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天师问情》 作者:燕若梦 生死相随,千载再会,陌路成仇。凤血红绳,命悬腕线,迷我情困。知己欢言,由爱生怖,一念成魔。无悔追从,千面变幻,痴恋成狂。独立边崖,洪荒宇宙,重生灭世。血咒忘情,真言九字,逆转乾坤。 楔子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多么完美的人生。可惜我只是女儿身,注定永远也无法实现。   有人说读书、工作、结婚、生仔,这才是女人的一生。准确的说应该是后面两个。   每天一起来就想到这些事,真的很悲哀,是不是一出生就注定如此。   不想被那些所谓的算命佬安排,不想走放牛娃的路,更不想被他人摆布,不想做别人的垫脚石。我是人,一个真真实实活在世上的人,不是小说里的角色,也不是游戏里的npc,为什么要像木偶那样任人耍弄。   落在身上的目光总是那么的异样,开始只是觉得很恼火,除了不解还是不解,为什么我非要学谁谁谁,我就不能做自己?慢慢的也习惯了,怎么看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问心无愧。   我不求名扬天下,不要富甲一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并不等于非要做别人的棋子,让别人掐着自己的命运。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但愿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更没有被人领养。无所求,无所盼,无所欠,这该多好。   可是时间却不可以倒流,我也没有选择。   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是的,死。曾经想过很多次。   想得到的方法都想过了,可最终没有一样实行,或者对生命还有所留恋,又或者在这个世间还有需要我做的事吧。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走上东江桥,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大感生活的节奏太快,适应不了。看着桥下浑浊的江水不禁觉得好笑,整天说整治整治,瞧,都整成什么样子了。别以为我是来跳河的,这水浅得很,除非下面有不明生物拉着你不让你上来,否则你才下去,已有一大帮热心人士扯你上来了,虽然世态炎凉,但热心人还是会有点的,最起码有所图谋的人一定会有。   哎,不看了,这既非良辰,更没美景,别把时间心情都浪费在这上面,还是回家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日子尽管不如意,可还是得过的。   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反正前面也没人,不怕伤着谁,就当是清理路上障碍,以免他人受伤。忽地看到桥墩下似乎有什么,好奇心促使我走了下去一瞧究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像是个人,奇怪这服装怎么感觉挺怪异的,就像是电视剧中那些戏服一样,应该是道袍吧,不过是黑色的,背上是个八卦图。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了,毕竟从小钻研过,虽然是不求甚解,不明其意,但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喂。”   那人趴在地上,不知生还是死。   我不禁犹豫了,应该报警吗,拿出手机,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说。记得几年前,和同学出来玩,她的自行车不见了,于是就报警,结果问了我们一大堆话。打过去要是被对方问这问那我又答不出来,会不会把我列为疑犯的呢,算了,多事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已经够黑的了,还是少管闲事。打好主意,准备走了,却听到一点声音。   “呀。”   那人竟然动了。   “你还活着?”   既然是没死,看样子很有可能是流浪人员,我又不是什么爱做好事的善长人翁,又不是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好管闲事打抱不平之人。理所当然不需要再继续理他了,还是快点走好,才不要与这些人有什么瓜葛呢,万一搞不好他一个断气,我水洗也不清了。   那人喘着气低声喊道:“帮我……”   听声音是个女的,应该还有了点年纪。不过我是不会为此而心软又或者放松警惕,七老八十的老大婆不是经常在街上玩摔跤去勒索人吗?在这个社会得时时刻刻打醒十二分精神,死了没关系,一了百了,要是弄你个半死不活的就真是惨之又惨了,勒索不成将你大切八块一件件卖掉也挺值钱的,这些事又没少听说过。   哼,我才不会同情你这些人,要救济也先要救救我。   “我没钱,帮不了你,要不给你找人来。”当然这个人指的是民警叔叔之类的人士了。   那人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不……不要钱。”   那还好,就怕你要钱。不过就算你要,我也不会给。   “你……过来。”那人撑着坐了起身,光线不是很足,看不清她脸上的是血污还是泥巴,反正就是一块块的,看样子应该有好些天没洗澡了,可是奇怪的是这儿附近竟然没有蚊虫那些东西。   “干吗?”我走上前半步,实在不愿与她靠得太近,谅你半条命的,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算你有不轨意图我也不怕,我可是吃过夜粥的,一只手指也可以对付你了。   “我的……我的时间……时间……不……不多了。不……不能再等了,就你吧。”   她伸过手抓住我,我一听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丫的,这人不要钱竟然想要命,她是在找替死鬼吗?鬼故事里好像有这些情节的。怎么感觉她的手湿乎乎的,这家伙不会是从河里钻出来的,今天可不是七月十四。真是想什么出什么。现在可是青天白日,难道她不怕?我拼命的想挣脱出来,可是竟然却甩不开一个将死的人。完了完了,那些花拳绣腿果然不管用的,该死的武打片统统都是糊弄人的。   她的手按上了我的头顶,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百会穴,毕竟武侠小说不是白看的,这点还是不会错的。   天呀,她是要吸我的魂魄吗?   我的灵魂会不会给禁锢在黑暗世界里(刚看了一篇以西方神话的玄幻小说,灵魂给禁锢后连投胎都没有,不由得不这样想)。   我真的要死了?   有人说死前会想起很多忘记了的事情,会看到很多东西,可是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想不起。   曾经想过死,但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我不怕死,但我可不要死了还受折磨,活着已经够累了,难道死也不能解脱。   我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却有心无力,意识逐渐模糊。   迷糊间听到她说:“我把我的法力全部传给你,请你去我的世界帮我完成我未了之事。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一个人,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感觉身上现出一道白光,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彻底晕过去了。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一切都变了。   我还没死吗?   这是我第一个反应,出力的掐了一下手臂,痛,看来我还活着。   那么那个人呢?   刚才发生的事是不是只是个梦,对,一定是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少看恐怖小说了,那真的不是我该看的。哎,心理的承受能力差,嗯,这样下去也不行,得加强加强。要不然,动不动就给怪梦吓个魂不附体的。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糟了,我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莫非是我现在才是在梦中。   天呀,开什么玩笑。在梦里居然还有痛觉。   镇定镇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却依然跳得很厉害。   隐约记得那人说过什么她的世界,靠,我又不是男的,去她的世界干吗?该死的女人,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这个地方好奇怪,明明没来过,却感到有点儿熟悉,莫非这是无间地狱?   听说地狱是人间的写照,那儿的东西和人间的一模一样的。   越想越害怕,只觉得手足冰冷,只想晕过去算了,可是偏偏又那么的精神。   怕什么,反正生无可恋,管你是什么,放马过来。   我拍了拍胸口,本小姐是吓大的,有什么没见过,大不了就打回去。   决定了,就这样。   既来之则安之。 楔子二   这个地方叫做香江,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这儿以前其实是连着对面的大陆的,地图可以证明这点,因为两地对应之处完全可以拼合到一块。   相传很久以前,天庭举行了一次宴会,一个叫龙九的侍女失手打翻了宴会厅上的香熏炉,使其跌下凡间。这个侍女因此受到了重罚,被贬下凡间,并令其务必要将仙家之物带返天庭。仙炉掉在沿海的一块荒地上,化作了一座小山坡,异香远飘,闻之使人神清气爽。附近的渔民感到奇怪,便四处寻找香气的来源,很快便寻到此处。他们发现这地方不知何时多了座山,无论是草木或是顽石都带有奇香。他们将这一发现禀报给这儿的统治者南粤王。南粤王便派了人去考查并带回了一些香料,凡是看到的人都觉得很惊讶,而南粤王妃更是欢喜万分。同时他们研究出这种香料并不同于平常所用的那些熏香,不仅能清新空气,熏染衣物,更有安神止痛医疗的功效。就这样,那处荒地,那座小山不再准寻常老百姓进出,南粤王赐其名“香山”,更派了亲兵在当地把守,民工开采。   这时天庭那个叫龙九的侍女落到凡间,并寻到了此地。她低微的法力无法将小山复原成香炉,但是她也不能任由仙家之物让凡人糟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整座山搬回天上。神仙做事是不能让凡人知道的,所以白天她不能有任何行动,只能等到晚上。她在香山附近逗留了片刻,又匆匆离去,引起了看守香山的守卫的怀疑。那是个太监,也是这些守卫的总指挥,这儿的负责人。他听到手下的人说有个美丽的女子在附近出现又莫名的消失,不知是妖还是仙。他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想到此山的来历本就奇异,莫非这是座仙山?要不然凡间哪有如此奇异之香?他又想到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如果是仙女的话,她会不会是要来收回这仙山的。   神仙的东西总是好的,沾上了就算不能长生不老,也会延年益寿。想到此,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将山带回去,要让它留在人间,让更多的人得到好处。他知道神仙不会在白天现身做事的,所以他必须在黑夜前做好一切。他曾听老人说过,神仙是沾不得凡人的鲜血,特别是脚底之血,一旦沾上就登不了天。他连忙召集所有人的,吩咐他们用刀划伤脚板使其出血,在山里走动。大家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只能照做。到了夜晚,四周漆黑一片,只是点起了几处簧火,只有打更值夜的在走动,其余的都睡去了。蓦地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所有人都被风卷了起来。他们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不知过了多久才落下。风停了,人却昏迷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被路人发现叫醒。当他们想起守山和采香料的任务时,连忙赶了过去。香山已不见了,荒地的地面如刀切一般的平整。那个守山太监连忙派人四处寻找,很快就在沿海东南方向发现了一个孤岛。据附近的渔民说,昨夜天上下了一场泥雨,吓得他们都不敢出海捕鱼了,而今天一早却发现了凭空多了一个小岛。那太监知道那定是香山了,连忙派人撑船过去查看。果然,岛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香气。   为何会这样?原来那夜,龙九祭起了风咒,先将人送到了别处,然后她施法将山移走。小山缓缓往天上升上去,可很快就急速往下跌落。   空气中一股刺鼻的血腥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没晕了过去。这时她才知道这山定是沾上了凡人的鲜血,所以无法上天,只有待血散尽流干时再行施法。小山落在海面上,正好可以利用海水洗刷。海水一遍一遍的冲洗上来,可是怎么也无法完全将血腥清洗干净。此时天色渐明,远处鸡鸣。当第一缕阳光照下时,小山再次被定形。龙九生怕被人发现,只得一面召集流散在海面上的浮泥筑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小岛,一面继续用海水冲洗。   小岛离陆地不太远,一盏茶功夫就可以撑船而至。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盛产奇香的小岛,不约而同的纷纷前来采集。在凡间呆久了,龙九的仙力越来越弱,再也无力施术将香炉送返天庭。她为了不让凡人得到天上之物,施展最后一点仙力在香山四周设下了几道屏障。尽管香山近在眼前,可无论怎么也到达不去,那水道就像是个迷宫般,进得去,出得来,就是过不去。香料采不了,但是来这儿的人依然没有减少,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绕过水道进到香山。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都没进得去,可是依然不死心,干脆就在此处定居下来。而那个仙女龙九则潜身在水里,希望有朝一日,仙力恢复,香山上的血腥去除,将其送返天庭复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香山依在,看来她依旧在水里沉睡。   尽管再也采集不到香料,可是香气依然远飘,小岛因香山而出名,而岛里有着弯弯曲曲几条小江河,因此人们都称其为香江岛。   传说始终是传说,也许此岛曾经真的盛产香料,只是香料采完,人们再也采不到,因此便编出了这个仙女设阻采香的故事。听的人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当作是茶余饭后的无聊谈资。然而却有个故事却一直令人深信不疑,直到今日,仍然相信它的存在。   相传,海分为四,东南西北,各有龙王管辖,建有海底龙宫,统领着各种海底生物。龙宫又叫水晶宫,有着无数的奇珍异宝,其中有一颗明珠更是镇海之宝。有龙王自然有龙子,而南海龙王则有九个龙子,活了也有上百岁,可是心智相对于人类来说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孩,他们的寿命很长,千岁才成年。他们很是顽皮,经常拿着那些珍宝来玩耍,而又特别喜欢那颗晶莹剔透、通体碧绿的镇海明珠。他们经常将那明珠当球踢,小时候能力不大,明珠只是在水底下滚动,稍大一点时,明珠经常给他们踢出海面,放出万丈光芒照耀了整个海面。南海龙王当然会象征性的教训几句,说什么不可将明珠拿来玩,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话不重,罚不轻,对这些自小就受宠的小龙子来说,压根子不当一回事。终于有一次出事了,明珠给踢出了海面,贼吧没有落下,在海里追逐的小龙子们发现有点不妥了,纷纷钻出海面。   晴空万里,光芒四射的明珠却不见了踪影。他们当时就慌了,天上水里的找,最后看到一个小岛上绿芒一闪。他们知道明珠一定就在小岛上了,可是整个岛上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那颗明珠。失去了镇海明珠的龙宫很快就倒塌了,水族里的生灵惊恐万分,四处乱蹿,引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海啸,沿海一带更是房屋倒塌伤亡惨重民不聊生。那九位小龙子知道闯下了大祸,补救的方法只有找回那颗镇海明珠,将其投归大海。然而那明珠只在夜里闪烁片刻,而且每次当他们赶到发光的地方时,明珠又消失不见,它似乎在与他们捉迷藏。无奈之下他们只有隐藏真身,在小岛里化身为小溪潭水,只待明珠发光时,将其捕获。可明珠似乎看穿了他们的计策,贼吧都没再发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化身的小龙子们渐渐的失去了变回原貌的本事,他们真的成为了小岛里的溪流。可是潜意识下,他们依然记得要寻回明珠,每当明珠发光时,这些溪流就会不断的翻腾上涨,齐齐向着发光之处奔去。碧光映照在水面上,溪流贼吧不愿平静。   明珠依旧在,却不愿归南海。是它喜欢上这儿的自由自在,还是不愿去当别人的玩物。因为小岛上有镇海明珠,更有九位龙子,所以这个小岛,尽管四面环海无所依附,尽管附近的岛屿都相继沉没(据古书记载陆地的南边有着无数的小岛,可如今能见到的只有潦潦几个),多年来它依然平静无事。所以这个小岛又叫明珠岛,只因南粤的某个统治者小名也叫明珠,为了忌讳,也就没有人叫它明珠岛了。但是却没有人会忘记这是南海的一颗明珠。   故事到此本该结束,喊一声谢谢捧场。可是人们始终相信那颗镇海明珠依然还在岛上。因为每当月圆之夜,在对岸的大陆沿海的人们都会看到小岛的某一处发出淡淡的绿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别以为这是哪个高楼上的探照灯,要知道这发光的现象不是现在才有的,流传了好几百年了。有不少民间人士甚至是专家学者都来研究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可是至今依然解不开这个谜团。当然最好的解释就是那颗传说中的明珠。   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其实这儿的传说还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从这些故事中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是多么的纯朴,哪像别的地方老是说些牛郎织女、白蛇报恩。真是不知道编出那些故事的人是不是都讨不到老婆的。   说起神话故事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那同样也有它的故事。   古时候常常闹瘟疫会死很多人,这样就有不少怀有救世渡人之心的医者术士出来解救。而那次那个人就是一个炼丹士,他用自制的丹药治好了无数的人。后来他死了,准确来说是他升仙了。人们都很感激他,为了纪念他,就用他的名字作为当地的地名。   那是个凡人升仙的故事,可怎么也没有神仙下凡来得有趣。不知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神仙,如果有,遇上了又该怎么样呢?是求他要颗长生不老丹继续留在凡尘游戏人间,还是请求他带着自己飞升成仙享受无尽的逍遥,或者是别的。   如果让你选择,你想要什么? 楔子三 23   在这个大陆的最南方曾经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国——粤,这儿的人叫做粤人。中原的文明很迟才传到这儿,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不太懂中原的礼数,以至于被中原人称其为蛮人。其实他们是性格豪迈,一根肠子到底,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绕弯子。说实话,我倒觉得中原的人更像蛮人,非常的蛮不讲理,恃着地大人多,好像什么都非得要以他们的为标准似的,不一样的统统都是番邦蛮子原始人。因为在南方,所以又称为南粤,而香江岛正是在南粤的范围内。   我不知是不是该庆幸来到的是南粤而不是南闽。先不说语言不通,就单是闽人常年受海盗洗劫,甚至乎身边的人就有做这行勾当的,因而生性多疑,事事小心谨慎。整天不是算计就是猜忌,偶尔玩玩会觉得很有趣,可长期都是如此,那就太害人害己了,我可没那个精力。还好,我现在是在南粤。   粤人本来生性纯朴,可是这些年来南北的交流,与外界接触多了,难免会没有别的心思。就在某位大人物的一声令下,香江,这个原本只是避世隐居的桃花源,一下成为了什么试验城市。原本低矮的泥房草茅变成了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原本不过是千来人的小村落,变成了几万人甚至是十几万人的大都市。而这些改变也不过是近二三十年的事,真是不知该不该赞它发展神速。随着外来的人大量的涌进,世外桃源一下变成了花花世界,也不知这是好是坏。当一样东西发生改变时,它不会单纯的往一方面变化,而是向两边发展,而两边的差异则会越来越大。   不止这个,还有是某位留洋回来的假洋鬼子领导提出要与世界接轨,必须要会说世界语言。一时间不论男女老幼,统统都得学外语。该怎么说好呢,连最基本的本国官方语言都说不好,却要急急去学外国的,这也未免太急功近利了吧。不过也有个地方很有趣,这小岛上的人并不是同一个民族的,他们的祖先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自身就带有故乡的语言甚至是乡音,尽管在这生活了很多年,可是他们原本的语言并没有忘记,时不时就爆出几句鸟语,是不是觉得很新奇呢。哎,总而言之,与这儿的人说话,还真的要学识渊博才行,要不然真不知他们说什么,被人骂了还在陪笑叫好。行政人员说的是官话加外语,普通市民说的是土话加外语,络语言了。只可惜我在语言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份,要不然好好去研究研究,捞个什么专家来玩玩那多威风。   面前的是一座浮桥,连接到对岸大陆,平日供两边的车辆通行,当然还有船只,只是不太方便,只有观光或者是运送重物时才会用到。听说几年前有某位领导人下达了命令,建一条海底隧道直通对岸。于是大批的工程师、民工都尽全力去打造这全国第一条海底隧道。然而工程进行到将近尾声了,准备通车运行,却又发下了一个命令,封闭隧道,永远不准使用,并且也不准再建造。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曾有大批人联名上书要求给出合理的解释,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只是听说在隧道里见到了一样很可怕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没有人肯说出来。而民间则到处流传,海里住着一个魔王,挖那条隧道,惊醒了他,他随时会冲出来,取人性命。一时间人心惶惶,那相关部门赶紧出来澄清,说是什么地质问题,不适宜建造隧道。好滑稽的解释,既然有问题为什么当初不一早提出来,为何要等到快建成后才说出来。耗资上亿,花了多少纳税人的钱,某些人头脑发热一时兴起,你就得捐钱捐物兼出力,而他们的一句否定将一切打回原形,你付出的一切他们毫不在乎。这究竟是何道理?   就算再怎么不满,这件事也渐渐被人淡忘,或者是下了强制性的命令,不准人再议论此事。不过纸永远是包不了火的,这么大的事,相隔的时间又不太远,还是让我打听出来了。我可没功夫去管这些事,只是如果想在一个地方站得稳,过得好,那就有必要了解那儿的历史,了解它的过去。尽管我对这些毫无兴趣,可还是耐着性子去听去问。也许只有这样,才感觉到我还活着。   如果不是身怀异术,我一定会以为这还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相同的语言文化、相似的地理环境,甚至历史人物都是那么的雷同。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一直以为在这儿还是会孤独的一个人,可没想到竟然还有认识的人,而他们竟然还认识我。究竟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几经思索后却得到一个很可怕结论——这还有一个我,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   同样的人!   这都是经过了多方考证才敢这样说的,在那些认识的人里有关我的事情与我经历有所出入,很明显真的还有一个“我”存在,可奇怪的是那个“我”在我到来之前竟然失踪了,总是觉得我的到来并不简单。   多少次午夜醒来都希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个四十平方的廉租房,而不是这个百多平方的装修豪华的商品房,金窝银窝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其实这儿很好,好到我不敢想象,可是我却不喜欢。因为这些并不是我追求的。   一次次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最后成了绝望,也许我真的回不去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扮演好这个角色,算是对自己对她的一个交代。   不知这个世界是否会有他,就算有,他也不会是他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我。但愿我们不要再遇见。   不再见,不再念。愿你幸福快乐。   摊开日记簿,贼吧不能落笔,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写过日记了。入目都是一片空白。   日记簿在空中燃烧起来,火光闪耀下,余灰随风而散。   从今之后,这个世界不再有我,只有你——燕若梦。我的抱负,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我的盼望都比不上你肩负的使命。   代我活下去。 第一章 人间奇女 24   月,皎洁。   夜,漆黑。   海,无际。   风,微凉。   又是涨潮时。   礁石上,一对青年男女相依相拥的搂在一起,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玲珑。   脚下,潮水洗刷着大石,一下一下的,仿佛要将其冲走。然而他们却视而不见,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耳边,巨浪涛涛,如雷声阵阵,似向他们狂吼怒叫,可两人却只闻彼此亢奋的心跳。   只见那男子用下巴抵着女子的发际,轻声道:“假如我不是僵尸,而你又不是天师,该多好。”声音中满是无奈的凄凉,他是僵尸已够倒霉了,偏偏还喜欢上了一个天师,真是天意弄人。   “哦?”女子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手上却在把玩着他衣上的钮扣。   “这样……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女子侧过脸,莞尔一笑,露出脸颊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柔声道:“你怎么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我……我……那你喜欢我吗?”男子鼓起勇气问。   女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微微仰起头,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脸,双眼迷离,一脸痴相,只差没流口水。她轻轻往上呵了一口气,道:“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你长得这么俊,比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还要帅。是僵尸又怎么样,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她明明清秀脱俗,偏偏却要学别人的性感妩媚,未免太过造做,然而离她最近的男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性情,这是不是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男子一听,十分惊喜:“真的?!”压在心里的巨石终于可以放下,不,应该是扔掉了。   “嗯。”女子将手搭到他的肩上,抬起下巴,半睐着眼。   男子会意,闭上双目,往下亲去。   女子猛的一睁眼,搭在他肩上柔软的手指一下绷直,一个掌刀往男子颈部狠狠的劈了下去,紧接着曲起膝盖撞上他的下身。   “呀——”的一声,顾得上来防不了下,男子吃痛弯下了腰。女子顺势一拳甩了过去,打得他眼冒金星。紧接着女子一抬脚将他踹了下去。   潮已退。   男子像冬瓜般在沙滩上滚了好几圈,沾了一身的泥沙。好不容易收住势头想要站起来,站在礁石上的女子看到,一跃而起,半空中又是一脚踢去,并喝了声:“躺下。”刚刚爬起来的男子又躺回地上,而女子落下时双脚刚好踏在他肚子上,还跳了两下。   “你,你干什么?”男子口吐腥血,瞪大双眼吃惊的望着她,他不明白刚才还是柔情万种的她怎么却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此的凶狠。   “死僵尸,臭僵尸,占我便宜,讨打。”女子圆睁着双眼,举起手就是一巴刮了下去。   “哎呀呀——”男子痛得大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行不。”   “你以为擦了点粉就是小白脸,就来迷惑我。丫的,有多少帅哥美男扑着送上门,姑奶奶我也没瞧上眼。靠,你算老几,就你这个从坟墓爬出来的衰样想来色诱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女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男子就骂起来,那长长的鞋根却狠狠地在他脸上磨着。   “我,我,我不敢了,不敢了。你,你,你别打别打我,饶了我吧。”男子双手捂着脸拼命的挣扎。   “打死你就要打死你,打死你……”   “梦,早餐要凉了,还不来吃。我要出去啦。”罗敏昕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挽着个菜篮轻轻敲着房门道。半响见里面没什么反应,便推门进去,只见床上睡着那女子,紧闭双眼,蹙着双眉,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话。细细一听,可把她给气坏了。不由得骂了起来:“有无搞错,昨晚要你陪我双打又不肯,现在倒是打得那么起劲了。可恶,看我以后还帮不帮你打副本。”越说越气愤,一把甩了菜篮子,一脚踢得房门往墙上撞过去,攥起两只拳头出力地擂着木门大声叫道:“点卯,燕若梦,再不回应,军法侍候。”   “点你个头,吵死了。”躺在床上的燕若梦依然闭着双眼,却将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起身啦,太阳晒pp了。”罗敏昕张开五指用刚学来的龙爪手抓着了枕头,并扔了回去。   “哎呀。”燕若梦动了一下,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罗敏昕见此情形,努了努嘴,每天都要我叫,可怎么叫也不肯起来。哼,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抱着手倚在门道:“喂,你两个月没出粮给我了,现在买菜的钱都是我垫的,你再不支付我的薪水,可得罚你违约金了。吓。”   “砰”的一声,燕若梦把手伸了出来撞上了床头。   罗敏昕嘴角往上一扬,就知道这招管用。只听得她又道:“刚才晓姐打电话过来,说一会来做上个月的报表,你还是快点起来吧,免得……”   “嗯。”燕若梦很不情愿的应了声,看来已清醒了。罗敏昕得意一笑,不再说话,轻轻掩上房门。   “咿,啪。”大门开了又关上。   “噗”的一声,燕若梦将被子一脚踹开,掉到地上。紧接着她一撑身坐了起来拍着床板,怒道:“可恶可恶,没天亮就问我要钱,要是今天接不到生意,看我怎么卖了你。”真是的,待人走了才发脾气,耍给谁看。   罗敏昕这时刚走进电梯,蓦地打了个喷嚏,她揉着鼻子埋怨起来:“谁在发骚往这个密封的空间喷香水,想闷死人咩。”   燕若梦发泄一通后,又直直躺下床,反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心想:起来干吗?又没事可做,最重要是没钱收,还不如睡觉,说不定会梦到什么藏宝地,到时去取回来,就可以发大财了。越想越美,真的闭上眼睛,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双手胡乱在床上摸索了一下,找不着被子,这才张开双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起来干活去。   早餐放在餐桌上,是煎荷包蛋,她倒了杯牛奶,捧着食物走到办公桌上,打开了电脑。   嚼了几口,咂着嘴巴,道:“敏敏的厨艺有点进步了,这荷包蛋像模像样了。”记得以前她煎的时候,要么是盐下得多了咸得要命,要么就是油下得太少焦了,要么就是太过用力铲烂掉了。反正是不能吃,亏她还说什么垫钱买菜,不扣她工资已算不错了。 第二章 平安堂的客人(上) 24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起。   “你好,平安堂清洁公司……是的……ok,我办事你放心。”挂下电话,她努了努嘴,拍打着键盘。   电脑启动完了,一封e-mail弹了出来。打开看了看,她的嘴角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手指动动,查了下帐户,真好,定金已经到帐了。已经好几天没生意了,再这样下去,怕真的要给人告上法庭付违约金了。   敏敏就是罗敏昕,是她的中小学同学,比她稍大点,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比较谈得来。现在是她的贴身秘书、助手兼保姆。好多人或者不明白为何会找个毛手毛脚没有半点工作经验只有一个破文凭的大学生来担当这么重要的职位,又有那么优厚的待遇,都说她开出的薪金即使是招个研究生也足够了。谁让她们是死党,好姐妹,有福同享喽。最最重要的是她身处的行业与众不同,即使薪金是一座金山也未必有人敢来上岗的。恰好她在待业,又恰好她对这些东西挺有兴致。就这样她上岗了。   “如果你觉得身边有不明物体跟着,如果你觉得家居有莫明其妙的变动。那么恭喜你了,你遇上了某些传说中的东西了。你是否会为这些头痛,为这些心烦。平安堂清洁公司,专门清理环卫工人无法清洁的脏东西。如有需要此类服务请选择以下几种方式联系咨询,服务费如下,明码标价,保证质量。”页,就出现了这么一大段古里古怪的话语。   很另类吧,此清洁非彼清洁。千万别用常理来看哟。   燕若梦,驱魔龙族的第五十七代传人。驱魔人,不错就是民间说的天师。这儿说的脏东西当然就是那些妖魔鬼怪了,别以为那只是世人杜撰出来的虚构玩儿,说实在的,你敢百分百保证真的没有别的异灵存在吗?   燕若梦喝着牛奶,看着邮件,郁闷极了站去了,可是开业至今只是接了几个单子。再这么下去,可以关门大吉了。   天师这个职业很特殊,往往都是做熟客的生意,互相推荐。广告就算做得再多,吹得再响,也没有多少人敢将身家性命交给一个陌生人。   “叮咚。”门铃响了,燕若梦透过闭路电视看了一下,是个中年女子,于是便点了下遥控器,是的,现代化的家居,很多时候设备都可以用遥控的了,何况仅仅是开门。   “hello,美女。”燕若梦一见来人便招呼道,不知她是兴奋,还是故意的,那声音听起来尖尖的,令人觉得怪怪的。   “别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会令人误会的。”女子故意打了个冷颤,顺手关上门走了过来道。   “别这样嘛,工作也需要偶尔放松一下,这样才有精力的。”   “是的,老板。”女子笑道,“那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燕若梦打开抽屉,取出一些帐单递过去,道:“麻烦张小姐过一过目。”   女子叫做张春晓,是兼职会计。作为一间正式公司,执照税呀什么的都是要的,这些都需要人去处理,尽管燕若梦也曾做过会计,做这些是绝对没问题的,但问题是需要跑的关卡实在太多了,她实在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谓的排队等待上面,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花那个时间还不如在街上走走,说不定还能做成一笔生意,更何况她看到数字就头懂,以前是逼于无奈才干这个,现在嘛何必自找麻烦。至于罗敏昕对这些更是一窍不通,无奈只好请人来代做了。经人介绍就找到了她了,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现在则兼职专门帮人跑关跑税签证什么的,最重要的是胆子大,并不怕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单是听就已经能把人吓得半死了,哪还指望他做事。   燕若梦又打开另一个抽屉,捧出了一个饼干盒,一打开,里面全是散着各式各样的纸张,“还有这些,想办法搞掂吧。”原来这些纸张全是发票收据之类的东西。   “哎,”张春晓翻了一下帐,又看了一下饼干盒,夸张的做了个表情,万分无奈的道:“我的大老板,你也太能花钱了,这支出的比收入的还多出了好几倍,再这样下去,你这公司可以宣布破产了。”   “你在咒我呀。”燕若梦不悦的嘟着嘴。   “实话实说而已。”   “那你给我想想怎么招揽多点生意吧。”   “没问题,出个价,给你想一大篓主意。”   “有没搞错,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让你想办法使公司业绩上升还有那么多意见。”   “那不是我份内的事,所以要额外收费。”   燕若梦努了努嘴,还以为开公司很赚钱呢,早知道就干脆在街边摆个摊子算了。   突然,放在神座下的伏魔棒“铮”的弹了出来,燕若梦心中一惊一个闪身抓起伏魔棒奔出门外。外面没有人,但她依然感觉到异样,锐利的双眼扫视着每一个地方,最后盯着一角的垃圾箱。她慢慢走过去,伏魔棒一指,喝道:“出来,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垃圾箱并没有动,但是却飘出了一个灰影。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幽幽的声音响起。   燕若梦定睛一看,是只游魂。   游魂是魂魄的一种,也有称灵魂,只因魂无所依故称游魂。某些科学家更证明魂魄的存在,只不过并不叫魂魄而是叫脑电波,不管叫什么,魂魄是组成生命体的一部分,俗语说失魂落魄,可想而知,要是没有魂魄,那这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的。一个生命体的构成包括躯体和魂魄,肉身会随着新陈代谢而枯萎死亡,但是魂魄却可以继续存在,除非受到什么干扰才会消失。或者说魂魄是一个生命体的思想,假如这个生命体的思想比较坚定,当意念较强时,那魂魄就会成形,甚至会让人感觉到有实体感,更有科学家秤过刚死的人比死之前轻一点而证实魂魄是有重量的。但至于实际能否触摸到它,看到它,那就并非一般人可以轻易感觉得出来的。而至于确定它的存在,也并非用这些单一的测试可以肯定的,需要时间来证明,或者若干年后科学发达了,人类的见识上升了,才可以真正肯定它的存在。   燕若梦仰起头傲慢的道:“你知不知我是谁,竟然敢在这出现。”   那游魂喏喏的道:“有人介绍我来平安堂这找大师的。”   “哦,”燕若梦应了声,点了点头,“那进来吧。”   “我进不去,里面有神灵。”   燕若梦转身进屋,在柜下取出张符,出来对那游魂道:“信我的话就服下它跟我进来。”   游魂犹豫了一下,便接过符吞下,跟着燕若梦进屋了。   “你叫什么,来找我有什么事?”燕若梦坐下问道。   “我叫阿力,一年前死了,因家中还有老母亲,无人照料,就没去投胎,留下来继续照顾她,如今她走了,这个人间也再无亲人了,我不想做孤魂野鬼,我想投胎重新做人,这样就有亲人,有朋友。听人说平安堂有高人可以帮我,我就来了。” 第三章 平安堂的客人(下) 25   错过了时辰,地府是不会再收魂魄的了,更别说会让其投胎转世。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孤魂野鬼。他只能在四处飘荡,有能力的占地就成为一方的霸主,也就是鬼仙什么的,弱者只有当跟班做喽啰,要么就自食其力吧。或者有人会问地府里的那些鬼差,死神什么的,干啥去了,怎么不将这些家伙抓回去,反而任由他们留在人间。哎,那不如看下人间,当官的有多少,平民百姓有多少,这是什么样的比例,就可以想象得到地府那些官儿有多少了,他们也是分身无术。只要那些家伙不是四处捣乱,他们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这个世间才会相对应的有道士天师之鱼”的人,可是人数仍是少得可怜。   燕若梦冷冷的道:“你是跟着她上来的吧。”这大楼她已经在出入处贴上符咒,平常的小鬼是无法自然进入的,而他却还是可以上得来,看来还得把符加强才行。要不然让别人知道,还不认为她是浪得虚名,她还能混得下去。   那阿力不敢坐下,只是站着,或者说是漂浮在半空中,他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听到燕若梦问话,便老老实实的答道:“是的,我藏在她的包里上来的,但到了门口就进不来了。”如果有心,那他的心肯定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生怕她发起怒来将自己给灭了。   “哼。”说实话,燕若梦还真的想教训教训这只东西,谁让他不将自己放在眼内,闯了进来,可是他好像又没干什么坏事,倒让她头疼了。   张春晓看不见鬼魂,但却看着燕若梦冲了出去又进来,现在还对着空气说话,她知道这肯定是那些东西了,也不觉得有怎么害怕,反而觉得挺有趣的。   “这个平安护身符给你。支付那些额外的费用。”燕若梦递给张春晓一张符,瞪着她道,“出入记着带,免得沾上什么影响到公司的声誉。”   张春晓真是哭笑不得,她竟然拿这个来打发自己,要说这些东西,她家里可有一打呢。   “你想投胎吧。”燕若梦对阿力道,“那容易,收费照旧,初次交易打九折,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给你八折。”   阿力低声道:“可是我现在没钱了。要不我下世再还你。”   燕若梦轻蔑一笑道:“今生债今生还,要是等到下一世,利息就会越算越高。你现在没钱没关系,那给我做事喽,我给你薪水,这样你不就有钱了吗?”   阿力连连点头,道:“那好,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帮我让我去投胎做人。”他竟然问也不问要他做些什么,若让他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岂非增加他的罪孽,想投胎更难。然而他为了投胎做人却什么也顾不得了,人总是为了自己,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不例外。   燕若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生活太无聊,不找些乐子开心开心,怎么过得下去。   而在此时区警局里的一间办公室内,一个身穿制服体型有点发福的警官坐在高背椅上对着站在面前的一名便衣郑重交代:“这个案子上头十分重视,人命关天,你必须带好手下的弟兄尽快将凶手辑拿归案,以免这个吸血狂魔再去害人。”   “知道。”那名便衣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办好了这个案子,我保证提升你的职位。”那警官见他要走,连忙补充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他就是最好的人选,交给他肯定没错,当然最后升职领赏的绝对是自己,至于危险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做吧。   那便衣没有回话,径直的走了出去。升官,他才没这个兴趣。要不然现在坐在那高背椅上发号施令的是他,而不是你这个胖子。   一眨眼到了下午,一辆银色的小车驶到明珠小区的门前停下,保安上前问了几句后便打开自动门让其驶了进去。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燕若梦看着来人马上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是这样的,我是个商人,想置间新屋,找了好几个楼盘可是决定不下来,不知你们有没这方面的服务吗?”商人模样的中年人道。   燕若梦微微一愕,不过马上又明白了,开业以来,来这儿的人各式各样,当然要求也是各有不同,甚至连做法事也有的,她真有站介绍做得有问题,要不为什么总有些毫不占边的事儿。这时,她依然微笑着道:“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如果你家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可以给你去看看,这个风水嘛,不是我们的经营范围。”其实是她不懂,风水这一门又岂能像简单的舞刀弄枪能迅速学会。   他的朋友亲身享受过这儿的“服务”,效果非常不错,便介绍他过来,没想到人家竟然不接这生意。中年人十分的失望,但还是很有风度的道:“不好意思,打扰啦。”他起身告辞,但燕若梦却又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风水大师,他叫做易泰平。”   中年人一听,似乎听出了什么苗头,连忙问:“你说的可是本市最有名的那个易大师吗?”   燕若梦故作惊讶的道:“哦?莫非你还认识别的易大师吗?”   中年人连忙道:“不是,不是。”接着他有点尴尬的道:“之前我联系过,可是他的秘书却说最近预约满了,最快也要等到半年后。”好的房子最抢手了,半年后,价格上升不打紧,他有的是钱,可买不买得到却难说了,要不然他早就去最好的那间了,用得着来这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同行如敌国,他生怕燕若梦得知他早已找过别人了会不高兴,便瞅了瞅她。   然而燕若梦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点窃喜,她点了点头道:“是的,因为他看的风水一向很准,凡是经他看过的楼盘住宅无不如他所言,所以尽管他价高,但依然有很多人请他去指点,国内国外来回奔跑,所以就算你可以预约得上,也都得等上三个月以上。”真的有那么忙,她可不太相信,或者那是商业技巧,这个她当然不会说破。   中年人本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马上就听得出话里有话,急问:“那么贵公司是否可以帮我尽快请得到易大师呢。”   燕若梦心里暗笑,就等你这一句。她眼里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那花花绿绿的钞票了,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她胸有成竹的道:“那当然,而且还可以打上九折。”看到对方眼惊喜的神色,马上又补充道;“不过得收取交易金额5%的中介费。”   中年人听到能请到易大师,真是大喜过望,区区的中介费当然不在话下,连忙道:“那当然,那当然,那么时间……”   “如果没有意外,最快半个月,最迟不超过一个月。”燕若梦很快的做了承诺,因为她现在住的这个单元正是易泰平给她找的,而且就连公司名称还是他给起的,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是怎样的了,那么要约他自然不成问题了。于是又道:“大师一定会给你找到的,他的收费也是公开的,如果到时因为你的问题而和他交易不成,那我这边的中介费依然要收取的。当然如果约不到他或者是超期,那么我公司将会赔偿你的损失,为定金的双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合同吧。”将心比心,她也是一名消费者,当然最憎的也是那些只会说好,但出了事却不负责任的商家,所以即使客人没有要求,她一直坚持把相关的条约一一说清道明,要不然哪会有回头客。   送走了中年人,燕若梦弹着手中的支票,眼中闪着亮光,就差没对其亲亲了,她心中想道:易叔,你交代过有生意就一定要通知你的哟,我现在可是接了,余下的你慢慢做喽。   拿起旁边的座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第四章 都市女天师 25   大厅神位供奉的是一幅画像,质地奇怪,非纸张亦非布帛,更非金属之类,而画像更是奇怪,是一条龙飞腾在半空中,而下面则是一个少女抬首仰望,而旁边隐约间还有几条龙但却是若隐若现。   只见燕若梦站在神位前拈起三支香,香尖向下,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香杆,大拇指顶着香的尾部,另外两指曲起抵着掌心。而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捏着香杆,其余三指伸直。她双手就这样捏着香微微递前,突然左手向下一划直到另一端松开,然后右手手腕一翻转,香尖向上,双手轻握着香杆,而香则已燃着,烟冉冉升起。这无火燃香所使用的便是法术,看似简单,其实必须依靠法力施行,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其实若是法力高强者又何须如此麻烦,只须用手一拂便可,只是她还做不到。   燕若梦把香举至额头一般高,闭着双眼念念有词:“师父,我去工作啦,记着给我看屋。龙龙,起身开工啦,别睡了。早去早回,给你做好吃的。”这时画像上那飞龙的眼睛似乎闪过一点金光,转瞬即逝,要是仔细留意,会发现飞龙的姿势已和刚才不太一样。   祷告完毕,燕若梦将香插进香炉,伸手在一旁的柜上取出一个类似化妆箱的红色箱子打开。原来这是一个特制的箱子,里面有三层,装的是各种法器符纸等道具。那些东西根据大小分别放在不同的卡位上,或平放或靠边,塞得满满的,很好的利用了每一处空间。更巧妙的是,不管箱子是平放或是倒放,里面的东西都不会乱到一堆。   检查了一下,发觉有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没多少了,便从柜子里取出个大的瓶子倒了些来盛满它。接着又拿起伏魔棒,按动柄上的机关,“铮”的一声,纯钢打造的棒身便亮了出来。燕若梦瞅着它,蹙了蹙眉,似乎不太满意。她稍稍的松开手指,看着握着的手柄,手指轻轻拔着一处突出的地方,紧接着那儿就出现了一个小洞。原来里面是空的,可以放东西进来,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晶莹的东西放进了那个空位,刹时棒身闪出一道亮光。此伏魔棒总长一点一米,棒身是由几根粗细不同的管子相套而成,平时都是缩在一起,便于携带,只有用时才将其弹出伸长。柄长二十公分,上面雕刻的是一条盘旋着的龙,做工精细,鳞片分明。两只龙眼就是伸缩的开关,而龙嘴则是那个装符咒的开关入口。   燕若梦又放了些东西进去,弄了一会才合上化妆箱,那箱子上面也雕刻着龙纹,轻按龙尾弹出一个卡位,刚好可以摆放收缩起来的伏魔棒。搞掂好一切后,才提起法宝箱走了出去。   罗敏昕早在外面等着她了,一看到她,眼都直了。   燕若梦举起衣袖挡着脸,嗔了她一眼:“嗯,别这样看着我,很不好意思的哟。”还故意的扭着身子。   罗敏昕翻着白眼,连作呕吐状,道:“拜托,你能不能别闭着眼睛涂口红,大晚上,吓唬谁呢。”   “啊?!”燕若梦连忙从包里拿出镜子一看,嘴角上有一道红线长长的划下下巴,一眼看去就像是嘴里流出血来。呃,肯定是刚才喝水喝没了,又补涂上去的,可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想不明白。   “去约会吗?打扮成这样。”罗敏昕靠着电梯门打量着她,金潢色的豹纹皮短裙,浅紫色的短外套里面则是白色半透明的镶着花边的吊带背心,脚上是十公分的高跟短靴。一眼看去还蛮不错,细细再看,却有种感觉——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至于眼睛上那长长的假睫毛,翘得那么高,生怕别人不知是贴上去似的。哎,想学别人扮性感,再加把劲吧。   燕若梦拨着那酒红色波浪假发,道:“怎样,好看吧。”说着还摆了一个pose。   罗敏昕犹豫了一下才道:“嗯,要不去留长发,然后拉直,再小卷一下发尾,挺好看的。”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还是安慰一下吧。   “那以后是不是你每天早上起来给我梳头扎辫呀。”   “没问题,但前提是你先赞助我去学美容美发吧。”   “切,我还不如直接请个美容师。”   “那可不同,再请人,你得每个月给多一份薪水。要是我学会了,你只要出一份粮。”   “到时,你坐地起价。要不为了你宝贵的纤纤素手就干脆罢工,我还得请个工人。不是亏死我。”这桥段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想占她便宜,没门。   “嗨,我将你扮得靓靓的,你哪吃亏了。说不定还钓到个金龟婿。”   “我才不要呢。”   她俩都是假小子,对于这些女孩子该会的化妆美容完全是一窍不通。   出了电梯,两人边说边往前走,罗敏昕又问:“今晚不是有工作吗?你怎么这样打扮。”心里却想道:一会上蹿下跳的,万一走光了,别指望我帮你。   燕若梦得意的道:“这就是今晚的工作服。”她抬起手甩了一下,并转了个圈。突然“啊”了一声,急忙抓着罗敏昕。   “怎么了,穿着高跟鞋就不会走路了。”罗敏昕取笑着扶稳她。   原来刚才走的都是平路,这时走到了前门的阶级,燕若梦只顾着说话,压根子就没留意,结果一个不慎差点摔倒。   她努了努嘴,道“你穿着试试就知道了。”按了下脚踝,还好没事。   罗敏昕“哼”了一声:“才不呢。”这么大个样板在,她才没那么傻去模仿,找罪受。   燕若梦怒道:“不知是哪个家伙吃饱没事做,发明了这个玩艺。”   罗敏昕哂道:“就是那些鬼佬才那么有空。”   接着两人开始数落那些发明家了。   “今晚你开车。”燕若梦小心翼翼侧身坐上电动车后座,不住的叮嘱着:“别开太快,小心我的新衣服。”   罗敏昕将钥匙插进匙孔,道:“什么时候买小轿车?”   “那你去考牌喽。”   “不如去请个司机吧。”   “是不是你出粮呢。”   其实两人早就想开小汽车了,毕竟两个人挤一台电动车是蛮辛苦的。想好了,便去做,找了间比较有名气的驾校去学车,理论看上去并不太难,很快就掌握好了。可是当两人一坐上驾驶座位时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她们简直是把方向盘当碰碰车的了,180度的转圈,结果可想而知,吓得教练都不敢教了,学校还把学费全退了,谁让他们承诺学不会包退。   所以最后她们只有选择开非常容易的电动车,美其名环保,只有去远的地方才会打的。 第五章 我叫小魔女 26   “你们是……”ktv的保安上前问道,因为今晚要清洁,所以不营业,见到有人进来自然拦着了。   “我们是平安堂清洁公司的,你们老板没有交代过吗?”公关应对方面当然是由罗敏昕回答的了。   “是的是的,经理吩咐过了,可是你们……”保安看着两个年轻打扮入时的女子不由得犹豫了。   “既然我们已经收到钱了,工作当然会做好。”每次客户看到她们都是这种反应的,罗敏昕已经习惯了,难道美女就不能干这一行,非要那些糟老头才可以。   “那你们小心点。”保安看着两人善意提醒道,“听说那家伙很好色的,有不少女士都让他占到便宜了。”   “啊,怎么不早说。”罗敏昕往后退了几步,瞪着燕若梦嗔道。   燕若梦一直都没说话,站在一旁看着罗敏昕和保安在说话,这时更是一副恶作剧已经得逞的神态了,拨着额前弄得皮肤微痒的假发,笑嘻嘻的道:“你都没问过我。”   罗敏昕跺了跺脚表示不满,眼珠一转,接着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明白了,那我不做电灯泡,你去吧,慢慢聊,不急,我在外面等你。”   燕若梦也不勉强,毕竟罗敏昕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有些时候需要两个人合作才会要她一起行动,一般都是让她在外面等的。   酒吧没有开灯,里面很暗,那些夜光的挂饰一闪一闪的,增添了几分诡异。   燕若梦自化妆箱里取出一副阴阳眼镜戴上。这玩儿可以让人看到那些常人看不见的灵体,其实凭她现在的灵力根本不需要借助这些东西,只是她还不能熟练的运用,只能借助道具了,当然还有牛眼泪,但她并不喜欢喷那个,虽然是无色无味,但是却粘粘的,感觉不舒服。更重要的是阴阳眼镜还有夜视镜功能,可以根据周围的光感自动调节,此时她需要用它来看路,要不然撞上墙就不好了。   一路欣赏着各种装饰,还算不错。看着门牌上的名称,玫瑰、百合、秋菊,真有意思,亏那些人想得出用这些花名来换取单调的房号。来到需要清理的牡丹包厢,阴阳眼镜突然响了一下,是的当发现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自动报警的了。这种眼镜和防辐射眼镜长得差不多,只是在两个镜柄上多了个圆形的东西。一个是微型喇叭可以发出声音,另一个是接收器,可以将所看到的东西提取出来,按下配有发射器还能即时将所看到的信息发送到指定的仪器上作出分析并返回数据。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门一下子自动关上。她没有回头,紧握了一下化妆箱的手柄。她知道目标出现了,暗暗的提起灵力以备不测。蓦地感到小腿一凉,一阵阴风刮向她的裙子,可惜那是窄身的,吹不起来。她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下,闷了好几天,是时候寻乐子了。   她走到音响旁,打开,选了首古典音乐,悠扬的乐声霎时在房间内响起。她跷起二郎腿懒洋洋的斜靠袜显得小腿性感妩媚,高跟鞋碰着沙发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依然握着化妆箱的提手。   “好不好听?”一抬头看见那只鬼正在打量着她,便微笑着问。   那只鬼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疑惑的道:“你对我说话?你看得见我?”   “那当然,这儿除了我,就是你了。”燕若梦抬了抬阴阳墨镜,顺势掠过额前的刘海,做出一个她认为极妩媚动人的姿态。   那只鬼兴奋的道:“那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我们来跳舞吧。”说完便想过来拉她。   燕若梦手一拂,使了个法推开了那只鬼,然而那只鬼似乎并不知道他仍虚体,正常人是无法推得开他的,要不然就高兴不起来了。   只听得燕若梦道:“我只与帅哥跳舞,你嘛,差得太远了。”向他抛了个媚眼,便侧过头去,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她真的有点服自己还没有反胃,竟然可以演得那么好。   “要帅吗?那好办。”胖鬼用手在脸上抹了几下,马上变得白白嫩嫩的,尖声道,“你看这样帅吗?”   燕若梦眯着眼道:“是白了点,可是你看起来怎么像是个拉——皮——条的。”   “啊?”胖鬼看了自己的打扮想了想,扭了下几pp,转了几下脖子,换了一身的西装,“其实我是个老板来的,虽然一时的生意失利,但我还是会东山再起的。”   燕若梦摇了摇头,心想:还老板呢,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是糟蹋。   胖鬼有点失望,但他并不灰心,他转了几转,换上一身运动服,摆了个pose,很神气的道:“我曾经是市运动健儿。”   燕若梦掩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还运动员呢,拳击还是举重。她忍着笑道:“运动员力气太大了,我怕你弄疼我。”   “啊,这样。”胖鬼愣了愣,接着又继续变。文质彬彬的白领公~务~员、气宇轩昂的明星演员、一头金发的外国绅士等等。   变一次就问一下燕若梦,看到她摇头,就又继续变。突然他听出这播放着的音乐是一首古筝曲子,灵机一动,立即变了一个身着古装手持纸扇的白衣书生,那根腰带松松的系在他的大肚腩上。   “这样你喜欢吗?”   燕若梦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很好,不过不知你的跳得怎样,要不你先跳一段?”她看出这个家伙再也想不出变什么来了,便作罢,免得他起疑心。   胖鬼一听乐得连声答应,真的左扭右摆摇着扇子跳起舞来,那姿势还真是滑稽,燕若梦早把头转到一旁去了,再看下去她非要笑破肚皮不可。   一首音乐完了,燕若梦站了起身,伸出手指作了个勾状,道:“行了,将就下,你过来。”她本想来享受一下免费的包厢,可是这儿的空调竟然开不了,又没有窗户,闷死了,她受不了啦,再呆下去她恐怕要成为眼前这位的同类,与他做伴了。   胖鬼听到兴奋万分,急不及待的冲过来。突然燕若梦掌上现出一个瓶子,手指按在瓶帽上,对着胖鬼按了一下,里面的液体马上便喷到他的身上了。   “啊,这是什么?”胖鬼身上马上冒出了浆状的东西,表情痛苦万分。   “高浓度黑狗血,不添加任何防腐剂,对人体无副作用,专业治鬼良液。生产时间辛卯年元月,常温下保质期三年,冷藏可延长。”燕若梦看着瓶上的字念道。   “什么?你这妖女。”胖鬼大叫着,想要扑过来,可是却给粘在原地,很快就动弹不得。只见他身体前倾,双掌张开如爪状,十分狰狞可怖。   “错了,我叫小魔女。”燕若梦坏坏一笑道。   接着她以长长的鞋根作为支点来了个漂亮的旋转,接着一招“天女散花”将一把幸运星扔出去。   然后手掌摊开,喝了声——“收”。只见一颗幸运星在黑暗中闪着一点亮光,飞到了她的手上。   幸运星其实是专收鬼魂等灵体的符,只是为了使用方便,将它折成幸运星状态。就像平安符,一般就是折成三角形,为了方便携带。   她把幸运星放进一个画有符咒的瓶子里,嘀咕着道:“真不好玩,这么快就结束了。”她望着那台特大的电视机,再看看那超宽的沙发,十分不甘心,一脸的舍不得。   合上化妆箱看着散落一地的幸运星,然后大叫道:“敏敏,上来打扫战场。”   可怜的罗敏昕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后,才想起去开灯,她看着这不是很大的厢房,捡着一颗颗的幸运星,心中无语:这巴掌大的地方,收个人那么大的家伙,用得着扔那么多星星吗?不过让她证明了另一件事,为什么球门那么大,球老是踢不进去,原来如此。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逼她学会投掷之术,要不然以后这种捡星星的工作自己还得继续下去。   厢房不大,一角摆放的塑料花中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不过此时这里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传到保卫室中。在一台电脑前,一个小男孩正熟练的敲打着键盘,当他看到传来的即时录像时,心中微微一怔,瞪大双眼盯着显示器。   “是她吗?”看着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他心里问道。   他移动着鼠标,把女子的样子放大调清晰,当他看到女子的相貌时,不由得十分失望:“不是她,一点也不像。”   最后他看到那小小的幸运星时,不由得站了起来,激动的道:“是她,一定是她,她终于回来了。”   “谁来了?瞧你激动成这样。”一个青年男子插着手走了过来,一转头望向屏幕,不由得变了变脸色,不快的道:“你呀,又在偷窥别人了。知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   “我知我知。”小男孩赶紧打断道,“哥,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用查案?”   “没有头绪。”   “嘿,我知道有一个人,她一定可以帮你破案的。”   “真的,他是谁?” 第六章 要不你养我 27   “梦,别睡了,有客人来了,快起来。”一大早罗敏昕又来叫她起床了。   “好困,让我再睡一会。”燕若梦翻过身把被一拉蒙着头继续睡去。昨晚准确来说应该说是今早零辰,在酒吧清理完后不过才是一点多,可是明明是十来分钟的路程罗敏昕竟然开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二点多了,又吃了点东西,她睡下的时候已经四点了,再加上她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直到天亮好不容易才睡着,这时更不情愿起来了。   然而罗敏昕似乎并不愿她继续睡下去,已经动手扯开她的被子了。   “别动。”燕若梦依然闭着眼,但却十分不高兴了,是的谁也不愿意给人吵醒。   “快起来啦,客人在外面等着了。”   “不就是个客人嘛,不愿意等就走喽,又没逼他留下。”燕若梦嘴里嘀咕着,但还是很不情愿的起来了。   房间里面有着独立的浴室,她一看,汗,牙膏都已经挤好了,快速的清洗完出来,罗敏昕已经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了……   搞掂完一切,燕若梦和罗敏昕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步入大厅。   “凌先生,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罗敏昕略带歉意的道。   “也没多久,谢谢你,酸奶很好喝。”那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是吗?”听到称赞,罗敏昕脸上微微一红,不敢看他,望着地下,谦虚的道,“嗯,这是自己制的,外面买的添加剂太多了,喝多了不好。”说着想起了什么,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平安堂的总裁燕小姐,也是专门负责那些清洁工作的。”   “你好,燕若梦。”   “凌天恒。”   两人互相介绍了自己,并礼貌地握了一下手。   燕若梦坐在办公桌前,招呼凌天恒坐下,用专业的开场口吻道:“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助凌先生的呢。”   凌天恒并没立即回答,微笑着道:“其实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可以叫我天恒。叫先生太过局促了。”   燕若梦一愣,仔细地打量着他,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运动服,剑眉入鬓,目如朗星,古铜色的肤色,估计是经常在户外走动,晒出来的。看他随意的坐着,嘴角含笑,还有说话的口气,都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看上去还算不错,但那又怎样,她看人一向是过目就忘,见过一两次的人压根子就记不着。她询问般望向罗敏昕,因为她发现,他们是认识的。   罗敏昕知她定是忆不起的了,连忙提醒:“上个月在温泉酒店。”   上个月?这么久的事了。燕若梦努力的回忆着发生的事情---   那天去温泉酒店做清洁,据说那个人是泡温泉的时候溺水而死,之后一直冤魂不散的留在温泉那,只要一有人下去泡温泉,就会出现,缠着他,也想令他和他一样,幸亏还有管理员在附近及时救起,否则又不知会有多少的命案了。那时她们已经布置好了,也引出了那只冤魂,可就在这时出了意外。几个police进来查案,原来他们怀疑那个人是被人杀死的。问话之间,激怒了冤魂,狂乱状态下力量暴长,一下子冲散了布好的阵法,而且罗敏昕还让那只冤魂上了身,一时间大家陷进了僵局。还好燕若梦反应及时,趁这家伙对付那些police时喷出赶鬼水,把它赶出了罗敏昕的体内,正当她要拿出幸运星来收它的时候却不慎也鬼上了身,更糟糕的是跌进了温泉中,可怜她不懂水性,喝上半肚水。幸亏那家伙控制不了她,而她的意识清晰,也够镇定,手里的赶鬼水并没掉弃,虽然在水中,但依然可以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很快就将它赶出体外,最后收伏了那只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她记得当时罗敏昕好像是晕倒了,有一个police在照顾着她,另外几个却是吓呆了。   现在她望向罗敏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中不满了:当日可是我救了你的,怎么你竟然以为是他,真是白疼你了。   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她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凌sir,失敬失敬。”   凌天恒知道她已记起他是谁了,便微微一笑。   燕若梦把玩着手中微型的饰品长剑,道:“劳你亲自到来,莫非是遇上了什么灵异的案子?”   凌天恒点了点头:“不错,事情是这样的……”他刚要继续说下去,燕若梦已将话打断了。   “先说一下公司的收费,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这一向是她的原则。燕若梦递过一张价格表,道,“有经济套餐和豪华套餐两个档次。经济套餐有五千八百八十八,九千八百八十八,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和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四个级别,而豪华套餐则从五万起,上不封顶,对于特殊情况或者用特别阵法就要另算。”   她一口气说完,顿了顿补充道:“单位是元。”   凌天恒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待她讲完,才道:“不知这些有什么区别呢?”   “经济套餐售后维护一至三个月,而豪华套餐则是三个月到一年。在此期间如果是因为处理不好引起的问题一律免收清洁服务费,只收工本费。既保证质量,又保证售后,这个价已经是很低的了。初次交易可以给你打个九折。不知凌sir还有什么问题呢。”燕若梦扬了扬眉,此时的她只想狠狠的宰上他一笔,反正也是公费报销。   凌天恒托着下巴,真有点哭笑不得,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此人真是认钱不认人的。不由得脱口而出:“果然如此。”   燕若梦一愕:“什么?”   “呃,没什么。”见对方带有疑惑,连忙道:“天师不是都以斩妖除魔,守正辟邪为己任的吗,怎么……”   “我是天师而已,不是天人,开门七件事,样样少不了,这个社会样样都要钱,我不收钱,饿死街头是小,累得上头救济那就罪过了,要不你养我们,反正你工资高福利好,养几个闲人应该没问题的吧。”燕若梦玩味的望着他。   “我可养不了你。”凌天恒摸了摸鼻子,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废话就不说了,你打算选哪种套餐?”燕若梦往前靠了靠期待地望着他。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有理。”接着他又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十分无奈的道:“可惜没有一样适合的,所以还是不选了。”   燕若梦脸色微微一变,哼了一声,十分不悦。一大早给人扯起来,大费唇舌说了一大堆话,听对方的语气,似乎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要自己去白干活的。哼,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之前对他还有些好感,此时已化为乌有。她心中暗自盘算,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微笑着道:“那也没关系,不管最后落不落实,我都要收谈话费,五百块一小时,顾问费三千。承惠三千五百块,谢谢。”顿了顿又道:“当然你可以不给的,但你将会列入我公司的黑名单,今后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将不再做你的生意。嗯,你还可以选择花十倍的价钱从黑名单中除名。”言下之意是你不给也得给,要不然日后有事,就得花更多的钱,也就是任她敲诈了。其实对待客人不到万一最好还是别用这一招,要不然很容易得罪人的。可是她自恃着有点本领,丝毫不惧。在这个社会,你若是害怕就只有任人欺负。只有够凶够恶够狠,使别人都怕你,你才能当上老大,什么都由你说了算。 第七章 谁玩谁 28   汗,连威胁都用上了,别不是她每次谈不拢都这样逼人就犯吧。凌天恒暗暗偷笑,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道:“钱,我不会给,但如果你帮我这个忙,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帮忙。”   燕若梦心里冷笑:说得还真好听,还日后呢,到时只怕有事找你,就推三推四,要不就翻脸不认人了,这种人见得少吗?她嘴角往上一扬,哂道:“这个社会认钱不认人的。对不起,我很忙。”她站了起来,要送客了。同他说话真是浪费口水,还不如早点“请”他走,免得越说越僵。   别人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可是凌天恒依然坐在桌上一动不动的,他捧起面前那杯茶轻抿了一口,才道:“那个地方是---花园小区。”说完,他瞅着罗敏昕道:“这应该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吧,想不到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竟然也喜欢喝茶。”   罗敏昕微微一怔,望着凌天恒的目光蓦地变得复杂起来。   燕若梦面色一变,撑着桌子,身体靠前,瞪着他,厉声道:“你查我们?”   花园小区在旺角附近,那个地方是购物的地段,比较繁华热闹。而罗敏昕的父母一家就住在那边,也难怪燕若梦会有所警惕,因为她们对外的资料并不提及家人这类信息,就连名字也不是用原名的。当然若是你有心去查,自然查得到。   凌天恒耸了耸肩,丝毫不理会她的愤怒,自顾自地道:“最近一周,那儿先后死了两个人,体内血液全部流干。颈边只有两个疑似牙印的小洞,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伤痕。目前尚找不到凶手。”   燕若梦与罗敏昕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一块去了。   罗敏昕担忧地道;“梦,会不会是那个。”她不敢往下说了,眼睛瞅着她道:“要不你去看看嘛。”   燕若梦不作声,一把抓起身旁的挎包,起步欲走。   凌天恒却把手一拦,叫着她,笑道:“也不急那几分钟,先把早餐吃了,免得一会没力气行走。”   罗敏昕连忙道:“我去拿。”说着就急步奔去。   可恶,真是气死她了。燕若梦狠狠的瞪着凌天恒,咬牙切齿的道:“你要不要也来点。”   “好呀。”   “撑死你。”   “这么美味的食物撑死也值了,而且不正合你心意吗?又有生意接了。”   吃过早餐两人一块下楼,燕若梦没让罗敏昕同行,只是嘱咐她通知她的父母出外小心,不要轻易让陌生人接近,夜晚更不要出来。   燕若梦怒道:“喂,没看过美女呀。”她实在不满凌天恒对她的打量,还真想挖下他的眼珠,让他还看。   不知是不是反应迟钝,还是故意的,凌天恒依然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抱着手,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在想你穿成这样,一会怎么工作。”   燕若梦愣了一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长袖的外套刚好可以防晒,伏魔棒也藏在腰间并没露出来,挎包打斜背着。突然她面色微微一变,她发觉她竟然穿着吊带的连衣裙,怪不得刚才穿衣服的时候那么快了!   脸上露出了窘态,心中却埋怨起来,这敏敏怎么回事,明知自己不喜欢穿裙的,穿裙只是为了工作需要,而现在又不是去工作,只是去视察,这分明是整蛊我嘛。还好,穿的是平靴,没穿高跟,否则一会摔死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她可不想又跑上九楼去换衣服,虽然可以乘电梯,虽然平时为了练脚力绑着沙包跑楼梯,跑个九层十层不成问题,但现在她真的不想再上去。何况旁边还有个目光不纯动机不良的人在盯着自己。   一想到此,她马上又镇定下来,扬了扬眉,一副挑衅的样子:“怎么,工作不能这样穿,还是你怕你女朋友看到。”   凌天恒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女朋友多得是,不在乎多你一个。而且她们可能会当你是个小子呢。”   “你——”燕若梦恨不得殴他一顿,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在心里狠狠道:你等着,看我怎么整死你。   凌天恒笑着走开,去取车去了。   燕若梦只好跟着他走,她一向不带车钥匙,更别说刚才怒气冲冲的她还会想起要开车。   凌天恒回头见她跟着,便笑道:“没车吗?”外来的车辆不能开进停车场,只能放在小区划定的地方。   燕若梦“哼”了一声:“不想开,怎么着?你来请我去工作,难道不会开车来接?”   “当然有。”凌天恒冲着她一笑,坐到一辆摩托车上,按了下喇叭,招呼道:“上来吧。”他戴上头盔对着观后镜自顾自的整理起来。   燕若梦鄙夷地瞅了他一眼道:“你们这当差的不是薪水很高很有钱的吗,怎么才开摩托。”她很不情愿地侧身坐上尾座,还以为有小车可坐,可以让她补补觉,可现在却让她坐这个,哎还得打醒精神,免得掉下来。   凌天恒弄好了帽子,才发动车子,道:“我只是小police,跑腿的,可不是坐办公室的。”   燕若梦拿出阴阳眼镜,调了一下镜柄上的按键,原本透明的镜面刹时变成了黑色。变色眼镜在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的玩儿了,那这个既然能称上法宝的东西,有这些功能也不算什么稀奇。重要的是,可以防紫外线,当太阳眼镜用。   凌天恒看着观后镜有点无奈的道:“你不戴头盔?”   “不需要。”燕若梦把太阳帽拉下了点,反正车不是她的,抄牌罚款什么的也不关她事。   末了,还习惯性的叮嘱一句。“喂,别开那么快。”   凌天恒轻笑一声:“你怕抛你下来。”   燕若梦把手揽着他的腰,狠狠的道:“没关系,一起喽。”   凌天恒故意扭动了一下身子,笑道:“别抱那么紧,我和你不是很熟的。”   燕若梦伸长脖子,在他的后颈轻轻呵了一口气,柔声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一回生,两回熟不是吗?”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你不是很喜欢攀交情吗?哼,玩死你。   凌天恒转过头冲她一笑,用低低的嗓音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想做什么,如果你不想摔下车的话,最好安份一点。”   他的笑容有些诡异,燕若梦心中一惊,她正在盘算怎么把他甩下去,看来让他识破了。   “哼。”她扮了个鬼脸就撇过头去。想吓她,modoor.她就不信整不了他。 第八章 怕不怕(上) 29   他们先是去停尸房,出示了证件,禀明了来意,法医官便推出了那两具尸体。   “……体内大量失血导致死亡,伤口只有颈部两个洞,有可能是用某些工具刺入,以前就见过有好几起用铁或是硬物放血致死的,但需要的时间长,而且还有大量的血流出。”这法医官曾经就遇到过那样的情况,但是当时那尸体身上沾满鲜血,不像今次送来的这两件,除了颈部衣物沾有少量的血点外,别的地方再无血迹。要不是再三确认死者身上的衣物确实是死时穿着的,他真怀疑是有人把血迹全清洗干净了。   “发现尸体的地方,旁边并无没多少血迹,只有稍微挣扎过的痕迹。很显然杀手轻易的制服了死者,并将其放血致死。当我方赶到时发现死者的体温微热,证明死亡不久。附近也找不到类似的凶器,当然有可能是凶手带走了。可是要在短时间内将人放血致死,并且附近没有留有血迹,这又会是什么工具。”凌天恒略略将发现的情况说了一下,间接的对这“工具”提出了质疑。   “还有就是动物咬的,当它的牙齿刺进人的颈部时涌出大量的鲜血,它刚好可以用嘴将血吸食。这也可以说明为何附近没有大量的血迹。”   “会是什么样的动物?”   “像发了狂的狗,还有猫都会咬人的。”   “但是死者都是粗壮的汉子,就算一时不慎被咬着了,又怎么可能任由它咬着吸血,而不去反抗,呼救。据附近的居民说出事的时候并没听到有什么异响。”   “那可能凶手速度很快,比如蝙蝠之类的飞鸟。从空中一飞而下,伤人之后又立即飞走,故此附近难以查到有什么痕迹。虽然现在城市里很难见到这类飞禽的出没,但是在一些旧的楼房屋檐上,还是有不少潜伏在那儿的。”法医官有板有眼说得头头是道。   燕若梦低头察看两具尸体上颈上的伤口,听着这两人这边才推测出来,接着那边又否定了,真是不知他们怎么有那么多的口水。不就是个伤口,凶手,他们竟然说出一大堆话来。难怪世上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原来是这样来的。   凌天恒继续问:“那你有没确定到是蝙蝠所为。”   法医官摇了摇头,面露疑惑:“凡是动物咬的,就应该会留有唾液,我们用了化学药水和试纸等测过,可是奇怪的是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应该会有的变化。”往常验尸无不是利用各种工具仪器,可现在一直信赖的东西竟然给不了他答案。验了十几年尸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燕若梦打趣的道:“是不是那些东西过期了?”   法医官立即否定:“那怎么可能。”   燕若梦笑道:“那你说又是什么可能?”   法医官一时答不上来:“这……”   燕若梦得意的道:“怎么?说不上来了吧。明明就是用了劣质产品。”   “你……”法医官不太高兴了,他不认识她,见她和凌天恒一块来,便以为她一样是来查案的,可是从来也没有哪个police敢这样对他说话的。要知道没有他这些人验尸查伤,他们那些只会拼杀的又哪能破得了那么多案子,哪能升职。平日那些police无不来巴结他,使得他眼睛都在头顶上了,自以为了不起的,而她的不敬自然无法忍受,因此对她十分的不满。   “别介意,她就是这样的了。”凌天恒深知这些法医官的脾气,赶紧当起和事佬来。   法医官“哼”了一声,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发作不得,要不然别人岂非说自己无容人之量。   燕若梦嘴角一扬,敢哼我,一会有你好看的。   凌天恒生怕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惹这个法医官不高兴,两人会吵个没完没了的,便轻轻咳了两声,对两人道:“还是说回眼前这两件尸体吧。”见两人没再说什么了,又转头瞅着燕若梦,对她道:“说说你的看法,你认为是什么弄成的。”他知道她肯定看出了什么眉目。   燕若梦扫了两人一眼,抱着手,很兴奋的道:“有没有看过双木先生拍的电影。”   她所说的双木先生是影坛上一位很有名气的明星演员,拍了很多恐怖片子,比如鬼怪。这类的角色很多人都十分的忌讳,不管多少钱也不愿意去演,因而只有一些没名气,或想成名的演员才会去接,但一旦成名之后就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演了。但这位双木先生不管角色大小,都十分用心去饰演,因而赢得了大家的称赞与尊重。而他演的道士捉僵尸更是教人拍案叫绝。那法医官当然也知道此人,还见过他本人呢。这时她提起此人难道想说面前的尸体与那些东西有关。他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虚构出来的东西怎么能与科学相提并论。心里冷哼一声,一脸的鄙夷,想不出来就推给鬼怪,就算你敢在这儿说,我看你敢不敢报告给上头。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不要以为没见过就否定别的东西的存在。”燕若梦边说边打开挎包,往里面找东西,这个挎包分成两边,一边放着精巧的法器道具,另一边当然是放女孩子用的东东了。她一般出外闲逛时就会带上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只见她拿出一个喷瓶,法医官愕然的道:“你拿这化妆水干什么?”   “没见识。”燕若梦含糊的低骂了一声,接着更正道:“这不是化妆水。”她摇晃瓶子挑一下双眉,“有没看过小说,知不知道有些秘密信件需要用到某些药水才能看。”   “难道就是这个吗?”法医官知道的确有那些东西,那是一种草药熬出的汁液。他没有见过,有点好奇的望着那瓶子,想立即一睹它的真面目。   “当然不是。”燕若梦一脸得逞的瞅着这法医官,看着他从一脸的期望慢慢转变成失望的表情,十分得意,心中偷笑,你也有这一刻了。可是还是补充了句:“不过它们的原理一样,就是喷上会看到该有的东西。”   法医官面色一暗,拉长着脸,十分的不悦,闷哼了一声,忿忿的道:“那它会有什么效果?”虽然对她非常不满,但他也希望这药水会有效,若是这样的话,那这案子就可以破了,他也不用为这两件东西而头痛,被上头责骂自己无能。   燕若梦得意的道:“这是显形水,就是可以使某些看不见的东西看见啦。当然这是符水的一种,就不是那些什么草药水。先是选取吉日画出灵符,然后置于高山顶上吸收七七四十九日的天之灵气,再在地下埋上九九八十一天汲取地之精华才制成。来之不易,这价格可不便宜……”说得正兴起,却看到眼前的两人一脸的不耐烦,努了努嘴:“不听就算了,不说了,对牛弹琴,浪费口水。” 第九章 怕不怕(中) 30   凌天恒瞟了一眼法医官,见他面虽有愠色,但眼里隐约闪着异光,看来他对那样东西也挺有兴趣的,便打了个手势道:“呃,你继续说,我们在听。”   “哼”,燕若梦白了他一眼,接着又道:“如果中毒的话就会显黑色,如果是硬物类伤的话就会显紫色,如果是让动物咬的就会显红色,但是如果是让灵异类生物咬的,如鬼怪或是僵尸,就会显青绿色,因为它们留下的不是唾液,而是阴气。而且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所伤的地方还有一丝痕迹都能测试得出来,这就是符水的厉害。只要时间长了,普通的化学药水是很难检测得出来的。”   她得意的对着那法医官扬了扬下巴,整天只会用现成的科学,一旦脱离了轨道就不会变通了,难怪老想着将别人的研究成果踞为己有,自己就不会动动脑筋去钻研。其实世界万物,无非是相生相克,只要清楚这一点,管它是妖魔鬼怪还是什么未知的东西又有何惧?   那法医官听得一头雾水,想问又不知问什么,他将信将疑的盯着那瓶显形水,没有留意到燕若梦那藐视他的神态,要不然又要不高兴了。但一旁的凌天恒却留意,他心里暗暗偷笑,瞧你这得色的样子。燕若梦努了努嘴,真是浪费表情。她举起那喷瓶对着两具尸体的颈部分别按了一下喷头,符水洒在伤口上,瞬间变成了青色。   “这……这……”法医官张大口,他实在不愿相信会是那些东西,肯定是那所谓的符水作怪。   “还是不相信对吧。”燕若梦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好吧,为了让你更加相信,让你再看些东西吧,注意喔,要是心脏有问题的及早离开,否则后果自负。”她又在包里掏出一样像是化妆盒类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那两人瞪大眼睛盯着她手上的东西,有了刚才的经验他们知道这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化妆用品,真不知她的包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燕若梦非常满意两人的不耻下问,很认真的解答出来:“这是多功能玄光镜。它可以360度观看世间任何一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盲点。不仅有现场直播的功能,还有能录制、转播,永久储存。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观看。比那些间谍卫星拍出来的效果好多了,而且还不受什么雷达红外线干扰。可以自动区分真伪。另外还具有照妖镜的功能,经它一照,什么妖魔鬼怪七十二变都无所遁形,统统亮出本相。”   那两人听得眼珠差点没掉出来,心中都想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东西吗?   接着燕若梦打开玄光镜,但见里面分三部分,最外面的那个盖子里镶着块镜子,中间是个八卦反转是司南,而下面还有个暗格放着块玄光石和玄光粉,旁边还有个小型喇叭,还有几个调节按钮。她又拿出了一支口红快速在镜面上画着符,道:“这是朱砂唇膏。我在上面画的是玄阴符,月圆的阴气最盛,现在是白天,只能用这个代替月亮的阴气。”   说罢她把画有符的一面对着两具尸体,但见一道白光从镜中发出射向尸体上。突然,自两具尸体身上发出野兽般的吼声,紧接着它们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是一双已不再属于人类的眼睛,没有眼白,死一般的灰色。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自嘴里长了出来,灯光下闪着湛湛的冷意,使人觉得锋利无比,不敢碰触。它们的鼻子轻轻的扇动着,似乎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也不见四肢弯曲,竟然直直的立了起来。一旁的燕若梦早有准备,见它们扑过来便屏住呼息。那两个家伙一下失去了目标略略迟疑了一下,就在此时,燕若梦迅速地往它们的额头贴上一张符,两具发生变异的尸体便维持着那姿势倒了下去。   “阴气入体,激活了体内的尸气,就会产生尸变,现在看他们的情况很明显就是僵尸所为的了。”燕若梦背书般说出来,一转头看到那自称为是阅尸无数的法医官吓得缩在一团,不由得有点鄙视了,“不用那么害怕吧,僵尸也只是人变的。”再向凌天恒看去,他自始至终都是抱着手看戏般站在一边,挑了挑眉道;“你是早就知道了吧,要不怎么来找我?”   凌天恒耸耸肩道:“只是想证实一下。”   燕若梦扬了扬眉道:“那现在知道了,有没打算请我去捉僵尸破案。”   “好呀,既然你提出,那无限欢迎你加入。”凌天恒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接着补充道,“反正我不会给钱你。”   “哼。”燕若梦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往外就走,来到门边,转身又道:“趁着现在还是烈日当空,赶紧把这两件东西烧了。”   法医官犹豫着道:“但是这可是……”这可是证据,怎样随便烧毁。   “随便你啦,如果你喜欢,就留着喽。”   “啊……”法医官打了个冷颤望向那两具尸首,刚才他只是觉得室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寒意刺骨,浑身麻木,他想走却又走不动。身为法医官,死人见多了,在他的眼里死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他所见到的死亡也不过是别人的,事不关己自然无所畏惧,可刚才他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死亡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脑里一片空白。他不敢想像,一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自己还能不能熬得过,也许真的会吓死的。实在太可怕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宁愿晕过去,也不要看到刚才那一幕。   凌天恒拍了拍法医官的肩膀道:“就按她说的办。报告照实写,但千万别说出去,我会向上面解释的。”   说完便出去,留下法医官一人在室内直打哆嗦。   接下来凌、燕二人就去案发地,但没有新的发现。于是两人就分开寻找。   燕若梦戴着阴阳墨镜左拐右转见路就行,这地方她虽然来过,但并不熟悉。走了一会,她来到了一条很窄的巷子里。   “喂,小妞,来陪哥们玩玩。”几个穿着怪异的人自巷子两边围了过来。原来他们是这附近的地痞,已留意了她好一会儿了,此时见附近没人更欺了上来。   燕若梦似笑非笑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玩味的道:“玩什么。”横竖无聊,难得有人来,她盘算着怎么耍他们。   见她有搭理,这些流氓更是得意的起来,连声吹口哨。   “咳咳。”有个似乎是头目的胖子有点不满手下那么不懂规矩了。   “小姐,那你就跟我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他认为有礼貌的话出来。   突然燕若梦举起个瓶子往他们身上一喷,吓得他们连忙跳开,撞上了两边的墙上,呀呀叫痛,他们怕沾上她喷的是那些防身药水。   那个胖子瞪着两颗绿豆眼恶狠狠地道:“妞儿,你想死,吓?”   燕若梦看也不看他一眼,若无其事般将瓶子放回包里。   突然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啊”的叫了声,接着就是连锁反应,其他的也跟着叫起来。   胖子皱着眉头,怒道:“你们鬼叫什么,给水烧着了吓?”不就是个防身药水,就算是沾着一点也用得着这样叫法吗?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混。真是丢脸,带着这么一群没胆的家伙。   有个胆大点的回应着:“胖……胖……胖哥,鬼……鬼……鬼,真……真……真的是鬼。”他本想指过去的,可那手却一味的在抖,举也举不起来。   而此时胖子身后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形体,它伸长着手想掐胖子的脖子却够不着。 第十章 怕不怕(下) 01   胖子身后出来了一个透明的形体,众人见到脸色大变,纷纷惊叫。   胖子吼道:“鬼你个头,日光日白的,哪来的鬼?”他见众人都看着他身后,神情惊恐,不像是假的,也就回头看去。一望之下,失声叫道:“老陈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死了吗?”敢情他也给吓了一跳,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怕得那么厉害。   那个透明的东东正是老陈的鬼魂,他之前一直跟着胖子他们,好不容易来到这光线照暗的巷子里,他就想现身找这些人的晦气,没想到却让燕若梦看到用黑狗血定着了。   这时他万分难受,表情更是可怖非常,眼睛鼻子嘴巴都扭到一块去了,他恶狠狠的说:“你们害死了我,我要你们填命。”   然而,这些人毕竟混了些日子,压根子就不怕这东东了。何况鬼还怕恶人呢。   他们很快就不再惊慌,因为看到对方只能说不能动,更是不怕了。   “你生前是个废物,死了还这么不中用,来呀,来打我呀。”说罢还做了几个挑衅动作。   “瞧你就是个窝囊废,鬼做成你这样就真叫没鬼用。”   鬼魂老陈怒视着他们,可是无奈却动弹不得,只得痛苦的叫着,咆哮着。   “别以为靠凶恶,就什么鬼都不怕。”燕若梦冷笑道。这些人还真以为他们自己很了不起,看来得给些颜色他们瞧瞧。   “小妞,你说什么。”胖子瞪了她一眼。   “九千八百八十八,给你个优惠免去零头,承惠九千八,这家伙我给你搞掂。”燕若梦扔出一张名片道。   胖子接过看了看,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只鬼会这样子的了,看来是眼前这个小女子做的。丫的,一向只有他问人要钱,哪有给钱别人的道理,要他给钱,没门。两颗绿豆眼转了转,便笑道:“好的,先付定金,余下的你做好就马上给你。”说罢递了几张钞票过去。他的那些手下见此,都傻了,别不是吓傻了,想出言阻止了,却给胖子使了个眼色打住。   燕若梦岂会看不出来,她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接了过来,放进包中,随即手一扬,一颗幸运星已飞向那鬼魂,接着又马上回到她手上,她把幸运星装进一只画有符咒的瓶子,扬了扬,伸出手,道:“余款。”   “好的,给你。”胖子向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假装很恭敬的双手把钱递了过去。当燕若梦手一碰到钱的时候,他突然双掌变爪想抓住她的手腕。   可是燕若梦早已看出他的意图,根本就没去接钱,当她的手指将要碰到钞票时,手腕一翻扣住了他手腕的脉门,再用力一拉一扭。“啪”的一声,将他的“猪爪子”扯得脱了臼。接着把手一松将他甩在地上。   “啊”,胖子痛得惨叫起来,抱着“断爪”在地上翻滚着。   这时其他的小混混也冲了过来,燕若梦迅速伸手握着腰间的伏魔棒并按下机关,当棒身全部亮出时刚好离开她的外套,再随意一挥。要知这可是除魔灭妖的兵器,灵异生物碰到非死即伤,更何况人。还好她收了力度,只是把这些人弄个肿伤,要不然不死也残废了。   “打你们真是弄脏了我的手。黑带在我手下过不了五招,你们认为你们比他们厉害多少。”燕若梦笑咪咪的甩着伏魔棒睨着他们。   “什么……你说你……难道你就是……”胖子面色一变,十分惊恐。他听说不久前曾有个女子到跆拳馆踢场子,几个教练都不是对手,最后请来了七段的大师,也给打倒了。   燕若梦知道他所指何事,那是上个月罗敏昕要学些“防狼术”拉着她往武术馆报名。进去后她看到那些正在互相练习的学员,一时兴起便和他们切磋起来。她下手又重,又不懂分寸,将那些普通的学员打得鼻青面肿,吓得他们跑去告诉给教练。那些教练听说了,也分别和她过招不敌,他们以为她是来捣乱的,就去请他们的老师。她越打越兴奋,越耍越过瘾,准备要和那些所谓的高手玩玩,但是却让罗敏昕硬拉着她趁乱走了。后来又怕她惹事,得罪人,好几天都不让她出门,甚至连生意也不接。   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传了出来,看来知道的人不少,不知这算不算是出名了。然而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得意的,对于自己的功夫,她可是心知肚明的,当时是用了三分动作,七分道术,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搞掂那些苦练多年的教练了。但这些可不能说出来的,只见她继续吓那些人:“不过看来你们骨子挺硬的嘛,这家伙应该不会伤害得了你们的,看来是我多事了,不如就还给你们吧。”   说罢就作势要把瓶子扔给那胖子。   “别……”胖子尖叫了声,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赔笑着道:“刚才只是和小姐开个玩笑,我,我们又怎么会赖帐的呢。”他趴在地上,忍着剧痛去捡刚才散落的钞票,还示意其他人把钱拿出来。   “好像多了点。”燕若梦看了看。   “那……那就当是请小姐你喝茶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嘴里虽这样说,可手却老实不客气,接过放进包里。   胖子爬了起来道:“那个东西就拜托你了,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说完就想跑了。   “慢着——”燕若梦拉长声音叫道。   那胖子刚站起来,被她一叫差点又摔倒,他声音颤抖着道:“还……还有什么事呢。”   燕若梦笑道:“以后要是有生意,记着关照一下喔。”   “那个……一定一定会的。”他恨不得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再遇到她了,别说还会去找她谈生意。但这可不能说出来,只是拼命的点头,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招来一番痛打。   “走好,不送了。bye-bye。”   “拜……拜。”胖子倒退的走了几步,见她并没追上来,立即转身飞一般地跑起来,其他人也连滚带爬的跟着跑开。   “我很可怕吗?跑得那么快。”燕若梦努努嘴嘀咕着。   “啪啪啪”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厉害,真厉害。”   她没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来人正是凌天恒,这儿他来过好几次了,都没找到新的线索。刚才他压根子就远远跟她身后,看她怎么查的。没想到却发现有几个流氓尾随着她,正想着要出手时,她已动手了。他索性就抱着手在一旁看戏,直到那些人走了他才现身。   燕若梦睨了他一眼哂道:“怪不得现在社会的治安那么差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当差的,只会缩在背后,让那些地痞流氓横行霸道。”   “黑带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这个连白带都没有的人哪敢在你面前现丑呀。”他话一出口立即觉得不太妥当,连忙转话题笑道:“我请你出来查案的呀。你倒好,在这赚外快了。”   “怎么,你想分一份?”她只想到钱,别的却不留意。   “哈哈,无功不受禄。”   “算你吧。”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吵杂声。 第十一章 卖符的小姑娘(上) 03   街尾聚着很多人,还拉了警戒线,原来有几个劫匪持枪冲进了银行,想趁着中午人少,肆意抢掠一番,没想到警方还是很快就来到,并迅速包围起来。此时双方正在对恃着。   凌天恒向外面的police了解情况。   “里面有十来个市民还有几个银行职员,现在已经做了劫匪的人质。劫匪有五个人,都带有枪。”   “他们有枪,你们也有枪,那就对射,看谁的子弹多。”燕若梦盯着门口随口道。   “呃——”那police看着这个女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你以为是cs,还对射,伤了人怎么办。”凌天恒真不知她脑子想的是什么。   “你们的眼界不会这么烂吧,就那么几个人都瞄不准。”   “要是不能将他们一举擒获,人质就会十分的危险。”   “现在不一样危险。”   “那不同。”   “不是铜,难道是铁?”   “至少现在他们还不敢伤害人质。但一旦将他们逼急了,那可说不准了。”   “难道你们就这样下去吗?”   “当然不会。”凌天恒看着银行的门口道。   燕若梦努努嘴,左右看了看,又碰了碰他,低声问道:“要是把人质解救出来,捉到劫匪,有奖金的吗?”   凌天恒猜到她想做什么,连忙道:“你别乱来。他们都有枪的。”   “你们怕,但我不怕。”她说完便弯腰穿过警戒线,闪身进入银行。   “喂,你……”负责守着那一边的police失声叫起来。   “没事的,她有防弹衣。”凌天恒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帮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也闪了进去。   这police不敢大声喊,只得低声唤道:“天恒,快回来。”看着两人先后进了银行,他眼都直了,他左右看了看,希望没有别人看到,更希望他们不要有事,否则上级怪罪下来,他就准备失业得了。   “谁?站着,不许动。”一个劫匪躲在门边,他想不到有人敢进来,连忙用枪指着。   “是我。”燕若梦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缩了一下脖子,惊慌的四处看着,她看到人质都给赶到大厅的一角,被一个劫匪提枪指着,里面则有两个在翻箱倒柜,而她面前却是给一左一右两支枪指着,一个是门口看风的,一个是原本在看着监控录像的看到有人进来也举起枪来。这些劫匪竟然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墨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要不是拿着枪,谁看得出他们是来*银行的。这年头,千万不要以貌取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未必是好人,相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也不一定是坏人。再数一数,的确是五个,刚好一个巴掌。就算再多,她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内。   “你是干什么的?”守在门口的劫匪看到虽是个娇小女子,但并没有放下戒心,依然提枪指着。   “来银行当然是来拿钱的,难道是吃饭?”燕若梦白了他一眼。   那劫匪愣了一愣,似乎他想不到有人会这样回答的,想了想便道:“去去,今天不营业。”   “为什么,我可是几天前就约好的了。”燕若梦左右看了看两人道,“哦,我明白了,你们也是来取钱的吧,大家都一样,那行,你们拿你们的,我拿我的。”   听她的口气,这些劫匪误以为她是同行,也是来捞一笔的,有点不满了,纷纷道:“喂,先来先到,你懂不懂?”   燕若梦捋了捋头发道:“嗨,我来了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那劫匪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突然他把枪一指门口喝道:“谁?”   “我的同伴。”燕若梦回头看到是凌天恒,连忙道。   旁边那个劫匪(就是之前看录像那个)看样子似是他们的头目,皱着眉头,沉声道:“你们也太不懂规矩了,是我们先来的。”   “那又怎样,就算你们可以取光这儿的现金,你们也带不出去。”凌天恒耸耸肩道,“你们既然会看监控录像,为何又看不到外面已经给包围了,只要一露个头,恐怕就变成马蜂窝了。”   “哼,我们有人质在手,只要他们给我们开路就行了。”   难怪这些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就算外面给包围了,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还在拼命的装钱。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真不知该说他们天真,还是说太过自负。   凌天恒抱着手道:“我说你们究竟有没脑的,要是扔个烟雾弹进来,迷倒了你们,到时不就什么也没了?”   “怕什么,我们早有准备了。”那个头头从裤袋中拿出一个口罩戴上。难怪凌天恒说他们没脑,看来就算有也应该是猪脑了,要不然怎么会以为用块破布就可以对付那些化学气体。难不成他们长的是猪鼻子。   “别和他们废话,干掉他们。”里面装钱的一个劫匪道,看来他是怕要分多份给别人,自己就拿少了。   “嗨,你们别乱来,最多我不与你们争了。”凌天恒边摆手边向后退,有意无意间向人质那边靠近。   “你可不要怪我们了,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那个头头慢慢举起枪指着凌天恒。   突然里面的一个劫匪喝道:“喂,你想干什么?”   原来燕若梦趁他们将注意力放在凌天恒身上,便悄悄绕过门口两个进入了里面。而看她的动作,似乎是想要拿已经从保险箱倒出来的钱了。   “砰”一声枪响。   里面装钱的一个劫匪已举枪射中了她,可是奇怪的是她没有倒下,身上也没有流血。   “这子弹是假的。”燕若梦望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   “啊。”另一旁的人质中有几个女士吓得惊叫起来。   那劫匪惊恐的看着她,举起枪扫射,只听得“砰砰砰”几声。   子弹陷在身体里,出现了几个小洞,可是她依然没有倒下,目光直逼开枪那人。   那人但觉颈边有一阵凉风吹过,一股寒意直上心头。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耳边响起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可是面前那人嘴巴并没有动。究竟是谁在说话?那劫匪只觉拿枪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就在此时大厅传来几声闷响。   原来凌天恒趁劫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燕若梦身上,立即起脚踢飞对着自己的那支枪。那人反应也不慢,伸手进裤袋想取出另一把枪,可是凌天恒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并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将他打得倒退好几步撞向守门的那个劫匪。那个守门的正要举枪发射,见到同伙向自己倒过来,不知是扔了枪去接好还是开枪打凌天恒好。迟疑间,两人撞到一块,一起滚在地上。这时那支被踢飞了的枪刚好落在凌天恒身边,他顺手一抄,握在手上,回身指着那个看守人质的劫匪,喝道:“扔掉枪,举起双手,蹲下。”   那个劫匪被枪指着,吓得浑身颤抖,他想用身边的人质来威胁他,颤声道:“你,你,你别过来,要不我,我杀了他们。”可是手指在扳机上拨着,怎么也扣不下去。   那边抱在一块滚在地上的两个人看样子经过了一定的训练,并不像眼前这个连枪也拿不稳的家伙。他们虽然浑身疼痛,但是脑子还算清晰(要不然就当不了头头负责监视的任务了),他们尽管还躺在地上,可手依然还是去摸手枪(一个的掉在地上,一个的还插在裤管里)。然而当他们的手指刚碰到枪支时,凌天恒头也不回,反手就是扣了两下扳机。   只听得两声枪响,掉在地上的那支手枪给射飞到一边,吓得伸向它的那支手连忙缩回,用力过猛,撞在了同伴身上。然而被撞那人还来不及叫骂,另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裤边沿而过,差点没让他断子绝孙,更别说他还敢去拔裤袋里那支枪了。   那个守人质的劫匪看到这一幕,吓得枪也拿不稳了,脚一软,“噗”地一下跪在地上。   凌天恒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声——“乖”,顺手拿走了地上那支枪。   再说说里面那两个劫匪,他们虽听到外面枪响,但是无暇回顾,还以为同伴搞掂了外面那人,便想喊他们进来帮忙,因为他们遇上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拳头,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声音哽在喉咙里,只听到“咯咯”如锯木般的响声。   “怕——不——怕?”突然燕若梦出现在他们身后,拉长声音道。   “啊……”声音终于冲出了喉咙发了出来,他们看到身边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第十二章 卖符的小姑娘(下) 03   “鬼呀。”他们大叫着想要逃,可是双脚却如铅所铸重得迈不开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燕若梦的手伸到自己的脑后,而不知闪避。   燕若梦看着他们两个给吓得面如白纸,便笑骂道:“鬼你个头。日光日白哪有鬼,有也是你们这些贪财鬼。”说罢,双掌用力一推,这两个家伙的大冬瓜就碰到一块,跟着就倒在地上不会起来了,不知是吓晕的,还是给撞晕的。   她鄙夷的望着地上两人,不屑的道:“就这本事也学别人来*,去坐多几年,找些前辈好好请教请教吧。”   接着她轻喝一声:“收。”一招手,之前中枪的那个消失不见了,一张符已回到她手上。   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燕若梦在凌天恒进来的时候,劫匪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她立即用了两个法术——隐身术和身外化身。驱魔龙族的法术主攻次守,而她也更喜欢攻击,对防守更是懒得学习,不过唯独对这两个防守的法术特别喜欢,不为什么,只因她发现这两个法术捉弄人很好玩,于是就经常练习,已经可以在眨眼间分别施展出来而不易被人查觉。而这时她用分身又把劫匪的注意力引过来,同时告诉凌天恒找机会救人,而隐身那个真实的她则走进去戏弄里面的两个。她本想再耍多一会的,可是凌天恒的动作也实在太快了,只好作罢。   警方进来带走了这些劫匪,安抚着被劫持的人员。   外面早已围满了记者,争先恐后的要得到第一手资料。   “今次的行动是谁指挥的,怎么会那么快。”   “这次警方出动了多少人马?”   “劫匪是些什么人。”   “……”   答案当然是无可奉告。   突然有人道:“刚才听到有几声枪响呀,有人受伤吗?”   这时被解救出来的人员,立即把目光投向燕若梦。他们亲眼看到子弹打中了她,也听到他们的对话。   触觉灵敏的记者摄像队立即把目光也投向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燕若梦拍了下衣服,道,“我可没受伤。”   “穿了防弹衣吗?”(不怕中弹当然是有避无患喽)   “看她的样子哪像穿了防弹衣。”(衣服也太单薄了吧)   “我明明看到子弹射中她的。”(我眼睛又没老花,不可能看错的)   “莫非有什么特异功能。”(金钟罩?铁布衫?)   “呵呵。”看大家说得差不多了,燕若梦也终于慢悠悠的道,“我没穿防弹衣,也没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因为有这个。”   她摊开手掌,一个三角形的潢色物体呈现在众人眼前。   “平安符?!”众人一看,立即傻了眼,不敢相信。这玩儿太常见了,几乎人人都有。   燕若梦点了点头:“是的,是平安符,不过不是你们在街边或庙里买的那种。”   众人又想,不是在买的,难道是自己画的?   燕若梦举起平安符续道:“这叫平安护身灵符。是修为高深的大-法-师亲手所画,又选黄道吉日开光而成。戴着它,不单可以为你消灾解难,更可以防小人治恶人,妖魔鬼怪也近不了身。就是有了它,我才可以丝毫无损在坏人的枪下走出来。”   “哇,这么好,在哪买的?”   “这么厉害。”   “好神奇。”   听得众人眼睛发直,纷纷议论起来。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一阵骚动,一名女子拼命的往里面挤。   “让一让……请让一让……”   燕若梦一看心中叫好:来得真是时候。连忙招了招手迎上去,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来人正是罗敏昕,她抱着一箱东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点了点头道:“都在这了。”   燕若梦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大声道:“这个就是法师制作的平安符,一百块一个,买个回去保平安吧。”   “给我一个。”   “我也要个。”   “我要三个。”   “……”   人们争先恐后掏钱出来抢购着,罗敏昕喘了几口气,顾不上休息,也过来帮忙。   “驱灾辟邪,很灵的。”   “戴着可以保你出入平安。”   “这是我们平安堂的卡片,有什么脏东西需要清理的记着找我们。”   卖东西的同时还不忘做个宣传,看来这个秘书合格了。   一旁维持治安的police本该制止她们这样当街售卖,但凌天恒已对他们说起刚才行动得她帮助才能尽快完成,看在这个份上,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你拿钱(不是他们的就行了),他们回去也可以领赏的。至于银行方面更不敢反对,哈哈,自己的员工都急着跑出去购买了。   人就是这样,有了个头,其他的也就跟着做了,压根子心里也不清楚在干些什么。   不到一会儿,一箱符纸卖光了,人群也散了。两个卖符的小姑娘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别人的档口前(银行的门口),于是急急走到一边的小树下——数钱。   “真想不到这个能卖那么多钱。早知当初向卫叔要多点货了。”   “你还说,当初你可是准备扔了的。”   “还好,没扔掉,否则就是损失重大了。”   她们口中的卫叔叫卫浩南,是这些法器的制造者,也是供应商。燕若梦想起当日他给道具的时候硬是塞给她一大箱平安符,还说不买下这个别的也不要买了(没办法积压太多,不强卖不行)。她只得很不情愿的买了这么一箱她认为没用的东东,弄回家后扔到角落了,见到谁就送他几张(真大方),压根子就不当它一回事(事实上她也不相信这玩儿,要是真有用,那世间就没有死亡了。要说有用也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可如今,却让她大赚了一笔了。   好不容易等她们忙完了,凌天恒才开口道:“两位美女,收钱的感觉很过瘾吧。”   听到声音,两个mm才抬起头来,愕然道:“咦?你怎么在这。”   凌天恒故意板起脸来:“财不可露白,你们当街数钱,简直是诱人犯罪。”原来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暗暗的保护着(她们手里拿着太多钱了),真不知这两个眼里只有钱的女孩子还有没有防范意识的。   燕若梦道:“诱谁犯罪了,你吗?”   罗敏昕接着道:“自制力低就别赖别人。”   “就是。”   真是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被人无视也就算了,可一番好心却无人领情,凌天恒气得在吹眉瞪眼,要怪就怪自己多管闲事。   那边两个mm才不管他眉毛吹到哪去了,自己在弄自己的。   罗敏昕从中抽了十来张钞票,道:“我要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什么,哪有这么高的,合同上写的是最多百分之五。”燕若梦可不愿意给敲竹杠,她伸手就想抢回来。   到了手的money哪肯给回的,罗敏昕一把塞进衣袋,道:“五块来货的,我才要……”   话未说完,燕若梦一手掩着她的嘴巴,低声喝道:“你傻了,这么大声,要是让别人听到,说我们趁机抬价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喽,钱已到我手,袋袋平安。”罗敏昕不以为然的道,“我可不管,我一接到你电话就飞来了,连电梯都没等到就从楼梯跳下来了,九楼耶。还有刚才坐车,要报销的。”   “咳咳。”一旁的凌天恒故意咳了两声。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想怎样?”   凌天恒扬了扬眉:“好像今天是我带你出来的,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呢。”他没说请人工作不给钱,倒说别人赚到钱是因为他呢。   “请你吃饭呗。”燕若梦嘟着嘴道,反正她也饿了。   “啊,糟了。”罗敏昕突然叫道。   “怎么了?”燕若梦给吓了一跳,望着她不明所以,突然她指着她,也叫起来,“你怎么穿着围裙?你是不是又忘记关火了?”刚才她的眼睛只是盯着那箱符纸,一眼都没望过她。   罗敏昕迟疑了一下,犹豫着:“不知道呢,那时我刚在煲汤。”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回去。要是你再把厨房烧了,那个修理费从你薪水扣,还有这个月的分红休想有。”燕若梦大吼道。真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几个月来这个秘书惹的祸哪比她少了。   “啊,不要。”罗敏昕拔腿就跑。   “打的呀。”燕若梦冲着她背后喊。然而罗敏昕已经跑远了,估计也听不见了。燕若梦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为她默哀三秒钟,她想一会她肯定是不会搭电梯而是直接跑上九楼的了。   燕若梦突然抚着胸口,叫了一声:“哎呀。”   “怎么了,不会是饿得胃疼吧。”凌天恒笑着道。   燕若梦瞥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道:“是刚才子弹打中了替身,现在给反噬了。”   “那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不知为何凌天恒忽地紧张起来,扶着她仔细的观察她的脸色。   “死不了。” 第十三章 沦落人(上) 02   “没人跟你抢,用不着这样吃吧。”凌天恒看着面前那位狼吞虎咽的美媚,眼珠都快掉下来了,真不知她是不是饿鬼投胎的。   “我饿。”燕若梦白了他一眼,含糊的道:“要不是你一大早拉我出来害我没吃饱,要不是你带着我东去西去走了大半天,我也不会这样。”最近体力消耗得特别厉害,动不动就饿了,貌似她长身体的年龄已经过了,真是奇怪,不想了,吃饱再算,她又大口扒着面前那碗白饭。   凌天恒坏笑着道:“吃那么多不怕胖,小心没人要。”不知为何,见到她,总是想逗她,与她说话。也许是她的率真,不同于其他人,总是戴着几张面具。与她在一起就像是一个相熟多年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着笑着,无须顾忌太多。   燕若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吃得那么少,别人会以为你不是男的。”   她已经吃了两大碗了,而他才吃了不到一半。   凌天恒一怔,板起脸来,道:“我吃得少和男人有什么关系?而且这叫做斯文,哪像你一点也不像淑女。”他向来少吃,更别说会与别人一块就餐,今天却是例外。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梁山好汉都是大碗酒大块肉的吗?那才叫man。”她觉得男人一定是吃得很多很多的,因为以前在学校饭堂里,那些阿姨总是把男生的饭盒装得满满的,而她的却不够他们的一半,经常饿得她两眼发慌,要另外买包子来填肚,要不然就厚着脸皮找男生帮她打饭。   凌天恒只觉脑后满是黑线,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燕若梦接着一本正经的道;“还有淑女一样要吃东西,她试下几天不吃,饿得她皮包骨的,只能做瘦女。”她边说边往嘴里塞东西,吃饱才是王道,管他什么男的女的。   过了一会,凌天恒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道:“刚才你在那边有什么发现吗?”不能再说吃的,他承认他说不过她,也吃不过她。只好另起话题。   燕若梦侧头想了想,才道:“去一个地方也许会有答案,你车还有油吗?”   凌天恒愕然道:“没呀,菜少油吗?”他以为她要的是食用油。   燕若梦嚷道:“什么菜油,是汽油。”   凌天恒一愕:“我的车子从来不加油的。”   燕若梦奇道:“什么你车不加汽油?难道是用电的?”她觉得十分奇怪,她知道现在的摩托车是可以充电的,就像她开的那种电动车,可是速度很慢,体型也较小,适合女子使用。至于大点的男装摩托车则没有可充电的,但是也有人会自行改装,难道他那辆就是改装的,真是看不出来,速度还不慢呵。   凌天恒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充电的,是光。”   燕若梦更加奇怪了:道“光?光怎么充?是太阳能吗?”之前就听说过在外国有人造出了以太阳能为能源的车子,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投入生产,听说是什么不过关。难道现在出了?那她可要快去买部了,这样就不用每天都推着车子到保安室去充电了。   凌天恒迟疑了一下,才道;“不是太阳能,是光能。”   “什么?”燕若梦惊叫着站了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望向这边来。凌天恒连忙按着她坐下来,急道:“你就不能小声点,要不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燕若梦好奇的道:“你是说用光来充,怎么充?还要什么?”   凌天恒淡淡的道:“在有光的地方就行了,自动的。”   燕若梦又“啊!”的叫了一声,难怪别人都把车子放到阴凉的地方,他却把车子放在阳光下露晒,开始时还以为他找不到车位呢,原来如此,在充电呵。   凌天恒开始后悔告诉她,这么大的反应,惟恐天下不知似的。   然而燕若梦却完全感觉不到,她很是兴奋,急问:“你这车是在哪买的?”   凌天恒轻声道:“不是买的,是自己改装的。”   “哇!”燕若梦一听,立即两眼发光,真是太厉害了,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有点崇拜又有点敬佩的道,“你有没有去申请发明专利?”   凌天恒微微摇了摇头。   燕若梦奇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能过。将来投入生产,你可是大赚特赚,就不用当police这么辛苦了。”   凌天恒淡淡的道:“根本就不可能。”   燕若梦一愕:“为什么?”   凌天恒反问道:“你可知现今世界最紧缺又最值钱的能源是什么?”   燕若梦道:“水。”   凌天恒道:“不,是石油。”   燕若梦想了想,也认同了:“好像是。”   凌天恒道:“其实在十几年前,已经发现了一种可再生的能源,来代替石油这类燃料,而且还是无污染。一立方的那东西,就相当于百多吨的石油。”   燕若梦对于这些单位不感冒,并不清楚那到底有多少,也就只是“哦”了声。   凌天恒继续道:“那些人还成功将其培植出来,不用几年便可投入使用。然而却就在一夜之间这一切的成果化为乌有。你可知是谁干的?”   燕若梦笑了,这么简单还用问的,便道:“肯定是那些卖石油的家伙了。”   凌天恒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那些石油大亨,他们本想将那新能源收购过来的,可是那些人不同意……”   燕若梦哂道:“当然不肯,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能赚很多钱。”   凌天恒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你可猜错了。正是因为这新能源应用广泛,才不能落入那些大亨手中,要不然将来他们将其垄断下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那又不再是金钱的问题了,而是整个人类国家,都要受到他们的控制。”   燕若梦努了努嘴:“难道那些研究人员就那么高尚,将那东西分亨给大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才不相信那些人会没有私心。   凌天恒道:“对,他们已准备提交给世界委员会了。只可惜消息透露了出来,才遭到暗杀。所幸尚有保存,不过他们已不敢轻易将其交出。因为委员会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石油大亨买通了的,只怕东西一出现,就会选被他们抢去。哎,本来好好的做研究,却要整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到着,他突然住口了。   燕若梦睁大眼睛望着他,道:“难道你车子用的就是那个……”   凌天恒连忙摆摆手,道:“当然不是。那……我……我只是……只是想说那个……那个,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要不然……要不然我怕有人会来找我麻烦。”他真想封住自己的嘴巴,今天这是怎么了,与她说了那么多话,要知道认识她才不过几小时。   燕若梦满口答应:“嘿,你放心行了,我才不会乱说话。不过,就算你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顿了顿,又道:“喂,你说你会改装,要不,帮我的车子也改一改。”   凌天恒有点犹豫了:“这……” 第十四章 沦落人(下) 03   燕若梦让凌天恒帮忙改装车子,凌天恒却有点犹豫了,暗暗责怪自己多嘴,说了那么多。   燕若梦低声道:“哎,我知道我这要求好像也太那个了,毕竟我们又不是很熟。只是……只是,哎,也没什么了,不过就是拆下电瓶上楼充电,反正都习惯了。不说了,吃饭,菜都凉了。”她故意用苍凉的语调说着,还装出一脸的无奈,当然有一半是真的。   凌天恒咬一咬牙,道:“好,帮你车子改装没问题,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弄的。”   燕若梦连声答应:“嗯,嗯,那当然,那当然。”   凌天恒生怕她还纠缠在这些东西上,一会不知自己又能说漏什么了,便转移话题道:“是了,你刚才说要去哪,很远的吗?”   燕若梦心里开心,说话也轻松很多了,道:“嘿,一会就知道了。”她很诡异的冲他一笑,瞧得他心里一寒。   饭后凌天恒跟着她左逛右逛的,买了一大堆玩具,现在他左右手已提着两大袋了,背上还有一个大娃娃。一路走来,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更是嗲声嗲气的对她身边的男子道:“享尼,你瞧瞧别人,扛了那么多东西也不喊累。你才给我买了这么一点就要回家了,我不依。”她身边的男子只得讨好道:“宝贝,你还要什么就买吧,我给你拿呵。””你真好。“女子出力的亲了男子一口,接着兴高采烈往一旁的专卖店飞奔而去。男子笑着转过脸,换上一副万分凶恶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凌天恒一眼,意思很明显不过,都是你害的。吓得凌天恒赶紧把买来的卡通帽子戴上并遮着了半边脸。   “大小姐,你还小,买这么多玩具。”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凌天恒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谁规定只有小孩才能买玩具的。”她轻轻松松的走在前面,也是的,有个免费工人不用白不用。   凌天恒只好认命的跟着,谁让他有求于人。   好不容易进了一间属于他身份的男装店,可是还是有点尴尬,但也得找话来说,“买衣服给男朋友?”   燕若梦笑咪咪的道:“羡慕吧,那让你女朋友买给你喽。”   凌天恒干笑几声:“那个……哈哈,可是我却不敢收。”   燕若梦随口问:“为什么?”   凌天恒故作神秘的道:“我不知道收哪一个的好,哎,收了这个的,那个有意见,收那个的,这个又不高兴。总之,头痛呀。”   “切,少臭美了。”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你爱收哪个收哪个,总之别打敏敏的主意,否则我不会饶过你的。”   凌天恒一愣,心忖: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随即笑道:“为什么?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别那么自恋。”燕若梦作了个呕吐状,接着又正色道,“你的职业太危险了,我可不希望敏敏整天担惊受怕的。同理,我也一样。”   凌天恒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的职业不一样危险吗?”   “整天打打杀杀的,会有多长的命。我才不想她年纪轻轻就守寡。”   “你在咒我。”   “实话实说而已。给不了别人安定的生活,就不要给人希望。”   “那也未必的。”   “总之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啊!?”   “不过如果你换个职业的话,我就没意见了,还可以帮你。”   “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随便你,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燕若梦边走边看,时不时拿起一件摸下质地,看下样式。心中却暗叹: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好没有开始,但愿敏敏没有多想,不过这个家伙看上去挺花心的,还是不要让他们在一起好了,免得害了她。   凌天恒低着头跟着她走,心中却在想这些年来自己四处漂泊,哪儿谈得上什么安定的生活,他真的好想有个安稳的家,可是这有可能吗?   一时间两人各有各的感触。   一抬头见她挑的是一套老人的衣服,款式还不错。凌天恒奇道:“咦,这衣服好像是老年人穿的。买给你父亲。”   燕若梦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但很快消散,淡淡的道:“我是孤儿。”   凌天恒望着她,眼里现出了疼惜,半晌才道:“对不起。”   “没什么的,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这些年来,一个人不一样就这么活过来了。   “是吗?”凌天恒嗫嚅了一下又道,“其实我也是孤儿来的。”   “哦。”燕若梦应了声,她想起很久之前也曾叫过别人为父母,可是……想到那两人,她心中泛起了鄙视与厌恶,随即冷冷道:“就算给你很多的亲人,但假如相互间充满了利用与欺骗,不如没有罢了。”   凌天恒微微一愕,他瞅向她,她还是在挑衣服,可是那低头不语的侧面却让他的心莫明一痛。听她的口气似乎曾被至亲之人伤害过,要不然不会有这么怨恨。怎么会这样?在他的认知里,亲人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又怎么可以伤害对方,会不会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他想问个清楚,也好帮她化解心里的恨意,可是瞧她的神情似乎并不愿意再提及此事。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这个不过才认识几小时的外人怎么去管。   或者是这儿的服务态度好,价格也给了不少的优惠。付款出来后,燕若梦的心情已好转,她坏笑着道:“怎样?跟我shopping是不是挺轻松的。”   出来后,凌天恒差点没撞到别人身上,更别说分得清东南西北,他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一大袋的水果在他手指上勒出几道深深的红印,肩上的东西,背上的东西,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改行当了搬运工,而且还是义务那个。   燕若梦对着他眨了眨眼,俏皮的道:“女孩子shopping一般都是买衣服,或者你会觉得那些东西很轻便,但你可知道她们是怎么买的吗?买上一件要花多少时间,试了又试,比了又比,挑来挑去,想买又不买,磨得一天半天那才叫累人,以后有空多点陪你女朋友逛商店,就知道了。”   凌天恒真是哭笑不得,他心想:哪还敢有以后,一次就够了。 第十五章 了解(上) 04   接着他们开车驶往郊区,虽说是郊区,但并非是残砖败瓦荒凉贫瘠。这儿建设得甚至比市区还要好,只是没有那边的繁华。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一栋大楼停了下来,凌天恒一看,原来是个私人开的诊所。   走入一间房,只见几个老人正在悠闲的下着围棋。   “原来是小燕子来了,哈哈。”老人们一看就喊道,“小妮子越来越漂亮了。”   “王伯,陈伯,张伯。”燕若梦分别同他们打了招呼,“你们身体还好吧。”   “好好,你有心了。今天不用工作吗,这么有空。”   “刚忙完。”   燕若梦和他们寒喧了几句,放下水果就走了。和老人家聊天可不是她的强项。   出了诊所,沿着小路转了个弯,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刚跨进大门,一帮小孩就围了过来。   “小燕子姐姐。”他们很有默契地一齐喊道。   燕若梦笑了,她知道他们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图某些东西嘛,便道:“最近乖不乖,有没惹爷爷生气?”   “我们好乖的。”轻脆的童声又一致的响起,眼睛却不住往某个方向瞄去。   “那这些就拿去玩吧。”   燕若梦指着凌天恒身上的玩具,这帮小孩立即一拥而上。凌天恒看到这些孩子兵,早就不等吩咐,将那些玩具卸下。只觉得全身轻松,迫不及待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我要这个。”   “这是我的。”   “这个我喜欢。”   有了玩具的小孩子,就不理两个大人了。   “不要抢。大家一起玩。”燕若梦紧张地看着他们争来抢去,想阻止却又阻止不了,她从来也不明白小孩子之间的争夺是他们的一种乐趣。过去她在儿童公社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别人在玩,喊她也不应人,给她东西也不要,更别说会主动与他人玩耍。正因为如此,那对夫妇才会收养她,认为她听话好教养。   “他们都是卫叔收养的孤儿,刚才那个医院也是他开的,那些老人是在那静养的。”燕若梦看到凌天恒四处打量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便解释道。   凌天恒奇道:“这卫叔是做什么的。这么有能耐。”   这年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是出于好心,还是怀有某些目的。   “同行。”燕若梦又简单的说了下他们的关系。   “哦。”凌天恒有点明白了。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刚走入大厅,一个球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燕若梦伸手一下接着,并叫道:“小杰。”   卫小杰无声无色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并大喊一声:“燕姐姐。”他想吓吓他们,可燕若梦又岂是他吓得了的,把球朝着他扔了过去。凌天恒听到声音便回头望去,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便冲他一笑。   卫小杰拿回球,伸手在凌天恒面前晃了晃,奇道:“你看得见我。”   “当然。”看着这个他,凌天恒想起家里的弟弟,便想伸手掐下他的脸蛋。   卫小杰往后一下跳开,睁大眼睛道:“你有阴阳眼还是有异能?”他只是个生魂,常人是无法看见他的,故此这样问。   凌天恒愣了愣,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问。心想,你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就算不看我也感觉得到,这用得着要什么异能,这是本能。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卫小杰望向燕若梦,询问道:“燕姐姐。”   燕若梦也愕了一下,她以为凌天恒不过是干那种职业久了所以胆子大,不怕那些东西,但他竟然能看得见常人无法看到的灵魂,这她可还没想过,或者是接触多了,毕竟整天打打杀杀的,见惯了死人,看得见又有什么出奇。   所以她耸了耸肩,道:“不知道。”   卫小杰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凌天恒,眼珠一转,又问:“燕姐姐,这个哥哥好帅,怎么不介绍一下。他是谁?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人来的。”   “这不是哥哥。”燕若梦突然狡猾一笑道。   “难道是……”卫小杰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想说又不敢说出来。   “他是叔叔。”燕若梦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并不让他说下去,接着她石破天惊的道,“police叔叔。”   “啪,”“砰,”“哈,”   凌天恒听到别人赞他还饶有兴趣的享受着,准备听新一轮的恭维,没想到却是那样,结果一个抓不稳,手里的袋跌在地上了。   接着那个声响当然是卫小杰弄出来的,他把球往地上一扔,接着就坐在地上大笑起来了,“哈哈哈……”   “我很老吗?”凌天恒真是哭笑不得。   “哈哈……”燕若梦也忍不住笑了,“我去找卫叔了,小杰你好好招呼这位叔叔吧。”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叔叔好。”卫小杰一脸的乖巧,童真的声音大声叫道。   燕若梦没回头,她也想象得出那位叔叔的样子会是怎样的了。   “什么这么好笑?”一个头发花白,体形清瘦,但却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老人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凌天恒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接着他温和的目光落在燕若梦身上,笑咪咪的道:“原来是小燕。”   “卫叔。”燕若梦连忙打招呼。   这个老人正是卫浩南,曾经是法力高强的道士,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竟然选择退休开了间医院。   “什么风吹你来的。”   “阴风呀,怕不怕。”   “想吓我老头子,还不够呵。”   “找你进货的。”   “生意这么好,上次给你的东西都用光啦。”   “是甩光了,”燕若梦无奈的道,“都怪敏敏,倒水般的倒。符水快没了,符纸也要,还有元宝蜡烛香那些也要。”   “这些我都有,但你有钱了吗?以前的款你可没还清。”   “这些够了吧,不够下次。”燕若梦抓起挎包往桌上一倒,甩出了一打钱,就是今天赚到,后又买东西用剩了的。   “你哪来那么多现金,不会是复印机印出来的吧。”卫小杰瞪大眼道。   “那你印点给我。”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顿了顿又道:“还有平安符,再给我箱吧。”   卫浩南笑道:“怎么,上次你不是死都不肯要的吗?”   “那现在开口问你要,不会不给吧。你这些积压品,要不是我给你销掉,迟早都给蟑螂啃掉。”   卫小杰笑道:“燕姐姐,你养的蟑螂吗?”   “怎样,怕了吧?”燕若梦坏笑道,“嗨,还不给我打个一折,我帮你清光它,免得……嘿嘿。”   卫浩南也笑了:“那还要些什么?” 第十六章 了解(中) 05   燕若梦一见到卫浩南就先要东西了,她要一样,对方就笑着应允。最后卫浩南问她还要什么。她想了想才回答:   “晕车丸。”   卫浩南皱着眉头道:“你当是糖果,吃那么多,无益的,只会越来越依赖它。多锻炼身体,还有给你的七天食谱有没让小罗做。”   “你看我现在又白又胖的,就知道我多能吃了。”燕若梦笑着指着自己道。   卫浩南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但你今天不止是来要这些的吧。”他瞅了一眼一旁的凌天恒。   “差点忘记了。”燕若梦连忙向他们介绍凌天恒,并说了事情的始末。   卫浩南沉吟了一下,才道:“有没留意到尸变后眼睛现出的颜色。”   燕若梦想了想道:“灰色。”   “红绿橙蓝灰白黑。”卫小杰念道,“这么说咬他们的是四级的蓝眼僵尸对吗,爸爸。”   凌天恒不禁一愣,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像是爷孙多过父子,但他不是好事之人,也就不去打听了。   “那倒未必。只是尸变的状态,还未稳定。”卫浩南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僵尸所为。小燕,你可得小心了。”   燕若梦不以为然的道:“不过就是个低级僵尸的嘛,有什么可怕的呢。给我遇上一棍一个,拍扁他。”   “已经很久没发生过僵尸明目张胆的吸人血的了。”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老人只好耐心的解释,“僵尸集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的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因为他们曾经为人,甚至现在还生活在人群之中,他们是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怪异,也不愿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因此他们是不会吸了人血后随意丢弃尸体的。”   老人生怕他们听不懂,便祥细的解释起来。   “其实所谓的天地人三界只是口头上的叫法,在道上,我们叫其为虚空界、修真界和色欲界。修真界与色欲界都是具有七情六欲各种情感的,只不过前者重的是精神的觉悟,后者要的是肉体的快感。至于虚空界,顾名思义就是无,无欲无求,无人无我,没有任何感觉,但你亦是我,我亦是你,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六道分为神道、魔道、仙道、妖道、人道和幽冥鬼道。幽冥鬼道也就是轮回道,无论是谁,只要是这个世界的生灵,都有回归的时刻,也就是死亡,将生气返还给赐给你生命的天地。所谓的与天地同寿,不过是指他的生命很长,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死。但是死亡并不是终点,是另一个开始,而轮回就是这个交接点。通常说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重获新生,就是这样。   “人道,并不单纯指我们这些人,这是指一个群体,必需依靠集体的力量才可能生存。像蜂蚁这些小昆虫,它们有明显的分工,觅食的、保卫的、产卵的,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并不会因为数量居多而乱了套。但是那些脱离了轨迹,不愿循规蹈矩的,离经叛道者,要么就受到排斥,要么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另寻门路。这样就有了仙道与妖道,这些从群体衍生出来的独立体。他们追求的是提升自身的能力,往往都有一门看家本领,独门绝学。其他人就算是从旁窥探也只能观到皮毛,但若能略懂一二,那就真是受用无穷了。要不然他们之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争夺。   “本来他们同出一脉,但由于修炼的不同,所以才会有两条分歧。仙道讲求潜聚渐进,妖道则是要速成。嗯,那个妖嘛,并不一定是动物植物这些,也有死物,比如器皿,当吸收了一定的灵气,它也能修成精的。就像轩辕三妖中的玉石琵琶精(轩辕三妖分别为九尾狐、稚精和玉石琵琶精),本来只是人工雕刻的一个琵琶,只是一件装饰品,可是所处的位置、观赏的人都带有浓厚纯净的灵气,所以日久天长,它也能修炼成精了。   “神族,据说与生俱来就有惊人的能力,天生天养,既不用依靠群体才能生存,又不用去修炼提升自已的能力。传说开天辟地的盘古,炼五色石补天的女娲都是天生的神。很多人都以为神和仙是同一种族,其实神就是神,仙就是仙,完全是两码事,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神既可开天辟地,也可毁天灭地。正因为有着这超强的能力,所以他们之间谁也不服谁,互相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他们强大的破坏力使得了这个世间生灵涂炭,水神与火神之战更是使大地两极颠倒,使得那些大神们伤亡惨重。那之后他们渐渐意识到继续打下去甚至会连栖身之地也没有了,相互间也有了默契,不再战,另外开劈了一个空间,全体迁移过去,而将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地留给别的生灵。嗯,后来这些生灵有了异能也各自开辟了空间搬了过去。所以人类才会以为这个空间没有别的异灵。然而神族尽管换了地方,可本性还是未改。有些神根本就不满那些规规矩矩,他们也开劈了一个空间,自称为魔。这些脱离神籍自立门户的魔,就是神的分支,与神有着同等力量。不同的是他们喜欢争斗,不能与他人和平相处。他们不单自己人打自己人,还四处去残害别的生灵,总之只有杀戮才是他们活着的乐趣。   “天地间暗藏着一个不可改不可变的规则,凡是这个世间的生灵都必须无条件的接受。那就是生与死。连拥有万年寿命的神也免不了,何况其他。但还是会有例外的,就是僵尸。据记载,最早发现的是一只红眼僵尸,被后世称为尸祖,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只是知道他不会死,有着超强的能力,可以将其他生灵变成他这样,而他自身还可以化作任何的形态。 第十七章 了解(下) 06   “一般来说僵尸根据眼珠呈现出的光芒颜色分等级,并不是像电影里那些以眼珠的颜色来分,要不然戴上隐形眼镜或是外国人的蓝眼都很容易会引人误会的。红绿橙蓝灰白黑,也是代表他们异能的强弱,低级的是由高级咬伤所至,也就是绿眼咬出的会是橙眼的,也有可能双方各自的原因成为蓝眼或是更低的级别,但是绝对不会咬出红眼的来,所以你们看到的灰眼尸体,有可能是蓝眼僵尸或是更高级所咬的。另外低级的还能通过自身的修练而升到上一级。至于高级的理论上也有可能因为自身的能力退化而降级,但这有点说不过去,毕竟人往高处走,僵尸也一样,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舍优择劣,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而五级之后的白眼和黑眼有时也未必会是直接咬伤所至,他们也有可能是尸变而产生的,不过能力极低,害怕阳光,基本连思维都没有,可以轻易杀得掉,有杀伤力的武器或者是桃木剑这些低级的法器都行。至于五级内的则需要符咒才能收伏,而且越高级越难对付,他们还拥有超强的能力和智慧……”   一说起这些,卫浩南就来了精神,真是说得唾沫纷飞。   不知为何他说到这些不死僵尸的时候,凌天恒双眉一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儿听过或见过。便打断了卫浩南的话,问道:“是不是就只有这几种?”   “当然不是啦。”卫小杰抢着道,“我曾在古籍看过,还有金眼,银眼,紫眼的。不过那些都是魔王来的,不是人变的。”   燕若梦嘀咕着道:“怎么越说越多的,生化大战里都没那么多。”   听觉灵敏的卫小杰马上来劲了:“燕姐姐,你也玩那个游戏吗?几级了,在哪个区服呀?”游,燕若梦也来了精神了(刚才听卫浩南“念经”可听得她昏昏入睡),道:“你也玩,我才刚玩不久,没空练呢,敏敏又不陪我玩,才不过十来级,升得很累耶。”   “咳咳。”卫浩南突然咳了两声,道,“你们两个就知道玩,道术不好好学。”   燕若梦细声道:“练练手嘛。”   “那好,以后你们每天早上起来挥剑一千次,睡前再挥剑一千次。”卫浩南厉声道,“还有你,每天另外还要画一百张符。”最后他盯着燕若梦。   “木剑吗?”卫小杰心里道。   燕若梦伸了伸舌头,心中忖道:“完蛋了,我宁愿去抄佛经也不愿意画那不知写什么的符。”   两个大小孩可怜巴巴的望向凌天恒,希望他说句好话。   “其实偶尔玩玩放松一下也无妨。”凌天恒接收到求救信号只好打圆场了。   看到有外人求情,卫浩南也不好发作,只是严厉的的瞪了一眼那两个贪玩之人。   “那么要是碰到怎么对付它们呢。”为了不让他们争吵下去,凌天恒连忙转移话题。   “请我喽。最多打八折。”燕若梦抱着手扬着下巴道。   凌天恒瞧了她一眼,心中忖道:“你,行吗?”   卫浩南忽地叹道:“如果有能力收伏的话就收了,要是不行,就不要管了。”   众人一愕,这哪像是以除魔伏妖为己任的天师所说的话。   感受到大家望他的眼光,卫浩南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十几年前,曾经碰到过一个绿眼僵尸,当时我和大徒弟布好了阵法,重创了他,可还是让他逃走了。”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他为了疗伤,不停的吸人血,那一条村三十多条人命,如果不是我们,或者就不会死。”他深深的自责。   众人默不作声,两个法力高强的天师都收不了一只绿眼的,那么要是红眼的呢。   过了一会,卫浩南看了众人一眼,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有很多僵尸的,高级的也不过几个,但如果你们碰到,就自求多福吧。”   众人心里更是一沉,面对另类的生物,人类总是害怕,总是怕对方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总是想方设法要铲除对方才可以安心。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何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燕若梦突然大叫一声:“不对。”   “怎么了?”   “我想不起来了。”刚刚似乎想到什么,但一下子又记不起了。众人皆白了她一眼。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赶忙接听:“喂……敏敏呀,什么事……糟了,差点忘记了……你先安定着她们吧,我尽快回来……”   “又怎么了?”   “也没什么,平安堂来了几位重量级的贵客。”燕若梦耸耸肩道,“你,搭我回去。”她指着凌天恒,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扯着他往外就跑,还不忘喊道:“卫叔,那些东西快点派人送到我那。”   望着他们走了出去,卫浩南突然道:“小杰,你查下这个凌天恒是什么来历。”   “怎么了,爸爸,你怕他欺负燕姐姐吗?”   “不是,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   “恩。”   大路边种植着不少的树木,突然一棵树竟然像被龙卷风刮着似的旋转起来。当风停后,那树原来的位置上站着一个灰衣男子。他冷冷的望着凌天恒载着燕若梦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卫宅,忽地发出一声冷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蓦地他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此处。而旁边的树木就像秋天落叶般纷纷掉下树叶,树杆也迅速枯萎。   离明珠小区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一个人躺在车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他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胡乱地拨着车头上的仪器,他的脸上盖着一顶太阳帽,看不清他的样子,看身量应该是个小孩。而旁边一名男子双手插在裤袋上斜斜的靠在车边,这个正是刚和燕若梦分别的凌天恒。   “哥,怎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嗯,她……她还好吗?”   “她很好,好善良……嗯?你怎么这么问?你认识她?”   “呃……不,不,我是说你觉得她好吗?嗯,不,我是说你们谈得怎么样?她愿意出手帮你吗?”   “她……她看上去很嚣张,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其实她……她内心却隐藏着隐藏着好多的……对了,是忧伤,还有怨恨。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小的年纪却有着好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沧桑。”   “那你……是觉得她不好了?”   “不是,她很好,她像我们一样。将别人多余的东西拿去给有需要的人。”   “呃……你是说她有爱心吧。”   “是呀。你说她贪财,其实她是为了帮助一些孤儿。”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有没有给她……”   “不,那个案子,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嗯,她的道术似乎不太行……是,一般般吧。估计是玩心重,没下多少功夫。”   “你是怕连累她。”   “就算是吧。她一个人也不容易,何必呢。” 第十八章 君子爱财(上) 06   明珠小区此时如同经历着海啸的袭击,惊叫声不时响起。身穿制服的保安们在楼下列了两队,个个屏息静气,时而相互对望,时而抬起头往上看,时而瞅着他们的队长。而那个胖队长急得走来走去,他不住的用衣袖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滴在水泥地上,湿了一大片。   此时小区内基本所有的房屋都紧关门窗,并下了窗帘,唯有他们面对着的这栋九楼窗户大开。而那些惊天巨响正是从那儿传出来的。其实每套房都装有很好的隔音措施,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也不会影响到别人,可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罗敏昕才不会独享这“世界级的女高音”,她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可惜竟然无一人敢前来。因为制造这“音效”其中有一位是这小区的房东太太。   而在平安堂内,罗敏昕施展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让室内的分贝降下来,她恨得咬牙切齿,可还是得陪笑着道:“燕小姐很快就回来了,几位太太不要太担心了,先喝杯水,润润喉咙。”她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看着那细长的壶嘴,她真想直接往她们嘴里倒去,好塞住她们的大嘴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她回到家不久,同楼的几个太太还有房东太太一块前来,都说家里闹鬼,接着就大喊大叫,又哭又闹,直吵得保安上来还不愿闭嘴(保安们就只好退下楼去,就是开头那一幕了)。要不是早接到特别嘱咐,她早就拿起卫浩南为她准备防身用的失忆棒(可令人短时间内忘记刚才所为,任何人均可使用,无需法力支配)狠狠的敲下去。   “究竟燕小姐还要多久才回到,天都快黑了。”同一句话,这房东太太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时再一次的念起,估计她当复机读也绰绰有余。平时她总是觉得这两个丫头好有问题,因为她丈夫把这楼最好的套间便宜租给她们,她总认为他们会有些什么关系的,因此老是找些事来刁难她俩,更别说会有礼貌的称呼了,但这时她有求于人,当然得客气一点,“温柔”一点。   “是呀,天黑了,那只东西就会跑出来的。”另一个太太害怕的道。   “我怎么开始觉得冷冷的了。”一个太太缩了缩脖子拉起衣服抱着双手,浑身的肥肉不停地在颤抖。   “别吓我,我也觉得有点了。”旁边那个也慌了,连忙抓着她。   罗敏昕讪笑道:“是空调开低了,我调高点。”她故意将空调开到几度,自己却穿起外套来。而这些人竟然坐了那么久才感觉到冷,真不知是不是身上的脂肪太过厚。   这些太太们互相握着对方的手,不知是取暖还是想对方保护。   罗敏昕万分得意地看着她们,谁让她们平时老给她脸色看,有仇不报非君子,难得有机会,她还不狠狠的整她们一番,得罪了她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拼命的忍着笑,走到门边拉开门。   “敏敏,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催我回来,要知道我在和police查案呢,忙得都走不开了。”燕若梦一进来就大叫起来,其实她也是心知肚明,但场面话还是得说。   罗敏昕还没来得及开声,那几位太太“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放开喉咙大声叫道:“哎呀,燕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大半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可要出人命了。”那声音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摇摇晃晃的,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估计佛门的那个什么狮子吼也不外如此。   燕若梦瞧了她们一眼,虽然中气十足,但那脸色却苍白如纸(也有可能是涂的粉太多了),看来是吓得不轻,心中暗暗好笑,却故作惊讶道:“哦,原来是房东太太来了,收租吗?”   “不是不是。”房东太太连忙摆手,喏喏的道,“是这样的,昨晚呀,我家里出现了一个……就是那些东西,好可怕呀。眼珠突出,舌也伸出来了,吓死我了。”她按着心口,一脸的惊惧神色,仿佛那个东西就在她面前似的。   “我半夜起来时,就是在厕所……恶心死我了。”另一个太太不知怎么说好,回想起那时刚刚要小解,那东西一下出现,吓得她抽起裤子就往外跑,结果弄得一身脏,她可是喷了半天香水才敢出来的。   另一个太太又接着道:“还有我家呀,东西突然乱飞起来,被呀枕头呀,唉,我可是收拾了一个上午,累死我了。”她捶着那不知还算不算得上是腰的胖身体背后。   跟着别的太太也纷纷说起自己的遭遇。   “我昨晚看到窗口一个身影在晃来晃去,一会大一会小的。”   “还有我呀,在看着电视,有个东西竟然……竟然从里面爬出来。”   燕若梦悠哉由哉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先是抿了口茶,才道:“怎么可能,是你们眼花了吧。”   “一个是眼花,但我们几个都见到,就不是假的了。”太太们纷纷点头。   “真是太可恶了。”燕若梦握着拳头捶着桌子咬牙切齿地道。“我在这设平安堂,他们竟然敢到这里来捣乱,实在是太把我放在眼内了。”   房东太太十分大方的道:“燕小姐,你开个价吧,多少钱都行,只要把那些东西赶走就行了。”她很明白别人是在这租屋做生意的,当然不能以她房东的身份命令她做事。   燕若梦不悦的道:“房东太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他们来这捣乱,分明是向我挑战的,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去对付的。这钱不要提了。”   其他几个太太之前听说她见人就“斩”,丝毫不会手软,生怕自己也给她当作肥羊削个清光。无奈有求于人,只得装作大方,可心里却痛得要命,似被人揪着捏着揉着。现在一听不要钱,心里那个高兴立即喜上眉梢,可是嘴里还是不免要造做一番。   “这,这怎么可以?”   “是呀,怎么能让你白干?”   燕若梦一摆手道:“没什么不可以的。”接着又转头大叫道:“敏敏,抄家伙,去看看,究竟是哪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来这撒野。”   罗敏昕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她这一句。   只见她二人杀气腾腾的直奔出去,那几个太太连忙跟上去给她们带路。   “这边,这边。”   “快点,快点。”   “小心,小心。”   那两人一个戴着阴阳镜东瞧西看,一个拿着玄光镜晃来晃去,装模作样的在转来转去,还拿起手中的武器在虚空中乱耍。看得那些太太们心惊胆跳的。弄了一会后,又在门边过道电梯等地方喷了些符水贴了些符纸之类的东西。   足足搞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别的家庭都已亮灯开饭,美味的香气使得这两个“复仇者”的肚子打起了战鼓。两人打了个眼色,该收队了。回头再看着那几个原本走在前面,现在却跟着她俩转的胖太太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她们家里也没什么可参观的了(布置太俗气了,无非是高档家具,所谓的豪华设计,没什么特别的,看多也没意思)。好吧,今天就这样,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对她们不敬。   燕若梦拱了拱手,道:“各位,可以放心了,那只东西已经走了。”   “走了?”这些太太又惊又疑,她们并没看到她俩捉到什么或是有什么东西走出来呀。   燕若梦不悦了:“难道你们不相信我们?”   “不是,不是。只是……”另外几个太太犹豫地望着房东太太。房东太太只好作为代表开声了,“那个……要是今晚又来呢。”   罗敏昕笑道:“嗨,我们已经在这儿布置好了,如果他想再死一次的话,就来喽。”   “真的?”太太们又惊又喜,互相握着手,真是太好了,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燕若梦一扬双眉,慷慨激昂的道:“我们平安堂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个大家尽可放心行了。大家都住在同一栋楼上,有什么事尽管叫我行了。”   “那实在是太感谢你了,真的不知怎么感谢你好。”房东太太紧紧的抓住燕若梦的手道。   燕若梦望着那只爪子,只觉得浑身起满了小点点,毛发一根根竖起。虽然那不是咸猪手,但也差不多了(又肥又大的“猪手”),她微微一皱眉,痛呀,你的感谢就是掐我吓,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揉了一下,才在包里拿出平安符道:“这是平安护身灵符,可以驱灾辟邪,就送给各位太太压惊吧。如果各位的亲戚朋友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介绍他们来找我哟,到时一定给打个折头。嗯,今晚还有几个单子要做,就不陪各位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理那几个围上来欲要感恩戴德的太太了,身子一缩,拉着罗敏昕逃一般的飞离此地。生怕走慢一步,自己就被这些“搅肉机”挤扁,那就真的是人间惨剧了。 第十九章 君子爱财(下) 07   当零点,也就是子时,小区内一片寂静,大多数人都睡了,只有几个窗户还透出亮光,时不时传出一阵响声,估计或是看电视(小区内禁止夜间打麻将因此才没有那些喧哗声)。保安们两个一组,手持警棍放轻脚步在各个楼层里巡逻。他们看到有两个娇小的身躯扛着一大堆东西,踮着脚尖猫着身子不紧不慢地行走。他们并没有立即上前去询问,也没有跟着过去,反而往另一边逃离,生怕让她们看见。这样的情形见过好几次了。他们的队长曾口头特别交代过,不论那两个人做些什么,都不要去管,特别是在夜里千万不要去打扰她们。可是却有两个同事不知是太过尽职尽责,还是十分的好奇,丝毫不听劝告。在某天夜里见到她俩鬼鬼祟祟的出来,便跟了上去,结果回来后病了一个星期,听说是见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东西。有两个大胆一点的,非要弄个明白,结果不用问,也和之前两个同事一样。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一看究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此时这两个值班的保安看到她二人出来,心知是怎么回事了,躲也躲不及,哪还会跟上去。   只见燕若梦和罗敏昕二人肩上搭着根长绳,绳的另一端系着一个小板车,车上放着一大堆东西。她们一前一后又是推又是拉的驱驶车子前进。心里却在不断的咒骂那两个溜走的家伙,毫无爱心,见到美媚这么辛苦还不来帮帮忙,活该他们年过三十还找不到gf。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天台,熟练的将车上的东西拿出来摊开摆好,大的是案几,小的是香烛之类的东西,又在香案前面空地上铺了一张潢色的布绢,竟然是地藏王轮回图。   把一切弄妥当了,又关上通往天台的门,燕若梦才低声唤道:“阿力,出来。”   一把声音悠悠的响起:“燕小姐,我在这儿。”一个鬼魂不知从何处飘来过来,躬身道:“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他正是昨天跟着张春晓而来的那个游魂。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你办得很好。”原来就是她派这只鬼去整蛊那几个太太的,谁让她们老给面色她看,惹着她的准不好过的。   “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现在送你去投胎吧。”   “啊,真的。”阿力激动得手舞足蹈。   燕若梦认真的道:“你站到轮回图里,心里放下一切,什么也不要想了,默念请地藏王菩萨度我轮回。”   “好的。”阿力走进了轮回图,双手合什坐下。   燕若梦拈起三支香手腕一翻点着了,将其插进香炉内。几缕白烟冉冉升起,又听到轻轻的“啪”的一声,一张符燃着了。她用两指夹着那张符,围绕着那点燃了的香转了三转,当她收回手时那符也烧尽只余灰屑洒在香炉内。接着她抓起一把纸钱,往空中一撒,嘴唇微动似乎在念着什么。不久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旋转的光环,先只是一丁点,可眨眼间却越转越大。一道金色的光束自光环中发出,射进轮回图中,照在阿力身上。强光耀眼,却让人感到一派祥和。空中的光环越缩越小,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淡,随着亮光的淡去,轮回图中的阿力慢慢的消失了。   “谢谢你们,再见。”远远飘来一把声音,很空灵,也很平静。这一世的喜与悲都结束了,下一世又会是怎样不得而知。人生无常,但求问心无愧。   燕若梦与罗敏昕相视一笑,对着空中叫道:“再见了,下一世记着要做个好人,积德行善。”   “嗯,我记着了。”   金光消失了,天台又陷入了黑暗,只有几点火光。   燕若梦收起了轮回图,又取出另一张黄布铺下,旁边斜斜的插着几根竹子,上面系着几根红绳。又从道具箱里拿出个瓶子,手掌按在瓶口上,将其翻转,瓶口朝下,里面的幸运星模样的符便倒了出来。把手一扬,幸运星落在黄布内立即消失,黄布上渐渐出现一只通体透明的鬼魂。那只鬼魂一直被困在符内动弹不得,此刻身上的束缚得以解开,以为脱困了,心中得意,身子往上一跳便想像往常那样可以随意游荡。谁知看似普通的红绳竟然发出了红光,相互交,那鬼魂一触到立即就给反弹了下来。原来这是一个简单的阵法,那几根竹子插在不同的方位上产生一种力场,而红绳则是用来启动阵法,普通的鬼魂一旦进了去,阵法启动后,就会给困着出不来了。而破解这个阵法也很简单,只须在黄布外面将任意一根竹子拔掉即可。另外根据竹子插在不同的方位上,还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例如隐形,范围内的任何事物在外面都看不见,但在里面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形。   然而里面的那只东西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是困得久了,累了没什么力气才会掉下来的,于是他又继续往旁边移过去,可依然给反弹回来。这个家伙生前肯定并不聪明,连续两次都摔个不轻还继续往外扑去。燕若梦和罗敏昕在外面看着可笑得前俯后仰,这家伙太逗了,在表演翻斤斗呢。   这时那家伙才发觉附近有人,他大叫起来:“啊,这是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燕若梦摇了摇头,没去理他,取出了一个像香烟盒般的东西,按下一下边上的按键。诵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原来这是个电子念佛机。   超度者必须具有高超圆满的德性,以虔诚和慈悲之心为亡者超度,这样才能为亡者解脱,引入轮回。   但是以她现在的修为,是根本无法超度亡灵,只能借助佛经。   阵内那个家伙捂着双耳痛苦的在翻滚着、喊叫着、怒骂着,直到他累了才安静下来,之后便静静的坐着,似乎在听。阵中的黄布缓缓升起并旋转起来,似乎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黄布降下,如刚开始时,可是里面的那只鬼魂却消失了。他也已得到了超脱。   接着燕若梦如发泡制,把箱里装有鬼魂的幸运星符分别扔进阵内。   随着电子念佛机一声声的诵经声传出,一只只被俗世孽障困扰的灵魂都得到了解脱……   “终于搞掂。”燕若梦伸了个懒腰,这些都是她这几天来捉到的,现在也经由她的手送他们往该去的地方。   “好困呀。”一旁的罗敏昕听着念佛声,哈欠连连。   “收拾好东西再回去睡觉吧。”秘书的工作当然也包括收拾这摊子,老板嘛,当然是动嘴不动手,当指挥的。忙了一整天了,她才不想再干这活儿,何况这两天一大早都是她扯着她起来的,君子报仇,此时正好。   说完燕若梦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下楼去,她决定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的睡几天美容觉。钱是赚不完的,可千万别将自己累坏了。   罗敏昕只好认命的做着最后的工作。   转弯角的阴暗处,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靠着墙边插着手看着这一切。   “真有意思。”一个很轻脆的声音道。   “嗯。”   “这是不是叫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嗯。”   不远的大街上,有一个人靠在树下叉着手望向天空,他看到几道金光自一栋大楼上射出,鼻下连连冷哼。当光芒消失后,他的眸中泛起了异芒,他攥起拳头正要往前行走。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醉汉往他身上砸来。   “喝,我要喝,陪我喝……”醉汉抱着他大叫着。   这个人厌恶的睨了他一眼,突然嘴巴一张,唇边露出了两颗獠牙,再一低头深深的刺进醉汉的颈中。醉汉只是“啊”了一声,手脚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片刻,那人把手一甩,醉汉掉在地上。当他抬起头时,獠牙已收了回去,他用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鲜血。又望向刚才那射出金光的大楼,嘴边勾起了一丝阴鸷的笑意。   天台上躲在暗处的两个人见没什么事了就离开,他们刚走到街上,突然感到什么似的,一同望向对面街道。只见街灯下树影摇晃,并无路人。莫非只是错觉?走近一看,地上躺着一名满身污秽的男子,不免感到有点恶心,蓦地发现他的颈侧有两个小洞,正慢慢合陇。突然这个男子双眼睁开泛出淡淡的蓝芒。两人面色一变,同时出手扣住这男子的双手…… 第二十章 少女的梦(一) 07   “丫头……丫头……”   朦胧中,燕若梦听到耳边有人在叫。   “谁呀,烦不烦,吵死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究竟是谁这么不识趣却来叫她,能不让她火冒三丈才怪。   “闭嘴,再吵,扔你下油锅。”她抬起手指向一旁,可眼睛依然紧闭着。   “是你师父我来了。”声音飘渺,忽远忽近。   “什么师父?”迷糊中,燕若梦连是醒是睡都分不清,何况别的。   “你连师父也不认得了吗?”   “师父,你有没搞错,人家在睡觉呢。”燕若梦十分不满的嚷道。   “就是你睡着了,我才会出现,起来,有话和你说。”那声音很轻很柔,但也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噢。”燕若梦十分无奈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床前一个东西在飘来飘去,时大时小,变幻不定,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有形无实的虚体。只见她双手抱胸,没有双腿,自腰而下竟然是带有鳞片的长尾,盘作一团,似是坐着,浑身上下透出淡蓝色柔和的光芒。看似妖孽,却又像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子。这不是别人,正是燕若梦的师父,驱魔龙族第56代传人龙飘云。此时的她只是一个灵体。   燕若梦撅起小嘴嚷道:“你别老在我梦里出现好不,影响我睡眠。你知不知道女人睡不好,好容易老的。”原来这竟然是她梦的梦境,睡着后的意识界。   龙飘云笑道:“哎哟,这才多大,你师父我还没说老呢。”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道:“此老非彼老,我说的又不是年龄上的老,我说的是外形。”她伸手摸了摸双脸,继续道:“你想想皮肤变得皱巴巴的,多难看。我虽不是貌美如花,但我可不愿变成丑八怪,那会把客人吓跑的。这样一来,我得花钱去美容,要是见效慢的话,就得去整容了,可是万一搞不好毁容了怎么办?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浪费银子不打紧,可怜往后生意就难做了。呜……”她噼噼叭叭说了一大堆,听得龙飘云差点没掉下来,这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呵。   可燕若梦还没说够,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还有呀,我还得养你。本来呢,徒弟养师父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当然是毫无怨言(才怪呢,她心里补充了这几个字,却没说出来)。可是还得帮你养你那些猪朋狗友,给你们烧高档化妆品名牌衣服贵重首饰(我自己都用不上,全给你们了,这样的徒弟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得花我多少钱,你以为生意好做?这钱好容易赚?(每一张都是真正的血汗钱,整天到处跑,幸亏是晚上,要是白天我岂非晒成黑妹了)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钞票可以随便印?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彩票的号码,让我期期中大奖,不用再干活,晚晚陪你聊天好不好。”乖乖,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上去了。   龙飘云笑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的,号码就是1至36其中六个,哎呀……”她话未说完燕若梦已将一个枕头扔了过来,虽是虚体,但也不能忽略万物。   燕若梦立即纠正道:“错了,是1至49才会有五百万的。”   龙飘云故作生气的道:“喂,你这丫头会不会尊师重道。”   燕若梦委屈的努着嘴,道:“有你这样的师父吗?就会欺负徒弟。”   龙飘云飘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哟,丫头,好像胖了……喂,你别扔吓,要不然你可没枕头睡觉啦,到时睡不着,我可不陪你聊天。”她看到燕若梦手已抓起另一个枕头了,便赶紧提醒。听她这么一说,燕若梦便没把枕头扔过去。   龙飘云把脑袋凑过去,神神秘秘的道:“嘿,今天你遇到的那个小子挺帅的喔。”   燕若梦玩弄着枕头,随口道:“谁呀?”   “就是姓凌那个小子。”   “你跟踪我?”   “我也是关心你而已。”   “哼。”燕若梦十分不满。   “他是什么人?”龙飘云没理会她的态度继续问。   “怎么,你看上他了,想和他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哎呀……”话未说完,龙飘云已用手拍了下她的前额,“不准打头,会傻的。”燕若梦大声抗议。   “说实话,他的确很合我心意,他长得太招人喜欢了,真是迷死人了。”龙飘云玩弄着头发,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燕若梦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有无搞错,什么眼光,竟然喜欢个黑炭头!   真是受不了这个在发花痴的师父,燕若梦不屑的道:“帅有p用,到最后还是给卒吃了。”没眼瞧了,她撇过头去,   “所以我要特地提醒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龙飘云突然板起脸来,正色道,“我们驱魔龙族的传人是不能和任何男子产生情愫的,要不然法力尽失还会没了性命。”刚才还是含情脉脉柔情万种,转眼间变得冷漠无情。这变化比舞台上的变脸还要快,看样子她也能当演员了。   “行了,每次来你都说这个,烦不烦的,都成复读机了。”燕若梦有点不以为然,十字是没一撇的,根本没可能的事,这个师父也未免太紧张了吧,“究竟是为什么,这规矩谁定的?”但她还是觉得好好奇,每次都问,但都没有结果,这时并不准备会有答案,但是话还是得说的,要不找什么说下去。   “这是我们家族和龙族定下的盟约。”龙飘云今天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什么家族?”燕若梦奇了,怎么以前就没说过,貌似挺新鲜的。   沉默了半会,龙飘云才悠悠道来:“龙神在家族女子中选上一个合适的作为它在世间惩恶的执行人,从此她就以龙为姓,她有强大的灵力,并可以驱使神龙作法,但是却不得婚嫁。我15岁开始就离开家族一个人在人间担当起守正辟邪、以众生安危为己任的重责。”   她讲得是多么的平静,但是却又让听者觉得是多么的辛酸,本来是一个大家闺秀,可以过上平凡的幸福生活,结果却要走上这一条离乡别井孤独无依的道路。 第二十一章 少女的梦(二) 07   燕若梦心中暗叹:这到底是什么破规矩,还有没有人性的。后来她同卫浩南提起,然而他却说:“千百年来无数怀有各种目的的奇人异士都在寻找这个奇异的一族驱魔龙族,可结果用尽术法都无法查找出这一族系的根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也许这就是驱魔家族的宿命。   却说此时燕若梦轻叹一声:“那你有没后悔过,走这样的路。”   “不,就算再活一百次,我也只会选择走一条路。”龙飘云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之色,人活一世,并不是非要活得多姿多彩,非要去算计它的好与坏,而是要坚持自己的选择,不可三心两意,朝秦暮楚,否则到头来只会一事无成。   燕若梦奋力地摇头,大声嚷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可不是你家族里的人,与你又毫无血缘关系,为什么要接受这个?”给人牵着鼻子走,她可不愿意。   龙飘云白了她一眼,一副你以为我很乐意这样做的神态:“哼,是龙神认可了你,所以我才能将功力全部给了你。别不知足了,别人想要都没有。”   难怪燕若梦可以在短短数月就有了别人数十年的功力,原来她的法力竟然是龙飘云给她灌顶传功来的。   灌顶术,就是传功者将自己毕生的功力传给他人,传功者因此会成为废人或是死亡。不是说没有谁愿意牺牲自己而去成就他人,而是功力这东西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再怎么好,也不如自己修炼来的要好,就算可以将其很好的控制、融合,也难免会被牵拌或反噬。所以,前辈们指点后辈修行,最多是替其打通几处玄关让其可以少绕些弯路而进入佳境,而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燕若梦大声道:“谁希罕,我才不要当傀儡。”她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可以安安稳稳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虽然挺无聊的,但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左练右练。什么传人,什么守正辟邪,丫的,全是扯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们爱怎么打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干吗拉我下水。在她的心里已经把那什么龙神抽了龙筋,撕了龙片,斩了八段,再切成一百八十块,烧、烤、闷、炖、蒸、煮,嚼龙肉,喝龙血,吃不完的扔去喂狗。   龙飘云开解道:“别这样说,很多人想都想不来呢。”看着她的脸色,阴沉沉的,她已猜到她心里会想什么,背脊上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听到她这么一说,燕若梦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什么,急忙道:“你说你还有族人,那么是不是找到他们,我就可以不干这活了。”多么怀念以前的日子,吃饱就睡,睡饱就吃,什么也不用想,想来也做不到,何必去想。哎,别人穿越不是当公主,就是当小姐什么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只是当个劳什子天师,而且还不是最强的,上不上下不下,法术时灵时不灵。如果这是古代,当个国师,也能威风一下,多风光。次点的在民间混一下,也能让百姓膜拜膜拜,虽说本事不大,但再怎么说也比那些装模作样的神棍强,有的是真材实学。可是这是现代,人家讲的是科学,你却说些妖魔鬼怪,人家不把你拉去打靶,已算是对你很仁慈了,还妄想当什么救世主,简直是神经病。她一直以为她是来自一个与这个世界相似的平行时空,因为一刹那的碰撞把她送到这儿。而她只要找到那个接触点便可以回去了。只可惜她只猜对了一半,素不知那个地方失去了维持存在的意义,便会烟消云散,她再也回不去了。   龙飘云微微一颤,心中一悸。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抱起出生不久的小侄女时的情景,那婴儿那双紧闭的眼睛陡地睁开往自己身上瞟来瞟去,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小嘴努来努去,咿咿呀呀的叫着,吐字虽不是很清晰,可是却清清楚楚听到她叫的是什么。   “姑姑”!   她竟然不是先叫妈妈或爸爸,而是叫自己姑姑。尽管什么也不懂也不会,然而她的身份,她的使命,当她呱呱落地时就已注定。   驱魔之路并不好走,她的道法再高再好,也会受伤;无论她多坚强有多坚定,也会受挫。每当这些时候,在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张粉嫩的小脸,那双水灵灵的大眼,那对胡乱抓拿的小手,只有这些支撑着她,在无数个孤独、奋战的时刻,给予她力量,让她坚持下去,而不至于向后退缩。每一代传人,当她们离家时无不是踌躇满志,勇往直前,因为她们都希望一切可以在她这一代结束,让下一代人可以过上幸福快乐平安宁静的日子。   她不敢看着燕若梦,是心虚或是别的,隔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我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他们了,也不知他们在哪。”半晌没听到对方有什么动静,便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燕若梦双手枕着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她的心又是一悸,连忙安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你能消灭天下间的邪恶和僵尸的话,龙神会让你退休的。”   “什么?!”燕若梦一听,一下就坐了起来,“你要我打那些蹦蹦跳跳的东西。”一提到僵尸,立即就想到在电视上看到那些穿清朝官服,双手伸直跳来跳去的东西,真奇怪,怎么清朝的官都爱当僵尸。   蹦蹦跳跳?龙飘云只觉脑后冒汗,这徒弟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真有点招架不住,只得道:“留给你的那箱札记好好看看,都是历代传人亲手写下的驱魔心得还有自身修练的方法。”真受不了,她准备撤退了。   燕若梦嗔道:“在考我古汉语吗?那些东西认得我,可我却不认得它。不对,它也不认识我。我们彼此不认识。”   龙飘云故作无奈的道:“我怎么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她扶着额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蠢。”燕若梦说着把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哎呀……你真不打算睡了?” 第二十二章 少女的梦(三) 08   “第一,你当我是白痴,有正必有邪,自古共存,根本不可能全部消灭掉,正如光与暗。至于僵尸,是人变的,你让我去杀人?第二,我现在在梦中,就算我把这楼给拆了,我还是安稳的睡着。第三,我不是姓龙的,本小姐喜欢谁,爱和谁谈恋爱结婚你管不着,要是我高兴,一天换一个bf又怎么着。好了,没空陪你继续胡扯下去了,我要睡觉。”说完,她倒头就睡,也懒得理这个飘来飘去的师父了。以免一会气不过来,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哎呀,先别睡,同我聊聊天。”龙飘云抓起枕头摔过去。   燕若梦闷哼一声,不去理她。   龙飘云见她不答应,便叉起手道:“臭丫头,对我耍什么性子,bf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夜夜换新郎。”   “怎么?下面的酒不好喝了,想喝喜酒?”   “对。”   “那我如你所愿。”燕若梦猛地坐起来,抬手凌空一抓,立时手中多了一个瓶子,迅速地对着龙飘云就喷。   “哎呀呀,这是什么?”龙飘云冷不妨给喷得一脸是水。   “赶鬼水!”燕若梦得意的晃着瓶子道。   “什么!你竟然给我喷这个!”龙飘云气得鼻子都歪了,想她堂堂驱魔天师,向来只有她喷鬼,今回却被当成鬼给猛喷,真是风水轮流转。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燕若梦望着她愕然的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是呀,没拿错,难道过期了?   龙飘云“嘿嘿”的笑了起来:“你以为这些东西对我有用吗?”驱魔龙族的人死了也不进轮回道,又怎会是鬼。   “没用就算了。”燕若梦将瓶子随手扔掉,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蒙头睡去。看来得另外研制一种东西来对付这个非人非鬼的灵体了。   “喂,丫头。”   龙飘云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中暗叹,要是当初不把她带来,或者她就不用接受这命运。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本来她可以过着平凡安宁的生活,如今却要过上自己往日那种艰辛的日子。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那这一切,她必须要承担起来。   这都是命,怨谁?   光晕散去,房间又恢复原来的黑暗,只听到微微的呼吸声。   大厅里,燕若梦手握飞镖瞄准红心掷出去,“嗖”的一声,飞镖划出一条抛物线直跌下地去,再一看,地上已散落了好几枚了。   此时的她都看不清前面是有几个红心的了,把旁边最后几个拿起随手扔出去,当然也是落地了。   “还有两天,赶紧练吧。”罗敏昕听到声音,头也不抬道。此时的她正坐在燕若梦那“宝座”上玩着电脑游戏,对周围的一切可谓是视若无睹。   “哎呀,累死我啦。”燕若梦沮丧的坐下沙发,心中后悔万分。   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罗敏昕硬是说她打不中靶子的红心,她当然不服,两人争吵了几句就打起赌来,七天之内一定会打中的,要不然就给她双倍工资,谁知罗敏昕却说:“要是打不中,以后家里的碗由你洗。”她知道她最怕最怕就是洗碗的。   这时燕若梦才发觉她掉进了一个局里了,想她绝顶聪明,没想到竟然也给人阴上一回。练了五天了,眼都花了,可是那个飞镖就是要和她作对,不是掉在地上,就是撞到墙上,别说中靶心,能中靶就不错了。本想用法术的,可是罗敏昕精得很,骗她摆下了五音阵,这么一来要是使用法术的话就会响起音乐来,她压根子就无法使用法术来取胜。   她望着那双“纤纤玉手”,这么柔软的手又怎么会是洗东西的手呢。想当年她为了生计,在酒店里帮人洗碗。哎与其说是洗碗,还不如说是在销毁它。经她手洗过的碗,十有都破了。真是不知那些碗碗碟碟是不是和她有仇的。如今她所有的餐具都是不锈钢的,要么就是塑料的,反正容易摔坏的东西她已不敢用了。   此时的她却想是买个洗碗机回来好,还是用失忆棒直接让罗敏昕忘了这件事好。但是那么多天的事了,那种符咒还会有效吗?敲一下可以忘记一个时辰内的事,也就是两个小时,一天24小时12个时辰,五六天也就是六七十个时辰,那么是不是敲六七十下她就能忘记了。哇,敲那么多下,她的头没给敲破,自己的手都酸了。罢了,还是买个洗碗机,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大不了,到时从她工资里扣。对,就这样,反正她经常偷懒,难道还欠理由不成。   打好主意,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把眼一瞟,看着一旁的罗敏昕一脸乐滋滋,不由得问:“玩什么游戏?”   “。”罗敏昕道。   “不是吧,你都玩了十几次了,不烦?”燕若梦走过去坐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她操纵着人物。   “七个主角,可以轮流玩的,还有隐藏剧情,各种支线任务,还可以联机组队。要不你来组队陪我玩吧。你要玩哪个角色。”罗敏昕熟悉的移动着鼠标键盘操纵着屏幕上的小人物。   “别,我看到就头痛。”让她玩一遍已经晕呼呼的了,还要玩七次,再有几十个支线,单是这数字已经受游打副本简单又快捷。   “哎。”罗敏昕叹道。   “怎么了,谁挂了。”燕若梦看着屏幕,一个身影站在一个墓前。   “小寒死了,留下何少孤独一人。”罗敏昕叹道。   “想不到那个呆子竟然这么可怜。”燕若梦整天听她在说这游戏,大概也了解了一些。   “至少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比起徐少和紫儿好多了。”罗敏昕道。   “那个食古不化的爱情大白痴,只会听师父话,一点主见都没,害紫儿苦等了他三百年。”燕若梦想起那个温柔漂亮娴慧聪明的女主角到死也得不到他的半个拥抱就想跳进游戏去狂扁那人了。   “就是了,放着个大美女不要,跑去修什么仙,脑子真有毛病了。”罗敏昕愤愤不平的道,“要是你呢,你会怎么做,听师父话当掌门,还是和紫儿在一起。”   “那不是废话吗?谁希罕那个破位,当然是和心爱的人逍遥快乐去。”燕若梦立即脱口而出,只羡鸳鸯不羡仙不都是像她这样的小女生所期盼的吗?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罗敏昕道。   两人伸出双手用力地互握了一下。   “那你现在又在玩哪个?”燕若梦看她又继续点开新的存档。   “萧少呀。玩个完美结局。”罗敏昕道。   “什么,那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小灵死了,小如也死了,好像还有什么菊花兰花,这小子最可恶。”燕若梦记得她第一次玩的就是这个角色,之后就不想玩了。不就会耍嘴皮哄女孩子,一点也不专一,害了一个又一个。 第二十三章 少女的梦(四) 08   “所以现在看看能不能复活她们。那么多个角色就萧少最有趣,要是没个好结局,实在太遗憾了。”罗敏昕惋惜的道。   “你喜欢他。”燕若梦随口道。   “不,我喜欢小楼。”罗敏昕道,“够霸气。”   “切,胆小鬼一个。喜欢的人都不敢去追,这个魔教oss白当了。”燕若梦不屑的道,如果他肯伸出手去,将紫儿拉过来,那紫儿也许不会死。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我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够了。”罗敏昕微闭双眼一脸深情地念着里面的对白。   燕若梦立即作了个呕吐状。   “其实喜欢也不一定要在一起的。有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哼,男人没个好东西,就想着自己。”燕若梦没兴趣看她玩游戏了,躺下沙发,头枕着扶手,双脚抬起在“踩单车”。   “也不全是,小天挺好的。”罗敏昕想了想。   “恩,他的确不错,对兄弟好,对朋友好,对妹妹也好。那最后他是和仙女在一起还是和那个植物人在一起。”燕若梦想了想才道。   “不是植物人,是精灵。”罗敏昕纠正道,“小天给贬为凡人,不是神仙了,是没法和仙女在一起的啦。”   “那仙女姐姐也太可怜了,等了二千年,结果爱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燕若梦叹道,“唉,人和妖不能在一起,人和仙也不能在一起,那干嘛要认识呢。”   “这才有趣嘛。”   “嗨,你有没同情心的,人家都那么惨了。”   “惨什么惨,至少曾经轰轰烈烈过,值了。要知道多少人想要也没有。”看的电视剧多了,自然向往那些惊天动地的爱情,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不是没有,是不去争取,更不懂去珍惜。”   她说得没错,其实美好的事物一直就在身边,离你很近,随手可得,可要是你连伸手也不愿意,你又如何得到它。就算你得到了,如果不好好去握住,不好好去珍惜,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罗敏昕突然道:“是了,你和天恒怎么样了?”   燕若梦恶狠狠的道:“天行?哼,那个牛鼻子。我想打扁他。”她压根子就以为她说的是游戏里那个徐少的哎呀师父了,那个可恶的糟老头,她恨不得割了他的舌头,缝了他的嘴巴,斩了他的双手,免得整天吃饱了没事做,老去破坏别人的姻缘。   罗敏昕愣了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天呀,还说不喜欢那游戏,可人物角色却记得那么的清楚。不由得嗔了她一眼,才道:“此天恒非彼天行。”   “管他呢,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我说的是凌天恒,你不会又忘记了吧,那天你和他出去了一整天,你不会让他占了便宜,就这么恨他吧。”真是服了,你那个记忆该怎么说才好。   燕若梦一愕,原来说的是现实中的真人!她侧着头想了大半天,勉强想起来:“哦,那个人。”人虽想了起来,可还是没什么印象。   罗敏昕坏笑着道:“他人又帅,也很阳光。也符合你的审美标准。”   燕若梦不屑的道;“切,那个自恋狂。”努力回想之下,依稀只记得凌天恒耍酷的样子,便道,“咦,怎么突然提起他。哦,你喜欢他。”她故作吃惊地望向罗敏昕。   罗敏昕脸一红撇过头去,道:“哪有,随口说说而已。”   “他又高大,又帅气,又阳光,还很有正义感。很符合你的标准。”燕若梦数着手指道,“好像他是个孤儿,这样更好,不用害怕婆媳问题、姑嫂问题,更不用担心财政问题,根据某个科学家的证明这种人最爱家的了,所以你尽管放心。”   一旁的罗敏昕听到傻了,打键盘的手指都停了下来,瞪大眼睛望着她道:“你这么了解他。”   “不过他是当差的,随时会挂掉,你不担心吗?说得好听是英雄烈士,难听点就是有牌的打手。”燕若梦自顾自道,“但也没关系,我可以作法,让他换工作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工作。白领还是公~务~员,好像这些不太好,都是打工的,要不就大老板吧。但他长得是个明星脸耶,他好像还有不少追求者,唔,应该先把他身边的蜂蜂蝶蝶扫清光。下哪个降头术呢,待我想想。”人生如游戏,她也已分不清这是游戏还是现实。或者说她希望这永远是虚幻。毕竟游戏可以重来,人生却只有一次。   罗敏昕心中暗叹:要是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乎他做什么,也不会在乎他的身份的,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她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再懂。她没有再说,盯着屏幕却有点心不在焉。   游戏里的背景音乐早就关掉了,音箱里放的是她精选的歌曲。这时响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这是一部电视剧的插曲。蓦地她心中一动,道:“问你个问题。”   “讲。”   “假如你爱上了一个僵尸你会怎样?”   “不可能。”   “别给我说你是天师,和僵尸是死对头。更不要说你不结婚不嫁人,你不过是修道的学道的,又不是修女尼姑。世上的事很难说的。”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第一,你这句话很有问题,爱了就爱了,还能怎么样。”又不能将僵尸变回人,总不能把自己变成僵尸吧。听起来不老不死很诱人,很多人都在追求长生不老,可真要让你活得千年万年的,烦不烦,厌不厌,想死的心都有了,更糟糕的是死不掉,想起就可怕。既然两样都行不通使不得,那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这样的问题还用得问。   啊噢,罗敏昕一下愣了,反复揣摩刚才那句话,有语病吗?   燕若梦继续道:“第二,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   罗敏昕又愣了,虽然很久没联系过了,虽然再见她时发觉她总与以前有点不同,但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才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小白脸的。”她的眼神很明显的给了她一个答案,问这问题简直有点白痴。   小白脸?!   罗敏昕再一次愣住了,怎么扯到小白脸上去了,想了又想,想了再想。眼角余光无意中瞥了一眼屏幕,这时游戏里那个角色正在自动打怪,而那个怪物正是僵尸,再看看那僵尸的模样,那脸还真不是一般的白!还真的是小白脸!再抬头看看燕若梦,只见她笑咪咪的望着自己。   呃……   燕若梦双手枕在脑后,继续道:“第三,就算我看中了哪个帅哥,也不会嫁他,最多娶他回来。”   罗敏昕故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就真不知哪位帅哥倒霉了。”   “所以呢,为了不让人倒霉,我还是不娶了。免得有人倒霉。”燕若梦说完又白了她一眼。   罗敏昕打趣道:“那你干脆剃了头发去当姑子吧。”   燕若梦故作无奈的道:“就算我想,也不可以。要知道我这如花美貌,定惹来一帮登徒浪子,岂非沾污了佛门清静之地。”   罗敏昕即时作了一个呕吐状。燕若梦马上指着她夸张地惊叫起来:“你……你有了,是谁的?几个月了?”   “有你个头。”气得罗敏昕抓起桌上的东西就给她扔过去,燕若梦一手接着并反掷回去。   接下来便是客厅就变成了战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两人累得就地躺下。   “怎么今天你不出去买菜了。”打了那么久燕若梦觉得饿了。   罗敏昕努了努嘴:“车被偷了,怎么去?”似乎不见的不是一辆几千块的交通工具,而是一件不怎么需要的东西。   “什么?”燕若梦一下跳起来,但接着又坐下去,无奈的道:“没关系,跑不了。”这丫头还真的玩上瘾了,不知这一次倒霉的又是谁。   “时间快到了,应该来了吧。”罗敏昕看看挂钟道。   门铃适时的响了,透过闭路电视看去,门外一个穿花格子衫的男子抚着肚子在按门铃。   “来啦,你搞掂吧。”燕若梦才懒得去理那些人,便起身走回房间。隐约间听到罗敏昕对那人道:“……你开走了我们的车,让我们停了一天的工作,这个损失应由你来负责。还有你让我们等了你一天,这个精神损失费也得赔偿。”   她笑了,小魔女的东西也敢来拿,那不是找死吗?   车子早就下了符咒,除了她俩之外,别人要是擅自开动将会立即中招,疼痛不止。   这东西真不错,看来得和卫叔商量一下大量制造,再广泛推广,真是商机无限。想到此,她眼里发光,似乎又看到了花花绿绿的钞票了。越想越兴奋,最后眼里的余光扫到墙上贴着的道术口诀,不由得低叹起来:这么好的脑袋如果去经商那肯定会赚得盆满碗钵满了,可惜呀,偏偏却去与那劳什子怪物打交道,伤神费力还得倒贴。   (ps:看到这,不知你可有追着看下去的冲动,有没一丝感触或是想到了什么,或者对某些东西是有点兴趣,若然都没有,那就此打住吧,不想浪费阁下的时间了) 第二十四章 花样年华(一) 09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此时育英中学校门前正站着两名女子,她们正是燕若梦和罗敏昕。   “十年了,想不到还会回来这儿。”燕若梦看着周围的景色,有点熟悉,更多的是陌生。十年人事几翻新,这儿已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罗敏昕叹道:“是呀,时间过得真快。”当初领毕业证书的时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燕若梦哂道:“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功成名就。”还记得当日领证时那个用动物眼看人的某主任,是的,又不是考上重点学校,用不着对她们太客气。   罗敏昕笑道:“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的再走进去。”好的词语她绝不会吝啬用在这儿,当年受的气(应该算是屈辱)今日终于可以出了。   学生陆陆续续的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道:“请问两位是……”   罗敏昕介绍道:“平安堂。这是燕小姐,我姓罗。”尽管心有不满,总不能对着客户发脾气,她尽量使语调回复到常态,但细心一听,会觉得有一种很嚣张的傲气。   物是人非,尽管她们毕业于这学校,在这呆了好几年,但是她们却不愿以往届毕业生的身份再走进去,没有感情不用说,那些不快更是她们不愿提起的,又或者她们不愿曾经的师生知道现在她们的职业,毕竟那不太为人所接受,更何况她们不喜欢用这些去套所谓的交情。   “我是总务科主任,我姓程。”程主任道,伸出手想礼貌性的握一下,谁知两位美眉似乎都没看到,分别越过他走进了校门,他只好尴尬地跟在后面。   其实她们并不是针对他的,只是对某些事感到厌恶、反感。学生与学校可以说是相互利用的。谁都想自己在一所有名气的学校里就读,但不是凭什么师资设备好,就说这学校很好,最起码也要教出一些优秀的学生吧。是的,优秀,最好是获得过什么奖项的,这样不止自己脸上有光彩,学校更是会给你免费打广告。