷。   若是汉朝鼎盛之时,百姓安居乐业之日,怕是要提前准备寒食节的膳食了。   只是此时连年战乱,再加上关中、关东很多地方,连年大汉,百姓十无其一,真可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悲惨景象。   刘瑁沿途看着这样的景象,想象着终究要有一天,他可以消灭群雄,安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神州大地。   大队人马西行数日,过淯水,到达宛城,南望不过三五百里,便是襄阳了。   若是到达汉中,尚且需要千余里。   到达此时,刘瑁忽然想起了襄阳月儿妹妹。   细算起来,那月儿妹妹也该有十七八岁了,当时出落得一个大姑娘了。   还有一层,诸葛亮、庞统两个小兄弟,这三年来,读书读得怎么样了。   刘瑁存了这个心思,想来想去,还是值得前去探望一翻。   随命马超、马岱、吴凤护着大乔、小乔、邹氏等赶回汉中去,而他带领其他人,转折南下襄阳,想会一会他的诸葛亮、庞统两位小弟,顺便再见见那个让他一直无法释怀的侠女小师妹兼红粉知己黄月英。   徐庶故地重游,十分高兴,直奔诸葛茅庐,想见诸葛亮。   然到得堂上,方才发现,只有诸葛亮三弟诸葛均在家。   问过方知,那诸葛亮去了黄承彦那里。   刘瑁等人当即前往。   便在黄承彦家门外,诸葛亮固执地站在雪地之中,好像在央求着什么。   刘瑁一行人到来,黄承彦和诸葛亮方才回过神来,慌忙迎接。   “黄先生,诸葛贤弟,别来无恙啊?”刘瑁下马上前,亲切问候。   黄承彦拱手拜见,诸葛亮却是喜不自胜,连说还好。   当他说完这个“很好”时,又似乎显得特别没底气。   “到底怎么回事?”刘瑁问。   诸葛亮概叹一声,将脑袋转向一旁。   刘瑁望着黄承彦,想得到答案。   那黄承彦也叹口气,道:“并无他事,只是我见我家阿英慢慢大了,又见孔明一表人才,便想将阿英下嫁于他。孔明倒是不计较我女儿貌丑,当即答应了。谁知道,孔明带着礼品上门求婚,我那刁蛮任性的女儿却……却硬是不从……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看看,硬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天都不露面,还吵着闹着要和我绝交……真是无法无天了……还威胁我说要离家出走!……真是……”   黄承彦气愤不已,好像黄月英没有按照他说的做,便是大逆不道。   刘瑁道:“黄先生,赐婚孔明贤弟,先前和月英妹妹商量过吗?”   黄承彦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家的,还需要商量?”   黄承彦这一句话,算是将刘瑁说恼了,回敬道:“黄先生,汝此言,我不敢苟同!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谈婚论嫁,讲究个两情相悦,如何能不商量?你应该先让他们相相亲,然后再根据他们的意见定夺。哪里就有你一个人定了的?”   “大将军,这……这……”黄承彦自然不会认同刘瑁之言。   然此时的刘瑁,已绝非荆州相见之时的刘瑁。   黄承彦再不敢之言反驳他了。   便在此时,吱呀一声,东厢房房门开了,黄月英满面春风,小燕子一般飞了出来…… 第258章 名花有主   黄月英跑出来,一把抱住刘瑁,娇嗔道:“如意哥哥,你……怎么此时才来?”   刘瑁道:“天下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莫非月儿妹妹想看我置身事外乎?”   黄月英道:“就知道你会拿这个说事。”   黄月英对刘瑁表现出来的亲近,让黄承彦和诸葛亮都感觉到极为惊讶。   诸葛亮简直傻眼了。   自从黄承彦开始说合这门亲事开始,诸葛亮一直想方设法向黄月英求亲。   然则这黄月英就是个倔强的女子,莫要说他丑女的形象远近闻名,即便如此,黄月英竟然还有这么大架子。   当然,诸葛亮请求和黄月英在一起,正是并不注重黄月英的外表,而是看中了黄月英的才华。   对于诸葛亮这个才智卓绝,且又不嫌弃他女儿貌丑的人来说,黄承彦也是十二分的满意。   先前,黄承彦对于刘瑁喜欢黄月英,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   正是因为他听说刘瑁近几年的发展,知晓他如此厉害,更加不敢放心将黄月英托付于他。   刘瑁如此厉害,还能待他的女儿好吗?   基于这点考虑,黄承彦才对刘瑁不感冒,反而要让诸葛亮作为他的女婿。   然则黄月英和刘瑁已有前缘,少女心思,名花有主,这黄月英哪里忘得了?   黄月英在房间之中,听到刘瑁言语,欣喜若狂,立即小燕子一般飞了出来。   不但如此,黄月英飞进刘瑁怀中,娇嗔一翻之后,便是深情款款地吟诵起那首来。   其中相思之意,令人无不动容。   刘瑁感动之际,心中也多少明白了,这黄月英之所以不答应诸葛亮的求婚,心中想的就是他。   黄承彦看到女儿如此没有矜持,十分愤怒,当即呵斥。   刘瑁心中明白,若是他想随了黄月英的心愿,自然不能和黄承彦对抗。   这毕竟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再怎么说也要讨好讨好才是。   故而,当黄承彦说出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他并不急着反对。   若是真的躲避不过,他只有让徐庶和法正充当这门婚事的媒人,也不是不可以。   这黄承彦上来一翻理论,正是此意。   没等刘瑁找出媒人,黄月英倒是有了自己的主张。   从黄月英的表现,傻子都知道,黄月英竟然喜欢刘瑁。   只是这却要让黄承彦想要招诸葛亮为婿的打算落空,在他这个儿女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深蒂固的人脑子里如何容忍得了?   还有一层,一直敬仰他的小弟诸葛亮做何想?   不会因为他在这件事上横插一脚,使得诸葛亮就此和他成为生死对头吧?   若是让这两个人远离他,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一层,刘瑁故意将黄月英推开,言道:“月儿,既然你已经喜欢上我的贤弟诸葛孔明了,又何必继续想着兄长?月儿……”   刘瑁的话尚未说完,那黄月英怒道:“谁说我喜欢他了?我对诸葛亮,就像对待自己的哥哥,从来没想到过和他在一起。”   “月英……”诸葛亮显得有些痛苦。   黄承彦心中盛怒,也不管刘瑁在前,眉毛倒竖,双眼圆睁,用手指着黄月英道:“你……你怎敢如此说?”   “爹爹,阿英一向如此,莫非从今天才开始的么?”黄月英丝毫不让。   黄月英的母亲蔡氏也早已出来,看到他们父女两个,横眉冷对,慌忙劝解。   黄承彦喝道:“你休要替她说话,从小到大,都是你将他惯坏了的。”   蔡氏虽说是荆州世家大族之女,弟弟又是蔡瑁,然则“妇嫁从夫”的思想根深蒂固,他根本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儿对抗黄承彦。   或许这蔡氏不是不敢,而是给黄承彦留着面前而已。   刘瑁看到此种情形,开口道:“黄承彦,莫非你真要强迫你的女儿么?还是不想让你的女儿跟随本将军?”   刘瑁此言一出,可是上纲上线了。   黄承彦除了惊讶,还有得罪不起的畏惧。   只是他这话说得粗暴,旁边的诸葛亮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刘瑁话锋一转,谓黄月英道:“我和孔明贤弟,乃是兄弟。既然黄先生曾经向我贤弟有承诺,我愿由黄先生出题,我和贤弟比试一番,胜者当可娶月儿妹妹,不知黄先生意下如何?”   诸葛亮虽然知晓刘瑁乃是大将军,然几次相见,对他很好,在他心中,也早把刘瑁当做了兄长一般,并无多少畏惧之意。   尤其对于诸葛亮这样的智谋之士,更加知晓,刘瑁定然不会为了他一介小民,妄动刀枪。   但诸葛亮依然说道:“兄长,若是比试武功,小弟我自当甘拜下风。”   “那你还敢前来?”黄月英在一旁叱道。   刘瑁急忙阻止,道:“我看这题目还需要黄先生出,才算公平吧?”   “不行!不行!”黄月英道,“爹爹只会向着诸葛孔明,定然对你不利。若是爹爹出一题,我也要出一题。”   在黄承彦和诸葛亮看来,这刘瑁已经整合大军,打下了大半个江山。   不光是武艺,诸葛亮比不过,便是计谋战法,诸葛亮又能胜出多少?   黄承彦心知肚明,虽说诸葛亮聪明绝顶,自比有管仲、乐毅之才,然并无实战经验,和刘瑁又怎么能比?   黄承彦想来想去,忽然道:“那好,我就出一题!”   刘瑁和诸葛亮两个人洗耳恭听。   黄承彦道:“我的题目就是,你们两个三日后前来娶亲,我的女儿一不能骑马,二不能坐轿,三不能坐船,谁有办法娶走,我女儿就嫁给谁。”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黄承彦果真老奸巨猾,明明知道诸葛亮比试兵法、谋略、武艺、征战都不占优势,竟然比这个!   众人又问黄月英有什么题目要出。   这黄月英想了想,忽然言道:“我的题目也不复杂。我最恨天子男子自高自大,都是男子选女人,这不公平。我要亲自选女婿!既然爹爹要两位三日后前来娶亲,那我的题目是,三日后,你们两个人必须用大红盖头蒙住头,新郎装扮一模一样,让我来挑,我挑中谁便是谁。”   这题目也够古怪的。   这分明就是对他的父亲干涉婚姻,对大男子主义的一种对抗!…… 第259章 天纵奇才   在刘瑁看来,这第一个问题并不成为问题。   黄承彦这三个条件,对于诸葛亮来说,恐怕还要废一翻脑筋。   然对于刘瑁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不骑马、不坐轿,不乘船,她可以坐车嘛。   他早听过关于黄月英这样的流行传说了,说诸葛亮娶亲时,黄月英曾经给诸葛亮出了这样一道题。   不过那时节硬是收麦或者收秋的季节,诸葛亮因为看到了石磙滚动,而发明了轱辘车。   据说这黄月英心思巧妙,发明过历史上最早的机器人,什么木狗、木虎、木马等。   诸葛亮就用木马和木轱辘车结合起来,做成了“木牛流马”,以此来娶黄月英。   现在可能诸葛亮还没有这个思路,况且现在又是冬天,根本不会有什么石磙滚动,没有事物激发诸葛亮的脑子,就算他听说过黄月英制造的木马,相信他未必能够制造出“木牛流马”来。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大大有利。   刘瑁能够制造木轱辘车,又不能用马,总不能自己拉吧?   那的确有点笨,这跟猪八戒娶媳妇儿有什么分别?   身为大汉朝的大将军,在这些山野村夫面前,亲自拉车娶娘子,总是不雅。   正在苦恼处,徐庶来报,言说黄祖之子黄射求见。   黄射这个人,刘瑁曾经记得,也记得黄祖被杀之后,黄射投靠他麾下。   后因孙策要诛杀他,被他救下。   黄射感恩戴德,宁肯做刘瑁身边一马夫。   刘瑁自然不会让他作为马夫,遂封其为驸马都尉,随侍左右。   毕竟这黄射脑袋灵活,文采飞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起黄射此人,可是有来头的。   黄射出生于江夏安陆的黄氏家族。   说起安陆黄氏,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先祖黄香,便是“二十四孝”中“扇枕温衾”故事的主角。   他年方九岁时,便知事亲之理,名播京师,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香”。后任郎中、尚书郎、尚书左丞。又升任尚书令。   其子黄琼、曾孙黄琬,都官至太尉,闻名于天下。   在东汉末年,黄家出了不少名人。   如效命刘表,镇守江夏的黄祖;隐居襄阳的沔南名士黄承彦,就是堂兄弟。   江东的武将黄盖便是安陆黄氏之后,上述几代,便是黄香后代。   黄祖和黄承彦虽然一个在江夏,一个在襄阳,毕竟都在荆州地界,多有交往。   少时,黄射和黄月英曾经一起游学过,二人皆是才华出众,黄射曾经极度佩服黄月英这个堂妹。   中有一个小故事,单道这黄射的记忆力强和才华之好:   祖长子射为章陵太守,尤善于衡。尝与衡俱游,共读蔡邕所作碑文,射爱其辞,还恨不缮写。   衡曰:“吾虽一览,犹能识之,唯其中石缺二字为不明耳。”   因书出之,射驰使写碑还校,如衡所书,莫不叹伏。   可见,黄射记忆力之强和才华之好。   此时黄射来见,定有妙策。   刘瑁叫快请。   黄射进来,言道:“主公,不知是否在为今日我家黄叔叔所出之题烦恼?”   刘瑁道:“正是,汝可有良策?”   黄射道:“主公勿忧,我少时曾于堂妹月英游学,曾不止一次目睹堂妹制造木虎、木马,在下可替主公制作。”   “需要多少时日?”刘瑁忙问。   “不消多时,找此地能工巧匠制作,一日变成。”黄射道。   刘瑁听了极为高兴,当即命黄射负责,在当地招募数名能工巧匠,前来相助制作木马。   果然,第一日,便将木马制作完毕。   这木马虽然会动,然马背之上只能乘坐一人。   若是他也能乘坐上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新娘一起回到下榻之处,那该多拉风啊?   刘瑁想好,当即亲自画图,划出后世的板车来。   当然,两个轮子也是用木轱辘作的。   几个工匠还算心灵手巧,他一说,这些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大家动手,这第二日便将木轱辘板车做好了。   刘瑁还令人在木轱辘车上扎了一个顶,顶上盖上红布,四周扎成五彩缤纷的布制花朵,便成了一个光彩夺目的婚车。   然就在这第二日晚上,一场大雪飘飘扬扬,下了起来。   一下便是几个时辰。   天亮的时候,地上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完全有人的脚脖那么深。   第三日早上,一切准备已定,刘瑁驾驶者他的“木牛流马”,浩浩荡荡,来到了黄承彦的家里。   这下可是轰动了黄家湾全村啊。   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便是庞德公和庞统也来看热闹。   中间见了,都对刘瑁这辆拉风的车竖起大拇指。   黄承彦看过这种巧思妙想,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看到黄射帮助驾车,黑着脸道:“大将军,别怪我有意见,你这车算是创造,可你这木马多半是剽窃了小女的发明吧?”   黄承彦说得没错,的确如此。   然刘瑁可不能让他判做不算数,遂道:“虽然如此,然这木轱辘车却是创造,先生只是有个‘三不’要求,中间可曾有要求不让借鉴谁的发明么?”   黄承彦无言以对,只得认可。   眼看天色中午,众人在路口翘首望着,想着这诸葛亮怕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不敢来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前方路口处一阵汪汪狗叫之声。   众人都觉得奇怪,忍不住冲出门去看。   就连刘瑁也忍不住跑到门口。   “驾!驾!……吆喝!……”   忽然,从大路口厚厚的雪地上穿出四五只狗来,每只狗的脖子上都套着套圈,狗身子两边帮着两个绳索。   那十根绳索后边拉着的,竟然是一个平滑的竹竿扎成的没有轱辘的平地板!   “狗拉雪橇!”刘瑁不禁震惊了。   这丫的诸葛孔明果真是个奇才!   这种时代的人,竟然能够有这种奇思妙想!   在刘瑁看来,这狗拉雪橇应该更适合他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才对。   然则他一开始便有了要制作“木牛流马”的心思,反而思维受到了局限。   再加上黄射相助,自然而然就做到了。   诸葛亮没有“木牛流马”的概念,或许看到天降大雪,又不知道看到什么,受到启发,竟然搞出了“狗拉雪橇”的拉风之举!   果然是天纵奇才啊!…… 第260章 姻缘天定   意料之中,诸葛亮这“狗拉雪橇”的拉风之举一旦出现,立即便引起了现场一片轰动。   这种狗拉雪橇的玩意儿,年轻人和小孩都十分喜欢,玩起来太刺激了。   只是一点,这几只狗拉着一个平板,多少显得寒酸了。   诸葛亮驾驶着雪橇,来到黄承彦面前,令狗停下来,向前拜见。   黄承彦看到诸葛亮创意如此新颖独特,十分高兴,笑呵呵地迎接。   刘瑁身为大将军,这点胸怀还是有的。   再说,这个题目是黄承彦出的,自然是想让诸葛亮发挥好。   从眼前情形看,发挥不错。   然黄月英所出题目,乃是要自己选择夫婿,定有深意。   就算这一局达成平局,都合格,然下一局决定权在黄月英手中。   她若是没有十分把握,会能出这样的题目?   如此看来,黄月英定然是想好的。   刘瑁是以并不大信。   还有一层,他到此娶了这黄月英自然是目的之一,接取诸葛亮小弟,为他效命,也是目的之一。   他的计谋不能只成功一半!   退一万步,这诸葛亮还是他喜欢的小兄弟,对他终究还是有点胸怀的。   看到比他的木牛流马还拉风的雪橇,连他自己也喜欢的不得了。   刘瑁道:“孔明贤弟,你这奇思妙想果然高妙,佩服!佩服!”   诸葛亮似乎没想到他的情敌兼竞争对手,心胸如此开阔,急忙还礼道:“兄长过奖,你的木牛流马,机括复杂,才是诸葛亮无法想象的。”   两个人各自恭维一翻,兄弟之情,越发投契。   黄承彦请来了庞德公、庞统、司马徽以及徐庶四人。   连他在内五个人,作为本次较量的裁判。   这二人娶亲到来,五个人早已经惊讶万分了。   各自翘起大拇指,都说不错。   再三寻思之后,五个人觉得应该让诸葛亮和刘瑁二人解读一下他们的发明创造,到底有何内涵,然后定出好坏来。   诸葛亮笑道:“既然我和兄长的发明都符合了黄先生的‘三不’要求,那么这次解读,就算做我们的第二个题目吧。若是两个题目还是不分上下,便在阿英身上,做出第三个选择好了。”   “如此甚好。”庞德公点头赞赏。   五位裁判也都同意。   诸葛亮道:“那我便先来。”   诸葛亮指其“狗拉雪橇”道:“做此雪橇,乃是天将瑞雪之时,灵机一动,出此妙想,此乃天时也。亮毫不犹豫,当机立断,伐门外翠竹,聚邻里黄狗,做成雪橇,接住大雪铺地之便利,风行其上,此乃地理也。利用其刺激之特点,万人空巷,前来观看,赢得赞赏,此乃人和也。亮此番天时、地理、人和三者皆全,岂有不胜之理?”   听他分析过,司马徽赞赏不已,众人也都感觉有理。   黄承彦倨傲地说:“大将军对于这木牛流马,又有何论?”   刘瑁道:“诸位先生请了,瑁以为,我这发明创造只体现出了一个字。”   “那个字?”庞统问。   “仁。”刘瑁道。   “仁?”众人只是不解。   “没错,就是仁。”刘瑁道,“孟子说:‘仁者爱人’。我这木牛流马,前边木马为月儿妹妹所创,后边木轱辘车乃是我自己设计。如此一前一后,前呼后应,两人巧思妙想,合于一车之上,这不是充分体现了我对月儿妹妹的爱慕之意吗?此乃小爱也。此木牛流马一出,可自行走动,后边还可拉动数百斤重物,山地行走,如履平地,若是农人用木牛流马运送粮食柴草,岂不是事半功倍?此乃造福万民之创造也,如此岂非是某一腔爱民之心的体现?此乃大爱也。由此小爱和大爱,不但爱人,还有爱民,此非孟圣人之‘仁者’耶?”   刘瑁此论,当即赢得一片喝彩掌声。   便是诸葛亮自己,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刘瑁这一翻高论,不但征服了诸葛亮和庞统两个小弟,就连其它几位见多识广、自以为是当世智者的老先生,也对他崇拜有加。   更不用提赵云、刘云、马云禄、法正、周瑜、黄S几个人了。   没有争议,刘瑁此论,较之诸葛亮要高妙许多。   这一轮,自然也是刘瑁占了上风。   然刘瑁极为谦卑,拉住诸葛亮的手,言道:“贤弟此论,合天时、地利、人和大道,可见贤弟胸中有丘壑,将来必定成就一翻大业。众人无疑,我以为,这两局也算作平局。不如就将这姻缘交给老天吧。”   刘瑁如此说,倒叫黄承彦感觉到自己过于偏执了。   刘瑁并非他想想的那种,成为了大将军,便心中没有百姓,没有爱人了。   刘瑁最后这一论,也让黄承彦最终接受了他。   既然刘瑁如此襟怀坦白,别人只有佩服,自然无话可说。   黄月英也显得十分公平,从房间里放出话来,着人给两人穿上同样的新郎衣服,头上蒙上同样的红色盖头,就连他自己也蒙上盖头。   也就是说,三个人各自都相互难以看到对方。   在邻家小妹的引导之下,全靠黄月英手触二人外貌去选择。   黄月英放出话来,纯粹让老天帮他选择。   如此,黄承彦更是说不出话来。   黄月英丑女亲手择婿的佳话传开,门里门外都站满了人,争先恐后,见证者一出佳话。   黄承彦等五个裁判就在现场,大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进行。   在邻家小妹的引领下,黄月英站在两个人对面,开始摸起来。   他先是被带到了诸葛亮面前,从头往下摸,当他拉住诸葛亮的手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黄承彦心中反而有点失落,好像女儿选择了诸葛亮反倒是一种错误似的。   可就在众人以为黄月英要拉着诸葛亮走的时候,忽然她又将手放开了。   紧接着,黄月英被带到刘瑁面前。   她开始从刘瑁的头摸起,一点点往下摸,一直摸到他的手。   当黄月英拉住刘瑁的手的一瞬间,已经确定了她寻找的人就是他!   刘瑁心中也一下明了了,也紧紧抓住黄月英的手,再也不松开。   黄月英转过身来,头上盖头都没有揭下,言道:“我命中注定的郎君就是他……” 第261章 揭去面纱   当黄月英扯住刘瑁的手,并将他拉到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人头上都顶着红盖头,谁也看不见谁,黄月英怎么就认得那么准呢?   别人不知,刘瑁在黄月英拉到他的手,并且在他手的虎口处摸了摸,心中便一切都明白了。   当初在荆州之时,他曾经和黄月英私自相会。   说到动情处,黄月英在他左手的虎口部位咬了两排新月一般的牙印儿。   正是那两排新月一般的牙印儿,虽然已经经历过三年之久,摸上去依然十分明显。   黄月英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出了这个题目。   开始刘瑁还没有明白这小妮子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准确地判断出是他,现在总算一切真相大白了。   然在场其他人并不知晓,所有人都讶然,果真以为他们是姻缘天定了。   “既然是姻缘天定,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得呢?我们只有恭喜大将军了!”庞统笑道。   诸葛亮听到庞统的话,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一把将头顶的红盖头抓下来,难以避免的,极为伤心。   “怎么会……”诸葛亮简直不敢相信。   刘瑁也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谓诸葛亮道:“孔明贤弟,我们这也算公平较量,你不会……”   “不!”诸葛亮断然拒绝,随即脸上换了一副笑容,道,“兄长,我是说,我会祝福你,而且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众人知晓,这诸葛亮虽说年轻,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不至于如此狭隘,相信他口中所说,也是他心中所想。   刘瑁放开黄月英的手,拉住诸葛亮的手,道:“贤弟,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美女多如云,以后这事儿包在兄弟身上,我一定会给兄弟寻觅一个温良贤淑、貌美如花的美女。”   诸葛亮哈哈笑道:“那我岂不是要用黄先生之丑女,换来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女么?”   既然黄月英已经成了诸葛亮的嫂子,心中没了要追寻黄月英之心,这一句话自然便成了他这个兄弟的一句玩笑话。   正是这一句玩笑话,说明诸葛亮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他这一句话,倒是给周围的提了个醒。   一边的庞统笑道:“阿英姐姐,早听说你有言在先,只有你选定了夫婿,你这丑貌才能向世人公开。此时,既然夫婿已经选定,总该向大家公开你的丑貌了吧?”   “对!对!揭下你的红盖头,让大家看看你到底长得有多丑?”   这些起哄的人,恐怕也都是等着看笑话的。   毕竟这黄月英从小脸上便遮着一块面纱,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黄承彦有个聪明伶俐、武功超强但貌丑无比的丑女?   不管这些人怎么吵闹,刘瑁都不会动摇要娶黄月英的决心。   毕竟她的相貌,刘瑁早已经在荆州私会之时,独自见识过了。   四周的人起哄,使得刘云和赵云两个人护在刘瑁身边。   赵云暗道:“主公,要不要将这些人驱散?”   “为何?”刘瑁反问。   赵云道:“这些人如此吵闹,显然是想看主公笑话。”   刘瑁道:“子龙误会了。这些人吵闹,实在是因为月儿妹妹从小便用白纱遮面,世人皆未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又因世人一直传说她貌丑无比,故而如此。然世人都未见过月儿妹妹的真实面貌,又怎知她貌美貌丑?再说,我来此和月儿妹妹成亲,并非为她美貌,而是几次相遇,天赐良缘,视为红粉知己,如此而已。若是世人都想看,让他们看看便是,何必要驱散他们?”   “只是……”赵云还是有些担心,“若是黄姑娘她的相貌……到时候主公可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怎么会?”刘瑁坚持道。   黄月英听到刘瑁这番话,拉着他的手,越发拽得紧了。   那似乎在表示,她越发爱他了。   然其他人可不知晓。   那庞德公严肃地对庞统道:“士元,你和大将军也是兄弟相称,如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看看看看,现在惹得这些村人愚夫们跟着起哄,如何干休?”   庞统不以为意,笑道:“叔父,所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既然如意哥哥已经和月英姐姐在一起了,又怎么可以不想见呢?与其到时候大将军知晓相貌之后反悔,倒不是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儿,让他们相互见了,这样我的如意哥哥接受还是不接受,只需要人前放句话来,方才应当。”   “你……你你你你……放肆!……”庞德公神情慌急,叱责庞统。   显然,庞统这个做法,对黄月英好,说不定对诸葛亮也有利。   毕竟大家都知道黄月英乃是丑女。   刘瑁身为大将军,身边自然不缺少女人。   若是娶亲之后,刘瑁发现黄月英真是个丑女,而且丑得不行,到时候再将黄月英抛弃,那可不是他庞统他的同窗好友诸葛亮想看到的。   眼前这些人都是聪明人,庞统一说出来,庞德公便知晓庞统之意。   诸葛亮不禁对庞统有多了几分兄弟情义。   刘瑁自然不能遮着掩着,让人悬心,当即向黄月英躬身施礼,言道:“月儿妹妹……”   “你还叫我月儿妹妹么?”黄月英隔着盖头反问。   刘瑁急忙开口,叫道:“娘子以为,士元贤弟之言若何?不知娘子可否在众人面前揭下盖头,去除面纱,让世人见证娘子容貌?”   黄月英道个万福,还礼毕,言道:“一切听从郎君之命!”   黄承彦上前一步,道:“贤婿,你果真要让我女儿在人前揭下盖头,去除面纱?”   “当然。”刘瑁道,“岳父大人,圣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美是丑,岂是我娘子能够决定的?还不是您这个做父亲的给的?若是因为您给了丑陋的面貌,而让我家娘子****白纱遮面,羞见世人,这岂不是颠倒是非,不论黑白?我娘子貌丑倒还罢了,若是貌丑,娘子更应直面于世,而岳父倒是可以从此白纱遮面了!”   众人听了刘瑁一翻“高论”,都不禁哈哈大笑。   “郎君之言,甚合吾意!我带着劳什子已经十几年了,今日终于可以揭去面纱了!……”   当黄月英揭去面纱的一瞬间,在场的四邻八舍的人,都忍不住惊呆了…… 第262章 侠女西游   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这句谚语乃是诸葛亮决心接受黄承彦的说合,想要娶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为妻之后在乡中传出的。   若是按照立时发展规律,怕是这谚语要一直留传下去了。   因为历史上诸葛亮娶了黄月英之后,黄月英作为诸葛亮的媳妇儿,一直操持家务,成为诸葛亮的贤内助,再也没有机会抛头露面。   或许也正是为此,历史上对于黄月英的真实面貌并未留传下来。   认为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貌丑,也多半是基于这句谚语。   而自从在荆州,刘瑁见过过黄月英之后,方知世人对于黄月英相貌的认识,实际上是不实的。   他可不会受儒家思想的禁锢,认为女人就不能抛头露面,就不会直面世人。   既然黄月英美貌如花,为何不让世人知晓?还要让他背上千古丑女的坏名声?   故而刘瑁宁肯黄月英在众人面前揭去面纱,直面世人。   也让世人知晓,他黄月英之真实相貌。   黄月英揭去面纱的一瞬间,三里五乡、东邻西舍的人都惊呆了。   十几年来,不是一直传说黄承彦的女儿是个丑女么?   此时,眼前,这哪里是丑女?简直是美若天仙一般的人物!   伴随着一片惊呼,就连庞德公和司马徽、周瑜、徐庶、法正等人都看待了,更不要说庞统、诸葛亮这两个生瓜蛋子,以及四邻八舍的那些正值荷尔蒙旺盛期的小青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村夫野老了。   在场之人之中,只有三个人并不显得惊讶,除了刘瑁之外,就是黄月英的父母黄承彦和父亲蔡氏了。   “这……这这这……”庞德公嘴巴都结巴了,“老黄,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说阿英貌丑么?这哪里是丑?这明明就是九天仙女儿嘛!要是世人早知贤侄女如此样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踏破门槛,前来提亲哩。”   黄承彦和蔡氏都不禁笑起来。   还是水镜先生聪敏过人,当即言道:“庞德公,莫不是这正是阿承之心思?”   庞德公一时也明白过来。   黄承彦笑道:“两位既然明白了,也不必我多说了,不知几位是否明白?”   黄承彦望着诸葛亮、庞统和刘瑁。   “这个……”诸葛亮和庞统对视一眼,似乎已经明白。   但二人都不说,倒是看着刘瑁。   刘瑁言道:“这有何难?以我猜测,岳父大人是怕那些世家公子哥儿知晓阿英貌美如花,踏破门槛来提亲,打扰了岳父岳母大人的清静吧?岳父大人本是安陆黄氏世家之后,岳母本也是荆州蔡氏名媛,汝等家世背景,自不必说,世人本就意欲攀附。若是再知晓阿英貌美,岂不是更加趋之若鹜?到时候就算岳父岳母躲进神山,怕是也不得一天安宁了。”   刘瑁一番话,让黄承彦夫妇颌首而笑。   他说得一点没错。   想一想,黄承彦乃是安陆黄氏世家之后,才华卓著,不知道多少人想和他结交。   更为甚者,他的妻子蔡氏,乃是荆州蔡讽的大女儿。   这才蔡氏的亲兄弟就是蔡瑁,才是的亲妹妹就是刘表的后妻蔡氏。   如此权势熏天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人意欲结交?   除非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确信黄承彦的女儿是个极丑极丑的女人,不然,恐怕前来提前的人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了。   现在好了,真相揭开,多少青年回去要撞头,多少想要升官发财的人,失去了这个机会,遗恨万年了。   因缘已定,众人也都无话可说,刘瑁自然完胜,成功得到美人。   当天,刘瑁便用他的木牛流马,将黄月英娶到他下榻的地方,两人入了洞房。   当然,刘瑁入洞房的这一天,村头雪地之上,有人在对着一轮明月痴痴发呆……   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却在黑魆魆的树后,暗暗地望着她发呆。   那望月之人便是马云禄,而在树后的人正是赵云。   受到马云禄的拒绝,赵云一直担心再次被拒绝,再也不敢上前表白,只能在她身后默默守候。   过了数日,刘瑁担心汉中有变,向黄承彦夫妇请求带着黄月英离开。   蔡氏满面凄然,再三叮嘱刘瑁,一定要善待他的女儿。   刘瑁自然答应。   黄承彦却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后阿英就交给你了!”   不但如此,再次几日,刘瑁和诸葛亮、庞统相谈甚欢。   邀请两人出山,随他一起扫平四海,征伐天下。   庞德公和司马徽都说,二人三年学业有成,也该出山了。   诸葛亮和庞统当即参拜刘瑁为主公。   这一日出发之时,刘瑁和黄月英拜别黄承彦夫妇,而诸葛亮和庞统也分别拜辞家人以及庞德公、司马徽两位老师。   众人出襄阳,取道西行,直奔汉中。   路上过房陵、上庸,直到城固,分别见了庞羲、董昭和石韬。   刘瑁查看三人管理之县中情形,皆是丰饶富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多有兴盛。   刘瑁重重夸奖三人,当即下令提升三人为郡守,随他们一同前往汉中,之后上任。   三人皆感谢刘瑁大恩。   刘瑁和黄月英新婚燕尔,两个人一路上便是双宿双飞,好不快活。   那黄月英本有一身武艺,再加上从小娇惯坏了的,仿佛一只小燕子,到处乱飞。   这一日,他们行到城固,暂住于此。   眼看着离汉中南郑只剩下四五十里路程,那黄月英只想避开大队人马,单独闯闯江湖。   刘瑁自然舍命相陪。   再说,他们也不是撩下军国大事不管,只不过是想从城固出发,离开大军,两个人逍遥快活,乔装改扮,直奔汉中南郑而已。   刘瑁自然答应,临行之时,给赵云留书一封,令其勿要担心他们,只管回南郑便是。   他两个倒好,仗着武功了得,乔装改扮,趁夜冲出营盘,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   刘瑁怀里揽着黄月英,两个人感受着寒夜的清凉气息,抬头望着头顶一轮明月,不知道有多自由,多快活!   刘瑁发现,历史上的月亮似乎比后世的月亮更圆更亮呢…… 第263章 夜探伏府   当晚,刘瑁和黄月英同乘踏雪火龙驹,朝着南郑飞奔。   这踏雪火龙驹乃宝马良驹,速度极快,半个多时辰,早到了南郑城下。   刘瑁和黄月英做了一翻乔装打扮,虽然坐下高头大马,手中霸王枪,都十分威武,然毕竟衣着朴素,且怀里抱着女子,怎么也不想大将军。   守门官早已经关闭城门,说什么也不让刘瑁进去。   刘瑁问:“今夜东门守将是谁?”   那守门士卒见刘瑁以上衣着朴素,不耐烦地说道:“守门将军大人,也是你能问的?城门已闭,明日辰时开门进城。去去去,休要喧闹。”   刘瑁忽然将手中龙吟霸王枪搭在守门士卒肩膀之上,道:“快去叫,不然……”   那守门士卒却不是个软岔子,想趁着刘瑁不备立即逃开。   那守门士卒将手中长枪突然格挡,当啷一声,竟然将刘瑁挡墙格挡量尺。   这家伙快速向后逃开。   与此同时,守门士卒大叫一声,守门的十几个士卒手里挺着长枪,围攻上来。   没等刘瑁动手,黄月英纵身跃起,空中抽出腰间佩剑,唰唰唰一阵舞动,十数人手中长剑当啷啷全部落地。   便在此时,早有守城士卒飞奔而来。   那人尚未到近前,便纵身跃起,挺枪朝着黄月英刺来。   黄月英箭法了得,然那人枪法也不错。   黄月英三招之内,竟未能将其拿下。   刘瑁担心伤者黄月英,又担心泄露行踪,便于马上一枪刺向来将,想将其逼退。   那守城武将虽然在地上,然挺枪相迎。   他哪里是刘瑁对手,当啷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一丈开外。   “快快叫你们头儿出来,免得送死!”刘瑁道。   后边又飞奔而来数名士卒,手中握着弓箭,威胁道:“哪里来的狂徒,再敢猖狂,便要放箭了!”   和这些小人物纠缠,实在浪费时间,刘瑁怒了,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挫,入地半尺,喝道:“汝等不睁开狗眼看看我是谁?”   此时,那到底守门将军这才爬起来,仔细瞧瞧刘瑁,依然道:“你是哪个?谁人认识?来呀,放箭!”   便在此时,有人高声喊道:“休要放箭!吴兰来也!”   城门开处,一将踏马而来。   到得近前,看到刘瑁,唬得什么死的,滚鞍下马,匍匐在地,连连谢罪。   旁边士卒见吴兰口称刘瑁为主公,知晓是大将军回来了,一个个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刘瑁可不会和这些人计较,问道:“此将何人也?竟不知我?”   没想到那将军挺直身子,傲然道:“某非别人,乃当今国舅伏尊也!”   “伏尊?”刘瑁听到此人姓伏,想必和伏皇后有关,遂问,“你是伏完什么人?”   “呸,辅国将军名号也是你叫的?”伏尊狂妄叫道。   刘瑁顿时怒了,纵马上前,道:“莫非你想死?”   伏尊瞪着刘瑁,道:“你敢杀当今国舅?”   “哈哈哈哈!”刘瑁大笑道,“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吴兰,将他给我捆了,重大五十大板,让他知道怎么懂礼!”   “是!”   吴兰接令,现场行刑,当即将伏尊打了个皮开肉绽。   刘瑁可没时间看这么一个小角色行刑,只让吴兰自去守护城池,勿要管他,并且要他将进城之事守口如瓶。   吴兰答应,只是暗中着人保护便是。   当晚,刘瑁寻了一家客栈住进去,两人吃过夜宵,那黄月英不想就寝,只想见识见识这这南郑城中,烟尘繁华。   刘瑁边带着黄月英两个,在城中飞奔。   那刘瑁踏雪火龙驹极快,遇到巡城士卒,这些人也根本追赶不上。   两人跑马一阵,忽见前边一处宅邸,门头高大,黄月英问是何人府上。   刘瑁出去将近一年,走时并未留意,一时竟不明是哪位大人官邸。   正在寻思,忽听得一阵咿咿呀呀的惨叫之声。   刘瑁带着黄月英藏身在暗影之中,方才看到一行人抬着一个人,走进大门去。   刘瑁将踏雪火龙驹留在院外角落里,他和黄月英两个人,手持佩剑,装作若无其事,从大门口经过,抬头看到府门上一块匾额,上书“伏府”二字。   刘瑁赫然明白了,莫非这就是辅国将军府?   先前他离开之时,皇后伏寿的父亲伏完还只是皇帝身边的执金吾,如今天子竟然私自赐封皇后父亲为辅国将军。   这倒还罢了,没想到这伏完竟然还开府如同三公,看来刘协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呀。   黄月英看到伏府,想起半个时辰前,他们在城门口教训的伏尊,有见方才一群人抬着一个受伤的人进入府中。   遂问:“方才之人,莫非便是那伏尊?”   刘瑁道:“定然是他。”   “好玩!好玩!”黄月英道,“这小子遇上你,算他倒霉。不如咱们进去瞧瞧。”   “这可不好。”刘瑁道,“半夜三更的,若是让门子通报,会打草惊蛇的。”   “虽说要门子通报?”黄月英道,“咱们只是拜访拜访,进去瞧瞧,谁要给他们说?”   “夜谈伏府?”刘瑁顿时来了精神,感觉十分刺激。   两人二话不说,转到后院院墙处,凭借两人功夫,纵身越过墙去,跳进院中。   刘瑁看到府中楼阁错落有致,回廊千回百折,果然气派。   刘瑁和黄月英两个正不知往何处去,忽见前方水榭回廊之处,三五个家丁抬着伏尊,正在向一个方向行走。   黄月英来了精神,道:“走,跟上瞧瞧。”   两人跟着伏尊,走过三重殿宇,走到后堂看看这伏尊被抬进堂中。   刘瑁和黄月英沿着墙角悄悄靠近,隐身窗棂之下,偷听室内情形。   便听到那一个老者的声音道:“儿啊,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那伏尊道:“父亲,还能有谁?正是王八羔子吴兰!”   “你犯错误了?”   “没有,我是尽职尽责守城,是刘瑁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的进城。我不认识,极力阻挡,因此得罪了他。吴兰来了,大将军刘瑁就让他打了我五十大板!哎呀,爹,疼死我了,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你……你说什么?大将军进城了?……”姜是老的辣,伏完一下就听到了重点。 第264章 阴谋诡计   “哎呀,爹,我是说我被打了五十大板,屁股疼!”伏尊对老子没有及时关注他,反而关注刘瑁进城,有点不满。   伏完道:“屁股疼,你老子我头疼!没出息的东西,告诉你,今天你还有力气喊疼,明天怕是你这脑袋都要搬家了!”   “啊?”伏尊大惊,道,“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如意挟天子以令诸侯,身为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没有当场让吴兰将你剁成肉泥,怕是已经心存慈悲了!你还敢叫疼?”伏完叱道。   “呸!爹爹,勿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姐姐可是皇后,就算皇上被刘如意控制了,爹爹还可以和那董承联合啊,到时候笼络朝中旧臣,伺机将刘瑁斩杀,便如昔日王允联合吕布,斩杀董卓一样,不但可以成为拯救皇上的忠臣,扬名千古,还可以一举威震朝野,摆脱危机。这是长远之计啊!”伏尊道。   “你给我闭嘴!闭嘴!小心隔墙有耳!”伏完急忙阻止他说下去。   刘瑁实在没想到,这刚刚回到南郑城中,和黄月英就为了好玩儿,夜探伏府,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惊天大秘密。   