天上有,地下无的大赞特赞,吹得你飘飘然的。可是当你失去了这光环,那他们就会将你踩得一文不值。其实这也并不能怪谁,这个社会本就是锦上添花。   摔倒了才学会谨慎,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痛过才会有感觉。她们也不过二十来岁,当然谈不上饱经风霜,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起大落的事情,更没有刻骨铭心的经历。但她们也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你给了她一颗糖,就会感动得涕泪横流,也不会因为你骂上半句就恨你一辈子。只是有很多事已经看通看透,看清看楚。对你好的,未必是真心待你,或者他在等待最好的机会在伤害你。待你不好的,不一定真的很憎恨你,他或者只是在激励你。当你身边的喝采声变成唾骂声时,你会发现荣与辱其实没有那么的重要,一切都是那么的虚伪。   斜阳照在大地上现出一片金黄,燕若梦戴上阴阳眼镜上下打量着出事的教学楼,只见大楼上被一团黑气宠罩着,上空是乌云翻滚,不过她知道那只是一股很小的怨气。一半应该是那个作恶的东西发出的,另一半却是人为的。学生就算再怎么听话,难免还是小孩心性,顽皮肯定会有的,你对他大声一点,他都承受不了,哇哇大哭不用说,还会打心底的恨你怨你骂你咒你,巴不得你立刻当场惨死。   程主任见她们望着教学楼,便道:“两周前,一个姓张的学生在天台不小心坠楼身亡,之后这栋楼就开始出现怪事了。晚上总是出现一些很凄厉的声音,夜间巡楼的校警莫名的晕倒在楼道上直到白天才被人发现,现在晚上的自修只好暂停了。”   燕若梦哂道:“你们的学生真有趣,这么有空跑上天台晒日光浴。”   罗敏昕轻笑了声:“或者他是想验证一下牛顿那个苹果定律是不是真的吧。”   “怎么不叫多个人,顺便可以把伽利略的斜塔实验重演一次。”   “这……”程主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不满,但又不敢顶撞她俩,只得道:“police来查过,给出的解释就是那样。”接待员的工作真不好当,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平日他对学生都是呼呼喝喝的,就算是其他教职工,他也是摆着一副臭架子,俗话说不怕官最怕管,他刚好是整个学校的大总管,背后还有某个大官给他撑腰,即使是校长也要让他三分。本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根本就无需他亲自前来的,只是平日总喜欢好大喜功,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于是捧上几句,那就更加的义不容辞。现在,一来是有求于人,二来对某些东西有点忌讳,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忍声吞气,要不然依他平日的作风,早就拉下脸来,还容得你说这些藐视学校,更是不当他一回事的话。   燕若梦也不想深究,她明白这些事学校方面是知而不言,言而不尽,难道说几个学生在上面打架,一个掉了下来,这样很影响学校的声誉的。当然或者事实也像他说的那样,真的是不小心,但那也太过不小心了吧,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看来这学校真是要开多些安全课程,要不然只会埋头苦读,个个都成了书呆子。别以为现在还是古代,家里有个贤内助给你打理一切,只要专心念你的之乎者也就行了。你要是没有一门看家本领,谁愿意跟你过下半辈子。她又想起当年他们在学校时,是禁止在走廊玩耍的,要不然就得受罚,留堂、打扫、严重的还会全校点名批评记过。现在的倒好,全跑上天台上去了。是管得太松了,还是人变得聪明了。   不管它变成怎样,自己也管不了,但愿某些人能够吸取到这次的教训,别让类似的事再发生了。 第二十五章 花样年华(二) 09   有很多事情,总是要等到发生之后才会醒觉,可惜悲剧已经造成。为什么人总是要犯错后才想到要弥补,而不是事先去预防。   想到这,便道:“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吗?”   她的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没什么感情,但也听得出已没有刚才那种故意的嘲弄。   程主任看到走道的学生越来越少,便道:“都下课了,他们也不敢停留太久。应该快了。”今天特别交代过,不准留堂,时间一到马上离开教室,离开学校,回家去。发生了怪事,其实也没有谁敢呆在这儿,如果可能的话,某些人更是想请长假。   校卫上去巡了一下教学大楼,劝走了还留在教室做作业的学生,便下来说已经没人了。   “敏敏,准备。”燕若梦看了一下天色——天黑了。   两人分别戴上一个耳机,试了一下,通讯正常。这是卫浩南的发明,通过特别卫星接收发送的,只要无特别厉害的干扰都能在这个空间里使用,包括结界内外。当打开开关后,还传来一阵很轻的念佛声,这样即使配戴的人被邪灵控制心神,也可以借助佛经自行化解。另外配上玄光石,还可以远程摄录指挥等,但这时她们并不需要外援。   燕若梦再次检查携带的物品:“驱鬼符带了吗?”   “带了。”罗敏昕看了一下,放在上衣口袋里。上回就是忘记带上以至于让鬼上身,现在她们都学聪明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犯过的错误不可再犯,否则丢掉的是性命。   “这是牛眼泪。”燕若梦拿出个喷瓶,往各人眼上喷去,道,“你们就在这等我们,直到出来,这段时间不准让任何人进入教学大楼。要不然后果自负,把人当怪收了可别怨我。”她嘱咐着程主任和那校卫,她可不想一会又来几个什么查案的来捣乱。   “是是。”程主任和校卫连忙答应着。   “go。”燕若梦向罗敏昕打个招呼,手提化妆箱当先走了进去。罗敏昕则背着个大背包紧跟在后面。   教学大楼下还有个铁栅门,那是值日的教员站岗用的,学生逃课或迟到都得记名了,把门一关,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了。两人走了进去,把门关上,燕若梦反手把一张卡片打出去,正中门的缝隙,刹时间整栋大楼被结界包围起来,肉眼当然看不到,但里面的任何东西都无法逃出去,而外面的也无法再进来的,但要是把那卡片拔掉的话结界就会破除,所以她才会特意吩吩人在外面守着。   这个卡片不是普通的卡片,这是一张结界卡。是修为高深之人在特别制作的卡片上布下结界,再封印起来。使用的时候只须把封印抹去,让卡片随意碰到障碍物即可生效,但只能使用一次,另外还可根据使用者的修为控制结界的范围时间的长短。这高科技的东西当然是卫浩南制造的了,他是怕燕若梦无法瞬间布下结界而特别制造的,制造过程会损耗大量的精气神,因此数量也不多,价格不低。因为这是在学校,地方大,人又多,而学生体弱气虚,燕若梦无法保证不会有邪气扩散,因而才把教学大楼置于结界中。当然她也不笨,这是特别的阵法,还得额外收取费用,要不然就亏本啦。   教学大楼有两个楼梯,还有个电梯,于是两人各走一边。此时整栋大楼已关了电匣,远处虽有路灯,可微弱的光线依然难以视物。罗敏昕一只手拿着黑狗血,另一只手则拿着失忆棒,借着棒身发出的淡淡黄芒充当照明外加防身,果然是高科技的东西。而燕若梦则是戴着阴阳眼镜(前面已提到,也是拿来照明用的),手持伏魔棒胡乱挥舞,要不是地方狭窄,不能否认她会耍上一轮棒法,当然她此时可不是在耍酷,她的眼睛可没闲着,左右的转动着,还有手里那个多功能玄光镜也早已打开,里面的八卦司南已开始工作。哪有异动便会立即知晓。   “敏敏,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燕若梦对着通讯器轻声低语,好的设备根本就不用扯开喉咙大喊,只需喃喃几句就能把所要表达的信息传送出去,有些设备甚至还能将含糊不清的语句清晰的整理出来,甚至还能翻译成你所懂得的语言。   此时她已走到六楼了,周围静悄悄的,静得连一根针跌在地上也听得见,静得可怕,所以无论怎样她也要弄出一点声音来。她可不想没见到敌人,先把自己吓倒了。   罗敏昕有气无力的道:“没。”她心里却在念着:鬼大哥,鬼弟弟,你快点出来吧,累死我了。借着棒身传出的光芒看了一下楼标,才是四楼,天呀,救命,她可走不动了,她可没心情慢慢欣赏怀念这儿,背的东西压得她都快趴下了。   燕若梦嘀咕着:“有没搞错,哪去了。”她可不想跑上天台,那可是13层,准确来说是第14层。   过了一会,她突然道:“你还记得班里的那个超级大的大胖吗?”   罗敏昕想了想,便道:“记得,怎么了?”她一下不明所以。   燕若梦道:“那个大胖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她说得有点无厘头了。   顿了顿又道:“知道世上最大的东西是什么吗?”   罗敏昕笑道:“大胖的妈妈的肚子。”想起当日,班里那个小不点,问出那个问题时,没人答得出来,紧接着她就给出了这个答案,可是笑趴了一群人。不知那个小不点可有长高了,还会不会盯着别人,喊巨人。   接着她又道:“那时我们还在研究,他妈怎么生他出来的。”   燕若梦笑着道:“直到现在还没答案。”   “哈哈……”两人大笑起来,在这样的地方也亏她们可以这么轻松。接着她们又说班里的那个排骨精,又瘦又矮,可是一个暑假回来,竟然高了几寸,从第一排坐到第五排,不知他吃了多少增高药。又说到男生们追班里的班花,不知谁告密,让老师知道了,结果从她书包里搜出一大打情信,罚她留堂抄作业再加搞清洁,还把她班干部的职位给撤掉了,而她们这些女生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就连常和她要好的称姐道妹的也立即与她划清界线。人嘛就是这样,你好就跟你玩,不好就滚到一边去。 第二十六章 花样年华(三) 10   两人边说边笑,说了一件又一件,原本只是低声细语,可越说越大声,根本不需要什么通讯器了,在空旷的楼道里回音不断,扔掉耳塞都能听得见。   突然燕若梦听到“嘀嘀”几声,是阴阳眼镜和玄光镜发出的警报,她拿起玄光镜装作梳理头发,透过镜面她看到身后有一个黑影飘忽不定。   她依旧还是拿着镜子在面前晃动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说上几周学校有人在天台跳楼。”   罗敏昕不屑的道:“全世界都知道啦。”   燕若梦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罗敏昕没好气的道:“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燕若梦很神气的道:“那当然,我可是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呀,这等小事我会不知吗?”   罗敏昕装作很有兴趣的道:“那说来听听。”   燕若梦故意卖个关子,道:“上来天台,再告诉你吧。”   罗敏昕爽快地应了声:“好呀。”她知道目标已出现,要不然也不会配合她说那一段废话。   燕若梦走到天台的边沿,往下看去。不由得倒吸了口气,退后了几步,虽然在结界中,但还是感觉得到这高度,她开始觉得脚软了,恐高!   等了一会,才见到罗敏昕上到来,不由得埋怨起来:“怎么这么慢。”   “累死我了。”   罗敏昕一见到了终点,那股苦苦支撑着的精神力气终于用完,向前一扑,燕若梦赶紧扶着她,笑道:“才走那么几步,就累趴了。以后怎么跟我混。”   罗敏昕用力地喘着大气道:“嗨,你也不秤下我身上的东西有多重。”   燕若梦帮她拿下背上的东西,道:“切,还不到一包米的重量。要是给你一箱金子,你也只有看的份,扛不走。”   “那你给我金子,看看我扛不扛得起。”   “你给我起来,要不别说金子,银子也不给你。”燕若梦见罗敏昕还坐在地上赖着不肯走,便扯着她的衣服。   罗敏昕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君子不动手怎么吃饭,等人喂吓?”   罗敏昕理所当然的道:“有人喂倒也不错喔。”   两人走到一张石椅上坐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学生会上到这里来了,还有这么好的座位,安静舒适又休闲,白天可以晒日光,晚上可以赏月光,下雨还有瓦遮头,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   罗敏昕催促道:“可以说了吧。”   燕若梦清了清喉咙道:“死的是个男生。”   罗敏昕白了她一眼:“废话。”   燕若梦并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说道:“跳楼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自杀,一是被杀。”   罗敏昕翻着白眼道:“还有一种是不小心跌下去。”   燕若梦纠正道:“那是坠楼,不是跳楼。”   “哼。”罗敏昕这回就不搭话了。   燕若梦继续道:“先说自杀吧,不用问是给女生抛弃了,心里难受,没面子,想不开。”   “是的,所以就眼睛一闭往下一跳。”罗敏昕没好气答道,“那被杀,就不用说是给情敌干掉的了。”   “good。”燕若梦拍着手赞道,“和我时间长了,聪明多了。”   罗敏昕白了她一眼道:“问题是那是个中学生,十来岁的小毛孩,拍什么拖。你想教坏小孩吓?”   “谁规定学生不能拍拖的。”燕若梦开始举例子了,“现在的幼儿园都有这种情况了。这叫做早熟,不过,你已经没机会体会的了。”电视台不是经常放这些青少年什么早恋早孕的,真是教坏人。   接着她又道:“是这样吗?张同学。”她缓缓转过头望着天台上蓦地多出来的一团黑色的东西,像一个人形,却没有五官,像是在光的照耀下产生的影子,只不过不是贴着物体,而是离地半尺,   那团黑影就是跳楼的那个男生,自她们两人今晚一踏进教学楼后就一直跟着她们。这时他气愤的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罗敏昕一听,开心的叫起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都说不是了,你的理论得推翻了。”   燕若梦满不在乎地道:“那又是什么。”   黑影难过的道:“是他,是他,小伟,小伟。”   小伟?   燕若梦心想:不会是同性恋吧,现在的学生怎么那么开放了。   罗敏昕却反问道:“小伟是男的?”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心想:怎么问个白痴问题,这不是很明显吗?   罗敏昕努努嘴低声道:“男的才有力气推他下楼嘛。”   燕若梦不满的道:“真的打起架了,男的才不够女的打呢。”   这边两个在说她们的,而那边黑影却在不停的重复道:“小伟,小伟,是他害死我的。”   “他怎么害死你的?”和小孩说话可不是罗敏昕的专长,她开始点不耐烦了。   “小伟,小伟,我要报仇。”黑影大喊着,随着他每说一次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   “不好。”燕若梦心知这怨气会逐渐加大的,连忙从化妆箱取出一道符扔了过去,正中黑影。   “啊——”黑影大叫道,他身上的黑气慢慢暗淡下来,他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面前站着两个穿运动服的女子,茫然的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们是谁?”   燕若梦柔声道:“你的大师姐。”   “师姐?”黑影突然哭了起来,道,“是他害死我的,是他害死我的,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燕若梦有点无奈,虽然把他身上的怨气打散了一点,但是童心执着,这个未成年人自然符合这个条件,所以依旧还记着这件事。“那好吧,师姐我帮你报仇。你把事情告诉我们。”她示意罗敏昕拿出数码相机,把他说的事摄录下来。   第二天,警方收到一个匿名发来的关于这学校学生坠楼的视频短片,当然这是后话,这就不提了。 第二十七章 花样年华(四) 10   话说那个黑影同学,不停的重复着说那几句话,好一会才开始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   而这边的两位大师姐早就听得想撞墙了,一个头两个大,真不知他的老师是怎么教的,语言水平那么差,描述一件事叠词一大堆,不问用他的八百字作文九成九是凑字数的。还有他组词填空多数也是不合格的,一句话他不是文科生的料。不过也幸亏她们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要不然真不知他说些什么,其实就算不知他说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他把事情说出来就行了。   终于说完了,两人对望了一眼,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燕若梦道:“这位师弟同学,你的仇呢,就说完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没?”她发觉他身上的黑气已渐渐消退,现出了本来的样貌,当然是虚体。   黑影同学想了想才道:“不知爸爸妈妈怎么了,好想见他们。”   还未等燕若梦开口,罗敏昕已抢着道:“你放心行了,我们会同你父母说的了。”   燕若梦看了她一眼,心里忖道:真是没事找事做,既然是你找来的事,我可不会帮你做的。   “谢谢,师姐。”黑影同学非常有礼貌的作了个辑,才道,“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行。”燕若梦正色道,“你现在应该去投胎。”   “投胎?”   “人死了就要投胎。”燕若梦继续道,“要不就成为孤魂野鬼,没人疼,没人爱,多可怜。”和小孩子说话,当然要连哄带吓。   “呜呜。”黑影同学突然一pp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暴汗呀!两位大师姐面面相觑,这家伙那么大了,总不能抱起来哄吧。   罗敏昕瞪了燕若梦一眼,意思是说,都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干吗要吓他。   “恩,咳。”燕若梦走过去柔声道,“师弟同学,你要是这样就不乖了。”刚说完,她就想赏自己一嘴巴了,这在说什么,真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就说什么话了。   罗敏昕只得走过去,帮她说了,道:“师弟同学,你现在是要去投胎的了,要不然你能去哪。而且投胎很好,至少你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和同学们一块玩,还有爸爸妈妈疼,但是你现在这样,谁喜欢你。更不会有人跟你玩。”真不知她是不是玩游戏入迷了,应该是痴迷,她压根子把投胎轮回这个当成是游戏gameover后的重生了。   燕若梦听她把话说成这样,心里无语了,这什么逻辑,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姓罗的就可以随便当个编辑胡说八道的。   可是黑影同学对这话却很受用,他抹了抹脸(没眼泪),才道:“是不是我去投胎,大家就会喜欢我了。”   两位大师姐一听,有希望了,连声说:“是的是的。”   “那我去投胎。”黑影同学高兴的道,“但是我应该怎么去呢。”   两人齐声道:“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要是有人听到别人要自己去投胎这类的话,肯定会发怒大打出手,因为这无疑是在骂人,要不就是诅咒。可是这个小学生却根本不懂,还以为是去游乐场玩呢。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一切都已到了尽头。但有没想过,灯灭了还可以点着,那人死了真的是到了尽头吗?还是一切又重头来过。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们,即使有人亲口说出他的前世,你又会信吗?很多时候即使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也未必是真的,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可以确定,但也不能因此而强迫别人相信。   再说此时的天台上,罗敏昕连忙解开背包取出里面的东西,是香案等东西。摆好后,燕若梦走到桌前,结了个手印,道:“结界,解。”一瞬间教学大楼内的结界便解开了。   燕若梦对黑影同学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了,就想着要去重新做人。”   接着她点着香插上,拿起一把纸钱往空中一撒,叫道:“阴阳接引路,速速打开来。”   夜,无风。   月,无色。   天台上蓦地升起了白色的雾。   雾很薄,透过它,可以看见远处的东西。   雾很轻,望着它,只觉得一切都在飘浮不定。   地,似乎也在动,左右分开,上下起伏,但又像是在旋转。   蓦地白雾中走出三个人来,一前两后。不,他们不是人。人是有影的,只要有光就会有影,可是地面仍旧是漆黑一片。人走路是脚踏实地的,可是他们只是用脚尖轻轻一点,就向前移出好几步。   前面那个头戴方帽,身着绿色长袍,一手托着一个方形的东西,一手按在上面。后面两个全身上下都罩在长袍里,一个黑,一个白,一眼看去像是两件飘荡着的袍子。定睛一看,他们的脸非常的苍白,白得像纸一般,毫无血色。他们的手紧紧的贴在身体上,要不是在移动间他们手里拿着的旗幡在轻轻晃动,甚至会以为他们是没有手的。   这三个当然不是人。   不错,他们正是地府里的判官与黑白无常。   这位判官生前姓蓝,因此现在叫做蓝判。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当他看到燕若梦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面部的原本僵硬的肌肉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满嘴的胡须看不到他的唇是否在动,却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咦,是你,今又所为何事?”他的声音很低沉,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晰,仿佛在你耳边与你说话似的。听他说话的语气,看来他们之前早已打过交道了,而且不止一次。   燕若梦给了他大大的一个笑脸,轻快地道:“hi,多日不见,过得可好?有没想我?我可想你哟。”有事求鬼当然也得笑脸相迎。   蓝判一听,眉头立即打起交叉来了。还好旁边的人不多,不,应该说是鬼不多,就是平时跟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要是让别的同僚看到有人这样与自己说话岂非要笑活。 第二十八章 花样年华(五) 11   他与她打交道,是一个相熟的天师特别嘱托要特别关照一下的。第一次见她时,看到她对法器咒语的生疏,令他大吃一惊。要知道驱魔除妖捉鬼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慎是会陪上性命的,然而为什么她的家人却让她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懂,连新手也称不上的人来。难道就不怕她出事?即使是新手至少也见过高手是如何出手的,可是她连最基本的符也认不清,甚至还贴反,这实在是有违常理。没有严格训练过,没有高人在场指点压阵,她怎么敢做这些。掐指一算,才约莫知道一点原因。   在人世间,天师与道士都是用法术来降魔伏妖的。可是道士却在于修身,主自身的修炼,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升仙,至于所谓的斩妖除魔只是偶尔遇上了才会去做。而天师才是真真正正的守正辟邪之人,他们一边修炼法术,一边四处游走于人间,哪里有妖魔作乱就往哪里去。他们的下场往往又是非常的悲惨的。成仙?除了那个运气超好的张天师外,这个世间哪一个天师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死后要遭受杀生的孽报,尽管他们杀的是为非作歹之徒,但怎么说那也是世间的生灵。因此世间真正的天师其实并不多,虽然有人打着天师的旗号到处招摇,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够资格,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职业资格证、上岗证,只是混得好罢了,其实也就是神棍。而女天师更是少得可怜,除了那个神秘的驱魔龙族只传女子之外。别的流派都很少有女子干这一行的。女承父业,收女弟子,虽然也有,但她们真正能成为天师,是因为她们是应劫而生,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任务一完,功德高的还能转世轮回或者是留在阴间当鬼差,功德低的无不是灰飞烟灭从此消失在天地间。   所以当他见到燕若梦时,心中带着不忍,带着同情。自然而然的很耐心的引导她该如何去做。可没想到,这个小女娃竟然吃定他了,打斜随棍上,缠着他。偏偏他生前脾气又好,现在虽做了判官,摆着官威,可怎么也无法对这个女孩凶起来。此时见到她,心知肯定没好事了,头也痛起来。但还是板起脸来,把手一摆,放到身后:“废话少说,别浪费时间,说正题。”   燕若梦连忙清了清喉咙,伸直腰,深呼吸,收起笑容,也想板起脸来扮严肃的,可话一出口却又变了。只听到她道:“请你蓝判大人出来当然是有好事啦,就是……麻烦你带他去投胎。很简单吧。”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黑影同学。   蓝判眉头一皱,扫了那黑影同学一眼,心想:这也算是好事,打扰我美梦,要我加班工作,又没加班费,更没奖金。想归想,还是很认真的查了一下手的中生死簿,道:“此人年方13,阳寿未尽,但死于非命,枉死之鬼魂也,不属我管辖。”言下之意是我不会带他走的。   燕若梦笑嘻嘻道:“反正你都来了,也要回去,就顺便喽。”说罢她又拿起一把纸钱扔到半空。   蓝判无奈,只得答应,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燕若梦转头对黑影同学道:“你跟他走吧。”   黑影同学看了看面前几位鬼差,但见他们面目狰狞,吓得缩到她们背后道:“他们长得好丑,我好怕,我不去。”   蓬,那三位鬼差一听,立即脑后冒火,鼻孔喷烟。岂有此理,竟敢说我等丑?   燕、罗二人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虽然那三位是长得可怕一点,可是离丑还差一截,最多只能说不帅罢了,真不知这小朋友是什么眼光的。   燕若梦生怕他们生气,连忙陪笑道:“我说蓝判大人,你能不能……嗯,不要吓着小朋友?人家还小呢。”   蓝判“哼”了一声,把手往脸上一抹,立即换了个模样,变成一个慈眉善目,白脸长须的老人。他没好气的道:“这样行了不。”   燕若梦忍着笑点了点头:“ok。”   罗敏昕掩着嘴笑道:“嗨,蓝判大人,你这样不就帅多了,何必天天黑着脸,皱纹也多几条。”   蓝判瞪了她一眼,又“哼”了一声。   罗敏昕对着他扮了个鬼脸,也不敢笑得太过份。   燕若梦转头对黑影同学道:“师弟同学乖,跟这伯伯走吧。”   黑影同学看到那三个鬼差一下变了样子,吓得又倒退了好几步,想了想又飘回到她俩身后,还是觉得这安全点。这时她二人示意他过去,这位小朋友看看她们,又看看那边三位,那透体的虚体不停地在抖着,犹豫不敢前。   罗敏昕鼓励道:“别怕,这伯伯是好人。”   燕若梦给蓝判打了个眼色,蓝判只得十分不情愿的努力挤出了个笑脸,招了招手:“乖,过来。”   黑影同学看着他,怕怕的慢慢移了过去。   罗敏昕称赞道:“这才是好孩子嘛。”   见黑影同学已经走到那三个鬼差旁,那两个无常似乎还介意刚才他说的话,不怎么愿意理睬他。燕若梦又嘱咐道:“他还是个小孩子,得好好照顾。千万别吓坏他了。”   蓝判睨了她一眼道:“得了。真喽嗦。回。”说完,也不见有任何动作,他们身边的白雾流动加速,而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淡去,消失在眼前。   罗敏昕拍手大喊道:“耶,收工。”她可是困极了,只希望旁边就是一张床,倒下就能睡。   燕若梦打了个哈欠,提醒道:“还没完呢。”   罗敏昕有点不解的道:“都走了,还有什么?”   燕若梦取出一张符扬了扬,道:“怨气虽然散了,但是那些师生这一周来都受到它的侵扰,难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做事要做全套,别落下手尾。这是净心符,放到饮水机里,等师生喝过那些水后就会淡忘这件事了。”   罗敏昕小心的道:“这个……符好像是要你烧的吧。”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道:“但是饮水机……”后面的话不用说了,罗敏昕已经大叫起来:“ohmygod。”   每一层楼有两个饮水机……   燕若梦不怀好意的对她笑了笑,又帮她将那些道具收拾起来,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天台各处,却见四处并无异样,微微努了努嘴,真是没事找事做,哪有什么东西,近日真是疑神疑鬼的。   两人慢慢地走下天台,在另一个凉亭里发生了扭曲,缓缓现出一个人形。他望着天台的出口,犹豫了片刻,蓦地身形一晃,竟然身体凌空,向远处飞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十九章 新成员(一) 11   这一天燕若梦拿着新买的游戏机躺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突然电话响了。谁这么会挑时间,她不由得埋怨了,千不该万不该就不应该在房间装电话,更不应该放在床头。   “喂,谁呀。”她十分不情愿的拿起话筒接道。   “小燕呀。”那边传来卫浩南的声音。   燕若梦甜甜的道:“卫叔好。”他打电话来当然是有事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都先要很礼貌的让对方乐到心里,这样她或者有点好处。   卫浩南果然受下了,道:“前几天有个老客户来找我,我介绍他去找你了,他有没去到呀。”   “有。”燕若梦乐道,她想起那只肥羊,给她宰得真过瘾,要是天天有一只,那该多好,不出半年她就可以告老还乡享清福去了。   卫浩南接着又道:“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平时你遇到的只是小角色,可以很轻松的搞掂。要是遇上真正的狠角,可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呀,你要下多点功夫努力练习,提升自己的灵力,你这派系不同我茅山一派,可以请神鬼相助,你只能靠自己去打的呀,如果功力不好,就……”   在他还未开口的时候,燕若梦早把话筒拿开了,她十分清楚的了解这位老人家会在什么时候提到什么,她早就听到耳朵起茧了,她在想,是不是老人家都是这样谍谍不休的讲个不停。白天给这个说完,晚上还有一位定时炸弹在不停的说,睡觉也不放过。这样下去,很快会精神崩溃的。   蓦地卫浩南大吼道:“你是不是又在玩游戏了。”敢情他是听到游戏机传来的悦耳音乐声。   “没呀,是敏敏在玩。”燕若梦连忙按下了静音。   卫浩南厉声道:“我刚和小罗通过电话,这个时候她正在菜市场。”   真糟糕,穿帮了。燕若梦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出声。心里却想着将罗敏昕扔进油锅炸了几轮。岂有此理竟敢出卖我!   接着,卫老先生就一大段一大条大道理说过来。燕若梦不由得想,他这电话是不是也是连接卫星的,免费的呢。他说他的,而她却在想她的。   终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说了什么的卫浩南没声了,估计是喝水去了。   “卫叔,卫叔。你还在吗?”燕若梦试探着叫道,“信号不好吗,怎么没声音了?”   “咳咳。”卫浩南回来了,道,“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吗?”   “呵呵,记着了。”燕若梦陪笑着道,“这不,电话都装了录音,还可以反复听。”心里却在想,你千万别把那些话录下来,要不然没事打个电话过来放录音,到时别找我报销电话费。   卫浩南理所当然,但又有点无奈的道:“所以呢,我就给你安排一个人,这样你们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燕若梦奇道:“是什么人?”心想是助手还是高手?   卫浩南迟疑了一下,才道:“他是我徒弟的儿子,刚从印渡留学回来,主修灵魂学。现在他回来找工作,正好可以帮你了。”   燕若梦心想道:乖乖,给我派个留学生,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哪有那么多薪水发给人家,我才刚养得活自己。眼珠一转立即有了主意,她道:“他这么有本事,怎么自己不去开间公司?”   卫浩南叹道:“那只是理论上的知识,并没有实践经验的。”   燕若梦讪笑道:“不会是让我教他吧?你真是太会开玩笑了,你是茅山现存宗师级的人马耶。试问这个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厉害?”她嘴里这样说,可小脑瓜却飞快的转着。   卫浩南叹了口气道:“我老了,让他跟着你,也好顺便给你提升一下。”语气中带有一种无奈的沧桑,仿佛在做着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燕若梦低声道:“那太好了。”她已有了主意。   卫浩南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燕若梦连忙道:“没说什么。你那位徒孙什么时候来上班呢。”她变化得也真是快。   卫浩南看了一下钟表道:“他出门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快到你那了。”   燕若梦大叫着一下坐了起来:“什么?”   卫浩南催促道:“你收拾间房给他住吧。”   燕若梦这回可是一下跳了起来,嚷道:“不是吧。他是男生耶,你让他和我一块住?多不方便。”   卫浩南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的道:“他比你小,能有什么问题呢。而且你们女孩子总有些事是做不来的,有个男生帮忙容易很多。”   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硬是塞了个人过来,还有那么大的道理,要塞也得塞个大帅哥来,扔个小p孩是什么意思,他会帮忙干活,想想就好了,家里那个还懒过条蛇呢,自己又不是奶妈,又不是保姆,为何个个都要自己养。这回好了,又得养多一件。不愿意又怎样,没商量。   燕若梦万分无奈的答应:“那好吧。你放心行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答应也不行,人家都早已决定了的事了,何况就快到面前了,总不能撵他走吧。不过在她心里也开始盘算怎么“服侍”这位小弟弟了。   挂了电话,燕若梦又躺回床上,但已没心情再玩游戏机了。这么多年来已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最近虽多了个罗敏昕,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大家都是女孩子,性格爱好都差不多,也算是臭味相投吧。而男孩子在很多方面都与女孩子不一样,比如性格大大冽冽,又粗鲁,又不细心。可在她的认知里,男孩与女孩都差不多,都是人。是呀,此时她正在发愁,这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了,挤!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n久,那位不知想到哪里去的美眉才回过神来,连忙跑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大背包,地上还有一个大包袱,一见门开了,马上咧开嘴笑了笑,道:“你好,我找燕师叔。”   燕若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道:“你就是卫叔说的徒孙?”   “我就是常康宁,师祖爷爷让我来这儿的。请问燕师叔在吗?”燕若梦侧身让他进来,他连忙自我介绍道。   “我就是。”燕若梦皱着眉头,脸上满是黑线,心想:怎么搞的,我很老吗?叫我师叔。   但常康宁却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兴奋的道:“原来你就是燕师叔。我一直以为能叫师叔的肯定会是个老头子,可小杰师叔却说燕师叔是个年轻漂亮的姐姐,现在见到你我才敢相信。哇,燕师叔你好厉害,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眼中闪着亮光,他后面那句话却有点奇怪,什么厉害?是指她这么年轻就有精湛的法术,还是说她这位老人家保养得很好。 第三十章 新成员(二) 12   人总是喜欢听恭维的说话的,好听的话一入耳就什么也想不到了,燕若梦当然也不例外,一时间心情也好多了,便道:“跟我来,看下你的房间。”   这个单元是三房两厅,她和罗敏昕两人各占了一间大房,现在还剩下一间空房。   常康宁一走进这间房立即呆着了,这该是女孩子的房间吗?(这也的确不是女孩子住的房间,这是个杂物房。)那个乱呀,基本上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了,更别说坐呀睡呀(都摆明了是杂物房了,还能指意坐和睡)。其实呢,也不能说是乱,就是东西太多了,女孩子的东西,这间屋的两位女主人平时shopping回来的战利品。   燕若梦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这些东西……恩,搬到一边就行了,你的行李不多吧。”连她自己看到也吓了一跳,都不知什么时候把房间给塞满了的,那个不好意思最多也只存在两秒钟,很快她就回复常态了。至于问他的行李多不多,也不过是客套话,就在那,一目了然。   常康宁连忙道:“不多,不多,就几件衣服。”还好没多带,要不然干脆在墙上打两口钉弄个吊床算了。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先收拾一下,我看看敏敏回来没,让她加菜,给你接风洗尘。”眼不见为净,看到那些东西她也感到有点头痛了,当然不会那么笨留下来帮他收拾的,还不赶快借机遁走了。   房间里常康宁看着眼前的东西,愣了半晌,终于决定了,把床上的东西弄下来,其它的,管它呢。   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生,两个美眉真的是很不习惯。你眼望我眼,互相瞪了大半天,嘴巴努来努去,偏偏就不吱一声。   “你一定就是秘书姐姐了。小杰师叔同我提到过你的。”这个常康宁显然是个很活跃的人,嘴巴不能停,一见面就先打招呼了。   罗敏昕愣了好一会,才知道别人是与她说话,瞪着的眼睛只差没掉下来,嗯啊了好几声,才道:“你叫我敏敏行了,叫我姐姐有点不习惯。”她是独生女,一向没人这样叫她的。   常康宁笑道:“那好,我叫你敏敏姐姐吧。”   啊噢,又回到原点了。   罗敏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觉全身已长满小点点了。   “那她呢。”她指了指燕若梦,她死也得拉个人陪葬。   常康宁一愕,很认真地道:“师叔。师祖爷爷让我这样这样叫的。”   罗敏昕拍着手笑起来:“哈哈,不错不错。”她看了一眼燕若梦,发觉她脸色可不是那么好看了,估计和戏台上那个包公也差不多啦。   燕若梦先瞪了她一眼,努了努嘴,十分不满的道:“你叫她姐姐,却叫我师叔?要知道她还比我要大呢。”要知道她们可是同年的,再怎么看她也没那么老呵。   看着一旁那个裂开嘴笑得不见眼睛的家伙,她眼珠一转又道:“要不你叫她师伯吧。”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垫背的。   “不行。”   这屋子最大的和最小的一起叫了起来,震得天花板上那吊灯晃了几晃,还好没掉下来,要不然就得赔钱了。   常康宁有板有眼的道:“她不是道教中人,又岂能如此称呼。除非她拜入我教,再按辈份而叫。”话是那么说,他可不想多个长辈来管,但换个角度想想,多个长辈应该也有点好处的,逢年过节,红包也能收多几个。   罗敏昕连忙点头道:“就是就是,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前辈晚辈。别乱攀关系。至于修道,那就算了,我慧根虽不错,可斩不断红尘,何况我爸妈就我一个独女,还得等我去养老的呢。”她还年轻貌美,怎么能叫那个,会老的。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她已死了n次了。某人的目光正用力地投在她身上,如炸药般散开。   常康宁看着有点不对劲,连忙道:“要不我也叫你姐姐吧。”   燕若梦“哼”了声,勉强舒服一点。   可是接下来常康宁却差点没又把她气个半死,只听得他道:“师叔姐姐,这样好听了吧。”   “哈哈哈。”罗敏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笑道:“不错不错。”   燕若梦咬牙切齿目光如刀,来回在那两人身上游走着,仿佛想将两人撕成碎片,最后她盯着常康宁,恶狠狠的道:“那我要不要叫你师侄弟弟。”   常康宁乐道:“没关系。只要师叔姐姐你喜欢就行了。”他只想和她们搞好关系,可没想到会惹怒人的。   燕若梦努了努嘴,哼了声,心中忖道:那好吧,你等着,这是你自找的。   边想边伸手出力地拉开抽屉,差点没整个给拉出来了,只见她拿出一张帐单递给常康宁,嘴边勾起了一丝很阴深的笑意,道:“既然你来得我平安堂,那当然不能亏待你的了……”   常康宁接过一看,只觉眼前一亮,立即大叫起来:“哇,这么多,太好了,那什么时候会加薪。”   燕若梦把身体靠向椅背,用小指掏着耳朵,得意洋洋的道:“那是你给我的。”   哗啦啦,只觉得给人淋了一身的冷水,从头冷到脚趾。   常康宁嚷了起来:“什么?”紧接着扁着嘴,带着哭腔的道:“为什么?”   燕若梦拿出计算器一边按一边道:“学杂费一万五,食住两千,薪金六千。所以你还得给我一万一。恩,没算错。”   接着她又道:“另外每次外出的提成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等。但如果发现你私自接外快的话,当次的收入一律没收,再犯就罚双倍。还有,如果因你私自接单而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和损失的话,你当月的分红就没了。至于其它的奖罚,你问你的敏敏姐姐吧。”她的嘴角勾起,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得逞的笑。小p孩,想同她斗,还嫩着。   常康宁听完,苦瓜般的脸看向罗敏昕。   还没等他开口,罗敏昕就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低声道:“她是老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那之后,每天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是练功了。而燕若梦也开始对练武有了兴趣(之前她可是一直喊累的),也是的,有个活沙包任由她打,再怎么说也好玩的。   “常康宁,你行了没有,磨磨撑撑的拖到什么时候,九十岁的阿伯比你还要快。”燕若梦挥舞着伏魔棒在楼下大喊道。她才不会叫他弟弟呢。   常康宁万分无奈的拖着铁剑慢吞吞的走过来,当初他对来这学道兴奋不已激动无比的心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呜,我不想学了,我想回家……”   “卫叔说了,你一天赢不了我,就无法自立门户,那就得跟着我。乖,快过来。嘿嘿……”   “我认输,行不行,别打我……”   “别跑……”   “我不跑不就让你给打了。”   “嘿嘿,小宁子,你以为走得掉吗?还是乖乖站着,接我的招吧。”   “不……”   “龙神敕令,九龙缚身——定。”   “啊……”   “龙神敕令……”   “啊,不要……”   “我还没出招呢,你急什么,看招,白虹贯日——”   “救命啊……” 第三十一章 惊魂(上) 14   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着。是的,就是飞。轮子快要离开地面了。司机是个小伙子,此时他正在手忙脚乱的摆弄着驾驶位旁的按键。而后座坐着两名女子,则是吓得花容失色,不断的惊叫着,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估计她们娇小轻盈的身躯早就给抛出车外了。   没错,他们正是平安堂的三位成员,燕若梦、罗敏昕和常康宁。自从来了一位自称是拿到过赛车第一名的男生后,公司就添加了一样固定资产,就是他们现正坐着的那个宝驹了。   燕若梦扯开喉咙大叫:“你究竟会不会开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几分恐惧,即使是第一次面对那些狰狞的邪灵时,她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因为再怎么样,她还能够还击,争取一线生机,可是此时却在车上,感觉性命就是交给了他人,非常的不安全,不踏实。   那位号称赛车手的司机大哥常康宁惊慌失措的道:“我……我,这车太新了,方,方向盘好难转动,还,还有,都好卡。”该怎么评价这位第一名赛车手呢,别人巴不得开新车,他倒嫌车子新了。   罗敏昕喘着气道:“你……你能不能开开慢点。”要知道自小她连过山车都没坐过的,此时坐这样的超级快车,吓得她那颗心都奔到喉咙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心脏病,要不然说不定会当场毙命。现在的她只想干脆晕过去算了,至少不会害怕。偏偏这儿空气流通得太好了,刺骨的山风迎面袭来,穿透厚厚的阻碍物,直往里钻去,想晕也晕不了。   “哦……哦……”常康宁嘴里答应着,右手马上去摇手动调档想将速度减下来,谁知或者正如他说的太新了,新到都动不了,怀疑胶水下得太多,都粘到一块了,气得他大力一拉,结果想减速的一下变成了加速。   “啊……”后座的两位美眉再次惊叫起来。   “常康宁,你是不是想死呀。”   “对不起,对不起。”   常康宁连声道歉,急急去踩脚刹,可是慌起来却踩着了油门。忽的车子飞快的继续往前冲去。   “停车,停车,给我停车。”燕若梦大声喊着,她受不了啦,起脚去踢前座的靠背,幸亏前面没有坐着人,要不然说不好会给她踢飞出去。   “停下来,听到没有。”拼命的把手伸过去,揪着常康宁的耳朵大喊。   在不知喊了多少声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燕若梦来不及打开车门,已一个飞身跳了出去,跑到一旁,开始拼命的呕吐起来。还以为敞篷车空气流通会好点,现在她才知道就算吃上一大瓶晕车丸也没用,该死的司机,看她怎么收拾他。而罗敏昕也好不好多少,她唯一庆幸的是刚才没吃多少东西,要不然也一样吐得死去活来了。她走过去,递过一张纸巾,燕若梦接过擦掉那些污秽。   常康宁颤颤惊惊走过来问道:“师叔姐姐,你还好吧。”   燕若梦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咬,不对,应该是撕成碎片,此时的她可吃不下东西了。她咬牙切齿地睨着他:“你说呢。”那磨擦的声音估计锯木也不过如此。   常康宁吓得向后退了几步,道:“我……我……”   燕若梦一字一句的道:“第一名的赛车手?真的很厉害。”   常康宁低着头细声的道:“是自行车比赛。”   “什么?”两位美眉大叫道,就连罗敏昕也恨不得冲过去殴打他一顿。可惜没什么力气,打他不疼是小,累坏自己是大。不过这笔帐记下了。   过了一会,常康宁喏喏的道:“师叔姐姐,你现在好点了吗?我扶你上车休息一下吧。”   燕若梦一掌打开他的手,冲着他嚷道:“我还想活多几年呢。”想她堂堂一个驱魔天师没给妖怪害死,反而坐个车子给吓死,传了出去不是笑死人了。   常康宁低声的说道:“我又不想这样的。”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站着让大人教训,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确不对。   罗敏昕已镇定下来,她迟疑一下才道:“那现在怎么办?”那车子她实在不太敢坐了,刚才走的路还算是平整、宽广,可前面的看过去弯弯曲曲,到处都是树木石头,谁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往石头上开去的。   燕若梦盯着那弯曲的山路,咬牙切齿的道:“走着去。”   罗敏昕连忙点头道:“我和你一块走吧。”她瞪了常康宁一眼,那意思无非是你还不快走,难道你还想开着车子陪我们走不成。   常康宁也知道再不走就是非打即骂了,他一个翻身跃上车子,心急之下也不顾那么多,一开引擎车子“嗖”地往前冲出去。这一来,扬起了满天的尘灰。   “咳咳咳……”千不该万不该让车子先行的,失策实在是太失策了。   “常康宁,你别再让我见到你。”   那声音凄厉悚然,不断在山里回荡着,前面的常康宁听到更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颤,越发把车子开得更快。   “哎。”两位美眉无奈地长叹。她们原本以为有车就方便很多,可如今……还好离目的地也不是很远了。   两人互相掺扶着,慢慢走着,山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赶走了刚才的惊恐和不适。   远远的已看见目的地了。罗敏昕指着前面,道:“梦,你觉不觉得那儿好怪。”   一路走来,藉着欣赏风景抛开了刚才的不快,本来长期呆在市区内,难得到郊区看一下另类风景,就应该很有兴致的。可是燕若梦却蹙起了眉头了,这儿阴气好重!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要选在这样的地方建医院,要是起个殡仪馆还差不多。这时她却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罗敏昕指着周围,道:“房屋不是应该该建得越高越好的吗?你看那条河,自上而下,总感觉会淹没了那似的。”她边说边警惕地回头望着,生怕一个不好,来个山崩什么的,新闻里不是经常说什么泥石流吗?可千万别让她撞上了,要知道她还没有中到五百万头奖呢。   燕若梦坚起大拇指赞道:“goodgirl,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果然聪明很多了。”   罗敏昕丝毫不接受她的称赞,扬起下巴道:“我本来就很聪明的。”   燕若梦也不在意,她背着手,像是个专家般的点评起来:“好的建筑应该是背山朝水,这样才会有依靠,才有生气,但这儿却刚好相反。而且还选了个低圭之地。不说风水,单是看附近,要是发大水(下大雨),水位上涨,肯定会淹了的。” 第三十二章 惊魂(下) 18   说完她又笑道:“房屋也不是越高越好的,要知道高处不胜寒。”   罗敏昕努了努嘴道:“可惜人却总是想往高处走,就算是冻死,也要将别人踩在脚下。”   两人微微地摇头叹息,说说走走,也不觉得路程很长。   常康宁开着车,早就到了,此时他正在医院门前和两人说话。一个是院长邓英柏,另一个则是约他们来的人,这医院的股东江涛。   邓英柏带着浓厚的鼻声不断地道:“江先生,我还是坚持那只是个意外。”   江涛轻皱着眉头道:“不管是不是,也要看过才知道。”别人都来到门口了,难道你还要他赶别人走不成。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常康宁附合着道:“就是了,是不是先让我们看看。你们尽管放心行了,如果不是的话,是不会收多你们一分钱的。”他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又怎么可能就此回去。弄不好燕若梦以为是他办事不力,搞砸了生意,岂非要撕了他。   江涛满不在乎地一摆手,道:“钱倒不是问题,我只是想搞清楚,安定人心。”   说话间,燕若梦已来到他们面前了。常康宁连忙叫道:“师叔姐姐,你终于到了。”一抬头,迎来的是那将要杀死人的目光,一个机灵,立即转头对身旁两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平安堂的燕小姐了。有她出马,你们尽管放心行了。”   众人互相打过招呼,燕若梦立即转入正题道:“在e-mail里你们并没说清楚事情,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江涛对邓英柏道:“邓院长,是你说还是我说。”   邓英柏不是很情愿的皱了皱眉,道:“医院开了一个多月了,一切都正常的,只是上周有一个护士不小心从天台跌下……嗯,她的伤并不重,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以至于一直晕迷……恩,在夜晚还不停的说梦话,都是些受伤病人常说的那种。”他含糊不清的略略说着,勉强将事情原由说出来。也是的,要一个信科学的医生和一群搞迷信的神棍讲话真是很困难的,而且这几个装也装不像,道袍都不穿,只是普通的衣服。   常康宁哂道:“哇,真有趣,做医生的竟然还医不好自己。”   燕若梦故作不满的道:“既然是那样,又何必请我们来。”   邓英柏马上道:“是呀,那不过是一场很普通的意外的。所以就请……”他想说你们请回吧。   常康宁没理他,却转头对罗敏昕道:“秘书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呀。一个人无端端跑上天台,然后又从上面自由落体。”   罗敏昕接口道:“怎么选个这么低的楼层来表演呢。要找也得找个更高的呀。”这楼也不过四层,算上天台就当是五层吧。   常康宁想当然的道:“要是太高的话有可能会死的呀。而这儿刚刚好。”   罗敏昕点了点头,赞道:“恩,这样就可以带薪休假,还能申请工伤。”   常康宁怪叫着,拍起手来:“这个主意不错。”   燕若梦冷冷道:“你可以试一下的呀。回家后从九楼跳下去,反正你刚买了保险。”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压根子就当医院的人是透明的。   江涛只好陪笑道:“几位别介意。”   常康宁抱着手,冲着他道:“江先生,我们可没介意呀,实话实说而已。你觉得不是吗?”   江涛有点难为情的讪笑着。   燕若梦带上阴阳眼镜观察了一下,才问道:“这原本是什么地方?”按邓院长的说法,那的确是场意外。不过从这附近的格局还有这楼看起来,感觉这意外并不简单。难道他们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请他们来。这种地方要是没有某些东西才奇怪。   江涛立即道:“一间民宅,不过屋主搬走了。”   燕若梦缓缓地脱下眼镜,有点不太相信的道:“这儿有好多居民吗?需要在这建医院。”一路走来,人影都没半个,在这建医院,会有盈利吗?她才不会相信他们是什么医德高尚,特意来此救苦救难这些鬼话。莫非是在搞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邓英柏一扬头,傲慢道:“其实这儿的医疗很简单的,也就相当一个小门诊。因为这儿清静,我们就在这研究一些医学的难题,顺带医治一下需要的人……”   “咳咳。”江涛连忙制止道,“邓院长。”   邓英柏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马上道:“对不起各位,这事关我们医院的机密。”   其余三人立即一起鄙视他二人,切,什么鸡蜜鸭蜜的,你要说,我们还不愿听呢。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生怕人知道会抢了他们的功劳似的。   燕若梦抱着手冷冷的道:“你们研究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要知道的是这个医院。如果你们不说清楚的话,这桩生意恐怕做不成了。”   江涛立即陪笑道:“燕小姐别生气,还是先给各位说一下吧。我是江氏集团的长子,一向就负责……”   燕若梦当即打断他道:“江先生,你还是说重点吧。”你是谁的儿子关她什么事,只要你有能力结帐埋单就行了。   “是,是。”江涛有点尴尬的道,他自恃身上金多,身家好,满以为人人都要敬他几分,没想到今天却一而再的没人买他的帐。要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就发作了。   他忍着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道:“发生了这件事后,我就派人去查,才知道这儿原来是个乱葬岗。因为城市要搞建设,这儿给移平,后来没多久就起了这栋楼。听说这个屋主并不是搬走的,是死了,就是死在这栋楼里,那之后这楼子就开始闹鬼了。转手了几轮,听说住进来的人都遇到不寻常的东西,所以到我们买的时候挺便宜的。只是那时买得匆忙,并没有调查清楚,要不然……”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大家都听得清楚也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因为死过人,闹过鬼,所以这屋就便宜卖掉,而他们这些人就以为捡到了便宜,生怕手慢就无了,急急买下,问也不问了,而别人也不可能会对他们说这些的,结果出了事才想到要找原因,难道他们做生意的不知便宜没好货吗?   常康宁举起大拇指,讥笑道:“做医生的胆子真大,在乱葬岗里工作,强呀。”   邓英柏却理直气壮的道:“哪没死过人,又怎么能说是因为这个。”即使是城市,数十年前不一样是山地,那儿也不知埋了多少人,不过是推平了,如今看不见罢了。   众人边说边走进医院,这时正走在楼梯上,一个人急匆匆的从侧边撞过来,罗敏昕拿着东西走在后面一个闪避不及给撞到一边去。   “谁呀,走路不长眼睛。”   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惹怒了她,不止要骂人,还会打人。 第三十三章 魔在咫尺(上) 19   话说那人撞到罗敏昕后脚步未停继续往前冲去,丝毫也不理会旁人的怒意。燕若梦不满的道:“邓院长,你们医院的人也太懂礼貌了吧。”   邓英柏尴尬的道:“对不起,那是新来的护士王芳芳。也不知她为什么会走得这么匆忙。”这医院的人员并不多,因此他可以记住每一个人,只一个照面他便认出来了。   常康宁笑道:“不会是被什么东西追着吧。”   罗敏昕扶着墙站稳身子,还想继续骂人,突然却“咦”了一声,道:“这墙怎么那么湿,回潮(潮湿)吗?”   常康宁哂道:“什么天了还回潮,肯定是漏水,上面在洗地,这楼也真差劲,估计是木板楼,还偷工减料。”   燕若梦用手抹了一下墙壁,只觉指尖传来一丝刺痛的冷意,便道:“这是阴气。”   看到众人不解,她接着道:“邪灵生存的地方都是阴暗之地,也就是潮湿的地方。这儿阳光都照不进来……”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这时从楼上跑下一个护士,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不好了,邓院长,芳芳要……要跳楼……”   什么?不会是历史重演吧。众人心中惊疑不定,来不及多问就直冲上天台。   王芳芳站在天台的边沿,眼睛望向前方,背向着众人。   邓英柏喝道:“王芳芳,你在做什么,快点下来。”说着他就想上前拉她下来。   燕若梦立即把手一拦制止他,道:“别过去,她被阴魂附身了。”   其他人(听到消息赶上来的医院里的人)一听吓得退后了好几步。但邓英柏并不太相信,他仍想过去,毕竟王芳芳站的位置是那么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跌下去的。可江涛却一手拉着他并低声道:“先看看他们怎么处理。”急得他一味在搓手,但又没有别的办法。   听到有声音王芳芳慢慢转过身来,她脸上隐隐泛着黑气,双眼无神,似是在看着众人,又似乎对他们视而不见。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你们是谁?”声音空洞,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也很冷漠,仿佛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同事。感觉上是她在说话,但细细一听那好像是把男声。   燕若梦走前几步,低声道:“过来。”她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拉她,但是并没上前。   看到有人靠前,原本的一脸茫然,一下就变得十分的警惕,王芳芳厉声道:“你是谁?”那声音异常的尖锐,有听过古时候那些王宫里的太监说话的吗?估计那声调也是如此了。   燕若梦一仰头,傲然道:“驱魔龙族。”说话间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王芳芳侧着头,似乎在想,突然她尖声大笑起来:“驱魔?驱魔?你是捉鬼的?”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是。”   王芳芳似是冷笑,又似是责问:“你想捉我?”   燕若梦摇了摇头,道:“我是在帮你。”   王芳芳“桀桀”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就像是在锯木拉动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她笑道:“你会帮我?哈哈哈,你会帮我?哈哈哈,我才不要你帮,哈哈哈,我要你们死,一起给我陪葬,首先就是这个。”说完她迅速地转过身并迈出步子,准备跨出去。   “龙神敕令,轰雷掣电。”燕若梦喝道,随即一张符打了出去。   符轻飘飘的,可是却很有准头,也很有力度,再加上距离又近,“噗”的一下打在了王芳芳的身上。只听得“蓬”的一声,一团黑云便从她身上冒了出来,就像是烟囱里喷出的浓烟,若无风便聚而不散。黑云慢慢飘到半空,扭曲着变换着各种的图案,最后变成了人形。而天台边王芳芳仍是毫无意识的,任由向前的姿势继续,如“大鹏展翅”般,可惜不是向上飞,而是往下掉了,众人一见不由得“啊”的叫了起来。   “龙神敕令,缚身之术,定。”又一张符打过去。   不过王芳芳下跌之势已经形成,身体已在半空,即使定着也继续往下掉的,可还是停滞了一下,但这已经足够了,燕若梦一个起落扑到,手一伸抓着了她的手臂。无奈王芳芳下坠的力量太大,燕若梦一个站不稳也跟着掉下去,不过她还是抓住了天台的边沿。可她却无法爬上去。她心中暗骂:真该死,这天台竟然不建护栏,只是在边沿处搭几个砖头,这算什么,砖头多了还是不够。   半空中的那团黑云一见,怪叫一声,马上俯冲下来。眼看着就要把两人撞下楼去,却听得一声大喝:“铜钱剑。”原来是常康宁已提剑冲到,一个漂亮的剑花使出,挡开了黑云。   铜钱剑又叫金钱剑,是将一百零八枚铜钱用红绳串好成剑再经加持而成的法器。是道士用来降伏妖魔的武器,另外也可以挂在住宅门前辟邪挡煞。因而此时那团黑云对它也有所避讳,不敢过来。   “常康宁,小心呀。”燕若梦虽身处危难,但依然不忘提醒别人。   “知道了,师叔姐姐。”常康宁答应道,他也不敢冒然进攻,但也无法转身去救人,只得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东西。而那团黑云也尝试着想绕弯子过去,可却给铜钱剑发出的正气挡着了,无奈只能浮在他身前几丈等待时机,一时间一人一怪就这样对恃着。   其他人早就吓呆了,远远的退到一边去。要命的是那王芳芳,此时已清醒,吓得更是尖声惊叫,而且还不停乱动。燕若梦差点都抓不住她了,不由得叫起来:“喂,你别乱动行不行?”   不知是哪个家伙说的,当死亡接近的时候,人就会异常的冷静,会发挥出潜能什么的。可是这个王芳芳刚好相反,你越是叫,她越喊得厉害,或者她还没有到该死的时候吧。   燕若梦心中暗暗叫苦,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可此时却要死命抓着一个不断乱动乱叫的家伙,尽管是个女的,可她的体重再加上她的“动力”,那个向下的重量更让她吃不消,不由得往下看了看。四楼,不过是十几米,也不算太高,摔下去死不了,最多是疼痛,但也太痛了吧,好多石头呀,怎么不种些草,难道就不怕有人跌倒弄伤。她在想是应该放开手上那人,还是一起跌下去好呢。一个人痛总比两个人痛好吧。犹豫间,手指已在砖面上绷得直直的,抓不住了,完了,是一起掉下去,为了自己着想,得拿她来当垫底才行。来不及设计那个“意外”,只觉手腕一紧,给人抓着了。 第三十四章 魔在咫尺(中) 20   “敏敏,你……”   原来是罗敏昕冲了过来抓紧了她,可是她力气也不大,无法拉起两个人。   “放手,要不然你也会掉下来的。”燕若梦急道。这时她忽然想起电视剧里那高楼上好几个人一个拉一个表演的海底捞月,原来不是为了好看,而是真的可以这样的。此时她们不正是这样吗?只是这楼不高,人也不多。假如抓着她的手是个帅哥,她也没有拉着别人,那该多好,他可以将自己轻轻一提就上去了,噢不对,应该是他跟着掉下来才行,然后搂着自己往下掉吧,下面应该再深点,最好没有底,这样就可以慢慢的聊心事了。   “不行。”罗敏昕半跪着双手抓着死死的往上拉着,可是下坠的力度比她拉上的力要大很多,使得她身体慢慢往前倾,眼看着三人都要掉下去了,却听得楼下一声口哨。   “小巫女,要不要帮忙。”一把很轻佻的声音响起。   她们低头一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只觉有点眼熟。正要细看,那人又开声了:“喂,吊着是不是很好玩。”   这声音,噢,想起来了,这不是前些天认识的凌天恒吗?另外两个不用问应该是police了,但已没力气回答他,更没空问他们为什么会来这儿。   燕若梦把手出力一甩(王芳芳早已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了,只是爬不上去,也不敢跳下去),吓得王芳芳“啊”的一声惊叫,整个人就往下掉去。燕若梦也不看她是否被接住(反正死不了),手腕一翻抓着天台边的砖头,一使劲便爬了上去,而罗敏昕仍旧是抓着她,以免她力竭而掉下去。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们就可以掉下去了,跌死。为什么?为什么她却上来了?   可恶,可恶,不,不!   那团黑云“呜呜”的怪叫着,什么也不顾了,它急速的旋转起来,就像是一个转动的陀罗。   旋风刮来,常康宁举剑乱劈,可是下盘不稳,一下倒在地上滚了几滚。此时天台边沿的燕若梦刚站起身,来不及挥棒相斗,只得把罗敏昕往里推去,免得她受到伤害。然而她却忘记了此时所站的位置,往前使力,所受到的阻力会令她往后的,再加上她本来就没有站好的,重心不稳,旁边又没有倚靠的东西,身后更不是实地,这样的情形下,给来势汹汹的黑云一撞就掉下去了。   “龙神敕令,三昧真火,诛邪。”人在半空,但她还是不慌不乱,伸手去摸藏在衣领处的符纸。使毒的人会将毒藏在指甲处,因此总能出其不意的将人毒了。对于天师来说各类的符纸是必须的消耗品,总不能只放在包里,这样使用也不太方便了,当然放在口袋里也行,但若是将不同的符都放到一起,要用的时候还得分类呢。所以她将常用的符带在身上,不同用处的则放在不同的地方,但又可以随手拿得到,就像刚才那张定身符,就是夹在手腕处的衣袖边,这样只需轻轻一抖便可甩出去,而敌人甚至还不知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动不了啦。这时她将符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俯冲下来的黑云。哼,想我死,先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啊……”只听到一声惨叫,但见那团黑云被烈火笼罩着,已看不清是人形还是什么东西,只有舞动的火焰在不断的变幻着。随着火焰的熄灭,那东西也消失去了。   哎,怎么就没有帅哥从天而降,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也许吧,这又不是古代。要是掉下去可以穿越时空去到古代多好,那样就可以见到白衣飘飘腰挂长剑的大侠了。燕若梦闭上眼睛,开始体验这自由落体,准备享受稍后身体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疼痛,或者还有皮开肉绽,说不定还会断几条肋骨。还好的是背落地,要是面朝下,恐怕要毁容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去买保险,要不然在养伤的期间还有钱收入。对了,那个江涛不是什么集团的吗?一定要让他们赔偿医药费,还有误工费。   耳边的风声停止了,看来自由落体到点了。奇怪,怎么不痛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接住了她,谁动作这么快,准备了垫子。   “是吓晕了,还是吓死了?”一把声音在耳边响起。   燕若梦慢慢睁开双眸,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了的脸孔,凌天恒正低着头审视着她,轻而温热的呼气喷在她的脸上,比起刚才跌下来那种刺痛来得要舒服。不由得有点懵了,怔怔的望着他,完全忘记了身在哪里。   凌天恒笑着道:“这么快就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对你进行急救。”   就在此时燕若梦只觉身体有点异样,有点儿不妥。眼角一瞟,余光中却见到对方抱着自己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腋下!而对方的视线已从自己的脸上移开,落到那边去了!不由得脸色一变,出力一掌将他推开,翻身跃下地,接着反手一巴掌打过去。   不知是距离太近,还是对方没有防备,这一巴可是打得够响。   “干嘛打我,是我救了你的。”凌天恒抚着脸瞪大眼睛十分的不解。   燕若梦一甩下颚,气道:“第一,我叫小魔女,不是叫小巫女;第二,才不过是三四楼,摔不死我。”说罢,昂首走开。   “你……你……你……我真的是好心没好报。”   和凌天恒一块来的police小赵走近他身边,低声道:“哇,这妖女好凶。你和她好熟的吗?”   声音虽小,可是燕若梦并未走远,一听他这么说,立即停下脚步,转身又一巴掌打去。   “是他说的,不是我。”凌天恒抚着两边脸抗议着,原来刚才那一巴掌正是往他另一边脸招呼去了。   燕若梦仰起头道:“我可不管,反正听到一次就打你一次。”   凌天恒心想:这是什么道理。但是好男不与女斗,不和你计较,我忍。他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小赵,这笔帐就记在你身上。 第三十五章 魔在咫尺(下) 21   小赵见凌天恒因他而挨打,本来还打算说声对不起的,可是转念一想,大家是兄弟嘛,说这个太见外了。   “燕小姐,麻烦你去看看王芳芳。”邓英柏急急走过来,本来他一直不信这些,但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王芳芳已让另一个police小邓抱进了病房,此时她双眼紧闭,看来是刚才跌下来时吓晕了。   “拿杯水来。”燕若梦看了看便道。   一个护士递了杯水过去,燕若梦手指间夹着张符纸,上下扬一扬(有点像小时候我们玩的打响纸那样,在空中出力一扬就啪的响一下),立即燃烧起来,灰落入了水中。   “把这水灌她喝下去吧。”医院有的是护士,用不着她亲自来喂吧。   那护士愣了一愣,心想这能喝吗?望向邓英柏,见后者点了点头,便和另一个护士扶起王芳芳强灌下去。   燕若梦走出病房,见到旁边有个饮水机,便打开上面的盖子,又烧了张符下去。   “邓院长,你让这儿所有的人都来喝上一杯水。”她指着那饮水机,又补充道:“还有之前那个受伤晕迷那个记得给她喝。”   邓英柏虽说允许让护士去喝那些符水,但并不表示自己也可以接受。他一脸的恐惧,比刚才看到那怪物还要可怕的样子,颤声道:“为什么?”   “我既然收了你们的钱,当然就不可以马虎了事。”燕若梦正色道:“你们在这呆了那么久,身上一样沾有了阴气,这符水可以把你们身上的阴气去掉。不喝也没关系,最多是短几年命或者是经常腰酸背痛头晕身冷。反正我公司的售后服务最长也不过一年,往后的事我可不管。”   众人一听也不等院长吩咐,各自拿着杯子去接水了。   燕若梦笑了笑,她也拿起个杯子,盛了杯水,摇晃着,走到那三个看热闹的police跟前,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却递给小赵道:“你们也喝吧。在这儿呆过一样有事的。”   那小赵看到她先递给自己,心知不妙,只好看向凌天恒,求救。谁知后者似乎没看到(谁让你刚才害我挨打的),把头早已转向另一边了。但是人家女孩子给你东西,总不能不接的,只好颤抖的接过,却没去喝。   “怎么,怕有毒。”燕若梦不高兴了,气道:“要不要我先试一下。”   “不……不用了。”小赵被逼无奈的只好喝下。   燕若梦看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乖嘛。”   江涛看到突然来了几位police,有点意外,道:“这不过是发生了些小意外,并无人员伤亡,为何几位会来这儿。”   邓英柏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叫他们来的。”他怕请来的神棍会乱弄一通,所以就通知当police的弟弟来捉人了。   江涛不满的道:“邓院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但police小邓已经打断他说话了,道:“做弟弟的来帮大哥有什么不对。”   江涛气得“哼”了一声,不去理他们,转而对燕若梦道:“燕小姐,这儿是不是没事了。”   燕若梦用手抹了一下墙壁,已经没刚才那么潮湿了,点了点头,又道:“你可以把尾数打入我的帐上了。不过你们必须撤离这儿,这楼必须拆除。”   “为什么?”生意人就是这样,总想一本万利。   燕若梦道:“先不说这儿曾经是乱葬岗,阴气过重,这楼宇的位置选得更是有违风水。单看看这附近吧,这儿地势偏低,附近还有河流,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雨季已到,要是连日大雨,水位上涨,搞不好,这有被淹的可能。”   见对方还是犹豫不决,便道:“当然如果你们水性好,也没什么大碍。但要是到时你们请我来参观什么水上生物,我也是很乐意的喔。”当老板的可以不管员工死活,但这样一说,员工就可以选择不干了。   江涛只得点点头道:“就依燕小姐所言吧。其实当初选这儿不止是因为价钱便宜,还有这儿比较清静,没想到却发生这些事。哎,邓院长,研究先暂停一下,等找到新位置再继续进行。”   解决了这事情,众人都松了口气,突然却听得“啊”一声,原来是小赵,只见他手抚着嘴,神情惊恐万分。   凌天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燕若梦,意思是说,瞧你做的好事。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没看过巫术吗?”   小赵惊恐的看着她。   燕若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不过,妖女是使妖术的。”   “魔……魔女……”小赵颤声道。   凌天恒同情的看着他道:“魔女当然玩魔术的了。”他早就看见燕若梦手里的瓶子,驱风油!之前他闻到她身上有很浓的味道(她晕车后涂了很多驱风油),一直没怎么在意。可看到刚才她却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篓,就已经明白。   “哼。”燕若梦对他道,“喂,你在这还有什么事没。”   凌天恒摇了摇头,他是给小邓拉过来看热闹的。   “那出来一下,有事。”说完当先走了出医院,毕竟这儿的味道并不好闻。   凌天恒道:“什么事?”   “你会开小车吧。”   “会,怎么了。”   燕若梦一把拉开车子的驾驶位的车门,道:“进去,载我们回去。”很明显是让他来当司机了。   凌天恒哑言失笑道:“你把车开来,却不会开回去?”   燕若梦仰起头道:“那不用你管,你只要载我们回去就行了。”   凌天恒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你出多少钱请我。”   燕若梦睨了他一眼,嗔道:“你刚才占了我便宜,这笔帐怎么算啊?”话一出口,脸微微一红,转过头去。   “啊?嗯,呃,这个……那好吧。我就亏点。”凌天恒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得答应了。他让同伴帮他把车开回去,才坐上了那黑色的敞篷车——当司机去了。   另外两位成员见任务完成可以走了,也兴奋的走过来。燕若梦坐上了右边的后座,却拍着左边的位置叫道:“常康宁,坐这儿,好好学学别人怎么开车的。”   常康宁心中一惊,但觉她并无恶意,再看看另外两位,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抢先跳进了后面右边座位。罗敏昕只好坐车头右边那个位置。就这样,她安排好车子四个位置一前一后分别是一男一女。凌天恒不知她又想搞什么,望了一眼观后镜。但这个动作已经很快给后面的人捕捉到了。“看什么看,专心开车。”   凌天恒心中暗叹,下回出门得看下黄历了,怎么老惹上这个小魔女。 第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身份(上) 22   话说凌天恒认命的当无薪司机,专心致志的开车。众人各怀心事,一时找不到话题。可是常康宁却闲不着,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了,他当然不会去惹旁边的美眉,那说话的对象当然就是前面那位司机的了。   “请问怎么称呼你?”想了n久,终于用了句非常礼貌的话语。   不用问了,这个你指的是凌天恒,因为只有他们才没见过。凌天恒简单的介绍了自己。   “啊。”常康宁惊叫一声站了起来(他才不会系安全带呢),道,“你就是小杰师叔说的那个police叔叔。”   凌天恒心一惊,一失手,撞向了旁边的大树,幸亏及时刹住了。“哧……”   “啊……”   可是后面那位美眉却没那么好采了,撞上了前座的靠背(没系安全带的后果)。然而常康宁却没留意身边的变化,兴致盎然的伸出手去,道:“叔叔好,我叫常康宁,你可以叫我康宁或是小宁都行的。以后有什么事请多多关照。”   凌天恒只觉脑前脑后冒着大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在为难间,却已有人“帮”他了。   “常康宁——”   声震山谷,回音不绝,树叶直落,飞鸟惊跑。   燕若梦给撞得眼冒金星,幸亏那是皮的座椅,要是木的或铁的,估计也起个大包了,但现在也差不多了,红了一片。她抬起头来正要发脾气,突然却看到旁边一道灰影闪过,心中一惊,连忙抓起伏魔棒跳出车外追过去。   常康宁身子前倾,可眼角余光瞟到燕若梦拿起伏魔棒,情知不妙,连忙伸手护住头部,可是等了半晌却没任何痛楚,惊恐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却看到燕若梦往外跑去,便叫道:“师叔姐姐,你去哪?”   “照顾好敏敏,我去看看。”燕若梦边跑边喊。   有一首歌叫山路十八弯,而这儿的却不知有多少弯了,燕若梦紧紧的跟着那道灰影左兜右转,对方似乎是故意让她发现的,走得并不快,只是带着她兜圈子。然而,七弯八拐的搞到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也并不太担心一会找不找到路出去,只是觉得她必须截住这个人,也许有些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一抬手拨开上面掉下来的落叶,却就在这眨眼间竟然失去了对方的踪影。气得她直跺脚,无奈只好四处找找,却看到凌天恒迎面走来。   “发现了什么?”凌天恒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若隐若现,使他觉得不安。   燕若梦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道:“你过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保护那两个小朋友的吗?”也许只是捕风捉影,这些事还是别告诉他好了。   凌天恒白了她一眼,道:“是他们嚷着要姐姐,要我来找你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人不停的叫他叔叔,另一个却在不停地猛笑。   “真多事。”燕若梦努了努嘴,但既然找不到什么也就算了,坐车回家。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数不甚数,而就在一栋高崇入云的摩天大楼顶层的大厅里坐着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刚才在山里医院的江涛,此时他正恭敬的站着。   坐着的是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他看上去面容慈祥,却又让人不敢太过亲近,因为这慈祥中又带着几分威严,而这威严之后又有几分神秘。此时他正严厉地对一个站着的灰衣男子道:“阿勇,今次你也太冒险了。”   这个叫阿勇的灰衣男子正是燕若梦在山路边看到的那个灰影。此时他低着头,紧抿着嘴,眼里有点委屈,脸上却是不服,但又不敢吭声。   见此情况,江涛连忙道:“波士,其实也不用太紧张,属下看那几个人,也不过如此。”   老人冷冷的道:“不可轻敌。”   阿勇见有支持者了,立即道:“波士,那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自以为是,以为学了几天道术就了不起,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本事。我们根本就不用怕他们……”   老人立即睨了他一眼,严肃的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两人听了又低下头,但神情却依然是不以为然。   老人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而自己又另有打算,便道:“阿涛,他们已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了,你更加要注意。”   江涛点了点头道:“是的,波士,属下会小心的。”   老人道:“继续监视他们,千万要小心,别打草惊蛇了。”   老人说完便走进一间房内,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坐着。众人答应着,便退了出去。   阿勇不满的道:“波士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区区几个小鬼,我手到擒来。”   江涛心中也有同感,但却没说出来。之前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女子却道:“波士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阿勇不屑的道:“哼,女人就是怕事。”   那女子冷笑着道:“总好过有些人总喜欢逞匹夫之勇。”   “碧波,你说什么?”阿勇脸色一变,他虽然名字带勇,但最憎的就是别人说他有勇无谋,大块头一个。   碧波睥睨了他一眼:“怎么,是想要我说多一次吗?”   阿勇指着她怒道:“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你们两个怎么每次一呆在一块就要吵,就像贴错了门神似的。”江涛见两人吵了起来,连忙劝道。要不是波士就在里面,他还真的不想管他们。若是波士知道众人不和,难免会不高兴,到时不是找苦头吃吗?不如自己当一回好人吧。   在这儿除了刚才那个被叫做波士的老人之外,阿勇谁也不怕,更别说会听谁的话。但是这个江涛却是波士最目前器重的人,得罪他自己也不会好过,只得忍声吞气。但是心中更加不服,决定出手把将那几个人解决掉,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也可以提高自己的地位,免得总被人压着。   “哇哈哈……笑死我了……”卫小杰笑得前俯后仰。卫浩南在一旁也笑咪咪的看着这几个年轻人。   常康宁十分不满的扁着嘴道:“至于吗,都笑足一个钟了。”   原来燕若梦把常康宁的种种“光辉”事迹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当然也包括那车技,还有超大的饭量,以至于让她以此要挟他考到了驾照,否则就不让吃饭。也难怪卫小杰会笑成那样。   卫浩南慈祥的看着他,笑道:“小宁,乖,别生气了,我去煮上几道精美菜肴,奖励你,你想吃什么?”   常康宁一听有好吃的,立即转悲为喜,道:“我要五香扣肉,清蒸排骨,糖醋鲤鱼,还要……”   “好好。”他说一个卫浩南就应一声,疼爱的道,“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常康宁道:“我和你一起去做。”   “好。”   说罢,两人拉着手一起走出大厅。   卫小杰看着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燕若梦,心想:今天怎么了,转性啦。便飘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扬了扬道:“燕姐姐,不会睡着了吧,有吃的怎么不去。”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去抢吃吧。”   卫小杰狐疑的看着她,后者却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道:“过来这儿坐,陪我聊聊天。”   “好呀,要说哪个游戏。”卫小杰靠在沙发道,除了游戏,还有什么可说的。   燕若梦却转过身,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虽是虚体,但也有个形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常康宁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卫小杰心中一惊,但脸上依然笑嘻嘻的,道:“小宁呀,当然是爸爸的徒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师侄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卫小杰依然笑嘻嘻的看着她,道:“还有什么?”感觉不太对劲了就想飘走了,可是竟然给定在那儿,不由得慌张起来:“燕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有没看过满清十大酷刑?那片子,真的很……那个耶。”燕若梦笑道:“不过好像那些东西对你没用,但是驱魔龙族自创了不止十种专门对付像你这类灵体的超级酷刑。要不要试试。”   卫小杰嘴一扁作哭状,一脸无辜的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第三十七章 不一样的身份(下) 23   燕若梦耸了耸肩道:“无聊,好奇。”接着又坏笑道:“说真的,我还没试过,好想看看有没效果。”看着他脸色(他是没有血色的,但是虚体却有深浅可以显出情绪的波动)微微一变,便加紧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卫叔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一说就半小时,这个师祖爷爷也关心过度了吧。”还有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还有就是感觉,不一样的感觉。   卫小杰心想:也是的,难怪她会起疑。   燕若梦诱惑着道:“不会让你白说,最新出的那套变形金刚怎样?”   卫小杰一听眼睛发亮,那套玩具他可是嚷了很久,爸爸都不肯买,可是那个秘密真的要告诉她吗?   燕若梦见他似乎有点动心了,继续哄他,道:“还有以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心中却暗自着急,这么大出血,要是换来的东西不值钱,就真的是哭都没眼泪了。但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要是你不说,我直接问卫叔去,那你就什么都没了。”对小孩一哄二吓是最好用的招数。   卫小杰思前想后,心想: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的,说了还有东西拿,何乐而不为。当小孩子久了,也就真以为自己是小孩了,有好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终于狠下心作出决定,道:“告诉你也行,但你不准告诉别人,更不准告诉爸爸,还有小宁。”   “那当然。”燕若梦答应道,伸出小指和他拉拉钩。   卫小杰正要开口,想了想,却道:“你还是发个誓吧。”   “什么?”燕若梦叫道,好呀,你这个小家伙给我来这套。但想了想,便真的两指对天道:“我保证不会把常康宁的事告诉别人,否则就找不到一个男朋友。”说罢便对他扬了扬下腭,道:“怎样,够毒了吧。”心里却在偷笑:又不是找老公,有可能是一个吗,男朋友当然是多多益善的了,小孩子真好骗,这也想不到。   卫小杰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虽是修道之人,但并不代表不能结交异性朋友。过了些时日,他才知道被耍了。驱魔龙族的女人是不能谈恋爱的。   “小宁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徒弟。”卫小杰刚开始说,燕若梦就立即打断道:“这个我知道。”卫小杰白了她一眼道:“那你还问我。”燕若梦气得转过头去。   “而他的妈妈则是我爸爸的女儿,也就是我姐姐。”卫小杰接着道。   燕若梦大吃一惊,转过头望着他,道:“什么?”   卫小杰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小宁是爸爸的外孙,我的外甥。”   怪不得了,燕若梦想道,之前她曾开玩笑说为什么常康宁不叫小杰做师叔弟弟,谁知他却说曾经这样叫过,可是给卫叔一顿臭骂,原来是这样,哪有叫舅舅做弟弟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燕若梦甚为奇怪。   卫小杰摇了摇头,低声道:“他出世不久,他爸爸就死了。我们把他和别的孤儿一块养,后来就把他送到别人家里。直到最近才回来。”   燕若梦心中暗叹,轻声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卫小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幽幽的道:“那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接着卫小杰就将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一道来。   二十年前,卫家来了一个人,她就是驱魔龙族的第五十六代传人龙飘云(燕若梦心想:还真是什么事都离不开这个师父)。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原来当时北方有一个大国不知因何故突然宣布解散,分成了多个小国。本来这些国家之事修道之人是不会管的,因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干年就会有一次重洗,这是一个更替,一个新的开始,谁也无法阻止,也不该阻止,但是她却说出那是潜伏多年的魔道诸魔借机挑起的事儿,想趁此机会侵占人间,再吞并其他三道,这样就有胜过天道的力量了。要是这样的话这就非同小可了,一旦众魔降临,那人类将会惨遭灭亡,也就是传说中的灭世。她已联系了多方的能人异士,准备北上去阻止这事的发生,那天刚好来到卫家。这关系着人类的存亡,但凡有识之士都应该去参与,更何况是身为除魔卫氏一族的卫家更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卫浩南带着大徒弟常小春还有儿子卫英杰一同前往。那时卫浩南的女儿卫琳琅和常小春已经结婚,还生下儿子。她因为要照顾儿子还有怀有身孕的母亲,就留在家中。   卫小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面色惊恐不己,道:“众魔来势凶凶,那一仗,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道派中精英尽出,但魔道与天道齐名,我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很快就已经伤亡过半,姐夫,在我辈中法力是最高强的,爸爸曾说过要不了多久他的修为能力将超越于他,成为当代最强的驱魔师。但最终他使出本门禁术绝命三式,试图与群魔同归于尽……”他说到这,浑身颤抖,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惨烈。燕若梦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拍打着他的手背。   卫小杰得到了精神上的力量,又继续道:“他牺牲了。战争不久也结束了,因为天道众神终于下来干预,群魔见得不到好处也就退了。我们一家三个人去,最后只有爸爸一个人回来。这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别家族的驱魔师甚至已经一个人都没了。”顿了顿又道:“我也在那场仗死了。”   燕若梦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也不像一个成年人呀。   卫小杰哀怨的看着她道:“是爸爸把我的魂魄招回来的,可是姐夫却是魂飞魄散了。妈妈听闻噩耗,引起早产,而她也难产而死。不知是否杀孽太重,那个婴儿竟然天生是个痴儿,我不忍爸爸伤心,于是就附身在婴儿身上借体还魂。因为这具身体的先天不足,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爸爸为此专门去学医,希望能救活我。一直到我十岁那年,爸爸将我的魂魄从肉身中抽离,把身体冰封起来,希望有一天可以治得好。就这样,我一直以生魂的形式活了到现在。”   燕若梦安慰道:“别灰心,总有一天,你也可以过正常的生活的。”一个本应为二十多岁的人却顶着一个十岁小孩的身份生活真不容易。   过了一会燕若梦又道:“那你姐姐呢,她怎么不照顾你们。”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把儿子交给别人养吧。   卫小杰摇了摇头道:“一年后,她悄悄离开了家里,但我们用玄光术查找她的踪迹都找不到。我想是去报仇了。小宁年幼,爸爸无法带着两个小孩,只得把小宁交给国外的一个朋友照顾,也希望他能过上别的生活。没想到后来他去修灵魂学,还是走上了这条路,那时爸爸很生气,可是也无可奈何,或者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驱魔师杀孽甚多,都没有好的结局的,包括后代。知道这儿的孤儿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都是那一战牺牲的同道中人的后代,爸爸见他们世上再无亲人了,便收养了他们。其实又岂止这几个,不知还有多少小孩成了孤儿。燕姐姐,其实我希望你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结婚生孩子,一家人幸福快乐的过日子,驱魔这条路并不好走。”   燕若梦低头不语,她没有选择。突然她道:“那我那个师父呢,她去哪了?”这是最重要的,她是怎么跑到她的世界里去的。   卫小杰一愕,道:“那一战后她失踪了。爸爸曾用玄光术找过她,但找不到,后来你来了,却发觉她已经死了,灵体游离在你的梦中,因为能量太弱,没法招魂。”   燕若梦心里一寒,没有继续问下去。   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他静静的听着,眼框早已湿润。 第三十八章 龙战衣(上) 24   “细雨飘,轻风摇,凭借痴心般惆怅……”   这几天下着毛毛细雨,平安堂的三个年轻——懒人当然是要放假的了,把自己放在家里。   厨房里那个手艺差劲的厨师姐姐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手忙脚乱地弄着各种的餐具,整个空间笼罩在刀光火影下,要不是关照过灶君伯伯,这个空间早就要改建了。   大厅里,那位师侄弟弟正在卖力的喊着:“99、100、101……”额,他是在做俯卧撑呢。消耗多点体力,一会就可以吃得多一点了,这是他一向的做法。   至于另一位mm则在埋头苦画。她的额头都快与桌子亲密接触了。只见她把手一扬,一团东西迅速的在空中划了一条抛物线——又画错了。哎,她真是搞不懂,捉个小鬼,要那么多符做什么,直接拿起剑一刀下去就行了,省时省心又省力。以前用的符都是龙飘云留下来的,可都给她当“纸飞机”扔掉了。现在没了知道糟了,御龙符只能由她们这些传人运以灵力画的才有效,他人代笔,打印机制造都没用,她只得自己动手画了。此时她身边堆满画过的没用了的潢色符纸,可不是她不环保,实在是那些符咒太难画了。她想那些纸要是透明的该多好,至少还能印上去描。素不知符咒必须要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而且还要一气呵成才会有效,像她这样三心两意,一会想想这个一会又想想那个,左补一笔右添一划,根本就没用。可是不管有没用,都必须画下去,就当是练笔吧。   “你不是连筷子都不会拿了吧。”罗敏昕看着她根本就不是三指夹着筷子,而是紧攥着拳头将其握在里面,就像刚初学之人那样只会挑和戳,越看越觉得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   燕若梦扁着嘴,一脸的委屈:“你以为我想的。”这几天她不止在画符,还在练习结手印。本来她的手指不细也不灵活,还得做着那些复杂的动作。就像要一个练铁沙掌的人去弹琴一样。   常康宁乐道:“这么说你也拿不动鸡腿的了,那我帮你吧。”说罢,立即伸五爪金龙抓起个鸡腿,在她面前扬着笑道:“张大嘴巴——啊。”   “啊——”燕若梦还真是张开嘴巴一口啃过去。   谁知常康宁手腕一翻,却往自己嘴里送,还发出“啧啧”的声音:“真好吃,真好吃,又滑又嫩。”   旁边的罗敏昕见此情形,“好心”的道:“等我吃完再喂你吧。”   真是气死人了,没良心的家伙就会幸灾乐祸。   看着左右两个埋头苦吃,活像十年八载没吃个东西的“饿鬼”,燕若梦气得双眼冒烟,心中却在盘算着怎样才令他们吃得更“开心”点。   这时门铃响了,常康宁欢呼道:“噢,又来了,真准时。”边说边跑去开门。他知道这个时候那一定就是——   “你好,麻烦签收一下。”是一个送花来的小伙子。   “好的。”常康宁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画了个龟(签名)。   “谢谢。”小伙子说完递过一束花转身要走了。   “慢着。”燕若梦正要找个出气筒。   “还有什么事吗?”小伙子礼貌的道。   “是谁要送来的?”都快一个月了,花店风雨不改的每天送来一大束鲜花,至于那委托人却是匿名的,真不知他是不是钱多没处花了,吃饱了撑着。   “那个……上下的单子,顾客没留名,只让送来。”送花的小伙子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了。   信你才怪,难道对方不怕你收到钱不送来吗?   燕若梦抢过常康宁手上的花塞到小伙子身上,道:“以后不用送来了,告诉那个人没来历的东西我不收。”说罢出力的把门关上,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些花,总有些心神不宁,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呼之欲出。   “其实我们还可以拿那些花去卖的,可以赚个外快嘛。”常康宁嘀咕着。接着迎来两道杀人的目光,罗敏昕狠狠的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每天还得要我拿下去扔掉。”拿着那么一大束的东西,走下楼去,可得接受多少异样的目光。   门铃又响了,燕若梦冲过去一拉开门,就喊道:“都说了,不要,不要,拿走。”   门外的人愣了半响才道:“请问,这是平安堂吗?”   这时燕若梦才看清楚不是那个送花的小伙子,是一个着西装的中年人。   有生意上门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那人道:“没关系,我来找大师。”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请进。”待他进来坐好后,就问道:“什么情况?”   那人递过一张名片道:“这是我的卡片,小姓王,是一个写字楼的负责人。是这样的,这几天晚上总有些奇怪的声音,一些在加班的员工莫名的晕倒,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常康宁道:“以前有发生过这些事吗,最近有没死过人?”   王经理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一切都很正常。这是近日发生的事。”   常康宁继续问:“那他们有没受伤,或者是受到惊吓之类的。”   王经理道:“那倒没有,他们到医院检查过了,身体好得很。医生说那不是病,可能是工作压力造成的。要是一两个是这样就算了,可统统都是这样,只要晚上在楼里工作都会晕倒,但在家里却不会。这……”本来他还想亲自去查一下的,可是听起来就觉得害怕,干脆就直接找些专业人士处理算了。   常康宁道:“莫非是……”他和燕若梦心中想到的都是同一处去了,是不是那些员工不想加班就故意装出来的。前不久他们正好遇上这么一例。   然而王经理却以为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道:“你们开个价吧,只要搞定就行了。哎,这几天有好几个单位都退租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破产的。”   燕、常二人对望一眼,心想:这样的肥羊不宰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三十九章 龙战衣(中) 25   “那好吧,签份合同。稍后罗秘书会给你讲要注意的事项。嗯,今晚我们过去看看。”   “好的,好的。”   夜幕降临,一辆黑色的敞篷小车在一栋楼宇前停下,楼下门前的大灯将前面照得光如白昼。   燕若梦戴着阴阳墨镜打量着这栋楼,没有阴气,看来真的是员工想偷懒了。她取下眼镜笑道:“noproblem,速战速决。”   另外两人一听更是眼中一亮,真是太好了,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句话。   刚要进去,突然燕若梦发觉旁边另一栋楼有些怪异,便又道:“你们等等,我去那边看看。”   那是一栋废弃的楼层,只建了一半就不建了,也就是烂尾楼,在这个抬眼望去都是攒新的高楼大厦的的城市里真有点格格不入。她看了几眼,又觉没什么特别,转身要走,却听得身后一把声音道:“小巫女,这么巧。”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了,燕若梦想也没想,反手一巴打过去,没想到对方早已料到,迅速捉住那只魔掌。   “反应不用这么激烈嘛。”此人正是凌天恒。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就赶来这儿了,没想到会遇到她。   燕若梦冷冷的道:“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   凌天恒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会打我嘛。”   燕若梦狠狠的盯着他,凶巴巴的道:“知道你还这样,真是找打。”   凌天恒坏笑道:“喂,你要是打花了我的脸,我还怎么娶老婆?要是我娶不到,你就准备嫁给我好了。”他得意的望着她,心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打人。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道:“好呀,你过来让我打。”这么烂的招数,他还敢拿出来献丑,她n年前就遇到过了,此时当然是见招拆招。   不是吧,来真的了。凌天恒本以为可以吓倒她,可没想到让她反将一军,真是不忿,气得在吹须瞪眼。看着她一脸得色的样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故意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脸是不能随便打的。”既然要吓人,那就来全套吧。   “不知道。我又不是男的。”见对手没抓得那么紧了,燕若梦趁机把手抽回,耸耸了肩,并扔给他一个白眼。   凌天恒一时语塞,圆睁着双眼侧着头望着她,如今的mm看来都不容易对付了,个个牙尖嘴利的。可他不是省油的灯,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那你是女的吗?可我前看后看也不觉得你哪里像是女的。”接着上前一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坏笑着道:“要不让我检验一下,好证明你是……”前一句当然是故意说的,可贪口快一下就嘣出后一句话来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虽说这是某部电视剧里的对白,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它念出来,就算他一向洒脱不羁,此时也不免露出窘态。   “你找死。”燕若梦面色一变,一招“黑虎掏心”向他胸口击去。   凌天恒早有准备了,手掌一张开接着了拳头,合指紧握住,待她发力要把手抽回时,她前击的力度已失,而他则微一运劲,往下一按,使她失去了平行,接着手腕一翻,将她扯了过来,然后手臂一转,把她带了半个圈。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过是眨眼间,可是却将她揽在怀中,使他挽回了面子,不禁得意的笑道:“这么快就投怀送抱,我还没准备好呢。”   燕若梦大叫起来:“放手。”她又惊又慌,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抱过,何况是个男的。她只觉得自己半边身都没了力气,也不知中了什么妖法。   凌天恒笑嘻嘻的道:“不放又怎样?”   燕若梦又羞又恼,又恨又怕,睨了他一眼:“那我叫非礼了。”   凌天恒嘴里笑着道:“好哇,你叫,如你所愿。”心中忖道:你这个小女娃,整天那么嚣张,不给点厉害你瞧瞧,还真以为我好欺负的。只见他将头慢慢靠下,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拨着她的秀发,深深地嗅了一下,故意装作一番陶醉的样子:“用的是什么牌子?这么香。”   正想着下面该说什么时,忽觉腿上一痛。   “哎呀,你……”   原来燕若梦上半身让他紧紧箍着挣脱不开,就用脚去踩去踢。可是她穿的是平底胶鞋,对方穿的是皮鞋,踩上去他也不会有多痛,何况她那点力气倒像是给人家按摩。正所谓瞎拳打死老师傅,偏偏又有这么巧,燕若梦的脚后跟刚好踢中他腿上的穴位,使得他腿一软差点没跪下,赶紧松开她,退后一步,嚷道:“你这个刁蛮妹,怎么这么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燕若梦一转身面对着他,拳头击打着掌心,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狂殴一顿。   “我说你温柔可爱。”凌天恒看到她双颊微红,样子煞是好看,可是那双眼睛却像要喷出火来了,他知道再玩下去真的会玩出火的,连忙罢战。   “哼。”可燕若梦却不愿就这样算了,一步一步向凌天恒逼近。   凌天恒步步后退,举起双手来投降:“玩玩而已,用不着这么生气嘛。不过说实话,你生起气来还真的蛮漂亮的喔。”他这叫做认输吗?还不如说是挑衅罢了。   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声惊叫。   “啊——”   紧接着是呼喝声:“放开她。”   “不好,是敏敏。”燕若梦脱口而出。   “还不快去。”凌天恒暗暗松了口气,他已退到墙根,退无可退,“呀”的一声,他捂着肚子,吃惊的望着对方。   “哼,这是预付的,一会再来。”原来燕若梦趁他分神,狠狠的给了他一拳,然后才转身冲进那写字楼。   话说常康宁和罗敏昕两人走进写字楼,一心以为不过是员工弄出来的把戏,便没在意,只想随便应付一下好回家睡觉,于是便开始行动起来,分头从楼梯两边上去。正走着,突然一个灰影闪过,捉起罗敏昕便往楼上快速移动,并经过常康宁身边。“站住,别跑。”常康宁抽出铜钱钱喝道,追了过去。   “上天台。”凌天恒在后面叫道。他看见一个影子快速往上移动,看样子应该是楼顶。   燕若梦想也没想便冲进了电梯,“等等。”凌天恒在电梯门关上时也冲了进来,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你跟进来干嘛。”燕若梦冷冷的道,“现在是去捉鬼,不是捉贼呀。” 第四十章 龙战衣(下) 26   凌天恒道:“你又怎么知道那不会是贼。”   自己保命吧。燕若梦懒得理他,靠着电梯墙壁,令自己有个支撑点。现在最应该的是保存力气,能不使力就别用。   凌天恒笑道:“别这么凶,没男人追的。”   燕若梦立即顶回去道:“你又怎么知道没有?”   凌天恒道:“如果有,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和他一块去维多利亚港湾散步了。而不是追着个鬼跑。”   “要你管。”燕若梦真是给他气死了。刚才应该打他的嘴巴,打掉几颗牙齿看他还怎么说话。   凌天恒靠过去道:“这样吧,我吃亏点,我可以免为其难的借个手臂给你抱着。”   “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我也不会要你的。”燕若梦指着他道,一想起刚才的状况,她的小脸再次红了起来。   “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凌天恒伸出手轻点了一下她的手指,不知为何刚才搂着她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曾经也有过,只是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发生过。   “哼。”真是越说越离谱,燕若梦知道吵架拌嘴是要两个人的,干脆不踩他,让他唱独角戏。   突然凌天恒叫道:“不对劲。”   这个人真是没一分钟能停嘴的,那边见说不下去,这边又找话来了。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怕就别跟上来嘛。”刚才就应该一脚踢他出去的,免得在这儿啰哩啰嗦,比疗养院那些阿伯还多话讲。一瞥眼,却见他盯着电梯上的数字,不由得也看过去,只见电梯上的数字全部亮着。   “不会是坏了吧。”凌天恒嘴里念着,手却不断地按着门边那些数字,却没有反应,就连应急按键也不起作用了。   燕若梦想了想,叫道:“糟糕,是结界。”伸手想从包里拿出道具来破解,没想到却抓了个空——没带包,而且化妆箱让常康宁他们拿着,她现在半个法器都没有。她十万分的后悔,平时她都嫌那些东西重,不愿拿,现在可好了,需要时却没得用,她决定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自己拿着,不过此时想来也没用了。   “该死的,真可恶。”燕若梦一脚踢向电梯门,明知没用还是要这样的了,要不然能做什么。她气愤的骂道,“丫的,竟然敢来困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撕开你层皮,拆了你条骨,扔你下油锅,打你下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不超生。”   一旁的凌天恒看到傻了,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小魔女呀,他轻轻皱了一下眉,道:“踢了那么久,你脚不痛吗?”   经他一说,燕若梦这才发觉不知踢了多少下了,此时脚正隐隐作痛。只得坐下地来。   “你不是天师吗?不会连这小小结界都破不了吧。”凌天恒笑道,刚才他试着打电话却发现没信号,他可没法子了,权当苦中作乐吧。   “谁说没有的。”经他这一激,燕若梦还真想到办法了,道,“你有没有刀呀。”   刀?不会是自杀吧。凌天恒摇了摇头。   燕若梦无奈只好伸出右手中指放进口里,旁边那位一看傻了,不是吧,多大了还吃手指呀。过了一会这位咬手指的小女孩才抬起头无奈的道:“咬不破呀。”也是,咬自己的当然没那么容易咬穿!   凌天恒一愣,抓起她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   “喂,你要干嘛……别那么用力……啊,好痛呀。”燕若梦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指甲陷进了他的肉中。一番“挣扎”后,终于自“狼嘴”里抽回了手指,血随即也流了出来,同时也流进凌天恒嘴中,他但觉一阵眩晕,已看不清眼前之人,脑中闪过一些很模糊的画面。   “出去后再找你算帐。”燕若梦恶狠狠瞪了凌天恒一眼。不再管他,用带血的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咒,喝道:“龙神敕令,神兵护甲,速速到来。”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白光闪过,虚空中出现了一根伏魔棒,正是卫浩南特意为她打造的那个。原来凡是修道之人所携带的兵器均与自己血脉相连,正所谓剑在人在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所以无论处于哪个位置,即使在结界中,都可以用鲜血画出召唤符召来自己的兵器。此时燕若梦伸手抓着伏魔棒,接着一个快速的旋转,又是白光一闪,她身上已换上了另一套装束,小巧的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短衣裤,一条银色的腰带明显的将上下两件分开。脚上着的是黑色的长靴,踮起脚旋转时,靴底闪过了金属的光芒。一双玉手上戴着手套护腕,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而那条自额前绕到脑后的黑色发带,则显得整个人朝气勃勃。更有特色的是那一袭黑色披风,自肩而下,几乎及地,更是使人眼前一亮,丝毫不逊色古代的侠女,真是英姿飒爽,帅气逼人。完全不同平日里她那些刻意的性感装扮。若是仔细留意,会发现这些装备上隐隐闪现着龙纹。不错,这就是她的战斗装——龙战衣。每一个驱魔人都有自己特有的战衣,好的兵器在作战制敌时可以事半功半,而一套好的防护衣则免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而驱魔龙族一向主攻次守,在防护衣上更是下足了功夫。每一个驱魔龙族的传人都有一套自己设计只属于自己的龙战衣,而这正是她设计出来认为是最酷最炫的装扮,不止能看,它的防御还可保护穿着之人,使其受到的伤害减至最低。但这并不是实物,这是以自身的法力灵气“打造”出来的能量衣。一旦法力跟不上,能量衣就会消失,自身就会失去了防护,所以必须在法力耗尽时将敌人制伏消灭。   这时燕若梦很满意自己的打扮,当然还得耍几下,伏魔棒上下左右挥舞着带起一圈圈的银光。   “破——”突然她大喝一声,原来她刚才是画了一道符咒。   电梯正常了,数字开始跳动,门也打开了,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雨后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远处高楼的探照灯时不时射过来,天台才不至于完全黑暗。   “到了,出去吧。”燕若梦回头看向凌天恒,但见他此时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全身发抖。   “不是吧,给吓成这样。”燕若梦努了努嘴,有点鄙视,刚才不是很会耍嘴皮的吗,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了。没办法只好连拉带拖把他扯出电梯,要不然门一关上,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来。 第四十一章 初遇强敌(上) 27   天台四处散落着不少铜钱,看来是常康宁的铜钱剑给打散了。原来那灰影一直提着罗敏昕不与常康宁交手,直到天台才扔她下来。常康宁赶紧攻上前去,以免他伤害罗敏昕。可几招过后,铜钱剑上的红绳就给扯断了,他只好拿着练功的铁剑施展八卦游身步法与之游斗起来,并想办法拖延时间。   “敏敏……”燕若梦一眼就看到罗敏昕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连忙走过去,探了探气息,还好呼吸正常,应该只是晕倒。   “师叔姐姐,你来啦。”常康宁听到声音回头叫道,“哇,你好酷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装扮。   “那当然。”燕若梦得意地扬了扬眉。   “这么快就出来了,很好。”灰衣人正是阿勇,他眼中闪着阴鸷地光芒冷笑道。   燕若梦冷冷的道:“很快就是你不好了。”可恶,竟然敢布结界来困她,那你就休想有命离开这儿了。眼睛快速在地面搜索着,看到化妆箱跌在一旁,赶紧走过去打开取出符,顺手一扬,喝道:“龙神敕令,电闪雷鸣。”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敌人,正要拍掌叫好,可奇怪的是接着就随风落地。   为什么会这样?燕若梦愣着了,她急忙拿起别的符一看,“嗖”的一下,脸色变得煞白,这些竟然是那些画错了的没用的符纸!不是扔掉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阿勇一见,很快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画错符了是不是,没用的东西,连符也不会画还学别人当天师。”   燕若梦一听立即恼道:“错就错了,一样可以收了你。”说完,把那些废纸一股脑往阿勇身上扔去,掷也要掷死你。   阿勇也懒得躲开,反正你这些都没用的,没想到身上一处竟然“哧”的冒起烟来,随起裂开了一个小伤口。原来符纸沾上了鲜血,正是燕若梦手指上沁出来的,但凡修道之人的血对邪灵都有净化的作用和伤害的力量,修为越高,伤害就越大。阿勇看着那个伤口,平时都会很快自动愈合的,可现在竟然无法愈合。他不怒反笑,道:“好,有点意思了。”接着他仰天大吼,露出了两只獠牙。   “师叔姐姐,是僵尸,三级的呀。”常康宁离他最近看得特别清楚,橙色的眼珠发出慑人的光芒,长长的獠牙利于刀剑,和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不由得微微退后了几步,暗暗准备。   “知道了。”燕若梦很镇定地应了声,虽然身处黑暗,但她还是看得很清楚,因为他身上还有一种常人看不到的气息。她不慌不忙拿起伏魔棒,又拿起一个特制的符,打开棒柄上的端口,将符塞了进去,一点银光自棒柄慢慢向棒尖流过去,接着棒身被银光缠绕着,一闪一闪的。   阿勇抱着手冷冷地望着她,也不去阻止,仿佛根本就不将这些法器放在眼内。   燕若梦将伏魔棒指向他,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阿勇嘴角一掀,轻蔑的道:“你现在才知呀。”监视人实在太闷了,不过从今之后不再需要做这些无聊的事了。因为这些人今晚都会死。   燕若梦突然又想起之前的事,急问:“那花园小区的案子也是你做的?”   阿勇笑了,道:“你还不算太笨。”   燕若梦怒道:“你为何要这样做?谁指使你的?”她的心思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想到很多。   阿勇阴恻恻的笑道:“你死了我就带你去见他。”这无疑是在告诉她,是受人指使的了。   “砰——”阿勇一掌把常康宁的铁剑拍飞。原来常康宁趁着他们说话,偷偷兜到阿勇的背后,准备来个出其不意。谁知对方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无需回头便知他的意图。这一下很明显就是告诉这两人,他刚才一直没用真功夫,只是与他们玩耍而已。如今要动真格取他们的性命了。   “嘿——”燕若梦及时一棒挥了过来,挡开了阿勇对常康宁施下的杀着。阿勇嘴角微微往上翘起,他正是要引她过来。   “吼——”阿勇仰天发出一声得意的狂叫,丝毫不惧那驱魔的神兵利器,伸手就抓向迎面而来的伏魔棒。那只手,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是爪子还确切一点,深黑色的又尖又长的指甲,如钢钩一般抓住了伏魔棒,接着迅速地甩到一边去。   “啊——”燕若梦连人带棒重重地撞向墙上,跟着跌在地上,要不是有龙战衣护体,她就算没受内伤,也会断几条肋骨。   常康宁一见,从身上小包拿出一个木头人,画上一道符,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急召哪吒太子前来助阵,不得稽停。”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自天上划下,一个小孩跳了出来,他手套金镯,腹围红绫,头上扎着两只小角,这般打扮如同电视剧中的哪吒模样。   糟了!   燕若梦看在眼里,心里却暗叫不好。召唤神兵,虽然可以增加己方实力,但要是操控不得当或是实力不如人,自身将会受反噬。果然,那召来的哪吒和阿勇相斗几招过后,便给打散。“啊——”常康宁吐出一口鲜血。   阿勇冷笑道:“还有什么东西尽管使出来。”在他眼里面前两人同死人无异,他不过是像猫捉老鼠般耍他们。   燕若梦握紧伏魔棒刺了过去,阿勇嘴角一翘,他还想继续玩玩,所以也不着急使出杀着,只是左右闪躲,免得沾上伏魔棒上的血液。每次伏魔棒只是差一点就可以刺中他,可都让他轻巧躲开。   为什么老是差一点?燕若梦心中着急,要知道她所学的招式并不多,还是专挑可以克敌制胜的绝招来学的,要是这几招都打不过,那别的更不用说了。而对敌时最忌是重复招式,那很容易让敌人看出破绽的。   然而阿勇很快就看出来,笑道:“肯定是练功时不用心,该使的力不用。告诉你吧,没有下过苦功,没有流过血,休想学会绝技。可惜你没机会去练的了。”   燕若梦一怔,想起每次和常康宁过招的时候都只是出一半就收招了,生怕伤了他,这回好了,用熟的招数反而无法伤敌。   数十招过后,燕若梦的招式已开始重复了,阿勇也玩腻了,实力相差太大,一点意思也没有,便嘲笑道:“怎么就那么几招了?”   燕若梦咬着牙,睨着他道:“就算只有一招也可以打败你。”   阿勇冷笑道:“可惜你要等下一世才有机会了。”不知为何老板对她总是诸多忌讳,现在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不,应该说是很没用。他准备下杀手了,拿着他们的人头回去邀功。手腕一翻,抓着伏魔棒,再一扯,把燕若梦拉了过来,另一只手迅速掐着她的喉咙,只需轻轻一扭,她的头颅便要与身体分开了。   “我和你拼了。”常康宁一见也顾不得伤痛,一个飞身扑了过来,将他撞倒,并拔出腰间挂着的桃木剑刺进了他的身体上。 第四十二章 初遇强敌(下) 28   桃木剑只是普通的低级法器,具有辟邪的作用。此时它虽不能令三级的橙眼僵尸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是别忘记它上面沾有常康宁的鲜血。阿勇感到一阵剧痛,随即松开手,出力推开身上的常康宁,弹了起来,反手去拔那带给他伤害的沾有道士鲜血的桃木剑。   “这一招非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使用,要不然你会很快耗尽灵力的。”突然燕若梦忆起龙飘云的叮嘱,现在的情形再不用就没命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撑着站了起来。   “临、兵、斗、者、皆、阵、裂、前、行。”她一边结着手印,一边念着,这些天来她一直苦练这个手印,现在已经可以又快而又准的做出来。最后一个动作是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圈起,其余手指轻轻握拳,以右手包覆左手,右手拇指搭在左手食指的关节上。   当念到最后一个字,这个动作刚好完成。   一条银色的巨龙陡然从她手里窜了出来,飞上半空,照亮了整个天台。一声低低的龙吟由远而近,像是刚从熟睡中醒来打的哈欠;长长的龙身用力地甩动着,似乎在伸懒腰;又亮又大的龙目一闪一闪的,像是在眨眼又像是在寻找目标。   龙吟之声未止,长尾尚未伸直,巨龙突然俯冲下来,直冲到阿勇面前,一下就穿过了他的身体。跟着又跃到空中,上下翻腾着,长啸之声不绝于耳,似乎在得意欢呼。   “回来。”燕若梦望着那巨龙,嘴边露出了微笑,轻喝一声,张开手掌,巨龙便飞了下来,消失不见。   阿勇低下头,定定地看着被巨龙穿过的身体,一脸的不敢相信。只见他身体上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洞,透过这个“洞”可以看到身后的东西。他颤栗的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他那橙色的眼睛,闪烁的光芒越来越暗淡;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燕若梦抹去嘴角的血迹,一字一顿的道:“我说过,杀你只用一招。”   “啊……”阿勇的身体突然爆裂,化作点点尘灰。   僵尸是六道之外的生物,也就是不在轮回之内的,他有永恒的生命,但死后就化为尘烟,永远消失在这个天地之间,除非将精魄凝聚才有一丝重生的机会。   自出道以来,燕若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一直以来她都很轻易的搞掂遇到的邪灵,沾沾自喜,满以为也不过如此,如今她终于也明白自己的力量其实还是微不足道,对付这么一个三级的僵尸竟然还要两人联手,还差点丧命,要不是还有个绝招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至于常康宁,幸亏他身上有灵物护身和从小卫浩南给他药物浸泡身体,要不然也会重伤致死,此时他只是累倒而已。   而此时在一个很隐蔽的酒吧内,一个红衣女人坐在一角自酌自饮,突然她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出来,她定定地望着桌上的酒水,蓦地一下站起走了出去。只见酒吧的上空竟然盘旋着一条巨龙!她望着这条巨龙,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而酒吧内其他的客人则是不安的骚动起来,仿佛大难临头般。   不知过了多久,晕倒在地上的罗敏昕醒了过来,她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四周,道:“那只家伙呢,搞掂了吗?”   常康宁突然“哇”地叫了一声:“妈呀,吓死我了。”他浑身已经湿透,坐着的地方一片水迹,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他知道驱魔是很危险的工作,但从来也没想到会离死亡这么近,刚才他差一点就迈进了鬼门关。   燕若梦缓缓回过神来,其实她并不害怕死亡,未干这一行的时候有好多次她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只是这一次来得太过突然,可以说她还没有准备好。她淡淡的道:“ok。收工。”搭着罗敏昕的手站了起来。   “啊,你受伤了。”罗敏昕抓着她的手叫道。只见原本只是一丁点的伤口裂出一条大痕,隐约见骨。而手臂上更有多处的伤痕和瘀肿。   这时,燕若梦才想起疼痛,眼圈一红,嘴一扁,压根子就不敢去看那些伤处,把眼睛一闭,嚷道:“还不快给我包扎。”   “哦——”罗敏昕从挎包里拿出止血贴等东西给她清理伤口。因为工作原因,她们早就准备好各种必须的药品。   常康宁也走过来道:“还有我。”他主要是内伤,皮肉伤倒没什么,看来得好好躺几天了。   罗敏昕帮他们清理伤口,一边道:“今次我们三个都挂彩了,得要加收医疗费用。”明明她自己没受伤,只是晕倒而已,不过精神损害费也应该要收吧。   “对,还要加收额外费用,可知道我们用了多少的阵法。”常康宁附和道,同她们一起的日子长了,也学到了这个。   “恩,总共是多少呢。”罗敏昕盘算着,她的分红可在这儿拿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刚才的危险早就抛到脑后,此时他们心中就只有那应收的酬劳,或者说是用另一种方式缓解心中的恐惧。   “不对。”燕若梦突然叫起来。   “什么不对呀。”另外两个奇道。   “还有一个。”燕若梦这时才想起一块来的凌天恒,立即站起来四处张望,只见他还是刚才的姿势抱着头坐在地上,全身抽搐着。她走过去道:“喂,打完了,不用怕了。”之前看过的只是尸变,但现在这个是确确实实的僵尸呀,也难怪他会觉得害怕的,但也不用怕到现在吧。   “不要……不……”他似乎在说着什么,燕若梦摇了摇他道:“喂,你没事吧。”   “啊……不要呀……”凌天恒突然大叫着推开她,转身冲向安全楼梯。   燕若梦一个不慎给推倒在地,扯动了伤口,痛得她直冒冷汗,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但还是叫道:“小宁子,快去看看他怎么了。”   常康宁应了一声,跟着也跑下楼梯。   “找到了吗?”   楼下只见常康宁一个人靠在车前等她们,左右不见凌天恒。   “没呀,也不知他怎么跑得那么快,一下楼就不见他了。”常康宁耸了耸肩道,“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三人只有这样祈祷着。   远处另一栋较高的楼宇上站着两个人,他们一直看着这儿发生的一切。   “他死了。”男的淡淡的道。   “你怎么不去帮他。”女的道。   男的并没回答,只是说:“驱魔龙族果然名不虚传,驾驭神龙降魔伏妖,难怪波士对她有所忌讳。”   女的道:“不相信的只有死,他就是一个例子。你呢,准备怎样?”   男的笑了,道:“有先例了,我当然不会傻到扑过去。”   女的道:“这么说你已有别的办法了。”   男的笑道:“她那么贪钱,就从这儿着手。”   女的冷冷的道:“小心她将钱掷回给你。”   男的轻蔑一笑,眼里阴沉沉的,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那个被他们称作老板的老人得知手下死亡的消息并没有惊讶,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早就知道这个脾气急躁的阿勇会忍不住挑衅的,也好让他看看她的实力。看来自己还要做一番周详的计划。他拿起一杯红色的液体慢慢地品尝起来。 第四十三章 奇异的梦(上) 29   “丫头,这么急催我过来做什么呀。”   龙飘云飘渺的声音再次在燕若梦的梦境里响起。   淡淡的轻雾弥漫整个房间,似幻似虚,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但这个世间又有什么是真的。   等了n久,终于等来了这个师父,燕若梦有点不耐烦了,本想发脾气的,可一看到龙飘云的装扮,眼珠差点没掉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去哪约会,打扮得这么漂亮。”   一套低胸的红色礼服,别告诉我这是睡衣。手上头上满是叮叮当当的首饰,可千万别说是用来奏乐的。   龙飘云有点害羞的道:“刚在参加一个party(参加人员当然不是人了)。”   又是party!真不知下面那些人是不是不用工作的,整天都在开party,不过貌似下面的人是真的很有空哟,是不是因为闲得蛋疼,所以就专搞这些无聊的派对。想到这,燕若梦随口问:“有没帅哥呀。”   沉默了片刻,龙飘云才忸怩着道:“恩,还不错吧,西洋人来的,高高的鼻子,天蓝色的眼珠,金潢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好好看喔。他的声音好好听,那就叫……就叫磁性。他说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好像觉得那颗心会跳出来的。”她一脸的自我陶醉,仿佛那个西洋帅哥就在旁边温柔的望着她。说着说着,突然却住口了,侧头问:“你现在找我,刚收工呀。”   忙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是清晨了,燕若梦刚睡下。   “是呀。”她没好气的答道,心里却很不服气,你好呀,自己去happy,我却要去拼死拼活。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有些人做死做活只剩半条命,但有些人却好命得要死只顾着享乐。龙飘云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是不是又开高价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斩妖除魔是替天行道,就算为了糊口也不可以乱收钱的,你要生活,别人也一样要的,你收那么多,你让别人怎么过日子。”她慷慨激昂的说着大条道理,仿佛她自己就很有正义感似的。   又是这些话,能不能换点新鲜的,燕若梦不再看她,躺下床盖上被子蒙过头道:“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我要退休了,师父您老人家,以后就少去参加那些什么派对,我再也供不起你玩乐,没那么多钱给你买新衣裳了。”   龙飘云一听,傻了,看了看自己那一身漂亮的衣服,不要了?那可不行呀。穿上了绫罗绸缎,谁还愿意再穿粗衣麻布。当即笑着道:“这不我在和你开玩笑而已,制造一些气氛嘛,你工作那么累,给你放松放松。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你是劫富济贫的女侠嘛,又怎么会巧取豪夺欺压良民呢,但是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就千万别手软,他们欺诈百姓,鱼肉乡里,就应该狠狠地撬开他们的嘴巴,打嘣他们的牙齿,让他们受到惩罚。”   乖乖,竟然给我来这一套,燕若梦听了,全身都起了小点点,盖着被也打了个颤栗,于是把被一掀,露出头来。还未说话,龙飘云已失声叫道:“啊,你受伤了。”跟着便大呼小叫起来:“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伤害我最可爱最漂亮最聪明最听话最孝顺最有正义的好徒弟。实在是太可恶了,快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敢情她看到燕若梦手上的胶带,当即就将她这个十分疼徒弟爱徒弟的师父模样表现出来。一下就飞过来又是紧张又是关心要帮她检查检查。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轮不到你了,他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就是死剩把口只会说,又不见有些实际行动。   龙飘云大惊失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吗,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将对方打到魂飞魄散,这是作孽,会算在你的孽债上的。现在你或者不会怎样,但以后……哎,以后就难说了。是不是灵力又控制不好,哎,都让你好好练习的了,老是不听话。”她不安地飘来飘去,隐隐间感到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燕若梦嘟着嘴道:“你以为我想的,是僵尸呀。”接着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来。   龙飘云叹了口气道:“那也不能怪你,要怨就怨他自己命不好吧。”跟着又紧张起来:“那他有没咬到你。”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这么白痴的话也说出来,我要是给咬上了还能在这和你说话吗?   龙飘云呆了呆,也觉得不太对,尴尬的笑道:“活跃一下气氛。我收的徒弟又怎么会那么不济事呢。”   燕若梦却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什么师父来的。过了一会,她道:“那个九字御龙阵法好厉害呀。”   龙飘云得意的道:“那当然,这是我们驱魔龙族的绝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这可是以自身的灵力结合神龙的力量召集天地间潜藏的各种能量在瞬间爆发出来,有可能不厉害吗?那是遇魔灭魔,遇妖杀妖。跟着她又不屑的道:“曾经有人在旁偷看,将口诀学了去,可惜却没办法发挥出这一式的真正的威力。不过单是口诀也挺厉害的了,只要配合正确的结印,至少能保护自身不受伤害。”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放龙的感觉真不错。”把手一合一条龙飞了出去,跟着又一张那龙又飞了回来。想着想着,便用手做起结印来,当然那龙并没飞出来。   龙飘云听着看着,感到有点不对劲了,马上制止道:“你可不要随便用呀。”   “为什么?”燕若梦正在想要是带着条龙去打架那多拉风呀。   龙飘云道:“你以为放一条龙不用钱的呀,要花代价的。”看来只能用最简单的词语对她说了。   “要吃多少鱼虾呀。”燕若梦不以为然,要别人为你做事,当然得付出代价了,龙吃什么的呢,海鲜还是海草,是生吃还是熟吃。 第四十四章 奇异的梦(中) 30   龙飘云说放龙是要钱的,可燕若梦却以为是养龙,就开始算着该给它准备多少斤的食物了。   龙飘云一下子傻了眼,这时才发现和这个徒弟说话还真不容易,想一会才道:“只怕把你撑死也养不起一条龙。”   燕若梦努了努嘴道:“又不是我要吃。”别人拜神不是准备三牲还有水果糕点什么的,她平时供奉那画像也是呈上这些。不过现在想来好像搞错了,她供奉的是神龙耶,是不是应该选水里的东西。究竟它是吃素还是吃荤,看它体积这么大估计应该是吃素的,瞧大象就知道了。不过吃素的动物听说很善良的,要是这样的话又怎么狠得下心来斩杀敌人呢。嗯,看来应该荤素结合,既有营养,也不会腻。   这边这个在研究着各式的美味套餐,那边那个则如热锅中的蚂蚁在翻来翻去。   最后龙飘云只得无奈的道:“御龙是要消耗自身大量的灵力的,以你现在的修为,一天用一次还勉强吧。”看来还是实话实说,可不能让她带着条龙去逛街。   什么?   燕若梦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什么兴致都没了。她不满的扁着嘴道:“要是遇上几个强敌,那我不是等死行了。这么没用的东西要来做什么?”她才不要供个花瓶呢,她要的是万能的帮手。   汗!刚才不是说要养龙的吗?可一眨眼就踢到一边了。这徒弟变心变得真快。龙飘云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严肃起来。她一板起脸,理所当然的道:“所以你就必须提升自己的灵力,这样才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神龙。”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mum是女的,要练功得要时间,还要资质和对应的方法。她撅起小嘴道:“那有什么快捷的途径呀。别说你那些遗书了,我老了,没办法从小时候学起。”好不容易找卫小杰翻译出一份古文秘笈,结果却说是要从小练起,她已经不小了,要她装嫩也装不像了。   真是孺子可教也,龙飘云心里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徒弟虽然懒懒的,资质也一般,但还是可造之材。她笑了,飘过去轻轻点了一下燕若梦的额头,道:“哎哟,丫头,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又打我!燕若梦揉着额头瞪了龙飘云一眼,道:“哼,就算我三百岁,在你眼里一样是小孩。”   龙飘云望着她,心中暗叹,有一丝不忍,有几分愧疚,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但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她轻轻将燕若梦搂进怀里,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哄着她心爱的女儿。   燕若梦靠在龙飘云身上,缓缓阖上眼睛。这种感觉很奇妙,打心底觉得很安宁,没有争吵,没有算计,使人觉得不需要防范什么。真的很希望永远都是这样,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是这个世间是没有永远的,她很清楚,也很明白。但这个时候,她却很想骗自己,哪怕是一分一秒都行。醒着的时候,她无时无刻都在斟酌盘算对与错、应不应该、值不值得。那睡着的时候,在梦里,能不能有一丝迷糊,不要算得太清楚。   龙飘云何尝不知她的心思,她真的很想满足她这小小的心愿。就连她自己也很想有个倚靠,有人给她安慰,有人给她鼓励。可惜她却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驱魔龙族的人。驱魔龙族的女子没资格做别人的母亲,没资格去爱人,也没资格被人爱。不能拥有,更不能去想。因为你一去想,就会有盼头,就会想依赖。她们不可以依赖任何人,她们只能靠自己。所以她只得硬起心肠打破这一瞬间的宁静,沉声问:“你的龙是什么色的?”   “银色。”燕若梦闭起眼睛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龙出来的时候照亮了整个天台,很亮,但是并不刺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东西。要是把它放在家里多好呀,至少可以不用开灯了,省点电费,又环保又节能。   银色?   龙飘云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感到有点不妥,喃喃道:“不对呀,应该是金色的,哪出的问题了?”   燕若梦笑道:“银好呀,值钱。”她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卖掉的话会有多少钱呢。   龙飘云奇道:“黄金不是更值钱吗?”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道:“黄金都贬值了。”   “什么?”龙飘云大叫一声,震得窗户都晃了起来,更吓得燕若梦差点没从床上弹下来。   龙飘云插着腰道:“我还以为你多有心呢,给我打造了那么多纯金首饰。原来……原来……”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身上戴着不少闪亮的首饰,走到哪都引来他人羡慕的眼光,枉她还高兴了好一阵子,看来是因为便宜,这乖徒弟才会买来给她的。   “五折呀,早知我就不那么快去买了,现在还东西送。”燕若梦一想起来就不恼了,刚买了几天就推出买一送一,真气人,早知道就不那么快买了,还说什么独一无二,手快有手慢无,靠,都是骗人的。看来有空得去整整这些奸商才行,要不然还真以为她们这些消费者好欺负。   “ohmygod。”龙飘云直直的掉了下来,现在她很怀疑这些是不是纯金的了,九成九是镀金的。不行,她得用火烧一下才放心,要不然哪天给行家看出是假货,她的脸往哪搁。   燕若梦懒得理她,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睡了。今晚还有工作呢。”现在已是白天了,再不睡,就得戴两个大墨镜了。   龙飘云马上道:“那你睡吧。要不要给你唱摇篮曲呀。”   燕若梦将被子再次盖过头,闷声道:“不用了。”   龙飘云道:“那goodbye啦,恩,啵个。”说完还做了一个飞吻飘走了。   燕若梦又打了一个颤栗,还真是学以致用呀。 第四十五章 奇异的梦(下) 31   话说凌天恒一口气冲回到家,立即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他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角,浑身发抖。   他的脑海中依然还回荡着在电梯里那突然出现的那些画面。   是战争,是杀戮。   片地尸骸!   两种不同装束的士兵。   染满鲜血倒在地上的旗帜盖在尸体上,看不清上面的字。   他手上没有兵器,但随手都可以捡到杀人的兵器。   长矛、大刀、铁棍、利剑。   远攻用长兵器,近攻用短兵器。   他好像杀了好多人,又好像是很多人在互相厮杀。是的,有些时候,有些地方,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你若手软,死的便是你。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有反抗、还击。   “杀呀……”   喊杀声源源不断传来,不知有多少人。也许有很多,多到数不清,也没空去数。   他的身上有好多血,分不清究竟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不……不要……”他大声地叫喊着,歇斯底里的喊。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喊,一个人的声音也盖不过无数人的声音。   他拼命地摇着头想甩开那些情景,他并不喜欢杀戮,如果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他甚至不想伤人。但如今,他不止见到大规模的杀人场面,而他自己更有可能也已经参与其中。   他无法接受!   他又看见自己正掐着一个女子的咽喉,紧紧地,因为他手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一条一条的,使人看到胆战心惊。   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眼眸中含满着泪水,忧伤的看着他。   “别再错下去了。”   看不到她的嘴唇在动,但他知道是她在说话,也只有她才配得起这样的声音。   他好想松开手,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他急促地呼吸着,用口来呼吸。   死了那么多人,还是刚死不久的,鲜血的味道当然会很浓。   然而这明明只是他脑中出现的画面,何来血腥味。正如那喊杀声,又怎么能听得见?这应该是幻觉才对。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他的口很干,他很渴,想喝东西。   喝水?   不,他竟然想喝血!   地上有很多死尸,尸体上还有很多未流干的血液。可是他却想喝鲜血,活人身上的血液!   眼前就有一个活人,而且已经被他抓着。   “咬她,吸她的血。”一把声音不知在哪儿响起,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粉嫩雪白的脖子,给他掐出了五条血痕。   鲜艳夺目的红色!   令人亢奋的白里透红!   他猛地把嘴凑到了她的颈项。   “不要……不可以……”他心里大喊着,想停止这种行为。可是却停止不了。   “丝丝,快杀了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终于,他喊了出来。   “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丝丝,哽咽着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清淅,可是那嗓音,无论谁都听得出她想哭!只是一直在忍着。   “不行,我真的控制不了。”   凌天恒的牙齿已触到她的粉颈上,只是他拼命的咬着嘴唇。   他控制不了,而她更是再也忍不住了。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在凌天恒的手背上。   “嗤”的一声,像是冰冷的水浇在灼热的火上。   “啊——”   凌天恒大叫着,把头撞向墙上。   “哥,你怎么了。”一个岁的小男孩在外面叫道。   已经半小时了,房间里还是不断传出凌天恒痛苦的叫声,仿佛他的身体正在经受着残酷的折磨。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哥,开门呀,别吓我。”他十分担心,想进去,可是房门给反锁着。不行,一定要进去。他微闭双眼,嘴唇微微动了动。不一会,只听到“咔”的一声,门自动开了。   “哥,别这样。”小男孩看到凌天恒竟然用头去撞墙!他大叫着冲过去了,抱着他的头,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恍恍惚惚,凌天恒听到有声音,却不知声音中的内容;他看到好像有人在身边,却又看不清那人是谁。他挣扎着,却又动不了。他想说话,张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不知现在究竟身处何方,也不知身边的是什么人。是不是还在战场上,是不是已经有人制伏了他。   “啊,怎么会这样。”看到他闪着异芒的眼睛,小男孩禁不住失声大起来。这么多年了,他再也没变回过这个模样,是什么刺激了他。   意识渐渐清晰,神智不再模糊,凌天恒也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这不是什么古战场,这是他自己的房间。这也没有什么女子,身旁的是他的亲兄弟。   刚才所发生的是不是幻觉?为什么自己觉得像是亲身经历过似的?   看到对方关切的眼神,凌天恒忽然间觉得很害怕,他怕他会伤害他,他想推开他,可是浑身没力。只得瞅着他,痛苦的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没得救了?”   小男孩安慰他道:“没事的,很快会没事的。睡吧,别想太多了。”声音催眠般送出去,用手轻轻抚摸着他头上的伤痕。不一会凌天恒阖上眼睛,睡着了。   看着熟睡中的凌天恒,小男孩喃喃的道:“难道真的是她?”   在小男孩的帮助下,凌天恒慢慢平静下来。可是一睡着,一阖上眼,那些充满血腥的杀戳就会不断在脑里出现,而那双忧伤的眼睛则总是落在他的身上。   “凌大哥——”她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几分哽咽,几分担忧,几分柔情。   “那是什么朝代?”   “他们是哪支军队,为何要打仗?”   “丝丝是谁?”   “是不是我杀了她的?”   过去的事,他都不太记得了,但他知道他的兄弟一定会记得。可是他却避而不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瞒着他?   “不是。”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没有杀到她,那为何每次想起她的时候,心会那么痛。她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见到过。   那滴泪,那滴可以将烈火浇熄的泪。   他确信自己一定是认识这个叫丝丝的女子的。可是为何印象中却从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丝丝……”他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脸上一片湿润。 第四十六章 蜂蜜柠檬(上) 01   “凌天恒,男,现年29岁,高级警员。在圣约翰孤儿院长大,21岁考上军校,25岁毕业安排到警署工作。表现出色,有几次可以晋升的机会,却自愿放弃。无不良爱好……”   “有什么问题呀。”燕若梦看着卫小杰用电脑发来的这份资料,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很普通嘛,难道说他不愿升官很奇怪?有些人生来就是跑腿命,就像有些人不学无术却可以坐在高位上指挥他人。   卫小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燕若梦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此时他们正在视频对话。   卫小杰道:“我查过那间孤儿院的资料,是有这么一个人。”   燕若梦道:“那就行了,难道那人死了,他去冒充吗?”   卫小杰道:“资料是有这一号人,但是还有其他人吧。我找院长和老师问过,他们都记不起有这么一个人,也许是人太多了吧。但奇怪的是问过一些同一时期在那个孤儿院长大的的其他孤儿,他们却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这还不算奇呀。”   燕若梦道:“那有什么出奇,即使是面对面生活在一起的邻居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孤儿院那么大,小孩间不认识不交流有什么奇怪。”就像她,要她说出当年一起在儿童公社生活的小孩的名字,她半个也说不出来。   卫小杰无奈只好继续道:“算你吧。但能否解释一下,军校一起生活三四年的同学为什么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呢。”小孩子不知道名字勉强说得过去,因为小孩一般都不是喊名的,多数是喊外号,什么胖子,豆丁,但成年人总不会当哑巴不理人吧。   燕若梦道:“他改名了呀。”   卫小杰道:“军校的资料完整的记录着他入校到毕业,用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燕若梦赞道:“你好厉害呀,这么机密的资料也查得出来。”   卫小杰得意的道:“那当然,又不想想我是谁,超级电脑小神,他都能远程进入对方的电脑,即使是独立主机,也可以用别的方法。   燕若梦打了一个哈哈,道:“那你应该查得出来这些资料是否有人假造的。”还在吹呢,电脑和人脑记录的不一样,那就肯定有一方是假的。   卫小杰不服气的道:“我对那录入的人严刑逼供,结果得到的是那资料不是他录入的。”   燕若梦愣着了,道:“是不是你找错人了。”   卫小杰道:“人会说谎,但是他的记忆不会骗人的。”看来他是用上了非常手段了。   燕若梦托着头道:“这么说,他是恐怖份子派来的卧底呀。”假造身世和学历混进这个职场里,看来真的很有问题呀,无间道?她的眼中闪着亮光,仿佛现实版的间谍战就要上演了。   但卫小杰却道:“可能是他带有特别任务。”   燕若梦又道:“国际刑警吗?”   卫小杰没好气的道:“你看的电影也太多了吧。”   燕若梦却扁着嘴道:“我现在连游戏都没空玩了。哪还有时间看电影呀。”真是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呀,现在她除了练功就是工作,除了打人就是被打。   可是卫小杰却幸灾乐祸的道:游,人物和场景做得很漂亮呀,故事是说……”   还没等他说完,燕若梦一下就关了视频聊天,岂有此理,这个时候还是气我。   ——————————————————————————————————————   “敏敏,给我泡杯蜂蜜柠檬。”燕若梦一进门就大叫道,接着整个人就倒下沙发。   “我也要。”常康宁跟着进来也喊道。   “你个大男人吃什么柠檬。”燕若梦哂道。   厨房里罗敏昕正在弄吃的,她听到声音就喊出来:“你还敢喝柠檬水呀。”   燕若梦奇道:“为什么不敢?”酸酸甜甜的,蛮好喝嘛。难道现在的柠檬也用了什么药催熟?要是这样,还真不能吃了。   罗敏昕道:“你现在一餐吃几碗饭了?”   燕若梦举起手数着手指,道:“三碗呗。”常康宁还吃六碗呢,真奇怪,最近好像特别容易饿的,是不是因为运动量太大了。还有,就是那碗太小了,几口就见底了,总是吃不饱的。想着想着,又觉得饿了。   常康宁站在一旁,一手夹在腋下,一手点着下巴,左右打量着她,终于忍不住道:“师叔姐姐,我发觉你最近好像……长高了点。”看到那斜斜瞟过来的眼神,他很谨慎的换了个词。   “哼。”燕若梦懒得理他,整天跑来跳去的,脚都肿了,有可能会不高吗?   “但好像……”常康宁继续补充道,“宽度也增加了点。是不是你现在才发育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看着那道杀人的目光,他赶紧跑到一边,“敏敏姐姐,你觉得呢。”   “哈哈哈。”罗敏昕听到笑起来,“貌似是喔。”   燕若梦脸色一变,一下就跳了下来,跑到一旁的电子体重秤上,“啊——”   “有一百了没。”罗敏昕把头伸出来道。   “我看看。”常康宁连忙走过去。   “走开呀。”燕若梦一把推开他,跟着把身上那些叮叮咚咚的东西全扔到地上。终于看到那数字减少了几个,“嘘——”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来得减肥了。   “又是芝麻汤圆呀。”   餐桌上,常康宁扁着嘴,盯着面前那一碗热腾腾圆溜溜的东西。   “让你吃就吃啦,那么多意见。”燕若梦不满的睨着他,为什么他吃那么多又不见长肉的,真是气人。她搅着面前那碗东西,道:“敏敏,你是不是煮太久了,这雪耳都溶掉了。”   罗敏昕白了她一眼道:“什么雪耳,这是冰糖燕窝,真是不识宝(不识货)。”   “什么?”燕若梦刚吃上一口,马上又吐出来,她瞪着那一碗东西,脸上的表情活像生吞了条虫子:“你让我自己吃自己呀。” 第四十七章 蜂蜜柠檬(中) 02   “啊——”另外两人一听傻了。   “那我帮你吃吧。”常康宁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把手伸过去。   “你就想了。”燕若梦一把拍开他的手,跟着就恶狠狠的扫了两人一眼,警告道,“听好了,以后你们两个不准吃我……恩,是这个。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谁敢吃你呀,那两人对望了一眼,低头猛吃。   “听到就吱一声。”   “吱——”真是怕你了。   这还差不多,燕若梦不管两人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   ——————————————————————————————————————   “李导,人家都陪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当女主角呀。”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个头发凌乱衣不蔽体的女人贴在一个胖子赤裸的胸膛上,她的手指不住在对方油光发亮的身体上划动着。   “这个嘛,得和刘副导商量一下。”这个胖子就是李导,某剧组的总导演。   听他这么说,女人似乎不太高兴了,她“嘤咛”了一声,嗲声道:“你是正的,他是副的,需要商量吗?”   “那好吧,下一部主角让你做吧。来,宝贝,亲个——”   跟着便是缠绵的绮丽风光。   而隔壁的房里一样上演着这么一幕,不过,主角就换成了另一对。   第二天,编剧收到通知,把剧本改成为两个女主角。   故事是这样的,一个现代男子无意中穿越时空去到古代,认识了一个歌妓和一个侠女,在她们的帮助下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杀身之祸(没事别穿越,古代太可怕),结果两位姑娘都喜欢上他了,但他在现代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所以为免两位姑娘伤心,也让自己省心,他决定离开也就是返回现代。   很狗血的剧情,可是一样有人去看,那么也一样有人去演。   安排好了,便开始拍摄了。这是一个小剧组,演员有限,剧本也改了不少,不过大致已定。   这一天,拍到最后一集了,也就是男主角要走了。演员都到位了,那女主角当然就是导演特别安排的。那个演歌妓的演员正手按古筝,当然是假弹的了。而男主角向她辞行之后转身跨出一步。那后期制作出来的效果则是一道时空之门打开,男主角走进去消失。不过呢,为了增加剧情,又加了一段。那就是另一个女主角侠女,她则提剑冲上来拦着他,以自刎相逼,要他留下来。接着的是那歌妓过来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走吧。终于侠女也明白爱就是要放手,含泪忍痛目送他离去。怎样,是不是很伟大的爱情故事呢,至少编导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时,演侠女的演员已提剑冲到。演歌妓的演员赶紧走过来劝说——为了抢戏。就在此时,本应横在侠女脖子上的剑突然却刺向那个演歌妓的演员身上。   “啊——”演歌妓的演员大叫起来。   旁边的导演等人愣着了,都在想怎么又私自改戏了。   剑拔了出来,鲜血喷了出来。好哇,竟然连道具血都准备上了,这两人竟然是串通好的。   “好,行了——”导演喊停了,实在太过份了,还把他这个导演放在眼内吗?   可是,演侠女的演员拔出剑后又一剑挥过去道:“让你和我抢,我要你死。”   “救命呀。”演歌妓的演员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然而演侠女的演员还不肯罢休,继续挥剑斩在演歌妓的演员身上。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抢戏也不用抢成这样吧。但是离她们最近的那个男主角却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推开演侠女那个演员道:“神经病呀你?”也是的,她不如另一个长得漂亮,用不着对她怜香惜玉。   “我要杀了你们。”演侠女的演员目露凶光回头盯着他看,吓得这位男主角连打几个颤抖,双脚不由自主往后退去。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冲上前抓住她。管道具的工作人员急急夺过她手上的剑一看,大吃一惊,里面的弹簧没有了,沾在上面的液体带有刺鼻的血腥味。“啊,她……她死了。”一个工作人员指着躺在地上演歌妓那个演员。今天在场的是刘副导演,他还算镇定,过来试探了一下,便道:“还没死,快送医院。”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恐怖非常……   ——————————————————————————————————————   话说常康宁慢慢吃着汤圆,一手拿起一份撕剩一半的报纸(他们都没买报纸的习惯,这是买东西时包着带来的),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突然大叫道:“哇,真有趣,女主角为抢戏份借戏行凶砍伤另一女主角。”   “切,这些事天天都有啦。”旁边两位女生看的八卦娱乐不会比他少。   “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也太过份了吧。”常康宁强辩道。   “有后台吧。”的确有点令人费解,但也不用她们解吧,她们也没这个心思,应该说还不如看两个女明星争一个男明星更好看,至少还养眼,而面前这份报纸上的照片,那两位也长得也太对不起观众了吧。不过很快,她们就算不想知道也要去插手到此事中去了。   “叮咚——”门铃响了,“我去开门。”罗敏昕站了起来。   “你好,请问大师在吗?”是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人。   罗敏昕用普通话道:“在的,请进。”和什么人说话就尽量用对方的语言,这是一种尊重。(注:本文对白如无特殊情况均为粤语)   接着,当然是要尽待客之道,上茶。   燕若梦走过去,也用普通话道:“你好,我就是燕若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虽然很少说,但她的普通话绝对标准。   那个人就说道:“我姓刘,是一个导演。最近我们在拍一部戏,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演员不知为何伤害了另一个演员,警方介入调查,而那个演员却疯了,整天都在糊言乱语,查不出什么来。但我们剧组还是要继续拍戏,可是就在那个案发的场地,每天晚上都发出奇怪的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还有人看到有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在那里时隐时现的,非常恐怖可怕。现在我们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了,无法按时交货,我们得赔很多钱的。” 第四十八章 蜂蜜柠檬(下) 03   燕若梦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有个女鬼作怪,有没有想过是有人假扮的或者是有人指使的。”   刘导演突然打了个颤栗道:“有个武术指导曾拿过棍子打过她,可是……可是她消失不见了,接着那武术指导就一直晕迷,现在还没醒过来。”   燕若梦还没开口,常康宁却走了过来,他拿着报纸晃了晃,用蹩脚的普通话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刘导演看了一眼,有点不自然的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尽入常康宁眼里,立即道:“你们怎么选了这样的货色来当主角呢。是不是有些什么条件的呀。”对方听了十分尴尬,可是他还在继续说:“打架都系难认哇,吾怕讲丫。讲黎倾倾。”   “常康宁。”燕若梦即时就喝了过去。岂有此理在我面前说这些,身痒找抽呀。   常康宁看她有些微怒,立即乖乖住口。燕若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对刘导演道:“那么你是希望我们去帮你们处理这件事了。”   刘导演拼命的点头道:“是的,是的,麻烦了。”他是听一个朋友提到这儿怎样怎样的好,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   燕若梦靠向椅背懒洋洋的道:“国内的收费都一样的,不过到外地去就要包食宿和路费。”   刘导演这时会意了,马上道:“当然,当然。希望你们可以马上过去。”每多一天剧组的费用就要增多一点。   燕若梦打开电脑查了一下,不是吧,竟然没单子,但也不能就这样爽快答应别人,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生意惨淡,会信不过你的。眼珠一转,便扬声问道:“敏敏,有没电话预约。”   罗敏昕会意,马上答道:“有一个,但还没有下定。”   她们用回平时的语言,但刘导演走南闯北,也听得懂,立即道:“我现在给定金,可以马上出发吗?我来时看了一下,三小时后有一趟飞机,如果现在过去还可以赶得上。”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好的,给我们订上三张机票,你到楼下候车,我们准备一些东西,大约二十分钟后到。”   跟着转头对另外两位成员道:“立即收拾东西出发。”   罗敏昕却嘟着嘴道:“怎么不吃了饭再去,我今天买了好多菜耶。”   燕若梦叹了口气道:“拿下去给保安哥哥吧。”   时间就是金钱,顾客的要求就是他们的使命,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先学会放弃。   “就是这儿了。”   下了飞机刘导演直接带着他们去到案发的现场。发生了那事后,没有人敢单独来这儿,而这个刘导演当然比任何人都要爱惜自己,更是不敢涉足此地,只不过现在他非来不可。在外面的时候可谓是阳光明媚,可一进来,总感到乌云遮日似的。这儿又静又暗,只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有点害怕,声音颤抖的道,“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很希望他们说马上行动,这样他就可以立即提出回避,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儿,他一刻都不想停留,   在飞机上燕若梦很详细的问他有关这儿的其他事情。来到这出事的大厅,她立即就四处转了一转,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好重的怨气,看来得做一番部署才行。打好主意,便道:“现在不行,今晚吧。”先不说还是大白天,什么妖魔鬼怪都躲起来了,最重要的是她没精神了,什么也不想做。   刘导演点了点头,他也清楚干这些都是晚上进行的,只是他太过心急才急急带他们过来。如今见他们有离开的意思了,却没有什么表示,便急道:“那需要准备些什么吗?”看他们带来的东西不多,而平时演戏时那些道士都有好多的法器道具的。虽然他并不想呆在这儿,其实他还想说,还要再看看吗?因为他只是看到他们随便转了转,压根子就没有拿法器来做什么测试,实在有点担心。可是要是那样一说,那就是对别人表示怀疑。他就算可以这样想,也千万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让他们知道,惹得他们不高兴,那就糟了。现在可是要靠人家,除非他们弄不好,自己才能理直气壮指责人家。所以他很婉转的问他们要什么,做出一副很配合的样子。   燕若梦想了想,便道:“三套演戏的衣服。”顿了顿又补充道:“洗干净消毒过再拿来。”   刘导演愣了一愣才答应下来。接着便安排他们到房间住下,这是个小型的影视城,专供一些小剧组拍戏所用。偶尔也会开放供游客参观。因而有着几个带着地方特色的旅馆,虽然很简陋,并没有先进的电子设备,但别的必须用具还算齐全。不过暂时他们都没兴致欣赏了,燕若梦早就倒下床睡着了。也是的一下飞机就坐车,而且那路修得也不是太好,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晕机加晕车嘛。至于常康宁则兴奋到睡着了,一会他可要大展拳脚了,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这一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空灰蒙蒙一片,感觉像是要下雨。这个时节本是雨季,这种天色本应很平常。可是在这个地方,总有点怪怪的。周围很静,就连蝉虫也闭上了嘴巴。这么大的一个影视城,竟然找不到一个在走动的人。是的,该睡的睡了,睡不着的也找地方躲起来了。在一个不久前发生过科学解释不了的灵异事件,一些人还为此负出了不轻不重的代价。疯的疯,昏迷的昏迷,有伤的治不好,行凶的却不能定罪。在这样一个地方,谁也不想去多管闲事,以免沾上一些不好的东西。   而就是这么一个又暗又静的时候,有三个穿上了戏服又特别装扮一番的不是演员的演员,蹑手蹑脚地在这个地方摸索着前行。不清楚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会去做什么坏事,肯定会上前拦阻盘问。可是在保卫室内监视各个路段状况的安保人员却没一个敢走出去喝问一声。即使附近会有保安巡逻,他们也不敢靠近他们一步,因为这三个人要去的是那个出事的大厅。 第四十九章 清心普善咒(上) 04   这三个人走得很慢很轻,不知是看不清路还是不熟悉路,走走停停,偶尔还在低声的交头接耳,仿佛他们真的在干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走在前面那人,将大厅的门打开了一道缝,单着眼瞅进去。觉得没问题后,才向后面两人打了个手势,推门当先走了进去。不过,一进去之后,他们就完全换了另一副模样。先是将各处的灯点亮,接着很用力地关上门,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已经进来似的。   这三个人不用问当然是平安堂的三位堂主。   燕若梦走到那古筝前坐下,拈起手指学别人弹琴那样拨动琴弦,叮叮咚咚,竟然是一首。而常康宁则是兴致勃勃,神采飞扬,拿起剧本情深款款的念道:“宛儿姑娘,我要走了。”真是不知他学的是哪个地方的戏剧,好好的一句话,听上去倒让人毛骨悚然的。   燕若梦忍着打寒颤的冲动,没好气的应了声:“拜拜。”   常康宁半眯着眼,继续一脸深情的念道:“此番一别,后会无期。你要保重啊。”   还好,有了预防,这一回燕若梦压根子就没任何感觉了,她继续弹她的琴,头也不抬的道:“不送。”   常康宁看了看剧本,嘟起嘴来,有无搞错,没有感情就算了,还不按台词演的,我也自己编,扬手把剧本往后一抛,挥动着长袍的衣袖,仰起头,朗声道:“我要走了,我回家去了,你会想我吗?我会想你的。”   “哈哈……”一旁罗敏昕搬了张椅子跷起二郎腿,支起三角架,拿出一部dv机,把这精彩有趣的一幕拍了下来。   常康宁一边大幅度的挥舞着衣袖,一边走来走去道:“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好舍不得你呀……”说着还用衣袖抹了抹脸,仿佛真的是情深义重,正要饱受离别之苦。   “别走那么快嘛。”罗敏昕拿着dv机对着他,镜头跟着他移动着,看到她眼都花了。突然她看到屏幕上有一个形体忽隐忽现,立即抬起头望过去。只见常康宁身后跟着一个飘起长发穿红色古装衣服的女子,她的身体很轻,因为她的脚根本就没有触到地,仿佛是被风吹了起来漂浮在空中。或许她想停下来,她伸出又尖又细的双手欲搭住常康宁的肩膀,可是总是差一点点,好几次已经碰到他的衣裳了,偏偏就是抓不住。   “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常康宁还吟起诗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猛地把头一甩,本来又柔又软的发丝,突然变得如钢丝般笔直起来,可是尾端却是如弯钩般曲了起来,看上去倒像是套索,想必她是见手抓不着便想用长发来卷人了。至于常康宁却是越说越兴奋,什么唐诗宋词有一句没一句的乱拼一通,压根子就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就没有一首是完整;而他的脚步则是越走越快,开始时只是慢慢的踱步,到后来竟然是小跑起来,有意无意的和后面的女子保持着距离。   就在常康宁念到没词的时候,燕若梦也开声了,她清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厅响起:“他要走就让他走,男人要是想走,你就算能留着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红衣女子道:“你说是不是呀。”   红衣女子追不上常康宁,一扭身就来到燕若梦面前,大声嚷道:“为什么他要走?为什么他要走?”她紧握着拳头,一脸的愤怒,仿佛对方刻意的为了摆脱她似的。   燕若梦没有回答,继续拨动琴弦,淡淡的道:“不如说一下你的故事吧。”   琴音是由许多单音参差组合,构成一个自然的旋律,犹如天地人相互的交融,令人自然进入清净空灵的境界。红衣女子原本狂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缓缓道出她的身世。   原来她是明末人士杭州苏太守之女婉,一次偶然游玩西湖,遇到了一个姓阮书生。两人谈诗论文,十分投机。再见时就私定终身,无奈阮生家贫,苏太守嫌弃不同意,要棒打鸳鸯。那苏婉就离家出走和阮生私奔去了。但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以苏太守的势力肯定会找得到他们,将苏婉抓回去,而将阮生打死的。   古时候讲求的是门当户对,阮生不过是家境不好,但是他有才学。为了让家人接受,苏婉就让阮生去考取功名,求个一官半职。可是他们逃得太匆忙,压根子就没带多少钱,苏婉所带出来的首饰都典当光了。无奈之下,苏小姐竟然卖身青楼换得盘缠让阮生上京赴考。   阮生不负所望还真的考了个进士当了个县宫,也有了钱给苏小姐赎身。然而他只是给她钱让她自己生活,却不愿娶她为妻。也是的,男人逛青楼别人最多是说你风流,可是娶个青楼女子回来,又会有多少闲言闲语。   面对着爱人的离弃,家人的唾骂,苏婉是有家不能返,有苦不能说。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她以死证明自己的真心,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死时穿着红衣,而且还是含恨而死,死后就化成厉鬼,到处作乱。后来来了一个和尚,将她收伏,得知她的遭遇,深感同情,不忍再伤害她,便将她带回寺庙,每天为她念诵经文,希望可以化解她心中的怨气。只是苏婉过于执着,直到那和尚快死了也未能放下怨恨。和尚怕他死后她会出去作乱,于是将她封印起来,并嘱咐弟子一定要时时给诵经,希望有朝一天她可以得到解脱。   可是几百年过去了,世间日异月新,这儿原来的寺庙早已拆除建成了楼宇,而她也无意中给释放出来。不过却一直浑浑噩噩不知所为,直到那个剧组演了那段戏,她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事,心中悲痛难   忍,于是便又出来作乱。 第五十章 清心普善咒(中) 05   “哎——”   听完苏婉的故事燕若梦叹了口气,真是个痴心女子。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别说你当初卖身进青楼,就算没有,那男人要是进了京城的花花世界遇上更好的千金小姐,一样会离你而去。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世间女孩子总是那么的天真,被男人花言巧语一哄,就要为他付出一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可是为什么女孩子都那么傻,明明知道他们不好,还是要爱得死去活来。她只顾着想着,双手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突然苏婉却惊道:“不对,不对。”   燕若梦愕然的抬头望着她道:“什么不对?”   苏婉指着她的手道:“指法不对。不是这样弹的。”她曾经也是闺阁秀女,不要求出口成章,挥笔成文,但是女红歌舞都是必修课,自然要会弹琴了。   燕若梦笑了,双手往上一抬离开了琴弦,奇怪的事发生了——琴声依然继续响起!她伸手在琴下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mp3!原来她一直只是做着动作,发出声音的全是这个玩艺。也是的,她压根子连电子琴也不会弹,更何况是古筝!就算是哼,她也哼不出那么美妙的乐声。   “你骗我。”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苏婉又开始暴躁起来,长发再度飘起,伸出十指要抓燕若梦。   只听到“哧——”的一声。   常康宁拿着一个小瓶子往苏婉身上喷了一下。   “啊,这是什么?”苏婉只觉得被一种粘稠的东西束缚着,她使劲地挣扎着,可是越是动那东西就越扎得她越紧,到最后她再也动不了啦。   常康宁笑道:“黑狗血。”   苏婉睨着他,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帮你的。”   “没人能帮我,没有,没有。我不要你们帮我,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杀了你们——”苏婉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了,开始慢慢化解黑狗血的效果。   是的,黑狗血并不是万能的,它只能暂时的限制鬼怪作祟。时间一久,即使没有外力作用,它也会自行化解。至于有能耐的厉鬼是根本不会怕这东西的。   燕若梦摇了摇头,把手一扬喝道:“龙神敕令,风卷残云,收。”说话间一点亮光直射苏婉,当她话音一落,把手一合,一颗幸运星飞回到她手上,而那苏婉则不见了。“哎,为了那样的男人,值得吗?”她望着掌心中的幸运星轻轻的叹息起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好美的景色!如果不是亲临其境,又如何想像得出来。   现在正是旅游旺季,游西湖的人很多。这样的美景,不是常常都有的,不往这边走一走真是可惜了。   然而燕若梦等三人并没有在湖边停留的意思,他们反而往山上走去,难道他们想居高临下好看个清楚?   “我们找你们的方丈。”   “阿弥陀佛,小僧了然,现任本寺住持。”一个青年的和尚走了出来合掌道。   三人愣了一愣,不是要找的人。只得道:“我们找了空。”   了然道:“了空师兄云游去了。”   啊,不是吧。   了然继续道:“不知几位施主找了空师兄何事?”   常康宁抢先道:“找他超度。”   了然合什道:“阿弥陀佛,不知是何处亡灵。小僧愿尽微力。”   燕若梦打量着他,面目慈祥,眉宇间藏有智慧之气,但并不代表可以超度怨灵呀。于是便道:“这是个怨灵,心中执念甚重,曾经有高僧诵经开导,仍不能超脱。”言下之意是你没这个本事。   了然一愕,他感觉到眼前之人不同寻人,便道:“请问施主是……”   常康宁递过一张卡片,简单介绍了一下。   了然沉吟不语,   常康宁低声对燕若梦道:“师叔姐姐,既然了空不在,那我们拿回家找师祖爷爷吧。”他俩都没这个本事,所以卫浩南让他们来这儿找了空,却没想到他不在。   燕若梦轻蹙双眉摇了摇头:“她生于此处,死在此地,如果我们把她带回家去,那不是要让她客死他乡了。还有她的情和恨都在此种下,只有这儿才可解。”   常康宁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他也曾想到这个,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呀,世界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当当当……”寺院敲起了钟声。   燕若梦突然灵机一动,道:“不知可否借宝寺一晚,当然会添上香油钱。”还是试试这个方法吧。   了然一愣道:“当然可以,但能否告知所为何事?”   燕若梦淡淡一笑道:“佛法无边。”   了然再次合掌道:“阿弥陀佛。”   子夜,山下湖中游船歌舞升平,可是山上寺里却是一片寂静。只见大殿上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佛像上的眉毛都看得清。了然坐在正中佛像前的蒲团上敲着木鱼念诵经文。大门打开着,正对门口的台阶下铺着一块丈余宽的黄布,燕若梦把手中的幸运星往里一抛。红光过后,苏婉跌在黄布上,她站起来,茫然的环顾四周,不知自己为何会到此处。一回眸,忽见燕若梦就站在一旁,恨意即刻涌上心头,目中凶光再现。她再次伸出双手,要扑过去,可是却无法走出黄布的范围,她大喊着:“我要杀了你——”凄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夹杂在山顶徐徐的晚风中,使人泛起阵阵寒意。   怎么又是这句,就不能换句别的。燕若梦抱着手有点无奈的道:“有没别的呀。”   “我要杀了你——”刺耳的声音差点没戳穿众人的耳膜。   “哎,”燕若梦叹了口气道:“你杀了我之后呢,还要杀谁。”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很清晰。   苏婉一愣,脸上又现出迷茫的神色。   燕若梦柔声道:“别这样,想想你的家人吧,你离开后他们是多么的伤心难过,还有那个姓阮的,尽管他对不起你,但如果他得知你现在的样子,又会多么的后悔。”   苏婉迟疑了一下,道:“他会后悔?” 第五十一章 清心普善咒(下) 06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那当然,当年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但如果不是他救你出青楼,你还会继续留在那儿,这就表示他还算有良心,不忍你受苦。”但她心里想的却是,那是因为他良心不安,不过没有说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古装书生袍的男子用衣袖遮着脸走了过来,低声道:“婉儿,我对不起你。”   苏婉一怔,颤声道:“阮郎?!”   那男子道:“是我。”   苏婉厉声道:“那你为何遮掩,不想见到我吗?”   那男子道:“我是没面目见你。我……我对不起你。”   苏婉一听,全身一震,道:“那为何当初你要舍我而去?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说到后面那句,她声音都颤抖了。   那男子道:“当然不是,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我要是嫌弃你的,我还是人吗?那时我刚当了小官,我怕别人的闲言闲语,所以……所以才会那样做的。本来想等事情过去后,我再接你回来,可没想到……哎……”他说得言辞恳切,合情合理,还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   听得苏婉也不禁流下泪来,幽幽的道:“为何你当初不说。”   那男子嗄声道:“我……我……怕你不相信。是我害了你的,我对不起你,我……我愿意以死谢罪。”说完拔出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跟着重重地倒下地来。   长袍飘起盖在他的脸上,仿佛他真的没脸去面对苏婉。   “不要呀。”苏婉大叫着想要扑出来,可是黄布周边所产生的力场将她挡了回去,她趴在黄布上,双手在虚空中抓着。“让我去看看他,让我看看他。求求你,求求你。”她哭喊着哀求起来。   那男子躺在地上挣扎着断断续续的道:“你……还恨我吗?”   苏婉不住地摇头,哭喊着道:“我不恨你,我不恨你,我不恨你。”说话间一缕黑气自她身上散出。   那男子低声道:“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苏婉半跪在地上,哽咽着道:“你无论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男子道:“那好吧,你听这位姑娘的话,让她帮助你……帮你解脱。”   苏婉含泪点头:“嗯。”   那男子又道:“下一世,我们会再见面的。   苏婉轻捂着嘴,使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走调:“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那男子不再说话,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   苏婉痛哭着跌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燕若梦看了看手表,三点多了,快天亮啦,不能再拖了,于是便扬声道:“喂,你怎样了?”   苏婉含着眼泪强忍着伤痛道:“我真的可以再见到他吗?”   燕若梦认真的道:“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如果你对他的爱还是和现在一样那么深,还是那么坚定不移,就一定可以。”心里想的却是当你喝了孟婆汤后,管他什么远郎近郎都会统统忘掉。但脸上却给出一个无比肯定的表情。   苏婉点了点头,望向地上的男子,眼里带着坚定,她神色疑重的道:“一定会的。”   燕若梦对里面喊道:“大师可以开始了。”   了然点了点头,念起往生咒。突然大殿的佛像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到了外面,使得大殿之外一片光亮,犹如白昼。   燕若梦对苏婉道:“现在放下你对今世的留恋,什么也不要想了。”   苏婉微微颔首缓缓阖上眼睛。很快,四散的光芒集中成了一条光柱照在她的身上。光柱直通往无边的天际,而光柱里面又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苏婉直往上升去。她对着下面摆了摆手,道:“谢谢你们,再见了。”   光柱自地面慢慢开始消失,连带着身处在内的苏婉。   苏婉走了,是真正的离开人世间。究竟她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没有人知道,但是她肯定会再回到人间,因为她的念在这儿。不过那个时候她不再是苏婉,是另一个女孩子,她有深爱着她的人,而她也深深的爱着那个人。   光柱没了,殿外也失去了光亮,再次回到之前的漆黑。   “噢,终于搞定。哎呀,怎么不快点。嘿,地上太凉了,想睡也睡不着。哎哟,躺得我浑身都痛。”   那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一下子弹起,跟着就说过不停。   咦,他不是死了吗?怎么……   原来这个不是别人,是常康宁!那把刀也不过是道具刀,别说杀人,想伤人也不行。   常康宁一起来,就摆了个pose:“怎样,我是不是很有表演的天赋呢。敏敏姐姐,你都拍好了吗?快,拿来给我看看。”   罗敏昕拿着dv机走过来道:“很精彩耶,拿回去慢慢看。”刚才她坐在一旁当起摄影师了。苏婉虽然也发现她,但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燕若梦仰起头很傲慢的道:“那当然,别忘了,这剧本是我写的呀。”要知道当年为了生计,她也曾没通宵熬夜爬格子。   了然走了出来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位施主功德无量。”他的眼里含着笑意,是的,能超脱一个怨灵那可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可是他们却做到了,能让他不高兴吗?   燕若梦也合掌回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了然向众人微微颔首便步入禅房,去准备一会的早课了。   常康宁打了个哈欠道:“睡觉去了。”刚才躺在地上本可以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的,偏偏地又凉,而他还得一动不动的,得非常集中精神才行。   罗敏昕也有倦意了,虽说她不用跑不用跳不用说,就站在一边操作着dv,但也未免太闷了。何况那苏婉还哭得稀里哗啦的,火得她差点没把机子摔了。再后来那了然念的佛经,听了更加之困。   现在事情都搞掂了,那该收队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去各处游玩。然而,燕若梦突然一转身喝道:“那个躲在角落鬼鬼祟祟偷看的家伙好出来了,看了那么久该付门票了。” 第五十二章 意外邂逅 07   什么?有人偷看?   旁边两个正要离开的人愣了一愣,立即转头看去。只见转弯处走出一个人来,身形矮小,是个岁的小男孩。黑夜中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他笑嬉嬉的道:“小孩子不用买票吧。”   燕若梦笑了,扬了扬眉道:“既然看了,当然要。”其实她早就察觉到附近有人了,开始时她以为是寺里的和尚,但后来一想觉得不对,了然应该吩咐下去了,寺里的和尚应该不会不听话跑来这里,多数是在寺中借宿的游客。她担心对方若是看到那些东西会不会坏她的事,可是她要应付苏婉,又不能过去赶他走,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万一那家伙真的将这事搞砸了,她可要他好看。庆幸的是一切都很顺利,可是那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她也想见一见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故此才出言相问。但是想不到竟然是个小孩。   小男孩笑着讨价还价:“那买半票行吗?”   罗敏昕也笑了,道:“行呀,剩下的等你长大了,再补回呀。”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长得这么可爱小孩,她忍不住过来逗一下他。   小男孩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轻轻摇着,很认真的道:“那你记得到时来找我要呀。”   罗敏昕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道:“我当然会记得。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利滚利,再加上我是上门收费的,嘿嘿,就怕你这小家伙支付不起哟。”   谁知那小男孩却一脸大方的拍着胸口道:“noproblem。只要你找得到我的话。”   “哈哈哈……”众人听了都笑起来。真是人小鬼大,这小家伙精得很。   小男孩一蹦一跳来到燕若梦面前,瞪大双眼,好奇的道:“姐姐,你是天师呀。刚才那个是鬼吗?”   燕若梦弯下腰望着他,故意变着声音道:“是——呀,你怕——不怕?”   黑暗中蓦地听到这样的声音或许会吓得到人,可是这小男孩却觉得很有趣,一点也不害怕,他笑道:“姐姐你这么好人,连鬼都不杀,又怎么会欺负小孩?”他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可燕若梦出手更快,一伸手便掐了一下他的脸蛋,坏坏的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话未说完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狂风般在众人眼前掠过,一手夺过小男孩并护在他身前,紧张的道:“你想做什么?”   好快的身法!   究竟是什么人?   燕若梦定睛一看竟然是凌天恒!真是想不到这家伙还会有这么好的轻身功夫。不过话说回来,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又怎么能在那一行里站得稳。可是怎么这么巧,他会在这出现,不会又有什么案件吧。看着他的神色,再看看他紧紧护着的小男孩,她眼珠一转,决定吓唬一下,抱着手,扬起双眉,略带挑衅的道:“怎么了,你怕我吃了他?”   凌天恒盯着她不作声,一脸的戒备,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拳头,一副随时会扑上去拼命的样子。   我是老虎还是恐龙,用得着这样吗?燕若梦翻了翻白眼,装作看不见似的,故意道:“这是你的儿子?”   不待凌天恒回答,小男孩便从他身后伸出头来笑着道:“我叫天宇,是他的兄弟。”   “哇——”常康宁首先怪叫起来:“不会吧,你们是兄弟?是亲兄弟吗?怎么相差那么多,嘿嘿,不会是……你们有几个妈咪呵?”晕乎,这个人说话都不经大脑的,这样一说难道就不怕会得罪人吗?幸亏凌天宇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而凌天恒压根子的注意力就没有在他身上,当然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要不然说不定给他一招黑虎偷心。呃,不对,应该是无影脚才行。   燕若梦微微一愣,她立即想到卫小杰给的资料,那里面并没提到凌天恒有兄弟的。看来资料真的有问题。她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着这两人,试图瞧出一些蛛丝马迹。   凌天宇神秘一笑,莫测高深的道:“吾话你知,让你心思思(慢慢猜)。”跟着又转头摇着凌天恒的手道:“哥,你常常说的那几个天师哥哥姐姐,是不是就是他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个。凌天恒心中一急,反手抓着他道:“我们回房吧,不要打扰别人工作了。”刚才他已经睡着,可是突然有一道光亮闪过,跟着就惊醒过来。这时他才发现凌天宇不在房里,便出来寻找,没想到却撞到他们,他担心燕若梦会对凌天宇做些什么不利的事就赶紧拉开了他。   他想走,可燕若梦心里还有疑惑,哪有这么容易就放人的。她嘟起了嘴,扬了扬下腭,道:“怎么,你哥哥是不是说了我好多坏话?”   趁着凌天恒不备,凌天宇一下就跑过去拉着燕若梦的手道:“怎么会,他不知赞了你多少呢。”他的手指轻轻在她的掌心手背滑动着,只觉得她的手有点儿凉,是不是吹了整晚的夜风呢?哎,怎么就不穿多几件衣服。你怎么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哇,快快说来听听。”常康宁又怪叫起来。   “天宇。”凌天恒连忙制止,神情有点尴尬。   臭小子,怎么老来搅和。燕若梦斜斜睨了常康宁一眼,才道:“你们怎么会来这儿的?”   “恩……”凌天恒不知怎么回答。   一旁的凌天宇见此情况马上答道:“学校放假了,我们来旅游的呀。”   不错,这个时候学校也的确已经放假了。众人不疑有他,便坐到台阶下聊天。   常康宁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凌天宇道:“哥哥要上班,所以准备明天一早坐飞机回去。”   常康宁叫道:“哇,这么巧呀,我们也准备飞回去了。不如一起吧。”   凌天恒正要说话,凌天宇已抢着回答道:“好呀,大家在一起,人多才热闹。而且还有两个漂亮姐姐相伴,哥,你说好不好呀。”他摇着凌天恒的手,示意他答应。   凌天恒不理众人,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疯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就……”   凌天宇笑道:“放心吧,不会的,相信我啦。”他轻轻拍了一下凌天恒的肩膀,给他定一定心神。跟着一转身蹦蹦跳跳拉起两个mm要去看日出了,之后又带着他们四处游玩。   本来他们打算去休息好了再去游玩,但想着难得来一趟,还是别睡了,回去再慢慢补觉也不迟。   燕若梦看着凌天宇,粉雕玉琢的漂亮脸蛋,与凌天恒十分相似,要是说他们没关系肯定不可能,但真的会是兄弟吗?还有她发现凌天恒看她的眼神有点闪烁,再看看他,好像有意要躲开自己似的。这与之前遇到的那个老是来招惹自己的凌天恒大不相同。再细细一想,自从那次在写字楼与他分开后就再没见过他了,难道这其间出了什么事吗?   心中虽有不解,但燕若梦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有意无意时不时找他们兄弟说上一句半句。可是凌天恒却是一副离我远点的神情,而凌天宇,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个小精灵,她居然从他口里套不出半句话来。不过反正有的是时间,燕若梦就不信查不出他们的老底。跟着她也开开心心与众人一起去玩,对,玩的时候就别想得太多。   凌天宇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康宁会拳拳盛意约他俩一块回去了。他们的东西也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呀,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是小孩不用帮忙拿东西,原来当小孩真的是好处多多。他万分同情的看着凌天恒,手上大包小包都是别人的东西,只有身上背着的才是自己的。后者狠狠的瞪着他,意思是瞧你干的好事。他笑了,反正有美女相伴,你也不吃亏呀。   回到香江,罗敏昕邀请他们到家中一聚,凌天恒婉言谢绝了,于是改约凌天宇有空到家里玩。凌天宇很爽快的答应了。那之后还真的有事没事来串门了。燕若梦笑了,这丫头平时都不喜欢小孩的,怎么对他却…… 第一章 非请不可(上) 09   “又是这样的,不是这么邪门吧。天恒,要不要找你那个小魔女美眉来看看。”pc小赵看着地上那具干瘪的尸体,颈侧有两个突起的红点,若不细看,还会以为这只是被蚊虫叮下的包包。可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见过类似的尸体,这很有可能是被邪灵所咬的,这尸体很有可能会产生异变。“喂,你去哪呀,等等我。”一转头,看到同伴急匆匆跑上楼梯,也赶快跟了上去,他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虽然这儿并不止他一个人。   以后发生这类尸体只会在很偏僻的地方,但是最近却一连在闹市发生了好几具。一时间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变成“干尸”的是谁,也许会是自己。   楼顶的最边处站着一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人,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将他的脸,他的脑后完全遮着。看不见他的脚,但是却知道他就站在护栏上。他就像那些要跳楼的人一样的站着,面对的一脚踏去就极有可能失去生命的高空。   凌天恒不敢迫得太近,生怕他跳下去,只好停下来叫道:“前面没路了,你是跑不掉的。”还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不敢鲁莽行事。   那人背对着他,并没回头,一动也不动,仿佛不知危险,也不知道身后有人。   不回应并不表示他听不到,除非他是聋的。但是聋子不一定是疯子,可这个人的装扮奇异,活像出现在武侠片中的夜行人,但是现在却是白天,又怎么知道他的精神有没问题。此时此地,不管他是聋的还是疯的,凌天恒都必须问下去:“楼下那人是不是你杀的?”他不问对方是谁,不问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竟然问他有没杀到人!是不是表示在心里面他对这个人已经有了怀疑。   那怪人尖声道:“是又怎样。”听声音似乎很得意,仿佛杀人是一种乐趣。   凌天恒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究竟是什么人?”他试图以说话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慢慢往他靠近。   那怪人阴阳怪气的笑道:“我不是人。”   是的,人都很怕死的,又怎么会将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位置。而且他还张开手臂一副不知是想往上飞还是想向下跳的动作。   凌天恒心里一寒,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喝道:“那你是什么?”   “桀桀桀”那人怪笑起来,道:“你猜。”   凌天恒一个箭步冲上前想捉住这个怪人,没想到他竟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当凌天恒赶到的时候,只见楼下行人稀少,也不知那怪人到哪去了。反正他可以肯定对方并没有摔死。   “发现什么了?”小赵这时才赶到,他并没有看到那黑袍怪人,但他肯定凌天恒肯定已有所发现。   “没什么。”凌天恒压着心中的震惊淡淡的道。   “哦。”小赵来到他身边,往下望下去,并没看到有什么怪异。但他并没有再问凌天恒,他知道他一向喜欢独断独行,有什么总是自己躲到一旁去想,也不喜欢别人干预。   城区分局很安静,人虽然很多,但各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不应该去打扰他人。   凌天恒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里面的人回道:“einplease!”   “你找我?”凌天恒向来都不喜欢繁文缛节,一进来就直接问了。   “是。”这个人是警务处副处长方达,他打手示意凌天恒坐下,也开门见山说了:“最近发生了好几个特殊案子,你应该都听说过了。”   凌天恒点了点头,他总是觉得这几个案子似乎是特别针对他的,因为案发的时候他总是就在附近,偏偏就抓不到凶手。   方达凝视着对方低声道:“作案的疑犯不是人。”他留意着凌天恒的神情,只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又继续道:“通过目击者的描述,我们特意找了一些专业人士来查看过,证实了这点。”见对方没有什么表示,以为他不相信了,便道:“本来我也不信的,不过这个世界那么大,有那些东西又有什么出奇。”他望着对方,样子很认真。   凌天恒一挑双眉,道:“那你的意思是要与那些人合作。”   方达点了点头道:“可以这样说。上头组织了一个特别行动组,叫灵异小组。专门对付那些灵异罪犯。”他递过一个文件夹,继续道:“这些都是从特种部队抽调出来的,他们都经历过大大小小各种突发案件,无论是独自或团队处理得都很好,是一批难得的战士。”   特种部队是军队中最优秀的兵种,专门负责突发情况和其他的特殊任务,由最高军事指挥机关直接指挥和领导。因此又叫特别任务连,简称为特警队。具有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又更因为行动迅速,身手敏捷,干净利落,又不扰民,往往处理突发事件只需数分钟,来无影去无踪,给市民留下威猛而低调的形象,所以在民间又被称为飞虎队。   凌天恒翻看那份资料,心中暗叹:让这些人去不等于让他们送死。   方达继续道:“另外提升你为督察,由你作指挥,带领他们。”   给你一顶高帽一个头衔,就将你推到最前线,这一向是各个部门惯用的手段。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始终都不可避免,也不容你推托。   凌天恒笑道:“这也太抬举我了吧。我只是个普通人,怎样和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斗呀。”   方达也笑了,道:“所以我们还请了个教练,由她专门训练这些队员。”他顺手递过一份资料。   凌天恒接过一看,但见相片中那名女子傲视万物的眼神,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两个小酒窝,傲慢中带有几分俏皮,冷酷又不失可爱,此人正是他认识的那个小魔女燕若梦。不由得微微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 第二章 非请不可(中) 10   方达看他发呆的表情道:“很意外吧,听说她是你的朋友。”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她年轻识浅,阅历不深,道术平庸,得罪人多称呼人少,为什么要找她呢?”他嘴里这样说,但心里却在着急。   方达却笑了,道:“你怎么这么损你的朋友呀。”见对方无奈的耸了耸肩,又道:“我们也找过不少成名的大师,但他们都不愿收对外徒,不想道术外传,这些我们都理解,所以就不为难他们了。不过他们都一致推荐了你这位朋友,虽然她是年轻,但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何况她是驱魔龙族的传人,道术深不可测,别派的道术听说还是从她那一派分化出来的。噢,说起来她也帮过我们不少忙了,有好几个命案还是她暗中帮忙破获的呢,让我们少走了好多弯路,她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了,而且还不邀功请赏,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年轻人的。”接着他开始发挥他的口才大赞特赞,中英并用,巴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词都用上了。   凌天恒心中暗叹:给政府打工,做得好还可以,要是做砸了,就吃不了兜着走,那些老人精当然不会那么傻了,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看来这个小魔女得罪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呀,同行都这样对她了。