这还了得?   若是他今翻不会,还不知道刘协身边这些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原本他以为害他的多半是董承这老东西,毕竟保驾东归之际,董承一直较为强势。   当时对伏寿皇后都没有多少敬重之心。   没想到到了这南郑城中,伏完爷儿俩也不老实。   刘瑁忍耐不住,便想冲出去,出现在伏完面前,当面质问。   还没等他动,便被黄月英一把抓住。   刘瑁又想说话,黄月英急忙拉住他,将他拉倒回廊殿角。   便是如此,他们已经弄出一点点动静来。   伏完如惊弓之鸟,问道:“谁在外边?”   刘瑁和黄月英藏在殿角不敢动弹。   要说,刘瑁是不怕的。   即便这伏完已经被封为辅国将军,然这老小子并没有上过阵,杀过敌,这将军的称号,多半是因为献帝东归,有保驾之功,又因乃是皇丈,这才破格封赏的。   即便他府中养了些看家护院的家伙,能有多少本事?   和此时的刘瑁比起来,怕是差着数个档次。   真要是打起来,他一个人打他们几十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是不恋战,而是要冲出伏府,怕是没有一点问题。   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侠女黄月英相助。   只是这黄月英一再阻止他动手,或许黄月英是不想看到,刘瑁立即大开杀戒。   又或许,她是担心对方人多势众,他的如意哥哥再厉害,也只能是一双手。   万一有个好歹,她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不管是什么,总之是黄月英一直在阻止刘瑁出现。   那伏完受惊,竟然踏出门来,查看动静。   便在此时,黄月英脚下穿出一只黑花猫来,跳出去,喵喵地叫了两声。   紧接着,伏尊跟出来,问:“爹,哪有什么人?不过一只猫!您也太胆小了。”   伏完叱道:“你懂得什么?还不回屋去。”   两个人重新回到房间去。   刘瑁还想过去听听,黄月英强行拉着刘瑁,躲过伏府巡夜的家丁,纵身越过围墙,跑向大街,寻着刘瑁的踏雪火龙驹,二人上马回客栈去。   刘瑁回到客栈,越想越怒,便想立即回到府邸去,传令将伏完抄家灭门。   在黄月英的再三劝说之下,刘瑁方才平息盛怒。   翌日晨。   刘瑁知晓吴兰安排了人在门外侍候,和黄月英缠绵一夜,起身开门之后,店家已经将洗漱用具全部准备齐了。   不然如此,吴凤也已经在门外侍候。   刘瑁问:“你怎么来了?”   “主公,吴凤死罪,直到五更方才知晓主公已然进城!”吴凤拱手谢罪。   刘瑁道:“罢了。进来说话。”   刘瑁让吴凤进屋,关门。   刘瑁继续说道:“本想躲着你们,好好逍遥一翻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主公,您来这里没几个人知晓。若是主公有安排,我保证这城中知晓主公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吴凤道。   “算了,算了。”刘瑁道,“你保证不了了,恐怕今日一早,已经又有几个人知道了。”   “是谁?凤儿替主公除了他!”吴凤冷面道。   “凤儿,这多日没有安慰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刘瑁头也不回,只管架起胳膊,让吴凤帮她穿衣。   吴凤这才显出女子的柔媚来,嘤嘤言道:“主公说哪里话来?凤儿怎敢对主公有意见?倒是主公身边美女如云,今翻又有了月儿姐姐,怕是更加想不起凤儿了。”   刘瑁转身,伸手在她下巴上一捏,道:“怎么会?我不会忘了你!”   “那好,主公若是能初一十五的,能和凤儿阴阳同修一翻,凤儿也就心满意足了。”吴凤道。   “好,我答应你。”刘瑁道,“另外,我想知道关于伏家的所有事情。”   “全部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这里,主公请过目。”吴凤说着,从怀里掏出折叠好的一打绢书来,双手呈递给刘瑁。   刘瑁接过,在桌子上扯开,细细瞧去。   那上边记录的都是伏完什么时候暗中觐见皇帝,什么时候见皇后伏寿,平日里都和那些人交往,一般都谈些什么,等等等等。   看了之后,刘瑁心中大抵清楚了。   这伏完对他的确有憎恨之心,只是这老小子有贼心,没贼胆,有人劝说他起而杀他,就想昨夜他的儿子伏尊说的那样。   但这伏完胆小如鼠,竟然迟迟不敢动手。   不过伏完这老家伙有五子一女,其中一女便是皇后伏寿,五子之中,伏尊乃是三子,本事不大,极为猖狂。   从吴凤的玄冥卫收集到的信息看,这伏尊在许多场合,都在说刘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坏话。   刘瑁将绢书合上,叹口气道:“怪不得这小子昨夜如此猖狂,原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瓜蛋子。好啊,这回我就让他去阎王爷哪里生去!既然这些老家伙们想搞阴谋,那我就给他来点阳谋瞧瞧……” 第265章 阳谋杀戮   黄月英听到刘瑁一翻言语,忙问:“夫君,你要做什么?”   刘瑁道:“还能做什么?你不觉得这南郑城中已经危机四伏了么?我若不出手,怕是别人要出手的。”   “可是……”黄月英皱着眉头道,“你该不会真要大开杀戒吧?”   刘瑁没有急着回答,回头望着黄月英,想看清她的态度。   黄月英见刘瑁两只眼睛盯着她,一时觉得自己言语多了,遂道:“我……我只是想说,夫君仁义之心,冠绝天下,不到万不得已,万勿大开杀戒呀。”   “嗯。”刘瑁应了一声,回身出门,丢下一句话,“天色尚早,月儿还是多睡会儿吧。”   刘瑁出门之后,立即交代吴凤,派出便在大街之上,制造事件,明目张胆,要在伏尊今日出门之时,夺其性命。   自从刘瑁命令她训练玄冥卫的那一天,吴凤已经感受到,刘瑁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刘瑁了。   吴凤不敢违反命令,当即遵命。   吴凤领命去后,刘瑁回到房间,又和黄月英缠绵片刻,这才起来洗漱过,用早膳,喝茶。   不出一个时辰,吴凤来到,拱手回报道:“事情已经做成了。”   刘瑁一点也不吃惊,缓缓言道:“嗯,说说,怎么做的?”   吴凤道:“两匹马拉车,在那小子出门走向大街之时,直冲上去,马踏车碾,车上四名高手,直接用千斤坠神功,早将那小子周身骨节碾碎。已经派人混在人群查看过,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刘瑁听过,点点头,道:“那马车呢?”   “飞奔出城,直奔汗水,冲出汗水之中,车上之人不知去向。”吴凤道。   刘瑁听吴凤说完,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谓黄月英道:“月儿,你瞧瞧,窗外人流熙熙攘攘,比之以前,南郑繁盛很多了。哎呀,想当初,我带兵打败张鲁之时,这大街上的人啊,都跟着了魔似的,只知有五斗米道,竟不知有天子!这是可恶!再看看此时,百姓才像百姓啊!”   吴凤虽不十分明白刘瑁言语之中的意思,但也知晓,此时的南郑,定然比以前繁华了许多。   只是他脑子里想的不是这些,而是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毕竟她拉着刘瑁,逃出军营,直奔南郑,是想来这里好好逍遥一翻,过过二人世界的。   谁曾想到,刚进城,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现在好了。尽管方才吴凤之言,不明不白,但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怎么会听不出这两个人言语之意?   很明显,吴凤已经派人将伏尊做掉了。   这还不是暗杀,而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一次行凶。   只是这次行凶是那般巧妙,着人用马车将这伏尊貌似无意中的碾死,而非直接刺杀。   果然,不出两个时辰,整个南郑城中都知道了,伏完的儿子伏尊已经死了。   刘瑁看到这消息如此快地传播,立即命道:“凤儿,去吧,瞧瞧都那些人对这个消息热心。”   吴凤领命而去。   吴凤刚刚走下客栈,刘云便跑上来拜见。   “云儿罪该万死!”刘云拜倒在刘瑁面前。   刘瑁摇摇手,道:“你有什么罪?若是你昨夜跟来了,那才是罪该万死呢。好了,都来了吗?”   “是,都来了。子龙将军已经带领青龙卫驻扎在了教武场。诸位先生已经去了衙署,和吴将军相会。主公,是不是让他们来这里拜见?”刘云请示。   “来这里做什么?”刘瑁反问道,“这里又不是衙署。既然大家都来了,看来我和月儿的这点刺激也倒头了。阿英,走吧,准备回郡衙。”   黄月英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对。   关键是,她反对也没用了。   在刘云的保护之下,三人出了客栈,直奔郡衙。   诸位部曲前来拜见过。   刘瑁着众人先退下,让他前去见过天子,方才说话。   诸葛亮道:“主公,这南郑城中,多有天子臣僚。此去拜见天子,还是多带些人去比较好吧?”   刘瑁哈哈笑道:“莫非一只金丝鸟还想啄人不成?”   庞统道:“就是,卧龙,我看你是多虑了。主公何许人也?这一年多,出征在外,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就算那大汉天子心中有什么,安能立即不恭乎?”   “献帝日渐成熟,万事不得不防。”诸葛亮坚持道,“莫非主公忘记了早年大将军何进之下场乎?”   刘瑁遂笑道:“孔明贤弟以为我是何进么?”   “主公自然比何进英明数倍,然万事还是不得不防。今日方才进城,亮便听说,那国舅伏尊大早上出门,便遭到马踏车撞而死,可见南郑城中并不太平。”诸葛亮道。   “现代所言极是。不太平。”刘瑁道,“多谢提醒,我佩剑前往便是。”   诸葛亮怔怔然,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如此再三提醒,刘瑁也只是说要带剑前往。   刘瑁前往汉献帝居住的皇宫大殿,汉献帝尚未起来。   刘瑁直奔内殿,拜见天子。   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皇帝!皇帝陛下,臣刘瑁出征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出来见见臣啊?”   刘瑁刚奔进内殿,忽然发现伏完哭拜于汉献帝驾前。   那汉献帝身边,地上还匍匐着皇后伏寿。   便是连汉献帝脸上,也是满脸泪水。   刘瑁上去,一阵哈哈大笑道:“哎呀,哈哈,陛下、伏皇后、国丈大人,大早上怎么哭起来了?有何难事?只管道来。”   伏完和伏寿看到刘瑁,仿佛耗子见了猫,蜷缩在一旁,不敢搭话。   汉献帝牙咬切齿道:“大将军难道不知?不知是哪个狗奴才,一大早竟然将国舅伏尊给碾压而死了!”   “哎呀,竟有这种事儿?臣出征方回,怎么得知?只是我听说,那伏尊虽为国舅,狂傲不羁,污蔑犯上,今翻死了,怕是作恶倒头了吧?”刘瑁说完,哈哈大笑一阵。   “刘瑁,汝奈何人?怎可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皇后伏寿叱道。   刘瑁大怒,道:“伏寿,出身卑贱,安敢如此对我说话?请皇上将其打入冷宫!”   “这……这……”汉献帝似乎没想到刘瑁会如此凌厉,浑身颤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第266章 血染皇宫   便在此时,汉献帝刘协怒了,浑身颤抖着说道:“刘瑁,你要甘心做我的臣子,就服从我;若是不甘心,那就放我等离去便是。”   刘瑁怎么也没想到,这刘协竟然突然有了点男子汉的血腥。   刘瑁怔怔然,想四周瞟了几年,见四周约莫有二三十名内卫。   按照此时礼仪,大臣到皇帝后殿拜见皇帝,一不能跟随侍卫保护,二不能携带兵器佩剑。   此时刘瑁便是孤身一人,身无佩剑。   若是此时汉献帝刘协一声令下,召四周内卫欺身而上,难免一场厮杀。   虽然刘瑁并无怕处,然毕竟名声不好。   刘瑁与刘协四目相对,哈哈笑道:“皇帝说哪里话来?我自然是皇上的臣子!只是这伏后勾结其父兄,胡作非为,尤其那伏尊,多行不义,今翻遭此大难,也算报应不爽,国丈伏完和皇后伏寿,不识大体,竟然跑到皇帝面前来哭哭啼啼,这成何体统?似此等人,莫非还不该打入冷宫么?”   “你……这……”汉献帝指着刘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伏完眼见刘瑁要对他伏家不利,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叱道:“刘瑁,你何等人?竟敢教训天子?莫非汝要造反乎?来呀,快将他给我拿下!”   伴随着伏完一声大叫,呼啦啦一阵响,皇帝身后二十多名侍卫,竟然围了上来。   刘瑁面色一凛,冷冷言道:“陛下,臣肝脑涂地,不辞劳苦,将陛下自群贼手中迎入汉中,意欲效法高祖,出汉中而平天下,今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好不容易,天下三分有其二,欲来向陛下报喜,怎奈陛下竟然相信伏完这老东西,意欲行此天子谋诛大臣之举,莫非这就是仁君应该做的么?”   汉献帝面带痛苦和惊恐之色,一时竟不能回答。   伏完将汉献帝拉在一旁,躲在殿宇柱子之后,谓刘瑁道:“刘瑁奸贼,你挟天子以令诸侯,逞凶顽而暗害我儿,你当我不知么?今天赐良机,若不将你诛杀,空我伏家将死无葬身之地矣!此等背叛天子之徒,快快给我诛杀!”   伏完一声令下,四周侍卫便要攻上。   刘瑁根本不放在眼里,仰天哈哈大笑道:“伏完,狗贼,本以为你这个老东西胆小如鼠,昨夜和你那该死的儿子伏尊预谋要害我时,我还以为你不敢做。今日看来,你这老东西可算是预谋已久啊!”   伏完听到刘瑁之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伏完打死都不敢相信,昨夜他和伏尊所言,竟然已经被刘瑁听去了。   “你你你,怎么?你不会否认昨晚说了这些悖逆之言吧?”刘瑁见他瞪着两只眼睛,道,“嗯,看来你是记不清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下哦,还记得你走出房间时的那只猫么?喵——喵——哈哈,那只猫就是我抓了过来,丢在走廊上的。哎呀,这还多亏你的那个儿子了,说是一只猫,不然你定然会质疑吧?”   “你你你……那时候你竟然在我房间外边?”伏完简直傻了。   刘瑁轻叹一声道:“其实吧,按照我这个大将军的身份,也没必要那么晚去偷听人家晚上做什么的,再说也没那必要啊?对不对?我要想知道你做什么?难道还需要我亲自去么?只是啊,我昨夜在城门口遇到你那位超级混蛋的儿子,还教训了他一顿,让吴兰打了他五十大板,结果刚好遇到他被人抬着回府。我这一时兴起,就想进去给你说几句好话,让你好好管教管教儿子。哎呀,没想到啊,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自己也起了造反之心!你们伏家造反,看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刘瑁这一番话,让伏完差点没晕过去。   不过这也再次坚定了伏完要诛杀刘瑁之心。   “杀!杀!杀!”伏完举起的手落下,愤怒地大声喊叫。   周围二十几名侍卫,冲杀上来。   以刘瑁此时的功力,这二十来个人儿,根本算不上什么。   艺高人胆大,仗着武功了得,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原本他可以擒贼先擒王,直接冲上去,一把将那伏完揪出来,根本不用等到二十几个人一拥而上。   正是因为他心无恐惧,他也没必要直奔伏完。   三下五除二,刘瑁一顿暴打,早将二十几名侍卫手中的刀枪打落在地。   与此同时,二十几个护卫,宛如秋风扫落叶般,一个个飞起来,又落下。   当刘瑁一把将伏完从柱子后边揪出来时,大殿之中,站着的就只有他一个了。   因为那汉献帝刘协和辅国将军伏完两个人,也早已腿瘫软,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刘瑁一阵大笑,大殿外又有人飞奔而来。   董承带着外殿侍卫进来,手中仗剑,指着刘瑁道:“刘瑁,要做什么?莫非要弑君么?”   “放你娘的够臭屁!”刘瑁骂道,“董承老儿,莫非你眼睛瞎么?看不见伏完这老家伙欺辱陛下年少,蛊惑圣心,竟然让这些侍卫攻杀于我。亏得我有些手段,这才将他拿住,救下陛下。你不去看看陛下如何,倒在这里胡闹,意欲何为?”   刘瑁这一顿怒骂,倒叫董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董承止住殿前侍卫,他自到皇帝身边,将汉献帝刘协搀扶起来,询问情况。   汉献帝见识过刘瑁的武功,二三十个侍卫,不消一盏茶功夫,就被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若是他敢说是刘瑁造反,董承带着这些人能够阻止他么?   刘协心思明白,不敢应承,只是怔怔然,如惊吓过度一般。   此时刘云、刘云、吴懿等带领众将冲进来,早将四周围定。   赵云看着地上的这些人,忙问:“主公可有事?”   刘瑁吓到:“子龙看看我有事么?些许宵小之徒,焉能伤者我?”   “哼!找死!”吴懿上来,一剑捅进伏完胸膛。   那伏完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吴子远安敢如此?”董承叱道。   然吴懿和刘云及手下人围住他和刘协,两人立即一言不发。   吴懿着人将伏寿带下去,按照刘瑁命令,要送进冷宫去。   伏寿回眸望着汉献帝刘协最后一眼,求告道:“陛下,救我……救我……”   刘协痛哭道:“皇后,朕也是自身难保也!……” 第267章 沉湎娇躯   皇后伏寿被打进冷宫,不见天日,三五年后,自闭幽禁,忧郁而死。   刘瑁当即着吴懿安排,将皇宫内的所有侍卫全部换掉。   从此,皇宫之中,皆是刘瑁爪牙,再无半个刘协贴心之人。   刘瑁请求皇上,当场赐封董承为车骑将军,升董夫人为贵人。   董承明知刘瑁这是想试探于他,还只得躬身称谢。   要赐封也是皇帝旨意,但董承眼下只能感谢刘瑁。   刘瑁却在众人面前摆手笑道:“董将军何必客气?这明明是天子赐封,我不过为国家推荐人才而已,有何功劳?不劳谢过!”   两人貌合神离地客气一翻,刘瑁命吴懿将刘协、董承送走,他自领众将离去。   刘瑁边回边问:“云儿,子龙,你们怎么会跟来?”   “主公,都是孔明先生让我等前来的。”赵云应道。   “我不是说不用来么?”刘瑁道。   刘云道:“主公,那孔明先生果然心思缜密,料事如神。他说主公此去,必定有事。让我等只管在殿外等候,若是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出来,就让我等闯进去。”   赵云接着说道:“原本我等还在犹豫,想到主公武功高强,也不必担心那么多,便在殿外多待了一盏茶功夫。忽听得前方殿宇之中脚步声响,随即看到董承带兵进入内殿,方知出事,随即跟上。辛亏主公无事,不然我等回去,没法想孔明先生交代矣!”   “嗯,看来这个诸葛亮还真有点本事啊。”刘瑁道。   刘瑁回到府衙之中,众将谋士听说刘瑁遇到伏完号召侍卫袭击,大惊,又见刘瑁全身而退,对刘瑁武功谋略,皆佩服不已。   在这南郑城中,刘瑁自然说一不二,再无人敢对抗。   刘瑁也自过得逍遥,平日里多半和大乔、小乔、邹氏歌舞游玩,偶尔前往吴氏房中过夜,也多半是为了安慰吴氏而已。   凤儿作为玄冥卫,每月固定的要有两次陪侍刘瑁,吴凤连个名分都没有的人,貌似也算心满意足。   刘瑁虽然在继续修炼,然也经不起几位美女榨油水,时间久了,难免亏虚。   放在此时,刘瑁便当收敛一些,前往蔡琰院中,谈谈诗歌,论论书画,也别有一翻风味。   或许是身边美女众多,许多时,他都没有想起那张玉兰来。   这一日,夜晚刘瑁提了霸王枪,在院子里舞动得大汗淋漓,正要回去,冲个澡,想想往哪位佳人房中歇息。   忽抬头,望见东南方向红光耀天。   刘瑁忙问身旁云儿:“那红光闪耀之处是何处院落?”   刘云顺着刘瑁的手望了望,拱手应道:“是张夫人所居之所。”   “张玉兰?”刘瑁反问一句,显得有些陌生。   “正是。”刘云道。   “嗯……”刘瑁沉吟片刻,命道,“更衣,今夜就去那边。”   刘云应一声是,又道:“主公,要不要叫凤儿前来侍候?”   刘瑁想了想,道:“不必了,你跟着吧。”   刘瑁更衣毕,在刘云相随保护之下,穿庭过院,前往张玉兰院中。   张玉兰怎么也想不到,刘瑁会来到她这里。   刘瑁已经回到南郑月余,从来都没有来过他这里一趟。   张玉兰觉得,刘瑁早将他忘记了,故而夜虽未深,也没有刻意打扮,身上穿着一袭白纱裙子,秀发披肩,如流泉瀑布。   她正独自坐在堂中,守着一个炭火盆子,点着麝香,独自打坐。   见刘瑁进来,连忙起身相迎,上告不恭之罪。   刘瑁见她这般娇弱之态,柔美之姿,哪里还会怪罪于她,急忙拉住她的手,让其起身。   便是这一刻,刘瑁隐约之中,还能见到张玉兰头顶红光闪耀。   刘瑁心中打鼓:“莫不是这张玉兰真要成仙了道不成?”   他可不会管这些,和她寒暄一阵之后,难免得又要陷入温纯。   虽说张玉兰再三推脱,好言相劝,只说他身边有那么多美女,又何必惦记着他。   她越是这般拒绝,刘瑁越是心里焦躁,越发想和她同塌而眠。   张玉兰自然执拗不过,只得从了。   虽说这张玉兰此番并不想以前有求于他之时那般卖力,然张玉兰这守身如玉的习惯,倒是给了他不同凡的感受。   这果然一副仙子一般的身体,汁水饱满,尝来如糖似蜜。   这一夜云雨之后,就算刘瑁这武功高强、身板硬朗之人,也搞得腰酸背痛了。   更不要说娇弱无力的张玉兰,此时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根本起不得身。   刘瑁心满意足,离开之后,不消两日,精气饱满,再次来到张玉兰身边。   自从刘瑁那夜和张玉兰同塌之后,刘瑁仿佛从其他女子身子之外又找到了更好的感受一般,爱不释身,恨不得天天到此。   如此展眼过了月余,不要说吴氏、蔡氏、邹氏,便是大乔、小乔这两个可以做高难度动作的美女,都要吃醋了。   然刘瑁自是我行我素,沉迷在张玉兰给他的完美感受之中。   这一日,张玉兰忽然感觉腹胀如鼓,难受得很。   她以为自己病了,正和侍女说道,忽然窗外有人叱道:“你这不是病,而是怀了孩子!你这张家的叛徒,不思为兄弟报仇,反而以身事贼,还怀了孩子,你就是修行一千年,也成不了神仙!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为什么不早点死?……”   窗外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好像发出这声音的人就在窗外,又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   张玉兰大吃一惊,忙问:“你是谁?谁在说话?”   “我是张家的冤魂,何必多问?难道我说得不对么?”窗外声音道。   张玉兰急忙跑出房门,却见窗外冷月当空,庭院之中,空无一人。   张玉兰站立许久,寒冬夜冷,侍女劝其回房。   张玉兰方要转身,便听到身后刘瑁道:“哎呀,这么冷的天儿,兰儿如何站在门外?莫非是在等为夫么?”   刘瑁跑几步,扑上来,对张玉兰爱护有加。   那张玉兰仰头看到刘瑁,想起方才的声音,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   她再没了对刘瑁的半分亲热之意,心中只有寒冬腊月的苦寒与冰封…… 第268章 破腹取经   刘瑁和往日一般,温言软语,抚慰一番,便要上来求爱。   那张玉兰宛如死尸一般,任凭他蹂躏。   这般表现,自然无趣,刘瑁折腾一翻,心中厌烦,起身整衣,甩手而去。   张玉兰一榻凌乱,竟不起身送别。   刘瑁走到门口,回眸望了张玉兰一眼,吩咐侍女道:“好生照看,若出意外,你去陪葬。”   侍女唬得魂魄不存,浑身筛糠,连连称是。   刘瑁走后,有过数日,忽然刘云来报,言说张夫人死了。   刘瑁一惊,跳起来,问:“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侍女好生照看的么?”   刘云不敢抬头,只低头拱手道:“侍女来报,言说张夫人这几日口中总是喃喃自语,说自己没有身孕,定要向先人证明清白。”   “那到底怎么会死的?”刘瑁没听明白,心中焦急。   刘云直截了当地说:“是她自己剖腹自杀。”   “剖腹?”刘瑁震惊,“一个若女子,怎么会剖腹自杀的?”   刘云道:“详情不知,侍女就在门外押着,主公何不亲自审问?”   刘瑁心烦意乱,怒道:“那还不叫进来?”   侍女被带进来,扑在刘瑁面前。   “说,到底怎么回事?”刘瑁怒吼。   两名侍女吓得脸色发紫,根本答不出话来。   突然,呕一声,其中一名侍女两眼泛白,口吐白沫,倒地而死。   “怎么回事?她怎么回事?”刘瑁忙问。   刘云上去查看,伸手探探鼻息,回禀道:“主公,此女已经被您的虎威给吓死了。”   刘瑁赫然明白,此时他高高在上,在他自己,并不觉得怎么,在别人看来,已经是要命的威风了。   刘瑁这才放缓语气,对另一名侍女道:“你不用怕,你说。说真话。只要你说真话,不说假话,我听了真实可信,我就放了你。”   那侍女明白她有一线生机,当即活过来,“哎哎”两声应着,开始讲述这几日的情况。   根据侍女所说,这几日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忽近忽远的地方说话,说张玉兰怀了刘瑁的孽种,忘记了母亲和兄弟们的大仇,委身死敌,死后定会获罪于天,三世不得超生,更不要说修行成仙了。   是这个神秘的声音,让张玉兰天天陷入痛苦之中。   最后张玉兰实在忍耐不住,为了自证清白,竟然趁着夜晚休息之时,自己剖腹而死了。   “她是怎么剖腹的?莫非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刘瑁问这话的时候,脊背之上一阵寒意。   侍女点头称是。   “那她剖腹,从肚子里掏出什么来了?”刘瑁想知道这张玉兰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不想那侍女竟说,她根本不敢细看,但她早上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好像尸体上浩光照耀,异香满室,她肚腹之上血莲绽放。   细看,血莲之中,有一本被血污沾染的经书。   “经书?什么经书?”刘瑁忙问。   “都是血污,谁敢细看?”侍女想起早上恐怖的一幕,脸上不停地抽搐。   “这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么?”刘瑁怒吼。   刘瑁急忙将房门外跪着的男性护卫叫进来。   那护卫道:“鄙人听到侍女喊叫,冲进去,倒是看到了那本经书的名字,好像叫做什么。只是不明就里,不敢乱动。”   “?”刘瑁总算相信了,这事儿在野史上是有记载的,“莫非张玉兰要成仙?”   刘瑁当即命这些人带他前往。   刘云还想阻止,被刘瑁一把推开道:“多么血腥的场面老子没见过?难道还能吓住我不成?”   当众人到达张玉兰所居之所,看到数名护卫守护在门口。   吴懿、赵云等都守在那里。   刘瑁径直走进内室,看到张玉兰的尸体横在榻上,肚腹之处,一道一尺来长的血口。   根本没有了侍女所说的什么浩光、异香和血莲花,剩下的只有一具僵硬了、血肉模糊的死尸。   刘瑁查看一翻,并不见所在,追问一翻,竟没有一个人知晓。   就连吴懿和赵云都说,他们到来之后,并未见到有任何人进入,也没见到什么经书。   就这么消失了。   刘瑁虽然感觉到奇怪,但还是十分好奇,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刘瑁一时也想不明白。   众位谋臣听说此等奇事,也都跟过来,守在门外等着。   刘瑁查看完毕,刚刚出门,众位谋士围上来,向刘瑁进言,言说张玉兰乃留侯张良之后,仙法师传于仙人黄石公。   纵观大汉历代,张家一直秉承修炼仙法之术。   张玉兰的兄长张鲁,自称师君,创立五斗米道,弟子数十万。   张玉兰也是自幼修持,故而成仙了道,也并无奇怪之处。   再说,若非了道成仙,这张玉兰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有那么冷冽的心性,竟然可以将自己的肚腹剖开?   这简直不可想象。   正是这些奇异之处,多数谋士宁肯相信,这是张玉兰家族修仙的结果,禀奏刘瑁,还是将张玉兰厚葬才是。   刘瑁早在琢磨这事儿,虽然疑点重重,然一时他也没有别人加害张玉兰的证据。   刘瑁寻思一阵,计上心头,当即命人厚葬张玉兰。   三日后,张玉兰下葬。   张玉兰下葬之后,一切竟然平静下来。   展眼张玉兰死亡白日将近,刘瑁一直在等着一个消息。   可是这个消息却迟迟没来。   在张玉兰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是张玉兰成仙了道所致,除他之外,唯有几个人不信。   在他身边,诸葛亮、周瑜两个人不信,曾经分别暗中进言。   戏忠、郭嘉两个人来信言说此时定有蹊跷,让刘瑁小心察访。两人书信之中,还提到荀彧也不信此事。   另外胡昭和司马懿也不信这事儿,派人传递消息之时,也曾顺便谏言此事。   通过这些人的谏言,刘瑁越发确信,他心中的质疑有道理。   故而张玉兰下葬之后,他传下了一道密令,令刘云派出数名玄冥卫,暗中盯着张玉兰的坟墓。   尽管刘云不明白刘瑁之意,但张玉兰之死有蹊跷,而他作为玄冥卫玄冥使,竟然弄不清其中玄机,就是失职。   刘瑁没有惩罚他,已经是仁慈了。   故而刘瑁不敢有任何违拗,尽心竭力,日夜派人盯着张玉兰的坟墓…… 第269章 果然有鬼   嘭!   张玉兰死亡之后的第三个月,也就是百日之时,一天夜里,风雨大作,一声爆响,如雷击大地。   半夜之中,刘云慌急传来详细,让凤儿将消息传入内室。   张玉兰的坟墓被炸开了!   刘瑁大吃一惊,急忙从大乔、小乔的被窝里爬出来,草草穿上衣服,在刘云、吴凤、赵云、吴懿等一众人等的保护之下,前往张玉兰埋骨之处查看。   刚出府衙,便看周瑜也赶了过来,言说恰巧听到信息敢来。   刘瑁令一起前往。   那坟茔已经炸裂开来,棺木开裂,棺盖被炸飞在树上,棺材之中,却是空空如也。   刘瑁看吧,极为惊诧。   此时雷声隆隆,大雨倾盆。   刘瑁头也没回,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刘云拱手应道:“有。”   周瑜道:“云儿,大雨之夜,能有什么发现?”   刘云一怔,眉头一皱,并未回答。   刘瑁沉吟道:“算了,此时雨大,莫要淋坏了公瑾先生,还是回去吧。”   当夜回去,刘瑁并未召集众人再议,而是令众人回去歇息,明日再说。   众人不知刘瑁何意,自然也不敢多问。   翌日晨,刘瑁迟迟并未前往府衙正堂,而在内室和大乔、小乔消遣娱乐。   二乔见刘瑁不似往日,催促他前去处理政务。   刘瑁道:“大老婆、小老婆,莫要担心于我,相公即便在美人怀里,也有可能是在处理政务哦。”   大乔、小乔不信,只以为刘瑁在戏耍他们。   不多时,吴凤在门外拜见。   刘瑁叫进来。   吴凤见二乔在刘瑁身边,不敢多言。   刘瑁道:“但说无妨。”   吴凤道:“云儿传来消息,炸开张夫人坟茔之人,已经探听清楚,果如主公所料,乃是……”   “说。”刘瑁直言道。   吴凤道:“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   “还有其他人吗?”刘瑁问。   “怕是他们坐下大事之后,担心追查,暂时没有来往。”吴凤道。   “继续给我盯紧喽。”刘瑁道。   “启禀主公,要不要先将这二人抓起来?”吴凤请示。   “弄死他们如弄死两只小老鼠,有什么用?——炸开坟茔的事儿,是谁做下的?人抓到了吗?”刘瑁问。   “抓到了。”吴凤道,“云儿正亲自审问。”   “嗯,给我好好审,只是不要把人给我弄死了。”刘瑁道。   “是。”凤儿领命。   刘瑁起身道:“更衣。”   二乔这才明白,刘瑁这是要去府衙议事了。   二乔侍候刘瑁整衣之后,送出门外。   刘瑁到达府衙之时,众位文臣武将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刘瑁坐下,道:“诸位有什么事儿,都说说吧。”   徐庶、法正、诸葛亮、庞统等见刘瑁面色不对,都不说话,只有周瑜言道:“启禀主公,张夫人坟茔被炸,此事定有蹊跷,这是对主公的大不敬。若不追查,天理难容。”   刘瑁道:“嗯,公瑾赤诚之心,我已知之。张夫人因于我琴瑟和谐,故而招张氏故旧仇恨,装神弄鬼,搞出这些名堂来,不过是意欲扰乱我等罢了,还能翻了天去?不必管他。”   周瑜听罢,满脸堆笑,道:“主公果真心胸宽大之仁义君子也!”   “公瑾对此事如此热心,几次三番进言,总算让我看到公瑾摆脱了往日心情,我心甚慰,以后还望公瑾多多为我出力呀。”刘瑁勉励道。   刘瑁说出此话之时,两只眼睛盯着周瑜,好像要看透他的心思。   周瑜丝毫并不反对刘瑁之言,拱手遵命。   刘瑁和亲信谈妥诸事,前往皇宫大殿,拜见天子。   天子赐坐,一帮元老旧臣,立在殿下。   刘瑁三叩九拜,礼仪到位,言语恭谨。   拜完之后,天子赐坐。   刘瑁谢座,坐于天子下手。   众位旧臣对天子三呼万岁,而后又朝拜刘瑁大将军。   拜过之后,董承上来质问刘瑁,何以如此迟迟不来上殿拜见天子?   刘瑁道:“董将军怎么问我?你不是心里清楚么?”   董承见刘瑁之言,似乎话中有话,一时心慌,脸色铁青,道:“我……我清楚什么?……”   刘瑁道:“你不清楚,恐怕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都清楚吧?”   原本刘瑁还想等刘云将口供全部拿来之后,再说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但他现在越来对手下的玄冥使越发信任,既然贼匪已经拿到,如何能撬不开他的嘴?   刘瑁相信,朝议散去之前,恐怕结果已经出来了。   今日他放眼望去,见朝廷旧臣来得很齐,便想今日必定弄个清楚明白。   若是弄不明白,不下朝便是。   此时上朝散朝,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那上水校尉种辑和议郎吴硕听到刘瑁之言,都唬得什么似的,忍不住暗中偷瞧董承和王子服。   刘瑁早就知晓,董承和王子服本就和这些事儿有关。   等待刘云口供,不过是想给众人一个证据而已。   虽然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上的很多事。   然还是有很多事儿,在朝着历史的走向前进,只不过因为他的到来,发生的时间已经和历史上的时间有很大的变化了而已。   比如这董承联合种辑、吴硕、王子服、马腾、刘备等,谋诛曹操,乃是历史上的公元200年。   而此时这董承联合种辑、吴硕、王子服谋杀他,却提前到了198年。   况且因为马腾已经投靠于他,刘备不再汉中,没有见过献帝,先来也不会和这些人勾结吧。   刘瑁想到此节,又看到他们暗中眼色,当即呵斥道:“董承、种辑、吴子兰、王子服,还不出班自守,莫非要我调兵捉拿尔等么?”   纵然董承等人久在官场,哪里抵挡得了刘瑁虎威?   刘瑁一声呵斥,四人无可置疑,认为刘瑁已经掌握了他们阴谋诛杀刘瑁的证据。   不过那董承老奸巨猾,依然硬着头皮问道:“大将军,你此话何意?”   “董承,打什么哑谜?难道你们做下的天大好事?这么快就忘记了?”刘瑁喝问。   董承脸色铁青,阴沉得能够拧出水来,道:“我不知道大将军说什么?”   便在此时,刘云径直走向大殿,走到刘瑁身边,将一方写满蝇头小字的白绢送到刘瑁手上…… 第270章 大开杀戒   这白绢小字便是刘云抓到的,炸开张玉兰坟茔的恶贼的口供。   口供之中,明明白白写着,这事儿乃是王子服亲自安排,董承、吴硕、种辑、王子服参与谋划。   刘瑁着人当众读出来。   那董承、种辑、吴硕三人,听到这份口供,顿时傻眼了。   就连坐在大殿之上的汉献帝刘协,都惊得目瞪口呆,无法言语。   便在此时,那王子服突然从怀中贴身之处抽出一把尖刀来,朝着刘瑁冲上去。   刘瑁坐在刘协左前方一侧,此时是朝议,众将本来都在殿外,然刘云刚才过来送口供,就在大殿中央。   看到王子服手中握着匕首,刺向刘瑁,那刘云纵身跃起,身轻如燕,后发先至,护在刘瑁身前。   没等王子服靠近刘瑁,那刘云一脚踢出,正中王子服下巴。   “啊!”   一声惨叫,王子服身子在半空之中纺车一般,转了几个圈,扑到在地。   手中匕首被打落在地不说,这王子服重重扑在地上,门牙也被磕掉几颗,满嘴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刘云的动作极为凌厉,片刻未定,上去一脚踏在王子服脊背之上。   咔嚓!   大殿之上,就算是老态龙钟的那帮老臣,也早已经听清了。   王子服脑袋一垂,扑在地上,再没了半分反应。   刘瑁心中清楚,刘云这一脚之力,怕是有几百斤重,恐怕王子服的脊椎骨都粉碎了。   刘云跟随他修炼这么久,功力怎么着也已经到了易筋境。   以他此时的功力,就算和当世一流高手过招恐怕也不会落下很多。   现在踩死一个王子服,根本算不得什么。   以前刘瑁以为这刘云并不是十分聪明,虽说跟他久了,进退有些规矩而已。   然在天子面前,众位朝臣面前,敢如此放肆,当下动手杀死一名大臣,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他却对刘云的表现极为满意。   王子服这王八蛋,竟然敢狗急跳墙,深藏尖刀,刺杀于他,这不是找死么?   不要说有刘云在场,即便没有刘云在场,这王子服能近得他身么?   不过刘云这个小跟班如此出手,倒是更加显示出了刘瑁的威风。   董承等三人脸色黑紫,一时变了形,吓得要死了。   刘瑁道:“董承,我一心辅佐天子,汝等如何敢如此行事?”   吴硕吴子兰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腿一软,蹲坐在地。   董承骂道:“刘瑁,你这贼子,你什么心思,朝堂之上谁个不知?你野心勃勃,早晚有一天会取代天子的!”   “放你娘的够臭屁!”刘瑁骂道,“天子乃我皇侄儿,这皇威本来就是我刘家的,我身为皇叔,一心味国家出力,为天子解难,灭掉群雄,让天子安详太平,汝等不说想方设法,让我君臣一心,反而做出如此离间背叛之时,汝等是何居心?董承,亏我还向皇帝陛下推荐你的女儿为贵人,升任你为车骑将军,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恩将仇报、狼子野心之人!”   “哈哈哈哈!”董承仰天笑道,“成者王侯败者贼,还有什么好说的?朝中众臣知我是谁,亦知你是谁?”   “哦?是么?”刘瑁听这董承一再说朝中众臣能辩忠奸,他却不信,遂道,“你口口声声说众人知晓你我是谁,那我们就当面问问,你我到底是谁?”   于是,刘瑁起身走下玉街,一个个问两班大臣。   “你说说,我是何人?”刘瑁问其中一名老臣。   那老臣可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当即拱手道:“大将军乃忠臣也。”   “那董将军呢?”刘瑁又问。   “奸臣!”老臣道。   刘瑁听了哈哈大笑。   董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骂道:“没用得东西,为国家,死则死耳,何以如此畏死?”   不想那老臣却道:“董承,你想死,我等可不想死!再说,大将军为国鞠躬尽瘁,有何不好?我看是你仗着女儿是贵妃,想趁机夺权,驾驭皇帝而已!”   “你……你你你……”董承被气得半死。   刘瑁继续问,一直将大殿之中众人几乎问过一遍,众人竟然众口一词,都说刘瑁乃是忠臣,董承是奸臣。   刘瑁哈哈大笑,道:“董承,如今你还有何话?”   “哼!老子无话可说!”   “那好,来呀,拉出去,跺了双手双足,剖腹挖心,斩下头颅,分尸之后扔进汗水喂鱼虾!”刘瑁命道。   他这般残忍的命令,让在一旁站立着的种辑怒道:“刘瑁,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残忍?”   刘瑁望了他一眼,忽然概叹一声,道:“长水校尉,你这个人啊……哎,到底怎么想的?昔日,董卓祸乱长安之时,你便与人谋划,刺杀董卓。后董卓亡,李傕、郭汜为乱,你与我长兄、次兄以及马腾、韩遂等里应外合,与杀李傕,结果马宇家童高密,众人皆死,唯有你逃过一劫。今翻天子到此,扫平天下群雄有望,你竟然又连喝董承杀我?我想请问,若是我死了,当下大汉十三州三分之二已经平定的大好局面,岂不是又要陷入乱局?难道这就是尔等想要的么?”   “这……我……”种辑无言以对,良久,反问道,“你……你怎么可能是为大汉,为天子?”   “唉!”刘瑁概叹一声,手一挥,刘云召殿外侍卫,将吴硕、种辑等待下去。   “你是么?你是为大汉么?”种辑被拖走之时,大声拷问。   刘瑁抄起双手,只是不答。   天子刘协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见董承已经被带下去了,这才回过神来,求饶道:“大将军,董承乃国丈,可否……”   刘瑁突然回身,瞪着刘协道:“陛下,这帮毛贼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该不会是您授予了天子诏书吧?”   汉献帝刘协面色苍白,一屁股蹲在龙椅之上,惊道:“你怎么……没……没……”   刘瑁上前,逼问道:“真的没有?”   “没……没……”刘协结结巴巴道。   “那好!散朝!”刘瑁直起身子,高声喊道。   众位朝臣如遇大赦,三呼万岁之后离开大殿。   刘瑁当即命道:“云儿,随我送皇帝陛下去后宫……” 第271章 斩草除根   刘瑁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清醒不对,忙道:“朕……朕不敢劳动大将军……”   刘瑁道:“皇帝贤侄,不必客气。你我本事一家,关怀关怀贤侄,是应该的。云儿,还不架皇帝贤侄走。”   