自己该怎么帮她好,想了想便道:“只怕她不会答应,没钱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方达马上递了一样东西过去道:“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那位燕小姐开价极高,所以准备了这个。你尽管放心行了,这是区政府埋单,如果这还不满意,就给到她满意为止。”还特意补充一句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所托。”会叫他来,当然算好了一切。交代清楚后,他的眼里显出莫测高深的笑意。   凌天恒苦笑着接下这一趟差事。   “呔,大胆,何方妖孽竟敢闯进我的地盘。”一个尖锐的声音叫起。   “哼,我要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跟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擅闯者死,再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是无敌战士,打遍天下无敌手。”   “切,今天我就要你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无敌勇者。”   “打就打,放马过来。”   “砰砰砰。”   “兵兵兵。”   “我说你们两个也不是小孩了吧,还玩这个。”看着两个坐在地上操控着小型机器人的大小孩,燕若梦实在无语。   “游戏不分年龄。”常康宁首先答道。   “这叫益智。”罗敏昕赞道,“天宇真厉害,竟然可以把这玩具改成这样。”她原本只是觉得他可爱,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聪明,简直是儿童设计家。   “是呀,改天向他学几手,做几个模型赚点外快。”常康宁开始打起算盘来。   “嘟嘟嘟,砰砰砰,嘀嘀嘀。”整个空间不停的响起这悦耳的声音。   燕若梦摇了摇头只好戴上耳塞坐游了。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不知有多久,竟然没人去开门,都玩入迷了!   “我去开门。”终于常康宁又赢了一局,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兴奋表情,“嘿”,伸了个懒腰,也听到了别的声音。   “咦,天恒,是你呀,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一打开门看到来人便道,“天宇有没来呀。”他左右看去没有别人,微微有点失望了。他记得凌天宇每次来都会带上好玩的东西。   “是公事。”凌天恒边说边走进大厅,道:“有好事关照你们。”   燕若梦一见他来,马上道:“我很忙没空。”跟着手指不停的敲着键盘,还把录好的“嘀嘀”声播放出来,以表示邮件等信息不断的发过来。   凌天恒自顾自的瘫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就道:“有一桩生意你一定有兴趣。”   燕若梦看也不看他道:“别和我讲兴趣,讲钱。”每次都用这一招,找她做事又不给钱,当她是义工么,就算是义工,也有鲜花美男列队相迎,但他给了她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当她是奴隶般使用,不过就算是奴隶也有碗稀粥喝,但是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凌天恒马上递过一张纸,道:“今次的,以前的一次过结清。请验收。”他双手递了过去。   可是燕若梦看也不看,不理他,继续玩游戏。旁边的常康宁一见立即抢过去,大声念道:“个十百千万,哇,五十万的支票。”跟着他又在一旁的电脑上点了几下,大叫起来:“师叔姐姐,是坚的(是真的)。”   不是吧,真的?这家伙不拿草纸来忽悠人啦。   燕若梦瞟了凌天恒一眼,有点愕然,淡淡的道:“什么情况。”心里却在奇怪,这个铁公鸡怎么变得那么大方了。   凌天恒接着把事情讲了一遍,心里却已为挨骂作准备了。   燕若梦笑了,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当我傻的呀。”就知道你没这么好死,公费报销,难得你装得这么潇洒。   凌天恒耸了耸肩道:“别这么说,你也有好处的呀。至少你工作的时候,有需要用到警方也可及时得到帮助。”   燕若梦笑道:“就算是平时,我这个普通市民要是有什么困难,警方一样会来帮忙的。”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是呀,不过你总不希望工作的时候突然跑来几个人来干扰你吧。”他侧着头瞅着燕若梦,意思是说,喂,民不与官斗,可得考虑清楚。   “哼。”燕若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凌天恒继续道:“警方如果接到那类案件,你只需要无偿提供帮助,至于你的生意,如果没人报案,警方也不会插手干预。当然你不答应也行的,不过你都知道官字两个口,其他的不用我怎么说了吧。”意思很明显,你不答应的话可能会给你安个什么莫须有。人家是官,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你这个普通市民拿什么和他们斗。 第三章 非请不可(下) 11   利诱不成,就威逼。自古以来这些手段层出不穷,又实用无比。   燕若梦不满的道:“现场有录音的,你信不信我告你恐吓呀。”她最不喜欢就是被逼做事,偏偏很多时候就只有逼她才会做事。   “咳咳——”常康宁赶紧过来打圆场,道,“我说凌sir,你知不知道学道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这五十万打算是几个人几天的学费呢。”   凌天恒道:“一队人,一年。”   “什么!”那个玩游戏的人无动于衷,反而是另外两位大小孩大叫起来。   常康宁翻了翻白眼道:“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月要多少花费呀。要五万呀,大哥。”   罗敏昕也点了点头,公司随便接几个单子都可以赚到这钱了,又何必去受那个约束。   凌天恒瞅了他们一眼,就知他们会有这个反应了,他又拿出一张照片道:“刚才那只是日常使用费,还有这个呢。”   两人一看,是一栋三层楼别墅,外面还有花园游泳池。算起来这个价值也有上千万了,不由得都暗暗点了点头。   常康宁道:“这楼是旧了一点,但还值个几百万的。不会是让我们住上一年的吧。”现在楼价飙得很高,单是一套房也要好几百万了,算上装修也要上千万了,亏他一下就压低了好几倍。   凌天恒道:“永久使用权。还有在这一年内有什么教育资金短缺都可以提出来。”就知道他们“贪得无厌”。   常康宁推了推燕若梦道:“师叔姐姐,这个划得来。”他早就想换地方了,现在他的房间只剩下睡觉的位置,别的空间又给塞满了。   燕若梦冷冷的道:“你以为学道术好容易的呀,瞧你,学了多久了,又学会什么。”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常康宁低下头不敢作声,可嘴唇却在嚅动着,仿佛在抗议。   燕若梦继续道:“还有呀,买楼容易养房难,要装修要维护的。你们两个人现在越来越懒了,家里这一丁点地方的卫生都没搞好,要是给那么一大个范围你们,我得请多少工人呀。这个数会不会算。”明明是买车容易养车难,偏偏让她说成是买楼养房了,不过说实话,她讲得也蛮有道理的。买新的楼房也只是个空架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水管电线地砖墙壁,统统得自己搞掂。算起来那个装修费差不多也与买间屋子等同了,甚至还要多。何况如果楼房建筑材料差,那么时不时出现的裂缝之类的东西就修到你头疼了。如今这个社会,谁还会给你坚固耐用的材料,都巴不得用纸扎,一天建一幢,这样才能养活那些建筑工,还有养肥那些包工头。   那两个人听了立即低下头,不敢作声。貌似这些天来他们还真是只顾着玩机器人,好像是没有搞过卫生了。不过地上的灰尘都让他们用衣服擦干净了,所以就没感觉出地板脏了。   凌天恒心中偷笑,这丫头的歪理还蛮多的,不过说到底无非就是为了某些东西嘛。他听出对方的口气已经松了,于是便道:“这个你放心行了,要什么家具尽管开口,想怎样设计尽管说,只要做得到的都会给你做好。至于工人更简单,以后你带着一大帮人,让他们给你做就行了。”好人做到底就帮你出个主意。   “对呀,好主意。”有人给他们出头了,常、罗二人不由得齐声叫好。   燕若梦心想:你们就会偷懒,又不想想后果的,给公家打工,哪能讲玩的。不过看到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扫他们兴,只得道:“反正有点时间先看看楼吧。”钱财本是身外物,她并不太注重,反正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她平日开口闭口都要钱,但其实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只是想借些东西作个倚托。   “噢耶。”其余三人开心地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别墅在城外的西南边,附近有一个海滩。这儿地方偏僻,但正是有钱人最喜欢的居住的地方。因而四周都建有不少豪华大宅,高大的外墙看不见里面的样子,而里面又不知装有多少的防盗系统,有多少的保卫巡逻。然而屋的主人却常常并不在里面,因为这样的住宅,他们不知有多少间。这个世间就是这样,有些人不知有多少个家,多到住不完;可是有些人却无家可归,四处流浪。   看着面前那个号称风景优美,配件齐全,后有山前有水的居住单位,燕若梦冷笑起来:“区政府怎么这么看得起我,我是捉鬼的,但并不代表要和鬼同居。”这所外表看似平静的豪华住宅,在她眼里看去却是阴云密布。   凌天恒笑了,道:“曾经这是一个私人别墅,不过他进行走私军火等违法犯罪,这个地方就没收充公。怎样,敢不敢要?”他抱着手,望着燕若梦,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燕若梦冷“哼”一声:“小宁,这是你要来的,里面的东西你去搞掂。”不用问了,这些长年没人住的地方当然很容易成为某些东西的住所。   “啊——”常康宁嘟了嘟嘴,拿起法器道具便走了进去。   燕若梦转头笑着对另一位说道:“敏敏,一起去选房间吧。”   “噢——”罗敏昕只得答应着,跟着进去。   “那你呢。”还有一个,可不能漏了。   凌天恒耸耸肩道:“我跟你们一块走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最多就是开开门,在前面吸点灰,又不用搬搬抬抬的,他乐得大方。   然而当他们一推开门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扑面而来。再定睛一看,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上面一只蟑螂在展翅欲飞,却飞不出来,看来早晚都要成为一旁那只大蜘蛛的腹中之食。再往里看去,几只长尾巴的大老鼠在闹得正欢,只是它们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进来的,一下子吓得四散奔走。 第四章 相房子(上) 12   话说看到一屋子的狼籍,凌天恒一下傻了眼,他只是听说这屋子闹鬼,但从没想过这儿是这个样子的。家具东歪西倒不止,还不知穿了多少个洞洞,看上去怪可怕的。还有墙上白一块黑一块,远远看去像是胡乱涂鸦,细细分辩,那可是某些小动物的杰作。至于天花板,幸亏不……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怎么好意思请人来观看?   原本他以为就算楼房没有重新装修粉刷,但至少也应该打扫过了。可没想到……早知他就预先问清楚,来看看,才带人过来。此时的他还真的想学那些老鼠一样,找个地方钻进去。   不过好歹他也在某些部门呆过,脸皮嘛,给锤炼得非常之厚了。很快他就给自己个解释,这儿闹鬼嘛,谁敢来打扫?   “唔,拿着。”   一左一右递了两件东西过来。呃,是把鸡毛扫,还有空气清新喷剂。再看看两个美眉,她们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情况的了,也就早作了准备。脸上戴了个大口罩,还有个防尘的太阳眼镜,身上穿着防尘衣,那帽子把头发、颈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而脚上同样也套着个塑胶袋。总之身上半点肌肤都没有露出来。   是的,她们有时会出入一些荒废了很久的地方,这些地方都很久没人打扫。她们总不能就这样直接进去工作吧,所以就必须装扮一番。并不是她们特别爱美,容不了一点脏。但要想想不是每一个地方会有水给她们清洗,也不可能脏兮兮的到处跑(搞掂之后也不一定立即回家),这很容易会将某些病茵带出来传染的。所以事成之后她们都会将身上穿在外面的衣物当场焚烧掉。这样她们才会随身带着防尘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凌天恒拿着鸡毛扫当先开路,一边喷洒清新剂。还好,这样的地方他也不是没有到过,比这更糟糕的住处他也曾呆过。只是吸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浓重味道实在不好受,他压根子就不敢开口说话,用手捂着口鼻。   本来她们不可能只准备了两套防护用具的,罗敏昕本想给凌天恒一个口罩的,可却让燕若梦拦着,她就是不想让他说话。谁让他这么坏,好听的不会说,动不动就威胁挑衅。   “有没搞错,这间房这么小……恩,这个勉强吧,这儿放个柜吧……这边放个……”燕若梦边走边说,罗敏昕跟在后面拿着dv拍着房间的图片。   拍摄这么残旧肮脏不堪入目的地方简直是浪费胶卷,也幸亏用的是数码相机,最多是占点内存。而最终“欣赏”的人又不是她们,所以嘛,动动手指还是行的。   “我要这个。”最后上到三楼,燕若梦看中了一间房,里面带有卫浴阳台,空间也是最大的,这正是这屋子的主人房。   “那我要这间吧。”罗敏昕选了旁边那间,其实也不由得她选,秘书当然得粘着老板的了,要不然怎么工作。   “恩,把这儿的资料传给易叔,让他好好设计一下。材料要最好的,家具要最贵的。一定要将这儿布置得富丽堂皇。”燕若梦开始交代了,要么不弄,要弄就弄最好的,反正不用花她的钱,当然不用省。   罗敏昕答应下来,她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所以她拍得很仔细。   凌天恒却在偷笑,惹上了这个人,这回财务部门要大出血了。瞧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那么牛气。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没理由再留在这儿与老鼠蟑螂同行了。   “小宁子,你搞掂了未?”燕若梦从窗口喊出去。   “来了。”常康宁在楼下大声回应,跟着就三步作两步跑上来,一下子又吓得那些本已安静的小动物又躁动起来,四处乱蹿。更是扬起了一屋子的灰尘,呛得某位仁兄差点没得肺癌。   罗敏昕立即蹙起双眉,喝骂过去:“你慢点行不行?又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作为“师伯姐姐”的她不教育一下“师侄弟弟”怎么行?   她嫌别人快,但有人却嫌来得太慢了。   与此同时,燕若梦很不满的埋怨起来:“怎么这么慢?”对付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他这个速度怎么跟她出去混。   看到自己的“杰作”,常康宁很理智的选择应付后者,他很委屈的扁了扁嘴,为自己辩解:“这地方大嘛,而且路又难走。”地上到处都是残枝败叶,幸亏这不是在野外,要不然他还得一步一试,谁知道踩下去的会不会是实地,万一是个坑呢,摔下去可不是讲笑的,要是搞不好还装有机关暗箭之类的东西那就惨了。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走,因为今天他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当他追逐第一个目标差不多得手的时候,他竟然踩到一条蛇的身上,受到攻击的小蛇一下就咬着他的裤脚,也幸亏他今天穿的是厚厚的牛仔裤(呃,别的洗了没干),这才没给咬伤。这个可不能告诉他们,要不然吓着了两个美眉,她们就会不要这房子了。不过别的倒可以狠狠的吹嘘一番。   可他想说,别人却不愿意听,还不待他再说下去。   燕若梦已出声制止:“走吧。”她知道这小子一让他说话就没完没了的,谁知道他怎么把那芝麻绿豆的随手行为,放大成如何如何了得的丰功伟绩。   “恩。”   谁也不愿意在这儿吸尘,便要一块下楼。   “你两个跟下来干嘛。”燕若梦回头望着身后两人。   凌天恒愣了一愣,心想:又是你让我们走的。更何况不走留在这干吗,与“螂”共舞吗?   不待他说话,燕若梦便道:“我们现在去搞清洁,你俩个去凑什么热闹。”   常康宁奇道:“今天有生意吗?”印象中今天没接过电话,难道是昨天的单子?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没工作,要你带那么多道具出来干嘛,拿着耍威风呀。” 第五章 相房子(下) 13   常康宁听了马上低下头不敢作声,因为他知道一接话,对方肯定又说自己玩忽职守了。   燕若梦继续吩咐道:“你们两个搞掂这楼,喂,车给你用,一会送敏敏回家。”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可以,那么你明天早上七点体育馆……”   燕若梦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道:“这个单子地点在外地,我也不知能不能赶得回来。”她开始考虑到时应该怎么放他们“飞机”了。   凌天恒无奈的苦笑起来,就知道她又要耍花样了。   “师叔姐姐,你是不是有意安排他们在一起的呀。”坐在出租车上常康宁迫不及待的回头问道。   “你说呢。”燕若梦轻轻一笑,别说我不关照你们,这个机会得好好珍惜。   别墅里,罗敏昕略带歉意的道:“你别怪她,她就是这样的了,不过没恶意的,一会我自己打车回去行了。”   凌天恒笑道:“没有呀。我好羡慕你们,可以活得这么轻松写意。”他这是由衷之言,并不只是敷衍她。有时候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过着平凡单调的一生。   罗敏昕一愣,道:“你有什么不愉快吗?”他的话里似乎暗藏着沧桑,难道也是因为他也是孤儿吗?所以经历的事都比别人要苦。   凌天恒摇了摇头道:“没有。”   罗敏昕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是这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自从最近再遇见燕若梦,她总是觉得她好像还经历了很多事情,并不单纯只是缀学打工那么简单。偶然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一些,可是她并不说,而她又不是那种刺探别人之人。   凌天恒愕然,不明她所指。   两人说着便走上了天台,自上而下观看着这附近的环境。   罗敏昕当然知道燕若梦的用意,哪会是什么担心他们的安危。她本该开心才是,可是却笑不起来。她回过头,瞅着他道:“想不想知道她以前是怎样的?”   凌天恒点了点头,其实他手头上便有着燕若梦在这个社会很详细的资料。可是几经接触,他总是觉得那份资料并不完善。最明显的就是她之前失踪过一段时间,而她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身怀道术的驱魔天师。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普通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成为一个救世解难的异人?他想不通。她的师父是龙飘云,但他知道龙飘云在二十年前已经失踪了,而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那她们又是怎样成为师徒的?他并非刻意要去查探一个人的过去,但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他不能不重视起来。他无意伤人害人,但是也不希望身边存在着有威胁到他的事物。所以他才会静下心来去听。   罗敏昕把手轻轻搭在天台的围栏上,望着遥远的天际,慢慢开始回忆。   “她以前好文静的,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大家在玩的时候,常常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为她是故意装酷扮清高。她也好少说话,别以为她现在说话好像在挑衅,其实她是不会和别人交流,总是害怕说错话,得罪人……”   是的,现在的燕若梦言辞犀利,句句伤人,根本就不像以前那个与她同桌一问三不应整天只会低头看书的女孩。   听着罗敏昕说着燕若梦的过去,凌天恒发觉与自己所知的差不多,便道:“不过她现在有你们陪伴着,应该会好点了吧。”他知道她并没有说谎,也没理由说谎,那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差错。   如果此时让那个策划这局面的人知道这一切,她会不会后悔?恐怕还会气得七窍生烟。自己的一番好心,反而却引来了别人对她的猜疑。   罗敏昕摇了摇头道:“她还是那样,做什么事都不告诉别人,就算是关心人都不会表露出来。”她回过头看着凌天恒继续道:“知道吗?她以前好少笑的,是搔也不会笑那种,不过自从遇到你之后,她的笑容多了好多,也说了好多话。”   凌天恒不由得一怔,有点不自然的道:“不会吧。”他望着远处,心里七上八落。   “是的,认识她那么久,从来也没发现她会这样的。”   罗敏昕也望向远处,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她的脸上已没有之前绷得那么紧了。 第六章 麻辣教官(上) 14   小岛的清晨总是会升起淡淡的薄雾,不管是靠近海边的城郊,还是位于岛中心的小城。   雾天不适宜户外运动,因为雾气中含有多种危害人体健康的元素。有关专家指出,雾天不适宜户外运动,以防诱发或加重气管炎等疾病。所以专业的运动员在这个时候要训练的话肯定会呆在专为他们设置的体育馆内。而那些喜欢晨运,打太极的老人家们,当然也有专门的活动场所。只有那些图方便,又或者是心血来潮想锻炼一下、耍耍酷的人士才会在户外跑跑跳跳。   六点三十分,体育馆露天的小操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住在附近又起得早的年轻人在打篮球。而在操场的另一角,是各种健身的器材,另外还有遮荫乘凉的大树,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这边,不管是锻炼还是乘凉。这个时候,在这儿聚集着一些人,其中有十个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戴着白色的太阳帽整齐的排成一队。   一行白色,远远看去很抢眼。   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穿着深灰色运动服的人则站在他们的前面,面对着他们。   这个人扫了眼前的一行人,清了清喉咙,开始发号指令了。   “立正。”   这一行人立即抬头挺胸站好。   清一色的白,看上去很整齐,也很精神。   “向右看齐。”   刷刷刷,右边第一个立即抬头看向前方,其余队员则向他看过去,步子微微移动着,最后站定。   相差不多的身高,一下子就很明显的分了出来。看上去很顺眼。   “向前看。”   这些人立即把头转回,望向前方。   目不斜视,很明显都是正规部队里训练有数的士兵。   “报数。”   “一、二、三……”从右边第一个开始头部微微转向左边大声的喊着数字并迅速转回来。“十。”到了左边第一个,那人并没有转头而是望向前方大声报数。   “报告长官,队伍人数总共十个全部到齐。”右边第一个人走上前一步大声说完又退回原位。   “稍息。”   这些士兵迅速将左脚斜斜的移前几寸。   站在他们前面那人微微点了头,看来大家的精神状况都不错。   这个人并不是别人,他正是警务处副处长方达,凌天恒的顶头上司。只见他用目光来回扫了一下面前这一排人,轻了轻地清了一下喉咙,双手放在身后,微仰起头,用他很低沉却又很威严的声音开始训话了,只听他道:“你们都来自不同的队伍,或许你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也不了解。不过从今日起,你们就是一支新的队伍,你们就是队友,是战友,你们要像在以前的队伍一样,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为我们共同的伟大理想继续奋斗,认真完成上级分派给你们的任务。”   “yes,sir.”队员们齐声应道。   方达继续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们从原来的队里调出来?因为你们有出色的表现,是精英中的精英。”说到这儿,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些人,只见他们个个都面带喜色,看来是因为自己能得到上级的赏识而高兴。接着他又道:“区政府非常看重你们,所以就将你们组织起来,成立一支灵异小组,代号g零一(g01),接受新的任务。”   那些队员个个一脸惘然,他们只是知道有新的安排,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因为按照规矩,在行动之前,执行人是不能问的,以免走漏消息,只有在正式行动要开始了,才会有人给他们分派任务。现在听方达说的什么灵异小组,感觉怪怪的,都不知这是什么玩艺。见他们脸带惑色,于是方达便解释起来:“相信你们都听说了,最近出现了一些特殊的命案,死者都是失血至死的,但是在现场既找不到凶器,事后也找不到凶手。这倒不是我方的破案能力低,而是行凶的并不是人类。”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心中都有不同的疑问,行凶的不是人,难道是别的动物?但又有什么动物这么厉害。不过听他这样说,似乎又不是这样。于是又一起看着方达等他进一步的讲解。   方达望着众人,神情十分的严肃:“我知道大家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不过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某些东西,只是平时我们只是听闻,不曾见过罢了。但是只要他们做了伤害人类的事情,我们就要将它们绳之以法。”   队员们隐隐知道方达说的是什么了,心里虽然不太相信,但领导说要治,他们那就必须要去。一个个都开始磨拳擦掌只等一声令下就去捉拿罪犯了,尽管他们并不知道罪犯是谁,长成什么样子,他们有没有能力将其捉拿归案,但领导既然信得过他们把任务交给他们,那就证明他们有这个能力。   方达很满意的看着众人,带兵的话就要带这种听话的,最好就是只做不问的,这样可以使自己耳根清静。但是不问并不表示他们是傻子,是哑巴,该让他们知道的还是要说的。于是又继续道:“所以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新教官,教你们对付灵异罪犯的本领,你们要认真学习她传授的技能。千万不可辜负区政府对你们的期待。”顿了一顿又道:“一会,你们得给新教官一个好的印象,这样她才会用心教你们。嗯,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便提出来。”要别人给你做事,至少要先解决对方心中的大部分疑惑,这样才能安下心来。跟着他又逐一回答队员们的提问。过了一会,他看看手表,六点五十五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走到一边道:“天恒,那位燕小姐怎么还没来,你有没说清楚的?”向来只有别人等他,哪有他等人的道理。   这时凌天恒正在那些健身器材上做着运动,他轻松的道:“时间还没到呢。”早就说过不要那么早来了,可这位方大处长偏偏要提早前来,现在可好,知道等人的味道了吧。 第七章 麻辣教官(中) 15   方达低声道:“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她。”要不是有求于人,他还真的要发脾气了,可是他知道万万不可。   看到他如此的“求贤若渴”,凌天恒便给他吃颗定心丸,道:“放心吧,她一定会来的。”   体育馆外的商店还没开门,是的,有谁会这么早来买东西。不过餐饮店前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买早餐了。   这个时候还不是上班高峰,路上的车辆行人甚少,一辆黄绿相间的外地出租车正高速向这边驶来。   这辆出租车经过这处的时候,车上一把女声响起:“司机大哥,麻烦停一下。”   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那女声又响起:“小宁,你下去买早餐。”   一个男子应了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门再次关上,那女声再次响起:“开车。”   车子发动引掣就要向前开去,“啊,那我呢。”那个走出车外的男子拍着车窗叫起来。   “自己走去。”冷冷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去。   车子驶进了体育馆,开到一群清一色白色的人前停下,那把女声再次响起:“麻烦把我的东西搬下车,谢谢。”说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凌天恒看着一辆车子驶了过来停下,车上走出一名女子,他看了看手表刚好七点正,嘴角勾起,笑了笑,真准时,翻身跳下双杆迎了过去,笑道:“早呀。”   听他这么一说那名女子立即板着脸道:“早什么,我刚下夜班。以后别给我规定时间,更别要我这么早来这种破地方喝雾水。你知不知道两地跑很累的,上吊也要让人喘口气吧。”   这个时候薄雾渐渐散去,天边那一抹淡淡的浅红,渐渐的,越来越红,越来越浓。   凌天恒望着面前这个嘟起小嘴的女子,他的目光柔和,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不羁带着挑衅还带着躲藏,他的心里隐隐还带着一丝疼惜一点关怀。可能是闷在车上太久了,以至于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粉红,并将疲惫之色遮掩过去。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增加了几分稚气,那故意装出来埋怨的样子,看上去倒像是在向大人撒骄。谁又能看出这样一个可爱娇俏的小女孩会是一个驱魔除妖的天师。   “咳,咳。”晾在一旁的方达急忙提醒别人他的存在。   凌天恒这才想起还有他人在场,连忙整理思绪,介绍两人认识。   “你好。”   “你好。”   两人互相握了握手打了个招呼。   没错这名女子正是他们要等的燕若梦。   “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方达一开口就是专业式的称赞。   凌天恒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看向那位被赞的对象,却是无动于衷,不知是听得多没感觉了,还是不知对方在说啥。   还想继续说的,方达却发现对别人不受用,有点尴尬,不过他再怎么说也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有应对的方法。别人不想听这些,那就说别的,他马上指着面前那队身穿白色运动装的人道:“这些就是需要培训的队员。”   燕若梦绕着这些队员走了一圈,经过这些人身边时他们立即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大气都不敢呼出。   她轻蹙了一下双眉,冷冷的道:“怎么会有女的?”   队伍中有三个女子,而她却认为特种部队都应该是男的。   一个女队员立即大声的回答:“报告长官,女子一样可以做到男子能做的事。”她最不服气的就是别人看不起她是女人。   方达连忙道:“她们在队里都有着出色的表现。”本来是准备挑选五男五女进行特训的,后来却发生了点变动,才选了三个女队员。   另一个女队员也嚷起来:“你也是女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语气中她也有点不满,大家都是女同胞,怎么听起来倒像你不是女的。   燕若梦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道:“感情累事,女人却是最容易动情的。不过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动不动就心软,眼泪汪汪。我可以不拍拖,不结婚,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弑亲杀友,你可以吗?”   那名女队员立即低下头来,此时她正在热恋之中,要她对爱人大声吼一句也不敢。   女队员听得哑口无言,而男队员则是无话可说。   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结到一块,众人觉得很是压抑,十分的不自在。   方达望向凌天恒希望他说句话,毕竟自己与燕若梦是初相识,有些话他不便开口。   瞧,这就是你们要来的恶果,可是却要自己陪你们吞。凌天恒真想乐得到一旁去看戏,可偏偏又不能置之不理。他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嗯,哈,你也有需要用得上她们的时候。”   他好像在说笑,可是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燕若梦没理他,只是瞅着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女队员。   那名队员立即道:“我有阴阳眼。”   其他队员一听立即看向她,心中称奇。   燕若梦把手一扬,盯着她:“你看见什么?”   那名女队员抬眼一看,吓得脸都白了,颤声道:“一个拿着风车的……小孩。”   燕若梦把手一收,一颗幸运星回到她手中,这正是她今次收伏的。她点了点头,打量着她道:“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其他队员看不到刚才出现的阴灵,不过看她们的表现也猜到几分,可是那会是真的吗?   那女队员似乎不太明白,十分茫然:“什么先天后天?”   燕若梦来了兴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于是便道:“如果你不喜欢想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关闭,这样你就不会随时看到那些东西了。嗯,先天的比后天的贵上两倍。”   “关闭?”那女队员呆着了,她还是不明白,平日她总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便对别人说起,但别人却以为她在胡说八道,毕竟就你看见,别人却看不见,还不以为你是在胡扯。后来她再也不敢对别人说了,家里的老人告诉她这叫阴阳眼,可以看到一些灵异的东西,他们祖上也出过好几个人像她这样,是隔几代就会出一个带有这种异能的人,是遗传的。她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却知道不去惹它们就没事了。她从来也没想过能看不到那些东西的。 第八章 麻辣教官(下) 16   “咳咳。”凌天恒连忙道:“还是先了解一下这支队伍吧。”他心知一旦让她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啦。   方达连忙递过一个文件夹道:“这是他们的资料,你看看。”   燕若梦翻着那份资料,眉头紧皱,她开始有点后悔一时的头脑发热接了这趟差事,不过后悔都没用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唯有死撑下去。   方达看了一眼那些队员道:“他们年龄都是三十岁左右,正是年轻,身壮力健,思维灵敏,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队员听到这些话更是抬头挺胸,下巴快与天空成平行线了。   燕若梦没理他,点着资料道:“这个都四十五了怎么还在队里。”这么大岁数了,不回家抱孙子,却来这卖命,是儿子找不到工作,要他来养家活口吗?   有个队员立即道:“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现在我依然有能力,为何不尽自己一分力。”他正是那个年龄最大的人。   燕若梦摇了摇头道:“年龄的确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以什么心态对待别人。”她翻过一页又道:“这个既然快要当爸爸了,为什么还要来?”她看到一个队员的资料是妻子正在怀孕期间。   方达连忙道:“他在几次行动中单人独闯险地救出被劫持的人质,对于独立战斗他有很特别之处。”   燕若梦冷冷的道:“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小孩。”老婆要生孩子,这当老公的还干这么危险的工作,就不怕妻子当寡妇,孩子没了爸。   那个被指的队员十分不服的道:“谁没有家人呀。”他不善言辞,自是不会辩解。   燕若梦叹道:“是呀,谁都有家人。驱魔师不是石头爆出来的,当然也有。不过你们又知不知道驱魔师是没有未来的,他杀业太重,注定要下地狱的。轻的只是受上百年炼火,重的会危及后代。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有子孙昌盛的驱魔家族?”与其让她直接来踢人,倒不如让他们自动放弃。   众人听了心里不觉一寒,但却又是不太相信。要是有这么严重,那你干吗又干这一行,难道就不怕?   眼看着军心有所动摇,方达急得直给凌天恒打眼色。偏偏后者亦有同感,也希望就这队伍就此解散。   就在此时,有个队员仰起头大声道:“我不怕,不管有多少劫难,我都要杀光那些怪物。”众人不明的看着他,他接着道:“几年前,我所在的队在一次作战中,他们全都被害,只剩下我一个人。是僵尸,我亲眼看到的,如果不是当中有一个战友将我护着,死的就是我了。我至今都不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所以我要为他们报仇,杀光它们。”他神情十分悲痛,眼神充满了杀意。他是唯一一个自动申请调进这个队伍中的。   “你杀气太重了。”燕若梦毫不留情的批评道,“但凡生存在这个世间生灵,无好无坏,无正无邪,它们以各种的形式生存着,任何生物也没权侵犯对方。所以不是所有异灵都必须杀害的,除非它做出了伤害其他生灵的事。不可以因为它不是同类就要判它怀璧有罪。”   那个队员听了低下头,但依然不服气,咬着嘴唇,紧攥着拳头。   燕若梦瞅着那两位领导,冷冷的道:“你们怎么找了这么一群小孩来呀。知不知道那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   那些队员一听竟然说他们是小孩!脸色大变,十分不满,要知道他们都是一米八高的大个子,随便一站都比她高出一个头,而且看她的打扮,卡通t恤,吊带的牛仔裤,分明就是逃学出来的小学生嘛。   方达都不知怎么回答了,这些都是经过好几个部门选出来的,要是再来重新选择,那就会给刚编排好的部队带来新的麻烦,而且现在部队的人手挺缺的。他望向凌天恒示意他说句话。   凌天恒收到信息,无奈的道:“是,在你眼里他们都是小孩,不过你是否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以免伤害了他们幼小的心灵。”   燕若梦没出声撇过头去。   凌天恒对那些队员严肃的道:“这是你们最后的一个训练,考核过关了,就可以继续留在队里,反之很抱歉,你被解雇。”他知道就这样解散这支队伍是不太可能的,想了想便提出这劳什子考核出来。天知道这小魔女会出什么样的难题来考验他们。   那些队员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要知道在这个社会里被单位解雇就证明自己没本事或者是人品不行,所以别人不要你,那以后要再找工作就难了。所以很多人一感觉到单位有解雇自己的意思,都会自动辞职的,这样既为自己留了后路,而用人单位也能做个假意挽留的好形象。   燕若梦哂道:“你们真是精明,算盘打得不错,找我当教官还要我做坏人。不过没关系,做好人很没趣,我很乐意处理一些不听话的人。”   她明白凌天恒的用意,是想要这些人知难而退。要知道他们对付的是拥有邪能的异灵,并不是拥有机枪爆弹的凶徒。他们口口声声说不怕鬼神,不信鬼神,但又敢不敢不敬鬼神呢。既然不敢不敬,也就是心存畏惧。那到时候见到那些东西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开什么培训班。   越是越想越有趣,燕若梦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她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些人,笑咪咪的道:“知不知道老师最怕什么样的学生?”   看着大家都一愣,她接着道:“我中学时在尖子班,我们的班主任却告诉我们,他其实并不想教我们,因为我们是尖子生,这个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他说如果让他选,他宁愿去教差生班,因为教他们很容易,不听话直接拿鞭子就行了,但是尖子生不同,他们是天之骄子,打不得更骂不得。弄不好,给反咬一口,来个跳楼自杀之类的威胁。这样他这个特级教师就要卷包袱走人了。” 第九章 介绍 18   方达明白了,她是怕没法管他们,于是便很诚恳的对燕若梦道:“正所谓,棒打出孝子,严师出高徒。燕小姐,该怎么教就怎么教吧。”跟着又转头对那些队员道:“你们要绝对服从madamyan的安排,要不然一样以违反特种部队规章处理。”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就用你的方法行了,不用管他们的身份地位。   “yes,sir.我们会听madamyan的说话的。”队员们齐声答道。   燕若梦皱着眉头道:“别叫我madam,我还没那么老,叫我missyan。”   “yes,missyan。”队员们又齐声应道,但听得出很不服气。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还可以吧。是了,工作的时间地点是不是由我来定呀。”   方达道:“是。”   燕若梦又道:“还有,我答应教他们,但是我不会扔下我的生意的。”   方达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每天正常工作时间是8个小时。”   燕若梦摇了摇头道:“我每天的工作时间是24个钟(小时)。”看到对方有点不满便道:“所以我会带上他们一块去工作。”   方达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那很好,让他们有多点实习的经验。”   燕若梦道:“不过,我工作的地方很危险的,我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的,要是有什么冬瓜豆腐(生命安全)我可不负责。但是我可以尽力帮你们报仇的。”   那个被称作杀气重的队员立即道:“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费心。”老是给人瞧不起,他真的是一肚子火。   方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也觉得燕若梦说得也太那个了,敢情她还真当他千挑万选出来的是废物,但他还是忍着气道:“他们有自保的能力。这个你可以放心的。”   燕若梦冷冷的道:“是就好了,别到时拖累我。”   那些队员一听十分不忿,但给方达用眼神制止着,只得把那口气憋在心里,忍得脸都红了。   方达又道:“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燕若梦道:“学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用不用心就行了,所以我只管教,不包教会。他们能不能毕业,不关我事。”她说这话和刚才凌天恒说的一样,都是在钻空子。   方达只得道:“恩,是的是的。”   燕若梦又道:“有没有什么特别证件,我可不想办起事来,有人问三问四。”说了半天,这才是正题,什么教学,压根子她就是为特权而来的。   方达道:“有的,到时让天恒给你送过去。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恩,一会要开早会。”见到对方点了点头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吩咐站在最右边那个队员道:“伟超,你是他们的队长,要带好手下的弟兄呀。”   那个队员马上道:“yes,sir.我一定会督促弟兄们努力学习的。不会辜负上头对我们的期待的。”   方达点了点头,又看向凌天恒,意思是说,我受不了啦,你搞掂吧。   凌天恒微微点头,嘴边含着笑意,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以后还有得你受的。   话说方达走后,那些队员就没刚才那么温顺了,一个个换了个样子,眼神中带着怒意,仿佛随时都要扑出去揍人一顿。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服气。”燕若梦抱着手看着这些人,笑眯眯的道,“所以如果你们谁不想跟我学的话随时可以走,放心行了,我不会向你们上司打小报告的,反正我已经收了钱了。”   “我们会很虚心向miss你认真学习的。”队员们不约而同的道,听得出还是不太服气。   “真的?”燕若梦望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   “yes。”队员们理直气壮的大声道。   “别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你们想什么又岂能瞒过我。”燕若梦讥笑道,“何况你们将一切都写在脸上了。”   还说是什么特级战士,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又如何去与那些狡猾的邪灵周旋。   这些队员们脸色又是一变,不敢作声。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远处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师叔姐姐。”   看到这小子,燕若梦立即埋怨起来:“怎么去了那么久的,想饿死我呀?”   常康宁喘着大气,道:“要……要排队呀,有好多人呀。”说着就把东西递过去。   豆浆油条!   燕若梦一看,十分不满意的嘟起嘴道:“有没搞错,你买街边那些没营养的垃圾食物给我吃,你想吃坏我呀。”   常康宁扁着嘴辩道:“你又不给我钱,我身上的钱就只够买这个而已。”   燕若梦瞥了他一眼道:“是吗?你先擦干净嘴巴再说吧。”   众人一看都拼命的忍着笑,他嘴角红红一片,一看就知是番茄酱啦,偷吃都不抹嘴。   常康宁连忙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含糊不清的道:“那是排队时太挤了,别人的……嗯,弄到的。”   “扑哧”,不知谁忍不住先笑了出来。跟着其他人也笑起来。真是的,亏他说得出来,怎么哪都没弄到就弄到他嘴去了。难道是特意的?   燕若梦睨了他一眼,把食物夺了过来,顺手把文件夹扔到他的身上。   “这是什么?”常康宁把东西倒着来看。   “认识一下新同学,点名吧,班长。”燕若梦说完,便坐到一旁秋千上吃东西。凌天恒很自然跟着她,站在她身后帮她摇动着长长的铁链。   常康宁先是一愣,接着裂开嘴笑起来,班长?嘻,当官了。“咳咳。”他清了清喉咙,挺起平平的肚子摆起官威来,准备点名了。   其他队员一见这情形,立即齐齐望向他们的队长,意思是说,喂,有人的官比你大呀。不过那队长却没什么反应,眼睛直直望向前方。   “符伟超。”   把文件调正,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名字,常康宁大声念起来,他看着下面的资料,知道他是这些人的队长,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官更大,你还是得听我的。 第十章 捉猫猫(上) 20   “符伟超。”   把文件调正,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名字,常康宁大声念起来,他看着下面的资料,知道他是这些人的队长,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官更大,你还是得听我的。   “到。”符伟超踏前一步大声应道,跟着又退回原地,挺胸收腹目视前方,丝毫并不因为自己的“官”比别人的小,而不满。他知道这些人都在看他表现,跟着他做,所以必须带个好头。   常康宁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叫道:“马铁成。”   “到。”一个肤色略黑的中年男子也踏前一步大声应道,他就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风霜,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同年轻人一样,闪烁着兴奋的热情。   常康宁瞅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打了个愣,暗想:不是吧,竟然还有大叔来上课,难道真的要是活到老学到老?就不累吗?不过这也不是他能理解的,也就不去多想了。接着翻开下一页,低头望着上面的名字又叫道:“屠俊毅。”   “到。”一个面无表情的人踏上一步应道,听语气他似乎有点不自在。也是的,给个小毛孩喊自己的名字,谁也觉得怪怪的。这一位就是那个特别任务中唯一的幸存者。   望着他,常康宁莫明其妙地打了个冷颤。   杀气!   搞什么飞机,我哪惹到他了,用得着这样来凶我?   别看我!   常康宁赶紧撇开头,不看他。还好屠俊毅根本就没瞧他,他的目光落在某一个人身上。   感觉到没什么了,常康宁又去看着名册点名了。突然他愣着了,他发现有个字不认识!   很小的时候他就被送离本土,本国的语言文化他都还来不及学习。试想想,在一个不太开放的外国偏僻小镇上,又如何能好好学习到本国的文化。虽然后来有专人教他,但又学得了多少。即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未免敢说百分之一百懂得本国的现代文字。不信的话去看看千字文,你有多少个字是不认识的。   常康宁无助地望向燕若梦,后者正在津津有味的嚼着油条,悠哉悠哉的荡着秋千,去问她不是得给数落一番,而且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呀,要知道面前有多少人在盯着。   他扫了一下跟前那队人,眼珠转着转着,突然灵机一动,正色道:“下面你们自己介绍自己吧。”最好的方法当然让当事人自己说了。何况新学期开始时都是学生上台自我介绍的,那叫做训练他的口才、胆量。   排在右边第四个人立即走上前大声道:“苟东升。”   “恩。”常康宁知道该怎么喊他了,话说回来这个姓还真是少见,也难怪他不认识。   “杨亦刚。”又一个队员站上前道。这个就是那快要当dady的人,硬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柔情,看来他的妻子肯定很漂亮,两人的感情也很好。不知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像他还是像他妻子呢。   接着别的队员便一一上前介绍自己。   侯家晖,家里挺有钱的,是个小少爷,不过向往军人式的生活,所以便来当了兵。某领导特意调他进这支队伍,本以为他会意思意思要求要调回去,谁知他不闻不问,任由分配。   朱明华,是这群人年纪最少一个,一周前刚过26岁生日。部队里为他举行庆生,为此让某领导注意到,便调到此队伍。   舒文嘉,大龄剩女,家人不断安排相亲,最近认识了个优秀男士,正在热恋中,开始谈婚论嫁。据说是某领导求爱不成,一气之下将她调到此队伍来的。   佘小婵,女,她自懂事开始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灵体,具有阴阳眼。具有这种特异体质,不来这队伍可惜了。   季丽峰,女,以前队里的先锋,行动时勇往直前,脾气有点急躁。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上司当然也在其中,那可想而知她为何会分配到这了。   其实这些人给调到这支新队伍中来,或多或少都是有内幕的,要不然,为什么不挑别人,却要选你。而他们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感觉,只可惜在某种教育下,他们只能无条件的接受服从。就像一些被分配到各个黑势力当卧底的pc一样,尽管他们心里不愿意,明明知道转正机会渺茫,而被同僚干掉的可能性更大,他们还是得去。谁让他们是别人的下属,是别人升职的基石。   头遍汤味道虽然很浓,但是很多人还是宁愿喝那些加了多种佐料不知煲了多少次的汤,因为习惯了。工作同样如此,没有谁愿意放弃现有的福利,去未知的环境重新开始。有门路有关系的当然要想尽办法上下疏通保住现在的地位,只有那些招人讨厌的才会被人踢到一边。   跟着大家都分别说了说自己的状态,当然只会往好的说。   常康宁见搞掂了,便跑到燕若梦跟前道:“师叔姐姐,点完名了。还有什么吩咐?”   燕若梦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道:“你这个班长很快要下台了,好像别人不太服你噢。”   常康宁转身问那些队员:“你们对我有意见吗?”   汗呀,这样问别人当然不会说。   燕若梦松开口,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豆浆,继续道:“不服也没关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到他服为止。”   常康宁嘟着嘴道:“可是师祖爷爷说不能随便打人的。”   燕若梦瞪了他一眼,很嚣张的道:“现在是谁话事呀,我说可以就可以。”她甩了甩下腭,道:“你的道术,让他们见识一下。”   常康宁兴奋地跳起来:“好呀。”他早就想在别人面前露几手了,可惜机会不多,而且一直被告诫学道是为了降魔伏妖的,不是给人表演的。只有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才会到处张扬。而他们这些拥有真本领的人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过多的招数,要不然让妖怪知道你的斤两了,很容易找到打败你的方法。 第十一章 捉猫猫(中) 22   燕若梦仰起头望着那些队员,扬声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面都很不服气,这样吧,谁可以捉到他,谁就当班长,什么都听你的,要不然就乖乖听我话吧。”   那些队员对这个班长没兴趣,不过倒想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两个人——两个小孩,那男的,还穿着超人的恤衫,大大的喇叭裤,说话又幼稚,却想当他们阿头(首领)。好男不与女斗,女的那个他们不敢惹了,但这个男的,那就别怪他们了。   燕若梦补充道:“怎么打都行,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什么枪呀,炮呀,就算是生化武器也没关系,大方用,不用顾忌。死了的我帮他还阳。”她这叫捉人吗?简直就是杀人。   那些队员一听立即攥着拳头,都想一冲而上,抓着那小子狂揍一番,但又想到以众欺寡似乎不太好吧,有损他们的形象呀。一时间,一个个呆在原地,互相对望着,意思是说谁先上。   燕若梦看出他们的心思,便道:“一起上吧。没关系的。扯到他的头发,撕开他的衣服都算你赢。”   那些队员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暗想,这实在是太容易了。捉不住他还可以说怕伤着他,但拔他几根头发,扯扯他的衣服,这简直闭着眼睛都能做到。要知道他们都暗室特训过,在完全黑暗的地方,用手枪把挂在空中的铃铛打下来,而且只能打铃铛,不能打断系着的绳子。   现在青天白日,光线甚好,别说要抓个人,就算让他们捉住眼前飞过的虫子,他们也是一手一个。只是那么多人去对付一个小孩似乎不太像话。   但是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的,很快他们便有了共识。队长去捉人,其他人围着便是。   打好主意,就准备一哄而上了。   突然常康宁打了个手势,喊道:“慢着。”   屠俊毅轻蔑的道:“怎么,怕了?”   常康宁笑道:“不是呀,你们先闭上眼睛,我说行了就开始。”   队员们你眼望我眼,心中猜疑他这是耍什么招呀。   符伟超本来还想阻止一下的,可是他也不太满这两人的所为,于是就对队友道:“照他的话做。”自己就先闭上眼睛了。其他队员见此也纷纷闭眼,但是都屏息静气凝神倾听,以免对方会来暗算。   凌天恒笑道:“他们这是玩什么?”   燕若梦道:“捉猫猫。”   “什么?”凌天恒失声大笑,道,“在这空地上?”   “对呀。”燕若梦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吗?   捉猫猫也有叫捉人,是孩童最常玩的游戏之一。通常是一个人被蒙着双眼,其他人就在他身边说话走动制造声响,让这个人找得到,而这个人只要捉着其他人,那角色就转换过来,被捉着的那人就要给蒙上双眼去捉别人了。通常来说玩这游戏一般都是在平地上,地方不用太大,最好也不要有太多障碍物,以免摔到。   另外还有个同样是捉人的游戏,但却叫做躲猫猫。那个要去捉人的,则不用蒙上眼睛,但是在游戏开始之前必须闭上双眼,等同伴躲起来了,他就可以睁开双眼四处去寻人了。找到躲起来那人,就是角色转换,或者是把所有人都找到,则游戏结束。以前玩这个游戏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就近找障碍物的,比如树后,桌子呀,床底下,也很容易被人找到,这样大家扮一次捉人的角色也挺有乐趣的。可是不知是不是现在的小朋友觉得没有被人找到才显得自己比较聪明,都纷纷躲得很隐秘,跑到远远的,让捉人那个怎么也找不到。要不然就干脆躲进柜子里、箱子里,让谁也想不到。这样一来,经常会听到意外发生。躲在里面的小孩往往会发生窒息。所以很多家长都不让自己的孩子再玩这些游戏了。所以很多小朋友都不知道有这类游戏的存在,他们都给家长们关在家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惜同样会发生事故,哎,真是不知是不是当今的教育太过失败了。   现场的这些并不是小孩子,个个都是成年人,因此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会出现上述的意外。但是成年人的游戏往往小孩子玩得更要命。   没有蒙着眼睛,也没有可供藏身的障碍物,这算是哪门子的捉猫猫,倒不如直接说是老鹰捉小鸡算了。哦,不对,是大鸡捉小鹰。一只飞不上天,落在鸡窝里,得罪了一群大公鸡的雏鹰。面对着的是一只只又尖又长的鸡嘴巴,他的身上随时会给啄出一个个洞。   燕若梦跟着又大声叮嘱起来:“喂,你们别跑太远呀,要不然看不清。”   这儿这么大,要是他们满场跑,那她这个裁判可不是也要跟着跑了,那多累。   “ok。”常康宁很快就准备好了。   那些队员立即睁开眼睛。   “你们来捉我吧。”   声音竟然是从他们后面传来的,难道他想溜走吗?   众人立即回头,只见常康宁站在身后,可是前面也有一个!   怎么回事?   众人心里一惊,揉了揉眼睛,又前后看了看。没错,真的有两个常康宁!而从同伴的眼睛里看到,对方也同样看到,看来并不是自己眼花呀。   那怎么办好?   应该捉哪个?   凌天恒笑道:“两个肯定有一个是真的。”   “这是分身术。”这些队员当中有一人道,毕竟他们也看过一些电影,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东西。   “五个人一组。”符伟超下令道。   “唰”的一下,十个队员分成两组,分别扑向前后的常康宁,管他谁是真的假的,捉到就赢了。   对方是两个人,自己这边有十个人,分成一半也是五比一。就算对方会飞天遁地,我们五人手拉手围个圈也困死他。然而事与愿为,每次刚刚碰到对方的衣服就给他溜走了。   “来捉我呀。”这边这个常康宁对众人招了招手。   “我在这呢。”那边那个常康宁也将双手举过头顶挥动着。 第十二章 捉猫猫(下) 24   “快,捉住他。”   “喂,你别跑。”   “你走不掉的。”   这些队员边跑边叫喊着,可偏偏就是抓不到人,反倒累得汗流浃背,气喘连连。   真是笨死了,那边在观战的燕若梦连翻白眼。真不知以后带着这群大笨猪,自己得累成怎样。   过了一会,见他们还捉不到人,凌天恒便笑着指点:“真那个当然比假的灵活。”   “不准通水(作弊)呀。”燕若梦瞪了他一眼,她咬着吸管说得有点含糊不清。   凌天恒对她笑了笑,做了个鬼脸,跟着又继续去“欣赏”那边的捉人比赛了。   听到凌天恒的提示,这些队员很快就发现他们对付的两个常康宁其中一个的身法真的比另一个要慢,似乎是跟着另一个做动作的。要不是一起对比还真看不出来。   “找到了,是这个。”终于找出来了,这些队员兴奋得大叫起来,一起扑向那个身法灵动的。既然是要叠罗汉,也要将这搅得他们乱轰轰的家伙抓住。   谁知却扑了个空,锁定的目标竟然不见了!   众人揉揉眼睛,左右瞧了瞧,搞什么,人呢?   现在的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怎么会看不见对方?   不会是四面围起来的压力把对方挤得连渣都没了吧。还是刚才那个只是替身来的?   回头再看看那个他们认为是替身的常康宁,只见他愣愣的对着他们傻笑。   嗯?莫非这小子在耍他们,故意装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这是不是真人,其实也并不难。   首先就是朱明华想去掐一下这个家伙,好确定是真是假。谁知还没走近,他一下就掩着pp,“哎呀”叫了一声,跟着就立即回头瞪着身后的人,责问道:“喂,干嘛踢我。”   他身后的是侯家晖,他紧跟着他,也是想去确定一下的,听到朱明华这无缘无故责怪他,不由得一愣道:“我没有呀。”   “哎呀,谁踢我。”走在最后面的杨亦刚也掩着pp,可是他身后并没人跟着。   接着男队员个个都给踢了一下pp或是被打了一下别的地方。   “喂,干吗打我。”   “什么?我打你?明明是你踢我的。”   “我踢你?我干吗踢你?”   “谁知道?”   “好了,究竟是谁干的,好承认了。”   这些中了招的人,在互相埋怨着,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不是自己人了,肯定是那个常康宁。   “喂,那小子,有种给我现身,咱们来单挑。”   “就是,别躲躲藏藏了,像个缩头乌龟。哎呀——”   “丫的,再不出来我可要骂人了。”   “……”   其余三个女队员一见,吓得脸色苍白,纷纷护着身上某些部位。   舒文嘉颤声道:“要是你敢碰我,我告你非礼。哎呀——”“啪”的一下,她戴着的太阳帽落下盖过了她的眼睛。   “啊,你——”   见玩得差不多了,燕若梦连忙喝过去:“够了,stop。”真是的,玩玩就好了,干吗要这样吓他们,万一把人吓坏了,她怎么赔给人家。她把手里的空杯和吃剩的东西扔给凌天恒便跳下秋千,走过去,她叫道:“小宁,别玩了,现身吧。”手一挥,那个一旁呆着的“常康宁”便消失不见,而她手中则多了一张符纸。   “嘻嘻。我赢了。”常康宁突然在她身后冒出来,对那些人做着鬼脸道。   那些人一见脸色都青了,活像见鬼似的。   原来常康宁开始使用了身外化身,并施展八卦游身步法带着他们走。后来给识穿了,便用了隐身术,即使对方有人有阴阳眼,也看不到的,毕竟这不是阴魂。除非修为比施法者要高,才可破了术法。   燕若梦冷冷的道:“这是最基本的道术。练得好,对敌时可以出奇制胜;就算练得一般般,至少也可以用来逃命。”   顿了一顿又道:“他学了一个月才勉强学会,至于你们要是用心学的三五个月也许会有小成的。”   众人开始还有点惊讶,有点羡慕,接着就有点不忿了,这分明是说他们没用嘛。   “那请问miss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教我们呢。”屠俊毅急不及待的问道,他恨不得马上学会,然后去找某些东西报仇。   燕若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我现在没心情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点尴尬。刚才他们还瞧不起人,现在知道别人的厉害了。再也不敢那么傲慢无礼了。   燕若梦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便道:“下午两点半去我的office找我。”说完转身就走,凌天恒叫道:“喂,那么急去哪儿?”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拜托,我工作了一整天,又坐了半个晚上的车,现在又累又困,当然要补眠啦。”刚才荡秋千,可荡得她两片眼皮都快粘到一块了。   走了几步,她又道:“是了,记着把我的东西给我送回去呀。”她指的是刚才在出租车上搬下来的行李,现在她拖着两条腿都觉得重了。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noproblem,有人顺路的。”他指的是那些要去学习的g01队员。   “师叔姐姐,等等我。”常康宁喊着追上去,他手上只是拿了化妆箱还有他自己的道具包,别的就不管了,反正有人会帮他拿的,能偷懒就偷懒。   看着他们的背影,符伟超就问了:“凌sir,请问missyan的office在哪里?”作为队长,他当然要替队友把疑问提出来。   凌天恒笑道:“当然在她的公司,也就是在她的家里。这是地址——”他甩给他一张卡片,这是刚才燕若梦扔给他的。“记着把她的东西拿过去。见面时一定要礼貌点,这样人家才会对你们好点。要知道现在是你们向别人学东西。”他边说边走,他只是他们的领导,不是监工,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守着他们的,那么接下来的当然是他的自由时间了。   操场上留下十个白衣人大眼瞪大眼,你眼望我眼,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 第十三章 特训(一) 25   下午两点,当墙上的挂钟正点报时响起时,平安堂的门铃也同时给按响。   不知是不是两种声音特别相似,直到门铃给按了好几次,罗敏昕才听出那是有人在按门铃。   “来啦,等等。”   罗敏昕慢吞吞地走去开门,透过栅门往外一看,清一色的白衣人,从门口排到电梯口,差不多把整条楼道塞满。人长得高大,有时候真的很占地方。   “请问你们是……”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们是谁了,只是开场白也要一点吧,要不然如何把这出戏唱下去。   符伟超答道:“我们是g01的成员,是来找missyan学习道术的。”   “那你们进来吧。”罗敏昕也没多问,侧身让这些人进来,才关上门。“随便坐。她还没起来,我去叫她。”说完她也不理这群人了,扔下他们径自进房去了。看样子她并不是第一次把人晾在客厅了,而且也不担心这些人会搞破坏的。   “滴达,滴达……”   听不到有别的声音,只有墙上挂钟的指针在走动。   这些白衣人原本还不敢坐的,可站着站着就坐到沙发去了。然后又站起来,在厅中来回走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符老大,她们是不是耍我们呀。”季丽峰首先不耐烦了,她性子最急躁的,最受不了的是等。   看了看时间,符伟超皱了下眉道:“可能是我们来得太早了。”是呀,别人让你们两点半来,非要提早来到,等呗,这是你们自找的。   三十分钟说长不长,一部片子都没放得完,一顿饭也未必吃得完,一壶茶也未必泡得好。可是这些人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两点三十分,燕若梦慢吞吞的从房间走出来。这些白衣人立即排成一行站好,还好,能称大厅的面积还能容下这个一字长蛇阵,要不然就排两行呗,二龙出海也挺好看的。   “报告missyang01队员全部到齐。”一见到燕若梦,符伟超习惯性的大声报告着。   众人万分期待的望着那位女主角,只盼她早点传授那些绝技。   燕若梦点了点头,望着这些人,额,前面已经说过她的认人本领超级差,所以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何况还是一片白色,脸上没特殊标记,身上又没挂牌。左看看右瞧瞧,也叫不出半个人来。既然不记得了,那就算了,她还没打算要与他们搞好关系。但是人家正等着你发话呢,你不理睬人也不行的。   可是该说些什么呢,急速在脑中搜索着,但半句也没有。也是的,她从来也没带领过别人,没当过别人的阿头(罗敏昕和常康宁不太算数,名义上是有级别之分,但其实他们都是平起平坐的),又怎么知道要说什么的。该死的凌天恒怎么不给她准备稿子,领导说话不都是有人给他长长的稿吗?   一抬头接收到这些队员眼中急切的目光,同时还有点不耐烦。   不是吧,这么没有耐性怎么行。   燕若梦转头对罗敏昕道:“敏敏,去拿壶水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那现在她就打算好好磨练磨练一下这些人。   罗敏昕应了声,便走进厨房。   燕若梦很自然的走到沙发坐下,那些队员立即180度——向后转,面对着她。   罗敏昕捧着个托盘走了出来,盘上有一个茶壶,还有几个杯子。难道她们是准备让这些队员行拜师礼?要他们向师父敬茶?不过怎么看,她们也不像是喜欢搞这无聊仪式的人。   但是这些队员还真是这样想的。   敬茶他们没意见,但千万别让他们跪下来敬。他们宁愿给人打断双腿也不会给人跑的,何况还是要跪个黄毛丫头,那不如让他们去死算了。   燕若梦打开茶壶盖,往里瞟了一眼。   茶壶里装的当然是茶叶和水,难道她还要看看茶叶好不好,水烫不烫?   那些队员心中狐疑着,但又不敢问。突然他们一下都瞪大双眼,因为他们见到燕若梦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夹着一张潢色的纸,纸上似乎还有红色的字。   符纸!   这是他们能想得到的。   她拿着符纸做什么?莫非茶壶里有鬼怪?   无需他们猜想下去,他们已经可以看到结果了。只见燕若梦夹着那符纸上下一扬,符纸便烧着了。   “噼噼叭叭”的轻轻响了几声。   灰落下,掉进茶壶里,瞬间溶解,看不见了。   这十名队员看得目瞪口呆,那眼睛都有嘴巴那么大了。这在银幕里看到的合成镜头,却真真实实的在他们眼前一次过表演出来了。   可这是真的吗?   会不会她手里还夹着打火机,只是他们没看见。   燕若梦盖上盖子,拿起茶壶摇了摇,跟着把里面的液体分别倒进各个杯子里,才道:“都过来喝了。”   这些围攻观者一听,脸都青了,心中忖道:这难道不是敬师茶吗?怎么让他们喝?这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自己喝?   他们互相望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没毒的。”燕若梦白了他们一眼,转头道,“敏敏,你先喝。”   罗敏昕努了努嘴,就知道要拿她来当榜样,幸亏她泡的是糯米香茶,可以盖过那纸灰的味道,要不然又如何咽得下去。她随便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那些队员看着她是真的喝下的,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倒掉。   这真的能喝?   他们不太相信的盯着她看了一回,脸色如常,没事一般,便一齐望着符伟超,他是“阿头”,看他的。   符伟超望着那几杯茶水,心中寻思:miss是上头请来的人,按道理应该不会害他们,要不然如何向政府交代。想到此,便大声道:“特种部队规章第一条,要绝对听从上级的命令安排,不管要求做什么。”说完拿起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茶很香,如果不是特别嘴刁的人是尝不出水中那很淡的焦味的。但是刚才看着那符纸烧着了的灰落下去,心里难免会有疙瘩。不知道喝下去,肚子会不会疼。 第十四章 特训(二) 26   他喝得也很干脆,一干到底,可是脸上的表情就像吞下了个蟑螂似的,十分古怪。   看到队长这个样子,其他人也战战兢兢地捧起杯子,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喝下去。他们就像是被人逼着饮毒药似的,就差没有人掐着他们的鼻子,强灌下去。   喝完了,众人又排好队,等着下一步的指示了。   燕若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她环视了一下大厅,缓缓站起来道:“把这间屋子的卫生搞好。”   “什么?”队员们失声叫了出来。   想他们堂堂特种部队的特种兵士给分到这支旁门左道的队伍来就算了,竟然还要他们当清洁工,要是给传了出去,他们的脸该往哪搁去。   “要去搞清洁,首先就把自己的地方搞好。”燕若梦抱着手道,“怎么,有意见吗?”   “没——”队员们不忿的道,谁知话未说完,纷纷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   “啊,怎么回事?”他们似乎都不受自己控制。   燕若梦笑了,道:“刚才你们喝的是下了违心咒的水。它还有个名字叫做——测谎什么来的。”她故意停了停又道:“如果心口不一,就会自己打自己。所以嘛……”她不再说了,好玩的看着众人。   罗敏昕似是在责怪她,道:“玩得太大了吧,这样他们会恨你的。”   燕若梦装作一脸不认同的样子,道:“怎么会呢,他们上头都说严师出高徒呀,将来他们一定很感激我的。是不是?”她笑咪咪地望着这些白衣人,可惜没有帅哥,要不然她才不会下此“毒手”。   “是,我们不会怪你的。”   这些队员们一脸的不岔,嘴里说不会,可心里却恨得要命。可刚说完又一拳打在自己胸口。   “是不是想骂我?”燕若梦笑道。   “不是。”   “啪啪啪。”   “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说谎的不是好孩子。”燕若梦道。   “没。”   “噗噗噗。”   罗敏昕捂着嘴笑道:“笨死了,都说了要说真话。”   急性子的季丽峰忍不住了,怒道:“我们是来向你学本领的,不是来给你耍的。”   燕若梦转着一个杯子道:“我没玩你们呀。”   杨亦刚道:“你根本就不想教我们。所以处处刁难我们。”   屠俊毅也道:“她根本就没本事,所以才使这些烂招。”   侯家晖道:“她不过是想要钱而已。大家都被她骗了。”   哈哈,竟然来个激将法。可惜这个人是燕若梦,她一向都不受这一套的。   只见燕若梦很随意的坐下,再跷起腿,笑咪咪的道:“我早说过如果你们不想学随时可以走。”顿了顿又道:“想骂就骂,别放在心里,更不要口是心非,这样就不会自己打自己了。”   符伟超能做他们的老大,可并不是随便捡出来的,他做事稳重,分得清轻重,他知对方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大家一个下马威。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不先露几手,又怎能让下属惧怕。于是便劝道:“大家稍安勿燥,听从missyan的安排,我们去搞卫生,把地方弄干净了,我们学习也能有个好环境。”   他们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不一样是自己搞卫生的。   其他队员听到老大这样说,想想也觉得有理,便忍气吞声静了下来。   罗敏昕见这情形立即道:“其实也不用大搞的呀,我天天都有搞卫生的,只是这几天特别忙,没怎么搞而已。恩,厨房的抽油烟机倒有一个多月没抹了,呵,那个太高了,我够不着。”她开始指使着这些白衣清洁工人。   “清洁用具在卫生间,有些放在阳台,你们去拿吧。”   “拖把不要带太多水,要不然会渗到楼下去的。桌椅一定要用干布把水擦掉,否则会留有水痕,这样客人看到会很不舒服的。”   “小心一下电器呀,千万别碰到水,会触电的。还有一些画有符的箱子,那里面都是装着道具的,千万别碰,否则弄坏了你们赔不起是小,要是弄出什么东东出来就不好了。”   “……”   指使人做事真过瘾,罗敏昕越说越兴奋了,不断地指手划脚,仿佛她也当上了领导。   那些白衣清洁工人,黑着脸抿着嘴一声不吭按她的吩咐开始做事。   “怎么那么吵呀。”常康宁睡眼腥松的走出来道。   敢情是那些清洁工心中不满,以至于手脚蛮重的,弄了不少声响出来。   “小宁,今天练功了没有。”燕若梦一见他出来立即道。   “没呢。”一说完,常康宁就知道糟了,立即道,“我们一起回来一起睡的呀。哪有时……”不说还好,一说又说错了,立即捂着嘴,神色有点惊慌。   这回燕若梦哪肯饶你,立即道:“两百个俯卧撑,挥剑一千下。做完才能吃饭。”   “啊!那么多呀。五百下行不?”常康宁一下子睡意全无了。   燕若梦很爽快的道:“行呀,拿我那支喽。”   常康宁心想:你那根棒比我的铁剑重上一倍,我才不会拿呢,是了,还有把木剑嘛。   燕若梦早就看出他想什么了,立即道:“拿这个。招式一定要到位,要不然对敌时就发挥不出效果来了。”她拿起常康宁的铁剑耍了一个剑花,接着就抛过去,“接着。”   常康宁无奈的接过,心中却在盘算如何赖皮。   燕若梦对那些g01道:“做个标准的俯卧撑给他看看。”   “yes。”地上马上就显出一片的白色。   “看到没,就这样了。”燕若梦示意常康宁也要这样做。   常康宁嘟起小嘴转过脸十分不满。   燕若梦转头对那些白衣工人道:“你们轮流派出一个人盯着他,数好数,别让他偷懒了。”   “yes,miss.”g01们齐声应道。   “敏敏,走吧。”燕若梦抓起挎包走了出去,她才不会留下来吸尘。   “bye-bye.”罗敏昕兴奋的跟了出去,带薪的休闲时间开始了。 第十五章 特训(三) 27   待她俩走后,舒文嘉好奇的问:“她们这是去哪?”她以为这两个人肯定会在一旁当监工的,可没想到竟然走了。   常康宁扁着嘴道:“当然是去浴足啦,免费的优惠卷今天到期了。”他发觉电视机旁少了张卡片,那可是前天晚上她们特意拿出来的。   果然那两个美眉真的走进了一间浴足中心,免费的服务不用白不用嘛。   这边两人躺着舒服的享受着,可那边的人却没这么休闲了。   话说常康宁等她们一走,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房继续睡觉。谁知苟东升却拦在他前面。   “干嘛呢,好狗不拦路。”常康宁不满了。   杨亦刚冷笑一声,道:“你的师叔姐姐刚才交代你做的事忘记了吗?”   “没忘呀。”常康宁心中一惊,睡意没了一半。   季丽峰也拦上来道:“miss让我们看着你好好的练功,我们可不能不做呀。”   其余几个白衣人也围了上来,阴恻恻冲着他冷笑,早上的仇是时候要报了。   常康宁暗叫不好,故意装作可怜巴巴的道:“那让我梳洗一下行不行?”   “好——”几个人把他一推,塞进了wc,并关上了门,大声道:“给你五分钟时间,要是不出来我们就要撞门了。”   “做快点,哪有这么慢的呀。”朱明华坐在一旁晃着脚道。   常康宁趴在地上做着那所谓的标准俯卧撑。   “不对,起来时手要伸直。恩,这样差不多了,曲下去时要到位——”   “这样行了吧。”常康宁愤愤的道,他恨不得将对方按在地上也重复做着他现在的动作。   “恩,就是这样。”朱明华点了点头,“那继续……”突然他一拍后脑大叫起来,“哎呀,我忘记刚才数到哪了。”   侯家晖刚经过,笑骂道:“有没搞错,数个数也忘记。你去抹窗,我来数。”   换上侯家晖重新数数了:“1、2、3……99、100、101……109、101、102……”   “喂,你会不会数数呀。”常康宁虽然累得要命,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了。   “噢,我……”侯家晖看到一旁的佘小婵,立即道:“小婵,你来数吧。女孩子数目清楚一点。”   “恩,那好吧,这柜子下面抹过了,上面还没呢。”佘小婵把抹布交给对方,然后道:“刚才到哪了。”   “110了。”常康宁喊道。   佘小婵道:“不是吧,我听到好像是102。恩,你继续吧。”   “103、104……”   常康宁无奈的只好继续做下去,两百下的俯卧撑足足做了两小时。最后累到他趴在地上不愿起来了。   舒文嘉很温柔的道:“这位小弟弟,快起来吧,还有挥剑一千次。赶快耍完,我们也好收工。”   “呜……”常康宁快哭了。   话说那些g01队员拿着“鸡毛当令箭”狠狠的报复常康宁。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曾受过高等教育,这样欺负一个“小男孩”,他们也觉得说不过去,没多久便宣布完成任务。   常康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其他人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做着交代下来的工作——大扫除。人多好办事,很快他们搞好了一切,可是领导还没回来呢。   “当当当……”挂钟每隔一会就是一次正点报时。   “都七点了,怎么还不回来。”马铁成不知是第几次在手表与挂钟之间对时间了。   年纪大的人尚且如此没耐性,何况年轻人呢。   季丽峰气道:“洗个脚用得着那么久吗?皮都搓掉几层了。”她来回在厅中不停地走动,估计她的脚底皮也给磨掉了几层。   其他人嘴里虽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有气。也是的,在外面他们是人人敬仰的人民英雄,个个见到他们都要说好话。可到了这里,他们却要任人差谴,真是不好受。   常康宁哂道:“洗完脚当然是要走走的了,她们现在在shopping呢。”当过几次跑腿,他很清楚她们的路线。   “什么?”其他人大叫了起来。   岂有此理,不教他们也就算了,让他们在这干活也忍了。可她们还到处去闲逛,这到底有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的?   杨亦刚气道:“符老大,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都搞完卫生了,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想到家里的娇妻,不知新请的保姆做的饭可口不。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嘿,女孩子一去shopping就不知道时间了,说不定她们逛到深夜才回。”   “是呀,她又没让我们等,我们做完了就走吧。”   “走吧。老大。”   符伟超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还要向miss报告工作情况。”做事要有始有终,做完了也要交待一声吧。“要不你们先回去。”自己要留,总不能让别人陪着吧。   其他人都是看他做事的,见他不走自然也不敢走了,憋着一肚子气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这时传来一阵香喷喷的味道,他们肚子不听话的叫了起来。   “好味,真好味。”   常康宁左等右等都不见家里的两个女主人回来,而刚才的运动量又那么大,早就饿了,那饿了当然要吃了,给她们打电话想催她们回来做饭,谁知铃声却在家里响起!不用问了她们绝对是不想让自己找到她们。哎,还是自己动手吧,可是他自己又不会弄。不过怎么也饿不到他的,有泡面嘛,开水一烫就可以吃了。他用筷子挑起长长的面条(真厉害没弄断),再卷起来,慢慢放进口里(真斯文),出力地嚼着吸着。   “哇,真好吃,真是人间极品。”他不忘把感受大声的说出来。   “吃就吃,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侯家晖冲他嚷起来。   要知道他们饿到不得了啦,他却这样晒命,真是太可恶了。他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那些食物统统扔进垃圾筒去。   “小心呛着了。”季丽峰恶狠狠的睨了他一眼。 第十六章 特训(四) 28   “小心呛着了。”季丽峰恶狠狠的睨了他一眼。   常康宁没理他们,拼命地搅动着那碗汤水。要知道方便面的那些配料可是很香的呀。g01们看着他,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们不敢走,但也不敢在这吃(叫外卖),毕竟大家都不熟悉。   “饿不饿呀,想不想吃呀。”常康宁继续制造“香气”,谁让他们刚才那样欺负自己,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有几个人想冲过去了,但给符伟超和马铁成制止住。   “撑死你。”屠俊毅狠声道。   “嘎吱嘎吱——”常康宁仰起头得意地吃着,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的。   人小,有时候还真的很占便宜。   “呼——”g01们出力地吐口气,跑到阳台去,免得给他气死。   再说说跑到外面去的两位美眉,她们舒舒服服的享受了半个下午,跟着就去逛街了,正好又碰上打折促销。哎,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了,老以为捡到便宜了,那接下来不用问,肯定是大包小包的了。这些就不去细说啦。   “咕噜咕噜——”   又累又饿的两人,就近走进一间大排档吃起来(要不然没力气回家了)。   “不知家里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吃着吃着,罗敏昕突然想了起来家中还有几个人。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是有时大人比小孩子还难照料,因为小孩子没那么多想法,饿了就会吃,但大人不同,他们要面子。   “和我们差不多了。”燕若梦咬着个鸡翅膀想也不想就随口道。   罗敏昕道:“今天我没出去,冰箱又没别的吃的了。他们吃什么?”   燕若梦一愣,差点没给噎着:“你怎么不早说呀。”她算准那些人肯定不会走,也不会叫外卖,而常康宁更不会做饭给他们吃。那他们又会不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   大丈夫尚且会为五斗米折腰,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人。饿一饿这些人,便可瞧出他们的德性。要不然她也不会拖拖拉拉逛到天黑了,又不是没逛过街,老是在相同的店铺逛来逛去,不会厌烦吗?   罗敏昕耸耸肩道:“刚想起。”她打开包想拿手机打电话回去问问,谁知没带手机,“没带机呀,你打吧。”   “我没带呀。”燕若梦才不会带个“跟踪器”出来呢,便道:“那一会给他们打包回去吧。”   罗敏昕斜睨着她道:“你对他们那么凶,他们应该走了吧。”   燕若梦笑咪咪的道:“不会的,给个水缸他们做胆他们也不敢走。”说实话,她也的确想那些人走的,这样她就有充分的理由不当这“教师先生”了。   接着又叫店员去送快餐了。哈哈,数量太多了,重量也不少呀,大家认为她们会亲手拿回去吗?   而平安堂里常康宁吃了足足一小时终于消灭了几大碗方便面,他摸着微微突起的肚皮,得意地敲着筷子唱起小曲来。   “小宝宝吃包包,吃得饱饱长得快,不偏吃不挑食,嘎吱嘎吱,咕噜咕噜,唔,再来一碗。”   这边他在胡编乱唱,那边g01队员则双手掩着耳朵,嚷起来:“别唱了,难听死了。”   别人越是有意见,常康宁越是兴奋,索性放开喉唱起来——   “小宝宝乖乖,把嘴巴张开,哥哥给你喂喂,唔,好不好吃?好吃好吃,那就多吃点喔。”   他唱得高兴,便闭起眼睛来自我陶醉。当然看不见已有人抄着家伙来到他身边。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常康宁一下跳起,并张开双手叫道:“回来了——”   “哎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两条手臂不偏不移刚好甩在身旁的两个队员身上。   常康宁丝毫没有察觉到打到人,径自跑去打开门,刚要开声叫人,却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怔住了,入目的又是一片白色——一次性饭盒。   “你好,我是送快餐来的。”快餐店的小伙子从一架手推车后冒出个头。   “进来吧。”常康宁好不容易调节好嘴边的肌肉,侧身让他进屋。   送快餐的小伙子把饭盒放到餐桌上,跟着便看了一眼这屋子的人,才道:“那位小姐还吩咐,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吃完后,带上她的化妆箱,到附近的公园集中。”一时间他看不出谁是这儿的头。   符伟超立即问:“那位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伙子道:“在我们店里用餐,不过应该快吃完了。”   符伟超道:“如果她还在那儿,麻烦你说一声,我们会尽快去到公园的。”   “好的。”小伙子说完转身就推着小车离开。   符伟超下命令道:“g01队员立即吃饭,准备出发。”   “yes。”其他人应了一声,立即埋位开餐,要知道他们饿得眼冒金星了。   常康宁一见气得咬牙切齿,他可是刚吃饱呀!可是不管了,反正他是大胃王,再吃一点撑不死他的。   公园一角的凉亭里坐着两个女孩子,她们正借着微弱的月光欣赏她们的战利品。   “我怎么觉得好像没有赚到的?”罗敏昕看着新买回来的东西,愣了半天才吐出句话来。要知道以往她们都是买一件店里额外附加n件的,但今日却是买了多少就是多少。也难怪她纳闷。   “我怎么知道?”燕若梦的心思,并不在这儿,所以她压根子就不知买了什么。   罗敏昕努了努嘴,继续干着清点工作,她希望能找出一两件非买品。   “报告missyan,g01全部到齐,请检阅。”符伟超一来到就大声的报告,还算他聪明首先往有座位的地方找去,要不然这么大个公园找两个人得花上一大段时间了。   燕若梦随口道:“吃饱了吗?没饿坏吧。”   原来她还这么关心人的,g01们有小小的感动了,总算没白等了几个小时。   “谢谢,这一餐吃得很饱了。”   “那好吧,休息一下喽。”燕若梦头也不抬的继续玩弄着手上的东西。 第十七章 特训(五) 29   啊!众人你眼望我眼,不明所以,不过教练既然让休息那就休息喽,但这地方最好的位置已经给占领了,他们又不敢走远,那就只好原地休息——席地而坐。可常康宁却不可能陪他们一块坐在地上的,他蹦蹦跳跳跑进凉亭叫道:“师叔姐姐,有没给我买到东西呀。”   燕若梦没理他,罗敏昕把一包东西扔给他道:“这是你的。”   常康宁打开一看,是上回看中的球鞋,他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着罗敏昕,就差没亲亲了,喜道:“敏敏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喂,你干什么,想吃我豆腐呀。”罗敏昕出力地推开他,非常生气地瞪着他,就差没一个巴掌甩过去。   “我高兴呀。”很显然常康宁兴奋过度,压根子不知他刚才的情况十分的危险,更别说会看到某人那要宰掉他的眼光。他一屁股坐到一旁把那双臭鞋脱下,换上他的新鞋,跟着便在周围跳上跑下。   “哟嚯,还是新的穿得舒服。”   “爽,真爽。”   “好不好看,帅不帅?”   常康宁急步在坐在地上的g01队员们身旁跑来跑去,不断拉着人问。   这些队友看到都傻了眼,心里都在猜疑,这位小弟弟是不是发育太快了。   四周一片寂静,那些来公园练功的公公婆婆们早就回家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从凉亭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声。   “过关了呀。”罗敏昕伸过头瞟了瞟,好家伙竟然比她还要快。   “恩。”燕若梦点了点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便看到了前面那一片白色,不由得愣了一愣,愕然道:“你们还在呀?”   那些g01的队友们盘膝坐在地上,如同老僧入定,可心里却闷得发慌,想说话又不行(奇怪,别人又没封住你的嘴巴,想说便说呗,怕什么),只得在心里默默数起绵羊来。又加上夏日的晚风暖暖的,地上又微微有点湿润,坐着坐着便打起瞌睡来。尽管他们以前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在烈日下坐上一天半天都没问题,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近年来他们一向都呆在温室(特别的办公室)中,正所谓温饱的人容易醉,他们已不复当年了,不再是那些很能挨苦受困的战士了。   燕若梦打了个哈哈道:“呵呵,吃饱了就要休息一下嘛,这样有助消化。”不过貌似这个休息也太久了,可以吃下一顿了。   见这些队员依然无精打采的样子,接着燕若梦便道:“下面开始今天的第二个训练。”她很清楚如何唤醒犯困的人。   果然那些昏昏欲睡的g01们一听就有了精神,“嗖嗖”都站了起来。   “扎个马步吧。”燕若梦扫了一眼这些人便道。   g01们一愣,但还是很听话的做了。   燕若梦也不去检查他们做得是否标准,自顾着在箱子里找东西。   过了一会,有人忍不住问:“miss,要做多久?”   燕若梦看了一看夜光表,道:“现在11点了,就做一小时吧。哈哈,做完回去睡觉。”   “就这么简单?”   g01们感觉又被人耍了,之前让他们搞卫生,现在让他们扎马步,这算哪门子的特训。   燕若梦坏坏一笑,道:“当然不会啦。”她托着下腭走过去,上下打量着这些人,仿佛是在看他们扎得稳不稳。   g01的队友们立即深吸一口气,把马步扎得稳稳的。他们想她肯定会出手来推撞的,以前的教官就是这样来训练他们。   谁知燕若梦并没有出手,只是走了几步,便走到他们面前,冲着他们笑了笑。突然抬起手,把手掌摊开,掌心上立着一个半透明的瓶子。月光之下,只见她用两指拈着瓶子轻轻摇着,里面的液体则微微的晃动着,仿佛在向众人示威。她瞅着众人道:“既然是训练,就是要训练的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想练的随时可以走。”   那些队员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撤退的,要不然他们早就走了,何必留在这儿喂蚁。你想玩,就陪你玩下去,只是那个瓶子装的会是什么,他们当然不会认为会是葡萄糖那些能量水,也肯定不会是那些违禁的兴奋剂。他们感觉到那绝不是好东西。   燕若梦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这是牛眼泪。”   牛眼泪?   似乎在哪听说过这东西,不由得努力去想。   “听说擦上牛眼泪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呀。”   家里的老人曾对他们说过某些故事。   燕若梦沉声道:“不是听说,是真的。”说完立即便举起瓶子往他们眼睛喷过去,“放心吧,只是能看到而已,对视力没有危害的。”   “啊——”   舒文嘉使劲地眨着眼睛,她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伸着舌头的人,但那却又不是人!因为人的舌头是无法伸得那么长的!   只见那“人”的舌头往里卷了卷,跟着就伸过来,似乎是想-舔她。   “哗——”舒文嘉把嘴巴一张,将今晚的晚餐通通吐了出来。她扶着棵树差点没把黄胆水也呕出来了。   “这是什么?”   这些队员给喷上牛眼泪都发觉身边有不少“人”,个个奇形怪状,面目特异,恐怖非常。   “你们是来跟我学什么的呀,不会连这都不认识吧。”燕若梦故意道。   佘小婵虽有阴阳眼,经常看到这些东西的了,可是却没见过这么丑样的,现在她眼前这个头下脚上的向她眨着眼睛,不对,应该是只有一个头,没有脚。她吓得脸色苍白。   “走开呀。”他们挥手想赶走面前的东西。   燕若梦笑道:“扎好点马步,别故意偷懒。”   “啊,别拉我。”朱明华的脚下有只手在扯着他的裤脚,他拼命地跺着脚,可是这边踩下去,那边又冒出来了,敢情他在玩着“打地鼠”。“别拉着我,要不踩死你别怪我。”   “这个长得好看点,我喜欢。”一个长头发的女鬼从侧边抱着杨亦刚,用她最丰满的部位磨擦着对方。 第十八章 特训(六) 30   “这个长得好看点,我喜欢。”一个长头发的女鬼从侧边抱着杨亦刚,用她最丰满的部位磨擦着对方。   “走开,我有老婆的了。”杨亦刚想推开她,可是那是虚体,手从她的身体穿过。   “没关系,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那女鬼说完就把她那像是香肠多点的嘴唇伸过去。   那边一个卷发的女鬼却抱向马铁成,色眯眯的道:“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马铁成板着脸,目不斜视的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他嘴里这样说,但是他的心却给吓得快跳出来了。   “哥哥,陪我玩好不好。”一个小孩仰起头一脸期盼的望着苟东升,他手上拿着个风车,而那个风车也转得很快,时不时在他的手臂上划过,然后那划过的地方便裂开,跟着又合了起来。   “不……不好。”苟东升颤声道,他吓得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呜……”那个小孩将风车甩掉,跟着就趴在地上哭了起来,“为……为什么你们都不跟宝宝玩,爸爸不理宝宝,妈妈也不要宝宝,现在哥哥也讨厌宝宝了。宝宝究竟做错什么了?呜……”他哭得越大声,那个风车便转得越快,苟东升只觉地上凉嗖嗖的,难道这就是阴风吗?   那个杀气最重最仇恨妖怪的屠俊毅,紧咬着嘴唇挥起拳头狠狠的攻击着身边的小鬼。可是他毕竟是人,又没有对付鬼怪的法器,根本就对它们无可奈何。很快他就累得叉着腰在直喘气,但休息片刻后,又继续对身边的东西展开攻击。   而他们的队长符伟超呢,他也是十分害怕的,但想想又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不会害他们的,所以就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些东西。他心里不停地念着:不用怕,不用怕,没事的很快会过去了。可是双脚却在不停地颤抖,他感觉到脖子后面不断有“人”在吹着冷气,吓得他不住在缩着脖子。明明是大热的夏季,他却觉得今天穿得太少衣服了,浑身起满了鸡毛疙瘩。   “救命呀——”   不知谁喊出了第一句,跟着其他人也扯开喉咙大叫起来,仿佛是要将心中的恐惧大声喊出来。   是不是只要叫出来就不会再怕了,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只有哑巴才会害怕。   幸好燕若梦早在这附近布下结界,要不然这分贝传了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时的g01队员哪还能扎什么马,早就抱着头跌坐在地上了。可是却感觉到头发,手脚都给什么东西扯着,而他们却不敢用手去拨,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哦,不对,他们还会打哆嗦。   转了一圈的常康宁跑回来,见此情形笑得趴到地上直打滚,就连罗敏昕也捂住肚子笑弯了腰。   “喂,你们别这么搞笑行不?”   “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那边的人差点没把鼻涕也喊出来。   燕若梦笑道:“好不好玩?”   她一连说了几次,才有人回应。   “不好玩。”   “还玩不玩?”   “不玩了,我要回家。呜……”   堂堂的特种部队战士如今竟然像个小孩一般在哭喊着,若是此时他们的领导到来看到这一幕,不知是不是很失望呢。   燕若梦微微摇了摇头,把手一扬,往空中撒出一叠纸钱,叫道:“好了,各位玩玩就回家吧。”   那些围在g01身边的小鬼们立即消失掉。   燕若梦把笑容一收,冷冷的道:“胆子这么小,怎么跟我学道术。连没什么伤害力的小鬼们都把你们吓成这样,还说什么驱魔除妖。”   没有人答话,尽管身边已没有灵异之物。   燕若梦看着他们又问:“还想不想继续学?”   “不学了,打死我也不学了。”   终于有人会说话了,紧跟着其他的人也接着说:“不学了,不学了。这都不是人学的。”   “好,收工。”燕若梦伸了个懒腰,再也不看这些缩到一团的“虫子”。   “耶,回去睡觉。”那两个笑得像捡到金的家伙大叫起来。   谁知燕若梦却沉声道:“你们把这儿搞掂才能回家。”   “啊,不要呀。”两人立即扁起嘴来,他们又不是杀虫剂,怎么对付这些家伙。   燕若梦懒得理他们,拿起化妆箱转身就走。   “可以回家了。”常康宁用手作喇叭状,大声喊道。可是面前的人个个颤栗着不敢起来。   他们蜷着身子,真的很像条虫。是不是他们认为只要缩着就没事了,可为什么他们还是那么的害怕,抖得那么厉害?   “走得了,别坐啦。”常康宁拿着一个充满气的锤子拍打着各人,“起身,起身,地上凉,再坐要感冒啦。”   “怎么办?”   常康宁与罗敏昕两人对望了一眼,看着这十条“虫子”,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只想煮一锅沸水浇过去。   “凉拌呗。”   常康宁狠狠地瞪着这些“虫子”,舔了舔嘴唇,仿佛真要把他们吃进肚子里。   罗敏昕看他这样,一手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   只见常康宁从袋里掏出一张符,放到嘴边呵了口气。呃,敢情他还要烧着了,等凉了再来吃?   罗敏昕望着那符纸上有几笔像是人形的线条,便奇道:“你会用五鬼搬运了?”   “还不太会。不过正好拿他们来试招。”常康宁阴恻恻的瞧着那些人,接着就念起咒语。   再说燕若梦一回到家立即就打开电脑对着笔记簿开始打字了。   这个工作其实应该让卫小杰做的,可是这个整虫”竟然在此时“失踪”了,不用问,肯定是怕燕若梦找他,预先找了个龟壳缩了进去。丫的,最好永远别出来,别让她找到他。   燕若梦狠狠地敲打着键盘,就像当年那个渡河的孙猴子那样,拿着金箍棒敲着那个千年老鳖一样。不同的是他要它把经书吐出来,而她却是要打出来。   或许有人会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需要亲手录入吗?用麦克风呀,对着来念,不就行了。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玩意儿准确率有多高的。何况燕若梦一向都不太爱说话,而对着这些东西自言自语又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你又如何能让她开声。 第十九章 特训(七) 01   那么扫描仪呢?这个不用动嘴,动手就行了。怎么又不用呢?嘿,你想得到别人当然也想得到。想得到又不用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用不了。不久前为了翻译那些札记,使其工作量突增,提前退休了。   按理说像燕若梦这种人,整天都要依赖现代科技,她不可能没有在电脑上做个备份什么的。不错,家里的每台电脑都存有。可别忘记这个家并不止她一个人,有两个老爱不懂装懂,又喜欢搞破坏的人在,又有什么能永久保存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非要劳她亲自来弄?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些有关道术的知识,都是龙飘云给她留下的札记,还有卫浩南给她的一些书籍。她把这些东西都抄下来,记在笔记簿中,一来她要阅读方便,二来也可以增强记忆加深理解。而且自己的字总比别人的好认多了。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拿去复印。还好她以前就做过文字录入的工作,打字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且在打字的过程中她也等于重新复习了一遍。对于这些枯燥难懂的东西,不常常去记去想,很快就会忘掉的。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   罗敏昕一早起来看到燕若梦竟然在电脑前噼噼叭叭的,真是少见。   “几点了。”燕若梦脱下眼镜,打了整个晚上,眼睛又累又酸,还泛起了红丝。   “8点半。”罗敏昕瞟了一眼挂钟。   “恩。”燕若梦应了声,突然大叫起来,“什么8点半了?”   罗敏昕给吓了一跳,出力地望向挂钟,移了一小格,但还是道:“对。”   “啊,怎么那么快,我还没睡呢。”燕若梦又叫起来。   罗敏昕道:“不是吧,你又通宵打副本呀。”坐在电脑前除了玩游戏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她还会干什么这么入迷。哎,几天没玩而已,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哪里呀。我是在打材料。”燕若梦嘟着嘴嚷道。   谁知罗敏昕却以为她是在刷副本材料,兴奋的道:“又出新装备了吗?”难怪这么拼命,没好东西哪能吸引到她。不过话说回来,也太不够义气了吧,竟然不告诉她。   晕乎,燕若梦倒络游戏,眼前这位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一会罗敏昕煮好早餐捧到她面前,道:“先吃点东西再玩吧。打到哪了,我来帮你。”   嘿嘿,这不你自找的。燕若梦坏坏一笑,把本子往她面前一摆道:“喏,把这些都打进去吧。然后复印十份。”   罗敏昕一看立即傻了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过了好一会,她才道:“干嘛要自己打那么辛苦。直接扫描上去不就行了。”   “扫描仪不是坏了吗?”燕若梦吃着东西说得有点含糊不清。   罗敏昕望了她一眼,幽幽的道:“可是又买了个新的回来。”   “什么?”燕若梦一下给食物呛着了,拼命地咳起来。   罗敏昕拿起台上那个扫描仪点了几下,就把那些东西弄进电脑里去了。接着对着燕若梦挑了挑眉,竟然是说,就摆在你的旁边,怎么就不会动动手?   燕若梦气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怎么好买不买,非要买个一模一样的!她把本子抢回来,扔过去一份卷籍,狠声道:“这些——记着翻译成现代文。”说完她抱着她的墨宝气呼呼地跑回房间。   “哎——”罗敏昕一边在扫描,一边却在“忏悔”,“看来以后得三思而后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罗敏昕才把这些东西弄好。   “累死我了。”她整个人瘫坐下来不想再动了。可是偏偏却有人非要把她揪起来不可,门铃不停的在响,气得她直想把那玩意儿给砸掉。   “我……找missyan。”符伟超对上那双凶狠得像要宰了他的眼睛微微的怔了怔,不知自己哪得罪她了。   就知道没有好事,罗敏昕努了努嘴:“她刚睡了,有什么事等她起来再说吧。”   符伟超微微有点失望,真是想不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罢,见不到免却了尴尬,不如让对方传话算了。打好主意便道:“那你是……”虽然见过面,但他还没知道她是谁。   “我是她的秘书,以前在外工作的助手,不过现在小宁顶上了。”罗敏昕随口道。   “你也是天师?!”符伟超大吃一惊,他实在难以想象,不明白为何自己看到的天师都是些年轻男女,根本就不是影片上常常放到的老人家。素不知那些老人也曾经年轻过。   罗敏昕淡淡的道:“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比你们还普通。”   “那你怎么不怕那些东西?”符伟超不由得脱口而出,要知道他们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人都给吓得不轻,她却只是个普通人,很讽刺呀。   罗敏昕想起昨晚的事,“格格格”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以前和我们一样,我们以后也和他们一样的。谁怕谁呀。”   “呀,呀,呀……”   符伟超只觉得头上有乌鸦在飞来飞去!   “是了,你找梦做什么?是不是急着想学那些绝技呢?”罗敏昕从打印机里拿出刚打印出来的东西,道,“不过,你别指意我去叫她,这个时候去,那是找揍。”   “唔。”面对着她符伟超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他吞吞吐吐的道:“他们说……说不想训练了,要辞职……”他想起刚才,队友们纷纷来找他,又吵又闹,自己是安抚了大半天才来这儿的。   昨晚大家都给吓得不轻,虽然明明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的,可还是怕,但更可怕的却在后头。迷迷糊糊的他们不知怎么回到家里的,更糟糕的是那个不是自己的家!(这就是常康宁做的好事,法力不够,只能把他们弄走,却无法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家里!)可想而知,又闹出了什么事来了。各级的领导前来,还有以前的队友,个个都来瞧瞧发生什么事了。哎,真是出尽洋相。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在这一行里干下去。   “什么?真的吗?”罗敏昕高兴得差点没拍手叫好,“收工,去买菜做饭。”她关上打印机,把打好的文件取出来,笑道:“瞧瞧这些东西,就知道这一行不是人人都能干的,胆子小点都给吓死。”   符伟超让她说得很是尴尬,直想找个洞钻了进去,可却又不能不问:“这是什么?”   罗敏昕努了努嘴:“梦给你们打的材料,不过现在没用了。”   符伟超一愣:“什么材料,可以给我看看吗?”   罗敏昕递过去,“恩。”   符伟超接过,他看了几眼,便道:“可以给我吗?”他感觉到对方弄这个东西来当然有她的用意。   罗敏昕毫不在意的道:“你要就拿去,反正都要扔的了。”   “谢谢,那我先走了。”符伟超转身刚走几步,又停下回头道:“是了,我们辞职的事,麻烦你暂时不要告诉miss,恩,我们还要考虑一下。”   罗敏昕耸耸肩道:“随便你们喽。她又不会逼你们的。”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暗暗偷笑,想辞职,没门。   一眨眼就到了下午三点,铺着精致餐布的桌上摆上了几碟小菜。   “那个小子呢,他不来吃饭呀。”燕若梦喝着汤瞟了一眼旁边那个空位。   “那个大懒猪,不到六点不起来。”罗敏昕笑了。   “那不管他了。”   这个时候都不知她们吃的是午餐还是晚餐。是呀,不知何时开始,她们就要过这种食无定时,黑白颠倒的日子。其实也不止她们,这个社会有很多人为了工作都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这就是无奈。   话说总有很多人喜欢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来拜访,因为知道这时他们肯定在家,而且更不会避而不见。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罗敏昕走去开门,却看到门外一堆人,不过这回不是白衣人,但也差不多,脸白。   “是你们呀。”   “是,我们来找miss。”还是由队长符伟超说话。   “那进来吧。”   没错,这些人就是那些g01队员。   “咦,真会挑时间。敏敏去添碗筷。”燕若梦一抬眼看到他们就道。   大家纷纷道:“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燕若梦点了点头,也不勉强,不理他们继续狂扫。   众人纷纷示意队长说话。   符伟超鼓起勇气道:“我们来是向你学习的。”   燕若梦故意道:“昨晚的你们都看到了,怎么不害怕吗?”   听她提起昨晚的事,众人感到十分尴尬,不知如何说好。   佘小婵道:“那是因为太过突然,大家没准备好。”还是女孩子会说话,瞧她说得多好听。   “是呀,是呀。”众人纷纷附和道。   燕若梦摇了摇头道:“可是一旦对敌就没机会让你们准备了。慢半拍就等别人给你收尸行了,哦,不对,也不用麻烦到别人,因为尸体都没了。”   g01队员们都低下头,他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她说得也太过了吧,哪有这么严重。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不作声。过了一会,马铁成嚅嚅的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燕若梦瞟了他一眼,道:“机会不是别人给你的,是自己争取的。”   众人一听有希望了,立即站好道:“我们愿意接受miss的考验。” 第二十章 特训(八) 02   这时燕若梦正用筷子去夹鸡腿,不知是太滑了,还是太重了,夹了好几次都没夹起来,气得她直接用手去抓。现在听这些人这么说,双眉一挑,便道:“那做个金鸡独立来看看吧。”她狠狠地啃了一口,哼,让我瞧中,就乖乖让我吃掉,跑什么跑。   众人一愣,望向队长。符伟超立即把一只脚抬起,两只手张开,只凭一只脚站立。其他人一见,也纷纷仿效。   燕若梦看也不看他们,她眼里只有面前的美食。罗敏昕望过去,他们从饭厅排到了大厅,不过那不太像金鸡独立呀,倒像是大鹏展翅。看他们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由得紧张的道:“要是做不了就不要勉强了,旁边摆设的花瓶是房东的。”   “我们可以的。”   这回他们没有问要做多久,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挽回个面子。原来符伟超拿着那份打印的材料去给他们看,并说那是教官通宵打出来的。跟着又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凡事要坚持等等。这些人开始还是很害怕的,任凭屠俊毅(他本来就想学这些,只是给吓呆了,所以符伟超一说,他立即同意了)如何威逼恐吓都没用。但转念一想,今早出的洋相闹得满城皆知,别人(以前的队友和其他人)正在看他们的笑话,要是这样离开,还有什么面目在这个小城立足,而且他们也不能让这几个小p孩瞧不起呀。权衡再三,为了面子,也为了前途,他们决定归队继续接受训练。   所以燕若梦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照着做。他们就不相信你这个小丫头还会比以前他们部队的教官还要厉害。   对于他们突然间变得这么听话,燕若梦才没空去瞧一瞧,只见她挑起一块鱼肉,望着罗敏昕道:“这鱼是你汤(宰)的?”   罗敏昕瞅了她一眼,道:“不是呀,是卖鱼宰的。怎么有问题吗?”不用去脑想也知道不是她弄的了。   “那怎么有那么多鱼鳞的?想鲠死我呀。”燕若梦小心翼翼地刮着鱼鳞十分生气。跟着她挑起一块鸭肉又道:“那这鸭呢,怎么有那么多-毛,怎么不拔干净才煮,恶心死了。”明明就只有几条鸭毛,只要拔掉就行了,可她把整块鸭肉都扔了,直接放进旁边那个放残渣的碟上。   “鸭煮熟会翻毛的呀。”罗敏昕无奈地瞟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真是浪费。   “哇,怎么放那么多辣椒,辣死我了。”这边罗敏昕话未说完,那边燕若梦就把那盘麻辣豆腐推到另一边,把别人面前的碟子移到自己前面来。   跟着燕若梦每吃上一口就说几句,不是说这不好,就是说那的差。不仅如此,她吐出来的比吃下去的还要多。不一会,她旁边那个碟子就满满的剩满某些东西,而她竟然还不拿去扔掉,任由其呆在桌上,看着就觉得恶心。   罗敏昕也懒得理她,低头自顾自的吃着,最多就是含糊的应一声。她们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简直是把那一群“大鸟”当作透明的。   一旁的那些不知是“鸡”还是“鸟”的g01队员们却气得头顶冒烟。把他们当摆设也就算了,可她们却一眼都没有瞧过来,分明是在耍他们。有几个脾气不好的几次想要发作,可是却给队长制止着。   这一餐饭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可以把晚餐也省了),这两个美眉才极不情愿的放下餐具。   只见燕若梦慢慢地抽出张餐巾以非常优雅的姿势擦着嘴,缓缓的道:“学道术最忌就是心浮气躁。”   g01队员们憋着一肚子闷气,听她这么说,立即来劲了,把手脚都伸直了。   “行了,不用做了。做得一点也不像。”燕若梦看着这一群不能吃的“大鸟”道。   g01队员们立即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一小时的“定身”早就麻痹了。   燕若梦继续道:“妖魔鬼怪最常用的招数就是诱惑。别以为只有色诱,它们很会利用人的七情六欲,也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变化出各种形态。如果定力不够,很容易受到它所迷惑。”   这时他们才知道刚才她的那一番“饮食论”是特意讲给他们听的,目的就是要考验他们的定力。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了。   “还站在这干什么,帮忙收拾碗筷呀。”燕若梦白了他们一眼道。   “是。”这些工作当然是让女孩子做的,三个女队员立即走上前收拾“残局”。   燕若梦瞅着这些人,突然道:“会不会喝酒?”   “会。”   众人一时不明她为何这样问,难不成是饭后要喝点酒,要他们相陪。   哪有这等好事,他们实在想得太美了。   “那很好,去厨房把那坛酒扛出来吧。”   没有人留意到燕若梦眼中隐隐泛起的笑意。   有两个队员立即去拿了,他们两个人四只手扛着一个玻璃大酒缸慢慢走了出来。按理说这个缸并不是太大,装的酒最多也就十来斤,算上缸最多也就二十斤不到,就算是一个小姑娘也拿得起来,可现在却要两个大男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还是慢慢地走。难道他们怕把它给摔了?   马上其他人就发现这两位劳工脸色发白,手也微微在颤。怎么回事?难道这东西真的很重?   再定睛一看,那一坛酒,药材在上面飘浮着,中间有一条小蛇,似乎还在游动,还有好十来条不知是什么虫,曲的直的,在酒中游来游去,恶心死了,在看的这些人差点没吐出来。亏这两位还拿得稳没失手掉到地上。   燕若梦没去看,但也猜到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心里便觉有趣。只见她自壁柜中取出一个啤酒杯,慢条斯理道:“这酒呢,是给卫叔泡的,浸了快一个月了,应该出味了。其实我不想给你们喝的,这很贵的。”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这么说是让他们喝了,虽说也知道有蛇酒很有用这一回事,但并不表示他们会去喝,而且看着那一缸子的东西,也喝不下去。   燕若梦揭开盖子,凑过去闻了一下,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不由得赞了一句:“不错,那卖酒的师傅倒没骗我,果真是好酒。”跟着她倒了杯酒出来,晃着酒杯道:“还是那句话,不想学的随时可以走,但是今次,一旦开始就没法结束了。”   队员们互相望着,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惊恐,这酒看来比昨天的茶水还要厉害。   没有人敢上前。   燕若梦轻叹一声:“罢了,你们还是回去吧。放心行了,我会给你们领导说的,原本在哪个部门的依然回那边上班去。至少在办公室里呆着,总比在外面风吹日晒来得舒服。”   她这么一说,众人有点动摇了,但是要他们就这样走,面子上还是过不去。   军心在动,就连队长也脸带惧色,这支队伍看来要散了。屠俊毅冷冷地看着队友,心中微微有点气愤,暗忖:你们就这么的怕死吗?目光扫去,这些人都低下头,只觉得惭愧。   屠俊毅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们,踏前一步,道:“我学,给我喝。”他走过去想拿起那杯酒。   谁知,燕若梦却一把打开他的手,把酒杯移开,道:“急什么?你打算一个人喝吗?”   屠俊毅睨了一眼队友,道:“难道不成吗?”   燕若梦轻笑一声:“当然可以。不过一个人喝很没意思的。”   屠俊毅冷冷的道:“没意思总比没命好。”   燕若梦点了点头:“对。你喝了。那,其他人呢,你们是打算待他醉了,照顾他吗?”   其余九人互相望了望,似乎都在看别人怎么做。   侯家晖瞟了一眼那酒,突然也走前一步,轻轻拍了一下屠俊毅的肩膀,道:“一个人喝很闷的,我陪你喝。”   燕若梦淡淡一笑:“好,两个人刚好可以干杯。”   这时符伟超也上前道:“那就再加我一个,举杯。”   燕若梦瞅着他,又向窗口那边望去,眼里带着笑意,努了努嘴,似乎在说现在还早得很,月亮还没出来。   其他人见队长都要喝了,自己没理由不喝的,便纷纷道:“好,我们也喝。”   见他们都要喝了,燕若梦便道:“确定了吗?这酒的度数很高的,要是醉了,我可不管。”   “miss,你尽管放心,我千杯不醉的,要是谁醉了,有我照顾。不用劳驾你。”   “嘿,我们曾受过特训,喝酒没问题。”   究竟是因为有人起了头,他们不愿落后,还是仗着人多,所以才不觉害怕。刚才个个都怕得要死,现在却争着要表现自己。   燕若梦瞟了他们一眼,突然展开手中的符,仿佛要他们都看清楚这是什么。众人看到又是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又来这一套,他们刚要说话。   燕若梦便道:“放心吧,你们这么乖,我是不会让你们自己打自己的。” 第二十一章 特训(九) 03   听到这样一说,众人稍稍放心一点,但还是有点心惊,不知对方要如何整治他们。   燕若梦捧起酒杯摇了摇,使灰完全溶进酒中,才道:“到沙发上坐好。”   众人心里又是一惊,瞅过去,不会是老虎凳吧。不过既然走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老虎口都要坐了。他们按着要坐的地方,慢慢地将pp放上去,但是他们的重心全在双腿上,与其说他们在坐,倒不如说在练着弓步。   燕若梦见到他们这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你们能不能使自己坐得舒服点自然点,别那么僵直。这是真皮沙发,别搞得像坐上针板似的。”她随手推了一个人,使他完全坐上去。   “哎呀。”朱明华pp一碰到沙发,立即就弹了起来,但当他接触到燕若梦望过来的目光,他只好乖乖的坐下去。其他人此时也瞧了过来,他立即拍了拍沙发,道:“没事,真的很舒服。”为了证明他说的不错,也不想他独自一人“享受”,他还向后靠去。   见到他真的没事了,也无须燕若梦再说话,别的队员也放松了自己。   看到众人都坐好了,燕若梦又道:“最后说一次,如果后悔的就立即离开。”   g01队友齐声应道:“不后悔。”既然决定了,那是不是有权知道这是什么训练呢。可刚提出来,就给顶了回来怕就走。只得闭上嘴乖乖坐好。   罗敏昕站在一旁拍着手笑道:“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他一个,谁听话谁最乖先给谁。”   这些队员听到,只觉得头皮发麻,汗毛竖起。他们觉得他们将要吃的不是甜甜的糖果,而是穿肠的毒药。   燕若梦摇着杯子,瞅着他们道:“还是再给你们说清楚吧,这一关一旦开始了就真的真的真的停不下来啦。想好了吗?”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慌,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总不成当逃兵吧。一咬牙,齐声道:“想清楚了,开始吧。”   “那好。”燕若梦把杯子递了过去,道:“一人喝一口。别喝太多呀,很补的。”   这还用你提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半滴也不愿尝。   g01队员们依次接过杯子,都喝上一口药酒,(感觉有点恶心了,十个人喝一个杯子!)刚好喝完。   燕若梦在最后一个人手里拿回杯子,赞道:“很好,很好。”   屠俊毅按着脖子,拧着双眉,道:“怎么我觉得头好像转不了啦。”他是第一个喝的,而且又喝得最多,药力发作得最快。   燕若梦走到他身后轻轻帮他按了下颈部道:“没事的。这酒我下了定身咒。两个时辰之内你们不能动,连眼睛也无法眨,说话也说不了。”   “啊——”   这是他们最后的声音,之后谁也动不了啦,任由别人宰割。   罗敏昕分别帮他们调整到她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一边做一边道:“嘿,这样才帅嘛。唔,把头靠下去。喏,手放这里……”她简直把这些人当成是毛公仔了,要不是想到他们得定身四个小时,浑身都会麻痹酸痛的,她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燕若梦拿出一张碟放进碟机,并打开电视。她道:“这是我出道以来的捉鬼实录,小杰帮我制作的。你们要跟我学习,那就先了解一下我的作风吧。哈哈,片子其实好有趣的,你们慢慢欣赏了。”跟着她还把空调的温度调低。   刹时间室内冷风嗖嗖,在玻璃上呵上一口气也呈现出一层白雾,再配合上时不时发出怪声异响的影片。嘿嘿,说是阴风阵阵冷气深深也不为过了。   弄好这一切,燕若梦嚷道:“敏敏,搞掂没有,走喽。”她自己拿起挎包率先走了出去,没办法室内太凉爽了,而她穿得又太单薄,再呆在这儿,难保不会成为雪条。   罗敏昕看着沙发上的“木头人”,不知是在同情,还是怜悯,幽幽的道:“顺便告诉你们吧,这屋子装了世界上最好的隔音设置,就算你们可以叫出来外面也听不到的。”看到这些人可怜巴巴的瞅着她,她非常好心的去拿了几张薄被来。   “遇上我,真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不过呢,不用感激我的。呵呵。”   罗敏昕很细心地给这些人盖被子,除了脑袋露出来,身体的其他部位都遮住了。她得意的欣赏了一会,觉得没有问题了,跟着就出去了。   g01们看着影片听着声音,再感受着那无孔不入的冷气,还有切肤之痒(被子就拉到脖子处,自己的呼吸还有冷风的流动使那些毛毛时不时在颈边擦着,想想就觉得痒了),真是难受死了。   “桀桀桀……”   伴随着一声声的怪叫,一个个不明物体在屏幕中闪现,仿佛随时都要冲出那薄薄的液晶面板。   他们心里又怕又惧却叫不出声,不想看不敢看却合不上眼,那干脆晕倒算了,可是刚才喝的酒那劲头却让他们感到精神饱满精力充沛,即使要他们上山打虎下海斩蛟,也觉得意由未尽。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说开始了就无法停了。是呀,现在的他们除了看,除了听,什么也做不了啦。他们觉得这儿简直比那个什么东厂的刑房还要厉害,至少在那儿就算再怎么生不如死,也不过是肉体上的痛,而这儿却刚刚相反。   “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叫出声来了,接着一个个都大叫起来,仿佛要把心中的恐惧喊出来。   叫出来也许不会再怕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喊就叫就吵就闹。最好把全世界的人都喊过来,这样人就多了。人多了胆子就大了,理也直了,气也壮了。   “发生什么事了?”常康宁给这惊天动地的叫声吵醒了,紧张的跑出来问。   却看到大厅里又是那一群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叫喊,再看看另一边还在播放的录像,他明白了,笑起来,你们也有今天了,还是师叔姐姐有办法整治你们。   可是那声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这儿不是公园,没法子把声音远远传出去,只能在室内不停的回放。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常康宁扯开喉咙冲着他们嚷起来,又拿起抱枕一个个去问候。   但他一个人又怎么盖得过十个人歇斯底里的叫喊。   难怪那个制造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早早就溜掉,果真有先见之明,果真能当这些人的头儿。   那么这个局面也就只有那个头儿可以解决掉。   可是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想了想,常康宁马上拨了一个电话,可是任凭他怎么叫喊,对方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噪音太大了),然后就挂掉了。   常康宁回头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张大着嘴巴,血盆大口!幸亏没有吐出长长的舌信。   常康宁在厅里左转右拐,他要找块抹布塞进去,电视上不是经常说谁给绑架了都是用布塞着嘴免得他叫出声吗?可是家里哪来那么多布。总不能把衣服撕了当布条吧。   眼珠一转,瞧到他们身上去。恩,对了,他们不是盖着被吗?把被子往上一拉盖到他们头上,那声音就不会那么大了。   这样想也这样做。而这些号称是雷打不动的特种战士,还真的是乖到不去反抗了,任由被子盖在头上。   搞掂,常康宁拍着手,看着自己的杰作。   不知是不是被子太薄了,隔音的效果不太好。那声音依然传了出来。没办法常康宁只好拿起碗筷,盛了饭菜便走出屋子。   “啪”的把门关上。   只是一门之隔便可以把这声音隔绝了,真是太好了。他坐在地上开始扒饭了,呃,睡了一整天,饿死他了。   “怎么坐在地上了。”   凌天恒匆匆赶来却见到这位嘴角还粘着饭米的小朋友。   常康宁故意揉着眼睛:“呜……”   凌天恒再也忍不住了,笑道:“给你师叔姐姐赶出来呀。”   “不是呀。”常康宁嘴里含着饭,又出力地吸了下鼻子,一时反倒说不下去。   “那是什么?”   凌天恒奇了,难不成今天又大扫除。   常康宁侧过身指着门道:“你进去看看。”   凌天恒双眉一拧,心里猜疑着,慢慢地推开门还未走进去,迅速又转身出来,并用力关上门,骇然道:“满清十大酷刑吗?”   常康宁使劲地摇了摇头。   “她们去哪了?”   不用问肯定是那位小魔女的杰作,而且还特意留下这一幕让自己参观。   “她们去做‘菲首’(美容)了。”   常康宁实在是太了解她们了,简直比她们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哎……”   凌天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还能说什么,他又不是奶爸,里面那些又不是bb,没法子哄呀。   “我还没饱。”   常康宁晃着饭碗,十足一个找大人要东西吃的小孩子。   哎,里面的带不了,外面这个倒好养点。那凌天恒当然要做个好样子啦。   “走,哥哥带你去下馆子。”   “嗯嗯,哥哥真好。”   常康宁还真是很配合的回应着。   不理里面那些人了,两人迅速的离开,仿佛走慢一步,后面就有老虎扑过来咬人。 第二十二章 墓地里的怪声(上) 04   公园里,情侣们牵手细语,孩童们追随嬉戏,老人家们依旧还是耍着他们的太极。可是有一帮人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来这儿的。因为来公园的年轻人无非是谈情说爱,至于欣赏美景、写生什么的的,压根子只是为了说得好听点。   这群人不用问当然就是那十个g01队员,说他们年轻似乎也不太正确,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年轻人应有的那种激情。他们除了按步就班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之外,别的东西似乎都不会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闲情逸致来游公园,他们之所以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该去哪儿聚集。而这样一个即凉爽,又安静的地方,实在是太适合他们进行的“秘密会议”。   “阿头,现在该怎么办?”   g01其余九名队员们都看着他们的队长,是他要他们一同回去训练的,可是现在他们再一次丢了面子,他们想学,但别人肯不肯教还是另一回事。   “都给那三个豆丁笑死了。”季丽峰恼得直踢着地上的石头,真不知她是在泄愤,还是在自责。   是呀,无论是谁听到或见到这样的事肯定会笑到趴下。他们堂堂的特种部队的战士,经受过无数次严格的考验,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的战斗,在生死的边沿上,他们尚且面不改色,从容应对。可如今竟然看个录像,却给吓得大吵大叫,还差点晕过去。这事别说传出去给别人当笑柄,单是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没面子,真想找面墙撞上去算了。   符伟超没出声,他虽然也觉得难堪,但他却不像其他队友那样那么放不下。一个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他身为队长,要是事事都在乎面子,怕人笑话,那他干脆找个箱子把自己关起来算了,何必当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既要应付上面的,又要照顾下面的,弄得两头不讨好。现在他头痛的并不是燕若梦那边,他认为既然对方通宵达旦给大家准备资料,就不可能不会教。她很有可能是在考验大家,方便今后可以因材施教。他担心的是面前这些队友,他不知他们是不是给那录像吓怕了,不敢再去接触那些东西,不敢去接受训练。   如今想想那录像也并不可怕,还没鬼片恐怖呢,可为什么大家却给吓成这样?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鬼片是人拍出来的,你看的时候已经知道那是假的,那还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是给突然出现的意想不到的镜头吓上一跳,适度的叫几声,发泄一下,但事后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可那个录像,他们却知道那是真的,已经未看先怯。再加上他们身体上的感受,那造出来的效果就如同他们亲临其境,3d电影也比不上。   符伟超望着众人,很认真的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还想不想再继续学。”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清楚他们的心态,要不然他没法子说服他们。   众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去学吗?又觉得害怕。但不去学,面子上又过不去。真是左右为难。   季丽峰道:“还能怎么想,不学不行。”   侯家晖也道:“不错,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可不能放弃。否则就算别人不说什么,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   杨亦刚道:“是呀,我也接受不了。”   舒文嘉道:“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苟东升道:“不如我们再去看几次录像,这样就不怕了。”   “切。”其他人立即不同意了,不是他们害怕,而是再去的话肯定会给别人说,那个脸他们再也丢不起了。   季丽峰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头,你说话呀。”   符伟超皱了皱眉,去看录像,他并不怕丢面子,他只是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马铁成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墓地。看录像无非就是练胆量,那我们去实地,那就是更好吗?”   他一说出来立即就有人不同意了,那些地方又脏又阴沉,平日就是说也忌讳提起的。   舒文嘉不太情愿了:“这不太好吧。”   屠俊毅冷冷的道:“没什么不好的,身为pc有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   朱明华怯怯的道:“可是那不同呀。”   杨亦刚睨了他一眼:“不是铜,难道是铁?阿头,你说,去还是不去。”   符伟超望着众人,看情形他们基本上都肯去学了,便点了点头道:“好,就去墓地。”   他们所去的墓地以前是个乱葬岗,后来搞改建,才将这儿修建成墓林。   小岛不大,寸土寸金,很早以前已经实行火葬,但很多人都坚持着入土为安,非要全尸埋进黄土,直到现在强行规定勒令执行,违反的人依然不少。他们把尸体安葬在远离城镇的偏僻无人的小山岗或树林中,久而久之,这些地方也成了不法之徒杀人弃尸的场所。所以那些地方阴气很重,无人敢近,因为有很多怨气,甚至有人仅仅是路过,也给冤魂缠身。   还未天黑,他们就来到离城最近墓地。太阳尚未下山,地面尚且温暖,可是他们依然感觉到这儿阴风阵阵,冷气深深,仿佛身边就有某些东西,真不愧是个“好”地方。   朱明华缩了缩脖子,颤声道:“真的要在这呆一个晚上。”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他都觉得不舒服了,要是呆一个晚上,难保他不会给吓死。   杨亦刚冷冷的道:“你要是怕的,可以走人,没人留你。”   朱明华瞅着他,嗫嚅了几下,没有再说话。   “哼。”   趁着此时还有阳光,众人四处走了走,好熟悉这儿的地形。附近有一片树林,低矮的树木看样子里面没有什么野兽。再远点便是座山,如今已建有了环形的公路,可以见到不时经过的车辆。他们就是从那边来的,不过此时并没有别的车辆会来这个地方,即使平日也很少,因为这个墓地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价格很便宜,葬在这儿的人家境应该都一般,他们也不可能时时来祭拜。   现在是三伏天,正是日长夜短,然而再怎么短,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即使是有钱捡,也不想来,何况要在这儿留上一个晚上。   符伟超看出队友有怯意,便道:“看看那个守墓人,人家都能在这儿住上十多年,难道我们呆一会也办不到吗?”   不错,他们并非普通人,他们都是特种兵,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身有残疾的佝偻老人?   这样一想,这些人也没那么怕了。   夜幕降临,夏蝉低鸣,宣布着训练正式开始。   佘小婵望着众人道:“areyouready?”   众人都点了点头,大声回应:“yes.”先给自己壮壮胆吧。   于是佘小婵便给大家喷上牛眼泪,她自己长有有阴阳眼,喷不喷都没关系。   众人眨了眨眼,抹掉脸上多余的粘液,跟着就看到周围的鬼魂。   “啊——”朱明华首先叫了出来。   “叫什么叫,又不是没见过。”其他人立即喝过去。朱明华立即捂住嘴,不敢出声,可双腿微微有点儿颤。   符伟超望着众人道:“来,大家站成一排,我们来扎马,先站一个小时。至于那些朋友他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大惊小怪的。”说完他自己就先做了个马步,其他人也纷纷照做。   平日里没什么人会来这儿,现在一下子来到了十个人,墓地里那些脚不沾地的家伙看到这些人觉得好有趣,纷纷围了上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们,还伸手过去碰碰。   g01们再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些东西,别说心里不害怕,双腿可是抖个不停。   屠俊毅喝道:“扎稳。”   “嚯——”   正如某人说的,谁怕谁呀。嘿,他们也瞪大眼睛,与那些东东对视着。   哟,这些人竟然不怕他们。这些飘来飘去的东东就开始窃窃丝语。   “嘿,老兄,你说他们在做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呀,他们是在做晚操。”   “晚操?什么是晚操?没听过说,早操倒知道。”   “晚操就是晚上做的操。”   “哦,明白了。那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做晚操?”   “这你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当然是这儿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非常适宜锻炼。”   “啊!是吗?”   “当然是啦。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好几年也不离开?难道不是因为这儿地方好?”   “好像也是,想起以前那间屋,十几个人住在一块,挤死了,哪像这儿,我们上百个弟兄在一起,也不觉得紧闭。”   “就是啦。我就说这里好嘛。”   “不过,我还有点儿不明白。”   “哎哟,你怎么就这么笨,有那么多问题。”   “啊哈,我叫蹦蹦呀,不过以前的朋友都叫我阿笨。   “你这名字真衬你。我呀,叫阿聪,所以人家都叫我聪哥。嘿,看来我们还真是绝配。”   “那聪哥,你有没有发觉这些人好像看得见我们。” 第二十三章 墓地里的怪声(中) 05   “嗯,不错,我刚才看到他们的眼珠跟着我们在转。”   “那你说,他们看见我们,怎么就不害怕?”   “这个嘛,我也觉得奇怪。”   “你看,他们是何来历?”   “啊,不好,不怕我们的只有一种人。”   “什么人?”   “就是专捉我们的人。”   “专捉我们的人,难道你是说……”   “对,就是那些人,只有他们才不怕我们。”   “可是他们怎么看都不像。”   “哎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快走,要不然等他们做完晚操就来捉我们了。”   “啊,不……不会吧。”   “什么不会,要不然你说他们深更半夜跑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是说这儿风景好吗?”   “哎呀,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哪。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别……别把我一个扔在这。”   转眼功夫,那些围在他们身边的家伙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是你不怕他,他便怕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无惧就可以战胜一切。   这边g01们在练胆量,那边平安堂的人也并没闲着。   罗敏昕边收拾东西边道:“听说g01那些小朋友现在晚晚去坟场扎马步。”   常康宁笑起来:“哈哈,他们也够可爱的了,整天都和小鬼们较劲。哈哈,不知他们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罗敏昕也笑了:“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常康宁道:“嘿嘿,我才不要去给他们收拾摊子。”   “哼,看看别人,多用功学习。你呢?在干些什么?”燕若梦冷不防把话扔过来。   常康宁立即不敢出声,这几天他有事没事都去粘着凌天恒,就是为了偷懒,今天是给揪着才回来的。   罗敏昕抬手给了常康宁一个爆栗,笑道:“动作快点,别停。”   “哦。”常康宁揉着额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慢吞吞地磨蹭着。   就在这时,燕若梦的手机响了。   “喂……哦,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便对常康宁道:“小宁,你不用跟我们去了,你去墓地看下那些小朋友们。”   他们正准备去某住户家搞清洁。   “什么,要我去?!”常康宁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不愿意,要去那地方别说路不好走,去到了还要喂蚊,简直是惨不忍睹。   燕若梦睨着他道:“怎么?不愿意?”   看到对方瞟过来的眼神,常康宁连忙道:“不,不,哪有。”跟着便嘀咕起来:“不去行吗?当然不行。”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两位姐姐,你们慢走。”常康宁弯下腰,非常绅士的为她们打开门。   燕若梦瞅着他,警告道:“你别指望在这拖延时间。”   常康宁陪笑道:“哪敢,我搽些药油就马上出发。ok。”他还打了个手势。   真是看不下去,燕若梦懒得再望他。   罗敏昕笑着拍了拍常康宁的脸道:“瞧你,整天出去,都晒黑了,记着抹些防晒霜。”   常康宁连忙点头:“是是是,一定会。”   “是你个头。”罗敏昕猛地再给他一个爆栗,“你要是再用我们的东西,瞧我不撕了你层皮去喂鸡。”   “呀呀呀……”   常康宁只觉得身前身后有无数乌鸦正在等着啄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哼。”   罗敏昕也懒得再理他,径自提起东西就走。   快到十五了,今晚的月亮有点圆了,墓地也比往常光亮了很多,依稀可以看清远处的事物。g01们照常来到这儿练胆量和定力。   经过几天的锻炼,他们已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害怕了。而墓地里那些居民似乎也习惯了他们的到来,也不怕他们了,依旧天一黑就出来散步、玩耍。有时也去逗一逗这些队员,可给这些人一瞪眼,就吓得赶紧躲了起来,贼吧才冒个头出来。   其实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永久的害怕,只有不敢去面对。当你敢正视一样东西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东西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   “沙沙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居民停止了聊天吹捧,不安地骚动起来,然后一个个卷缩起来。   今夜墓地上甚至连风也没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蝉鸣也闻不到。   静,很静。   g01只是在扎马步,并不是在打拳,因此在他们身上只传出很轻微的呼吸声。心中无惧,就连心跳声也只有靠近才听得见。   然而此刻突然却传来一阵很轻的声音,不应该属于这儿正常情况下发出的声音。   “沙沙沙……”   “什么声音呀?”舒文嘉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黑夜中蓦然听到这不该响起的声音,众人都警觉起来。   这儿的居民脚不沾地,走路是无声的,这肯定不会是他们弄出来的。那又会是谁?   这地方除了他们和守墓人就再没别的人了。不过他们和守墓人打过招呼,按理他也应该不会出现的。而且即使是来找他们,也不可能不说话。   而现在是晚上不可能会有人来祭拜,而且方圆几里的事物他们都看得见,并无异样。   “沙沙沙……”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们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都靠在一齐。   未知才会使人觉得恐惧。   在这种地方他们不知会出现什么东西。   屠俊毅喝道:“是谁,出来。”   没人应他,只有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是谁,出来。”   “是谁,出来。”   “啊——”朱明华突然惊叫得跳起来。   “干什么?”他身旁的侯家晖马上喝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制造这种声音,想把人吓死么。   朱明华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好像有人掐了我一下。”他按着手臂,紧张地往侯家晖靠去。   众人心中一惊,莫非是那些东西作怪。但转念一想,不对呀,那些东西不应该会令他有痛觉的,不会是来了boss吧。不由得握紧拳头,准备迎敌了。   他们警惕地望着周围,哪怕是脚下一根草一粒沙也不放过。   突然佘小婵道:“咦,那些东西去哪了?”她明明记得附近有不少透明体的,可如今一个也不见了,仿佛一下消失掉了。   怪了,真是怪了。   “谁踢我?”突然苟东升捂住pp一下转过身来,他身后并没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可移动的物体。   黑夜中响起怪声已够吓人了,何况还有突如其来的袭击。   如果是几天前,这些g01队员或许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枪来个一轮扫射。但现在他们却只想搞清楚那是什么。   “桀桀桀……”一阵怪笑声在耳边响起。   “呼呼呼——”   突然g01队员很有默契的又是拳又是腿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招呼过去。   “哇,来真的,别打,住手——”   g01队员微微一愕,这是人喊出的声音,不由得都收了招。   符伟超喝道:“什么人?再不现身,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吓死我了,还好没打中。”   常康宁拍着胸口突然在队员们身后出现。   符伟超一愣:“是你?!”   常康宁仰着头道:“当然是我。要不然换作别人,不是给你们打死吗?”   屠俊毅吼道:“你搞什么鬼。”   常康宁扮了个鬼脸,笑道:“哈哈,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胆了,还不是给吓到了。”   可恶,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来吓他们。他们怒了,想上前教训一下他,但给符伟超和马铁成制止着。   “你来这干什么?”马铁成问。   常康宁把头撇到一边道:“你以为我很想来的呀,是师叔姐姐让我来的,看看要不要照顾一下你们这些胆小鬼。”   “你……”本来他们听到上一句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感动的,可是后半句就不那么舒服了。还真当他们那么不经吓吗?要派这个小鬼来照顾他们。   屠俊毅冷冷的道:“你可以走了。我们不需要你照顾。”他压着心中的怒火,勉强说得客气一点。   “哼,你让我走就走,我不是很没面子。”常康宁说着就拔了棵草去逗旁边的虚体(刚才这些东东给他吓跑了,现在他又将这些东东召出来)。   真是气死人了,敢情他还是来看他们笑话的。   众人看向队长,符伟超沉吟了一会道:“大家继续训练。”   季丽峰急道:“阿头——”她还想再说,符伟超却给她打了个眼色,她只得气鼓鼓的闭上嘴,狠狠地瞪了常康宁一眼。   “让开,别来阻碍我们。”   g01们又继续去扎马了。任由常康宁在旁边嬉哈笑闹也不去理,看你这独角戏能唱多久。   常康宁见别人不理他,也觉得没瘾,便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去看月亮。他舔着嘴唇,心里却在想,还有一个月就到八月十五了,到时就有月饼吃了。   印渡是没有中秋节的,往年都是卫浩南托人将月饼带过去的。不过今年他却可以在这儿吃了,伍仁、蛋黄、莲蓉这些传统的月饼他都吃过了,听说现在出了种新式的水果月饼,好像还有什么冰皮月饼,不知道好不好吃呢。用水果来做馅,有意思。可是用冰来做皮,会不会给烤成水了? 第二十四章 墓地里的怪声(下) 06   月亮,月饼,月亮,月饼。   两样东西在眼前、脑中交错而过。他望着头顶上那个不太圆的东东,仿佛那就是月饼,真想伸手摘它下来啃上几口。   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地上,渗进泥土中去。   这边常康宁在想入非非,那边g01队员却在专注的扎着马步。   突然间,几声低低的呻吟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叫什么叫,吵死了。”   众人看向常康宁,以为又是他弄出来的声音。   常康宁先是一愣,随即坐起来道:“不是我呀。”   看到他开口说话,而那声音同时也响起。众人不由得愣住了,看来不是他,那么又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不搞清楚就不会心安。   他们顺着声音找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蜷缩着的身体躺在地上,那呻吟声正是从这儿发出的。   “喂,你是谁呀,干嘛跑到这儿来。”   来这儿当然是祭拜,总不能是来盗墓吧,但他们清楚的记得,他们来到后并没有看到墓地还有别的人。莫非是刚到的,因为天黑,看不清路,而摔倒。然而从衣着看出,那是个女人。   她不会也是个天师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胆大,独自一人跑来这儿。总之敢在夜间行走的人都不简单,特别是女人。   所以众人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放松警惕。   那个女人把头抬起,她的双眼因为痛苦眯成了一线,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视觉,看到有人来了,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脸上稍稍不再那么的绷紧,乞求道:“我……快……快生了,帮我……帮我。”   生?!   众人又是一愣,目光同时落到这女人的肚子上。宽松的长裙并无法遮掩那高高突起的地方,她的手正按在那儿,双腿微微张开。其实他们刚才之所以觉得她蜷缩着,完全是因为这个姿势这个身体造成的错觉。有没搞错,都要生小孩了还跑到这儿来,图这儿是风水宝地么。   “你家人呢。”   真是可怜,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出现在这个地方。舒文嘉不由得产生怜悯之心,刚想走上前,却给佘小婵拉着。她不解地望着她,佘小婵指了指前面,并没有说话。   众人顺着她手指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块墓碑,上面的照片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她不是人了!   g01们惊恐地望着这个女人,脚步不由自主都往后退。经过几日的训练,他们逐渐也觉得鬼怪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完全不怕这东西。   那个女子伸出手,叫道:“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软化男人的铁石心肠,那必定是女人的泪。   然而鬼是没有泪的,但并不表示不会哭。沙哑的声音,带有几分绝望,令闻者心酸。   天边飘来一朵白云遮住了明月,仿佛不忍其目睹这人世间的冷漠。   g01队员也曾见过不少人哭。要他们伤害一个哭泣的女人,他们做不到;要他们离开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他们更做不到。一时间他们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做。   “你都死了,还生下来做什么?”常康宁蹲下身打量着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怀孕的女鬼呢,他的双眼充满了好奇,仿佛在看着一个珍稀动物。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女鬼道,“那天我去产检,一切如常,可是……可是我却死了。不过我感觉得到他没有死,他还有生命,他要出世。”   岂有此理,众人听了不觉面带怒色,心中都想到肯定是哪些无良医生干的“好”事,不由得对她更加同情。   常康宁把手按到她的肚皮上,只觉得虚浮的身体下有个微弱的心跳,“噗、噗、噗……”,仿佛在告诉他,他的存在。   常康宁“呀”地叫了起来:“他真的还活着。”   什么?   女鬼有孕已经够稀奇了,而她肚子里那个小东西居然还会有生命。那生出来的是人还是鬼呢。   众人好奇的凑上来,想瞧个清楚。   杨亦刚道:“那还等什么,快送她去产房呀。”自从快当爸爸之后,他对这些相当熟悉。   “她是鬼,送哪去。”其他人立即回道。   “你是天师。这些应该由你来做的。”苟东升对常康宁道。   “对呀,你来。”其他人也纷纷道。   常康宁当即就愣着,给母牛接生他就曾经见人做过,也曾帮过忙,可给女人,哦,不,是女鬼接生,那还真是头一回碰到。他搔着头,很认真的去想。他记得曾在哪本卷籍上看到过,可他并没认真去看。因为他从来没想到会碰上女鬼生bb的,而且也没听说过谁遇到过,这简直比中五百次五百万头奖还难碰到。   那现在怎么办呢。眼珠一转,嘿,有了。他拿出手机拨给燕若梦。“师叔姐姐,我们碰到了一个怀孕的女鬼,她要生了怎么办?”   然而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太好,他一连说了好几遍,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燕若梦笑道:“她要生就生喽,难道你们要帮她接生么?”   常康宁讪讪的道:“是呀,能帮就帮下喽。那……那个要怎么做。我忘记了。”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那就走呗,别管她了。”真的是,当她是资料库么,什么都要问她。   一旁的罗敏昕听到只觉眼前一亮,大声喊道:“哇,小宁子,你运气不错耶,快去买彩票吧。嘿嘿,记得买多几张同号的。”跟着便听到她对燕若梦道:“你说她生的是男的还是女的,会生多少个?”接着燕若梦似乎也说了句,两人嬉嬉哈哈的,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人来的,尽出歪主意。   常康宁还想继续说,对方却挂了电话,还关机。是的,她们那边已经开始埋位工作了,哪有空去管他。   常康宁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怎么这么笨,这都想不到,还有师祖爷爷那个大国手嘛,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号人漏掉了,连忙打电话过去。谁知却是卫小杰接到,说他出诊去了。   不是吧,这么巧。   “那怎么办?”常康宁苦着脸道。   卫小杰这时正在和别人在双打(打游戏),哪有空理他呀。随口道:“生小孩嘛,有什么难的,抓着头发,用力一抽,就出来啦。噢,还有个最快的方法,开膛破肚直接挖出来。至于别的,自己想去。”说完就挂机了。   晕乎,常康宁有点怀疑那两个人是不是亲姐弟来的,怎么都这么冷血的。他望向g01队员,摇了摇头。   哎,既然不知如何做,那就撤退吧。   众人转身要离开,可是那个女鬼凄惨的声音却是不断传来 第二十五章 鬼婴(上) 06   话说众人硬起心肠往回走了半里路,可那女鬼的呻吟声还是钻进耳里。他们捂住耳朵,不住对自己说——走快点,走远了就听不见了。   突然,马铁成停了下来,道:“我们去帮她一下吧。”听到那种声音他想起当初妻子生小孩时也是叫得这样辛苦的,那时他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分享着她的痛她的喜。可如今那个女鬼却是孤零零一个,怪可怜的。   “是呀,帮帮她也算做件好事。”杨亦刚希望可以为未出世的孩子积点福。   其实他们都挺可怜她的,只是有点害怕,不过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那就去吧。就这样他们又回到那儿。   “要怎么做?”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无所适从。让他们冲锋陷阵,二话不说就上了,但这个接生,难了,比叫他们去捏根绣花针来绣花绣草还要难。男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望向那三位女队员。   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季丽峰立刻就不满了,恼道:“看着我们干嘛,我们又不会。”   常康宁道:“你们是女的呀。”   三位女队员齐声道:“那又怎样,又不等于我们会接生。”同时瞪了众人一眼,一副你们别指望我们的样子。   朱明华道:“电视剧里好像是先要烧水。”   “你想烫死她呀。”其他人立即反对了。何况这个时候哪来得及去煲水,还不如打盆水来给他们洗洗手洗洗脸还差不多。   那怎么办好呢。众人都在搔头抓耳,这回真是难倒他们了。   马铁成好歹也是两个小孩的爸爸了,有点儿经验,便略略说了一下。而杨亦刚最近也看了不少书籍懂得一点。他们两人走过去左右护着那女鬼,并告诉大家要怎么做。   这时还是夏天,他们都只是穿着单件的衣服,没多余的脱下来给她做床单了。只好随便捡了些树叶垫着,还包着双手,因为她不能接触到太多的阳气。   “用力呀,用力点。”大家在旁边为她打气。   “加油加油……”   “啊……”那个女子不断的大叫着,额头上不断冒出虚汗。   “看到了,快点拉出来。”好不容易看到某个地方露出了一点嫩嫩的肌肤,他们兴奋得大叫起来。   突然马铁成发觉那拉出来的不是头,不由得急叫起来:“不对呀,那是脚,是难产。别拉了。”   什么拉错了?   那只正在往外使劲的手一慌之下竟然猛力把手中的东东塞回去。   “啊……”   刚拉出来,又推进去。真不知他们是不是以为这是在做实验。   看到队友如此粗鲁的动作,那三名女队友简直给吓呆了,三人手拉着手靠在一块,她们的脸色也与女鬼相差无异。佘小婵担心的道:“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死呀。”   “她本来就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   没错,那就继续吧,可是怎么也拉不出来。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顺产是胎儿头下脚上出来的,万一先出的是脚,那就是难产。古时候医学技术不发达,很多孕妇就是因为胎儿难产而死。所以当今才会有产前的检查,一旦发现胎盘不正,就及时扭转过来。然而此时此地,就算他们懂得方法把胎儿转过来,也做不到,因为那个对象并不是人。   有人提议:“不如剖腹吧。”   不错,对付难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剖腹产。剖腹产就是剖开腹壁及子宫,取出胎儿。若选择得当,施术及时,不但可挽救母子生命,且能使妇女保持正常的生产性能和继续繁殖后代的能力,否则不仅不能收到预期效果,且可造成长期的不良影响,故施术前必须慎重考虑。不过现在已不用考虑了,要把胎儿取出来,看来还是直接开膛破肚,反正这个不是人,不用担心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而挂掉。   可是没刀呀,总不能去捡几根树枝来颇成刀片吧。   “喂,你不是有剑吗?”他们所指的是常康宁的配剑。   常康宁翻着白眼道:“你傻的呀,我这是辟邪之剑,一划下去,她就魂飞魄散了。还生什么生,投胎都省了。”   真是麻烦,g01是来这儿训练的,哪曾想到要用刀的,又不用打野兽,又不用伐木斩树,他们压根子就没有把平日装备里的军刀带上。   是了,军刀。   突然,屠俊毅道:“我有——”他从腰间解下一件东西来,众人一看竟然是瑞士军刀!巴掌大小,与专用的医用刀具差得远了,不过有也好过没有。   符伟超道;“我这也有一个。”说着也从身上掏了出来。   “我也有。”其他几个队员都纷纷取出。大刀他们不会随时带着,但这个却是他们随身之物,为的是应不时之需,刚才只是一时想不到而已。   刀划在那女鬼的肚皮上,冒出一阵白烟,还好不是血。   “啊——”那女鬼惨叫一声。   “掩着她的嘴。”   她这样叫法,让他们下不了手。   女鬼也知道大家在帮她,所以很配合的含着一团带草的泥巴,不过剧痛依然使她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   这些人压根子就不知道bb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大概的割下去,横一刀竖一刀,那么制造出来的伤痕真是惨不忍睹。   那三名女队员早就掩着眼睛不敢再看了。   乌云散去,月光洒在墓地上,让他们可以很清楚看到眼前的一切。女鬼的脸部因为痛苦扭成了一团,看上去够可怕的。可是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们满头大汗,脸上沾满了泥巴,头发夹着杂草,看上去,十足像个野人。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把那个婴儿取出来了。   “呀……”的一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原来鬼bb也会哭的。   “呀、呀、呀……”   众人好奇的围上前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婴儿,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几根稀疏的头发垂在额前,双眼紧紧的闭着活像个小老头,抱在手里没有什么重量,更没有温度。如果不是他会哭,还真以为他是个死婴。然而他又何尝是个活人。   常康宁则取出红绳绑在那女子肚上,还画上一道符,那伤口立即奇迹般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没有了。 第二十六章 鬼婴(中) 07   那女鬼抱着自己的孩子疼爱的亲了又亲,但她没有忘记给众人说谢谢。   “多谢各位的帮忙。”   “不用客气。”他们觉得做了一件好事,都很开心。   “小杰师叔,生了生了。”常康宁立即打电话给卫小杰。   卫小杰也不在意他的言辞,便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常康宁很开心的道:“是个男孩。”   卫小杰想了想便问道:“现在你那儿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常康宁一愣,四处看了看,便道:“没呀,很正常。”   卫小杰似乎松了口气,沉声道:“那好,你们现在立即离开,不准回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管。”   常康宁不明所以,便道:“为什么?”   卫小杰急道:“别问了,走,快走,别生事了,回去看书。”说完就挂机了。   常康宁拿着手机,呆了一回,才道:“我们走吧。”   可是那些队员们还在那儿欣赏着他们的“杰作”,舍不得离开。   这时燕若梦的电话打来了。   “师叔姐姐,那个,她生了。”常康宁还好没有给兴奋冲晕了头脑,懂得用词了。   燕若梦冷冷的道:“恩,我知道了。你叫他们立即走,别呆在那了。”   “哦,”常康宁应了一声,刚想叫其他人离开的。突然却看到身前数丈的空间冒出一团白雾,跟着出现了一个鬼差,于是便道:“师叔姐姐,来了个鬼差。”   燕若梦立即吼过来:“走呀,你们怎么还在那儿。”   她这个反应,吓了常康宁一大跳,也不问为什么了,首先拉着符伟超道:“师叔姐姐让我们离开这儿。”   符伟超先是愣了一下,就立即下令撤退。毕竟还是队长有说服力,大家便听从命令转身离开。   那个刚出现的鬼差也没去理众人,他走到刚生产完的女鬼旁,伸手就去抓那bb。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抢我的宝宝?”那女子双手紧紧地抱着婴儿。   那个鬼差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去抢她手上的婴儿。   众人听到声音便回头看去,常康宁对着手机道:“师叔姐姐,那个鬼差在抢那bb。”   “别管他,你们立即走,快走。”燕若梦大声嚷起来,以至于别人都听到她的说话。   “我们走吧。”符伟超心知一定有原因的。   众人便没理那两个争bb的家伙,转身离开。   “啊,不要带他走,我求求你。”那女鬼大声的哭喊着。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鬼差已抢到了婴儿,女子跪倒在地上,双手伸向前抓着鬼差的裤脚,然而刚生产完,力气不够,她无法站起来。而那个鬼差则用脚踢着她,要挣脱开她的纠缠。   常康宁道:“师叔姐姐,鬼差已抢到bb了,他好像要带他走。”   “让他带走,你们不要管。”燕若梦又是大声喊过来,连续撕开喉咙叫喊,以至于她的声音开始有点嘶哑。   符伟超沉声道:“走,别看了。”   “把宝宝给回我,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那女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次钻进众人的耳中。   她刚刚当上母亲,然而却又要失去孩子。   那一种痛,比她分娩时来得更加猛烈。   那婴儿仿佛知道要与母亲分离,也大声的哭起来。   哭是最原始的感情,人会哭,动物会哭,植物会哭,就连天也会哭。天若是哭了就会下雨。   很多人都是伤心难过才会哭,其实开心的时候同样会哭,高兴也会哭,甚至有时候莫明其妙都会哭。而有些人更是以哭为职业,那就是哭灵。打斋的时候常常会见到这些人的身影,不需要什么感情,只需要眼泪和嘴巴,就带着一群人跟着来哭,那场面甚是壮观。   然而此时此地,一个鬼母,一个鬼子,脐带刚断,是不是代表就要从此骨肉分离。   飘远的浮云不知何时又移了回来,再一次遮住了月光。   地面原本干爽扬尘,可现在却是印下了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夜间的露水怎么会有那么多?   g01很想快点离开现场,这样就听不到这哭声。然而他们脚上像是灌了铅一般,走得很慢很慢。他们很想回去帮助她,但是燕若梦的吩咐他们却不得不听从。   走着走着,屠俊毅实在受不了,一把夺过常康宁背着的铜钱剑,转身走了回去。   “喂,你想干什么。”常康宁喊着追了过去。   只见屠俊毅把剑划了个剑花,对那个鬼差道:“放下小孩。”   鬼差不肯,抱着婴儿退后几步。屠俊毅便把剑一挥,架在鬼差的脖子上,鬼差吓得一松手,扔下小孩,屠俊毅连忙接着,鬼差趁机走了。   转眼间白雾散去,一切恢复如常。或许原本如此,刚才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发生什么事了?”那一边燕若梦似乎也感到不对劲。   “师叔姐姐,屠俊毅把鬼差打走了。”常康宁喏喏的道。   “什么?你们怎么那么不听话?”燕若梦气得连骂人也骂不出来了。   常康宁还想说什么的,却听到手机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机了。他回头望着那些队员努了努嘴,你们这些人尽会给他惹事。   屠俊毅把婴儿递给那女鬼道:“你的宝宝。”   “谢谢。”那女鬼接过婴儿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爱不释手。   在母亲怀中,婴儿的哭声渐渐停止,睡了过去。   g01们看着这一幕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些年来他们执行任务时,见过无数的分离,又见过不少的相聚,然而却没有此时此地所见到的能使他们动容。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此时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总是以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管他生前是好是恶,活了百年还是幼年夭折。他死去了就什么都与他无关,世间的一切都是留给活着的人的。想不到死后还有去处,还有七情六欲,继续重复着活着时那种形式。既然如此,那生与死又有何分别。活着的人又比死去的人好到哪去,又有何可以骄傲的。   月亮缓缓往另一边移去,人有自己要走的路,它同样也有。   夜无风,显得特别的静,只有女鬼轻轻哼着小曲在哄着她的孩子,她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神圣的光芒。众人站在一旁,不发半语,生怕打扰了他们。   突然间一声怒吼打破了这一片的寂静。   “究竟是谁将鬼差打走的?”   燕若梦满脸怒容冲了过来,她的气有点儿喘,很显然刚才跑得很快。   常康宁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糟了,小心翼翼地往别人身后缩去。   众人看向屠俊毅,后者立即道:“是我。”话音刚落,燕若梦手掌一挥落到他脸上。“啪”很响的一声,大家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打我?”屠俊毅不服的瞪着她,脸上又惊又愕,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身为特种兵,别人要打中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燕若梦出手很快,全无征召,而且他根本就想不到她会打他的。若换作平日他肯定会还手,可今天他并不想打架,更不想对一个女人动粗。故只是忍着。   燕若梦冷冷地扫视着众人,道:“我让你们离开这儿,为什么不听?”她又气又恨,她看着这些人就像是看着一群不听话的小孩般,无论大人说什么,他们不单不听,还故意逆向而行。   “我们有听的呀,只是……”朱明华本想解释,但燕若梦的手更快,又刮到了他面前。他捂住脸愕然的看着对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g01们全都愣住了,在部队时他们同样会做错事,但他们的教官、上司都不会这样刮人的,最多是责骂,或是处罚,大不了是卷包袱走人。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他们真的做错了,你也不应该这样打人的呀。他们眼中微微透出怒意,只要她再打一人,他们拼着违反命令也要反抗到底。   “常康宁——”   你以为缩到别人后面,她就看不到吗?   “师……师叔姐姐。”常康宁哆嗦着走了出来,但不敢走过去。   燕若梦盯着他冷冷道:“他们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常康宁被她看得浑身打颤,低下头道:“我……我忘记了。”他心里嘀咕着,我早说了忘记了嘛,你们又没告诉我要怎么做。   燕若梦吼道:“一句忘记就可以算了?!”   常康宁浑身一震,“蹬、蹬、蹬”退了几步,他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的,即使是上回不小心放跑了个四处作祟邪灵,也只是数了他几句。可今日他横想竖想都觉得做的是好事,把一个新生命接引到这个世界来。   新生命!   糟了,不会是女鬼产出的婴儿会危害世界吧。肯定是的了。自古以来都没听说过女鬼有孕产子的。哎,惨了惨了。   常康宁脑中快速地转着,可就是找不到有关鬼婴的资料。他拍着前额,心想:真是个猪脑袋,怎么这么重要的事记不住呢。   罗敏昕这时才赶到,她按着腰喘着气扔给常康宁一件东西道:“有些话你知道是不能说的,慢慢看。”   燕若梦走到那女鬼身前伸出手冷冷的道:“把小孩给我。”   “不,不……”女鬼紧紧地抱着婴儿,生怕让她抢走。她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用臀部蹭着向后退去。   “把小孩给我。”燕若梦依旧重复着这句话,但这一次,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干嘛要抢她的小孩?”季丽峰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了便嚷道。   燕若梦回头狠狠的盯着她,看得她打了一个冷颤,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看着我干嘛。”语气中有点怯了。   “哼。”燕若梦不再看她。   就在此时远外的空间出现扭曲现象,那儿的景象就像是在哈哈镜上反映出来的,细的、胖的、长的、曲的,不断地变换着,仿佛大地摇晃时看出去的东西都在动,然而此时动的并不是地,而那处的东西也并没有动,只是你看着像是在动。随即白雾升起,如烟缥缈,忽浓忽淡,就在那几丈内不再扩散,使人觉得诡异非常。不错,这不是晨雾,正是鬼雾。   这次在雾中走出了三个鬼差,他们来得很急,满脸的怒气,一看就知道是来找事的。平地刮起来一阵风,只往众人身上卷去,很明显就想先来个下马威。   风声中只听见当中一个大声道:“燕若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打鬼差,你可知罪。” 第二十七章 鬼婴(下) 08   墓地上并没有什么枯枝残叶,甚至连沙子也不多,因为沙子已变成了泥,风再怎么厉害,也不容易卷起泥土。然而众人依然举起手挡在脸前,被阴风吹着,谁也不觉得舒服。   燕若梦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打过多次交道的地府判官蓝判,他身边的定是他的两个心腹黑白无常。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她心知不妙,立即上前道:“hi,蓝判大人,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不错吧。瞧你,春风得意,容光满面,是不是升官了?”她故意就顾左言他,先把他的火气降一降。   “哼,你还没有回答我。”蓝判可不受她这一套。   燕若梦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道:“你刚才说什么,恩,打鬼差?打你吗?我可不敢呀。”看着对方的脸色一变,又道:“我刚刚才到,也就是比你早了一点点。”她紧紧地捏着两只手指做了个很可爱的样子。刚才她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转眼间却变得天真无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反复无常、性情多变。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一根肠子到底的。   蓝判冷冷的道:“哼,那你也是纵容手下。”他脸色严峻,可语气已没有那么凶狠。   “手下?”燕若梦指着身边的g01道,“他们吗?”   对方直直的望着她,冷哼一声。   燕若梦连忙摆手道:“他们不是我的手下呀,我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谁不知道他们是你的弟子。”   看来地府的消息也挺灵通的。   燕若梦立即板着脸,纠正道:“第一,驱魔龙族传女不传男,就算我心血来潮要收几个徒弟玩玩,也不会收这些笨得要命的家伙,我才不会给自己找气受。(她说到这里,那边的g01队员们脸色有点变了,但却没有作声,不过不满的神色全部写在脸上。)所以他们不是我的弟子,我只负责教他们的,收了别人的钱总要办点事的吧。第二,他们也不是我平安堂的人,要知道他们的薪水不是我发的,他们要做什么,做些什么,是不会听我的,我也管不了。你不能因为他们向我学习就把他们做过的事算在我头上吧。”看着对方脸色稍有缓和立即又接着道:“第三,他们刚才做的事我也知道了,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对,所以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她指着那两个被打的队员,脸上的指印还没消退。   “不过要是你觉得还不够的,那你就再狠狠地打他们一身,出一口气。只要不打脸,我当看不到,你放心行了,我不会向地藏王说的,你知道我不是多嘴的人嘛。”   g01队员们一听,不由得都害怕起来,不知不觉的都围在一块。   那蓝判扫了那些队员一眼,又是哼了几声,转身想走。   “喂,等等呀,要走带上他们呀。”燕若梦指了指那对母子。   蓝判冷冷的道:“那个婴儿半人半鬼,七日之后必将魂飞魄散。”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蓝判又道:“如果他要做人,就必须要生身之父传给他阳气,直至他成年,否则他将活不过百日。”   燕若梦转头问那女鬼:“他父亲是谁?”   那女鬼却摇了摇头道:“他死了。”   燕若梦马上对蓝判道:“那你就带他走吧。”   蓝判没好气的道:“你们刚才已经赶走了接引鬼差,他已失去了唯一的投胎的机会了。”   不管是谁,投胎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那就永远失去。   这时g01们才明白原来刚才的鬼差是要带那个婴儿去投胎,那么他们不是做错了。   那怎么办。   燕若梦一手夹在腋下,一手托着下腭,低着头蹙起双眉。   真是麻烦,她最怕就是碰到这些的,亘古以来不变的规定,她无法去改变。但她又不得不做些什么,要不然她这个天师还当来做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的。”蓝判冷冷的道,“你可以的。”   燕若梦先是一愣,看到他向着婴儿努了努嘴却不出声,突然明白他所指何事,脸色一变,把头一摆道:“不行。”   众人愕然。   蓝判道:“为什么不行,这是刚出世的婴儿,还是鬼婴,最好的材料。就算你不要别人也会要去的。”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正如人饿了要吃东西而杀害动物一样,他不会觉得对不起被他杀死的动物,他只会认为它死得有价值。弱肉强食,永恒不变的趋势。不管是过去、现在,或是未来,永远都会有一些东西成为牺牲品,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燕若梦正色道:“这么缺德的事我做不了。”他所指的就是养小鬼,可是那样做,这个小孩就等于成了件工具了,而且永世不得轮回永远都只是个傀儡。   蓝判冷冷的道:“那我可没办法了。”   天快亮了,鬼差也准备回去了。   突然燕若梦道:“过几天鬼门关大开……”她扬起下腭,并没有说下去。   蓝判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立即道:“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燕若梦抱着手臂道:“喂,别忘了,你收过我一百万的呀,就不怕我告诉阎王吗?”   蓝判赶忙压低声音道:“哪有那么多,明明是一万。”   罗敏昕笑道:“那也是收了的喽。”她打了个眼色给那些g01们,示意他们帮忙说话。众人会意,纷纷道来。   “一百是贪,一万也是贪。”   “法官是不会理你贪多少的呀。”   “不过贪多罚得重,少就轻喽。”   蓝判知道中计了,脸色微微一变。   燕若梦扬了扬眉,道:“一百万怎样?”   “哼,你休想贿赂我。”对方撇过头去。   “两百万。”燕若梦咬了咬牙伸出两根手指。可对方还是没反应。   “最多三百万,要不要随便你,反正地府不止你一个判官。”燕若梦气得转过身不瞧他了。   “哼,鬼门关大开那天,记着准备好。”蓝判不露声色的道。   “行了,什么时候少给过你。记着把这两个都带走。”燕若梦松了口气。   “什么,这也太便宜你了。”蓝判有点不满了,带个小孩容易,可还要带个大的,就有点困难了。   “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好了就这样定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他们知,保证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燕若梦不容他继续说下去,赶紧道。   “就你最麻烦。”蓝判故意跺了跺脚,一拂衣袖道。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鸡鸣,他得立即走了(超时加班了),空间开始扭曲,转眼间那三个鬼差都消失不见了,白雾也散去。   燕若梦走到那女鬼身前道:“三天之后鬼门关大开,到时送你们去投胎。”   女鬼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想去。”当初为了腹中的胎儿放弃那唯一的机会,而留在此地,如今要她去投胎,岂非要与儿子分开。   燕若梦冷冷的道:“你不去没关系,但你的儿子呢,你想他魂飞魄散呀。”   女鬼看着怀中的婴儿,这时他已经醒了,正对着她笑,笑得很甜。小孩子永远都不知道忧愁,作为一个母亲,她希望他可以快快乐乐成长。可是他却是个鬼仔,能长大吗?她并不知道,但刚才听他们说话也大概了解到一些。   燕若梦继续道:“要么你就与他去投胎,要么就好好珍惜最后的日子,然后你看着他魂飞魄散,而你继续在这儿,每一天都靠着想他念他来度过。”   女鬼莫明的打了个冷颤,抬起头望着燕若梦道:“不,我不要他死。”她低头亲了一下婴儿,轻轻的道:“我听你的。”   见她已经答应,燕若梦也松了口气,柔声道:“有缘的话,下一世你们还可以再续母子情份。”   说完便让她回到她的墓中,跟着就在这附近设下结界,要不然让别的心叵测的人知道从而来夺走这婴儿就不得了啦。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婴儿随时会成为僵尸,这个情况她是绝对不容它发生的。   红日在远处山头露出了一线,天终于亮了。   燕若梦恢复往日的冷傲,走到g01队员面前道:“你们都听到了。”   g01那些木头人一时不明她指的是什么,愣愣的看着她。   燕若梦冷冷的道:“三百万呀,这钱由你们支付。”   这时他们才明白,是要他们出钱呀,不过那是冥币,也用不了多少,都点了点头。   燕若梦继续道:“还有刚才布的阵法,也由你们支付。”顿了一顿又道:“这件事是你们惹来的,鬼门关开的那天,你们自己来搞掂,我可没空。”说完扔下这些人自己走了。   g01们听到后面那句话又是吓了一大跳,互相望着,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慌。   罗敏昕走到那两个被打的队员跟前,很认真的道:“她打你们,是为了你们好的。”   那两人一听,不是很自然了。   罗敏昕继续道:“地府的人很小气的,也很记仇的。这次你们打了鬼差,现在你们还活着他们不能拿你们怎样,但是当你们死了呢,就归他们管了。到时会怎样对付你们可想而知了。或者你们不怕,但是你们不是一个人,为你们的家人想想,后代想想吧。”说完她扔下一瓶药油也走了。   这时常康宁也抬起头,揉着泛起红丝的双眼,道:“那个小孩因我们相助而出世,接着又因我们而失去轮回的机会。这一切已经记到我们的孽债中去,所以师叔姐姐才会设法帮他去轮回。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罪孽。”   这些g01们才明白,原来燕若梦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心中的不快也惭惭放下。 第二十八章 骗子(上) 09   传说阴间不仅有地府还有鬼国。地府便是阴曹地府,那是进行审判、裁决和行刑的地方。因此极为阴深恐怖,令人闻之色变。有罪的鬼魂便要受罚,而无罪的当然享福去。有些人死了之后,并没有投胎回到阳世,他们依然留在阴间,等待着升仙的机会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子孙供奉得太好了,好到舍不得走了。)那么这些鬼魂就会被安排到幽冥鬼国,继续享受他们应得的一切。   鬼门关是进入幽冥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阴间通行证——路引。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上面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路印是人生前买到的,待人死后,即烧掉它,亡魂就拿着它来到阴间,经过各层的审判盖章后才有用。也只有好人才能持有,作恶的人是买到也没有用。有了它才可以在鬼国自由行走,反之会被驱逐出境。这个路引相当于阳间的身份证。很多人都要为家里的老人买一份路引,以表示自己的孝心。   每年鬼门关都有一天进行全面开放,可供自由出入(平时只入不出,想出来只能靠别的办法)。因此检查并不严格。很多鬼魂便在这一天来到阳间看望子孙,也有不少活着的人(得有点本事或护身之物才行)到那边去,当然参观的占少数,寻鬼的可能性大。   正因为如此,所以便有了漏洞,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都留有一线,给众生一个机会。   这一晚月亮很圆很大,透出朦胧的惨白色光芒,仿佛披着一件若有若无的轻纱。   天清气爽,万里无云,然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神秘。   这一天正是鬼门关开放之日。   某些脚不沾地的人形物体三五成群或是独自一个在人间的大道上随意行走。   商铺早早就关门下班了,路上甚至见不到半个人影。   这一天最闲的莫过说驱魔天师,他们什么也不做,哪也不去,早早就洗洗睡睡去了。   然而还是有几个特别的,或许他们还不够资格,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去干活。   常康宁带着g01的小朋友们去到墓地,还好,一切都很顺利。蓝判带着那两母子走进了鬼门关。他们终于也可以下班了。   g01的队员以前总以为神鬼之说都是骗人的东西,没想到现在不但亲眼看到鬼魂,还见到了地府的判官。不由得对这些深信不疑了,其实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看不到的也不一定是假的。信不信只在于你个人的看法,强求不得。   在心里他们对那些东西依然还有些畏惧,但若没做过亏心事又何需害怕。渐渐的也淡定下来。   他们也不再骂那三个豆丁是骗钱的神棍之类的话了,打心底甚至有点佩服他们。也不再胡乱使性子,他们开始认真学习道术。白天背着燕若梦给他们打印的资料,晚上则由常康宁带着他们到墓地去练习。   这一天又有生意上门了。g01们学了那么久还没亲身去参与过,都很希望可以去见识见识。燕若梦担心照顾不来,便说人太多很难办事。可队员们却不住央求,最后一致决定抽签,而杨亦刚和苟东升则很幸运的抽中了。   那是一间新开的报社,说是这几天闹得很厉害,一到晚上就会听到让人害怕的叫声,东西乱飞,有人还见到不明影子飘过,甚至有人仅仅是在门口停留都会突然晕倒到清晨才醒来。总之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现象都有。   那是一幢旧式洋房,看样子有几十年历史。这样的地方用来住人还勉强,用来办公,人来人往的,真怕什么时候会塌下来。不过城里也有不少这样的建筑,多是上层住人,下层办公,看来这儿的也是这样了。   报社的工作人员早早就下班闪人了,当最后一个出来时,便过来与常康宁打声招呼,然后快步离开。是呀,这样的地方谁也不想多作停留。   如果有人知道欧洲,就会知道那儿的古堡和教堂一样坚固与古老,它没有教堂那样的华丽,却比教堂更神秘。总会有一些异乎寻常的故事,比如战争、复仇、凶杀、恐怖、浪漫或绝望的爱情绝唱,总会以城堡为背景。所以很多人去那边旅游总要参观这些古老的建筑,而且最好是黄昏的时候。当金潢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站在古城堡前,你会发现真的很美很美,而舍不得离开。   然而面前的虽说是一座欧洲风格的房子,但却不是古城堡。虽有黄昏的万丈余光照着,但无论怎样也使人感觉不到它的美,所以更没有人耐着性子去欣赏。   燕若梦一行等四人刚走到大门前,那道厚重的玻璃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好不诡异,接着就传来某些凄厉的声音。   “咿咿呀呀……”   苟东升缩了缩脖子道:“好像很厉害呀。”   杨亦刚故作轻松的道:“怕的,就别来嘛。”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害怕的。   燕若梦在大门前已经观察了一会,这儿只有淡淡的怨气,不过却是由人散发出来的。每一个工作场所,或多或少都有这类怨气,都是工作的压力什么的了。   对于风水师、医师来说,世上的气无非就是悲喜或是生灭,用比较文艺的说法就是积极与消极。但在驱魔师、阴阳师这些通灵人眼中,世间存在的气,只有阴气与阳气,即使是怒气怨气这些不良之气,不同生灵发出的所呈现的都不同。人生气最常见的是拍桌子,可最终桌子没事,你手却痛得要命。但妖怪一生气,拍的桌子就变成粉末啦。所以一个驱魔天师,他要确定一个地方是否有邪灵作怪,首先就要懂得辩气,在一个范围内分辩出这儿的气息是属于什么的产生的。   所以这时燕若梦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常康宁修为不高,但也感觉到这儿似乎并没对方说的那类脏东西,便低声道:“师叔姐姐,会不会又是僵尸。”上回那件事让他印象深刻,学会了谨慎。感觉不到的并不一定是没有。   苟、杨二人一听立即想到在电影中看到的那些穿着清朝服装,双手双脚伸直跳来跳去,口吐白烟,唇露长牙,只会咬人吸血的家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伸手把衣领拉高点,生怕从哪里冒出个僵尸来咬他的脖子。   燕若梦正要说话突然眼角却看到旁边有个黑影一闪,急忙冲了过去,待看清那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扬,心中明了。   这时常康宁也看到了,不由得叫出声来:“不会是……”   才说半句,燕若梦便将他打断,命令道:“你们去把那家伙找出来。”说着就走到旁边沙发坐下,还从包里拿出游戏机,手指快速在上面按着。   “快去呀,还愣在这干嘛,吵死了。”她说着拿出一个mp3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哦。”其余三人应了声,便走了出去。   一走出来,常康宁当即神气起来,双手叉着腰,使劲挺起那没有肚腩的肚子,命令道:“你们两个走在前面。”   “什么?”另外两人叫了起来,“喂,你才是……”   “天师”二字还未说出来,常康宁已瞪过去:“怎么?不愿意可以回去。”   苟东升与杨亦刚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的紧张与害怕,虽不情愿,可是又不得不从,只得紧握着桃木剑,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动。   杨亦刚低声道:“别捉得我那么紧。”   原来他们二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互相拉着手了。   苟东升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是你抓着我的。”素不知他掌心早已出汗,只是不知有没有对方的。   常康宁口里含着棒棒糖,抱着双臂跟在他们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相依相偎的两位。心里却在暗叹:可惜呀可惜,他们都是男的,要是一男一女,那就妙极了。   是呀,两个都快搂到一块的大男人,怎么看都别扭。   自他们一走进这楼,耳边就不断响起某种声音,忽高忽低,忽前忽后,一会是女声,一会又是男声,似乎还有婴儿的哭声。   “我要杀了你们……”   “我要你们陪葬……”   “拿命来……”   “呀呀呀……”   “桀桀桀……”   “……”   常康宁听了直翻白眼,心想:有没搞错,这么烂的对白也编得出来的,要是我当老板,准把这个编剧给炒了。还有那配音,也太差劲了,九成九是个新手,这嗓子还学人当配音演员,赶紧回家躲进冲凉房好好练练再来吧。   杨亦刚左右看了看,没发觉到有什么异常,但总是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似的,便道:“好像有好多个,我们能对付得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苟东升也怕了,更往他身上靠去,嗄声道:“不如叫miss来吧。”   两人回头看向常康宁,只见这位小朋友微闭双目满脸陶醉的的样子,正张开手臂迈开步子在跳华尔兹,敢情他把那些吓人的声音当成是伴奏了。 第二十九章 骗子(下) 10   可前边这两人却没有这么轻松了,心里却在叫苦,你跳得这么入神,一会要是冒出什么来,怎么去对付,他们可不行呀。这回死定了,他们不由得用手指在胸前画起了十字,口中却是念念有辞:“求菩萨保佑,佛祖保佑,观世音娘娘保佑,天上的各路神仙保佑我大步跨过,平安无事……”   身后的常康宁听到,差点没笑破肚皮,哎哟,我的妈,这两个家伙实在太逗了。   这时他们来到一间杂物房,那些声音似乎是在这发出来的,常康宁继续命令着:“你们进去。”   什么?要他们打前锋!   苟东升脚一软,差点没跪下,幸亏杨亦刚将他拉住。   两人对望一眼,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着。轻轻推开门,慢慢往里探头进去想瞧个。   冷不妨常康宁喝了一声:“进去呀。”他双手在两边门框一撑,一跳而起,跟着一个连环双踢左右开攻,正中前面两人的pp。   “哎呀。”   毫无意外那两人当即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哟嚯。”   常康宁一跃下地,跟着做了个很酷的动作。   “你干什么呀?”那两人也不是吃素的,双手一按地面就跳了起来,满脸怒容的瞪着常康宁,也顾不得里面是否有妖物。哎,很多时候窝里反就是这样产生的。   常康宁没理他们,只是在在门边位置找到开关打开了灯。然后就四处看看,突然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他捡了起来瞧了瞧,不错,就是这个了。跟着在上面按了一下,那些烦人的噪声立刻就停止了。   “咦,怎么没声音了。”另外两人奇了。   常康宁走到他们身边,坏坏一笑,把手抬起,放到他们耳边,一按。   “啊——”两人吓得惊叫起来向后跃了出去,差点没撞上门框。   原来那些恐怖的叫声又响了起来。   常康宁哂道:“切,还说是什么特种部队的精英,听个声音就吓成这样。”   “那是什么?”两人都没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常康宁调皮的眨了眨眼:“不告诉你们,让你们心思思。”   东西找到了,他们赶紧去交差。   “师叔姐姐,找到了。”常康宁把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燕若梦抬起头,不满的道:“怎么那么慢?”她都把游戏通关好几遍了。   “咦?”   她看到了那个东西,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即抢了过来,顺带把手中的游戏机往常康宁手里一塞。   原来这是一个播上看到的,还是限量版的呢。难怪她连游戏机都不要了(喜新厌旧!)。   她按着上面的按键,立即那些恐怖的声音又出来了。   “怎么老是这几首,没新意。看来还得重新下载过了。”她自言自语的道。   杨、苟二人一见,都傻了眼,不是吧,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东西弄出的声音呀。   燕若梦扬着手中的东西,对着空中大声的道:“喂,以后有这些好事记着来找呀,下回给你们打个折头。”说完就站起来,道:“收工,打道回府。”她拿走了那玩儿,送上门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而常康宁则走到闭路摄像前做了几个鬼脸,跟着就从包里拿出个钹钹,敲响起来。   “肃静——各路小妖小怪通通回避,本大仙人回府去了。”   “铮铮铮……”   “当当当……”   那两个g01队员低着头跟在后面,心中不停的想:“就这样行了?就这样行了?”好不容易走到外面,终于忍不住了,问道:“miss,那个……就是这个东西吗?”   燕若梦不答。反问道:“你们还看到别的东西吗?”   那两人还是不明白,道:“这样做就可以收钱了?”他们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这不是骗钱吗?   燕若梦没答他们,打了个手势,让常康宁解释。   只见常康宁笑道:“是他们请我们来的,不是我们硬要来的,收他们顾问费已经很不错了。要不然人人都那么无聊,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走来走去给他们耍呀。”   很明显这次的事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不过真的以为他们好惹的呀。这回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了。   那两人不解的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不是那些东西的?”   这回燕若梦开口了,道:“干这一行的,首先就要分辩出是不是邪灵做的事,来到这儿的时候我发现这栋楼虽然也有怨气,不过却是呈阳性的,很明显是由人发出来的。而邪灵产生的怨气是呈阴性的。另外听到那种声音,根本就不像是邪灵弄出来的,反而是电影里那些恐怖片段配合出来的音效。还有我们一进去的时候,他们却故弄玄虚弄了个东西出来。”   常康宁接着笑道:“一个布玩偶,还有绳牵着。这么下三滥的玩艺也想得出来。”   这时那两人才明白,不由得更加佩服。   苟东升道:“那为什么不把那玩偶拿出来?”   常康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回去拿喽。我们没意见的。”   苟东升讪笑道:“那……那还是算了。我又不是小孩,不过可能有人需要。”说着瞟了一眼杨亦刚。   杨亦刚知道是说他,冷冷的道:“这些吓人的玩意儿还是留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算了。别教坏我的孩子。”   他们边说边走,跟着便开车离开了。   这时有一男一女两人从报社里走了出来。他们看着远去的小车,眼里充满着不忿。   那男的道:“徐主任,怎么办,让他们识穿了。”   那女的咬牙切齿的道:“我就不信揭不开他们的骗局。小于,安排一下,我要和他们见面。”   “是。”   自从g01来学习之后,家里的大门白天就很少关上,这样他们可以方便出入。这天下午,一男一女先后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门没关上,没打扰你们吧。”   一进来陡地看到一群人或坐着或站着,口中念念有辞或是默然不语,不由得吓了一跳,但长久的职业锻炼使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   “打开门做生意,本就是让人进来的。”燕若梦淡淡的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呢,捉鬼还是驱邪。”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来者不善。   那男的上前道:“我姓于,这位是我们的徐主任,我们是讯仁报社的,想来做个采访,不知方便吗?”他递上名片。   燕若梦一听,立即明白,那天的事不用问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于是笑道:“好呀,最好就是上报纸头条,这样可以为我们公司打开知名度。”   待两人坐下,罗敏昕马上捧上热茶。   燕若梦见他们已拿起杯子,便道:“公司的收费一向是明码标价,谈话费五百块一个钟,不到一个钟按一个钟算,另外还要还要收五千的顾问费。先收钱后办事,这是我们的规矩。”   “什么?”那两人一下子拿不稳杯子,茶水洒到他们衣服上,不过他们都顾不得这个了。   于辰飞愣愣的道:“我们只是做采访,并不是……”   燕若梦笑道:“都一样需要时间的。”   徐小美站了起来厉声道:“上回你们收的钱还不够吗?”   燕若梦故作不解的道:“上回?”侧头望向罗敏昕,后者靠过来故意压低声音道:“你不记得了?你在那儿拿了台机回来。”   “哦!”燕若梦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这么说那天就是你们叫我们去的。”   徐小美忿忿的道:“那天你可是什么都没做,还拿走了我们的财物。我还要告你们借驱魔之名来行窃。”   常康宁走过来叉着手大声道:“喂,你这个什么主任还是主编的,搞清楚,是你们请我们去捉鬼的,最后我们捉到了,就带它走,难不成还要留它在那儿,这样的话我们就真是什么也没做成了。”   徐小美把头一摆,哼了声,道:“钱,我是不会再给的了。”   燕若梦冷冷的道:“那对不起了,没钱的话,我们就无法为你服务了。送客。”   徐小美按着桌子站起来吼道:“你们这些骗子,神棍,就会骗钱,我要揭穿你们的真面目,我……我要告你们。”   燕若梦满不在乎的道:“随便你啦。最好就告到联合国政府那儿去,我巴不得可以上全世界报纸的头条。不过到时如果你还想来采访我,就不是现在这个价钱了。”   “你——”徐小美指着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头一甩转身离开。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为了出名,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用上,还想恐吓我。哥哥我是吓大的。”那两人刚刚踏出门口,常康宁就故意大声的嚷嚷。   徐小美转身狠狠的盯着门口,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会找出你们骗人的证据,我要把你们这些害群之马铲除掉。”   这一幕通过门边的摄像头传进屋内。   燕若梦弹着那张名片,她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就这样完的。她嘴角微微掀起,生活太过乏味,没有这些人从旁制造事端,岂非太过无趣。 第三十章 血刹(一) 11   “喂,你好……她不在……美国总统请她去喝下午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打大使馆的电话也许能找到她的……没兴趣……再见。”罗敏昕放下电话,一抬头看到众人都望着她,便道:“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常康宁笑道:“哇,又喝下午茶。一会是不是吃晚饭。”   燕若梦笑道:“错,是夜宴。”   常康宁赶紧道:“是不是满汉全席呀。”   “那得去大草原。”罗敏昕道,“八旗王爷请赴宴如何?”   “那最好。”常康宁道,“那接着呢,是和美女跳的士高,还是去吃天山雪莲羹。”他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了,谁不知道他贪食。