刘云急忙手一拜,命两名侍卫,驾着刘协前往后宫。   刘瑁可没什么闲工夫跟皇帝这种傀儡胡乱纠缠,来后宫,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搜一搜,到底有没有皇帝、董贵人与董承密谋的证据。   如此,刘瑁着人重点搜索的便是皇后的寝宫。   刘云带着人动手乱搜,将皇后的用具、内衣全部搜罗出来。   那董贵人大骂道:“刘瑁竖子,安敢如此欺辱陛下?难道你就不怕天下人反对么?”   刘瑁走到董贵人身旁,看到董贵人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倒有几分姿色,伸手在她下巴上一挑,道:“董贵人,我替陛下打下的江山,会反对我么?倒是你呀,可不是我打下来的,反而是那个叛贼董承硬塞给陛下的,似你这般不清不楚之人,才会有人反对呢。”   “我乃陛下的贵人,谁会反对?”董贵人听到刘瑁称董承为反贼,硬着头皮说道。   那刘协见刘瑁对董贵人动手动脚,急忙将董贵人抱在怀里,有意要隔开刘瑁。   刘瑁哈哈笑道:“似这等货色,陛下也当做宝贝?不如舍了吧,改日我送陛下一个好的。”   刘瑁嘴巴都气得歪到了耳根上,怒道:“皇叔,你到底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董承是反贼,要杀我,难道他的女儿会清清白白?难道陛下你就真的预先一点不知道?”刘瑁直言叩问。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真的不知!……”刘协矢口否认,眼睛都不敢看刘瑁。   刘瑁哈哈笑道:“陛下放心,我可不想承担弑杀天子的千古骂名。只不过,到底这董贵人有没有和其父勾结,让他们嗖嗖就知道了。”   刘云手下这些玄冥卫还真是得力,不到一盏茶功夫,便搜出了两个东西来。   一个是一条玉带,一个是董贵人的几条素白内衣。   刘云将这两样东西拿到他面前,将那素白内衣摆在地上。   刘云将几条素衣展开,每天内衣裆部都有鲜血。   而且这些鲜血多半都已经干涩黑紫。   刘瑁奇怪,问:“这是怎么回事?”   刘协道:“皇叔,董贵人来红,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连这些东西都要翻出来?”   刘瑁皱着眉头,良久,仗着他后世的科学知识,道:“皇侄儿,你当我不懂么?董贵人一个人,能够流出这么多血来?造假的吧?”   “没……这……这怎么可能造假?”刘协闪烁其词。   董贵人见将这些东西翻腾出来,羞得满脸通红,哭哭啼啼,竟然要死要活。   刘瑁动个眼神,早有刘云手下玄冥卫抓来一个侍女,询问情况。   侍女开始不敢说,经不起刘云威逼,少女言说实情。   原来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侍女,穿了董贵人的内衣,流了血,再还给董贵人的。   刘瑁算是明白了,这董贵人根本就是想作假掩饰太医对身体的例行检查。   刘瑁当即明白了,问:“董贵人,有孕了?”   董贵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刘协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紧抱着董贵人。   刘瑁将刘云手中那条玉带接在手中,见上边镶有九块玉,精工细作,赞道:“嗯,陛下这条玉带很好啊,莫非是董贵人亲手所制?”   刘协道:“正是董贵人手笔。”   “董贵人做这么完美的玉带,是为陛下做的么?”刘瑁又问。   董贵人道:“不是为陛下所做,还能为谁所做?”   刘瑁眼睛眨了眨,盯着刘协道:“请陛下试试玉带。”   刘协不敢拒绝,只得将玉带扣在腰上,但明显这玉带扣长了一截。   刘瑁呵呵笑道:“董贵人,人人都说你手段巧妙,如何为陛下制作一条玉带,反而如此不合适?看看,连玉带扣都缝制得这般长?”   董贵人额头微微渗出清汗,道:“这……这个……怕是我夜间恍惚,竟然缝制偏差……”   刘瑁直勾勾盯着她,道:“我看不像,莫不是这玉带并非为陛下缝制,而是为他人量身打造?”   董贵人方才听说刘瑁已经将他父亲捉了,心中早忐忑不安,今翻听刘瑁之言,明显已有怀疑,越发不安,道:“怎么可能?除了陛下,谁还能让我为他制作玉带?”   “当然有。”刘瑁道,“比如贵人的父亲、我皇侄儿的国丈、当今的车骑将军董承大人,陛下要赐他一条玉带,是不是值得董贵人亲手缝制呀?”   刘协和董贵人听到刘瑁之言,早吓得半死,闭口不言,毕竟董承已经被刘瑁着人拉出去,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刘瑁见逗他们也逗得够了,当即言道:“来人,将玉带破开。”   刘云当即着人用腰刀将玉带从中间隔开一条缝隙,递给刘瑁。   刘瑁细细检查,果然从中间撤出一条素绢来。   那素绢之上,殷红的血迹明明白白。   刘协看到刘瑁撤出血诏,一屁股蹲在地上,再也起不得身。   刘瑁将血诏丢在刘协面前,喝道:“陛下,我对你赤胆忠心,为你打天下,你便是如此待我么?”   言罢,又怒斥董贵人道:“现在你又怎么说?”   董贵人面色如土,早已经答不出半个字来。   刘瑁将手一摆,道:“拉出去吧。”   刘云带着玄冥卫,将董贵人从刘协怀中将董贵人拉开,要拖出去斩首。   刘协匍匐在地上,苦苦求饶道:“大将军,皇叔,求你了!董贵人已经有孕,她怀的可是我刘家血脉呀!”   刘瑁横眉冷目,怒道:“刘协,你糊涂!似这等意欲挑唆陛下,离散我等君臣骨肉之情,留着何用?莫非要剩下孽种,坏我超纲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拉下去,留给全尸吧,绞死!”   刘协口中大叫着“爱妃”,双手拽着刘瑁的衣袖求饶。   刘瑁将衣袖一抽,道:“陛下不必担心没有女人,明天我便让人送给你一个!……” 第273章 奇人袁谭   哎呀!   刘瑁大吃一惊,从梦中惊醒。   吴氏就躺在刘瑁身边,听到叫声,急忙起身,问道:“夫君,怎么了?莫非做恶梦了?”   刘瑁喘着粗气,并未回答,茫然四顾,见苍白的月光透过窗棂射进房内,一切都变得那般虚幻。   吴氏拿起枕边香巾,为刘瑁擦拭额头的汗水。   吴氏再次安慰道:“夫君久历征战,杀伐过剩,难免会有恶梦。夫君不必介怀,还是早早安睡了吧?”   刘瑁虽未答应,然伴随着吴氏柔弱无骨的双手搀扶他慢慢躺下,他心中倒是慢慢平复下来。   他刚才的确是做了个梦,梦见一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刀兜头斩落。   “莫非……”刘瑁暗自啄米,“有人要杀我?”   心有所思,眼睛便忍不住向窗棂方向望去。   单见那窗棂上,被月光照着,仿佛一块透明底板。   忽然,他呀地一声惊叫,赫然坐骑,跳下床来,冲到墙边,伸手抓起挂在墙壁之上的昆吾宝剑,掣剑在手。   因为就在刚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吴氏也吓得花容失色,惊问:“夫君,你这是……”   “莫要说话。”刘瑁命道。   吴氏不敢言语,刘瑁身上只穿着睡衣,手中掣着宝剑,立在房间之中,但等着对方出手。   他相信,只要他不是在睡梦之中,就凭他现在顶级易形的修为,人间怎么可能还有人杀得了他?   便是那吕布重生,现在拎着方天画戟,站在他面前,也根本不是对手。   打起来,恐怕也过不了五十招。   可见他此时实力。   刘瑁严阵以待,立在房中,眼睛监视着窗棂和房门方向。   良久,刘瑁忽听得“啊啊”两声响,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   刘瑁终于确认了,的确有高人在外边。   “谁?”   “站住!”   便在此时,刘瑁听到刘云和凤儿的声音响起。   听到他们的声音,刘瑁心中放心不少。   从此时看来,他暗中训练的这批玄冥卫还真是起了大作用了。   关键时刻,能帮他解决不少没法公开的问题。   有刘云和吴凤在门外,他便不担心那么多,当即拎着宝剑冲出门去。   刘瑁拉开门,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刘瑁不禁一个激灵。   紧接着眼前一幕,更是让他惊诧不已。   院子里三个人影上下起伏,你来我往,正在打斗。   接着头顶银盘似的月光,他一眼便认出了三人来。   其中两人分别是刘云和吴凤,另外一人,竟然是他白天着人下狱的袁绍之子袁谭。   这袁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家伙手执一条蛇鞭,上下飞舞,神妙莫测,独战刘云、吴凤两人,竟然丝毫未落下风。   这让刘瑁甚为震惊。   从袁谭应对轻松应对刘云、吴凤两位玄冥使的状态来看,就算他亲自出手,两百回合内也别想将这家伙拿下。   刘瑁正自寻思,袁谭早已经瞥见他走出房门来,竟然刷刷两剑,将刘云、吴凤逼退,纵身一跃,蛇鞭一抖,向他冲来。   那蛇鞭宛如一条毒蛇,吐着蛇信,直扑刘瑁面门。   刘云和吴凤见了,都大声提醒:“主公小心!快快回房!”   刘瑁就不信这个邪,袁绍的儿子袁谭,也不过是个凡人,能有多大本事?   难不成他还会是天神下凡?   刘瑁挺起手中锋利无比的昆吾剑,双脚一点,纵身迎上。   两人便在房屋前的空中交上了手。   当当当当!   两人落地之前,一条蛇鞭和一把宝剑,已经对战了三招。   这三招迅如闪电,刘云、吴凤根本看不清楚。   刘瑁也通过这三招交手明白过来,这袁谭蛇鞭上的功夫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修炼成功的。   三招还少,这并不能让他判断出到底谁更强一些。   刘瑁当即挥剑扑上,两人纵跃腾挪,大战起来。   此时,刘云和吴凤各自打了一声唿哨,四面跃出百十人的黑衣人来。   都是一般的玄色紧身衣,手里掣着宝剑。   这些人正是刘云和吴凤的手下玄冥卫。   玄冥卫足有二百人。   除去外出办事的,在周边一直暗中护卫的,竟有百人之多。   这些人将在刘云、吴凤指挥之下,将刘瑁和袁谭围在垓心,伺机相助刘瑁。   刘瑁和袁谭大战,两人身形飘忽,如影似魅,如此展眼过了五六十个回合。   刘瑁仗着手中昆吾剑锋利无比,转移目标,不再攻击袁谭,反而可以攻击袁谭手中的蛇鞭。   这蛇鞭在袁谭内力催动之下,刚硬起来宛如一条铁棍。   即便如此,刘瑁也用内功施展昆吾剑,唰唰唰几剑,竟将袁谭手中蛇鞭削断数截。   那袁谭看到手中只剩下一个手柄的蛇鞭,竟将蛇鞭手柄将地上一扔,拱手道:“昔日,听家师言道,刘如意功力进展神速,无用三年,将脱胎换骨,横行天下。如今看来,家师之言,果然非虚也。”   刘瑁见这袁谭立在周围上百人的玄冥卫之中,竟然谈笑自如,不禁惊诧,心中暗想:“这小子如此肆无忌惮,怕是背后定有高人。”   刘瑁遂问:“袁谭,你的师傅是谁?”   袁谭道:“请恕我无礼,家师他老人家不食人间烟火,不便透露。”   刘瑁怒道:“何以敢如此放肆,夜半越狱,刺杀于我?”   袁谭冷笑道:“刘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所谓‘天下乃天下之天下,唯有德者据之’。如今汉室气数已尽,大厦将倾,天下群雄,谁人相信你会一心辅佐汉室?最后还不是想代天子而立?如今天下,数雄已灭,唯将军与家父称雄于世,大将军又何必苦苦相逼,非要置家父于死地?不如家父依旧向朝廷称臣,而大将军纵览朝政,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好?”   “做梦!”刘瑁道,“岂不闻‘一山难容二虎’,若如此下去,长期摩擦,受苦受难的依然是百姓。大汉朝二百年劫难已至,既然群雄都已经灭亡,如何能够留下袁绍一人?识时务的,袁绍应当即入朝,归顺朝廷,不然大军到时,夷为平地,活命难矣。”   刘瑁的话说得很绝,袁谭沉吟良久,纵身一跃,跃出包围圈,立在屋脊之上,盯着头顶一轮硕大如锅盖的明月,冷冷地扔下一句话,道:“刘瑁,敬请三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去也!……” 第274章 赤衣紫衣   袁熙为使,让刘瑁忽然感觉到,攻打冀州袁绍,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这袁绍帐下谋士将佐,和他相比,自然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袁熙一介书生,出手却如此不凡,在他的玄冥卫中,来去自如,如此看来,这家伙背后定然有一个强大的势力。   若是攻打袁绍,这个实力必然会跳出来,搅乱一翻。   虽说如此,刘瑁攻打袁绍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袁绍坐拥青、幽、冀、并四洲之地,绝对不会允许袁绍孤立于朝廷之外。   就算这袁熙有仙法又能若何?莫非还真能凭借几人或者数人之力,阻止他百万大军北上么?   刘瑁计议已定,当即下令,按照既定的时间出发,前往陈留,会集诸将,商讨北征事宜。   两日后,马超等为前军,着徐庶仍为留府长史,镇守汉中南郑,他自领诸葛亮、庞统、法正、周瑜为中军,赵云和马云禄为后军而行。   吴懿带领吴兰、雷铜守护南郑,命庞乐、李异押送粮草,随大军东进。   刘瑁大军上万人迤逦东行,走了十余日,方才到达南阳宛城。   刘瑁命驻军宛城,修整一日,然后直奔许昌、陈留方向。   这一日,大军绕过淯水上游,方过轩辕山下,忽然大军前边出现两个人,挡住去路。   马超将虎头湛金枪一指,嚷道:“喂,哪里来的毛贼,敢来这里挡路?还不快快离去?”   前边两人,身着锦衣,一男一女,竟是闭着眼睛。   男人手中抱着一支琵琶,眉眼精致,不想世俗之人,倒像九天仙童下凡。   女人手里握着一把铁杵,铁杵前端粗大,竟有碗口粗细,看上去足有百余斤重。可女人长得却是蛮腰纤细,面容姣好,根本不想能够战场杀伐之人。   这两个人当道而战,后边无兵无将,怎么看都有古怪。   马超不敢怠慢,当即着人告知刘瑁。   刘瑁听了,立即想起从玄冥卫包围圈中轻松逃走的袁熙,遂带领赵云、刘云、吴凤、庞乐、李异等众将踏马上前,查看究竟。   那二人站在道路中间,只是纹丝不动。   马超早已经按捺不住,纵马上前,挺枪直刺其中那个男的。   那男的眼睛并未睁开,忽然伸出两根白玉指来,在琵琶上轻轻弹拨两下,铮铮淙淙的琵琶音想起,仿佛漫天霞光雾霭,早将马超围裹起来。   马超在琵琶音中,顿时感觉到骨酥筋麻,晕头转向,就连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也拿捏不稳,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便在此时,那手中握着铁杵的女人,呀一声狂吼,纵身而起,闪电一般,将手中铁杵举起,朝着马超头顶砸落。   马云禄听说有人当道,感觉好奇,早就跑到前边来了,此时见马超竟无还手之力,又遇生死危险,顾不得多想,将悬在一侧的丈二长的马鞭甩出,啪一声,抽象那女人的脸面。   果然这女人爱美,不会那么轻易那脸颊开玩笑。   危急关头,不得不撤回铁杵,回落地上。   便是这马云禄如此一般搅和,那女人怒不可遏,挥舞铁杵,扑向马云禄,想要要她的命。   马云禄手上除了丈二马鞭,还有一杆梨花长枪,枪法正是这两年赵云传授他的。   那女人徒步舞动铁杵上来攻击,马云禄在马上舞动梨花长枪应战。   两个人展眼战了三合,这女人铁杵太猛,马云禄说中长枪和她一碰,立即被磕飞。   铁杵女人没有丝毫懈怠,纵身跃起,竟然立在马云禄马头之上,举铁杵砸下。   这一杵砸下,马云禄根本没有活的希望。   便在此时,赵云看到这一幕,顾不得多想,拈弓搭箭,瞄准那女人心窝,咻一箭射出。   这箭矢来得凌厉,女人不敢怠慢,举起铁杵格挡。   当啷!   响声清脆,那手持铁杵的女人站立不住,空中打了两个璇儿,双脚落地,兀自后退两步。   赵云纵马上前,护在马云禄前边,将手中亮银枪举起,来一个起势,道:“你是哪里来的女子?如何敢在这里阻挡大军去路?莫非不要命了?”   那女子咯咯一阵轻笑,道:“哎呀,笑死人了,这里不过万余人,就说什么大军么?若是我师傅,撒豆成兵,怕是你要个十万百万的大军,也能眨眼之间,将大军给你变化出来!小师弟说,刘如意果真人中龙凤,如何了得了得,我却不信,今翻和三师弟前来看看,到底他有什么本事?你就是刘瑁么?”   赵云不禁一脸黑线,这女人言语如此放肆,竟是不把上万大军放在眼中,而且再怎么说,他赵云也是扬名天下的英雄人物,这女人竟然不认识他,竟然把他错认为刘瑁,真是让人惊讶的奇怪人。   赵云顺着那女子的话问:“小女子,休要猖狂,敢不敢报上名来?”   那女子道:“师傅说,小女子乃天生地长,无父无母,也没有名字,众师兄弟们都叫我紫衣真人。”   “紫衣真人?”赵云顺便瞟了一眼,用琵琶音控制住马超的那名身着红衣服,头发赤红的男子,便问,“莫非那位便是红衣真人?”   这紫衣真人又是咯咯一阵笑道:“你这个小子,真是笨得要死。亏得小师弟如此夸赞于你,难道那是红衣么?他明明是赤衣真人!”   赵云差点笑出声来,果真,这一身赤红,叫赤衣真人也对。   赵云还想套套这女人的背景,不想紫衣真人已经没了耐性,舞动铁杵道:“既然你就是那刘瑁,咱们就来比试比试吧!”   紫衣真人舞动铁杵,虎虎生风,朝着赵云马头砸来。   赵云纵身跃下,和紫衣步战。   两人展眼打了十几回合,赵云根本招架不住,被紫衣一根铁杵逼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   刘瑁担心马超、赵云两位大将有失,纵身跃起,挺枪直刺赤衣男。   那赤衣男将刘瑁枪法凌厉,不敢怠慢,只得停止弹拨,以铁琵琶格挡。   马超顿时醒悟过来,也下马拎起虎头湛金枪扑上。   三人大战赤衣和紫衣二人,两人竟丝不落下风。   相反,赵云、马超二人大战紫衣一人,旗鼓相当。   刘瑁大战赤衣,竟有些吃力!   赤衣狡诈,行动如风,觑个空子,一脚踹在刘瑁胸口,纵身飞上,竟然要以铁琵琶击杀于他!…… 第275章 仙人左慈   危急之时,忽听得空中有破风之声。   那赤衣大惊,不及抬头,慌忙后撤。   刘瑁看到天空之中有数把飞刀,朝着赤衣真人斩落。   那赤衣男舞动铁琵琶格挡,当当啷啷一阵响,也只是格挡开两把飞刀,其它几把都擦着赤衣男的胳膊身子飞过,每一把都在他身上刺出一道血红的刀口。   这一下突变,众人皆惊。   连那紫衣真人也急忙跳出圈外,靠在赤衣身边,不敢乱动。   刘瑁回头看时,见一人踏着士卒的头顶,凌空而降。   刘瑁一看,心中大喜。   来人他以前见过,也算认得。   此人正是峨眉山上见到过的仙人左慈。   他不知道左慈怎么会在此处出现,但不管怎么说,是这左慈出手救了他。   刘瑁认出左慈,急忙起身,拱手拜倒。   左慈一瘸一拐,走上两步,笑呵呵地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刘瑁方才起身,那左慈竟对着赤衣、紫衣道:“又是你们两个妖孽,看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左慈说着,手中拂尘一撩,又要释放飞刀。   赤衣、紫衣两个古怪之人,见了左慈,宛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立即转身逃跑。   刘瑁更是不解,这赤衣、紫衣竟然识得左慈。   赵云和马超上来,见过左慈。   左慈望着二人点点头,对二人枪法大有赞赏之意。   刘瑁道:“道长在仙山修行,如何得空到这人间走一遭?”   左慈笑道:“自然是为大将军而来。”   刘瑁不解。   左慈道:“哈哈哈哈,刘如意,不会让我在这里说吧?还不请我到你的大帐之中喝上两杯?”   刘瑁一时自知失礼,急忙请他进帐。   大军就在轩辕山下扎住营寨,刘瑁与左慈分宾主坐定,又让众位文臣武将陪坐两旁。   酒菜上来,刘瑁举起羽殇,请左慈饮酒。   那左慈边吃边喝,酒过三巡,菜上两次,刘瑁又要上来敬酒。   左慈呵呵笑一阵,露出满嘴黄牙,道:“哎呀,主公啊,你我乃是故人,我又是方外之人,不必多礼。我知主公此番前往许昌、陈留地界,定是要北伐袁绍。且知主公可能已经遇到难题,有什么想要问的,不妨直说。”   刘瑁一听,起身施礼道:“仙长果然对天下之事了然于胸,弟子此番的确有难题一道,想请仙长为我一解。前翻袁绍次子袁熙出使南郑,出手不凡;今翻又有赤衣、紫衣一男一女二人阻挡去路,武功修为了得。弟子请问,这三人是否有关系?他们到底属于何门何派,和袁绍又是何关系?”   “嗯,哈哈哈哈。”左慈独自饮了一殇,道,“问得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刘瑁一怔,心中不禁腹诽。   方才明明还说是来谓他解惑的,如何他现在问了,这左慈竟说他也不知呢?   不想左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游离四方,已经发现了一些猫腻。这赤衣、紫衣二人和袁绍次子袁熙的确有关系。据说袁熙便是白衣真人,排行第五。还有一个大哥叫做玄衣真人,紫衣乃是老二,赤衣乃是老三,还有一个老四,称为黄衣真人。