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短短几天,电视台那边打了十多次电话过来,原来是邀他们去做节目,他们才没那么傻呢,跑去让别人当猴子般耍,在家里自由自在,岂不逍遥。   “大家晚上好,又到了这个特别的时刻了,欢迎大家收看‘解灵大行动’,我是主持人阿咻。今期我们请来的嘉宾是国际知名的无神论者史密斯先生,还有灵媒司徒青先生和林一虚道长。”主持人一出来就开始介绍了,“不知各位认为这个世界有没有灵异生物的存在呢。”   “当然没有,要知道如果有的话,这个世界不是很挤了,还有人站的地方吗?”一身烫得平平整整西装的史密思首先很不屑的用生硬的中文道。   跟着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司徒青不满的道:“哼,太过武断了。你凭什么说没有?”也是的,要是没有灵异生物,那他们这一行还怎么混下去。   接下来便是两人的争执,那个主持人非旦不当和事佬,反而不断去挑拔。看来他巴不得两人打起来,他才有戏唱下去。   一打开电视机,就看到以上一幕。   常康宁指着屏幕叫道:“哇,这不会就是那个打电话来要我们去耍杂技的节目吧。”   罗敏昕托着下腭,想了想道:“好像是呀。”   常康宁故意恶狠狠的道:“就会哗众取宠,无非就是想提高收视率。什么无神论者,丫的,我放个小鬼去吓死他。”   罗敏昕笑道:“有本事就放个大神去,人家又没说是无鬼论者。”   常康宁点了点头道:“也对,看来得把我家养的大神们放出来了。”   罗敏昕白了他一眼,道:“你养的人家才不希罕。”   常康宁叉着腰道:“他敢。”   两人嬉嬉哈哈毫无顾忌的大说特说,有些事早已经看得很开了。有就有,无就无,何须争论。只有一些为了名利的人才会强迫他人认同支持自己的见解。   常康宁继续道:“到时候,他见到我家的神神,还不马上趴下来拜个不停。”   罗敏昕翻了翻白眼,道:“是呀,那你还不快点去把你家的神神养得肥肥白白,要不然人家见他骨瘦如柴还以为是从地狱来的饿鬼。”   常康宁还真的跳起来,道:“对,我马上就去。”还没走上半步,忽又坐下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记了,我家的神神正被别人膜拜,哪愁吃不饱的。倒是我,饿到都没力了。”   罗敏昕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笑骂道:“我看还是养个大神比养你容易。”   这边两人在胡扯,那边燕若梦给他们吵得没法子便匆匆挂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   “发生什么事了?”常康宁看到她面色凝重,知道肯定又有事可干了。   燕若梦道:“昨晚有个上电视节目的嘉宾跳楼自杀了。”   常康宁一个机伶伶,按了电视回放,道:“不会是这个节目吧。”   燕若梦看了下,淡淡的道:“应该是吧。”   常康宁道:“是谁死了。是那个外国佬,还是那个假洋鬼子。嘿嘿——”反正那两个人都长得太对不起自己了,死了倒好。   燕若梦道:“好像是那个什么道长。听说节目结束之后,他气愤不已跑上电视大楼楼顶跳了下去。如今那个节目被勒令停播,有关人员已经去接受盘查。”   常康宁一愕,笑道:“不会是说不过别人,面子挂不住吧。”真是的面皮这么薄怎么去上电视。瞧瞧别人,一脸的胡子,脸红别人也看不出来。他摸着光滑的下巴,心想看来也应该留点胡子了。   燕若梦轻蹙眉头,半晌才道:“不知道,不过尸检出来,他身上一滴血都没有。”   “什么?不会是僵尸吧。”常康宁叫起来,“难道是吸血弃尸,好家伙,有种耶,他不怕我们去找他们吗?”   燕若梦道:“警方已经把这件事归为灵异事件了,方达交给我们处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尸体。”   在一旁学习的g01队员们知道有案子了立即站起身,燕若梦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道:“好,你们都一起去。”   “他们出来了,快点,跟上。”   徐小美在附近守了好几天了,现在终于等到了,还不死死吊着,恨不得拿根绳子系上。   于辰飞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远远的跟着。而前面g01队员竟然没有发觉他们被跟踪了,哎,真是不知他们是不是背书背傻了,失去了警惕性。   “他们怎么进了警署?”于辰飞奇道。   眼看着前面的车子竟然开往警局里去,于辰飞只得把车子停在路边,再跟下去,难免会给别人发现的。   “莫非是有人先我们一步,去告发了,捉走他们。”徐小美一拳打在车上,她真是很不忿气,守株待兔好几天结果却让别人拿去了。   于辰飞望着她的手,双眉一紧,眼中隐隐含有心疼之色。   “那我们……”   “等,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徐小美狠狠的道。   于辰飞不再答话,他把车子的窗帘放下,又调了一下车头挡风玻璃的颜色。   验尸房并没有过多的装饰摆设,有的只是各式各样的仪器工具。   g01队员们分开站着,各占有利地位围着那具尸体,都瞪大双眼,生怕会错过什么似的。他们的脸上尚未有愤愤之色,有的竟然是激动、兴奋。如果是半月前,他们遇到这种凶案,肯定会持起冲锋枪,二话不说就去找凶手了。可如今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学道学坏了。若然如此,他们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学了。   他们彻彻底底地给这具尸体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常康宁才解开口罩道:“没发现有牙印。”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这样来查看的,现代的先进仪器只要往他身上照一照,什么伤什么疤通通都呈现出来,就连体毛也数得清有几根。这不过是要让g01队员们好好看看给邪灵害死的与别的有何不同。   燕若梦点了点头,她用玄光镜照了一下,没有异样,看来不是僵尸咬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把他身上的血弄掉而又不留伤痕呢?   她脱下手套,用手指在尸体的脸部、颈部轻轻摸着。   死者五十多岁,看上去保养得不错(电视节目里)。可是怎么她却觉得好像摸到的是一个十岁的老人,就像是一棵长满瘤的大树树干,粗糙到不得了。如果说他是因为失血而使到身体干枯,但燕若梦又不是没摸过给僵尸咬过的人,那种感觉与现在摸到的完全不一样。   她轻轻蹙了蹙眉,拿出一瓶东西,往尸体手臂上喷去。   就在这时,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噼噼叭叭”像是种子破裂的声音,但又有点像是将油倒进烧红的锅里发出的那种声音。   这儿是专门检验死人的地方,当然不会去化验别的动植物。而这样的地方就算可以让你生火做饭,你也吃不下去,总不会是给死人煮了东西吃吧。   声音是从尸体上传出来的。   莫非是尸变的征兆?   g01队员们不由得紧张起来,准备去抄家伙了,谁知一探之下才记起东西都放在车上。   然而尸体并没有动,动的只是他身上的皮肤。只见他手臂被符水喷过的地方出现一条条细细的血丝,像是用绣花针划伤那样。还没等他们看清楚的时候,这些血丝开始扩大,变成一道道血痕。直到手臂上的肉完全给翻了出来,才停止裂变。   那些声音便是从这儿发出的。   g01们忍着呕吐的冲动,定定地盯着,他们不知会不会从那儿冒出什么虫子呀怪物什么来的(估计看不少的科幻片)。   幸亏这具尸体已经交给他们全权处理,要不然让那砦法医官看到,又要说上一番了。   燕若梦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她没有猜错,那这个凶手是从毛孔中将血液吸清光的,而且是瞬息之间。   好家伙,比吸尘机还要快。   会不会是僵尸做的呢?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点,众所周知,僵尸是以吸血为生的。   但她真的不希望是僵尸。因为僵尸吸血不会只吸一两次,他会不断的吸,直到饱了。即使饱了,也会继续去吸。照现在这个状况,以这种速度得死多少人。 第三十一章 血刹(二) 12   玄光镜反反复复在尸体上照来照去,然而依然没有结果,燕若梦确信这玩意儿并没有坏。这时她又希望这是僵尸做的了。   毕竟她见过僵尸并且与其交过手,有对付他的方法。但若然不是僵尸,而且玄光镜也无法分析得出是什么东东所为,那极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的东西。   人对未知总是有一种恐惧,即使她并不害怕,还可以定下心来,但也未必能瞬间找出对付其的办法。   现在燕若梦愁的便是这个,若是不能搞掂那个家伙,谁也不会安心。   “你们回去吧,人多不好办事。”   出到外面,燕若梦就要g01队员回去了,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又没有称手的武器,根本就无法对付那个未知的家伙。   可是这些g01们却不甘心了,纷纷道:“要不还是老规矩,抽签吧。斩妖除魔我们还没这个本事,但是开路帮忙拿东西我们还是可以的。”   曾经他们也害怕过,退缩过,即使是现在,他们也不是不怕。只是他们知道若连他们自己都后退的话,那这个世间还有谁来对付那些作恶份子。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走在别人的前面,这并不表示他们爱出风头,而是他们都愿意去承担一切未知的危险。   最后燕若梦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这回抽中的是马铁成和佘小婵。   城市的电视局一般都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他们现在所去的地方也差不多已经出了市区。   远远就可以看到那幢高高的电视大楼了,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楼顶上空厚厚的黑云不停地在翻滚,就像大工厂烟囱里排出的黑烟一样的多,不同的是烟会随风而散,但这云却是凝聚到一块,任凭风怎么吹也散不掉,甚至让人怀疑这不是轻飘飘的云,而是一种像云那样的实物,而且很重很重,使人觉得它随时会掉下来似的,而且给砸中一定会很痛很痛。   肉眼可见的黑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黑云还组成了一个不明图案。你可以说是不规则图案,但你也可以说是一个象征着什么的图腾。   图腾是一个民族的崇拜物、标志和保护神的象征,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种文化现象。在原始人信仰中,认为本氏族人都源于某种特定的物种,大多数情况下,被认为与其具有亲缘关系。   比如说匈奴、突厥人、回鹘都是以狼为图腾的,这些人生性凶狠、勇猛。还有草原等地方那些擅长骑术的民族,他们则是以鹰为图腾,崇尚着自由。   那么现在空中那些黑云组成的又是代表什么的图案呢?燕若梦看不出来,她没有艺术的天份,没法子将那些曲曲直直的线条想像成什么花花草草、飞禽走兽,她只知道这样的东西往往与一些很神秘的事连在一块,而且不会是好的。   “让里面的人全部撤离。”   燕若梦知道这东西不简单,所以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   只听她继续吩咐:“你们去检查一下。”   “是——”   马铁成和佘小婵二人应了一声,便走到监控室。   是呀,这是几十层的电视大楼,占地面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他们总不能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去看看还有没人吧。最方便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利用那些闭路电视还有广播。   太阳还没有到下山的时候,但是天色却越来越暗,在大楼外甚至要点亮灯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黑云满天,神秘的图案,如果有什么气象专家在此,肯定会说什么风来了。   是呀,海上的一个孤岛,一年不刮几次什么龙卷风才奇怪呢。   但你如果离开此地半里路外,你会发现太阳还在照,小鸟吱吱叫,放学的时候又到了。下课的、下班的仍然是匆匆往家里赶,但并非是为了躲避什么暴风雨,而是肚子咕咕叫催人快快跑。   “大家小心呀,一定要跟着我,别走散了。今次那只家伙非同一般。”   进入出事大楼前,燕若梦很郑重的一再提醒。   “知道。”   另外三人回应着,各自拿出兵器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如果他们回过头去再看看天空,就会发现黑云逐渐泛起了红光,或者说黑云变成了红云,只不过那变化很慢,比慢镜还要慢。所以他们只觉得外面很黑很暗,像是暴风雨的前奏,只是觉得危险。那么若然他们看到那抹红色,那他们会不会认为没事了。因为红色往往代表着吉祥。   燕若梦打开多功能玄光镜,只见上面的司南不停地转动着。   常康宁看着道:“怎么转得那么快,到底走哪边?”   燕若梦叹了口气,合上玄光镜,那东西看来还会移形换影,一时连八卦司南这等法宝也测不出来,那就靠自己吧。   “小杰,你那边收到了吗?”燕若梦戴上通讯仪,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人可以提供一下路线,要不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敌暗我明完全是处于挨打局面。   “收到了,燕姐姐。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你们了,还有大楼的资料。”卫小杰看着屏幕,快速地打着键盘,分析着传输过来的数据,“咦,大堂有东西在动。”   怎么可能,他们刚从那边来,但来不及多想,先过去看看。   “啊——”一声惊叫在大堂响起显得格外的响亮,跟着便是几下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到墙上还是跌在地上的声音。   “救命呀,别……别过来。”   不好,是人的声音。   四人急忙赶过去,只见走道上一名女子跌坐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仰起头,死死地盯着上面。双手向后撑着,想往后移却使不出力来。而她的上空则有一团红雾慢慢向她靠过去。   “龙神敕令,风驰霆击。”   见此情形,燕若梦急忙打出一张符,那红雾便被驱散。   “怎么是你们?”   一见到眼前那两人,燕若梦就想一手一个拎起扔出去。   原来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讯仁报社的徐小美与于辰飞。他们见到燕若梦等人出了警局,便一路跟踪到这儿。看到他们要电视台的人离开,便知道他们要在这作法了。他们一心要拆穿他们的骗局,便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溜了进来,先是躲在卫生间内,那不可能装摄像头的,因此只是在门口装着喇叭和摄像头,那么响的广播即使是在卫生间里关上几层门,也依然听得见的,自然会出来了,谁又想得到要进去里面搜人的。何况几十层楼每一层左右两边都有一个卫生间,马、佘二人根本就不可能会逐间逐间去搜索的,而且说不准在哪里冒出个妖怪,他们又如何对付得了。   徐小美和于辰飞听到广播不再响了,便知道楼里的人都走光了,就走了出来,想去寻找燕若梦等人了。没想到不知在哪里突然冒出了一团红雾飘到他们上方。徐小美给吓了一跳,便叫了出来。于辰飞为了保护她,便将手中的摄像机扔了过去。手准是不错,掷中了(那么大的目标掷不中才怪),可惜的是那东西是个透明体,不是实物,摄像机穿过红雾打到墙上去了。本来那红雾只是来试探试探的,可一有人袭击它,便有了反应。它“呼”地一下冲到于辰飞面前,跟着就穿过他的身体。于辰飞便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跟着红雾便找上了徐小美。   “还没死,只是晕了。”常康宁看了一下于辰飞,只见他双目紧闭,嘴辰发青,有气进也有气出,看来是邪气入体,一时还死不了的。   燕若梦气道:“死了最好,免得老来烦我。”跟着转头命令道:“你两个带他们下去。守在外面,不准再让任何人进来。要是再让人进来的话,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们。”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迷你摄像机放进袋里,哼,没收。   “啊?!”马铁成和佘小婵看着地上的两人,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必须带他二人离开,免得他们在这碍事。哎,平白失去了一次实习的机会。他们一把抓起那地上的两人连拉带扯地拖了出去。哼,破坏他们大事的人,不需要给他们客气。   “小杰,你看看还有人在这儿没?”   看着那四人离开,燕若梦便问卫小杰了。   还电视台呢,什么破监控室,设备那么落后,盲点那么多,让人进来都看不到,还差点弄出人命来了。   “应该没了。”卫小杰仔细的查看了一回才道。   燕若梦恼道:“有就有,没就没。什么叫应该没了?”   卫小杰没好气的道:“就是我看得到的地方都没看到有人,但是看不到的地方就不知道了。他要是躲进柜子里,我又有什么办法。”   燕若梦气道:“那就让他别出来。老老实实呆在里面。”   卫小杰连声应道:“好好好,我一定不让他出来。”   真气人,准备功夫做得那么足,依然有漏洞。 第三十二章 血刹(三) 13   真是信人不如信己。   为了预防万一再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燕若梦拿出了结界卡,随手扔出去,瞬间整栋大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着了,没有人再可以在这儿随意出入。   燕若梦与常康宁小心翼翼向前走去,在这么大一个空间里,谁也不知道敌人躲在哪里,也许就在你的身旁,只是你看不见。   “小心,有东西向你们靠近。”卫小杰突然叫了起来,“现在在楼梯的转弯处。”   燕若梦和常康宁对望一眼,慢慢向楼梯靠过去,分两边站好。   “踢嗒踢嗒”,脚步声越来越近。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地上拉出了一个影子。   像是人的影子,可是又有什么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他难道不知道已经清场了吗?莫非又是像徐小美一样的好奇者。   好家伙真有种,居然敢一个人来。   然而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燕若梦一直坚信着这个道理。她才不管你是谁,打倒再说。   “呼”地,燕若梦把手一挥,亮出伏魔棒,跟着狠狠地扫过去,先打断你双腿,看你还能走到哪去。   “且慢,是我。”听到响声,那人急急往一旁闪开并叫道。   燕若梦连忙收招,愕然道:“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原来这个人也不是别人,竟然是凌天恒。   那边的卫小杰愣愣的盯着屏幕,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发现代表着凌天恒的那个线条有点异样。   “恩,我来查案。”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道:“你没接到通知吗?你们上司说这个交由我来处理。”   凌天恒道:“那……那我来帮你,恩,从旁协助。”他不敢望她,眼神有点闪烁。   “多管闲事。”燕若梦毫不领情。   常康宁连忙道:“反正不来都来了。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燕若梦无奈,一时又没法送他出去,一跺脚,塞给他一张符,自己就走开了。   凌天恒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常康宁拍了拍他肩膀道:“小心点。”   “恩。”   三人继续往上层走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躲在哪里,难道他们打算逐层去搜,这得搜到猴年马月。   突然卫小杰喊道:“小心,有东西。”   油得白得不能再白的墙壁陡地变成了红色,就像是新娘子的头巾一般,盖住了巾下的娇羞,等待你用喜秤将其钩起。不过这位“新娘子”似乎也太等不及了,自己已动手将头巾掀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将其抛了过来,像是挑逗,又像是惩罚。   一片红雾无声无息从墙上冒了出来向众人袭去。   燕若梦把伏魔棒一抖,棒身立即闪着一道金光,接着耍了一个漂亮的招式。   金光犹在,红雾已散。   “小心,后面还有。”卫小杰又喊道。   “嘿——”,常康宁把铜钱剑一挥,也驱散了后面的红雾。   本来还有几片红雾分几个方向向他们袭来的,可是忽然间这些没有眼睛鼻子的东西像是触到了什么似的,通通往后退去,消失在墙壁里。或许它们已经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并不好对付。   “喂,你没事吧。”燕若梦拍了一下凌天恒,只见他表情古怪,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没……没事。”凌天恒撇过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燕若梦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明明自己害怕到不得了,还偏要来逞强。   “刚才的是什么?”凌天恒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   “怎么觉得怪怪的。”常康宁吸了一下鼻子,跟着打了个喷嚏,道,“好像是血腥味。”   “有吗?”燕若梦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几天受了风寒,有点鼻塞,什么味道对她来说都是淡淡的。   “红色的浓雾。”   燕若梦和卫小杰同时叫起来:“不会是……是血刹。”   凌天恒愣道:“什么是血刹?”   “简单来说就是血魔,严格的来说是它的前身。”常康宁立即作出专业的解释,“我们必须要在它还没有成为血魔前收拾掉它,要不然十个我也打不过。”   燕若梦冷不妨的顶了一句:“即使是现在的血煞,十个你也搞不掂。”   常康宁搔了搔头道:“师叔姐姐,我觉得我们的运气很好哈。”   燕若梦冷冷的道:“那你出来的时候有没买彩票。”   “没——时间呢,一出门就赶来这了。”   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血刹可不是普通的小妖怪,那是吸食了很多有怨气之人的血而组成的邪灵,而且还会运用他们身上的能力,(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吸星大-法,专吸别人的功力为己所用)。正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所以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节好自己的心态。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阿嚏”,他们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以后出来得记着戴口罩才行。”常康宁捂着鼻子,使自己尽量不要嗅到那些讨厌的气味。   “咦,天恒怎么回事?”卫小杰看到屏幕上凌天恒的电磁波起伏不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燕若梦连忙看过去,只见对方正抱着头全身在颤栗。   “喂,你……”   凌天恒抬起头。   燕若梦一见想也不想就把伏魔棒便往他身上刺去。   凌天恒呆呆的看着对方,竟然不会躲闪。   “师叔姐姐,不要呀。”常康宁大叫道。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僵尸。”燕若梦把伏魔棒架在他的脖子上。   雪白的墙上泛着妖艳的红色,如性感女郎诱人的红唇,红得像是要挤出血汁出来。可是谁都知道这个诱人是要人性命。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凌天恒的每一个感官。   他苦苦的支撑着自己,努力使自己不要因外界的异样而改变自己。   可是人总是有很多时候都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即使是那些经过特别训练打造出来的特种战士,也并不能时时刻刻使自己都处在作战阶段。“吼——”   凌天恒的喉间终于发出一下野兽般的叫声。他的唇边伸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就像是野兽专用来猎食的利齿,随时都会扑到你身上啃啮一番。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让你觉得恐惧的是他的眼睛。那或许不应该说是眼睛,应该说是灯泡。他的眼珠散发出妖异的红色光芒,使人不敢直视。   这正是僵尸的特征。   他明明是人,怎么会成为了僵尸?他是什么时候变成僵尸的,还是本来就是僵尸?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快速闪过,可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手中的伏魔棒。   凌天恒一脸茫然,眼中甚至没有焦点,他望着燕若梦,又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她。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要杀我?”   “你说呢。”燕若梦冷冷道来,不带一丝感情。   好家伙在她身边往来了那么久,她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就连刚才的打喷嚏的声音都没有了。念佛的声音从耳机传了出来,开始时还很小声,慢慢越来越大。   “你接近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燕若梦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凌天恒,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会毫不留情的施下杀着。要她杀一个僵尸或许会有点犹豫,但要她杀一个欺骗他的僵尸那就绝不会手软。   凌天恒莫名感到心中一悸,有一种说不出的哀痛。这些年来他游戏人间,出入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他笑他歌他癫他狂,然而内心的苦寂又有谁能了解。在众人面前他是英勇无敌、人人仰慕的pc,但一离开人群,他又算是什么,他连人都不是。   一袭冷气从足下升起,他直打哆嗦,就像掉进了一个冰湖之中。水结成了冰,冰化作为水,而他则沉到了湖底,任他怎么爬也爬不上来。他突然希望自己也结成冰,这样就什么也不用再做了。   “没。”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却又很重的敲在众人身上。   “讲。”燕若梦手微微一动把伏魔棒紧贴着他的喉咙。   棒身传来的寒意,让凌天恒心头一震,清醒过来,獠牙收了进去,眼珠也变回了黑色。   “天宇说,如果想知道存在的意义就要接触多点人,首先就是你们。”凌天恒缓缓抬起头望着她很诚恳的道。   “天宇也是僵尸。”燕若梦微微一颤。   “是。”   “你咬的?”   “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凌天恒的声音有点沙哑,忽然间他又觉得掉进了万丈深渊,究竟天宇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肯说?   一团红雾从后边悄无声息的飘过来。他们只是注意眼前突发的变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别的危险。可是身为“局外人”的卫小杰却看到了。   “小心呀。”他大声叫着。   燕若梦一时心神恍惚,竟然不会闪避,眼看着就要被击中。凌天恒面对着她,看得清清楚楚,急忙把她往旁边一推。他却忘记了伏魔棒还在他脖子上,锋利的棒身在他喉咙处拉出了一道血痕。 第三十三章 血刹(四) 14   燕若梦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脖子。   血流了出来,但又收了回去,或者说是有一种力量阻止它流出来。伤口迅速愈合,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为什么要救我?”燕若梦有点茫然,就算他们不是天敌,她也不愿领别人的情。   凌天恒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激动的道:“为什么?难道因为我是僵尸,就不能再做朋友吗?”   “我没朋友,更不会和一只僵尸做朋友。”燕若梦把头一摆望向另一边,冷冷的道。   在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朋友,不需要,永远也不需要。不是说朋友是两胁插刀的吗?那么往你身上插上两刀,你说好不好?   凌天恒无言以对。僵尸是没有朋友的,不应该有,也不可以有,更不配有。   一切仿佛就要在这一刻结束了,可浓浓的血腥味依然冲击着各人的神经。   常康宁开始也是很震惊的,他呆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好,也轮不到他说话。此时他却道:“师叔姐姐,先搞掂那个血刹吧,他的事,以后再算。”在他的心里,凌天恒便是他的朋友,他的哥们。虽然他是僵尸,但也不能抹杀了他们之间的友情。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却是亲密无比,无话不谈,除了他是僵尸的身份之外,对方什么事都告诉自己。虽有所保留,但也是情非得己。他觉得他是个好人,所以他不希望他有事。   可是燕若梦却是无动于衷,她何尝不知道敌人正在俯视耽耽的盯着他们,或许对方正等着自己这边打起来好捡个大便宜。但是要她与一个僵尸握手言和,她不是办不到,而是她觉得放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实在太不安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与血刹连手来对付自己的。那最好就是先干掉一个,但是她却没有什么把握,毕竟这是个红眼僵尸,僵尸之王。   那边卫小杰也低声道:“燕姐姐,别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   是呀,要以大局为重。可是难道就要这样放过一个潜在的敌人吗?燕若梦冰冷的目光直逼凌天恒,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暂时不杀他的理由。   凌天恒心中又是一痛,道:“如果你认为我要伤害你们的话,现在你就杀了我吧。”   伏魔棒再次举起。   常康宁急道:“师叔姐姐,如果他要害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燕若梦没理他,手向前伸出,伏魔棒刺了过去。   凌天恒缓缓阖上眼睛。   原来死竟然是这么简单,早知如此又何必偷生那么多年。   “啊,不要呀。”卫小杰和常康宁同时叫了起来,前者站了起来扑向了显示器一下就穿了过去摔在地上,而后者双手刚伸上前却给一道无形的力墙弹了出去。   伏魔棒带起一阵劲风,然后停止。   “出去再找你算帐。”燕若梦冷冷的声音在楼道在响起,而她看也不看对方转身举步就走了开去。   杀。   不杀。   她杀他理所当然,他是僵尸,她是天师,斩妖除魔是她的天职,而且驱魔龙族传人的责任就是杀尽天下间的僵尸。   但是她并不是一出世就当上天师,更不是一出世就是驱魔龙族的传人。   她是燕若梦,自小就生活在儿童公社。她的眼里没有责任,因为她觉得责任是别人给她定下的,目的是要她完成某些任务。至于好处当然是对方的。但她又觉得凡事都是相对的,你只有付出了才能得到你应该有的,只有这样才问心无愧。所以龙飘云传给她法力,她便担起了驱魔龙族传人的责任。只有这样才互不拖欠。   所以她一向都很相信因果,不是报应,是轮回。   你去偷去抢所以你才要进监狱要去受刑罚,但你已经悔过受了惩罚,那么过去那个去偷去抢的你便不再在了,换上的是已经变好的你。杀人填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她才会收了钱才去给别人驱邪,而不会平白无故跑到妖魔的世界中大开杀戒。因为她不是个好杀之人,尽管她看起来整天都喊打喊杀的,可真要动起手来,她又不愿意了,这并不是心软,是理。她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找理由的,要吃饭因为饿,要去逛街因为不想呆在家里。那么要消灭一只僵尸呢?当然是因为他吸血使人至死。总不能满世界的跑去找僵尸来杀吧,或者是到处去挖坟把有可能成为僵尸的尸体烧掉。   不错,这就是她给自己找的理由。尽管她身负的责任要去消灭他,但是现在这个责任的执行人是她自己,那当然最终是要顺从自己的。看在自己还未发现对方吸血害人,那就暂且放过他吧。至于以后他伤了人嘛,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所谓的僵尸伤人那就是吸取人血,那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死,会变成僵尸。那么她岂非是间接造成的,还是她认为那个人该死,干脆到时一并干掉算了。   看着刚才那一幕,常康宁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就好像将要被杀死的不是凌天恒,而是他自己。   看着伏魔棒直往凌天恒的咽喉上刺去,眼看着就要刺穿个洞,可陡地竟然转了个弯刺向旁边的红雾。   雾散。   心定。   常康宁长长吐了口气,用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跟着又在衣服背后擦了擦,才走过去拍了拍凌天恒道:“没事了,走吧。”   凌天恒怔怔的望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袭地的披风裹住了她娇小的身躯,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突然他叫道:“等等。”   “干什么?”燕若梦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伏魔棒。   “你走错方向了,不是那边,我闻到这边的血腥味比较重。”凌天恒指着另一边。   “哼。”燕若梦仰起头,转身走向另一边,自始至终都没有瞧他一眼。   如果有人去过私宰场,那就一定不会忘记那儿的味道。如果你有幸在这一天像徐小美他们那边偷偷的跟着潜进这电视大楼,你就会发现两处的气味真的非常相像,或者干脆说一模一样的腥臭难闻,令人作呕,你只要去过一次就绝对不愿再去。   干净明朗的环境竟然散发出死尸般的恶臭,不能不让人怀疑不久前这儿是一个杀人弃尸的窝点。   “出来。”   燕若梦将伏魔棒一挥大声喝道,她感觉到这儿的血腥味比起其他地方浓得多了。   空气是无色无味无形无态,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它也会有色有味有形有态。   空气中陡地冒出了无数红色的气泡,就像它本来就在这儿似的,只是你看不见。气泡与气泡之间相互碰撞,消失、合拼,就像水滴那样一滴水加一滴水依然是一滴水,只是比原来那两滴水都要大。最后这些气泡组成了一个人形,就像一个全身长满水泡的人,因为气泡是红色的,红得像血,或许那本来就是血泡。   这个就是血刹的真身。   它身上那深红的颜色,是他由于杀了很多人,这是那些人的血。那些人生前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坏事,这样的人越容易招惹邪灵,因为他们心中都有邪恶。身上泛着的黑气,就是那些人的怨气。   “哈哈哈……”血刹大声的怪笑着,扭动着那所谓的身体。   它看着眼前的人就像看着它嘴边的食物一般。血刹是邪恶的魔灵,专门吸取有邪念的生灵的鲜血、灵魄,吸取得越多它的能量就越大,但是它却永远不能见阳光,永远无法像别的生灵一样去享受世间的一切,因为它不是一个实体。它只不过是用无数血泡组成的,随意组合,也随时可以散去。它无法像别的妖怪那样可以长期寄居在某种生物的身体上,因为它的寄主身上的血会被它吸干,没有血的生命还能活吗?所以它必须要常常换寄主,也因此越来越强大。   而血魔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体,它可以见阳光,可以做任何的事,它在万千群魔中无论能力还是地位都是数一数二的,试想一下一个会随时吸掉你身上血液的家伙,你见到了会不会害怕。   可是血刹要变成血魔却不容易,至少有吸取一万个有邪念之人的鲜血。但是这仅仅是第一步,只能保证它成为血魔的功课做完了。它还要承受天劫(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伤害了任何生命都要受到惩罚,血刹杀了那么多人所受到的惩罚就会更多),因此它必须有强大的抵御能力,要不然一个霹雳下来把你给轰掉了,那么这些年来不是白忙乎了吗?所以它必须要会挑人,挑选一些身负异能的人,将他们的能力也吸过来。   所以它看到眼前的三个人,又岂止是高兴,简直是高兴得快要疯掉。它看出这三个不是普通人,那只要吸掉他们的血,那它又何愁即将降临的天劫。   是的,外面天空中的黑云是血刹吸取鲜血的那些人积聚的怨念,而那红光才是血刹修行的能量,但是同时也表示它的劫难将要开始。 第三十四章 神仙(一) 15   “你受死吧。”燕若梦把伏魔棒一扬,便攻了上去。   血刹当然看出这个人的能力不错,但也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它往旁边闪开,向常康宁攻去。   别以为它是虚体没有脑子,其实它比谁都要精,也会吃。   吃软不吃硬,即使是要吃也要留到最后才吃。   常康宁是这三个人中最弱的,不先吃他吃谁?   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纯净心灵的人,所以每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虽然他不会时时刻刻表露出来,但只要有,就是存在。也就是每个人都有邪念。   常康宁反应也不慢,他早就准备好了,也是的,每次交战碰到强手,都是挑自己来打的,这些妖怪眼力还真tmd的好呀。   只见他一个错步,挥动铜钱剑先逼退血刹,跟着就掷出一张黄符,并喝道:“天地玄极黄罗阵法——开。”   但见血刹头顶上方悬空浮着一张丈余宽的黄布,隐隐间将它所在的位置与别处隔离开了。   血刹有形无实,它寄居在生物中还容易找得到,若是它化整为零跑掉了,那他们怎么追它回来。就算在这大楼布下了结界,它跑不出去,他们总不能满楼层的去找几滴血吧,那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所以他们早已商定一旦将其引出,就绝不能让它跑掉。   眼前的这个阵法可以暂时困住它,所以必须要在阵法被破之前干掉它,要不然它学精了就没那么容易捉得住了。   是的,燕若梦刚才是故意抢攻的,就是要它去攻击常康宁,这样就会掉进他们的圈套中。这一招他们屡试不爽,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没了新意。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你们这些妖怪这么笨。   凌天恒闻着那些血腥味,只觉得难受万分,全身上下像是要爆炸似的。他弯着腰喘着粗气,突然他仰天长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常康宁捂着双耳,嘴角都溢出血来了,他差点没晕过去,只好连连倒退。   只见凌天恒嘴边露出了长长的獠牙,眼珠充满着红光,变成了僵尸的模样。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拳打在血刹身上。拳头透过血刹的身体,拔出来时对方身上现出一个大洞,但瞬间又补了回来。   “啊——”凌天恒狂啸一声。   “呼呼”拳头雨点般落到血刹身上,可是眨眼间又恢复过来。就像从来没有任何事似的。   要是换作普通人,给凌天恒这样打法,不死也残废。   要是换作普通人,像凌天恒这样打法,不累死才怪。   常康宁在一旁看着,急道:“师叔姐姐,这样打下去,他累也累死了。”其实要一只僵尸累死,那真是笑话。只不过他这样打,只是浪费时间,要伤到血刹又哪是抡几拳就行了   看着那两个不是人的家伙粘得那么近,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敢发出攻击。符咒无眼,碰到生效。   “姓凌的,你给我滚开。”燕若梦突然大声喝道。   凌天恒蓦地一震,不明所以,便停止攻击,退后一步回头呆呆的看着她。   见他与血刹一分开,燕若梦马上急念道:   “临、兵、斗、者、皆、阵、裂、前、行。”   燕若梦边念着口诀边十指交叉快速的结着手印。   充满怒吼怪笑的空间,突然间被一声吟唱盖过,像是天堂神圣的乐曲,又像是地狱飘逸的空灵之音。   黄布不知何时撤去,一条巨龙盘旋在血煞上方,它全身闪着银色的光芒照耀着四周。   很光、很亮、很闪,却没有刺目的感觉。让人只想永远存在银光的照耀下。   血煞鲜红欲滴的身体不安的扭动着,显得更加的狰狞,它似乎也知道出现了劲敌。它把身体一缩,紧贴着地面,想从地下溜走。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它不想作无畏的争斗,它不想浪费这么多年来的修行。   既然逮着你了,哪有让你跑掉之理的。   一道水柱自巨龙口中箭一般喷射下来,封住了血煞的退路。   “哧——”像是水浇到烧红的铁上。   血煞本属火,一沾上水,立即不能动弹。它痛苦的狂叫,它不甘心。   巨龙猛的仰头一吸,收回了水柱,同时把血煞也吸进了口内。巨龙长长身体在空中舞动着,忽地把嘴一张,吐出一颗赤红色的珠子。   燕若梦张开手掌,巨龙便跃了下来,消失不见。而她的掌心隐隐看见一条淡淡的龙纹慢慢在消失。   燕若梦拈起那颗血煞化成的珠子看来看去,心中直叹可惜,这么漂亮的东西却是个邪物。她自道具箱中拿出个瓶子将其装了进去,贴上了符。她看着手中的东西,心想不知得过多少年才能净化其邪气。   凌天恒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   燕若梦哂道:“好家伙,他是不是属兔的,跑得那么快。”   常康宁笑道:“很有可能耶。”其实他是看到凌天恒走的,就在血煞被巨龙吸进去的时候,他看到他望了燕若梦一眼,然后身子一闪消失在他眼前。他并没有叫住他,因为他不想消灭了血煞之后来对付他,所以便让他走。但愿他从今之后莫要在他们面前出现,他不希望他们成为敌人。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他离开,毕竟这个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   传说灵霄宝殿是天庭至高无尚的殿宇,因为那是天庭老大玉帝的宫殿,那也是他朝前群仙的地方。   传说那儿有永远都不会停止流动的祥云,有纯白色羽毛可以化作起舞美女的仙鹤,还有那庄严神圣又百听不厌的乐曲。   那是天地间最让人神往的地方,能到那里去你的身份地位都会得到提高。   所以很多人都去修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位列仙班,到那儿站一站,哪怕是最末的位置也行。   人世间也同样有灵霄宝殿,不过那却是个庙宇,里面供奉的是木雕泥塑的神像。   然而却有一个地方也叫灵霄宝殿,只不过里面并没有神像,但是有人,或许那不是人,是神。这样的地方人类是不配踏足的。   香江十大著名企业江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里也有个灵霄宝殿,纯金打造的横匾,宝石镶成的文字竟然还是甲骨文。莫非这儿真的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人似乎在向坐着的人汇报着什么。站着这人穿一身白领西装就像是个高层的领导人,可是他却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会说错什么,而坐着那人套着一件灰色长袍就像是公园那些打拳的阿伯,然而却使人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末了,只听那白领高层道:“她的力量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一招就可以搞掂血刹。”当时他并不在现场,只是在附近,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透过布下的结界传了出来,幸亏有结界的阻挡,要不然他肯定会露出真身的。现在想起,真是心有余悸。   “波士,我们还是及早将她铲除,要不然我怕……”他很担心,他真的不知什么时候会与对方真面交锋。   “还不是时候,行事时得千万要小心,我可不希望又失去一个得力的手下。”灰袍老者站了起来,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人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有点吃惊的望着对方,随即低首垂目,喏喏的道:“我会的。您不用担心。”过了一会,他又道:“还有那个人,我想可以确定,他和我们一样。”   “哦?”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像是得到了多年来一直寻求的答案般,他的嘴边含着一点莫测高深的笑意,喃喃的道:“不,不会一样的。”   “她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凌天恒不安地在厅里走来走去,他离开了电视大楼马上就赶回家中拦住了刚要外出的凌天宇,把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他说着走回房间准备收拾东西,走是唯一的办法。天大地大他就不信她能找到他们。   他并不是怕,而是不想打。   这么多年来他躲在深山老林中就是为了避免与人打交道,没想到一出来,凌天宇就给他弄了个pc的身份,将他直接推到与凶徒相对的最前线。   可是她并不是凶徒,他总是觉得遇见她会发生什么不幸之事。这是直觉,就像曾经也发生过同样的事,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哥哥。”凌天宇按着他拉向衣柜门的手,把他带到床边摁他坐下,道:“不会的,如果她要杀你,又怎么会让你回来。”   “那是因为那时还有个血刹在附近,她无法分心来对付我。”凌天恒喏喏的道。   “那后来呢,消灭了血刹,她应该有时间了吧。”凌天宇把手搭在凌天恒的肩膀上望着他道。   “我……我是趁她不注意就走了。”凌天恒有点难为情,他从来没想过会临阵脱逃的,而且当时他也是表明了一副任杀任剐随君所好的态度。只是他想到他不是自己一人的,他死了,那天宇该怎么办。 第三十五章 神仙(二) 16   凌天宇翻了翻白眼,道:“你认识了她那么久,你觉得在那种场合下,她会没有去留意附近的变化,何况是你这么大一个物体。”他把手对着凌天恒从上划到下,接着道:“你觉得她真的会看不见吗?她可能是故意让你走的。”   不错,她不可能会看不见的,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凌天恒打了个寒颤,道:“肯定是她的力量还没恢复,等一会她休息好了,就会来的了。不行,我们得马上走,也不用带什么了,走,快走。”此时此刻他已经方寸大乱,他拉扯着凌天宇想将他抱起,可是对方却丝毫不依,他只好望着他,眼中满是恳求之色。   “那也是一会的事,现在你什么也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凌天宇的声音似呓语般送出,他温柔地轻轻拍着凌天恒,就像是哄一个正在哭闹的小孩一般。   不多一会儿,凌天恒缓缓阖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凌天宇望着他紧皱的双眉,轻叹一声,替他脱下了鞋子,又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叮咚叮咚。”门铃适时的响起。   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走也走不了。   凌天宇沉沉的闭了一下双目,睁开,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燕若梦叉着双手站在外面,满脸怒容瞪着他,就像一个被请来追债的人,想装凶也装不像。   “小梦姐姐。”凌天宇仰起头用他那稚气未脱的笑脸望着对方,然后甜甜的用他那轻脆的声音叫了声。他就像是一个整天给独自关在家里的小孩,突然见到有个很熟识的人来了,带给他很多好玩的东西,好吃的零食,还有会带他出去玩。   “别叫我姐姐,我没那么老。”燕若梦马上拉长着脸,冷冰冰的道。   知道他们是僵尸后,那么年龄当然就不会是现在看到的外表了,很有可能是上百岁的老怪物。给这老人家叫一声姐姐,可是会折寿的。   “那叫你妹妹好不好。”待她走进来后,凌天宇笑着把门关上,道,“我有哥哥,也希望有个妹妹。”   “别以为叫得亲热,我就不会杀你,要知道我是六亲不认的。”燕若梦抱着手冷冷的道。   要杀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她真的下不了手,但是她又不得不硬起心肠来。这便是天师的无奈。   驱魔天师流传着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但是有一个故事几乎每一个师父都会告诉他新收的徒弟,要他紧紧的记着,干这一行千千万万不可以心软。   曾经有个魔头给某个天师家族几代人追杀,最终将魔头的肉身毁去,可是他的元神却寄居在一个婴儿的身上。若然待这婴儿长大成人之后必定会成魔的,可是他们无法对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下杀手,于是便等他长大。婴儿一天天长大,能力一天天增强。这个天师家族不再是他的对手,万幸的是他还没有成魔,他还是个人,会老会死。双方两败俱伤,天师家族的长者全数牺牲,只留下幼儿,而那个魔儿却用最后一口气发下了毒誓,他定会回来找他们报仇的,他要杀光他们家族的所有人,要他们断子绝孙从此绝后。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家族的幸存人也成家立室还诞下了麟儿。然而当这个新上任的父亲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时,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多年前残留在脑海中的噩梦一下浮现在眼前。这婴儿眼中不时泛起深红色的光芒,还对着他不屑的冷笑。就像是当年那个魔头杀人时露出的疯狂。   这孩儿竟然是那魔头的转世!   可笑真是可笑,他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却要杀他。   没有人知道后来怎样了。只是知道这个父亲抱着他的儿子离开了他的家,还有就是这个九代单传的天师家族真的后继无人了,从此消失在天师的历史上。   燕若梦深深的吸了口气,狠狠地瞪着凌天宇。   凌天宇故意摇着头轻叹:“你双亲都没,何来六亲。不过你要认我,我不介意的。”   “你……”燕若梦脸色一变,要是换作别人,她早就甩过一巴掌了,可现今她忍了。   “如果你想杀我们,就应该扛枝大炮进来,而不是按门铃,然后与你的敌人聊天。”凌天宇嬉笑道,“不过可能你开坦克来也未必有用。”   “哼,你哥呢。”燕若梦懒得与他废话,直入正题,她四处张望,却不见了那位应该出现的主角,不会是躲起来了吧。   “他刚睡下。”凌天宇顽皮的眨了眨眼。   “什么?”燕若梦大叫起来,要知道她一回到家连凳子也没有坐下水也没喝口就跑来这了,那位竟然还可以睡得着的,这不是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吗?可恶,瞧她如何去收拾他。   “嘘,小声点。我好不容易才哄他睡下的。”凌天宇把手指放到嘴唇边轻声道。   哼,燕若梦抱着手把头扭过去,她实在不想拿个小孩来出气,尽管对方并不是真小孩。   “来这坐吧,别站着,把这儿当成自己家里。”凌天宇拉着她的手把她按下沙发,自己也坐到她身边。   燕若梦反手一扣,按着他的脉门,另一只手扬起,现出一把匕首,指着他的咽喉。灯光下,匕首闪着淡淡的绿光,莫非在刀身上涂了毒药?   “别这么凶嘛,小心没男人要。”凌天宇笑着用手指夹着匕首的尖端,微微使力,只见三寸长的匕首竟然一下缩成了手指长短,跟着他把其自燕若梦手里拿开放到桌上,继续道:“别忘了,这是我给你做的道具。”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差点没气过去,她瞪着对方,喝道:“讲,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别老以为人家接近你就有目的啦,再说,你又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凌天宇说着把手搭向她的肩膀,故意色迷迷的望着她。   “啊——”   谁知还没得意到半秒钟,他的“威猪手”已给对方抓着,并狠狠地将他扭转过去。   “喂,你会不会尊老爱幼的呀。”凌天宇故意大嚷大叫,并装出一副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的样子。   “那请问你是老还是幼呀。”燕若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两者都有啦。”凌天宇突然使了个巧,趁对方不注意把手抽回来,跟着便揉了起来,一脸痛苦的神色,他瞥了对方一眼,嘀咕着道,“我不会死的,但是也会痛的。”   燕若梦努了努嘴,随口问:“多大了。”   凌天宇把头一仰恶狠狠的道:“说出来吓死你。”   燕若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淡淡的道:“那不更好吗?又少了一个天敌了。”   凌天宇嘟起嘴不快的道:“天师和僵尸是天敌,但我不是僵尸呀。别说得那么悲惨行不行。”   燕若梦一愕道:“那你又是什么?”   凌天宇摇头晃脑的道:“说得好听是神仙,说得难听是不死人,也就是不会死的人。”   燕若梦不屑的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   凌天宇正色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了。那我问你了,僵尸分成那么多等级,低级的是高级的咬的,那最高级的是怎么来的。”说着他样子一变,眨着眼睛,眼珠已经变成红色,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对精致小巧的长牙,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燕若梦愣了一愣,她记得翻看的古籍中并没有很明确的提及到僵尸的出处和最早的起源,只是很笼统的说很久以前就有了。民间最早提到的僵尸是轩辕黄帝之女魃,只因蚩尤下了一个诅咒,所以变成僵尸。但是在驱魔天师的记载上却是说大地上曾有个红眼的僵尸,男性,常常在夜间出没,见到他的人有不少。后来不知为何不再见其踪影,至今下落不明。可是自那之后,世间就开始出现了僵尸这类生物。所以僵尸一族都尊其为僵尸之祖,认为自己都是他的后代。可是这个尸祖是打哪来的,谁都不知道。燕若梦曾经也想过,这个家伙要么是外星人,要么就是外星人拿地球人来当试验的产品,反正就不会凭空冒出来的,至于什么进化,低级的升上去的,那个并不靠谱。要是这么容易升级,那现在的世界不是僵尸满街跑了。   这时凌天宇变回了原样,笑道:“想不到了吧,让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燕若梦气得一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道:“那你是怎么来的?”   “妈妈生的喽。难道是石头爆出来的呀。”凌天宇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问的不也是废话吗。   “你——”燕若梦气得抓起他的手又是一扭,反正扭不断,不用点   劲,这家伙还以为她怕了他。   “啊呀,你这样对待老人家的呀。”凌天宇呱呱大叫,就差往眼中点几滴眼药水。   “如果你不是老人家,扭的就不是手了。”燕若梦狠狠的瞪着他,放开了他,顺手在他脖子轻轻抹了一下。 第三十六章 神仙(三) 17   凌天宇甩了甩脖子,恼道:“你说僵尸坏到哪去了,人又好到哪去了。哼,其实人比僵尸还要凶狠,至少僵尸不会无缘无故去打人吃人,可是人却会不分好坏去打人杀人。诶,那可是他们的的同类耶,为什么要自伤残杀呢?现在的是这样,以前的也是这样。”他气鼓鼓地瞅着对方,似乎燕若梦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燕若梦哼了一声,抱着手靠向沙发。她才懒得想这些事情,人世间本来就有很多莫明其妙的事,说不清道不明,   凌天宇也靠着沙发望向天花板,眼前似乎闪过了很久以前的记忆。他缓缓的道:“记得当年,我和哥哥刚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看到的是什么。穿着盔甲的士兵在挖坑,到了晚上,他们就赶着穿着不同盔甲的士兵进到那些坑中,然后就填上土。”   活埋!   燕若梦第一时间想到,战争中处理俘虏的方法。   凌天宇低声道:“我们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史书记载是四十万。”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些被要活埋的人给赶到坑内拼命的往上爬,而上面的人则拿着铁锹等兵器狠狠地往他们身上戳去。那些人血肉模糊,他们脸上惊恐的神色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想忘也忘不了。   燕若梦心中一惊隐约想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也许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但至少也有一半了。   凌天宇继续道:“后来等那些人走了后,我们挖开那些泥土,救了一些还没断气的人出来。可是实在太多了,我们根本就救不了那么多。你说为什么人要杀人呢,他们不是同类吗?”他转过头望着燕若梦,但是他也知道对方不可能会给他答案。   燕若梦轻轻一叹:“战争就是这样的了,没有为什么?”突然她面色一变,厉声道:“你们怎么救那些人,咬他们吗?”   凌天宇笑道:“你咬给我看看,你以为是一两个人呀。”   燕若梦一想,觉得也是。   凌天宇望着她,很认真的道:“如果我说这么多年来我们没咬过一个人,你信不信。”他的眼睛并没有闪烁,定定地望着对方。   燕若梦一愣道:“那你们吃什么?”   凌天宇走到冰箱前拉开箱门,里面全是零食,他在门边下方拿起一个瓶子,倒了两杯红色的液体,递了一杯给燕若梦,很神秘的笑了笑,道:“试一下,新鲜人血。有钱都买不到的。”   燕若梦狐疑的接过,放到鼻下闻了一下,心中明了,这分明是葡萄酒嘛。   凌天宇举起杯对着她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无穷的道:“冰冻过的味道真好。”他凑上嘴又想继续喝,谁知燕若梦却伸手夺了下来。他茫然的张开眼睛望过去。   燕若梦冷冷的道:“小孩子不准喝酒。”   凌天宇立即抗议了:“我不小啦,我三千岁了。”他一边伸出三只手指,另一边伸手过来想拿回杯酒。   燕若梦一手拨开他的爪子,道:“再喝你就是九千岁了。”   凌天宇拉扯着她的衣袖,撒娇道:“我才不要,我要当万岁。”   燕若梦睨了他一眼,哂道:“是呀,还是不老不死的神仙呢。”   凌天宇立即仰起头很傲慢的接下去:“那当然。”他喝不上酒便拿出一包饼干自顾自的啃了起来,道:“人类的东西真好吃,吃多少都行。”   燕若梦奇道:“这怎么可能?”她记得在古籍上看到,僵尸是不能吃普通的食物的,要不然会拉肚子,而且还是吃什么拉什么,只有鲜血才可以吸收。因为他只是一具干尸,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已停止运行。   凌天宇白了她一眼道:“都说了别把我们当僵尸,我们是神仙。”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哂道:“神仙是不吃烟火之食的。”   凌天宇摇头晃脑道:“尽信书不如无书。”   哼,燕若梦撇过头去,真是气死人了,眼尾却瞥见墙角的柜上摆着一个花瓶,便拿了过来,往桌上一摆,笑咪咪的道:“神仙弟弟,将这个花瓶变成金子我瞧瞧。”   凌天宇一口答应:“好哇。”他摊开双掌离远的对着那个花瓶不断的“发功”,手指有序的动着,半眯着眼,左右摇着头,嘴里念着:“我变,我变,我变变变。”   过了好一会,他睁开眼睛,只见花瓶还是原样,可怜巴巴的望着燕若梦,道:“我年纪尚小,功力不够,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再过几年我一定将它变成金子的。”   燕若梦掐着他的脸蛋道:“臭小子,想耍我还嫩着呢。”   “哎呀呀,痛呜——”   过了一会,凌天宇低声道:“其实如果说真的没伤害过一个人也不对。”看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他不紧不慢缓缓的道:“那次死了好多人,其实也不关哥哥的事的,只是兵变,他不幸卷入当中。我们咬过的人会变成僵尸,也就是那次之后才知道的。另外如果我们自己咬了人吸过活血之后,也必须要继续吸食鲜血,要不然就会随时会露出僵尸的模样。真的是很可怕,吸血比吸毒更让人上瘾,当时哥哥无法控制得了自己。”   燕若梦知道僵尸其实是生物死后灵魂被禁锢在一具干尸里,因本体的生理机能已停止变化,因此才可以有所谓的不老不死。而因它的灵魂未灭,故尚有意识。如果他曾经是人,那他当然抛弃不了人的身份,更不愿离群而居,也不愿受世人的异样目光,他就迫切的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因为没有血液才会成为干尸,反过来说,只有加入了血液才能恢复原来的形态。而人的血液更是带有灵气,可以更好的保持他的外貌,还能增添他的异能。所以僵尸才会去吸人血,而不是别的动物。对于这些她理解,可是却不认同。要知道普通人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时就会陷入昏迷甚至是死亡。而僵尸一旦体内的血液消耗,那他就会陷入疯狂。一个普通人疯起来做出的事已经是很可怕的了,何况是一个具有异能的僵尸。起初他是为了做人而吸血伤人致死,或者他以为只需一点点就可以了,可是到最后需求的却是越来越多。   “那他现在……”如今她急切想知道答案。   凌天宇望着她幽幽的道:“后来遇到一位高人,施展神通,帮他控制血瘾不再发作,而且还封印了他的记忆,所以他不记得那件事了。”   燕若梦不知为何,竟然松了口气,如放下块大石般。   凌天宇低声道:“这些年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对他进行一次催眠,抹去他的记忆,以免他察觉到什么而追问起来。可是最近他已经开始想起了以前的事了。”   燕若梦奇道:“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封印失效了?”   凌天宇看着她道:“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尝到了活人血,而且还是你的。”   燕若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事,脸色不由得一变,道:“那么我会不会也变成僵尸。”   “你怕呀。”凌天宇打量着她,突然用手指托着她的下巴道:“让我看看长牙齿了没有。”   “啪。”   燕若梦出力地拍开他的手。   凌天宇眨了眨眼,很轻快的道:“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特异体质,我也只是对他说我们是神仙,受伤了会自然恢复,有一些别人没有的异能,还有是不会死的。”   燕若梦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至信:“他相信?”她真是无语了,三岁小孩也知道这是骗人的话,凌天恒居然会相信还一直这样认为,他究竟是太过纯真还是白痴呀。   凌天宇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疑神疑鬼,不相信别人的呀。我是他兄弟,他不相信我信谁去。”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很傲慢的站了起来。   燕若梦没出声,低下头。的确在她心里谁也不能相信,往往伤你最深的人就是最亲的人。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与别人走得太近,她宁可四面树敌,也不要到最后给最信任的人插上一刀。   凌天宇突然抓着她的手道:“求你一件事,别把现在我告诉你的说给我哥哥听。”   燕若梦抽回手冷冷的道:“别忘记,我是来杀你们的,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凌天宇耍了个帅,调皮的道:“你没本事杀得了我们。”   燕若梦不服气的道:“要不要试试。”   两人互相的瞪着,谁也不相让。   突然凌天宇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自从他尝过你的血后,他又变回了那模样,知不知道,二千年了,他一直没变过,他也不清楚他自己。我偷偷用血浆,混入他的食物中,让他得到补充,适应这种味道,这样即使他嗅到血腥味尝到鲜血也不至于失去控制。但如今,封印已解,要是控制不好,他就会立即变成僵尸的样子,虽然不至于发狂乱咬人吸血,但是这始终都不是办法。就怕有一天他控制不了自己。” 第三十七章 神仙(四) 18   燕若梦轻蹙双眉,不知说什么好。   凌天宇继续道:“现在他一睡着就会作恶梦,梦到当年的事。接着就惊醒,每次都是这样。记不记得当初在西湖附近那间庙,当时我们本来是想去找一个人的,谁知他不在。”   “了空?”燕若梦迟疑了一下。   “是呀。”凌天宇答道,“答应我吧,好不好。”他再次握着她的手。   看着他诚恳的目光,燕若梦莫明的感到心里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哀伤,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凌天宇眼圈一红,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一会,燕若梦轻声问道:“你们活了那么多年,不厌的吗?”要是她,早就疯掉了。   凌天宇低头数着手指道:“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就楚汉相争,接着又三分天下,好不容易到了大唐盛世,结果又是五代之乱。看着这些,就好像看了场电影一样。再过多几十年,现在发生的事也会成为后人的话柄。地球仍在转,天也没塌下来,日子还是要过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   燕若梦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脸,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已是个活了两三千年的人了。他熟知历史,洞悉了一切,不怨不艾,笑看人生。可是他既然一直都是做个过客,为何现在还要步入社会,似乎还是特别来接近自己的。   这是她的直觉,她觉得对方肯定还有一些事没有说。她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却听得一声惊叫:“啊,不要……”是凌天恒的声音。   “哥哥——”   凌天宇瞟了燕若梦一眼,跟着就冲过去。   汗水从额前的发丝滴了下来,凌天恒面色苍白,喘着粗气,刚要说话,蓦地抬头却看到燕若梦抱着手倚在门边,不由得一惊,立即跳了下来,把凌天宇拉到身后颤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当然来杀你喽,难道是来给你唱摇篮曲呀?”燕若梦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这一日是阴天,局部地区有小雨到中雨,风力五到七级。   卫家大宅门前有四个人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了,他们并没有进去,里面的人也没有迎出来。   一切显得很安静。   “如果后悔,就不要进去。”   燕若梦摸了摸鼻尖,湿乎乎的,仰首望了望天,几滴雨水落在她的眼角边沿,真可恶,她可不想陪他们淋雨,一点也不浪漫。   凌天恒低头看向凌天宇,只见后者笑咪咪的看着他,拉着他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想清楚呀,进去后就会把你们当成白老鼠的。”燕若梦抱着手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喵——”   凌天宇回过头来对她做了个鬼脸,还叫了一声。   “噗哧——”   常康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口中的唾沫也跟着喷出。   凌天宇见此,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大厅,卫浩南正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走了进来,便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一时间众人竟然无话可说。   “都别站着,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常康宁哈哈一笑,打破这僵局。   “你们的事,小燕已经告诉我了。”卫浩南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沉稳,丝毫也没有因为对方非人类而有所异样。   “那你们准备……”凌天恒紧张地望着他,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一直以来他都避开与他相见,就是担心这位有着半个世纪经验的老人会看出他的来历。他并不怕死,但是他不希望天宇受到伤害。   卫浩南摆了摆手道:“不用紧张,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都生存在这个时空里,就有它的理由。”   常康宁笑嘻嘻的道:“而且我们也没本事收伏你们。”   他们打量着这两个人,不,应该是他们称之为僵尸的生命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普通人一样,那他们究竟特殊在哪里?   常康宁趁机掐了一下凌天宇的脸蛋,以前他又不是没有掐过他,只是那时他当他是个普通的小孩,可如今他却知道这是个千岁的老家伙了,但为什么他的皮肤还是那么的嫩滑,比十岁的孩童保持得还要好。   他摸着自己那有点粗糙的脸,刚长出来的胡渣子刺得手掌心微微有点痛,他不由得喃喃道:“要怎么才能保养到那么好?”   燕若梦早就坐到一旁打电脑游戏去了,懒得理他们。   “如果不介意,我们想帮你们做个体检,当然是免费的。”   那三个人,应该是两个人一个暂时不是人的卫小杰,围着那两个千年老怪物,看了好一会,终于开口了。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却给人一种很奸险的感觉。   没有介意不介意,也由不得他们说不,常康宁已经推着一大堆手术用具走了出来。凌家兄弟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臂粗的大针筒(可以打轮胎气的了),成米长的大刀(杀猪还是杀牛呀),烫衣服的烫斗、电锯等等,究竟准备把他们怎么样,他们不是蚯蚓,不是断了两截还能活的。   呼吸和动物一样,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不过还可以长时间不呼吸,甚至不呼吸进入假死状态。这可不是憋气呀,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做得到。强呀,地球上的生物都是要靠氧气才能生存,而他们可以不需要,那将来万一大气层破坏,氧气缺失,那他们肯定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有心跳有脉搏,不快不慢,但遇到特殊情况时一样会不受控制的跳得特别快或慢。根本就不像古藉记载中提到的肉身完全毁坏(坏了的话心脏当然不会跳了),只是个躯壳,靠的是灵魂来支配身体的各项运动。另外还可以随意停止这些跳动,控制跳动的快慢,而传说中武侠小说里的龟息大-法还得打坐运气才行,但他们却可以轻易做到。果真不是一般人。   一样一样的检测,视力测试、肺活量、x光,甚至连b超也照了。到最后便是抽血,因为僵尸体内的鲜血是别人的,那人类的血液则分为多种类型,什么a型b型ab型等等还有几种特殊血型,那么僵尸的血是属于哪种的,他吸了那么多种类型的血会不会产生排斥或是变异,这可是医学上的一大研究,不好好验一下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针很轻易的刺进手臂,毕竟对方没有抵御是容易很多,要不然别说刺人,针断是肯定的。然而拉了半天也弄不出一滴血(唉,人家的血本来就不多,你还要硬要,这不是害人吗),最后干脆用刀,削铁如泥的宝刀在手臂上狠狠的划下去(反正伤口会自动愈合,连刀伤药也省了),好不容易弄了半天才搞到5毫升。   卫浩南拿着试管走进了实验室,剩下的这些人累得倒在沙发上不会动了。不过那两个形似小朋友的老家伙却闹到一块了,真是千年难得一遇。   卫小杰老气横秋的道:“我十岁,你九岁,我比你大,所以我是老大。”   凌天宇当然不依啦,他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我活得比你久,长得比你帅,所以我是老大。”   卫小杰道:“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说着变成了个俊俏的青年人。   凌天宇一见,马上站上沙发,道:“我才高八斗、高高在上,高才捷足。”   卫小杰把身体往上一拉,头顶天花板,道:“我高大威猛、居高临下、俯瞰众生。”   凌天宇十分不服,跳上桌子,再准备往上窜上去。   凌天恒一见,立即喝道:“天宇,快下来。”说着还一把抱着他,要扯他下来。凌天宇十分不服,拼命挣扎着,反而在桌上留下了几个脚印。   常康宁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哈,懒洋洋的道:“你们两个别争了,我才是老大。”   一旁的燕若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虽然在打游戏,但对旁边发生的事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时接口道:“谁是老大呀。”   常康宁马上道:“哈哈,当然是师叔姐姐你了。”   凌天宇立即跳下来,扑到电脑前道:“我还可以叫你姐姐吗?”   燕若梦瞅了他一眼,看着他稚气的样子,脱口道:“当然可以啦。”接着又笑道,“不过你别以为叫我姐姐,我就会买糖给你吃。”   凌天宇扁着嘴道:“我才不吃糖呢,会蛀牙的。”顿了顿又道:“但要是你给我买别的东西我也会很喜欢的。比如说冰淇淋。”   燕若梦看着他漂亮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捏了几下。   卫小杰一见不对劲,立即飘了过来摇着燕若梦的手道:“燕姐姐,最新出的变形金刚你什么时候给我买?”   凌天宇也粘过去,抱着她,道:“小梦姐姐,我很乖很听话的,不会让你乱买东西的。我要帮你赚钱。”他仰起头乖巧的望着对方。   常康宁见此情形,也过来凑热闹了,撒娇般跺着双腿:“师叔姐姐,我也要。”   “没你的份。”卫小杰和凌天宇同时指着他喊道。   “哇,呜……”常康宁故意掩着脸在装哭。   “哈哈哈……”刹时间大厅内充满欢乐的笑声。   凌天恒也给他们感染上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真的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在这一刻停留。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呀。”卫浩南笑咪咪的走了出来。 第三十八章 解铃(上) 19   雾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见,但又感觉得到它的存在,可是却又无法捉摸得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什么时候能握得住雾的?   龙飘云就在这雾里,她一手将雾拨出去,一手又将雾拨过来,将这些雾玩弄于手掌之中,仿佛这些雾是她制造出来的。   燕若梦瞧着这个师父玩得起劲,十足一个耍着荧光棒的小孩,一将棒棒握在手里就丝毫不理会旁人,非要玩个痛快不可。她眼珠也随着轻雾转动着,看到她眼花缭乱,只得闭目不去再看。   “丫头,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啦?”龙飘云虽然在玩着,但并没有忽略到旁边的小徒弟。   燕若梦轻轻叹了口气,道:“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件?”   “你这丫头给我来这一套。”龙飘云笑着飘了过来点了她一下额头,道,“那先说好的吧。”看样子今天她心情不错,不知是哪个帅哥把她哄得这么开心。   燕若梦瞅了她一眼,故意装作一脸悲凄的样子,道:“好的是你可以再收个徒弟,我不会再烦你了。”   “嗡——”   仿佛有人兜头给了她一棒子,龙飘云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失声叫道:“为什么?”   燕若梦故作轻松的道:“因为我快退休啦。”   啊?!   龙飘云紧张的道:“丫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别吓师父,我老了,受不得惊吓的。”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安慰着自己,这不过是小徒弟耍的花招罢了,可是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太妙。   燕若梦撅起小嘴,道:“你喜欢的那个凌帅哥——”她故意停顿下来,瞧着飘在半空的师父。   龙飘云迟疑了一下,道:“他欺负你啦?”   燕若梦很委屈地点了点头。   龙飘云气愤得磨拳擦掌,怒道:“可恶可恶,我要去教训他,竟然敢欺负我最心爱的徒弟。”她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可是心里却觉得好笑。真是的,这徒弟老爱唬她。不用问了,肯定是说不过人家便跑来她这“哭诉”,发泄一通。   燕若梦当然知道这个师父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做戏就要做全套,她也乐得陪她玩玩。她双肩一抖,出力吸着鼻子,摆着头道:“没用的,你打不过他,他是僵——尸——”说完,偷偷抬眼瞟着龙飘云,心中却在偷笑:好师父,看你怎么帮我报仇。   “什么?”龙飘云大吃一惊,她那双“龙眼”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掉下来,她的嘴一时合不起来,都快要塞下一个拳头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龙飘云以为是这徒弟故意这样说的。   燕若梦把眼一瞪,怒道:“什么不可能?就是可能可能可能。哼,就知道你不敢去。你没鬼用,胆小鬼。哼,你怎么当人家师父的?”   看样子她是准备骂人了。   “呃——”   龙飘云一下子懵了,先不管那家伙是不是僵尸,当务之急是要搞掂眼前这徒弟,免得她耍起性子来真的给她罢工了,那以后的活由谁来干去?   龙飘云轻轻地搂着燕若梦,像哄小孩般将她拥在怀里,一只手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哎哟,我什么时候说不去的。但也得要查清楚吧。”   “查?还要怎么查?”燕若梦坐直身子望着龙飘云,道:“等你查得来,别人都跑到踪影全无了。”   龙飘云笑道:“那不好吗?你又有时间去玩了。”她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燕若梦头顶停留了片刻,脸上不由得露出困惑的神色,喃喃的道:“难道真的是……”   燕若梦嚷道:“还蒸呢!等你蒸得熟,人家都跑了。”   龙飘云没理她,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   燕若梦气道:“你慢慢蒸吧,我……我……不用你了,我自己去。哼——”她撇开头,故意不看龙飘云,可眼角却斜斜瞥过去,但这个师父正在想事儿呢,哪有空去理她。   好啊,居然不理我。燕若梦眼珠一转,自有方法来对付,只见她双眉低垂,把嘴一扁,鼻翼间一扇一扇的,道:“可是他是红眼的,我收不了他,就会给他杀掉的。哎,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她故意拿手揉着眼睛,却眯着眼透过指缝瞟向龙飘云,只见她还是无动于衷,于是继续道:“以后徒弟我就不能再孝敬你老人家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是了,我存了不少钱,都烧给你吧,以后你要什么你自己买吧。嘤嘤咽咽……”说着说着她把声量慢慢放大。也是的,说得那么小声给谁听呀。   “你说什么,难道你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终于某位不知想到哪去的非人美女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   龙飘云瞪大眼睛瞅着燕若梦,道:“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明知打不过还要去。”奇了,这徒弟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她不是常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遇到强敌就要智取,智取不了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别的人性命全是扯谈,自己的才是最最最重要的。杀不了敌也要自保,绝不会自我牺牲。嗬,今天她受了什么刺激了,要去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莫非她又去钻牛角尖了,又想去轻生?不行,这种事绝不可让其发生。   燕若梦挺起胸膛叉着腰义正词严的道:“怎么能不去?除魔卫道是我辈的本份。”她一脸的正经,仿佛真的要去从容就义。   龙飘云打了个哈哈道:“那个……那个凡事要量力而为。”她必须要去开解她,可不能让她去送死。   燕若梦大声道:“可是我总不能留他在世上害人吧。”声音虽大,可底气却有点不足了。   龙飘云当然听出来了,便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都没有看到他害人,你去收他不是有违你的原则了?”   燕若梦正色道:“呔,说什么呐,等他害了人,就为时已晚了。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她攥着拳头,仿佛真的迫不急待的要去捧人了。   急得龙飘云脱口而出:“不可以。”   燕若梦随口道:“为什么?”   “你不能杀他。”话一出口,龙飘云连忙捂住口,瞧着燕若梦,生怕她看出什么来了。   嗯?   燕若梦马上起疑了,但她却不动声色的重复着那一句:“为什么?”   “呃……这个嘛……”龙飘云知道必须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急得直想搔头,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便道:“你说他是红眼的,道上说的一级的僵尸是吧。”   燕若梦点了点头,“恩。”她心里也在盘旋着龙飘云这么说是何用意。   龙飘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一块心头大石,道:“那就行了,你不用去杀他了。”   燕若梦道:“为什么呀?”她这回真的是又惊又愕,这算哪门子的解释,不会是给吓傻了吧。可任她怎么猜也想不出个原理来。   龙飘云把她拥进怀中,轻声道:“祖宗交代过,红眼的不用管。”但愿他真的是那个人,要不放跑了一个大怪那就麻烦了。   燕若梦俯在龙飘云身上,这回是轮到她脸色不定了,她一会想那些老家伙真的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过就赶紧闪,什么守正辟邪,说得比唱得好听,还不是贪生怕死。可刚这样想完又将其推翻了,再怎么说这些人坚持了那么多年,要真是怕,怎么不早点解散,还把她万里迢迢弄来。莫非有什么阴谋?看来定是这样了,好呀,就知道你这师父不安好心。   正想着,龙飘云又道:“不过红眼咬出的绿眼以下的就一定要收拾的了,不管打不打得过。”她扶正燕若梦很认真的望着她,这一刻她必须做回驱魔龙族的传人,即使她知道燕若梦的能力,但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将她推往风口浪尖。驱魔龙族的人是绝对不可以缩在别人的背后,她有她自己要走的路,她不可以踩着别人的脚印往前走。   燕若梦又愣住了,刚才是惊是想不到猜不透,但现在是傻了,彻底的傻了,看来自己的推测得彻底的推翻,幸好那只是推测而不是结论。她眨了眨眼,故意道:“为什么?不会和红眼的有亲吧。哎呀——”   话没说完,龙飘云已经给了她一记爆栗,佯怒道:“不准乱说话,照着做就行了。”这丫头得封住她的嘴巴才行,要不然肯定会问出个所以然来的。噢,不对,自己得赶紧闪。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说不准已想到什么了。   燕若梦揉着额头,撅起嘴,装作想哭的样子,可是在手掌阴影下的眼里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正要开口继续“漱苦”,却发现龙飘云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好呀,破天荒第一次不用她赶,自动自觉闪了。看来她猜得不错,这个师父的确有事闷着她,而且肯定是怕她知道,怕她问到。哎,看来得有一段时间这个师父不会出现的了。   本来燕若梦应该很高兴才是,毕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天天向对方汇报。可是不知为何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应该就是为了那件事,那件她猜不出来的事,龙飘云不肯说,不知卫浩南是否知道呢。突然她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啪”,她把拳头打在掌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第三十九章 解铃(中)(求收藏求红票) 20   这一天是周末天清气爽,最适合一家人去郊游,又或者是三五知己在外头聚会。总之一个星期的忙碌在这一天里都可以得到放松,很多人辛辛苦苦干个不停,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听说在国外,很多洋人为了到一个很有名很高级的餐厅吃上一顿,他们会很拼命地干活去赚钱,当凑够了就马上带上一家人去那个地方。钱,花光了,但是他们一点也不难过,因为他们吃上了非常难忘的一餐。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再怎么苦,只要想一想曾经他们也去过那个餐厅,吃了那么一顿,他们就会觉得很快乐。   其实人只要知足,就会常乐。贪得太多反而是种累赘。   早上十点多了,喝早茶的人早就散去,茶楼只剩几个在享受免费空调的人,零零散散各占一座,谁也不去找别人搭讪,仿佛一个人自斟自饮也挺有趣的。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很不识趣,他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到别人桌前,可没说了半句,别人就骂了起来,但是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对别人低头弯腰行礼,跟着又走向另一座。可是无论他去到哪一座,说不上半分钟,别人就挥手让他走开。要不然就是撇开头不理他,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依旧自说自的,直到别人拍桌子叫服务员来才将他请走。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白发老人,他正望向外面,似乎对附近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那个到处被人赶的家伙见到还有个人独坐,便走了过来。他一脸的笑容,先是却作了个辑,跟着唱了个喏:“老先生早,您一个人吗?不介意的话,我有些好东西要介绍给您。”   这个白发老人当然不是别人,他就是卫浩南。   卫浩南回过头来对着这个人笑了一笑,打了个手式,让那个人坐下。   那人简直是兴喜若狂,他真是想不到竟然有人会如此待他,心里那个乐呀,仿佛他要办的事已经成功在望,已有一大打的钞票要到手了,看来他并没有找错人。   “我姓年,嘿嘿,这虽说是小姓,但祖上便是大清那个赫赫有名的   年羹尧。”这人一开口就将祖宗搬出来给他撑场面了。   “哦。”卫浩南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位年某人便以为别人已经信任他了,就更以为成足在胸,他清了清喉咙,便道:“我看老先生你年岁颇大,但是童颜鹤发,身体硬朗,看来平日挺注重保养的。嘿嘿,我这儿有个药,吃了之后不单可以令你延年益寿活到九十九,而且还使你体力冲盈,像年青人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到这有点不怀好意,跟着便从包里拿出一瓶药来,道:“您看看——”   原来这家伙是来推销的,难怪别人一看到他就讨厌。   卫浩南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可知我今年几岁了?”   这位年先生装作很认真的打量一番,便笑着道:“我看老先生你不过也是五六十而已。”尽管他心里想的是七八十,但总不能这样说吧,无论如何也得把人说年轻一点。   卫浩南很认真的道:“我今年九十八了,可惜呀,吃了你这药只有一年命,还是不吃罢了。”   这位推销员当即傻了,本想说好话讨好人的,却一下就说到别人忌处去了。可是再怎么样他也觉得遇到了个非常好说话的人,那无论如何也得逮住他才行。他讪讪一笑道:“那个……嘿,其实我这个药,还有个妙处的,不过要坚持吃才行,一个疗程一个月,只要你能吃上一千二百个疗程,再活一百年没问题。”这人说的话多假,一年十二个月,一千二百个疗程也就是一千二百个月,就是一百年了。   卫浩南仿佛并没有看出来,反而饶有兴趣的道:“看来还不错。”   这位姓年的推销员以为对方上钩了,便想继续吹嘘下去。谁知卫浩南已打断他的话,道:“可惜你那个东西不太好,药品都是有有效期的,就算我帮你买一千几百个疗程的药,先不要说找地方放,就算是有仓库可以存放,那又能放多久,十年?二十年?”   年推销员一下愣着了,讪讪的道:“那个……那个,您可以不用买那么多的。”   卫浩南摇了摇头,道:“要么不买,要买就买够量,这是我一向买东西的习惯。”   本来呢,人家这样说已表明了态度不会买他的东西了,可这位年推销员不知是不是看准这位老头是个有钱又好说话的主儿,竟然死赖着不肯走,非要卫浩南试用一下他的东西,不买也行。   卫浩南笑道:“不如你试一下我的补品吧,比你那个的效果要好得多了。一年一疗程,存放方便,更不会过期。”说着,他拿出了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三角平安符出来。   年推销员一看愣住了,这老头不是老糊涂了,竟然吃符纸,看来准是信神信佛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很好骗才是,不行得加把劲。他强笑道:“老先生您真是说笑了,这东西怎么能吃呢?”   就在这时,他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为什么不能?”   这年推销员回过头一看,吓得脸色大变,双腿发抖,声音都颤了起来:“凌……凌sir——”   来的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凌天恒。   他冷冷的睨了这推销员一眼,跟着望向卫浩南,有点歉意的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卫浩南点了点头,笑着道:“现在的年轻人可不会像我们这些老人习惯早睡早起的喽。”   凌天恒尴尬的站在他对面,这一天他是起得晚了,不知为何,喝了燕若梦给的符水后,竟然没做恶梦,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凌天宇不忍吵醒他,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卫浩南望着桌上那瓶药,道:“这是吗啡。”   凌天恒脸色陡变,反手抓着那个想要开溜的推销员,并将他按在桌上,冷冷的道:“拿起你的东西。”   年推销员狡辩道:“这……这不是我的。”   “嗯?”   “真……真的不是我的。”上回他也是在一间酒店里卖药,被凌天恒逮着,结果给关了大半年才出来,没想到一放出来还没发市,又遇上他了,真是倒霉透了。上回还有几个弟兄帮忙,今日却只有他自己。他发现茶楼的人渐渐多起来,是的,午市快到了。   “救命呀,杀人啦——”这人想趁乱溜走,可是凌天恒一点也不慌,紧紧地按着他,任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至于旁边的人本想来劝的,但却给早在这儿“观戏”的人拉着,低声说了几句,便没人过来了。   这时值班的保安见到有人打架,便急急走了过来。   凌天恒对他们出示证件,跟着便交代了几句。不一会,来了几个police将这个推销员押走。一场小小的风波也便平息掉了。   “啪啪啪——”   卫浩南轻轻地拍了下手掌。   凌天恒望着卫浩南淡淡的道:“你不会只是叫我来抓个毒叛吧。”   卫浩南抬手示意他坐下。   凌天恒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定定的望着对方,并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肯定非同一般,否则怎么不当着大家说,而非要躲过众人在外面谈呢,而且还是在一个人多眼杂的茶楼。这件事当然与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关。   卫浩南双眼咪成了一条线,揭开炉子上的那茶壶的盖子,看到刚泡下的叶子已舒展开了,便拿起茶壶替对方与自己各倒了杯茶。   凌天恒拈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水很烫,但是他并不在意。   卫浩南则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小酌半口,跟着又吹了吹,再抿上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卫浩南给凌天恒倒茶,凌天恒是茶到杯干,也不知他是在品茶还是在饮茶,抑或他根本就不知喝的是什么。   一盏茶喝完了,卫浩南才缓缓的道:“想请你帮个忙。”   凌天恒知道他开始说正题了,便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呢。”   卫浩南望着他,正色道:“是关于小燕的。”   凌天恒心中一悸,马上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卫浩南摆了摆手道:“别太紧张,暂时还没事。”   凌天恒这才放下心来,有点责怪自己太过冲动,人家好好的,还有一大帮人照顾着,哪轮得着自己操心。为掩饰自己,便捧起茶杯来喝,谁知他早已喝光,只得放下。   卫浩南望着他一拿一放,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跟着又道:“不过快了。”   凌天恒刚放下的心忽又提了上来,他抬头望着卫浩南,沉声道:“怎么说?”他本想镇定下来,谁知声音中还是略带着紧张。   卫浩南转头望向窗外,道:“我算到一年之内她将会有一大劫,如果过不了,只怕……”   凌天恒急道:“只怕什么?”   卫浩南叹了口气道:“丢失性命还在其次,就怕……就怕她会轮入魔道。”他说得有点迟疑,他怕自己推测会有错误。 第四十章 解铃(下)(求收藏求红票) 21   玄光镜只是给了一点的预示,并没有很详细的道出原由,累得他算来算去都算不出。   驱魔天师随时都会失去性命,不入轮回,所以他们对于生命虽也重视,但却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看得特别重、放不开。他们一生至力于斩妖除魔,但是有时候他们往往会为了某些目的而与妖魔为伍,所以有一些驱魔师往往会走向歪道。一旦发生这类的事情,那就将是天师一族的悲剧,更是天下苍生的不幸。这样的事,卫浩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令其发生的。   凌天恒不解:“为什么?”他心中暗忖,就算燕若梦有点嚣张,但那也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黑白不分,滥杀无辜吧。   卫浩南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嗫嚅了一下,才道:“她体内有股强大的戾气,不过她一直都压制着,所以还没发作出来,万一爆发的话就难以收拾的了。”   看着对方似乎不太明白,于是解释道:“戾气是邪气的一种,达到一定程度会令人失去理智,进而做出一些很危险的事。”   凌天恒暗暗点了点头,他知道戾气其实就是暴戾之气,多数是对周遭的不满而产生的,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要不然就不会有些看似温和的人却突然做出了一些灭绝人伦令人发指的事情。但也不能因此断定燕若梦将来就会入魔吧。   卫浩南叹了口气道:“可能是以前的生活造成的。”   凌天恒道:“难道是在儿童公社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燕若梦是个孤儿,所以这样推测。而且根据很多案例,犯案者都是因为离群的孤独心理而产生各种不同寻常的作为。   卫浩南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个出身不是属于现在她本人的,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来,怎样来到这儿。”看着对方惊讶的样子,他也只能这样说。   过了半晌,又道:“我也算过,她的命不应该如此,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强行篡改她的命数。”他记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了。之后他就立即查找她的身份,结果三界六道均没有她的记载。只是人间的档案中有一个似是而非的一点记录。然后他就将这个身份交给她使用。   凌天恒道:“那么你想我怎么做?”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并不重要,正如他自己,一样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只要走好以后的路就行了,谁没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或者他以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也说不定。   卫浩南严肃的道:“带她走回正道,如果不行,就杀了她。”   凌天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吃惊的看着对方,希望自己刚才只是听错而已。   卫浩南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得到她。而且她自己也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要不然也不会死死的克制着。”   凌天恒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为什么是我?”   卫浩南道:“因为你有足够的力量,而且我的大限将到,怕无法阻止了。”   凌天恒大吃一惊,他知道术士是不会给自己算命的,一旦去算,只会是凶兆,这么说难道真的解决不了吗?   卫浩南提醒道:“还有,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凌天恒点了点头。   卫浩南一笑,将菜单推到凌天恒面前道:“你肯定没吃早餐的了,年轻人可不能不注重身体呵。”   凌天恒淡淡一笑,将菜单推回去,道:“你慢用吧,我还有事。”   卫浩南瞧了他一眼,忽地一笑:“去吧。”他并没有问对方要去哪里,而凌天恒也没有告诉他要去哪儿。   很少有人会在中午时份在海边晒太阳,因为这个时候的紫外线特别强,阳光特别猛,除了海边的工作者,甚至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   但凡事都会有例外的,一个穿着黑色开衫的女子静静的站在海边,仿佛自亘古以来就站在这儿,她冷漠的观看着潮起潮落,看着一浪接一浪的浪花,前浪未落后浪已拍到。难怪有人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沙滩,虽说这不是江河,而是大海,但也相差不多了。一切发展得太快,有时候就算让你做个旁观者,你也看不清。   “等了很久吗?”   凌天恒小跑着过来,心中却七上八下的,就像有只兔子在乱蹿。   女子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一会吧。”   出乎意外她竟然没反唇相讥,数落他一顿。凌天恒有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呆呆的看着对方。   微风拂过,薄如蝉翼的纱衣下摆在轻轻晃动着,然而衣里那人却纹丝不动,仿佛并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动得了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她是喜是悲,然而也只有她一人独处时,她眼底里才会隐现那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哀伤。   这样一个娇滴滴,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女孩怎么会坠入魔道。   这样一个心里不知埋藏了多少暗伤的女孩又怎么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魔女。   是不是卫浩南他算错了?   他望着她,心中莫明的一痛,隐隐总觉得会有不好之事会发生。   这个没干什么却让人头痛的女子当然就是燕若梦了,她在这边晒着沙滩浴,那边却有着不少人为她担心。她对所有的事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不过是多了层被的态度,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想的又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既然无人可知,她又何必厚着脸皮去乞求一点奢来之食。   虽然没有转头,但感觉到对方正定定的望着她,她竟然没有不高兴,只是淡淡的道:“我的头发很乱吗?”   “没呀。”凌天恒把目光往上移去,那手指长的短发,随意的梳着,看样子她根本就不像别的女孩那样有耐心去打理,抑或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当作女孩。如此,她过的又是哪般的生活。他不由得又望着她的脸,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那是我的脸脏了。”她的语调依然很平静。   凌天恒虽说一向潇洒,无拘无束,但这时竟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转过头去望着海水。   午时的海风还真是热,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身边的人与自己的身份又是多么的特殊。   谁能想得到天师能与僵尸并肩站在海边看涨潮。   凌天恒道:“是了,你给我的符水是什么来的?”总不能就这样站着,总得找些话来说。   燕若梦淡淡的道:“慢性毒药,我打不过你当然要耍些手段。”   凌天恒一愕,随即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便笑着道:“如果真是毒药,我也希望可以在安静中死去。”他虽然在笑,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诚恳。   燕若梦嘴角一扬,道:“那你就记得在睡前喝了。”她并没有说出其实那是用她的血画的净心符咒,如果是因为她的血而令到他梦魇的话,那么或者用她的血也可以化解。这就是卫浩南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海浪又打上了沙滩,突然燕若梦一挥手,伏魔棒自手臂中滑出,手腕一翻一转,直刺凌天恒。   凌天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望着那个使棒之人。   “太慢了。”   招式凌厉,着着刺向他的要害,不知是对方下手顾忌着,还是她火候不足,他总觉得招式虽狠,可要伤敌还是慢了点。尽管他一眼也没有瞧过。   “呼——”   最后,燕若梦将伏魔棒架在凌天恒脖子上。   几根发丝也随着静止的风开始往下落去。   凌天恒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根本不会伤他,正如当日她只是刺向血刹的幻影一样。   燕若梦冷冷的道:“今日我杀不了你,甚至也伤不了你,但并不表示我不会对你下手。听着,别让我找到杀你的理由,到时就算我不自量力,也要将你收伏。”她望着他,眼神是那么的严肃,一点也不像是恐吓。   凌天恒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有,我也不会还手。”   燕若梦心中暗叹:即使你不还手,单是力量的反噬,我也吃不消。   她收起伏魔棒,缓缓转身举步就行。   在茫茫天地间,她的力量不值一提;而在她的敌人面前,她的力量也显得特别渺小。   瘦削的双肩上究竟要扛起多重的责任,没有人秤得准。   “你要去哪呀,我送你。”凌天恒几步就追了上来,他知道她没有车。   燕若梦转头看着他,突然狡黠的笑了一下,慢慢的道:“我想去shopping。”   凌天恒一听,脸部的肌肉一下僵着了,心中叫苦连连,差点要掉头就跑。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到前一秒该多好。可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踩着沙滩上的脚印跟了上去。   “喂,很委屈你吗?”   “没……没有。”   “那就别给我拉着脸,让人看到多不好,以为我欺负你。”   “嘿嘿——”   “这才对嘛。”   “是了,别墅快装修好了,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择个吉日喽。到时候记得来帮手呵。”   “那……一定一定。”   “这才乖嘛。” 第四十一章 修炼(上)(求收藏求红票) 22   “五行八卦分别指的是什么,对应的又是什么。”   “主要的咒术有哪些?”   “什么日子不能作法布阵?”   罗敏昕和常康宁问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对回答稍慢的g01队员们立即执行“刑罚”。   是的,现在他们当官了,恩,就是令人最害怕那个——考官。   手中扬着“皮鞭”——皮带,时不时往空中挥一挥,幸亏天花板上的吊灯挂得牢,要不然准给他们揪下来。   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刑具”,使人感到触目惊心,但又啼笑皆非。深红的唇膏用来涂眉毛,而眉笔则在脸上画公仔,大小不一的衣服夹子专门拿来夹鼻子耳朵,还有粘鞋的万能胶拿来粘头发,总之身边有的,想得到的都给他们用上了。可想而知,栽在他们手下会“死”得多惨。   幸亏那些g01考生不是只会拿着棍子就冲往战场的勇士,他们的的确确是有真才实学的。当初他们是先考笔试再考实操才能进到特种部队的。要是文化水平不高,首先就给踢出去了。特种部队的任务不单纯只是听从上级的安排去杀贼捉贼,他们还会被安排到各个行业、各个单位中去当卧底,所以他们必须要样样精通。要是你只会扳机射子弹,那么只能送你到最乱的地方去,给你支枪让你任何时刻都可以格杀勿论。而能留下来的,无不都是精通几门绝技之人。所以他们是绝对没有草包的,随便放一个出去都可以顶上研究生、硕士生。   可是这两个考官也非是等闲之辈,他们一心要找渣子,一心要找乐子,又岂会平白放弃这么好玩的机会。他们越问越兴奋,越问越得意,越问越离谱。   “今年世界小姐冠军是谁,哪个国家的,几岁,三围多少?”   “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封面那是谁?演过什么电影?”   “今年红得发紫的银屏情侣是谁?他们合作的第一部戏是什么?”   “……”   那些考生们全都傻了眼,呆若木鸡,互相对望着,哭笑不得。   “一、二、三——伸头出来——”   一眨眼,又添了几件怪物。   罗敏昕很认真的瞧着她的艺术作品,十分的满意:“不错,不错。继续——”   “下个月我们要搬到新屋去,你们回家收拾行李也一齐过去,也好方便对你们实行正式的技能训练。”   这一日的会议中燕若梦便对众人提起,这事她犹豫了好久一直拿不定主意。她并不喜欢群居生活,又吵又杂,自己也会受到约束,一点也不爽。但凌天恒却对她说,这些队员都是住在市区内,平日他们来到明珠小区还算近的,但是新屋却是在郊区,他们一天来来回回四五趟,半天的时间都过去了,还学什么。干脆让他们也住进去,要是觉得不方便,就让他们在旁边草地上搭帐篷,他们在军营里也是那样过的。   凌天恒这样说当然有他的道理,他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两个同样大不透的大孩子,住在那么一间别墅里,难免会引来一些存心不良之人。虽说她并不怕,有对付的办法,但若是事情可以避免,那还是别让它发生好。若是有一大帮人在身边,那别人还是要有所顾忌的。那么他又会不会住进去呢?当然不会,他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去?这些天来他都不与他们相见,就连今日的会议他也没有来参加。若是有事找他,那就视频聊天呗,科技的社会常用的玩意儿。   燕若梦与罗敏昕、常康宁讨论了n次。常康宁倒没有问题,人越多,他越觉得好玩。至于罗敏昕,她也有她的算盘,人多了,那她的工作就可以分摊开,那她就有更多的空余时间了。哎,遇到这两个超级玩家,都不知该说燕若梦是倒霉还是幸福了。   那些g01小朋友们背了一个多月的枯燥理论早就厌烦了,如果不是怕对方那些层出不穷的整蛊人的手段,他们早就吵翻天了,此时听说可以学真本领了,个个都精神一振,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   燕若梦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道:“到时就不是背书,也不是你们拿着枪指着敌人就可以了事的。所以现在就要看你们是否有这方面的潜力,也就是灵力。”她从瓶子中倒出几颗折成幸运星状的符,放在掌中。   手掌平伸而出,让每个人都看清楚掌上的东西。而她自己的目光也落在上面。   突然她的眼里似乎闪着一点亮光,一颗幸运星竟然自动升起,紧接着又是一颗,随着她眼珠的转动,幸运星有方向的在空中移动着,还摆成了圆形。   “哇——”   g01队员们见她露出这一手,眼里无不是惊奇、佩服,不由得赞叹起来。   最后燕若梦眨了眨眼,幸运星又回到了她的掌中。自始至终,她的手都没动一下。   燕若梦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道:“这个不是法术。敏敏,你来试下。”   罗敏昕拈起一颗幸运星放在手上,凝神看了一会,喝了一声:“升。”   幸运星缓缓升起,毫无任何借力停留在半空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使得它定住。   “她练了十天。现在我也给你们十天时间,如果无法把幸运星升起的,一律踢出队伍。”燕若梦冷冷的道。   “才十天,太少了吧。”g01们大吃一惊,纷纷要求给多点时间。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七天吧。其实如果七日都学不会,就算再给你七十日也是浪费。”   g01们面色一变,本想要多些时间,没想到却是减少了。   “还有,到时的训练和实战,接触真正的邪恶异灵,如果有家里问题的,建议离开。”燕若梦有意无意的看向几个人。   “升升升。”   这些大个子的葵扇掌都不知拈烂了多少颗幸运星了,可是半颗都升不起来。   “她不会又是在耍我们吧。”季丽峰反反复复看着手中的小东西,她怀疑当日那两个小丫头的幸运星里装着电子控制器,要不然为什么她们可以随意使它升降,而他们就不行。   “我看到眼都花了,你们帮我看看它还在我手上吗?”马铁成揉了揉眼,连日来的注视,让他提早老花。   “呼——”   屠俊毅手一甩把幸运星扔到墙去摔了个稀烂,他烦躁极了,什么破玩意儿。   “哈哈哈——”   常康宁抛着一颗幸运星走过来,现在他不当考官了,当监考员了。“要不要帮忙呀?”   朱明华道:“好呀。”   “你们准备怎么答谢我?”先谈条件吧,这是他一向的做法。   “啊——”   突然他们齐齐向上看,一颗幸运星飘在空中。   “收。”一声低喝,幸运星回到一个人的手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其余众人纷纷围过去问道,不理那个一直在打如意算盘的家伙了。   佘小婵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呀,只要集中精神就行了。”   “我们都是很集中精神的了。”其他人十分的不解。   “那为什么又升不起来呀?”罗敏昕走过来,看了众人一眼,道,“法术是用精神能量来控制的。所以才会让你们练这个,如果现在你们的精神无法高度集中,到时也就很可能无法在对敌中随意施展出来。”   常康宁也插口道:“就是就是,你们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太多了。”虽然没油水可捞,但是摆摆款,耍耍帅还是要的。   噢,众人这才明白,只好继续苦练了。   “喂,你还来这儿干什么?”常康宁双手张开拦着要进来的徐小美。   徐小美低下头道:“我……我是来道歉的。”她都不知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说出这句话来。   “不必了,谁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常康宁翻着白眼,丝毫都不领情。   徐小美自知理亏,不敢再厉声叫喊。   “让她进来吧。”燕若梦听到声音便喊了出来。   既然燕若梦要让她进来,那常康宁也不好拦阻,便压低声音道:“要是你再敢搅事,我绝不饶你。”说完,才放人进去。   “坐吧,有什么事。”难得今天燕若梦的心情不错。   徐小美坐了下来,有点不太自然,道:“我是来向你说对不起的。之前一直误会你们是谋人钱财的骗子,也从来不相信有灵异鬼怪存在。不过……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们是有真本领的,也没骗人。”   常康宁抱着手慢悠悠走过来道:“那么你是不是要写一篇报导帮我们宣传一下。”   徐小美连忙道:“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   燕若梦冷冷的道:“不必了。”她以为她不过又想拿他们当招牌。   徐小美知道别人误会了,十分难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喏喏的道:“其实我不是想利用你们来出名的。”   燕若梦瞅着她,没答话,对于这些新闻工作者,她理解他们的工作,但是不喜欢他们的做法,他们一发现了什么就马上报导出来,根本就不顾后果,也不理他人的感受。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他们不顾一切的挖掘,有很多隐藏在背后的黑暗,世人永远无法知晓。如果他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能够先照顾到有可能会受到伤害的人,或许没有那么讨厌。但是这个世间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他们其实也不容易,也不能全怪他们。   徐小美静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姐姐,自小身体不好,吃过很多药医了很久都好不了。后来遇到个道士,他说能医好她……” 第四十二章 修炼(下)(求收藏求红票) 23   常康宁立即大叫道:“有病就去看医生,别乱吃香炉灰。”他以为徐小美的家人肯定是听信了那些牛鼻子的话,什么斋戒焚香,摇铃撒米,最后抓一把香灰合水服下。他也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相信这个的,如果吃把灰就能灰到病除,那这个世间还要医生来做什么,又何必辛辛苦苦去山里采药,以实验室制药。前不久就是有一家人抱着个三岁大的小孩来要燕若梦给他烧符驱邪的,他们以为小孩是被病魔缠身才会高烧不退哭喊不止的。他们这些并不专业的人员一看一摸,便知道这小孩是真的发了高烧,赶紧劝那家长送小孩到医院去,但那两个大人却坚持是被邪魔附体,非要他们作法救人。最后他们只好请来卫浩南,给小孩打了支吊针才退了烧,要是再迟一点,那孩子恐怕会烧坏脑了,将来会变得痴痴傻傻的。   还以为现代人思想觉悟高了,谁知还是和以前的一样,蠢到死。一遇到问题就求神拜佛,恕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神佛不过是观看,干吗要来理你呢。   徐小美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他真的让姐姐好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他说要带她回深山里的道观中,吸收天地灵气,修身养性,这样才可以真正的好起来。”   “这就奇了,这牛鼻子既然有两手,怎么不将你姐姐一下医好?”常康宁愣愣的搔着头,突然脸上古怪的动了动,道,“不会是要把她吃了吧。”他当然不会是说吃人了,但他所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看看徐小美,鼻梁上虽架着一副眼镜,但她长得还挺标致的,那她姐姐就算病着,应该也差不了多少。那么莫非是那道士对她姐姐有那个意思,这些事新闻报纸上可没少说的,医生治好病人,最后两人结婚的可不是现代才有,远在千百年前的古代就经常发生这类事件。莫非故事又在重演?   徐小美摇了摇头道:“那年她还不满十岁。”   “啊?”常康宁愣着了,但他很快又想到:“那么是遇到人贩子了。”   罗敏昕白了他一眼道:“要贩也贩个健康点的。谁要个病的,还得给她治,赔本生意谁做。”   常康宁强辩道:“但还有器官是正常的呀,说不定挖心挖肾卖掉。”他双手在虚空中抓着,仿佛正在将某人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   众人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种事可没少听说完,在某些山区,就经常有人失踪的,听说是有辆车子将他们装走的。后来再找到他们时,不是痴呆就是残废,使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人。至于破案,那是笑话,官方根本就不敢将这事公布出来,只是让警方仍将其继续当是失踪案件处理。这还是一些知道内幕的人看不过眼传出来的,但是二十年前有这种交易了吗?   徐小美脸色惨白,双目已泛起了泪光,哽咽着道:“一走就二十多年,我的家人四处寻找也找不到,也向一些人打听过,却依然是一无所获。我姐姐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所以我就开了个报社,希望可以有点作用。”   常康宁低声道:“师叔姐姐,要不你用玄光术找找。”   燕若梦努了努嘴瞪了他一眼。   玄光镜是一种法器,可以传递图像、声音以及各种景象,现代人根据这个原理便创造出了3g电话。   而玄光术又叫圆光术,可在墙上、水中、掌上画个圈,就能像放电影一样显现出各种图像,是一种具有“显像”功能的法术,一般来说是没有声音的。曾经在古代非常的流行,比如走失人口或丢了东西,就用圆光术,非常的灵验,据说还能看到东西丢失的全过程。而一些衙门为了辑拿凶徒,也会请人施法找人,但也因此,懂得此法术的人常常会遭到暗算。因此流传至今,懂得此术的人已经不多,即使是会的也不敢随意使用,生怕遭到不测。   徐小美看出有一丝希望了,急道:“要多少钱,你尽管说,只要我给得出。不,我可以去筹,只要能找到我姐姐,你要多少都行。”   常康宁一本正经的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乱开价的。反正一分都不会收少你的。”   很快就设下香案,正中放着个铜盆,盆里盛了七八分满的清水,可清淅照出人的相貌来。   燕若梦烧了张符,手拈结印在水中画了个圆,并念动咒语。   不一会水似是煮沸了般滚了起来,但很快就平静下去,回复如初,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水依然是那样的清澈,倒映出的依然是面前的景象。   徐小美急问:“怎样了?”   常康宁道:“喂,生辰八字不对。”   徐小美惊叫道:“不可能。”   “你看,水面什么也没有。”常康宁指着面前的东西,道,“我们道具齐全,施法也不是第一次了,往日都是百试百灵的,可今日却不行,那当然是你那边的信息错误了。”   “不……不可能的。”徐小美失神的跌坐在地上。   燕若梦轻蹙双眉并没作声,就在刚才水沸起时,她依稀看到些什么,可是她并没有看清楚,而她施法时感觉到旁边仿佛有一股力量向盆中袭去,当她收起法时要追踪那股力量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哇,美丽的新房子,我来了。”常康宁拉着行李箱率先冲了进去,第一件事当然要霸个最大的房间。   经过一个多月的装修,别墅焕然一新,迎接它的新主人。   首先是楼层分配,四楼是天台公用地带,三楼当然是两位女主人的了,二楼嘛就是常康宁和g01的小朋友了,至于一楼当然是客厅饭厅兼室内练功场所。接下来就是分配劳动任务了,要不然这么大间屋子,怎么维护。   由于朱明华过不了灵力那关给踢掉了;舒文嘉因家里原因早就离队了;而杨亦刚则是被劝退,因为他的妻子快要生产,众人都不希望他卷入这凶险万分的灵异世界中。所以现在g01们只剩下七个人了,刚好一个星期一人一天呗。   他们搬进来后也没有请别人,只是办了个小型的家庭式宴席,不用问当然是让酒楼来包办,某个部门来埋单。出乎意外一向不喜这些场合的凌天恒也赶来了,名义上是以领导的身份来贺喜,实际上是来痴餐(蹭饭)。大家开怀畅饮,度过这开心的第一天。   这一天轮到侯家晖值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做的,都是些日常的工作,室内外的卫生还有一家十口人的伙食。   话说他搞完卫生后,就应该跟罗敏昕一同去附近的农庄买菜的了,可奇怪的是找了大半个屋子竟找不着人,既不见她看电视,也没见她玩电脑。最后来到饭厅,只见她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白粥。不由得呆了一呆,暗想:“怎么今天这么勤了?”平日她可是指使人做事指上瘾的,压根子就不会动一动,今天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了,竟然自己动手啦。   “搞完卫生啦。”罗敏昕看到他走过来便道。   “恩。”侯家晖说着自己也拿着碗准备去吃早餐,可打开锅一看,傻了,怎么没了,不是这么自私吧,只做自己的。   罗敏昕笑咪咪的道:“别看了,今天没煮你们的。”   侯家晖放下盖子,随口道:“为什么?”   “今天辟谷呀。”常康宁慢吞吞的走过来接口道。   跟在他身后一同下来的其他g01队员们一听大叫起来:“什么?”   人食五谷杂粮,在肠中积结成粪产生秽气,而道家认为清除肠中秽气,必须辟谷。辟谷又称“却谷”、“断谷”、“绝谷”、“休粮”、“绝粒”,即不吃五谷,而是食气,吸收自然能量。现代人食物丰富,吃得太多太好,辟谷是为了养生、排毒、美容,养颜,调理身体等。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则是修炼成仙的一种方法,要知道神仙是不食烟火的。   “一个月两次,初一、十五,月缺月圆前后三天。”常康宁慢慢地升出三根手指。   怪不得昨晚他吃得那么多了,原来如此。其他人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嚼。   罗敏昕打趣道:“你们不会挨不了饿吧。”   真是气死人了。   众队员不满的道:“那为什么你可以吃?”   罗敏昕耸耸肩道:“我又不用学什么道法。”   众人不由得纷纷嚷了起来:“什么都不吃,怎么有力气训练?”   “就是,不吃东西走路都没力了。”   罗敏昕笑道:“你们可以喝水。”   水就水吧,总比什么也没得吃好。   这些队员正准备喝个饱。   谁知罗敏昕却道:“已经倒进你们的杯子里了。”   g01一看真是欲哭无泪,才二百毫升,要知道常人一天是要饮八杯水的呀。   “嫌弃的就别喝。”燕若梦背着手慢慢踱下来。   g01一听,立即把水倒进嘴里,生怕她一个不高兴连这最后的一点水也不给了,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会得去把水龙头的生水喝个饱的,再怎么说拉肚子总比饿肚子要好。   不过燕若梦早就料到他们会打什么主意了,手一挥,把一大包东西扔到桌上,道:“敏敏,收好点东西,不要人还没吃就让老鼠吃了。还有锁好厨房的门呀,别又养个小老鼠出来。”   “放心吧,我装了老鼠夹了,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罗敏昕笑着拿起东西,嘻嘻,她有口福啦。   常康宁一见,傻了,这可是自己昨晚偷偷藏起的食物呀。   燕若梦看了看这些人,知道他们一时间也无法适应的,不可能做消耗大的体能训练了,于是便带着他们上到天台,面朝东方盘膝坐下。   “眼观鼻,鼻观心。闭口藏舌,舌顶上腭,呼吸绵绵,微降丹田……”她念着口诀教众人练气修真。   就这样,他们每天早上起来打坐练气,下午就是体能锻炼,晚上就实施模拟战斗。 第四十三章 团结与信任(上) 24   “这是一间正在装修的旅馆,接到的消息里说工人在装修的时候碰到那些东西,虽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不能任由它胡作非为。现在我们就是去将它找出来。”   燕若梦带着一帮人来到一栋有点旧的建筑前,外围搭着竹架和布篷,门前有几堆沙和水泥,铁铲、水桶什么的倒在一地,七零八落的脚印都是朝着外头的,看来当时那些工人走得很匆忙,根本就不敢往里去了。   不远处是客运站,旁边还有几栋低矮的楼房,同样是旅馆,看来这些老板也挺会做生意的。不过现今搭车来这儿的,多是外地游客,而且多是一日游,需要住宿的并不多,至于出差数日的,公费报销不住酒店去,干吗要住这些破房烂舍。只有一些经济情况不太乐观的才会选择住在这些残旧的旅馆,但现在这些人学精了,都直接在车站打地铺了——省钱,反正身上没贵重东西,不怕你打劫。   那么还会选择住旅馆的会是什么人呢。其实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就是那些干不正当行业的人。住旅馆便宜,而且地方简陋,即使是想打秋风的pc也懒得来,除非逮住了某只肥羊。但是不管什么人都好,只要能来就有收入,所以旅馆是来者不拒,并不像酒店那样有那么多繁琐的手续。对人如此,那对某些事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种地方经常有很多事发生,也没人去管去查。   至于装修,谁都知道,只要你没有把它完全拆掉,只要有一块地方可以替它迎来收入,那么是没有停业之说的。这么说来,在搞怪的也许并非是以前就已潜藏在这儿的东西,也许是新近增添的。   g01队员们学了那么久,除了跟随着去观看之外,根本就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早就狠得牙痒痒了,现在来了当然要一展神通才行。   燕若梦扫了众人一眼道:“大家分头去找,注意安全。有什么发现就立即用通讯器通知我,千万不可鲁莽行事。understand?”   “yes。”众人齐声应着,眼里射出兴奋、喜悦、激动的光芒,仿佛他们现在并不是去捉妖怪,而是去领花红。眼前的不是破楼,而是用红布铺地专为他们搭建的颁奖台。他们恨不得一下就扑过去,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抢过来。   “go——哎呀——”   刚走了一步,燕若梦突然抚着肚子痛苦的弯下身。   “师叔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常康宁连忙走过来很关心的问道。   燕若梦咬着嘴唇,像是忍受着剧痛般,低声道:“可能是刚才吃坏东西了。你们在这等我。别乱跑。”话未说完已急步跑开。   啊?!   不是吧。   g01队员不由得大眼瞪小眼,都呆着了。   满心的欢喜逐渐降低。   刚才雄赳赳、气昂昂的神采飞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战之前的心情最忌是大起大落。   常康宁倒不觉得怎么样,在任何时候他都可以使自己快乐起来。他独个儿跑到沙堆旁,也不顾脏,便蹲下去用手掬起泥沙来玩了。就像小孩子们经常玩泥沙那样,拈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喂,都别站着,过来玩呀。”   他见其他人像根木头站在那儿,便招呼他们过来玩了。   可是玩泥沙这种孩童的行为,那些队员根本就不屑一顾,压根子就懒得理他。   “不如我们进去吧。”   g01队员左等右等等了半个多小时都不见燕若梦回来,那边常康宁却玩得不亦乐乎,不停地大呼小叫,只有他们傻呼呼的站着,不觉有点烦燥了,就商量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不可以,不可以。”   符伟超反对,说领导没回来不能擅自作主张。   但其他人一心要表现自己,哪肯听他的。   于是便吵了起来。   “依我看,大家不如进去吧。说不定,把那家伙搞定了,miss还会赞我们。”   “就是就是,在这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是怕的就留在这儿,不怕的跟我进去。”   “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小鬼头,瞧我怎么捉住他。”   就在他们争执到不可开交时,突然从建筑里传来一声惊叫:“救命呀——”   有情况!   g01互相看了一眼,进去的理由来了。   “冲——”   “不能进。”   符伟超赶紧拦在前面,他感到事有蹊跷,按理这儿早就清场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里面,而且也没有谁敢留在里面,莫非是那些东西要引他们进去的。不待他多想,里面又传来了几声惨叫。   “你怕就留下。”   看样子是要出人命了,别的队员也不顾那么多了,绕过符伟超就冲进去。   “喂,你们——小心有诈。”   符伟超看着其他人都冲进去,急得直跺脚,只好跟着也进去了,他竟然忘记通知常康宁,或许他以为对方已知道会跟着过来的。   旅馆在搞装修,外面搭着篷布,因此室内的光线很暗。其实电匣尚未打下,要开灯的话还是可以的,可是却没有人想到要伸手在墙上按一下。他们反而亮着自带的手电筒。   刹时间一道道白色光束在室内来回闪动。   “喂,别照我。”   “谁让你靠我这么近。”   “我走这边,别跟来。”   “谁要跟你,你别靠过来才是。”   他们拿着手电筒到处乱照,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躯立在走道上。   “谁?”   “什么人?”   在电筒的照耀下,依稀看到此人穿着一件连帽的黑色卫衣,但是整张脸都让衣服遮着了,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也许是听到了声响,这人一个转身往一旁跑开。   “站着,别走。”   既然找到对象,他们又怎么肯放过,马上就提起桃木剑便追了过去。   “喂,你给包围了,快快束手投降。”   几名队员很有默契的分作两批,左右包抄过去。   那黑衣人倒也不慌张,他见这些人两路夹击,身子一退,脚步一转,便往另一边走去,反正旅馆内到处都是路,没有路就进入房间从窗口跳出去。他脚步不大,走得也并不快,但是g01队员怎么追也追不上,总是相隔七八米。如果只是他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的话,他们肯定会拔出枪,打趴他再算。可惜自己人偏偏又从对面跑过来,使得他们根本就不敢开枪。   黑衣人时不时闯进房间,接着又从另一间房出来,他不紧不慢的带着他们穿梭在楼层的各个房间,累得这些队员直骂起来。   “喂,你打就打,跑什么跑。”   “有种的就给我站着,哥们来单挑。”   黑衣人“哼哼”冷笑了声,走得更快了。   这些队员当然受不了他这一击,跟着也加快速度追过去。很快他们竟然走散了,原本是三四个一组的,首尾呼应,前后相差不到五步,可走着走着距离越拉越开,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喂,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哎呀,你这速度怎么捉妖。”   “好家伙,他是属兔的吗?怎么老在窝里窜?”   “早知,我就该带根萝卜来。”   符伟超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通讯器大叫起来:“不好,他是要逐个击破,大家别中计了,快下来集合。”   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左右看了看,附近只有自己,队友都不在身旁。虽说他们孤身作战也不止一回了,但是现在要对付的并不是人,难免心中已有怯意。何况这并不是训练,燕若梦更不在旁边看着。这回可惨了。   退。   只有退。   他们虽然很想领头功,但是相对于自己的性命来说,还是自己重要一点。   “啊——”   惊呼声在空旷的走道中响起。   侯家晖急忙喊道:“是僵尸,大家小心。”刚要往回走,却见到黑衣人迎面而来,他看到对方向他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如利刃一般闪着惨白的光芒,像是要随时割破他的喉咙。   “在哪里?”   “快走呀。”   侯家晖也顾不得向对方攻击了,虚晃一招,转身就跑。那个僵尸正要追他,眼尾一瞥却看到身后急急跑来的马铁成。   “吼——”   那僵尸发出了低低的一声,一回手刚好抓着撞过来的马铁成。   马铁成本想给他来个背后袭击的,没想到却让对方捉住,不由得害怕起来,想挣扎,可手脚却软了下来。   “啪”的一声,桃木剑跌在地上。   侯家晖刚走到楼梯转弯处,出于本能他回头看了看,却见那僵尸慢慢把嘴靠向马铁成的脖子。脚底的寒意“嗖”地一下蹿到脑门,他浑身一颤,不敢再看,连滚带爬奔下楼梯,他知道再不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了。   “阿晖。”符伟超迎面走了过来。   “不……不好了,阿……阿头。老……老马给……给咬了。”侯家晖一见到自己人,脚一软再也站不稳了扑到地上。   符伟超急忙将他扶起,紧张的道:“你说什么?”   侯家晖喘着气,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才道:“老马给咬了。”   “什么?”   其他人刚刚从别处跑来,正在喘着粗气,一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了。   季丽峰失声叫道:“那怎么办呀?” 第四十四章 团结与信任(中)(求票求收藏) 25   是呀,该怎么办呢。   众队员都看着他们的队长,希望他可以想个办法。   可符伟超又有什么办法,他只觉得侯家晖的身体在颤抖着,不对,是他扶着他的手在颤着。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到数不清节拍。他的手开始冰冷,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开始打哆嗦。   “阿头,你没事吧。”缓过神来,侯家晖反而扶住了符伟超。   静,很静。   粗重的呼吸声已渐渐降低。   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的寒意。   金秋季节,枫叶正茂,他们居然觉得很冷。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碰上异灵真的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对付,但是明白有什么用,一切已无法挽回。   “啊,是老马。”   马铁成从对面跑来,身后并没跟着什么。但其他人却惊恐的看着他,像是看着怪物一般。   “别过来。”   “站着。”   突然这边的队员纷纷举起配枪指着他。   马铁成一愣道:“你们怎么了?”被枪指着只能停了下来。   侯家晖望着他,颤声道:“你给僵尸咬了。”   马铁成这才明白,连忙辩道:“他没咬到我。”刚才他虽无力挣扎,但是无意中却摸到身上的平安符,那是燕若梦发给他们的。他想也不想就把那符贴了过去,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没想到那僵尸竟然大叫一声,扔开他飞一般逃了。可怜他活了四十多年,经历了多少的大风大浪,参与了多少次生死血战,都没有这次令他那么害怕过。人们常说生死一线,但又有谁知道站在那线上,比站在两端还要可怖。   侯家晖大声叫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   “没有,真的没有。”马铁成想解释,但一急起来却不知怎么说了。   “喂,你们怎么都站着,捉到那东西了吗?”常康宁从外面边跑边喊过来,刚才他玩泥沙弄到一身脏兮兮的,但现在却干干净净的,看来他去清洗了一番才来的。走近一看,却见到这些队员都举着枪不由得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急道:“嗨,你们在做什么,快放下枪,很危险的。”虽说枪口并非指着他,但他还是敬而远之,不敢靠他们太近,生怕一个倒转过来会对着他。   “你来得正好,马铁成被僵尸咬了。”   一看到他来,g01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纷纷叫起来。   常康宁大吃一惊:“被僵尸咬了,要是不死就会变成僵尸的。”说着他也往自己身上掏家伙了。   “我不是,他没咬到我。”马铁成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他不知为何大家都不相信他。   侯家晖喊道:“我明明见到你给咬到的。”   马铁成嗄声道:“真的没有,没有咬。”   “休想狡辩。”   “别不承认了。”   马铁成越是说没有,其他人就越认为他被僵尸咬到了。往常审问犯人之时,基本上疑犯都是说自己没有做过的,谁又会直接承认。   在这些队员当中,符伟超还算冷静的,他并没有掏出手枪,毕竟对方是自己的队友,就算是杀人犯,也应该给他一次辩白的机会,可是这边的队友已失去了理智,叫他们安静下来定是不行,因此便对常康宁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检测得出来的?”马铁成的说话他们也许不会相信,那么就请专家来判断吧。   “当然有啦。”   刚才乱哄哄的,常康宁根本就不知该怎么做,现在听符伟超这么说,马上就会意了,反手伸向背包。   其他人见此,也回过头来望着他,手虽握着枪,但若是扳机的话,肯定瞄不准对象。   常康宁在包里摸了一会,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下来,低呼道:“没带。”   马铁成开始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没被咬到,不怕什么检验,他一脸期待的等着。但现在一听到常康宁说没带,那就是没法让队友相信他不是僵尸,不由得急了起来,就要向常康宁走去。   屠俊毅大声喝道:“站着,再过来我就开枪了。”他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他。   马铁成脸色一变不敢再靠前了,看到队友这样对他,不禁觉得心寒,颤声道:“为什么你们不肯相信我?”   屠俊毅冷冷的道:“miss说过做这一行就要狠,心软的就会死,你别怪我们了。”他紧紧的盯着马铁成,将枪口瞄准他的胸口,手指紧扣着扳机,只要轻轻一按子弹就会射出。   马铁成退后了几步,摆着手道:“我真的没有被咬到,真的没有。”激动之间,手大幅度的摆动着,突然也碰到腰间的配枪,下意识的拔了出来。   刚才其他人本想停下手来先搞清楚马铁成是不是僵尸的了,可一看到他拔枪,也不想其他了,都扣着扳机瞄准他。管他是不是,只要他一乱动就射他个马蜂窝。   “大家冷静一下,先把事情搞清楚。”   眼看着枪战一触即发,符伟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真不知该怎么劝这些人。更何况此时谁都听不进任何的语言,而他更不敢走上前去以身躯挡在枪口前。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燕若梦走了进来。   “砰——”   可是不知是谁手颤了还是怎样按下了扳机。   枪一响,子弹发了出去,带来的便是连锁反应,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不要呀。”   “不可以。”   常康宁和符伟超大声喊着,却又不敢冲过去,只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楼房虽旧,但用材较好,子弹射到墙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坏,要不然塌了下来就糟了。   “悉悉索索”天花板上的灰尘洒落下来,但众人视线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他们清楚的看到子弹并没射中马铁成,因为有一个人极快的将他拉到柜台后。   那个不是人,是僵尸!   刚才他们追着的那个疑凶。   这边持枪的队员再次举起枪指向那边。   只见那僵尸一手按着马铁成,一手将他持枪的手高高举起。   刚才马铁成也按下了扳机,枪口正是向着他们这边,由于方向的变换,子弹射向了天花板。所以灰尘才会从上面落下,因为他们是向前射击的,就算打不中,也不可能向上打去的。换句话来说,那马铁成要是向着他们这边开枪,那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会中弹。   这么说是僵尸救了他们?   他们又惊又骇,不太相信的望着那边。   “够了。”燕若梦走了过来,大声喝道,“收起你们的枪。”   “听没听到,叫你们收起枪。”   喊了两次,终于有人把枪收了起来,但屠俊毅依然用枪指着那僵尸。   燕若梦走到他前面喝道:“把枪收起来,听到没有。”   屠俊毅冷冷的道:“不可以,他们是僵尸。”他脚步微微一移,身体转了个方向,但是枪口依然对着那边。   蓦地燕若梦出手如电,手指弹在屠俊毅持枪的手腕的脉门上。   “叭——”   屠俊毅只觉得手一麻,手指无力。   枪掉在了地上。   “你……”屠俊毅愤怒的睨着燕若梦,想骂却骂不出口,想打却又麻痹未退。   突然那个僵尸把手往脸上一抹,揭开了遮面的帽子,缓缓抬起头来。 第四十五章 团结与信任(下)(求票求收藏) 25   众队员一看不禁都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原来这僵尸并非别人,竟然是凌天恒。只见他一挥手,把一样东西抛到他们面前,竟然是一对又尖又长的假牙。他轻轻拍了一下惊惶失措的马铁成,按着他的手改为扶着他。   “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邪灵,也没有什么僵尸咬人。这次是你们的测验,很可惜你们全部都不合格。”燕若梦冷冷的对着这些队员道。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众队员惊魂未定,他们根本都没有反应得过来,耳中还是枪声作响。可是那一句没有邪灵,没有僵尸咬人却使得他们心头大震。   没有?!   真的没有吗?   那么刚才……   他们望向马铁成,望向凌天恒,最后又望向燕若梦。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是惊,是惧,是疑,是惑,是怨,是怒。   燕若梦走到符伟超跟前板着脸,厉声道:“上头让你当g01的队长,就是信任你,相信你,认为你有能力带好这支队伍,管好这些队员。可如今你这个队长,又是怎么做的?手下的兄弟不听你的非要进来,你可以说你一个人拦不住。可你若是要拦,会一个也拦不了?如果他们愿意听你的,又需要拦吗?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不听你的?”   符伟超低下头懊悔万分,他也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好,如果在门外,自己能拦住众人,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发生。   燕若梦继续道:“他们要火拼,你还是劝不住。你说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怎么就带不好手下的队员?是进是守,犹豫不决。面对危险,畏惧不前。队友自把自为,你就想做和事佬,四面讨好,谁也不敢得罪。”   她这话一针见血,直把符伟超的弱点说了出来。   符伟超听了心中难受,但也不得不承认。哎,他这队长真的不好当。   接着燕若梦又走到侯家晖跟前道:“你看着队友被擒不去救,反而自己逃走,还有没查清事实就下了定论,你可知道这不单会误导别人,还会害死人的。”   “我……我……”侯家晖望着她,触到她锐利的目光,忽又垂下头,作声不得。   “至于你……”   燕若梦转头看着屠俊毅,只见他还是一脸恨色,看样子十分不忿。果然屠俊毅见矛头指了过来,一仰头不服气的道:“你说过只要是邪灵,即使他是亲友都要杀。”   燕若梦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悲怜,但却大声喝道:“说了多少次,不可以一竹杆打沉一船人。先不说还没查清楚他是不是僵尸,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滥杀。”   她这么一说,倒激起了其他人的不平。   “万一他真是僵尸呢,难道我们要束手待毙吗?”   燕若梦严厉地望着他们。   这些队员理直气壮回视着,但是目光已开始闪烁,没有万一,对方并不是僵尸,他们差点就铸成大错杀了自己的队友。   燕若梦冷声道:“就算是又如何,难道你们就没有对付他的办法了吗?”   这……   这边的g01队员都垂下头,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委屈。   燕若梦转头望向马铁成沉声道:“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相信你?”   马铁成眼神有点空洞,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队友,根本就不知如何答她。   燕若梦毫不留情的道:“平时你恃着自己年长,在队里的时间长资格老,就对他们不停的进行着所谓的指导。表面上他们好像挺佩服你,实际上呢。”   马铁成莫明的打了个寒颤,失神的望着她,又仿佛透过她望到了远处。活了那么多年,除了被上司前辈批评过之外,根本就没有别人在他面前说过半句不是,可现在竟然给个后生如此教训,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单是面子挂不住,简直是想一头撞死算了。   燕若梦冷冷的往众队员逐个看去,一字一句的道,“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们算是什么?特种部队的战士?哼,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如果我真是你们部队的阿头,我绝对不会派你们上战场,因为你们去只会是送死,是白白的送死,连炮灰也没资格做。你们……你们……哼,还是尽快卷包袱走人,别跟我学了,我可没那么多精英赔给政府。”她越说越气,气得都说不下去了,一甩手往外就走,不再看这些人了。   “顺便告诉你们,这一次的测验题目是团结与信任,这不是道术测试。你们的修为太低,难以单独对付邪灵,最好是多人配合作战。可惜呀。”常康宁摇了摇头也走了。   沉,不是沉默,是心沉到底去了。   乘兴而来,搭肩说笑,到最后难道要落得个解散收场吗?   突然侯家晖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   对不起,有用吗?   没有人答他。众人各怀心事。   “你们是一队人,不是一个人。要学会互相信任和帮助,要不然不用敌人出手,自己就乱了起来了。”凌天恒拉着马铁成走过去,微笑着望着众人。   看到他的笑容,众队员都觉得自惭形秽。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用枪指着你的。”屠俊毅走上前对着马铁成深深一辑。   “对不起。”其他人也纷纷上前道歉。   马铁成低声的自责道:“其实我也有不对,我以前不该那样对大家的,我总以为自己懂的东西多,我……”   “别这样说,你是老马,知道的事当然比我们多了,是我们太自以为是了,不当一回事。”   “我们年轻识浅,希望你别怪我们。”   马铁成看着他们,眼圈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众队员互相拍着肩膀,拥抱着,安慰着。经过了这一次,他们之间才真正的看清楚自己,也看清楚了别人,学会了信任和理解。   凌天恒看到众人和好如初,便道:“好了,回去吧。”   一提到回去,众队员面面相觑,又低下头。   佘小婵担心的道:“miss刚才发那么大的火,肯定憎死我们了,还能回去吗?”   他们这一次的表现实在太差了,太令人失望了,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原谅。何况燕若梦将话说得那么绝,又怎么会让他们回去。   凌天恒笑道:“没事的,如果她真要赶你们走,又何必对你们说那么多,她呀,吓吓你们而已。不过你们回去记着要听话了,要不然她真的会不高兴的。”   “谢谢你,凌sir。”   “什么话?刚才吓着你们还未对你们道歉呢。”   g01听他这么一说,稍稍安下心来,谁也没留意到他掌中还握着一颗子弹。   (ps:猜猜是谁开的第一枪) 第一章 黑衣女郎(上)(求票求收藏) 26   出气吧,也许有很多人都不知这是怎么样一个场所,毕竟即使是大城市也不多见。但如果提起拳吧,该有人知道了吧。以武术文化为主题,以酒吧形式经营,通过举办专业的拳击、散打、摔跤等比赛,弘扬武术精神、培养职业选手。不过出气吧并不等于拳吧,但基本上也是一个耍武的地方。或者这样说,不是比武,而是打架。不是打拳,而是发泄。   人呢,在社会上行走,难免会受气的,老板的责骂,老婆的埋怨,哎,总之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好好先生,好脾气、没脾气的人压根子就找不到半个。所以有气就要出,要不然憋着挺难受的。   那么你也该明白了,这个出气吧,就是让你出气的地方,摔杯子摔盘子揍人挨揍,只要你想得出要怎样出气的法子在这儿都可以实行。只要你有钱,想拆了这店子也行。所以嘛,要开一间这样的店不容易。而开了之后要维护也不容易。更不是你有钱就搞得掂的,所以开出气吧的幕后人都挺不简单。   出气吧向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无他的,谁知道人会什么时候发脾气的,总不能等你开门营业了才有脾气吧。站在门口被风吹吹,什么火也熄了。做生意永远是要顾客至上,哦,搞错,是顾客的银子至上,只要你有钱,甩下一定数额的钞票,吧里的任何设施,包括工作人员,都任你使用。   不过来这样场所的人可不会给你规规矩矩的,所以常常有流血事件发生。奇就奇在,有关部门对这些事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弄出人命就行了。   可是这一晚,平日门庭若市的出气吧竟然出奇的冷清,莫非是停业整改?要不然怎么连站岗的保安也从四个变成了一个。   “小姐,今天盘点不营业。”身着制服的保安从门口就一直追进大厅,他不过是打了一下小差,给女朋友发了条短信,没想到却让人闯了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又怎么承担得起。   一个穿着黑色露脐小衣、超短裙、长靴的高挑时髦女郎快步急走,根本就不顾别人的阻拦,脚步一移,身子一闪,就从对方身边走过。   “我知道。”   暗红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性感中带着几分可爱,妩媚中又却有着几分犀利,看上去似是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女子,可说出的话却是那般的冷漠,像是不屑与人交谈。   她把墨超往发顶一推,浓黑的长眉下那双锐利的眼睛,便迅速往大厅扫视了一圈。   正中央是一个擂台,一边吊着沙包,另一边是控制台,旁边有一条环形的楼梯,看来楼上还有雅座之类的包厢。   “那么你……”保安想婉转的请她离开。   “你们不是要搞清洁吗?”黑衣女郎打断他的说话,继续道,“我就是来工作的。”   这个保安打量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问:“你是燕小姐?”他不敢肯定,听说这间出气吧时常发生某些事,因此请过她多次,不过他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她。   黑衣女郎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眼尾那条黑线微微动了一下。又是燕若梦,难道这个世上就只有她行。   保安一愣:“那……你是她的职员。”   “也不是。”黑衣女郎仰起头傲然道,“以后她的生意都由我拿下,而且价格比她便宜一半。”她就不信这些生意人不会算这个数,还会去光顾平安堂。   保安这时才明白原来是竞争对手来抢生意的呀。但他只是打工的,不能作主,只好急call经理过来。   不一会经理就过来,听保安大概说了一下,便明白了情况,心中暗忖,她的价格的确很吸引人,但是做生意还是有原则的,不然就乱了套。何况平安堂那边的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只是眼前这女子又不知是什么来头呢,不过既然敢与平安堂叫板,想必也不简单。于是便道:“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今次我们已经请了平安堂的燕小姐来了,所以……不过以后我们还是会有机会合作的。”(真是乌鸦嘴,这样咒自己的店)他也不敢惹怒这女子,毕竟敢干这一行的人并不是吃斋的。   “以后的以后再算,今日既然我来了,我就要搞掂好才走。”黑衣女郎压根子就不理会对方说什么。   这个经理皱了一下眉,不太高兴的道:“这位小姐,我们已经打了款给别人了。”   黑衣女郎毫不在意的道:“没关系,最多再算少你们一半费用。”   她这个样子哪像是来做生意的,倒好像是来求别人给她事做的。   “怎么不免费呀?”一把男声在门口响起。   “那也没关系,我不缺钱。”黑衣女郎听到声音便回过头看去。   进来的是两男两女,正是燕若梦带着g01的队员来了。而刚才说话的是常康宁,这时他又道:“钱多的话就给我一些,反正你也没多长的命享受。”他抱着手半眯着眼看着黑衣女郎,哇噻,穿得真火辣,可惜不是他的菜。   黑衣女郎一愕:“你们是谁?”她看出他们并非是这出气吧的人。   常康宁哂道:“怎么,抢了别人的生意,却不认识人呀。”这么大个帅哥,她居然不认识,若不是看在她是个美女的份上,他还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出气吧的经理一见便认出来了,马上道:“是燕小姐来了。呃,这位小姐也说想来帮忙一下,我们心领了,那个……”他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贪小便宜答应对方,要不然让这些人听到,可不好了。   燕若梦笑道:“有人愿意来帮忙当然是好啦,不过既然你们先请了我们来,那我们就一定要做。要不然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做不好才让别人做了。”她虽与那经理说话,但却在打量着黑衣女郎,眼里微微露出惑色。   那经理连忙道:“哪里话,哪里话,谁不知全香江,干这行的是你们平安堂的最好。”   燕若梦没理他,只是望着黑衣女郎,似笑非笑的道,“你的条件那么好,客源有的是,又何必来抢别人的。”她这话中带话,既是嘲讽,也是不满。表面上好像是说她穿成这样,还怕没客人会找她,听上去好像有某种意思,但千万别会错意了,只不过黑衣女郎这装束不得不让她这么说,还以为她自己已经打扮得够夸张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厉害。瞧她的样子,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她自己,莫不是故意穿成这样的,要是闹出什么误会来,毁坏的可是她的形象。所以她才说对方条件好,那么就没必要模仿别人了。另外她不只是说对方的装扮,还说她那脾气,有哪个客人敢不卖她的账。   可是黑衣女郎不知是理解低听不懂,还是脾气好在忍着,她只是狠狠地瞪着她,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很不喜欢她。而且还带有几分憎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仿佛随时都会扑过去拼命。   这可有趣了,两个都穿着黑衣的女子在互相瞪着,谁也不相让。一个冷静中带着不解,而另一个却是怒目而视。   半晌,黑衣女郎像是把怒气压了下去,扬了扬眉道:“我就是喜欢抢你的,怎么样?”她这一副挑衅的样子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   燕若梦沉声道:“这么说最近把我的生意都截走的就是你了。”   最近接到好几个单子,等他们去到的时候都被告知已经让人先一步搞掂了,甚至在行内已开始传出平安堂已经不行了,搞到好些老客户已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对于做生意,燕若梦他们根本就不在行,他们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赚钱,而是要驱除邪恶。所以对于别人把生意抢去,他们也是一笑置之,你有力气便去做呗,他们乐得清闲。但是他们又好想知道谁那么有种,有胆子来惹这个小魔女,都想一睹这位仁兄的风采。所以今日特意超速赶来,果然看到对方了。   人是看到了,但是燕若梦却觉得不对劲,对方并非为了钱而来,也不是为了扬名,要不然怎么查不到此人的来历。刚才黑衣女郎眼里的那杀意,燕若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一怔,莫非此人是来寻仇的。出道这几年,她根本就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但是却知道肯定有不少人恨死她,巴不得想她死。要杀一个人并不难,可这并不解恨。除非整到他生不如死。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走投无路。一时间燕若梦脑里闪过了一大堆报复性的毒计,仿佛她已认定这女子是别人请来对付她的了。   再说那黑衣女郎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就乐了,很得瑟的道:“是又怎么样,谁让你们没用。”虽然她并不太会与人交流,但是却感觉到对方的不快、愤怒、生气。不错,她就是要这个效果,最好就是气死她。 第二章 黑衣女郎(中)(求票求收藏) 27   “悉悉挲挲……”   “轰轰隆隆……”   “桀桀桀……”   这时楼上突然响起几下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各人身上的探测道具也发出警报,这表示着有东西出现了。   “你们过去看看。”燕若梦紧盯着黑衣女郎,吩咐道。   “是。”符伟超和季丽峰应了声,拿着道具就要进去搜索了。   “站着。”黑衣女郎拦了过去。   “你有病吗?”季丽峰嘴中骂着,但却忍着,不对她动手,只是想绕过她进去。   “休想。”   黑衣女郎双手一合一分,一把带有羽毛像扇子的兵器便凭空出现。只见她右手握着羽扇轻轻一摇,闷热无风的大厅刹时卷起了一阵风直向符伟超、季丽峰袭去,那二人骤不及防立即站不稳跌倒到一旁。   “嘿——”   符、季二人不愧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一跌倒立即就弹了起来,身手敏捷丝毫也没有狼狈的样子。   黑衣女郎不屑的道:“哼,这种身手也想学人来捉鬼,被鬼捉还差不多。”   “你——”季丽峰想也没想就向她出手了,谁知还未靠近却给黑衣女郎用羽扇轻轻一拨就倒退了好几步,幸亏符伟超伸手拉住她,才没跌倒。   “是有点小本事,不过想学人捉鬼,还差得远。”燕若梦把伏魔棒一挥架着黑衣女郎的羽扇,阻止了她进一步的攻击。   黑衣女郎嘲笑道:“捉鬼是靠本事的,不是靠人多的。”她根本就不打算对付那两名队员,不过是想阻止他们进去罢了。   “哔哔叭叭……”   这时里面又传来异样的响声,仿佛在给这边作伴奏。   “两位小姐,不如先做完公事,再解决你们的私事好吗?”那出气吧的经理急得对着两人打恭作辑,难怪今天整日眉头都在跳,原来是应在这儿。   “好哇。”黑衣女郎爽快的应道,抽回羽扇想进去。   谁知燕若梦一步上前持棒拦着,凝视着黑衣女郎,笑道:“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小宁子,你去把公事处理好,至于私事我会搞掂的。”   “哦。”常康宁应了声,经过黑衣女郎身边,耍了个酷,笑着道:“人多的好处是,几件事可以同时做。”   “你们……”黑衣女郎一急,手腕急转,将羽扇用力地扬了几下,刹时间平地刮起一阵大风,像是要把地板都掀起来。除了燕若梦,其他人都站立不稳摔到一旁。   “哎呀,哎呀——”   “嘣嘣——”   一旁吊着的沙包则相互碰撞起来。   “刷刷刷——”   燕若梦急攻几招,使得黑衣女郎必须自救而无法再挥动羽扇制造大风。   “哼,这是你自找的。”   黑衣女郎怒了,不再管其他人,立即回招攻击。   “当郎当郎——”   “乒乒乓乓——”   “唰啦啦——”   两人连番的抢攻所带起的劲风把一旁的沙包全都打落在地,撒得满地是沙子,全厅是沙尘。至于那擂台,要不是质量过硬,给她们站在上面这一打准塌了下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两位小姐,你们别打了行不行。”那个出气吧的经理差点没跪下来哀求。哎,平日来这儿消费的人无论怎么破坏这里面的东西,他眉头都没皱过半下,还笑着叫别人狠狠的砸。可现在他却哭丧着脸,仿佛打坏的是他传家之宝、价值连城的古董。   至于那个保安则给吓到躲到门后,却偷偷伸出头来看。活到这么大,他何时看到过这种场面,当年去应征当兵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一退伍马上就去找舒适安稳的工作了,而在这儿上班,虽也遇到过几次闹事之人,但也根本就造不了多大的阵象,可是现在,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即使是国际大片,也比不上眼前这一幕精彩。   燕若梦本来是想阻止黑衣女郎对其他人动手的,没想到反而和她打了起来。她边打边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地方小不好施展,而且这女子的功力不差,两人加起来,破坏力太大了,迟早都会把这儿给拆了的。更何况打烂东西要赔的。想到此,她虚晃一招,闪出了大厅。   “想走,没那么容易。”   黑衣女郎以为对方是打不过,想逃了,便紧紧追了出去。   “你……你们别走呀。”那个经理趴在地上大声喊着,他望着满地的狼籍,真是欲哭无泪。看来今天他忘记烧香拜佛才出门,以至遭此劫难。   “不用慌,还有我们嘛。”常康宁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同学们,开工——”   这时那保安才转出来扶起那个经理。   “呜呜……”   那经理坐在地上,终于哭出声来。   再说燕若梦且战且退,将黑衣女郎带离出气吧。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作对?”燕若梦将伏魔棒架着羽扇,直视着对方问。   这时她们来到了一块废弃的工地上,远处有座山,看来这儿原本是个工厂,后来城市改建,禁止工业生产,所以这儿就给荒废掉了,数年来无人过问,甚至连杂草也不生,看上去真是荒凉,谁也想不到十几里之外便是繁华的都市。一墙之隔,划地为界,城里城外的世界为何相差那么大,难道城外就不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不是小岛的一部分。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   出气吧并非在城市内,是在郊区。要知道这样的场所市区可是不允许经营的,但是在郊区,你爱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管没人理,只要不触犯明文规定就行了。   “你管我是谁。”   黑衣女郎听得燕若梦问她,怒哼了声,手中的攻势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耍得更快。   燕若梦急忙施展步法闪开,她看得出来黑衣女郎招招狠毒,看来真是想要她的命。她不由得更加认定之前所想的,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来了精神。她把伏魔棒一抖,按动机关,立即棒身闪出一道金光。“呼”,她终于也还招了。   但见两团黑影骤合骤分,上下飞腾,四处闪着一束一束的光影,伴随着还有兵器带起的风声,女子的娇斥声。一时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这地方附近并无什么障碍物,厂房早给推倒,机器也给人拆了当废铁卖了,只余下残砖败瓦,但是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淋,基本上都陷到地里去了。远远望去,倒如平地一般。这样的地方便是一些小帮小派群殴的最佳选择,不用担心有什么埋伏,也不用担心对方打游击战,反正见到面就一哄而上得了。   毫无阻拦,恰好让黑衣女郎把羽扇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羽扇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它在黑衣女郎灵力的灌输下增添了非凡的威力,如龙卷风般将土地里松动的沙石刮到好几丈高,很好的利用了借力打力。   扇动风起,风吹万物。只要能动之物,一切皆为她所用。   幸亏燕若梦也不弱,一手持着伏魔棒,一手拈着避风诀,提起灵力使自身形成了一堵无形的气场阻挡着那飞来的沙石,更稳住身子,不为外力所动摇。   黑衣女郎身形飘忽不定,空地上处处都是她的身形,忽东忽西,骤起骤落,宛如蝴蝶翩翩起舞,又似仙子御风飞行,更像魔临大地。   如果有人在旁观看的话,肯定会拍手叫绝,实在是太好了,仅凭人体就可以飞行,这可是千万年来人人都梦寐以求的。   然而在燕若梦眼里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好看了,她看到的是处处是杀招,招招阴狠毒辣,一个不留神就会给划伤、拍倒,甚至刺死。她知道对方并不是使用分身幻术,而是移动得太快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虽知世上有幻影身法,但是与现在的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幻影身法主在于闪避、逃跑,但是黑衣女郎施展的身法不单有防,还有攻。你明明攻出一招,逼得她不得不撤招退逼,但是如果你以为可以松口气了,那就错了。因为她的退并非是退,撤招也并非是撤招。她只是以极快的身法闪到你另一边,可她的攻势根本就未减,甚至挥出的那招依然还对着你攻过来。就像拍鬼片那样,那扮鬼飘来飘去的演员根本就没有动过,动的只是他脚下那块滑板。而黑衣女郎脚下仿佛也有块滑板一般,她想去哪就去哪,控制自如。   快,可令对手措手不及,但是久之必力竭。因为无论是人是妖,是神是魔,他要动始终要用力,要用气。就像跑步,几秒就可以跑完一百米,那么照这样计算,一分钟就可以跑完一千米,十分钟就可以跑完一万米了,事情真会是这样吗?不会的,就算你可以继续跑下去,也只会越跑越慢,你根本就不可能用跑一百米的速度去跑一万米。当然机器除外,不过它也会有生锈的时候,老化的时候,坏掉的时候。这个世间是没有永远的动。那么黑衣女郎无论她现在的身法有多快,也总会有慢下来的时候,她不是机器,不可能有源源不绝的能量,维持她猛烈迅速的攻击。   (ps:新人物陆续出现,如果说前面出场的是“外人”,那么即将上场的便是“内人”,千万别眨眼) 第三章 黑衣女郎(下)(求票求收藏) 28   燕若梦当然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并不与黑衣女郎斗快。她只是握棒而立,凝神静听,在无数个幻影中分辩出黑衣女郎哪个是虚,哪个是实,然后举棒相迎。   论身法,她不够快;论出招,她更是慢了半分。此时她是以静制动,后发先至,黑衣女郎一时也无奈她何。   黑衣女郎的羽扇柔中带刚,如钢丝般可缠绕对手兵器,令其发招不得,更锋利无比,在她灵力的灌输下更是削铁如泥。好几次击在地面立即现出深深一条勾痕,要是划在人身上,恐怕是翻肉见骨了。但燕若梦的伏魔棒亦非凡铁,其坚硬度如金刚石般,即使是扔进溶炉上万高温也不能令其溶解。因此当扇棒相交时也只是发出兵器般的砰撞声,两者皆无损。   棒比棍短,但比剑长,取其之精,去其之糟粕。棍虽长,可令敌不能近身伤己,但一旦敌欺身靠近,立即就会受到阻碍。而剑虽利,但易折,要是与硬兵器多次砰撞,也难保不会折断。棒不长不短,即可单手轻持,如剑般挥舞,劈、削、点、刺、挑,也可双手紧握如棍般扫出,挑、打、截、点、绊。此棒特别制造,棒身不是圆的,如棱形般有边有角,因此划过时一样可以伤人,但又有圆的弧度,因此敲打时更不会折断。   驱魔龙族不同于别的流派只会以法术制敌,一旦没了道具法器就处于挨打局面,因此在武术上也大有造诣。在宋朝时的其中一位传人名唤龙伶风更是当代的武术宗师,她将越女剑法融合在简单的挥剑施法上,创造出一套飘逸轻灵的驱魔剑法。   越女剑法相传是春秋战国时期越国的一位叫做青青的姑娘从白猿身上领悟的一套剑法,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要灭掉吴国,为了训练士兵,就在民间广征高手,有个女子来到军中,传了士兵一套剑法,传了以后,却不肯留下姓名。后来人们就以越女剑法来称呼这套剑法。越女剑法可以说是中原武林上乘剑法的始祖,各门各派的剑法,多多少少都受到越女剑法启示,根据本门派的剑法特长,演变出各种各样的上乘剑法来。包括武当的太极两仪剑法,少林的伏魔剑法等。不过到了现代,这套剑法可以说是失传了,但是这驱魔龙族一系的剑法却是与越女剑法最为相似。   那个龙伶风不止道术精湛,武学上更是博学精深,她不但创造出这一套剑法,更是将十八般武艺也融为一体,因为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有人喜欢用剑,有人喜欢用枪,用棍,用刀,为了让后人适应各种兵器,她根据各种兵器的特点创造出了简单实用的招式,让人可以更快学会与敌交锋,因此燕若梦才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那些本不应在这时代出现的武艺。不过,她们驱魔一族大多以剑为主,但到了龙飘云这一代却因时代的变化,不得不放弃使用,毕竟携着把长剑招摇过市是很受关注的,因而用棒。至于燕若梦更不用说了,那是卫浩南怕她使用不当弄伤自己,才设计出这似棍似剑的特异兵器。而常康宁只因他功力不深,不能驾驭驱魔剑,只好用传统的铜钱剑。   突然,燕若梦大喝一声:“松手——”伏魔棒刺向黑衣女郎的手腕,要是她还拿着扇,那么肯定会给划伤。   “哼——”黑衣女郎一咬牙,紧握着羽扇迎了过去,试图来个两败俱伤。   “你疯了吗?”   燕若梦连忙变招,左脚往后划了个半圆,身体微微往后一侧,险险躲过黑衣女郎往面门拂来的羽扇,但也隐隐觉痛,心中庆幸,幸亏没划中,要不然不破相也痛死了。   黑衣女郎见打不中对方,手腕一转羽扇向下急打,这一招可是狠极了,因为对方身体已向后弯下,要躲避也甚难,要是拿伏魔棒挡架,那向上的力度肯定不如她向下的力度,最后还是会让她压下在地。   谁知燕若梦反应更快,躲过刚才一击的同时也一掌拍出去,此时正迎上黑衣女郎前倾的身躯,那就等于是黑衣女郎向她手掌扑下去。   “啪——”的一声,不偏不移刚好打中黑衣女郎的腹部,再微一吐力,就将对方打出几丈之外。   黑衣女郎的反应也不差,一跌倒在地,就要跃起,可是燕若梦已用伏魔棒指着她的咽喉,要是她往上跳起,肯定会直穿而过。   利刃之下,黑衣女郎就算再怎么强悍,也不敢妄动。   这一连串惊险的变化,不过是眨眼间发生。黑衣女郎出招神速,以燕若梦慢半拍的发招根本早就不敌。正所谓临阵交锋,勇者为胜,黑衣女郎不要命的攻击更是稳占上风。要是以往,不出三十招,她已胜出。不过她今日遇到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燕若梦了,现在的燕若梦可畏是身经百战,与敌交锋更懂得沉着应变,不再投机取巧了。这些日子来,经过了上百次的模拟训练和数十次的实践交锋,不知流了多少血、泪、汗,才造就了今天的她。法术可以由别人传功,但是经验却是无法传授的,不论别人怎么说,最后也只有自己经历过、体会过才会真正懂得、领会、明白。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   此时燕若梦轻笑着道:“怎样,小妖,服了吗?”她早就在交手中发现,这个对手并非人类,而是妖幻化成的人,至于是什么妖,她一时看不出来。   “哼——”黑衣女郎怒目而视,一点也不害怕。   燕若梦冷冷的道:“说,为什么要与我抢生意,谁要你这样做的?”她将伏魔棒往前递了半分。   黑衣女郎咬牙切齿的道:“哼,我讨厌你,我和你誓不两立。”本来她是妖,既可以幻化成人,自然也可以以幻术逃离险境,只不过燕若梦早已防着她这招了,她打下的那一掌便是使用了法术,要不然又怎会轻轻一掌就可以将黑衣女郎拍飞。   燕若梦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怔,是呀,天师与妖精本是敌对,也难怪她会那么憎恨自己了,出手招招无情,要至自己于死地。她轻叹一声,收回伏魔棒道:“你走吧,别让我发现你做了坏事,要不然我就收了你。”尽管对方是异类,但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劣迹,没理由杀她。燕若梦不再理她,转身要走。   “站着。”黑衣女郎喝道。   “还有什么事。”燕若梦没好气的道。   黑衣女郎站了起来,道:“我们还没打完的。”   “你还想打?”燕若梦有点不高兴了,如果她态度好点,和她交手切磋一下倒能丰富经验,可是她出手便是取人性命,好几次要不是她反应灵敏,早就丧身在她的扇下了。   黑衣女郎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大雕,飞上空中。   “原来是只小麻雀。”燕若梦仰头看着盘旋在半空中的黑雕,嘴边笑着,但却凝神备战。   “嘎嘎……”   大雕叫了几声,扑打着翅膀,冲了下来。   燕若梦脚步一移,闪了过去。   大雕见一扑不中,又飞上空中,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冲下来。   燕若梦不敢怠慢连忙展开八卦游身步法,才能躲过这一轮接一轮的猛攻。   黑衣女郎现出了真身,那么她的速度就根本不只是刚才的幻影了。传说雕中之王大鹏金翅雕,一翅九万里,外号云程万里鹏,它就那么扇两下翅膀,就飞过海洋,跃过沙漠,就算是天马也追不上。虽然此雕非彼雕,但是既属同类,也差不到哪里去。这只雕一扑一扇瞬时便是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它更是趁你遮挡风沙之时向你攻击,而且还是居高临下,你要还击时,它又飞到天上去了。这样打法,它简直是占尽便宜了。   “你……”   燕若梦这回真的怒了,我饶了你性命,你居然还要杀我,实在太可恶了。她挥动伏魔棒,跟着将伏魔棒收起,双手快速结印,准备唤出缚妖索,绑着这只凶猛的家伙。   “啊……”   这大雕也并非只是刚刚修炼成人形的小妖怪,这家伙可有千年的道行。只是两下,它就破了。   燕若就万无一失,最低限度也可以抵挡一会,让她有时间施法。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给破了,她光顾着结印,一个闪避不及,就给大雕的翅膀扫中,跌倒在地。   大雕也未想到会的,它只是惯性的一冲而下,然后又往上飞去,再冲下来。所以它一击倒燕若梦后便飞上天去。   但燕若梦知道接下来大雕肯定会攻下来的,于是一跌倒马上就地一滚,刚好让大雕扑了个空。   大雕用的是“v”型的攻击方式,它见这样都打不中对方,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嘎嘎……”叫了几声,再一次俯冲下来。这一次它不再是用翅膀扑打,而是伸出尖嘴,它要啄敌人的眼睛。它既可以在空中停顿,自然也能攻击,这回它不打算飞上飞下来打了,它要飞下去啄死你。   燕若梦刚滚到一旁,手按在松动的泥土上难以使力,正要翻身起来,但是已来不及了,只得举手挡着面部,心想:这回糟了,不知要穿多少个洞了。   (ps:灰常灰常重要的人物即将上场,话说她可是男主角的旧情人……) 第四章 丝丝主人(上) 29   黄沙满天,仿佛是天上落下的雨点。   沙石从地上升到空中,又从空中落了下来。此刻却似被定格了般,静止不动,不上不落。   月影之下,一只长着翅膀的庞然大物凌空而降。   疾驶、迅捷。   呼啸的风声像是地狱恶鬼凄厉的叫喊。   狂风,如利刃般将大地铲平。原本的坑坑洼洼再也瞧不见。   “嘎嘎——”   是勾魂之鸟在得意的欢鸣。   燕若梦躺在地上,把双臂挡在面前,将体内的灵力都提升于此。她已没有时间再站起来与大雕相拼。   冷,她觉得全身发冷。   寒夜森森,卧躺大地,猛风吹拂,又岂会不冷。然而她的冷是自体内透出来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是恐惧。   人会恐惧,是害怕死亡,是害怕未知的事物。   她一直以为她不怕死,所以不应该会有害怕。至于未知,她又懂得多少,世间之事十有都没听过、也不知道,难道这也值得害怕?   她不怕,不是怕这些。   死,并不可怕。一刀过,碗大个疤;一剑落,指细的缝。眼一闭,气排出,就这样完了,无知无觉。   这雕妖的修为与她相差不大,要杀她不容易,但要伤她,此时正好。   雕嘴如钩,双翅坚实,利爪尖尖。无论被哪个部位碰到都不好受。   在她身上啄几个洞,拍上几下,抓上几下。她也吃不消。   真是惨不忍睹,想想就怕。   就在燕若梦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似是什么击在某物之上的声音。   “嘎——”大雕短而急的悲鸣一声。   跟着“扑腾——”似是什么重重的摔到地面上。   发生什么事了,燕若梦心中正在奇怪。   “你没事吧。”一把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贴在她的手臂上,暖暖的。   燕若梦微微睁开双眼,透过缝隙,正好看到凌天恒紧蹙双眉下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   “是你?!”她又惊又喜,双臂自然离开了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微微有些困惑。   “嗯。”凌天恒握着她双臂轻轻一提,将她拉起。   “啊——”   也不知是没站好,还是地面有活动着的石头,凌天恒一松开手,燕若梦便直直往对方身上倒去。她的额头磕在对方厚实的胸膛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你……”凌天恒的手停在半空,也不知该推开她,还是要扶着她。   “没事。”   燕若梦的脸微微一红,不敢看他,低着头,赶紧退后一步站直身子。谁知连番激斗,此时精神一松,体内气血翻滚,身子摇摇欲坠。   “哪受伤了?”凌天恒赶紧扶着她。   燕若梦没回答,搭着他的手臂站稳身子,定了定神,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宁说你遇上了强敌,所以我就赶来了。”   凌天恒嘴里说着,他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举起,按在燕若梦的后背之上。   燕若梦只觉得乱窜的真气渐渐平息,她抬头望着凌天恒,眼中有些异样。只是一眼,便望向别处,她的身体随即也移动了半分,离开了凌天恒贴在她后背的手掌。她撅起嘴,装作不高兴的道:“他也真多事,当我是流的(没用)。”   凌天恒那举起的手慢慢垂下,像是刚才根本就没有抬起过,他看着燕若梦,但又像是透过她瞧向远处,淡淡的道:“他也是关心你。”   “嗯,哼。”燕若梦努了努嘴,看上去她是毫不领情,可是心里却莫明一暖。   旭日从远山外升起,微风中夹杂着远山上枯叶的气息,却又带着清晨独有的清新。   不知不觉一夜已经过去。   燕若梦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想起那个与她打了一晚的对手,不知她怎样了,连忙四下寻找。   只见不远处地面凹下,有几道明显的滚动痕迹,黄土上有几块暗红之色。   那大雕又化为了人形,摇晃着站了起来。   曙光照在黑衣女郎身上,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边血迹未干。凌天恒刚才那闪电般的一拳打在她身上,看来受伤不轻。   “咦,是个妖精?”   黑暗中凌天恒刚才并没细看打的是什么,但也知道打的不是人,象是只鸟。这时一见,立即明白这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小妖。   黑衣女郎挨了凌天恒一拳,吐了好几口鲜血,她躺在地上调息了一会才站起来。她把手往嘴边一抹,缓缓抬起头,恶狠狠的向燕若梦瞧了过去,正想破口大骂,蓦地见到她身边的凌天恒,禁不住浑身一震,怔怔的望着对方,惊叫道:“凌大哥,是你?!”   凌天恒一愕,道:“你认识我?”   同时燕若梦也奇道:“你朋友吗?”   凌天恒茫然道:“不是。”他也不太确定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妖精,活得太久了,有很多人和事他都不太记得了。   黑衣女郎脸色一变,指着他跺着脚大声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忘记我的,你对得起我吗?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燕若梦狐疑的看着这两人。   凌天恒急道:“我真的不认识她。”   燕若梦哼了一声,打开他的手(凌天恒一直扶着她,为的是可以暗运真气助她尽快复原),转过身背向着他。她想起初次见他的情形,脸上那懒散的笑容,言行间那轻狂,再加上他人长得还可以,说不定这只小妖是他以前的相好,反正两个都是千年老怪物,在一起真是绝配。   果然站在那边的黑衣女郎不断的骂他负心薄情辜负了她。   “我……”   这边凌天恒望着燕若梦,又瞅向黑衣女郎,脑里飞快地转着,将所认识的人都搜了一遍,却没有一点关于黑衣女郎的记忆。这回可是冤了,冤过窦娥了。他急得不知如何辩解。   这时凌天宇慢慢踱了过来,他看了三人一眼,奇道:“不是打架吗,怎么变成骂架啦。”真没瘾,这么快就打完了,早知就走快几步。   黑衣女郎一见他来到,便住了口,上下打量了半会,喜道:“你是天宇!?”   “咦,你认识我?”凌天宇托着下巴看着她,也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便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灵鹫。”黑衣女郎大声道,“你不会也忘记我了吧。”两千年来,她把他们都记在心里,满以为重逢之时定会很是欢喜,没想到对方竟然忘记她了。   凌天宇但觉脑后冒汗,心想:我干嘛要记得你。   黑衣女郎一看他的反应,便知结果,不由得大喊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忘恩负义,想当初要不是我主人救了你们……”   “慢着,你说什么你的主人,他是谁?”凌天宇神情一紧,他听出关键词了,急忙追问。   “要不是我主人舍命相救。你们会有今天吗?”黑衣女郎眼中渗出热泪,她在为她的主人感到悲哀,为她自己感到悲哀。   “那你主人是谁?”凌天恒也听出来了,大声喝问。   黑衣女郎给他这一喝,精神也没刚才那么乱了,泪眼盈盈望着他,道:“丝丝。你还记得吗?”   “丝丝?!”其他三人齐声道。   燕若梦心中疑惑,这很明显是一个女子的名字,难道是这个叫丝丝的女子与他有什么关系吗?被他抛弃吗?这小妖年纪不小了,看来她的主人也是个千年老怪物耶。这回有戏看了,她左右瞧着那两兄弟,看他们要怎么应对。   凌天宇心中一震,面色变了变,他想起来了,丝丝肩上的飞禽,难道有一个是她。他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黑衣女郎。   凌天恒一听到丝丝这名字,脑中立即又闪过那个在噩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女子,模糊的面容,忧伤的目光,悲凄的语声,随之而来的是那满地尸骸,还有不断地残杀。   “啊——”他抱着头低呼着。   “你们怎么可以忘记她,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吗?”黑衣女郎指着燕若梦道。   燕若梦抱着手回瞪着她,意思是说,喂,你们这些千年老怪物,别把事扯到我身上。   黑衣女郎更是没给她好脸色瞧。   燕若梦对着她努了努嘴,心中想道:你这么凶,那你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去,要是整天记着你们那就真的是活受罪了。看来这两兄弟是受够了你们主仆的气,所以就一走了之。你们是活该。   刚才她还在替那位主人抱不平,现在她倒是同情起这两兄弟来了。她瞧着这两兄弟,心中微微摇头叹息:哎,就算你们潇洒风流,想要处处留情,也找些善良的去欺负,干吗要找个恶女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黑衣女郎喘着气,狠狠的瞪着燕若梦,仿佛她就是罪魁祸首一般。若不是她受了伤,说不好会扑上来再打一场。   凌天宇瞅着黑衣女郎,又瞟了眼燕若梦,心里猜想着要如何做呢。蓦地看到凌天恒的表情,便知他“病”情发作了,立即有了主意,走过去道:“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们回家吧。”他伸手过去想拉他离开这儿,可是刚伸到一半,却给燕若梦一把抓着。 第五章 丝丝主人(下) 30   “小梦姐姐,你……”   凌天宇瞅着燕若梦,心里扑咚一跳。   燕若梦笑咪咪的瞧着他,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少管。我们到那边去吧。”不由分说,扯着他离开。   “可是……”凌天宇回头看着另外两人,只见一个抱头打颤,另一个则是抱着手噼噼叭叭的“放炮”。他知道自己也管不了啦,只能祈祷兄长千万不要“有事”。   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瞒不了的事。   太阳还没有爬到山上就给浮云遮蔽,天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日多云间阴,局部地方有小到中雨,不知这个局部地方有没有包括城外这个废弃的工地。   不知过了多久,凌天恒才镇定下来,道:“丝丝究竟是谁?”   那边燕若梦拉着凌天宇也不知该去哪儿,走着走着,见到前面有一间士多店,便走了进去,要了两杯雪糕,坐下来慢慢品尝。   凌天宇瞅着她,心里一上一下的,不知她会怎样。但是她不说,他又不便先开口,于是便低下头拼命的吃,也不知是不是太冻了,他上下牙齿不时的不受控制嗑着。过了一会,他低声道:“小梦姐姐,我还要。”   燕若梦也没抬头,只是喊:“老板,再来两杯。”   很快,凌天宇面前便摆着两杯满满的水果雪糕,他小心翼翼的挑起最顶上那颗草莓塞进嘴里,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他嚼了几口,装作毫不在意,却又很谨慎的道:“小梦姐姐,你,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查出了什么?找到漏洞没?”   “啊?!”凌天宇一时不明所指。   燕若梦瞪了他一眼:“我请你来干什么的?”   “哦。”凌天宇恍然大悟,“不关电脑事,是你家里装了窃听器了。”   “什么?”燕若梦一怔,她还以为是哪个黑客这么厉害,可以破解由两大电脑高手设置的防御系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还好只是偷听,要是偷看,那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   “雪糕不好吃吗?”   “唔,好吃好吃。”凌天宇连忙啃了两口。   燕若梦抬起头看到他,嘴边一圈全是白色的奶油,鼻尖还沾上了红色的草莓汁,那样子就像戏班里的小丑,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随手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着流到满面的冰水。   “我又不和你抢,用得着这样吃吗?”   “我自己来行了。”凌天宇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犹豫着要说些什么。他看向门外,刚才那个“战场”当然看不到了,但是“战争”肯定还没结束的。他忍不住问:“小梦姐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找清楚了吗?还有没遗留的地方没清理掉?”   “啊。”凌天宇想不到她还是只顾着她的窝,只得道,“没了,还给你装了反窃装置,要是再有那些的你就知了。”   “嗯。”燕若梦应了声,蹙着双眉,也不知她是不是在想究竟别人偷听了她多少的秘密。   凌天宇嗫嚅了一下,才道:“你……你怎么不问下那个灵鹫是谁?还有丝丝。”   燕若梦心中一怔,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话,装作随意的问:“那她们是谁呀。”   凌天宇很正经的道:“灵鹫的主人就是丝丝。”   “我知道呀。”   凌天宇神神秘秘的道:“你想不想知道丝丝是谁?”   “那她是谁?”   看上去燕若梦还是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凌天宇问什么,她便跟着问。其实她的心里早已莫明的紧张起来。   凌天宇瞧了瞧四周,低声道:“丝丝姐姐是一个巫女。”   燕若梦一惊,抬起头望着凌天宇道:“巫女?”   凌天宇心中偷笑,瞧把你吓成这样。他使劲的点了点头:“是呀,她好厉害的呀。”   燕若梦把嘴一撅,不服的道:“有多厉害呀。”在她看来巫术就是旁门左道的法术,与她的驱魔道术无法可比。   凌天宇仰起头,一本正经的道:“要是没有她,也就没有后来的吕后临朝。”   燕若梦皱了皱眉道:“难道她用了巫术吗?”   “肯定会有的。”   燕若梦冷哼一声,想了想却道:“你说的那个朝代距今二千年了,难怪她们修成精了。”她果然没猜错,都是千年老怪物。   谁知凌天宇叹道:“可惜呀,一个奇女子最终还是香消玉殒。”   “功高过主吗?”   凌天宇白了她一眼道:“还好你没当官,尽往这方面想。”   “哼。”   凌天宇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是因为哥。”   燕若梦微微一怔,她似乎已猜到分了,但没说出来。   凌天宇低声道:“还记得我说的过,有人帮哥控制了血瘾,其实就是丝丝姐姐。”   燕若梦不由得低呼一声,她最近也研究过,知道要控制这血瘾可并不容易,看来这个丝丝是真的有点本事的了。   凌天宇黯然道:“其实就是以命换命。”   “什么?”燕若梦大吃一惊,她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做,看来她对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了。可是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她死了,他却活着。   凌天宇继续道:“当时她还封印了哥的记忆,所以那时的事他根本就在不记得了。”他想起当初守在凌天恒身边七天七夜,当他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是谁?他当时听到又是多么的难受,所以这些年来他根本就不敢离开他,就是怕有朝一日他又失去记忆。   “哼。”燕若梦心中却想,要是真爱,即使你失忆成白痴,也会在心里留个印记,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看来那个家伙用情不深,可怜那个叫丝丝的女子了,一番情意化为流水。开始她还以为她是用巫术来强夺,没想到却用自己的性命换爱人的性命,如果不是深爱着对方,谁又肯这样做。她不由得替对方抱不平了。   其实也不能全怪凌天恒的,一来丝丝的法术确实厉害,二来一个只有白纸记忆的人也确实好骗,要不然凌天宇也不能瞒上他二千年。只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怀疑过别人,就真的有点费解。   凌天宇仿佛知道她心里会想什么,连忙道:“她说过她会回来的,到时哥的血瘾就可以解除。”   “这么说,那个灵鹫就是丝丝派来的。那你们怎么还不快去见你们的救命恩人。”不知为何提到这人,燕若梦有一股莫名的感觉。   凌天宇摇了摇头道:“不,要是真的是她,就不会派灵鹫来给你捣乱了。”   “你是说……”   凌天宇连忙掩着嘴道:“我什么也没说呀。”   燕若梦没理他,低头吃着雪糕。   过了一会,凌天宇装作很随意地问:“小梦姐姐,你喜欢哥吗?”   燕若梦心中一怔,随即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没空陪你们玩三角恋。”   凌天宇低声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丝丝姐姐的转世。”   燕若梦一愣道:“为什么?”   凌天宇瞧着她,正色道:“是你唤醒了哥的记忆呀。”   燕若梦又是一怔,有点茫然,过了半晌才道:“我和她很像吗?”   凌天宇打量着她一会,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像。”   “她长成怎样?”男比武,女比俏,燕若梦当然也不例外。   凌天宇把手撑着下巴,就这样侧着头打量着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手快速伸到她的身前。   “喂,干什么,想揩油。”燕若梦一把抓着他的手。   凌天宇索性靠了过来道:“你算了吧,穿得那么多,拿机榨也榨不出。”   燕若梦手微微一用力,痛得他呱呱大叫。   凌天宇大声嚷起来:“丝丝姐姐很温柔的,哪像你这么凶。”   燕若梦嘴角一扬,道:“我又不是你的丝丝姐姐。”   “那当然,丝丝姐姐,长得漂亮,穿得又少。既养眼,又清凉。啊……”话未说完,燕若梦出力一甩把他扔到一边去。   “喂,你这么凶,谁敢要你。”凌天宇一下跌在地上,索性坐在地上耍脾气。但紧接着身子一轻,一双手自他身后伸过来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   “哥,你来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凌天恒,也只有他,才能在此时此地找到他们。   “嗯,你到那边玩去,我有话同她说。”凌天恒低着头道。   燕若梦见他到来,立即把头转到一边,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恼他,至于是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或者是怪他对丝丝的无情吧。   “我和丝丝……”凌天恒不知怎么开口。   “我知道了。”燕若梦冷冷的道。   “你听我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   凌天恒一下呆着,有点手足无措,看向凌天宇,想寻求帮助,谁知凌天宇只顾着埋头猛吃,似乎对周围的事毫无兴趣。   “我……”   “吃完记着埋单,我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燕若梦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看他,急步离开士多店,留下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大眼对小眼。   (这丝丝究竟是谁?真的会是燕若梦的转世吗?有可能吗?答案当然是……欲知真相如何,且听后面分解) 第六章 老板娘(上)(二更求票收藏) 30   地上,不是泥土,而是细沙。   天上,没有浮云,没有烈日,也没有阳光。但还未到夜晚。   四周,没有高山,没有峻岭,没有汪洋,没有河流,没有草木,没有田野,没有房舍,更没有人。   画一般的天,却有实感的地。   究竟这是什么破地方?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想得到小岛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城外的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难怪无论有钱的人,还是没钱的人,都一窝蜂往城里去。城外,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更不是人该来的地方。   燕若梦踢着地上的石子,她真的是又燥又恼,又闷又烦。   在这转了大半天了,还没走到大道上(即使是在国道高速公路边,也能远远望见一两辆车子),附近又没建筑物,没有标识,她根本就不知这是哪个乡哪个镇,属于哪个区管的,抑或这儿根本就是无人管理地带。   无人管的地方,不等于无人。因为那可是某些不法份子的根据地。可是她真的没遇上半个人,哪怕是个拦路打劫的也没有。人嘛,偶尔被打劫一下,其实也不一定是走了衰运。至少对方也是个同类。可这儿真的除了她之外,再也没见到别人了,真是难得。就算她三更半夜去乡村的田间,也能见到偷番薯的。可是她走了那么久,除了她自己,还是她自己。地上都是她留下的脚印。一个一个,深深浅浅。   更郁闷的是手机没了信号,哎,这果然是比原始森林还要原始的地方。她按着手机,不断地按着某个求救号码。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先进的高科技是那么的重要,最起码也可以找个人带她离开这个连荒山野岭也称不上的地方。因为至少那还有野兽什么的,这儿什么都没,荒无人烟,尽是石头沙子。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走到沙漠了。   小岛环海,海边是沙滩,沙滩再大一点就应该算是沙漠吧。听说沙漠下面埋有不少古城,有不少宝藏。这城市历史悠久,还有很多神秘的传说,想必地下埋的宝贝定会不少。如果她手上有把铲,她真想掘开脚下的沙子,去研究一番。但是再一想,她又不愿意了。这个地方既然如此荒凉,说不定,早给人挖过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再来。因为没有好东西了。   低着头又走了一会,她突然发现地上有一行脚印通往前方。是谁?走在她的前面。再细细一看,感觉不太对劲,那脚印,怎么与她的相差无几,踏下抬上,细沙填充。她抬起头往前看去,只觉得眼前这条路似乎很是熟悉,像是曾经走过。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认真的打量着周围一切。   无山,无水,无树,无楼。一块巨石竖在不远处,上面还有她用朱纱唇笔画的一个鬼脸。   静,没有风。如沙漠般的干燥,却没有顶头的烈日。   燕若梦闭上双目,屏息静气。   片刻,她狠狠的一跺脚,这回真的是老猫烧须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更不是什么沙漠沙滩,而是处在一个结界里,她就是在里面兜圈子,怪不得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了。   她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咒,双手快速的结印,最后把手往前一伸,喝了声——   “破。”   周围的景色立即改变了,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是星光点点。看来她在这呆的时间也蛮长的了。然而四周还是看不到一个人,不过已经有了大树这些绿化,还有着不少小动物在叫唤,才发觉原来平日讨厌的嗓音是那么的动听。   眼前出现了一条大道,不知通往什么地方,她的手机早就打到没电了,没法子用卫星定位搜索,但有路总比刚才要好,至少不会到处乱窜。   脚下,并非沥青铺的路,而是石,褚红色的石。有点儿尖锐,看样子似乎是人为的。踩上去,双脚生痛。燕若梦松了松脚踝,不禁庆幸还加了层鞋垫,而且鞋底还算厚,不过就算如此,走上十来步,也要看准了才落脚,感觉就像踩在公园特意铺下的那些石子路上。脚板虽痛,但总比踩在沙上要好,至少不用走上几步,就要倒一倒鞋里的细沙。   转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幢圆型的建筑,门前上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仔细一看上面写着“waitingforyou”。旁边的图案是酒瓶和酒杯,看样子是间酒吧。   燕若梦不由得提高警惕,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家或是其他场所,这间酒吧竟然是这条路的尽头。   究竟谁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酒吧?   又有谁会“千里迢迢”来这儿放纵狂欢?   难道这是某些不法组织为了掩人耳目而开的?   外表灯红酒绿,内里究竟又干着什么样的勾当?   燕若梦并没有因为看到人性化的建筑物而感到欢喜,相反她更觉得诡异。不得不说,她的心思的确很细密,但她又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   前面无路可去,或者说并不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回过头看来时的路,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走了十几分钟约几百米的康庄大道竟然不见了,自己正站在悬崖边,对面白芒芒一片,看不到尽头。   低头往下一看,下面深不见底,燕若梦只觉得一阵晕眩,不想看,却不得不看。   