这五个人中,号称‘五真’,其中玄衣真人最为厉害,道术高强,法力高深,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大有昔日太平道人张角的本事。只是这些人师承何人,我一时着实不知也。”   “莫非这几个人是南华老仙的弟子?”刘瑁笑着猜测。   左慈一怔,吃进口中的肉一动不动,良久,叱道:“小主公,南华老仙乃是仙人,莫要胡乱猜测哦。”   刘瑁只得拱手称是。   虽说刘瑁不相信什么神仙道术,但自从见到左慈之后,的确很多事情不能解释。   尤其此时又出现了这“五真”,越发让他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左慈酒足饭饱,起身道:“好吧,既然能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那么接下来,我就为你做两件大事。第一件,捉内奸;第二件,授功法。”   刘瑁不禁迷惘,冷笑道:“仙长开玩笑吧?我这大军之中,竟有内奸?”   “自然喽。”左慈笑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有一点感觉啊?”   刘瑁闭口不言,扫视在座诸位文臣谋士。   赵云、马超、刘云、吴凤等都不禁严阵以待。   诸葛亮、庞统等也是一脸迷茫。   左慈走到周瑜身边,道:“周公瑾,此时不表明身份,更待何时?莫非真要自己跳下悬崖,一了百了么?”   周瑜见这左慈竟然对着他这么说,一时面皮抽搐。   刘瑁上前几步,笑道:“仙长,您是不是弄错了?周公瑾风流人物,自从投靠与我,忠心耿耿,如何会是内奸?”   左慈并不回答他,反而两只眼睛盯着周瑜。   周瑜也盯着左慈,良久,起身出班,跪倒在刘瑁面前,失声痛哭道:“大将军,周瑜死罪!在南郑曾勾结董承等人,制造种种鬼事,吓死张玉兰,并利用张玉兰之死,谋诛大将军!”   他此言一处,刘云、吴凤简直恨透了他,立时便想将其拉出去斩首。   刘瑁反而追问道:“公瑾,这是为何?”   “为我与伯符兄弟之情,更为我大汉不能落日你这般贼人之手!还有,我乃是‘五真’的一个棋子!”周瑜道。   “五真的一个棋子?这怎么说?”刘瑁问。   周瑜道:“这五真别后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我只知晓,他是对抗朝廷的一路暗影杀手。不过这些人并不经常出手搞刺杀,而是通过控制各个势力中的关键人物,达成目的。江东被主公灭了之后,伯符身亡,我为保护其家小,不得已带领江东众将投降。也正是那时,五真之中的一个神秘人找到我,利用我对主公的痛恨,说服我投靠他们。说服董承刺杀大将军,正是在大将军杀死伏寿一家之后,我趁机设计做出的事情。可惜,董承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主公对手罢了。”   “竟是如此!”刘瑁惊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很明显,刘瑁并不想杀周瑜。   他看到周瑜有悔过之意。   “我……”   周瑜的话还没说出,哇一声,口吐一口鲜血,道:“我想辅佐明君,平定天下,只可惜……可惜……我命不长矣……” 第276章 甄府抢亲   原来这周瑜自从成了“五真”棋子,早被这些人逼迫服用了毒药。   只要周瑜有异心,得不到能够克制毒药的解药,无需数日,毒发身亡。   南郑城中,周瑜虽然挑唆董承,刺杀刘瑁失败,然刘瑁的容忍让他心中一再触动。   原本他便要向刘瑁说明一切,不想此时左慈揭露了他的真面目,让他再无半点隐瞒之意,当即将一切挑明。   “五真”凭借着他们的实力,对于周瑜归附刘瑁,定然很快知晓。   这也预示着周瑜将再也得不到解药。   周瑜身死几乎已成定局。   刘瑁听完周瑜所言,虽然惋惜,然总算明白了周瑜心意,也算欣慰了。   刘瑁见周瑜口吐鲜血,当即命人送周瑜会营帐歇息,同时着人唤张机、华佗两人前去探看诊断,务必想方设法将周瑜身上剧毒解去。   张机、华佗自去医治周瑜身上之毒,自不必提。   刘瑁着众人散帐,单独请教左慈功法。   左慈竟然传授他两门功法,一门乃是之中的九节飞刀。   此功法练成之后,可以顺手撒出九枚剑气飞刀,让人防不胜防。   另一门功法乃是,让刘瑁在中记载的采阴补阳之术更加进一步,对修为大有裨益。   左慈传授完毕,径直离去。   刘瑁拜谢,问再会之期。   左慈称还有相见之日。   左慈走后,刘瑁当即修行。   大军前行,刘瑁便于车驾之上,一点不敢耽搁。   他有功法,且已经修炼到最高境界,加上左慈传授得两门功法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动不动拿凤儿这个尤物陪他一起修炼,如此进展神速。   当大军到达许昌不几日,刘瑁便已经攻破功法关口,窥测到九节飞刀的门径。   他利用左慈传授的导气之术,将体内真气按照周天流转,此时便能打出九节剑气。   刘瑁汇集诸将于许昌,大帐接连议事按三日,将在场十路大军各有分派。   其中第十路大军吴懿留在南郑,而第十一路大军周瑜,因为他本人中毒,急切之间,难以痊愈,刘瑁只得退而求其次,让程普代为调遣,鲁肃辅佐。   刘瑁使人探听袁绍动作,那袁绍已经派出颜良、文丑两位上将,带领大军,向官渡运动。   刘瑁叹道:“看来,历史还是将这一战安排在了此处。”   随直到十路大军各自前往陈留、许昌一代运动,与袁绍大军汇聚于官渡。   大战势在必行,然两方军队数量庞大,至少一百五十余万人,双方皆号称有百万之众。   如此大规模战斗,并非朝夕能够准备完整。   大军调集之时,刘瑁依然对袁谭那个什么“五真”耿耿于怀。   他只担心这么一支神秘的力量,在大战来临之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战争之中,坏他大事。   为此,刘瑁着令刘云、吴凤两位玄冥使,将两百余名玄冥卫撒出去,探听五真消息。   没几日,玄冥卫传来消息,言说探得袁绍次子袁谭,四月十五日,将前往上蔡迎取新婚妻子。   刘瑁忙问:“他的新婚妻子是谁?”   刘云道:“听说乃是乃是已故上蔡令甄逸之女,名甄宓的。”   刘瑁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回机会可真的来了。   在刘瑁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大战之前,一定要将袁熙这个所谓的“五真”打掉,不然和袁绍战端一开,还真不知道这“五真”会在幕后搞什么小动作。   袁熙娶妻,这可是天赐良机。   刘瑁当即安排妥当,着令戏忠、郭嘉、荀彧、胡昭四人稳坐中军大帐,准备和袁绍大战。   他亲自带着刘云、吴凤、赵云、甘宁四人及两百玄冥卫和两千青龙卫、两千锦帆军的保护下,前往上蔡甄逸家中,就要和这袁熙提前交手。   那马云禄一直对刘瑁有心,然刘瑁一直事情较多,无暇照顾到她,二则碍于赵云这位好兄弟,的确没有多少心思非要将马云禄揽入怀中。   故而他、马云禄和赵云这个三角恋之间,一直也没有尘埃落定。   今翻刘瑁前去办事,原本十分危险,并不想让马云禄前往。   只是这小女子剩余西北大漠,性格豪爽,说什么也要一并前往。   刘瑁阻止不住,只得允许她一起前往。   为了不引人注意,将到上蔡之时,刘瑁依然让领赵云和甘宁两路人马在上蔡城外隐蔽之处扎下营寨,他自领刘云、吴凤及些许随从前往。   当然,暗中有二百玄冥卫扮作普通人,早已经混入上蔡城中,严阵以待,暗中保护。   刘瑁到达上蔡之时,那袁熙带着袁绍派来的上前随从,已经来到上蔡城中。   城中之人盛传,第二日便是新娘子出门之期。   刘瑁当即着刘云、吴凤安排,今夜必定要劫新娘子离开。   刘瑁命吴凤带领三十玄冥卫前往甄府,劫持新娘,劫持之后,只管离开上蔡,前往许昌而去。   命刘云带领百余人玄冥卫,随他一起守在袁熙迎亲队伍落脚不远处,单等袁熙带兵追击,便在何时时机应战。   命赵云、甘宁二人各自带领青龙卫、锦帆军埋伏在上蔡城北道路两侧,随时准备接应,伏击追击之人。   一切安排妥当,当夜子时,便展开行动。   吴凤带领玄冥卫,趁着夜色,飞临府中,按照早已探听仔细的路径,径到甄宓闺房,将甄宓劫走,推上府外早已经准备好的车辆,出北门而去。   甄宓被人劫持,这可是天大之时。   甄府一时乱作一团。   甄府老夫人着人当即报告袁熙。   那袁熙果然立即带兵追赶。   刘瑁得知情况,带领玄冥卫尾随而出。   他一直躲在暗中,就是想看看这袁熙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五真”出现。   他尾随一路,竟不能弄清,毕竟袁熙身边都是迎亲之人,足有一千余人。   其中是否有“五真”,着实不好说。   刘瑁决心一试,着刘云冲上去,利用弓弩,****袁熙大军。   袁熙只想着追击劫持甄宓之人,不想背后竟有人****,当即回兵掩杀。   刘云身边虽然只有百余人,然都是精兵强将,袁熙的一千迎亲队伍,哪里是对手?   不多时,便被杀了个精光。   刘瑁手一挥,着人将袁熙团团围住…… 第277章 交手五真   袁熙瞟了一眼四周的人,并不以为然,冷笑道:“刘瑁,竟然是你!真没想到,我袁熙娶亲,还惹得你亲自出手了!莫非你就不怕我家父偷袭了你的许昌大营?”   刘瑁道:“就凭袁绍?也能够细我的大营?哼哼!若是你父亲敢动,我帐下谋士,略施小计,定叫你父亲大军有来无回。”   “你就那么自信?难道不知,家父帐下,一样有郭图、沮授、许攸、田丰等谋士?”袁熙道。   “哈哈哈哈!”刘瑁笑道,“便是你父亲帐下那几个谋士,和我帐下戏忠、郭嘉、荀彧、胡昭、诸葛亮、庞统、司马懿、周瑜、徐庶、法正、贾诩、荀攸等等比起来,不过是寒星之于皓月耳,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袁显奕,我之言可有夸大否?”   袁熙并不否认,又道:“若我父帐下上将颜良、文丑前来偷袭,汝等可抵挡否?”   刘瑁一听,越发笑得前俯后仰,道:“袁显奕,本以为你身在江湖,应知晓我帐下将佐之威,今翻如何也说出如此不明之言?颜良、文丑?堪比我帐下赵云、马超、黄忠、许褚、太史慈、甘宁、庞德乎?恐怕连我身边刘云、吴凤两个服侍的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吧?哈哈哈哈!”   袁熙听刘瑁之言,有欺辱之意,怒道:“刘如意,你莫要猖狂,咱们战场上见吧!我去也!”   袁熙从马上纵身一跃,便想逃走。   数十名玄冥卫一样跃起,舞动手中刀枪,刺向袁熙。   那袁熙似乎早有准备,将手中长剑,四面横扫,玄冥卫四面到底,血染玄衣,皆一命呜呼。   刘云见了,纵身而起,直攻袁熙顶门。   袁熙挺剑格挡,被硬生生压下地面。   袁熙横竖几剑,将刘云迫退,又要纵身逃走。   刘瑁大喝一声,在踏雪火龙驹脊背之上,袍袖一甩,九节飞刀剑气打出。   咻咻咻咻!   袁熙和刘瑁交过手,只以为他还是原来的本事,并未防备刘瑁竟然能够隔空打出剑气来。   九节剑气正中袁熙后心。   那袁熙啊一声惨叫,翻身倒地。   刘瑁将手一挥,道:“拿下!”   又是数十名玄冥卫冲上,将刀枪压在袁熙胸口。   便在此时,空中一阵破风之声。   有四个黑影疾驰而来。   刘瑁刚想上前阻挡,那四个黑影已经落在玄冥卫身边,唰唰唰挥动手中兵器,将袁熙身边玄冥卫全部斩杀。   那些玄冥卫好歹也是刘瑁亲自下令,由刘云亲自训练出来的。   虽比不上这些人厉害,然比着战场上一般的士兵,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即便是战场上的大将,和这些人打起来,恐怕没有三五十个回合,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如果两人用剑敌对,恐怕战将也多半要落败。   眼下这些玄冥卫竟然根本不能低手,被这四个人,挥动兵器,大杀一阵,毫无还手之力。   刘云急忙上前,和其中一人对阵。   刘瑁从这人的兵器之上,已然认出,这人正是那天阻挡大军去路的其中一人,那个五真之一,手里拎着铁杵的紫衣真人。   旁边还有一人,正是那个红衣真人。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手里握着一把龙骨鞭,四方大杀。   那鞭异常厉害,挨着死,磕着亡。   这个人刘瑁不认识,想必定时五真之一。   看到第四个人站在这三人身后,开始并未动手,只是盯着刘瑁,好像在重点防备他。   他未动,那人也没动。   后来有玄冥卫向他攻击,那人竟没有动用任何兵器,手掌一推,三四名玄冥卫凭空飞起,将身后数十人砸倒在地。   看到这个神秘人,这么有派头,刘瑁相信,这定然就是五真中的老大玄衣真人了。   这么说来,那个龙骨鞭的应是最为厉害的黄衣真人。   五真都到齐了。   刘瑁心道:“就算你们有通天彻地之能,莫非还能杀败数千人马吗?”   只要将他们紧紧缠住,相信用不了多久,赵云、甘宁两路人马定然回赶到。   到时候他们根本逃不脱。   刘瑁计议已定,就在一旁掠阵,看着这五真厮杀。   这些人似乎根本无心恋战。   方才杀了一阵,玄冥卫略有退缩之意,那五真之中的黄衣真人和红衣真人,一人架住袁熙一只胳膊,就想纵身逃走。   刘瑁再次施展内力,手掌一推,发出九节飞刀。   刘瑁以为,这些人肯定躲避不开,正自得意。   不想那玄衣真人似乎早有准备,纵身空中,将袍袖一挥,忽一声响,竟然将这一道真气打回来。   刘瑁来不及躲避,被这真气打中肩头。   虽说只是他的真气被对方打回,力道减少不知十倍,然打在他的肩头,依然让他感觉到肩头酸麻生痛。   刘瑁哎呀一声惨叫,差点跌落马下。   刘云见此,不敢恋战,急忙守护在刘瑁身边。   那玄衣真人道:“嗯,雕虫小技,竟敢伤我兄弟,找死!”   那玄衣真人正想上前,啪一声响,凭空飞来一条马鞭,将玄衣真人的袍袖卷住。   刘瑁回头看时,见是马云禄,不禁叫道:“禄儿妹妹小心!”   可惜他说得晚了,那马云禄马鞭裹住玄衣真人袍袖的瞬间,被玄衣真人袍袖一带,竟然带过去。   马云禄身子在半空中,身不由己,眼看要被玄衣真人带回身边,捉住当做人质。   几乎同时,咻一声,一箭从后方射来。   赵云挺枪纵马,跟着冲杀过来。   玄衣真人本来要通过袍袖,将马云禄带过去杀之。   没想到这节骨眼儿上竟然有一箭射来。   玄衣真人不得已只得挥起另一只袍袖,将箭矢抚落于地。   就在此时,赵云挺枪攻上,直刺玄衣真人臂膀。   玄衣真人再也不能躲避,只得放弃捉拿马云禄的想法,身子后撤。   赵云这连环大招,总算将玄衣真人迫退半步。   刘瑁趁机纵身而起,抱住马云禄,丢在马上。   而他自己立在马头,正想回身离去,没想到玄衣真人动作神速,啪一掌打出。   啊!   赵云一声惨叫,狂徒一口鲜血,朝着马云禄扑到下去。   刘瑁见赵云被打伤,心中一阵,挺枪攻上。   后方喊杀震天,甘宁舞动双铁戟带领锦帆军杀将过来。   玄衣真人不敢恋战,命其它三真带着袁熙,纵身掠去。   刘瑁担心赵云,令众将莫要追赶…… 第278章 药仙于吉   刘瑁查看赵云情况。   赵云跌下马来,脸上显出痛苦之色。   这一切都是为了救马云禄。   马云禄翻身下马,扑在赵云身前,问道:“你……你怎么样?……”   赵云极为痛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刘瑁悔恨没有带着张机或者华佗过来。   谁又能想到,赵子龙会被人打伤。   刘瑁担心不已,当即下来,立即返程,回许昌。   大军奔驰一夜,终于到了许昌。   刘瑁立即传张机、华佗前来诊断。   赵云被那玄衣真人打伤,又经过两个多时辰折腾,身心俱疲,内伤很重。   亏得张机和华佗两位神医,全力救治,也只是勉强为赵云续命而已。   刘瑁、甘宁一行人,人困马乏,却全部守在赵云房门之外,等待着两位神医的诊治结果。   马云禄更是哭得泪人儿一般。   “他……他怎么样?……到底会怎么样么?……”马云禄拉着马岱的手,不停地摇晃。   马超道:“禄儿,莫要如此,你急切又有何用?还是安静下来,等待来农工委神医消息吧。”   马云禄哭道:“他都是为了我!云哥哥他都是为了我!”   刘瑁看到她哭成泪人儿,上前安慰道:“禄儿,放心吧,子龙乃天下第一武将,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马云禄听他这番体贴之言,身子一软,竟然倒在他的怀里。   马岱轻哼一声,也不好多言。   刘瑁只得轻拍安慰。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忽然有奴才前来,言说周瑜伤重,连连吐血,怕是要不好。   刘瑁听了大惊,心中暗道:“莫非上天真要躲去他的性命?”   刘瑁要跑去查看周瑜情况,又舍不得离开赵云这里。   说到底,赵云和周瑜两人,重伤都是拜这五真所赐。   他真怕离开赵云,再不能见到最后一面。   正自犹豫,忽听得府衙外边有人高声喊道:“大战在即,文武重伤,主子忧心,老道来忙。”   刘瑁听这话说得有些玄机,当即命道:“快快快,将门外喧嚷的道人请进来。”   甘宁、马超听了,当即冲出去,将一个白须白发,身穿一身缟素的老道接进来。   刘瑁一见,当即躬身下拜,因为此时刘瑁曾经见过。   这正是在江东攻打孙策之时,曾经出现过的道人于吉。   两人寒暄过,于吉笑道:“大将军可是遇到为难之事了?”   刘瑁实言相告道:“仙长明鉴,大战在即,我手下良将赵云、谋士周瑜,皆受五真所害,重伤在身,围在担心,还望仙长搭救搭救。”   于吉笑道;“大将军莫要心急,老道前来,正是为此。”   刘瑁叫急忙让人房内。   张机和华佗出来参见。   那于吉走进去,从怀中逃出两张符来,两根手指夹住,在空中晃一晃,噗一声,燃烧起来,灰烬跌落一殇清水之中。   “将此符水给子龙将军喂下,不消半个时辰,定然转醒。”   于吉言罢,又将一个拇指大的红色宝葫芦,递于刘瑁道:“此乃九转小仙丹,早晚一粒,服用三日,子龙将军之伤当可痊愈。”   刘瑁谢过,忙道:“还请仙长快些救救公瑾之命。”   于吉道:“这个自不必说。”   等刘瑁、于吉等看着张机将符水喂过赵云,这才转到别院,来到周瑜这边。   于吉看到周瑜面色黑紫,口吐黑血,仰面躺着榻上,半条命早已没了。   那于吉捏起周瑜手腕,号号脉,又翻翻其眼皮,掰开嘴看看舌苔,道:“周公瑾中毒已深,凡药已经无法化解。我只有施法为其治疗了。”   “那就麻烦仙长了!”刘瑁道,“只要仙长能够就醒公瑾,我当千金酬谢!”   于吉笑道:“大将军仁义布于四海,天下人人相从,何必如此客气?老道方外之人,要那许多金银何用?诸位还请在房外等候,守住门户,莫要让人进来,我当用功为公瑾驱毒!”   刘瑁等人不敢怠慢,当即出去,关上房门,守住门户。   一个时辰之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于吉走出门来,额头上大汗淋漓。   刘瑁忙围上来,询问情况。   于吉笑道:“命已经保住了,只需要休息几日,当可痊愈。”   刘瑁当即命人摆下宴席,感谢于吉。   于吉只向刘瑁讨得一碗清水喝过,又逃出小葫芦丹药,道:“此乃百草解毒丹,专门克制五真的五毒穿肠散,一样早晚一粒,连服十日,公瑾之毒,当可化解。”   刘瑁接过,再三拜谢。   方低头,再看时,那于吉已然飘然而去。   刘瑁还想挽留,于吉道:“只愿熄灭干戈火,方能拯救万世心。大将军乃天下众望所归之人,决战吧!”   刘瑁着实未想到,这于吉一介老道,竟用这样的方式来催促他决战。   过了两个时辰,赵云和周瑜都醒了过来,刘瑁顶住张机和华佗,按照于吉之言,监督两位,各自服用丹药。   不消十日,两人当即痊愈。   自然,这十日之中,刘瑁看着赵云一天天好起来,心情也好起来,一边安排与袁绍决战,一边和那甄宓畅谈心事梦想。   然那甄宓毕竟是将他抢来的,对他并不感冒。   越是如此,刘瑁越是找到了谈情说爱的感觉。   另一边,那马云禄因为赵云为救她而受伤,****服侍,这倒是给了赵云可乘之机。   十数日下来,刘瑁眼睁睁看着这马云禄对赵云似乎有了感觉。   看到他的爱将终于修成正果,他心里也几位高兴。   最后大战在即,刘瑁并不想想那么多儿女情长,他要将所有的精力汇聚起来,准备和袁绍进行最后的决战。   刘瑁着黄忠、魏延为左军,令甘宁为右军,许褚为前军,严颜为后军,赵云、褚燕、刘备为中军,太史慈为水军,马超率领西凉铁骑、杨任率领賨人大军为两路奇兵。   周瑜身上之毒排除干净,身体痊愈,对刘瑁感恩戴德,当即承诺和吴懿对接,做好后军供给。   如此大军安排已定,单等袁绍排兵布阵。   那袁绍亲率大军六十余万,进军官渡,颜良、文丑为上将,帐下张郃、高览、蒋义渠、淳于琼、婅义、高干、袁谭、袁熙、袁尚等等。   两军列开阵势,刀枪森列,威风凛凛,大战一触即发…… 第279章 官渡初战   刘瑁与袁绍大军,在官渡各自安营扎寨,当即裂开阵势。   刘瑁看到袁绍,着人上前高声问:“袁本初,听说你老迈昏聩,天天上生病,怎么还能骑马出战吗?”   那袁绍也派人出阵,回敬道:“只因为门口有窃国小贼袭扰,哪里还敢卧榻养病?”   刘瑁听了大怒,立即叫道:“谁敢出战,会会袁军?”   褚燕帐下杜长,仗着曾与袁绍帐下之人有交手,多有了解,当即上前道:“主公,某最为了解这袁绍帐下之将,多为酒囊饭袋耳,某愿前往。”   刘瑁道:“好!杜校尉小心在意!若有斩首,定有封赏!”   杜长应命而去,到得阵前,高声喊道:“逮!袁绍,还认得我杜长否?