只见一朵黑色的蘑菇云从悬底下升起,先是黑色一点,然后越来越大,仔细一看,那蘑菇云碰到的地方都消失不见,而它自己的体积却是不断的增大,看情形似乎是将所碰到之物吞噬掉了。   燕若梦大吃一惊,暗叫不好,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噬妖。   噬妖与血刹一般,都是不知打哪长出来的怪物,而且都是靠吸取别人而成长。血刹吸的是血,噬妖却是什么都吃。另外血刹会运用别人的技能,噬妖却不会。噬妖只是一个头大没脑,脑大生草的大饭桶,遇上什么就吃什么,是来者不拒,反正就没见过撑死过的噬妖。说它可怕却又不可怕,说它不可怕,又十分可怕。因为没有人知道被它吃掉之后会怎样,或许有人会说,这还用猜的,当然是变成它肚里的便便。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燕若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今天走什么运了,老是碰到这些怪东西。   眼看着就快到跟前了,她后退了几步,划破了右手中指,滴了几滴鲜血在地上,然后用带血的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跟着一掌拍了过去。   (灰常灰常重要的一号人物,即将登场,别错过) 第七章 老板娘(中)(求票收藏) 31   这时噬妖已升了上来,别以为它没脑就当它是傻的。它可是有感觉有意识,而且还会挑食。很明显它感觉到前面有个东东,比别的东西要好味多了。   它摇摇晃晃飘了过去,满以为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定会逮着目标的。没想到竟然碰上那道血符(果然够笨,不会闪),立即焚烧起来,四处飘散。   一物克一物,就算这只“大嘴”多厉害,始终也会有东西对付的。   燕若梦往悬崖下看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见崖壁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千疮百孔,触目惊心!刹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敢再看,转身步向另一边的酒吧。   在外表上看,这间酒吧和平时看到的没什么不同。串着一个个小灯泡,通电后便闪着各种的颜色。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它四周竟然泛起淡淡的青色——妖气。   燕若梦皱了皱眉头,她感觉到里面不止有一只妖,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力场,除非它的法力特别高深。再往上一看,不由得呆着了,原来酒吧正上方竟然盘旋着一条金龙。   它微张着口,一吸一吐,似乎把那妖气吸入,再吐出浩然正气。这些并不足以令她吃惊,让她感到惊愕的是那金龙分明是驱魔龙族特有的。   天地间有着不少龙族,守护大地的青龙族,邪恶的黑魔龙族,还有就是追随着她这一系的驱魔金龙族。至于其它的则没有什么特别的性质。即使是金龙,也不全是驱魔龙,不过眼前的这一条的确是驱魔龙,它身上有特别的封印图滕,那是无法假冒的。此时她想到的是,莫不是有驱魔龙族别的传人在这儿,要不然怎么会有金龙的出现。要知道她虽能驱使神龙对敌,但也无法令神龙随意现出本体,更别说能让它给家宅看门口了。她放出的说是神龙,其实确切来说是一股像龙的能量。要是以往,她肯定会扔块石头上去,确定一下看到的是虚幻还是实物,不过此时她已完全呆着了。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把悦耳爽朗的女声:“怎么还在外面站着,不进来喝一杯吗?”   燕若梦这才回过神来,四处瞧了瞧并没有别人,看来是里面的人说话了。这时她已没有刚到时那样惊骇了,虽然还有很多不解,但看到了金龙,她感觉出里面那人并没恶意,也就很淡定的走向酒吧。   酒吧的门看上去像是呈现紫色的水纹木门,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一道力场,从外面看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里面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   酒吧很安静,并没有人大声喧哗,而灯光也很柔和,并不耀眼。这让燕若梦感到很舒服,她一向讨厌那些闪来闪去的彩灯。耳边传来一段音乐,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舞池上一对男女正相拥着跳着华尔兹,他们正沉浸在爱河之中,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一旁的散座没有人了,一架钢琴摆在一边,竖起来的乐谱挡着了弹琴者,而他也看不到进来的人。   一侧的卡座上围着十几个人,不,准确来说不是人,是一群小妖,他们虽幻化成人形,但却逃不过燕若梦双眼,她看到了这些小妖的元神,不外乎是些禽兽。这些小妖正围在一起掷骰子猜拳拼酒,嘴里也在吆喝着。   “三五五,十三点,大。”   看样子,他们很卖力的喊着,但是声音却没传出来,看来那儿有很好的隔音设备。   当燕若梦穿过水纹力场走进来时,这些埋头在玩的小妖不由得一阵骚动,如临大敌般转过头,齐齐望向门口。不过很快又回复正常,继续玩去。   “发财,开花,两兄弟,一支枪,六叔,九公里……”   “一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飞呀飞呀……”   似乎在这儿他们只懂得玩,只会玩,不知道害怕。还是他们有恃无恐,所以才不害怕。   自古至今,妖怪碰到天师,都是有多远逃多远,除非他们修为很高。不论是谁,只要有过硬的本领,就不会再怕别人。   高台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抹着杯子,当燕若梦一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发出异样的光彩,嘴唇微动,神情兴奋,只是一瞬间就回复常态,而且距离较远,所以燕若梦也没留意到。此时他见到她走了过来,便放下手上的工作,微笑着道:“嗨,我是这儿的调酒师雪鹰,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燕。”   “燕小姐,面生得很,第一次来吧,想喝些什么?”   燕若梦微微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独自来这种地方,平日进来不是匆匆去工作,就是一大帮人一起来,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别人给安排好的了。此时她有点手足无措,想了一下便道:“来一杯你拿手的吧。”   “那好,稍等。”调酒师雪鹰微笑着拿起身后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各样都倒了一点里面的液体入量杯,然后又放入一勺白色的粉末,轻轻摇晃。   燕若梦装作无聊打量着周围,其实她暗里却留意调酒师的动作,不过让她看也看不懂。   调酒师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让人想起古时候的书生,要是在别的酒吧看到这样的人当调酒师,她会感到很惊讶,也觉得有点可惜,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上流社会的白领阶层,她觉得在酒吧呆久了难免会染上歪风邪气,单纯的人也难免会学坏。可是在这儿她却看出对方并不是人类,他的外表或者只是一种迷惑人的幻象。   旁边只有一个客人,他似乎已经喝醉了,趴在台上,当听到燕若梦的声音时,肩膀微微一动,似乎想起来看看新来的酒友是谁,好拼喝一番,但始终敌不过醉意,仅仅是动了一下又继续酣睡。燕若梦也留意着这个醉倒的客人,只是他的脸埋在手臂里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她知道他也不是人类,她感觉到他没有人类的气息。   看来这是间妖怪开的酒吧,她不由得暗暗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突然一把女声响起:“放轻松点,过来这边坐。”   燕若梦听出这正是在外面听到的唤她进来的那把声音。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高台的转弯处走出了一名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她的脸上化着浓妆,右耳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耳环,嘴唇红得要滴血。她捧着一杯红酒,指甲也涂着鲜血般的红色。   燕若梦看着这样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冶女子,却感觉不到有一丝妖气,反而觉得有一种高贵端庄的气质。   在这样一个妖气弥漫的酒吧,看到这样一个人,她突然想起一句诗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眼前的这个红衣女人竟然给了她这种感觉。   燕若梦看着她,突然有一种亲切感,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你姓龙?”   (其实这女人曾经出现过的……) 第八章 老板娘(下)(二更求票收藏) 31   那个红衣女人淡淡一笑道:“不要以为有龙的都是姓龙的。”她的笑容带有一点苦涩。   “那你是……”   一旁的调酒师雪鹰介绍道:“她是我们酒吧的老板娘。”   燕若梦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酒吧是你开的?”   红衣女人举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道:“有没兴趣入股。”   燕若梦扬了扬眉:“这个地方那么偏僻,有谁会来这消费。”   红衣女人笑了:“有缘人自然会来到这儿,比如你。”   “难怪会叫waitingforyou,的确,普通人是不容易来到这儿的。”燕若梦故意把“人”字加重了语气。   红衣女人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只是轻轻一笑。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妖界与人间的交界,也可以说是出入口,就正如丰都城是去幽冥的必经之路。你说我在这儿开酒吧是不是很好,客源是不是会有很多?”红衣女人半眯着眼瞧着她笑道。   燕若梦一惊,暗忖:怪不得这儿有那么多妖精了,原来这是妖界,但自己怎么跑到这来了。她怎么也想不通。   这时调酒师雪鹰已把酒调好并递了过来,红衣女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试一下,你可以喝的。”   燕若梦虽然叫了酒,但她并没有打算喝的,她一直都在暗暗戒备着,不过此时见到红衣女人,竟莫明的对她产生了信赖。   这个酒杯是用白玉石制成的,触手冰凉,不大,掌心刚好可以托着。酒在里面静止着并没摇曳。她拿起来,往里一看,有些诧异。她记得那个调酒师倒了好几种颜色的液体,便以为调成后肯定是五颜六色的,可是现在看来那酒却是清澈透明。再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从杯口看进去,酒面有一条弯曲的东西在漂浮着,仔细一看那东西竟然把酒分成了两半,原来是一道呈s型的力场。轻轻摇晃着酒杯,突然从杯底冒出两股水柱,但却没溢出酒面,这样倒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案。她看到真的又惊又奇,虽然知道调出来的酒可以分间隔,但能形成图案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些又有什么出奇呢。嗅了一下,只有淡淡的味道,好像不是酒气。   她发觉红衣女人和调酒师雪鹰都在注视着她,等着她下一步的行动,看来不喝的话不就表示自己太过胆怯,怕了他们吗?   她把酒杯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怎么味道这么怪?(也是的,加了那么多东西了。)   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又喝了一口。   液体在口腔里滋滋的作响,就像是刚开罐的汽水饮料,这是酒吗?丝毫没有酒精的味道。   她虽不是品酒的行家,不会分什么好酒劣酒,但要知道她可是喝过不少酒的,什么白酒红酒,就连很烈的二锅头也喝过。当初要不是受不了酒吧里的灯光、吵杂,她早就去酒吧当个调酒师什么的。   她看了看杯子,想想反正没醉过,一仰头便将剩余的喝个光。   液体滑过喉咙,在食道中流过,胸腹间突然感到躁热非常,一股热气直冲大脑……   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来到山顶,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你来了。”   凌天恒不知何时站在她对面,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是。”   奇怪,什么时候约了他在这儿见面的,她想不起来,只是觉得他就应该在这儿等她,而她就是要来这儿找他。   两人对望着,没有再说话。   她手作结印,口中唤出御龙诀,一条银龙从她手中飞出,直击对方。银龙穿过了凌天恒的身体,他立即化为清烟四处飘散,但接着又凝聚在一起组成了人形,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银龙在空中打着转,突然却转头向她自己冲过来……   燕若梦陡的一怔,但觉手足冰凉,微微有点颤抖,她发现自己此时还在酒吧里,旁边的红衣女人和调酒师雪鹰正目不转睛看着她。她紧握着酒杯,盯着调酒师雪鹰冷冷的问:“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对方似乎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清醒过来,微微一愕。   红衣女人却说话了,清冷的声音似笑非笑的道:“这酒叫‘问道’。在别的地方你是喝不到的。味道怎样?”   燕若梦冷哼一声,把酒杯放下。   红衣女人继续道:“它可以让你看到心中最大的困惑,甚至可以告诉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如果你还没有主意的话,那它就会帮你决定一切。当然如果你发现那个结果不是你想要的,想去改变它,那它就只是一种可能。你是想逆天改命还是要顺应天意,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命虽然已经注定,但运还是会有变数的。”她观察着燕若梦的神色,轻声道:“你看到了什么?”   燕若梦脸色微微一变,撇开脸,冷声道:“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调酒师雪鹰脱口而出,他还想继续说,可是让红衣女人用眼神制止了,她一笑道:“你不说就算了,但愿不是悲剧,也不要让其发生。”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燕若梦看着她,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红衣女人淡淡的道:“去问你师父,还记不记得洛绛雪?”   “她死了,你让我去哪问?”   红衣女人一怔,酒杯差点摔下,喃喃的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的出现,就已说明了。”她紧抓着杯柄,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台面:“雪鹰,斟酒。”   调酒师雪鹰给她倒了半杯红酒,关心的道:“老板娘,你还是别喝太多了,免得醉了。”   红衣女人一把抢过酒瓶,把酒杯斟满,问燕若梦:“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不了。”   燕若梦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有很多问题她好想问,但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一下子三人沉默了。   突然却听得一人尖声道:“你怎么会在这的?”   (如果真的要给这个角色分派一个地位,那么就女二号吧。感觉做配角实在太委屈她了) 第九章 划道儿(上)(求票求收藏) 01   钢琴曲时低时高,时快时慢,偶尔还有几下走音,可是却没有人留意到,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细心去听,没有去听,想心事的在想,要干活的手里没有停,而玩的当然只顾着玩。   “你怎么会在这的?”   一声怒吼盖过了琴音,却打不断那沉醉其中的弹琴者,他依然在弹,依然不顾别人有没在听而弹,依然不顾自己弹得很难听而弹。或许他并非是要弹给别人听,而是只是想弹罢了。   一条黑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直奔吧台,她所经过之处只留下淡淡的残影。   燕若梦没有回头,单听声音,她也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半天前与自己交锋的黑衣女郎灵鹫,她转头问红衣女人:“这只麻雀不会是你养的吧?”   红衣女人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个本事了。我只是她暂时的老板,只负责给她发薪水,她在外面做的事我也管不了。”言下之意,就是说并不是她派对方去找燕若梦的麻烦的,但是她却知道黑衣女郎的做过的事。   黑衣女郎灵鹫离吧台尚有几步就停了下来,她似乎有点忌讳这个红衣女人,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冲着燕若梦吼道:“你给我出去。”她瞪着燕若梦,指着门口。   红衣女人蹙了蹙眉,不满的道:“灵鹫,不可对客人无礼。”   黑衣女郎灵鹫嚷道:“她不是客人,她是敌人。”   红衣女人脸上微微有些不快了。   燕若梦笑道:“看来你的员工不是很听你的话。”   红衣女人有点无奈的道:“让你见笑了。”   燕若梦脸上虽也笑着,但暗地里却已做好了准备,她身穿的那件黑色大衣,下摆甩在凳后,本是松松的,如今却是绷得直直的,仿佛是用手刻意将其理平。   黑衣女郎灵鹫亮出了羽扇,准备动手了。   吧台前的高脚椅是可以旋转的,燕若梦微微动了一下,椅子带着身子转了个方向,她的左手手肘却搭在吧台上,上半身斜斜的倚在台前,一只脚踩凳上的踏脚横条,另一只脚却悬空轻轻地荡着,她面向着对方,笑道:“怎么又想打,伤好了吗?”   黑衣女郎灵鹫以扇端指着她,不置可否。   红衣女人则喝道:“灵鹫,别忘了这儿的规矩。”   黑衣女郎灵鹫把头一仰:“一切后果我会承担。”   燕若梦苦笑着道:“看来我是一定又要再打一场的了。”   黑衣女郎灵鹫冷哼一声:“除非你死了就不用打了,要不然我天天去找你。”之前她早就想去找她麻烦了,只是一直碍于自己的承诺,但既然如今对方已经知道自己了,那就不必再隐藏什么了。   调酒师雪鹰皱着眉头,略带责备的道:“灵鹫,你怎么可以这样?”   黑衣女郎灵鹫瞪了他一眼,气愤的道:“雪鹰,你不会也给她迷惑了吧。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那么不济事,凌大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她有什么好,都在帮她。别忘记我们的主人了。”   “你……”调酒师雪鹰给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白脸憋得通红。   论修为,他比对方略高。但若是论口才,他就真的说不过对方。不管是人是妖,男人向来都说不过女人的。不是说他们不会说话,而是他们知道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因为女人向来都可以蛮不讲理的。   燕若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奇哉怪也!自古以来只有说妖迷惑人,现在倒给反过来了。   黑衣女郎灵鹫不理他了,转头对燕若梦道:“你不想死也行,只要你离开不再回来。”   燕若梦一笑:“我当然会走,我可不愿和你们这些小妖小怪呆在一块。”   黑衣女郎灵鹫跺着脚,纠正道:“不,我是让你离开凌大哥,永远不在他面前出现,永远不见他。”   红衣女人轻轻拍了拍掌,笑道:“原来你真的是和姓凌的搞在一块了。不错呀,天师和僵尸挺有意思的。”   燕若梦耸了耸肩,故作无奈的道:“我也不想的,谁让我俩誓不两立,我要收了他,不想见他也不行。”   黑衣女郎灵鹫嚷道:“不可以,他是我主人的。你不可以伤他。”   燕若梦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的主人要收他,那也行,我没意见。不知到时可否让我当一位观战者,我真的好想看看你主人的巾帼英姿。”   “你……”黑衣女郎灵鹫再次用羽扇指着她。   音乐不知何时停了,那些在喝酒玩乐的小妖初时还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但此时整间酒吧弥漫着杀气,似乎随时会危及他们,所以都纷纷消失了。   红衣女人笑道:“既然要打,不如划个道道吧。”   “说来听听。”   红衣女人眼波流转,轻抚着修长的手指,语音一变,似是严肃,却又带着妩媚般的声线,道:“首先输了的要赔偿吧里的损失,还要额外给我义务打工一个月。”   “这很合理,不过一向只有别人给我送钱的,想我拿钱出来,可难了。而且让我干活还会打烂东西的,为了让你不要损失太大,看来我不能输了。”燕若梦笑了,说什么没有指使对方去找她麻烦,可来到这儿却还是要逼她动手。这女人到底是谁,说她没有恶意,却要挑起纷争。若是说她要害自己,那刚才,她被药酒所迷,可是伤她的最好时机。   黑衣女郎灵鹫则冷哼一声:“我赢了,也可以给你做,只要她走。”   红衣女人瞅着黑衣女郎灵鹫,佯怒道:“你已经两个月没好好工作了,不是老跑出去,就是将客人赶跑,算起来你还欠着我的钱呢。就算你想走也不行。”   黑衣女郎灵鹫仰起头,理直气壮的道:“雪鹰可以代我还。”   红衣女人睨着她,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老让别人给你收手尾(收拾烂摊子)。”   黑衣女郎灵鹫把嘴一撅,虽不高兴,却也不敢吭声。   调酒师雪鹰想劝却又无法劝,紧张的看着她们,心里急转,想着将要发生的各种可能,各种结果。无论是哪个,他都不愿看见其发生。   红衣女人一笑:“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你们要怎么打都行,但不能搞出人命,只要捉着对方制服她就算赢了。”   “好。”黑衣女郎灵鹫勉强同意了。   “不好。”燕若梦可不同意了,“你们只会说对你们有利的,可对我有什么好处。”   黑衣女郎灵鹫冷冷的道:“你可以保着你的性命。”   燕若梦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道:“别忘了,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黑衣女郎灵鹫脸色一变,就要发作了。   却听得红衣女人晓有兴致的问:“那你想怎样?不会是想要我这间酒吧吧。”   燕若梦抬头环视了一下,笑道:“你这酒吧是不错,可惜若是给我,始早都给我亏空掉。”   红衣女人轻笑道:“那你想……”   燕若梦眼珠一转,狡黠的道:“她输了就要为我打工,我还缺个打手。”   红衣女人“噗哧”一笑:“你以为你是黑社会老大,还打手呢。”   燕若梦一本正经的数着手指道:“话可不是这样说,我一向是知人善用的。我已经有了打杂的,也有了跟班,还有一群拉拉队,但是惟独缺一个帮我打架的。我看她的身手不错,在你这儿做服务生实在有点……太浪费了。你不会怪我挖你墙角吧。”她好玩的瞅着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笑了,博有深义的道:“难得你看上她,这是她的福气,我可是为她高兴呀。”跟着转头问黑衣女郎灵鹫:“你没意见吧。”   黑衣女郎灵鹫双眼冒火,却把头一仰,狠声道:“那就要看她有没本事了。”   燕若梦眨了眨眼,望着红衣女人道:“还有,以后我带人来这吃喝玩乐,一律免费。”   红衣女人仿佛给吓了一跳,摇着头摆着手道:“这可不行呀,我亏大了,要不这样,这帐算在她身上。”   燕若梦失声笑道:“你这算盘可打得精,说到底,不一样要我来埋单了,要知道我可得出粮给她。”   红衣女人一笑,不和她争辩,望着两人道:“好了,多说无益,多吃会腻。就这样吧,输了的就听从赢的安排。不管你是要她当打手也好,打杂也罢,赢了,她就是你的。至于你要让她离开,不要见你的凌大哥了。那你就先赢了她再说。”   黑衣女郎灵鹫早已不耐烦了,催促道:“知了,快点。”   红衣女人望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又看向燕若梦,却见对方淡淡定定的坐在那里,一点也不着急。可是对上了她的眼睛,不觉微微有点惑色,正要猜想,忽地明了,暗暗点头,嘴边泛起赞许的笑意,微一运劲,她连人和凳滑到一旁,准备看戏了。   “好了,开始吧。”   黑衣女郎不再答话,紧握羽扇迅速的向燕若梦刺过去,左手却无声   无息拍向她后背。   只见燕若梦依然坐着不动,黑衣女郎灵鹫也不及多想,左手一下抓   着了她的肩膀,羽扇指着她的胸口,笑道:“看你还能往哪跑,你输了   。” 第十章 划道儿(下)(求票求收藏) 02   这儿不同外面的空地,并不利于她发挥,所以她想迅速把对方刺伤,这样就算一下抓不着她,也不会打太久,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一招得手,不由得得意起来。   红衣女人轻轻的摇了摇头:“灵鹫,你看清楚点你抓着的是什么。”   黑衣女郎灵鹫定睛一看,手中抓着的燕若梦突然变成了一张符纸,不由得一愕,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根绳子不知从哪儿出现的,飞快地绑着了她双手,跟着绕向她的全身,一下子她给扎成了个粽子,不能动弹。   燕若梦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小鸟儿,你输了喔,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黑衣女郎灵鹫又气又恼,十分的不服,大声嚷起来:“不算数,你使诈,还没打呢。”   “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看来你是白活了两千年了,你的主人和老板娘也是的,没好好的教你,哎,我还真是找罪受了,以后还得费心机去教你。”燕若梦故意摇头叹道,仿佛很不乐意的。   红衣女人笑着望着她道:“你要她完全属于你还要等半年,她欠我的债还没还清呢。”   燕若梦努了努嘴,点头道:“那好,半年后我来向你要人了。还有,看紧点,别让她到处乱跑不工作,要不然又给你左扣右扣的,到时我还得倒贴。”她并不认为那只凶恶的大雕会遵守承诺当她的帮手,只是希望红衣女人可以管好她别让她老找自己的麻烦就行了。   “我走了,谢谢你的酒。”   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瞥了一眼还趴在台上依然未醒的醉酒客人,便转身朝一旁走去。   那是一个小水池,各色各状的鱼儿在畅游着,时不时有几条窜出水面,以柔滑的身躯做着各种优美的姿势,仿佛是在为客人表演节目。   中间是一座假山,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石头。假山本是用石头、泥土堆砌成的,是石头是很应该的,难道说该用木头不成?那倒不是这个意思。这假山并非用多块石头堆砌的,而就是一块,准确来说这是一块很像假山的巨石。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岁月的风化,抑或是经过多位名师妙手刻凿而成。巨石有棱有角,有壑有洞。几道粗细均一的裂缝似是自然破裂,又像是利剑留下的痕迹。圆孔方洞不知是否指戳而成。正面看有如泰山般雄伟,侧面看有如华山般险峻,细细看却又觉像是有庐山般奇秀。本来假山就是为了要将真山之景浓缩其中。但眼前这巨石“假山”仿佛是要将天下名山峻岭溶为一体。正所谓贪多嚼不烂,可是无论你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假山”有什么不妥,哪个部位是多余的。你越是看,你越不觉得这只是一件单纯的艺术品,你会深深被它吸引,为其而感到震撼,甚至你觉得你已经身临其中。   然而燕若梦却并没有好好欣赏这件绝世精品,并非她没有闲情逸致,而是她知道所感觉到的一切,完全是这块巨石发出的一种能量。   或许它根本就是一块破石头,它所呈现给你看到的,只是你想到的。如果你觉得这假山像是奇峰,那么它就是一座高高尖尖的山峰。如果你觉得假山上应该有些花花草草,说不定上面就布满青苔,甚至还有一条用鲜花铺成的桥梁。   石头会释放能量使接触到它的人有所感觉早有样例,也有科学证明。石英矿石也许很多人不太了解,但说到天然水晶,没听过的应该没多少。它可以储存资料,将接触到它的人的喜怒哀乐记录下来。它还可以传递讯息,当别的人触摸到它的时候,会觉得兴奋莫名,会童心大发,会突发奇想,这是因为你所感受到的是之前拿摸过它的人留下的信息。另外还因为埋在地下,吸收了数千万年能量,所以它本身就含有很大的能量源,而且还会将它释放出来免费供人使用。   而水池中的这块巨石也和天然水晶差不多,它本身就带有一种很神奇的吸引力,将附近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向你展示它的魅力。不仅如此,它甚至还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不管是视觉,还是触觉。说白了,其实它提供给你的一切都是幻觉。   因为它是一块幻石。   不论是仙、人、妖,都无法抗拒。   当你留意它的第一眼开始,它就已经开始向你施展幻术,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奇峰峻岭,什么雄伟幽秀,统统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燕若梦虽说是天师,但也是个普通人。打了大半夜,又走了大半天的路,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补充过任何食物。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疲惫不堪。更何况刚才她还喝了杯酒。试问在这样状态下,谁还有能力去抵挡。别看她刚才很潇洒从容的应付黑衣女郎灵鹫,但也正如对方所说的没有打,她只不过是取巧罢了。   巨石顶上横七竖八有几道很明显的剑痕,水就是从这些缝隙中沁出、流下,若是不细看还以为是水冲涮出来的痕迹。水顺流而下,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面瀑布。   水声潺潺,水是真的水,是流动的水,燕若梦踩上水里突起的石块,往里走去。   水依旧在流,巨石还在那儿,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在过任何改动,可是人却消失不见了。   红衣女人坐在旋转椅上,后背倚着吧台,慵懒的脸上不禁露出些少赞许,心中暗忖:她看上去又冷又傲又娇又蛮十足像个问题少女,眼神中更是毫无神彩犹如常人,谁又看得出她是法力高深的驱魔师,不像自己,尽管浓妆艳抹,依然掩饰不了眼中透出的锐气,身上散发的真气,一般的小妖小怪见到自己无不吓得落荒而逃。而她只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散发出逼人的气场,之后却又收敛起来暗暗戒备不露声色。这一点自己却无法做得到。再看她言行中显露出的急智,绝不在自己之下。看来龙神真的没选错人,她真是一块璞玉,稍加时日必然成为当今最厉害的驱魔师。   “你给我回来,别跑。”   给缚妖索绑着的黑衣女郎灵鹫眼看着燕若梦离开,急得又嚷又叫,偏偏却又动弹不得,无法去追。   红衣女人回头看到她这样,轻轻一叹,抬手往她身上一指,缚妖索便消失不见。   没了缚妖索的约束,黑衣女郎灵鹫便可以动了,她一跃而起就想追过去。   红衣女人喝道:“你还想去哪,好好的给我把这儿的卫生搞好。瞧你,把这里弄成怎么样了?”   黑衣女郎灵鹫嚷道:“我又没输,我不服,我要去杀了她。”   黑色的长靴狠狠地跺着,一旁酒架上的瓶子微微晃动着,发出“当当”的声音。红衣女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手按在吧台上,那些瓶子也就不再动了。   “她要不是手下留情,刚才你就不只给绑着不能动了。”   黑衣女郎灵鹫听着红衣女人的说话,望向那巨石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她似乎有点怕她,忽地一转身跑开了。   “精彩,真精彩。”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从钢琴后跳出一个人来,身形细小,是个小孩,也难怪燕若梦看不到他,但是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别人。   有时候长得小,也并非没有好处。   看到他走过来,调酒师雪鹰眼前一亮,亲切的喊道:“天宇。”   这小孩并非别人正是凌天宇,既然燕若梦能来这儿,他当然也可以。   “雪鹰哥哥。”凌天宇冲着他甜甜的叫了声。   “你记得我?”雪鹰有点惊讶。   “丝丝姐姐养的另一只雀儿,我记得还喂过你呢。”凌天宇的嘴唇动了动,做了个喂食的唇形。   雪鹰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很高兴,这么多年来除了灵鹫,根本就没人还记得他。   凌天宇一屁股坐上旋转椅,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怎么不请老朋友喝一杯?”   雪鹰一笑:“好,我这就给你调。”说着就调了杯“珍惜”递了过去。   凌天宇呷了一口,赞道:“不错,真好喝。”   雪鹰高兴的道:“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常来。”   凌天宇眼珠一转,笑道:“那是不是你请?”   “那当然。”   红衣女人笑咪咪的喊道:“雪鹰。”   雪鹰醒悟过来,连忙道:“老板娘,就记在我的帐上吧。”   红衣女人故意叹道:“看来你还真打算一辈子给我打工了。”   雪鹰微笑不语。   凌天宇放下酒杯,走到红衣女人跟前喊道:“小龙女姐姐,你还好吗?”   红衣女人含笑道:“我不是你的小龙女姐姐,我是洛绛雪。”   凌天宇一愣,上下打量着她,不可思议的道:“你们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洛绛雪笑道:“你很想她吗?”   凌天宇有点难过的道:“是呀,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是她,她早就不在了。”   “那以后你就把我当成是她吧。”   “你不恼吗?”   “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有人想念总比没有好。”   “那我叫你雪姐姐好不好。”   “好呀。” 第十一章 问心 03   雪鹰望着面前两人,忽然间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直以来人类总是歧视妖类,对妖类诸多残杀、辱骂。而妖类却又因此自悲,继而反抗、报复人类。双方相遇,不死不休。其实人类如果可以怀有一颗宽容之心,世间又何愁不会太平。   仇恨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我累了,不和你们说了,你们慢慢聊。”洛绛雪站了起来,瞥了一眼那个趴在台上醉酒的客人,暗暗摇头。   看着她往里走去,消失不见,凌天宇才拍了拍那个醉酒的客人:“哥,起来吧。”   醉酒的客人慢慢坐直身子,以手撑着头,他的脸色苍白,不像是醉酒的样子,他的眼神涣散,似是遭受到极大的痛楚,他有气无力的道:“她们都走了?”   这个醉汉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凌天恒。   凌天宇望着他,只觉得一阵难过,轻声道:“都走了。”   凌天恒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台面,低声道:“没发现我吧。”   凌天宇忽地又躁又恼,想大声的喊,但是却又不忍伤他,低头道:“没。”   谁知雪鹰却道:“她知道了。”他指了指凌天恒领子上的未干的水渍,又指了一指桌上的一滩水。那是刚才灵鹫杀气弄翻酒瓶所致的,他还没空去擦。   凌天恒摸了一下领子,湿湿的,迟疑了一下,道:“这不是给酒水溅上的吗?”   雪鹰摇了摇头,话中有话的道:“这是燕小姐打给你的醒酒符。”   凌天恒一怔,他想起刚才这一滴水的力道的确打痛了自己,但他不想让她见到,便没动了。   凌天宇奇道:“什么醒酒符,有这个东西吗?”   雪鹰微微一笑:“灵鹫的杀气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坐在那边的小妖都感觉到并离开了,可这儿却还有个醉酒的,难道不奇怪吗?”   凌天宇恍然大悟:“所以她就要试探一下这是谁对吗?结果我哥却没醒,她就知道他是在装,但又怎么知道是他?”   雪鹰望着他道:“因为她发现了你。”   凌天宇一愕:“她看得到我?”   雪鹰眨了眨眼,俏皮的道:“没看到。”   凌天宇不解的道:“那她又怎么知道是我?”   雪鹰笑了:“大家都走了,为什么却不见弹琴的离开呢。而且这琴也不是很高,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是小孩或者是体形矮小之人。”   凌天宇点了点头,道:“来这儿的大多数都是妖,妖长得奇形怪状,个头小也很正常,唯一不太正常的是别的妖都逃了,但是他还在这儿,那么他不是胆大包天,艺高过人,那就是给吓死了。可惜这儿虽然怪怪的,却没有死亡的气息。那么她就想这个小妖真是太有种了,这种极品可是世间难找,所以很快就猜到是我,有我在的话,那我哥当然也在这里。”   雪鹰含笑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其实他们都只说对了一半,燕若梦一开始就感觉到坐在旁边的不是人,但却感觉不出他有妖气,所以觉得奇怪,后来她用倒泻的酒水画了道现形符打了过去,结果却毫无反应。忽地她却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而且在与洛绛雪的对话中,不难猜到他是谁了。   凌天宇转头望着凌天恒轻声问:“哥,你怕见她?”   凌天恒怔怔的看着酒杯,没有说话,他不知应不应该见她,看到她又该说什么。   凌天宇见他不答,便问雪鹰:“你觉得她和丝丝姐姐,谁厉害?”   雪鹰低头抹着被酒水洒湿的吧台,低声道:“我不知道。”   凌天宇继续问:“要是她们打起来怎么办?”   雪鹰似是怔了怔,反问道:“你会帮谁?”   凌天宇的手指在台上仍湿未干的地方胡乱地划着,道:“两个我都喜欢,我只希望她们别打。那你呢,丝丝姐姐是你的主人,你难道不会帮她吗?”   雪鹰用力地抹着,修长的手指显得有些苍白,青筋微现。他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回答。丝丝是他的主人,他永远都会忠心于她,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燕若梦是个好人,或许就如灵鹫所说的她也是个敌人,但他想她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就算她当他们这些妖类是敌人,可他的主人并不是妖,没有理由会去对付她的。但是世间的事真的很难说,他的主人是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们的,而且还有一个人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凌天宇见雪鹰没理他,便拿起一瓶开了的酒,直接倒在台上,跟着就用手指点着酒水在台上写字。   雪鹰看到也没有阻止,只是用布把四处流开的酒吸干。   突然,他似是不经意的问:“你喝了那酒,看到了什么?”   凌天恒看着凌天宇在写字,他的眼珠随着对方的手指划动而转动,他在看着,但又不在看,如同一个失魂落魄之人,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仍听得见,听得清别人说的话。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去想,更不敢说。   看到了什么?   他不想再去想,但是脑中的一切却又挥之不去。   耳边仿佛响起了喜庆的乐曲,周围贴着大大的双喜字样,挂着红红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却又有一种透心的悲凉。   那应该是一间新房,他穿着大红喜服,胸前挂着一个大大的彩球,一旁牵着红幔的榻上坐着一个红布盖头的人,看不见她的样貌,但是他却知道这是名女子,美丽的女子,霞披宽大仍遮不住她苗条的身躯。她手中挽着一缕红布条,另一端便在自己手上。   他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那儿。   红烛摇曳将他的身形映在窗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凌郎,怎么不揭开我的头盖?好闷呀。”   他一怔,只觉得那声音好熟悉,好像常常在耳边响起的,尽管语气不一样,但他觉得这是丝丝在对他说话。   忽然间,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呼吸也几乎停止。多少次在脑中勾画出她的模样,却始终不合心意,如今梦中之人就出现在面前,他伸手轻轻揭开了那块红布——   那女子长的很美,皓齿红唇,冰肌雪肤,眼如秋水鬓如云,身上还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果真是人间绝色。   可是自己真的认识她吗?她真的是那个丝丝吗?   瞧着这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再忆起在梦里见到那个叫丝丝的女子的双眸,一个是含情默默的注视,一个是哀伤心疼的恳求,两种眼神,却是一样的深情。   “丝丝?”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女子嫣然一笑,似是默许了他的叫唤。蓦地双颊扉红,微闭双目,身体微微前倾。   他轻拥着她,掌下纤腰,不堪一握,坚挺柔软的双峰抵在他的胸前,鼻间是淡淡的处子之香……他再也忍不住了,俯身低头吻向她诱人的樱唇……   突然这女子双眼一睁,手掌一翻,将一把匕首送进他的心房。   “你……”   剧痛使他清醒过来,眼前并不是什么温婉可人的美女丝丝,而是那个冷酷如霜的燕若梦。她紧抓着匕首往外一拔,一股鲜血自他身上喷出……   “这种酒叫做‘问心’。希望你可以看清自己的心,不要辜负了我家主人。”雪鹰瞧着凌天恒,不再问也知道答案,他转身将酒架上的瓶子一一摆好。   凌天恒不敢看他,径自走了出去。   换上服务生装束的灵鹫从转弯角走了出来,刚才他们的对话使她心中剧震,看着台上的那一滩酒水,暗想:自己真的不是她的对手吗?那主人怎么办?凌大哥心里究竟爱的是谁?自己该怎么做?   夜深人静,一缕幽魂飘忽不停,像是在向世人诉说她一生的不平。   “别晃了,老实交代,那个洛绛雪是你什么人?与你有什么关系?”燕若梦看着眼前那团东西真的想拿条绳来绑着固定着。   终于龙飘云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哎,她是我的侄女。”   燕若梦一愕:“什么,她姓洛,你姓龙,怎么是你的侄女了?”   龙飘云白了她一眼:“我不是说过,我本不姓龙,是入世之后才改的,你没看过我的卷籍札记吗?”   燕若梦把嘴一撅,没好气的道:“你那些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欣赏吧。”她见龙飘云没有反唇相讥,便试探着道:“既然她是你的亲人,那是不是应该让她来继承你的遗志。”   龙飘云叹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认命吧。”她当然知道这个小徒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一切已成定局,又岂是她能更改。   燕若梦嘀咕着:“什么认命,分明就是送命,怪不得舍不得自家人来,不就是怕死嘛。”她低头埋怨了一会,待再抬头四顾却不见了龙飘云。   “人呢,哪去了?……喂,坏师父躲哪了,给我出来,是不是怕我骂……别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有种你以后都别来见我……”   燕若梦气得大骂起来,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怎么就遇上这等“好事”了。 第十二章 古玩店 04   霞光万丈,烟波万里。   人间,抑或是仙境。   身旁浮云流窜,足下碧水荡漾。   龙飘云望着身旁的侄女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一别数十年,当日那掌心上的娃娃,如今已是窈窕淑女。   洛绛雪没有看她,她生怕看着她会有气。她仰首深吸了口气,苦笑道:“我怎么敢怪你。”她自懂事起,就把自己处于这下一任继承人的位置,自小就苦练道术,希望有朝一日不负众望挑起这重担,没想到龙飘云消失了二十年,龙神并没选上自己,也没在本家选别的女子,却从外面找了个雏儿来接手,她不明白,也不服气。要知道她为这付出了多少,结果却让别人抢了去,她真的是很不甘心。   龙飘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吧。我们洛家的女子,拿得起放得下。她还需要你扶助,别忘记家族的使命了。”她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提醒她。   使命?   洛绛雪很想哭,为了这两个字,洛家的先辈付出了一生,龙飘云付出了一生,而她的青春也为之葬送。   龙飘云瞧着她的模样,虽然很是心疼,但却不得不硬起心肠,喝道:“记着,你姓洛的。”   洛绛雪浑身一震,她缓缓阖上双目。   龙飘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她还是要去她应该去的地方。   洛绛雪睁开双眼时,她的脸上显得很平静,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快,但很快就平服了,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在情感上尽管还是有点不爽,但理智上她懂得要顾全大局。   洛家的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自己。   “各隹斋”是一间古玩店,坐落在月光街的街尾。街名很奇怪,但也不是没有由来的。传说在很久以前的某次日全食,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世人恐慌,不可视物,惟独此处有光亮,如明月照耀,可见道路,故得此名。   这是一个旧城区,周围的建筑都有历史意义,所以在别的地方都在改造重建时,这儿依旧是维持原样,附近的都是百年老字号,而这间古玩店在这开了也几十年了。   很少人见过这古玩店的老板,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使是交易的时候买家坚持非要见老板,他也不会出现,反正你爱买不买,不买拉倒。但是他也并非故意傲慢,若是遇上对的客人,就算你不买东西,他也不邀你相见。   平日这间古玩店是由一个老年人打理着,不管大事小事,都由他一手包办。老人平日总是坐在柜台听着收音机哼着小曲,要不就是戴着老花眼镜看着一些又黄又旧可能是古董的卷籍。他一向不怎么招呼客人,有人进来了,都是爱理不理的,任由对方去观赏玩弄货架上的物品,也不担心对方会欺他是个老人家而抢夺东西,因为摆着的只是赝品或是样品,只有你想要买的时候他才会到仓库里提出真正的古董。当然你要是喜欢假的,觉得它漂亮实用也一样可以买走。   来这儿交易的人一般都分辨得出真伪,或者知道这儿的规矩,而他开出的价格也公道合理,不会欺你不懂而以次充好,所以这间古玩店自开业以来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官非。不过倒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自以为花最少的钱买到宝,当发现买到的东西非古董时,却又想来讹诈一番或是大闹一场,街道办就会很适时的出现帮古玩店解决这些小麻烦。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在别的地方或许不太适用,但在这古玩店,却是百分百准确。老老实实做生意效益未必很好,但总好过昧着良心采用蒙骗手段来欺诈消费者受人唾骂。   不知是这儿地方偏僻,还是老人的态度不好,来这儿的人并不多。偶而有几个路过的会进来看看,但看到是赝品也就没兴趣了,误以为卖的都是仿冒品。但也有些慕名而来的专家学者收藏家,买到认为是稀世之宝的,而在新闻媒体上大吹大擂,说是在哪个古城挖掘出来的。   对于买家,老人从来都不过问对方的来历,你买他就卖。不管你拿回去是当花瓶,还是当夜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无赊无欠。也许他根本不担心好的东西卖不出去吧。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古玩店上的古董大多数都是西周时期的铜器。这些铜器保存得很好,如同新造。某些专家给出的鉴定结果是,这些铜器并不是赔葬品,因为上面并没有泥土的气味,排除了是盗蓦所得。但又不像是世代祖传,途经多人之手接触过的东西。它好像是保存在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就像是博物馆里那些玻璃柜,而且极有可能是真空存放,因为青铜并没有氧化的痕迹。看上去倒像是现代工厂生产出来的工艺品,稍加装扮就成了古物。但是他们用仪器检测到的年份却又真的与商品配套来的说明介绍中所提及到的年代相同。   总之古玩店的一切,上至老板,下至货物,都是那么的神秘。   这一天,店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入冬后的天气寒冷,老人坐着觉得不舒服,就站起来活动筋骨,他拿起鸡毛毯子轻轻扫着货架上的东西,嘴里哼着黄梅小调。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带发间,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老人独自一人演绎着男女两种音调,端的是维妙维肖。   突然玻璃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皱了皱眉感到不快,埋怨的看向来人。   进来的是名女子,她系着条围巾身穿黑色大衣,刚推门的手把门掩上后迅速地放进兜里取暖。她看到老人,便对他笑了笑。老人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老人已是第二次见到她了,上一次是两天前的凌晨。他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楼下有声响,以为有贼,便下来看看。店不是很大,有两个门面,东西有序的摆放着,合理的占用空间,而楼上则是起居室,一向都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难免会疑心有梁上君子进来,不过他也不害怕。他打开了灯,却看到她一脸茫然的在货架旁走着,看到他出现只是微微一愕,然后就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又问他借了电话。要是别人在此时此地看到这么一个女子,肯定会疑心是什么山精妖怪,要么就是古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因为要是盗贼的话见到有人出现就算不害怕,更不会问他这是哪儿,除非对方很高明故意那么说。老人没有审问她,只是拿出电话让她拨打,接着又打开了店门。过了大约半小时,一个一脸睡意的年青人开着一辆黑色的敞篷车来到门外,接着她向他说了声谢谢,便上了那车走了。换作别人准会思疑这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出现,要知道他是里里外外检查过店里没有人才关上门上楼睡觉的,那她是怎么进来的。不知老人是不是太老了,还是看到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只是目送着她离开,便进店里继续重复他每天的工作,刚才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女子没有去观赏那些所谓的古董,而是直接走到尽头挂着字画那边。墙上挂着的都是历代名家的作品,什么王羲之、吴道子的等,当然全是仿印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要知道哪有什么墨宝会这样随意的挂着,就像街边卖对联的那样,一条绳子牵过,一个夹子夹着。但其中有一幅却很特别,它不是挂着,也不是用胶水贴上的,倒像是镶在墙里的。   这是一幅垂钓图但并没落款,不知是哪位名家的作品。正中是用大篆写着四个字“水阁无门”。图中一名老翁头戴斗笠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持着一根鱼竿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奇怪的是那鱼钩竟然是直的,不知是没画好,还是想表达某个意思,旁边还有一个竹篓,里面有几条大小不一的鱼欲跃出来。这些鱼很奇怪,竟然长有角。水很清,也很急,这从水里那几个圆石可以看得出来。溪水的源头是一个瀑布,从一个山洞口飞泻而下。与旁边生长的树木搭配来看,那就像是一个龙头,这么一来就酷似是龙吐水了。另一侧的上空,一名女子手挽弓箭踩浮云而下。不知她想射哪儿。如果仔细留意的话,会发现,这女子竟然与驱魔龙族历代供奉的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极为相似。   究竟这是一幅什么画,画中想表达的又是什么意思?   女子走到画前,并没有任何迟疑,伸手按向那似是龙嘴的瀑布……画中射出一蔟白光,将她罩着。光芒渐淡,人越缩越小,到最后白光消失,人竟然不见了!   一切如常,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莫非这是魔画,专门吸人的?   老人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惊讶,更没有去查个究竟,仿佛他早就知道结果似的。他继续拿着鸡毛毯子拍着墙上的字画。   “呜——”又一阵风吹了进来,从门外走进一个年轻男子,他左瞧右看,还到处摸着敲打着那些所谓的古董,一脸好奇的样子,他看到一旁搞卫生的老人,便笑嘻嘻的走过来打招呼:“老伯,你好呀。”   老人对他点了点头,他认得,他就是那天开车来接刚才那女子的年青人。 第十三章 洛氏兄妹(上) 05   “waitingforyou”酒吧此时很冷清,那些常常聚在一起玩乐的小妖一个也不见了,不知他们是回洞府修炼了,还是到人间去捣乱。不过就算没有客人,员工可不能偷懒,调酒师雪鹰还是像往常那样站在吧台里擦拭着那些瓶瓶罐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使得他的手看起来很稳。而老板娘洛绛雪则坐在一角在喝闷酒,仿佛除了喝酒之外,她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来了。”   “是。”燕若梦走到她对面坐下,把围巾和大衣搭在椅背上。   “喝点什么。”   “给我杯果汁吧。”   洛绛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来酒吧不喝酒反而喝果汁,传了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燕若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洛绛雪瞅着她继续道:“你是怕又看到不愿面对的事吧。”   燕若梦没作声,她是真的怕又看到那些面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即使是作噩梦,也没有那天喝了那酒后看到的真实。虽然她做过不少最坏的设想,但是想法始终是想法。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幻想任何事,你可以将自己当成救世的超人,你也可以将自己当成是灭世的魔王。想想是无罪的,只要不付之行动。可是当想法一旦实现的时候,自己又未必能够接受。   洛绛雪看着她话里有话的道:“如果你心里有事,即使喝白开水都摆脱不了。躲得一时,避不了一世的。”跟着又喊道:“雪鹰,调杯‘红粉佳人’。”   “好的。”吧台里的雪鹰马上应了声。   很快酒捧了上来,穿着服务生装束的灵鹫把酒杯往燕若梦面前用力一放,“啪”的一声响,酒水溅了出来,但是却又落回杯内,就像杯子有一股吸力般把溅泻的酒吸回去。   灵鹫的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狠声道:“下了毒的。”   燕若梦看也没看她,一手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道:“谢谢,味道不错。”   灵鹫“哼”了一声,挟着托盘悻悻走开了。   洛绛雪“格格”笑道:“有趣,真有趣。”   燕若梦无奈的笑了笑。   洛绛雪望着灵鹫的背影道:“其实她本性不坏,她对她的主人真的是忠心耿耿,千年不变。”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   燕若梦当然知道,要不然上次就不会放过她了。按她的性格,对方如此欺人太甚,还是个妖精,就算不杀了她,也要废了她的道行,将她打为原形。但念在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她的主人份上才算,她实在不忍伤害一个忠心为主的人,尽管她是妖精,只要她没有造成大错,她都有理由放过她。   洛绛雪望着燕若梦,正色道:“如果你可以收伏他们,成为你的好帮手,那今后你也不用再是孤身作战。”   燕若梦看着她,笑道:“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他们既然忠心于他们的主人,又怎会为我所用?”   洛绛雪继续游说她,道:“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燕若梦却反问道:“那你呢,干嘛又不去收伏他们?”   洛绛雪望着她,眨了眨眼,道:“你又怎知我没试过?”   燕若梦努了努嘴,点头道:“那也是,以他们的性格早就应该会来找我麻烦的,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又怎么会那么乖在这做服务生。”   洛绛雪望向那边两人,叹道:“不过我最多就只能不让他们胡来,但是却不能令他们为我出力,更不会为我卖命。”   燕若梦笑了:“你也未免太贪心了吧。”   洛绛雪也笑了:“话又不能这样说。”   燕若梦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突然改变了语锋,道:“不管怎么说了,说下你吧。”   洛绛雪一愕:“我?”   燕若梦把身子略略靠前,神神秘秘的道:“是呀,有没兴趣执掌你们家族世代传下来的大印。”   洛绛雪一听笑了,她知道所指何事,哂道:“你以为这是皇帝的玉玺,谁拿着就可以登上王位,坐拥江山,号令天下。”   燕若梦笑道:“反正都差不多啦。”   洛绛雪望着她,沉声道:“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燕若梦扁了扁嘴,向后靠去,以一种凄怆的语调道:“不是突然,是想了好久。这个宝座坐得可不舒服,我可不想丢了小命。”   洛绛雪似是在猜想她的本意,片刻才道:“你怕?”   燕若梦黯然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洛绛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上找出缘由。   燕若梦给她看到有点不自然:“看着我做什么,我穿错衣服了吗?”   洛绛雪诡秘一笑,道:“我看你是怕与凌天恒为敌吧。”   燕若梦嘟着嘴嚷道:“你怎么这样说,我巴不得早点解决掉他。”   洛绛雪耸了耸肩,一副很理解的样子,道:“那就行了,反正你们开打,肯定会同归于尽的,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燕若梦佯怒:“呸呸呸,大吉利是,我可不要给他陪葬。”   洛绛雪笑道:“那就当是他给你陪葬吧。”   燕若梦嗔道:“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绛雪话中有话的打起机锋来:“没别的意思。”   燕若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洛绛雪叹了口气:“你还是认命吧,坐到那个位置也只有活到老,干到老了。”   燕若梦恼道:“我就怕英年早逝,老不了。”   洛绛雪望着她,忽地像是下了决定般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这样吧,我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有我的一天,就不会让你有事。”   燕若梦故意缩了缩脖子:“好冷呀。”   洛绛雪一本正经的道:“那我发誓——”她举起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指向上方,正要开声。   燕若梦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下,黯然道:“算了吧。”   洛绛雪没作声,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是逼人就犯,可是她没有选择。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说话,燕若梦拿起杯酒,忽又放下,幽幽的道:“真搞不懂你们。”   洛绛雪不明她的意思。   燕若梦继续道:“天地万物各有生长之道,何苦对异类赶尽杀绝。”   洛绛雪轻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燕若梦低声道:“守正辟邪,除魔伏妖,匡护正义,这样的桥段好老土,闹了数千年不厌吗?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   洛绛雪怔了一怔:“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什么真珠假珠?”   洛绛雪望着她疑惑的道:“你师父没对你说过吗?”   燕若梦把嘴一撅:“你那个姑姑,就会让我做这做那,满口仁义道德,就差之乎者也,什么时候对我说过别的。”   洛绛雪沉吟了一回,才道:“那好吧,我给你讲一下我们家族的历史。”   燕若梦知道对方将要说的事肯定很重要的了,也敛起笑容,正色道:“好,请说。”   “相传洛家的祖先是两兄妹,来自九天之外,他们身怀异能,看到大地战乱不断,众生受苦,流离失所,动了恻忍之心,飘然来到大地上,降落在洛水之滨,所以就以洛为姓,兄长无欢,小妹无忧。他们从各方争霸的诸侯中看到一位上应天命下得民心的明主,于是决心投奔扶助他夺得天下,早日使民众脱离苦难……”   几千年前不为人所知的事情,自洛绛雪口中说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好像在向外人诉说着家族中的秘史,但又好像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传说。   听到这,燕若梦便插话了,道:“那他们不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心里却在想,莫非是功高过主,给咔嚓掉了,要不然历史上怎么就没有他们的记载,还是她们先辈编出来的。要知道每个民族,每个姓氏都有自己的传说。比如一统六国的秦,他们的姓氏来源是说颛顼的孙女吃了一个鸟蛋后,就有了孕,之后就生出秦姓的祖先嬴氏。现代人听起来很不靠谱,吃个蛋就可以生bb,那么那些不孕不育的人天天去吃蛋行了,不用求医不用治疗啦。传说再怎么样都是经过众人之口流传下来的,多多少少已经与原样有所出入了。天上飞下来的仙人是他们的祖先,好听是好听,可是她却不怎么相信。   洛绛雪并不知道燕若梦是怎么想的,她见她有所问,便答道:“那倒不是,那明主身边奇人异士无数,况且先祖兄妹更非贪功好利、阿臾奉承之辈,因此并未得到重用。”   燕若梦故意叹道:“那真是可惜了。”可她心里却暗笑,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   洛绛雪道:“那倒没有,后来明主逝世,他的儿子登位,他更是雄心壮志,礼贤下士,大量起用人才。”   燕若梦马上来了兴致:“哦,给重用啦。”   “你别老打岔。”洛绛雪白了她一眼,继续道:“这个新王有一个兄弟为人更是谦虚有礼,体恤民众,他发现先祖兄妹的才干,于是便收到帐下……”   话未说完,燕若梦抢着道:“难道他想夺王位不成?”   (铃铃铃,小朋友,都坐好,听洛姐姐讲古仔) 第十四章 洛氏兄妹(下)求票求收藏 06   洛绛雪笑骂道:“你,你真是惟恐天下不乱。难怪凌天宇说幸亏你没去当官,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燕若梦狠狠的道:“那当然,凡是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一律斩了,我才没那么多粮食圈着他们慢慢养。”她抬手在虚空中一劈而下,做了个杀的手势,她脸上的凶狠样维持不到几秒钟却又笑了起来。   洛绛雪微微摇了摇头,道:“正所谓无官不贪,杀了他们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令他们心生害怕而不敢从仕。”   燕若梦满不在乎的道:“那好呀,看着也干净多了。”   洛绛雪轻轻的道:“但这样一来天下就无人管理,就会陷入混乱,除非回到尧舜时期……”   燕若梦不屑的道:“嗨,别以为那时真的很好,那不过是当权者吹出来的。试想下,女婿等于半个儿子,把王位让给他,还拿来称赞,这不是老鼠上天平——自己秤自己了。”   洛绛雪微微一怔,想了想,也有点赞同:“但怎么说,那还是一个美好的时代,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别说这个了,要不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还是继续你的故事。”燕若梦才没兴趣听这些,更何况她急着听洛家的故事。   洛绛雪嗔了她一眼,继续道:“先祖兄妹见他虚心请教,于是将一身的学术倾囊相授,不止传给他治国安邦之道,也教会了他跨时代的学说。后来他真的不负所望,建国后制礼作乐,建立典章制度传之后世。作为人臣,他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燕若梦冷笑道:“听上去不错,但他一切的目标不过是为了巩固他的王权罢了。”对于这点,她可是看得透了。人与人之间不就是互相利用吗?正如刚才洛绛雪说会用生命保护她,不就是想稳住她,要她替她们家族做事罢了。   “不错,他的确是为了他们贵族的利益。他不止招贤纳士,还兴刀兵将周围不服他们的一一铲除,首当其冲的就是龙族。”洛绛雪脸色陡地一变,语气也由原来的平静转为激愤,声音也微微有点颤。   “啊!”燕若梦失声叫了起来。脑海中已经勾出一幅幅景象,原野上站着无数的士兵,他们身前一名身披黄金甲的将领手持大刀高举起来,大喝一声:“冲呀——”接下来就是杀声震天,他们举起弓箭将比他们庞大数十倍的巨龙射杀。弓箭手在前,长矛队在后,没死的补上一下。他们所到之处尸骨如山,到最后一把火烧清光。而那个黄金将领骑在马上指着那些烧焦的尸体对天大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的脚下黑压压跪了一片人,站着的都没了头颅。   洛绛雪紧闭着双目,她似乎也想到当时的情景,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忘记,因为那一切已经刻在她心里。   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酒吧内显得格外的清晰,燕若梦并没有说话,她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安慰一下就可以过去的。正如千年的仇恨,不是可以潇洒一笑泯去。她似乎已经猜到洛家的人为何几千年来都要隐姓埋名执行驱魔任务,或许就是要为龙族报仇。   沉默了许久,洛绛雪才平静下来,缓缓续道:“他们要龙族归顺,作为他们军队的先锋,将一切不服者消灭。龙向来高傲、勇猛、强大,根本就不会臣服他人,虽有豢龙氏会训龙养龙,但也只是利用龙冠才可控制它们。他们招降豢龙氏,想以此来控制巨龙族,但没想到豢龙氏也只是想利用他们占据一方,结果便惨遭杀害。他们虽得到御龙冠,无奈却不懂使用方法,无法控制巨龙。既不为己用,那也就不能留了,于是便对巨龙族展开屠杀。巨龙虽然凶猛,但也应付不了训练有数的军队,结果伤亡过半。先祖兄妹二人看不过眼,于是便暗中帮助巨龙族,盗走御龙冠,将巨龙族救走。但是追杀来的军队依然穷追不舍。无忧小妹不愿两军交锋引起生灵涂炭,于是便独自前去议和。那个王弟其实一直钟情于无忧小妹,便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条件就是她留下来当他的妻子。”   “啪”的一声,燕若梦狠狠捶在桌上,骂道:“真卑鄙,太可恶了,她没答应吧。”她向来最最憎恨的就是以婚姻作为条件的交易,仿佛她也曾遇到过,所以她一听洛绛雪提起这些,不禁义愤填膺。   洛绛雪怀着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在逃亡的过程中,无忧小妹早与和龙族的小王子产生了情愫立下了誓约,但是为了双方的和平,她答应了。”   “噢!”燕若梦不由得叹息一声,为他们感到难过,为什么有情人总不能终成眷属,为什么他们总是要受到那么多的折磨。   “那个王弟真的收兵回城,接着便举行婚礼……”   “那个小王子去抢亲了吧。”   “没错。”   “我就知道会这样,要不就没故事说了。”燕若梦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她已经看到一条小龙载着一个美女飞上天空,地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而那位新郎哥则是气得吐血,跟着喜堂变成了灵堂。   洛绛雪接着道:“那个婚礼暗藏刀兵,他们算准龙族一定会来,但想不到来的只是一个。所以很快就将他捉着,谁知新娘子却出面求情,要求放人,否则就血溅喜堂……”   听到这,燕若梦不由得拍手道:“好,就应该这样。”故事就应该是跌宕起伏,要是太顺利,岂非太没趣。   洛绛雪幽幽的道:“一点也不好。”她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到底在想着什么。   “嗯,哈——”燕若梦打了个哈哈,她才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赔笑:“那个……那个……那个后来怎样?”   洛绛雪瞟了她一眼,继续道,“那个王弟在众人面前遇上这种事,又怎肯就此作罢,于是他将两人关了起来。”   洛绛雪一说到新郎哥王弟派人将洛无忧与龙族小王子战关起来的时候,燕若梦突然心中一悸,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可是却又捕捉不到,她定了定神,急问:“没人来救他们吗?”   “有,她的兄长带着龙族来了。”   燕若梦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洛绛雪却叹道:“不过却救不了他们。”   燕若梦一愕:“为什么?”她心中急转,他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会救不到人呢,难道敌人很强。不会是神魔对战吧,肯定是了,哇噻,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洛绛雪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就隐没过去,燕若梦只顾着自己猜想,并没有留意到。只听洛绛雪以平静的语气继续道:“他们的丞相是一个精通道术之人,他带领着手下的奇人异士去迎战。一旦交锋起来,双方一定会伤亡残重。无欢公不忍看到那样的结局,所以只是围而不攻,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燕若梦把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好戏居然没有上演,真是没瘾,不满的道:“有没搞错,怕伤亡就别带兵,这样的将军只会累人累己。”   洛绛雪喝道:“不准你这样说。”一直以来她说话的语气都是无波无澜,仿佛任何事都与她无关一般,就算斥责灵鹫时,也只是带有些许威严罢了,可是现在她却很生气,祖先之名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   燕若梦“哼”了一声,把头一甩,望向别处,她才不会被她吓到,不过她也知道很多人都不管先辈如何不是,都不允许别人去批评的,至少也不能在他们面前。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这个感觉,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太多的忌讳,更没有畏惧。她不知自己祖辈是谁,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一个被父母抛弃不知来历的孤儿,你教她如何去维护那些虚名,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洛绛雪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软,转而继续道:“无忧小妹在狱中算出外面发生的事情,以她的法术区区一个铁牢根本关不着她,就算那个丞相布下指地成钢阵法,她也不放在眼内,天下间根本就没有她破不了的阵。可惜她消耗了大量的法力去救龙战。”   燕若梦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悲哀,她已想像得到被困在牢中之人的绝望,也不知他们还要受多少折磨,或许他们早早来个了结。   果然听到洛绛雪道:“他们最后自杀了,为了保护龙族只得如此。”平静的声音充满凄凉,牺牲小我,成全大局,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定律。这也是他们洛家子女的命运。   顿了顿,洛绛雪才道:“他们留下了誓言约定来生再见。”   燕若梦轻声问:“那后来呢,他们遇上了吗?”   洛绛雪没答她,继续道:“王弟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用他的血下了诅咒,如果他们来生相遇,那无忧小妹将会为龙族的小王子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让他们相见而不能相守,生生世世阴阳相隔。” 第十五章 驱魔龙族(上)求票求收藏 07   当燕若梦听到那恶毒的诅咒后,不由得娇躯一震,骇然道:“这家伙太阴毒了。”说什么最毒妇人心,男的才毒,而且狠,满手血腥,去抢去夺,得不到的就毁去。   “我们的祖先知道无忧小妹一旦转世,一定会回到家族中的,所以又立下了家规,洛家的女儿不得婚嫁,更不得与男子相恋,以免悲剧发生。”洛绛雪说得很平淡,就像一切本该如此,她也只会遵从,更不会违抗,可是脑海中却始终有着一个身影,挥之不去。   燕若梦这才明白为何龙飘云每次出现都会提醒她不可有爱恋,原来如此。她不禁为她们打抱不平了:“有没搞错。这也行。那个诅咒解不了吗?”   洛绛雪无奈的道:“解不了,那是血咒,只有下咒的人能解。”   燕若梦道:“那怎么不把那个什么王弟捉了让他解咒。”   洛绛雪道:“当时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那个人也进入了黄土。”   燕若梦瞪大眼睛,不可至信的道:“他死了咒语还有效?”   洛绛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道:“不错,除非找到他的转世之人或者还有一线希望。”   燕若梦颓然道:“不用问,也找不到了。”   “恩。”   “那他们有没有去报仇?”   “没,毕竟这不是个人的事,而是关乎整个国家,各个种族的千万生灵。一旦杀死了王弟,那好不容易平息的战乱又要开始了,那百姓又将再次陷入战火之中,这并不是先祖他们想见到的事。况且他的兄长那个王死了,是他的侄子继位,那小子没什么本事,还要靠他辅助。”   “活该,这是他们作孽太多的报应。”   “或者吧。”   “那后来呢,就这样吗?龙族又怎样了?”   “青龙族因为拥有一身正义神气因此去镇守大地,黑龙族怨恨人类因此走进魔道。而金龙族因为他们的小王子与无忧小妹有情,所以就愿意跟随无欢公,等待他两人的转世。至于别的龙族则四散奔走,有本事的就占海为王,没本事的要么就永远躲藏起来,要么是给人收伏了,要么就是给后来的屠龙者猎杀掉了。所以现世根本就看不到龙的踪迹,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无欢公带着龙族躲避到深山中,龙族虽傲,但却是有恩必报,金龙感恩于他兄妹的相救,也就听从他的差遣。后来先祖以他的学术和龙族的力量结合起来,创出了御龙道术,当然能御龙的也就只有嫡亲的洛家子孙。当日无忧小妹用生命挽救了龙族,而如今龙族则用生命来保护洛家的后人。”洛绛雪慢慢的说着,杯里的酒不知什么时候喝光了,燕若梦帮她斟满,她一饮而尽,跟着便转着酒杯贼吧未语。   “就这样没了?”燕若梦急着要听故事,倒酒又不敢倒太多,生怕她醉了。   “祖先和龙族一直在深山中等待着无欢小妹与小龙王子的转世,可是过了千年,却依然没有半点消息,此时外面的世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七雄争霸,你应该很熟悉吧。”   “恩,他们不会又无聊到去混这一趟浑水吧。”   “哎。”洛绛雪无奈的点了点头,“洛家的后代骨子里流着的都是正义之血,怀着的是救世之心,他们不忍百姓受苦,于是决定下山平息纷争。”   燕若梦心想:这真是没事做去找死呀。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洛家的族长带族人前去投奔最强的秦国,他们看出只有秦国才能一统天下。当时要害秦王嬴政的人真是什么人都有,明的是刺客,这个容易办,护卫便可解决。可是暗里却使用蛊巫邪术,秦王自然难以招架,一病不起差点魂断。幸得洛家的人赶到,破了法术才救得那秦王,因此他们便得到了重用。秦统一天下之后,论功行赏,便赐给洛家,驱魔龙族这个称号。”   “嗨,来头还真不小呀。”   直到现在,燕若梦才知道这个驱魔龙族是这样来的,可是为什么史书却没有记载?她记得书上好像说那个时候始王重用的都是炼丹的方士,对那些懂术法的人都是杀掉的,说什么妖言惑重,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怕那些人会害他。   洛绛雪叹道:“可惜祸也跟着来了。”   燕若梦道:“那当然,眼红的人可不少。”争权夺利的故事听得多了,她差不多都能猜到结局了。脑中已经开始勾勒出宫中那些明争暗斗场景,明里唇枪舌剑,暗里栽赃嫁祸。总之花样百出,危机四伏,凶险万分。   “恩,因为重用了驱魔师,那其他的巫觋道士等都失宠了,他们心生怨恨,于是便联合来对付洛家。本来战乱结束,洛家的人也打算返回深山的了。可是他们却发现天下虽平,但大秦根基不稳,民心动荡,亡国之徒随时都会作出反击,不用多久又将会大乱,天下可能又会分裂。于是就想借助龙气延长秦朝的寿命,便恳请青龙族特别照看皇城。可是没想到,平定天下后的始皇更是变本加厉,竟然要吃长生不老药,他想与天地同寿,永远做大地的统治者。他听到方士说吃了龙肉可以令人永生不死,喝了龙血就可以永保青春,便要洛家献上龙肉龙血。龙是我们洛家世代的朋友,当年祖先用生命保护着它们,如今又怎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伤害它们的事,于是就一口拒绝。始皇大怒,将洛家满门捉了起来。那些妒忌洛家的小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铲除洛家的最好机会,他们不断的进谗言,诬蔑洛家,更说洛家想利用龙族来抢夺王位。洛家就这样给灭门了。”洛绛雪凄然道,“当时洛家族长的儿媳妇刚好怀孕,有龙神保护着,所以躲过了这一劫,但其他人全部惨死。”   “他们怎么不反抗?龙族没来救他们吗?”燕若梦愣是想不明白,那些人虽不是神,但也算是半仙了吧,穿墙过壁,戳石为泥,区区牢房铁链会难得到他们,总不成又有厉害人物给他们下了什么指地成钢吧。   “其实,当初洛家族长下山时已算出他们这一行的劫数。千年来他们虽然隐居深山,但还是不时的外出斩妖除魔,因此结下了不少孽债,如今就是他们还债的时候,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想逃避。况且也为了后代子孙,他们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后人的平安。”   “哎……”   “洛家族长的心思又哪能瞒得过龙族,它们虽然恼怒始皇,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是天命之主,但为了惩罚他,决定抽走皇城的龙气,加速秦朝的灭亡。”   “自作孽不可活。”   “始皇杀了洛家满门之后,生怕别人非议,毕竟他们也是开国功臣,但他却是一个死不认错之人。他做了一件令天下人愤怒,后世人可惜的事——焚书坑儒。”   “啊!”   “没错,当年的焚书坑儒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洛家的存在,更不想让人知道龙族的存在。世人都说他残暴不仁,其实哪朝哪代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君主,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了他们的统治,他们必须这样做。”   “你说得不错。”对于这一点,燕若梦很是赞同,可是听她的语气却有点不太自在。依稀记得读中学时在历史课上,她也曾提出这样的观点,结果换来了历史老师的“另眼相看”、“特别教导”。从那之后,她也明白了历史就是书上的历史,你有独到的看法、想法,在你没有成为权威的时候,最好闭嘴,要不然说出的话,很有可能会惹来大祸。   洛绛雪虽然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但并没有追问,继续道:“他这一招虽然狠,但是无形中却保护了我们洛家的后人。”   “这也叫保护?”燕若梦实在不解,人家对你的家人进行毁尸灭迹,你居然说他在保护你,这是什么道理。   洛绛雪嘴角微微一扬,道:“试想一下,要是人们认为吃了龙可以长生不老的,那不是人人都会疯狂吗?倾城的美女可以让男人打到头破血流,稀世的珍宝也会让人六亲不认。何况可以让你永生不死的仙丹灵药。”   “活那么长不厌吗?到时连自杀也不行,他就知道惨了。”燕若梦不由得想到那只不死的僵尸,他大概也看到了当时的屠杀,不知他现在回想起来又会怎样。与他同一时期的人都死得清清光光。要是他有朋友,当发现转世轮回的友人也不认得他,他会不会觉得难受。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苍茫的大地上是多么的凄凉,不过庆幸的事,还有一个兄弟伴在他身边。她忽然间感觉到原来有人陪伴是那么好的。   洛绛雪望着她,像是称赞的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看得开就好了。可惜世人痴迷,素不知一切不过是过眼浮云。”   (ps:小朋友,一定要认真听洛姐姐讲故事哟) 第十六章 驱魔龙族(下)求票求收藏 08   燕若梦苦笑道:“我是因为没有才不在乎,如果给我一座金山银山,再加上长生不老药,那真的是世间最美好的事了。”正因为没有,她才可以那么的洒脱,但又有谁知道有样东西,她很可能永远也无法拥有,但却是她最渴望的。   洛绛雪打趣道:“是的,那到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会有多么辛苦了,每时每刻你都得看着它,守着它,最好用力地抱着它,睡觉不敢睡着,吃饭就想将它吞下,就是怕给别人抢了。”   燕若梦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跟着话锋一转,道:“是了,那洛家后来怎么样了。”   洛绛雪收回笑容,思绪又回家族的历史记载中,薄薄的羊皮卷,她都不知翻阅了多少次,也不知有多少人翻阅过,上面留下了多少人手纹,规定了多少人的一生,又注定了多少人的一生命运。   “洛家为了让后代有较强的能力,所以一直不与普通人通婚,当时那个怀孕的儿媳妇是一个龙女。她诞下了一子一女,男的当然继承了洛家香火,而女的就是驱魔龙族第一代的传人龙无泪。她取名无泪,就是表示洛家的女子、龙族的传人,必须要自强不息,斩情根断情丝,不可有儿女私情。   “几千年来洛家的女儿无情无爱,只希望不要受到血咒的伤害。当洛无忧转世回来,血咒解除,洛家的女儿便可以过上正常女子的生活,这是我们洛家与龙族世代人的心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   燕若梦摇着杯酒,她真不知说些什么好。说你们真厉害,可以坚持那么久;还是说你们真是可怜,要受这种苦;还是干脆就大骂那个罪魁祸首。   洛绛雪继续说着那些往事,悲催的过去,令听者流泪,可是她始终都是平平而诉,她难道真的做到了无情无泪了,抑或她已将仇恨转化为力量。   酒吧内别处都熄了灯,只有她们这边还亮着一盏琉璃花灯。虽然暗,但对那些特别的客人来说,有和没都差不多,可是始终都没有看到有半个进来。笑容可亲的调酒师雪鹰和那凶巴巴的服务生灵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岗位,可能他们见没有客人进来便回去休息了,又或者他们并不想偷听别人的谈话。整间酒吧里只有洛绛雪慢悠悠的声音。   “……当年洛家的族人虽然留下了修炼法术的要诀,可惜却因为没有上一代人的破顶传功,因而功力上大打折扣,很难达到瞬间穿越、点石成金这种境界。但凭着各代人的智慧,与世间各种道法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简单易用的驱魔御龙法术。以往要使唤神龙力量必须要用御龙冠,但现在只需要驱魔龙符就行了。还可以借助他物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燕若梦听着她说,时不时插上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问:“是了,怎么还用驱魔龙族这个称号,难道就不怕会有人来猎龙吗?”   洛绛雪莞尔一笑:“龙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过,有谁亲眼看过。”   当洛绛雪说到没人看过龙时,燕若梦不由得奇怪了,她们四处去降魔伏妖,难道不需要驱龙吗?怎么别人会看不到,不会是都让他们失忆了吧。   为了免生事端,每次作法完毕,她都按照卫浩南的交代把旁人看到不该看到的给清除掉,毕竟要是真让世人知道鬼怪这些东西是真的存在的,那造成的影响是非常的大的。可是改动人的记忆,对其灵体却是有一定的伤害,若然可以,她都尽量不让别人在附近出现,这也是龙飘云的叮嘱。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灵力的损耗就更大,她也吃不消。   洛绛雪微微一笑:“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我们放出的龙,你不会不知道那只是一股力量吧。”她的手指轻轻舞动,仿佛掌心上有一个气筒,她正拨弄上面的按钮,将里面的气体放出来。一缕轻雾冉冉升起,缠绕在她手指上,由淡而浓,贼吧不散。   燕若梦知道这是以自身为吸引力,将身旁的空气凝聚起来。这把戏她也会,只不过不能随意而为。偶尔她也会在g01面前耍弄几招,唬唬他们,招来几声惊叹。而她却在一旁偷笑,就像冬天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用笔呀,棍呀什么的往身上擦上一会,然后就吸上一些纸碎,看上去很神奇,其实嘛不过是物品的一些物理特性罢了。两者间的原理相近,说起来好像挺简单的,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可以很容易用笔去吸纸屑,但要你用手去吸空气,是不是有点搞笑。空气本来就是无处不在的,用得着吸吗?再者运动之时,同样也能带动空气,这又有什么难的?可是别忘记空气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你要使它流动加速并不难,你要拿个罐子将它装起来也不难。可是你要将它玩弄到指间,并且要使人瞧见,就有一定的难度了。至少常人做不到,但是法术却可以做到,这便是普通人与修真者的区别。普通人做不了的,练家子的却可以做到,就像几百斤的哑铃,专业训练过的可以,如举重的运动员,同是运动员,跑步的又未必行了。   物分贵贱,人分男女,同样修真者也分修行的高低。所以燕若梦见洛绛雪露出这一手,便道:“要是有一些道行高的人在旁呢,总不会看不见吧。”   洛绛雪收回法术,轻笑道:“就算看得见又怎样,他们只会认为我们把这股力量弄成龙的模样来吓妖怪,又怎会想到其它。当然也有一些人知道的,但他们不会说,因为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比如说你认识的那个卫浩南。”   “他当然知道啦。但你怎能保证别的人不会说。”燕若梦还是有点担心,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但洛绛雪却觉得没什么,很轻松的道:“每个驱魔家族都有各自的象征,就像一个姓张的道士不就是靠只狐狸才可以当上天师的。这可不是看电影,看到什么就可以随意与人评论。大家都有一种默契,不会乱说的。就像你,也并没有把驱魔这些事到处嚷嚷。”她笑着看着对方。   燕若梦气得直翻白眼:“我是不想被人说是疯子。这些事说出来谁信呀。”后面还有一句,不信的话难道要我就放个小鬼去吓他,但是她却忍着没说出来。   洛绛雪含笑道:“就是了。”她好玩的瞧着燕若梦半会,忽地面目肃然道:“其实用驱魔龙族这个称号最大的原因是,让洛家的后代不准再卷入世间权利的战争中,永远记着这个称号的背后,曾流了多少先辈们的鲜血。”   身怀救世之心,结果却落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换作别人想到的只有平反,可是他们却是默默的哑忍。   洛绛雪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就算有人知道驱魔龙族的来历也只会想到是洛家,听到姓龙的,只会以为只是外号相同罢了。就连地府的生死簿中也无法查得出来,很多人绞尽脑汁都找不到龙家的根源。素不知洛家与龙族早已在生死簿中除名了,我们死了如果不是魂飞魄散,那灵魂就会回到家族的禁地中,继续修练或者是再转世为家族中的人。不是每个洛家的女人都可以成为驱魔龙族的传人,执行前往人间的任务。首先要具备超强的灵力,深厚的道术,闯过镇妖塔五层才有资格入选,要不然连自保都成困难,又怎样去降魔伏妖。”   燕若梦感到愕异:“镇妖塔?”她只听过锁妖塔,不知这镇妖塔又是什么玩儿。   “是呀。”洛绛雪扬了扬眉,“我们收回来的妖魔鬼怪总不能都打得它们魂飞魄散吧,被点化的都放走了,至于冥顽不灵的就只能关起来,实在是罪大恶极的才会将它消灭。所以镇妖塔内凶险万分,每一层都关着不同级别的妖魔,越高越厉害。镇妖塔共有九层,但历代来只有一个人可以打到第八层,而我也只是打上第七层。”说到这,她有点沮丧,日夜苦练,始终还是不敢前去,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燕若梦不禁好奇起来,连忙问:“第九层关着的是什么?妖王?”她双眼闪着异样的光芒,不知是想去一睹妖王的风采,还是想去修理一番。   洛绛雪笑了笑,却没回答,继续道:“闯过锁妖塔后,才有资格被龙神选为执行者,至于其他的就成为族中的护法圣女。”略微迟疑了一下,她又道:“听说选中的执行人,是因为她的相貌与洛无忧十分相似。”她情不自禁摸着脸颊,刀削的骨骼真的与龙飘云的圆脸极为不同。   听到这儿燕若梦立即道:“她长得怎样,我和她长得很像吗?”这是在她心中困扰了很久的问题,龙飘云说是龙神要她传她道法,但如今洛绛雪却说只有洛家的嫡系亲属才能学,难道她也是洛家的后人。忽然间她想拉洛绛雪去验dna了,尽管她平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第十七章 生化人(上)求票求收藏 09   洛绛雪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像。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明白。”她也好想搞清楚为什么要一个外人来执行任务,难道家族里真的没人了。   燕若梦听了很失望,满心的期待又扑了个空,究竟谁能告诉她。   洛绛雪只得安慰她道:“或者是别的原因呢,有很多事我也不太明白,都只是猜测的。”   燕若梦心中难受,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她已经习惯了将一切埋在心里,默默承受,有结果也好,无结果也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不用片刻,她已经不再纠结在自己的身世上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洛家的后人,浓妆之下掩饰不了她骨子里的坚毅,眼尾的媚意,沧桑的眸底却依旧是那么的清澈。她心中暗忖:洛家的人并没有世人那种对欲望的无限追求,但是他们的执着又远非常人可以相比,不论岁月如何变迁也磨灭不了他们坚定的信念。相比之下,自己又算什么,于是话锋一转,道:“那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找不到洛无忧的转世,有没想过她不一定会在洛家重生。”   洛绛雪苦笑了一下:“我们又何尝没想过,要不然就不会借着驱魔之名四处寻找。”   燕若梦脑中一个机灵,不由得脱口而出:“那个丝丝会不会是……”   洛绛雪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她的命运真的与无忧所受的诅咒很相似。当年那一位执行者感觉到有这么一个人,便去寻找,可是却已经迟了一步。她不在了。”   燕若梦急问:“那有没查到她的三世?”   “她是一个孤女,不知父母何人,自小由蛊苗族的族长收养,听说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灵力将那位族长吸引过去的。从记事开始不论多么深奥的巫术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明。蛊苗族的人都喊她做小神女,说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后来蛊苗与汉结盟便派了她前往相助。先祖曾经也推算过她的来历,奇怪的是除了在人们口中相传的事迹,根本就找不到有关她真实身世,更别说查到她的前世和后世。”说到这,洛绛雪轻轻蹙了蹙眉,其实世间上像丝丝这种无根无源状况的人也不少,千百年来洛家的人也遇到好几个,本来也不应该觉得奇怪的了。可能出于本能的灵觉,她们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丝丝与她们真的有什么渊源,偏偏又查不出来,真是让人费解。   “会不会是有人隐瞒?”既然洛家可以抹去生死簿中的记录,那别人也应该可以的,故此燕若梦马上就想到这一点。   可是洛绛雪并没有答她,反而道:“知不知她是怎么死的?”   燕若梦一愣:“不是说失血而死的吗?”她记得凌天宇是这样说的,难不成他说谎。   洛绛雪望着她,认真的道:“失血最多可使她休克,对于像她这种有特异体质的人来说,只要补充上同样带有灵性的血液便可回复。巫术中本有以自身鲜血喂养他物为己用之术,所以灵鹫和雪鹰都曾尝过丝丝的鲜血。他们身上都带有她的基因,只要将他们的鲜血滴在她的身上施以法术,就会无限复制,直到填满。”   燕若梦心想:要是平时或者这个方法可以行得通,可是当时她是救人,而且救的还是凌天恒那个僵尸,要是她不死,她不也变成僵尸了?   洛绛雪叹道:“可是她将鲜血导给凌天恒的同时,她的身体也缓缓转为透明,随后化作泡沫消失。”   “啊!”燕若梦呆着了,这不是魂飞魄散的现象吗?   “当时的先人并不知道具体情形,只因找不到她的尸体,便以为是火化掉了。后来便想到她身边的灵宠,想从这儿探查,没想到它们竟然失踪了,直到二十年前才让我找到。但他们当年也不过是幼禽,很多事情也并不清楚。她似乎是真的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突然而来,飘然而去,让人无从追究。”   燕若梦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但却无法捕捉得到,但她心知要是一个人不可能无父无母,除非是像孙猴子那样从石头爆出来的。   洛绛雪又道:“她就像是一个谜,但我想既然她当初说过她会回来的,就一定会回来的,因为那时凌天恒记忆已被封印,她也没必要说出那样的话来骗凌天宇。”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洛无忧烟消云散,要凝魂聚魄转世重生谈何容易。可是她洛家与龙族始终在等,或许这不过是一个使他们生存于天地间的一个藉口罢了。   不知为何燕若梦忽地感到有点不自在,摆了摆手道:“好了,别说那个巫女了,说回你们伟大的洛家吧。你们找到祖先的转世后又怎样,是不是要她带着你们升仙去。”的确,洛家的人无欲无求,既然无争名夺利之心,却有着非凡的见识,什么守正辟邪只不过是愚弄世人的把戏,那唯一说得通的就是为己。修道成仙不就是一些隐士的梦想吗?何况那位祖先传说还是来自于九天之外,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洛绛雪一愕,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低头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这也有可能。”   燕若梦得意的正要继续发表下去,洛绛雪却道:“但是祖训中却说只有找到祖先的转世者才可以消灭人魔。”   人魔?   燕若梦不由得傻了眼,这又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也要我去打吧。完了,真该掌嘴,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人魔双眼放射光芒,口露长牙,力可开山,气可毁城,可以世间百态存在,更会运用各种力量。”洛绛雪看到燕若梦不可置信的样子,便缓缓的道,“也就是常说的僵尸,不过不是现在所划分出来的那几种,他是由红眼僵尸直接咬的,并非进化,也不是尸变。”   燕若梦一怔:“不会是凌天恒咬的吧。”话一说出来又觉得不对,在时间上似乎接不上。   洛绛雪淡淡一笑:“要是他就好了,可惜不是。僵尸是尸变产生出来的各种异物的统称,后来道上的人就以眼珠发出光芒之色为他们分等级。所以黑眼的僵尸便是丧尸,它们无思想无智慧,甚至无知觉,却只知吸血。白眼的僵尸虽有知觉,却不会思考,极易受人操纵,我们称其为行尸。而有感觉,懂思考的灰眼僵尸,因身体依然僵硬,只能弹跳而行,故称跳尸。若是寻得方法修炼使原本僵硬的身体变得灵敏,就会变为蓝眼飞尸。当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能够化作各种形态存在的,眼中就会放射出近红色的橙芒。至于红眼僵尸,我们称为尸王,因为他的能力是人世间所产生的僵尸最强的一种。他还可以将人制造成另一种生物,而人魔就是他弄出来的产物。他把邪恶的能量种在人的身上,从此这个人就变得同他一样,是人身魔心。凶恶无比狡猾非常,可以说是世间上一种有着非凡智慧的邪恶生物。虽说它未经历死亡,却因它与尸变产生的僵尸外形类似,所以也将其归为僵尸这一类,但它的能力却强大无比,根本就无须修炼。传说它的力量来源于邪恶之首蚩尤。它的可怕就在于能够制造同类的产物,所以世间上僵尸的种类才会如此之多,皆因他们的源头不同。几千年来让洛家消灭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说我们要对付的是一只绿眼僵尸,但是却并不是由低级僵尸进化的。”   僵尸种类颇多,但对于大多数驱魔天师来说,管它是什么类,灭了再算。所以卫浩南也只是很笼统的告诉燕若梦有几种。但是驱魔龙族千百年来专门为对付僵尸而存在,所以他们对这类异灵做了很详细的研究。   洛绛雪僵尸的种类与能力变异简单却又细化的分析出来,可是燕若梦却听得一头雾水,晕乎乎的,她压根子就记不了那么多,但她又听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愣愣的道:“不是吧,一只绿眼的都搞不掂吗?它好厉害呀。”此时她的脑中来回闪着红通通、绿幽幽的“大灯泡”,最后变成了一张俊脸。不由暗骂起来:“都是你这个家伙,整那么多东西出来干吗,又不去攻城掠地,趁早给我滚出地球,找个没人的星球呆去,留在这儿尽给我添麻烦。讨厌。”   而在另一处,正在督促g01训练的凌天恒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与此同时洛绛雪紧攥着拳头,狠狠的道:“那当然,当年屠龙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了。”她强忍着心尜的怒火,使声调尽量正常,可是谁也听得出她的怒气。   燕若梦脱口而出:“是那个王弟?!”一时间她并没有想到,之前洛绛雪已经说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还会随着无忧转世而出现,那他又怎么会是僵尸呢。   (ps:准备打仗,自备盔甲挡箭牌) 第十八章 生化人(下)求票求收藏 10   洛绛雪还真的很能忍耐,明明有气,却忍着不发,而且还无声无色的卸去,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一句话间,她马上就平静下来,摇了摇头:“不是他,真正策划的是那个丞相。”   燕若梦一愕:“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洛绛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怎么问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但还是道:“因为龙族是人魔的克星。”   燕若梦不明的道:“那为什么当初洛家的祖先不干掉他,反而留他祸害人间。”   洛绛雪轻叹一声:“那因为他太狡猾了,这些事情他一律不出面,全交由别人一手操办,他只是从旁‘建议’,而且那时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王弟身上,只以为他是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哎,没想到,一切都是他挑起的。王弟只不过是受他利用罢了。”   燕若梦咒骂了几句:“真是老奸巨猾。”跟着又问:“那后来又怎么发现他的。”   洛绛雪道:“或者是他以为龙族没能力了吧,他的野心逐渐暴露出来,制造了大量的僵尸,企图一统天下。想不到的是龙族与洛家结盟,保存了实力,敌明我暗之下终于消灭了这只强大的军队。而他也身受重伤,带着为数不多的手下隐藏起来,以后的事你也应该清楚了。”   燕若梦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又问:“那为什么他不再次制造大量的僵尸出来。”   洛绛雪道:“可能是他怕制造出来的后代太多太强大会影响他的地位吧。”   燕若梦想了一下也只好这样认同了。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那个被称为人魔的丞相,并不是不想制造大量的僵尸,而是他发现当他制造出一个的时候自己的力量会被消耗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他是一时没能力再制造出来,当他的力量达到一定的时候,他依然会弄出一大班帮凶。   过了一会,燕若梦又问:“这个家伙是哪个红眼怪弄出来的。”   洛绛雪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会不会这样叫凌天恒?”   燕若梦佯怒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   “好好,就当是正经事吧。”洛绛雪忍着笑道,“你是不是想去单挑那只红眼怪。”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不行吗?”   洛绛雪收起笑意,正色道:“不是不行,而是没用。”   “为什么?”   “那只红眼怪……”说到这儿,洛绛雪又觉得好笑,但看到燕若梦的神态,连忙收敛笑容,道:“其实收了他也没用。”   燕若梦不满了:“什么没用有用的?”   洛绛雪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那个家伙会把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留给我们吗?”   “你的意思是……”   “别忘了他不止力量强大,还有着惊人的智慧,他早就将自己与他的制造者脱离了。”洛绛雪神色黯然。   “他这么厉害?”燕若梦盯着洛绛雪看了一会,出力的吐了一口气:“不用问了,肯定是你们的伟大祖先的门生,都说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心里却在咒骂: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弄下的烂摊子,却要找我来收拾,真会打算盘的。她靠向椅背,抬头望向天花板,自言自语的道:“究竟这些怪物打哪来的呢?是什么生出来的?”   洛绛雪迟疑了一下,道:“有人说红眼僵尸是生化人,是人类的另一种变异。”   燕若梦愕了一愕:“不是吧,这么有趣,那人是谁?怎么知道的?他有没办法搞掂这些怪物?”她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接着又摇了摇头,自以为是的道:“哎,又是你们哪位英名的祖先吧。可惜还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洛绛雪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此时她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一副游戏人间的不羁样子,唇边眉角永远都是似笑非笑的洒脱。然而那双充满期待散发着光采的双眸逐渐转变成失望,他缓缓转身,修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中。她很想大声呼唤,喊他回来,可始终紧咬着嘴唇,双眼似是泛起了轻雾。突然她觉得脸上轻风拂过,一只手掌在面前上下晃动着。她定睛一看,只见燕若梦正疑惑的望着自己。   “什么事?”   “我是问你怎么了?”原来燕若梦喊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有所反应。   “没什么。”洛绛雪握着手腕揉动了一下。   燕若梦狐疑的看着她,正想继续追问,洛绛雪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问你,以后我们该怎么做?”燕若梦盯着她的手腕,窄窄的衣袖中微微有点突出,她猜那应该是个镯子之类的东西,会不会是法宝?   “你必须练好道术……”洛绛雪很快就收回心神,陡地发觉她看着自己的手,慌忙缩了下去。   “废话,这还要说吗?”燕若梦嘀咕着,心中却想,还真的是宝物,我又不抢你的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最多也就看看,小气鬼。   不知什么时候,灵鹫和雪鹰又回到吧里开始干着自己的活,一个在用力地擦着桌子,时不时往一处狠狠的瞪过去,一副想找茬的样子:另一个却轻轻的抹着酒杯,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仿佛你冲他挥上一拳,他也还是会笑着面对。   酒吧陆续有小妖出入了,不过他们都很识趣,只是呆在包厢里玩乐,并没有在外面大声嚷嚷。   洛绛雪和燕若梦坐在的那个角落相对来说比较偏,故此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她们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仿佛一点也不怕被人听到。桌子的另一边靠着墙,上面镶着块水晶打磨成的镜子,镜框自然是龙形的图案。一般状况下它只会呈现出跟前的事物,可是当你施予法术时却可以清楚将酒吧里外的一切清楚反映出来。当日洛绛雪便是坐在这儿透过镜子看到外面的燕若梦,而这个时候她们也时不时施术看一看吧内外的状况,毕竟敌暗我明,一切小心为上。   她们在这儿侃侃而谈,而在外面的古玩店里,常康宁同样也滔滔不绝。   “老伯,这是什么?好有趣耶。”   “哇,好精致呀。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太强了,比天宇还厉害。”   “……”   开始时老人还挺有耐心的告诉他,或许常康宁那一脸的无邪,使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可是年纪大了,又习惯了独处的安静,渐渐的就有点受不了这小伙子的吱吱喳喳。忽地把脸一拉,抓起他的衣领就往墙上甩去……   这个时候洛绛雪和燕若梦正在商议对付绿眼僵尸的办法。   “去哪找那个绿眼怪?”   “他会来找你的。”   燕若梦奇道:“他活得不耐烦了吗?会来找我?”   洛绛雪一笑:“你打驱魔龙族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他会不来找你吗?”   燕若梦嘟了嘟嘴:“可那么久都没见过他的怪影,会不会是冬眠了。”   洛绛雪眼中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的光芒:“或者他早就出现了,只是你不知道。”   燕若梦一怔:“看来我得做足措施才行,要不然睡着了让他摘了脑袋都不知道。”   洛绛雪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却听到一个人兴奋的嚷嚷:“师叔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燕若梦一看,笑了,是常康宁这小子。   常康宁几步奔了过来,看到旁边坐着的洛绛雪,不由得眼前一亮,举止也正规很多,轻轻问燕若梦:“师叔姐姐,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姐姐?”   燕若梦笑道:“她叫洛绛雪,是这儿的老板娘,还是我师父的亲侄女。”   常康宁一听,立即上前一步,双手一抱拳,跟着便是一个标准的90度作辑:“原来是师伯姐姐,失敬失敬,小侄常康宁,以后望你多多指教。”   洛绛雪开始见到常康宁时还晓有兴致的呷着酒打量着他,此时一听他说的话,差点没把口里的酒给喷出来了,她表情古怪的望向燕若梦,只见对方把酒杯套在嘴上——吹泡泡!看样子是在忍着笑。她再看向常康宁,只见他还是直角般的姿势,便道:“指教可不敢当呀,你……”   常康宁“嗖”地一下站直,忙道:“师伯姐姐,你叫我小宁行了,大家都这样叫我的。”   洛绛雪但觉脑后冒汗,连忙道:“你还是跟小梦一样叫我雪姐吧,那个……师伯姐姐,呃,太长了,还是别那样喊。”她本来想说太怪的了,但想了下就改词了。   但常康宁却一脸认真的道:“那怎么行,你是师叔姐姐的姐姐,理应叫你师伯,这是辈份,师祖爷爷说,这不能乱的。”顿了顿,他有点腼腆忸拧了一下:“叫你姐姐,是因为你年轻漂亮。”   “哈哈哈……”燕若梦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她早就知道常康宁肯定会有一番逗人的大“道理”。   洛绛雪无奈的望着她,道:“你这个师侄弟弟实在太可爱了,真羡慕你可以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燕若梦坏坏一笑:“你也不用羡慕的,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忍痛割爱,让他跟着你混。”   洛绛雪礼上往来:“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活宝还是留给你吧。”   一旁的常康宁憨憨的笑着,不知他是否听得懂她们说的话。   (下集预告:新人物即将出现) 第十九章 故人(上)求票求收藏 11   一转眼就到了年关,所有的人都穿得红彤彤,把自己打扮得像是戏台上的演员那样,施展出浑身解数摆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就算心里有不满不痛快,在人前也得装出一个大笑脸,要不然就会惹得别人不高兴,别人也会以为你过得不好走了霉运,更不愿意接近你。每一个公共场合私人场所都张灯贴彩的,恨不得将一切预示好兆头的东西都展示出来。   大部分行业都已放假,但是像平安堂这类的服务行业却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尽管g01的队员们只是学到些皮毛,但对付一些小角色还是灼灼有余。此时燕若梦已不可能每个单子都带着一两个人去了,也不可能所有都亲自去做了,她把一些简单的工作交由他们自己去做,三个一队,两个一组分别去完成。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忙个不停,连休息的时间都快没了。   这一天刚吃过午饭,众人都躺在沙发上小寐,准备一会新一轮的工作。燕若梦则坐在电脑前一手扒饭,一手移动着鼠标,时间太赶,只能如此。她明天得出国一趟,她必须把卫小杰给她找来的资料研究透彻,知己知彼,未雨绸缪,一向是她对敌的战略。   这儿处于郊区的一隅,幽静偏僻,附近的建筑群都是豪华的别墅,私人住宅。而这儿并没有什么交通要道,繁华闹市,往来的车辆都是住在这附近的人,但是偶尔也有人专程乘车而来,因为附近还有个海滩。可是一般人要欣赏海景都不会选择这儿,交通不便不用说,更没有直达的车辆可以驶到海边。这便是住在这儿的富豪特意而为,他们只在门前修路直通大道,却不愿在海边修筑一条可以连接到国道的公路,甚至还筑起了障碍物不让人靠近。或许这是他们的私心,小岛上寸金寸土,他们无法买下大面积的土地,无法独享身边一切,当然得耍些手段。他们既然选择了在这安居,自然是看中了这儿的风景,当然不希望看中的美景中有外人的出现。   可是既然是有人住的地方,当然就要与人来往,也就是说会有外人的出入。   烈日当空,一辆看似是第一次到这边来的豪华小车飞快地在大道上驶过。为何说是第一次来?说来也简单,这车子好几次都驶到“死路”中去了。如果是常来的话是不可能开到那儿去的,而且还可以肯定开车的人不是本地人。因为要是本地人的话,就算在没有标志的情况下,看一下路的“长相”也知道这路是否有尽头,是死路还是分岔口。   在道路上不知转了多少次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平安堂的门前,司机是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他走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所小院,再看看门口挂着的牌匾——平安堂新苑。他轻轻地吐了口气,绷紧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不错,应该是这儿了。”看来他并不是要来问路的,而是他的目的地就是这儿。他微微俯身对着车子的观后镜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整了整衣服,确定仪容上没有问题之后,他才迈开步子,向大门走去。   由于罗敏昕回家过年去了,所以负责接待客人的工作就由g01队员轮流应付。这一天轮到佘小婵,她见有人进来,连忙上前打招呼:“新年好呀,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西装男子操着一口不咸不淡的广东话连忙应道:“请问小姐,这儿是不是平安堂?”   “是的,先生怎么称呼。”   “小姓周。”西装男子边说边递上名片,趁机打量着眼前的事物。   “原来是周生,不知可有预约。”   “恩,这个……没有,没有,但是我认识你们的燕小姐。”西装男子微现窘态。   佘小婵以为这是熟客,或者是燕若梦的朋友,便道:“那这边请。”她先在门边按了下响铃,提醒里面的人有人来了,然后做了个手势把对方带进屋内,并引到燕若梦办公桌前,轻轻放下名片,道:“miss,这位周先生找你,没有预约的。”   燕若梦把视线从电脑上移过来,望向那张镀金的名片,上面写着“周郅斌,历史研究委员会副会长。”微微一愕:他这个职业可以说与自己的职业是背道而驰的,怎么却跑来这儿找自己。心里虽怀着疑问,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既然人家都来了,可不能失礼,便站起来伸出手,望着对方,以一副初次见面的标准式礼貌言行,道:“你好,周生,我就是燕若梦。”   当西装男子一踏进大厅便已见到她,他高兴到差点要呼唤出来,只因平时的修养让他始终压抑着内心的感情,此时见她要与自己握手就再也忍不住了,连忙伸手过去紧紧握着,一个激动连话也不会说了。   燕若梦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心中不悦,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冷冷地招呼他坐下,便问:“不知周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不知是不是平日很少与人交流,周郅斌并没察觉到对方态度冷淡中带着不满,他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莫名的光彩。   “梦梦,你……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生怕惊吓到对方,可是却又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以至于声音微微有点儿颤。   他那双眼睛深情的注视着对方,满怀着期待,可是却又有一些紧张,一些慌张。   燕若梦一愣,抬眼望向对方。   只见高背椅上的周郅斌并没有像别的人那样,直接靠在椅背,或者是战战兢兢地抓着扶手,他笔直的坐着,双手轻握放在膝盖上。平安堂所选购的高背椅相对来说,适合大部分的成年人,不会觉得很大,也不会觉得很高。可是此时坐在椅上的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太适合坐这种椅子。   他很高,虽然坐了下来,可燕若梦仍要仰起头来看他,但他却明显偏瘦,本来是坐一个人的高背椅,他坐下去后,那椅子里看上去还能坐上一个小孩。这样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总让人会想起古时候的长枪铁矛。但是燕若梦的脑中却闪过一个词语——骨髂精奇。   真是奇怪,她并不会看人,也不知道骨髂精奇应该是怎么样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给了她这个感觉。她不得不再仔细地打量起来。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有点少年老成,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这显然是北方的肤色,听他说话的口音,更不是本地人。可是他的口气,似乎与自己很熟悉似的,她自己虽然去过几次北方,但都并没在那边交上什么朋友,更何况是一个什么会长。   燕若梦左想右想,也不记得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只得道:“恕我眼拙,不知在哪里见过周生你?”语气虽然还是很淡,但已没有了刚才的不快。   可是周郅斌听到后,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他的背脊已没有了之前的笔直,整个人在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他虽然还是直直的坐着,但是好像被人随便用手轻轻按他一下,他都会塌下去。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显得有气无力。   燕若梦摇了摇头,她真的想不起来。   周郅斌微叹一声,低声轻吟:“人生若只如初见。”语罢,他望向对方,眸中满含着期待。   燕若梦心中一震,倏地想起一个人来,惊呼:“是你!”   周郅斌精神不由得一振:“你记起我了?!”在他的心中不住地狂呼:她还记得我,她并没有忘记我。   燕若梦定定地盯着他,似是在看着他,又似没有看到他。如同一块大石扔进平静的湖中激起千层浪花、荡起圈圈涟漪。   是惊,是乱。   是他吗?   怎么会!   不可能!   燕若梦的脸色陡地一变,“嗖”的站了起来,冷冷的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   周郅斌脸上的喜悦之色刚刚浮了上来,听她这么一说,如被拨了一盆冷水,把一切都冲洗掉了。他那白里透红的俊脸一下便没了血色,如被小鹿乱窜而狂跳的心竟一下子停了下来。   空气好像很淡薄,温度好像也很低。周郅斌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仿佛听到有人说话,但又好像离得很远。   “梦梦,你刚才不是已经……”   恍恍惚惚间他也站了起来。   燕若梦马上把话打断:“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很熟的,请不要叫我的名字。”   周郅斌有点手足无措了:“你……你……”   燕若梦冷冷的道:“如果周先生你是来谈生意的,我无限欢迎。但你却是来消遣我的,对不起,我很忙的,我的时间是按钟算钱的,看在你还是第一次来,又是大过年的,我就不和你算了,请你立即离开。”说完,也不再瞧他,转身奔上楼,同时喊道:“g01,送客。”   “梦梦,你听我说……” 第二十章 故人(下)求票求收藏 12   不待他们细想,周郅斌又喊了起来,他们不由得都皱了一下眉头。往常来这儿的客人各式各样,中了邪走了衰运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向来都没有人敢在此处喧哗的。于是都围了上去。   队长符伟超马上上前道:“先生,请不要在这儿大声喧哗。”   周郅斌急道:“不是的,我……我是想说清楚……”他窘得满脸通红。他向来拘谨,再加上多年来的修养,他平日连说话都不会大声的,哪曾像今日这样又喊又叫的,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觉得很难为情,直想找个洞钻进去,可是他又不得不厚起脸皮来,一侧身想从屠俊毅身边上楼去。   可是g01哪有这么容易让你过去的,他们也不用伸手去拦,就那么把手背在身后站着,十足电影里那些黑社会头头的近身保镖一样。   周郅斌给众人筑起的人墙挡着过不去,他看着这些人,与他一样都是米八的大汉,可人家是真的够大,不像他风一吹就要倒了。要是他强行撞过去,不用问被撞飞的是他自己。   周郅斌心里又急又躁,换作别人早就要骂了,可是他仍然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她手下的人,再怎么样自己也不能再失去风度。   “难道你们就这样不讲理吗?”   g01的队员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大有你走不走,不走我们扛你走的意思。   “你们……你们……”   周郅斌望着他们,又望向楼梯,不甘中带着几分无奈,最后只得转身走了出去。   再说燕若梦一口气跑回房间,关上门,像是虚脱一般靠着门慢慢蹲下。她双手紧紧地抓着两臂的衣袖,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被什么吓着了,她的心跳得很快。   怕!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在问自己。   恍惚间她想起了一些早已被刻意遗忘的往事,一个尘封在心底永远也不愿打开的记忆。   她把头埋在双臂内,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   可是已经忆起的事又怎能瞬间忘记。   原来好的记忆力其实一点也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镜子。她的脸很白,眼神空洞,神色慌张。   这是她吗?   往日那个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小魔女哪里去了?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   燕若梦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那么害怕。   闭目,默念着净心咒,一遍又一遍。狂蹦乱窜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燕若梦用布将镜子遮住,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往镜里看一眼。跟着她走到窗前,轻轻掀起一点窗帘,透过缝隙往下看去。   大门已拉上了闸,周郅斌就站在外面。他来回的徘徊着,不时的抬头,无目的地望着。   他在等,等她出来。藏在心里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对她说。手机拨了一次又一次,可是g01似乎知道是他打的,一拿起就挂断。现在手机里传出的已是忙音。   日落西山,周郅斌已在门外等了一个下午。可是里面的人一个也没有出来。是他的诚意不够,还是他们熟视无睹。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上了车离开。   燕若梦一直看着车子驶往远方直到消失在视野里,她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不要见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她想起那天他们说好不见面,不联系,可如今……她用力地甩了一下头,没结果的事她不愿想下去。收拾了一下心情,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燕若梦今天的举动实在有些异样,g01们当然看得出来,他们都觉得奇怪,纷纷议论起来。   “刚才那是什么人,怎么惹得miss发那么大的脾气?”   “看样子是仇人。”   “不可能,我看出miss并不认识那个人。”   “就不能他们是从未见过面的吗?生意场上有几个是一定要见面才会结仇的。”   “有可能,我看那人似乎是来和解的。”   “对,应该是这样了。”   他们自以为是的作出判断,突然听到一声“咳咳”,立即全都合上嘴巴,惊慌地看向楼梯口,只见燕若梦慢慢的走了下来,冷傲地往下扫了一眼,哂道:“今天没工作吗?怎么这么有空在磨牙?”   “嗖”的一声,全体g01队员站了起来,纷纷说:“我们在讨论一会的工作。”   “王太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去准备了。”   “是呀,林太约的也是这个钟数。出发。”   他们想趁机走人了。   燕若梦喝道:“站着。”   g01们好像给点了穴似的,统统定着,暗叫了一声“糟糕”。   燕若梦抱着手仰首问:“刚才那人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g01互相望着,都不敢出声。   燕若梦冷冷的道:“公司有个黑名单客户,你们应该知道。”   g01纷纷点了点头。   “他就是其中一个。你们明白了,要是他以后再来,知道怎么做了?”   “yes。”   佘小禅不安的道:“miss,刚才……”那个人是她接待的,她并不知他们的纠葛,但是却看出燕若梦并不想见到那个人,她担心对会迁怒于她。   燕若梦道:“你不认识他,这不能怪你,不过以后……”   “他再来,我们就拿扫把招呼他。”   “对,对。”   “经过今次,谅他也不敢再来了。”   g01纷纷做出凶狠的状态。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工作。时间多吗?”燕若梦不再看他们,走到她的专座继续查阅资料。但她的心却始终不能平息。正因如此,有件事她没有想到,那就是,她所认识的他并非存在于这个时空,然而在这个时空却有一个与他一样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莫非他的经历和她一样。要不然怎么这儿的他会认识她。   究竟还发生过什么事?   话说周郅斌在燕若梦处吃了闭门羹,情绪低落,万分抑郁,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别人的轻视。他自小品学兼优,为人也谦虚有礼,谁人见到他不是称赞夸奖的。可今天却要受到这等冷落,他心里自是不好受。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冲乱撞,好几次差点撞到别的车子,弄得整条路都是喇叭声、漫骂声。   “喂,你瞎的,会不会开车。”   “tmd,你找死呀。”   “丫的,兔崽子眼睛长哪去了。”   “……”   周郅斌一声不吭,绕过去。他不想说话,甚至连道歉也不想说。   月升日落,金星隐没。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不知不觉周郅斌开了整夜的车,他也不知开到哪处,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不多,正合他意,反正他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街道偏窄,两旁的房屋不是红泥砖就是青瓦面。是米糊涂的墙,周郅斌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年头的房子多是用混合土而建,即使是有钱人,也不会煮浆糊来涂的。别说那样的手工技术丢得七七八八,某机构也不允许你这样做。因为用浆糊建的相当够坚固,你弄那么结实,若干年后要拆之时,难道你要别人用火药来炸吗?这么说这条街的房屋都不是现代建的。   周郅斌只觉得走进了一条古老的街上,要不是看到路上的人穿的都是现代装束,他准以为穿越到一百年前了。他并非没有到过这类有过百年岁月的街道,他北方的家附近就有几处,只是他从来没想过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淋,竟然还能保护得这么好。看不到一片残砖烂瓦,除了有些旧。若不是看到某个标志,他真的以为是近些年建的。他步行在街上,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古老,感觉不出现代的繁杂,一切都是那么的单纯。他边看边感叹,突然发觉有一间木质小楼,店名叫“各隹斋”,不由得好奇起来,便推门走了进去。   店内只有一个瘦小的老人,他正戴着水晶制成的老花眼镜在看报纸,发现有人进来就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一看之下,倏地,心中一怔,脸色大变,嘴唇嚅动了几下。他并没有上前打招呼,也没有开声发问,他只是紧抿着嘴,坐在那儿,浑身在颤栗着,双手紧紧掐着手里的报纸。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要扑上前的举动。   周郅斌并没有看到一角的老人,毕竟对方缩在角落的柜台后。他只是略略的看了一下架上的摆设,便微微一皱眉。以他专业的眼光,一眼就看出这是仿冒品,虽然东西制造得十分精细,但还是很容易就分辩出来。他以为这只是间精品店,便没兴趣再看下去,转身走了出去。   老人一直盯着他,见他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再一看手中的报纸,已给戳穿了十个洞。   是他!   一定是他!   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老人走到那幅“水阁无门”的画前,喃喃自语。   (ps:哎,这个男二号,现在才出场会不会太晚了,还是把他当配角算了) 第二十一章 算命先生(求票求收藏) 13   “月光街!这个名字真是起得别致。”   周郅斌背着手在街上踱步,朝阳初升,呼吸着带着古老气息的空气,他仿佛走在一个刚被发现为古迹的道上,身后跟着一大帮研究人员,全都在忘我的工作。可当他回过头时,身后空无一人,错愕间,几声婴儿的啼哭又将他带回到现实。   屋檐下,年轻的妈妈轻轻地哄着怀中的宝宝,身旁的爸爸拿着个摇铃轻轻地晃着。不一会婴儿破涕为笑,双手胡乱的抓着爸爸那短短的头发。小手给扎得刺痛,可他却玩得高兴。   “宝宝乖,来妈咪这儿,你爹地要去上班啦。”年轻的妈妈抱过了小孩,轻轻地揉着那只小手,不知是心疼它扎得通红,还是心疼丈夫那一头乱发。   小孩没得玩了,小嘴一扁又想哭了。那爸爸低头用下巴轻轻磨蹭着他的小脸,刚长出来还没修理的短须扎在粉嫩的脸蛋上,倒逗得小孩“格格格”又笑了起来。   “早点回。”年轻的妈妈换了只手抱着小孩,望着她的丈夫,眼里是幸福的等待。   “我会的。”年轻的爸爸轻轻搂了她一下,顺势在她的额上亲了亲,然后才轻轻放开她往外走去,走几步又回头挥了挥手:“进屋吧,别着凉了。”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视线中,年轻的妈妈才抱着小孩进入屋内。   好温馨的一家三口,曾几何时周郅斌也希望自己能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成长。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小孩一定是很幸福的,有人疼,有人爱,摔倒了有人扶,饿了有人喂,冷了有人给添被子,病了有人往苦药里放糖……真是好。可惜他只能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午夜梦回时,缩在被窝里构想着这一切。   以前没有,那以后会不会有呢。周郅斌望着那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她的小孩会是怎么样的,是像她那般机灵可爱,还是像……自己!会有可能吗?   周郅斌很想想下去,但又不敢。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认识她,他学会了看开,不再去羡慕别人。   现在时间尚早,路上的人并不多,周郅斌开着车很快就出到街口,古老的街道外边当然也少不了沾上些古老的玩意儿。街边摆着不少占卦算命的摊档,这个写着“袁天罡第七十六代亲传弟子”,那个写着“神算无敌能知过去未来”,总之名头有多响就多响。   这些摊档前都围着三五个人,都是些家庭主妇,独自一人或闺密好友,也有带着小孩的。一大清早跑来这儿的,不用问肯定是问些家宅平安升官发财之类的,或者是孩子前途会怎样,做官还是经商。算命的相士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得头头是道,令听者眉开眼笑或是忧心忡忡,总之说到你信为止,非得从荷包里掏钱。可是有个摊档却很冷静,一个客人也没有。   那是个白须白发的老人,白色的长眉斜斜插入发中。他微闭双目,似乎在打瞌睡,有几个师奶在别的摊子等得不耐烦了,便走过去想帮衬一下这个生意冷淡的摊子。谁知老人却摆了摆手,让她们离开。这些师奶不由得恼怒起来,嘀咕着骂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找你是睇得起你,呸,倒吊起来卖了。”   “哼,不过是可怜你是个老头,想帮下你,竟然这么不识抬举,活该没生意。”   她们边骂边离开,继续去一旁排队去。   周郅斌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但大概也明白一些,觉得十分奇怪,便打量起这个摊子来了。   这个算命摊没有打上那些响响的名号,幡子上只是画着一幅太极八卦图,连称呼都没有。桌上没有摆着签筒,也没有那厚厚的算命之类的书籍和道具,只有一支笔和一叠纸,还有一杯水,这哪像是个算命的摊子,分明就是个休闲逸情的雅座。就在他感到惊奇时,白发老人突然张开双目,精光一闪,瞧向周至斌这边,令在车内的他不由得一震。老人对他点了点头,周郅斌一愕,不由自主的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老先生,你叫我?”周郅斌不太确定,可是他这个方向也就他一个人。   这个算命的老人向他微笑颔首:“坐吧。”   周郅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个角度可以看清老人的相貌。只觉得老人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眼中闪烁着智慧之光。单是这一面貌,他说的话相信听到的人肯定会当真的。但为何生意却那么冷淡。   算命先生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捋了捋长须,道:“你可有什么要问?”   周郅斌忍不住问了:“老先生刚才为何拒绝了那几位女士?这似乎有违常理呀。”   算命先生拈着胡子笑道:“老朽只为有缘人看相,而且说的又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又何必为俗人的一些凡尘琐事去分忧。”   周郅斌奇道:“我也是俗人,为何邀我来此?”   算命老人哈哈一笑:“居士是有缘人,老朽自然另眼相看。”   周郅斌一愣:“老先生凭什么说我是有缘人呢?”   算命先生炯炯有神的双眼瞅着周郅斌,嘴边含着莫测高深的笑意,道:“你姓周,生于西,长于北。”   周郅斌吃了一惊:“老先生认识我?”但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来这边主持学术研究会,宣传什么的都应该发布出去了,有人认识自己又有什么奇怪。   算命先生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我认识你,但并不是现在你所想到的。”   周郅斌愕了一愕,心中暗想:他怎知我想什么。   算命先生继续道:“你今世姓周,乃因前世与周有莫大的关系。”   周郅斌不解的问:“难道我前世也姓周吗?”   算命先生笑而不答,即没否认也没肯定。只是道:“以后你便会知晓,目前你所困惑的并非这个吧。”   本来游荡了一夜,周郅斌虽未在失落中走出来,但已没有那么颓废不振,此时听老人提起,又勾起了他的心事,便低头不语,神色黯然。   算命先生笑道:“年轻人,怎么受到一次挫折就放弃了。”   周郅斌轻叹一声:“老先生你不会明白的。”   算命先生捋了捋胡子,淡淡一笑:“不过是感情问题,这又有何难?”   周郅斌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算命先生望着他,沉声道:“你们本有宿世姻缘,在上一世,她本应是你的妻子,却遭到仇敌的破坏,以至令她离你而去。要是今世你再不争取,那历史将会重演,而她更会郁郁而死,你将会抱恨终生。”   周郅斌心中一怔:“这怎么可能?”他并不相信这个算命老人的说话,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谁,莫不是他随口编的,不过是要图为自己排忧解难的手续费罢了。他不自觉的抬眼瞧向老人,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他说的是什么。   算命先生温和的双眼忽地变得如鹰目般的锐利,对上周郅斌疑惑的眼光,冷冷的道:“有什么不可能,将她夺走的并非人类,又有什么手段会使不出来的。当年他用妖术迷得她乱了心智而跟了他,待到清醒后她就立即自杀身亡。”   周郅斌陡地一震,感到骇然,他用手撑着头,艰难的呼吸着,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手足也开始冰冷。一些画面快速的在脑中闪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什么都记不清。   “啊,这是什么?”   他喘着气在低低的呻吟。   算命先生收回灼灼的目光,回复之前的样子,声音似呓语般重复着:“到她身边去,用你的力量保护她。到她身边去。到她身边去。”   周郅斌辛苦的抬起双眼,迷离的望向老人,梦呓般的声音轻轻问:“我行吗?”尽管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依然没忘记被人拒绝的情景,想起来就觉得难堪。   算命先生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鼓励着:“你没试过又怎知不行。难道你真的又想看到她投入他人的怀抱?”   不知是不是算命先生的话语太有魔力使人相信,还是周郅斌受到了他人的支持而镇作起来。周郅斌猛一抬头望着老人,冷冷的道:“我不能让别人把她从我手上夺走。任何人也不行。”他紧握着拳头,指节上“叭叭”作响,眼中不知不觉透出一丝杀意。他站了起来,对着老人深深一辑:“谢谢老先生指点。”他放下一张钞票,急步奔进小轿车,他必须趁着她未出意外前守在她身边。   算命先生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捋了捋胡子,顺手拿起镇纸下的纸笺。   白纸上写着一个“梦”字,笔划飘逸中带着几分娟秀,看来似是出于女子之手。揭起这张纸,下面还有一张,上面则写着一个“恒”字,一笔一划,有点生疏,有点停顿,但看得出,这两个字是同出一人之手。   算命先生拈着这两张纸,瞧了片刻,便放到桌上。   横街背风,但却种着一排树木显得阴凉。突然间不知从处吹来了一阵风,风将桌上的纸笺吹起。纸笺化成粉末,溶入风中,不知飘落何处。   这个白发的算命先生不见了,就连同这个一平方大小的摊子也瞬间不见。一旁的人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就像这个算命摊子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记得这儿曾有个会把人赶走的怪老头。 第二十二章 保护(上)(求票求收藏) 14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闲话不表,一眨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一天天色昏暗,从国外回来的燕若梦拉着行李箱站在小苑的门外,踌躇了片刻,抬头看向旁边那牌匾,才确定自己没走错了地方。   只见门前两旁摆满各式各样的鲜花,要知道住在这儿的人个个忙得要死,哪有空弄这玩意儿,别说外面用来做装饰的,就连里面那所谓的花园也不过是个长满杂草的草坪。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这竟然是周郅斌送来的。大家都不敢让他进来,更不敢收下,他只好摆在门外了。里面的人没空清理,外面的清洁工人也不知这是做什么的,所以几天下来,就铺满了大门两旁,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这儿的主人酷爱鲜花。   然而跟在她身后的常康宁早就傻了眼,但紧接着拍手叫道:“哇,发了,这么多花,我们可以去开间花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燕若梦立即瞪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快去。”   常康宁没看到她铁青的脸色,自顾着道:“师叔姐姐,你的这个朋友可不错,几时交上的。嘿嘿,先别那么快答应和他来往,要不然以后……”话未说完,燕若梦已走进了大门,并顺手把铁匣关上。   “师叔姐姐,别关门,我可没带钥匙。”常康宁急得摇着门上的铁栏。   “你不是要去卖花吗?还进来干吗?”燕若梦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   “开门呐,开门呐……”常康宁只得趴在门上拼命的喊,竟然忘记去按门铃。   “我知错了,呜呜……快放我进去,外面有狼呐,我怕怕……”   第二天天微亮,周郅斌的小轿车就停在小苑的门前。里面的人以为他放下花后就会走。谁知他竟然下了车,站在门外,他似乎已经知道燕若梦已经回来了。   周郅斌第一次来时,常康宁并不在家,只是略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此时却哗然:“又来了。师叔姐姐,这可是个大客呀,免费的供货商,你不去见见吗?”   燕若梦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宰了他的模样。   罗敏昕也走了过来,道:“梦,那个人,你不去见一下吗?这样让他站在门外不是很好吧。”   谁知燕若梦翻着白眼道:“你们就不会撵他出去吗?”   “可是他在门外,那是公共地带。”   “我养你们做什么的?赶个人都不会。”燕若梦拍着桌子大骂起来。   “赶鬼我就会,赶人,我可不在行。”常康宁低声道。   “不会就滚开,别在这妨碍我。”燕若梦冲着他大吼,跟着又继续看电脑上的邮件,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见到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罗敏昕才轻声问:“那是谁?”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不知道。”   “可是他却要见你。”   “他以为他是谁,要见就让他见的?”   “难道你就让他在那站着?”   “他爱站爱坐,关我什么事?”   罗敏昕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也不再说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燕若梦一手撑着头,一手滑着鼠标,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人还在。”罗敏昕把门口的录像调了出来,只见周郅斌背着手站在门外。他站得很直,根本就不像是站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他精神饱满,神采飞扬,仿佛再站多两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何必如此。   燕若梦心中暗叹,撇开头,不再看。过了半会,拿起桌上的一枚铜钱往空中一抛。铜钱落在桌上打了几个旋转才停下,是正面。   “哎——”她轻轻一叹,站了起来。   常康宁一直都留意着这边,此时见她起身,便知道有热闹看了,想跟着去。可燕若梦却喝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出屋子半步,要不然以后谁也不要再在这住了。”吓得常康宁赶紧缩回跨出去的大脚,转身跑回他的房间,他还是有法子的,不能在现场观直播,还有“远场”呢。   再说燕若梦一出到门外,便吼道:“不是叫你……”   周郅斌的心情似乎十分的好,一见到燕若梦立即便迎了过去,手从身后移到前面,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笑着道:“节日快乐。”   燕若梦一愕,有点手足无措,身后立即传来一声声惊呼和口哨,不由得皱了皱眉,她知道肯定是屋里那些家伙在“观看”了,心中冷哼:想看戏,没门。她脚步一移,侧身闪开,冷冷的道:“拿开,我对花过敏的。还有,你往我家门口堆那么多花做什么,给我办丧事吗?”说着就往一旁走去,她可不愿站在门前说话,这可是装了摄像头和传音器的。果然屋内的人又在失望的嗟叹。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千万别误会。”   这回轮到周郅斌呆着了,他捧着鲜花真不知放哪好了,想了一下才放到别的花旁边,反正那么多了,也不差再多一束。   跟着他追上去问:“那巧克力呢。”   “我怕蛀牙。”   阳光下,海水满盈盈的,浪涛像顽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跃不定,水面上一片蓝光。   刚从充满暖气的室内出来,此时被海风一吹,燕若梦才发觉并没有披上大衣。衣裳单薄的她,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双手不自觉缩进口袋里。   这一天海边的风并不大,可海浪依然坚持不懈地一浪接一浪的打上沙滩,似乎在向世人宣告它们并非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其实这个世界生与死不过是字面的区别,有些人虽生尤死,有些物虽死却生。   看着大海,人的心胸似乎也变得开阔,能容纳的东西也更多,想到的也就多起来。   燕若梦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暗叹起来,人类自负是世间最高级的生物,却不知这个世间还有多少比他更高等的生物。登上了月球就说看懂了宇宙,潜进了水底就话海洋也不过如此。素不知其实他们所知的不过是冰山的一块碎片。   清爽潮湿带着淡淡的腥味的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的面颊、她的身体。同样也吹拂着别人。   周郅斌站在燕若梦的身旁,看着她的侧脸,贪婪的吸着带有她气息的空气。   “梦梦……”   他的眼神开始有点儿迷乱,他的声音似是嘤咛般的呓语。色不迷人人自迷,到底是谁在撩人?   燕若梦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周郅斌情深款款的望着她,用他那带着磁性的嗓音,轻轻的道:“你说过只要有心便可以找得到,只要有缘我们就会见面。”他的右手轻轻按在他的左胸上。   燕若梦一时语塞,她记得那天她有意试下他的心意,所以才说了那番话,没想到此时他却说了出来。眼前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所认识的他吗?但无论是不是,她都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纠缠了,便道:“你走吧,你不应该来的。”   一路上,她始终都没有看他,她怕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无法说出狠绝的话来。   周郅斌心中一悸,难过的道:“是不是你身边已经有人了?”难道那个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个妖物真的再来纠缠着她,而她又不知道。   燕若梦怔了怔,不自觉地瞟了他一眼。   周郅斌颤声道:“是真的吗?”虽然心中已有了一个答案,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她说出来。   燕若梦将目光移向远处,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分不清是水还是天,如同她的心,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在想什么。她轻轻的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它充满了很多未知的事物,比如说一些人类根本就不愿接受、相信的生灵,它们存在于虚幻中但其实又实实在在存在着。”   周郅斌道:“我知道。要是以前我根本就不相信那是真的,但现在我相信。”他定定的望着她,那一句“你指的是不是那个人”差点脱口而出。   燕若梦仰起头,望向遥远的天际,低声道:“而我就是专门与那些生灵打交道的人。它们性情不定,喜怒无常,有时温驯得像只小绵羊,但更多的时候却比凶猛的野兽更要凶狠、狡猾。我不知什么时候会栽在它们手上。”缓慢的语声显得很平静,就像是最原始单调的声音,可又带着几分冷漠,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偏偏这件事又是关乎她自己的。可是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吗?自己喜欢做的事吗?好像不是。   “我可以照顾你的,虽然不能让你锦衣玉食,但衣食无忧绝对没问题的。何必要与那些东西纠缠?”周郅斌马上道。   燕若梦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怒道:“我需要人照顾,但并不代表我要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都要靠别人的废人。”她说话一直用着平平的语调,可这一刻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是不是因为她生气了,恼了。   周郅斌怔了一怔,连忙道:“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跟着低声道:“那你……就不能换个工作吗?”他想只要她不干这一行,那个妖物就不容易接近她,何况他并不希望她干这么危险的工作。 第二十三章 保护(下)(求票求收藏) 15   燕若梦抱着手,看着天边飘过的浮云,淡淡的道:“以前我做过很多类型的工作,辛苦的、轻松的,可却没有一个是喜欢的。我总以为是那工作不适合我,于是不停的换。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要工作来适应自己,而是自己要去适应工作。天师这一行是很危险,今日不知明日事,往往接到一笔生意的时候我都不知还有没有能力再去接下一笔,吃了这一餐,不知还有没命去吃下一餐。我多次对自己说还是不要做了,赚那么多的钱要是没命享受又有何用。”   周郅斌听她这么说,以为有转机了,正要说话,燕若梦又继续道:   “但是我又想,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如坚定一个目标,找准一个方向,或者可以充实一下短暂、空虚而又永不满足的人生。”   周郅斌听了没出声,他何尝不是这样,他热衷于考古研究,并不是除了干这行就没法活了,他只是想找一样东西来填补自己的空虚,让自己不要老去想那片空白。而研究需要的便是专注,一旦投入工作中,他就没时间再去想其他。   涨潮了,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吞噬着沙滩上的脚印,汹涌的浪涛,向无声的沙滩,诉说着它的寂寞。一上一退,发出“哗哗哗……”的声音,仿佛要为岸上两人打破沉寂的气氛。   终于周郅斌鼓起勇气道:“以后让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觉得寂寞孤单,更不会感到害怕。让我——保护你。”   燕若梦冷哼一声道:“你凭什么来保护我?”   周郅斌傲然的道:“我已经拿到黑带九段了,去年在友谊赛上更拿到第一名的成绩。”说着他还摆了一个架子。   燕若梦瞅了他一眼,也不答话,突然手腕一翻,一掌向他拍去。   五指微张,似爪非爪,柔软而无力,就像是随意挥手拍打空气。她的手并没有碰到对方,但是已经将周郅斌逼退了好几步。   “噔噔噔”,地上留下了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燕若梦不屑的道:“九段的大师,你连我一招也接不下,又怎么能保护我?你的黑带黄带还是留到赛场中与对手争名次吧。”   周郅斌不可至信的望着她,一脸的骇然。对方明明没有碰到他,为什么会他推了出去?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身体好像还隐隐有些麻木,不听使唤。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却听到对方这近乎尖酸刻薄的话语不由得觉得一阵难堪,垂下头来。   这些年闲暇之际,他都在习练武术,并非是为了赛场一拼高低,只是他自幼身体不好,加上又瘦,小时候总被人欺负,自然希望有一技防身。无意中遇上了一位高人,教了他吐纳之法,那之后他就开始勤加练习,并拜了位武术名师习武。可能是体格的原因,无论他怎么练,都无法使自己变得粗壮吓人,但是已能在挥手间保护自己不受侵害。可是想不到今日竟然给燕若梦随手一挥,便招架不住,自信心难免一下受挫。他想为自己辩护,想说那是因为自己对她没防备,又想说自己没准备好,但他最终都没说出口。   说了,他只会更觉羞惭。   燕若梦本想再损他一下,但见他这颓废的样子却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中去。别再在这出现了。”   “不。”听得她要自己离开,周郅斌马上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找到你,我是不会走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才要我离开。你放心行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你……”燕若梦恼了,她看向周郅斌,目中异芒闪起,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   “那你就别怪我了。”   周郅斌看到她的眼睛异常的闪亮,不觉浑身一震,忽地泛起一股熟悉感,他记得那天遇上的摆算命摊子的白发老人,他也曾现出过这样的目光。   就在燕若梦准备强行实行法术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呼唤——“miss。”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符伟超,他正往这边跑来。   符伟超看到燕若梦脸色并不太好看,知道他们之间肯定谈得不愉快,不敢多问,只是叫了声:“miss。”   “什么事?”燕若梦目光的光芒渐渐隐去,沉声喝问。   符伟超看了周郅斌一眼,才道:“是北郊的博物馆出事了。上头来话,要我们火速赶去。”   “啊!”周郅斌不由得惊呼起来。其余两人不由得向他望去。   周郅斌解释道:“就是那间博物馆邀请我来此处的,担任是他们的顾问。”   燕若梦瞪了他一眼,冷声警告:“如果你要命的就别再去那儿。”跟着又对符伟超道:“边走边说。是什么情况?”她不再看周郅斌,也并没有打声招呼说要走。要甩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去理睬对方,或许今日她是不该出来见他的。   斩不断,理还乱。   符伟超知道她并不想让周郅斌知道这事情,便应了声“是”。接着他就跟在她身旁低声道:“那间博物馆是新建成的,这几天才开始接受游人参观。而就在今日,有一件展览品却出现了异样。那是一个小巧的宝塔,不知为何却突然大放异彩,令在旁边观看的人纷纷晕倒,包括馆内的解说员。保安在后台看到立即派人去查看,并想将它移走,没想到碰到这塔的人竟然消失不见。这才报了警。专案组是观看了后台的录像和在现场找不出任何有绑架劫持这些迹象才向上级请示,于是便要求我们去支援。miss,这会是什么在作怪?”   符伟超一口气把话说完,脚步却没有停滞,仍是紧紧跟在燕若梦身侧。   燕若梦紧皱眉头,当她听到是博物馆的时候已觉得不妥了,那儿的都是古董,大多数都是在坟墓挖出来的东西。在她心里已经把那些什么专家学者骂了一百几十遍了,什么不好干,老挖人家的坟做什么。这些沽名钓誉的家伙什么也不懂,就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又不想想要是把埋藏在地底的恶魔弄出来那人间不是大乱了,到时什么就算给你个国际级的威名,你也搞不掂那些家伙。此时听到符伟超一问,便道:“我也不知是什么,要看过才知道,但感觉不是好东西。其他人呢,都准备好了吗?”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符伟超可是给众人推着出来找他们那严厉的凶巴巴的有可能正在气头上的麻辣教练的。谁让他是队长呢。   众人装备好后坐上车子开着警灯往北郊驶去,他们谁也没留意到不知何时周郅斌的名车已给开走了。 第二十四章 玲珑宝塔(上)(二更求收藏) 15   北郊人烟稀少,给这儿带来热闹的也只有那长长的高速公路。在这个位置建造博物馆真不知图的是清静,还是繁华地带已全是高楼大厦,容不下它,故此只能选择这儿。   这天还是公众假期,或许这儿真的很荒凉吧,压根子没什么人来,又或者宣传不到位,没什么人知道有这个新建成的展馆,因此来参观的人并不多。   在距离博物馆半里内的地方已拉起了警戒线,他们出示了证件,负责维持秩序的police便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搭着临时帐篷的地方,那十几个昏迷的参观者此时正躺在铺好的毯子上,几个医务人员手忙脚乱的在做着所谓的急救,当然接受急救的人依然未醒。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正与看护的police发生争吵。   “必须马上送往医院,要不然这些人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这位police早已接到上级的通知,不能让这些昏迷的人离开,态度坚决的拒绝:“不行。”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说送就得送。”   正在争吵间,燕若梦等一行人已来到。带着他们前来的police和看护的police低声说了几句,看护的police立即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到来这位police似乎松了一口气。作为队长的符伟超马上上前与他交涉。   燕若梦懒得去理这些,径自走到昏迷的人那儿。别的队员自然也跟着一起去。   那医生立即察觉到不妥,上前阻止:“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常康宁笑嘻嘻的道:“你是pc还是我是pc,凭什么拦着我。”他听到这医生之前说的话,就用这个来应付他。   那医生愣了一愣,他不知这些是什么人,只好悻悻的站在一旁。   燕若梦细心观察着这些昏迷的人的面部,只见他们眉心隐现一点黑色,心中明了,松了一口气,还好并不严重。   其他队员也围着这些人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以他们专业的眼光,看得出这些人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昏迷,可怎么就不醒来(这些医务人员应该对他们做了不少动作了),唯一的解释只能往那个方面想去了,纷纷望向燕若梦。只听得对方淡淡的道:“他们只是被邪气入侵,并未伤到元气,你们就用净心符给他们驱除吧。”   “是。”众人应道,拿出符水准备喂给这些昏迷的人服用。   “你们要干什么?”那个医生尖叫着。   “嚷什么?吵死了。你这医生怎么当的,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的吗?”常康宁闲得找人消遣。   “你……你们给病人乱吃东西,我……我要告你们。”那医生激动的嚷起来,还手舞足蹈想要冲过去拦阻。   常康宁哈哈笑道:“什么?告我?我还要告你诽谤呢。你看看这些人不是醒了吗?”   果然那些昏迷的人渐渐苏醒了过来,他们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坐了起来四处的张望着。   g01的队员们简单问了他们一些事情,他们都一一作答,看来并没失忆之类的症状。燕若梦在一旁留心听着,也不觉暗暗点头,看来这些小朋友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些毛孩子了,他们已经懂得如何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队员们先是问这些人姓名年龄工作什么的,然后才问起在博物馆里发生的事,可是这些人都说突然出现了一阵白光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问来问去也问不出缘由,这和他们掌握的资料差不多。于是便向燕若梦请示,燕若梦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万里无云,是一个大晴天。   那几个参观的游客已无大碍,跟着便有人对他们做例行的检查与录口供,这些就不去说了。   再说燕若梦他们一行九人来到博物馆的值班室看录像,只见这些参观者由漂亮的接待mm引导着观看展品,解说员甜美的声音则滔滔不绝说着该展品的概况。当播到他们走到一件展品时,值班室的工作人员便道:“就是这个了。”   燕若梦沉声道:“将图放大。”   “是。”   画面放大了两倍,众人一看那是一个暗青色的木塔,在透明玻璃展柜内。正要仔细看清楚,突然画面出现了雪花点。常康宁首先叫起来:“怎么看不到了,是不是机坏了,快修呀。”   那工作人员慌忙摆弄着那些仪器,过了一会满头大汗神色慌张的道:“不好了,是录像带坏了。”   众人惊愕,但也不觉得怎样,警署里还有备份的,连忙联系,谁知那边却说备份也坏了。   怎么这么巧,隐隐间,众人都觉得不妥,感觉事情并不简单,纷纷望向燕若梦。燕若梦托着腮想了一会,抬头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道:“这个木塔是一个古董商人卖给博物馆的,而这个商人则是从一个盗墓者手里收购回的。而博物馆方面也请人鉴定过这东西的制造年代,可是奇怪的是所有检验的仪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根本就无法测得出来。”顿了顿又指着塔的相片继续道:“据说这塔在夜深人静时还会发光,研究者曾想打开塔侧的窗口窥探里面是什么,可是那看似能活动的窗口却无法打开,除非强行将它弄开。它制作精致小巧玲珑,又内有乾坤,所以将它起名为玲珑宝塔。”   众人脸上依然是疑云满布,这些他们早在资料上看到了,不知燕若梦此时再说一次是什么意思呢。   “玲珑宝塔?怎么这名字这么熟悉?”常康宁托着头在自言自语,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想起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他,常康宁得意的道:“西游记里那个托塔李天王的拿着的塔不就是叫做玲珑宝塔吗?”他手指点着那相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还不如电视剧的道具好看,要是李天王拿着这个发了霉的木塔去收伏妖魔,那就真的是笑掉大牙了。”   (ps:精彩继续有来,别走开) 第二十五章 玲珑宝塔(下)求票求收藏 16   众人初时还以为他真的知道,没想到他竟然把西游记这些神话传说拿出来了,听到他最后一句时更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博物馆故意用这名字做噱头的。这类的事可是经常发生的,在皇陵中挖出的餐具器皿就说这是某某皇帝妃子用过的东西,上面又没有刻着他们的名字,又隔了那么多年,谁又知道是真是假,陪葬的就一定是用过的,难道就不能打造一批新的给他埋下,或者是盗墓贼带下去使用的。总之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看不到的未必是假的,一切也不过是外人推敲出来罢了。   燕若梦睨了常康宁一眼:“那你以后就别拿那把朽木做的剑来斩妖除魔了,免得让妖魔笑话。”   常康宁一听,心想糟了,只得干笑道:“最好它们使劲的笑,用力的笑,笑死了最好,我就不用打了。”跟着他自己便笑了起来,可是别人都懒得理他,他自己觉得没意思,努了努嘴也就不再出声了。   展览室早已没人了,外面都有police巡逻,并设下警戒线不再让人进出,不过就算将其开放,也没有谁敢进来了。当然某些要钱不要命的小偷小盗说不定真会趁这混乱之际来个混水摸鱼。   展厅很宽敞,展品之间间隔得比较远,因此当事故发生的时候,现场虽然混乱,但别的展品依然好好的,并没有损坏的痕迹,包括那个“疑凶”附近也是这样。   众人远远的看着那个在玻璃柜里的玲珑宝塔,它静静的立在那儿,接受着别人对它的欣赏和评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燕若梦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察觉到异样,便点了点头。四名队员立即走过去,两左两右,中间飘荡着一块黑布,而他们手中则各执着黑布的一角捉鱼一般,不过他们要捉的不是鱼,而是妖塔。   这不是普通的黑布,而是画有符咒的收妖布,可大可小,一旦妖魔进入布内,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当然还得有能力驱使才行,要不然只能困得了一时,而且妖怪一旦逃脱,受到伤害的便是那几名靠得最近的执行人。   所以这四名队员格外的小心,他们慢慢地向玲珑宝塔走过去。他们十分紧张,掌心都已经出汗了,额上也沁出了汗珠。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行动了,为何还会紧张的,是因为常康宁刚才说的,这是托塔李天王的宝塔吗?就算是,也不用害怕才对,李天王是专门捉妖的神仙,而他们是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其他人站在一旁,屏息静气,目不斜视,紧紧地盯着这四人,手中都握着驱魔武器,随时准备上前迎敌。燕若梦的伏魔棒也自掌中划出,准备一有什么异样就马上出击。   在接近装有玲珑宝塔玻璃柜还有几步的时候,那四个拿着黑布的队员互相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突然加快脚步往前一冲,手腕一翻,黑布往罩着玲珑宝塔的玻璃柜盖了下去,布的边沿触到了地面,连同支撑着玻璃柜的架子也一并盖住,跟着迅速向两边退开几步。   一切很顺利,是不是已经大功告成了?可那四名执行者却微微一愕,好像不太对,以往他们使用这收妖布的时候都会发出一道闪光,跟着黑布上就会呈现出数十条纵横交错的发光线条,但怎么现在却没有?难道这塔真的不是妖物,而是神物,所以收妖布对它无效?   燕若梦立即感到不妥,她打开通话器,急问:“小杰,怎么回事?”   原来那出事时的录像虽然被损坏了,但在它传送给警署用作备份的时候,却有一组数据不动声色的输入了卫小杰的电脑上,所以尽管两个带子都坏了,他们依然还有一个清晰的录像,而就是根据这个录像,推测分析后,他们才做出刚才的行动。   此时卫小杰正不停的敲着键盘,早在他们开始行动时他已隐隐感到不妥了,所以并没有去留意之后他们的行动,只是在查阅有可能会出现问题的地方。现在听燕若梦问到,立即把画面转移到黑布上,突然,音箱响起“嘟嘟”的警报声,不由得大叫:“快闪开,上面有东西下来。”   众人一听,不由得仰头往上看去,只见黑布上方一个发着白光的物体正徐徐降落。   “快退。”燕若梦赶紧喊道。其实不用她出声,众人已不约而同想往后退去,但不知为何双脚却抬不起无法向后移,似乎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定在原地。   发光的物体落到离地三尺左右便不再下降了,众人定睛一看,又惊又愕,这不就是盖在黑布下的玲珑宝塔吗?与在录像上看到的发着光的一模一样,而且更加的闪亮夺目。可是它怎么跑了出来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盖住它?但是此时此刻已没有人能上前揭开那收妖布一看究竟了。   玲珑宝塔光芒四射,照得众人不敢直视,赶紧用手遮挡在眼前。   “啊——”   突然他们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往那玲珑宝塔移去,一寸一寸渐渐接近,他们互相抓着,用力的抓着身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希望可以延迟一下。可是速度依然一点也不减,心中的惊恐让他们不由得叫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是佘小婵,她长得比较娇柔,身边更没可抓牢的东西,眼看着就快接近到那玲珑宝塔了。燕若梦来不及多想,赶紧冲上前一步一把抓着佘小婵,把她向后推去,又用力把伏魔棒向玲珑宝塔掷去。   “当”的一声,伏魔棒正中玲珑宝塔塔身,但并没有将它打落地。玲珑宝塔晃了一晃,只是偏移了原来的位置。它摆正了塔身,突然高速地旋转起来,并发出一声奇异的尖叫,而发出的光更是由刚才的白色变成了淡潢色,如果说之前有点像是个宝物发出的光,那现在倒像是邪物发出的妖异之光了。它似乎还能认人,且还会记仇,瞬间把射向四周的光芒收了起来,只留下一道光柱直射向燕若梦。   如果换作别人,给这么一道光柱罩着早就趴下了,更别说是还能动弹,但现在的这个人却是燕若梦,身上的龙战衣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她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并迅速的往玲珑宝塔打去。   闪着银色光芒的符印在虚空中往目标疾去,“啪”的一声,中了。跟着是“滋滋”几下焚烧的声音,玲珑宝塔发出的光芒也没刚才那么强烈。众人正要高兴,以为搞掂了。突然黄芒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甚。   那符印竟然被黄芒吞噬掉了!   “咿——”的一声怪叫,玲珑宝塔急速往燕若梦直扑下来。   燕若梦来不及召回伏魔棒,只得继续把符掷过去。双手往空中不住地舞动着,藏在身上的符纸终于也派上用场了。轻飘飘的符纸如暗器般掷往玲珑宝塔,可是根本就无法碰到塔身,统统都让玲珑宝塔发出的黄芒毁灭掉,连余灰都没有,若是那黄芒碰到人的身上那后果也想而知了。   符纸无法伤害得到玲珑宝塔,更别说其他人那些桃木剑了。可是身上也不可能会带很多的符,总有用光的时候。可是燕若梦却不能后退,甚至不能闪避。后面还站着几个人,她一退,这些人必定会受到伤害。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拖得越久就越危险,燕若梦把心一横,准备以龙战衣的能量强行抵挡玲珑宝塔的黄芒,让其他人先出去。她不再向玲珑宝塔掷符印,十指交叉握成拳状,心中默念着口诀。   黑色的龙战衣散发出银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她整个人就像被包围在一个银色的光球里,庄严肃目,如同神殿上的圣女,为保护她的子民不得不动用起她的灵力。玲珑宝塔越靠越近,它发出的黄芒与银芒相接触,竟然变成了金潢色,眼看着塔身就要撞到燕若梦身上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似箭般从一侧冲了过来,他一拳打向玲珑宝塔。   “当”一声,那个在空中耀武扬威了半天的玲珑宝塔竟然跌到了地下。但它的反弹力同时也把那个人重重的抛到了一边。   异芒一暗,众人立即感到轻松下来,之前拿着黑布执行任务的四名队员动作一致的扑上前抓起原先盖在玻璃柜上的黑布往玲珑宝塔罩过去。   妖异的光芒给黑布遮住便再也透不出来,四个人拼命的压着黑布的四个角,惟恐下面的东西突然又跑出来。   燕若梦迅速往黑布上打下了一道符,才道:“行了,放手吧。”   那四个队员这才松手,站了起来。他们看到黑布上闪着灵符的光芒,终于松了口气。   “不好了,师叔姐姐,这个人快死了。”常康宁见到收伏了妖物,便走过去看那刚才冲出来打中玲珑宝塔被反弹跌倒在地上却还没起来的人,只见他口鼻流血,呼吸若有若无,不由得就大叫起来。   (ps:猜猜这会是谁) 第二十六章 锁魂续命(上)求收藏 17   众人一听,赶紧围了过去,刚才他们都没看清楚那人是谁,此时更想知道是谁救了他们的。   一个身着西服的男子躺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手脚微微抽搐着,似乎是很辛苦的样子,他想睁开眼睛,却又睁不开,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啊,这不是周生吗?”佘小婵惊呼起来,她认得这人,当日他来别墅时是她接待的,但后来却给燕若梦轰走了的周郅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其他人也认出来了,不由自主的望向燕若梦。   燕若梦也早已看到,她但觉心中一惊,整个人似乎掉进了冰河的深处,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听到的却是“嗡嗡”声,好一会她感觉到眼前有一只手掌在面前上下扬着,“啪”,她一抬手将其挥开。   “干吗?”她冲着那人吼起来。   “你没事吧。”常康宁睁大眼睛盯着她。   “我会有什么事。”燕若梦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态,问,“那人怎么样了?”   常康宁正要回答,却听到其他人低呼起来:“不好了,他的魂魄离体了。”   周郅斌的体内飘出了一道道有形无实的如气体又不是气体的东西,那便是人的魂魄。只有在人死亡或是失去主观意识,魂魄才会离体。   “怦怦怦”,燕若梦只觉得心一直在往下沉去,她来不及多想,一扬手打出一张结界卡,立即整个展厅都在结界的保护下。刚才她都舍不得使用,但现在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魂魄离开展厅,一来生魂遇上阳光极易消散,到时将会更难相救,二来要是让鬼差碰到,肯定会带走。她又取出一个播放器和几样东西,低声喝道:“都在想啥,还不干活?”   众人默默从她手中接过道具,一根红绳和一枚铜钱,各自站到一个方位将周郅斌围在中间。他们掌中托着铜钱,一手拈着红绳,待招魂曲响起,散往各处的魂魄纷纷往声音发起处飘来。大家屏息静气,不敢弄出一点声响,以免惊吓了这些灵体。当各个魂魄接近自己的时候,众人快速的将手中的红绳抛过去,将它引到手中的铜钱上,接着又迅速的贴到躺在地下的周郅斌身上。不一会,众人手中的铜钱都分别贴在周郅斌身上的眉心、太阳穴、人中、胸口、手心、脚心等部位。   三魂七魄最后还剩一魂在四处飘荡着,那是命魂,又叫人魂。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体外,唯有命魂独住在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但是命魂一旦离身,七魄就会无主控制,很快也会离体的,因此现在必须将命魂引回体内,不然刚才他们就是白忙一场了。   周郅斌的命魂在展厅四处飘荡着,像是在鉴赏那些古物,潜意识下不管人变成如何,都会对某些东西留有眷恋。众人分散站开,尽管都抛出红绳,可就是无法将其引进铜钱内。   常康宁双手合什低声道:“拜托了,你赶紧回来吧,要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燕若梦怒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死他都没死。”   常康宁知道她的心情不太好,赶紧甩了自己一嘴巴,连声道:“呸呸呸,刚才说的不算数。唔,那个谁,乖乖,快回来,有糖糖吃。”   可能是听到了燕若梦的声音,飘荡着的命魂悠悠然来到她的身边,绕着她转动。众人盯睛一看,那是一个呈淡红色,人形的灵体。   “进去。”燕若梦摊开手掌,现出掌心的铜钱。   周郅斌的命魂看了一看,便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她。   “进去。”燕若梦继续道。   周郅斌的命魂还是在摇头。   燕若梦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起来。时间似乎停止,展厅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一个摊着手板伸向前方,一个却是离地三寸一动不动的。   地上的周郅斌早已停止吐血,没有人有空处理他身上的血迹,但是这血迹似被热力所摧,竟然挥发掉了。   一枝香在焚烧着,已快到杆了。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旁的燕若梦与周郅斌,着急之色写满脸上,他们都知道要是再捉不住这命魂,那周郅斌就真的会死去。   燕若梦何尝不知道,但是她又不能强行而为,万一捉不住他,惊走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沙”,香灰落地,那支香已快烧完,只要对着它吹口气,那么火星就将会熄灭。众人更是连喘气也不敢了,死死的忍着,生怕带动的气流会加速香的燃烧。   燕若梦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没事一般,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柔声道:“进去好吗?”   周郅斌的命魂又望着那枚铜钱,有点犹豫了。   “你不进去,以后我不再见你。”燕若梦望着他,慢慢曲起手指。“嗖”的一声,周郅斌的命魂一下子附在铜钱上。燕若梦立即蹲下身,把铜钱贴在周郅斌头顶的百会穴上,并用手掌按着。   只见一根淡红色的线条自周郅斌头顶沁出,往贴在他身上的那些铜钱游去,就像罩在他的身上。突然压在周郅斌身上其他部位的铜钱开始抖动起来。   “快,按着它,别让掉下来了。”燕若梦急道。   众人纷纷用手紧紧的按着那些铜钱。燕若梦反而却放开手,拔下自己脑后突起处的三根发丝,又拿起刚才大家用来接引魂魄的红绳,快速的编织起来。   常康宁一见,惊道:“师叔姐姐,不要呀。”   “闭嘴。”燕若梦吼道。   常康宁连忙向其他人示意,可那些才入门的队员们压根子不知燕若梦在做什么,茫然的望着他两人。急得常康宁一味在眨眼,突然他灵机一动,用手指弹着衣领的送话器。   不知为何,卫小杰的电脑受到了干扰,展厅后来发生的事他没看到,他左弄右弄都搞不好,直到常康宁敲着通话器送出“无言密码”时,他恼得一脚踢在主机上,“砰”的一声,电脑竟然正常了。他看着燕若梦的动作,突然也惊叫起来:“燕姐姐,你不能这样做,你会……”话未说完,燕若梦已扯下通话器扔到远远的。其他人见到这样,更是不敢出声了。   “小宁,过去阻止她。”卫小杰嚷道。   常康宁看着燕若梦的脸色摇了摇头。   “真没用。”卫小杰气得骂起来,“其他人去。”可是g01队员们似乎都没听见,一动不动的。急得卫小杰又骂:“你们这些小耗子,胆小鬼。”他不再看屏幕,跳了起来,大叫道:“爸爸,爸爸,快来呀,出人命了。”   “嘀嘀嘀……”   凌天恒两只手指不停地击打着方向键,操纵着游戏中人物的行动。画面中那个小人手提着一把大刀,“唰唰唰”把身旁的敌人一一劈挂。骤起骤落,忽左忽右,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也无一幸免。时不时响起一段悦耳的乐声。慢档似乎并不太适合他玩,他调的都是快进,不一会又过了一关。   突然,“啪”的一声,电视机屏幕倏地就黑了下来。原来是凌天宇把电视机插头给拔了下来了。   “怎么了?”凌天恒把手柄放下,十分不悦。   “你都玩了大半天了。”凌天宇叉着手道。   凌天恒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无奈的道:“知了,你要看动画片,电。”   凌天宇赶紧冲上前拦着:“不准去。”   “那我去睡觉。”凌天恒打了个哈欠。   凌天宇大声的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凌天恒耸耸肩道:“不就是春节,法定节假日,哎呀,这假放得我都快发霉了,什么也不用做……”   话未说完,凌天宇已冲他吼了起来:“还春节?今天是情人节。”   “一样是节日,反正都是假期。”凌天恒才没空去记这些日子,他侧身想绕过凌天宇。谁知却给凌天宇拽着衣袖,只好停下来望着他。   凌天宇正色道:“小梦姐姐回来了。”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回来就回来,她始终都要回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自己一声不吭跑到国外去,要不是g01行动时出了小小意外,自己还不知道。反正没人给他事做,而且又是假期,他就干脆呆在家里打游戏机了。   “听说有个人这十几天来天天往她家跑送花送礼物。”凌天宇恼道。   凌天恒微微一怔,眼神有点落寞,强笑道:“那好呀。”   “还好?”凌天宇用力将凌天恒按下沙发,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条女快被人抢走了,这还叫好?”   凌天恒不与他的眼睛相接触,望向他双手,叹道:“我的小少爷,搞清楚我和她没关系,她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ok,以后不准再乱说。还有,说话文明一点。要不然别人以为我教不好你。”   “啊!气死我了。”凌天宇跺着脚嚷起来。   凌天恒拍了拍凌天宇的小脑袋,道:“大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是小孩的模样就做好小孩子该做的事,吃好睡好玩好,让我安心点。”他把他抱起放在沙发,跟着就起身欲走。   凌天宇一跳而起,仰头道:“那丝丝姐姐呢。”   凌天恒身形一顿,苦笑道:“你想我怎样?” 第二十七章 锁魂续命(中)求收藏 18   地上,周郅斌的身体依然在抖动着,而且越来越激烈,好几次差点将g01队员按着他的手震开。没有办法,这些队员只得双手按着铜钱,但是又不敢太过使力。   燕若梦突然伏下身,在他耳边用北方话低声的说道:“你死了,谁来保护我?”话一说完,周郅斌立即安静下来,不再抖动。燕若梦瞟了他一眼,把手中编好的红绳穿过那枚放在他头顶上的铜钱,跟着快速的绑在他的颈项上,并打了个死结。然后站起来,看了众人一眼,淡淡道:“立即将他带回去。”她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傲,似乎刚才的失态并没发生过。   众人应了声,抬手抬脚把周郅斌扛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见办妥了一切,燕若梦的精神一松,晃了几晃。   常康宁一直就在她旁边,一见她不对劲,赶紧扶了她一把,只觉得她的手有点凉,又看到她嘴唇发白,不由得担心起来:“师叔姐姐,你还好吗?”   燕若梦暗暗运了运气,定了定神,道:“我没事。”   “那他……那这个妖物呢,怎么处理?”常康宁迟疑了一下又问。   燕若梦看着那被收妖布盖着,又由镇妖符压着的玲珑宝塔,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再也没有能力爬起来作恶了,但是又怎知它是不是在伺机而动,略略想了想便道:“再打上一道镇魔符。”   常康宁一愕,还是去照做了。   接着燕若梦又吩咐符伟超:“去通知你的上司,让博物馆暂时关闭,不准让任何人进入这展厅。”   符伟超应了声,立即去办了。   燕若梦把结界卡收了回来,又道:“将这四周打上符咒。”   他们出了展厅,关上了大门。厅内又恢复了平静,天花板、墙上等各处的灯依然亮着,二十四小时照着厅内的那些古董,仿佛只有灯光的照明,才能将这些给埋了千百年的古物身上的土气、邪气、秽气给去除掉。灯光下,古董还是古董,土里土气的依旧毫无色彩,闪耀夺目的仍旧招人喜爱。只有那装着它的玻璃柜上,东一块西一片,映着大小不一的光圈。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但又让人觉得有点诡异。突然各处的灯开始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就好像供电不足那样。   倏地,阴影下,墙上挂着那幅不具名的侠士舞剑的水墨画发生了如同折叠的扭曲现象,那侠士竟然动了起来。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缓缓从画中走了出来。他全身被斗篷罩着,看不清他的嘴脸,也不知他是男是女,咋眼一看有点像武侠小说中那些夜行人。可是他真的是人吗?若是人怎么能呆在画中。可若说是妖,为何却又逃得过燕若梦的法眼,还有卫小杰那全方位的监控。难道他是画中的精灵?只会在无人之时出现。还是他也是像玲珑宝塔那样,本身就是一个妖物。他看着地上那被收妖布盖着的玲珑宝塔,冷笑一声。是不屑,是轻视。突然,他披着的斗篷鼓起,仿佛体内有一股风将它撑了起来。一道气流无声无息向玲珑宝塔袭去,跟着他急速撞向墙壁里,消失不见了。   画上,那舞剑的侠士已不见踪影,只余一把剑。画纸完好无缺,就像这本来就是一幅飞剑图。   展厅外,常康宁正带着两名队员贴符纸。   “这边这边,快点快点……”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忙碌了一白昼的人们也卸下了劳作,回家休息。但是那些常常活动于黑暗中的人,一天最愉快、最兴奋的时刻却开始了。   不管是市区还是郊区,那些大大小小的歌舞厅一到夜晚就陷入疯狂,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乱人视觉的七彩闪灯,还有那些摇头晃臀、打扮奇异的男男女女,仿佛要将日间所受到的压抑、不快统统都发泻-出来。   而在日间人来车往的江氏集团的摩天大楼到了夜晚也安静了下来,整幢大楼陷入了黑暗。只有一盏不明不暗的灯在照着大楼门前几丈的地方,至于路灯,更是隔几个灯柱才着一盏,谁敢想象得到这个富可敌国的集团竟然会这么省,连灯也不愿意多开几盏,是该说它节俭,还是吝啬。   突然,一辆小轿车从远处飞驶而来,直接就停在楼前,车还没有熄火,里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几步就冲到楼下那自动玻璃门前。玻璃门已电子锁定,开不了,但是这个人竟然直接穿了过去,跟着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而电子警报居然也没有响,仿佛就没有人进去过。只有那亮着车头灯的小轿车证明刚才这儿的的确确是有人来过。   宽敞的大厅,懒椅上斜斜靠着一个白发老人,他微闭着双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扣着,呼吸缓慢而细长。而另一边的茶几前,一名身着绿色旗袍的女子半弯着腰在摆弄着茶具,她动作娴熟却又不紧不慢,仿佛并不担心别人等急会责骂。   不一会,水沸,茶香飘逸,她捧起盛好的香茶递到老人手侧。老人接过,刚刚凑到唇边欲喝,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女子急步闯进大厅,一把焦急而又娇媚的声音同时响起:“波士,郅斌他……”美艳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慌几分担忧,还隐隐有着一分怨,一分怒。   “我知道了。”白发老人呷了一口茶慢慢抬起头,如果周郅斌此时在场的话,肯定会认出这名老人就是当日在月光街旁摆算命摊档的相士。他慈爱的看着白衣女子略带责备的道:“小昭,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了,怎么还学不会遇事不惊,你该向碧波好好学习一下了。”不温不和的语气带着一抹威严。   白衣女子站在白发老人身旁,瞟了一眼正在倒茶的绿衣女子,微低下头道:“波士教训得是。”   白发老人不再理会她,继续慢慢品茶。过了半晌,白衣女子忍不住了,嚅嚅的问:“波士……”   白发老人似乎有点不悦,淡淡的道:“现在你先回去吧。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有安排。”语罢瞅了她一眼,柔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是。”白衣女子应道,垂手慢慢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钟摆从来不知它的走动会打扰到别人,仍旧按着定下的轨迹转动着。   “滴滴滴……”时针将要移到最上方的中央。   平安堂别苑的一楼大厅内,门窗都关了起来,沙发等家具都搬到了一旁,腾出正中间的位置。地上铺着一块画着六道轮回图的黄布,周郅斌大字般静静的躺在上面,七支未点着的蜡烛围绕在他身旁。g01七个队员整齐的排成一队站在一侧听候吩咐。常康宁左看看右看看,想说又不敢说,想动又不敢动的站在另一侧。燕若梦扫了众人一眼,冷冷的道:“不想做的给我出去。”   常康宁知道她在说自己,立即接口道:“谁不想做就快点出去,要不开始就不能停了。”   g01的队员们个个仰首挺胸,没一个回应。常康宁白了他们一眼,那意思分明是,好家伙瞧你们这副神气,待我抡上两拳,你们还能站这么直不,就会装腔作势,没主见,胆小鬼。想归想,还是道:“师叔姐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这可是逆天而行的。”   燕若梦睨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常康宁暗叹一声,低声问:“是不是该开始了?”   “点灯。”燕若梦边说边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厅内的电灯马上熄灭,有人上前把地上的蜡烛都点着了。而在上方则出现了一个画有北斗七星图案像伞形的罩在快速旋转着。接着她走到神位前,拈起三支香,手一捋一翻将它点着。只见她把香举过头顶,祷告着:“弟子燕若梦,现启用七星续命灯救人,恳请驱魔龙族众位先人相助。”   话音刚落,突然室内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凭空掠过一道闪电,把燕若梦手中燃着的香打灭了,紧接着众人感觉到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地震吗?”众人惊恐道。   铺着厚厚的大理石地面似乎要反转过来似的,大家立足不稳纷纷跌倒,但立即又抓着身边的东西试图站起来。   “噗噗噗——”   “呼——”平地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把众人吹得张不开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给卷起来似的。而那些刚点燃的蜡烛全给吹灭了,头顶上那个罩则给吹得左摇右摆的。   “哧——”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绕着燕若梦手上转了几转,接着就噼噼啪啪的炸开了,她手腕立即现出几道红印,疼得她连香也握不住了,手指一松香掉在地上。   “哎呀——”   厅内乱个不成样子,众人看不清东西,又站不稳,不是压到别人,就是被别的东西压着,个个摔得头青面肿。而雷鸣之声更是响个不停,电光更是满屋游走,扰人视线。 第二十八章 锁魂续命(下)求收藏 19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罗敏昕扶着楼梯慢慢走下,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   “敏敏姐姐,快上楼,别出来。”常康宁离楼梯最近,但也无法去阻止她,只得大叫起来。   罗敏昕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见他半趴在地上,便过去想扶他起来,谁知两人一起跌倒。   “够了。”燕若梦怒吼一声,一掌拍在地上弹了起来。她指着神像大骂:“你们这些老不死,倒是逍遥自在了。平日就会指使我做这样那样,现在求你们帮个忙也不肯,却给我行雷电之刑,这什么道理?现在你们给我听着,你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总之这个人,我一定要救,要是他死了,别指望我以后还会替你们做事,你们还是去另请高明吧。”说完把手一翻,灭了的香再次点燃,她双手拈着香杆往香炉上使劲插下去直到炉底,跟着又道:“还有给我把屋子收拾干净,这儿还轮不到你们来撒野。”   风停了,雷电也不响不闪了,要不是一屋内东倒西歪的人和乱七八糟的家具,怎么也想不到这儿刚经历了一场“地震”。   众人相继从地上爬起来,按着心口,相互望着,发觉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刚才那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常康宁想缓和一下气氛,伸出手掌想喝声彩的,可是“好”字才在嘴边成形还没发出声来,燕若梦已喝了过来:“都愣在这做什么,不用做了?”   众人不敢说话,立即上前把蜡烛点着。按之前安排好的位置纷纷站好。“七星伞罩”按顺时针的方向转动着。燕若梦望着神位,只见香炉上刚插上的香又熄灭了,余烟向外飘去,心中一悸,觉得一阵难受,眼里闪过一丝忧怨,随即隐去。她默默的走到周郅斌身旁,双手作了一个结印,喝了声“起”。陡地,黄布托着周郅斌升到离地三尺高,平平稳稳,就像下面有一个透明活动的支架在托着。燕若梦伸出双掌,一掌按着周郅斌的头顶,另一掌则压在他眉心,微闭双眼,调整呼吸,把灵力传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上方的“七星伞罩”不再转动,燕若梦收起双掌,缓缓站了起来,淡淡的道:“行了,抬他进客房。”   有四个人上来将周郅斌抬走,大家都默不作声,今天发生的一切太快太不可思议了,他们至今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在原地等候安排。   “散了,去做你们的事,我去休息一会。”燕若梦的声音显得十分疲倦,她也不看别人,独自走上楼梯,可刚走了了几步,突然眼前一黑,往地上扑倒。   “啊,你怎么了?”罗敏昕失声叫起来。接着众人赶紧上前。又是一阵忙乱。常康宁摇了摇头,跑去电话机旁拨电话。   ------   “满上。”凌天恒趴在高台上手握着高脚酒杯不停地敲击着桌面重复着这句话。   “整天在这喝酒,可不是解决事情的法子。”雪鹰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再次倒满。   凌天恒感觉到酒已倒满杯了,便把手缩回准备继续喝,谁知手一松,杯子给人夺走了。“谁呀?”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只见洛绛雪正含笑看着他,把玩着他的酒杯。   凌天恒狠狠地眨了眨眼,道:“是你呀。”   “那你以为会是谁?”洛绛雪笑问道。   “给我喝。”凌天恒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想要回杯酒。   “想喝酒可以,但你先把之前的酒钱都付清了。”洛绛雪晃了晃酒杯。   “也是。”凌天恒笑了笑,双手往口袋里掏,突然尴尬的挤了个笑容,道,“今天没带钱,先记着帐,下回补上。”   洛绛雪哂道:“你当我这是开酒厂的,可以随便让你喝个够。”   凌天恒打着酒咯道:“差不多了。”   洛绛雪睨了他一眼,道:“听小梦说,你请她去办事,从来没付过一分钱的。”   凌天恒笑道:“是呀,因为我没有一分钱,我有一块钱。”他终于从袋中找出一枚硬币放在桌上。   洛绛雪“噗哧”一声笑了,把酒杯递了过去。   凌天恒老实不客气的接过立即往嘴里灌去。   洛绛雪望着他,眼里有几分好奇,几分有趣,还有几分困惑,她手托着侧脸倚着吧台,半坐在旋转的高脚凳里,轻声道:“小梦今天出了意外。”   “咳咳”,凌天恒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被这消息吓着了,一下子给呛着了。他放下酒杯,睁大双醉眼瞅着洛绛雪,半响却摇了摇头,又拿起酒杯继续喝着,直到喝完了,他才站起来,醉醺醺的道:“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在这喝酒,那好的,我立即走。”   洛绛雪淡淡的道:“有个人为了救她受了重伤,而她又为了救那个人不惜与祖先们作对,受到了天雷的惩罚。现在恐怕……”   凌天恒仰首笑道:“要是她真的出事了,你还会这么有空和我慢慢说。”   洛绛雪莞尔一笑:“要知道,若是没有她,我就不用呆在这酒吧里整天泡着酒精过日子。”   凌天恒一个转身盯着她,狠狠的道:“不可能。”   洛绛雪把玩着凌天恒刚放下的酒杯,柔声道:“你不相信可以去看一下,要不你留下来,我准备开party庆祝了。”   凌天恒盯着她,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突然一个闪身消失了。   一阵掌声响起,凌天宇笑着从钢琴旁跑过来,竖起大拇指道:“小龙女姐姐,你真厉害,几句话就将我哥劝走了。”   洛绛雪掐了凌天宇一下脸蛋,笑道:“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小龙女姐姐。”   凌天宇对她伸了伸舌头,揉着脸蛋笑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小龙女姐姐。”   洛绛雪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随便你吧。”   凌天宇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对雪鹰道:“雪鹰,给我也来杯。”   雪鹰笑了笑,给他倒了杯果汁。   凌天宇不满的道:“不是吧,又是这个,要知道我已经……”   洛绛雪打断他的话笑道:“小老头,你不会真的这么开心吧。”   “什么意思?”凌天宇呷着果汁问。   洛绛雪笑咪咪的望着他,道:“你以为我刚才真的是骗你哥吗?”   凌天宇微微一愕:“难道不是吗?”   洛绛雪嗔了他一眼,柔声道:“你看我像是会拿这些事来开玩笑的人吗?”   凌天宇一怔,脸色微微变了变,道:“不会是真的吧?”   “那当然,好戏已经开场了。我也该去凑下热闹了。”洛绛雪说完站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责(上) 19   黑暗中,燕若梦昏昏沉沉的,她感到胸口发闷,呼吸艰难,像是给千斤重物压着似的,她想推却又无从推开,眼皮如铅所铸般紧粘着,她想睁开却又睁不开,睁开了却又什么也瞧不见。她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向四面八方拉扯着,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挤过来。   可过了一会好像身上的压力没了,身体如羽毛般轻飘飘的,像是失重一般,没有重心,没有实地,她不知是站着,还是躺着,抑或是倒立着。声音不断往耳里灌,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流水声,但又觉得像是海啸的声音,还有山洪崩塌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人说话的声音。她想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却又听不清楚。她想开声发问,可又说不出话来。   这是哪里?自己到底怎么啦?   陌生的环境!奇异的不适!难道又去了另一个世界?正想着,意识又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燕若梦仿佛听到有人在身旁轻声叹息,是谁在说话?是神吗?不对,神是不会叹息的,因为他们没有忧愁。难道她是到了地狱,听到的是鬼卒的哀吟。   燕若梦很想知道自己又到了什么地方,身边有着什么人。她努力要抬起眼皮,可是真的很重很重。好不容易才睁开了一线,约莫只看见一团白色的光影。这是什么?她心里想着,眼睛又阖了起来。   “你是谁?”燕若梦艰难的问。   “哎——”那声音又在耳边轻叹。   “谁?”   燕若梦有种感觉,她是认得这个人的。是他吗?不对。那又是谁?   或许是心中的坚持,几经尝试,燕若梦终于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白影就在跟前,如同熄灯的舞台把光柱投射在场中的主角身上。光影中,这人华服披身,金丝的裙摆下露出一条尾巴往后扬起,有点眼熟。她艰难地眨了下眼睛,再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呼一声:“师父,是你?”   原来这不是别人,而是久未出现的师父龙飘云。那么久没见过她了,怎么突然出现了?莫非又有什么吩咐?她嘴唇一动,问:“你怎么来了?”突然,她发觉自己的声音细不可闻。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一时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哎。”龙飘云又是一声叹息,她怜爱的看着燕若梦,像是责备,又像是关怀的道:“丫头,你干的好事?”   燕若梦茫然的看着她,不知所指何事。   龙飘云望着她,眼中满是怜惜,却又板起脸来,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燕若梦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她只觉得脑袋很沉很沉,四肢很累很累。“嗯——”她低声呻吟了一下,阖上双目,努力去想。   龙飘云似是不耐烦了,提醒道:“你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   去了哪里?   (ps:未完待续,明天补上)   燕若梦甩了甩脖子,只觉得左肩微微有点痛。