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袁绍军中有将名高干者,乃是袁绍女婿,当即请命出马。   袁绍准。   高干到得阵前,双方通报性命,当即开展。   那高干有些勇力,不过三五会合,挥刀砍杜长于马下。   那杜长乃是褚燕斩下老将,自从黑山军起兵时起,这杜长便跟随褚燕,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今翻一朝死在高干刀下,褚燕大怒,道:“雁门乌桓,还不去为我兄弟报仇?”   那雁门乌桓赤牙咧嘴,挺起一根狼牙棒,朝着高干兜头砸来。   高干砍死杜长,打了胜仗,正自高兴,看到雁门乌桓这般凶神恶煞,顿时浑身瘫软。   雁门乌桓杀得迅捷,高干竟不及躲避,被狼牙棒打中天灵盖。   嘭一声,宛如切葫芦开瓢一般,嘣成几瓣。   袁绍见了,心痛不已,不禁高声喊道:“混账,竟然杀我爱婿!谁于我爱婿报仇!”   袁绍帐下,长子袁谭、三子袁尚都争相出战。   袁绍自然不会此时让儿子出战冒险。   袁绍痛苦地叫道:“莫非只有我的儿子能够为我分忧?”   冀州名将张郃拱手道:“主公勿忧,老臣愿往!”   “好!”袁绍应一声,正要允准张郃出战。   旁边一马冲出,径直杀向雁门乌桓。   刘瑁看时,不识此人,问左右。   站在身边的赵云道:“此人乃婅义也。袁绍帐下二流大将,曾经将公孙瓒打得溃不成军。”   刘瑁道:“看来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赵云道:“有些蛮力耳。”   刘瑁道:“和雁门乌桓相比,若何?”   赵云道:“在我看来,有些蛮力。然和他人比起来,这婅义刀法娴熟,当有一战。”   两人正说着,那婅义已经冲到阵前,和雁门乌桓杀在一处。   不过二十余个回合,那婅义卖个破绽,调转马头,就要逃走。   刘瑁道:“这婅义武艺值得一看,怎么就要掉头?”   赵云道:“怕是要使拖刀计!”   两人正说着,雁门乌桓追上去,刚要举起狼牙棒砸下去,婅义忽然转身,一刀撩起,将雁门乌桓连人带马,撩做两半。   褚燕帐下,四营屠各看到雁门乌桓如此惨死,气得哇哇大叫,舞动开山斧,一招力劈华山,兜头劈过去。   那婅义继续和四营屠各大战。   两人打了不过十余回合,婅义故技重施,再次使用拖刀计,将四营屠各斩了。   这下可极坏了褚燕。   他怎么也没想到,手下五名大将,转眼死了三名,只剩下孙轻、王当两个。   那孙轻、王当本来就胆小,看到婅义不用半个时辰,斩了杜长、雁门乌桓和四营屠各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褚燕当即便要出战。   刘瑁担心这官渡初战,一败再败,堕了锐气,当即命道:“褚将军,先行退下,勿要急切。其它将佐,谁愿出战,将其拿下。”   赵云请命。   刘瑁道:“子龙贤弟,神枪无敌,自然可以一枪将其挑下马。然这婅义不过三流之将,且子龙大病初愈,何用你动手?”   刘瑁说话之时,瞟了一眼张绣和张任。   那张绣、张任和赵云同为第一军之两名副将,听到刘瑁之言,自然明白。   张任又是张绣师兄,当即请命出战。   刘瑁准。   北地枪王果然不一般,张绣出战,和婅义大战,不过五六回合,早一枪将婅义刺于马下。   袁绍看到婅义被刺死,越发悲伤,便要收兵回营。   不想袁绍的长子袁谭,建功心切,也不等袁绍号令,挺枪出马,杀向张绣。   张绣挺枪相迎,仅一个回合,就差点将袁谭挑下马去。   如今袁谭方知,他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袁谭不敢停留,踏马回阵。   张绣根本不肯放过他,纵马追击。   眼看着张绣要一枪挑了袁谭。   袁绍大惊,当即叫道:“快救吾儿!快救吾儿!”   张绣只管追赶,忽听得凭空一声大喝道:“贼将休要猖狂,颜良来也!”   张绣听这吼声,知道来将定非等闲之辈。   其实颜良之名,张绣在军中早就听说过,言说乃是冀州上将。   然这张绣也号称“北地枪王”,心中哪里会服气?早想和颜良一战。   阵前遇到,正合心意。   张绣与颜良当即战在一处。   这张绣与斩杀婅义、打败袁谭,十分轻松,对于袁绍军中之将,也多有小看。   此时颜良上来,他心中以为,恐怕这人也是名不副实。   故而张绣仗着北地枪王之名,多有小视颜良之心。   两人初一交战,一枪一刀,只一磕,张绣未及提防,手中长枪竟被磕飞。   张绣极为惊讶,饶是久经沙场,一时也慌了手脚。   咔嚓!   就这么一下,张绣一代枪王,竟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颜良刀下。   那颜良斩杀张绣,蹲坐马上,威风凛凛,傲视一切。   张绣死得如此窝囊,倒叫刘瑁阵中众将跃跃欲试,皆要出战。   这一日,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他着实没想到张绣竟然死在这里。   再怎么说,这张绣也算是一名上将。   杀之心中自然不舍。   刘瑁当即着人报仇。   这回赵云再次请命。   毕竟那张绣乃是他一军之将,更是他的师兄,他如何能不出战?   张任也要争着出战。   赵云担心有失,死活不让。   刘瑁正自犹豫,心想虽说帐下之人,多有能与颜良一战者,然生死自由天定,何必派其他人?   刘瑁望着刘备,又看看眯缝着眼睛的关羽和急得抓耳挠腮的张飞,已有话说…… 第280章 颜良文丑   “玄德兄,你看那颜良,厉害且可恶,竟然斩杀我手下大将张绣,莫非我等军中竟无人能够斩杀于他否?”刘瑁道。   赵云道:“主公,赵云请战。”   刘瑁道:“子龙,汝师弟新亡,我明白你心中恼恨,然子龙大病初愈,不可强出战,我令其他人出战可也。颜良虽强,难道我等军中竟无人能敌否?”   马超、杨任也都要求出战。   刘瑁并未及时表态。   那刘备帐下关羽道:“哼,大将军帐下武将如云,本不必怕他。然子龙大伤初遇,不可出战,关某取其头可也。料一个颜良,不过插标卖首耳,有何本事?”   刘备这家伙,自被困于刘瑁帐下,一直韬光养晦,凡事并不出头。   关羽要出战,刘备急忙阻止道:“二弟不可多言,你这颜良端坐马上,手提大刀,威风凛凛,武艺精灵,定有一翻本事,不可大意。”   张飞不耐烦地说道:“大哥,你就是事事小心,便是那吕布,咱们也一起大战过。难不成此人比吕布还牛?哼!我看未必!不用二哥动手,便是俺老张出马,十合之内,定要取其人头。”   “三弟!”刘备叫一声,算作斥责。   张飞翻翻白眼,哼一声,不再多言。   关羽道:“大哥,我看三弟说得没错。便让兄弟出战,看他到底有多厉害!再说,我等****白吃白喝大将军的,临阵出出力,也是应该的。”   关羽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关羽已经被刘瑁感化了许多。   此言一出,刘备虽未答应,也不好拒绝。   刘瑁当即言道:“关二哥,既然玄德兄不想你出战,便好生呆在军中可也。孟起贤弟听令!”   马超十分高兴,当即出马阵前,拱手言道:“马超在!”   “着……”   刘瑁军令尚未传下,刘备急忙拱手道:“慢着!大将军,二弟所言甚是。我等自客居大将军麾下,身受大将军之恩,一直未能建功,以报将军。今日便请战,让我二弟出战颜良可也!”   刘瑁道:“玄德兄,何出此言?我与兄乃皇室后裔,至亲兄弟也,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来?万不可做此念!若是报恩,我万不可让关二哥出战也。”   关羽叹道:“大将军真乃仁义之人也!不为其他,就为兄弟之义,关羽请战!”   刘瑁听到这句话,总算高兴了,当即答应关羽出战。   关羽催动胯下瘦马,正要上前,刘瑁道:“关二哥且慢!”   关羽停下,道:“大将军还有何事?”   刘瑁当即着人将被他收养的吕布的赤兔马牵来,亲自下马将马缰绳送到关羽手上道:“我见关二哥这胯下老马瘦弱,不堪战场厮杀之用。此乃吕布坐下赤兔马,今借于将军,若能一战得胜,便赏赐二哥!”   战场武将,爱马犹如爱自己,当即激动不已,下马拜谢。   张飞在一旁哈哈笑道:“二哥,这回你可算出称心如意了!你不是早想着得到这吕布的赤兔马么?哈哈哈哈!”   刘瑁一听,心下又是一喜。   原来这关羽早瞄上这赤兔马了,只是自吕布时候,这赤兔马落在他手中,一直被他养着,直到此时,方才想起用上。   当次上战场的关键之时,赏赐宝马良驹,无异于送上一条性命!   这在关羽看来,简直是感恩戴德。   关羽道:“三弟说得是!多谢大将军,关羽宁死也要为大将军建功!”   刘备这家伙在一旁看到这种状况,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当即拱手道:“刘备替云长多谢大将军!”   刘瑁道:“玄德兄何必客气?宝马配英雄,此马能够供关二哥驱驰,正当其用。我赐予关二哥,也是感谢他仗义出手,为我斩将杀敌耳!”   言下之意,赏赐关羽,与他何干?   何用他刘备代为道谢?   刘备越发尴尬,只得讪讪而笑。   关羽换乘赤兔马,手握青龙偃月刀,跨马上前,迅捷无比,傲视苍穹。   “驾!”关羽打马冲上前去。   颜良斩杀北地枪王张绣,正在陶醉在胜利之中,心中以为,刘瑁帐下之人,不过尔尔,定然没有什么大本事的人。   此时关羽纵马舞刀杀来,他并未完全放在眼中,只是开口问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关羽并不搭话,只管飞马上前,便于离弦之箭,唰,一刀兜头斩落。   颜良忽见关羽这一刀斩落,力道迅猛,慌忙举刀招架。   然关羽赤兔马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举刀招架。   咔擦!   颜良人头滚落马下。   随之,扑通一声,身子也倒在地上。   关羽立马战场之上,微眯双眼,手里提着青龙偃月刀,颜良的鲜血沿着关羽青龙偃月刀刃滴下来,宛如大浪之后的宁静。   原本关羽出战,两遍军阵擂鼓助威,呐喊之声此起彼伏。   关羽这一刀下去,颜良人头落地,两遍军阵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刘瑁军阵之中,张飞哈哈大笑道:“二哥!二哥威武!”   他这般吼叫,倒叫其他人回过神来,都跟着高声呐喊。   袁绍看到颜良被关羽一刀斩了头颅,恼怒不已,当即命文丑出战。   这文丑堪称袁绍帐下第一猛将,平时与颜良交好。   此时见颜良被杀,心中恼怒,得令之后,纵马而出,挺枪与关羽厮杀。   两人直杀了二三十合,竟然不分胜负。   张飞看不过去,纵马上前,挺丈八蛇矛道:“二哥,快快回去歇息,让我来会会这厮!”   原本文丑与关羽大战,关羽稳占上风。   然关羽身高马大,三十合战不下文丑,竟然越发打成了平手。   刘瑁这才发现,关羽爆发力很强,然因为身体高大,持久力很差。   十回合内不能将对手拿下,越打越发难以拿下。   张飞换下关羽,哇呀呀一声狂吼,如山崩海啸,虎啸猿啼,冲击上来。   文丑和关羽大战,连连遇险,心中已经怯了。   张飞上来,挺枪便刺,一个回合,便差点让他丧命。   文丑慌急,不敢恋战,回马便走。   张飞哪里肯放?觑准时机,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在文丑回马之际,挺丈八蛇矛刺向其后背…… 第281章 劫取乌巢   初次交锋,刘瑁大军可谓大获全胜。   袁绍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一场出战,帐下两员大将颜良、文丑竟然全部丧命。   颜良、文丑被杀,袁绍大军皆肝胆俱裂,个个心中恐惧。   刘瑁趁机挥军掩杀。   袁绍急忙收兵回营,守住营寨。   黄忠、许褚都道:“主公,不如乘胜强攻,定可一举而胜袁绍。”   刘瑁道:“不可,今日袁绍虽失了颜良、文丑两员虎将,然几十万大军都在。若是贸然进攻,袁绍不定号令将士拼死抵挡,到时候鱼死网破,损失定然惨重。暂且收兵回营,再作计较。”   “主公明鉴。”戏忠道。   刘瑁大军回应,当日犒赏三军。   隔日,刘瑁暗中派出流星马打探袁绍虚实,尤其袁绍屯粮之地。   太史慈掌管流星马打探,不出两日,果然打探清楚。   袁绍大军粮草皆屯在乌巢。   “乌巢?”刘瑁一怔,嘟哝道,“莫不是历史要重演?”   太史慈问:“主公说什么?”   刘瑁恍然,道:“哦,没什么,那乌巢守粮的将士可是淳于琼?”   “主公如何得知?莫非主公已经接到他人的探报消息?”太史慈疑惑不解。   刘瑁笑道:“这个自然没有,我只不过是猜测。”   太史慈叹道:“主公果然神人也!我已经探得,那淳于琼乃是一个酒徒,平时急喜欢饮酒。最为关键的是,袁绍在乌巢派驻的兵马很少,根本不值一提。”   “主公,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诸葛亮当即言道。   很显然,诸葛亮已经有了乌巢烧粮的意思。   戏忠却面带忧虑之色,道:“那袁绍怎么说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如何不懂得临战守好粮草的道理?乌巢乃是他屯粮重地,怎么会不派出重兵把守?”   “哈哈哈哈!”刘瑁大笑道,“志才莫要疑虑,这袁本初好谋无断,帐下那些谋士,和诸位比起来,皆不足道也。以他帐下谋士之能,有此失误,实属正常。我已决定,今夜前去劫取乌巢,一把火将那乌巢粮草烧个干净,看他袁本初能不能喝着西北风来打仗。”   赵云、周瑜自从用了仙药之后,很快便好起来。   尤其周瑜,基本恢复如初。   经历过这一次生死劫难,周瑜被五真控制的事情暴露。   于吉相救之后,周瑜终于回心转意,一心归附于刘瑁。   刘瑁令其仍旧回归本部,率领原江东诸路军马。   刘瑁当即安排许褚、严颜、杨任三路兵马守护三军,特别交代,若袁本初敢趁他前去劫取乌巢之机,来攻打他的大营,一定要严守大营。   待得袁绍撤退逃跑之时,三路兵马,全力出击。   他自领赵云、太史慈、周瑜三路军马前去袭击乌巢,又令马超、黄忠、甘宁、褚燕四路人马暗伏于袁军大营四周。   一切安排妥当,刘瑁亲自率领大军,前去袭击乌巢粮仓。   乌巢距离陈留不过十几里路,主要隔着一条大河,由太史慈水军战船在,渡江可谓轻而易举。   不过个把时辰,刘瑁率领大军已经到达乌巢外围,隐蔽于土丘之后。   刘瑁当即着太史慈再次派出流星马打探。   果然,在那乌巢之中,众军士以为有大河天堑,刘瑁不可能趁夜袭击乌巢,故而淳于琼及帐下诸将,喝得酩酊大醉。   刘瑁当即约定,三更时分,着太史慈、周瑜从左右包抄,他自领赵云一军,从正面攻击,直扑淳于琼大帐。   三路人马各自就位,三更一到,三路兵马齐出,喊杀惊天动地。   太史慈带领周泰、蒋钦一干猛将,冲入粮草大营,到处放火冲杀。   周瑜带领程普、黄盖等,也是横冲直撞,冲入屯粮之所,只管放火。   刘瑁在赵云、刘云保护之下,并未遇到多少阻挡,便冲到中军大帐前边。   他们刚要冲上去,单见得大帐门帘解开,一人赤身裸体,袒露着肥嘟嘟、白亮亮的肚腹,冲出大帐来。   刘瑁大军就在大帐前边一字儿排开。   那将军握起两个拳头,使劲儿揉揉眼睛,瞪了老半天,方才惊呼一声,急着四面寻找兵器。   刘瑁笑道:“淳于琼,想找兵器么?”   淳于琼怔怔的,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是天兵么?……”   刘瑁并未回答他,只是叹道:“哎呀,袁本初,你就是这么用兵用将的么?用这么一头猪,守护粮草,不败上天不容啊!”   刘瑁可没工夫和他啰嗦,当即着人上前,将其抓来。   赵云帐下大师兄杨任,纵马上前,号令士卒将淳于琼拿下。   那淳于琼酒尚未醒,毫无还手之力,当即被擒。   刘云道:“主子,似这般酒囊饭袋,留着何用?不如一刀杀了吧?”   刘瑁道:“不,留着他好去给袁本初报信啊。来呀,落下他两只耳朵,然后放他走,其余军士,全部收编。”   众将领命。   恰在此时,周泰冲来,手提鬼头刀,上去拽住将淳于琼两只耳朵,硬生生割了下来,拎在手中。   那淳于琼杀猪般嚎叫。   刘瑁着令赐他一批瘦马去向袁绍报信。   刘瑁袭击乌巢成功,当即回军。   方才渡过大河,就听到喊杀之声震天。   声音是从官渡方向传来的。   “主公,看来汉升、兴霸等人已经得手了。”赵云道。   周瑜道:“这袁绍定是听了帐下谋士之言,前往陈留,劫取主公大营。如此反中主公之计矣。”   刘瑁道:“走,去看看,在袁绍大营等着,吾料这老小子一定会回来的。”   刘瑁当即率领大军,直扑袁绍官渡大营。   众人正行之间,忽然遇到一股兵马。   此时,东方已然破晓,能够看到,这些人手里歪歪斜斜,打着的旗帜乃是袁绍的旗帜。   赵云当即着人吹响号角,准备迎战。   很快,两军靠近,刘瑁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袁绍帐下的张郃、高览两位大将。   赵云道:“主公,此等残兵败将,不足挂齿,某出战,一举可胜之。”   周瑜道:“主公,不可。我听说张郃、高览乃冀州名将,可趁此招揽。”   如今天下将定,刘瑁帐下文武如云,他可不必再在乎这一两个人。   遂着一士卒前去传话,若不降,当即杀之。   士卒尚未到得阵前,刘瑁便望见尘头起处,两人飞马而来,拜倒于刘瑁马前…… 第282章 穷途末路   大势所趋,识时务者,定然不会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迎面奔来,下马跪倒在刘瑁面前的正是张郃、高览二将。   这二位将军言说,袁绍不听他二人劝告,看到乌巢大火冲天,恼羞成怒,已经失了方寸,又在关键之时,听郭图谗言奸谋,放弃救援乌巢,带兵直攻刘瑁陈留的中军大营。   “此乃围魏救赵之计,这有何不好?”刘瑁笑问道。   “大将军用兵如神之人,定然早已守株待兔了吧?”张郃道。   刘瑁大喜,道:“张将军、高将军快快请起。想不到张将军不但身为冀州名将,竟还神通谋略。”   张郃羞愧无地,言道:“大将军过奖了,此言并非我等二人所说,乃是袁本初帐下谋士许攸所说。”   “许攸何在?”刘瑁忙问。   “就在我等军中。”   张郃、高览二人将许攸请来,见过刘瑁。   刘瑁看到许攸,知道这家伙算不得大贤,若是肯投降,留在帐下,多少也能做些文书抄写之事。   一翻言语之后,张郃、高览、许攸都拜倒在刘瑁面前,诚心归降。   原来那袁绍听到人报,乌巢方向,大火充冲天,早已经想到是他带兵劫了乌巢。   众位谋士各执一词,田丰建议出兵救援乌巢;许攸建议固守大营,伺机反攻;郭图则建议采用围魏救赵之计,带兵直攻他的大营。   那袁绍以为郭图之言正合他心意,这却遭到许攸的极力反对。   便是连张郃、高览两名武将也都反对。   袁绍大怒,遂令许攸、张郃、高览带领本部兵马,留守大营,他自领大军,突袭陈留。   岂止袁绍刚刚出兵,刘瑁埋伏在袁绍大营四周的四路大军,一拥而上,攻进大营。   张郃、高览根本阻拦不住,兵马损失殆尽,拼死突围,这才带着数千残兵败将,流落到此,不想又遇到刘瑁亲率大军到来。   那张郃、高览见过马超、黄忠、甘宁、褚燕四路大军的实力,对于袁绍大军的命运早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再无战斗之心。   当他们确定是刘瑁大军时,许攸直接劝降两位。   两人再无战斗之心,自然归降。   张郃、高览归降之后,刘瑁着二将带本部兵马,归入赵云麾下,许攸随军参谋。   放在此时,又听到不远处喊杀震天,待得兵马到了近前,众人方见到,来讲乃是马超、黄忠、甘宁三路人马。   原来四路大军攻下官渡之后,留下褚燕一路人马守护城池,这三路人马回军掩杀,一则要将张郃、高览残部消灭殆尽,二则夹击袁绍。   熟料竟然再次与他相遇。   众将拜见过,刘瑁当即决定,调转马头,直奔陈留。   众军士一夜战斗,皆未进食,腹中饥馁,走了一般路程,刘瑁着各路大军就地休息,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只是不要休息,立即启程。   方行之间,忽见前方人喧马嘶,放眼观望,只见陈留方向,一对人马仓皇逃串。   马超道:“兄长,此必是落败之袁绍也,我等可杀出。”   刘瑁当即命马超率领庞德、马岱、西凉八健将及西凉铁骑,正面冲击袁绍大军。   太史慈、周瑜两路大军从左侧包抄,黄忠、甘宁两路大军从右侧包抄,他自领赵云一路人马在马超大军之后,正面截击。   那袁绍大军冲到近前,正是调入四面受敌之境。   袁绍四面冲杀,根本冲杀不出。   他手下将士,已经大战一夜半日,战力大大降低,数十万大军,倒地者十之五六。   刘瑁站在高处,遥望大战战场,只见陈留方向人马追赶,显然许褚、严颜也已经带领大军出城追赶了。   袁绍四面受敌,看来这回算是回天乏力了。   刘瑁不禁眯缝起眼睛来。   这一仗极为关键,虽然并没有那么紧张,但这毕竟是奠定他一统天下十三州格局之战。   这一场大战进行了一个时辰,袁绍大军被一块一块合围歼灭投降。   最后袁绍身边,就剩下不足千人。   四面刀枪林立,袁绍血染战袍,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刘瑁踏马上前,大军自动让开一条道。   刘瑁端坐在马上,看着已经失去马匹的袁绍,手里兀自握着长枪,累得气喘吁吁。   “袁本初,此时还不投降,莫非等死乎?”刘瑁冷冷地道。   