古堡,对,自己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镇,那儿有个古堡,夕阳下,那古堡很美很美,像画一样。可是它里面却是很凶险,生活着不少只能存在黑暗中的幽灵。它们个子矮小,长着翅膀,像是天使,却又是魔鬼。一到月圆之夜,就会飞出古堡,吸食镇上的人的精元,从此这些人就会变得痴痴呆呆的。不少驱魔人也曾想将其铲除或收伏,可惜这些人进入古堡后都没出过来了。估计是凶多吉少。是洛绛雪要她去那儿的,说是要她去练练手。   还真是练了,一到那儿,那些幽灵军队就蜂拥而至,她和常康宁都招架不住,她肩膀受了伤,常康宁还差点给抓着。无奈之下,她只有拉着他退了出来。休息了两天,实地观察古堡的地形,准备次日再战的。可奇怪的是,他们再进去时,古堡里空空如也,那些怪异的幽灵竟然全都不见了,他们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呆了几天,整个镇子寻找,都没找到异样,没有得打了,自然回来了,那回来之后一切如常,还是训练。枯燥的练习真是无聊,只想找些别的事做。不对,还没有进入练习,是——他,他又来了!   沙滩,海风。对了,是博物馆。蓦地,之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燕若梦记起来了,突然一阵怒意传来,睁开双目,大声的道:“我没错。”   龙飘云悠悠的道:“你还说没错。”   燕若梦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坐了起来,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我不救他,他会死,难道让我见死不救吗?这不是有违我辈学道的本意?”   龙飘云一下来到她面前盯着她,道:“好一个见死不救,如果换作是别人呢?”   燕若梦仰起头和她对视着,嚷道:“我一样会这样做。”   龙飘云叉着手道:“你想骗别人,想骗自己,却骗不了我,别忘记我寄居在你的意识界里,你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不惜折寿十年也要救他,甚至要是救不活他还要以你条命去换他还阳。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要是换作别人你会这样做?”   燕若梦咬着嘴唇不作声,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她有这样想过吗?什么时候这样想了?   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就连她自己也不着紧自己的生死,有什么可能会舍命救人?   龙飘云慈爱的望着她,心虽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道:“你学了那么久的道术,应该知道那是生死劫,今趟你救了他,接下来他一样还要接受新一轮的劫难,甚至比这更要严重,难道他每受一次劫难你都去救他?退一步来说,就算让你每一次都将他救了,可曾想过他下一世,要知道今生因来世果。这一生他该受的难不够,来世将要加倍承受,到时你是不是又去帮他?”   燕若梦听了浑身发抖,她抱着膝盖颤声道:“那我该要怎么做?让我看着他去死吗?我做不到。”   龙飘云厉声道:“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燕若梦蓦地一怔,他不是他?那他是谁?她心里念着,急着。她的头很重很重,再加上努力去想,不觉开始眩晕。   龙飘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难过,这就是命。   半会,燕若梦略带哭音的道:“究竟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龙飘云没回答,只是飘了过来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有些人、有些事该忘记的就忘记,该放弃的就放弃,你将它埋在心里面,最终苦的是你自己。”   燕若梦伏在龙飘云怀中咬着嘴唇紧闭双目把那颗将落的泪逼了回去。   龙飘云低头望着她,轻声道:“现在也许你很难受,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燕若梦听了,真的很想说,我不想明白。 第三十章 责(下) 20   朦胧间只觉得身边很吵很吵,吵得让人心烦,让人头痛。“别吵了。”燕若梦很想大声喝止,可是却喊得有气无声。“哎,吵吧。”她很累很累,忽然间什么也不想去理了,昏昏沉沉,不知又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她微微睁开眼,隐隐约约见到眼前晃着一根尖尖的东西。这是什么?她想着,便努力要去看清楚。对着自己的是细细长长,往上看去却越来越粗,半透明,里面好像还晃荡着什么。什么来的?长得这么奇怪。她缓缓睁大双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东西。突然她的瞳孔开始放大,她看出来了,这是针!   一支手臂粗的针管就停留在她头部上方,吓得她大叫起来:“干什么?”   所有声音一下停了下来,说话声、走动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停止了,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寂静中,所有人都瞧向一个方向,目不转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轰地一下爆发出一声声的欢呼:“醒了醒了。”   卫浩南放下听筒,笑咪咪的道:“都说了,这丫头身子好得很,哪有这么容易有事的,你们呀,这么急把我叫来,可把我这副老骨头弄散啦。”   燕若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不会注意到身旁的人,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那支针,睁得大大的,瞳孔里映出整支针的全貌。   常康宁眼里含着笑意,大嘴更是裂成一道缝,他拿着那支针转头问:“师祖爷爷,现在还要不要给她打上。”   燕若梦但觉头皮发麻,想拍开它,却又不敢乱动,只得扯开喉咙大吼:“拿走。”她身体本是虚弱,这么一叫,声音显得特别的尖锐。   吓得众人赶紧收声,“唰”地一下齐齐盯着那支针管,紧张得连呼吸也忘记了。常康宁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他左右望了望,又望向燕若梦,突然像明白了什么,立即把手中的针收到身后,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道:“不怕不怕,玩具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身后的人也纷纷让道退出房间。最后只剩下坐在一旁的卫浩南和躺着的燕若梦。   卫浩南望着燕若梦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燕若梦一愣,迟疑着道:“我……”   忙碌了一天一夜,众人累得倒在沙发上,现见燕若梦已醒过来,绷紧的神经也都松下,不由得议论起来,大家目光一致望着罗敏昕,弄得她摸着自己的脸问:“我脸很脏吗,干吗都这样看着我?”   众人互相望了一下,侯家晖忍不住问了:“敏敏,那个……谁,是谁呀?”   罗敏昕愣了一愣:“什么谁是谁?”   苟东升道:“就是那个受了伤的周生呀,他和miss是什么关系?”   其实众人心里早就想问的了,只是碍于没机会也不敢贸然去问。现在有人提起,不由得都想知道个究竟。   罗敏昕道:“我不知道呀。”   常康宁怀疑的望着她:“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重要的人会不告诉你吗?”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以为她有意瞒着。看燕若梦对周郅斌的态度和表情,可以肯定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罗敏昕急道:“那个人我真的从来也没见过,也没听她提起过。”   常康宁嚷道:“那他从哪冒出来的,石头爆出来的吗?”   罗敏昕无奈的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不你们去问她。”   常康宁道:“嗨,你当我傻的,这样去问不是找揍了。”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卫浩南走了过来,众人便站起来问道:“卫老先生,miss她怎么样了?”   卫浩南摆了摆手道:“没事,让她休息一会,别去打扰了。”   “是的。”众人应道。   卫浩南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还有别的事情?”   大家互相望了一眼,想说又不敢说,最后都望向常康宁。后者只好乖巧的笑道:“师祖爷爷,为什么师叔姐姐那么拼命都要救那个人?”   卫浩南瞥了他一眼,道:“难道要她见死不救吗?”   “啊?!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去去去,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别人的事少管。”卫浩南开始不耐烦了。   众人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就更加的疑惑,都很想知道究竟,可是又知道万万不能去问,那真是给憋闷着了。   没有人注意到凌天恒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见到众人来到大厅,便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这是间杂物房,里面堆满了各种法器道具。中间空出那位置摆着两张方桌拼起的“卧铺”,只见一名男子躺在上面,他正上方是一盏淡潢色的灯,柔和的光线照射下来,令他苍白的脸上慢慢出现了点血色。他记起刚才众人的议论,约莫知道了一下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和她的关系,心中暗想,这个人无论是人品地位相貌都比自己要强,哪像自己只会借酒消愁,又不思上进,只会逃避现实,既然有了他,那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正想着,突然听到门锁一声扭动,急忙往一旁暗处闪去。   来人脚步很缓慢,又很沉重,但却没有弄出半点声息,似乎是生怕惊动了躺着的人。凌天恒微微探头望去,原来是燕若梦。只见她走到周郅斌身旁定定的看了一会,突然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似乎是想抚摸他的脸颊。不知为何凌天恒看到这里心中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他不想看,可是眼睛却不听指令移不开。却见那手轻颤,在将要碰到周郅斌脸上时,燕若梦蓦地怔了一怔,把手指曲了起来,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一翻手腕,手掌一张,移到周郅斌眉心上方。   凌天恒感到诧异,定睛一看,他隐隐约约看到在燕若梦掌心与周郅斌眉心间有一丝什么东西在流动。正想着那会是什么的时候,却见燕若梦身子一晃,往一旁倒去。他想冲上前去扶,但最终还是忍着了。   (ps:这两天有点忙,文发得有点乱,若有错漏麻烦提醒) 第三十一章 接招(上)求收藏 21   燕若梦虚弱的跌在地上,她双眼无神的望着那盏吊灯,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门给推开了,卫浩南走了进来。他看到这种情形,摇了摇头道:“以你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读取他人的记忆。”   燕若梦不忿的道:“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卫浩南厉声道:“何必那么执着过往的事,以后的路还很长,难道你要抱着它过下半辈子吗?”   燕若梦握紧拳头,狠声道:“我有权知道。”   卫浩南沉声道:“你别忘记你来这儿的使命,你的责任。”   “哈哈。”燕若梦凄然一笑,“使命?说得真好听,不过是想我替你们卖命。”   卫浩南气得把眼一翻,道:“你怎么老是想得那么的极端?”   燕若梦把头一仰不作声。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吵杂声:“郅斌,郅斌,你在哪里?”   “喂,小姐,你找谁?”   “郅斌,郅斌……”听声音是一个女子用北方话在叫喊着。   燕若梦一愣,立即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什么事?”看到这乱哄哄的一群人,燕若梦冷声喝问。   “梦,她……”罗敏昕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众人让开了一下,燕若梦一看,是个身着白色西服的女子,她神色十分慌乱正要推开众人闯进来。这名女子似乎知道能话事的主儿来了,便静了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用南方话道:“郅斌是不是在这儿?我听说他被你们带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里。他到底怎么啦?”她咬字清晰,并不像初学粤语之人。   燕若梦眉头一皱,心中暗忖,昨天带走周郅斌的时候博物馆早已清场了,只有留守的几个police和保安,但好像都没对他们说起这件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不禁狐疑起来:“你是……”   白衣女子走前几步道:“我叫夜小昭,是郅斌的未婚妻。”   众人一听面色一变,一齐望向燕若梦。   燕若梦先是一怔,随即平静的道:“周先生受了重伤,所以我们将他带回来医治。”   夜小昭低声惊呼,神色微慌,按着胸口,嗄声道:“这么严重,怎么不送医院?”   燕若梦淡淡的道:“夜小姐既然可以找得到这儿,那就应该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周先生所受的伤,医院是无法医治的。”她说得不卑不亢,不慌不乱,就像往常那样,面对别人的质疑时,她的情绪丝毫也不会受到对方的影响而有波动。   夜小昭怔了一怔,略带欠意的道:“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我,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以看看他吗?”   燕若梦点了点头:“这边——”她将对方带进那杂物房。   夜小昭看着紧闭双目躺着的周郅斌,立即就想扑过去,燕若梦立即阻止道:“要是你不想他再有事的,就别碰他。”吓得夜小昭连忙定着,转头问:“那他……”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夜小昭望着周郅斌掩着口呜咽着道:“郅斌,你千万别有事,你答应过我,在我们婚后要去环游世界的,我们要走遍所有的名胜……”   就在夜小昭对沉睡不醒的周郅斌说话的时候,燕若梦早已走了出去,她可不愿意呆在那儿。卫浩南早就不在里面了,房里只剩下不断说着情话的夜小昭和昏迷的周郅斌,还有躲在一旁尴尬万分却出不去的凌天恒。   众人见她们进去后都在纷纷议论:“这女的怎么回事?哪冒出来的?”   常康宁咬牙切齿的道:“那小子太可恶了,有了未婚妻还来找师叔姐姐,这丫的,他想一脚踏两船,哼,休想。”   “这可怎么办好?会不会打起来。”   “我还想将他们扔出去呢。”   他们正低声说着,忽的见燕若梦走了出来,立即收住声音,屏息静气的望向她。只见她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罗敏昕急忙上前拉着她问道:“梦,你怎么了?”   燕若梦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一阵晕眩差点要倒下,幸亏早给扶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我没事,只是觉得很累。”   众人也纷纷上前,道:“miss,要是你觉得累,就去休息吧,这儿我们可以处理的。”   燕若梦正要答应,门开了,夜小昭走了出去,她看到这么多人围在门口,吓了一跳,便看向燕若梦道:“燕小姐,可以单独聊聊吗?”   常康宁嚷道:“有什么同我说也一样,师叔姐姐她为了救你那个未……周先生,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很累了,需要休息。”他本想说未婚夫的,可给身后的人掐了一下,连忙改口。   夜小昭脸露窘色,有点为难,便望着燕若梦。   燕若梦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道:“大家都累了,去休息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有不可抗拒的命令。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最后符伟超打了一个眼色,应声道:“yes,大家去休息。”说完便带头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走出去,常康宁走在最后,他看了一眼夜小昭冷声道:“夜小姐,长话短说,这儿聊天是要算钱的。”   夜小昭一愕,点了点头。   常康宁又对燕若梦道:“师叔姐姐,有什么事就喊我们,我们都在外面。”说完瞪了夜小昭一眼才出去。   燕若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夜小昭无奈的道:“这些人性格粗野,一点礼貌都没,夜小姐,别见怪。”   夜小昭赞道:“燕小姐真是有本领,可以领导这么多人。”   燕若梦淡淡一笑,两人坐下,罗敏昕捧上香茶也退了出去,大厅内只剩下燕若梦与夜小昭两人。燕若梦淡淡的问道:“不知夜小姐想问些什么?”   夜小昭一脸忧色,迟疑了一下才问:“郅斌他怎么受伤的?”   燕若梦靠着沙发,搭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望着夜小昭,正容道:“昨日我们接到通知,去博物馆工作,当时以为展厅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但想不到,就在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周先生突然出现。我们都吃了一惊,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先生已经受到了伤害。这是我们的疏忽,请你尽管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将他治好。”她有意将周郅斌救她的事隐去,以免引起对方的误会。   夜小昭望着她,眼里带着疑惑,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对方说得模凌两可,无论谁听到都会起疑的,何况聪慧如夜小昭这般的人,一听就知道对方只是挑对她有利的来说,试想下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燕若梦面不改色,抬眼望着对方,微带不悦的道:“那夜小姐,你认为是……”她倒不担心对方会知道什么,而对自己斥责,毕竟夜小昭没有任何证据。要知道她是无法取得当时的录像的,因为保卫室的监控根本起不了作用,至于卫小杰那边的自然也不会给她看到,而自己这边的人还没有空与外界交流。如果她只是听到有人说周郅斌在这儿,那就好办多了,毕竟就算警卫疏忽没有看到周郅斌进去,但看到他被抬出来的人应该也有吧,当时虽乱,天也黑了,但发生了那些事,谁也不可能敢放松下来。夜小昭有所质疑知道些许倒是合理,若然她能详细说出当时发生的事,那这个人就很值得怀疑了。   夜小昭道:“郅斌自从来到这边后,根本就不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每天只是四处闲逛,前段时间更是往一个地方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来了这儿。我问他原因,但他却不肯回答,还把我支开。”她带着敌意望着燕若梦,似乎知道了什么。   燕若梦微微一怔,随即一想,周郅斌来这儿的事不可能瞒得了,只要随便找人一查便可知晓。但此时可不能再生枝节了,她当即坦然的承认:“不错,前段时间周先生的确是来过这儿。”   夜小昭脸色微变,双眸一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燕若梦继续又道:“其实周先生是认错人了,以为我是他以前的一位朋友。”她直视着对方,一副无愧的样子,却又带着几分无辜。   夜小昭一愕,定定的望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里找出些蛛丝马迹。燕若梦可不管她相不相信,轻笑道:“夜小姐只怕也误会了吧。”   夜小昭见到她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敢追问过紧,只好尴尬的点点头。   燕若梦故作无奈的道:“你该知道的,近排工作一直很忙。大家都没空去接待周先生,因此一直没空对他解释清楚,以至于让误会更深。试想一下,我们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又怎会认识。我自小生活在此处,都很少去外地的,更加没有交过什么朋友认识过什么人,更别说会认识周先生这样的人物。至于周先生他……嗯,不知夜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呢,又可曾知道他有没有来过此处,可有听他提起过我?”她干脆把话坦白,反正她说的可是实话,在此之前她的确没见过周郅斌,也不认识他,只因为他说的几句话让她以为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   (ps:真不知当初怎么一口气写完这集的,现在再怎么看也找不出那种感觉,加了些旁白解释,会不会显得多余) 第三十二章 接招(下)求收藏 22   夜小昭摇了摇头,脸露困惑,迟疑了一下才道:“我认识他十多年了,他的朋友我都见过,还真的从没听他说过你。”   燕若梦一笑,轻轻一拍手,道:“人有相似,名有相同。周先生错认我为他的朋友也不足为奇。刚才你说你们认识了十多年了,不知你们是不是都在一起呢。呃,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唐突了。”不经意间,她将“局势”扭转了过来,变成了她“审问”夜小昭。   夜小昭似乎相信对方的说话,也轻松了很多,脸上不再绷得紧紧的了,她淡淡一笑,眼里充满了柔情,道:“那时我们正读初中。我是插班生,适应能力比较差,成绩跟不上,幸得他帮我,才完成了学业。后来我们竟然考上了同一所学校,巧的是我们还在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就这样有了发展。之后他出国留学,我就一直跟着他,给他打点生活上的事,让他可以认真学习。回国后,就分配了工作。”   燕若梦静静的听着,这时她已九成肯定周郅斌并非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那个人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家境一般根本不可能出国留学,除非他在骗自己。她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又想不出来,何况此时容不得她多想。她必须让夜小昭相信他们并没任何关系,便道:“那么说你们相处得一定非常好了。”若换作别人说这话要么是真心替别人高兴的欣喜,要么就是假意迎合的虚伪。可是她的脸上却很平静,并没有那种妒忌与羡慕,仿佛别人的事她毫无兴趣,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没想到夜小昭脸色一黯,轻声道:“我虽然说是他的未婚妻,但也只有熟悉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我的身份只是他的秘书,还与我保持一定距离。”说到这,她不由得望着燕若梦了。对方的态度太过的平淡,有点不合情理,若不是为了避开故意装出来的,那就真的是无动于衷,此事与她无关。但是事情绝不会空穴来风的。   燕若梦一愣,知道她的疑虑未消,可脸上却不露声色,淡淡的道:“男人一向以事业为重,有时为了工作,只得如此。你也应该体谅一下。”她随口把某些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大道理道出,可以说是安慰,也可以说是敷衍。她再一次表示出对他们的事并没兴趣。   可是夜小昭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依然抓着她不放,竟然反问道:“要是换作是你呢,也能忍受吗?”   答得太快,反而显得自己心虚要急切澄清,但是避而不答更会加深对方的思疑。燕若梦略一沉吟,才道:“可以在喜欢的人身边,看着他已经足够了。需要得太多,反而会让他不喜欢。”她望着夜小昭,仿佛在说你如此揪着我不放,岂非显示你胸襟狭窄,这么小心眼,你的男人又怎会受得了。   夜小昭毫不退让,对上燕若梦的眼睛。两人一轮说话,都发觉对方并不简单。突然,夜小昭轻轻一笑,她眼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亮光,嘴角一扬道:“是呀,我只要能在他身边就行了,我不会增加他的负担,但也不会让别人将他抢走。”   听她最后一句话似乎是特意针对自己的,燕若梦并没有再作反击,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在说孺子可教也。   一时无话,看来像是要冷场了。突然,夜小昭却低呼一声:“瞧我,差点忘了。这个,请你收下。”她从手袋中取出一张支票递过去。   燕若梦轻蹙双眉,不动声色的道:“夜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心中不得不猜测,对方是不是还不放心,要拿钱来将自己打发走。   谁知夜小昭却是一脸诚恳的道:“我知道燕小姐是个生意人,虽然这次是为了警方工作,但你为了救郅斌也耗废了太多的精力了。而博物馆我们也有一半的股份的,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收下。”她说得合情合理,表面上好像是说她已完全相信你燕若梦与周郅斌是真的没什么关系的,今次的事完全是意外。但其实她依然还是在怀疑,而且还是在警告对方,别指望藉着工作与周郅斌来往。   燕若梦又如何听不出,但是她却装作不知,很爽快的接了过来,笑道:“这回又可以偷懒一段时间了。”   夜小昭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脸带笑容,道:“很高兴可以认识你。”   燕若梦也站起来,握着她的手,自嘲道:“你不将我当成是骗人的神棍我已很高兴了。”   夜小昭道:“燕小姐真是会说笑。以后要是碰到什么希望可以请你帮个忙。”   燕若梦笑道:“你最好就别来,凡是来请我的,都是遇上了不好的事。”   夜小昭淡淡的道:“在考古界经常会遇上那些不可预测的东西。”   燕若梦轻声感叹:“想不到夜小姐竟然也相信那些东西。”   夜小昭正色道:“做科学的就应该有接受一切的精神,而不是拿着绝对否定的态度去扬威耀武。”   燕若梦嘟了嘟嘴道:“那好吧,要是你真的再来,给你打个折扣。”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把手收回来。燕若梦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她觉得对方的手有点儿冰冷,她以为对方是紧张引起的,而且自己的手也暖不到哪里去,何况天气寒冷,便没有多想。   夜小昭又道:“不知我可不可以接郅斌回家休养呢。”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燕若梦尽管还想通过他去追查个究竟,但却不得不“放人”了,笑着道:“有你的细心照顾,他会很快康复的。”   夜小昭道:“那我去让司机进来。”   “恩,你等等。”燕若梦突然喊着她,转身上楼,一会下来,她递上一个瓶子,道:“待周先生神志清醒后,马上让他服下。”   夜小昭接过瓶子,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忘”字,便道:“这是什么?”   燕若梦淡淡的道:“这次的事件发生得突然,必然会对周先生带来很大的心理恐惧。为免日后他被这些困扰着,不如让他彻底忘记。”   夜小昭奇道:“那为何现在不让他服下?”   燕若梦道:“现在他正处于昏迷状态,意识薄弱,要是强行将记忆抹去,会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必须等他醒来后,至少也要见到你吧,你不会希望他将你也忘记了?”   夜小昭把瓶子放进包里,复杂的望着燕若梦道:“谢谢你。”   常康宁等人一直趴在门上偷看(她们说话声音不大,听不见),见她们只是打对面坐着笑着交谈,不由得都十分疑惑。后来见她们互相握手,他们更是紧张到手心出汗了,不知她们会不会各施暗劲。此时见燕若梦对他们招了招手,便立即冲进来,一字排开,大有一声令下就挥拳而上的架式。   燕若梦淡淡的道:“你们将周先生抬上夜小姐的车上。”   “啊?!”众人一愣,互相望望,都在想没有听错吧。   燕若梦跟着又提醒:“小心点。别把人摔着了。”   “哦。”众人这才确定,转身过去当搬运工。   夜小昭欠了欠身道:“那谢谢你了,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请你多多包涵。”   燕若梦摆了摆手道:“你这么说真让我汗颜了。”   夜小昭告辞欲走,燕若梦突然想起什么,喊着她道:“是了,在周先生脖子上有一条保命红绳,千万别取下,否则他性命不保。”   夜小昭一惊,道:“那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取下?”   燕若梦道:“那倒不是,只要在七七四十九日内不要取下就行了,以后随便怎么处理都行。”   夜小昭松了一口气,微笑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燕若梦目送他们离去,心中若有所思,一回身,却见众人站在一起,关切的望着她。她淡淡一笑道:“大家都辛苦了,去休息吧。”说完不理他们径自走回房中。   众人互相望着,都在想会不会是刺激太过了。怎么办好,要不要去安慰一下?这时,卫浩南走了过来,喝道:“怎么还在这儿,是不是还有很多精力,要是有就去给我跑上十公里。”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大声道:“我们都累了,这就去休息。”   “慢着。”卫浩南突然喊停他们。   众人紧张的望着他,真怕他要自己去跑步。   卫浩南看着众人,厉声道:“今次的事,以后谁也不准提,要不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虐妖天师,现在老是老点,但手段一样不变。”   众人一听,但觉汗毛竖起,立即像装上弹簧般点头应是。   “去吧。”卫浩南一挥手,又不耐烦了。   众人如同大赦,迅速离开,大厅里只剩卫浩南一人,只听他叫道:“出来吧,别躲了,你身上那股死气还想瞒过我吗?”   小房中凌天恒推门而出,尴尬的笑了笑。   卫浩南摇了摇头道:“你呀,躲在一旁看戏有什么意思?”   (ps:明天七夕照常发文,建议大家后天再来看。下集预告:前世恩怨) 第三十三章 忘情水(上)求收藏 23   窗外,乌云密布,一道道的电光像银蛇般在乱窜着,雷声隆隆,响彻云霄,似要将天空给炸掉。然而雨却是贼吧不下。   窗内,乌灯黑火,隐隐约约只有那些自身带着闪亮的物件在相互映照下发出暗淡的光茫。   窗前,一个人不知已在这站了多久,久到似是亘古以来便立于此处,似化石般一动不动。她直直的望着远方,像是在欣赏这天地间最自然的奇观。   雨终于下了。像是九天之上缺堤的河坝,汹涌而下。夹杂着狂风怒啸,如末日的魔鬼驾临。雨借风势,所到之处,小树拔根,大树折断,仿佛对任何阻挡它的势力均要一一铲除,绝不留情。风助雨威,击在地上打出了一个个深坑,像是向世人示威,不服者便是这等下场。   雨打了进来,湿了一地,溅了燕若梦一身。她不可能到外面淋雨,别人也不允许她那样做,只有在此处,才无人相劝、相阻。雨打在她的脸上,隐隐作痛,雨丝顺着脸颊滑下,流过下腭、脖子、前胸跟着被衣物吸收,或是直接就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或许只有大自然的力量才能清洗去她的眷恋。   可真的是这样吗?   关上了窗,拉下了窗帘,外界的一切仿佛就此隔绝。燕若梦躺在床上,手中转着一个瓶子,苍白的脸上是迷茫,是不舍。放下、拿起、放下、又拿起。瓶子里不知装的是什么,在她多次耍动下,里面没有晃出什么声音。突然间,她想起前些天的一件事。   那天她从“waitingforyou”出来,并没有乘车离开,她独自一人信步而行,心里想着的并不是即将开始的异国之行,而是一些事,一些很久很久的往事,已封存在她的记忆里,甚至她已不知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人对于某些事本就有自我完美的本领,本来是不好的,他可以记成是好的,久而久之,他便会忘记事情的真相,而记得他保存下来的那部分。   双手插在袋中,低头望着地上的阶砖。突然耳边却听到有人在喊:“小姐,你有心事?”声音不大,就像在身旁说话一般,燕若梦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又听到那人喊:“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这一次这声音似乎是在她心里响起,仿佛是跟定她似的。燕若梦好像觉得那人是在喊自己,好奇的四处张望。路上行人如鲫,车辆来来往往,纵横交错间,要找一个不知是谁的人还真是困难,可是她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对面一个白发老人正对着她微笑颌首,眼珠转动间瞧见了竖在一旁的八卦图,原来是个占卦算命的摊子。燕若梦不觉好笑,嘴角一扬,哂道:“想赚我的钱可没那么容易。”   那白发老人微微一笑,温言道:“老朽只为有缘人算命,分文不收。要是说得不好愿意赔偿你的损失。”   燕若梦感到有意思,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似是嘲弄,道:“谁会没有心事?”连她自己也感到好笑,她现在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稍微会观测的人都看得出来,何况一个相士。   白发老人对着她一笑,这笑容带着几分了然,更带着几分神秘,他递上一张纸,道:“写个字吧。”   燕若梦随手拿起笔,写了个“恒”字。写完之后自己微微愣了一愣。   白发老人拿起一看,轻轻捋着长须,正容道:“这是永恒的恒字。照字面拆开来看,是竖心旁和一个亘古的亘字。如果这是一个人的名,证明此人很久之前已存在你的心里。不知老朽说得可对?”   燕若梦不答反问道:“那你说我们可有缘份?”   白发老人又递过一张纸,道:“再写一个。”   燕若梦看着刚才写的字,眼珠一转,狡黠一笑,便写了个“梦”字。   白发老人一看,捋了捋胡子,道:“这是个梦字,世人把睡着后脑海中产生的景象活动称作是梦,认为这是一种对未来的预示。所以后来就有了个周公解梦。虽说虚无飘渺,摸不着,抓不到,但若无现有事物,它又何而来。梦,可以说是现实中的一个追求,也可以说是现实中的一个反映……”说到这,他定定地看着手中拈着的纸,突然一拍桌子,道:“妙妙妙。这个梦字下面是夕阳的夕字,而刚才这个恒字,要是再拆的话下面就是个旦字。旦夕旦夕,这二人真是天作之合。”   燕若梦差点笑出声来了,她是有意这样写的,就是想听听这个算命佬怎么说。她忍着笑,道:“照这样看来,老先生是认为他们是一对了。”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   可燕若梦却摇了摇头,道:“但他们一直分隔异地,又如何会在一起。”   白发老人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道:“现在虽然没有,但又怎能说以后不会。”   燕若梦在心里骂道:这真是废话,明天是以后,明年也是以后,你这老头还真会胡弄人的。眼珠一转,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旦是早上,夕是晚上,中间隔了那么久又怎么能凑到一块?”   白发老人皱了皱眉,捋了捋胡子,似乎是在思索,忽然间却道:“若然将来再无早晚之分,那岂非是没了间隔?”   燕若梦怔了怔,喃喃道:“那不是世界末日了?要不就是太阳系外面了。”   白发老人没有作声,他半阖着眼,嘴边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而燕若梦则拿着那支笔,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知那是什么。   过了片刻,这白发老人又看着那两个字,恍然道:“恩,这人来自北方,也难怪你们很少见面。”   燕若梦奇道:“夕阳西下,日出东方,怎么会扯到北方去了?”   白发老人摇头晃脑的道:“小姐,你只说对了一半。你们虽然长年天各一方,但依老朽推算,不出七八天,他定会与小姐相见。”顿了顿,又神秘一笑:“至于为什么说他在北方,那是因为从小姐你的口音听出你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如果他在你身边的话,又怎会满脸愁容,所以老朽才会说他在北方。”   燕若梦略感诧异,她感到这个算命先生可并不像那些只会骗人的江湖相士,不说那些乱七八糟毫不沾边的话来灌得你头晕脑涨,反而却用只言片语引你思索,似乎真的在前方为你指点迷津。他的观察力甚是细微,推断也合情合理,说的话并非依书直说,也没有生搬硬凑,反而另辟蹊径,倒合自己的言语。另外还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他究竟是什么人?凭着以往的经历,她总是觉得凡是能出现在她周围的人,总不会只是过客。匆匆一瞥之人,日后还能相见相认;擦肩相撞相骂之人,仅会成她生意场上的客人。人与人之间,是多么的奇妙。那么这个相士是敌还是友,目前她还不敢妄下定论。   燕若梦瞧着这相士,纳闷中带着几分疑惑,心念飞旋。突然,她站了起来,略略弯了弯身,道:“那承你贵言了。”她说得很冷淡,好像并非是诚心相谢,但好像也有一点看破了什么似的。   白发老人语重心长的道:“这可是千百年难得的缘份,希望小姐你好好珍惜。”   燕若梦点了点头,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白发老人道:“老朽姓江,号一山居士。”声音不大,不响,介绍也是平淡无奇,不过倒有一种慑人的神威。   燕若梦似笑非笑的道:“真是好名字,有一统江山的意思,老先生在这儿摆摊占卦实在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当然不会只是个相士,看来这老头还真是有点来历。   白发老人微笑不语,望着燕若梦离去的背景,眼中闪着光芒……   外面的雨似乎没那么大了,可是风依然刮着,雨滴打在窗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可是细细一听,却又觉得像是有只手在敲打着,“咯咯咯……”   燕若梦看着瓶子,自嘲的笑了起来:“燕若梦呀燕若梦,你口口声声说可以断情绝爱,可给别人一说又开始幻想连篇。看来还是师父和卫叔看得清楚,是我想得太多了。他是谁又与我何干。既然已经选择走驱魔这条路了,就不该对过去的耿耿于怀。”过去或许并不是过去,但必须要过去。她拧开瓶盖,仰头把里面的东西咽了下去,又拉起被子蒙头睡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床头柜上那个写着“忘”字的瓶子突然发出了一道白光直照到旁边的燕若梦身上,只见她微微抖了抖,又安静的睡了过去。   雨依然在下,而且越下越大。狂风呼啸,海面上揭起了一面又一面的浪墙,向岸边直扑过来。船只早已靠港,没有人敢在这种情况出海,与大自然对着干,那是找死。   (ps:下雨了,每年的七夕都会下雨) 第三十四章 忘情水(下)求收藏 24   这里看上去像是间房,但是却是很奇怪,普遍的房的墙要么是四面的表示着方正,要么就是圆表示着完美。可是这间房的墙却是只有三面,房间设计三面墙不是没有,但真的是很少,住人的房还是不要弄得那么的奇形怪状。墙上是数十块白色的大石,非常的明显,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修饰,可是你又感觉不出这是由很多石头组成的,只是觉得是把三块巨石推斜而成。   房内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不时却在房顶也就是那三面墙的连在一块的顶端射出一束金光。金光是照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张晶莹通透的玉石床上。而他却不是别人,正是周郅斌。   夜小昭垂手站在一旁,而她旁边的是一个白发老人,他竟然就是先后给周郅斌和燕若梦算命测字的相士江一山,也是在江氏摩天大楼顶层出现的那个威严的老人,江涛等人称为波士之人。只见他把周郅斌颈内的那条串有铜钱的红绳从衣领内翻了出来,拈着那绳子用两根手指头搓了几下,不屑的道:“什么家规禁忌,无情无爱,女人始终是女人,还是见不得心爱的男人受到伤害。锁魂续命,哼,今次是折寿十年,下次就应该以命换命了。”他此时的表情哪还像那个慈祥的长者,倒像是个凶残的恶魔,以弑虐生灵为乐。   夜小昭听到不禁心头一震,抬头望着江一山,急问:“波士,郅斌他不会有事吧。”   原本还是狰狞的面目,可一眨眼转过身来,却又变得和蔼可亲,江一山望着夜小昭淡淡笑道:“当然不会。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夜小昭心里虽然还是七上八下不太放心,可还是低头回道:“很顺利,她没察觉。”   江一山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深深的笑意。   夜小昭跟着递上一个瓶子道:“这是她给的。”   江一山接过,看到上面写着一个“忘”字,不由得嘲笑起来:“哼,忘情咒。如果真的可以忘情55,那世间岂非很没意思了。也亏她能狠下心来,可是无论她多狠多绝,始终还会有弱点,致命的弱点。”他的眼中忽现出阴鸷的寒芒。   大雨不知何时停了,雨后的世界,有人说是清新的,一切都经雨水洗涮过,但也有人说是浑浊的,因为雨水不会挑着来洗,不管好的坏的都搅到一块了。   如果你问燕若梦,雨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一定会说是混沌的。不错,正是混沌。   就像盘古尚未开天辟地之前,这个世界都是混混沌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你,没有我,就像搅肉机搅的肉,肥的瘦的都粘到一起了。直到盘古挥起大斧,把一切分开,轻的往上飘去成为了天,重的向下沉去变成了地。   这时的燕若梦就是这样混混沌沌的,她都不知在什么地方,身旁有什么。她想看,可是周围一片漆黑,她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在看。她想动,可是身体好像却不是她自己的,不听使唤,不是痛,不是酸软无力,就是没法子动,或者说她动了,但又觉得没有在动。就像鬼压床那样,明明没有实物压着,偏偏觉得给千斤重物砸着,自己挥拳踢腿地拼命挣扎,其实在别人眼里却依旧是定定躺在那儿。   忽然间,她觉得身体好像飘了起来,就像是在月球上遇上的失重那样,稳不住重心,定不下来。可是在月球上的太空员还有飞船等物可以倚靠,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的只有空气,却又根本抓不住。她飘飘荡荡的,不知往何处去,她很想停下,很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她用尽一切办法,可入目依然是一片漆黑。   灵觉缓缓延伸出去,探寻一切存在之物。可是一去失回,就好像她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没有尽头,没有其他,只有她自己。   宇宙!   只有宇宙才有这么大的。星球与星球之间距离很长很长,即使是当今最先进的飞船也只能降落在最近的月球,别的实在是太远了,只可观不可达。   难道我真的离开了地球了吗?燕若梦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希望可以离开这个已经堕落的世界,人类的自私贪婪虚伪造作,实在讨厌。生态遭到破坏,任谁都看得出这个世界迟早都要走向毁灭。不需要外星人的袭击,也不需要等地球的衰老,看看西方那些国家今天一个核战,明天一个生化战,很快就可以玩完了。除了冷眼旁观,她还能做什么?自己无能,惟有离开。眼不见为净。如今可以离开,她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怎么却高兴不起来。怎么会这样?   离开不好吗?   何必要做无畏的挽救,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强自欢笑,等待奇迹的出现。这个世上是没有奇迹的。相信奇迹的都是傻瓜。   迷迷糊糊间,耳边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来到了河边。宇宙怎么会有水声,怎么会有河,银河是河,但是没有水的。燕若梦虽然迷糊,但并不至于忘记一些常理。   光,有光了。眼前不再黑暗,不知何时有了光亮。黑暗使人看不清楚事物,难道光明就能看到东西了?朦朦胧胧,两眼看到的都是白芒芒一片,但是总不至于在黑暗中会使人觉得恐惧,使人觉得害怕。就算前面是长枪大炮等着她,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她看得见,至少看得见一点点,总比什么都看不到要好。看不到才会怕,正如孩童离开了父母半会就会哭,可当他们父母出现了,即使是打他骂他,他也不会哭得很厉害。   这是什么地方?   燕若梦徘徊不前,有点茫然不知进退。忽然间,却听到身边有人柔声道:“你有心事?”   谁?燕若梦愣一愣,但并没有问出声,只是在心里发问。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她都不会适时的应声问话。这是她一直养成的习惯,多看少说。如果可以,看也要少看,而要多想。想是必须的,只有沉默别人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猜不出你要做什么。从而必须要重新布置对付你的办法,而自己也能把局势扭转,只有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才能取得胜利。   燕若梦带着疑问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她惊呆了。眼前站着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衣的俊朗男子,令她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与周郅斌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着古装长袍,一个穿现代西装。只听得他又道:“商已灭,纣王已死,他的残余部下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个天下已经是我们大周的天下了。你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跟着一把淡淡的女声响起:“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公子应该在朝议政,而不是与无忧四处闲游。过多沉溺于旖旎风光,只会乱了心志。”这声音如珠落玉盘,字字清淅,动听之极,虽在责人,但却有一种使人心悦成服之感,非得乖乖听话。   燕若梦吓了一跳,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而那个紫衣公子是一直望着她的,不觉微微失望。她望向那女子,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隐约看到她身着白色长裙,恍如出尘仙子,微风拂过让人觉得她随时都会凌空飘起。   那紫衣公子笑道:“与你一块,又怎会乱了心志,反而会让我更清醒。”他定定地望着那女子,那眼神,那言语,丝毫也没有半分造假讨好,反而就像是由内心自然而出。无论是谁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都难免会心动神移,被其所动,可是这女子却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听到一句很平常的话语。这紫衣公子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慌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这女子的这种态度了,丝毫也不在意,跟着又以深情的语调继续道:“无忧,嫁给我吧,这样我们可以携手打造这片大地,建设美丽的国土,让天下人都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若是别人听到这样的求婚说话,肯定会认为会告吹的,因为你要别人嫁给你就应该许诺你给别人的东西,但是这话听起来,反而好像是要别人嫁给你是要替你做事的,而且还要很高兴的接受。霸道简直是霸道。可是燕若梦却隐隐听出了什么,但是她又不敢肯定,因为她不敢想下去。   只听得那叫无忧的女子道:“不错,我是希望世间再无战乱,万民得享安宁。可如今文有丞相,武有将军元帅等人,又何须无忧多事。”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可是那声音那语调依然还是那般的清淡,让人觉得她并非生气,而是就事论事。   紫衣公子上前一步握着无忧的手,诚恳的道:“但是我需要你。”无忧想把手缩回,但却给紧紧握着,也就任由他了,紫衣公子又道:“我将现有的妻妾全都遣回娘家去。以后也不再因政治关系而娶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第三十五章 前情旧梦(上)求收藏 25   无忧一怔,她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道:“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无论当初你是因何种原因而娶她们的,但毕竟她们都与你一起同甘共苦过,度过了最难挨的日子,如今又无过错,你又怎忍心将她们抛弃。要是这样,你还会遭人口舌,说你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那声音还是那样的淡,但是那语调很明显已有了变化,如果说刚才是不太高兴,那么现在就是生气,是责备,是斥责。   一旁的燕若梦听到不禁为其刮目,她以为骂人不带脏字已经是很高明的了,没想到训人也可以训成这样。平常的语气,就像说话那般,一些不知出自多少人之口的大道理,可是总让人觉得不是在与你评书论道,而是拿着条鞭子来教训你。伤的不是你的身,而是你的心,因为你的心想错了想歪了,所以要将它扭正过来。   旁人尚且有这感觉,那身为当事人的紫衣公子就更甭提多紧张了,他急忙道谦:“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我知道在你的认知里,夫妻是相依相偎的伴侣,无尊无卑,只会是两人,容不得第三人插足。所以我才会……”   “我理解。”无忧叹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来。   紫衣公子这才松了口气,但又怕她多想,于是又赶紧道:“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不再碰任何女人,我会好好安排那些妻妾,让她们过得好好的。”   无忧淡淡的道:“要是这样,那世人岂非会说公子被无忧所迷惑,而……”   紫衣公子立即打断她的话道:“我可不管,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我爱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还是不肯相信吗?那我发誓。”紫衣公子急得伸出三只手指指天道,“我公子旦今在洛河起誓,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只爱无忧一人,如若不然将会……”话未说完,无忧已掩着他的嘴,并将他的手拉下,幽幽的道:“公子何须如此,无忧明白公子的心意,只是……”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想要怎么把这话说出来又不伤对方的心。   紫衣公子急道:“只是什么?”   无忧沉吟了片刻才道:“无忧与兄长当日辅助公子,并非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而是见公子仁厚贤德。如若天下让公子管理,百姓可安居乐业,世间更会少有纷争。而公子对我们推心置腹,不耻下问,在我们心目中早将公子视为知己好友了。”   紫衣公子一怔,声音微变道:“难道就只是好友吗?”他定定地望着她,虽然明知她从不说谎,但是却又不愿相信。   无忧垂眸,不敢看他,轻声道:“无忧本非此世之人,不解男女情爱,只能凭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去理解,可至今依然无法领悟。”   紫衣公子颤声道:“没关系的,你嫁给我后,我可以让你明白什么是男女之爱。”   无忧道:“要是那样的话,那对公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紫衣公子急道:“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爱一个人就是要为她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他一直望着她,只愿她能回头瞧他一眼,只要她看着他的眼睛,她就会相信自己所言非虚。   可是无忧并没有看他,仿佛一旦再看他,已作出的决定就会发生动摇。她缓缓抬头,望着远处那流荡着的江水,道:“无忧有负公子厚爱。无忧已决定与兄长离开此地了。”   紫衣公子只觉得“嗡”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佳人依然在眼前,可是为什么总觉得离她很远很远?好不容易勉强定了定神,道:“为什么?就算你要拒绝我也用不着走。我……我只要能见到你也可以,只要你别走。”她肯不肯嫁给自己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她不要离开自己,只要能看着她,哪怕要他做任何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无忧缓缓回头,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无忧当日来到此地只因战乱四起,如今战火平熄,已没有任何理由再久留。”   “那你会去何处?”紫衣公子知她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心里虽然难过,也不情愿,但也不忍拂她意,他不希望留给她一个不好的印象。   “何处有用往何处去。”无忧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种壮志满怀之感,似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提醒着紫衣公子。   流水潺潺,碧绿的江河绵绵延向远方,千回百转通向大海。仿佛在向世人诉说,你看到的只是方寸之地,这个世界其实很大的,大到你看不完,看不清,另外还有好多事需要你去做,你不可以只停留在一个地方。无忧的身形惭惭模糊,只剩下紫衣公子一人失魂落魄的望着河水喊着无忧的名字。   无忧?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燕若梦口里轻轻念着,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莫非她就是洛家的先祖之一洛无忧。这个男的叫公子旦,难道他就是那个人。   雾起,无声无色。江河扭曲,天地倒转,眼前的景象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变化。突然燕若梦发觉自己已不在洛河旁了,而是身处在一个大殿上,空荡荡的,庄严中带着几分神秘。她正要细看,却听得一把柔柔的女声响起:“请公子停止对龙族的追捕。”她寻着声音看去,一个白衣女子正背向着她。凭感觉,她觉得那是无忧。   “只要他们愿意归顺我大周,本公绝不伤害他们。”   大殿正中的高位上坐着一个人,原来是公子旦。不过此时的他与刚才在洛河旁看到那个大不相同了。虽然穿的都是紫色长袍,但他不再是那个面如冠玉、温文儒雅、满目含情的翩翩美公子,他嘴上留有胡须、双眼深邃显得更加的成熟深沉,而且还带有凌驾他人之上的威严气势。   无忧温言道:“强行令人屈服,只会埋下仇恨,酿成大难。”   公子旦仰首扬声道:“我堂堂天朝大国又岂会怕这些蛇虫。”   无忧直视着他,道:“公子是非要对龙族动刀兵了?”   公子旦本是坐着,此时却站了起来,只见他那剑眉一扬,朗声道:“龙是灵兽之首,只要能击败它们,又何愁别的不来归顺。”   无忧幽幽的道:“公子可曾想过,一旦交战,势必又会生灵涂炭,百姓又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难道公子忍心看到刚平息不久的战火又再燃起。”   “若要天下一统,牺牲是在所难免。”公子旦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光芒,或许多年的征战,已将他的心封了起来。没有悲,没有喜,也没有痛,只有麻木。   “你……”无忧看着他,实在不明这个昔日连蚂蚁都不愿踩死的人,怎么如今却变得如此残忍。   忽地,公子旦语调一变,轻轻的道:“其实我也很不愿看到杀戮再起,而我也不想你为这个而难受,只是军令一出,又怎能朝令夕改。”   无忧不作声,她行了个礼,准备告退。   谁知公子旦却道:“其实还有个法子的。”   无忧连忙急问:“是什么?”   公子旦几步走了过来,柔声道:“你嫁给我,成为了一国的夫人,这样我才好向下属作个交代。”   无忧双目一黯,垂眸道:“无忧心中已有龙战,不再能容纳他人。”   燕若梦一听,恍然大悟。她一直觉得此时的无忧与之前那个有点不同,但她又说不上哪儿不一样。在洛河旁的无忧语气冷淡,虽有悲天悯人之心,但却让人感到可敬不可亲,而此时的她语气柔和,敢情是心中有爱。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厉害,把一个冰人都给融化掉了。   只听得公子旦道:“你爱他?”   “是。”无忧仰起头坚定的道。   公子旦继续问:“你懂得什么是爱了?”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开心快乐,幸福与安宁。”无忧的声音充满了幸福与快乐,她想起了那个带给她这一切的人。   公子旦冲着她大声嚷道:“难道这些我给不了你吗?”想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虫兽。   “公子……”无忧有点急了。   公子旦把长袖一拂,转身道:“别叫我公子,本公如今是天朝的辅助大臣,天子的亲叔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周公。”   无忧不作声了。   周公旦冷声道:“这么说,你是为了他而来的??”   无忧望着他的背景,道:“不,无忧是为了天下生灵而来的。”   周公旦又一转身,盯着她大声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又为何因他而置天下生灵于不顾。难道你想看到世间又再一次上演互相屠杀的惨剧。”   “不。”无忧浑身一颤,失声大喊。   周公旦背过身,冷冷的道:“你好好考虑吧。”   “你别逼我。”无忧无力的喊出来。   周公旦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想逼你。”   (ps:下集预告——战,千万别走开哦) 第三十六章 前情旧梦(下)求收藏 26   时间仿佛骤然静止,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大殿上周公旦背着手面对着那专属于他的座位,像是在看却又没有看。而无忧低着头望着地面,一动也不动。至于燕若梦,她一直站在大殿的正中央,看着几步前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无忧低声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放了捉到的龙,还要归还御龙冠。”说完这句话,她似是全身虚脱了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周公旦立即转身走出大殿,把手下叫来,大声吩咐道:“将所有对龙族的追捕令撤了,让所有将士停止对龙族的捕杀。”   手下立即领命而去。   周公旦回到殿内,看着无忧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无忧垂首低声的道:“无忧会遵守承诺。”   “遵守承诺?”周公旦声音一颤,望着她倒退两步,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无奈与痛苦,突然他收起笑声,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在你心里一定会恨我怨我。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只有我才能令你开心快乐的生活,过上幸福与安宁的日子。”   燕若梦愤怒的望着他,之前在心里对他的美好印象已彻底毁去。“卑鄙”,在她心里面只想到这两个字。   红色!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鲜艳夺目的红色,红得像血,红得刺目,红得让人愤怒。   无忧身穿大红喜服静静的坐着,她头戴凤冠,垂下的长长珠帘遮着她的容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燕若梦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不由得走近她。突然一颗颗闪亮的东西落下滴在喜服上,燕若梦下意识伸手去接着,原来是无忧的泪。晶莹的泪珠上闪过一幕幕画面,高山、湖泊、丛林、草原上重复着出现两个身影。燕若梦一怔,她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就是无忧与龙战在一起时的快乐情景。可是这一切却要从此中断,再也不会有。   侍女们扶着无忧走了出去,燕若梦紧握着手中的泪珠,也跟着出去。   外面鼓乐喧天,宾客满堂,仆人穿梭于其中忙个不停。相传周公制礼作乐,后世才有明确的君臣等级、典章制度。从某个方面说,那是个很有秩序的社会(可惜只是纸上谈兵)。尽管到了现代,到处说着不要有这些封建思想,其实这些早已在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一人一力可以改变的,试问又有谁不想高高在上手握权势,又有谁不想金钱满贯美女环绕,那些什么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恐怕只有乌托帮才会出现的了。可是此时的燕若梦才没空去研究这些,她只想去阻止这场婚礼。   再说同是一身红色喜服的周公旦自侍女手中牵过无忧的纤手,领着她往正中的座位走去。宾客们纷纷让了条路出来,他们不断的上前来道喜,周公旦则向他们颔首示谢,无忧似木偶般仍由他拖着往前走,更别说会开声说话回礼道谢了。这些宾客盛装打扮,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但燕若梦知道这些人都是朝中的文官武将、叱咤风云的开国功臣。   走,一步一步,虽慢却短,很快这短短的红毯就要走到尽头,尽头是香案是媒人,几声叫喊,几下拜首,他们就会成为夫妻。就这么简单。   燕若梦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此,看到这一切,但她总觉得既然来了,那就应该去阻止。但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在这儿,她能看到别人,但别人却看不到她,她可以任意穿梭,恍如虚灵,那么她又凭什么去阻止。   鼓乐之声渐低,因为接下来便是媒人那欢天喜地的喊叫。   就在此时,空中倏地开始电闪雷鸣,一阵狂风刮起,吹得众人东歪西倒,一个人从空中落下,大叫道:“无忧——”   浑浑噩噩任由摆布的无忧忽的一怔,立着不走了。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是他来了。周公旦停下步来侧首望着她,等她的决定。   武士们不用吩咐便上前拦着,喝道:“何方妖孽竟然来这此捣乱?”   只听那人大喝:“滚开,挡我龙战者死。”   燕若梦一喜,原来他就是龙战,无忧的爱人。这回好了,他一来,这婚礼便办不成了。只见龙战手舞着长矛几下就把阻拦他的武士挑翻。   “无忧,你不可以嫁给他,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龙战边喊边往前冲。   “哪来的狂徒,来人,将他拿下。”一个白须白发精神矍铄面目威严的老人走了出来喝道。   无忧一听又是一震。周公旦望了她一眼,转头对那老人道:“姜丞相,来者是客,不可无礼。”   只听这姜丞相道:“本相不会为难他的。来人将此人请去偏厅,以免在此妨碍了新人行礼。”他向堂中几个宾客打着眼色。这几个人立即便上前去与龙战交锋。原来这几个都是他手下的将领,早就准备好了,一有吩咐,他们立即便拔出兵器攻过去,招招辛辣狠毒,这哪是待客之道,简直是要致人于死地。   好个龙战力敌数人而面不改色,手中的长矛左右挥舞,反而将围攻的人逼退。他边打边喊道:“无忧,你可知道他们一面用假的御龙冠去议和毒杀了几位族长和长老,一面派兵火烧龙谷。此时还在四处搜查追杀逃往各处的龙族弟兄们。”   无忧一怔,望向周公旦,但周公旦并不作声,只是淡淡的望着她。   姜丞相一见,便大声道:“一派胡言,想我天朝大国,精兵良将无数,用得着用此等卑鄙手段去对付尔等蛇虫之辈,只需派出屠龙勇士便可手到擒来。哼,明明是你龙族惊惧了我天朝的厉害,假意投诚,对前往的使者暗下毒手,没想到天佑我朝,识破了你们的奸计,得以逃脱。若非周公有好生之行,早已下令将尔等诛灭,以免为害人间。”他的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慷慨激昂,要不是燕若梦早知缘由,也会相信他的话,更别说在座的宾客朝中的大臣了,他们更是深信不疑,很明显这番话是说给这些人听的。燕若梦不由得看了此人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但又想不起来。   “丞相何必对这些孽畜多言,众将士,一起将他拿下。”姜丞相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答话了,几十个宾客也就是将领纷纷从武士手中夺过兵器(他们是来贺喜的自然没带兵器在身,有都要交出来,除了那些深知事情始末的心腹将领才会暗藏兵器)一起去对付龙战。   “你才胡说八道。”龙战大怒,格开身后的长枪,突然放声大笑,“好一个姜子牙,好一个姜丞相,你好——够狠,够绝。”他一横手中的长矛,将往身上打来的兵器挡开,大声道:“无忧,你可知道这些口口声声有好生之德的仁义君子是怎么对付我龙族的吗?他们闯入藏龙洞将那些刚成形的幼龙抽了龙筋来当腰带,撕了龙鳞来做盔甲,挖下龙眼来当珠子玩耍,还生吞其肉喝其血,剩下的骨架更是搭起灶子煨那些未敷化的龙卵……”他越说越激动,身上一连给划中了几下,鲜血直流。他浑然不觉,继续喊道:“他们什么也不懂,妨碍你们什么了。”   燕若梦一听,怒视这些人,就算是弱肉强食也不用动真格吧。   “对付你这些畜牲用得着客气吗?”一个满面胡子的大汉手持大刀砍了过来。   龙战用长矛一挡,“咯”的一下,断为两折,他望着那人,突然道:“我认得你,你也有份。”他突然扔掉手中的半截断矛,身子急速旋转起来,变成了一条金色巨龙,一声长啸,口中一吐,一道火柱喷出,烧着了一旁的房子,把尾巴一扫,将往他身上砸来的兵器一一甩开,并将那些人卷起扔到远远的。   “快,救火。”一时间大堂里乱了起来,跑的跑,救火的去打水。   “哼,雕虫小技。”突然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手中一扬把一颗珠子扔到火里,立即火势顿减。巨龙一见,也就不再喷火,只是舞动起长长的龙体与众将士交锋,他好几次想冲进大堂,可是却给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了出来,看来这儿早有防备了。   喊杀声、呼喝声不绝于耳,各人更是使尽其力、耍尽法宝,什么捆仙索、番天印、紫金钵盂、飞刀袖箭等等层出不穷,都想致龙战于死地。   无忧对外面的打斗看也不看一眼,她定定的望着周公旦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面前的珠子不停地在晃动着,似乎那头冠随时会掉下来。   周公旦还是没有说话,他伸手想给她固定一下头冠,却给无忧把他的手打开。“哎……”他轻叹一声。   无忧抬手把顶上的凤冠摘了下来,一头青丝随即滑下,在身后轻轻荡着。顺着这长长的“瀑布”看过去,燕若梦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这才看到无忧的真容。   (ps:下集预告:准备纸巾) 第三十七章 化血神刀(上)求收藏 27   喊杀声、呼喝声不绝于耳,各人更是使尽其力、耍尽法宝,什么捆仙索、番天印、紫金钵盂、飞刀袖箭等等层出不穷,都想致龙战于死地。   无忧对外面的打斗看也不看一眼,她定定的望着周公旦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面前的珠子不停地在晃动着,似乎那头冠随时会掉下来。   周公旦还是没有说话,他伸手想给她固定一下头冠,却给无忧把他的手打开。“哎……”他轻叹一声。   无忧抬手把顶上的凤冠摘了下来,一头青丝随即滑下,在身后轻轻荡着。顺着这长长的“瀑布”看过去,燕若梦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这才看到无忧的真容。只见她脸上抹着浓妆,但却掩饰不了她原本的天生丽质,反而让人觉得涂上那些妆显得多此一举。尽管世间也有不少清丽脱俗的女子,燕若梦也见过不少不需要靠化妆来显示出自己美貌的女明星,但此时在她看来,那些人与无忧一比,通通都显得平庸普通了。她的美丽,她的气质,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文字来表达,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些只能形容普通女子的词汇根本配不上她。燕若梦只觉得这个天地根本就无法孕育出有她这样的容颜这样的气质的女子,难道她真的不是这个世间之人,而真的是来自于九天之上?唯一令她不解的便是,她觉得无忧应该是很有本事的(听洛绛雪所提到),可为什么瞧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怎么却不反抗,她是有这个能力的。   就在燕若梦左思右想也猜不出来的时候,只听得无忧沉声道:“你望着我的眼睛。”   周公旦一直不敢瞧她,更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此时微微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只见无忧双眼闪着七色的光芒,直视周公旦。   燕若梦一见,失声叫道:“读心术。”   读心术是道术中最难练的一种,一旦练成则可以窥探他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这也是禁术,尽管有法门修炼,但修道之人很多都不去练,一来难练,二来要是让他人知道你有此等本领,难免会招来杀身之祸。读心术练成后,眼放七色光,可任意攫取任何信息,明辩真伪。有些人懂了点皮毛,也能探知他人的想法,但也只是“看”到对方愿意让你知道的。就是说要是对方要是个高手,完全可以给你制造错误的信息。这个道术,燕若梦不会,龙飘云也不会,洛绛雪只会一点,但也只能捕获到部分信息,至于是真是假只能靠自己去分辩。想法也就是思想、念头,是大脑细胞的活动,而活动时则会产生流动,流动再产生出磁场,这个磁场并不受地域的限制,可以四处流离,也可以在自身身边。要是有人有特定的方法便可接收到,而读心术则是这种方法。施此法时极耗心神,一般没必要也很少用到。   一旁的姜丞相见此,眼露杀意,他向人群中一个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便走了出去。此人身材矮小,眼睛细长,留着个两撇老鼠须,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人了。他走到外面叫道:“各位将军请让开,让我老余来收拾这妖龙。”   打斗之人一见他来,纷纷跳出圈子,似乎极为忌惮此人。只见他自腰间取出一把飞刀,但见刀身泛着血红的光芒,看似极为歹毒。他对着巨龙叫道:“呔,妖孽,看看我的化血神刀的厉害。”   燕若梦一听,面色一变,她记得在古籍上有记载的。化血神刀,上古凶器也,取昆仑山下黑水潭之寒铁,以血养之,锁己元神,中刀必死,伤人肉身,毁神元魄。昆仑山传说是神魔交战的地方,而黑水潭在山脚下,那些给对手打伤打死的都往下掉,又正好掉进潭水里,因此那儿的怨气杀气颇重,化血神刀被这些水浸过,自然是邪之又邪,凶之又凶。它只要伤到人,不管是哪里,都会致人于死地,没得救的,要是法术高强的奇人异士更能毁了他的元神,总之就一句话,碰到它就死。而它有个特性——追热,所以能百发百中,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这是它的特点,同时也是缺点,它只认准了一个目标,要是群攻它的威力就大减了,尽管能伤人杀人,但最多也只有两三个,若是懂得它属性之人,便可利用一些牲畜将其引开,便可伤到它的主人。此时众人都远远避开,更不敢乱动,只剩巨龙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这么大个目标,有可能会不中吗?   “你骗我。”无忧晃了晃,踉跄地后退几步,悲愤地望着周公旦。周公旦想伸手扶着她,但只伸到一半便定着了。   “你,听我解释。”   无忧扭头不再看他,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极力克制着。   巨龙给化血神刀划中,任它鳞坚皮厚也挡不了这一刀。“啪”的一声,重重跌在地上,化作人形。只见龙战右肩上一道浅浅的刀痕,流出了浓浓的黑血,它别的地方也有伤口,但都也只是溢出一点血丝。这化血神刀名不虚传,虽只是伤到鳞甲,但造成的伤口却也无法愈合。龙战痛得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地上都是黑色的血水,但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哼,他不愿无忧听到担心,更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   众人一见齐声欢呼,一拥而上准备将他生擒活捉。   “给我住手。”无忧喝道。众人微微一怔,身形一滞慢了下来。但化血神刀还没回到主人手中,依旧在寻找目标。无忧把手一扬,那串系满珠子的头冠往外掷去,同时身形一晃,飞了出去。   珠子向四处击射,将围上来的众人一一击退。无忧急速的移动产生的热量引起化血神刀的注意,立即被吸引过来。就在众人惊呼声未起时,只见无忧把手一张,化血神刀瞬间便给定在她的掌下动弹不得。“嗡嗡——”化血神刀不忿的发出鸣叫。刀身上的红芒更甚,仿佛要冲破无忧的禁制。   但见无忧双脚离地,凌空而立。长发飘起,索手纤纤,浑身散发淡紫色的光芒。   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瞳。燕若梦不由得呆着了。   (ps:等着,还有一章,今晚发) 第三十八章 化血神刀(下)求收藏 27   紫光下,化血神刀上的红光越来越暗,发出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一声闷响,化血神刀化为乌有,就连铁屑也不曾留下,正是应了它的名字化掉了,从此这个世间便少了一件邪物,一件凶器。至于它的主人,那个瘦汉,则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据说要使唤化血神刀必须要把自身的鲜血洒在上面,更要把自己的元神与它系在一起,以免它追热的特性伤害了自身,正所谓刀在人在,刀毁人亡,此时刀毁,那这人也活不了多久。   无忧冲到龙战身边,看到他伤口不停的流血,不由得眼圈一红,泪水在眼框中打着转。龙战感觉她已来到,睁开眼睛对着她笑了笑,但却说不出话来。众人一见,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两人围了起来。   无忧摊开手掌,手指在上面一划,伤口上慢慢溢出淡红色晶莹的液体。只见她把手掌按在龙战的肩上的伤口处,不一会伤口不再涌出黑血。   龙战痛楚顿减,他喘着气道:“无忧,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无忧声音哽咽着。   龙战望着她道:“你,你别嫁给他。”   “我不会嫁给他。”无忧一字一顿的道,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大堂里的周公旦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话像支利箭般射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响,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好,很好。”龙战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拭去无忧脸上的泪水,蓦地他一下推开无忧道,“你快走,去找无欢大哥,去找族长。”   “你们走得了吗?”姜丞相阴深深的道,只见他把手一挥,无忧与龙战便消失了。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走了,大堂内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周公旦和一脸阴深的姜丞相。   姜丞相沉声道:“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的。”   周公旦并不作声,呆呆的坐在那。   姜丞相冷冷的道:“龙战中了化血神刀,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又何愁无忧不回心转意。”   一听到无忧二字,周公旦这才有所反应,他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冷冷的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他当然是指龙战。   姜丞相淡淡的道:“百密一疏。”   周公旦眼中射出一丝杀意,随即隐去,沉声道:“那牢房呢。”   姜丞相留意到他刚才的神情,但却故作不知,道:“除非有外援,否则指地为钢之阵法,又岂是他们重伤之下可破的。”顿了顿又道:“只等龙族和无欢的到来,到时将他们一举拿下,用他们来威胁无忧,不怕她不就犯。”   周公旦盯着姜丞相,冷冷的道:“本公不希望这样对无忧,丞相是否应另选良策。”   姜丞相嘴边现出一丝嘲笑:“周公你可别因为个女人,而坏了大事。”   周公旦愤怒的望着姜丞相,后者不屑的回视他。   燕若梦一听,火冒三太,好呀,原来是你这个死老头出的主意。她真想冲过去将他打成肉酱。   无忧与龙战被关在一处牢房里,没有窗户,阳光不知从哪照进来,里面并不是很暗。   龙战虽然伤口愈合,不再流血,但也虚脱无力。他靠在无忧的怀里,轻声道:“你怎么那么傻,刚才我让你走怎么不走?”   “我怎可弃你而去。”无忧搂着他道。   “我父王和族中的弟兄,还有无欢大哥,他们很快就会来的。”   无忧一怔,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怎么能进来的?”   龙战愕然,道:“我就是这样进来的。怎么了?”   无忧道:“他不可能会让你进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龙战直起身望着无忧,忽地浑身一颤,惊恐的道,“不,不会的。”   无忧双眸一垂,道:“如果不是这样,我实在想不出。”   龙战颤抖的道:“要是这样,那岂非是我害了他们。”   无忧悲哀的道:“不关你事,是我的错。”   龙战望着无忧,突然抓着她的手道:“无忧,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无忧望着他,点了点头。   “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两人齐声说道。   脚步声响起,一个人走了进来。   “无忧。”原来是周公旦。   “你这个卑鄙小人,还敢叫无忧的名字。”龙战一下站了起来,冲到周公旦面前指着他道。   一直看不清龙战的相貌,此时燕若梦一见,心中一怔,怎么会是他!   周公旦不去理他,只是望着无忧:“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滚,无忧不愿见到你。”龙战大喊着过来想推开周公旦,谁知重伤之下却让对方反手推开。   周公旦望着无忧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懂我的心吗?”   无忧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淡淡的道:“无忧明白公子所做的一切,希望在无忧去后,公子别再为难龙族。”   周公旦一怔:“你,你想做什么?”   无忧平静的道:“请公子以后勤政爱民,凡事慎重,不要再误听人言,别再滥伤无辜了。”说完她背转身去。   “哈哈哈。”龙战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很糊涂,你以为利用无忧的恻忍之心就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你错了,她只会更加痛心。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是在不断的伤她。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你根本就不配爱她。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怜可悲可笑。哈哈哈……”说完,他摇身一变,化作巨龙,缠在无忧身上。跟着他们身上泛起耀眼的白光,光芒过后两人消失不见。   燕若梦愣愣的望着两人刚才站的地方,灰飞烟灭!他们为了不让对方用自己的尸体来威胁亲人,竟然选择了这种方式了断。   周公旦定定的望着,喃喃的道:“你真的会为我心痛吗?”突然他仰天大笑:“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好,我成全你们。”他用力在掌心一划,一道鲜血流出,落到地上,他举起血掌,大声道:“我公子旦用永世的寿元立下血咒,无忧若爱龙战,将为其流尽最后一滴血。”   燕若梦脸色苍白,喊道:“不可以。”她冲上前,想将他的手拉下,可是却始终触碰不到他。她哭喊着道:“你已经害死了他们,难道还要让他们下世也不得安宁吗?”   周公旦喷了一口鲜血,然后慢慢的倒下。   “为什么,为什么……”   (ps:猜猜,龙战是谁。其实嘛,聪明的你早就猜中了是不,那好,千万别说出来) 第三十九章 东边日出(上)求收藏 28   “咯咯咯……”   常康宁一时抱着胸,一时背着手,不停地在大厅来回走着,口中自言自语的道:“怎么还不醒来,怎么还不醒来……”   卫浩南微闭着双目,故作生气的道:“你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行不行,嫌我不够老眼昏花吗?晃得我头都晕了。”   常康宁扁着嘴很委屈的道:“师祖爷爷,你都没张开眼睛,又怎么会看得晕?”   卫浩南横眉一竖,怒道:“要不是你走来走去,弄到我头晕,用得着合眼的。”   常康宁嘿嘿一笑:“既然你都合上了,那就别张开来看呀。”   卫浩南气得一下坐直身子,拍着桌子骂道:“小子,你说什么?要我合眼?”   常康宁给吓了一跳,可眼珠一转,便哈哈一笑,道:“是呀,我也是为你好的。你不合上眼怎么睡觉,瞧你老人家有多久没睡了,皱纹都多几条了。”   卫浩南气得在吹须瞪眼,吼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常康宁往旁边一人身后缩去,冒出个头来,笑道:“我才不过去,过去了你会打我的。”   卫浩南忍着气道:“过来我不打你。”   常康宁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道:“你不打我,但会揍我,不揍我,却会抽我。我才没那么笨。”   洛绛雪看着这一对祖孙想笑却笑不出来。凌天恒倚着门栏一动也不动,仿佛听不见他们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他人则是拿着抹布地拖漫不经心在搞卫生,这缓解气氛的笑话却没有让他们轻松半分。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悲凄的喊声:“啊,不可以……”   众人一下子愣着,心里都在想,大家都在这了,是谁在楼上大吵大叫?常康宁大叫着从某人身后跳出来,叫道:“醒了,醒了。”跟着大家才反应过来一起往楼上冲上去。   洛绛雪首先冲进了房,只见燕若梦坐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两手不停地在挥着,似乎是想抓着什么,口里喃喃叫着:“别……不要……不可以……”洛绛雪立即上前紧抓着燕若的手,让她不要乱动,跟着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梦,小梦,我是雪姐。”一连重复了好几次,对方仿佛都没有听进去似的,依旧在挣扎着,她只得暗暗运气,把灵力输送过去。   好一会,燕若梦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迟疑了一下,叫道:“雪姐?”   “是我,你怎么样了?”洛绛雪见她一脸是汗水(其实是泪水),便抽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拭。   紧跟着进来的是常康宁和卫浩南,前者一脸笑容的叫道:“噢,醒了醒了。”后者则睐着眼在上下打量着,眼底下却带有疑惑之色。   凌天恒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给凌天宇硬是给拖了进来。其他人则不太方便进来了,都挤在门边看个究竟。   “我……”燕若梦一抬眼,正好对上凌天恒的目光,心中一怔,连忙看向别处,心中一慌,道:“我……我做了个噩梦。是了,你,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当凌天恒接触到她的目光时,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样的目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又是在何处。不由得盯着燕若梦,想得出了神。   洛绛雪与卫浩南对望了一眼,正要说话。常康宁却抢着道:“嗨,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三夜了。”   燕若梦一愕:“什么?我睡了三天了?怎么不叫醒我?”   常康宁又要开口,卫浩南轻咳一声,道:“小宁,你下去看看鸡汤煲好没,去端上来。”   “啊?!”常康宁愣着了,心想什么时候煲了鸡汤呀。凌天宇赶紧扯了扯他笑咪咪的道:“还不去,别偷吃了。”这时常康宁再笨,也知道是要支开他了,只得撅着嘴,不服气的离开。看到门口的众人,便道:“你们都来帮忙吧,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这些g01队员知道自己不方便听,于是便打了个招呼就下楼去了。   燕若梦见把其他人都支开了,心知是怎么回事,紧张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洛绛雪望着她道:“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燕若梦不敢看她。   洛绛雪与卫浩南又对望了一眼,便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你指的是?”燕若梦搅着被子,不敢抬头。   气氛仿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四个人八道目光齐齐落在燕若梦的手上、脸上。她的手指微微有点颤,她的脸白得有点吓人。突然,洛绛雪嗔道:“你呀,差点把我们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强行运功是不可以的。”   燕若梦怔了怔:“我?”   “你呀,差点走火入魔了。要不是我们赶来,你就这么大了。练功是要循序渐进,你想一步登天吗?”洛绛雪毫不客气地戮了燕若梦一下。   燕若梦愕然的望着她,随即暗暗松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洛绛雪道:“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拼命了。”   卫浩南道:“你还好说,要不是你天天逼她练功,她会这样吗?”   洛绛雪回头睨了他一眼,道:“好像你老人家也有份吧。”   燕若梦连忙打圆场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以后我会注意的了。”   “那你就捻捻耳朵紧记了。”卫浩南话里有话的道,“我困了,几天没睡好,可不同你们年轻人,这老骨头快熬不住了。不陪你们了。”说着他打了个哈欠。   洛绛雪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也几天没合过眼了,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得去睡美容觉了。我也不陪你了。”   卫浩南道:“既然这样,那天恒,你陪小燕吧,嘿嘿,你不用睡也有精神的。”   燕若梦望向凌天恒,刚好对方也瞧过来,两人目光一对,慌忙躲开。燕若梦连忙道:“我想练一会功。”   洛绛雪与卫浩南对望一眼,正要说话,凌天宇却道:“我给你护法吧。”   凌天恒赶紧扯他出去,道:“有你在这,什么功也练不了。我们出去吧。”   洛绛雪只得道:“那你就练一会吧,注意休息了。”她似乎很累的样子,有点站不稳,手不经意间扶了一下床头柜。   门再次关上,房内又再剩下燕若梦一人,她抱着膝盖,脑中闪过了一幕幕的画面,心中不断地在问:怎么会这样?   再说那四个“老油条”一起上到天台,卫浩南坐上竹制的懒人按摩椅上,手指有一下不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洛绛雪盯着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卫浩南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这不是你配的,别不是你的东西过期了。”洛绛雪扬着刚才在柜子上拿到的写着“忘”字的瓶子。   “要知道我可是全世界,不,全香江,最优秀的法器制造商。怎么会卖过期货?再说了这东西出厂还不到一周,保质期可是三十年的。”卫浩南有点不高兴了。   “那你怎么解释,她什么都记得。不是你的东西出问题又会什么?”洛绛雪继续逼问。   “那又未必。”卫浩南双眉一皱,在想着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那以前有没试过这样的情况?”洛绛雪继续问。   “那可没有,这是最新发明的。”卫浩南摇了摇头,脸上却微微有点得色。   “什么?你用她当试验品。”洛绛雪惊呼一声。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改良了一下外貌,配方可没变。”卫浩南避开了她那要杀人的目光。   “我看就是你的东西低劣,压根子对她对我这些人没效。”洛绛雪气得将瓶子甩在卫浩南身上。   “哎哟——”卫浩南揉了揉胸口,皱着眉头道,“嗨,我说洛丫头,你可别改姓赖呀。”   洛绛雪怒道:“我看你才姓赖。”   凌天宇在一旁帮卫浩南按摩,这时便插话了,道:“你们别吵呀,有话慢慢说嘛。”   “小孩子别插嘴。”卫浩南与洛绛雪同时叫道。   凌天宇不满了,嘟着嘴道:“要知道你们乘起来也没我大。”他干脆不干了,一屁股坐上按摩椅的扶手。   那两人也懒得理他了,洛绛雪道:“她不止没忘记,反而好像记起了什么了。”   卫浩南纠正道:“不是记起,是知道。”   洛绛雪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了,道:“反正都差不多,我可不管,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卫浩南紧皱眉头道:“你有没发觉最近的事看似很正常,但总有点太过巧合。”   凌天宇立即举手道:“我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错,我也怀疑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卫浩南直了直身,指了指后背,示意凌天宇继续,又道:“那个人的出现,让她方寸大乱。”说到这,不由得望了望凌天恒,只见他坐在天台边望着远方,不知有没在听。凌天宇努了努嘴,把小手搭在卫浩南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   卫浩南不满了,道:“喂,我瞧你也不小了,怎么就这点力气?”   (ps:还以为设置了定时了,幸亏上来看看,竟然没文了,这几天累得都爬不起来了) 第四十章 东边日出(下)求收藏 29   气得凌天宇狠狠地抓了一下,卫浩南才道:“这才差不多。”跟着他又道:“刚才说到哪了?嗯,是了,接着就是博物馆出事,而他也是那儿的研究人员。然后就是……”他突然一拍大腿,道:“那个女人,一定是了。”   “什么女人?”洛绛雪与凌天宇齐声问。   “那个白衣女人,她说是他的未婚妻。对了,一定是她。”卫浩南简单说了一下夜小昭的样子,跟着他一拍大腿坐直起来,差点把按在他肩上的凌天宇吊起来。卫浩南眼中闪烁着一抹光芒,很肯定的道,“她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偏偏在小梦元气大伤后就来了。肯定是她施的法。”   “她施的是什么法,怎么这么厉害,把忘情咒的力量也化解去了。”洛绛雪轻蹙着双眉,奇道。   “天下间的法术不是相生就是相克,忘情咒固然厉害,但一样有破解的法门。”卫浩南道。   “那什么可以破?”凌天宇问。   “坚定的意志。”卫浩南道。   “刚才说,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洛绛雪似乎想到什么了。   她记得前些日子,刚认识燕若梦不久后。有一天,她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个人冲着她喊道:“龙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她瞥了一眼,见那是一个拿着卦签的算命老人,便道:“你的招牌看来要拆了。我不姓龙的。”那个算命老人似笑非笑的道:“现在不是,以前是。而且你还身怀龙气,不是吗?”她不由得警惕起来,问:“你是谁?”那人道:“江一山,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印象中自己并没听过这名字,正要再问时,那人已消失在人流中。不由得纳闷起来,不过接着又有别的事,便忘记了。现在想来,那人出现得莫明其妙的,似乎还知道不少事,难道也与此事有关吗?不由得问:“可曾听过一个叫江一山的相士。”   “江一山?没听过。”卫浩南摇了摇头,道,“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怀疑。”于是洛绛雪将遇到他的经过说了出来。   “能看出你身怀龙气的,并非常人。看来此人不简单。”卫浩南道,“我派人去查查。”   凌天宇看着两人嗫嚅了一下,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我要回去一趟。”洛绛雪脸色一正,作了决定。她向凌天恒走去,一拍他的肩膀,吓得凌天恒差点摔了下去。   “就算你不想还酒钱,也不用跳楼来躲债。”洛绛雪哂道。   “啊?!”凌天恒愕了一下。   “你不会想赖帐吧。”洛绛雪紧盯着他道。   “你等等,我回去拿给你。”凌天恒跳了下来,不好意思的道。   “不用了,等你拿来我也不在这了。”洛绛雪抱着手道。   凌天恒愕然的望着她。   “你给我办件事,这笔帐就一笔勾销。做得好的,以后天天请你喝酒。”洛绛雪笑咪咪地望着他。   “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做得了的一定给你做。”凌天恒很诚恳地望着对方,他当然知道对方让他做的事是不会简单的,但他却又不能推托。   “那好,这件事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洛绛雪望着他道,“我要你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小梦半步,守在她身边……”   “这可不行。”凌天恒连忙摆手,打断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们是不可能的。你……”   “你可想得美了。我是要你保护她,要知道她的伤没十天半月不会好的,假如这段时间有敌人来犯,你让她怎么抵抗?”洛绛雪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想到哪去的模样。   “啊,就这样?”凌天恒会错意了,十分的尴尬。而凌天宇“格格格”的笑,卫浩南也忍俊不禁。   “对,就这样。不过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让我知道可不会放过你。”洛绛雪故意板起脸来严重警告。   “行了,我办事你放心。”凌天恒又恢复他那洒脱不羁的模样。   “我走了,这儿就交给你们了。”洛绛雪是个说了就要做的人,半点也担误不得。   卫浩南突然道:“少游这几天回来。”   洛绛雪一怔,脸上微微发生了些变化,她的右手不自觉想握向左手,但却又放了下来,苦笑着道:“那好,可以多一个帮手。”说完匆匆离去,连撞上门边也不停下。   卫浩南只好摇着轻叹。   洛绛雪怀着慌乱的心情,走到燕若梦身旁,却又镇定地看着她,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回洛家。你自己要小心点。千万别逞强了,解决不了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燕若梦望着她把想要问的话吞了回去,笑着道:“那你一路顺风。”   “是了,我让灵鹫和雪鹰一起来保护你,你们顺便增进一下感情。”洛绛雪刚要走,却又回头补充道。   “不是吧。”燕若梦差点要跳起起来了,道,“首先声明那只雀儿要是飞了我可不管。”   洛绛雪冲她一笑,道:“放心,我会让凌天恒从旁调解的了。”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你是怕我们打不起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洛绛雪嘴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气得燕若梦怒瞪了她一眼。   天台上,洛绛雪前脚一踏出去,凌天宇立即就问:“少游是谁?”   卫浩南仰着头望着远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最小的弟弟。”   “切,再小也一样是个老头。”凌天宇不免有点失望了。   卫浩南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缓缓瞧向凌天恒,道:“那可不对,他比我小很多,看上去也和你哥差不多。他年轻有为,是个天才。易卜星相样样精通,只可惜……”   “不会吧,你家的遗传还真是……”凌天宇像吞了个生鸡蛋似的张大嘴巴,好不容易合起来,却吐出一句话:“他和小龙女姐姐有什么关系。”   “看你人儿不大,怎么却那么三八。”卫浩南一反手,给了凌天宇一个爆栗。   凌天宇想不到这老家伙出手这么快,一个闪避不及,挨了一下,却没有生气,他揉着额头笑道:“嗨,不八一点怎么过日子呀。未来还长着呢。”   这两个老头子在耍嘴皮取乐,可凌天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抱着手望着远方,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第四十一章 光(上)求收藏 29   金色的光芒总是让人想起那带给人勃勃生机的阳光,不管是日间的温柔,还是午候的猛烈,抑或是傍晚的余光。有光就是有希望。   周郅斌就一直被这样的光照着,他不知躺了多久,也不知给照了多久,他那白纸般的脸也渐渐的有了血色。   光越来越淡,到最后便消失去了。房内再也没有那些奇异的光芒,可是却让人不觉得暗,不知光线是从哪照进来的,因为这儿没有灯,仿佛那些砌成墙壁的石头本来就是一种发光体。   一只手罩在周郅斌的面部上方,五指张开,上下轻浮,掌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渗入周郅斌的眉心。片刻这只手才移开。紧闭的眼皮里那两颗眼珠不住地左右转动,手指也微微地在抽搐。   又过了一会儿,周郅斌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在转动着。他像是在看着周围,眼瞳里是大石砌的墙,好奇怪的空间,是建筑,抑或是机器设备。他茫然的看着,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他的意识依然还在飘荡,虽看却不在看。   “你醒了。”一把有点苍老有点疲惫的声音室内响起。   周郅斌听到有人说话,自然而然看过去。能听、会看,意识也渐渐清晰。   “你是谁?”这时他已感到自己在躺着,想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只手搭在周郅斌肩上,他觉得有一股暖流注入身体里,微一用力,坐了起来。   “你还记得老朽么?”   一双炯炯的眼睛望着他。   “你是?”周郅斌但觉这老者有点面善,想了一会,又惊又奇的道,“你是那位算命先生!”   “你终于想起来了。”江一山嘴上掀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周郅斌觉得不应该会在此出现,可却又想不起什么来了。   “你不记得了?”江一山淡淡的道。   “唔。”周郅斌垂下头,却又不自觉向江一山看去,忽的只见对方眼中闪过一道白光,他一怔,一幕幕画面自脑中滚动着,不由得脱口而出:“她怎么了?她有没事?”他记起来了,他在博物馆见到燕若梦有危险便扑了过去,然后自己好像被什么击中,以后的就不记得了。   “哼。”江一山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老先生,你可知她怎么样了?”周郅斌一急,便拉着江一山的衣摆。   “她没事。”江一山沉声道。   “那就行了,那就行了。”周郅斌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也无力地垂下。   “但你却不好。”江一山冷冷地瞅着他。   “我哪里不好?”周郅斌一愕,动了动,发觉浑身刺痛,不由得轻轻呻吟了一下,道:“怎么这么痛?”   “哼哼。”江一山依然是冷笑。   “呀——”周郅斌深吸了口气,倏地感到胸口一疼,不由得叫了出声。   “知道痛了?值得吗?”江一山不屑地睨着他。   “老先生不是说要我到她的身边去保护她吗?既然是保护她,爱护她,那当然不可以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周郅斌咬了咬嘴唇强忍着道。   江一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是我害了你。要是知道她那么无情无义,我就不应该鼓动你再去接近她了。你现在就不用躺在这儿了。”仿佛他真的因为是自己害了对方而内疚,说这话时他撇开了头,不敢望着周郅斌。   周郅斌按着胸口,愕然的望着他,喘着气道:“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一山递过一个瓶子。周郅斌接过,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忘”字,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便奇道:“这是什么?”   江一山道“忘情水。”   周郅斌一怔:“忘情水?!”   江一山冷声道:“不错。就是可以忘记世间一切的情爱。”   “那……那你给我干什么?”周郅斌不敢去想。   江一山一拂袖,怒道:“老朽哪有这个东西给你,这是她给你的。”   “嗡”,周郅斌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起,嘴里喃喃重复着:“她给我的。她给我的。”只觉得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切都了无生趣。过了不知多久,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肩。他缓缓回过神来,黯然的道:“她给我这个干什么?”   江一山冷冷的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要你忘记她。”   周郅斌看着那个瓶子,但觉那个“忘”字特别的刺眼,刺在心里,身上的痛再也感觉不出来了。   江一山继续道:“你舍命为她,结果呢,她丝毫也不在意,反而还要将你的情感扼杀。这女人真的可怕。”   “不,不会的。”周郅斌不愿相信,他记起曾听到燕若梦说要他保护她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他?   “那你就去问她,看看老朽可有骗你?”江一山气愤的道。   周郅斌“嗖”的一下跳了下来,他要出去。他不信,不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弄个明白。这间房三面都是墙并没有门,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一下就撞了个着,然后直直地往后倒下。   江一山嘴角微微一翘,双掌轻轻一拍,一个人从墙中走了进来。   这一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正是春日绵绵细雨里难得的好天气,而平安堂的众人也松开了多日来绷紧的神色换上了舒畅的笑容。一个个都在院中的空地上练习着各种技能,常康宁则时不时跑到别人身边去捣乱,一会去搔搔这个,一会去吓吓那个。搞到别人都没法子认真练了,没两下子,众人却滚成了一堆。   吵着、闹着,抛却了烦恼,忘记了任务。若是每一天都可以这样该多好。没有争斗,没有仇杀,也没有心机。   “凌sir,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看到众人玩得不亦乐乎,符伟超却把凌天恒拉到一边。   “发生什么事了?”凌天恒心知这个符伟超的为人,要是没特别的事情,他是不会有这种神色的。   (ps:阳光真的有那么好吗,这几天跑出去,回来后都是晕乎乎的,总觉得不舒服,特别的困,特别的累) 第四十二章 光(下)求收藏 30   “上头要我们尽快找出博物馆失踪的人员。”符伟超压低声音道。   凌天恒皱了一皱眉,虽然那天他并不在场,但后来也听说了一下,只是之后燕若梦受伤,便一直没空去追查。他知道拖多一天,那些人就多一分危险,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去找那些人。   符伟超担心的道:“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总是要有个交待的。可是miss现在的状况恐怕……”   凌天恒知道燕若梦此时看起来像没事似的,可实际上还是很虚弱的。但这儿除了她,其他人根本就无法对付。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出手好了,虽然未能完全控制好身体内存在的那些异能,但至少比眼前这些队员学生们要好,起码自保没问题。打定主意,便道:“这个我去办行了。”   符伟超不知道凌天恒想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police,要不然上头也不会派他来指导大家。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相互接触,他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但是他却也认为凌天恒是个深藏不露的修真者,因为很多时候遇到危险,都是他的出现才让大家化险为夷。   凌天恒想了想又道:“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她。你知道她的为人的。”   符伟超点了点头,正因为他明白燕若梦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不顾伤势去的,所以他才会找凌天恒来商量。   当两人走进屋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燕若梦放下电话。她一抬头见到两人进来,便道:“对了,你们来得正好,斧头,你去通知大家过来开会。”   这儿的人总喜欢把带队的、领班的、为首的人员叫做阿头的。所以大家都叫符伟超做符头,但叫着叫着,就成了斧头了。反正大家都有着花名,符伟超也随他们这样叫自己。   符伟超应了声,便去找人了。不一会,众人进来坐好。   燕若梦扫了他们一眼,便道:“大家应该还记得博物馆的事情吧。”   众人一听,心都“咯咚”一下,互相望了一眼,不敢接话。   燕若梦继续道:“那天我们只是将昏迷的人救醒,但是还有两个失踪的保安还没有找到。”   听到这,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燕若梦淡淡的续道:“找人的事不应我们去插手,但是这是个灵异事件。而且还是我们经过手的,就一定要将人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你们上级的命令,也是我们要给失踪人员家属的一个交代。”   其实这也不关她的事,但是这事自己已经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凌天恒暗叫不妙与符伟超对望了一眼,这细微的一幕刚好让燕若梦捕捉到,立即道:“怎么,你们早知道了,却要瞒着我。”   其他人并不知情,愕然的望着凌符二人。符伟超赶紧道:“也不是,我也是刚接到消息,正要说。”   燕若梦根本就不信他们会是刚刚知道的,明明是不想告诉自己,嘴一撅,有点不高兴了。   凌天恒连忙错开话题道:“救人要紧,有什么法子找到人?”   燕若梦看了他一眼,心知此时不是与他们计较的时候,便按了一下摇控器。室内的灯熄了,立即暗了下来。墙上出现了一块银幕,投影机的光照在上面。燕若梦敲打着键盘,银幕上立即显出一个图像。   “主要的关键就是那个玲珑宝塔。”燕若梦道,“那日小宁说了句话提醒了我,他说托塔李天王拿着的也是玲珑宝塔。不管是同名,还是同一样东西。这个玲珑宝塔肯定非同一般。它的异能大家都见过的了。”   众人想起当天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一时都不敢说话。   燕若梦拿着支细棒指着银幕道:“这个是根据传说中托塔李天王的宝塔所画出来的样子。”   众人看着银幕显示出来的图像。与当日看到的异物玲珑宝塔有几分相像。   燕若梦道:“我查了一下资料,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全名八宝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可有收妖魔,镇鬼煞之能,原为天界宝物,拥有浩大无俦之力,据说能降伏一切妖魔鬼怪,必要时仙神也能被收服;由燃灯道人授予陈塘关总兵李靖,为的是训服自己的儿子哪吒。它可以喷出风火雷电来收魔伏妖,同时也能变幻不同的形态。大如泰山,小如桃核。”   她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经过多方查找,现在已经找出了它的使用方法,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主要在于塔顶和底座。要变大时只须抓着塔顶和底座往外一拉,就会有多大变多大。反之要变小,就是往里推。另外每一层塔则是有不同的用处。即可发出能量,也能收进东西。那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给收了进去。而使用方法一样是塔顶和底座。不同的是旋转而非拉伸。你要使用哪一层就顺时针转动塔顶几下,反之要收回就逆时针转动底座。不过都要配上相应的口诀,要不然落到奸人之手就后患无穷。”   听起来很简单,现在任何一个小工厂都可以生产得出这样的玩意儿,可是最多是形似。众人心中不由得暗叹起来,要是自己可以得到这样一件法宝该多好,就不用那么辛苦去练那些道术了。   “那你知不知道御塔口诀?”凌天恒首先问了。   “不知。”燕若梦淡淡的道。   众人一听心都凉了,既然是法宝,那就得有指定的口诀,若然没有,那到了自己手上也是一件废铜烂铁。废了倒没关系,但是那些被关着的人怎么办?   “直接砸了它,把人放出来不就行了。”常康宁故意笑道。   什么破方法,众人都白了他一眼,砸得烂就不叫法宝了。   常康宁见众人如此表情,丝毫也不觉得什么不妥,依旧自顾自的笑着乐着,仿佛真把那玲珑宝塔砸了个稀烂。   “没办法使用它,并不代表没法对付它。”燕若梦道,“天雷阵是专门对付大型物体的阵法。只要将攻击力对着困着人的那一层还是有可能将人解救出来的。”   众人一喜,似乎看到了希望。   “可是怎么知道是哪一层?如果说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的能量或困着不同的异物,要是万一将它们放了出来怎么办?”屠俊毅突然道。现在的他已不是以前那个暴躁仇视异类的小伙子了,他学会了忍让也学会了宽容。   众人一听又担忧起来了,谁不知道李天王收魔伏妖,要是不小心把厉害的妖怪放了出来不是为害世间了。   常康宁却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天雷阵一旦启动,在里面的任何生物都没那么容易逃得出来。到时嘛,要杀要剐还不是让你说了算。”   众人一听才略略放心。   燕若梦马上泼了他们一盆冷水,道:“话虽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能让托塔李天王看得上眼去收的又怎么会是一般的小妖小怪。”她睨了一眼常康宁,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这小子,老是这样下巴轻轻,想找死,别把别人也拉进去。   常康宁撅着嘴嘀咕着道:“让我威一下也不行吗,就会来损我。”   燕若梦也懒得理他,敲了几下键盘,银幕上换上另一幅图像。她道:“这是博物馆那个玲珑宝塔的放大图,大家看下有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不觉得有哪里特别。突然屠俊毅道:“塔上那些窗户,有些是关闭的,有些却是半开着的。”   “goodboy。”燕若梦赞道,“不错,就是那些窗口。”她看着众人又道:“作为一个能量的储存空间,它闭封是应该的,但它还要拿出来使用。那就会有活动之门。这些窗口就是那些门。”   常康宁叫道:“我知了,要是里面有东西那就应该是关着的,那打开着的就应该没东西了。”   众人也立即明白了,脸上露出懂了的神色。   “可以这样说。”燕若梦淡淡的道。   “这省事多了,就用天雷阵对付那些关起来的。那些打开着的就不用管了。”常康宁嚷道,“同学们,动起来,去搬钢筋摆阵。”   众人脸上一片欣喜的神色,纷纷站起来准备去工作了。谁知燕若梦却抱着手道:“我可没说要去博物馆摆阵。”   “啊?”众人愕然。   “你们认为那个地方可以摆得了这个阵吗?”燕若梦轻笑道,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怎么就不能想多一点。   众人一愣,常康宁猛的一拍脑袋道:“也对,那个巴掌大的地方又怎么摆得下这么个大阵。”   “那你准备在哪摆?”凌天恒心知她既然说得出来当然要用上的。   “离这儿不远的海滩,地方够宽广,而且还能借助潮水的力量收阵。”燕若梦早已盘算好了。   众人这才明白,但又有一个新的问题了,天雷阵的威力能发挥那么远吗?博物馆离这可有很长的一段路程。   (ps:不是这么巧吧,今日都这么特殊了,而这故事设计的那日子居然还是……晕乎,巧得太邪了,不行,得跳过跳过。。。) 第四十三章 章 前往(求收藏) 31   这时有人提出疑问了:“天雷阵的威力能从海滩到达博物馆吗?”   燕若梦一番白眼,心想真是愚子不可教也。她玩弄着手中的细棒道:“不行。我可没本事布下一个十几公里的大阵。”   “啊?!”众人又呆着了,这可怎么办?   凌天恒突然明白她所想,便道:“你的意思是要直接将玲珑宝塔放进阵中。”   “是呀。”燕若梦白了其他人一眼,真是不知他们反应怎么那么迟钝的,这都想不到。   但那些人却无视她的白眼,齐齐望着她,等待下文。人虚心的时候往往会很识趣的闭上嘴巴,多听少说。燕若梦淡淡的道:“用乾坤袋将玲珑宝塔收进去,再置于阵中。”她看着众人又道:“所以,只要两三个人跟我去行了,你们谁去?”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这么简单。见她又要选人了,不由得都跃跃欲试。   常康宁拍着胸口道:“这些粗重的工夫就交给我去办好了。师叔姐姐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一提到休息燕若梦马上把脸一沉,这几天只要她一躺下合上眼就会见到那可怕的一幕,然后惊醒。她已经快两天没合过眼了。   众人虽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看到她眼中淡淡的血丝。更何况她还有伤在身,纷纷道:“是呀,这么简单的事就给我们做行了。”   燕若梦看了众人一眼,并未作声,她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   一旁久未作声的灵鹫突然却道:“哼,到时不知是谁收谁,别给李天王的宝塔收了进去。”   常康宁不高兴了,又有一个人来损他,而且还是一只小妖,气得他咬牙切齿的道:“小麻雀,一会拿个鸟笼关着你,瞧你还叫不叫。”自从她来了之后,这个家就没日安宁的。燕若梦在的时候还算安静,可一转身就找人吵架了。   灵鹫鄙视的看着他,道:“有本事就来,看谁关谁呢。”   常康宁回瞪了她一眼,却推了一下凌天恒,道:“恒少,你管好你家的鸟儿,别让她到处去偷吃粮食。”原来此时灵鹫真咬着苹果。   灵鹫正要发作,凌天恒却出声了,道:“将乾坤袋给我。”   “你一个人?”燕若梦立即明白他的意图了。   “你知道的,我习惯单独行动。”凌天恒瞧着她道。   燕若梦心知他是怕他自己不小心使用了僵尸的异能,让那些灵异队员看到不好。但让他一个人去行不,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情,他一个人应付得了吗?自己的功力只是恢复了三四成,要是出了像上回那样的事,自己是无法应付的。   凌天恒看出对方的犹豫,想了想,便又道:“要不这样,我和康宁一同去,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顾。”   燕若梦一想,这也行,正要答应。常康宁却道:“那可不行,你可不能去。别忘记你是怎么答应雪姐姐的。你答应过她要二十四小时保护师叔姐姐的,你一离开,谁来保护她?”他边说边瞅着灵鹫,这只小鸟谁的话也不听,只听凌天恒的,他担心一旦凌天恒不在,她就会对付燕若梦。这个时候燕若梦可不是她的对手呀。   灵鹫把苹果一扔,站了起来,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常康宁把头一仰,对着她挑了挑眉,道:“我只说我应该说的。”   灵鹫大怒,想扑过去打人,幸得雪鹰拉着,只得气鼓鼓的嚷道:“哼,我灵鹫才不会像你这些卑鄙小人这样,乘人之危。”   常康宁做了个挑衅的动作:“鸟话能信吗?”   “你……”灵鹫指着他,挣扎着,喊道,“放开我,让我去教训这个小子。”可雪鹰却紧紧抓着她,不让她冲动胡来。   另一边凌天恒听到常康宁那样说不觉望向燕若梦。而对方恰好也看向他,两人目光一碰上,立即移开。   那边两人还在争执,而且越吵越大声,其他人都不知怎么劝才好。燕若梦一拍桌子喝道:“够了,敌人未见,自己人先闹起来。你们是不是要我罚呀。”   常康宁扁着嘴,不敢出声,伸手扯着凌天恒的衣服。灵鹫“哼”了一声,把头甩到一边去。   雪鹰一直未作声,在心里暗自思索。他知道燕若梦的伤势严重,尽管她看上去没什么,但若要痊愈,还是要一段时间。所以她是有心无力,众人也不会让她去冒险。而凌天恒虽是僵尸,有能力对付,可常康宁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燕若梦的,他怕灵鹫与自己会对她不利。至于其他人,要真是与异灵对抗起来,根本是去送死。燕若梦是不可能会让他们就这样去的。这么看来也就只有自己可以去的了。想到这,便站了起来,道:“燕小姐,雪鹰愿往。”   燕若梦还没说话,常康宁已抢着道:“对呀,虽然他们只是小妖,法术不如我,但给我做个帮手还是可以的。”他打的可是如意算盘呢,一来可以支开这两个小妖,二来自己也多个厉害的帮手。至于这两只小妖会不会趁机来报复他,那他可没想那么多。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怕他们会使手段,毕竟自己要是出事了,洛绛雪会不追究吗?   谁知灵鹫却道:“雪鹰,别忘记老板娘吩咐过,要我们必须十二个时辰不离燕小姐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的。”她睨着常康宁,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常康宁立即道:“哼,你除了会打就是吃,要不就骂人。指意你来保护,省省吧。”   “你是不是身痒找打?”灵鹫喊道。   雪鹰淡淡的道:“灵鹫你保护燕小姐,我去帮她办事,并没有违背老板娘的意思。”   “雪鹰,你帮谁的?”灵鹫瞪着雪鹰嚷道。   “哈哈哈……”常康宁笑了起来,拍着雪鹰的肩膀,瞟着灵鹫,故意放低声音,却又能让众人听得见的音量道,“这么凶的小鸟,也亏你同她呆一个笼子。要是我早就受不了啦。”他心想:有雪鹰去帮忙也差不多了,反正凌天恒在这,谅灵鹫也不敢有什么异动。他边说边打眼色给其他人:“师叔姐姐,就这样吧,再说下去天都黑了。”   g01队员早知那两个是妖类,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难免有所顾忌。但此时也纷纷附和,再怎么说能变成人形的妖也应该有点本领吧。   燕若梦低头沉吟不决,她虽知雪鹰法力不低,可他始终是妖,要是万一那个真的是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那会不会对他不利。   雪鹰看出对方的犹豫,便道:“雪鹰略懂法术,自问还可应付。”   燕若梦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好,今次任务由你带队。”   常康宁一听,嘴一努,有点不爽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着没说。心中暗想,待出去了,还不是他说了算。谅你雪鹰也不敢违他的意。   雪鹰欠了欠身,道:“燕小姐请放心,雪鹰会用生命保证大家的安全。”   燕若梦伸出右手中指在雪鹰额上画了几下,道:“这是驱魔龙族的灵符。你虽受过龙神的正气,可始终还是妖,道家的符咒对你还是有伤害的。这个灵符可以加强你自身的抵御。”   雪鹰望着她,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很久都没有了的感觉。   众人收拾妥当,开着车过来,常康宁嚷道:“喂,雪鹰,你是坐车,还是自己飞呀。”   雪鹰道:“燕小姐,雪鹰去了。”   “我送你。”   燕若梦看着车上的一众人员,正色道:“此行凶险万分,大家一定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众人齐声应道,语气中未免有点不太上心。也是的,这么一大群人,用个大袋去装一个小小的木塔,除了排场够大之外,还真的不知到时需不需要自己动手的。   燕若梦看出他们的轻视,不由得蹙了蹙眉,道:“天黑之前,你们一定得回来,要不然我就去找你们。”   常康宁作了个ok的手形道:“没问题,记着等我回来吃饭。”此时还是当午,这儿去博物馆约半小时,要是塞车什么的放宽点,来回两小时吧,那还有三个多小时的工作时间,简直是时间有多。接着他又道:“敏敏姐姐,今晚记着加菜。”   “行呀。”罗敏昕笑道,“要是有时间,你顺路买点菜回来。”   “好呀。”   看着车子远去,燕若梦心中越发不安,两眉更是不自觉地跳动着,似是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灵鹫走了过来道:“我也要去。”   燕若梦望着她,点了点头道:“好。小心点。”   灵鹫看着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那时她还是一只幼雕,受着主人丝丝的呵护。记得那时城池被围,城中缺粮,军队不敢应战,只等着援军的到来。放出的信鸽一只又一只,可是半个月了毫无音迅,眼看着城池将破。主人丝丝决定将她和雪鹰一同放出去求救。她的腿上绑着求救信,飞出了城,可是敌军却早有准备,一支支利箭往她射来。她扑打着翅膀躲开了一支支利箭,刚长成的羽毛不知是给射下的还是用力过猛掉了不少。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一定要将信送到。她记起主人那依依不舍带着疼爱的目光,不停地对她说:“要小心,别让敌人的箭射中。”她一出世父母就离世,是主人从猎人的手里将自己救回来的,之后就一直用心照顾着,从来没分开过。她不知死亡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她去送信。但她却感觉到一旦信送不出去,自己就永远也见不到主人了。为此她拼命的拍打翅膀往高处飞去,她虽身中数箭,但最后还是将信送到。她再见到主人的时候,已淹淹一息。是主人用她的血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的……   主人,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都毫无音信?   灵鹫瞧着燕若梦,仿佛之间像是看到了丝丝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主人。   燕若梦又道:“你跟着他们,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回来告诉我。”   “恩。”灵鹫应了声,退后几步,摇身一变,化作雕形,展翅飞上蓝天,没入云间。   (ps;据说今日还是个特别的日子哇,哎,藏好,收好) 第四十四章 前尘(求收藏) 31   看着灵鹫在天空消失得只剩一个黑点,大家才转身往屋内走去,凌天恒道:“你不放心他们?”   燕若梦道:“是担心。”   凌天恒想说要不让他也去,可他却不放心她,便忍着没说。   门外响起一声刹车声,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走了下车,急步奔了过来。   看到这个人,燕若梦不由得愣着了。凌天恒也看清这个人的样子了,不由得望着燕若梦,只见她失神的看向前方。   凌天宇与罗敏昕走在最后,在讨论吃什么好。见有人来了也看过去,看到这个人凌天宇不由得“啊”了一声,可一叫出声,又觉得不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再看看其他人的神色,马上明白这是谁了。他扯了一下罗敏昕,罗敏昕会意了,立即迎上前,道:“先生,很抱歉,今周休假。”   来人正是周郅斌,他看也不看她,只是望着燕若梦,冷声道:“休假?那人命关天的事是不是也不管了?”   这时燕若梦已回复常态,她扬声道:“既然这么严重,平安堂可不会置之不理。敏敏,让他进来吧。”   “梦。”罗敏昕愕然。   “你去做你的事吧。”燕若梦淡淡的道。   周郅斌绕过罗敏昕走进屋内。凌天宇赶紧推了推凌天恒,示意他也进去,可是却给凌天恒一把抓着,不让他跟进去。   燕若梦照旧坐到电脑前,看着屏幕,淡淡的道:“除尘还是安居?”   “咨询。”周郅斌坐下看着她沉声道。   “也行。不过我这儿说话是要收费的,五百一个钟,另外还要加收三千顾问费。”燕若梦随手移了一张价目表过去。   周郅斌也不答话,从袋中取出一张支票,往上面填了金额,签了名字。   “谢了。”燕若梦接过支票,也不看他,弹着支票道,“只说与我工作相关的事。闲话别谈,免得浪费时间。”她顺手按了一下桌上的计时器。   “啪”地一下,周郅斌用力地将一个瓶子放在桌上,盯着燕若梦,冷冷的道:“这是否贵公司的产品?”   燕若梦瞟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震,这不就是自己交给夜小昭的忘情水,可却原封不动,看来他并没有喝。怎么会这样,夜小昭怎么没有让他喝?她心里在思量着,但脸上的神色依然不变,淡淡的道:“不错。”   周郅斌沉声道:“名称?”   燕若梦道:“忘情水。”   周郅斌浑身一颤,继续道:“功能?”   “为六道众生洗除一切的情感记忆,重新开始。”燕若梦淡淡的道,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包括我?”周郅斌攥着拳头,努力使自己冷静,但是他激动的情绪已经写在脸上、展示在动作上。   “是的。”燕若梦缓缓抬眸望着他,很认真的道。   “你凭什么这样做?”周郅斌按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向前俯过去,他的手在颤着,他的声音在抖着,他的脸憋得通红。这时的他哪还像是一个文质彬彬、温言温语的学者。如来尚且会狮子吼,何况是人。当人一旦发怒的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   燕若梦一字一顿的道:“作为一名驱魔天师,有责任和义务为世人解除一切的孽障。”对方站了起来,在角度上,燕若梦也就再难看到他的面目,但是她却往后一靠,双臂枕在扶手上,十指相交置在胸前,头微仰,刚好对上周郅斌那直逼下来的目光。   “哼哼。”周郅斌冷笑两声,盯着她道,“那你呢。”   “我也一样。”燕若梦并没有回避,与他对视,双眸明亮,神态也更加坚定。   “你就真的这么无情。”周郅斌望着她,想从她脸上瞧出一点不自然的表情。他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被逼的。   燕若梦冷冷的道:“斩妖除魔本应无情。”   “那他呢。”周郅斌反手指着门外。   “这并非工作上的事情。”燕若梦终于撇开头不再看他。   “他为何例外。”周郅斌吼道。   “再说一次,非与工作相关的不回答。”燕若梦一转头睨着他怒道。   “你是因为他。”周郅斌瞅着她,更加认定了。   燕若梦干脆不理他,侧头继续翻看电脑邮件,当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一时间两人都不作声,计时器无声的跳动着。“叮——”突然安静的室内发出了惊天一响。原来一小时过去了,计时器自动报时。而这默不作声的两人却给吓了一跳,都不自然的动了动,周郅斌低声道:“既然已经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你会这样想就最好的了。”燕若梦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回去吧,别让身边的人担心了。”   周郅斌一愣:“你说什么?”   燕若梦叹道:“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别辜负人家了。”   周郅斌脸色微微一变,忽地想到什么,急问:“是不是夜小昭来过,她对你说了什么了?”   “那并不重要。”燕若梦神色微黯,撇开头。   “我和她是没有关系的。”周郅斌急道。   “那与我无关。”燕若梦道。   “你不相信?”周郅斌紧张地望着她。   “你已离题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要说,请离开,我很忙。”燕若梦冷冷的瞅着他,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周郅斌看着她,知道再说下去她也不会相信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问清楚夜小昭究竟对她说过什么。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别再来了。”燕若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门外,凌天宇嘟着小嘴道:“哥,你干吗不进去?”   凌天恒拽着他道:“进去做什么?”   “你……”   周郅斌冲了出来,看到他二人,双眸射出了敌意。凌天恒坦然的望向他。   凌天宇望着他远去,嘀咕着道:“真是冤家对头,以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两人经常争斗,莫明其妙吵架打架,然后又合好。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什么这样那样的?”凌天恒问道。   “啊?我有说什么了?”凌天宇装傻了。   凌天恒严厉的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哪有。”凌天宇顾左言他,“我去看看敏敏姐姐弄了什么好吃的。”   “龙伶风是谁?”凌天恒淡淡的道。   “小龙女姐姐。”凌天宇脱口而出,一说完立即知道不妥双手掩口惊慌望着凌天恒,闷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凌天恒讥讽的望着他:“怎么,你的小龙女姐姐不是洛绛雪吗,怎么换人了?”   “呵呵,对呀对呀。听到女孩子的名字我就这样的了。”凌天宇憨笑道。   “你又怎么知道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凌天恒继续问。   “我猜的。”凌天宇脸上笑嘻嘻的,可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goodboy,猜对了,那我去问下燕若梦,看她又能否猜出来。”凌天恒嘴角一扬,作势要进屋了。   凌天宇一急,拉着他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   “她不认识的。”   “你又怎么知道?”   “我、我……”凌天宇一下不知怎么说了。   “说。”凌天恒沉声道。   “我说什么?”凌天宇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你!”凌天恒一下给他堵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事。”   “我怎么知道。”   “那好,我去问燕若梦,她一定知道的。”凌天恒转身又要进屋了。   “不能去。”凌天宇用力地拉着他。   “那你说呀。”   “我答应过小龙女姐姐,不可以说的。”凌天宇装作委屈的道。   凌天恒反手提起他,大吼道:“说不说。”   凌天宇用力掐着手,挤出了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道:“你欺负我。”   凌天恒丝毫不心软,冷笑道:“那你要不要找个姐姐帮你出头。”   凌天宇惊讶的望着他,不知这个哥哥为何突然要这样对他。   凌天恒将他轻轻放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全是我的错。”   “啊?!”   凌天恒垂头道:“所以当年她才会离开我。”   “呃。”凌天宇听得一头雾水,“哥,你怎么了?”   “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是我记不起是什么事了。”凌天恒难过地把头磕在墙上。   “你?”凌天宇越听越糊涂了。   “告诉我,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你和小龙女姐姐什么也没有。”凌天宇跺着脚道,他虽然不知为何凌天恒突然会提到这个名字的,但一定要说清楚才行,要不然他胡思乱想来又不知弄出什么大头佛来。   凌天恒蹲下身,与凌天宇平头,望着他,悠悠的道:“那为什么小梦会离开我?”   “啊?你记起来了。”凌天宇看到他眼中的自责,脱口道。   “是。”凌天恒低头道,“她一定很恨我的,对吗?宇,你说我要怎么做,她才能原谅我。”   凌天宇看着他,想起当年那个女子眼中的忧伤,明明爱人就在身边,可他的心里却没有她。那种痛,又有谁会明白。   “我是不是错得很厉害?”凌天恒低声道。   “当然。那你以后就要好好补偿她了。”凌天宇暗想她终于守得云开了,自己也了却一件心愿。   “恩,我会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事。我、我不想再做错了。”凌天恒哽声道。   “你不是已经记起了吗?”凌天宇愕然。   “不太记得了。”凌天恒含糊地躲开他的目光。   凌天宇低头暗想,既然他们已再次相遇,那么还要不要告诉他当年的事。突然,他一手推开凌天恒,令他摔坐下地,跟着叉着腰道:“好呀,你在套我的话。”   “没、没呀。哪有?”凌天恒极力否认。   “你演的戏好烂。”凌天宇翻着白眼,差点上当了。   “那你说不说?”凌天恒见被识穿了,干脆也直接摊牌了。   “我答应过小龙女姐姐的。”凌天宇才不肯说呢,想了想却托着下巴奇道,“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的,当年她们给你下的封印是一千年的,还没到时候解的。谁给你解的?”   “封印?!”凌天恒脸色一变,大声道,“凭什么封印我的记忆。”   “你自愿的。”凌天宇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凌天恒急问,依他的性格就算是逃离,也不会选择这种忘记的方式。   凌天宇没好气的道:“问你自己,问我干吗。”他还是不肯说。   凌天恒点了点头狠狠的道:“那好,我去问她,同她说。”他一转身又要进屋了。   (ps:前排免费提供板凳。。。自备零食。。。10。1。10。1) 第四十五章 问情(上) 01   !节日快乐!   无论是谁心里面有疑问而得不到解答,都会觉得不好受。何况这件事对凌天恒又是多么的重要,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弄清楚。他见凌天宇不肯透露半句,一发狠,就想去问另一个“知情人”了。   “不可以的。”凌天宇又惊又慌又怕,急忙抱着他双腿,脱口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你问不出什么来的。”   “为什么不知道,难道她也选择封印了?”凌天恒心中一痛。   “对她来说,那些事还没发生,又怎么会知道。”凌天宇神色一黯,欲言又止。   “什么没发生?你说清楚点。”凌天恒抓着他的手摇晃着他。   凌天宇无力的道:“那是以后的事。”   凌天恒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道:“什么以后?”   凌天宇轻声道:“就是以后,她的以后。”   凌天恒不禁愣着了,以后?怎么会是以后的。   “就是说她的未来不会按正常轨道而行,会出现变数,有可能会回到从前,明白了吗?”凌天宇叹道。   “怎么会这样?”凌天恒还是不太懂。   凌天宇低声道:“我怎么知道。”就连他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他都还没有弄明白,何况别人。   凌天恒柔声道:“那她会在什么时候去?”他俯下身双手按着凌天宇幼小的肩上,凝视着他。   “不知道。”凌天宇望着地下,不敢看他。   凌天恒吼道:“什么时候了,还不肯说。”   凌天宇满肚委屈,也大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又没告诉过我。”   凌天恒怀疑的望着他,道:“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不告诉你?”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相信,何况是他,他以为凌天宇是不肯说。   凌天宇一把打开他的手,气道:“这么重要的事当初你为何不问她?”   凌天恒一呆,喃喃的道:“是呀,为什么不问?”可是就算是他问了,现在也不记得了。前些天,他喝了雪鹰调的酒,脑中就出现了一些景象,不过不是丝丝,而是他准备进屋去问的那个人。她穿的是古装,身边还有别的一些人,大家在说话,他听不清楚,一切都很模糊。雪鹰说那酒叫做“问情”,可以看到心底最深的记忆和留恋。他以为那是她的前世,但万万想不到却是她的未来。他现在很混乱,一切来得太突然。   凌天宇轻轻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既然你已想起,那就好好待她,别再让她伤心了。”他不知道凌天恒究竟想起了什么,知道了多少。但他却记得当初见到她时,她眼里的哀思,憔悴的样子,令人看到是多么的心疼。所有人都看出她对他的与众不同,她眸底里的深情,偏偏他却视若无睹。   凌天恒呆呆的望着他,眼前却是两张面孔交错出现,一个是丝丝,一个却是她。   凌天宇一脸担忧的道:“也不知她能否回来,真怕会发生意外。”突然他眼前一亮,紧握凌天恒的手道:“哥,我明白了。”   凌天恒手里吃痛,低头望着他,道:“明白什么?”   “你能忆起以前的事,也就是说要你改写命运。一定是这样的了。”凌天宇肯定的道,“哥,从今日开始起,你不要离开她,这样她就不会走了。”他就不信在他们的“盯梢”下,她还跑得掉。   “不可能的。”凌天恒道:“别忘记还有丝丝。”乱,现在他的心很乱。过去、未来、现在交织在一块,究竟哪个才是真的?究竟他还遗忘了什么?真该死,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封印记忆?难道就非得忘记不可?   凌天宇柔声道:“丝丝姐姐是不会怪你的,当初她封印了你的记忆,就是想让你重新开始。”他记起那个女子就是这样对他的说。他那时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一直以为她会回来的,可是一年年过去,始终没等到她。直到她的出现,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丝丝的影子,曾经几度认为她就是她。可是最后他才发现她是一个新的开始。从那之后他才明白,人不应活在回忆中,而是要活在当下。   凌天恒黯然道:“但是我已经记起。”他无法将发生过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   凌天宇用手指戳着他,理直气壮的道:“那又怎么样。要知道现在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燕若梦,不是丝丝。”在他的记忆中,丝丝温宛可人,疼他亲他,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离世,他记不起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了,但丝丝却给了他一种感觉,就像那个抱他哄他的母亲。然而岁月的流逝,丝丝给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并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她的存在,他敬她爱她。而燕若梦,对他又打又骂,看上去又凶又恶,而且还冷漠傲慢,言语刻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离人三步之外。但他却喜欢这样的她,他本是经历了世情的人,外表虽稚嫩,可内心已布满沧桑,在她面前他不用刻意扮作小孩,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她会说自己年少老成,尽管他已经很老很老。他们可以像玩伴般的打闹,也能如朋友般的谈心,高兴时可以像小孩般对她耍娇,正经时他还可以板起脸来如长者般教导她。虽然现在的她对他少了那一抹的亲近,但是他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   凌天恒抱着头蹲了下来,低声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出现的,也不应该再去认识其他人。”   “但是她不是其他人。”凌天宇生气地捶了他一拳,他想起那个黑夜里的娇小身影,静静的坐在屋顶上,是那么的孤单、无助。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退缩过,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却如此懦弱。   “我不可以将她当成丝丝的替身,这对她不公平。但我也不可以当丝丝没存在过,她为我付出了很多。”凌天恒嗄声道。   凌天宇实在忍不住了,他嚷道:“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她为了找你力尽万难,生死不明。”他想起她的无助,想起她的隐忍,她的苦从来不会对别人说,她的泪只会往心里流。   (温馨提示:前排免费提供座位。。。。。。下集敬请关注10。1。20。20)   (ps:所涉及内容详见天师二,如果有的话。。。。。。) 第四十六章 问情(下) 01   “正因为这样,我更应该离她远远的。”凌天恒道,“如果因为我才会发生那些事,那只要我离开,她就不会经历那些。”   “你以为这样就不会发生了吗?”凌天宇大声道。   凌天恒低头不语。   “那你是不是打算置之不理。”凌天宇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凌天恒一甩手,恼道:“那你究竟想我怎么样?”既然当初将他的记忆封印,为何现在却要告诉他这些。   凌天宇瞧着他,道:“你对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感觉?凌天恒有点茫然。这些年来,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曾经他伤心过,失意过,但慢慢的他学会了接受,学会了看开。再后来他封锁自己的情感,因为他知道别人始终有一天要离开你的,他不可以留情,这样他就不会难受。他放-荡不羁,笑傲江湖,做一个红尘看客。至于那些曾经的记忆,他仅仅是一种认知,他只是觉得他负了她们,只是觉得有责任要补偿她们。爱?有吗?他并不知道。至少现在他并不认为那是爱。   “没。”凌天恒淡淡的道,可是心中却一阵剧痛,理智告诉他不应有情,否则将来对大家都不好。但是他封锁多年的情感已经打开,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一笑而过。   “你有没搞错。”凌天宇恼了,将他用力一推撞上了门框。   凌天恒轻声道:“你有没想过,将来丝丝回来的时候,你让她们情何以堪。”   凌天宇大声道:“别等到失去了你再来可惜。你已经错过一次了。珍惜眼前,你懂不懂?”他用手指戳着凌天恒。   凌天恒有气无力的道:“别忘记我们是不可以对人有情的。”他并非无情之人,而是不能够有,他现在只能死死抓着这点提醒自己。他是僵尸,可以活个千年万年,但别人仅仅是人,仅仅只有百年寿命。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很残忍。”凌天宇冷冷的望着他。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凌天恒硬起心肠把头一甩。   “看来那么多年的封印把你封傻了。事事权衡,瞻前顾后。你有问过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凌天宇用手拍打着他,道,“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凌天恒紧抿嘴唇不答话。   “你们吵什么?”燕若梦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神色微微有点不太自然。这两人越说越大声,还屡次提到自己,本应回避的,可眼看着他们越说越僵,而且还动起手来,不得出来不阻止了。她又道:“两个加起都上万岁了,打打闹闹就不怕人家笑话?”他们经常拿此来说笑,可现在说出来她自己却笑不起来了。   “气死我了。”凌天宇一跺脚转身就跑。   “天宇,你去哪?”燕若梦连忙叫道。   可凌天宇头也不回,往前直冲,他跑得很快,也没看路,以至于被绊倒,他手一按地面,弹了起来,继续向外跑。   “喂,叫着他。”燕若梦叫不住凌天宇,便要凌天恒去拦着,可是喊了两句,对方却没有反应,一低头,只见凌天恒抱着头坐在地下。   “喂,你怎么了?别又发作了。”燕若梦推了推他。   凌天恒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她。   “还好,没变。”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燕若梦才松了一口气,道,“他走了出去。”   “别走。”凌天恒猛地一反手抓着了她的手,脑海中闪过一幕画面,一个女子的背影,为什么他会那么难受?   燕若梦一惊,条件反射性般想缩回手,可却给对方紧紧拽着。   凌天恒盯着她道:“别走。”此时他已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他却又想到刚才凌天宇说的话,心中又是一惊。   燕若梦柔声道:“我没走,是天宇。”这家伙情绪不太稳定,她不得不先稳着他。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走出去。”   燕若梦瞅着他,试探着问:“你们吵架了吗?”   凌天恒一怔:“你听到了。”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是你们说得大声。”   “你都知道了。”凌天恒瞅着她,有点紧张,有点担心,他不知道她听到多少,也不知道她知道那些事后会怎样。   “是呀,全世界都知道了,天宇让你骂了出去。”燕若梦白了他一眼,其实她也没留心听,但隐隐感到应该与自己有关。   凌天恒暗暗松了口气。   “那你呢,你还小吗,坐在地上,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别人说我推倒你,说我以大欺小。”这时燕若梦的手还给凌天恒抓着。   “啊?!”凌天恒赶紧站起来。   燕若梦瞧着他,温言道:“还气不气,不气去叫天宇回来。”   但凌天恒似乎并不想理凌天宇,话锋一转却道:“你怎么出来了?”   燕若梦又白了他一眼,暗想他真是气晕了头脑。   凌天恒接收到她的目光里的意思,显得有点窘了,连忙道:“我,我是说外面风大,又冷。怕你身体受不住……”   燕若梦嗔了他一眼道:“我没这么弱。”真是服了他,亏他说得出来。   凌天恒望着她,突然有个冲动,想紧紧地抱着她。可最后还是忍着了。手举在半空,嘴里却道:“我扶你进去吧。”   燕若梦正要说不用。可凌天恒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紧搂着她的纤腰。   “你……”她的脸“唰”地一下子就红了,头一低眸一垂,抬手想推开她。   然而凌天恒却不由分说,握着她的手,拥着她进去。   “行了,进来了,你应该去找天宇了。”燕若梦撇过头,不敢看他。   “他有脚自己会回来的。”一提起凌天宇,凌天恒还是有点恼。   “他还小。”燕若梦转头望着他。   “他不小了,几千岁的人了。”凌天恒一甩手狠声道。   “别忘记,他年龄虽大,依然还是小孩模样。”燕若梦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他功夫好得很,机甲战士也打不过他。”凌天恒气道。   “那我去找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从我屋里跑出去的。”燕若梦劝不了他,转身就走。   (温馨提示:自备防弹衣、盔甲、头盔、眼镜、护心镜等防护装备,如有误伤恕不负责) 第四十七章 忘不了(求收藏) 02   “别去。”凌天恒一伸手拽着她的手臂。   “你不愿去,就别拦着我。”燕若梦气道。   “我去。”凌天恒怮不过她,只得答应了。冷静下来,他也生怕凌天宇这么跑出去会惹上什么祸端来。上回说了他几句,他跑了出去,结果他跑去赌场闹事,幸亏那儿的老板认识他,这才罢休,要不然不打他一顿才怪。那今天……他不敢往下想去。   “好好与他说,别凶他了。”燕若梦叮嘱着。   “嗯。”   燕若梦看着他走出去,手不由自主按着腰,想起那次他的强抱,尽管是戏弄,但是他的不羁,他的轻狂却在自己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旖,她不由得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用这样依依不舍吧,一会不就回来啦。”罗敏昕不知从哪走出来在她身后取笑道。   “我是在这迎宾。几天没生意了,不知是不是你们吓跑客人了。”燕若梦狠狠的道,“看来我要对你们严厉点才行。要不然都飞起来了。”   “得了,别装了,演给谁看。”罗敏昕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脸,“去照照镜子吧。”   “你给我抹了什么。”燕若梦赶紧抚着脸,一脸戒备的望着她。   “胭脂。”罗敏昕坏笑道。   “啊!干吗给我抹这个?”燕若梦搓着脸道。   “还用得着我抹吗?你自己就抹了不少。”罗敏昕白了她一眼。   燕若梦这才知道被她耍了,扬手就要打她:“好呀,玩我。”   “是你自己反应迟钝。”罗敏昕闪身躲开笑道。   “那就看看谁迟钝。”燕若梦说着就追着她来打。   昏暗的灯光,杂乱的人声,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味道,女人浓烈的香水味,还有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嗅着只让人觉得反胃。可是仍然有很多男男女女不断地涌进来,然后抱着、跳着、吻着。欢呼声、娇-喘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几下呼喝声、砰撞声,桌椅横七竖八倒在地下,没有人有空去扶一把。“好,继续。”旁人只会拍着手喝声彩,然后继续喝,继续跳,继续狂欢。无论多么文明、规矩的城市,总有那么一处该管制却又管理不了的地方。   周郅斌喝得满面通红,他打着酒咯,一手扯掉领带,一手拍着桌子大喊:“酒,快点。”往日的绅士,到了这种地方,是不是也该“入乡随俗”。   “先生,你喝了很多了。”服务生赶紧过来,顾客就是上帝,何况是一个如此穿着的“上帝”。   “你以为我没钱给你吗?拿着。”周郅斌从怀里掏出一打钞票,数也不数就甩在服务生身上。   “那好吧,你等着。”有钱就行了,服务生才不管他要喝多少,弯身捡起钞票,顺手塞了几张进怀里。   桌上摆满了空酒瓶,那服务生扛着一打啤酒放到桌上,把空酒瓶拿走。“先生,你的酒来了,慢慢喝。”他笑着走开,他巴不得对方一口气将那打酒喝个清光,不,就算是倒也没关系,只要他需要,只要他有钱。他走回到岗位,双眼就往周郅斌身上盯去,生怕他一有需要自己会赶不及,而让同事抢了先。   周郅斌抓起一个酒瓶,杯也不用了,对着瓶口就喝。有钱真是好,连瓶盖也不用自己来开。酒入愁肠,几下就喝了个见底,他又伸手要拿下一瓶。一只手却拦了下来。   “你喝了很多了。”一个冷漠的男声响起。   周郅斌头也不抬,手一转去拿另一瓶。   他的手却给按着了。   “走开。”周郅斌反手一拍,想打开那只讨厌的手。谁知却给对方抓着。   “不要喝了。”   周郅斌大喝道:“滚。”   对方讥笑道:“哼,没用的家伙,一个女人就将你弄成这样。”   周郅斌吼道:“你说什么?”被人说中了心事,他拨然大怒。   那人冷笑道:“有种就向那个女人凶去,对我嚷什么。”   让人如此嘲笑,周郅斌十分恼怒,狠狠的望过去。只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结,嘴边泛着冷笑。朦胧的双眼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他打了个酒咯,道:“想喝就坐下,要不就走开。”说完不再理他,继续喝。   “波士要见你。”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涛。他望着周郅斌,有点厌恶,有点不耐烦。   “什么不死不生的?不见。”周郅斌什么人也不想见,他只想麻醉自己。   “你不见也得见。”江涛说着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放开我。”周郅斌挣扎着,可怎么也甩不开对方。   “喂,你干什么?放开他。”之前那个服务生还以为是来了个酒友,谁知却是个破坏他好事的人,还不赶紧冲过来阻止。   醉了酒的人,要么是烂成一摊泥不会动,要么就是力大无穷。周郅斌当然是属于后者,江涛提着他,可是并不容易,却见来了个不识趣的,那不是扯起了他把火。阴鹫的目光冷冷的移过去,那服务生只觉得像是掉进了个冰窖里,浑身冻得动不了,但是他还是颤抖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喊道:“你……你想做什么?”   “滚——”   刚才周郅斌那声怒吼也只不过是冲着江涛一人,最多也就只是旁边几人听到,但却不当一回事。可如今,江涛重复着这一声,却震得全场所有人都呆着了。“砰——”灯不再闪,人不再动,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只有那一声却在不断的回荡在众人耳里。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一声“啊——”的尖叫,杂乱的脚步,叫喊的人声,昏暗中不知有多少人跌倒,有多少人受伤,奔跑、砰撞,如同末日到来的慌乱。   “波士,他来了。”江涛将周郅斌扔在地下,恭恭敬敬的对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禀报。   周郅斌人虽然不清醒,但是本能仍在。刚才让人紧紧抓着动弹不得,可一旦将他放开,那可是要“报仇”的。他人倒在地上,感觉到对方就在自己旁边,手掌一切,不偏不移正好打中江涛膝盖。江涛吃痛,屈了屈脚,周郅斌跟着反掌切向他小腿内侧,这一下,江涛再也站不稳了,身体向前倾,差点没跪下。周郅斌一个翻身就跃了起来,一招小擒拿手揪着了江涛的双臂使劲往后一拗,跟着膝盖一顶将他按在地下,然后抡起拳头就打。   江涛哪曾想得到一直只会乱踢乱挣没有大动作的人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一个不慎就给他按倒在地,挨上几拳,脸上马上就又青又肿。可他也不是等闲之辈,看准机会,一下就抓着对方的拳头,一使劲借势就站了起来,并将对方按在地上。   江一山一见,马上制止,道:“不可伤他。”   “是。”江涛连忙收力,但却紧紧抓着周郅斌,免得他故技重施。   “放开我。放开我。”周郅斌挣扎着大声嚷道。   江一山皱着眉头道:“怎么那么大的酒味?”   江涛连忙答道:“回波士的话,属下是在酒吧找着他的,他已经喝了几打啤酒了。”   “等他酒醒了再带他过来。”江一山扬手在面前挥了几下,“喝酒少量强身,多则伤身。哎,年轻人可不能没有节制。”   “是。”江涛应道,正要带周郅斌下去。可是刚才的大动作,让周郅斌反了胃,嘴一张,里面的酸液吐了出来,喷在江涛的身上。   “你……”江涛双眼冒火,想甩开对方,但又怕他还手,又不敢打他,波士还在一旁看着,他最不喜欢就是看到下属间有肢体冲突,他觉得那是野蛮人的行为。江涛只好把周郅斌扳过去,让他吐完。当他抬起头时,江一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看着一地的污秽,还有身上湿乎乎的恶心东西,那酸臭的味道直往鼻里钻,他差点也要跟吐出来。好不容易强忍着怒火拖着昏睡过去的周郅斌到一边清洗去……   “咯、咯、咯……”   燕若梦在厅里不停地来回走着,焦躁不安的情绪越发厉害。这些年来,她学会了如何克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现在不管是调整呼吸,还是默念心咒,都不管用了。双眉打结,望着地下,可是却仍然踢到障碍物,也不知她究竟往哪看的。   都快一个小时了,凌天恒和凌天宇还没回来,真不知他们跑到哪去了。以他们的速度估计也能绕着小岛跑上两圈了。还有博物馆那边的众人,不知事情办成怎样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她也不敢贸然去电询问,万一影响到他们……哎,真是不敢想下去。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们出事了。   罗敏昕捧着个碗走了过来,道:“别转了,吃些东西吧。”   燕若梦吸了一下鼻子,苦着脸,道:“又是人参炖鸡。”   罗敏昕道:“不喜欢,那你就喝阿胶蒸白鸽吧。”   “算了。”燕若梦闭着眼,皱着鼻子喝了下去。   “喂,拜托这是补药,又不是毒药。用得着这样吗?”罗敏昕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   (ps:排版太乱了。。。。。。) 第四十八章 三破日(上)求收藏 03   燕若梦瞪了她一眼,舔了舔嘴唇道:“要不你试试天天都喝,包你以后再也不会嫌它补了。”   这几天,不到两小时,她就非得喝上这么一碗大补汤。以前听说过有人将人参当饭吃,她还不信,觉得那太夸张,也太离谱了,再有钱也不可能顿顿啃人参,除非是草根当人参。可如今,她是人参当粥喝了。幸亏现在天气还有点凉,要不然换作是夏天,她还不流鼻血。   正说着,忽然听到半空中,一声鸣叫,一只大鸟掉了下来,倒在门外化作人形。   “凌大哥——”一把隐泣的声音响起。   “灵鹫!”燕若梦赶紧冲出去扶着她,“你怎么受伤了。”   “快,去救他们。”灵鹫搭着她的手想推开她。   “先给你治伤。”燕若梦看到她肩上插着一支箭,已穿透过去,露出一个尖尖的箭头。   “别管我。”灵鹫还想推开她。   “敏敏,快去拿药箱来。”燕若梦扶着她向沙发走去。   “来了。”罗敏昕提着药箱走了过来,低呼了声,“什么年代了,还有箭的。”   但燕若梦却看出,那只是幻化出来的,并非它本身,但还是要按形态将其取出。她用剪刀将箭头剪掉,对罗敏昕道:“按着她。”又对灵鹫道:“忍着。”她抓着露出的箭身,往外用力一拔,一股血箭射了出来。   灵鹫紧抿着嘴,也不吭声,手指快速点向伤口附近,止住血往外涌。燕若梦赶紧将药粉洒在上面,并用纱布帮她包好,又喂她服了一颗药丸。   “咦。”罗敏昕看着那支箭变成了棉丝,不由得呆了,低呼道,“不是吧。”   灵鹫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一会她转动了一下手臂,已可以活动了,只是不太灵活。那支箭射的位置正好是锁骨,要是换作别人,那条手臂就残废了,幸亏是她,两千年的修行可不是白费的。但是那又不是普通的箭,伤口上的蚀心之痛使得她眉心打结。可是好强的她,却是一声不吭。   “怎么样了?”燕若梦看着她,脸色苍白,却无法减轻她的痛楚。   “小意思。”灵鹫淡淡的道,比起以前被猎妖师追杀,受的伤轻得多了。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燕若梦见她受伤,心知不妙。   灵鹫于是便说出她的所见。   原来灵鹫尾随着众人去到博物馆,她见众人进去了,便在外面侯着,随意打量着四周。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薄雾,再看博物馆上空,聚集着一片片黑色的乌云,细细一看,竟然呈“卍”字形。这可不得了啦,她赶紧用心语联系雪鹰,可试了好几次都没反应。心语是一门法术,可以使两个人不需要面对面而交流,就像打电话那样,不同的是心语并不是用嘴来传达的,而是用心,准确点来说是思想,念头。联系不上雪鹰,灵鹫便飞到博物馆门前,只见整座博物馆外围泛着浅蓝色的水纹。她随手扔了一块石头过去,石头是穿了过去,可贼吧也听不到碰到障碍物的声音。她心知不妙,不敢贸然进去,就想着回来找人想办法救人了。可一转身却见到一个红衣女子。这个女子冷冷看着她道:“怎么不进去?”   灵鹫望着她,一时看不出她的身份,但知道来者不善,说不定这些就是她弄的,暗暗的戒备着。要是换作往日有人这么对她说话,她肯定会大打出手的。但此时她却分外冷静。她挑了挑眉道:“不进又怎么样?”   那个女子冷冷的道:“那我就送你进去。”   灵鹫盯着她,忽地耸耸肩道:“进就进,催什么催。”她慢慢转身,真的往博物馆走去。她暗中使了个法,那个往里走的只是她用羽毛幻化出来的替身,而真正的她则隐身走到了红衣女子的身后,准备出其不意对她袭击。正要出手,眼前的女子竟然凭空消失了。她吃了一惊,暗叫不妙,身后一声冷笑:“雕虫小技。”   灵鹫一听,大怒马上亮出了羽扇,并反手一拨。往日她施展这一招,从未落空过,可是当她一转身时,不禁愕然,那女子竟然不见了。灵鹫不由得纳闷起来,不会是将她吹走了吧,但怎么没听到有什么声息的。   “在这呢。”   灵鹫迅速转身,并发出一击。   那个女子的身法很快,灵鹫招招落空。   “千年的小妖,也就这点本事?”那女子边打边讥笑起来。   灵鹫越打越心寒,她也看出来了,对方的步法精妙,而且闪避间还化去了自己的力度,就算自己再快再狠也沾不到她的衣裳伤不了她,到最后自己肯定会力竭任由对方宰割。不由得惊问:“你究竟是谁?”   “红袖。”女子面无表情的道。   “红袖?我们有仇?”灵鹫脑里快速的运转,她怎么也想不出有这么一号人物。   “没。”红袖淡淡的道。   “那你干吗要和我过不去?”灵鹫又急又躁。   “我的任务就是要你进去,要不就是你死。”红袖开始还招了。   灵鹫这才明白对方是不要让自己回去报信,她冷笑道:“原来你是怕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红袖滞了一下。   “燕若梦。”   “哼,她来了就得死。”   “那你让我回去喊她来呀。”灵鹫懂得用激将法了。   “你不回去她也会来。”   “那就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了。”灵鹫虚晃一招,摇身一变化作大雕展翅飞去。   “你早就应该这样的了。”红袖把手摊开,现出一把弓,手指搭在弓弦上,往空中一放,一支利箭破空射出直追远去的大雕。   雕飞得很快也很高,可是竟然摆脱不了后面飞来的箭。箭射出的力度很强,穿透了她的翅膀。不知那红袖是否太过自负,她并没发出第二支箭。就这样灵鹫带着箭飞了回来。   “红袖?她是人还是妖。”燕若梦也没听过这样的人。   “我觉得她不是妖,但绝对不是人。”灵鹫肯定的道,“她身上没有妖气。”   燕若梦道:“是不是僵尸?”僵尸身法之快,如幻影般,要不然以灵鹫的身法之快不可能追不上的,连她自己施展的步法也躲不开。   “不太像。”灵鹫迟疑了一下,但她也不敢肯定。忽地她想起她回来的目的,左右看了看,便道:“凌大哥呢,他怎么不在?”要知道她回来也一盏茶的时候了,却不见凌天恒出现,别不会是出去了吧。   “天宇跑了出去,我让他去找他了。”燕若梦淡淡的道。   “什么?天宇怎么跑出去的?”灵鹫大吃一惊,疑惑的望着燕若梦,不会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吧,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燕若梦没答她,对罗敏昕道:“敏敏,去叫辆车。”   “嗯。”罗敏昕应了声,走了出去。   “你自己去?”灵鹫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燕若梦。   “你看这儿还有别的人吗?”燕若梦没理她,自顾自的准备东西。   灵鹫望着燕若梦,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她看着她认认真真检查着每一样法器,然后一样一样放进道具箱中。她的手小巧却不精致,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器具放在她掌中,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她看着燕若梦把要用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合上箱子,她看到她提起来似乎有点吃力。粗略计算,这箱子的重量也有她一半重了。终于她忍不住道:“你的伤……”   “好了。”燕若梦不想多说,她穿上大衣,提起道具箱,正要走,眼眉一瞥,瞧到了桌上的日历,不由得一怔,脸色变了变,叫道:“敏敏,今天翻日历了没?”   “翻了。”罗敏昕刚走进来,她瞄了一眼一旁的电子钟道,“怎么了?三破日?什么节日?”她看到日历上用红笔划了几个圈,旁边写着几个大字。   “三破日?”灵鹫也走了过来,脸色也变了。   燕若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是劫数难逃了。   “怎么了?”罗敏昕有点不解。   灵鹫紧抿着嘴唇,转身就要走。   燕若梦喊道:“站着,你去哪?”   灵鹫大声道:“我去救他们。”   燕若梦喝道:“不准去,回来。”   灵鹫一个转身,睨着她,怒道:“既然你不去,还不让我去吗?”   “谁说我不去的?”燕若梦挑了挑眉。   “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灵鹫气道,“燕若梦,我是很憎恨你,讨厌你,想你死,但并不想你白白去送死。”   “幸亏你是只雕,不是乌鸦,要不然我割了你嘴巴下来。”燕若梦嘴角一掀似怒非怒的道。   “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灵鹫指着她大骂道。   “这儿没狗,只有一只小麻雀吱吱喳喳在乱叫。”燕若梦哂道。   “你……”灵鹫怒了,冲了过来。   “你们别吵啦。”罗敏昕赶紧站在两人中间劝道,“梦,究竟怎么回事?”她看出事情挺严重的。   (ps:藏好,免得被流弹所伤,恕不负责) 第四十九章 三破日(下)求收藏 04   “她想去送死,还不拦着她。”灵鹫指着燕若梦道。   燕若梦扬了扬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一人少一句吧。”罗敏昕按着灵鹫,转头对燕若梦,道,“梦,别闹了。”   “她要在三破日出去,不是找死又是什么?”灵鹫嚷道。   “三破日,好像在哪听过。”罗敏昕沉吟了一下道,“是不是百鬼夜行?”她记起来了,曾在电影里看到过。   “你看电影看得太多了。”燕若梦瞧向另一边淡淡的道。   “哪有像电影里的这么简单。”灵鹫抱着手翻了翻白眼。   “那又是什么?说呀。”罗敏昕急了,望着这两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性子。   燕若梦低头看着日历,手指在上面那三个字上划过,字是墨油笔写的,擦不掉。很多东西无论有没有记载,都是注定的,改不了。她暗叹一声,缓缓的道:“传说远古时期人间的天师为了劝化邪灵走上正道,于是就与邪灵立下盟约。三破日当天让邪灵在人间任意行走,感受人世间的美好,去恶扬善。人间的天师不得对其行为进行干涉。这天又叫天师的忌日,三破就是指法器、符和咒语失去了效力。这天邪灵聚集,修为猛增,一旦为恶无人可降。”她是听卫小杰说的,二十年前那次恶战,就是三破日引起的。   “什么?”罗敏昕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这么严重的。这么说,那些人拿着法器道具去收玲珑宝塔岂非是凶多吉少。她望着燕若梦不由得担心起来。   燕若梦眼中寒光一闪,指力穿透纸张,日历上“三破日”这三个字一下给划破,再也看不清,她狠声道:“可是驱魔龙族从来不是人间的天师。”   罗敏昕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你有没想过,这可能是专为你设的一个局。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就在今天。”恃才傲物,她们都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更何况是恶灵。她都不知道出了这个门,会有多少利箭在等着她。   “兵来将挡。”燕若梦一仰头傲然的道。   “你傻了,明知是个坑还要去踩。”灵鹫瞪着她一脸的不可至信。   燕若梦瞥了她一眼没答话。   “有几成把握。”罗敏昕道。   “不得不去。”燕若梦淡淡的道,她不可能置那些人于不顾。   “我去找凌大哥。”灵鹫转身就要走了。   “站着,不准去。”燕若梦喝道,“现在敌人就是要逐个击破,你这样出去不是正中他们下怀。我可不想到时还要四处去找你。”她想到凌天宇跑出去那么久了,凌天恒还没带他回来,极有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我……”灵鹫也觉她说的有理,那么她们就应该一起去救人,虽然不太想同她一块,但她不能置雪鹰于不顾。   “等,你在这等他们。”燕若梦盯着她嘱咐道。   “什么?”灵鹫瞪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同去,反而要在这儿等人。燕若梦没有答她,但是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不容她有异议。“哼。”灵鹫气呼呼的抱着手坐下沙发,你算老几,我干吗要听你的。她正想着要如何去救人。   燕若梦走到神位前,迟疑了一下,拈起三支香,点燃。她望着那画像,举香至头顶,郑重的道:“龙神,我以驱魔龙族第五十七代传人的身份命令你,同我去救人。”说完,将香插进香炉中。   烟冉冉升起,先是直而向上,跟着就扭曲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起卷起,往画中扑去。   突然,画像中的飞龙眼睛一睁,射出一道金龙,将燕若梦裹了起来。金光散去,再一看,她身上已穿上了战衣,与平时不同的是,战衣镶着金边。   燕若梦转身就走,罗敏昕早已提起那个红色的道具箱在外面等着,娇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灵鹫怔怔的望着神位供奉的那幅画出了神,片刻,她跺了跺脚,也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天是工作日,所以行人特别的少,店前没有人驻足,总是匆匆而过,他们是不是也有不祥之感。   闰年,闰月,闰日,一年多了一天,一个月也多了一天。领月薪的工资也不见会长,却要多干一天的活。领日薪的也不见得会笑呵呵,给他出粮的老板发觉生意并没有增多,哪会给他好脸色。那么多了这一天,又有何好处。   不知是不是巧合,历史上大多数会发生不好事件那年好像都会多出一天。而一些命运坎坷的女子往往却会出生在这一个月,因为这一个月比别的月份要少,是缺。   冥冥之中,比普遍、平常要突出的,不管是什么,好像都是另类。   燕若梦看着博物馆外那道淡蓝色的力场,随手扔了张符过去。符纸随风飘落在地,一点效应也没有。   罗敏昕一怔:“这……”   燕若梦看也不看,淡淡的道:“也好,省了。”她抬眼打量着四周。   此时已接近黄昏,但这儿已十分阴暗。天上乌云密布,身边冷风嗖嗖,四下无人,隐隐却传来一声声怒啸,显得格外的可怕。   燕若梦看了一会,便道:“那边是值班室,你去那等我吧。”   “嗯。”罗敏昕将道具箱交给她,叮嘱道,“小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让她分心。   燕若梦提起道具箱正要进去,远远的一把声音喊了过来——“等等。”一个人冲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凌天恒。   燕若梦急忙迎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天宇回去了吗?”   凌天恒脸色一黯,道:“还没找到,我去了他经常去的地方也找不着,他可能躲起来了。”不知为何,他心里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燕若梦皱了皱眉,不敢往下想去。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巧合,好像刻意安排似的,但是怎么看也不觉得有人为的痕迹。难道真的是天意?她不相信。   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他们就几个人,又如何应付得了。现在只能将凌天宇暂时放到一边,希望他发完脾气后会自己回家。   凌天恒望着燕若梦,眼中又是疼惜,又是责备,他故意板起脸来,道:“要不是灵鹫找着我,都不知道你独自来了这儿,你又不想想自己的情况,不怕别人担心吗?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的。”   燕若梦往他身后望去,灵鹫抱着手咂着嘴,故意不看她,她努了努嘴,道:“我人已经来了,难不成你还要赶我回去。”   “你呀……”凌天恒瞪着她,还真犯难了,只好望向灵鹫。   灵鹫接收到凌天恒这目光,不禁委屈起来道:“我劝过她了,是她听不进去。”   燕若梦把头一甩,懒得答话。   凌天恒嗔了她一眼,实在拿她没办法。   就在此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罗敏昕接道:“喂……等等……梦,是小杰。”她将手机递给燕若梦。   “什么事……嗯,知道了,我已经到了……放心,没事的……”燕若梦挂了电话递回去,望着三人道:“他们出事了。”   原来卫小杰像往日一样,远程指导他们。他看着众人进了大厅,看到那个依然被封着的玲珑宝塔,被他们轻轻松松装进了乾坤袋。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心想:这么快。觉得没意思了,便去打游戏了。闯过了几道关卡,听到音箱里传出胜利的音乐。突然他一个激灵,想到按常康宁的性格,完成了一件事,又是那么快搞掂的,肯定会大嚷大叫,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可怎么好一会了,都没听到他报喜的声音的,赶紧又看回影像。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看到常康宁与众人从门口进入,分开两边围过去,将玲珑宝塔收了进去。接着,做了几个欢呼的动作,就转身出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又从门口进来,继续重复刚才的一幕。细看众人,只觉动作机械,表情僵硬。他气得一拍键盘,骂道:“真是老猫烧须了。”   他看出那不是什么现场发回来的实录,而是有人特意制造出来的动画。看来遇上对手了,不但知道众人的行踪,而且还知道背后还有他的存在,特意预先准备了这个。   卫小杰急忙敲着键盘,刷新画面,虚拟的影像消失了,换上的是雪白的斑点,看来干扰挺大的。他不断的发出呼唤的信号,但却毫无回应。一瞥眼,看到对面的挂历,再看看今天的日期,不由得面色一变。他立即跳下来,跑到另一间房。   这间房布满电子设备,他走到一个仪器前输入指令联系监察的卫星。他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他不需要呼吸的),镇定心神,越是危急越应冷静。现在他需要的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终于电脑接收到信息了,显示器里看到那边的情形了。他连忙联系过去,可是那边却毫无反应。看来那边是接收不到信号了。画面不太清晰,众人围在一起,或坐或站,数了数,发觉少了几个人,知道不妙,于是赶紧打电话去联系燕若梦了。   (ps:下一集更精彩,千万别错过,求收藏,各种求)   (小贴士:三破日,百鬼夜行,电影中常常用到。查了一下某资料,话   道家、佛教、儒家均无三破日一说,而这一天时间也不定,60年或百年一遇,总之说法不一。无奈只好用我自己的理解,物物相克,如果真有某些东西的话,那么这一天就应该存在,至于是什么时候,只能按剧情而定,如果有留心的话会发些我这儿写的是闰年,民间传说凡是有闰什么的都不好,问老人,只有一句不知道或不要问,那么我也只能说,看就行了,不要细推细想同问) 第五十章 怪雾(求收藏) 05   再说常康宁、雪鹰与g01等人,利用职务的便利,一路上无视红绿灯,直闯过去。也不知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赶时间,奇怪的是路上没有车子对他们按喇叭,也没有职务人员追着他们来盘问。总之一切非常的顺利,平时大塞车的公路,此时却是畅通无阻。很快他们就去到了博物馆,仔细检查了上回在这儿外围贴的符咒,见到都完好无缺,才略略放心。   “进吧。”常康宁对众人招了招手。   “慢着。”雪鹰连忙拦着。他一来到这儿就留心四周,他感觉有一种异样的气氛。静,死一样的静。他看着天空,刚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可是越接近这边,天色就越是阴沉,就像要下雨前那样。而博物馆正上空则聚集着一朵乌云,感觉触手可及。   “怕就别跟来。”常康宁嘟着嘴道。   “我先进。”雪鹰道。   “什么?你想领这头功。”常康宁嚷道。   雪鹰解释道:“我怕里面有危险,去探个路。没事的,你们再进去也不迟。”   “吓,你当我是流的。”常康宁不高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雪鹰道。   符伟超看到雪鹰脸上带着忧虑,明白他的心意,便道:“让你一个人进去,我们也不放心。要不这样,我们分两批进,也好有个照应。”   “也行,女的留下,男的进去。”常康宁即时作出决定。   “干吗要我们留下?”季丽峰马上不满了。   “不干吗。你们只需要服从安排。”常康宁点着下巴道。   “你欺人太甚,看不起女人。”季丽峰嚷起来。   这些人平时总为一些小事吵起来,互相不服对方。   “女孩子心细,留意下周围有什么异常的,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雪鹰连忙道。   “就是,给个这么伟大的任务让你们做,也不领情。”常康宁哂道。   季丽峰睨着他,狠声道:“既然是这么伟大,你自己怎么不做?”   符伟超跟着又吩咐道:“老马,小侯,你俩也留下来吧。看着外面,别让闲杂人员闯进来。”   “是。”马铁成点头答应。   既然队长都说话了,那两个女队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四个队员留在外面巡视,其他五个人就进去了。   常康宁提着桃木剑背着个大包当先走在前面,雪鹰走在最后,另外三个队员则居中。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展厅,只见周围的摆设还和当日离开一样,看来博物馆的人真的没有再进过来了。   收妖布被几把桃木剑钉在地上,中间凸起一点,看样子玲珑宝塔还给压在下面。   “有什么事呢,这不,好好的在嘛。”常康宁嘀咕着,怪雪鹰多事。   尽管如此,众人也并没放松警惕。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方法慢慢靠过去,眼看着目标触手可及,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团白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小心。”雪鹰把手一圈,将四人向后一扯,急退。   “哪来的雾?”常康宁愕然道。   “闭起呼吸,别说话。”符伟超急道。   雪鹰把长袍一拂将身边的白雾挥开。与此同时,屠俊毅扔出一颗照明弹,众人左右一看,身边都是厚厚的白雾,再也看不到其他。   “那些古董呢,怎么都没了?”常康宁奇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疑。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不远处响起一把女声:“有没搞错,谁在公共场所抽烟?”   跟着又一把女声响起:“不是烟,是雾。”   声音渐近,随即听到有节奏的脚步声,四个人向这边走来。   雾渐淡。   这边五人对望了一眼,是外面留守的四个队员。   符伟超首先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马铁成回道:“是雪鹰让我们进来的。”   先进来的常康宁等四人一惊,望向雪鹰。   常康宁首先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叫他们的?”语气中带着疑惑,眼神中更是不满。   雪鹰没有出声,盯着这进来的四个人。   侯家晖道:“你们一进去,他就让我们跟着进。”   季丽峰嚷道:“是呀,干吗走得那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边四人疑惑的望着雪鹰。那边的四人慢慢走过来。   突然,雪鹰一步上前,喝道:“站着。”   佘小婵道:“怎么了?”她似乎是给他的声音震了一震。可是他们并没停下来,依旧向前走。雪鹰把手一挥,发出一道阻力。   “雪鹰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后进来的四人愤怒的望着雪鹰,却又无法走过来。   雪鹰冷冷的道:“我并没叫你们进来。”   季丽峰怒道:“那个人不是你,难道是鬼?”耍她吗?让她进来又说没有。   马铁成却沉声道:“雪鹰你是何居心?将我们引进此处。”他的目光冷冽,仿佛已看出雪鹰的企图。   他这么一说,与雪鹰同来的四人也有点怀疑了。要知道雪鹰是走在最后的,以他的速度和他的法术,往回走而不令他们知道是绝对有可能的。一下子,这四个人慢慢退开几步,警惕的望着雪鹰。他们从来就没相信过他,因为他是妖。他们的手紧握着兵器。   常康宁首先就叫嚷起来:“雪鹰,你想做什么?”   季丽峰冷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他们这四人有意无意的移动脚步,向常康宁等四人靠去。   “站着。”屠俊毅突然举枪指着他们。   在枪口下,他们只得停下脚步。   马铁成沉声道:“你要做什么,别忘记我们是一队人,要互相信任。”不仅是他,就连其他队员也不明白屠俊毅此时的所为。   符伟超突然皱了一下眉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屠俊毅冷冷的道:“对队友当然要信任,但是你们真的是我的队友吗?”   季丽峰惊叫道:“你傻啦。快放下枪。”   屠俊毅马上将枪指向她,吓得季丽峰不敢乱动,他冷冷的道:“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说了句什么话?”   季丽峰嘴一扁,道:“什么呀?”   屠俊毅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你说,谁在公共场所抽烟。”   “那,那又怎么样?我对这个一向是挺敏感的。”季丽峰毫不迟疑的接着道。   屠俊毅冷冷的道:“不错,正是如此,你认为这儿充满了烟气,你是不是不该进来。”   “喂,我是担心你们,真是好心着雷劈了。”季丽峰连忙喊冤。   “至于你。”屠俊毅将枪指向马铁成,道,“既然你说我们要互相信任,为何又不相信雪鹰。”他以往很仇视异类,但是现在他的心中一片清明,善与恶,对与错,并非是身份,而是行为。   雪鹰对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马铁成瞥了他一眼道:“他是妖,能信吗?”   “我相信他。”符伟超也拔出配枪指着他们,道,“你们一进来就说是雪鹰让你们进来的。难道你们不记得刚才是他不让大家进来的吗?还有他要害我们有必要让你们进来吗?我们分开不是更好的对付。”   “何方妖孽,竟然在大爷面前卖弄,找死。”听得众人如此分析,常康宁也觉得这几个人不太对劲,马上就举起桃木剑指着他们。   马铁成等四人不再出声。静,九个人站在三个点,互相对峙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浓雾又起,那边四人忽的向后飘去。   “砰砰砰”,屠俊毅一拉扳机射出了几发子弹。   “小心,趴下。”马铁成惊叫道。   浓雾散去,他们看到前面有四个人正要从地上爬起来。   “别动。”屠俊毅用枪指着他们。符伟超和苟东升也分别举起手枪。   这四人愕然的望着他。   “屠俊毅,你干吗,枪口是用来指着自己人的吗?”侯家晖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几分惊慌。   但这边三名队员并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行了,别装了。让我来看看是什么变的。”常康宁拿出那个多功能玄光镜对着他们照。   季丽峰怒道:“照什么照,那么喜欢照,照你自己去。”   “咦,有点料到,修为不低,竟然还没现形。”常康宁调着玄光镜旁边的按钮道。   “别玩了,什么时候了。”佘小婵真是哭笑不得,却又不敢乱动。   “别弄了。”雪鹰按了一下常康宁,用手制止其他三人,道,“他们不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四个人,真的是我们的队友。”   符伟超沉声道:“你确定吗?”   “不会错的。”雪鹰肯定的道,“他们的眼神不同。”他是妖,他的眼力虽比其他人好很多,但是也并没有看到这四个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过,人气和妖气,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这三人才放下枪。   “妈呀,吓死我了,真怕枪走火,我还没娶老婆呢。”侯家晖拍着胸口道。   季丽峰鄙夷道:“真没用,胆子这么小,就别来。”   侯家晖哂道:“就你这个男人婆胆子大。”   季丽峰指着他叫道:“你再说一遍。”   屠俊毅连忙道:“你俩别吵了,要怪就怪我吧。”   “那当然,你还想跑吗?”侯家晖笑着打了他一拳。   (ps:下一集更精彩,不要错过喔,勿忘收藏投票) 第五十一章 雾妖(上)求收藏 06   “行了,别闹了。”符伟超抬手制止,望着他们道,“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的吗?怎么也进来了。”   “不是雪鹰你让我们进来帮忙的吗?现在这是干什么?”马铁成疑惑的瞅向雪鹰,脸上颇有些生气。   众人一起望着雪鹰,心中各有想法。常康宁等四人想的是要不是刚才遇上那四个妖人,现在还真的会误会他。但是马铁成等四人想的却是雪鹰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雪鹰淡淡的道:“你们见到的并不是我,是有人幻化成了我的样子。”他面不改色,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怀疑而愤怒,也没有觉得因为无法取信于人而觉得委屈。   “什么?”马铁成这四人大吃一惊。   “嘿,不止是他,还有你们。那个妖怪变成了你们的样子,想来骗我们。幸亏我法力高强,道行高深,天眼一睁,看穿他的真身,他见被识穿了,就夹着尾巴逃了。谁又想到你们竟然撞了上来。”常康宁抢着道。   “他究竟是有什么意图?”众人不由得猜疑起来。   符伟超沉吟了一会道:“看来对方是要挑拨我们。”   马铁成却不这样认同了,道:“这又何必,既然能幻化我们的样子,要对付我们应该是轻而易举。”   是呀,有本事变身了,难道还没本事杀人吗?这么一说,又说不通了。众人搔头搔耳,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想了,先出去吧。呆在这儿总觉得不舒服的。”佘小婵提醒道。   雾不知从哪升起的,仿佛本来就有的。虽然雾没刚才那么浓厚,互相间都能看清楚面貌。可是就算再淡,依然还是有的,而且还有点儿凉。   “对,出去再来算帐。”侯家晖连忙附和。   众人觉得也是,敌暗我明,还是出去想个对策再回来,于是便准备往回走了。突然雪鹰却道:“这样是出不去的,这是结界。”   “啊?!”   常康宁笑着道:“这个容易。”终于有机会亮一手了。他赶紧从包里拿出道具,是一把弹弓,他把一张符叠起,放在上面,跟着举起一拉。   薄雾中看到,符在空中划出了个漂亮的抛物线,跟着就掉到地上。   “喂,你到底会不会的。”季丽峰道。   “这个……啊呀,那妖怪修为不低,弄出来的结界当然也没那么简单的了。”常康宁讪讪一笑道。   众人均瞪了他一眼。   “不急不急。”常康宁赶紧打开通信器,联系卫小杰了。可是呼叫了好几次,却没有半点回音。   “别不会是在结界里,没信号吧。”常康宁急得直跺脚。   那怎么办好?大家望着雪鹰,这儿就他的本事最大。   “现在只能等对方现身了。”雪鹰环视了一眼四周,举目均是淡淡的白雾。   “不怕,小杰师叔肯定在一旁看着的,他发现不对劲了,就会通知师叔姐姐来的了。”常康宁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扔下他不管的,可是谁又想得到那个监督者又偷懒去玩了。人不可以总是想着依赖别人,别人不是你的保姆,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围在你身边转。   大家互相对望了一眼,心想只能这样了。   救兵,什么时候会来呢?   思考间,几下脚步声轻轻的响起,迎面走来一个人。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一把很嚣张却又有几分娇媚的声音响起,“你们领去的任务办得如何?”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从薄雾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正是他们所盼着的燕若梦。   “师叔姐姐,你来了!”常康宁跳了起来,想冲过去。   “别过去。”雪鹰一下拉着他。   “怎么了?”常康宁疑惑的望着他。   雪鹰直视着前面的那个燕若梦,冷声道:“不是她。”   其他人一见他这个神情,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不由得也暗暗戒备了。   只见燕若梦抱着手站在他们不远处,并没有过来,仿佛在等着他们走过去。此时见到他们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没好气的道:“都给吓傻了吗?”   符伟超想了想便道:“miss你怎么来这儿了。”   燕若梦道:“我不放心你们,就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看你们个个都失魂落魄的,哎——”她扫了众人一眼,叹道:“算了,走吧,成事不足。”   大家互相望了一眼,想着要不要跟她走,毕竟她说的话,她的语气是他们相处了大半年所认识的燕若梦。   “别去。”雪鹰急忙拦着众人。   燕若梦嘴角一扬,不屑的道:“雪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弄出这些东西来,无非就是想大家信服你,不再排斥你,其实没这个必要。”   常康宁等人一愣,望着雪鹰,再想回之前发生的事,好像就是这样。大家互相猜疑,差点火拼,却让他制止着了。最后大家都选择相信他。难道他真是为了博取众人的信任而搞出这东东来?   燕若梦继续道:“看在你并没有伤害到他们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再有下回,就别怪我了。”她的声音很冷,眼中似笑非笑,可脸上的笑容却沉了下去,显得格外的阴冷。   雪鹰突然哈哈一笑:“我雪鹰出身妖道,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无须在乎他人对我的看法。喜欢我的,与我交个朋友把酒言欢,我必定会坦诚相待;讨厌我的,我又何必去理会。”   燕若梦淡淡一笑:“既然这样,就最好了。”跟着她又对其他人道:“你们还不走,是不是想一辈子呆在这儿。”   “哦。”众人应道,心中虽不满雪鹰,但此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一切留待出去再说。   雪鹰一下拦在众人前面,紧盯着眼前这个燕若梦,道:“你是雾妖。”   记得在很久之前,雪鹰和灵鹫刚修成人形,灵鹫好动,经常跑下山去玩。有一次她去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雪鹰不放心,便去找她,也顺便见见外面的世界。当他进入山下那片小树林时,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他在山上往下看时,这小树林也不太大,他只需展开双翼,拍两下就过去了。但现在他化成了人形,不太想惊世骇俗,万一这附近有人,看到可不好。他略略的看着树木的长向,找准了一个方向走去。不知是不是瘴气,树林中老是弥漫着淡淡的轻雾,当然作为妖精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走着走着,不由得心烦了,便停了下来。他闭目靠在一棵大树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人的形态真的是那么没用吗?一个小树林也走过不去。正想着,身边却响起了一阵很轻的声音。他半眯着眼望过去,只见一个白衣白裙的漂亮女子向着他走过来。那女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并唤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他猛的一睁双眼,吓得那女子后退了好几步,按着胸口轻喘着道:“吓坏奴家了。”   雪鹰冷冷的问:“你是谁?”   那女子轻声道:“奴家刚给地里的父母送饭菜,现在正要回家。这树林瘴气挺厉害的,见公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以为中了瘴气了。”   雪鹰淡淡的道:“我走不出这个树林,累了,坐下来休息而已。”   那女子轻笑道:“这个树林当地人叫迷林,不知门路的人倒会被它困着。公子看来是外地人了。”   “是的,不知姑娘可否带在下出去。”   “当然可以。公子请随奴家来。”   那女子在前面走着,雪鹰跟在后面,越往前走,前面的树木就越是密集,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出入的地方。   雪鹰不由得动疑了,几步上前道:“姑娘一家就住在这儿。”   那女子低头道:“山里人只要有个容身的地方行了。”   雪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盯着她道:“是这样吗?”   “公子,怎么了?”女子惊讶的望着他。   突然,雪鹰出手扣着了女子的手腕,喝道:“你是谁?”   “哎呀。”女子叫痛起来,“好痛呀,放手,放手。”   雪鹰手腕一翻,亮出一把短刀,这是用树叶变化而成的,他将短刀架在女子脖子上,喝道:“说。”   女子突然冷笑一声,一下子消失了。   雪鹰警惕的望着四周,只见身边泛起了浓厚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他用力地拂动袍袖,想挥去这些白雾,可是那雾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同时一声声刺耳的桀桀之音响起,不知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但又好像是从很多地方传出来的。他闭目静听,流动着的风声,树叶晃动之声,还有那特别响特别难听的怪笑声。声音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远有近。突然他把手一扬,指间的短刀脱手飞出。   “呀”的一声,浓雾瞬即散去,一个白色的东西被短刀钉在一棵大树上。   “放开我,放开我。”那东西不停地在挣扎。   “你是什么?”雪鹰打量着这东西。那大脑袋上露出两个眼珠,一个大嘴巴。没有手没有脚,身上长着不少似是触角的毛发。像是老树的根头,却不是皱皱的,而是光滑的。那短刀则插在嘴巴的旁边。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哟。 第五十二章 雾妖(下)求收藏 07   “放了我,我给你好多好多钱。”那东西央求道。   雪鹰奇道:“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你不要钱也行,那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美女,让她们服侍你。”   “她们为什么要服侍我?”雪鹰越听越奇怪。   “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变给你。”那东西哭着道。   “变?我也会。”   “什么?你会?难道你不是人?”那东西一下就傻了眼。   “我不是人。我是鹰妖。”   “啊!我是雾妖。”那东西见遇上同类了,赶紧道出身份。   雪鹰这才知道,原来是山林中的精灵。   “你要吃-人-肉吗?我山洞里有很多。”雾妖开始讨好雪鹰了。   雪鹰眉头一皱:“你吃过了。”   “还有几个好好的,是活的。前天才捉来的。”雾妖以为他嫌弃吃过的。   雪鹰大怒,吼道:“他们在哪?”   “山洞里。”   “带我去。”   雪鹰将雾妖放了下来,但又怕他逃走,便使了个法,绑着了他。   “这……”雾妖怕怕的望着他,心中七上八落。   “走。”雪鹰不与他多话,推着他走。   去到雾妖的山洞,雪鹰看到地上铺着几张-人-皮,一些衣服散落在地下。   “人呢。”他看不到有别人。   “在后洞。”雾妖嚅嚅的道。   雪鹰看到几个十来岁的大孩子睡在地上,鼻间还有呼吸进出,赶紧将他们救醒。一问之下才知他们是山下村里的小孩。于是便将他们送回家中。   雾妖奇道:“这些都是童男童女,一个可以增加十年的功力。你怎么放了他们?”   雪鹰冷冷的道:“看上去,你也有百年的修为了,那是不是我也该吃了你。”   雾妖吓得趴在地上,大叫饶命。   雪鹰怒道:“你作恶多端,还要我饶了你吗?”   雾妖连忙指天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雪鹰见他这样,心肠一软,便道:“念在你修行不易,这次就放过你了。要是以后再看到你这样,定杀不饶。”   “是是是。”雾妖连声应道,眼里在却有些不甘。   雪鹰生怕他只是为了活命才应允的,以后还会再犯,便拔出一根羽毛打进他体内,道:“听着,你已中了我的蛊咒,除非你死了,否则无论你去到何处,我都会找得到你的。”   雾妖心中不岔,但也无可奈何。   雪鹰见他这样,便道:“其实要修仙练道,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不是来得更纯,何必要吃-人元阳。虽然来得快,但却会在体内积聚他人恶气,到时你想去除是难上加难了。我也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做的。你好自为之吧。”   那之后,这个小树林再没出现过有人失踪的情况,而雪鹰却再没见过这个雾妖了,因为他也离开了那座山。   此时雪鹰遇上的雾妖当然不会是当年那个,但是它出现的情境却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制造浓雾,幻化人形,巧言善变无不是它的特征。   其他人听到雪鹰指出眼前这个燕若梦是雾妖所变的,不由得互相对望着,心中都在猜想,究竟是雪鹰为了骗取大家的好感而弄出这些来,还是所谓的雾妖在挑拨。   只听得这个燕若梦轻声一笑,拍了拍手掌道:“不错,居然还要反咬一口,看来你真的是冥顽不灵。”   雪鹰手腕一翻,指间夹着把飞刀道:“你敢不敢接我一招。”   燕若梦笑道:“怎么,尾巴露出来了,就要杀人灭口吗?”   “我不会杀你,只是想证明给大家看而已。”雪鹰淡淡的道,“就算你演得多么的好,但人和妖还是有所不同的。”   燕若梦轻笑一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有伤在身,是躲不开的。想趁机杀我,也不用说那么多废话。”   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一想也是,不自觉地走上前围着雪鹰,万一他真的出手,而燕若梦又不敌的话,那他们就得扑过去阻止。   这时,屠俊毅却一步上前道:“我相信雪鹰,他是妖又如何,至少我还没看到他害过人,反而救了我们几次。”   其实不止是他,其他人一样这样想过,只是要他们完全相信一个妖,实在有点困难。   燕若梦摇了摇头道:“屠俊毅,你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了,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要知道人不可以没义气,但却不可以重义气,要不然就会看不清是非黑白,会被感情所蒙敝。这将会成为你的死穴。”