袁绍道:“你野心勃勃,欺君罔上,我袁绍怎么可能……就算是死,我也要……”   袁绍挺枪便要刺向刘瑁。   赵云、刘云都在近前,怎么可能允许他的枪挨到刘瑁分毫?   袁绍根本没有踏上三步,赵云、刘云已经护在身前,而且张任也已经挺枪直刺袁绍胸膛。   就在张任长枪刺穿袁绍胸膛的一瞬间,忽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修杀我父!”   紧接着几声哎呀哎呀的惨叫之声,军阵之中,一阵慌乱。   从一侧忽然冲出五个人来。   刘瑁一眼便认出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五真。   刘瑁心想,就算这五真会些旁门左道,又能如何?   难不成在这数十万大军之中,还能跑了他不成?   “哼哼。”刘瑁冷笑道,“五真?都到了这时候,你们还敢出来?”   那玄衣真人蒙着面,冷言道:“刘瑁,做事莫要做绝。袁家四世三公,名门望族,岂可一朝被灭?今日一战,你虽赢了,然我等取你项上人头,易如反掌耳!如今你我不过十步之遥,你是放袁公走,还是要冒这个生命危险?”   刘瑁忍不住想笑,就算这小子真的厉害,莫非真能十步之内,一击必杀?   他不信!   再说,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   就算没有,他自己的功夫再不济,也不会一招也抵不上吧?   况且,他已经修炼了中的九节飞刀。   左慈仙人亲自过来传授,想必正是为了让他对付这帮人。   刘瑁心下更加不怕了,当即举枪。   玄衣真人自然明白形势对他们不利。   和刘瑁如此说话,不过是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罢了。   现在幻想破灭,玄衣真人一声不响,竟主动进攻。   这家伙行动迅疾,离他最近的张任挺枪阻止。   被那玄衣真人手中浮尘一甩,打中胸脯。   噗!   张任一口鲜血喷出,跌落下马…… 第283章 祝融女英   赵云、刘云见此,挺兵器,纵马攻上。   两杆长枪拨开玄衣真人的浮尘。   刘瑁趁机将袍袖一甩,施展真气,九节飞刀****而出,正面射向玄衣真人。   那玄衣真人没想到赵云和刘云两个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又兼刘瑁九节飞刀威力甚大,不得不翻身后退。   当此时,黄忠、甘宁、马超、太史慈等将,也都跟着冲上。   其它四真,只得围城一个圈子,四面出击,将袁绍护在垓心。   玄衣真人自然明白他们的处境,这家伙躲过九节飞刀,纵身而上,身形竟然化作一道黑色的炫光。   赵云和刘云还想阻拦,尚未明白过来,这玄衣真人已经闪过二人,贴近刘瑁面前。   刘瑁倒吸一口冷气,着实没想到,这玄衣真人身法竟是如此凌厉。   再次施展九节飞刀,已然来不及了。   紧急之中,刘瑁当即舞动霸王枪,向他身上横扫。   这龙吟霸王枪虎虎生风,威力无穷,玄衣真人也不敢正面抵挡,竟是纵身一跃,脚尖点在踏雪火龙驹头上。   玄衣真人就此从背后抽出一把玄铁剑,朝着刘瑁头顶削下。   若是这一剑削下,刘瑁头颅定然落地。   危机之中,刘瑁顾不得躲避,双腿一夹,那坐下踏雪火龙驹有所感应,人立起来,咴儿咴儿一阵大叫,来回摆动着脑袋,搞得玄衣真人也无法站稳。   刘瑁趁机调转马头,后撤而去。   玄衣真人显然十分明白“擒贼擒王”的道理,凭借轻身功夫,纵身踏着士卒脑袋,疯狂追杀。   若是被这玄衣真人追上,刘瑁可真是危险了。   就在这危急之时,咻咻咻咻一阵破风之声。   刘瑁大惊,还以为玄衣真人也会射飞刀。   猛抬头,见正面几把飞刀射来。   情急之下,刘瑁根本来不及挥枪格挡,翻身下马,双脚在地上一点,再次坐上马背。   便是这一躲,三把飞刀贴着脸颊射过。   刘瑁正不知怎么回事,坐在马上,抬头细看。   见正面一位少女,面容光洁,长发披肩,一阵武装打扮,甚是炫酷。   刘瑁只看得两眼发呆,只以为是在做梦。   这少女纵马和他擦肩而过,手起处,嗖嗖嗖,又是三把飞刀****而出。   刘瑁抓住马头,回眸看时,少女已经迎着玄衣真人,杀将过去。   那少女腰围一圈飞刀,****过去,连玄衣真人也不得不左躲右闪,追赶的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少女坐在马上,挺枪杀向玄衣真人。   那玄衣真人和这少女瞬间杀在一起。   刘瑁不明少女为何人,只是自古以来,僧、道、女子出兵,必有异能。   这少女不请自来,定是受了哪位高人的驱使,前来相助于他的。   既然如此,这少女定有克敌制胜之法。   有救兵到来,刘瑁自然也不用再逃跑了。   刘瑁调转马头,定睛观看。   这少女果真轻身功夫超好,一样和玄衣真人,在士卒头顶来回穿梭打斗。   只是少女的武力明显不如玄衣真人,除了她的飞刀厉害之外,枪法上,未见得有更强造诣。   莫要说和他对战,就算是和赵云、马超想必,也似有不及。   展眼过了十数招,少女用飞刀迫开玄衣真人,挺枪便刺。   那玄衣真人挺剑相迎,速度极快,若非少女用尽全力挡开这一击,怕是要受伤。   少女身轻如燕,被玄衣真人迫得飞身后退,离开坐骑,眼看着要落地。   刘瑁见此,翻身下地,冲上前去,用肩膀接住少女小脚,同时一枪刺出。   那玄衣真人只得后退躲避。   刘瑁趁机肩膀一抗,送少女攻上。   那少女挺枪直刺,越发让玄衣真人站立不住,连连后退。   刘瑁趁机纵身攻上。   两旁的士卒见此,立即形成军阵,两边伸出肩膀,供刘瑁踩踏着冲上。   刘瑁挺枪便刺,如此一枪在上,一枪在下,只攻玄衣真人。   那玄衣真人纵有本领,上盘下路,遮拦不住,被刘瑁噗一枪刺入肩头。   少女见此,喜道:“如意哥哥,再来!”   刘瑁一怔,听她叫他如意哥哥,甚是奇怪,不知这少女是谁,怎么倒识得他。   大战之时,刘瑁本不该多想,然面对如此少女,又叫他如意哥哥,他着实不可能一点不分心。   便是这一怔之际,玄衣真人迅速后撤,脱离他长枪枪头,退守在袁绍身边。   五真被围,刘瑁和少女走进,和五真面对面站立。   白衣镇人袁熙道:“刘瑁,你和我父王皆是这汉末群雄,莫非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刘瑁道:“放肆!袁显奕,亏你是修道之人,如何说出这般无君无父之言来?我大汉朝开国四百余年,虽然国运有衰,然我辈有志之士,当辅佐天子,中兴大汉,如何便要说‘汉末’?”   “哈哈哈哈!”袁绍在后边笑道,“熙儿,莫要和他废话,这小子奸猾比曹孟德更胜。今日我兵败于此,死则死耳,有何足惜?只是朝中众臣,天子子民,皆被他欺骗矣!”   袁绍说完,便要拔剑自刎。   袁熙紧紧拽住。   玄衣真人道:“袁公莫要如此,我家师父马上就到,定能将你救出。我等别寻良图,东山再起,并非无望。”   “玄衣说得没错,袁公何必如此?”   随着这一声喊,一个黑影踩着人头冲来,落在刘瑁面前。   刘瑁见此人面上带着一个可怕的面具,又听五真叫他做师傅,知道此人定然更加厉害,只得小心防备。   他身边少女倒是不怕,笑道:“喂,你这个鬼脸,果真在这里,看来师傅说得没错。这回在这万军之中,看你还能望哪里跑!”   那鬼脸见了少女,顿时有些慌张起来,说话也变得哆哆嗦嗦,道:“祝融女英,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祝融女英?”刘瑁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喜,心道,“莫不是她……她就是峨眉山上的祝融丫丫?”   祝融女英已经认出刘瑁,只是这祝融女英,女大十八变,现在变化得刘瑁根本认不出来了。   刘瑁见祝融女人靠近这心来的黑袍之人,忙提醒道:“英儿,莫要靠近他!他乃是五真师傅,武功定然更高,莫要被他伤了……” 第284章 汉末三仙   祝融女英笑嘻嘻地道:“如意哥哥,你放心吧,我才不怕他哩。这小子不过是黄巾军里边的一个小角色,没想到竟逃脱了朝廷的追捕,隐姓埋名,又得了张角的,竟然修炼出了法力,这才到处作怪成精。他的把戏早被师傅看破了,到处追杀他哩。我师傅一会儿就到,他又能奈我何?”   听祝融女英这般说,就连袁绍也都惊讶起来。   刘瑁道:“黄巾军里的一个小角色?是谁?”   “喂,是我将你的名字说出来,还是你自己供出来?”祝融女英问。   那黑袍也不多说,探出一只铁爪,抓向祝融女英咽喉。   刘瑁早知道这黑袍不会那么轻易交代,已有准备,急忙挺枪格挡,将黑袍逼开。   不想那黑袍铁爪一探,竟然抓住刘瑁龙隐霸王枪,转动起来,似要将刘瑁当做流星锤扔出去。   啪!   便在此时,凌虚飞来一人,手掌拍在刘瑁肩头。   他只感觉身上有万斤之力,生生落地,双脚扎根,任凭黑袍使劲儿,他身板再不动弹。   黑袍见此,还想奋力抢夺。   “去!”   他身后之人大喝一声,刘瑁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透过他的胳膊,传到龙吟霸王枪上。   啪!   一声爆响,他手中长枪一抖,竟将黑袍之手震开。   “哈哈哈哈!龌蹉小人,还想舞动霸王神枪?妄想!”刘瑁身后之人一声沙哑的狂笑,早已经通过刘瑁之手施展功法。   刘瑁回头看时,高兴不已,原来助他一臂之力之人竟是峨眉山左慈仙长。   便是这一次出手,让刘瑁感觉到了左慈的功力之高,实在是他无法比拟的。   黑袍被震开,五真见到左慈,都不敢怠慢,弃了其他人,都来应战左慈。   那左慈白袍一挥,咻咻咻咻,无数把光线一般的飞刀,射向五真。   便是这一招,刘瑁也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   虽说他也修炼了九节飞刀,只是和左慈仙人的比起来,相差实在太远。   就在黑袍及五真顷刻间就可能被夺取性命之时,这些人面前忽然出现一道光华,生生将左慈仙人的飞刀阻挡。   那些飞刀本为无形罡气,被这强力阻止,嘭地一声,巨大的冲击波,将四周将士迫得倒地一片。   “师弟,下手何必如此之恨?”一个声音破空而来,展眼便道近前。   在这数十万人的战场之上,刘瑁着实未想到,这些奇怪之人竟然生生出现。   刘瑁仔细端详,来人一样一身白袍,鹤发童颜,面带微笑,手里还握着一把芭蕉扇。   左慈瘸着腿儿,上前拐了两下,睁开一只昏昏迷迷的眼睛,又用沙哑的声音咯咯笑道:“果然是师兄啊,别来无恙啊。”   “我好得很。”那白袍老仙道,“只是师弟像是没那么好啊?”   “我虽身残,然天下即将安定,我亦高兴。师兄虽说身体康健,然一招出手,生灵涂炭,道心何忍啊?”左慈道,“师兄,莫非你今翻前来,便是要出手救下唐周这个恶徒么?”   左慈言说,手杖在地上一戳,如此三尺,似要动手。   “呵呵,师弟,莫要动手。若是动手,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可以胜过我么?”老仙道。   左慈犹豫良久,方道:“若我动手,相信于吉师弟定会相助于我!”   那老仙又是一阵哈哈笑道:“于吉师弟,还不出现,更待何时?”   眨眼之间,不知道用哪里一闪,又是一位白袍白须的老者走出,朝着老仙躬身施礼道:“南华师兄,师弟见礼了。”   刘瑁陡然算是明白了,原来护住黑袍唐周和五真的这个老家伙,竟然是南华老仙!   南华老仙、左慈和于吉三人,竟然是师兄弟。   这三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明显是要挑明一切的姿势。   左慈并不废话,见于吉出现,立即问道:“师弟,师兄传涿鹿人张角,创立太平道,最终并未拯救世人,反而造成人间劫难,汝是否愿意于我联手,带师兄前去天庭见师傅?”   于吉面带难色,道:“二师兄,切莫急躁,大师兄修炼上千年,说不定有他的道理,我等先听听他怎么说吧。若是他说得毫无道理,我等再捉他前去面见师尊太上老君不迟。”   南华老仙概叹一声,拱手朝着于吉道一声“谢”,道:“两位师弟,按照天数,大汉江山,的确气数已尽。所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并非我传授天公将军之有误,着实今年天现意象,将大汉命盘推动,故而造成今日之局。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南华,你休要胡言乱语。有和凭证?”左慈直指南华老仙,叱道。   南华老仙道:“我也不必解释,待我着了这黑袍及五真,我们就去面见师傅便是。”   “这黑袍到底是谁?”左慈又问。   南华道:“此乃便是天公将军张角的部曲唐周,因向汉朝听出卖消息,致使黄巾起义不得不提前仓猝举行。后张角兄弟失败被杀,那便被他得了去。这人躲避在冀州,隐姓埋名,修炼道术,又收五真为徒,遂成今日之患。我今翻到此,并非要于师弟辨明真伪,而是要捉拿黑袍及五真,带去见师傅请罪也。师弟所言不虚,虽说太平道无错,然人心不古,道法天然,事情的发展非我能够驾驭。我自向师傅请罪是也。”   左慈听南华老仙如此说,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南华老仙从背后取出一只大葫芦,拔除塞子,朝着黑袍唐周及五真,喊一声众人的名字,当即将留人装入葫芦之中,然后金光闪耀,凌虚而去。   于吉看到此节,谓左慈道:“二师兄,大师兄所言已经十分明了,不如我等都去师傅面前,听听他老人家如何分辨吧?”   左慈依然并不认可,气哼哼地道:“便是到了师傅面前,他也休想跟我打什么哑谜,也要说个清楚,道个明白。”   两人说完,就地红光一闪,纵身而去。   祝融女英急忙叫道:“师傅,那我呢?”   天空中飘来一个声音道:“英儿,你心里不是一直对你的如意哥哥朝思暮想么?你命中注定和他有一段良缘,就留在他身边,好好过完这一生吧……” 第285章 一统天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刘瑁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决战锁定胜局之时,会有五真和黑袍唐周出现。   更想不到,汉末三仙也出现在战场之上。   眼下,南华老仙将黑袍唐周及五真带了去,左慈和于吉也都离开了,战场再次落入他的控制范围。   袁绍眼睁睁看着儿子袁熙被带走,颓然倒地,逃离无望。   袁绍被抓,刘瑁当即派出诸路大军,挺进冀州、并州、青州、幽州。   公孙瓒自己铸了一座铁成,城内粮草充沛,足够数年之用,着人挖了深井,又有充足水源。   这家伙谁也不再相信,自从被袁绍打败之后,天天怕得要死。   刘瑁着刘备出去劝降,公孙瓒死活不出城投降。   没办法,刘瑁只得采用庞统之计,派出大军,深挖地道进入。   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杨任及賨人。   果然,不出数日,地道打通,趁着夜色,大军悄悄潜入城中,杀将出来。   公孙瓒听说刘瑁大军进城,唬得什么似的,临死前叫来妻妾儿女,一刀一个,全部杀死,他自己也自刎而死。   这一年冬天,天色渐寒,普天之下,唯有幽州的公孙度尚未投降。   道路险远,刘瑁只派出许褚、严颜两路大军前往,因戏忠、郭嘉身体不佳,刘瑁只得命司马懿、周瑜两个随军前往征讨。   当此时,钟繇派人送上奏陈,言说洛阳皇宫殿宇已经修缮完毕,洛阳城再度重建基本完成,欣闻北方战局已定,便请刘瑁回军洛阳,汇聚于皇家殿阁之下,号令天下。   刘瑁大喜,当即下令,着其余八路大军将军皆汇集于洛阳。   刘瑁到达洛阳,钟繇请求刘瑁,夜宿皇城之中。   刘瑁言辞拒绝,只在皇城外都城之中,寻着一处府邸居住。   这一日,刘瑁升殿议事,两边文武齐聚,人才济济。   刘瑁当即言道:“前翻我于战乱之时,迎天子入汉中,如今上苍保佑,让我平定天下,大汉中兴有望。我欲迎汉帝于此,登堂升殿,号令天下,不知如何行事?”   法正当即出班奏道:“启禀主公,正以为不妥。”   “孝直有何话说?”刘瑁问。   法正道:“主公,如今天下虽然初定,然群雄子嗣部曲并未完全归附,各地反叛实力蠢蠢欲动。汉献帝虽贵为天子,然文不能安国,武不能定邦。一旦大军归汉帝统帅,岂不是将一群狼送给一只羊带领?早晚必将天下安定之大好形势葬送也!”   刘瑁当即怒道:“法孝直,不可胡说!贤献帝乃我等天子,恭谨安分,并无失误,如何能这般胡乱评价?你有几颗脑袋?”   刘瑁嘴巴上虽然发怒,也只不过斥责斥责,并未惩罚之意。   庞统当即出班道:“主公,法孝直所言甚是!汉献帝虽为天子,然主公亦是皇族后裔,高祖血脉,如何他做得了天子,主公便做不得?所谓‘天命有常,唯有德者据之’。汉献帝虽无过错,然对天下臣民,亦无功劳,难称‘有德者’。践据帝位,众人难服也。”   法正、庞统二人发话,众位文臣武将,皆躬身称是。   方在此时,谋臣之中,忽有押送粮草而来的程畿,当即出班反对,言道:“主公,莫非要做弑君之贼乎?”   刘瑁大吃一惊,见是程畿,眉头不禁皱起。   甘宁怒吼一声,道:“程畿,大胆!”   刘瑁当即阻止甘宁道:“兴霸退下!季然之责问甚是,诸位不可再提践据帝位之事,不然罪当谋反!”   刘瑁说完,甩手离去。   过了数日,法正、庞统二人暗中来见刘瑁,旧事重提。   刘瑁只是观鸟赏花,舞刀弄剑,只是不言。   他并不答应,但也并不反对。   之所以并未表态,是因为这二人只是劝他同意如此做,并未说出如何做方才可行。   刘瑁听了半日,见这二人始终未明其意,遂道:“汝等二人,莫要再提此时,莫非汝等要我做弑君之贼,留下千古骂名吗?我已经决定,不日将派使者前往汉中,迎接献帝入洛阳,主持大局。只是我有一个担心,此地离汉中路途遥远,山高坡陡,水路纵横,万一路遇险情,岂不痛煞我也?思来想去,只是想不出一个可靠的人选来。”   法正当即言道:“主公,我有一人,定可完成重任。”   “是谁?”刘瑁忙问。   “我之同乡孟达!”法正道。   刘瑁早知这孟达在三国之中,乃是反复无常之人,不敢用。   法正道:“此人在甘将军帐下,只做到校尉,一直无效力之机。且他家中之人皆死绝,唯有一个妹妹,生得如花似玉,成为他唯一牵挂。若是主公肯收留他妹妹,作为家眷,他必定舍命报答也。”   刘瑁点头同意。   法正和庞统皆明白了刘瑁心意,当即去办。   不日,刘瑁迎娶孟达之妹孟颖,作为侧室。   翌日,孟达带领龙撵仪仗,大张旗鼓出城,前往汉中,迎接献帝。   数日后,正当刘瑁大殿议事之时,流星马快速来报,言说大事不好了,献帝龙撵出斜谷道东进,进入华阴地界,遇到山高路陡之地,山上跌落一块石头,惊了车驾。   那四匹马儿疯狂跑出一里多地,竟然连人带车,滚下悬崖去了。   汉献帝就这样死了。   刘瑁当即在大殿之上痛哭失声,怒问:“怎么如此不小心?孟达呢?将他给我擒来!”   来人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丢在地上,哭着打开,里边竟是一个人头。   众人看时,正是孟达。   “这是怎么回事?”刘瑁问。   来人道:“孟将军自知重任再见,如今丢了天子性命,不敢来见主公,只有以死谢罪!连他手下一千士卒,皆自刎而死于华阴山左!”   刘瑁再无言语,只管痛苦。   诸葛亮当即出班奏道:“主公,如今天子既去,悲痛无用,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望主公早登九五,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诸葛亮此言一出,戏忠、郭嘉、胡昭、法正、庞统、徐庶等等,也都跟着请求。   刘瑁自然坚决拒绝,且痛不欲生,回到府邸,闭门谢客,再不出现。   戏忠、诸葛亮等人,皆是人精,如何不懂刘瑁之心?   当即号令朝中文武,再三想请。   如此这般,三次之后,刘瑁方才不得已言道:“为了天下臣民百姓,我当权且代之。”   刘瑁遂荣登九五至尊,坐镇洛阳,俯瞰天下。   刘瑁将大军分为十三大军阵,分别由赵云、马超、许褚、黄忠、甘宁、太史慈、褚燕、张辽、徐晃、严颜、吴懿、周瑜、庞德统领。   其余如张任、杨任、于禁、李典、胡车儿、卓膺、张翼、马岱、西凉八健将、魏延、阎行、文聘、臧霸、高顺、郝萌、成廉、魏续、宋宪、蒋钦、周泰、徐和、张横、蔡瑁、张允、沈弥、娄发、任夔、何曼、周通、孙轻、王当、杜长、杜濩、朴胡、袁约、杨怀、高沛、泠苞、邓贤、吴兰、雷铜、庞乐、李异、程普、黄盖、韩当、凌统等等诸人,皆为军中大将。   刘瑁帐下谋士如戏忠、郭嘉、胡昭、荀彧、诸葛亮、司马懿、庞统、荀攸、贾诩、法正、徐庶、程昱、鲁肃、许攸等皆封为朝中大臣。   经过一翻封赏,文武高兴,百姓心安。   刘瑁将文臣武将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发展生产,与民休息,力图再度中兴大汉。   当然,外要治国平天下,内也要修身以齐家。   刘瑁仍以吴氏为后宫之主,封为皇后,其余如大乔、小乔、黄月英、甄宓、祝融女英、蔡琰、邹氏等等各位妃嫔,各有封赏。   后南方孟获为乱,北方匈奴袭扰,西有西域为患,东有高丽生乱,刘瑁派出四路大军,一一皆平。   至此,大汉天下,文采武功强盛,出现中兴局面,百姓安居乐业,四夷无不宾服。   刘瑁天下争雄的步伐就此告一段落。   那一日,刘瑁携众美再等峨眉山,斜阳下,眺望万里江山,眺望碧蓝长空,他不禁微微笑了。   有这么强盛的大汉,定会有越发强盛的中华……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