她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望着屠俊毅,这语气就像她平时斥责他一样,只不过多了几分妩媚。   屠俊毅与她的目光一交接,突然一阵迷茫。   燕若梦轻叹一声道:“为了让你们看清楚我是人是妖,我愿意接受你们的任何检验。小宁,你不是有符吗?使出来呀,好让这只小妖见识一下,也让其他人心里明白。”   常康宁心中也有怀疑,只是不敢说,假的倒好办,万一是真的,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既然现在对方发话了,那也无须客气。他眼珠一转,陪笑着道:“师叔姐姐,你莫生气,你都知道的,我们一向都尊重现实的,胡说八道的话也不信的。”他打了一个眼色给g01的队员,让他们暗暗准备。这些队员微微点了点头,手指暗暗扣着扳机,只要一有不妥就打几枪,管它能不能中。   常康宁拿出玄光镜,在上面画了一道符,喝了一声:“现。”将镜面对着燕若梦,五分钟过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镜中显示出的依然是站在面前的人没有丝毫异样。   “还有别的法宝没?要不要我放条龙出来让你们看看驱魔龙族的活招牌。”燕若梦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常康宁连忙道:“哈哈,当然想看啦,不过这儿没有特oss,就不要浪费你的法力了。”   “哼,算你识趣,那还不走。”燕若梦娇笑着瞟了他们一眼。   “是。”常康宁与一班人等齐声应道,他们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燕若梦,也不去细想为何她的语气会变得如此娇媚,他们脚步整齐的向她走去。   眼看着他们与她的距离越来越接近,燕若梦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雪鹰突然仰首长啸,啸声尖锐,刺人心肺。常康宁等众人掩着耳朵痛苦的蹲下身去。   燕若梦轻轻往后飘离几丈,拍着心口,娇声道:“哎哟,你这么大声,想吓死人吗?”   常康宁等人茫然的望着周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雪鹰身形一晃,站到众人前面。   燕若梦向他抛了个媚眼,手指轻点嘴唇作了个飞吻。   雪鹰眼中精光一闪,紧盯着她,沉声喝道:“收起你的媚术。”他只是说了一次,可是这句话却重复的在众人耳边响起,一下一下地击在心上。   雾再起,轻如蝉纱往上升去,却又重如山岳屹立在地面。眼前的燕若梦已消失不见,她原本站着的位置上立着一位绝色美女,如画中的仙子,身着轻纱无风飘起,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雾妖。”雪鹰大喝一声,一下将众人惊醒。   眼前这个正是雾妖,只听得她嗲声道:“定力不错耶,竟然破了我的迷-幻-大-法。”她又抛了个媚眼过来。   “可恶,该死的妖精,竟然敢化作我师叔姐姐的模样来蒙骗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常康宁提剑就要冲上来。   雾妖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退下。”雪鹰把手一拦喝道。   无形的力墙阻止常康宁前进,他怒瞪了雾妖一眼,很不情愿的退后几步。   雾妖眼中闪烁着妖媚的光芒,罩向雪鹰。而雪鹰目光如炬直锁雾妖。这是一场眼神的交锋,为的是控制对方的心灵。   过了一会,“哈哈。”雾妖终于移开了目光。   雪鹰也收回了逼人的注视。   “二千年的修为也不过如此。”雾妖轻笑道。   “对付你足矣。”雪鹰淡淡的道,刚才的交锋他感觉到这个雾妖的修为并不在他之下。   雾妖眼珠一转,瞧向雪鹰手中的飞刀,道:“你拿着把刀那么久了,怎么不出招,不知它是否和你的眼睛一样那么锋利。”   “刀出必沾血,你是否想试试。”飞刀在雪鹰修长的手指间转动了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要我接你的刀吗?”   “天下间无人可以接得了。”   “是吗?也许我是个例外。”   话音刚落,雪鹰的飞刀已脱手飞出,“啊”的一声,雾妖掩着胸口不可至信的低头望着那没入体内只剩下的短短刀柄。   雪鹰淡淡的道:“也许有人躲得开,但那个绝不是你。”   雾妖摇了摇头叹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应该将刀插-进我的咽喉。”   雪鹰道:“但我并不想杀你。”   雾妖笑道:“你以为你伤了我,就可以破了这个结界出去吗?你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让我捉她起来,交给师叔姐姐处置。”常康宁拿着缚妖索走过去。   “小心。”雪鹰连忙叫道。   (ps:咳咳,敬告,起雾的地方千万千万别去,不好,不好) 第五十三章 被困(求收藏) 08   “小心。”雪鹰连忙叫道。   异变再起,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雾妖消失不见。   “死雾妖,给我滚出来,别躲躲闪闪的,你这个缩头乌龟。”常康宁嚷道。   “哈哈哈……”四周回荡着雾妖的娇笑声。   “我让你笑。”常康宁提起剑四处乱劈。   “省点力气吧。”雾妖笑道。   “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呵呵,我就怕你尸骨无全。”   雪鹰一个飞身出手制止着常康宁发狂的行为,他知道这是雾妖有意气怒他的。他冷冷的道:“雾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得了我们吗?”   雾妖娇声道:“伤你们?我可是动也没动过你们一个手指头。”   也是,她只是略施法术就弄得他们团团转了。   雪鹰道:“你究竟想怎样?”   雾妖道:“算了,我走了,不和你们玩了。反正你们也出不去了。”。   雪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雾妖道:“知不知道你们现正在玲珑宝塔的里面。”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心中都在想,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   “不过你们也不会寂寞的,这儿有一个很可爱的朋友会陪你们玩。”雾妖笑道。   什么朋友,众人一愕。   “还有一件事,不知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三破日,所有的法器道具都失去了效力,你们要是想燕若梦来救你们的话,就准备抱着一块死吧。”雾妖得意笑道,“哈哈哈……”随着她的笑声渐渐远去,身边的白雾也慢慢消失。   雾散尽,众人发现置身在一个很宽广的空间内。   常康宁望着那根本就看不到边的四周叫道:“哇,这么大。”   他们向前走了有一大段路了。   “这真的是那个玲珑宝塔吗?”有人质疑了。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们缩小了。”另一个道。   “一物一世界,世间的大小并不是平日所见那样一成不变的。”雪鹰淡淡的道。   “看,前面有亮光。”有人指着前面道。一路走来虽可视物,但并没有那么集中的一点光亮。   “好像是个门。”   “会不会是出口。”   “快走。”   众人加快脚步向光亮处奔去,可是明明觉得只有十来步的距离,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别跑了。去不到的。”雪鹰突然停下步来。   “啊,怎么回事?”其他人喘着气道。   “那扇门与我们根本不在同一平面上,或者说是不同空间。”雪鹰道。   “我们不是看到它吗?”   “我们向前走,那扇门就也一样向同一个方向退去。可以说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这是个界中界。”雪鹰道。   “不是吧。”大家一听叫了起来。   “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破了这个结界就行了。”常康宁无精打采的道,“可惜我的法器都失效了,不能用。该死的雾妖,怪不得她那么的猖狂。”   “是不是因为三破日?”有人问了。   “嗯,今天真不应出门的。”常康宁后悔的道。前几天卫浩南特别交待过三破日的凶险,绝不能作法事,更不要随便出去。现在好了,全都忘记了,希望别丢了性命才是。   “很严重吗?”那些队员并不知道这特殊的一天。   “那当然,所有的法器道具没有效力,邪灵聚众游街,天师看着干瞪眼,见了也不能打,还有……”   “咳咳……”雪鹰连忙制止着,以免吓到其他人。尽管如此,但大家都心中明了。   “那miss还会来吗?”之前一直盼望燕若梦来救他们,但现在是使不了法术,这么的危险,她会不顾性命的跑来救这些与她无亲无故之人,何况她身上有伤。   “会。”常康宁肯定的道,相处了那么久,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为人吗?很有可能现在她已在外面了。   但是那些队员并不是这样想的,一时间沉默不语。   突然屠俊毅道:“我相信miss会来的,说不定她已经在外面想办法营救我们了。”   符伟超也道:“miss说天黑之前我们不回去她就会来找我们,看下时间,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大家再等一会。”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但是在这个时候,必须先安抚队友。   “可是她知道我们在这吗?她又怎么进来?”   雪鹰淡淡的道:“我与灵鹫可以心语传递。她接到我的信息,自然可以找到这儿。”其实自被困雾中时他已开始与灵鹫联系的了,可是却一直联系不上。但这个并不能对大家说,免得令他们心慌。不过他估计灵鹫一定会试图联系他的,一旦联系不上,自然会想到出事了。只要她能到来,在外接应,自己要出去也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带这些人出去,毕竟他们只是凡人。   “就算是这样,她进来了也破不了这个结界。”他们还是担心,试问一下,一个天师若没有了法术、法器,那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   雪鹰道:“三破日也是有时限的,亥时一过,就是第二天了。”   “嘿,过了十二点,我的法器又可以起到效用了。到时我给大家表演表演,看我怎么打出去吧。”常康宁故作轻松的道,“其实这儿也不差,除了没吃的。既然难得进这千古第一收妖塔,我们就好好的参观参观一下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略略安心。   现在他们只希望时间过得快点,等并不那么容易。   “谁带了mp3来,放首歌听听吧。”常康宁真是一刻也闲不了,玩了一会手机游戏就觉得没趣,便道,“可惜这儿没信号,要不放场电影看看,时间就过得快了。”   可是谁又有这么预见性的准备着,但也没关系,这些都是能说会道的主儿。别看他们平日就会喊打喊杀,可一旦扯起来真是头头是道,没完没了。   突然,大家都不说话了。   静,死一样的寂静。   一道寒气从脚底漫了上来。   就在大家说得兴起的时候,他们听到有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   “滴嗒,滴嗒……”不知是什么从上面滴了下来。   众人不由得仰起头看上去,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在上方。   雪鹰一见,马上向上发出一掌。   (ps:猜猜,这是什么东东来的) 第五十四章 黄毛怪(求收藏) 08   “砰”的一声,两者相碰。雪鹰连连倒退了几步。而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则一个翻身轻轻跃到了地面。   “这是什么?”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东西。   只见这家伙一身潢色的长毛如人般直立起来,四肢短小,身材瘦长,pp还有一条短尾巴。说是猿人,却没有猩猩脸。说是人嘛,毛毛也未免太多了吧,敢情是个野人。它的大嘴裂开,唾液不住的往下流。   众人一见马上觉得一阵恶心,肠胃翻转,想到刚才这东西还有不少滴在自己身上,马上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雪鹰的飞刀已夹在指间,准备随时出击。而那些队员们也不是吃素的,早已分开站好,配枪已握在手中,上了膛,准备随时扳机把眼前那个东西射成个马蜂窝。   突然,这个黄毛怪一声大叫,笑了起来,口吐人言,道:“好好好,又有吃的了。”它扫着了一眼众人,咂了咂嘴唇,貌似均已成了它盘中之食。   大家一听不禁毛骨悚然。   “你是谁?”雪鹰道。   黄毛怪一下收起笑意,冷冷地望向他。   妖气!可是为什么却有点不一样。   “砰”不知谁开了一枪,接着大家也跟着开了枪。   一轮枪声过后,众人定睛一看,那黄毛怪还是好好的站在那儿。它呶着嘴,似乎在嚼着什么。   “不好吃。”突然它一张嘴巴,一颗颗子弹从它嘴里射了出来。   “小心。”雪鹰连忙叫道,他想救已来不及了。   “呀呀。”几声,有人中弹了。   “没事,穿了防弹衣。”中弹的人道。纵是这样,大家也不敢贸然开枪了。   “妈呀,吓死我了,我可没防弹衣呀。”常康宁惊魂未定,刚才幸亏是雪鹰飞过来推开他,要不然他肯定也中弹了。   黄毛怪饶有兴趣的望着众人,不明所以。趁着它这一分神,雪鹰的飞刀已脱手飞出。   中是中了,射中了它的口。雪鹰本意是想射它的眼睛的,谁知它一仰头,嘴一张咬着了。   雪鹰一见,双手一挥,两把飞也击射而出。   黄毛怪把嘴一吐,咬着的飞刀击落了射过来的一把飞刀,嘴再一张,又咬着了另一把飞刀。   雪鹰也料到会是如此,当两把飞刀射出时,双手再一扬,这一次是四把飞刀。   黄毛怪也不再用嘴接了,它举起长满毛的双爪,左右一伸抓着了两把飞刀,再一挥,将迎面射来的两把飞刀斩断。可是这刀身中间是空的,里面竟然还藏有牛毛细针。   刀身一断,牛毛细针全部击射而出,打进了黄毛怪的体内。   这些针都是下了蛊咒的,一旦被刺中,必会被施蛊者所操控。   黄毛怪大叫一声,一挺前胸。牛毛细针竟然离体而出,直射雪鹰。   雪鹰衣袖一拂,将牛毛细针收了回去。   黄毛怪软软的向后一倒。   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以为搞掂了。就在这时,黄毛怪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它的眼中红芒闪动。血红的眼睛扫向众人,大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退后了几步。   “我记起来了,是你们害死了我的主人。”脑中闪过一幕幕的片断,主人被一道白光射中,身首二处,而自己则被收进这塔里,再也没出过去了。它一次次试图打开这儿的封印闯出去,可一次次的失败。它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它要强大自己。于是它潜心修练,可是进展极慢。有一次塔里的一只小妖惹怒了它,它一气之下将它吞了。然后它发现自己的力量增加了不少。尽管它知道这样不对,但这也不失为快速增加功力的捷径。就这样它吃掉了这玲珑宝塔内所有被关押的小妖。也不知道在这儿过了多少年,它也渐渐的失去了理性,甚至忘记为何要这样做。现在它想起了,自己是要出去,是要为主人报仇。   黄毛怪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些人,吼道:“我要为我主人报仇。”说完张开双爪扑了过来。   “闪开。”雪鹰叫道,飞快地挡在众人面前。可是任他再快,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阿头。”   “斧头。”   大家望着黄毛怪抓着了符伟超并将他扔进了大嘴里,不由得都大叫起来。   原来众人见黄毛怪扑过来,便一边开枪,一边后退,人再快也快不过妖,子弹的威力虽大却射不进那皮粗肉厚的身躯。眼看着退得慢的两个队员就要落入黄毛怪的巨爪下,符伟超却冲了上前,撞开了他们。而他自己则难逃魔爪。   雪鹰见此突然长啸一声,他原本黑色的短发刹时间变成了长长的银丝,一身白色的长袍绣上了奇异的图案。他的眼睛闪着红色的光芒,白色的眉毛斜斜向上插进髯角。长发飘起,长袍鼓涨。他手中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他把刀一挥,身形一晃,标到黄毛怪面前,并砍出一刀。   黄毛怪见他来势凶狠,也不敢轻敌,向旁边一闪。   雪鹰一连砍出了三刀,都让黄毛怪躲开了。   黄毛怪看出对方招式虽精,但修为不如自己,久战必败。也就放开手脚与他相斗。   几百招过后,雪鹰力竭,一个闪避不及,中了黄毛怪一掌,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黄毛怪也懒得去理他,一回头看到退到一旁的其他人,嘴角又裂开了,笑。把嘴一张,吐出一口气,吹得众人东歪西倒的。它也不急于杀他们,反正也是手到拿来,先玩玩吧。   又一个队员被黄毛怪吞掉了,大家心中惊恐,不知下一个会否是自己。当人恐惧过度已不会害怕,他们想不到力量悬殊,也忘记子弹射不入它的身体,纷纷向这只怪物开枪。子弹射光了,身上能用的不管衬手不衬手统统拿起来当武器。   黄毛怪在人群中左穿右插,时不时抓上几下,要不就用嘴呵出几口气。   雪鹰已无暇正面向黄毛怪发出攻击,他只能抢在对方未伤到人之前将人尽快救出,他十分的被动。   (ps:求收藏,一切求) 第五十五章 血剑(求收藏) 09   一个字乱,有时甚至是黄毛怪从人群中一闪而过,而这些人却自己打了起来,它跃出圈子看热闹。还好有几个人还算清醒的,制止了自伤残杀的局面,可是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再这样下去,也不用黄毛怪出手了,他们都得趴下,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当了别人的点心,给别人填肚子。   “你们没事吧?”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或者是太熟悉了,又或者身处险境,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惊喜的样子,反而有点茫然,更加的恐惧,生怕这是幻觉。   “你们怎样了?”燕若梦看到眼前这些人狼狈万分,安全帽不见了,鞋也是只穿一只,常康宁的羽绒服更是烂得不成样子,里面的羽绒都露了出来。   “怎么搞成这样?”她刚想奔过去,却给凌天恒一把拉着:“慢着。”她愕然的望着他,又望向那些人。   只见他们停了下来,眼中带着戒备的望过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中握着的武器慢慢举起。   “雪鹰。”灵鹫叫道。   雪鹰与灵鹫心灵相通,他早就知道他们进来了,只是要招架黄毛怪,便没空打招呼,何况他的身法已乱,时不时让对方打上一拳或爪上一下。   灵鹫见此,一个飞身,羽扇一挥逼退黄毛怪。雪鹰这才喘过一口气,“扑”的一下喷了一口鲜血,刚才他一直强撑着,现在精神一松再也支持不了。灵鹫赶紧扶着他。   “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修炼多年,即使是被猎妖师追杀,也未曾像现在受了那么多的伤。灵鹫不由得害怕起来,担心他会不行。   “你感觉怎么样了?”燕若梦走了过来关切的道。   雪鹰努力的睁开眼睛,虚弱的道:“对不起,雪鹰没保护好大家。”   燕若梦一听,心中一沉,但还是安慰道:“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灵鹫快给他疗伤。”其实不用她说,灵鹫已按着雪鹰给他输送真气。   “师叔姐姐,你终于来了。”一旁的常康宁这才清醒过来,盼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救兵,他脚一软坐到地上。   “miss。”别的人这才相信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了,那两个女队员轻轻地在抽泣。   “你们怎么伤成这样,怎么就你们几个,别的人呢。”燕若梦一直觉得不对劲,人怎么少了,她不敢想下去。   “他们……他们被那只黄毛吞了。”常康宁无力伸手指出,只得望过去。   什么?给吞了。这进来的三个人大吃一惊。   燕若梦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望向那只被拂到一旁刚爬起来茫然的黄毛怪,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那我就让它给吐出来。”   黄毛怪看到多了几个人,有点愕然,忽然它双眼一亮,口水直流,大笑起来:“好好,这些好。快过来让我吃了。”它看出这三个人修为高深,吃了肯定功力大增,比起之前那些只能用来塞牙缝。   燕若梦冷冷的盯着它,嘴角撅起,嘲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只狗,真是老虎不出山,狗崽来称王。”   “呜哇。”这只黄毛怪低低的咆哮起来。不错,它的原形的确是狗类,自从它跟了它的主人开始修行,有了法力,就不再有人敢叫它做狗了,凡是这样叫它的人无不让它咬死。而它的主人也从来不当它是狗,更不会这样叫它,而是叫它的名字。它的名字是主人起的,为的是纪念一件事,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孝感动天。   “主人,主人,我要为你报仇。”它想起来了。是主人十分尊敬的一个老者,他骗主人去到一个山洞将他杀害的。他叫什么,他的名字是什么,它狠狠的抓着头上的毛发,这么重要的事它为何会想不起来。它用力地敲打着头,拼命的回忆。他是谁,他到底是谁。好像是一个修道之人,不错,就是修仙练道的人,眼前这些人身上都有这种气息。他们就是同伙。   “哼,瞧你这个样子,你主人也好不到哪里。”燕若梦讥笑道。   “呜,可恶。”   黄毛怪愤怒非常,它的毛发飙长,它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巨大,比原先增长了三四倍之多。   燕若梦从下至上扫了黄毛怪一眼,嘴角一扬,淡淡的道:“不错,目标够大。我喜欢。”她不知什么时候已划破右手中指,她将伤口按在伏魔棒柄上那条龙的龙嘴上,这个位置就是放符咒的入口。   血流了进去,很慢。   伏魔棒开始泛着淡红色的光芒。   黄毛怪全身的毛发竖起,血红的眼睛如饿狼般在这些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燕若梦身上,它舔了舔嘴唇,想着如何下口,将对方吃掉,因为它发现这个人不会像之前那些人那样,口到吞下。   燕若梦嘴唇发白,手微抖,突然她将伏魔棒往身前一抛,平平向前,右手中食二指作了个剑指状点着棒柄的末端,喝了声:“去。”   伏魔棒脱手飞出。   无论是何种动物,腹部都是一个很柔软也宽广的地方。黄毛怪也不例外。   伏魔棒狠狠地击在黄毛怪的腹部,可并没有插进去。   一股很柔软的韧性将前进的力度抵消掉了。   燕若梦一跃上前抓着伏魔棒凌空飞起。   一道红光划在虚空中,响起了“噼哩叭啦”的声音。   结界已破。   她握着伏魔棒,棒尖指地,望向前面那只黄毛怪。   伏魔棒虽然并未刺伤黄毛怪,可是它的威力依然不可少看。   黄毛怪向后倒飞出去,要是说刚才它被灵鹫拂开,那是因为太过突然,也没有防备,是袭击,那现在则是正面交锋。它重重的摔在地上,仰面朝天。   只见它的嘴巴张开,似乎想叫,似乎又是在喘气,突然一团团东西从它口中飞了出来。   这些都是它吞掉的人。   刚刚吞掉的几个队员,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面孔,看衣着显然是博物馆的保安。   其他人自然冲上前去将他们拉过来,以免再被黄毛怪伤害到。   只见这几个人双眼紧闭,嘴唇微张,眉心更是黑色的。   “不好,他……他们没……没呼吸了。”不知谁探了一下他们的鼻孔,吓得叫了起来。   “他们被邪气入体,必须尽快驱散,你们快点出去。”燕若梦看也不看他们,紧紧盯着黄毛怪。   把这些人吐出去之后,黄毛怪忽然觉得轻松好多。它一下跳了起来,瞪着众人道:“想出去不可能。”它突然旋转起来,带起一阵狂风。   “呜哇,我要你们给我主人填命。”   “快走。”燕若梦喝道,她一挺伏魔棒直刺过去。   黄毛怪身形急停,并向后跃开,躲开了这一击。   “哈哈哈,你们都得死。”它怪笑起来。   结界又现,这次是由黄毛怪布下的。四面闪着一道潢色的力墙,坚不可破。   “这个由我说了算。”燕若梦冷冷的道。   这时晕迷的人已被灵鹫施法,缓缓醒了过来,可意识还是很迷糊。“我是不是死了。”   他们记得好像是去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入目漆黑一团,感觉好像很大,又好像很小,空气若有若无,昏昏沉沉间他们似乎又见到一丝光亮。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燕若梦一听,立即喝了过去:“听着,没我的命令,你们一个都不准死。”   红光一闪,她紧握着伏魔棒向黄毛怪攻击。   黄毛怪大吼一声,身体又旋转起来。燕若梦急忙向后倒退开,以免被旋风带动。   “呜哇”,黄毛怪身形一停,它身边顿时出现一群与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原本宽敞的空间,立即觉得狭窄起来。这些家伙张牙舞爪的向众人扑了过来。   那些人早已弹尽粮绝了,根本就无力抵挡,还好有凌天恒与灵鹫在,他们也顾不得再照顾其他人了,拿起武器就与这些家伙拼杀。   燕若梦身边也围有五六个怪物,幸亏这些只是分身,要真是黄毛怪的真身,她早就给撕开七八块了,不过此时她也有点吃不消了。   伏魔棒上的红光暗了下去,对怪物的威胁越来越低。前后左右四个怪物一起向她扑来,又尖又长又大的爪子已张开,眼看着她就要被抓着了,她倏地一蹲下,腰一扭头一低,从八个魔爪下闪了出去,而这四个大怪物则抱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燕若梦一边与身边的怪物缠斗,一边却在找黄毛怪的真身,可是不知是它弄出那么多分身来以至于本体力量减弱,还是它故意隐藏自己,使得看起来所有的怪物都是很机械式的打斗。   这些怪物的分身虽然身形笨拙,可是够庞大,而且好像怎么杀也杀不完的,明明一棒打去将它消灭了,可眨眼却在另一个地方又出现了一个。这样下去,累也累死了。   燕若梦心知这样打法己方必败无疑,必须先搞掂这些怪物才行。她一招逼退身边的怪物,跟着向后一跃。她把手掌在伏魔棒上狠狠一拉,双掌合在棒身上,片刻才放开。   (下一集很精彩,千万别错过喔) 第五十六章 三绝剑(求收藏) 10   伏魔棒垂直悬空置在双掌之中,发出耀眼红光,比起刚才更是鲜艳夺目。原来是如菱状般银色的圆棒,现在却变成了晶莹通透鲜艳如血的剑状。   燕若梦将双掌慢慢向两边分开,掌中的血剑竟然随之而变化,幻化成数十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她迅速的弯曲着手指,做着复杂的结印,猛的疾喝一声:“去。”   血剑如有灵性般听从命令,“嗖”的一下纷纷飞出。它像长有眼睛似的,又像是有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它专往黄毛怪的分身刺去。当一把血剑穿过一个黄毛怪分-身时,两者无声无息就这样消失在这个空间中,而在别的位置也再也没出现黄毛怪的分-身了。   眨眼间,黄毛怪的分-身让血剑消灭干净,只剩下它一个真-身在原地。它恶狠狠的瞪着燕若梦,恼怒她破了自己的分-身-大-法。   燕若梦把手一招,那把原形是伏魔棒的血剑回到了她的手中,她一挺长剑直刺黄毛怪。   黄毛怪身形庞大,但是身法却异常灵敏。它轻轻一跳一跃,燕若梦就必须连蹦带跑的才追得上。   “嘿”一提气,燕若梦纵身一跃,离地三丈,右手伸前,血剑笔直的向黄毛怪的眼睛刺过去。   就算它是铜皮铁骨,但眼睛永远都是最弱的地方,除非它不用眼睛看,但燕若梦留意过它几次的变化,它的眼睛都发出了不同的光芒。所以她推测眼睛很可能是它的罩门。   来势很急很猛,黄毛怪这轮再也闪不开了。只见它双眼一瞪,闪着妖魅的红光。它猛的伸出爪子抓着了血剑。   黄毛怪运起异能强行抓住了血剑。   剑再也不能往前一分。   黄毛怪伸出另一只爪子去抓燕若梦。   此时燕若梦人在半空,握着剑柄,即刺不进,也拔不出,凌空定在那儿。眼看这只爪子就快伸到,要么是弃剑,要么就是给抓着。弃剑的话她无兵器在手,就更难对付。而给抓着的话后果就不用想了。危机智生,她一扬手,打出了几枚定魂钉。   定魂钉一般是指人是冤死惨死的,尸体给放进棺材,用来钉着棺材盖的那种钉子。为的是防止他“未死透”,身体还有意识,会破棺而出,产生尸变。现在多实行火葬,所以一般都不用来钉棺材的了,但却用来钉骨灰盒。要是与该人有深仇大恨的,还会钉着他的遗像,让对方痛苦万分。无论钉哪里,这都是会让魂魄无法再投生。这是非常有损阴德之事,不是特别案例,已无道士会这样对一个死去之人了。   而现在用这个定魂钉来对付黄毛怪可以说与以上无关,那纯粹是当暗器使用的。不过它的威力却又非一般暗器可比,一定打中,那可是可以将人定着,如同点穴一般,不过点的不是穴位,而是七魂。若对付的是邪灵,那么他的功力就会减弱,从而可以将其收伏。   只见定魂钉带起几点星芒直射黄毛怪面门,来得挺快,黄毛怪一时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便低头躲开。   趁着对方一松懈,燕若梦起脚一踢,踢中黄毛怪那只伸过来的爪子,借力拔出了血剑,再一提起往后倒翻开去。   黄毛怪这才知道被对方所骗,低吼一声,扑上前去并伸出双爪。   燕若梦这时人在半空,她见到黄毛怪又扑了过来便举起血剑刺向那只伸过来的巨爪。   可是黄毛怪还不是瞎子,它看准来势闪到一边,同时爪子变掌出力拍出去。   燕若梦全凭一口真气支撑,刚划出一剑,真气一泄,更是直往下掉。   “啊”的一声,黄毛怪的巨掌已到,将她拍了出去,直往墙上撞过去。   这不是普通的墙,这是黄毛怪布下的结界,泛起黄芒的力场。尽管不是实体,但也真的是存在的,一样是障碍物。   眼看着燕若梦就要撞上力墙上了,那边凌天恒等人要救也来不及了。这黄毛怪别看呆头呆脑的,可心思还真不简单。它将人拍往另一个方向,远远的分开他们。   燕若梦虽然身不由己往一边飞去,但她头脑依然还是十分清醒的。她看到黄芒越来越近,心知这去势肯定是刹止不住的,一定会撞上去的。她猛的抓起披风一掀,往力场用力拂过去。反弹之力抵消了前冲的力道,她借力轻轻的跃到地面。她虽没撞上力场,可是心血翻滚,在体内乱窜。“扑”的,她喷出了一口鲜血,刚好射在血剑上。血剑刹时将鲜血吸收进去,更发出分外闪耀的光芒。可是她却看不到眼前的光芒,瞪大双眼望出去的是一片漆黑,她知道这是施法过度的恶果,想不知这么快就来了,她握着血剑半跪在地上,要是黄毛怪袭击过来她是再也无力反抗。   黄毛怪并没继续攻击,它呆在原地直直的看过去。不知是它自负过高,以为那一掌准能拍死对手,还是它害怕了那些光芒。   远处众人并不知她此时的情形十分糟糕,只是看到强烈的红光,还以为她是蓄势待发。   红光满目,没有人会觉得喜庆,相反却有一种悲壮。   黄毛怪忽地发现对手的杀意虽在,但却没有了那迫人的威慑。它心中一喜,知道对手已是强弩之末了。但它也不敢太过大意,一步一步慢慢向燕若梦逼近。   燕若梦看不到东西,但意识仍在,她听到很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心知黄毛怪又来了。   打,是打不过的了。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她不甘心。她奋力站了起来,举起血剑就往自己的胸口刺下去。   那一边,雪鹰大叫起来:“不。”他想冲上前去阻止,可重伤之下刚站起又跌倒了。   “啊。”灵鹫尖叫着。   常康宁先是一愕,随即想到什么,也叫道:“不可以。”   而其他人都愣着了,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呆呆的望着那把鲜红的血剑。   有人说临死前会看到很多东西,遗忘了的曾经,最记挂着的事情。可燕若梦心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已想不到别的东西了,只是凭意识的知道必须要这么做。   三破日内任何法器、咒语、符都会失去效力。虽在玲珑宝塔内,不见天日,但还是在这个时空里,依然还是受约束。刚才她所使用的不是道法,而是以自身鲜血引发的天地间的能量。在道派中叫做三绝剑,因为道士用的兵器多数是剑。而佛门则叫做舍身-大-法,魔门中却称为天魔解-体大-法。名称各不相同,运用的方法也略有差异,但效果却是一样的。总共是三招,第一式,迅速提升自身原本功力的双倍,以对付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第二式,瞬间把自身功力提升十倍,那是被众多高手所围才会使用这招。至于第三式,有个共同的名字——天地同寿,那就是同归于尽,不管你多强,在这招的范围内也只有灰飞烟灭,而使用者同样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当年常康宁的父亲常小春就是连用了三式,与群魔同归于尽,不止这样,他还将余波打到通天柱上,震动了天庭,要不然那些只会看戏的置身事外的神仙们又怎会下来干预。这件事常康宁并不知情,但他却听说过,知道它的厉害,也知道后果。第一次使用后,最多是休养几天就会好了。而再用时,轻则休养三五个月,重则重伤至残。要不是为了保命,这招都不会用的,更何况最后一招,同归于尽就更不用说了。他吓得面色苍白,差点晕了过去。灵鹫雪鹰修仙练道自然也知道这个。但其他队员不过是初学道术,本就对这些没有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不知道就不奇怪了。而凌天恒虽然见多识广,但还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向对这些都是莫不关心。他看到的只是她不停的在伤害自己。   燕若梦毫不犹豫举剑刺向自己的心脏,她要取的是心血来发出这最后一式。她的动作很快,众人的惊叫声才起,一条身影已如流星般闪到,并将她手中的血剑夺了过去。她睁大双眼却看不见,但她知道是谁,有这么快速度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不,他不是人。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累,她软软的倒下,却感觉到有一双手扶着了自己。她无力的靠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软绵绵的。   “听着,你要是死了的,你那些手下就会给你陪葬。”灵鹫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把一只手掌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按在她的胸前,给她缓缓送去灵力。   一道暖流在身体畅通无阻的游动着,顿觉全身舒畅,酸痛的四肢也不累了。   “行了。”燕若梦低声的道。   灵鹫收回双手,扶着她站起来。   燕若梦张开双目,只见她眼里闪着亮光,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了许多。但她心里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短时间内使用功力并无阻碍。灵鹫自然也明白,她能做的也只是这些。   (下一集很精彩,千万别错过喔) 第五十七章 越女剑法(求收藏) 11   燕若梦恢复了视觉,她举目四望,远处的众人坐的坐站的站躺的躺,衣衫不整,脸色惊慌。她不由得十分懊悔刚才所为,要真是施展出那招,那这些人不一样要死么。她心中感激那个夺了她血剑制止她冲动行为的人,目光流转,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凌天恒一手夺下血剑,刚想去查看她伤势的时候,黄毛怪已攻到,他也顾不得再看她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只害人的怪物搞掂。   只见凌天恒一挥血剑舞起一道红光,划向黄毛怪。黄毛怪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急忙往旁边避开。凌天恒再一挺剑紧追过去,不让对方有还击的机会。黄毛怪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比刚才那个更要厉害,便不敢大意,使出浑身本事来应付。   只见整个空间里两团影子在左蹿右跳。黄毛怪身量庞大,但速度极快,好几次它要跳到那些人那边都给凌天恒飞身跃在它面前提剑拦着。气得它举起双爪对着凌天恒又拍又抓,凌天恒身法敏捷,轻巧躲开,反手提剑刺过去。之前,燕若梦一直都刺不中黄毛怪,但此时在凌天恒抢攻下很快它的身上就现出条条剑痕。凌天恒下的手很狠,入肉三寸,可是奇怪的是却并没有血流出来。气得黄毛怪哇哇大叫,可是它却又打不中对方,反拍得四处空气“嗡嗡”直响。   燕若梦看着凌天恒出剑,不禁大吃一惊,差点叫了出来。他不是乱劈乱刺,而是一套有门有路的剑法,有攻有守,能伤人能制敌。与自己的驱魔剑法甚为相似,但却不完全相同。驱魔剑法虚招甚多,旨在迷惑对手,且真正克敌制胜的是灵力而非剑气。再看凌天恒使出的剑法,虚虚实实,明明是实招可是你一挡驾时就变成了虚招,而看似是虚招的,不去防备,偏偏到了面前就成了实招而给刺中。再看他使出的剑式,气与剑合,形神合一,剑我一体,这是剑术的最高境界。燕若梦心中惊讶,他怎么会有这么精妙的剑术的,看他出手之快准狠,自己无论怎么练也不可能做到。她心中一黯,即使他没有异能,单靠这路剑法,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是否代表自己永远也胜不了他。明明他功夫这么好,为何每次欺负他时他都不还手,他一直都在让着自己。   呆在另一边的其他人看到目瞪口呆,他们不是惊讶那绝妙的剑法,而是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只是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凌天恒的剑法,只是看到一道红光在黄毛怪身前身后上下翻飞,甚至还以为是血剑在大显神威,要是他们知道看到的是只会出现在影片里的神奇武功,只怕更加震惊。   此时凌天恒在前,黄毛怪在后紧追着抓拍。凌天恒反手就是一剑刺出,再次给黄毛怪身上划上一道伤口。燕若梦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低呼道:“是越女剑法!”   只见凌天恒反手一剑刺出,正好劈中追上来的黄毛怪。燕若梦看出这一招与驱魔剑法中的“回眸一笑”极为相似。这一招,有多种变化,在纵跃之中可以抖出,在贴地而走时也可以抖出,甚至在交锋中转身的刹那间也可以抖出,是出奇制胜的凌厉杀招。战场上将士使出的“回马枪”、“撒手锏”也是同样的招数。而这些招式都是从越女剑法中的“美人回盼”中演化出来的。所以她敢肯定凌天恒所使的剑法是越女剑法。越女剑法是春秋时越国为了打败吴国而创出的剑法,它的招式狠绝,往往是一去不回头,因为当吴越再战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忍辱负重了二十年的国家士兵,为复仇而战,他们想到的只是杀敌,是不会顾及自己安危的,是一套杀手之剑,因而剑法主攻次守。往后的各门派的剑法虽然都出自这套剑法,但因为心中并无那股很深的仇恨,所以创出的剑法就算再凌厉也是在先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再伤敌,因为有了顾忌,那出手就有了犹豫,是无法达到真正的忘我之快。也正因为这样,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当出招后不能尽快伤敌杀敌,那就极有可能空门大开,让敌人有可乘之机打伤自己。   数百招过后,黄毛怪身上不知添了多少道伤痕,除了冒出丝丝白烟,却不见它有任何伤痛之感,但它的动作越来越慢,到最后连跳跃也没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跟着红光在转动,爪子举起,想去抓着那血剑。凌天恒虚晃一剑,一个飞身跳到它身后,将血剑直劈它的后脑勺。“当”的一声,似是金属相交。凌天恒微微一愣,慢了下来,之前砍在它身上,虽没留血,但也觉得那是肉体,莫非它头上戴了铁罩不成。   就在这时,黄毛怪双眼闪着白光,如两只几千瓦的大灯炮,它一个转身盯着凌天恒。   强光照射下,凌天恒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小心”。   话音未落,本已动作迟缓的黄毛怪忽地变得灵敏非常,它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凌天恒只顾着它的爪子,并没想到它会出脚的,一个不慎给踢中,身体凌空飞起。黄毛怪紧接着跃起,两只大爪子爪了过去,直想在对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凌天恒人在半空,但并惊慌。他一提气稳住身形,又是一招“美人回盼”刺出,又快又狠,黄毛怪前进的去势不减直往剑尖上撞来。   然而黄毛怪虽愣愣的,但并非傻子,之前它见识过这招了,此时见对方回剑反刺便知道厉害。但它不退反进,硬是用身体撞上剑尖,力度之猛,剑直刺进了它的体内。   凌天恒暗叫不妙,他明白对方的意图了,想把剑拔出来,但无奈陷得太入,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而黄毛怪那双大爪子已到了,凌天恒怒喝一声,一起脚踢在黄毛怪身上,握着血剑往外用力一拉,拔了出来。但同时“嘶”的一声,他的上衣给撕裂出几条大缝,隐隐间还看到几条血痕。   凌天恒一个后翻跃回地面,同时手中的血剑急速地刺出,连环七剑招招刺在黄毛怪身上。   “呜哇”,黄毛怪一声低吼,无视身上的剑伤,握爪为拳,对着凌天恒就是一轮猛打。   此时双方都是以快打快,比起刚才更要快,更加的猛。   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强大的气流令那些人差点没窒息过去,更别说还去看那难得一见的打斗。雪鹰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已基本好转,他站了起来,走到众人前面,为他们挡开扑过来的劲风。   “砰”的一声,黄毛怪再一次将凌天恒打飞出去。这一次它并没有再紧追上去,它举起爪子往脸上抓去。   血剑竟然插在它的眼睛上。   黄毛怪将血剑拔出,眼珠并没有掉出来,但却标出了一道血线。它身上别的地方伤了只是冒出白烟,而眼睛却流出了血。看来它的眼睛真的是弱处,但也是它的力量疑聚点。   “呜哇”黄毛怪怒吼一声,将血剑用力一扔,往凌天恒身上掷过去。不知是不是它没看清,还是它的手法并不太准,剑落在凌天恒身边,陷入地面好几分。   凌天恒跌在地上,身上各处隐隐作痛,把一撑地刚要起身,一抬头却看到沾有黄毛怪鲜血的血剑,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一下子激起他,对鲜血的敏感,体内的凶性随即引发出来。他一仰头狂吼一声,双眼慢慢泛出红芒。   “天恒,不可以。”燕若梦知道这是他变异的前奏,不可以让他这样下去,连忙出声制止。   凌天恒不知不觉间起了杀意,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杀。眼前似乎出现了千军万马向他奔来,他必须挥剑砍杀,是自保,也是救人,更有快意。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响起:“凌大哥,不要。”   “你是谁?”他震了震。   “你要控制你自己。”   “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凌天恒一下陷入了迷惘。就在此时燕若梦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他的猛然惊觉,意识慢慢回来了。   黄毛怪见并没刺中凌天恒,眼里的血虽还在流,但也不愿这么轻易放过对手,它一步一步向凌天恒逼近。   凌天恒低着头,手按在剑柄上,浑身似已无力,需要把剑来支撑,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并没留意到黄毛怪已慢慢靠近。   “临、兵、斗、者、皆、阵、裂、前——”燕若梦双手快速做着结印,念着口诀。   “丫头,你不要命了吗?”龙飘云的幻影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厉声道:“你现在的灵力已处于抽空状态,只能暂时维持普通行动,再强行施法,你是不是想一辈子躺在床上。”   燕若梦顿了顿,望着这个师父,转头望向远处已被吓坏了的众人,又看到正在苦苦克制不知危险已至的凌天恒。她一咬牙,吐出最后一个字:“行。”掷地有声的清晰背后却隐隐响起一声微微的叹息声。   (ps:排排坐,吃果果,下一集讲古仔) 第五十八章 紫衣女子(求收藏) 12   燕若梦右手作掌托着左手的拳头,一道银光自她身上发出。   刚猛纯正的龙气将灵鹫逼退到一边,她举起手挡着双目,不敢注视。   一条巨龙在空中盘旋飞舞,它拖起一道长长的银光。   黄毛怪感觉到了异常,它转过身来盯着上空的巨龙。巨龙一声轻吟扑了下去。黄毛怪大吼一声向上跃起。   巨龙卷着黄毛怪令它动弹不得。   “收”。燕若梦见此一扬手接着了飞回来的红色的幸运星。   刹时间地动山摇,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都立足不稳,纷纷跌倒。当众人感到四处安静时,眼前也出现了亮光,各自站了起来。才发现他们竟然在博物馆的展厅里。   阳光从大门照了进来,天已亮了,他们竟然在玲珑宝塔内呆了半天一夜。   “碌碌碌”地上有个东西在滚动着,低头一看,正是那个罪魁祸首玲珑宝塔,此时它依然是如图片看到那样,不过外表上呈现出的妖气已经消失,它显得暗淡无光,如同藏了多年的古木头。它的旁边还有好几块碎布和断木。众人看到,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谁说朽木不可雕,这破木头却整得他们死去活来。   就在此时,一把冷漠的女声响起:“怎么现在才出来,等了你们一个晚上了。”接着他们看到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谁?”   众人心中一惊,刚逃出生天,没想到前面又有拦路的了。灵鹫首先举起羽扇指着她。   紫衣女子无视众人直向燕若梦走过去。   “站着。”   紫衣女子瞅了灵鹫一眼,不屑的道:“你的主人都没出声,你这只麻雀仔在乱叫咩耶?”她说的虽是粤语,可是却显得有点生硬,好像很久没有说过似的。   “你。”灵鹫准备上前了。   “是你。”燕若梦认出这个人了,连忙抬手拦着灵鹫,“不得无礼。”跟着又对众人道,“这位是本市易泰平大师的千金易乐飞小姐。”   众人心中又是一惊,易泰平在风水界里是宗师级人马,找他帮忙的人多到数不清,他的名声即使在国外也是响当当的,但是他又不轻易帮人看,要是没门路,你就算想见也见他不到。因此燕若梦才会这样介绍此人。   可是易乐飞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一个名字而已,用不用拖得那么长。”   易乐飞是易泰平前妻的女儿,曾经易泰平也是个驱魔师,在一次百鬼夜行的夜晚,他与弟子外出平乱,然而对头却就在此时杀上他家里。当他回到家时,他心爱的妻子连同佣人,一家十几口人全遭到杀害,而刚出世不久的女儿因为生病住院侥幸逃过了此劫。后来易泰平找到了那个妖魔,将其诛杀,为家人报了仇,但从此就放下驱魔剑,改行当了风水师。易泰平担心年少时杀孽太重,会连累女儿,所以当易乐飞五岁的时候就将她送到国外生活,后来为她办了移民。父女二人虽然天各一方,两地生活,但感情却没变,就算后来易泰平为了子嗣后代而再娶生儿育女,都没影响到两人的父女之情。易乐飞是个很有灵气,又聪慧的女孩,二十二岁就获得了双博士学历,接着又成立了属于自己品牌的公司。可以说在国外她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或许是骨子里的驱魔血脉,她拜了一位高人为师,更想干这一行好继承父亲曾经的事业。易泰平自然强烈反对,并用断绝父女关系来要她绝了这个念头。然而易乐飞心高气傲,当然不肯听从。偏偏就在此时燕若梦出现了,易泰平却很热情的给了她帮助。易乐飞当然就不高兴了,她以为父亲是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没有本事,就相当不服气了,多次去找燕若梦的麻烦。燕若梦因见她是易泰平的女儿,身世也蛮凄惨的,自小就没了母亲,又一个人在国外长大,更不想因为自己而引起他们父女的不和,所以就一味忍让。可是易乐飞却得寸进尺,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就更加的得意,更加的放肆。后来不知为何让易泰平知道了,强行送易乐飞出境,并警告她不准再去找燕若梦的麻烦,这么一来更让易乐飞憎恨了,甚至还以为燕若梦是易泰平的私生女。他们父女之间的隔膜就越来越深。   “你来干什么?”燕若梦实在不知她的来意。   易乐飞的出现让燕若梦大为头痛,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何况她们一向不和。燕若梦不知她为何而来,因而问她:“你来这干什么?”   易乐飞淡淡的道:“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你来做什么?”燕若梦略略心安,要是她此时提出要比武过招什么的,她就真的是没力气应付了。   易乐飞道:“问你要样东西。”   燕若梦笑了,哂道:“你易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用得着找我要么。”   易乐飞“哼”了一声,道:“少废话,将哮天犬交给我。”   燕若梦一愕:“我又不养狗,哪来给你?”   她这么一说,反而让易乐飞愣了愣,但很快她就笑了起来,讥讽道:“你不是吧,打了整个晚上,竟然不知道对手是谁?”   燕若梦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这只黄毛狗。”她抛了抛手中的幸运星。   易乐飞不太高兴了,马上纠正道:“它不是狗,是犬。”   燕若梦轻笑道:“都一样的。”在她的认识里,狗和犬,不就是毛茸茸,会咬人的家伙嘛。   易乐飞懒得和她争吵,把手一伸,道:“给我。”   “干吗要给你?”燕若梦一时不知她的用意。   易乐飞似乎并不太想与她说话,没好气道:“要你给你就必须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燕若梦把头一仰,道:“你让我给就给,我不是很没面子。”   易乐飞一听大笑起来:“哈哈,还说面子。你们两个天师,两个千年鸟妖,还有一个……”她瞅了一眼凌天恒并没说下去,顿了顿又道:“这么一大帮人捉一只犬儿,还要搞到个个挂彩,你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么?”   燕若梦淡淡一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它如今被我捉住了,它输我赢,笑的是我哭的是它,就是这么个道理。只要能赢,管怎么打,多少人打,我都不在乎。只有那些贪图虚名之人才会去管别人怎么说。”   易乐飞没好气的道:“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输或赢,哭或笑,总之这个你必须给我。”   燕若梦双眉一挑,道:“好笑了。我这么辛苦才捉到它,你说要,我就给你,你是我什么人?如果你真的是想要它,为何不早点来,捉到它不就是你的了。哦,莫非你是想我们蚌鹤相争,你好渔翁得利。你这算盘可敲得不错。”   易乐飞气道:“哼,要不是我帮你清理外面的东西,你会打得那么轻松吗?”   燕若梦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易乐飞把头一甩,道:“哼,那倒不必了。”   燕若梦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那敏敏她怎么了?”   易乐飞道:“有我在,她会有什么事。”   燕若梦暗暗松了口气,感激的望着易乐飞道:“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易乐飞瞅着她,不解的道:“我帮你,你不领情。但你却为了那个丫头谢我,真是看不透你。”   燕若梦正色道:“宵小之辈,来多少死多少,有什么可怕。但要是她出了事,我去哪找这么大个女陪给她妈。”她这样说无非是暗示她别管这些事了。   可是易乐飞却故意装作不懂:“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将它给我了。”   燕若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竟然来给她装不懂。可恶,她把脸一板,立即拒绝道:“不行,易叔说你不准插手这些事。”   易乐飞怒道:“你出尔反尔。”   燕若梦口气强硬的道:“别的事可以答应你,这个不行。”   “你……”易乐飞脸色一变,上前一步,看来是想要来抢了。   燕若梦冷声道:“易乐飞,要是你想动武硬抢的,先看清楚这儿的形势。这儿伤兵是有不少,但没一个是败卒。”她嘴里虽这样说,可心里不免有些慌,这家伙与自己一样,若是想要什么是非要得到不可的。若真的打起来,自己这边真的能应付吗?眼珠一转瞧向众人,只见他们神情呆滞,别说打架,让他们回家都不知会不会的。   易乐飞哂道:“呵,你们还打算一起上。”   燕若梦道:“一个团队,一起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易乐飞虽有满腹学问,聪慧过人,让她写方案作策划当管理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要是与人斗嘴吵架她还真说不过燕若梦。一时间她不知如何说下去。过了会,她放低语气道:“你别以为你可以捉住它,就一了百了。你的符咒,最多也只能困它一时,万一让它冲破封印跑了出来……”   (ps:终于打完一个了,又出一个,莫非又要打?敬请关注——下集) 第五十九章 犬名哮天(求收藏) 13   燕若梦马上打断她的话道:“没万一。”   易乐飞气道:“燕若梦,凡事都要量力而为。”   燕若梦把头一甩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易乐飞道:“你打算杀了它?”   “也说不准。不过……”燕若梦顿了顿瞅着易乐飞狡黠一笑,道:“你说我们这一大群人,打了一整天,又累又饿,要是此时此地围坐一桌打个火锅,又是多么的暖和。”她看到对方微微变了脸色,又继续道:“你说狗肉火锅可好?不过狗肉太补了,我怕吃了上火。但是我家龙龙是不怕这个的,你说它吃了那么多的海鲜,给它换换口味会不会很高兴。”   “你敢!”易乐飞真是气炸了。   “没什么事我是不敢做的,只有不想做。”燕若梦笑了笑,又继续道:“不过就这样吃了它也未免太可惜了,浪费了它一身的本事。你说要是给它套个圈圈,带着它上街去,那该多威风。”   易乐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燕若梦也不气她了,收回笑容,淡淡的道:“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得到它。”   易乐飞撇开脸不作声。   “不说就算了,没别的事,我走了。”燕若梦感到浑身剧痛,低头一看,身上的战衣,被神龙附加的能量已经消失,她脸色苍白,但因在暗处,没人看得见她此时的神色。   易乐飞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它是哮天犬。”   燕若梦道:“我知道,你刚才说了。慢着,你说什么?哮天犬?好像在哪听过。”侧头想了想便道,“不会是二郎神那只黑狗吧。”   易乐飞翻了翻白眼,忍着气,道:“不错,就是二郎真君的战犬。”   燕若梦道:“喂,你骗鬼吃豆腐咩,谁不知道二郎神是玉帝的外甥,而玲珑宝塔的持有者李天王是天庭上将,你说那个老李吃了豹子胆还是老虎心了,敢捉二郎神的狗。”她心中却想:好呀你,居然把三眼怪也搬出来了,别说那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以为我会怕他。   易乐飞没好气的道:“我瞧你是看西游记太多了。”真气人,自己对她说真话,她居然以为自己在编故事。   燕若梦笑道:“不是很多,放一遍看一回。”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可别乱编了,我一听就听出来啦。   易乐飞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瞅着燕若梦道:“你说对了一点,玲珑宝塔的确是李天王的,但哮天犬并不是他收进去的。”   燕若梦道:“不是他收的,难道是只狗闷慌了自个儿跑进去的?”她对狗并不感冒,压根子就没留意过在故事中那狗的下场。   易乐飞瞪了她一眼:“是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简单点。”燕若梦蹙了蹙眉,作了个请的手势。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去听她编故事,而且身体已不允许,要不是觉得对方说得有板有眼,似乎真的是知道这黄毛的来历,她早就闪人了。   “当年二郎真君下凡历劫,作为一名大将,他屡立奇功,最后功成身退。但是却错信了一个人,那个人巧言将他骗到一处杀害还要取其元神,被杀害的还有李天王,塔被那个人控制了。哮天犬目睹一切经过。当时它要去救他的主人,却给收进了塔里。一困就是几千年。”易乐飞语气平淡,听得众人感到一阵唏嘘,他们都记起在塔里时黄毛怪大吼大叫嚷着要报仇,原来如此,看来它还真的是只义犬,对主人无比忠心。   燕若梦皱着眉头轻声道:“看来它的怨气没这么容易解得了。”不知不觉间,她也开始相信易乐飞的话了。   易乐飞正色道:“不是我小看你,要是你想化解它的怨气你没这个本事。”   燕若梦不服的道:“你也没有。”   易乐飞轻声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燕若梦惊呼道:“什么?你是说二郎神他重生了?”   易乐飞脸色微变,道:“我可没说过。”她知道说了不该说的,显得十分紧张。   燕若梦瞅着她,点了点头,有所明白。   易乐飞望着她道:“那你现在可以给我了。”   “我是个生意人,没利益的事我不会做。何况我这么辛苦才搞掂它。”燕若梦抱着手,强忍着剧痛道。   易乐飞没好气的道:“那你开个价吧。”   燕若梦并没答她,这时她眼前发黑,耳边嗡嗡直响,都快支撑不下去了。   易乐飞等了一会见她还没答话,便环顾四周,却看到衣裳不整的众人,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道:“要不这样,给你手下每人一套完整的装备如何?”   “你?”经过一会的调息,燕若梦勉强提起神来。   易乐飞紧张的望着她,道:“怎么?不满意?”   “你去哪弄?”燕若梦感到奇怪,要知道这些队员的装备卫浩南都束手无策,他只会弄传统的法器道具,像燕若梦用的伏魔棒已是他花了不少心机改良出来的。但对于这些队员用惯了枪弹那类杀伤力强的武器,他却弄不来,而他们也不会用最普通的剑棒兵器,最后他只是帮他们在穿着上加了防护层,保护不受邪气入侵而已,这些队员平时任务都是凑合着几个人用一套道具,像收妖布这些简单易用功效强的东西。   易乐飞一仰头傲然的道:“我师父。”   燕若梦一愕:“你师父?”她虽知易乐飞拜得名师,但那人是谁,她并不知道。   易乐飞道:“没错。怎样,要不要?你不可能以后都让他们用这些普通武器对付异灵吧,嘿,那无异是去送死,你又能救得他们几次。”她心中偷笑,那些装备本来就是她师父要她转交给燕若梦的,现在用来和她作交易,到时她要是知道真相后准会气得跳起来。她心里这样想着,但嘴里却道:“放心行了,来路都是正的,不是走私货。”   “好。成交。”燕若梦一扬手将幸运星扔过去,一使力,她只觉得浑身酸软,站都站不稳,但还是死死撑着,她不能让对方看到她这样。   易乐飞一手接着,放进袋中:“谢了。”   燕若梦勉强定了定神,又道:“不过还有条件的,以后他们的装备你必须负责提供。”她知道弹药消耗量大,这些人用起来恐怕一会就没了,她不能不为他们以后着想。   “行,到时给你个折头。”易乐飞爽快的答应。   燕若梦马上纠正道:“不是给我,是给他们。我又用不着。”   易乐飞道:“好。过几天派人送给你。”她才不管是给谁。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道:“别送到我那儿,我可不想给人说私藏军火。”   易乐飞失声笑道:“我还以为你很有胆量。”   燕若梦道:“违法的事我不会做。”   “嘿。”易乐飞拿到想要的东西心情大好,她笑道:“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哮天犬虽是灵兽,但它的肉身早在它得道前已毁坏,它的元神依附在一副精密的器具中,换句话来说,你们是和一个智能机器人在拼杀。”她想起刚才燕若梦还扬言说要吃了它,真是不知一旦她咬着一块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状况,想到这些就觉得好笑了。她一脸得意的转身要走。   燕若梦忽地道:“你回来有去看过易叔吗?”眼前渐渐模糊,可她心里面依然还记挂着某些事。   易乐飞脚步一顿,淡淡的道:“没。”   燕若梦道:“有空去看看他,他年纪大了……”   易乐飞冷冷的打断道:“我的事你少管。”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燕若梦暗暗的叹息一声,突然真气一松,身上的战衣消失不见了,换上的是她原本穿着的黑色昵子大衣,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向后倒下。   “师叔姐姐——”   “miss——”   燕若梦见易乐飞离去,心神一松,真气散去,再也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师叔姐姐——”   “miss——”   几声惊叫同时响起,就在她快要跌倒在地时,一双手将她接住。凌天恒抱着她,看着她面如白纸,毫无血色,又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温度越来越低,心中一震,直直的盯着她,猛的一低头。   灵鹫失声惊呼道:“凌大哥——”她就在旁边,她看得清清楚楚,凌天恒双眼泛红,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她记起很久之前,他也曾是这个样子将她的主人丝丝按倒在地,当时丝丝苦苦的哀求他,劝他要克制自己。声声入肺,记忆犹新,此时再见,她只觉得手足都凉了。   雪鹰也感觉到将会发生什么事,赶在众人面前奔了过来道:“她只是法力耗尽,稍加调息便会好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獠牙碰触到燕若梦颈部的肌肤并没刺进去,只是定在那儿。   其他人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想过来瞧瞧,却给雪鹰施展术法将他们定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得很慢很慢,仿佛在等着一个决定。终于凌天恒移了移脖子,獠牙离开了燕若梦的颈项。他抿着嘴唇,紧闭双目,把头侧到另一边去。   雪鹰连忙给灵鹫打个眼色,灵鹫会意,立即在凌天恒手中将人夺去,道:“我先送她回去。”身形一晃,飞了出去。   凌天恒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的,雪鹰按着他的肩膀道:“没事的。”他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素不知刚才他自己也是怕得不得了,他几乎也是吓得浑身冰冷无力。 第六十章 你能帮我吗(求收藏) 14   宿醉醒后,脑袋异常的疼痛。经常喝酒的人都应该知道,喝酒的时候很爽,喝得一塌胡涂也没关系,可是他们最怕最怕的是第二天的阳光。阳光当然不会照坏他,但是太阳升起,他们的酒也该醒了。睡得人事不知,当然不会觉得怎样,可一旦清醒,那个头呀,就好像要裂开似的。   周郅斌还没来得及张开眼睛,便抬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稍觉好转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微微一愕,这房间布置得很是清雅精致,看上去并不像是酒店的房间,一旁的衣架上搭着一条围巾和一件大衣,看样子像是女款的。这是哪里?   他扶着前额苦苦回忆,只是想起自己在酒吧酗酒,之后好像来了个人,自己好像还和他打起架来,后来怎么了?他感觉到身体除了头微微有点疼后并没异样。看来自己是喝多了,竟然幻想到自己打人。正在胡思乱想间,忽听到一阵脚步声。   “斌,你醒了。”夜小昭捧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将面盆放在床头柜上。水冒着热气,她不顾烫手从水里捞起面巾拧干摊开。   “来擦把脸。”她温柔的看着周郅斌,用面巾给他擦脸。   周郅斌定定地望着她,如此的娴静,如一个贤慧的妻子照顾醒来的丈夫。猛地他想起什么,一把抓着夜小昭持面巾的手。   “哎呀,你怎么了?”夜小昭冷不妨给他抓住,似娇似嗔的望着他。   可是周郅斌却没心思去欣赏她这美态,冷声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夜小昭一蹙双眉,声音中带着哭腔的道:“哪个她?好痛,放手。”   周郅斌盯着她道:“梦梦。你不是见过她了吗?”   夜小昭努了努嘴,道:“你是说燕若梦?”   周郅斌喝道:“说,你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   夜小昭侧过头道:“没,没说什么。”   “说。”周郅斌抓着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夜小昭扁着嘴,道:“真的没有。”   周郅斌睨着她,道:“没有?那她怎么会如此待我?”   夜小昭道:“我,我不知道。”她心中有气,语音也没有刚才那么温柔,有些响亮。   周郅斌大吼道:“不可能。”   夜小昭转头望着他,道:“我,我只是说我是你的未婚妻要接你回家。别的,我真的没说。”   “怪不得了。”周郅斌大怒,一把甩开她的手。   夜小昭委屈的道:“这是事实,我又没说错。你说过了年后就要举行婚礼的。”   周郅斌狠狠的瞪着她。   “斌。”夜小昭伸过手来要握着他的手,周郅斌一拂手把她打开,吼道:“别碰我。”   “为什么?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就那么的不堪一击?”夜小昭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道,“你才认识她几天,你了解她吗?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周郅斌戳着自己的胸口,大声道,“她一直就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夜小昭仰起头,道:“那我呢?”   周郅斌没答她,把头撇到一边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夜小昭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让她迷惑了。要不然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她本来就会这个……”   话未说完,周郅斌反手一巴打了过去,夜小昭捂着脸惊愕的望着他:“你打我?”   周郅斌恶狠狠的指着她道:“听着,不准说她的不是。”   夜小昭哭喊着道:“你竟然为了她而打我?究竟她有什么好?我哪比不上她了。这些年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周郅斌冷冷的道:“本来我打算和你好聚好散,安排你往后的生活,可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心计。既然如此,一切就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关系。”他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结束?不可能。”夜小昭望着周郅斌的背影,双眼泛起了白芒。   “啊!”夜小昭愤怒的望着将她推倒之人,“碧波,你这是干什么?”   “波士说了,你不可以用妖术来得到他。”碧波一如往常的清冷。   “你管不着。”夜小昭狠狠地拍出一掌。   碧波侧身一闪,冷冷的道:“如果你爱他,就用你的真心去打动他,妖术只能迷得了他一时,当他清醒之后只会更加憎恨你。”   夜小昭咬着牙道:“不,只要他中了我的迷-幻-大-法,他永远只会爱我一个。”   碧波道:“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又不对他施术。”   夜小昭神色一黯:“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得到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碧波望着夜小昭并没说下去。   片刻,夜小昭喃喃道:“这么多年了,我做的还不够吗?”   碧波道:“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他并没看到。”   夜小昭低声道:“那他要如何才能看到?”   碧波道:“这个不正是你跟随波士的目的吗?”   夜小昭狠声道:“可是他现在要撮和他俩。”   “你觉得有可能吗?”碧波瞥了她一眼道,“我跟随波士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他这样做有他的目的,绝非会是你所想的那样。”   夜小昭道:“那么你是要我看着他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短短的几个字,她自己说出来就好像她自己正在用把利刀刺在心上,好痛好痛。   碧波道:“真是想不到当年迷惑纣王的妲己竟然会陷入情关而不能自拔。”   夜小昭面色一变,盯着她冷冷的道:“听着迷惑纣王的是九尾狐,不是我。”   “我可没兴趣管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你别坏了波士的大事。”碧波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开。如果不是江一山特别吩咐她看着夜小昭,别让她乱来,她是不会出现在这儿的,现在事情办完了,那她就应该离开。在这儿,没有人可以干涉别人的行动。但是他们却要听从一个人的命令。   夜小昭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天花板,再次陷入迷茫……   周郅斌走出房间毫无方向感的见路就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这弯弯曲曲的长廊像是没有尽头的。   “别走了,你走不出去的。”冷漠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长廊来回回响,仿佛说话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有出现。   周郅斌寻声而望,一个人无声无色的出现在身前几步外。   “波士要见你。”这个人冷冷的望着他,阴鹫的目光看得使人心寒。   “你是谁?”周郅斌望着这个人甚觉眼熟。   江涛冷声道:“江涛。”   周郅斌失声道:“啊!你是江总经理!”他猛然想起北郊的博物馆是江氏集团旗下的一个产业,自己刚来时曾见过他一次。   江涛道:“嗯,你现在在江氏大楼里。”   周郅斌道:“昨天是你接我来这的。”   江涛狠声道:“是的。”想起昨天他弄了自己一身脏,虽洗了十几次,但总是觉得不舒服。要是在外面,他早就打他一身了。   周郅斌欠了欠身道:“真是失礼,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发觉对方的脸色不太好,便知昨天自己肯定弄得人家不愉快,别不会在幻觉中打的人就是他吧。   “罢了。”江涛一摆手,他虽有怒气,但也发作不出来,何况这个人波士严令必须保护不可对其动粗,说不定他还会是自己另一个主子,还是小心应对才好。想到这,便道:“你跟我去见波士。”   “好。”   “波士,周先生到。”江涛微微躬了躬身。   “嗯。”江一山背着手慢慢转过身来,他穿着长袍马褂,更显得儒雅不凡。   “啊?!江老先生!怎么会是你?”见到此人,周郅斌不禁大吃一惊。   江一山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你?他?”周郅斌望着江一山又瞅向江涛,“你们……”   江涛道:“他就是波士,还不拜见。”   周郅斌一脸的惊诧,他真是想不到一个算命先生竟然是一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   江一山笑道:“怎么,不记得老朽了?”   周郅斌喏喏的道:“不,不,只是想不到。”他显得有些拘束。   江一山含笑道:“哦?哪想不到?”他依然是一副长者模样,一点也不像那些老气横抽的大老板。   周郅斌嗫嚅了几下,才道:“老先生既然是大公司的老板,为何却还要在外摆摊给人算命,不怕……不怕有失身份吗?”   江一山哈哈一笑,道:“我刚出道就是以替人占卦算命来谋生,现在虽然有所成就,但总不想丢了个手艺。何况我也只是为有缘人而为,并没什么丢人呵。”   周郅斌正容道:“老先生如此真性情,令周某汗颜。”   江一山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何必客套。”   周郅斌道“是。不知老先生邀我前来所为何事?”他尽管如此,还是答得十分谨慎小心,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大老板,给自己开饭的人。   江一山挥了挥手,让江涛出去。江涛微微一躬身退了下去。这种礼节,周郅斌见到,心中也七上八下的,他实在搞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江一山望着周郅斌,正色道:“你还记得当日我与你说过的话?”   周郅斌点了点头,道:“记得。”   江一山又道:“你打算如何做?”   周郅斌神色一黯并不答话。   江一山道:“年轻人怎么这么快就灰心了?”   周郅斌轻叹道:“我是不知该如何做了?”   江一山望着他,道:“如果我帮你呢?”   周郅斌眼前一亮:“你帮我?” 第六十一章 孤单(求收藏) 15   江一山与周郅斌再一次见面。他提出要帮助他。   周郅斌就像一个落水之人遇到了一根草绳,想紧紧的抓着,他道:“老先生你能帮我?”   江一山并没回答,背着手转过身道:“人生在世,你说是为了什么?”   周郅斌一愕不知如何应答。   “金钱?名望?权利?”江一山顿了顿又道,“当你这一切都拥有了,你还会想要什么?长生不老?”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周郅斌一字一顿的道:“当你拥有永恒的生命时,你还想要什么?”   周郅斌望着他,有点惘然,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人之所以有理想,有希望,是因为有好多事真的只能想而做不到,但当你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你的理想时,你觉得活着还该做些什么?”   周郅斌低下头,小时候他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可以做好多事,去很多地方,搞研究,学考古,也是小时候的一个梦想。而他偏偏又特别对商周时期的事物感兴趣,总感觉会找到什么东西出来,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偏偏又没发现到什么。   江一山瞅着他道:“在物质上要什么,只要有,都可以拥有。可是为何总是不能满足?”   周郅斌迟疑了一下,才道:“这是不是就是人性的贪婪?”   江一山仰首道:“不,是因为他寂寞。他害怕,就想要有不同的东西来满足自己,填补心中的寂寞。”   “这——”周郅斌还真不敢想像下去。   江一山冷冷的道:“你与小昭一起,不正是你一个人孤单寂寞吗?”   “我……”周郅斌低下头,不敢看他。   江一山紧盯着他,继续道:“后来你又发现,她并不能解决你心中的孤独,所以你又遇上了她。”   是这样吗?周郅斌不停的问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害了别人。   “好像说得太远了。”江一山打断了周郅斌的思绪,幽幽的道,“活着嘛,不过是想找个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   “江老先生是来劝我接受小昭的吧。”周郅斌恍然大悟。   “不,我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江一山马上否定。   周郅斌愕然:“交易?”   江一山望着他道:“不错,我帮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另一半。你只须成为我的人,听我的吩咐办事。”   周郅斌道:“江先生说笑了,周某本是公司请回来的职员,理应为公司办事。”   江一山道:“不,你错了,我要你为我办事,用你的能力。”   周郅斌道:“呵呵,我自会用我所学为公司效力。”   江一山摇了摇头,知他尚未明白,他一挥手,一道白光射进周郅斌眼中:“还是让你看些东西吧。”   周郅斌顿觉头脑发涨,似是涌进了很多东西。   “啊!”他实在受不了叫了起来。   声音喊出后,他觉得轻松很多,茫然四顾,他不知到了何处。突然,他看到了自己。他握着一个女子的手在湖边漫步,他为她理顺被风吹散的青丝,他有一种感觉他很爱她,可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颜。他又看到自己身披红袍拖着另一个同样服饰的女子一起走在长长的红毯上。然而就在此时,女子打开了他的手,摘下了头冠,撕破了衣裳向另一个人走去。   “不——”他大叫一声,定睛一看,江一山捋着胡须在瞅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周郅斌满脸汗水。   “你的过去。”   “什么?”   “你会慢慢忆起那些曾经。”   “她是谁?”   “你如今最想的是谁?”   “是她?”周郅斌心中一怒,眼里射出了恨意。   “被人背弃的滋味如何?”   “别说了。”周郅斌吼道,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忍着。   “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只要你想要。”   “你之前不是与我说了两次,可结果……”周郅斌冷哼一声。   江一山淡淡的道:“那是因为你没能力。”   周郅斌道:“什么能力?”   “我会帮你打开你灵能的封印,到时你便可随意使用。”   “好。”   江一山举起手来。   “慢着。”   “说。”   “你是要我一辈子都为你卖命?”   “不。你只需办好我要你做的事便可。”   “要多久。”   “不会很久的。”   “动手吧。”   江一山慢慢将中指按在周郅斌的眉心。   光圈环绕在周郅斌身上,只见他眉心正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火焰图案。   周郅斌眼中异芒一闪而过,他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从所未有的舒畅,似乎举手投足间都是力量。   他一抬眼看到江一山在注视着自己,便冷冷的道:“你要我做些什么?”   “你很快会知道。”   周郅斌冷冷的瞅着他不再回应。   江一山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终于回来了,一切将会按计划进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发自内心的笑。他拍了几下手掌,片刻一个人走了进来。   夜小昭一眼看到周郅斌眉心处的黑色火焰,心中一震。再对上他的眼睛,这是她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吗?她真是不敢相信才不到半天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波士。”夜小昭压着心中的难过微微躬了躬身。   “你们都已认识,就不须多说了。从今往后你们就好好合作吧。”江一山淡淡的道。   “好。”周郅斌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只知接受命令的机器。   “是。”夜小昭垂目低首应道,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哀伤,但抬起头时已经隐去。她望向周郅斌,只见他一脸冷淡的站在那儿,眸中虽有着自己的影子,但却似视而不见。她心中又是一痛,她宁愿他如刚才那样责骂自己,也不愿他看自己如透明人。   ……   灵鹫与雪鹰轮流给燕若梦输送灵力,可是三天过去了,燕若梦依然未醒。   凌天恒看着她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一点也未曾好转,心中一梗,便道:“她几时会醒?”   雪鹰脸色也不太好看,连日来送出的灵力已耗了他大半的功力,恐怕得好些年才能修炼回来,但这也不是他害怕的。他恐惧的是每次给燕若梦输送灵力时,他感觉如去到一个无底深潭,灵力送出再没回头的了。而且灵力流失得特别快,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耗尽灵力,变回一只寻常之鹰。   灵鹫收回双掌,欲站起来,可脚一软差点摔倒,雪鹰连忙伸手扶着她。   “你们……”凌天恒久等雪鹰未见回答,便看过去,这时才发现他二个的神色不太对劲。   “没事。”雪鹰不想他担心,并没告诉他实情。   “下去休息。”凌天恒真不知该对他们说些什么好。   雪鹰扶着灵鹫走了出去,凌天恒再回过头来看着躺着的燕若梦,他伸出手去,想要拂开飘在她脸上的发丝,可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他一转身,手掌拍在窗台上。他怕!他很害怕碰触到的又是冰冷。   这么多年来,他接触过不少温暖的身体,可是不久之后却又变成了冰冷。他用颤抖的双手为他们撒上黄沙,企图可以暖和过来。再后来他用上了火,灼热的火焰燃烧着他们,却熄灭了自己。   死亡,他见过很多,从伤心难受到麻木无觉,再后来他干脆封闭自己,隐藏起来,再也看不到别人,这样就再没有那种噬心的失去。   如今他走回人群中,那种离去的感觉再次归来。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无从使用,只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着别人忙忙碌碌跑进跑出,而自己却只能干瞪眼。长生不老又如何,他不可以把别人变成如自己这般,承受无限期的孤寂。   他又想到那个与自己一直相伴的兄弟,不知他现在在哪,这么多天了毫无消息。   他手撑着窗台,低头沉思,却没发现那边躺着的人紧闭的眼睛似乎在不停地转动……   再说凌天宇,他从别墅中跑了出来,他低着头一味的往前冲去。幸亏这边偏僻,人少车少,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跑了多远,跑了多久。终于他累了,停了下来,双手叉着腰,低头喘着大气。   一辆小车“吱”的一声停在他身旁。下意识的他侧头瞅了一眼。   “天宇?”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男子试探着叫道。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凌天宇抬起头正式望过去。   “天宇,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车上的男子很是兴奋,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你是……”凌天宇感到这人有点面善。。   “杨亦刚。以前我也在g01里的,凌sir曾带过你来看我们训练的,你还记得吗?”   “哦,是你!”凌天宇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快当爸爸,让燕若梦劝退的队员,其实他也是个挺优秀的police的,让他离队他十分的不满,听说还吵了一场,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过得挺好的了。   杨亦刚笑道:“你想起来了。”   “是呵,宝宝出世了没?”凌天宇也笑了。   杨亦刚道:“呵呵,三个月大了。”   凌天宇眼前一亮,惊道:“啊?!这么大了,怎么不带来让我们看看,是了,男的还是女的?”他仿佛来了兴致。   杨亦刚道:“和你一样,是个男孩。太小了,就没带过出来。”说话间,仿佛有些少停顿。   凌天宇眨了眨眼,笑道:“嘿,长大了,也和我一样帅。”   “你呀。”杨亦刚望着他笑了笑,道,“是了,怎么好像见你在公路上跑的,这样很危险的,你哥他们呢。”   凌天宇努了努嘴道:“忙呢。”   杨亦刚道:“哦,要不我搭你回去吧。”   凌天宇把头一甩,道:“不要。” 第六十二章 你想长大吗 (求收藏) 16   凌天宇从别墅中跑出来遇上了杨亦刚,杨亦刚要他送回去,他却不肯回去。   杨亦刚吓他道:“你一个小孩在外面就不怕被坏人拐走?”   凌天宇把头一甩,恼道:“有种他就来,我才不怕呢。”   杨亦刚点着下巴望着他道:“看你气鼓鼓的,不会是耍性子跑出来的吧。”   “猜中没奖。”凌天宇瞪了他一眼。   杨亦刚睁大眼睛,惊叫道:“不是吧,真让我说中了!”跟着他紧张起来,道:“不行,我得赶紧送你回去。要不然你哥会担心的。”   “不回。”凌天宇大声的道,“不回就是不回。”他一个转身抱着双手一脸的生气。   杨亦刚一脸犯难的望着他,半响才道:“要不,你去我家。”   凌天宇眼珠一转:“宝宝在家吗?”   杨亦刚勉强一笑,道:“在,在,你去陪他玩玩吧,待你气消了,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成。”凌天宇爽快的答应,但马上又犹豫了,皱起双眉道:“我总不能空空手带着两串蕉去见宝宝吧。”   杨亦刚“噗哧”笑出声来,点了他一个额头道:“你呀,多大,怎么却学这一套了。”   “嘿,这叫做礼貌。”凌天宇叉着腰理直气壮的道。   杨亦刚道:“得了,心意到就行了,何况之前你不是给了我不少玩具吗?不过宝宝太小,还不会玩。”   凌天宇笑道:“呵呵,再大点就会了。”   “嗯。”杨亦刚面色有点不太对,他转过脸道:“上车吧。”   凌天宇上了杨亦刚的车去了他家,所以当凌天怛跑出来四处找他的时候,根本就寻不着。   “哇,你家挺大的嘛。”凌天宇看着这套复式的豪华宅子,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远处的景色,宽阔的阳台是一个小型的泳池。   “随便坐。”杨亦刚解开外套放在门边的挂勾上。   “宝宝呢。”凌天宇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其他人。   “他在房里睡着,你先喝点东西暖暖身子。”杨亦刚冲了一杯热咖啡递了过来。   “谢谢。”凌天宇接过,一口喝光。   “感觉如何?”杨亦刚紧张的望着他道。   “不错。”凌天宇笑道,突然他感到一阵晕眩,“怎么有点困了?”   他靠着沙发闭上眼睛头慢慢垂下,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杨亦刚说了一句:“对不起。”   ……   “我将他带来了。”杨亦刚抱着凌天宇走进一个办公室里。   “很好。”江涛望着熟睡的凌天宇点了点头。   “我儿子呢?”杨亦刚盯着他道。   江涛拍了两下手掌,有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婴儿。   杨亦刚赶紧将凌天宇交给一个空着手的黑衣人,转身接过那婴儿,紧紧的抱着。   婴儿睡着了,他的小嘴呶了几下,似乎睡着了也在吃着东西,模样十分趣致。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咧开嘴对着杨亦刚笑了笑。   杨亦刚吓得脸色一变,差点失手掉了他下来。他看到婴儿的眼珠是红色的,而还没到出牙的时候牙床里却有着两颗精致的小牙,尖尖长长的。   “怎么会这样?”杨亦刚望着江涛厉声道,“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江涛耸了耸肩,无奈的道:“我们什么也没做,给他喂的也是人奶,还连累到那个奶妈变成像他这样了。”   杨亦刚吼道:“不可能。”   江涛望着他,冷冷的道:“你不如回去问下你老婆吧。”   “阿娟?”杨亦刚一怔,但马上又道,“关她什么事?”   江涛没再答他,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抱着凌天宇离开了,另一个黑衣人则走到杨亦刚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是我发现,是你们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杨亦刚狠狠的道。   江涛冷笑的道:“你不如还是想想如何让燕若梦别去找你。”   杨亦刚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抱着婴儿离开。   凌天宇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坐起身子的时候,“砰”的一下,头顶撞上了硬物,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透明的长方形盒子里。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曲起手指敲了过去,只听得“当当”作响。看来不是塑料的,似乎是一种矿石。头顶是一块盖子,看样子也是同样的东西,他伸直手想推开它,却毫无反应,仔细一看,竟然没有缝隙。这么多年来与凌天恒在一起,都是他拿的主意,所以此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什么风浪没见过。他停下来脑子急速的转动,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去了杨亦刚的家里,喝了杯咖啡。难道是他?他弄自己来这儿干吗?别不会是怀恨在心,拿自己来对哥他们开涮吧。这可说不通,他现在可是有了宝宝,他不会那么莽撞的,而且他也不是这样记仇的人。要不是他,那他是不是也有危险了。想到此,他转头张望,光线应该是从上方照下,很暗,目力所及只是看到自己身边几丈的的事物,再远则是一片黑暗。侧耳细听,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了。四周的沉闷令人心生害怕。   他闭上眼睛,暗暗运起异能。片刻,他睁开眼睛一瞧,怎么还是在盒子里。伸手拍打着两侧,依然是“当当”的响声。怎么会这样?没理由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谁呀,竟敢把小爷放在这儿。给我滚出来。”凌天宇大喊道,他并不害怕,只是这样躺着很不舒服。   “有种的就出来。”   “捉了我来,又不来见我,什么意思?”   “丫的,再不出来,别怪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骂个清光。”   “我要骂了,你这个兔-崽-子,龟-儿-子……”   凌天宇破口大骂,他知道对方一定就在附近看着的,因为他有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他必须要让对方误以为他很慌乱。   脚步声响起,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的女子。   “喂,放我出去。”凌天宇才不管你是男是女,此时此刻他仍沉得住气,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依然淡定,这个时候千万不可逞强,很多时候只有弱者才会令人心生同情,放松警惕。   “哥哥。”红衣女子站在他身前有光处停下。   凌天宇刚又要开口,猛的一怔,瞪大眼睛望着她。   “哥哥。”女子又叫了一声,声音很甜美,让人想起那些扎着两条小麻辫的小女孩。   “你叫我什么?”凌天宇打量着她,但觉有些眼熟,像在哪见过。   “哥哥。”   “你是谁?”凌天宇心中又是一怔。   “我是你的妹妹宙,你不记得我了吗?”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但好像又事带有几分期盼。   宙?   凌天宇呆呆的望着她,脑中的记忆不住的倒退回去,也记不得是多少年前,在一个小岛上,他与族人一起居住,那儿很安宁,也很和平,他有父亲,有母亲,有姨娘,有几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就是他的孪生妹妹宙。后来发生了灾变,他们分开了,之后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妹妹?”凌天宇瞪着眼睛望着她,不敢相信。   “你记起来了。”女子走前一步,平静的脸上似乎带有几分惊喜。   “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凌天宇一下子坐起来,紧跟着就狠狠的撞向头上的盖子,只得又躺下去。   “哥哥。”女子脸上倏地抽动了几下,似乎看到凌天宇脸上的痛楚,自己也很是疼痛带。   “你怎么会在这儿,大哥呢,其他人呢。”凌天宇揉着头,顾不得疼痛,连忙追问。   “我不知道。”女子摇了摇头。   “那你……”凌天宇一时不知说什么,静了半晌才道,“这些年你怎么过的?”   “不知道。”女子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仿佛在回想着过去,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凌天宇看着她差点没给气晕过去,怀疑的望向她,那模样的确与自己十分相似,但是那眼神,怎么也不像呀。不由得心生警惕。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便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当年突发的灾难,逼不得已激发了他们身体的本能,也因而外貌再也改变不了,按理说她应该是个小女孩模样的,怎么会是个成年人。   女子突然一笑,眼珠泛起了红芒,嘴边露出了两颗长长的獠牙,道:“你是说这个吗?”   凌天宇怔了怔:“你……”   女子收起了异能,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幽幽的道:“哥,这些年你都是这个模样吗?难道就不想长大?”   凌天宇望着她,心中却一阵难受,他无时无刻都想长大,可是根本就不可能了,所以他只得强迫自己接受,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什么办法,不觉生起了希望,喜道:“你有法子?”   “那当然,只要你愿意。”女子嘴边笑意盈盈,可是眼里却有着一丝得逞之色。她拍了拍手,黑暗中一个女孩走了过来,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般,她走到红衣女子身边停下。   红衣女子抓起她的手,突然举起手指划了下去。一道血痕出现在她的手腕上,鲜血不住的往下流。   (ps:票呢,收藏呢。。。。。) 第六十三章 白衣和尚(求收藏) 17   女孩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也无痛苦之色。   凌天宇脸色一变,瞪着红衣女子,颤声道:“你要干什么?”   “哥,你想长大就必须饮血,处-子-之-血可以令你尽快成人。”红衣女子嘴边含着笑意,拖着女孩向他走来。   “不要,不要,走开。”凌天宇忽地惊恐起来,身子向后缩去。   鲜血滴在透明的盒盖上,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凌天宇把头埋在手臂下,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长大,如正常人般。”   “不,不可以这样。”   “你会慢慢接受的。”   “啊!”凌天宇大吼一声,透明盒子“嘣”的一声爆裂开去。他泛着红芒的双眼,紧盯着那个手腕受伤的女孩,他猛的一张嘴,露出两颗精致的长牙。   红衣女子阴阴一笑,手腕一用力,将女孩往他身上推了过去……   红袖猛的一睁眼,望向一旁。周郅斌冷冷的瞥向这边,一旁的夜小昭却望着他。她点了点头。三人也不说话,站了起来先后往外走去。   凌天宇紧闭双目躺在一边,浑身打颤……   “啊——”凌天恒大叫一声,一个挣扎弹了起来。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刚才是做了个噩梦。他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只感到心跳加速。他侧头望向一旁,只见燕若梦依然紧闭双目毫无知觉的躺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倒了杯水,咽了下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令一向闲散的他应接不暇、束手无策。首先天宇跑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他现在何处,紧接着是燕若梦受伤晕迷几天未醒,其他人也受了不少的轻伤,至今仍惊魂未定。而自己还差点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他总感觉这些事都是有关联的,可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往大事小事儿都是天宇作主,如今他不在身边,他一下子陷入了窘境,也许是太久没想过事了,脑子都成了生锈状态。他又记起卫浩南对他说过的话,不由得担忧起来。不知以后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正想着,却听到楼下一阵吵杂。   “哪来的和尚,要化缘到别处去。”   “喂,不准进来。”   “站着,要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正在大院空地做着日常操练的g01队员们看到一个和尚旁若无人走了进来,都纷纷上前拦阻。   队长符伟超上前几步拦着道:“大师请留步。”   这个和尚穿着一身白色的僧衣,一手持着禅杖,一手拿着串佛珠,他见有人在面前拦着,便停了下来,望过去。   符伟超对上他的眼睛,忽地一震,退后了两步。   深渊不见底,薄雾幻化万千,迷人、醉人、唬人。   白衣和尚收回灼灼的目光,迈开步子从他身边而过。   汗如雨下,仿佛自悬崖边走了一趟。符伟超定了定心神,连忙喊道:“大师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屋里你不能进去。”   和尚并没再理他,依然往前走。其他人见此赶紧拦了过来。和尚走得很慢,但他的步子很大,他明明走得很轻,可众人却觉得他很用力的踏在地上,因为他们耳边响起“达达”的声音。和尚离他们越来越近,他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比他多上数倍,可为何倒觉得这边只有自己一个。怕!这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多少次的孤军作战从来没有害怕过,无不是勇往直前,可为何在这和尚面前却萌生起了退意。他一步一步的前行,而他们却一步一步的后退,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可退、站着,可身体却一点也不听使唤。这刚筑起来的人墙就这样轻易散了开去,仿佛刚才他们只是上前来迎接,然后列位欢迎。和尚也没再理他们,径直往屋内走去。   “噗——”   不知是谁脚一软首先就跌坐在地,跟着其他人也好像失去了支撑力一般纷纷倒下。累,手按在地面可总是撑不起来,跑完马拉松也不见有这么累。怕,手足皆不听使唤,都在轻微的颤抖着,像是在抽筋。   灵鹫与雪鹰正在闭目调息,听到声音都睁开了眼睛。忽然他们感觉到一股慑人心魄的气息逼了过来,不由得“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望了出去。   这一看,两人不由得大惊失色,浑身打颤。   白衣和尚走进了大厅,望向他俩,过了一会,他才说了第一句话:“好久不见。”   这轻轻的一声,如同惊雷击打在两妖身上,又是一阵颤抖。   他们清楚的记得二十年前,在南滇蝴蝶谷中,他们修炼完毕后,正要回山洞中,却见到一个人站在身后对着他们冷笑。这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岁不到,眉目间有着一股英气,但他却打扮得十分花俏,有点像街头巷尾那些小混混,可是他的眼神却如鹰般锐利,嘴边勾起的笑意带有几分邪魅。   “找了你们好久了。”少年的声音还不太成熟,但是很宏亮,在山谷中响起了回声。   “你是谁?”他们不认识来人,但感到来者不善。   “杀你们的人。”少年嘴角一扬,不再说话,对他们就是一掌拍来,掌风中夹着一股杀气。   他们修炼多年,却没伤人命,也不与人结怨,此时更不想与他争斗,便一味的闪避。谁知少年得寸进尺,步步进逼,几招过后便将他俩打伤。他们见势不对,便使了个法遁走了。然而每当他们停留在一处不久,少年马上就紧追而至。逼不得已,只得又再逃走。不是他们胆怯懦弱,而是他们曾经答应过人,不得害人性命。就这样他们穿越了好几个省市,最后来到了粤西。灵鹫实在无法忍受,终于出手反击。但很快就给打败,受伤倒地。雪鹰见此只得上前相救,然又给打伤。   少年看着两个手下败将,哈哈大笑。   雪鹰不解的道:“我们与你无怨无仇,因何要杀我们。”   少年道:“正邪自古势不两立,怪只怪你们出身妖道。”   什么?他们这才知道这个少年不是普通人。   “为了让你们死个明白,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叫做卫少游。”少年从身后行囊中拿出了一把短枪,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再用衣袖轻轻的擦拭。   他们一听,面色一变。虽然他们很少在外行走,但也听过别的小妖说起过。驱魔道上,有个人叫做卫少游,此人出道以来,遇妖杀妖,逢魔斩魔,不问情由,见者杀,丝毫不手软,死在他手下的邪灵无数,却没有谁见过他的真面目,有妖说他是一个面目凶恶的老头,但也有妖说魔王的转世,众说纷纷。因为凡是见过他的妖都死了,而且还是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看来自己落在他手上,生还无望了。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道:“我们虽是妖类,但从未杀害过一个人。”   卫少游不屑的道:“你有见过不爱腥的猫吗?”   灵鹫怒道:“你蛮不讲理。”   “我的枪就是道理。”卫少游将枪尖指着他俩,又道,“能死在我的枪下,是你们的荣幸。”   他举起枪,一点一点向他们刺来。他们并没有被缚妖索绑着,可是却连还手、逃跑的力气都没,只得闭目待死。就在此时洛绛雪出现了,她的长剑挡开了他的短枪,将他俩救下……   此时此地,灵鹫与雪鹰认出这个和尚正是卫少游,虽然装扮不同,相貌、声音也有所改变,但是那感觉,那一种不动而威的感觉,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可是这些年来,他们却想也不敢去想这个人。   他们望着他,浑身打颤,想逃却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儿。半晌才在牙关中吐出了一个字——“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衣和尚看了他们片刻,猛的向他们各拍出一掌。   “呃——”灵鹫与雪鹰分别捂着胸口,嘴边溢出了黑色的血液。   听到声音,凌天恒走了下来。刚好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脸色微变,“你——”   “我们没事。”雪鹰赶紧道。刚才卫少游拍了他们一掌,帮他们逼出体内的毒血,之前一直提不起气来,甚是虚弱无力,如今只感到身体的真气畅通无阻,还感觉到对方似乎还送了自己一成功力,有利于今后的修炼。   凌天恒望着他俩,发现他们的气色比之前见到的好很多了,双眼还隐隐泛起异芒,看样子功力比以前还有所进步。这才放心下来,转头打量这进来的白衣和尚。一袭剪裁得体的白色僧衣,棱角分明的冷俊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透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了空?”   “正是。”   “卫少游?”   “也是。”   了空对上他的眼睛,心里却是暗暗叹息。   凌天恒想起卫浩南提过他的事,不免为他感到惋惜。   两人互相注视着,一时间皆无言。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惊叫:“啊,不要——”凌天恒一怔,也顾不得招呼了空,一转身,飞奔上楼。   (ps:咳咳,定力定力,别迷上了某人) 第六十四章 记忆碎片(求收藏) 18   了空看着他上去,也跟着步上楼梯。   其他人听到声音也想上去,谁知了空却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他们并不认识他,不知他是何人,不过见凌天恒对他似乎也挺客气的,互相望了一眼,都在犹豫要不要听他的。可常康宁却不管这些,他一个跳起来,三两步就奔上楼梯,直喊着:“让让,让让,我去看看。”跑到了空身后时,却感到前方有一股阻力,一个不稳往后跌去。幸亏身后还有别人,将他托着,这才没摔倒。他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但也知道是这个和尚干的好事。立即不高兴了:“喂,你这和尚,干吗要挡我的路?”   了空回头望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何时才能真正长大。”说完,继续往上走去。   听得常康宁胡涂起来:“我长不长大关你什么事?”说着他还想跟上去。雪鹰轻轻的咳了两声。   “什么?”常康宁愕然的望着他。   雪鹰摇了摇头。常康宁依然不肯听,还想上去,谁知看着空旷的楼梯,竟然有一堵无形的力墙,令他前进不得。   “丫的,怎么一回事?”常康宁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楼梯。   房间内,燕若梦抱着双手,一味的打颤。是梦境,她再一次进入了那个梦境。她看到公子旦划破自己的手腕,发下血誓。也不知是第几次看到这鲜血淋漓的情景了。明明这些与自己无关,明明这些都已过去,不知为何她却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当凌天恒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是缩成一团,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燕若梦。他也不知是第几次见到她这样了,他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会令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吓成这样。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只想让她镇定下来,然而却吓得她往里缩了缩。他的心蓦地一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将她拥进怀中。只感到她挣扎了一下,接着她把头伏在他的肩上,喘着粗气。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慢慢的燕若梦再没有先前那种恐惧,她缓缓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白衣和尚正好整以暇的望向这边。她微微一愕,蓦地想到什么,连忙推开凌天恒坐直身子。   凌天恒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了空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介绍道:“这是了空大师。”   燕若梦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只是点了点头。   了空紧盯着她,缓缓走过来,道:“把手伸出来。”   燕若梦不解向凌天恒望去,只见他也是愕然,但却微微颌首,便依言伸出了右手。   了空将禅杖放到一边,伸出双掌紧紧-合着燕若梦的右手。燕若梦感到吃痛,正想着要收回手掌。了空却放开了手。   一块透明的片状东西自燕若梦的右手上掉了下来。她吃惊的望过去,正要捡起细看。了空却用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下。她低呼一声,闭上眼睛往凌天恒身上倒去。   凌天恒半抱着她,不解的望着了空:“你这是……”   “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出去再说。”了空捡起晶块步了出去。   了空双掌按着晶块闭目坐在一旁,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道:“原来如此。”   凌天恒走到他身前,一脸疑惑的望着他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什么东西?”   了空摊开手掌,晶片静静的躺在上面,他瞅着凌天恒不答反问道:“你说记忆是怎么样的?”   凌天恒微微一愕,不明他所问。   了空哂道:“我还以为以亚玛也族人的智慧和科技可以解释得到这个迷团。”   凌天恒一怔,他也记不起有多久没听过“亚玛也”这三个字了,他记得曾经问过凌天宇,他说他们是亚玛也人,一个已经失落的文明,历史上找不到有关它的记载,但那儿却有比当今世界还要先进万倍的技术,只可惜它和其它远古文明一样消失在时间的旅途上。他苦笑了一下,并不作答。   了空望着他不由得感到可惜,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普遍认为,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被转化成记忆临时保存到人脑的海马体中,再由海马体将记忆转移到新大脑皮层储存为长期记忆。但有没想过,一旦储存满了的时候,多出来的,又去哪了?”他将茶几上的杯子放正,又拿起旁边的水壶,跟着往杯里倒水。杯子不大,一下就满了,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继续维持倒水的姿势,直到整壶水都倒光。玻璃茶几上淌着一滩水,可大部分都顺着低斜的地方流了下去。   凌天恒低头不语,他从没想过这些东西。这些年来,他隐居在深山老林中,看着日出日落,看着落叶新芽,曾经他也想过这是为什么?凌天宇告诉他,这是自然规律。什么是自然规律?自然规律就是不受他物干预,而沿着一个轨迹运行。再然后呢,他躺在树上,昼与夜数着树叶不再问不再想。直到前几年,凌天宇带他走进这个花花世界,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不仅只有生与灭,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了空放下水壶,继续道:“我发现记忆真正储存在脑里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都游离在身外。”   凌天恒有点懵了,这几年他一直在补充知识,对于这个匪夷所思的说法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细心一想,觉得还蛮有道理。试想下,很多时候看到的听到的当时就记着了,可是隔了一段时间后却又忘去。在文学上形容是埋在记忆的深层。深?有多深。地底的溶岩都挖了出来,怎么这丁点的脑部却找不到。蓦地他打了个寒颤,他过去的记忆是不是不在脑里了,要不然怎么会记不起。   了空用手指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晶块,道:“当通过一定的程序,就可以将这些游离的记忆召集起来。”   凌天恒顺着他的目光望到了晶块,嗄声道:“你是说这个是记忆?”   了空道:“不错,这就是记忆的碎片,真正的实物,而不是虚构出来的猜想。”   凌天恒大吃一惊,道:“那,是谁的?”他的心里隐隐想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可以说是她的。但——”了空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才道,“或者不是。”   凌天恒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了空把晶块递过去,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吗?”   凌天恒欲伸手过去,但又忍住了,他摇了摇头,道:“这是她的隐私。”尽管他好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他的过去,那新近记起的模糊片断总感到与她之间有着某些纠缠。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问凌天宇,可偏偏那小子却什么也不肯说,真是可恨。   了空续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很突然吗?她为何会有这个记忆碎片?”   凌天恒惊道:“你是说有人给她的?”但马上又否定道:“不过,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东西。”他想起刚才她的神情很是诧异,分明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了空正色道:“我想是有人趁她不备将这个东西打进了她的体内,所以当她放下心神,不再被其他事物干扰的时候,她就会进入记忆碎片的意识界里。看到里面的记录的事情。”   凌天恒想起这些天来她都是惊叫着醒来,然后是一脸的惊恐,莫非她真的是每次睡着了都进入这段记忆中去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令她这么害怕。他望着那块晶状,真的很想立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了空看出他的心思,便将晶块放到他的手上。   凌天恒想缩手不接的,但最终还是拿着了,他抿着嘴道:“为何你不直接告诉我?”   了空垂下双眸道:“有些事亲眼看到,比别人说的要好。”   凌天恒拿着晶块,握了一下又立即松开,他喘着气,摇了摇头道:“不,不可以。”   了空瞧着他,道:“你是怕。”   凌天恒没作声,他的确是怕,怕看到那些不可以接受的事实。   了空道:“你总有一天要去面对的。”   凌天恒道“那就等那天来了再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逃避,或者说他一直都在逃避。   了空望着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自己不正是像他这样遇到不敢面对的事就选择逃避,这一逃就逃进了寺中当了和尚,这一逃就是二十年。   “我走了。”了空忽地站起来道。   “这么快,那她……”凌天恒正在想自己的事,听到他要走就想着要挽留。现时的局面他实在撑不下去,了空的出现刚好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   “她不会有事的。我在城隍庙落脚。”了空拿起禅杖缓缓的往楼下走去,语音却很清晰的传了上去,“不要什么事都想着要靠别人,要靠自己。”   了空离开了,剩下凌天恒怔怔的站在厅中,脑里回荡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靠自己?他苦笑了一下。自己会什么?除了那可以令人变成像他这样的怪物的异能还会什么?他什么也不会。他苦恼的一拳打在沙发上。   (ps:如果你只是为了看捉鬼桥段,恐怖灵异来看本书的,那么必须纠正一下,你的选择错了。一切只是形相。咳咳,卖几斤瓜吧。世间种种,形形式式,原子,分子,中子,质子,电子,下面请大家吃瓜子吧) 第六十五章 城隍庙(求收藏) 19   “喂,你这么用力,是不是要给我换新的。”燕若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醒了。”凌天恒一怔,望着她有一种难以说出的感觉。   “嗯。”燕若梦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进入那个可怕的梦景中,她睡得很安稳,只是一会,便觉得精神饱满。略略调息了一下,功力虽未完全恢复,但使用普通道法已不成问题了。她还以为接连耗去的灵力会使她功力衰退,想不到只是休息了一会就已有好转,早知如此那天就不那么费劲打了。因心中有事,她也不能安下心来练功。   “那个和尚呢。”燕若梦左看右看也没见到之前那个白衣和尚,有些事她想问清楚。   “走了。”凌天恒道。   “什么?你怎么让他走?干吗不拦着他?”燕若梦听到那和尚走了,有点失望   凌天恒心想:他要走我拦得了吗?何况你又没说要他留下。想归想,他并没说出来。   燕若梦望着右手,嗫嚅了一会,才道:“他有没说去哪找得到他?”   凌天恒道:“他说他在城隍庙。”   燕若梦眼睛一亮:“真的?是了,他叫什么名字?”她又忘记了,她压根子只是记得对方是个和尚。   “了空。”   “了空?”燕若梦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好像在哪听过的,“怎么这么熟悉?”   “卫浩南的少弟卫少游。”凌天恒提醒着。   “什么?就是那个被情所困跑去当和尚的。”燕若梦记起卫小杰曾对她说起过他的家人,他说还有一个小叔,道术精湛,但因为感情问题削发出家,为了此事,卫浩南十分的伤心。想不到此时竟然遇到了他。   她在厅里来回踱步,想到那个人既然可以轻易解开自己多日来噩梦的困扰,那么心中的疑团他很有可能也可以为她解开。   “我去找他。”打好主意,她立即往外走去。   凌天恒想喊着她,告诉她那块晶片在他这儿。但当他指尖一触到冰凉的晶片时,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燕若梦刚跑下几级楼梯,转身又折了回来。   “忘带东西了?”凌天恒见她两手空空,以为她回来拿东西。   “呃,不是。”燕若梦本想让他开车送自己过去的,但蓦地想起一件事,“是了,天宇回来了没。”   凌天恒不由得脸色一黯。   燕若梦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他是闹别扭躲起来了。”瞧他这个样子,她便想到人肯定没回来,心里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凌天恒垂头丧气的道:“好几天了,他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他虽然是僵尸,不会老去,但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憔悴了很多。双眼布满了血丝,也凹了下去。   燕若梦一愕:“什么几天?”她并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还以为是昨天发生的事。把头一转,目光移到一旁的日历上,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呆着了。三破日那天是二月二十九,如今已是三月份第二个星期了。   燕若梦沉吟了片刻才道:“这样吧,让小杰叫他的朋友帮忙去找,嗯,要是他躲着你,你怎么也找不着的。而且他们能找的地方广泛。”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那你……”一时间他不知说些什么,既想陪她去城隍庙找了空,但又想去找凌天宇。   燕若梦笑道:“嗨,还是管好你自己。看看你都成国宝了,几天没睡过了吧,还是好好去休息,免得天宇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又把他吓跑了。”说完立即转身下楼,她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有些事当断须断。   “啊?!”留下凌天恒一人愣在那儿。   楼下众人一见燕若梦下来,一阵欢呼,一番问侯之后各自散去,独留下常康宁。   常康宁不知为何只让他留下来,只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师叔姐姐,有什么尽管吩咐。”   燕若梦并没答他,拿起电话打给卫小杰,交代一番后,才对常康宁道:“走吧,载我去城隍庙。”   “啊?怎么不叫天恒陪你去?”常康宁不太情愿了,去那种地方只有贴钱出去又没收入的。   燕若梦边走边道:“你有给他发薪水吗?”   “没。”常康宁心想你才是老板干吗要我出钱。   “那就是了。”燕若梦回头睨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便道,“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不过……”   “去去,我有说不去吗?”常康宁连忙应道,跟着跑过来。他知道下面的话无非不是扣他奖金就是不让他吃饭。   城隍庙也是在城北,与博物馆是同一条路,在市区与郊区的交界处。   “我要不要也进去?”常康宁不太想进这些地方,很闷的,无非就是烧香拜神的人,还有就是一大堆东西的推销。   “随便你。”燕若梦边说边下车。   “那我在这等你。”常康宁如同得到大赦般,他将车顶的软棚拉起,放下座椅,干脆在车里睡觉觉去了。   在古时候,每一个城镇,不管大还是小,繁华还是衰落,都会有一两间庙宇,其中城隍庙可以说是走到哪就见到哪的。“城”原指挖土筑的高墙,“隍”原指没有水的护城壕。古人造城是为了保护城内百姓的安全,所以修了高大的城墙、城楼、城门以及壕城、护城河。那时的人认为与人们的生活、生产安全密切相关的事物,都有神在,于是城和隍被神化为城市的保护神。道教把它纳入自己的神系,称它是剪除凶恶、保国护邦之神,并管领阴间的亡魂,而里面那个神便叫做城隍。   传说他是当地一个最有正义最有学识之人,他死了之后是不会去投胎的,而是会被分派到城隍庙中来当官。白天他就呆在庙中接受世人的香火,了解民间发生的种种,但是到了晚上,他就会开堂问案,那些作了恶之人就会被那些面目狰狞的鬼差带到堂前接受审判。   现在已经进入高科技的时代了,那些古老的传说已被人当成是迷信,城隍庙基本上已经在城市中不见踪影,但是在香江这个小岛上依然保留着着这传统的建筑,不知是怀旧,还是想以此当作是一个观光点。   这一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前来上香的人并不多。燕若梦左右看了看,心想,还好这儿不是和尚寺找个光头应该不太难。正在寻思去哪找人,一个身穿长衫,似是庙祝的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打了个稽首,道:“请问,是不是燕小姐?”   “嗯。”燕若梦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不认识的人,她一向都提防着,不愿与他多说话。   “了空大师等候多时,这边请。”庙祝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等我?”燕若梦微微有点诧异。   “是的,他回来时交待下来的。”庙祝带着燕若梦左拐右转来到庙的后院。   这个了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不过刚刚回到,竟然算准自己马上会来。燕若梦满怀心思的跟在庙祝的身后。   后院建有不少房舍,这是给香客歇息的地方,但现在基本都拿来出租了。很多人图这儿清静,每当节假日的时候就会在这租间房住上三两天,或是听讲道,或是修心养性想事情。有时租的人很多,往往爆满,因此还有人长期租下,但只是偶然住上几天。别以为这儿简陋,会以为这租金很便宜,这儿的收费可是高过旅馆,跟得上酒店了。可不是小说故事上写的出门在外住不起客栈就去寺庙蹲上一夜,嘿嘿,什么年代了,市场经济的需要,一切讲钱的,没钱滚到一边去,人家又不是开义庄搞慈善的。   这个地方燕若梦并没有来过,虽说是了空在里面等她,但谁又知道现在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她的手看是很随意插在口袋里,但其实她是握着袖中的伏魔棒,以便随时都可以使出来。不得不说,她的防范性很强,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   走到长廊尽头的一间房前,庙祝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大师,燕小姐到。”   只听得里面传出声音:“进来。”   庙祝对燕若梦道:“请。”他轻轻推开了门,侧身让燕若梦进去,然后在外面将门关上,才离开。   房间内没点灯,光线从窗户射了进来,这个位置还算不错,挺光亮的。   了空背对着房门盘膝坐在蒲团上,有人进来他也没回头,他微仰着头,似乎是望向对面的墙上。   燕若梦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水”字,不由得微微一愣。在她印象中,和尚的房间不应该是写着“佛”字或“禅”字的吗?怎么写个“水”字。   和尚静心修炼以求脱俗,可水无常形,更是动态。与和尚似乎没什么关联。   “坐吧。”了空依然面对着墙没转过身来。   燕若梦心想:你让我坐哪?这屋子连椅子也没一张。眼睛往四周扫去,见到了空身旁还有一个蒲团,便走过去抱着膝盖坐下。   (ps:城隍庙,应该没有去过,即使是听也没有什么印象,首先就是中间那字不太熟悉。最近在聊斋这些异类故事中经常会看到它的身影,不禁留意了一下,原来是那么的出名的,有机会真想去参观一下,不过我这边应该是没有的了) 第六十六章 二十年前(求收藏) 20   燕若梦寻思着该如何开口,了空却先说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何一个修道人却去当了和尚。”   “呃嗯。”燕若梦愣愣的应了声。要是往常她肯定会寻根问底,八卦一番,但此时她没什么心情追问下去,何况这个对象还是和尚。   “不如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了空淡淡的道。   燕若梦心想:我是来找你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谈经论道的。她虽然有点不耐烦,但是人家都把话说出来了,总不能说不吧,便点了点头:“请说。”   了空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灵鹫与雪鹰闭目待死,他们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死并没有像人类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安祥,可是内心却十分的不甘。苟活了将近两千年,只为了一个等待,一个重聚。然而那个人却再没出现,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随她而去,却在世间苦苦的张望。   短枪缓缓向他们逼近,突然一发力,直往他们咽喉划去。   “当”的一声,一把长剑架开了短枪,紧接着一个剑花逼退了持枪的卫少游,随即回手一剑割断了绑在两妖身上的缚妖索。   “你不准杀他们。”一个银铃般轻脆的声音响起。   两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穿着红衣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个正是他们往后追随了二十多年的洛绛雪,她接到姑姑龙飘云的书信,急急从家里赶出来,没想到竟然遇上他们,她怀疑这两个小妖正是族人千年追寻的那一对灵宠,故此急忙救下他们。   卫少游嘴边扬起邪魅的笑意:“你终于现身了。”   洛绛雪一愕:“你知道我在附近?”   卫少游的笑意更浓了,若然他不知道附近有没人,没有这个警惕性,那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降魔除妖不是早就沦为妖魔的口腹了。“不过你不是妖。”   洛绛雪冷哼一声,想她堂堂一个驱魔家族的大小姐,却救了两只小妖,难怪别人会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卫少游将目光往下一移,落在洛绛雪手中的长剑上,眼睛不由得一亮:“冷月盘龙剑!你是驱魔龙族的人。”   洛绛雪扬了扬眉,傲然道:“正是!”   冷月盘龙剑是驱魔龙族传人使用的兵器,那是一把可以伸缩的长剑,和燕若梦所使用的伏魔棒原理一样,都是通过机关的控制弹出利器,不同的是这是一把软剑,平时缠在腰间,外表看去像是根腰带,不知就里的人往往会被其所伤。   到了这一代冷月盘龙剑应该是由龙飘云携带的,只是前面说过了由于社会的原因,她不方便再拿剑了,她改用了伏魔棒,于是就将历代留传下来的驱魔兵器交给洛绛雪。   洛绛雪得到了这等的神兵利器自然是如虎添翼得心应手,她今趟出来便将其带上。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知道此剑是驱魔龙族的人所持有的人并不多,但因洛绛雪涉世不深,还以为家族的名头十分响亮,素不知卫少游也只是从前人的札记上看到的,故此出言试探一下。如果换作是龙飘云定然会先了解对方的身份才会回答,可她却一下子就承认了,要是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她的来历,她就会十分的危险,还好,站在她面前的是卫少游,这个与她有着宿世姻缘,生生世世都会保护她之人。   “不知什么时候驱魔龙族不再斩妖除魔,反而与妖魔鬼怪搅和在一块。”卫少游望着洛绛雪,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两只小妖,嘴角一扬,似是嘲弄。   “驱魔龙族从来都以守正辟邪为己任。”洛绛雪不允许任何人诬蔑她的家族。   “那好,你身后的是两只修练千年的妖精,你就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们,以证明你们并没与妖邪同流合污。”卫少游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那两只小妖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来救他们,感激的望着洛绛雪,正要说声谢谢。谁知却听到卫少游说她也是驱魔人,还要她杀了他们。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他们甚至以为她只是想亲自动手。   谁知洛绛雪却道:“他们不能死。”   “哦。”卫少游笑了起来,“不能死?难道要留他们来继续害人吗?”   灵鹫大声的道:“我们从来没害过人。”   卫少游懒洋洋的道:“妖就是妖,就算你们还未曾害过人,并不表示将来不会。一旦凶性发作……”   灵鹫急道:“不会就不会,我们会一直都在深山老林中,那儿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卫少游又笑了:“可是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大城市不过数十里。万一……”   灵鹫嚷道:“喂,要不是你追杀我们,我们会来到这儿吗?”她这才知道原来被人误解是那么的难受。   “要是你们直接让我杀了,那就不用跑到这儿来了。”卫少游理直气壮的道。   “你……”灵鹫大怒,要不是雪鹰按着她,要不是她身受重伤,此时她肯定会扑上前去拼命,明知不敌,她也不愿受此恶气。   “以后有我看着他们。”洛绛雪不满卫少游的言辞与做法,她转身对两妖道:“你们可愿意跟我?”   很明显她是要保护他们,然而两妖却是低下头。虽然这样可以免却一死,但是这无疑是认她为新主人,从此必须死心追随。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背叛旧主人。这样做,对得起已离世的丝丝主人吗?这种事,他们做不出。因此低头沉默不语。   卫少游哂道:“看来他们是不愿领你的情。你还是让开,让我一枪挑了他们的性命。”   “不行。”洛绛雪瞪了他一眼。   这时雪鹰开口了,正容道:“感谢姑娘出手相救,如有来世,雪鹰愿为奴仆侍候姑娘左右以报今日之恩。”   洛绛雪白了他一眼:“来世的事,谁又知晓。要还的就现在还。”   雪鹰道:“恕难从命,我兄妹已有效忠之人。不能再侍二主。”   听他这么一说,洛绛雪更加肯定他们就是族人一直寻找的丝丝的那两只灵宠,便道:“你所说的主人是丝丝吧。”   “你认识我们的主人?她在哪?”灵鹫惊喜的叫了起来。   洛绛雪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她。只是知道她。”看到两妖失望的神态,又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们帮你们找到她。但这期间你们必须跟随我,听我的吩咐。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成为不忠不义之人,你们依然可以继续效忠你们的主人。”   这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有不同的意思,而不同的人听起来意思也不同。   洛绛雪不懂人情世故,说话直来直去,她的意思是要这两只小妖跟着她,免得被别的驱魔人杀害。   而这两只小妖少在外界走动,因而不太懂人心的险诈。他们只是盼到了一丝希望,多年来他们只是默默的等待、寻找,从不假人手,没想过要去找人帮忙,更不会想到有人肯帮他们,而且还是一个驱魔人。如果换作他人,只会以为对方是为了收伏他们而这样说的,又或者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洛绛雪这么做当然也是有目的的),但此时他们听后却是一阵感动,对望一眼便沉重的点了点头——“好”。   得到他们应允后,洛绛雪得意的对着卫少游扬了扬眉。   卫少游一只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他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一个驱魔人救下两个被追杀的小妖,而这两个小妖竟然毫不领情愿意赴死。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这时他们终于商议好了,那个驱魔的小女子竟然还对着他挑眉弄眼,仿佛是为了刚才自己说的话。不由得越发好笑。   “我可没说过会放他们。”   卫少游故意说不会放掉两只小妖。   “喂,你……”   洛绛雪瞪大眼睛望着他,一脸的不解,他们都愿意跟随自己了,他为何还不肯放过他们,难道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看管。   “在我手下从来没有活的妖灵。”卫少游轻抚着枪上的红缨,这都是妖魔的血染红的。   “你非杀他们不可?”洛绛雪握紧盘龙剑,随时准备阻挡对方致命的杀着。   “除非……”卫少游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望着她。   “除非什么?”洛绛雪急忙问。   “除非你能赢过我手中的枪。”卫少游枪尖指地道。   “行。”洛绛雪爽快的答应,争强好胜比武斗狠本是无畏之举,家训中严令不得与人相斗,但此时不打不行。   “你赢了,他们由你带走,我从此不再过问。若是你输了又如何?”卫少游瞅着她,眼里闪过狡猾之色。   洛绛雪苦练武艺十多年,却从未与人交锋过,但她是族中现时唯一一个闯过了镇妖塔七层的女子,而她的姑姑现任的驱魔龙族传人龙飘云也不过只是闯过了六层。也就是说她的道术武艺均在众人之上,她对自己相当有信心。输,她从来没想过。   (ps:人生真的没有几个二十年,别以为你现在才十来二十岁,将来还有大把个一十二十,可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想让自己老来遗憾的话,那就好好珍惜现有的日子吧) 第六十七章 比武(求收藏) 21   “我不会输的。”不错,她不单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还必须要赢。   卫少游慢悠悠的道:“话,不要说得太过。”   “说那么多干吗,要打就快点。”洛绛雪可不想和他扯下去。   卫少游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道:“急什么,条件还未谈好。”   “你,真喽嗦。”洛绛雪还真没见过有男子可以像他这样的,有点不耐烦了,“你说要怎么样?”   “你说呢。”卫少游嘴边的笑意更浓,他一步一步用话引她,可她却还不知晓。这样怎么在驱魔道上行走,要是今天不给她提个醒,将来准会吃大亏。   “随你处置。”洛绛雪气道,她脱口而出当然不会想到后果,而且她也不会让这后果发生,她只想到待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好,我听到了,你可别忘记。”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卫少游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不忘记。”洛绛雪嚷了起来,蓦地她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气自己的,心中一怔,定下心神,握紧剑柄,全神应战。   只见卫少游不紧不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短棒,对准手中的短枪一接,拼成了一把长枪。原来他为了携带方便将长枪分成了三截,枪头,和两支短棒。两根棒一长一短,接口内各藏有一条铁链系着,必要时拧开枪杆利用铁链作远程攻击,又可当双截棍使用。那铁链也并非寻常铁链,那是一条锁魂链,一旦给打中非死即伤,很多邪灵就是不知其中的奥妙,而着了道儿。平日他对敌都只是用一支短棒接上枪头的,但今日他知道遇上了对手,他必须用长枪。   枪是百兵之祖,始于战场上的交锋对敌,又叫做矛。无论是马上步下,都适用于大范围的攻击。然而除了战场,单打独斗用枪来交锋的却并不多。练枪时,身法要求灵活多变,因活动范围大,步法必须要轻灵、快速、稳健,故有“开步如风,偷步如钉”之说。腰腿、臂腕之力与枪要合为一体,并要劲透枪尖。枪术在十八般武艺中比较难学,不易掌握,俗话说年拳,月棒,久练枪。别以为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演员耍枪很拉风很好看,但真的要学会一套枪法,非得花一番时日下苦功夫不可。枪的套路内容也十分丰富,什么杨家枪、犁花枪、五虎断门枪等等。又因枪可以刺,收放极快,防不胜防,所以称兵中之贼。   “请——”卫少游将枪尖指地,做了个起手式。其实比武过招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起手式,无论是寻常的切磋还是生死相搏,无非是想击跨对手,这些场面功夫实在有些多余,但也不得不做。   洛绛雪也不答话,剑平平刺出,使的是一招“天姬送子”。这一招平淡无奇,看上去也是起手式,但却蕴含了多种变化,不经意间封住了对方的攻势,同时也让对方麻痹大意,以为这只是寻常的一招而掉以轻心,当他出招拆解时,这一招就会产生变化,让对手措手不及。   可惜这个对手是卫少游,别看他年纪轻轻,十八般武艺他可是样样精通,随手拈来皆为招式。此时他并没还招,侧身一闪躲了开去。洛绛雪见对方闪开,继而踏前一步,手腕一转招式一变,斜斜向上刺去。卫少游又是往旁边闪开。这一招去势已尽,再不回剑收式,很容易给对手打掉兵器从而落败。但洛绛雪并未回剑,只见她手腕一沉,一招“顺水推舟”,剑尖已到了卫少游的面门。因为不是生死相斗,所以洛绛雪并未灌下灵力,但长年的训练令她斗出来的剑招非同一般,单是剑气已可使人窒息。不过这个人是卫少游,一身真气浑厚,灵力灌满全身,只见他膝盖微曲,一个低身避了过去。   卫少游再斜斜往外滑出一步,把手一抖长枪闪过一道银光,道:“三招已过,我可要还手了,小心啦。”   “你早该出手,要不然输了我怕你不服气。”洛绛雪丝毫不领情,挺剑再刺。   枪的长度相当于人体直立,手臂伸直向上的高度,大概二米左右。剑一般是三尺左右,手握剑柄垂下,约到地面,而洛绛雪用的冷月盘龙软剑却稍稍还要长些,约一米二。两者间相差了一半的距离,因而洛绛雪在长枪的挡格下难以攻入。她只得持剑游走在他周围,看准时机刺出一剑。卫少游并未上前进攻,只是待剑刺近时举枪招架,看上去很被动,实际上以静制动,伺机待发。   如此一来,洛绛雪打得有点吃力。她知道要伤到对方必须要快,这样才可以切入长枪的攻击范围内。她的身法是快了,可是对方也不慢,当她将要到对方身前时,对方的枪尖已到了她的身前,逼得她只能回剑自救。   真是一寸长一寸强,洛绛雪看着那支长枪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斩断几截。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在这个方面,她和燕若梦一样,都可以说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断,不同的是燕若梦混迹于市井至少还懂得处世之道,做事还懂得一点分寸,斟酌而行。像断人兵器这样的行为,她最多是想想说说罢了而不会真的去做。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头可断,血可流,名誉声望不可掉,习武之人最重的就是这些。试想想要是将一个人的兵器毁去,那不等同于落了他的面子。这比杀了他还要严重。可是洛绛雪并不知道这些,为了赢,管它用什么法子,只要她想得到做得了。要是换作别人,或者会震掉对手的兵器,这也算赢了一招。这个方法她并不是没有试过,当枪剑相撞的时候,反倒把她震得手腕发麻,幸亏自小经过特殊训练,要不首先甩掉兵器的会是她。   冷月盘龙软剑可算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然而卫少游的银枪也非凡铁,枪杆的两支棒子是用精铁打造,经千锤百炼而成,要削断谈何容易。   洛绛雪见即震不掉,也削不断,不由得有点烦躁了。她持剑立在一旁,注视着对方。卫少游见她停下手来,也不去进攻,抚摸着长枪凝神待战,他知道她不会就这样罢手的。   对方的枪花使得密不透风,正面攻进已是困难,那唯一的就是在背后。单打独斗一般很少会防范身后的,试问大家都是在正面交锋,又怎么会跑到后面去,何况也不允许对方绕到自己身后去。那自己要是想攻击对手的背后,就必须不让能他知道自己的意图而有所防范。   洛绛雪缓缓举起剑,脚步急速展开,一口气攻出七八剑。卫少游长枪一圈,随着剑招而变动。   突然洛绛雪纵身一跳,跃上半空,凌空一剑直刺而下。卫少游举枪往上一格,谁知洛绛雪脚尖往枪上一点,借力翻到了卫少游的身后,并划出一剑。卫少游急忙转身,枪尖自洛绛雪耳边擦过,但他胸前的衣服却给划出一道裂痕,不过并没伤到皮肉。   洛绛雪往后轻轻一跳,握剑指地,得意地笑道:“怎样?”   高手相争一招判输赢,兵器不能丢掉,衣服当然也不能破损。即使没有受伤,仍可再打,也已输了一招了。   卫少游哈哈一笑,朗声道:“从来没人伤到过我,更别说划破我的衣服。你是第一个。好,我不杀他们。”   “那我们走了。”洛绛雪收起盘龙剑对两只小妖招了招手就想走了。   “慢着。”卫少游把枪一拦。   “喂,你想说话不算数?”洛绛雪不满了。   卫少游狡猾一笑,道:“我只是说不杀他们,并没说放他们走。何况你并没赢。”   “那这是什么?”洛绛雪指着他衣服上的裂痕,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加点力,划伤他算了,省得他在这喽嗦。   “那你又看看这是什么?”卫少游摊开手掌笑道。   他的手上是一只耳环。   一只梅花图案的耳环。   洛绛雪一见,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摸了一下右耳,果然,那只耳环不在了。   原来刚才她划开卫少游衣服的时候,他的长枪正好刺到,并挑去了她的耳环。要是再偏一点,她就算不死也要毁容了。   “给回我。”洛绛雪摊开手掌伸过来,这虽不是什么宝物,但这却是她兄长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这就当是定情信物可好?”卫少游将耳环收进袋中。   “你——”洛绛雪伸出手来就想抢回来。   卫少游微微一侧身,突然他的左手从另一个角度伸出,抓住了洛绛雪的手腕,并扣着她的脉门,再把手一圈一带,将她搂进怀中。   洛绛雪只觉得半边身一麻,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喂,你想干什么?”   “你刚才说你输了就随我处置。”卫少游低头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喜欢你,嫁给我。”   洛绛雪又羞又怒,但很快她冷静下来,大声道:“我没输。”是的,之前兵器相拼,他们各输一招,只能算是平手,她并没输。至于现在让他抓着,这可不是比武,那是她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不算数。 第六十八章 除魔卫氏(上)(求收藏) 22   可卫少游却并不这样想的,他轻笑着道:“那你怎么还靠在我身上。”   “我……你……”洛绛雪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放开她。”雪鹰冲了过来。   卫少游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不自量力。”他的眸中蓦地闪过一点精芒,瞧向地上那根缚妖索。只见之前已被洛绛雪斩断为几截的缚妖索上闪过一道银光,紧跟着凭空而起,并且拼接完好。他的目光移向两只小妖身上,那缚妖索竟似有人持着似的,一下子绑着了他俩。   “不准杀他们。”洛绛雪急忙叫道。   “我已说了不杀他们。只是要他们听话一点。”卫少游淡淡的道。   “你厚颜无耻下流贱格,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男人。”灵鹫一张口就将在市井中听来的最恶毒语言吐出来。   “为了屡行承诺,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免得一会我反悔。”卫少游觉得这只小妖实在太有趣了。   “你放了这位姑娘,还是来杀我们好了。”雪鹰叫道。   “那可不行,人不可言而无信。”卫少游说完,抱起不能动弹的洛绛雪,长枪一点地面,凌空而起,往密林深处飞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洛绛雪看到树木往身后急速倒退,看来对方是用了御风术。   “去到你就知道。”卫少游轻笑道。   卫少游抱着洛绛雪御风飞行了好一会才停下。对面是悬崖,看山势的走向这儿应该是谷底。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动。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身后是刚才打斗的树林。一切的吵杂声到此再也听不见,只有轻轻的风声,潺潺的水声。想不到密林深处竟是这么一个地方。   “放开我。”洛绛雪被扣着脉门,浑身无力,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除了父兄之外,她从来没有被别的男子触碰过,更何况是这么近距离的贴着。她又羞又怒,想推开对方,手却软软的放在对方身上。   “不放又如何?”卫少游低头望着她轻笑道,她的气息如此的清新,她的容颜是如此的俏美,令他心中一动。这些年来,他见过无数女子,妩媚娇艳,性感柔弱,却无一能打动他的心。为何今天见到她到却偏偏不能自恃。   “你,你,会后悔的。”洛绛雪咬了咬嘴辰,差点想哭了,尽管不应该,但也不能任他如此轻薄,她准备运用神龙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我不后悔。”卫少游把脸轻擦着她的俏脸,柔滑中带有弹性。   洛绛雪瞪着他,嘴唇微动,念起咒语。   卫少游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微微一笑,把头一偏,温软的双唇封住了她的嘴。   洛绛雪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炸开,一片空白。一袭寒气从心底传出直透四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不敢相信。眼前是对方离得很近的面目,她惊恐万分,待回过神来,一面使劲往后仰头,一面想用力推他,奈何全身无力,反被他握着手带到他的肩上,而他的手绕到她的脑后顶着不让她再退。   他的唇很温暖,原本掉进冰窖里的心惭惭暖和起来。他的眉很浓很密叛逆般稍稍向上扬起,微闭的双眼上睫毛轻轻的跳动着。洛绛雪似乎被催眠了般的阖上眼睛。她感受着对方唇上传来的温暖和游动。   卫少游见对方不再反抗,心中暗喜。他的舌尖轻轻挑开她紧扣的唇齿往内探入。   一股热自体内升起,他不满如此,手滑进了她的衣裳。   突然,他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她,他自喉咙间发出闷闷的一声。原来他的舌头被她咬着了。   只见洛绛雪扬起双眉倔强的望着他,同样自喉咙间发出哼哼声。   卫少游收起使坏的手,但仍然扣着她的脉门,使她发不出力来,继续靠在他的怀中。   “你不喜欢?”卫少游垂下眼帘望着怀中的人儿,清楚的看到她绯红的双颊。   洛绛雪不敢看他,低头道:“我是驱魔龙族的人。”他的吻很温柔也很霸道,令初涉人世的她深深的陷进去,可是她依然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卫少游一笑,道:“我知道。”他看到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又要亲下去。   洛绛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头侧到一边。卫少游的唇落到她的耳边,顺势含着她的耳垂。   洛绛雪动了动脖子,见甩不掉他,只得作罢。   “驱魔龙族的传人皆是女子。”   “嗯。”   “驱魔龙族的女子无情无爱,更不得对男子产生情愫。”   卫少游一愣,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望着她,半晌蓦地笑了起来,低头亲了她一下通红的脸蛋:“你已经动心了,不是吗?”   洛绛雪凝视着他,缓缓的道:“如有违者,废掉法力,开除宗籍,逐出家门。严重者,终身囚禁,永世不得轮回。”她咬字很清晰,却令听者产生深深的寒意。   卫少游凝视着她,他的眸中已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却充满了疼惜。他深深地明白一个修道之人要是给废了法力意味着什么,更明白逐出家门对一个人来说又是代表着什么。   他自小就有不凡的灵力,不管多难的道术,别人学了十来遍仍不会,而他则需两三遍就融会贯通。别人顶着烈日在苦练时,他却轻轻松松的逍遥快活去了。在家中他是幼子,有父母兄姐,按理说应该捧在掌心般疼着宠着,可惜他偏偏生在驱魔家族。   大哥卫浩南成年后四处闯荡除魔斩妖无暇顾家。二姐嫁给了同门师兄,两人在一次外出访友途中遭到妖魔的伏击,双双罹难。老三早夭,还没过满月。老四在一次行动中与敌人同归于尽,而同行的老五身受重伤,回到家时伤重而亡。老六天生痴呆,但也活不到成年。   驱魔家族子嗣单薄,人丁稀少,并不是说他们不能生,不愿生,而是没几个能活到成年的。所以当有了老七也就是卫少游时,一家人是多么的兴奋,又是多么的担忧。他的父亲卫钟义曾经是郝郝有名的驱魔师,妖魔听到其名皆闻之色变,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魔女,真正的魔。他们本是死对头,每次见面都会恶斗一番。不打不相识,他们化敌为友,相知相爱,最后隐退。 第六十九章 除魔卫氏(下)(求收藏) 22   人与魔是不能结合的,否则必遭天遗。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低能儿,既是他们的结晶,也是给他们的惩罚。尽管这个孩子又傻又痴,他们依然疼他爱他,让他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后来那个魔女又怀上了孩子。那时卫钟义已是古稀之年。   他们知道这个将要出世的孩子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但却劫难重重。他们不忍他受苦受累,竟然逆天而为,强行将他的杀孽转移到那个痴儿身上。老六死了,解脱了。而他的父亲也献出了生命,为他的行为作出承担。他的母亲分娩之后也去了,她将一生的灵力全部传给了他,保护他不受妖魔的侵害。他们希望这个孩子将来可以平息六道间的纷争,让世间的生灵得到安宁。   卫少游是由卫浩南一手带大的,长兄如父。卫浩南既当父又是兄,抚养他成人。而他的女儿卫琳琅比卫少游还大一岁。在驱魔家庭里成长的孩子注定要背负沉重的使命,卫少游尽管年幼,也不例外。从小他受着严格的训练,从不叫苦叫累。他勤学,并不表示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一心一意当一个驱魔师,继承家族的事业。在内心深处他只是希望可以生长在平常人家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享受天伦之乐。可是那永远只是一种奢望。   五岁那年他收伏了第一个小妖,他将其杀了。也许是身上的一半的魔血,也许是内心的苦闷,他憎恨自己的出身。既然不能自杀,那就选择杀人,当然是妖魔鬼怪。那之后凡是遇上他的异类,再无生路。卫浩南也说过他几次,让他不要斩尽杀绝。可是他却说,要是没有这些异类,他们也就不用再干天师这一行了,那后代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用再受这个孽那个劫。那之后卫浩南再也没说过他了,只有疼惜。   自幼就不喜欢受拘束,更不喜欢正正经经背着把驱魔剑,拿着个司南到处追寻妖怪的出没。经常跑到小巷里与一些混混打架,寻求一时的刺激与痛快。而那个时候他不用再将家族的使命挂在嘴边,放在心里。此时听到洛绛雪说起家规,他不由得一怔,缓缓松开握着她的手。   洛绛雪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缓缓转身往树林走去。她必须走,因为她姓洛,是驱魔龙族的侯选人,无泪无情,无爱无我。几千年来洛家的女子除了会降魔伏妖的道术,还必须学会断情绝义。刚走了几步,卫少游一个箭步冲上来,攥住了她的手臂,再使力一扯把她拥进了怀中,紧紧地抱着。   洛绛雪抬起手想推开他,手刚触到他的衣裳,却有一把声音在心中响起:“一会,就一会好了,从今之后再无瓜葛。”她垂下手,阖上眼睛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洛绛雪望着他,不知说些什么,该说的已经说了。   卫少游自怀中取出一只淡红色的手镯给她戴上,沉声道:“这是凤血玉,我母亲留给我的。”   玉石中沁入凤凰之血埋在地下经过千百年才会形成凤血玉,是罕有的通灵古玉。而并非那些沾有普通人畜之血的血玉。卫少游的母亲来自魔道,这东西对她来说虽少有,但并不难得。   洛家也有数千年历史,上古时期的宝物也有不少。此时洛绛雪一听到是凤血玉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更得知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知道这意义非凡,便立即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要。”她想脱下来还给他。   卫少游一把按着她,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这只手镯我下了咒。当我将它戴在我喜欢的人手上时,她要是脱下,我会死。”   洛绛雪浑身一怔,睁大眼睛望着他:“你……”   卫少游续道:“要不要随你。”他缓缓移开了手。   洛绛雪低着头,凝视着那只手镯,内心不断的挣扎。戴上了,就永远忘不了他。可要是脱下,他却会死。凤血玉上透出阵阵的清凉让心中一片明了,她将手镯往手臂里推了推,使其不易滑落。   卫少游看着她轻微的动作,淡淡一笑。   洛绛雪抬起头,举起手亮出那只手镯,凝视着他,缓缓地道:“它不会掉下来了。”   卫少游望着她,眼里在充满了柔情,认真地道:“今生今世我卫少游非你不娶。”   洛绛雪摇了摇头:“我不会嫁给你的,也不可以爱你。”   卫少游探上前,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头凝视着她,沉声道:“那从今之后再没有卫少游,只有一个了空和尚。”   洛绛雪咬着嘴唇,低声道:“别逼我。”   “没有你,又有何意义。”卫少游抬起手抚着她的秀发,蓦地扯下了她系辫子的红绳连带几根发丝放进袋中。   “你这是……”洛绛雪不解的望着他。   “我等你。”卫少游对着她笑了笑,缓缓转身举步往小溪走去。   卫少游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沿着溪水往上游而去。   水流很缓,他在溪边走,为何却感觉到那水似乎往自己身上冲下来,阻止自己前行。   溪边的沙石地上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脚印,他腰伸得笔直,步子沉稳,可是心却跌落到了寒潭水底。   为何不能好好的说话,非得要扔出那样的狠话,苦了自己又伤了别人。他可以说,即使被废去法力他也可以帮她尽快恢复,甚至还要更好。他可以说,没有人可以囚禁得了她,因为有他在,他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和委屈。他可以说,他会一生一世的守护她,疼爱她,给她一个温馨的家,不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甚至可以说,他可以陪着她一起降魔伏妖,做一对天师伴侣。   但他都没说,他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而不是图一时之快,做出将来后悔之事。使命打一出生就牢牢的刻在心里,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他希望她能懂,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不要为了那些所谓的责任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第七十章 情困(求收藏) 23   洛绛雪努力地睁大眼睛往前看去,可是一片薄雾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很想叫住他,告诉他缘由,劝他不要如此,可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很想冲上前去,紧紧地抱着他,就像刚才那样,可双脚却像长了根似的扎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为何没有人告诉过她,遇到这些事时该如何处理,难道先辈们是真的铁石心肠,无情无泪。   风吹散了她的长发,突然间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天地茫茫何处才是归宿。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她才从家里出来不久,为何却感到很累很累。这样下去,往后的路又该如何走?   卫少游走了有好一阵子,她依然望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突然耳边听到一把声音。她呆呆的看过去,眼神空洞,只看到对方的嘴在动,却不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听见。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灵鹫与雪鹰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不停地叫道。   卫少游用断了的缚妖索绑着他,不需多久他们就挣脱掉了,寻着气味找了过来。他们远远的看到洛绛雪一人头发凌乱的站着,却不见那个掳她来的卫少游,生怕出了什么事,不敢贸然上前叫她,只好站在一旁守卫着。此时见天色已晚,忍不住上前叫唤。   洛绛雪慢慢回过神来,认出他们,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事。”   两妖对望了一眼,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问她,静静的站在她身边。   洛绛雪带着两妖在山谷底下寻了个背风干燥的地方搭下了帐篷,替他们疗伤。   洛绛雪在他们身上发现竟然有驱魔龙族的烙印,感到十分惊讶,连忙问这是怎么来的。两妖犹豫了一下,才说这是千年前,他们即将修炼成人形,却遇上了强敌,有个女子救了他们后下的,让他们去寻找驱魔龙族的人,说这些人会知道他们主人的下落。洛绛雪连忙追问那女子是谁。两妖却摇了摇头,说她黑巾蒙面嘱咐完他们后就走了并未留下姓名,只是看出她的兵器是伏魔棒。   每个驱魔家族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人是无法仿冒的。洛绛雪寻思着那女子会是谁呢。两千年来,族人一直寻找这两只灵宠,要是有人找到了为什么又不带他们回到圣地。而且有关记载里也没有提到过有谁发现了他们。灵鹫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那女子似乎还说过他们将来还会见面的。可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了,不知以后能不能遇见她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洛绛雪微微一愕,她有点不解了,她不知道救了人很多时候都会客套一番,像什么有缘再见之类的。此时她真的与两妖所想的相同,那个女子会再出现的。可是这说得过去吗?人怎么可以活上千年,难道她说的是下一世。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想不通,但她知道那个女子肯定是与家族有关系的。   两妖伤得也不算很重,不需几日便恢复了。这一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地了。   洛绛雪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凤血玉镯子,她想起那个亲她吻她抱她搂她的那个人。她知道此生不可能再忘记他了,但她却不能念他想他爱他恋他。她捋了捋头发,原本的两条辫子却给卫少游扯去了红绳披散开去,如今只是用一块头巾包着。她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何苦。   卫少游其实并没走远,他在附近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木爬了上去,坐在粗大的树枝上,拿出从洛绛雪头上扯下的两根红绳与头发细心的编织着。不一会一条手链编好了,他将其戴在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从今之后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她的手上,而自己也会知道她的处境如何。即使没有在一起,两人也生命相连,心心相知。   他抚摸着手链,心底的笑意传到了嘴边,漫上了眉间。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爱上一个人,更想不到会爱上她。这些年来,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娇俏妩媚、性感柔弱,不需他开口无不向他投怀送抱,就算是故作矜持的,也不过是花点心思动动嘴皮。可是她却一再的拒绝,是自己不够好?他才不会这样认为。他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他们会在一起。交给时间安排吗?不,他只相信自己。   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即使不能见面,不能亲近,他也感到很欣慰。走在她经过的地方,这有她的足印,有她的气息,感觉她就在身边。   洛绛雪带着两妖晓行夜宿施展法术赶路,她总感到后面有人一路跟着。可每次停下来往回看时却不见人影,她甚至折回去查看,只是略略感到有一股淡淡的气息,却不见人影。会是他吗?她不敢想下去。   本是十天的路程,花了将近半个月才赶到。越往北走,洛绛雪心中越发不安,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底渐渐蔓延出来。   这时人界与魔界的战争已经结束,西西利高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四处淡淡的血迹,空中弥漫的怨气无不显示出这里曾经的惨状。呼啸的寒风掠起,仿佛是无数冤魂凄凉痛苦的哭泣。   卫少游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这么大件事他竟然没有预测到。其实只要他略略动动心思,不难推算出来,也许就能免去一场灾难。就算不能,至少也可以减低伤害。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洛绛雪站在一处山坡顶上,双手结印使用召魂术。三天了,足足三天她仍是不停地重复着那几个动作。可是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知是何时下起雪来,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洛绛雪茫然的望着前方软软地跪了下来,任由雪花打在身上而不去拂拭。   两妖站在她身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感觉得到。   不过是几天前发生的事,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到来,要是有自己的参与,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洛绛雪不断地自责。   不知过了多久,洛绛雪终于支持不住,身子往旁倒去。就在两妖惊呼声刚起时,一个身影箭一般地奔了过来,抱住了她。   一个冰冷的身体紧紧地搂着她,希望可以给她带去一丝暖意。   雪停了,阳光洒在大地上,冰雪消融,却温暖不了人的心。   洛绛雪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卫少游布满血丝的双眸。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微微动了一下。   “你醒了。”卫少游这才知道她醒过来了,他的声音显得很沙哑很疲惫。素不知为了给她输送真气耗了多少精力。   “嗯。”洛绛雪应了一声,挣扎着离开他的怀里坐了起来。   身旁燃起了一堆篝火,两妖远远的坐在另一边互相靠着似乎已经睡着。洛绛雪抱着膝盖定定地盯着那蹿动的火焰,日光下它失去了夜里的艳丽妖娆的耀眼光芒。是不是每一样事物只有在特定的情形下才能绽放出其夺目的光华。例如生命。   不知看了多久,洛绛雪才轻轻说了一声:“你走吧。”她的声音很平静,静得令人窒息。   “那你呢。”卫少游只能看到她的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的心已往下沉去。   “姑姑她……不在了。”洛绛雪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   不在了!这三个字重重地击在卫少游的心上。他知道他们也不在了,他的侄儿,他的侄女婿,还有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都不在了。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只余下一缕幽魂飘荡无依。   卫少游缓缓的站了起来,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半边身早已麻痹,他晃了晃,随即又站稳。   “保重。”不知还能说什么,或者别的话语都是多余的,站了片刻他才说出这两个字。他的声音很苍凉,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洛绛雪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她紧握着手腕,隔着厚厚的衣服,凤血玉的冰仍旧凉透了出来。   这之后的二十年他们再也没见过面了,也没有听到过对方的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还活着,仅此而已。   本来卫少游说要去当和尚只是戏言,只是想试探她的心意。可如今,也许两人再也没有希望了,他输给了命运。两人分别后,他没有回南方大哥的家里,他去了姑苏,听着禅院里的钟声,想了一个多月,他落发为僧。谁会想得到曾经风流倜傥的游七少爷竟会走上这么一条路,与青灯为伴,古佛相依。是忏悔,是逃避,还是等待。只有他自己心里才会清楚。   洛绛雪也没有回家,她带着两妖四处行走,一来是为了寻找丝丝的转世,二来她也需要时间去想些事情。直到几年前,她才在月光街那个人妖交界之处安定下来。   燕若梦听着了空淡淡的将一切说完,贼吧也不吭声。 第七十一章 身陷情关 24   燕若梦听着了空淡淡的将一切说完,贼吧也不吭声。她想不到他意中人竟然是洛绛雪。更想不到洛绛雪戴着的那只手镯是他所送的,而且还关系到他的生命。她记得她曾要洛绛雪把手镯给她瞧瞧,可却一再的遭到拒绝。越是看不到越想看,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有一次趁洛绛雪没有防备,掀开了她的衣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差点就给打伤了。她十分的不岔气,不就是个破镯子,用得着这么宝贝,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不到还真让她猜中了。   “你这次来,是来找她的吗?”消失了二十多年,突然间出现,除了这个理由,燕若梦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   了空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墙上那个“水”字。   “喂——”燕若梦见他没反应,便大喊一声。   “什么事?”了空回过头来望向她。   燕若梦翻了翻眼皮,没好气的道:“我问你,见到她之后又怎样,求婚吗?”她说得可真是直接,一个和尚与一个修道之人结婚,这可是惊世骇俗。   了空“噗哧”地笑了出声:“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燕若梦耸了耸肩道。   了空望着她,眼中忽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一本正经的道:“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燕若梦眨了眨眼,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问。”她将“球”踢了回去。   “哦,说来听听。”了空故作不知。   燕若梦佯怒道:“喂,是我先问的,怎么反问起我来了。”做女孩子的好处是,当你遇上不想回答或不会回答的问题的时候可以随意搪塞过去,而别人却无奈你何。   忽地了空语音一变,话锋一转,却道:“你来这儿不会是来听我讲故事的吧。”他微微侧了侧头斜斜的看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燕若梦蓦地想起来这儿的目的。   了空嘴角微微一掀:“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但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好呀,居然和我谈起条件来了,燕若梦瞪着他,“哼”了一声。   了空好以整暇走到矮几前泡起茶来。他打开茶叶罐问道:“你喜欢喝浓的,还是淡的。”   “我不喝。”燕若梦把头一摆道。   “嗯。”   “她不在这儿,回老家去了。”燕若梦站了起来,抱着手转了转。   “我知道。”了空的手微微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拨弄着小炉子上的火。   燕若梦气道:“你知道?难道你是专挑这个时候回来的?喂,你有没搞错。都分开了二十年了耶,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人生有几个二十年,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了空抬起眼瞅了她一下,道:“那你说应该如何?”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等。除了等你还能做些什么。”   了空道:“然后呢。”   燕若梦不耐烦的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了空挑了挑眉,道:“你就是这样应付我的?”   忽地燕若梦走近他,坏坏的道:“那你要不要我帮忙?”   了空反问道:“你帮得了吗?”   燕若梦仰起头,傲然道:“为什么不行?又不想想我是谁。”   了空浅笑着摇了摇头。   燕若梦绕到他跟前,继续道:“你不相信?”   了空哑言失笑:“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燕若梦一愣:“我?我什么?”她望着他,一脸的莫明其妙。   了空轻声道:“人生苦短,一时的迷茫也许会令你遗憾终生。”   燕若梦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所以呢,你一定要好好与她说清楚。”   了空瞧着她,很认真的道:“我是说你,有些事情也许你现在还看不清。”   燕若梦努了努嘴:“这关我什么事?”   了空黯然道:“当局者迷。你看看我与她,你就明白了。”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恼道:“喂,你别给我打禅机,听不懂。”   可是了空没再说话,低头继续泡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下面就说一下离开大都市的洛绛雪。此时的她正手着握冷月盘龙剑,刚刚从镇妖塔第八层走出来。原本还以为要恶斗一场,想不到竟然只是走个迷宫。当然这不是普通的迷宫,一旦走错一步,触发了机关,也许真的会走不出来。还好这难不倒她,这些年来去过了不少地方,其中就有不少设迷宫阵法的场所。她握了一下手腕上的凤血玉镯子,看着前面漆黑一片通往第九层的楼梯。她知道只要闯过这一关,那就可以找到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身上虽带有照明工具,但她不敢贸然使用。侧耳听了一会,身边并无任何动静,便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往前行去。黑暗中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却感觉似乎过了一个很漫长的世纪。前方渐渐出现了亮光,她心中一喜,但却不敢大意,调整了一下状态,慢慢走过去。   眼前应该是一个原始森林,高大的参天古木如卫士般屹立在大地上,再回头一看自己刚走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山洞口。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镇妖塔里吗?怎么却来到了这里。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了下来,洛绛雪环视了一下四周,依稀有点熟悉,自己似乎来过这儿,可是这些年来去过的森林无数,一时间她想不起这是哪儿。   凝神静听了一会,没有听到鸟鸣虫叫,更别说有野兽的声息。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哗哗”的声音,她立即警惕起来,紧握着盘龙剑,举步向声音的方向而去。   看到声音的源头,她差点没笑出声来,真是草木皆兵。原来那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时不时撞击到一些突出来的石头,故此才有了刚才听到的声音。   女人是水做的,何况从小长在水底龙宫的洛绛雪,见到水,更觉得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她蹲下身,掬起溪水洗了把脸,又擦了擦身上因穿过树林而弄脏的地方。水润湿了嘴唇,舔了舔,味清而甘,沁入心脾,顿觉精神倍增,不由得喝了几口。   突然远处响起轻微的“嘤咛”声,这又会是什么?洛绛雪疑惑中又带有点好奇,便寻了过去。   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地上遍布着奇花异草,有些她认得,在古书里见过,但绝大部分叫不出名字。春夏秋冬不同季节盛开的花卉竟然在同一时候都开着。这怎么可能,她真不敢相信。   心中的惊讶还没过去,一抬头,只见不远处花丛中竟然有一对男女相拥相吻。不由得脸一红,赶紧撇过头。   莫非这是仙境,要不然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切。那两个人会不会就是此处的仙人。   洛家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他人往来,更别说和哪个神仙攀交情。要是他人早就迫不急待地奔过去求个仙丹灵药了,而洛绛雪此时只想到得趁着对方还没发觉自己时赶紧离开。   正当她转过身去要悄悄离开时,那边紧抱着的两人已分了开。只听得那男的道:“我爱你,嫁给我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带着令人不容抗拒的魅力。洛绛雪浑身一颤,这声音怎么那么的熟悉,她机械般的转身回看,顿时只觉一道电流在体内乱窜,她摇晃了几下,倒退了几步。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卫少游。虽然二十年未曾见面,但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她的心中。即使是一个侧面,一个轻声,她也不会认错。   此时卫少游一副心思全在身边那个女子身上,丝毫没有发现附近还有他人。至于那女子背对着她,更是不知身后有人了。只听得她轻轻的“嗯”了一下,声音中带着娇羞,充满了欣喜。   只见卫少游自怀中取出一个淡红色的手锣,在她面前一亮,道:“这是凤血玉手镯,我母亲留给我的,要我交给她儿媳妇。。”   女子抬起头凝视着他,缓缓把手递了过去。   卫少游轻握着她的手,将手镯套进她的手腕上,接着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轻声道:“我在这手镯上下了咒,当你不再戴着它时,我就会死去。”   “啊——”那女子低呼了一声,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我会永远戴着它的,珍惜它。”   卫少游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秀发,手环在她的腰上,温柔的道:“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洛绛雪踉跄地往后退着。不,这不是真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一味的后退,蓦地一脚踏进了小溪里,溪水浸湿了厚厚的鞋袜,一股凉意从脚底传了上来,刹时四肢冰冷,如跌进了冰窖。   她记起来了,这个地方,曾经是她与他相知相识的那个山谷。仍旧是此情此景,奈何人事已非,在他怀里的却不是她。   言犹在耳,同样的话语他也对她说过。可如今,他却又将此话说给了另外一个人听。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信以为真。二十年来自己小心翼翼,将那份爱埋在心底,不敢想不敢念,一切皆寄托在手腕上的那只手镯上。   手镯!一想到这,她捋起了衣袖,看着那只凤血玉镯。淡淡的红色,为何却那么的刺目,她的心为何会那么的痛。   不,她不要再看到它,永远也不要再看到它。   脱下它,扔掉它。心里面升起了一把冷漠气愤的声音。   一念至此,她用力地将它往外捋。 第七十二章 情难忘却 25   水开了。   燕若梦盯着那支作为燃料的蜡烛,看得上下眼皮都粘到一块去了。她真搞不懂有电水壶不用怎么要用这个,要知道用电烧水也用不了一度电,可这蜡烛都快烧没了才勉强煮沸了水。究竟会不会算数的,一度电也不过几毛钱,可一支蜡烛都差不多一块了。她唯一只想到的是有钱人才会这样做,他们烧的不是蜡烛是钱,是在炫耀。她又想起好像古时候不就是有个人用蜡烛来当柴烧来做饭的。哎,真是奢侈,浪费。在她心里面对利益得失的算计算得很清,她从来就不会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   水浇在茶叶上,只见叶子缓缓舒展开来,如春日绿芽郁郁而生。   了空倒了一杯递给燕若梦,道:“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我亲手采摘晾晒的,试试。”   燕若梦把头一摆,没好气的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喝不起。”   了空淡淡一笑道:“再珍贵的东西,也只有用得上才显得出它的珍贵。要不然永远只是个摆设。”他见她仍不肯接过,微微地摇了摇头,将杯子放到嘴边轻轻的吹着,突然他手一松,杯子“咣”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浇在他的鞋子上“滋滋”作响。   燕若梦横了他一眼道:“我不喝,你也不用发脾气摔杯子吧。”   了空并未作声,手一抬,露出绑在手腕上的红绳。只见那红绳正不住地往里收去,就像有人拉着两端狠狠地勒着。   燕若梦一愕:“这是怎么回事?”   了空紧紧地盯着那红绳,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喂,你怎么了?”燕若梦看出他的不妥,抓着了他的手臂,只感到他浑身冰冷,不住地发抖,嘴边慢慢沁出一丝鲜血。   红绳越勒越紧,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洛绛雪已将凤血玉手镯捋到了指间,只差一指的距离就可以将它完全脱下来。   空中蓦地出现了个大洞,就像是画在纸上的蓝天给笔戳开了般,透过那空洞可以看出去,然而从下面往上看却是一团的黑,不知那是通往何方。一把声音从里面响起:“不可以。”跟着一条手臂从那洞中伸了下来,抓住了洛绛雪的肩膀,将她往上一提,带入了那洞中。   碧水、褚石、金鲤。水晶宫内,一个身穿明潢色长袍的男子一只手按着洛绛雪双掌,不让她脱下手镯,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上,给她输送灵力。   “妹妹,醒醒,快醒醒。”这个男子不是别人,他正是现任洛家的族长洛绛雪的哥哥洛玄霜。他一脸焦急的望着洛绛雪,却不敢摇晃她。   洛绛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前方。此时有两个的声音不断的在她的心里回荡着。   “脱下它,脱了这个镯子。”这声音十分的尖锐。   “不能脱,脱下他会死的。”另一个声音很弱的回应着。   “他该死,他欺骗了我。”尖锐的声音十分的愤怒。   “他没骗我,是我不能与他在一起的。”   “是他先说只会爱我一个人,可如今他又对别的女人说了。这不是骗又是什么?他就是一个骗子,只有我这么蠢才会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会骗我。”   “他骗了我,我要他死。脱了它,快,扔得远远的。我不要他的任何东西。”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他死。”   “他必须死,他只有死了,我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我本应是驱魔龙族的传人,就是因为他才害得我被龙神啐弃,有家不敢回。”   “啊——”洛绛雪突然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身子往后倒去。   洛玄霜赶紧扶着她,加快灵力的输送。   过了好一会儿,洛绛雪缓缓醒来,睁开双眼看到洛玄霜,微微一愣:“哥,你怎么在这?”   洛玄霜看到她已清醒过来,也收回了灵力,略带责备的道:“你还好说?”   “我,我怎么了?”洛绛雪低下头不敢看他。   洛玄霜道:“既然是去闯关,那就应该知道要打阵。”   “什么?”洛绛雪失声惊叫,自己怎么那么糊涂,竟然将一切都当真了,那一定是幻术。想到此,连忙看看手中的镯子,只见那镯子还差一点就完全脱下来了,又是一惊,赶紧将其套回手臂。   洛玄霜看到她这个举动,暗暗好笑,哂道:“现在才来急,刚才不是很想扔了的吗?”   “哥——”洛绛雪跺了跺脚,嗔了他一眼。   洛玄霜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对着这个妹妹,他一向是没办法的。   洛绛雪瞧了他一眼,抿着嘴不敢作声。过了半会,她才道:“我,我想再进去。”   洛玄霜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只能去一回。”   洛绛雪咬着嘴唇,不死心的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洛玄霜没有答她,反而道:“就算你能修炼到无欲无求,但却不能做到无我。”   洛绛雪喃喃地道:“无我,无我。”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些东西,可是她却捕捉不了。   洛玄霜续道:“千百年来没有人能闯过第九关,因为那儿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洛绛雪听得有点茫然,她正要继续再问。洛玄霜又道:“你累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洛绛雪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什么了,只得顺从的点了点头。   系在了空手腕处的红绳不再往里勒紧了,缓缓松开。仿佛它知道再勒下去,就会断掉。   了空轻轻抚摸着红绳,嘴边露出了一抹笑容,喃喃的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的。”   一旁的燕若梦看着他刚才还是脸色苍白,十分的痛苦,可转眼间竟然笑了出来,心想他不会是痛傻了吧。不由得担心起来,轻声问:“喂,你没事吧。”   了空含笑道:“没事。”一抬眼看到燕若梦的表情,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燕若梦瞪大眼睛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没发烧吧。”说着伸手过去想摸一下他的额头。   了空轻笑一声,拨开她的手,道:“我很好。”   燕若梦疑惑的道:“真的?”她手指微曲,拈起结印,准备给他驱驱邪气。   了空看出她的意图,连忙抬手制止道:“别闹了。”   燕若梦侧头看着他,道:“你真的没事?”   了空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脚,道:“现在没事了。”   “可你的手……”燕若梦看到他手腕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要不要上药?”   “不碍事。”了空揉了一下,微微有点疼,他可以用法术令它瞬间复原,但他却想让它自然好,故此也就没弄了。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了空道:“是她。”   “他?他是谁?”燕若梦蹙了一下眉,“喂,说清楚点。”   “她遇上了危险,不过已经没事了。”   “哪个他?”燕若梦还是没弄明白,蓦地她睁大眼睛道,“你是说洛绛雪?她怎么了?”她十分的担心。   “已经没事了。”了空抚着红绳道。   “你怎么知道?”燕若梦十分纳闷,顺着他的目光望着他手中的红绳,蓦地她想到了什么。   房内一下静了下来,最后连蜡烛燃烧的声音也没了。   天色慢慢暗了,外面亮起了灯光,   了空取出一个木盒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燕若梦接过,感觉很轻,隐隐间还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   “打开看看。”   燕若梦依言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三件东西,一个瓷瓶,一个符,还有一个羊皮卷,她诧异的望着了空:“这些是……”   了空道:“那个符叫‘千里冰封’,可以封印世间任意强大的灵体。”顿了顿又补充道:“可反复使用。”   燕若梦眼前一亮,惊喜的道:“这么好?!”   任何的符一般都只能使用一次,不管是否损坏,最多也是三次。因为每使用一次能量就会消退,为了保证功效,一般都是用完即弃,这可不是浪费,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了空续道:“不过,要注意的是,当修为能力比施术者要高时是可以破解的。”   “切——”燕若梦立即泄了气。   了空微微一笑:“放眼天下,又有几个人修为高深之人,又有几个能与你相比。”   燕若梦扬了扬眉:“那倒是。”能得到这位道学奇才的称赞,她可是高兴得很。   了空又道:“瓶里装的是丹药,是配合修炼羊皮卷上的心法诀要时服用的。但不到必要时候不可服用,更不能多食。”   燕若梦眼睛又是一亮,道:“你是说这是秘籍。”说着她就想拿出来看了。   了空连忙阻止道:“回去再看。这个需要——”他迟疑了一下才道:“这是针对你的目前修行的,好好练吧。”   “哦。”燕若梦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合上盖子。   “天要黑了,回去吧。”了空挥了挥手。   “嗯,拜拜,有空再来看你。”想不到来这一趟收获不错,燕若梦心情大好,刚走了几步,蓦地想起什么,连忙转身道:“是了,还有那个什么片是什么东西来的?”   “那是记忆晶片。”   “谁的?”   “重要吗?”   “那当然。那可能是我……”燕若梦欲言又止。   “过去与现在是什么关系?”了空道。   “啊?”燕若梦一愕,“有过去才有现在嘛。应该是因果关系。”她不解他为何这么问。   “不错,有了过去才有现在,但你说是活在现在,还是活在过去?”   “现在。”燕若梦脱口而出。   “那就是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的吗?”了空缓缓转身望向墙上。   “但是……”燕若梦还是想知道究竟,“你要是知道什么的,就告诉我。喂,喂。”叫了几声见对方依然没回应,只好离开。她虽然知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她总感到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有关,究竟是什么事情,她想不出来。 第七十三章 僵尸杀人(求收藏) 26   城隍庙外的停车场,常康宁坐在车里正在讲电话,见到燕若梦走了过来,便对着话筒道:“出来了,我们一会就到。”说罢就挂了机。   “发生什么事了?”燕若梦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常康宁连忙道:“是休闲农庄,这几天有几个采购死在那儿,看样子,可能是僵尸做的。斧头带人去验尸了。”   “什么?”燕若梦大吃一惊,连忙上车催促道,“快,边开边说。”   常康宁应了声,发动引掣,车子飞一般离开了城隍庙。   休闲农庄离平安堂小院也不过三里左右,平日他们所需的日常食物都是去那儿采购。那是一个自产自销的农庄,有新鲜果蔬,还有鸡鸭牛羊这些畜禽。在香江,它虽不是最大型的农庄,但却是最完善的一间,有着先进的设备与优秀的技术人员。它不止生产销售,而且还供学校等部门去学习或研究新的品种。即使是个人,只要花若干费用也可以进里面去享受一下农家之乐,亲手去栽种蔬菜,或者是去养殖家禽。那儿每天人来人往的,全天二十四小时不歇业。如果说有僵尸会去那儿作案也不奇怪,曾经那儿也发生过人员失踪的事件,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传闻那些人是被捉去做研究用了,至于真相如何,并没有公布出来。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有些人根本就不会被人当人看。   然而,要是今次真的是僵尸所为,那极有可能是针对平安堂来的。自从他们搬到这儿来看,方圆五里内所有的异灵均不敢在这附近闹事。刚搬来的时候有些不知厉害的小妖小怪竟然直接上门来挑战,结果可想而知,捅了个马蜂窝,惹上了一个比它们还要难缠的小魔女。燕若梦正要立威,难得它们到来,正好来个杀鸡儆猴,将它们一个个用缚妖索绑在门外那些路灯柱上晒上三五天的太阳,直到它们淹淹一息变回原形才释放。那之后再也没有异灵敢在此地作怪了,只有那些不知死活,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的才敢大摇大摆的出没。一般情形下,燕若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它们,可一旦为恶,它们也很快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说在平安堂附近,一直以来都相当的平静安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不用想了,九成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朝九晚五,时间到了,没有人愿意再停留在写字楼的办公室内。但是总有些人是例外的。就算不情愿,也要如此。这个世间就是这样,只要沾上些少关系,你洗也洗不掉。   在开着冷气的验尸房内停放着三具尸体。符伟超等人正用着各种道具对其进行化验,法医程森在一旁协作并做下记录。   当检验完最后一具尸体时,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季丽峰更是气得大骂:“这凶手真是毫无人性,猪狗不如。要是撞上我,我非把他打成马蜂窝。”   侯家晖笑道:“你怎么可以乱骂人?”说到那个“人”字时他加重了语气。   季丽峰瞪了他一眼:“又没骂你,多嘴。”   侯家晖白了她一眼:“这不是明摆着吗?凶手是僵尸。你骂人干吗?”他抬了一下下巴,向着那些刚才用来检验的道具瞟了一眼。   季丽峰微微一愣,但还是辩道:“僵尸不就是人变的,没人哪来僵尸?”   侯家晖一翻白眼:“都变成了僵尸了,哪还是人?”   季丽峰说不过他,不由得恼了起来:“你是不是身痒想找打?”   侯家晖笑道:“你有力气就去打那只凶手僵尸,凶我干吗?”   季丽峰嚷道:“僵尸是该打,但你是欠打。”说完她就攥起拳头想冲过去了。   看到这些被僵尸咬死的人,大家心情都不好了,侯家晖本想舒缓一下沉闷的气氛,可现在玩出火来了。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苟东升连忙上前隔在两人中间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闹?”   季丽峰不服的道:“谁闹了,是他……”她还想继续说下去,苟东升道:“别说了,miss来了,你们是想讨罚吗?”他这么一说,那两人   立即回头一看,果然看到燕若梦与常康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而符伟超正在对他俩说此处的情况,看来并未留意到这边的吵闹。三人一声不吭的走了过去。   末了,符伟超道:“老马,阿毅同小婵去了农庄那边,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燕若梦点了点头:“我们也过去吧。”粗略的看了一下被咬的伤口,她知道那必是僵尸所为,再来研究尸体也没意思了,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那个行凶的僵尸,以免更多人被害。   众人应了声,正要离开,就在此时验尸房的自动门向两边缓缓分开,一张担架床给推了进来。一块很大的白布盖在上面,遮住了里面的东西,众人一看,那颗心不由得猛跳一下,不是吧,又一个!   那进来的工作人员将担架推到那停放三具尸体旁边固定好,对程森说了几句就转身出去。   程森扫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是今早死的,同样是在农庄。”   下面的话不用再说大家也想到了,果然一检验,与另外三具尸体一样的情况。众人都攥着拳头,脸上都现出愤色。   常康宁戴着手套弯低身,时不时用手指碰触一下那致命的伤口,脸上露出不解神色。   死者又是一名女子,虽然因失血使得皮肤都干皱起来,双眼塌了下去,露出深深两个洞,因为惊恐,面部的皮肤微微扭曲着,可是露在外面白皙的双臂使人觉得她年龄不会太大。是谁这么狠夺去了她的性命,当然是僵尸,为了自已活下去而夺去他人的性命。   侯家晖一手夹在腋下,一手托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那女尸,看着看着,不由得道:“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季丽峰以为他又在耍嘴皮,睨了他一眼道:“你的相好?”   “别胡说。”侯家晖猛地一拍大腿,叫道,“这是,这是农庄老板的小姨,我前几天还见过她呢。”   “啊,是她!”   众人不由得轻声惊叫起来,难怪总是觉得像是在哪见过似的,原来是她。因为经常去农庄,或多或少都认识了里面的一些人,虽然没什么很深的交情,但见到相识的人惨死,更加的气愤难平,都想将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将其绳之以法。   侯家晖轻叹一声:“那天她还请我吃喜糖,说下个月要结婚了。可没想到……”本来要欢欢喜喜地迈进一个新的人生,现在却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黯自垂泪。   听到他这一番感慨,燕若梦心中一动,吩咐身旁的符伟超:“去查下其他死者的身世,最近生活中可有什么重大变化没有。”   喜糖,结婚。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些信息,可始终捕捉不到。   符伟超应了声,正要去联系相关的人员查找信息,一旁的程森听到他们的对话便道:“不用去找了,她们的资料在我这儿有一份。”   婚姻状态栏处,醒目的写着两个字——未婚!   这说明了什么?传统的讲,未婚的女子也就是处-女。当然现代人比较开放,婚前有性-生活也不能说是什么道德败坏,毕竟那是生-理需要。   燕若梦指着那一栏问道:“有没仔细检查过她们的身体?”   符伟超有点茫然,不明所指。   程森毕竟是干这一行久了,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便道:“不错,她们都未经人-事。”虽然送来时她们衣服完好,没有被侵犯的迹象,但作为初步检验,还是有必要确定一下的。   其他人听到微微一愕,便齐齐望向这边,符伟超不由得尴尬起来,虽然他已结婚好几年了,可在众人面前提到这类事不免还是有点不自然。再看看那程森,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尸体上,可是并没有异样的色彩,在他的眼里,这些只是他工作的对象,仪器下的检验品。而燕若梦得到答案后,只是轻轻地应了声,低头继续看着那几份资料,只见她双眉紧锁,脸上并没太大的变化。在她的世界里,情与欲,都离她而去,只余一颗未死之心执行所谓的使命,对别的事也只有认知。   那资料其实也不外乎是姓名年龄这些信息,又不是什么简历,并没有很详细的信息,下面的是死因之类的记录。燕若梦粗略的翻了翻,看到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便抬起头对符伟超道:“你去问下死者的家属,最近死者身边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比如喜事或是丧事之类的。”资料上有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符伟超接过资料,就走出验尸房去联系有关人员了。   死者的家属有些就在外面,他们都急切的在等待着警方的结果。   不用多久,符伟超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众人,便望燕若梦,眼里有一丝惊讶,更有一丝钦佩,他压着心中的激动,道:“miss,这些人最近身边真的有大事发生。有一个是快结婚的,准备辞职不干了;另一个刚订了婚,准备择婚期的了。还有一个家里长辈刚逝世不到七日。”那具女尸手臂上还缠着黑布条,之前众人并没有太在意,现在才知,原来如此。 第七十四章 不同寻常的对象(求收藏) 27   在大学里,上美术课要画人体画像时,往往需要一些模特,而画裸体图画所用的模特更多的是处-女。因为画出来的线条会更美。这都是些很专业并且要用很细微的观察眼力才能注意得到,普通人一般都不太留意得到。   在民间时,怎样看一个女子是否是处-女,无非是在言行动作走姿上大致推测,当然还有肤色上的什么斑点、乳-晕之类的。专业一点的就是验身,处-女-膜完好便是了。   这些都是很表面的,但都说明了处-女并不单纯只是传统保守道德观念里的纯洁的象征,她的确是有着很特别的地方。这儿要说的是血液。   女子的血属阴性,僵尸也属阴性,所以僵尸特别喜欢吸食的是女子的血,因为自身对其并没太大的排斥,况且女子体质相对于男子来说柔弱,也是比较容易下手的对象。但是如今这些女子都是处-女,在邪魔外道中通常会利用处-女-之-血来修行,因为这样会更快的增加自己的修为。所以当别人只是以为是普通僵尸吸血的时候,燕若梦想到的却是僵尸吸血的最终目的。   现在这个社会很是开放,十来岁就有性-生活的也大有人在。从外表上看去,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就分不出,更何况有某些原因,像是运动、受伤都可以使一名女子破-身。还有一些比较特殊一点的,就是即使是有过性-生活,但是处-女-膜却完好。总之,世间种种,各有各的判定。但是在他们这些懂得修炼之术的修真界中,具备纯阴之血的女子的定义却是拥完好无缺的身躯,且未经受过男子阳气的女子。简单来说,就是未经人事,且未破-身的女子。以僵尸的敏锐,在一群人中分辩和找出这样的女子一点也不难。至少像学校这些人多的地方随便找也一大把。何况未成年的童子血,也是修炼者常常采用的。以僵尸的异能,他根本就不惧学校里那些象怔性的安保人员,然而他却偏偏选择了那个鱼龙混杂的农庄,那儿来往的多数都是些有了年纪的家庭主妇,或者是为生活奔波的打工一族。在这些人里要找出纯阴血液并不太容易。那僵尸舍易求难,这么说也只能这样解释。   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往往会令身体机能发生变化,这些已经有科学证明了。比如开心时吃也吃得多点,而难过时不但吃不下,而且消化也不太好。结婚是人生一大喜事,人的情绪就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而家里死了人,还会开心得起了吗?所以丧事就会令人悲伤哀痛。当人处于这些大喜大悲的状态时,身体里的血液随之也会发生改变。它的流动、粘稠都会有很明显的变化。这些对僵尸来说,没太大的意义,他要的是血气。   人的血大部分都带有灵气的,而心情舒畅时灵气也会上升,何况是有大喜之事。那反过来在大悲情形下又是怎样的?那就是怨气,怒气这类邪气上升。在平常血气中当然也藏有这类气,不过都不会很明显,所以才会在悲喜中显露出来。   人的情绪其实也是外露的,但能否准确的判断出大喜大悲,那也需要一番眼力。   看来这个僵尸并不像平时遇上的的吸血杀人了,首先他下手的地方是农庄,明显就是针对平安堂而来的。其次,他下手的对象,不是盲目选取,而是选择性的挑了大喜大悲之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有明确的计划,   他很有可能预先已经在附近观察了很久。最后,经判断,每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黎明,也就是说他下手的时间很有可能是鸡鸣前那一段最黑的时候。每天一个,就只是一个,不多,现在已经发现了四个了。燕若梦现在已经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对方还会再下手,而且还会是接下来的这一个黎明。   特别的人物、特定的时间,那僵尸很有可能已有了不错的修为,现在正在进行更深入的修炼,以至于他敢公然的犯案,甚至是向自己宣战。   燕若梦双眉一扬,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说:好,真有种,我不去找你,你竟敢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正要下令,让众人一同赶去农庄,准备布置一切,对付那只嚣张的家伙。却听得常康宁“啊”的叫了一声。   验尸房里很静,那几名队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因为他们看到燕若梦双眉紧皱,他们知道她又在想对策了。以往她都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想,想到了就告诉大家该怎么做。开始时众人都很不满,他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看戏的,也不是特别安排的观众嘉宾,他们需要实践。慢慢的他们才明白她其实是在保护他们自己。要知道他们并不是法术高强的驱魔天师,仅仅只是可以称得上特种部队里的特级战士,他们面对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连高科技杀伤力武器也难以对付的异灵。慢慢的他们开始选择相信她,接受她的安排,但并不是依赖。此时他们在等,等她的决定,等她的安排。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站到腿也快酸了,可依然一动不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这也多得平日的训练,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嚷起来了。   或者因为众人的安静,就连法医官程森在摆弄仪器写记录的动作也放轻放慢,因而也只有很轻很轻的“嘀嘀”声。除了那个一向大大咧咧的常康宁,他才不管你什么,也不会看是在什么场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蹲得腿酸了,一下站起,“砰”的一声撞在担架上,手一抬起,想去揉揉,“啪”的一下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惹得众人不时将目光投往他的身上,然后又收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平息静气,随时随地都在训练着。   常康宁略带疑惑的“咦?”了一声,紧接着“啊”的一声惊叫。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只见他瞪大眼睛,怔怔的望着身边的尸体。   怎么了?不会是尸变了。   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立即向尸体望过去,还好,贴在额头上的符纸还在,伤口也并没别的变化。那他又发现了什么?   站在他身边最近的苟东升便代众人发出疑问:“怎么了?”   常康宁没有回答,只是指着身边尸体上被咬的伤口。   众人茫然,没什么特别的,不解的望着他。   燕若梦走了过去,常康宁便叫了声:“师叔姐姐,快看!”他手指指向每具尸体被咬的伤口。   伤口有的是手腕,有的却是在大腿,虽然皮肤干巴,可那两颗牙洞依然很清晰的在上面。   突然众人察觉到有一点不同,这个不同,其实早就在心里打了问号了,只是没往深处想去。虽然他们没见过僵尸咬伤的人,但在他们的意识里僵尸咬人的部位应该是——颈项!   连着脑袋和躯干的那地方就是颈,也叫脖子,喉咙就是在那儿的。当被掐着脖子的时候呼吸会困难,时间久了甚至会死亡。古时候犯人被判死刑——斩首,手起刀落,就是一刀从颈部后的关节之间切下,脑袋就与身体分离了。但由于古代人强调全尸的观念,因此斩首的时候,不能完全砍断而要让首级与身体的皮尚有连接。但是那人已气绝而亡,而大量的鲜血也会随之涌出,染满整个法场。战场上斩杀敌人,枪挑刀砍,身上穿有盔甲,真正能刺穿护心甲而一招穿心的又有几人能做到,最快最狠的应该是挑向对方的脖子。现代的电视剧里,那些自杀的桥段,不外乎是割手腕,这样接下来就是给人抢救回来。可从没有抹了脖子的会给救回来,是不是说明了当鲜血从颈部流出时会比从手腕流出的会更快。   僵尸吸血所咬的部位选在颈部,一来在那有一条大动脉,血从那流出会更快,人也会更快气绝(免得他挣扎逃脱)。二来颈部不同其他地方,有东西遮挡。此时虽是春季,尚有点湿冷,可爱美的mm们早已脱下厚厚的棉衣穿上紧身衣超短裙了,最多里面加件超薄的保暖内衣。那个被咬部位是大腿的女尸,正是穿着超短裙,而在手腕上被咬的穿的却是长裤。   可是如今这些伤口无一处是在颈项的!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说受害者要反抗,一拳打过去,刚好那僵尸正要张嘴说话,一个不嗔咬中了她的手腕,反正咬着了,那就吸吧。或者是说她一脚飞起,想将对方踢飞(汗,可能是练过的了),没想到对方被漂亮的长腿吸引了,正要低头欣赏,谁知修长的美腿却送进了他的牙关。当然也可以说僵尸从一旁扑过来,将人压倒,张嘴就咬。要是如此,受害者身上应该有不少擦伤的痕迹,或者是瘀痕。   然而报告上却说在凶案现场并无打斗痕迹,只是死者躺着的地方微凹(农庄的地多数是土地,并非全是水泥地),像是被重物摔下压出的痕迹,与旁边的土有很明显的分界。而验尸时则发现,死者身上与地面接触的衣服沾有泥尘,有轻微的擦损,而那些部位的骨骼有些粉碎,肌肉有点肿软。也就是说受害者身体往一个方向直直的倒下。 第七十五章 风雨欲来(求收藏) 28   当人尚有意识的时候是很难做到笔直地倒下的,受过训练的、地上有垫子什么的,脑子有问题的疯子这些非正常人除外。因为他知道这样倒下去会受伤,会痛,所以他不敢。除非他没有这个意识,像是婴儿,当过家长的父母一般都会遇到过这种情况,会翻身会爬的那些宝宝,经常会从床上直直跌下来的,所以bb床都设有护栏,而且还挺高的,即使他能站起来,也攀不上去。还有的就是没有知觉的人,像是病得晕晕沉沉的,不是经常有这样的人从楼梯滚下来吗?还有就是死人,虽然他死掉了,不会跑不会跳,但是在重力的作用下,当他失去支点的时候就会向下倒去。那么根据以上种种,是不是可以构出这样一幕,僵尸吸完血后,松口,尸体自然倒下。   可是还有一点说不过去。一个会挑选纯阴之血的女子来下手的僵尸怎会放弃最快的吸取方式,而用了最慢的,而且又是不好下牙的(手腕细,有骨)。难道他的胃不好,需要慢慢品尝,慢慢吸食才好消化。还是他喜欢欣赏对方痛苦的表情?这倒很有可能的哟,僵尸离群而居,受人排斥,心理有问题也说不准。再来仔细观察一下伤口上的牙洞,不是横的,也不是竖的,是斜的,就像是偏着头咬下去似的。   要偏着头,碰触到手腕、大腿这些位置,还要弄出斜斜的的齿印,那要么就是蹲着坐着,要么就是对方站的位置比你高很多,反正就不可能是倒立。蹲着坐着发力不大,就算是有异能,受害者还是可以有反抗的,可是却没有反抗,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下子将对方制止住了。另外案发那地方是泥地,可以说是平坦吧,当然没有很大的高低落差,但是僵尸身在泥土里只是冒出个头来也是可能的,因为他是可以以各种形态存在。   真是烦人,越是猜测所产生的可能性就越多。   燕若梦在心里不由得咒骂起来:死僵尸臭僵尸,待我捉到你撕你的皮拆你的骨。   想归想,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要不然怎么去应付这么一个厉害的对手。可是除了知道对方是个僵尸之外,手头上并没有掌握到别的有价值的信息。不知那边去现场找资料的几人又有何发现。   这一边现场的那几名队员的心里也各有各的想法。   季丽峰侧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自然自语的道:“奇怪,怎么会咬在手上?”   苟东升似乎在回答她,又似乎是自己对自己说,低声接着道:“是呀,这让我觉得好像是……不过又不太可能。”   侯家晖凑了过来,道:“喂,说话别说一半,说清楚点嘛。”   苟东升犹豫了一下,才道:“这让我想到小孩子打架,都是咬手咬脚的。”   侯家晖不怀好意的道:“是不是你小时候就是那样打架的?”   苟东升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嘛。”   “那你就是承认了。”   “难道你小时候不是这样?”   “我用的是拳头,才不会用牙齿,这么野蛮。”   “难道用拳头就很斯文?”   “当然,我还会用枪——玩具枪。”接着侯家晖用手指做了个发射的动作,“砰。”   他两人本是低声说话,可越说越大声,季丽峰忍不住打了他二人一下,努了努嘴,示意miss还在,你们这样闹不怕挨罚。果然二人望了燕若梦一眼,立即不说话了。   然而燕若梦心里却微微一动。   小孩!   她从没往这想去,对僵尸的印象,其实她也和大家差不多,成年的男子,当然还会有老人和女人,但第一个联想到的还是男的。   南方人并不像北方人那样高大,南方的女人更是身形娇小,穿上增高鞋也不过米七左右,而这几具尸体更是这个数值之下。看看她们被咬的位置,最高也是在手纣之下,比较起来还真的像是小孩嘴巴刚能及到的地方。   小孩模样的僵尸!   别人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可是她却见过!   燕若梦一抬头,见常康宁正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他早就想到是谁了。她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   常康宁会意,低头不作声。   看着其他人都在“研究”那几具尸体,燕若梦轻轻走出验尸房,连忙给卫小杰打了个电话,本想问他可有凌天宇的消息没有。谁知道那小子,一到有事找他时,又不知去哪魂游了。急得她一味的往特定仪器发信息,希望可以尽快找到他。不知为何,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凌天恒脸部抽搐了一下,翻了个身,突然身体凌空,重重的摔了下去。他的脸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一袭寒意瞬间蔓延到全身。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只看到眼下黑白相间的图案。他眨着眼睛看着那花纹,一秒、两秒、三秒……好像在哪看到过的。蓦地,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怎么躺在地上了?!   他记得在森林的时候,好喜欢爬到大树上,然后躺在树枝上,往往就是大半天。困了就睡,醒了翻个身又再睡去。他选的树枝有粗也有细,可从来没弄断过,甚至连树叶也不会飘落,更别说人会从上面掉下来。可如今,他竟然从宽大的沙发上摔了下来!   忽然间,他觉得很害怕。   人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怕死!   可是他却不会死!   那他又怕什么?   是失去。   他感到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逐渐离他而去,那是什么?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何况钱财只是身外物。   不是物,那就是……   唯一的一个。   那个与他相依为命的人。   这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想到此,他一下站了起来,一样东西自他身上滑了下去,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张毛毯。看来是有人见他睡着了,给他盖上的。他苦笑了一下,弯腰捡起放到沙发上,自己究竟怎么了,从沙发摔到地上勉强还能说因为太舒服了就以为这是张大床,可是有人给自己盖被子竟然还会不知道,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要知道这些年来,生活的地方都比较恶劣的,每分每秒,每一个细胞都必须处于警觉的状态,这样危险来临时才能很快地作出应对,这是长期以来培养出来的习惯,不可能因为换了环境,换了地点而发生改变,而放松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屋内很静,静得连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都很清晰,难道没有人在家?要知道平日那些人可是安静不下来的,就算不说话,静坐也会有呼吸声的,可现在如此的安静,莫非他们都出去了?这可是很少有的,最起码也得留个人看屋吧。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凌天恒心中一怔:难道真的出事了?但转念一想,觉得又不是,要真的有什么事,又怎么不叫醒自己。轻轻地盖被子也许自己会不知,可大声叫喊总不会听不到吧。素不知其实大家本想叫醒他的,只是见他睡得沉,也就不叫了,要知道这几天来他可是没阖过眼的,难得睡着了,哪里忍心叫他起来工作。   一阵车声由远而近,一辆电动车“吱”的一声停在门外。罗敏昕脱下安全帽,一抬头见到凌天恒站在门前,便笑了笑:“你醒了,睡得可好?”   凌天恒点了点头:“还好。”他走过去帮她把车尾的塑料箱卸下来。   买十几个人的饭菜,总不能提着个菜篮子去市场吧。所以罗敏昕就将电动车的车尾箱换成了一个大大的塑料箱子。买到什么直接放进去,再把盖子一盖上,连提拿也省了,多方便。本来以他们的条件这些采购、烹饪的活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况且官方那边还额外拨了个厨子过来,可没想到才没干到三天,那个厨子就吓得病倒了。原因很简单,他看到了一个传说中的东西——灶君。要怪就怪他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惹得灶君口水直流,接下来的不用说了,直接跑出来吃够了再算。一连换了好几个,个个都是这样,不是病了就是不敢来。一个是这样就算了,可个个都是这样,罗敏昕就觉得奇怪(有人顶班她当然偷懒去了,不在现场就看不到那精彩的一幕),暗中留意才发现原来如此,气得她煮了一锅浆糊,往那位贪食的家伙身上倒去。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来了,就算是什么主管的命令,也不愿来。那当然要多得那几位亲身经历过怪事的仁兄了,由他们嘴里传出来的话真是越传越可怕,那不用问了,谁还愿意来冒险。罗敏昕只好亲身上阵了,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天,又要干活了。那以后她当然要好好“服侍”某位大仙了,灶君自知理亏,只得不敢怒也不敢言了。 第七十六章 有心无意(求收藏) 29   再说凌天恒双手托在塑料箱的底部,本以为可以很轻松的提起来,谁知道那箱子挺沉的,使错了力,差点没拿稳,还好他反应快,这才没出丑。可是罗敏昕却看在眼里,抿嘴一笑,推了一辆板车过来,示意他将塑料箱放上去。   凌天恒估计那箱东西没一百斤也有九十九了,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虽然刚才只是一个失手,可人家的好意却不能拒绝,便将箱子放了上去,顺手帮她推了进厨房。   罗敏昕洗了一个苹果递过去,笑道:“先吃个苹果填肚子吧。”很显然她以为他是饿了。   就算十天半月不吃东西,凌天恒也不会觉得饿,可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便接过吃了起来。这种苹果又红又大,有点粉,用勺子刮给婴儿吃也可以,填肚子刚好,而那种咬上去是脆的,甜中带酸的则是用来炸果汁。看来她也挺会购买的。   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罗敏昕将塑料箱里的东西搬出来放进冰柜。一看之下,眼珠差点没掉下来。难怪那箱子会那么重,里面净是些瓜果,单是个大冬瓜也有二三十斤了,还有个大南瓜估计也差不多了。不由得道:“你买这么多,都够吃一个月了。”   罗敏昕笑了笑:“哪有,最多一个星期罢了。”心里却想,若是真能吃上一个月就好了,自己就不用天天跑去那些又湿又杂的菜市场了。   凌天恒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女孩又想偷懒了。   罗敏昕继续道:“不买白不买,又新鲜,又便宜,赚了。”接着又低声道:“明天有空再去,给家里买点。”   采购最喜欢就是买到又便宜又好的东西,这样得到的回扣就会更多。凌天恒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是怎么一回事。民以食为天,可吃不吃关系都不大,他还会有什么要愁的。至于其他的生活必需,一律由凌天宇包办,可以说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要为了下一顿而要在这一餐中省下一口粮,更不明白什么叫做省吃俭用,他可是有什么就用什么的,不会省,也用不着省。当然他并不是浮夸子弟,也不会穷奢极侈。所以此时他听到罗敏昕说东西便宜就要买多点,不觉暗自好笑,随口道:“为什么这么便宜?”   这时罗敏昕已将冰柜塞满了,正往一旁的厨柜里放东西。听到他这一问,举在半空的手微微停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接下来的动作,道:“这几天,在那农庄里,一连死了几个人,你说谁还敢去。长熟了的果蔬再不摘就会烂掉,可摘了没人买,就是浪费工钱,所以还不赶快便宜处理掉,要是再拖下去,亏得就更多。”这时她充分的发挥了在大学学的选修课程经济管理学,还好没白学,有点用。   凌天恒微微一怔,有点心惊。   死人,他见得多了。杀过人,埋过人,也见过将死的人。总之,他对死了人一点也不陌生,当然也不会害怕。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有点乱了。   罗敏昕将东西全部放好了,她回过头道:“听说不是普通的谋杀,是僵尸吸血杀人。”   什么?   凌天恒又是一怔,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不敢往下想了。   罗敏昕发觉他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关心的道:“咦,你怎么了?”   “没,没事。”凌天恒连忙低头转身,将吃剩的果核扔进垃圾桶,不让她看到他的脸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淡淡的道:“确定了吗?”   见他不愿意说,罗敏昕也没追问下去,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听到僵尸就害怕的了,要知道他们还是因为僵尸而认识的呢。不是害怕,那就是担心。哎,她心中一酸,低声道:“他们都过去了,估计不离十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发生过吸血事件,更不见僵尸的踪影,凌天恒当然不会认为他们不会再出现了。而现在一下出现好几件,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罗敏昕见到凌天恒皱着眉头,安慰道:“别担心,有小梦在,就算有十个八个僵尸,她也不放在眼内。”   凌天恒抬起头望着她,真是不知怎么说才好。这些小女孩老是恃着自己有了点本事,就沾沾自喜,素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真是遇上对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罗敏昕以为他不相信,便道:“记得上一次,好像是个二级还是三级的僵尸吧,给小梦一招就搞定了。可惜那时我给打晕了,要不然就录下来,可以给你欣赏一下。所以你尽管放心行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要是再来,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凌天恒苦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是拍电影?”   罗敏昕不以为然的道:“反正差不多啦。”她倒还觉得在现实中所遇到的那些邪灵,倒没有在影片中的那些恐怖。感觉上就似游戏里给新手设置的初级怪一般,打着打着就没意思了。   凌天恒暗暗摇了摇头,相处了那么久,他多多少少也猜到这些小女孩想的是什么,便道:“你不怕?”   罗敏昕反问道:“有什么可怕的?”   凌天恒故意扮了个凶相,道:“你就不怕他吸你的血?”   罗敏昕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道:“那好啊。这样我也变成僵尸了,不会老也不会死,要咬就趁早,我现在还年轻,别等到我老了才咬,我可不想顶着张布满皱纹的脸过得千年万年的。”   “什么?”凌天恒真是哭笑不得,敢情她还真以为长生不死是很好玩的。的而且确,千百年来,有人的地方都在追求长寿,最好还能不死,永远的活下去,因为他们有很多梦想,有很多需要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似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很伟大,然而当自己完成不了的时候,就要求子孙后代必须也要这样做。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没完没了的使命任务。这样有意义吗?他不知道,而当事人也不可能再来告诉你。   看到他这种表情,罗敏昕却掩着嘴笑了起来:“瞧你,还当真了。想想吧,根本就不可能的,首先小梦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要不然天涯海角的追杀我,她还不累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杀我,别说活个千年万年的,就给你活上百年吧,不烦也厌了。想一想,当你几百岁的时候,还是一副年轻的面孔,可是你的孙子甚至是孙子的孙子,却比你还要老,但他们却要叫你爷爷奶奶,要不就是曾爷爷曾奶奶,多别扭。”   凌天恒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啦。”罗敏昕高兴地拍手道,“好啦,别老是苦着脸,要不小梦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梦!   凌天恒心中一黯,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罗敏昕一边将洗好的米放进电饭煲里一边道:“是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喂,喂……”见对方不作声,便走过去,拿着锅铲在他面前扬了扬。   “啊,啊……”凌天恒见到面前出现了一把锅铲吓了一跳。   罗敏昕侧头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哦,要我炒菜吗?”凌天恒伸手就去拿锅铲了。   “嗨,谁让你炒菜了?”罗敏昕笑着拿开锅铲,“我是问你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   “啊,呃,嗯……”凌天恒一下愣着了,茫然的望着对方,“喜欢吃什么?”   罗敏昕笑道:“对呀。”   凌天恒道:“随便吧,我不挑吃。”   罗敏昕笑道:“不是吧,你怎么和小梦一样。”   凌天恒不解的道:“一……一样?”   罗敏昕转身将菜扔进锅里翻着,道:“对呀,她也不挑吃的,咽得下去就行了。”顿了顿又笑道,“但却很讲究,有营养且要卫生的才吃,没营养的多好吃也不吃。”   凌天恒失声笑道:“这也叫不挑吃。”   罗敏昕耸了耸肩道:“当然啦,像街边小食,煎的炸的,闻着香,吃着爽,可她就偏不肯吃。”每次去逛小食街,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独吃,燕若梦就在一旁看,无论她怎么逗她,她都不肯去尝一口。其实她若果试过吃了这些东西后,一个人静静躺在出租屋里,享受着死亡的滋味,那她就会知道什么时候该管牢自己的嘴巴。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那倒是,那些东西卫生差,不吃好过吃。”他并不嘴谗,因此并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知有些东西吃了不好,又没有人逼他,却还是去吃。   罗敏昕转头对着他扬了扬眉,道:“既然你不说,我就随便弄啦。”说完,转身继续挑菜。   “好,好,随你。”凌天恒见她开始做饭了,便道,“要不要帮忙。”   罗敏昕道:“不用,你去沙发上坐着看一会电视,很快就行了。”   凌天恒道:“嗯,那我还是到屋外去看看他们回来没有。”   罗敏昕转过身来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凌天恒一转身就走了出去,他并没有留意到罗敏昕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失落,她的笑容里含着一点苦涩。   罗敏昕深吸了一口气,一转身,甩了把菜进锅里:“炒菜。” 第七十七章 黎明前的黑暗(求收藏) 29   天色已暗,感应路灯适时亮起,可是依然还是昏暗,远处事物难以看清。   凌天恒站在门前,望着通往远处寂静的道路,心中暗想是否要去农庄一趟。去是肯定的,可是去到了又怎样,万一真的与他有关……不,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应该相信他。   正想着,忽然眼角却瞥到有一样东西微微的移动了一下。   “谁?”他喝了一声。   黑暗中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宇,是你吗?”   那人并没答话。   “是不是你?”   借着微弱的亮光,凌天恒看到那人背对着他,便想走过去看清楚。   “别过来。”   那人说话了,是一把很清脆的童声,他的声音虽然微微有点发抖,有点慌乱,可是一点也不陌生。与他相处了二千多年了,就算再怎么变,他也不会忘记。   相伴多年的的亲兄弟,失踪多日的凌天宇终于出现了!   凌天恒激动得想立即冲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想念他,担心他。   凌天宇几近哀求的道:“哥,不要过来。”他似乎察觉到对方要靠近,立即出言阻止。   凌天恒强忍着没有过去,激动的道:“你……”一时间,他不知说些什么。   凌天宇依旧背对着他,低声的道:“我,我只是想,想回来看看你,看看,就走,就走。”他说得断断续续,可是意思却不难理解。   凌天恒急道:“你要去哪?”   凌天宇低声道:“我……我,去一个没人找得到我的地方,没有人。”   凌天恒立即道:“好,我与你一块去。”   凌天宇大声道:“不,你不可以,不可以。”他用力地摇着头,继续道:“你好不容易找到她,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   凌天恒十分难过的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那么大声对你说话。我,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好吗?”   凌天宇轻轻摇了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也没怪过你。是我不好,不好。总之总之我必须要走。”   凌天恒不解的道:“为什么?你就算是要走,也要给我一个理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非走不可?为,为什么?”他边说,边向他靠过去。   凌天宇蓦地一转身,面对着他,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凌天恒如电击般浑身一颤,他呆呆的望着他,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了,心里不断的重复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当他回过神来,眼前已失去了凌天宇的踪影。   “宇——”   他大叫着往前狂奔……   农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藏人的地方不少,人少的地方更多,究竟凶徒会选择在何处作案,真要好好研究一番。好在各处地方都装有摄像头,死角位不多。但是凶徒是僵尸,本身就具有异能,干扰信号轻而易了,只需将此处的电脑连上卫小杰那边的电脑,再进行分析,那么哪些线路有问题立即可知,只需一人看着显示器就行了。   g01两个一组隐藏在各处要道上,然而深夜温度偏低,再加上大半天没进食了,真是又冷又饿。又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手脚都麻木了。g01这些队员都是军人出身,以前军训时所受的训练又岂是这些可比的,自然不将这些放在眼内。可是却苦了燕若梦与常康宁两个小朋友了,要是让他们玩几个通宵都没问题,可是在野地这样守上半晚那就真是受不了。前者本来伤势刚好,虽有挨苦的毅力,可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下去,所以只是在农庄转了一圈就回监控室看片去了。至于后者,开始时还是觉得蛮爽的,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受不了啦。他本是四周巡逻,走着走着却走回到休息室去了。   漫漫长夜将要过去,而黑夜与白日相接的时刻即将到来。   天要亮的时候总要黑一会,那个黑不同于夜里的黑,那真的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传说八仙中有个仙人叫做铁拐李,他未升仙时还是个凡人。那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四处都在闹饥荒,盗贼更是猖狂,而他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只是小偷小摸罢了,听说他的一条腿就是因为偷东西给打断的。在一个黑夜里他偷了东西就走,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一个仙人。仙人责骂他并要惩罚他。可是他却说家里因有老母亲要养故才去偷,仙人怜悯他,更念他有这份孝心,就出言相劝,你要生活别人也要生活,你偷了别人的东西让别人怎么样活等等。他这才醒悟过来,立誓永不再偷。仙人就让他将东西还给人家,然而此时天已快亮,他害怕被人发现会遭受毒打而不敢去。仙人就随手往天上一指,刹那间本将明亮的天空立时变得漆黑,他这才转身去将东西归还。从此他一心向善,济世行医,不久便位列仙班。在那以后,天亮前总会再黑一会,为的是给那些做了坏事而良心未泯之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这一段时间通常称为黎明前的黑暗。   夜里经常失眠的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可是往往此时却很容易睡过去,就算你有毅力苦苦支撑,也会觉得很困很累。   午夜时,鬼门关大开,为的是让凡间的鬼魂进来报到,另外还派出鬼差前去捉拿不愿到来的鬼魂。但是必须在鸡鸣天亮前回去,要不然天一亮,阴魂受到阳光的照射就会魂飞魄散。可是当相貌丑陋的牛头马面拿着尖刀长枪绑上一大群激战过后伤痕累累浑身鲜血的鬼魂一队一组的走着,那个场面是多么的令人可怕。为了不惊忧俗人,当他们返回鬼门关那个时候,天地间就会产生一种能量使人昏昏欲睡。   而这个时候,在农庄守了一夜的众人正在与瞌睡虫抗战,眼看着上下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了,他们戴在耳旁的耳机适时的响起了音乐,激昂的节奏一下将快睡着的人惊醒过来。   黑暗的时刻即将过去,燕若梦不由得纳闷了,难道是自己推算错误了,他跑到别处去作害啦,还是那个家伙知道这有埋伏不敢来了,但也不对,他竟然敢来挑战,又岂有害怕之理。莫非是他在故弄玄虚,好让我们以为他不会来了,待放松警惕时,突然出现,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可恶,该死的家伙,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她不由得咒骂起来。至于其他人早就将那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千八百遍了。   突然,一个画面微微闪了一下,接着又回复如初,仿佛是某条线晃了晃般,可是燕若梦知道有情况了。她连忙对一旁的侯家晖道:“猴子,你看好这儿。”说完就走了出去。   侯家晖是侯氏集团大股东的次子,侯氏集团主营电子通讯,曾经在香江显赫一时。后来因为同行的竞争,再加上公司不知为何出现了帐务问题,最后宣布破产。如今的侯氏集团已经解散,公司的高层各奔东西,有些干脆自立门户,或者依附在一些大公司以谋生存。侯家,几经艰难之后也成立了个小公司,而背后的大股东则是香江最知名的江氏集团,可名义上双方毫无关系,都是独立的运营。   侯家晖本人自小就有条件接触此类设备,再加上自身的聪慧,所以在it行业上也是个皎皎者,只是他并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虚我诈,大学毕业之后并没有回到家里的公司工作,而是选择了参军。在部队里,他也是在通讯部学习工作,干得也挺出色,因此才会给分配到这支新队伍里。此时他应了声,便继续盯着屏幕,习惯了这工作,就算要他看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曾经为了追踪一个越洋走私的犯罪团伙,他和另外两个同事轮流守在电脑等设备前。整整五天,终于发现那团伙互相间的密码通讯,并将其翻译出来,不出两天就扑灭了那个犯罪团伙。   闲话不提,且说回那闪动的画面所在的地方。   “什么人?”马铁成从庄稼里跳出来喝道。   一个矮小的黑影快速在他面前闪过。   苟东升从另一边跳了出来,喝道:“站着。”   可是那小黑影跑得很快,一眨眼又不见了踪影。   这时燕若梦赶了过来,问道:“有什么情况?”   马铁成连忙道:“miss,刚才看到有人走过,好快。”   燕若梦道:“有看到往哪个方向去?”前面有几条路,通往不同的地方,虽然路路相通,可要是走错了,那就真的要兜好远了。   苟东升指着一旁道:“好像是那边。”   一旁的路标指示着前面这条路通往的是养羊场。   农庄不仅种植果蔬,而且还养殖家禽、牲畜和水产。养羊场附近人工种植了不少青草供食用,而不喂养生长素那些东西。所以这儿生产的都是安全食品,因而才会有更多的人前来购买。   就在此时,耳机中传来侯家晖的声音:“报告,显示y3区那边的画面模糊不清,怀疑受到干扰。”   农庄有一个正门和后门,还有几个侧门,侧门和后门是员工和运输车辆的专用通道,还有就是方便研究人员直达目标地,都是要凭证件出入的,而采购人员只能走正门,就算你想图方便从侧门或后门出去,没有证件或相关人员带领也不让出的。农庄分有几十个区域,牲畜都是近后门那边,而y3区正是养羊场,那儿有直通后门的大路(体质庞大的牲畜要用卡车之类的大车运载,因此建有十米宽的大路还必须接近出入口,这样才方便运送)。   燕若梦低头对着夹在衣领上的通讯器道:“继续观察,尽量将图像还原。”   “yes。”   不用怀疑了,肯定出状况了。燕若梦给两人打了个眼色,追。   养羊场不算很大,可能是羊群难以适应南方的温度,因而产量不高。肉食羊不多,奶羊也只有二三十头。不知是什么原因,往常这个时候工作人员已开始挤羊奶了,而车子也等候在附近,为的是尽早将新鲜的羊奶送出去销售。可是今日竟然一个人都不见,而羊栏里的羊却是不安的躁动起来。   三人警惕地慢慢向羊栏靠近。   突然一条黑影从羊堆里闪了出来,向外就跑。   “站着,不准跑。” 第七十八章 凶徒已现(求收藏) 30   “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燕若梦紧紧跟在那个矮小的身影后,而另外两个队员竟然给甩掉了,要不是她感应到前面那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估计此时也在瞎追了。   突然那人停了下来,低声哀求道:“小梦姐姐,你别追我了。”   燕若梦正准备祭出缚妖索,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愕,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正要细想,倏地一惊,轻声问:“天宇,是不是你?”   “是我。”   这个人正是凌天宇,他弯着身在喘着气。   “你这几天去了哪?你知不知道你哥很担心你的,他到处在找你。你快跟我回去。”   燕若梦三步作两步一下就冲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想拉住他,可是一看到他的样子,她的手却停在半空,脸上惊喜的表情一下变得僵硬。她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无疑是在说,怎么会这样?   只见凌天宇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链子拉得高高的,衣领也翻了起来,包住了脖子、下巴,甚至还有嘴巴。这个时候天气渐热,很多人都脱下厚衣穿上了薄衫,燕若梦知道他是不惧冷的,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不用穿棉衣,但为了不惹人注意他还是穿了件皮衣,可总是敞开衣服,不拉链子,也不上扣。她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一见到他总是帮他把链子拉好,可是一转过身,这小家伙又解开了。气得她骂起凌天恒来,说他不带好弟弟。那凌天恒只得说他几句,小家伙却一脸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向众人求救,偏偏又没人帮他。也是的,天冷你不穿多点衣服也就算了,至少室内还开着暖气,可你还敞开来耍“威风”,若是感冒什么的,那就有得瞧了,当然他是不会生病的,但别人会这样认为。有好几次,他见到燕若梦时调头就跑,开始时她还会追着他来帮他把衣服扣好,可后来太忙了,再加上反正也冷不着他的,干脆懒得理了,免得气坏自己。可此时他竟然这么乖的把衣服链子拉起来,却让人觉得是多么的反常。   再往上看,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他不惧严寒,自然也不会怕阳光,当然不是戴着来防紫光线,更不会是防辐射。墨镜、皮衣和牛仔裤都是他耍酷的法宝。有事没事摆个poss,缠着你给他照相,要不就得陪他卖弄,也就只有常康宁陪他疯下去。一大一小,一个老不正经,一个老长不大,真是一对活宝。   然而他一向都将墨镜挂在头顶上,要么就是插在衣领或口袋,可是此时却端端正正放在鼻梁上。薄薄的镜片下看不到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见到镜片边源隐隐透出红光。   凌天宇想不到她一下就跑到了他的前面,微微一愕,仰起头呆呆地望着她。他的嘴露出了衣领,唇边却露出了两颗又尖又细的牙齿。   “小梦姐姐……”   望着她,他一下不知说些什么,呆呆站在那儿,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准备接受大人的责罚。   马铁成与苟东升先后寻了过来,他们看到燕若梦将凌天宇截住了,不由得一喜,两人默契的站到两边,以免让他逃逸,他们都站在他身后,没看见他的正面,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哪儿见过似的。   “miss,农庄负责这边的工作人员都昏迷过去了,没有人员伤亡。”   “miss,别让他走掉,捉着他,为死去的人报仇。”   刚才他们没追上人,却见到羊栏附近躺着两个身穿工作服的人,便将他们送进了旁边的休息室内。   燕若梦没有理会他们,她依旧望着凌天宇,半晌才道:“你怎会变成这样的?”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中透着伤心、失望、难过,还有不解。   无风,可是为何却觉得有点冷,冷到入骨髓,她微微打了个冷颤。   难道真的是他做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不明白。   “我……我……我,对不起。”凌天宇不敢看她,垂下头来。   对不起?   难道对不起就可以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你所犯的过错。   燕若梦不由得生气了,大声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是问你为什么?”   “我,我……”   凌天宇从没有见过她发怒,似乎被她吓着了,他怔怔的望着她,说了半天也说不下去。   燕若梦大喝道:“说。”   凌天宇喏喏的道:“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我……”   薄薄的黑色镜片突然透出了红光。凌天宇痛苦的握着拳头倏地转身跑了开去。   “我,我不知道……”   “喂,别走。”   两名队员早有防备,可是对方的身法太快,压根子就只看到黑影一闪。   燕若梦喊道:“天宇,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天宇?!是凌天宇,怎么可能?是不是听错了?   两名队员一下愣着了,停下脚步,转头望着燕若梦,忘记了追赶。   可是燕若梦并没忘记,她边喊着,边追了过去。   突然一条人影急速从旁闪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凌天恒。   “是你!是了,我见到天宇了,他往那边跑了,还不快追。”她抬手指着凌天宇刚才逃跑的方向。   凌天恒望着她,眼里却有点异样,低声道:“我,我知道。”   “你知道?”   燕若梦望着他,只见他紧抿着嘴唇,突然她发觉自己好愚蠢。自己是天师,职责是斩妖除魔,守正辟邪。而他们是僵尸,正是邪魔歪道。更何况他们还是亲兄弟,自己还指望他可以去找他。真是可笑!   她不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可刚走出一步,对方又拦了过来。她轻咬了下嘴唇,又绕过他往前走。但很快他又挡在了前面。   “请你……求你,放过他。”   凌天恒低着头,几近哀求语气丝毫不能让燕若梦心软。   “不可以。”   短短的三个字,如撞钟般出力地敲在凌天恒的心里。他抬起头望着她,轻声道:“放了他好吗?”   “不行。”   燕若梦撇开头,不与他目光相接触,任何事都有商量,但这件事,不行,绝对的不行。否则她无法向死者交代,更无法向自己交代。   凌天恒还想继续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四人面色一变,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正是凌天宇刚才跑去的那个方向。   燕若梦不再理他,绕过他往那边奔去。   凌天恒愣了一下,也紧跟在她身后。其余两人自然跟过去了。   鸡鸣报晓,日出东方,黑夜已完全过去,接下来的是新的一天。   不知是不是农庄的植物太多,此时四周升起了淡淡的雾。但是并没有谁特别去留意,清晨有雾很常见。   只见一辆自行车摔在地上,旁边侧卧着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女子,凌天宇蹲在她身旁,背对着众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没回头,也没站起来,双脚一发劲,竟然跨过那女子往前冲了出去,甚至不理凌天恒的叫唤。   此时其他队员纷纷从各处赶了过来,他们只是看到一条黑影快速在眼前跃过。如果有教练在旁看到,肯定会追上去,带他去参加什么比赛,那速度简直是世界冠军也比不上,稍加训练,想必肯定打破了现有的世界纪录。可是他们并没有追上去,他们并不是教练,就算有心,也追不上。   佘小婵和季丽峰上前查看躺在地上那女子,片刻便道:“只是昏迷而已,并没有被咬伤的痕迹,手脚和肩部被擦伤了一点皮肤。”   众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估计是正在骑车,凌天宇一下出现,将她吓得惊叫起来并摔了下来,就在他蹲下去想要吸血的时候,他们刚好赶到,他只得逃走。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故,没有哪个女子敢单独出入这儿,何况他们还特别交待过这儿的管理员。   两名女队员扶着那昏迷的女子去医务室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去追踪那个作恶的家伙了。   “让开。”   燕若梦冷冷的看着挡在面前的凌天恒,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凌天恒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可以让你伤害他。”   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不管是他,还是她。两者相斗,必有一伤,而且很有可能是永远也好不了的伤。他不可以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后到的队员并不清楚那个矮小的身影就是凌天宇,马、苟二人一时又忘记对他们说,因此他们十分不解凌天恒为何不让他们去找凶徒,为什么要包庇、阻挠,这并不像他往常的作风。可是却有一个人很清楚,那就是常康宁,本来只是怀疑,现在看来有九成是猜中了,他正想着要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   “要么去将他带回来,要么就让开。”   多说无益,必须尽快找到他。 第七十九章 友与敌(求收藏) 31   “不可以。”   “让开。”   凌天恒拦着燕若梦,不让她去找凌天宇。燕若梦要他让开,他不愿意。是的,他不可以让开。   凌天恒望着她,沉声道:“我不可以看着你去杀他。”   一旦让开,就意味着凌天宇有性命危险,他不可以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死。   燕若梦冷声道:“我没说过要杀他。”   要杀他,谈何容易。   凌天恒道:“你不杀他,又何必要去追他。”   不杀他,他不会相信。如果那个不是他兄弟,想必此时第一个追过去的是他。六亲不认,说来容易,要做到却难上加难。他不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包公,把手一挥,令牌掷下,将亲侄儿送到铡刀之下。然后眼中含着泪,嘴里却念着律法无情。一边忍受着世人的不解,为了成全自己的清天之名而不惜牺牲亲人;另一边却要强颜面对大公无私的称赞。落泪,别人会说你虚情假义;含笑,别人会说你蛇蝎心肠。总之遇上这样的事,无论你怎么做,别人都有一番是非论处。当了几年执法者,身上的随性被人间的正义所感染,对于作恶之徒是深恶痛绝,可如今这个却是自己的亲兄弟,真的要恨他、惩罚吗?不能,他做不到。所谓的虚名根本就比不上他们之间几千年来的亲情。   “我要他说清楚。”   就算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她必须要他亲口承认是他所为,她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还能说什么,不都看到了吗?”   原本他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他的震惊又岂是她能想像得到的,他的痛心又岂是她能感觉得到。   “你究竟让不让开?”   “让我带他走,离开这儿,永远也不再回来,也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既然不愿看到他们受到伤害,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走,走得远远的,不再见也就不会有事。   “走?凌天恒,你以为走了就不会有事了吗?既然要走,那当初又为何要来此?”除了走,你还能想到别的吗?难道你就只会一走了之?扔下这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燕若梦望着他,不知是失望或是心寒。   面对着她的斥责,凌天恒根本就不敢看她,垂下头来。他记得二十年前,他与凌天宇离开居住了近百年的神农架,之后十年走遍大江南北,为的是尽快熟悉这个新社会。每个地方只是呆上一两个月,以他们的才智只需短短数日就可以完全将当地的文化风俗吸收理解个透彻。他们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不敢与谁交往,他们害怕有人会因此而记得他们。他自己倒没有关系,可是天宇却是永远都是小孩模样,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两年或者没人会留意到,可是时间一长难免会有人起疑。那年香江正在搞开发,他们辗转的来到了这儿,就没再去别的地方了。   那时的信息并不像现在那么发达,管理也没有现在这么完善。没有谁会特别考究你祖籍何地、出身何处。只要你有力气,手脚麻利,就有活可干,有饭可吃。活了那么多年,他们的积蓄一点也不少于豪门富商,甚至说比任何人都要富有。可是他们却不可以过那些奢侈的纨绔生活,因为那样非常的惹人注目。   电脑一直以来都只是军事政府等特殊机构所能使用的,普通人想也不用想。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市面上开始将其上架销售。可是价格昂贵,并不是普通人所购买得起的,何况买了也不会用,这不是电视机,通了电按了开关就有图像可以慢慢看了,这还需要一定的知识。因此有不少部络,可真正能懂会操作的人并不多。   就是这些漏洞,凌天宇给他弄了新的身份。可他自己却因为是小孩而难以取巧,只得东躲西藏,还好别人也不会特别去留意一个孩童。但是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可要是有权力的话,就会省去很多的麻烦。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安保人员一直升到现在这个职位,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门路,完全是实力。但很快他也发现权力再大也塞不住忧忧之口,就算没人来查无人来问,凌天宇长不大是事实,始终有一天会有人怀疑。就算他们不住在局里安排的员工宿舍,就算他们一个月搬一次家,这些异常很容易会给有心人留意得到。所以在一年多前,他打算离开这儿。可是凌天宇却说没有玩够,不想走,只得留下。直到半年前,他们身份的暴露,再次让他萌生离开的念头,然而凌天宇却要求留下。那时他们问心无愧,当然可以坦然面对,可如今,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要杀他,先杀我。”   走,或者以后将会受着良心的遣责。可是他又不愿看到兄弟惨死,那就让他先走一步吧。这样也许不会太难受。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燕若梦怒了,一扬手,掌上亮出了伏魔棒,再一抖,棒身泛起了银光。   常康宁一看,不好了,连忙道:“师叔姐姐,不要动手,小心伤着自己人了。”   “谁和他是自己人了?”   自己是天师,对方是僵尸,正邪不两立,有你无我。   “那……那也没理要杀他的。”   杀人总得要有个理由吧。   “还要什么理由?”   他是僵尸,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常康宁见她正在气头上,知道怎么说她也听不进去,就去劝凌天恒:“就算你死了,也救不了天宇的。你应该去带他回来。”他一急,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这么一说,倒惊醒了凌天恒。   活得久了难免厌烦,可并不等于要去死,如果想死,又何必在这个世间苦苦挣扎。更何况死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身为兄长,他应该保护好弟弟,而不是要他去死。   想到此,他眼中精光一闪,原本脸上充满了哀伤、难过与自责,逐渐变成了冷漠。   他冷冷的望着燕若梦,不屑的道:“你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燕若梦丝毫不惧,睥睨了他一眼:“那就来试试。”   话音一落,伏魔棒一挥往他喉咙刺去——   快,快到看不清他们是怎么出手的。   他们只是看到他的右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而她的伏魔棒虽架在他的脖子上,可是却无力划下,她的左手正掰着他的右手试图将其拨开。   那几名队员此时已大至知道刚才那个矮小黑影是凌天宇,他们都不敢相信,那个平日嬉嬉哈哈与他们打闹的小孩竟然会是那个凶残的吸血僵尸。   习惯性的掏枪举起分散合围,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过是短短数秒。   凌天恒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就不怕打中她?”   “凌sir,请你放开miss。”   凌天恒淡淡的道:“你们觉得有可能吗?”掐着她咽喉的手指微微松了松,接着又收紧。   “这套枪支是专门对付灵异生物的,对人体是无伤害的。”这正是易乐飞提供给他们的武器。   凌天恒不屑的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开枪。”   他这么一说,众人反倒犹豫起来,这一套新装备他们还没实际用过,究竟真正的威力有多大还真的不知道。要是对人类没有杀伤力,还真说不过去。   燕若梦虽被掐着喉咙,但勉强也能说得到话,她挣扎着道:“子弹对他没用的。”她并不担心会打中自己,她是害怕他们会惹怒他。   常康宁急得对着他们打躬作辑:“收起枪,好不好,别走火了。”   一连喊了好几次,终于有人将枪放下了。他们知道这样做只会激怒他,可一旦他有所异动时,他们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快速拔出枪来。   凌天恒冷哼了一声。   燕若梦道:“小宁,你立即带大家去找天宇,去将他找回来。”   她知道以他们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更别说能将他带回来。只是他们留在这儿会更危险,眼前这个人已逐渐失去了理智,一旦发起狂来,谁又阻止得了。   可是却没有人离开,他们是一个团队,不是一个人,不可能置她于不顾。   急得燕若梦不停地给他们打眼色:“还不去。”   凌天恒喝道:“不准去。”   常康宁急道:“恒少,那个宇少的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你先放开师叔姐姐,她的伤还没好。”   凌天恒没理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燕若梦问:“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放过他?”   燕若梦奋力的仰起头,瞪着他,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   “你……”凌天恒怒了,吼道:“他是我兄弟,没人可以伤他,你也不行。”   在这一天之前,他们并肩作战,甚至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   在这一天之前,他守在她的床前,只为了能看到她醒来。   在这一天之前,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坚持用自身的鲜血写下血符,只为了他能得到安宁。   可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义却要化作飞灰,又或者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心照不宣。   是不是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可是又下得了手吗?   (卷三,完) 恒之言(一) 06   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草。   蝴蝶翻飞,蜻蜓低旋。轻鸟欢鸣,走兽狂哮。   微风拂面,柔香扑鼻。   从来也没有想过黑暗之后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当我睁开眼,看到的世界便是如此。   美,真的很美。可是我总是觉得美得太好,太过的不真实,总是生怕闭上眼,睁开时,一切又变了。   这儿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   他叫做凌天宇,他说我叫凌天恒,我们是兄弟,我们从小就在这儿长大的。   我相信,看着那双为我担忧,为我欢喜的眼睛,我完全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感觉,就是感觉。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也觉得他是我的亲人。只有血亲才会有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因为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据宇说,我摔下了山谷,以至于脑袋受了伤,才会忘记的。   我相信。   这个美丽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可是外面却是万丈悬崖。我亲眼看到一对走兽追逐玩耍而跌了下去。当我沿着峭壁爬下去时,却看到一团的血肉模糊。我真是不敢想象,我跌下来时是不是像它们那样。   宇说,很庆幸,我掉下来时刚好被峭壁上伸出来的树叉阻了几次,这才减缓了速度,最后又刚好落到这些肉-团中,才没有死去。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都是伤,躺了很久很久。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死,只是受了伤。醒过来,却忘记过去。   过去?   过去的我是怎样的呢?莫非也像那对走兽那样顽皮,要不然怎么好去不去,偏偏要走到悬崖边。   宇说,我是为了救失足的虎儿,可是最后两个都一块掉下去了。所以我才会掉到它的身上,才没有死。   真是这样吗?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看着他,我第一次觉得他言语中有点闪烁。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应该怀疑他的。或许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我没有问,我知道他不说肯定有他的原因,或许我真的是太过顽皮了,所以才会掉下去。作为弟弟的他,自然不好说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失去的记忆依然想不起来,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我却又想不起来。好像是一个人,一个很亲的人。模糊的脸,模糊的笑,她是谁?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问宇。他说,那是我们的亲人,很久之前就出谷了,一直没有回来。   然后,我们决定离开这个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幽谷,去寻找那个人。   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ps:为了防止忘记,我不仅写了提纲,还无时无刻不在心里重复着一段段故事,   剧一直都在心里,该这样就这样,不管谁说我都不会写成那样。可是近日或许想得太多,太乱,突然之间失去了方向。尽管戏仍在,可是不知为何要这样发展,或者说,失去了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没了魂一样,只剩下一个架子。写这个,主要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人物存在的意义,作用。 宇之语(一) 07   宇之语   日升日落,月缺月圆。花谢花开,茧化成蝶。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三年了,哥哥沉睡了三年。   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他醒来。   他静静的躺着,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就好像一个死人一样,但他却又不是死人。死人的身体是僵硬而冰冷的,但是他的身体依然像平常人那样柔软。他的身体不暖,但是却又不冷。若干年之后,我才知道人类把这种状态的人称为植物人。但他又和植物人不一样,至少植物人还需要营养来维持。而他却是什么也不用吃,就像睡着了般。   每天我都会帮他刷洗,其实这根本就不需要,像我们这种人,就算十年八载不清洗,身上也不会有异味的。可是要是我找不到一些事来做,我迟早都会像他这样的。还有的是,我知道她爱干净,我不希望当她出现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脏兮兮的他。   每天我都会对着他说话,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是不让我说话,我真的会疯掉。这儿再没有别的人了,鸟兽花木虽懂人言,却不会说。它们什么也不懂,只会依照生命的轨迹而走,偏了一点就不知所措。   这儿远离人烟,其实这个年代,有人的地方还真不多,深山老林也只有那些穷得交不起税或者是犯了法而逃亡的人才会出没。但是这儿真的没有人能进得来。因为外面就是悬崖,而且没有路能进来的,何况我还将那唯一的绳索桥砍断了。就算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从那光滑的四壁爬上来。也未必到得了,因为这儿还设了结界,迷惑人的屏障。这儿是在一座山峰中央,如同一个井,我们就在这个井里面。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水源。但是这儿却有着不少的草木兽禽,它们却需要。   这儿是一个天然的洞府,曾经住着一个天仙般的女子,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这儿的,因为这儿有她要等的人,等她的人。   本来我还有两个伴的,一只鹰和一只雕,可是不知为何,那一天,它们飞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真是担心它们会被猎人射杀,要是那样,我该怎么向她交代。   从住进这儿的那一刻起,我就要学会等,必须要等。等他的醒来,等她的回来。他们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们,不管多久,我都要等。   终于有一天,他醒了。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醒不来,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醒的,只是迟早的问题。他是醒了,可是他却忘记了我。虽然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当他问我是谁的那一刻,我却很想哭,但是我却不能哭。她说过,哭就是懦弱,哭就是屈服,我没有资格懦弱,我也不能屈服。他需要我照顾,就算跌倒了,我也只能笑着。   我告诉他,我们是兄弟,从小就住在这儿。他为了救虎儿而掉下山崖而失忆。就是这样,我不知他会不会相信,但是我不能再说,说多错多。只有说得越少,他才找不出破绽。   他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是他的人依然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忘记的只是事和人,但是言行还是以前的他。   日子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在这儿有白天黑夜,有晴天雨天,但是却没有黄历,不知是今夕是何时。而我也从来不去记,不去推算,尽管以生俱来就懂得历法的计算,可是我却不愿意时时刻刻去数日子。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又如何,知道过了多少天又如何,日子是天天过的,要等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就这样平平静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离开这儿。与其等,不如找。茫茫人海,我就不信会找不到。   缘未尽,情依旧,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敏之问 20   敏之问   人可以不信鬼神,但绝不敢不敬鬼神。   我信,我也敬。   我信,因为我觉得这个世间上不可能只有眼睛看到的,应该还有很   多看不见的。   我敬,不是因为我怕,也不是祈求他们保佑我。而是我觉得既然生   存在这个世上,就不应该去排斥。   如果有人问我毕业之后干了哪一行,我会说是秘书。可是那个老板   ,却不是肥头大耳可以供我养我,让我衣食无忧的人。她呀,哎,饿不   死她自己就偷笑了,还想养活工仔。跟着这样一个老板,真是不知自己   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看到某些东西的,怕,开始的时候真   的很怕,武器都掉了,站也站不稳,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晕过去,居然   看到了比电影还要精彩的捉鬼大戏。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原来亲临现场   是没有那么可怕的,至少不会像看电影那样尖声大叫。   渐渐的我发现,那些东西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好像有点可爱   ,也有点可怜。人类的词汇中,有一个叫做妖言惑众,有一个叫做蛊惑   人心。而这上面提到的主角,好像就是某些东东吧。不错,这些家伙是   会万般变化,但是要来骗人,似乎还欠那么一点火候。或许是我打一开   始就没准备要相信他们说的话,做的事。   梦说,与这些家伙找交道,比人容易很多。惹得你火了,灭了他便   是。可是人呢,时不时陷你一锅,你要反抗,不仅要比言辞,还要比权   势,财力,强者胜。若是差不多,就两败俱伤,一锅熟。真是奇怪,那   些东西可以说是人变的,心理扭曲说得过去,或者他本来就没有人性。   可是人呢,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些伤人伤己,损人不利己的事。真是猜不   到,可恶的是大学教程竟然没有这种课,哎,白读了几年。还不如在外   面混上一两个月。妖怪做了坏事,有天师来搞掂;可是人呢,靠律法?   规条?哎,何必自己骗自己。如果那几个字可以整治得到人的话,那世   间上哪还有怨假错案,悲剧上演。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想说她这个老板好厉害,跟着她没错d。   哎,马马虎虎吧,至少不用烦有同事会去告我的状,也不用担心她炒了   我。干得好是这样,干不好,她也不敢咬我。日子就是这样晃晃悠的过   去,好像学到了好多,但又好像没啥事可干。   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透的,横看竖看,她也不像有这方面潜质的人   ,她打哪里学到这些本领的。怎么看我都比她勤那么一点点,可为何我   却学不会。她从来没有提到过,我也不好去问,虽然我很想知道,但那   是她的,她有权保留。   世间上是没有无话不谈的朋友的,正如有人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丝之思 24   丝之思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人,我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存在的。   我是蛊苗族的巫女,其实在蛊苗,男的都是巫师,女的都是巫女,我是巫女有何奇怪,不过我的能力都在他们之上。所以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为他们寻找一方乐土安居。   与汉合作虽说有点卑鄙,但为了族人的长久设想,我不得不这样做。功成,我却没有身退,不是我贪恋荣华,而是我必须留在这儿。用中原的话来说就是人质。   巫术既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无须什么规章戒条,作为一名习术者,他就应该知道他在干什么。救人,因为他还未到死的时候。杀人,因为他该死。蛊苗族的人一直认为自己是上天派来大地的使者,流离世间只是为了替上天执行任务。   但是一旦为人所用,那一切行动都不可以再自由支配。不可以去救不该死的人,因为他是敌人;不可以去杀该死的人,因为他是友方。无奈!到最后我只能选择冷漠的去对待。不能够离开,不愿意接受,除了无视,将自己不再当成是自己,还能怎样。   直到我遇上了他。   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到生与死,悲与喜,善与恶。真是奇怪,作为全族最厉害的巫女,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竟然看不出这个人的一切。即使是天上的众神,地狱的妖魔,在我的面前,我都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来历。但是他,我真的看不出。   站在他的身旁,好像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又或者说感觉到不到他的存在。无人无我,世间上真的有这种境界吗?   真的很好奇。   但是很快,我就从他的眼里看到生与死,悲与喜,善与恶。不过却是他人的。仿佛他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这究竟是什么人?   终于我知道了,原来他不是人,也不是六道生灵,难怪我看不透。   可是一切也到了尽头。   是我生命走到了尽头,我知道我会死,从此消失在这个天地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不想离开他,因为我爱上了他。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很久很久以前。   爱情真的是一样很奇妙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有多深有多浅。今天可以爱上一个人,明天就可以狠心与他分开。   我不想,但我必须要离开。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活下去。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却只能一个人独活?他们不是应该一起携手走完生命的终点吗?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或许从来就没有答案。   天地悠悠,我却有一种感觉,我们还没有完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ps:丝丝这个人物从来就没有认真去构思过,哪怕是一个过路的流氓,我也反复思索,认真给他安排一个剧情,想想要不要以后让他再出现,但是她,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地方需要她这么一个人,她必须要在这存在便是了。她要在这出现,该说哪句话,做些什么,   然后退场。没有想过她长得怎么样,美当然是的,但美成怎样,圆脸还是尖脸,穿什么衣服,是什么颜色却从来没有想过。好像在脑里永远也无法可以将她组出来,哪怕是随便拉个影视明星美女来摆个款也做不到。甚至连她的名字也只是随手拈来,觉得顺口就用了。好奇怪,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没有将她摆在心里面,可是最近写下去,我才发现原来她竟是这么重要的。如果你问我,这部戏中最敬佩的人是谁,我会话你知,就是她。很奇怪吧,一个连正面出场都没有的人我居然会去佩服她,天呀,那其他人情何以堪。但是我真很佩服她。为了爱人,可以付出生命,可以成全他人。说她无私,可是她却留下了一句她会回来的说话,让别人等她。说她自私,但是她又狠心的抹去了她存在的记忆。她深情却又不迷惘,不纠缠也不会给人负担。如果我是男人,对这样的女子除了爱,还会敬。末了,必须特别说明一下,丝丝不是燕若梦的前世,但是她们之间有关联,可以给个方向中去想,别往神话中去猜,往科技那边去,好了剧透到此,知道了也不要说出来,就摆在心里面吧。就当是尊重她。她的介绍故事完本前不会再写,到此为此。至于正文,如无意外,应该还有两三次出场的) 宁之音 10   宁之音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   海风吹,海浪涌,随我飘流四方。   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   走遍天涯海角,总在我的身旁……   可是我的故乡并不是大海,而且也没有妈妈对我说我的故乡在哪里。   自小我就生活在像皇宫一般的城堡里,没有皇宫的豪华,也没有城堡那么大,但是在这个地方,这儿就是皇宫,这儿就是城堡。可是我却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孙。不过我的待遇又与他们相差无二,少的只是一个嫡系血亲的头衔。   我的养父就是这座土城中的城主,不过在这儿是叫做酋长,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脉,因为他曾经是这个部落里的大祭师。自上一任酋长归去之后,他就接管了酋长一职,可是从此部落里再也不设祭师一职。因为现在的人已经不再相信祭师真的能从天神中祈求到福运。他们之所以还供奉着神,那是因为他们想发财,因为他们想升职,因为他们怕死。当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而别人又帮不了他的时候,那就只有去求神,那个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神或许还可以帮到他们。死神好歹也是神嘛,不找个与他同级的又怎么行。与其说他们信神,倒不如说那是他们的最后希望,没有办法的办法。打心里,他们其实对这些已经是嗤之以鼻的。   可想而知,在这个社会里,即使是这么落后的部落中,祭师也是个多么尴尬的职业,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了,可是他曾经存在过。一个当过祭师的人,永远也洗脱不了这个名号,即使他现在已经不是了,在别人的眼里,你仍是一个装模作样装神弄鬼的人。而我的养父就是在别人的嘲笑与崇拜中接管了酋长一职。   他的双腿已断,听说他是用这双腿与魔鬼进行交易,将族人的性命换了过来。事情已经过了好多年了,已经没有人再记得起,我也只是从一些老人的口中听来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有去问,没有人愿意别人提起伤心的事。可是他真的很有能耐,没有双腿依然将部落管理得那么好。而别人也渐渐不再对他进行耻笑,换来的是恭敬。是对人,不是对神。   而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祭师是不能结婚的,哪怕是他不干了,他也永远只能孤身一人,因为自他接任祭师一职开始,他的一生就只能为他的族人服务,没有自我。所以他并没有后代,而我仅仅是他的养子而已,可就算如此,我所享受的依然是最好的。   皇宫般的住宅,一族的下人可作使唤,试问哪个大国的领导人能享受如此待遇,他们虽有随从保镖,但还得给人家发薪水,而我的却是完全免费,任何时候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别人都会送过来,而无需自己动手。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多少人废尽心思,熬尽脑汁,使尽手段都未必可以享受得到,而我却仅仅只需一个依靠,只需一个称呼便可换到。   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很开心,很满足了,可是为什么心里面却高兴不起来。或许这里并不是我真正的家,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亲人。虽然这儿很好,他们对我也很好。可是不知为何我就是感觉不到那一点传说中的亲。是不是真的只有血缘关系才可以维持。   最后我选择了到外面去读书。   游子思乡。看着一个个同学进校时那一副哭哭啼啼的开心状,我的心里面真不是滋味。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可以牵挂的人?养父对我那般的好,而我却没有挂念他,我是不是很冷血?   无论是入学资料,还是出境办证,在家庭那一处,父母那两行,永远都是空着的。我不知我的父母是谁,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可以填写之名,再后来对自己说若是胡乱填的话,万一填错了多不好。可是现在,我是不想再填了,甚至乎,好几次我还想拿剪刀将那两栏给剪掉。这些年来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是养父,凭什么他们却要在家庭这一项里排在头位,而养父却只能填在其他成员那儿。这不公平。   我恨他们,既然生了我出来,为什么又不养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扔给别人?除了这一副臭皮囊,他们什么都没留给我,甚至他们的名字也不屑让我知道。我就真的是那么的差劲吗?   我不明白,我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人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查。   修灵,那是最简单,而又最直接的方法。   越是不让我做的事,我就越要去做。越是阻止我,那就证明我的方向是对的。   可是我始终也无法查到。   是我的功力太差劲了吗??   终于离开了这一块养了我二十年的土地。   不舍,留恋,可最终还是敌不过心里的疑惑。   听说我是从这个小岛出世的,然而我对它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只有电视里见到的那个简单的景色。其实就算我记得又怎样,世界的变化那么大,今天都不同于昨天了,何况是二十年。   师祖爷爷,他是我另一个亲人。听说是我父亲的师父,可是他却从来也不对我提过我的父亲。也就是说即使是我去问,他也不会说。因为要说的,早就说了,何必等到我来问。   所以我不去问。   有很多事不一定要问,才有结果的。   言谈之中,行径之中,都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我也真的好像找到了些眉目。   他们死了!   原来他们真的死了。   我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最亲的亲人不在世上了。可是我竟然没有一滴眼泪。   对于他们,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仅仅是存在于别人口中的一个称呼,而我却从来也没有喊过。   ps:每一个人都在伪装自己,坚强的人并不坚强,快乐的人其实也有伤心之事。 第一章 反目 01-01   黑色的瞳孔逐渐变成了红色,血一样的红。   那些队员一见,又将枪举起指着他,他丝毫都不去理会,仿佛那些不过是些泥丸罢了。   燕若梦睨着他,艰难的道:“不是只有你才有兄弟的,其他人也有。”   凌天恒吼道:“那不一样,我们相依为命几千年了。”可笑,他们几千年的兄弟情义,又岂是那些短短的数十年可比。   燕若梦冷笑道:“那又如何?”   凌天恒怒道:“如何?你知不知道几千年有多长,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的面目扯得很开,以至于看上去似乎是一块一块的。   燕若梦吸了口气,道:“你想说你们兄弟情深,不离不弃吗?”感觉已有点缺氧,还好神志尚且清楚,她尽可能将身体机能调到最高状态,但是却没法子长久下去,得尽快搞掂这个发了疯的家伙才行。   凌天恒咬牙道:“难道不是吗?”他的手似乎使了劲,将燕若梦微微提了起来。   燕若梦的脚尖仅仅沾到地面,但是她丝毫也不愿示弱,她奋力仰起头,瞪着凌天恒,道:“当然不是。”   凌天恒激动的道:“不是?那又是什么?是什么?”   燕若梦睨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是你根本就离不开他。”   凌天恒也用同样的语速,道:“他是我兄弟,我当然不会离开他。”不知是不是听到好话,他将燕若梦放了下来,但仍掐着她。   稳稳的站在地面,燕若梦也觉得有了力气,调整了一下状态,她冷笑道:“错了,你错了。是依赖,你要靠他才能活得下去。”她的嘴边虽带笑,可眼里却是瞧不起。   凌天恒脸色一变,吼道:“你说什么?”   燕若梦厉声道:“凌天恒,你堂堂七尺男儿,还要一个小孩子来照顾,你羞不羞。”她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出来,一点也不怕对方会对自己怎样。   “你……”   凌天恒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她的脖子掐断。   手指扣在扳机上,可是没人敢拨一下。   汗,一滴滴滴下,初春的清晨竟然会使人流汗,而且还是没有做过剧烈运动的。汗顺着眉心渗进眼中,可是却没人抬手去抹一把,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常康宁急得快哭了,哭丧着脸道:“天恒,你冷静一点行不行,你这样会掐死她的。”他说着就走上前想扳开他的手。   “滚开。”凌天恒大喝一声,震得常康宁倒退了好几步。   眼前开始模糊,耳边鸣叫声不绝,呼吸接不上来,血液更是因流动不畅以至于整张脸憋成了紫色。燕若梦差点没窒息过去,她强提一口真气,道:“你敢说这些年来不是他在照顾你,什么事不是听他的,什么事不是他给你说的。你自己可有为他做过什么?”   凌天恒不由得一怔,他回想起这些年来,与凌天宇在一起,事无大小自己什么都是听他的,他觉得他是兄长顺从弟弟也没什么错,而且他也不会害他,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只是偶尔淘气耍耍小性子。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很少会出什么主意,提出异议。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他的手微微松了松,没有掐得那么紧了。   燕若梦喘过气来,继续道:“就算这次你们走得掉,你以为就会没事了吗?就算你今日杀光这儿所有人,你以为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只要凶手一天找不到,天宇一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他永远也摆脱不了与这件事的关系、杀人的罪名。你们会一直受到所有驱魔天师的追杀。当到了那群起而攻的时候,解释又怕没人会相信,不解释又引起误会。那到时你们是选择继续逃走,还是杀了他们。”   凌天恒愣着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躲躲藏藏的,但那还可以说是为了天宇,因为他们不想别人发现他长不大,受到歧视或是注意。可他并不想与人为敌,如果真的非要走到那一步,又该怎么办?   燕若梦深吸了一口气,蓦地手掌切下,打开对方掐着自己的手,与此同时抓紧架在他脖子上的伏魔棒用力一拉。   血立即渗了出来。   伏魔棒不是普通的兵器,这是一件带有灵气的法器。   凌天恒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惊的不是她会突然出手,而是他们看到他那条血痕。按常理来说,人的脖子上要是给划破皮肉,鲜血就会不断的流出来,就算伤口很浅,可一旦那是血管的话那也很危险的了。而他脖子上那个伤口很深,位置又是咽喉上,应该会涌出大量鲜血的。可看那伤口上的鲜血只是慢慢的渗出来,甚至连衣领也没染红。更令人惊异的是,渗出来的血仅仅只是形成了一条血痕就不再外流。紧接着,本该结痂的鲜血慢慢消失,不知是倒流回去,还是蒸发掉了。而那一道深深的伤口也慢慢愈合,直至再也看不到伤痕,就算是当今最好的缝合技术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复得如此完美,就像从来没有过似的。   凌天恒侧着头摸着那本该有伤痕的脖子,平滑无痕,他甚至连痛也仅仅只是一刹那,可如今连痛都没有了。为什么?他厉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杀不死我?杀不死我?”他每说一个字,瞳孔中散发出的红芒越发的光亮,令人不敢直视,更别说能看到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不,应该说是两只发着红光的“大灯泡”,正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妖异的光芒。   离他最近的当然是燕若梦,她努力抵御着他散发出来的气浪,至于其他人更是被逼得退出了好几步,晕晕欲吐。   清晨的天空原本应该很明朗,可是此刻却是灰蒙蒙一片。   “吼——”   凌天恒双手一张开,仰天一声大吼,他的嘴里吐出了两颗又长又尖的獠牙。他望着燕若梦,冷冷的道:“既然现在的你杀不了我,那就变成我这样,得到更大的力量。”   “不可以。”   燕若梦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即一棒劈出,一道银光打在他的身上,却伤不到他半分。   “吼——”   凌天恒又发出一声,向她逼近。   其他人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压向自己袭来,被迫不断向后退。   燕若梦向后退出几步,同时举棒发出一招,可是招式向前发出一半,蓦地倒转回来,她把棒一横,往自己的咽喉划去,并叫道:“还你。”   她不想死,可是她却没有能力收伏他们,更不可以变成他们那样,做个僵尸。   只有死了,她才不用管这些事,不管他们谁杀谁,都与她无关。或许就好像刚才他愿意领死一样,都是不愿对方为难,给自己解脱。   常康宁等人只是无法靠近,但是还能看、能听,此时一见这种情形,不由得惊叫起来:“不要——”   众人的声音刚起,凌天恒如箭般冲到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握棒的手腕。   两人靠得很近,比刚才还要近。   燕若梦仰起头,看到他的眼睛不再泛着妖异的红芒,黑眸中闪着晶亮的液体。   凌天恒抿了一下嘴唇,他的眼里充满着痛苦,但又带着歉意,仿佛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蓦地他手腕一翻,随即听到“啪”的一声清响。与此同时,他一松手将燕若梦甩在地上,身形急退,闪出了众人的视线内。   “啊——”紧跟着惨叫声划破了晨空。   当众人回过神来,只见燕若梦左手按在右手肘上,痛苦的躺在地上,连忙去将她扶了起来。   “当”的一声,伏魔棒掉在地上。   习武之人,随身的兵器岂可拿不牢,要不然又如何对敌。可是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右手无力的垂下,仿佛已与她的身体脱离。   断了?   众人脸色大变,如掉下万丈深渊,身边竟无可抓牢的草藤。   还好,只是脱臼。   训练中稍不注意手脚的关节都会脱臼,这很常见的。只要将其接好,之后不要做猛力的动作,待疼痛减轻也就没什么事了,要想快点好最多上些药。这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可是那些运动员要是一个不慎脱臼什么的,就围上一大群人又是递毛巾,又是敷冷水,按摩,吊带,绑木板,忙个不停的。因为他们身上的光环,身娇肉贵,名与利的作用下自然会有人服侍。而眼前的这些队员这些人,他们肩负着维持人间正义与和平的使命,却从来不将自己当是人上人。受伤也是自己医治,何况只是简单的脱臼。   手臂接好了,可还是很痛。燕若梦紧咬着嘴唇也不哼半声,手虽痛,可怎么也没有心上的痛来得更重。她望着凌天恒刚才消失的那个方向,眼里现出淡淡的红丝。   该怨?还是该恨?或者都没有,只是难受。但为何会难受,她又说不上来。   常康宁望着她,问:“师叔姐姐,你……”   “回去。”   既然抓不了他,留在这儿也没用。   (ps:久违了各位,有点乱,改得太厉害了,应该是到这了吧....) 第二章 现身 01-02   一路上众人一声不吭,常康宁嘴唇嚅动着,好几次想说话,但看到燕若梦苍白的脸色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再看看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心里面都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们却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可是把一大堆问号放在心里,还真的不好受。   车子慢慢驶了回去,当快到大门时,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门前蹲着一个人,一个小孩,他看到他们回来,便慢慢站了起来。   是凌天宇!   他竟然敢来这儿!   众人下了车,目光一齐落在他的身上,昔日跟前撒娇卖萌的稚儿,如今却成了罪恶滔天的凶犯,一念至此,双手都不自觉去掏家伙。   燕若梦刚迈出一步,常康宁立即叫道:“师叔姐姐……”   “没事。”   “小梦姐姐。”   凌天宇看着她走过来,涩涩的叫了一声。   “嗯。”   燕若梦应了一声,继续走过去。她走得很慢,如果仔细留意,会发现双脚有点儿拐,那是刚才凌天恒运劲震乱了她的经脉,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短期内,她休想发功用力。她不想别人担心,也就没有告诉别人,在车上暗暗的调息了一会,但仍然觉得真气阻滞,此时她更是觉得双腿麻痹酸软。   “你……”   凌天宇向后退了一步。   燕若梦望着他,只见他头上沾着不少的草屑,那件皮衣更是裂了好几道缝。不知是不是清晨的露水太多,他是在草地里滚动过,以至于弄成这样。   她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洁癖,也不是特别爱干净。但是为了维持他小帅哥的样子,他是不会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偶尔他会给自己弄一身的墨汁或是泥巴,但绝对不会跳下臭气熏天的茅坑中。此时他头上挂着枯草还能勉强说是有点“特色”,可是他身上却传出一阵恶臭,像是数十天没洗过澡。可是他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一年半载不清洗也不应该会产生异味的,那他身上的异味又是怎么弄的?他为何将自己弄得那么糟糕?   她不由得一阵难受,抬起左手想帮他整理一下。   吓得凌天宇又退后了几步,叫道:“不要过来。”   燕若梦安慰他道:“别怕。”   凌天宇喏喏的道:“我怕我会控制不了,会伤了你的。”   燕若梦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的。”   后面的常康宁见此,马上提醒道:“师叔姐姐,小心点。”   众人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近,不由得提起心来,紧张万分。   燕若梦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走近他,轻轻地帮他将头上的草屑清理干净,又帮他理平了衣服,弹开了灰尘。   凌天宇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摆弄。   好一会儿,才帮他整理干净。燕若梦伸手想去脱下他的墨镜,可还没碰到,他把头一侧,不想她将自己的墨镜脱下。她没有放弃,依然坚持。凌天宇只好由得她。   墨镜脱了下来,只见凌天宇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时不时的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那些供电不足的灯泡一样,时明时暗。燕若梦轻叹一声,帮他将墨镜戴好。   “这是怎么回事?”   印象中,他是可以随意变成这个样子的,可此时看来他似乎变不回去了。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也吸到活的人血了?   凌天宇低着头,十足一个做错了事,等待大人责罚的小孩。   “小梦姐姐,你别问了,你收了我吧。”   收了他?   燕若梦一怔:“难道你真的杀了人?”她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如果他真的是杀了人,自己是否真要收了他,替天行道?   凌天宇低声道:“我……我不知道。”他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每每想到这个,脑海里总是一片混沌,不断浮起很多画面。   燕若梦怒了,她从来也不觉得人类的性命有如何的高贵,可是难道就这么的低贱,任由你残杀,你一个不知道就可以将一切都推掉?越想越气愤,不由得大声吼道:“不知道?你就会说这句吗?”   凌天宇轻轻抽搐着,呜咽着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生气,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他说话,一下子竟然害怕起来,浑身打着颤。   “你给我说清楚。”   情急之下,燕若梦竟然摇着他的肩膀。   “我……我……你……你别问了。”   凌天宇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很微弱,似乎有气无力的。   “你以为我好想问的?我不管,你今天非得给我说个明白。”   燕若梦同样害怕,害怕那些人真的是他杀的,那样,她就真的要收了他。   “快……快走开,我……我控制不了啦。”   蚊子般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也听不见,或者那声音只是从他心里喊出来的。凌天宇抬起手想推开她,可最终竟然握起了拳头。   “吼——”   他的喉咙发出了野兽般的叫声,他的双眸发出了强烈的红光,透过墨镜射了出来,他那两颗獠牙本来就露在唇外,只是将衣领翻起遮住罢了,但他一抬起头却使其更加的尖锐可怕。   “小心——”后面的众人惊呼起来,手中有枪却不敢发射,因为她挡在他的前面。   燕若梦敢走近异常状态的凌天宇是不会没有防备的,就算是再亲近再要好的人她也都时刻与他们保持着距离,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小时候是为了避免别人欺负自己,长大后是为了保护自己,总之不要与别人靠得太近永远不会错的。正因为如此,她的朋友不多,敢和她交往的人更少,试想想,谁愿意去接触一个处处防范你的人。   此时她同样警惕着对方会突然袭击什么的,并在心里拟了好几套应付的措施。可是她却忘记了一样,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但即使是往常的她也根本比不上对方敏捷的身手,何况现在的对方正处于变异状态,而自己却是虚弱之中。   刺眼的红光直射过来,下意识的要闭上眼睛。马上耳边又传来异响,她立即知道不妥了。身体迅速向后一仰,同时脚步错开准备施展身法闪开。这时她又忘记了,她的腿还在麻痹中,一点也不灵活。本应是小腿微曲,脚尖画圆便可快速的移动,可她却差点没向前跪下去。 第三章 争吵 01-02   眼看着凌天宇已经扑到,冰冷的寒气渗透全身,她的心如打鼓般的跳动着,面部开始僵硬,视线也发直。   死亡,她并不害怕,可是恐惧却丝毫没有减弱。难道不怕死就真的只是嘴里说说,非要到了那一刻才体会到可怕,想改口却又来不及了。   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条人影,狠狠的将抓着燕若梦的凌天宇推倒在地,再伸手一抄,拦腰一抱,将她带离了原地,送到身后那些人身边。   紧接着听到凌天宇嚷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只见他被一个人按在地上,手脚乱拍乱踢。   那个人当然不是别人,他正是凌天恒。他凭着独特的本领一直追寻着凌天宇的气息,跟到了这儿,并听到了刚才他们所有的对话。他听到凌天宇要求燕若梦将其收伏,不由得紧张起来,正想着要出其不意的将他带走,没想到他却发起狂来,只得先将她救起。转身就想带凌天宇走,可他一味的反抗,使得他抓不着他,反而将他按在了地上,免得他又跑掉了。   刚才是否就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下,答案是否定的。能去鬼门关的当然是死了,可燕若梦知道被僵尸咬到了,却不一定会死,有可能会变成僵尸,她刚才害怕的正是这个。好在没事了,她只是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落下,鼻间还停留着某种气息,眼前还呈现着一张关切的面容。直到给人摇晃着,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下众人,便道:“我没事。”   一回头,却看到凌天宇给按在地上,连忙叫道:“喂,放开他。”说着又想过去了。   常康宁一把将她拉着,道:“别去。”   燕若梦看着这边众人担心的神色,又望向那边凌天宇趴在地上哇哇大叫,最后还是拨开了他的手走了过去。   “还不放开他,你这样就不怕别人笑话。”   凌天恒虽低着头,但也知道她走了过来,心知这回她定是不会让他们走的了,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将凌天宇带走,谅他们也追不上他。可一听到她这话,差点没气了过去。   燕若梦可没去看他的表情,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径自扶起了凌天宇。   闹了一会,凌天宇大发红光的双眼已变回了原样,可是瞳孔依然是红色的。他的墨镜早就摔到了地上跌个破碎,自是没有东西可遮挡双眼了。他低着头轻声问:“刚才我……你……我……”   “我没事。”   燕若梦还是这样说,可是她知道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她弯身替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问:“难道你还不肯说吗?”   她要他说什么,凌天宇自然知道,可他依然紧闭双唇,不吐一字。   燕若梦没有追问,她在等他说,她知道他一定会说的。可是凌天恒却不愿等,他一下扳过凌天宇的身子,喝道:“说,是不是你吸了那些人的血?说,是不是你干的?”见他不肯开口,就更加的认定是那样,用力地摇晃着他。他从来也没有打过他,更没有大声对他说过话,而他们之间又从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所以此时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逼问他。   “喂,你这么凶干吗?吓到他了。”燕若梦瞪着他,将凌天宇拉了过来。   凌天恒气道:“吓他?他不去吓人,就偷笑了。”   燕若梦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凌天宇的态度实在让凌天恒觉得恼火,别看他平日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也不与人争吵,就以为他的脾气真的很好,其实他根本就不屑去理那些事,争争吵吵有何意义,浪费气力又糟蹋心情。可要是真的惹怒了他,那就不太好商议了。此时他怒道:“我在教训弟弟,你管不着。”   燕若梦大声道:“有你这样教的吗?”你以为就你声音大,她也可以。   凌天恒吼道:“有什么不可以,我还要打他。”说着就要来抓人了。   燕若梦一把将凌天宇拉到身后,瞪着凌天恒道:“什么?你要打他?你这么大个人打小孩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小孩?”凌天恒见抓不着凌天宇,就指着他,嚷道,“你竟然说他是小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几岁了,几千岁的老人精,你还要当他是小孩?丫头,你以为你多大?”   “什么?丫头?你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燕若梦气得就想冲过去打人,她抬起下巴,圆   睁着双眼瞪着他,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凌天恒冲她扬了扬眉,明摆着就当她是个小丫头。   可恶,燕若梦又气又恼,总算压住了冲动,但却又毫不退让的嚷起来:“我不管,总之他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让你欺负他。”   凌天恒气道:“他叫我哥哥,那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叫我一声哥哥。”   燕若梦毫不卖帐,把头一甩,大声道:“有你这种哥哥吗?就会拿小的来出气,这样的哥哥,送给我也不要。”   “我拿他出气?我哪有拿他出气?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凌天恒怒得在指手划脚。   燕若梦道:“做错了,你就不会好好教导,干吗要喊打喊杀。”   “要打就打,要杀便杀,我用得着喊吗?”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两人越说越大声,仿佛谁的声音大,谁就有道理。身后的众人听得更是愣在当场,连劝架也不会了,虽然也见过他们吵嘴的,可却没有现在闹得这么凶。   “你无理取闹。”   “你不可理喻。”   他们似乎一个忘记了刚才对方的救命之恩,另一个忘记了对对方的关切之情。可奇怪的是他们这么用力的吵着、嚷着,却没有出现别人争闹常见的什么脖子粗,脸孔红。   凌天宇虽然形态异常,可心智头脑还是清晰的,他见平日宠爱自己的哥哥和疼惜自己的姐姐为自己吵了起来,不由得万分的感动,泪水在眼框中打着旋转。他们始终没有放弃自己,依然还是像往常那样对自己好。这就已经够了。   他轻轻摇着燕若梦的手,仰首道:“小梦姐姐,你别怪哥哥了,都是我不好,你们不要再吵了。”   燕若梦低头安慰着他道:“你没有不好,是他不好。”说着便瞥了对面的凌天恒一眼。 第四章 贫民区 01-03   凌天恒哪受得了,但又不好与她计较,还真的把气出在凌天宇的身上,怒道:“既然知道是你自己不好了,还不快把事情交待清楚。”   他这么一说,凌天宇又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凌天恒喝道:“你是不是要我打你才肯说。”   燕若梦横了他一眼,将凌天宇拉到了一边,柔声问:“那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到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她觉得他这个变异状态并非是一两天的了,甚至有可能是从他失踪那天后就是这样,要不然以他和凌天恒的感情,他是不会不回来的,可是他一旦变异,就连自己也能离远的感觉到异样,那凌天恒不会感觉不出来,除非他刻意隐藏,可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异变,又如何隐藏那气息,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在帮他,可是那个人至今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又会是谁,她感觉,是敌非友的可能性会更多。   凌天宇不作声,低头望着脚尖。一旁的凌天恒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正要开声,可燕若梦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回头瞪了他一眼,制止他说下去。气得他抱着手,把头扭到一边去,免得看到那个小家伙又忍不住要生气。   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凌天宇终于开声了。   只听得他很清晰的道:“我去了贫民区。”   众人不由得“啊”了一声。   凌天恒更是愣着了,他四处的找他,几乎能找的都找遍了,唯独没有去那个地方。甚至连想也没想到。   燕若梦问凌天宇这些天在哪儿,他说去了贫民区,众人皆惊。   每个城市都有贫民区,那并不是城市规划特意划分出来专供贫穷之人居住的,就像成群的豪宅别墅也不是规定打造的,只不过那个地段价格高,你总不能买下地皮后建间草茅吧,那也太浪费了,还大煞风景。贫民区里的人不一定很穷,他甚至比市区里的人更要有钱也说不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那些人被这个社会排斥,甚至是歧视。凡事都有因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讨厌你和喜欢你。当你对社会有所贡献的时候,人们就会尊敬你;反之就会远离你,不理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久而久之,一些臭味相投的人就会聚到一块。而贫民区正是那些人的聚集场所。当然这只是口头上的叫法,就像一些有钱的富商大腕,他总不能在身上挂个牌说我是有钱人吧,也不会自己到处对人说我是有钱人,但别人这样叫他却没什么关系,那贫民区当然也不会在那儿挂个牌匾说这是贫民区。每个被外人称为贫民区的,有可能大到一个县、一个镇,也有可能只是一条巷、一条街。而香江里被称为贫民区的地方却是一个小渔村。   自从二十几年前,小岛开始搞改革,一切都发展得很快,人们的生活水平大大的提高。很多人都放弃了原本的手艺劳动投身到可以赚大钱的行业中去。可依然还是有人坚持着老本行。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无论人类如何发展,这个还是很实在的。小岛四面环海,不往水里捞钱也太侮辱了这天然的金海银海了。所以一直以来这儿的人都是靠打鱼为生,近年来更是将其加工成各种成品、半成品销往世界各地,赚取丰厚的利润。这明明就是一个发展城市的最好资金来源,可是偏偏就有人自作聪明。   那些乱动嘴皮为了留名千古的“厕划”领导人当中,有一个就提出要将小岛打造为一个旅游胜地,说这样既吸引外地的人过来游玩消费,自己又可以轻轻松松坐着来收钱,多好。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认同。这些虽不全是爱玩的主,但统统都是不能干活的文弱书呆子,平日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建长城”,一旦让他们去了解民生什么的,先不说一路坐着空调车颠簸来回,只要一看到那烈日高挂,就叫苦连连了。如今既可以不用干活,就有钱收的,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为了这么一个“胜地”,所有的工厂一律强制性拆掉,不管是市区还是郊区,总之凡是有可能污染环境的一律不准在这存在。这样一来还真有不少人涌了进来,那些领导人更以为自己了不起啦。接着又有人提出禁止捕鱼,一来赚的钱少又辛苦(难得他们知道那些人辛苦),二来不够文明影响市容市貌。一个打鱼佬要的便是力气,他不说粗口已很不错了,你还要他跟着你一样文诌谄的低声慢语那也太强人所难了。至于说什么影响容貌的,那也不难怪人,人家打鱼又不可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当然是短衣短裤,要不然就光着上身,都是为了方便干活,又不是在大道上裸奔,这都有意见,又没有叫你去欣赏参观。可是这儿山高皇帝远,当权人的话就是圣旨,你要是不从,那就是找死,既让你吃不了,也不让你兜着走。   为了显示出他们的“仁政”,补偿是必不可少的。给你一笔钱,养老也好,另谋出路也罢,只要你不妨碍着他们就行了,你干什么去,怎么活也与他们无关。   那个小渔村就在小岛的最南边,是属于南郊一带,卫家大院也是在那边,不过一个离市区很近,一个却很远。   或许正因为远,所以各个郊区都改建了,独独那儿改不了。无他的,试问谁也不想翻几座山跑到那边起几幢楼,出入不便就不用说了,而且还是要什么没什么,超市便利店影儿都没有。试想下,你半夜醒来肚子饿了,刚好储物柜又没吃的,你是连夜开车回市区去(前提要做好车子坏掉没法修,山体滑坡,手机信号接收不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无人经过,徒步返回或前进走到没力饿死半路等一切有可能没可能的意外发生的准备),还是就近去抓几条鱼来充饥。反正正常的人(就是想过正常生活的人)是不会去那边的。   也许你会说,这不是很好,要是自己将一些东西拿到那边卖不是赚大钱了。说得不错,你有眼光,也很有商业头脑。可是想到这点的却不止你一个,你想得到时别人早已这么做了。然而正当的商人高高兴兴地将一大批货物运了过去,最后却只剩下一条裤衩回来,别说赚钱,能有命回来都偷笑了。   就算是再文明的城市都有说脏话的人,就算管理再好也难免会有不法份子,那流氓地痞的存在也是很正常的,人数多了就拉帮结派,然后画圈圈占地盘。有事没事打打架,锻炼锻炼身体,顺便混水摸鱼捞上一笔。   工厂拆了,鱼也不让抓了。有能力有本事的当然是去当老板,次点的当个助手吧,反正这儿的什么公司企业有不少,混个职员也不难,坐办公室看报纸“建长城”织围巾煲煲粥也挺轻松的。可是有些人口袋里有了钱(补偿加历年来的积蓄),却什么也不想做了,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便是他们的日常工作。钱不生钱,很快就会花光的。没钱的日子很难捱,何况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小偷小摸也就这样开始了,反正给抓到最多也不过是关上三五个月就放出来了,接着又继续呗。然而做惯了,胆子大了,这些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聚众抢--劫也顺理成章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有事无事出去逛个街,随便也能碰上个抢-劫银行的,这些简直是比正点新闻还要准时,比商业剧还要泛滥,在时时上演着。天天抓,然后天天放,这儿人多地窄,哪有那么多地方建监牢,也没有那么多饭米来养。养得好还好,养不听,那真是免费招待。皮包骨进去,油光满面出来的也不是没有。到最后也就罚钱算了。不过,对那些危害极大的,当然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抓到了不关个十年八年的也实在对不起建造牢固的监狱,还有那些吃闲饭,身体发福的家伙。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省物资,又省空间。   不想被抓住那就赶紧逃吧,可是小岛四周都有巡逻的船队,想从水里潜走也没那么容易,更别说想从空中飞走了。那就只有躲起来。小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若真要藏几个人,还真的挺容易的。那个最南边的小渔村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久而久之,那儿就成为了这些乌合之众的巢穴了。   那个小渔村也就几十户人口,改革之后大部分都去了市区,如今村里也就只剩下一些念旧的老人在这享清福。别以为那些来此占窝的家伙会将这些老不死请走,他们对村里的人还是挺友善的,并没有去欺压这里的人。别以为他们心地好,其实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些村民又没有碍着他们,用不着赶尽杀绝,何况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呢。要知道若不是这儿的村民带他们来,他们又怎么找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互利的。你以为慌不择路还真的这么好彩可以闯得进来,那只有小说里的主人公才能随便掉进个藏宝洞里,在现实世界里是没有那么多的幸运的。一切讲的都是实际。 第五章 烂命王 01-04   这么多人聚到一块,那些政府部门又不是吃素的,又岂会有不管之理。几年内大规模的围剿就有好几次,海陆空三军齐齐奔向那个小渔村,可最后只是抓到几个小角色。这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了,这些人中有他们的人嘛,傻子也想得到。不过就算没有内应,单是这么大阵势,白痴都知道你想干什么了,还不快快躲起来,真的等着你来抓吗?   接下来却又爆出一个惊人的大事,原来当初嚷着建什么胜地的那些议员全是给东方的一个岛国收买了的。他们那样做,主要是为了龚断小岛上各个行业。断绝了所有的生产,那以后也只有靠进口才可以得到各种资源,而他们却可以很轻易的拿到各种贸易权。但这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他们是想要先控制这个小岛,然后藉着这个跳板好去侵占对岸的陆国。这个算盘敲得不错,可惜最终落空。但他们也成功了一半,制造了不少混乱。   凡事都有两面的,有好亦有坏。那个看似是阴谋的改革其实一样推动着城市的发展。新的一批领导人上任了,他们依然坚持着原来的路线,还是要打造一个旅游城市,不同的是恢复了原来的工厂那些生产企业,就算运输再怎么发达,等着别人给你送米粮来,还不如自己种植,自供自足永远是最好的,只有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有了厂当然需要工人,藉着这个最好的理由对小渔村里那些作恶之徒进行招安。那些人其实也并不是很坏的,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冒险而行,如今既有改过自身的机会,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从良去了。而剩下那些就算想聚众作恶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了。因为那个最大的黑帮,岛国派来的奸细已经给处决掉了。蛇无头而不行,几次围剿之后,有点势力的帮派都给干掉了。   不要以为就这样可以天下太平了,这个世界只要未能统一,就不可能会安宁。正与邪永远都是相互成立的,无正亦无邪。要是没有几个搅事的,那些整天喊着维护社会秩序的人干啥去,没有那些人,他们又拿什么来换取名利。   小渔村依然是某些人的根踞地,而某些部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危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就不会再劳师动众去费那个气力了。别以为他们真的不管那事了,那是因为他们放心得很。   在小岛的南边还有着不少的小岛,现在都是用来搞些什么海洋研究的。再过去就是公海了。因此海面上有着不少的巡逻军队,也就是说小渔村若有什么大的动作,都一清二楚。到时也不管你是谁,直接扔进海里喂大鱼,反正呆在这儿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死几个也不会有人来查,就算来查了,只要随便安个罪名也就不了了之。如今的小渔村也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了,试问谁还敢来,当然只剩下那些坏人了。   贫民区的事也不再多说,再说回现在众人惊愕莫名,都在等着凌天宇把话说下去。   又沉默了一会,凌天宇才继续道:“那天我跑了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一辆车拦着,接着车上走出两个人用麻包袋将我装了上车。”   凌天恒这才恍然,难怪自己怎么找也找不着,因为当时他是以正常人的速度追赶的,虽然这是郊区,但要是在光天化日下贸然使用异能,超常的速度肯定会引来他人的惊骇,这并不太好。因此他也并不认为凌天宇会跑得多快,但要是上了车,那就另当别论。至于气息,当时他一定是隐藏起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感觉不到。后来为了寻找方便,他还调来了各个路段的监控录像。而本地附近的一个录像的确是有受到干扰的现象,可他当时怎么也没想得到他会是坐车离开的,要不然查看车牌号码也方便寻找。当年在江湖上行走,多少的明枪暗箭都奈何不了他们,就算是今日那些枪支弹药他们也不放在眼内,更别说有人可以将他们生擒活捉。他说被人捉上车,哎,要不是他为了躲避自己,又有谁能捉得住他。他弄成今日这样,都是自己害了他。真是悔不当初。   凌天宇接着道:“我以为他们明目张胆捉人,肯定是为了勒索的,说不定有不少小孩被他们捉到,我就想干脆踹了他们的巢,免得让他们继续害人了。就这样他们载我到了贫民区。”   众人都屏息静气的听着,他们都觉得那些家伙也太猖狂了,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众人听到凌天宇被捉上车,都气愤不已,还是在他们眼皮底下,都在想将那伙人给揪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凌天宇道:“本来我是想教训一下他们的,可是却发现了一个人,就是烂命王。原来他是特意将我捉来,对付哥的。”   燕若梦来这儿并不是太久,再加上她一向对那些时事什么的毫无兴趣,她压根子就不知那个什么烂命王是什么东东。但听名字她觉得那不会是个好人。   她不认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那个人。   g01的队员本来就是特种部队的人,一向都是对付那些奸诈狡猾、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对这个烂命王是最熟悉不过的了,甚至他们当中几人还曾参与过捉拿他的任务。   烂命王原本是本市最大黑帮的一个头目,坐的是第二把交椅,试想下,要是没本事又如何让那些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服从。他这个人一旦要做什么事,对付什么人,是绝对不达目标绝不罢休的。如果说街头那些烂仔耍流氓玩无赖,那他肯定可以当这些人的祖师爷了。他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当你孙子的,将你这个爷爷服侍周到。然后就到你乐极生悲,等着他来折磨你行了。所以就连黑道上的人对他都甚为害怕,不知他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其实要想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好,本来就要这样,该狠的时候绝不可手软,只是他做得更加的出格,更加的突出,才令人心生畏惧。   树大招风,最强的帮会也有给灭掉的时候。那会捉了不少人,甚至连他们被称为足智多谋的狗头军师在内,可偏偏让他给逃掉了。后来他又组织了不少烂仔流氓那些社会败类建了新的帮会,但随着这些帮会间的兼并、火并,那个小小的帮会很快也解散了。而他依然列入被通辑的名单中,警方要的是将他生擒活捉以正---法-纪,而黑道上那些人则是狠不得生-吞其肉。换句话来说,他是被黑白两道追杀。   他为人阴险狡猾这些就不用多说了,然而他早年曾在雇佣兵团当过兵,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因此要捉他还真不容易。多次在警方的围剿中逃脱就不用说了,甚至连那些擅长暗杀的杀手也奈何不了他。每次都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然后不出几天就收到他嘲笑挑衅的信息,那真是够气人的。   然而就在两年前,凌天恒单人匹马闯进了他机关满布的新窝,制伏了以他为首的一干人等,将他活生生的带回警署,那时真是震惊朝野,好长一段时间那些帮派都不敢活动,社会十分安定。   本来这样的人就地格杀也就省事了,可偏偏却有着一大堆的什么规什么矩使他活多了几天。不用问当然会出事的。   依例的开庭审讯,判了他死刑立即执行。本来呢,要杀这样的大坏蛋最好有个现场直播什么的,这样嘛,可以对某些人起到警示的作用。但考虑到此人虽很凶残,可追随他的人还是挺多的,要不然他哪能每次都能从枪林弹雨中逃脱,没人替他死,没人给他挡子弹,他早就死翘翘了。为了免得那些人来劫囚,所以打算将他秘密---处--死。当时还增派了不少兵力,个个荷枪实弹就是为了防止万一的情况出现。可结果还是出事了。   这个烂命王竟然给逃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这围得密不透风的兵墙给走掉的。因为凡是接近到他的人不是死了的,就变得痴呆。这些人就像是被很强的辐射照过似的,难道这个烂命王身上还带有秘密武器而没有被人发现。为了查出这个原因,就调出了监控他的录像带,可是却坏了。接着第二天,警方就收到他寄来的录像带,毫无疑问是他一向惯用的嘲笑怒骂,还有就是说要对凌天恒进行报复,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惹怒他的人,他会整到你生不如死,何况是一个差点致他于死地的人,他更不会就此罢休。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凌天恒在外租的房子不断的被人安放炸弹那些危险物品,三天两头就换个新门或搞一次装修,要不就是走在路上从旁射来一串子弹。手段十分的歹毒,的确是烂命王一向的作风,当然这些行凶的人也逃不掉,统统被捉。可怕的是还没来得及逼问烂命王的下落,这些人无不饮弹自杀,真是不知该不该赞这些人的一片忠心。 第六章 错了要认 01-05   凌天恒当然不会以为对方就此算了,就算他们罢手,他也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他四处的明查暗访,还特意的跑了几趟贫民区,都找不到这个烂命王,仿佛他凭空消失了,因为在这个小岛里,竟然找不到他的气息。那唯一的解释是他已经离开了。好家伙竟然可以从他手里逃脱。   一晃就是两年,这个人他早就忘记了,现在听凌天宇说起,想了半会才记起来,他当然也不会害怕,可是心里却有一丝暖暖的温意。   只听得凌天宇道:“我用话去试他,才知道原来他变成了僵尸,所以他才敢再去找我哥报仇。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我还会头痛该怎么处置他。可他既然是僵尸,那一切就好办了。”他说得不错,如果是人,他不能拿他怎样,要是捉他回去,那别人就对他有所怀疑,怎么一个小孩可以搞定这么个大汉,但要是杀了他,万一给别人看到,难免会吃官非。但他是僵尸的话又另当别论了,至少可以将那当是他们之间的争斗。   凌天宇又继续道:“好不容易支开了其他人,只剩下我与他。他也不过是个蓝眼的低级僵尸,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不需几下他就灰飞烟灭,但是想不到却让人发现了。他那些手下向我发起了攻击,我只得还手。本来只是想先制伏他们,然后再施法让他们忘记这件事的。谁知道那栋楼竟然装了毁灭装置,那疯子竟然是想用这个来对付哥的。那开关装在楼内,一旦启动整栋楼就会立即爆炸,人在里面根本就来不及逃生。他甚至不管他那些手下的死活,他要杀光所有的人,真是可笑,他以为他是僵尸不会死。而其他人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他的控制,竟然也不怕死,全都冲了上来。死了,统统死了。我出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再也变不回去,或者这是对我杀了那些人的惩罚吧。”   生命是不分贵贱的,自然也不分好坏。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他人的生命,不论有任何的理由都不可以,否则就会受到惩罚,而这个惩罚也有大有小,或者只是生一场病,或者只是摔上半跤,但也有可能会赔上性命甚至是下一世下下一世的性命。杀猪的人,天天杀一头两头的猪,这样累积下来,他活了几十年,断送在他手上的生命无数,那他有可能无法--轮回,而在地狱中饱受煎熬,什么下油锅、挨千刀都是他所受到的惩罚。只有还够了债,他才能得到安宁,否则永生永世都要受尽折磨。   凌天恒听了一阵心痛,他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他并没有错,他还是以前那个一心为他的弟弟,他根本就无心害人。   众人听后既气愤又难受,那些人本就该杀,换了他们也会那样做。可是杀了他们却要变成这样,未免太过了。或许他并不是存心要吸那些女子的血,虽然他们并没见过僵尸,但也知道这种异灵一旦犯起血瘾就会控制不了自己,会做出很多不是他想做的事情。其实不止是僵尸,就算是人类,发起神经来不一样乱打乱骂,甚至是杀人,但一静下心来就会懊悔不止。这些都非他所愿,不能全怪他,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他害死的,虽是无心之过,可人始终是死了,救不回来了。要他为死者填命,又于心不忍;要是不处置他,又如何向那些死者交待,真是让人左右为难,这样做也不好,那样做也不好。还是交给那个决定人吧。众人不由得齐齐望向燕若梦,如果她说算了,那他们也不管这件事了,也不要再提;若她要继续追究,那他们只能全力以赴。   燕若梦盯着凌天宇看了一回才道:“真的是这样?”她知道要是僵尸没有吸过活人血,那他是不会对鲜血有很强的渴望,更不会控制不了自己而去吸食。难道是他使用异能不经意的吸食了那些人的鲜血,还是那些人的血液溅进了他的口中,而他自己并没有留意到。鲜血一旦进入体内就激活了身体追求血液的本能,以至于产生异变。什么杀了人就要受到惩罚,她才不相信。就算是惩罚也不会是这么轻,僵尸吸血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现在让他去吸这也算是惩罚?说是奖励还差不多。   天地间既分三界列六道,就是为了让世间的生灵各有归属。就像学校分班级,你在哪个班的就必须回到哪个班去上课,若是跑到别的班去,人家可不是欢迎你。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这个人世间,争夺不是现在才有的,很久以前就有了,或者说在有生命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先是争食物,接着就是争地盘,再后来也就是看心情,我爽我要打,我不爽我也要打,压根子不需要什么理由。每每发生这些惨剧时,人总是喜欢去求神拜佛,总是埋怨为什么神仙不来搭救他们。素不知道亦有道,神仙也有神仙的规矩,人间的事他们只能看不能管。说得难听点也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间天上本来就不是同一类地方,凡人做什么事,神仙不能随意干涉。也就是说哪条道上的生灵自有他们的规矩制约,人间有法律道义,神仙有天规天条,但这些只是限制他们在同类里的活动。而一旦逾越,管了不该管的事那就要受到天地的制裁。就像是天师降魔伏妖,最终还是要为他所犯下的杀孽受到惩罚。这个罪名统称为天劫。   僵尸虽不在三界六道中,但只要生存在这个世间,就必须无条件的接受这个世界给予他的一切,包括天劫。   僵尸的天劫叫做尸劫,一旦引起尸劫,那就会天生异象,因为他不容于世,所以他的天劫更加的严重。而这个受罚的僵尸,重的会形神俱灭,就算是轻的,也必须要休养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吸血疗伤是最快的恢复方法,但要记着,这也是债的,同样会再引来劫难的。凌天宇说他杀了人,就失控变了样子,看上去倒像是在受惩罚。难道他真的为了疗伤而去吸那些女子的血的?可是这些天压根子就没有什么异象。这也就是她为何会怀疑。   凌天宇低下头,有点心虚,不敢看她,只是在喉咙间“嗯”了一声,生怕她看出什么来。他并没说谎,那些人的确是他杀的,不过不是他们捉到了他,而是他无意中找到他们,偷听到他们的秘密。得知他们全变成了僵尸,还要将这个小渔村的人都变成吸血僵尸,为他们所用。然后再扩展下去,到每一个区,直至整个小岛,他们甚至要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变成僵尸。这么大的事,当然不止是这几个家伙参与的,也不可能是他们想得出来,在他们的背后肯定有幕后主使者。以他一人之力要对付那么多人,不,应该说是僵尸,可以说并不容易,但他为何没有说出来,告诉大家,让大家一起来对付那些家伙。他是怕大家不相信还是有别的原因,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其实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很容易,只要知道贫民区最近有没有发生这么一个大爆炸即可。虽说那儿并不受重视,可在这个四通八达的信息时代,就算是原始森林有哪一户人家生了bb都知道啦,何况这么近。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着的,新闻报纸肯定会有说的。可是偏偏这几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的,吃饭睡觉都没时间,哪还有心情看电视呢。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无须多久,符伟超已和局里的同事联系上了,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道:“miss,贫民区四天前的确有一栋楼发生了爆炸,里面的人无一生还。据附近的居民反映,出入那楼的人,其中有一个疑似是烂命王。”话不用多,几句就够了。   燕若梦望着凌天宇点了点头,道:“我暂且信你,不过……”短短的两句话,她前面一句话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还没吸入新的空气,后面那句却使得众人差点换不过气来。   该死的人杀了就杀了,可杀了无辜的人呢,却又不能就此算了。众人不免又开始担心起来。凌天恒更是暗自运起异能,准备随时将凌天宇带走。   凌天宇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他立即接口道:“你收了我吧。”他依然低着头望着地面,那模样真教人难受。   只听得燕若梦道:“你真的杀了那几名女子?”   凌天宇低声道:“不知道,或许吧。”   燕若梦斥道:“别说或许,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凌天宇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通红的双眼充满了迷茫:“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忆里真的没有杀他们,但是万一我抹了那些记忆呢。” 第七章 收了我吧 01-06   燕若梦无言以对,她知道很多时候要是自己做了某些事,可是心里却不承认是自己做过的,慢慢的就会以为自己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反过来就像有些人喜欢幻想,老觉得自己碰到了什么人,然后他就真的会以为对方曾经就在自己身边陪着他伴着他的。要是凌天宇真的杀了那几名女子,可他潜意识却不认为是自己杀了她们的,那他真的只会接受他愿意接受的,也就是他会觉得他并没有杀了她们。   凌天宇又继续道:“就算我没有杀了她们,但看我这样子,万一我控制不了自己,而真的去吸血,那岂非是害了人。不如趁那些事还没有发生,先收了我。”他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神情十分的认真。   燕若梦怔了一怔,顺着他的手对上了他的血色双眸,她只觉得那深红色是多么的清澈、明亮,他是那么的诚恳,并不是为了求生而故意用话兜转。   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收了他,可是要是他没有,她又怎么能因为他变异而至他于死地。若是这样,她又和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婪杀无辜的人又有何分别,她的存在又有何意义。世间之所以有驱魔师,是为了让天下万物回归正道,而不是以杀止杀,将纷争永无休止的延续下去。   蓦地,她觉得落在身上的目光,其中有一道额外的紧张,带着深深的伤痛,波动的情绪中隐含着一丝杀意,仿佛只要她一有异动,对方就会毫不留情的对付她。   燕若梦蹲下身,使高度与凌天宇身量相当,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微仰着头望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被收了会怎样的?”   凌天宇与她的目光一相接,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害怕,莫明的打了个寒颤。   燕若梦认真的道:“不是在你额上贴一道符,也不是在你心脏上打一口定魂钉,更不是将你装在棺材里埋在地下,甚至不是让你死,是消失,永远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不会留下半点尘灰。你没有轮回,以后你也不会再出现,你的意识你的感知也从此消失,不会寄存在任何东西上面。”   凌天宇的身体微微一抖,脸色也有点变了,血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恐惧。她说的那些他不是没有想过,活得太久了,难免会胡思乱想,想死当然也在其中,死后的世界也是他乱想的方向。可是如今不是想,而是死。不,应该说是消失,他是没有死亡的。那消失是什么,就是没了,什么都没有了,连想也没有了,眼前拥有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都没有了。那是不是黑暗,又不太像。他怔怔的望着燕若梦,片刻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动手吧。”   燕若梦一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心生不忍,幽幽的道:“那你哥呢。”   凌天宇急道:“他并没有杀人,这你是知道的。”   燕若梦淡淡的道:“我没有说要收他。”   凌天宇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燕若梦续道:“这些年来,你们一起走来,难道你就舍得离开他?”   凌天宇低声道:“当然舍不得,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做兄弟的迟早也要分开。”   燕若梦轻声道:“难道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四处流浪,活在悔恨自责中。”   凌天宇突然一下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小梦姐姐,我求求你,帮我照顾他,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他堕落的,是不是,答应我,好不好?”   燕若梦一下愣着了,一时间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她抬眼望向凌天恒,正好他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一接触,立即就移往别处。   燕若梦淡淡一笑,仿佛已有了决定:“我答应你。”   “谢谢。”凌天宇一脸的兴奋之色,可是声音中却微微有点哽咽着。   然而燕若梦却是笑容一敛:“可惜没有这个可能。”   凌天宇一下僵在那儿,愕然的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答应了,却要说没有可能。   燕若梦“嗖”的一下站起来,冷声道:“我根本就收不了你,因为你哥他是不会让你有事的。在我要收你之前,恐怕他已将我们所有人都杀光了。”   凌天宇一惊,缓缓的转身,回头望向凌天恒。刚才他一直不敢看他,甚至不敢与他说话。因为他怕一看到他,就会使好不容易决定了的事而改变。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然而就在刚才回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杀意,但就在看到他时,瞬间消去,转而换上了哀伤。   凌天恒慢慢走近他,缓缓蹲下身,伸手抓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看到他这个样子,凌天宇差点就要答应,但还是忍着了,轻声道:“哥,你不是说过做错了事就要勇敢去承认吗?”   凌天恒道:“但是你并没有错。”   做吸血僵尸并非他们所愿,正如性别是男是女自己也无法决定一样,当然变性还能让他们重新选择。可是他们却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难道就因为这样要他们去死,要他们消失,这是不是太过份了。同样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为什么却要让他们去死而换取人类的生存,而不是牺牲人类让他们永生不死。难道这个世界就真的是非我族类,其罪当诛吗?就不能和平共处?   凌天宇定定的望着他,道:“但是如果自己觉得错了呢。逃避只是一时的,当有一天想了起来,良心又岂能安定,又怎能再坦荡的面对一切。”   凌天恒无言以对,他的眼里在泛起了泪光。他说的有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住的摇头,声音哽咽:“不要说那些,我们不是圣人,没必要那样要求自己。何况圣人也有错,他们做错了最多也是承认罢了。你既然已经承认了,也就够了,没必要那样……”   一直以来,他们都严格要求自己,因而那么多年来,在世间行走,也从未行差踏错过,可如今却发生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他们又该如何面对。   “哥——”凌天宇轻声唤着,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他活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自以为看透了生离死别,岂知有一天轮到自己时,才发觉原来自己同样也看不开。   凌天恒一下将他拉到身后,紧盯着燕若梦,冷声道:“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到他的。”他的眼神冰冷,浑身充满了杀意,仿佛一个说不拢就马上出杀着。   燕若梦看也不看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大铁门。   凌天宇绕到凌天恒身前,拉着他的手,仰起头,似是哀求,又像是责备的道:“哥,你不可以这样对她的。”   凌天恒反手紧握着他,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得到你。”   凌天宇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够了,我都活了三千年了。不,应该不止,不记得了,应该更长。该看的看了,该玩的也玩够了,该做的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凌天恒低头望着他,双眼已模糊不清,他眨了眨眼,忍着欲掉的泪水,努力抑制着情绪,认真的道:“那好,我陪你,没有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凌天宇又是摇头:“不可以,别忘记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你不可以再负了她的。”   凌天恒想到那个可能是她的她,苦笑了一下,道:“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我。”   凌天恒常常在想那个她,会不会是这个她,他希望是,但又觉得不是。他怕,真相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最后只能徒增失望,所以他宁可不要答案也不去寻找那个人。   凌天宇轻叹道:“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凌天恒望着他认真的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是你。”她只是一个遥远的记忆,或者说只是一个幻像,但他却是真实的。   “就算记忆会消失,感情是不会变的。当有一天你记起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   有很多事情不是要别人告诉你的,是要自己悟出来才会真正的明白懂得。   凌天恒黯然道:“可是那一天要是没有你,我想我也不会快乐。”虽然在一起很多年,但直觉告诉他,他还有很多事瞒着他,他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没问,但假如那些事情会伤害到他,他宁愿永远也不知道。   凌天宇仰起头,握着凌天恒的手,哽咽着道:“我的存在是因为你,你活着就等于我活着。”他虽然是幼子,族里也有不少年龄相仿的玩伴,但自小真正与他一块同吃同住的却是眼前的这位兄长,他才会无时无刻的对他嘘寒问暖,真心实意的哄他开心、使他快乐。尽管他已没有了那些记忆,但这些年来,他依然如此,可见他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纯粹自然。   凌天恒此时也是热泪盈眶,他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的了。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的他不是伤心,而是悲伤。   “可是我还要你活着。” 第八章 死了无了 01-07   “可是我还要你活着。”   “哥,别再说了。”凌天宇生怕再说下去,自己真的会动摇,其实他已经在动摇了,没有人会想死,更没有人想离开自己的亲人,他更加的不想。但为了他们,他不可以那么自私。只要他们好,就算要他灰飞烟灭也心甘情愿。伤痛只是一时的,只要将来幸福一切都值得。   凌天恒双手将他一揽过来,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他而去。   凌天宇伏在他的肩上,对自己说,就一会好了。以后再也没机会可以赖在他身上撒骄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最多也就几步之内可以听到,其他人离他们也有十来二十步,听得也不太清楚。可是有些话是不需要细听的,只言片语,甚至只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他人也会明白。   不远处,那些本是手持武器的男队员早就将其收了起来了。个个紧抿着嘴唇,扳起脸,不发一声,可是细细一看,他们眼里泛红,眼角处湛出晶莹的液体。而常康宁索性抱着身边的屠俊毅的手臂,把脸往上面狠狠的抹去,不知情的人很容易会以为他们会有某种关系。至于那季、佘两位女队员早就捂着嘴巴,轻声呜咽。有人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不管是温柔的贤妻良母型,还是像她们这些外表看似坚强的战士,其实她们的内心都是柔弱。可是有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是例外。   燕若梦背着手静静的站在大门前,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仰起头望向蓝天,眼珠随着飘过的白云而转动,好像在看,又好像看不见。她的背影看上去是多么的孤独,每个人身旁都有他人,唯独她孤零零的站着,也许她真的没有感情,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身后离别那一幕是多么的感人。   泣声静止,不可以再拖下去了。   凌天宇一把推开凌天恒,望着地面,说了声:“哥,保重,照顾好自己。”他不敢看他,也不能再看他了。他一个转身,急步冲到燕若梦身旁,握着她的手道:“小梦姐姐,走吧。”   原本关着的大门自动向两边分开,两人头也不回走了进去,丝毫没有要其他人一块进来的意思。   凌天恒缓缓站起来,望着那铁栅顺着轨道自动合上。透过缝隙望进去,他们已走到屋里去了。未待细看,那扇朱漆木门“砰”的一下关上,屋内的一切再也看不见了。他很想跟着进去,可是双脚似乎被粘在地上,一步也迈不出去,只能直直地望着,仿佛要把那两扇门望穿。   等最是难熬。   时间最是磨人。   外面的众人站到脚都麻了,可是却不知要动一动,换一换支点。微仰着头使得脖子都酸了、僵了,可是依然昂得高高的,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使得他们不得不看,非看不可。   可是面前的那三层楼还是像往日那个样,并没有长高一层或减少一层,更没有爆出什么怪物来。但是看在凌天恒的眼里,却不太一样。他看到在三楼的一个窗户泛着蓝色的光芒,而那个房间更是现出了一个蓝色的力场。虽然时隐时现,时强时弱,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在眼里,却惊在心里。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他身旁,一定会听到那不该属于他的那种强而有力而且还急促的心跳。   强烈的蓝光是那么耀眼,那么的刺目。它不止再是在那间房内,它甚至将整楼别墅都笼罩起来,那范围也逐渐扩散,就连众人身上都出现淡淡的蓝光。令人无法再忽视它,更不会看不见。   伴随着蓝光的爆发,一声惨叫紧接着传了出来,刺破了宁静的清晨。   “啊——”是凌天宇的声音。   没了,消失了,他再也不存在了。   众人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移动着眼珠,齐齐的望向凌天恒。   只见他仿佛被惊雷击中,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如丢了魂似的,神情呆滞。   没有人敢去叫他,也没有人敢走近他,只能就这样看着。   蓦地,凌天恒一个转身向远处发力狂奔。   “恒少——”   “凌sir——”   凌天恒没有回应,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大门再次向两边分开,燕若梦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的疲惫。   众人迎上前,想问又不敢问,只是愣愣的望着她。问了又怎样,结果不是已经见到了。   常康宁嗫嚅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师叔姐姐,天宇他是不是已经……”   燕若梦没有回答,扫了一眼其他人,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便轻轻的问:“他呢。”   他,当然指的是凌天恒,除了他还会有谁。   常康宁往一旁指了指,道:“应该是去海边了,斧头跟了过去。”   “哦。”燕若梦应了一垢,便向那边走去,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道,“大家忙了一整天,都累了,进去休息吧。”   众人嘴里应着,却没有动身。   燕若梦没再理他们,径自往海边走去,常康宁也想跟过去,身旁的苟东升却将他拉着,马铁成轻轻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去。他只得作罢,跟着众人一同进屋去了。   其实这不算是海,倒像是个潭。水道弯弯曲曲的,最后与外海相连,可以说这是海水。海滩也不全是沙子,是以小石头居多,随手可以拣到漂亮的鹅卵石。住在附近的人总喜欢赤脚走在这石子上,再怎么说这是纯天然的,比起人工造的那些什么石子垫子要好要大得多。   可是此时踩在这上面的人却体会不到它的妙用,他焦急的望着海面,看样子是在犹豫要不要下去。   一阵很轻又有点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符伟超回过头来,见是燕若梦来了,便叫了声:“miss。”   燕若梦点了点头:“嗯。”她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一人,便将目光放回到他身上。   符伟超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便道:“凌sir他冲进海里去了。我,叫他也不肯停。他跑得很快,我拦不着。”其实他不需要说这么多,但他却是担心,生怕因自己没拦着他,使得他出意外。   燕若梦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其实她也猜到几分了。   符伟超应道:“是,我……他会不会……”他还是很担心。   燕若梦望着海面,轻轻的道:“没事的,淹不死他。”她从来就不担心他的生死,因为她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得了。 第九章 水冷心伤 01-07   这个海就是最有名的九龙湾,相传每当月圆之夜,岛放异光的时候,这儿的海水就会不断地沸腾、上涨,但在平时则是缓缓流动。   此时水面更是比往常更要平静。燕若梦捡起一颗石子,往水里扔去,只听到“咚”的一声,石子落在水面激起了几点水花,接着就往下沉去。水面上泛起几圈波纹,但很快也消失不见。   燕若梦扬声道:“我知道你在下面,别装死了,给我上来。”   水面依然平静无波,甚至连那些喜欢乱窜的鱼儿也不知游到哪去了。真让人怀疑这海水根本就不是直通大海的,而是独自圈在此处的死水。   话说凌天恒听到凌天宇的那声惨叫,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他并不怪燕若梦,因为这是她的职责,她只能这样,而别无选择,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恨他杀死自己的弟弟。那是不是该说凌天宇是咎由自取的。不,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变成那样的。他没有错,那也不是他的错,都是自己,是自己害了他。   如果当日他没有与他争执,如果当日他可以拦着他不让他出走,如果当日可以将他找回,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怪自己,是自己的错,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枉自己还一直以兄长自居,到头来,非但没有保护好弟弟,反而还要他来保护。他回想起这些年来,都是他在照顾着自己。燕若梦说得没错,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还要一个小孩来照顾,真是让人笑话。   他一味地往前跑,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只是想永远的离开这儿。看到她,他会想到凌天宇的死,尽管他不怪她,不怨她,但是难保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了自己,要找她报仇,所以他只能离开。可是天下之大,他却不知去哪。   身后符伟超不断的叫着他,他却不敢回头,也不敢回应。他不知自己会不会一看到他,就会将他当作一个发泻的对象。他不想伤害任何人,那就只有他离开。   双脚越来越重,冰凉的海水浸湿了鞋袜,凌天恒浑然不觉,继续往里走。   海水浸上了膝盖,接着漫到了胸膛、脖子,很快就到了唇边,渗进了嘴里。涩涩的、淡淡的,他阖上双眼,屏住呼吸,往水底走去。不,应该是沉了下去。   他尽量的放松着自己,忍受着海底的压力,他感觉到下沉时,水里的鱼儿惊慌四散,拼命地往外游去,仿佛离他越近越是危险。他只得在心里苦笑起来,原来他是这么的可怕,就连这些小动物也怕他,难怪人类会更怕他。这样也好,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会靠近他了,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了。   死,他没有办法。可活着,却比死更难受。或者只有永恒的沉睡才能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令自己痛苦难受的事情。   身体的各个器官逐渐停止,意识也慢慢模糊。   睡吧,不要再醒来了。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蓦地脑海里闪出一张女子的脸,很模糊,但却像是在哪里见过。是的,那双眼睛,那双带着忧伤的眼睛。   是丝丝!   只有她才会这样看着自己。   “凌大哥,你怎么可以糟蹋自己?”   责备中带着痛惜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好累,好难受。”   凌天恒只有在心里回应。   “为什么会这样?”   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宇不在了。”   “可是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你?”   “是,我。你的爱人。”   “他也是我至亲至爱的人。”   “我和他都是你最爱的人,也是最爱你的人。你曾答应过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会放弃自己。如今就算他不在,你也不可放弃自己。”   “有吗?我不记得了。”   “没有关系,只要你振作起来,做回以前那个乐观的你。”   “那不可能,没有他,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呢?”   “对不起。”   丝丝的声音不再出现了,她的影像也消失了。   凌天恒再次感受到海底的冰凉与黑暗,一个人的孤独。可是没有关系,很快就会过去了,只要睡着了就再也不会有知觉。   一颗小小的石子急速地从上面掉了下来,刚好掉在他的额上,再次将他惊醒。隐隐间还听到燕若梦的声音:“喂,你是不是不要天宇了,是的就应一声。”   天宇!   凌天恒猛地一睁双目,凝神静听。   只听到燕若梦道:“……那个百厌精,调皮到死。打他不痛,骂他又不疼。真是让人受不了,总之这家伙我管不了,也养不起,还是卖掉算了,嘿嘿,还能赚几个钱。”   卖掉?!前面的话凌天恒没有听清,因而也听不太懂,但卖掉他听得很清楚。   卖掉谁?是天宇吗?难道她要将他卖掉吗?   他已经死了,她还要将他卖掉,这个贪财的女子,她怎么可以卖了他。她要把他卖到哪里?是研究院吗?这是凌天恒此时唯一想到的。   他已经死了,还要将他的尸身拿去研究,是为了什么?是想着怎么对付他吗?不,不能这样对他,绝对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要对付他尽管冲着他来,不可以对付天宇,他是无辜的。   燕若梦望着平静的海面突然涌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仿佛下面有着什么在推动似的。她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说得更起劲了。   “喂,你不作声,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放心行了,卖到的钱我一定会分你一半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啊——”   一条身影从海里直冲上来,一出水面,笔直地向她袭来,吓得她连忙后退。可是偏偏这不是平地,到处都是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石头。往后一退,反而将石子撬起,后脚跟踩在滚动的石子上面很容易会滑倒。但怎么说她也是训练过的,要摔倒可没那么容易。虽然有点狼狈,但总好过摔下去吧。   燕若梦才退了几步,那个身影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冷俊的面容一下出现在眼前让她呆了呆,怔怔的望着对方。可凌厉的杀气自他双眼传出,使她一时受不住,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第十章 意外之惊 01-08   一只手迅速地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纤腰,阻止了她下坠之势。然而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时,那只手已离开她的腰间,抓住了她伸出去胡抓的手腕,并顺势一翻,将她整个身子扳转过去,按着她的肩膀,扣住了她的脉门,使她动弹不得。   “啊,你神经病呀,抓住我干吗?痛死了,快放手。”   抓着她的人当然是凌天恒,他从海里冲出来,浑身都流淌着海水,但他顾不得去抹,任由着它,落在地上,也滴在她的身上。他一脸的寒意,冷冷的道:“他已经死了,你还要那样对他,拿他的尸身去做研究。他平日对你那么的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你究竟有没有良心的?”   燕若梦嚷起来:“谁死了?要研究什么?我才没功夫去研究死人。”她的额上已沁出了汗珠,痛得她差点没昏了过去。   “是天宇,你已经杀死他了。难道还不肯让他安息,还要折磨他的尸身。你怎么会这么残忍?”激动之下,凌天恒压根子就忘记了僵尸一旦死去就是灰飞烟灭,是不会有尸体留下来的。   燕若梦一听,立即就嚷了起来:“谁说天宇死了,你死他还没死。”   凌天恒浑身一怔,又是一下将燕若梦扳转过来。他不敢相信,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凑到她的面前,望着她道:“你说什么?她没死?你……你不是说要杀他。”   燕若梦痛得踌都白了,之前给他扭断手臂,又让他震乱经脉,已痛苦难言了,可她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但现在给他又是抓又是扭的,不用问肯定疼死了。可是身上的疼痛却远远没有心里的伤痛来得要深,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她不可以轻易在他人面前展示她柔弱的一面。她狠狠的睨了他一眼,猛地一起脚向他踢去,只想将心里的气发-泻-出来。可是她却忘了面前这个不是普通人。   凌天恒从海里带出的那一股流转身体四周的异能早已消散,可是护体的真气却是无时无刻的存在,当受到外力作用时,自然会产生对自身的保护和对敌人的反击,根本就无须意识去控制。   燕若梦踢起的那一脚压根子就对他产生不出任何伤害,反而震得她整条腿都发麻、发软。幸亏她受伤与被制,力气不如从前,要不然这条腿非给震断不可。   给她踢了一下,凌天恒也总算清醒一点了,不再抓得她那么紧了,但还是没有忘记问:“你不是杀了他吗?”   燕若梦生气地瞪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他了?”   凌天恒愣道:“可是我明明听到……”   “你听到什么?吓?听到我说杀了他,还是听到别人说我杀了他。你哪只耳朵听到的?”燕若梦戳着他的胸口连声质问,可是越说越气,最后一掌推开他,可没想到一个站不稳,跌倒在地。   “我……”凌天恒哑口无言,见她摔倒,便弯下身想扶起她。   可是燕若梦却毫不领情,挥掌打开他的手,怒道:“你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的?说呀。”   凌天恒低下头,不敢看她,紊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她的一言一行在脑中回荡着,她还真没说过要杀凌天宇的!难道她真的没有杀他吗?可是那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声惨叫正是他确信天宇的离去。   燕若梦揉着给抓痛的双手,懒得理他。   凌天恒实在想不通,只好低声道:“你是说你没杀他?”   “我有说过杀了他吗?”说了半天,他还是认为自己杀了凌天宇,燕若梦实在恼火,便对他吼起来。   凌天恒心中一喜:“你真的没杀他,他没死?”他一高兴便抓着燕若梦的双肩出力地摇起来,“是不是这样?”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高兴,是因为凌天宇没死,还是因为她没有杀了凌天宇,他们不用成为敌人了。   燕若梦睨了他一眼:“他有这么容易死吗?”   凌天恒激动的道:“他……他真的没死?”   燕若梦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你白痴呀,他会死吗?”   只要凌天宇没事,别说让她骂,就算是让她打也行。凌天恒没有一点怒意,急问:“那他现在在哪?”   燕若梦实在受不了他的这种折磨了,便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还在那间房里。”   “啊,真的?”凌天恒高兴得一个跳起来,也不理她了,奋力往回奔去。   “啊,你——”燕若梦给他晃得浑身像松了架似的,此时他一个松手,她便无力的往旁倒下去。   想到自己好心来寻他,可是凌天恒却这样扔下她独自跑回去,真是好心没好报。气得她抓起一把沙子朝着他的背后就扔过去,当然是打不中的。只得叫嚷着:“凌天恒,你给我听着,今日之仇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凌天恒早就走得影儿都没了,也不知他听没听见。燕若梦只得拿着沙子来出气,乱扔一通。眼看着涨潮的时间快到了,她坐着的地方离海边又近,绝对会淹没上来。无奈之下,只得咬着嘴唇,强忍着痛楚,艰难地按着地面站了起来。一拐一拐地往回走去。每走一步,扯动身上的那些伤,更是痛得她叫苦不迭,只得咒骂起那个该死的没良心的凌天恒来。骂着骂着不由得又后悔,早知道就叫多几个人来,至少现在不会一个人孤零零这么辛苦地走着。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她才明白原来群体之间是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帮忙的。   有好多东西从来不敢想也不去想,不知为何在这短短的半公里路却一下涌了上来。燕若梦站在大门外望着这所作为报酬的别墅,莫名的却有一种家的感觉,可是想细细去体会,却又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   大门敞开着,燕若梦一步步往里走,总是觉得好像与往常有点儿不同。是她的家人在等她?是那种感觉吗?不太像,她也知道绝对不是。难道是错觉?然而女孩子的感觉一向挺灵敏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只不过一时还未发现罢了。 第十一章 冰心清明 01-08   直到走进了大厅,她终于知道是什么了,只见地面上一个个湿脚印还带着不少沙子,就连沙发上面也在。平日室内外的卫生都搞得干干净净的,也算是一尘不染,哪有可能会有那么多的泥沙。不用问了,肯定是凌天恒干的好事,他肯定是直接踩上去的。可恶,这家伙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有没将自己放在眼内。气得她扯开喉咙嚷起来:“凌天恒,你是不是想死。”   刚刚才被一阵“狂风”袭击过的众人,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这时“蹦”地一下又跳了起来,不由得又在想:完了完了,世界大战即将开始。   闪,赶快闪。否则就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了。   燕若梦一口气冲到三楼,接着一脚踢开靠近楼梯的那间房的房门。门只是虚掩着,自然一下就给踢开了。   每一层楼都有三间房,一个厅,两个卫浴和两个阳台,厨房和饭厅都在一楼。当初这样的设计也许是因为原屋主的儿子已经成了家,他们并不想分开居住,或者是希望儿子可以常回来住,就将每一层设计成一个独立家居。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厅门,只要关上了,外面的人就进不去,孩子们要干什么家长都妨碍不了。但为了增进大家的感情,所以就一起吃饭一起做菜。只可惜人心不足,好好的一家子弄得四散分离。   靠近厅门的那间房相对另外两间小很多,不知原来是准备做什么用的。也许是给小孩的。不过现在燕若梦是拿来当书房了,只不过像是杂物房多点,因为与书无关的东西占了大部分。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堆到外面的小客厅去了,放得很乱,估计是搬动的时候很匆忙。   房内如今只剩下大件的家具,一张书桌椅和一个书柜,还有几个木箱子。靠墙那边放着一张床,那是她为了在这看书看累时可以就近休息的。不过现在这张床上却躺着别人,是凌天宇!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静静的躺在上面。他穿着那睡衣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那样怪怪的,看来不会是他的。睡衣很大,或者他是想拿来当被子,所以他身上并没有盖被。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眼紧闭着,那两颗长长的獠牙也塞进嘴里去了,以至于下唇微微突起,但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他的额上贴着一个圆形的淡蓝色纸片,而那块纸片则不断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凌天恒正坐在床边,他的手落在凌天宇脸的上方,也许他是想像平日那样抚摸他,但又怕吵醒他,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把手收回,于是便停在那里定定的,一动也不动。   房门被踢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听到有声音,凌天恒缓缓地转过身来望过去,他的动作十分的僵硬。不知是因为定了太久,还是在想什么。   “凌……”燕若梦准备一见到他,就先将他臭骂一顿,然后再毒打一身,好报刚才的仇。可是此时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一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愣愣地望着他。   凌天恒缓缓站起来,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燕若梦微微晃了晃,一甩头,便走向床边,把手伸出。   蓝光瞬间照耀了整个房间,很亮,却不刺眼。   冰一样的冻,这不是冰,但又是冰。在凌天宇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晶体,或者说他整个人就在这东西里面。   他竟然给冰封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凌天恒十分的不解,难道这就是对他的处罚,可以饶恕他害人之过。   “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燕若梦收回手,轻轻的搓了起来。不是冰,但却同样的冻,手有点麻,却又不是冻麻的。手一触到“冰”上,底下便传来透心的凉意,似是电流,却没有那么强烈。   “此话怎解?”凌天恒仍然不明白。   燕若梦淡淡的道:“我没办法收伏他,强行施法就会受到反噬。就算侥幸无事,我也怕你回来报复,那我不是任你宰割。”说到这,她突然狡猾一笑,继续道:“倒不如将他冰封起来,既可以制止他发狂,也可以牵制着你。如果你强行将他带走,不懂解法,他依然不会醒来,甚至还真的会灰飞烟灭。”   凌天恒定定地望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个究竟。她如果真是为了她自己让他们走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耗费法力将他冰封。他知道要维持这么一个力场定会耗损大量的心神,她这样做真的会是她所说的只为了牵制自己,怕自己报复?这并不像她的为人。莫非是为了天宇,只有为了别人,她才会这样不顾自己。就像当日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而硬闯玲珑宝塔去救众人出来。难道她这样是要救天宇吗?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他真的不知再说什么了。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你就别学他,到处去惹事生非,给我添麻烦。”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乱来。”凌天恒说着把手轻轻拍了燕若梦的右肩一下。   燕若梦只觉得从他掌下传进一股暖流,快速的流遍全身的脉胳。原来混乱的经脉一下回复正常,精神也为之一震,也不需要借助冷气来舒缓疲惫的身心,四肢的酸痛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顺着这只手看上去,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充满了愧疚与歉意,心里尚存的那一丝怒火,随即熄灭。心中暗叹:其实也不能全怪他的,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才这样对自己的,他并不是存心要与自己作对的,如果不是处于对立的位置,自己也很希望可以交上这么一个朋友。   “对不起。”凌天恒收回了手,真心诚意的道歉。   刚才那一声谢谢是感激她对凌天宇的手下留情,是意想不到,是喜出望外。但同样也存在一丝疑虑,他不知她以后还会不会对付他,但是至少她还没有杀他,而现在这一声对不起,是他发自内心的,也是在他心里放了很久的,从他出手打伤她时就一直想对她说。可是一直没机会,也不能说。如今说了出来,只觉心里面也舒服了很多。他很清楚她的性子,自己打伤她,她最多也打回自己一顿出口气罢了,她并不会记往心里去的。然而自己却一直误以为她会伤害凌天宇,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去铲除一切异类。其实自认识她至今,何时见过她不分青红皂白去伤害他人的。 第十二章 敌非敌 01-09   记得众人怀疑起凌天宇的时候,她一直都强调要问个清楚明白。是自己错了,将一切都想错了,以至于不相信她。她一定是很难受,恨透自己了,要她接受自己的道歉和原谅自己,这样的要求,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份。   果然燕若梦听了,狠狠地“哼”了一声,本来她已打算忘记了,可给他一提起,又勾起了那把火。   “我……你……”凌天恒低着头,这事本来就是他不对,现在再说什么请你原谅的话又有何用,发生的事无法改变,难道你打伤了人,就马上认错,别人就会不痛了,不可能的,他现在已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手了,只盼她莫要把气憋在心里,弄坏自己。   看到他这样子,燕若梦就算想打想骂也觉得没瘾,睨了他一眼,气道:“你有这么好的力气,不如去对付那个在背后搅事的家伙好了。”   凌天恒一愣,抬起头望着她,有点不解:“背后搅事?你是说是有人挑起的?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是什么事,快告诉我。”他紧张起来,他记得自从认识她后,凌天宇有什么总是对她说,反而没有告诉他。莫非今次也是如此。关心则乱,他一直没有细细研究过凌天宇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有着不少的破绽。   燕若梦怔了怔,她想不到他有这么大反应的,心中一慌,不敢看他,连忙撇过头,嘲笑道:“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原来也……”她故意不说了,将凌天宇带上来,当然不会只是让他更衣清洗,在大门前,她已起疑心了,只是不便问,因为他那样说,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上了楼后,只剩下他二人,她当然要问。凌天宇知道瞒不过她的,也本要对她实说的,便一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从杨亦刚骗他上车,到被困在玻璃柜里,还有后来逃到贫民区发现了个大秘密,就急着赶回来,想要告诉她。只除了宙的事没有说,别的都说了。但他唯一最不确定的是那几名女子是否他杀的,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命案发生的时候他又偏偏在附近,若然说没关系又说不过去,他觉得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他提醒她今后务必要小心,她身边肯定还会有他们的人,他还告诉她,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各怀目的,其实都在利用她,没有谁是真的对她好。她唯一可以相信和倚靠的人是凌天恒,虽然他是僵尸,但是他们是绝不会害她的。这样的话任谁听到都会觉得奇怪,燕若梦当然也是这样,虽然她并不怕他们,也不会像别的天师那样对异类特别的仇视,但是她也有点难以接受,或者说她从来就不会相信谁,不管他是人还是妖。当时她十分的不解,问他原因,可他却不肯说,如今想来,如果真有人要对付她,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有能力可以帮她的。   她这么一说,凌天恒更加紧张了:“说清楚点,我怎么了?”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说你笨。”   “啊?!”凌天恒呆着了。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凌天宇说烂命王是僵尸。难道是两年前,他伤重致死,埋的地方又不好,引起的尸变?”   凌天恒愣了一愣,想了一下,道:“这似乎不太可能,不是说尸变的也就是黑眼那些低级的,蓝眼的应该不是,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有所突破的。”整天耳闻目睹的,他也懂得一些。   燕若梦道:“那就是人咬的了,是你咬的吗?”   凌天恒急道:“怎么会是我,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没。”   燕若梦打断他的话,续道:“那就是了。不是你咬的,就是别的僵尸咬的。凌天宇说那家伙要将整条村的人都变成僵尸,这样他才出手杀了他们的。”   凌天恒大吃一惊:“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他要害……”   燕若梦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拜托你这红眼的僵尸,区区一个蓝眼的,还怕他害你,别笑掉人大牙了,真是失礼死我。”末了,她还低低说了句。也是的,传说红眼僵尸是天下僵尸的祖先,若是还怕他们怕起别的僵尸来,那让她这个驱魔天师情何以堪。   “那他为什么要那样说,难道他是想要替我隐瞒身份,但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燕若梦突然一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这么好的机会,不打白不打。   凌天恒愕然的望着她,那一句“为什么要打我”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忍着了,但那表情仍然表达了他的意思。   燕若梦摇头叹道:“真是不能说你笨了,你是蠢,这还想不到。”   “愿闻其详。”凌天恒的心里约莫已经猜到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就是那个咬烂命王的僵尸要对付……你。”本来她想说“我”的,但想了想还是说“你”了,“想借我的手除去你。”后面还有一句,“如果不成就是你杀了我。”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想到一个词“自相残杀”,好家伙,竟然想要我们厮杀起来,你好来个渔翁得利。丫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睇下到时是谁得利,我要你不得好死。她狠狠地磨了磨牙,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哦。”凌天恒淡淡一笑,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你笑什么?”燕若梦敏感的觉得这笑意不太正常。   “没什么,让他来吧。我又不会怕他的,你说是吧。”凌天恒嘴边挂着笑,显得很轻松。   “哼。”燕若梦气打不过一处来,瞪着他道,“那你还不去将那家伙揪出来,竖在这干吗?”   “好,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凌天恒望着她,眼中透着关心,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都怪自己,如果可以多想一下,或许就不会弄成这样。   燕若梦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马上就把头一甩:“才不要你假好心。”嘴里这么说,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我真的走了。”   “走呀,婆婆妈妈的,不是要我送你吧。”燕若梦故意甩了甩手道。   凌天恒一笑:“如果你想,我没意见。”   “可我有意见,我累死了,两天没睡了,困死我了。”   “但你之前也睡了好多天啦。”   “凌天恒,你是不是身痒找揍。”   “好好好,我走,你好好休息。”凌天恒向后倒退出去,仿佛在提防她出手。   “站着。”   “还有什么事,你不是很累要休息吗?”   燕若梦指着地下那一堆脏衣服,道:“那个带走,别熏臭我的屋子。”   “好了,还有什么要吩咐吗?”凌天恒捡起那堆衣服,这是凌天宇换下来的。   “没,走,滚。”   休息了一个下午,只觉精神饱满,可以大干一场了,不过现在的战场却是餐桌。燕若梦慢吞吞走下楼,看着一桌的残羹菜渣,心里不禁无奈的苦笑,从小到大她都不太喜欢与他人一块就餐,总是喜欢独饮独食,也不是说她很能吃,要包了全桌,而是她实在受不了某些人像是饿鬼投胎般的抢来抢去。又不是没吃过,不是没有得吃,用得着什么都往自己碗里装,嘴里塞吗?   所以她很少会参加什么宴会,更别说工作完后雇主请吃饭会去的,自从搬到这儿后,与这么一大帮人住在一起,当然得同桌而食,要是分开的话又未免太见外了。可是每当看着别人的筷子不断地搅动碟里的食物时,她还真是吃不下去。还好那些人虽是当兵的,但也不是什么粗鲁之人。尽管不太细心,但还是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们自己吃相不雅,别人不喜欢,也渐渐收敛了。既然别人可以就着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扭拧,偶尔燕若梦也会和他们打成一片,抢食起来。但更多的时候,她会故意推后就餐,以免他们受到拘束。其实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真的不多,每天都有各种工作,各人都有各人的忙。今天难得大家都在,当然要开怀敞饮了,只是她自己睡过头了,入夜才醒来,没理由还要别人等她一块吃的吧。   罗敏昕捧着热好的饭菜给她摆上,正吃着却听到大门开动的声音(夜里静,自然很响),接着是机车驶动和急刹的声音。奇怪,是谁这么夜到来,还是谁溜出去回来了。燕若梦可没这个心思去猜,一会不就知道了,还是填肚子要紧。   寂静中听到常康宁的声音:“哇,恒少,你搬家吗?还是准备去野营。”   接着听到凌天恒道:“搬来同你一块住可好?”   “好,当然好啦,你早就该搬来了,这样就不用天天两头跑。”常康宁欢呼一声,接着叫起来,“同学们,快来帮忙。”   其实也不用他叫,其他人早已在外面了。   很快,常康宁就拉着一个大行李箱进来,边走边大声道:“师叔姐姐,恒少说搬来与我们一同住耶。” 第十三章 人依旧 01-10   刚才燕若梦并没有细听他们的对话,此时一听他这么说,一下就怔着了,这怎么可以,一抬头正好看到凌天恒走进来,笑咪咪的望向这边来。   “喂,你……咳咳咳……”刚想说话,却给呛着了。   罗敏昕看到他来,便问道:“天恒,吃饭了没。”   “还没有。”   “那过来吃吧,还有呢。”   “好哇。”凌天恒笑着答应,转头望向常康宁,“这……”   常康宁拍了拍行李箱的拉杆道:“嗨,我办事你放心,我会将你的窝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大家说是不是。”   “yes。”其余的人应道,各自去搬东西了。   凌天恒径自走到餐桌坐下,不理旁边那道杀人的目光,先是喝了一口罗敏昕递上来的热汤,赞道:“嗯,真好喝,比起五星级酒楼那些好喝多了,香而不腻,嗯,还是自家的饭菜好吃。”   “好喝的就喝多点,有的是。”   “当然。”   燕若梦给晾在一旁,不免有气,她怒道:“喂,你什么意思?”   “实话实说,难道你不觉得敏敏的手艺真的很好。”   燕若梦瞪着他,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来这干吗,不是让你去找那个,哎呀,你找到哪去了?”   凌天恒笑着往碗里添菜,顺便给她夹了点,边吃边道:“我想过了,与其盲目的四处瞎找,不如在这守株待兔。”   他一说完,燕若梦就拍着桌子道:“呸呸呸,什么兔,你知不知道兔子是红眼的。”   凌天恒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你怕红眼的。”   燕若梦气道:“我才不怕呢,用青霉素淋死它。”   “那不就得啦,还有什么可忧的。”   “我……”燕若梦一时接不上话来。   凌天恒笑道:“放心吧,要是淋不死它,还有我呢。”   燕若梦咬牙道:“第一个就淋死你。”   “你可别后悔。”   “后悔的事,我不会做。”   “但现在有件事你必须马上做了。”凌天恒道:“再不吃,饭菜就凉了,难道你又想要敏敏去热一热。”   他不说还好,一说,燕若梦就将筷子“啪”地一下放下,气道:“看到你就饱了。”   凌天恒瞟了她碗一眼,有点无奈,只好笑着对罗敏昕道:“哎,真是想不到,我竟然可以令人饱色秀餐。以后你呀,就不用再费心给某人做吃的了。”   燕若梦刚走了没两步,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回头道:“是呀,以后就得费神给你弄吃的。”   凌天恒摇了摇头,笑道:“那倒不必,我才没那么嘴刁。”   燕若梦说不过他,气得她直跺脚。   凌天恒见她这样,甚觉好笑,便道:“要是你不想见到我也行,让我带他走,我马上消失。”   “你休想。”燕若梦跺着脚,转身上楼,这大的难以对付,那就去对付小的呗。   她不在,凌天恒也不说话了,低头慢慢地吃,不知他是在细细品味,还是在想什么。因为罗敏昕往他旁边的碟上放菜,他也丝毫不觉,只是吃着碗内的,没了还在刮着碗底往嘴里送去。;罗敏昕心中暗叹,埋头收拾,也不去摧他。   楼上,常康宁拿着罗盘指挥着众人在摆东西。   “这个放到那边去,轻点轻点。”   “哎,那个不能这样做,快调过来,对着这边。”   “小心点,小心点,慢点慢点。”   燕若梦一上到三楼,看到那小客厅乱作一团,旁边小房的书柜书桌   给搬了出来。那些书籍堆到一地都是,而原来的位置上两名队员正拿着木板在装床(这么大的房屋,当然得准备些空床什么的,以备有客人来休息,但平时都是白菜放的,需要时再装上。)   “你们在干什么?”燕若梦大吼起来。   由于大家都太过专注,以至于并没发现她来了,此时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都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望过去,但随即都齐齐望向常康宁。   常康宁此时正在兴头上,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一望之下吓了一跳,只见燕若梦正叉着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那个吆喝人的大嘴巴一下合了起来,三步作两步地越过地上的东西走到她身前,叫了声:“师叔姐姐。”   “拆屋呀,搞成这样。”燕若梦冲着他就吼。   “呃,是给恒少布置房间。”   “在这儿吗?”   “是呀。”   “有问过我了没,吓?”   “那个嗯,呃,我那一层没地方了嘛,不在这又能去哪?”   “没地方?”燕若梦斜斜地望着他,狠狠的道。   二楼同样是三房一厅,原本常康宁要占最大那间有卫浴的主人房,但最后却让给了两位女队员,就独自占了最小那间,至于另外那间就让给男队员呗。五个男的住一间房,未免也有点挤,因此有两位就当“厅长”,在小厅上拉一块长布当作门墙,其实也挺宽松的,即使再多几人也不会觉得挤,要不然就不会准备床铺给新来的成员了,只可惜考核不及格淘汰掉了,这些就不提了。   既然那儿还有位置干吗要来占我的地盘,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常康宁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心知不妙,脑子飞快地转着,找对策来应付,很快就有了办法。他故意的压低声音把头靠过去,道:“你想想看,他是什么,让他和他们呆在一块,你放心吗?”说着还对着那几名队员努了努嘴。   “哼,那你让他到我这,你就不担心我吗?”嘴里虽这样说,但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嗨,师叔姐姐,你法力无边,又怎会怕他,相反他还挺怕你呢。”常康宁见她脸色好转,连忙顺着上。   燕若梦一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道:“我看这个家还是交给你打理吧,这么会分配。”   “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还是交给你打理好。”常康宁摸着额头笑着跳开,道:“不过我今天就代你安排一下,怎样?你瞧这不是很好?让他们兄弟呆在一块。”   燕若梦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给凌天宇安置在那间房时,她并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在这儿照看方便罢了,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躺着的,防碍不了她。可现在却引来了一个活生生的大家伙,她真是后悔极了,早知把他扔到地下室算了,那才适合他们这些不见得光的家伙。真是越想越气,看不下去了,一转身冲进了房去,反手用力将门关上。   “ok,郰。”常康宁得意地摆了个poss。   “厉害。”旁边的几名队员马上竖起大拇指。   “那当然。”常康宁把头发用力往后面一甩。   凌天恒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并没说什么,只要让他与凌天宇在一块,在哪都没关系。他温柔地望着被冰封的凌天宇,他觉得他其实只是睡觉罢了,只要他醒来,他们又可以像往常那样说说笑笑了。   “恒少,搞掂啦。”常康宁赶紧过来领功。   “辛苦你了。”   “别客气,嗯,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啦。”常康宁打了个响指,对着其他人喊道:“散队。”   众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凌天恒突然叫着他们,犹豫了一下才道:“你们不怕我吗?”   那几名队员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符伟超道:“如果说我们不怕那是骗你的,但我们始终相信你还是那个我们认识的凌sir。”说完,行了个礼,说了声晚安,就带着众人下楼去了。   燕若梦整个人扑在床上,手脚不断地拍打着,实在太没天理了,你们都在欺负我,她不住地抱怨,仿佛身下的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突然手掌中打中了一个硬物,“哎哟,是什么破东西,你也赶来欺负我。”   打开床头灯,将刚才那样东西拿过来仔细一瞧,原来是支碧绿色的玉笛,笛身光滑无痕,看来是经常被人抚摸。   她望着这支笛子,想到它的主人,那个痴情的女子,不由得感叹起来:“你这样做值得吗?”   她轻轻摸着笛上的小圆孔,突然将它放到唇边,往右边第一个圆孔吹了一口气,只听得“呼”的一声。咦,奇怪,怎么是这声音的。她又看了看,将笛调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往第一个圆孔吹气,只听得“呜”的一声,有没搞错,这么难听。“咳咳咳”她一下换不过气来,猛地咳嗽起来。   就在她低头的那一刹那,那支玉笛上闪过了一道光芒。   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又望着手中的这支笛子,再吹那是不可能的了,她一手托着头,一手把玩着玉笛,将其置在两指间转动起来。   心里却在想:凌天宇将这东西放在我这里干吗,为何不交给他哥,难道是怕他睹物思人吗?   望着这支玉笛,晶莹通透的碧绿,不知这是什么样的绿玉,更奇怪的是一头很冷,一头却很热,也就中间那儿是温的,可以拿着。她对玉了解不深,自是想不到,但是看到玉却让她想到了什么,一把拉开抽笹,在里面翻了一回,拿出几条红绳。   “真的不知是不是前世欠了你们的,惹了个小麻烦还不够,还添个大包袱。”她自言自语起来。 第十四章 江氏大厦 01-11   在现代,一到了晚上,在大城市里的那些高楼大厦就会开启探照灯,夜空中闪着不同颜色的光线煞是好看,可是有一幢高楼却从来也没有亮过这种灯,甚至整栋大楼都没有透出光亮。   那就是位于城东的江氏集团的总部。   听说这幢大楼原本是准备建九十九层的。但不知为何只是建了六十六层,而再上的那一部分则搭着十来米的架子,却没有继续建下去。未完工而使用的楼层在城市里也太常见了,因此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六十多层了,很高,也看不见,不会觉得有什么不美观的。但总是觉得有点奇怪,这楼地基打得很深也很好。应该不可能建不上去的,更不要说什么资金不足了。虽然心里有疑问,但那是人家的,爱怎么建就算么建,你瞎操心什么。   楼起得很高,因此从下面看上去,只看到白云一片,也不会觉得不好看,即使在远处看也觉得没什么,或者是做了特殊处理,以至于看不见那些东西吧。不过要是在近处利用仪器才会发现六十六层上还有东西的,可是这附近都是江氏的产业,别人又哪能跑到这儿来慢慢欣赏,更何况很多人都只是以为这大厦只有六十六层。虽说并不太完美,但在这个城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楼了。   这么大的地方,别以为会有很多人在这儿办公,其实也不过两三百人罢了,可是这些人无不是社会各届的精英,各个职业都有,因为这个集团经营的范围很广仿佛对什么都有兴趣,这些就不一一提了。   大厦的三十三层以内都是工作和接待外宾的地方,但是再上去就是外人止步了,好多人都在猜想,余下那三十三层楼究竟是干什么的,因为他们的生产线在另一处,难道是什么违禁的东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不少的同行或者是怀有各种目的的的人都偷偷潜上去,但是却什么都没发现到,因为他们一直在长廊里走着,旁边都是实墙,最后走到累了睡着了,还是巡视的保安发现将他们带出来的。这些事发生过很多次。虽然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但总被人这样窥探,谁也觉得不爽,于是便请来了政府人员上来查阅,以绝众人之口。原来那只不过是员工的住所,难怪很少见人出入。原来是楼下办公,楼上休息,这样节省了很多时间,使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为此政府还大大宣扬这种工作方式,也使到不少企业进行效仿,所产生的效果果然是事半功倍,也难怪他们可以一直做得那么好。   但是这儿要说的是这幢大楼,不是说原本是要建九十九层的吗?但最后只建了六十六层,其实它真的是有九十九层的。那怎么会看不见,难道藏到地下去了?倒是有这个可能,不少高楼都建有地下楼层的。但若是这样,还有什么好查的。不在地下,那就在地上了,在地上又看不见,难道是隐形了?不错,就是隐形了。   肉眼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使了障眼法,但是你看不见并不等于它不存在,触不到。飞行器一般都是在千米之上的高空,因此当然不用担心它会撞过来,但不要忘记,会飞的不是只有机器,还有鸟类。曾经就有过好几次飞鸟撞上去而跌下去的。若是有人看到,难免会起疑,因此才布之类的东西,但那样也太不美观了,所以做了特殊的处理,只有仪器才能看得见。   前面不是说搭了些架子的东西吗?其实那看似很随意的搭建,却是摆了一个阵,正好将再往上的那部分隐形起来,从外面看过去则是什么也没有,也只有懂得奇门遁甲之人才会感觉得出来,但是知道了又如何,行有行规,他们也没可能无缘无故去拆穿那个布局。   那隐形起来的三十三层,从来就不被人知道,也没有人到过,因为凡是知道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就不再是人。   而这一夜,就在那某一层隐形的楼中却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扇形般散开站着,他们中间则坐着一个老人,但是他们的目光却不是落在老人身上,而是齐齐望向前,那是一面墙,墙里陷着一块很大的屏幕,此时正在放着影像。   原来他们是在看电影,难怪厅内那么暗,那么静,静得就连一口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奇怪,为什么电影会没有声音的,难怪这是旧式的无声电影?不,准确来说那应该是录像,从各个角度   拍的录像。这个录像的内容本应是受到干扰而无法产生清晰画面的,可是此时看去却是那么的清楚。   这播放的录像竟然是今日早晨在平安堂新苑大门外发生的事!   影像中的凌天恒与凌天宇抱头痛哭的离别场面感动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是现在在看的这些人却都是面无表情。   录像重复的放了好几次才关掉,厅内的灯亮起,站着的众人已移到老人面前垂手而立。   这个老人正是江一山只见他揉了揉双眼道:“真是感人,使得我眼睛都酸了。”然而当他的手放下来,望向众人的时候,脸上却丝毫没有什么感动的表情。   其他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那只是他的开场白罢了。   只听得江一山又道:“说说你们的看法。”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红袖首先道:“姓凌的那两兄弟,真是感情深厚,这也证明了我们用凌天宇来对付凌天恒是个很好的法子。”   江一山望着她道:“他们可是你的兄长,怎么你就一点也不伤心难受的。”   红袖不屑的道:“他们的妹妹是宙不是我,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只要波士要对付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她的生命是他赐予的,在这个世界上,江一山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其他人都不是,也不配。   江一山似笑非笑望着她,没有说话,她不过是宙的复制人,虽有着相同的面貌,但是在他眼里最多只是一个替代品,永远都无法替代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枉想取代那真是痴人作梦,自取灭亡。不过,现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还是得好好待她的。   眼里没有杀意,可是笑容却是那么冷淡,碧波望向红袖只觉她双眼含情,心中不禁暗暗摇头,为她悲哀。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江一山似是不经意的自她脸上扫过,可是并没有停留,最后望着江涛,道:“你说。”   江涛道:“属下认为若要对付他们,根本不需我们动手。”   红袖立即哂道:“你想让燕若梦与凌天恒相斗,只可惜燕若梦并未收伏凌天宇,只是将他冰封起来,反而控制住凌天恒,依我说当初应该用凌天宇来要胁凌天恒,现在倒好,他们连在一块了。”   江涛不屑的望着红袖,不愧是复制人,空有一身神能,智商却是那么的低,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怎么就不想想要是用凌天宇来威胁凌天恒,那势必会惹来燕若梦,还有她手下的那此人。虽然那些人不足为惧,可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今后的大业又有谁会顺从,所以当日他激发了凌天宇的潜能后,就故意放了他走。然后又派人去追,让他以为自己是真的逃出来的,接着又布局,让别人都以为他是吸血僵尸,他当然不会以为燕若梦会收伏得了他,也不管她是否会收伏他,他们的目标只是燕若梦。无论凌天宇是生是死,她势必会左右为难。凌天宇生,那她就无法向其他人交代了,因为谁都认为凌天宇是杀害了那几名女子的吸血僵尸,要是不处置他,那别人又怎会再信任这个以驱魔为已任的天师。但若是凌天宇死了,那凌天恒肯定会将怒气出在她的身上,那只要在她不敌的情形下,自己这边再施以援手,就怕她不乖乖归顺。只是目前那个结果却与他们所设计的有所出入,看来得再作新的安排。   这一年多来,他们费尽心思,就是要得到她。要杀她的话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她羽翼丰满,功力小有所成。   红袖连这都不知道,就会叫嚣,江涛真是懒得同她废话了。   然而,红袖见江涛不答话,便以为他说不过自己了。不由得得意起来:“没话说了吧,依我看,趁他们还在闹矛盾,我们就去将凌天宇夺过来,然后再制造几单僵尸吸血的案子,不怕他们再有疑心了,还不打起来。”   江涛冷笑起来:“如果你想死,那就去吧。”   红袖怒道:“你说什么?”   江涛轻蔑地望着她道:“你以为凌天宇不会将你的事告诉他们,,等着你扑过去了。”   红袖愣愣的道:“我的什么事?”   江涛道:“凌天宇的好妹妹,他们四处找不着你,你能过去,他们还不要你认祖归宗。”   红袖怒道:“你胡说,谁是他们的妹妹了。” 第十五章 不一样的员工 01-12   江涛不答她,但那神情分明指的是她。红袖当然生气了,正想发作,碧波却开声了:“这一点大可放心,如果凌天宇认为红袖是他妹妹宙的话,他断然不会对燕若梦说的。燕若梦不杀凌天宇是因为她不确定他是凶手,可一旦她知道红袖的存在,她肯定会认为凶手就是红袖,那就会来对付她,试问,凌天宇又怎会害自己的妹妹。”   红袖努了努嘴:“反正我又不是他妹妹,他爱说不说。就算他们知道,我也不怕。来了最好,打尽。省得麻烦。”   然而江一山却淡淡的道:“为了预防万一,红袖你从今日起,不可再随意外出,更不可以见他们任何一个人。”他说话的语气就像往常说话那样,可是却有一种使人不得不服从的力量。   红袖当然并不乐意,可这是江一山说的,她也只能听从。无论他说什么,不管对与错,自己都会无条件服从。   江一山不理气鼓鼓的红袖,抬眼望着碧波,捋着胡子道:“你刚说了放心,那你担心些什么?”   碧波见他问到自己,有些愕然,但还是很认真的道:“凌天宇去过贫民区,知道了那儿的秘密,肯定会对他们说的,就怕他们会顺着这条线,找到我们。”   江一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边露出莫测高深的笑意,道:“那就让他们去吧。”   碧波愣了一愣:“那是不是先要将那些僵尸分散躲起来。”   江一山道:“不必了。”   碧波不解的望着他,但却没有再问。   贫民区因为很少人会去,所以一直以来那儿也是各种异类的藏身地,包括僵尸,而他们研制出来的僵尸也在那儿。要制造一个僵尸并不难,但若要他不但有异能和智慧,还得听从他的命令安排那就不容易了。当一个人有着他人没有的能力时,他就会认为自己了不起,又岂会再服任何人,那烂命王就是其中一个。   当日将他救回来,使他见识到僵尸异能的厉害。他便一直苦苦哀求将其也变成僵尸,接着他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给他们奴役,足足折磨了他两年,他依然是死心塌地要追随自己。于是这才将他变成了僵尸,让他去管制贫民区那些僵尸。可谁想罗手下,要反叛自己,那就不能怪他狠,设计让凌天宇去铲除他了,这样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那就交给燕若梦他们处理吧,也好看看她的功力进展得如何。   江一山捋着胡子道:“你也别整天呆在这儿了,多点出去走动一下,这样吧,你去帮阿涛处理公司的业务,也见多点人,长些见识吧。”   “是。”碧波垂眸而立,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江涛心中一惊,但脸上却充满笑意:“那太好了,我正需要一个像碧波这样细心的助手。”   红袖狠狠望向碧波,那眼里满是妒意。   碧波没有答他,也不见她惊喜或是忧愁,仿佛别人让她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江涛不知江一山这样安排是何用意,但他却有着自己的算盘。跟了江一山已有两百多年了,他从一个普通的随从成为一个得力的助手,这都是他努力得来的。他曾经是一个地方县令,为人刚正不阿,因而得罪了不少权贵,以至于被罢了官。他心灰意冷,打算从此隐居山林,不再过问世事。可是那些人却不肯放过他,就在返乡途中,派了杀手要置他于死地。他身中数刀,倒在地上淹淹一息。是江一山救了他,将他变成了僵尸。开始时他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怪物,他宁可死,也不想变成那样。是江一山开解他,告诉他,形态只是个表象,只有自己的心。你觉得自己是人,你就是人。若连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那就永远是个怪物。他懂了,渐渐的接受自己。   江一山又对他分析了人类社会存在的各种弊端,人的丑陋心灵是由各种欲望而起的。那些他都有着深深的体会,所以他为官时希望可以尽自己的力量扭转那个局面,作一些改善,只可惜自己的力量薄弱,无法与权贵相斗,还差点为此惨死。每每忆及此事,他都痛心难受。   江一山又对他说要改变这个世界很困难,甚至没有可能,与其改变它,不如毁灭它,重新建造一个新的世界,将那些不该生存的人淘汰掉。一将功成万骨灰,很残忍,开始时他无法接受。后来跟着江一山跑遍了整个世界,看到各处的暴-乱,贪婪阴险的伪君子,他才恍然大悟,果真只有重生,才能还原一个美好的生存世界。   那之后他和其他的跟随者一样,死心塌地跟着江一山做事,为了他们的理想而奋斗。那些人有像他这样的官员,有威震一方的将军,有艺惊四海的学者,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他们抛头露面四处奔波,引来了驱魔天师的追杀。可是更多的却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他们虽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谁也不服谁,更不愿将来被别人踩在脚下,那就只有先下手为强。   江一山当然知道这些事,但是他从不插手,或者他生怕将来有一天驾驭不了他们,又或者他觉得他们也是不适合留在这个世界的人。   在这儿只有两种人可以生存下去,要么是有本事的,要么就是有利用价值的。   当夜小昭和周郅斌出现的时候,江一山十分器重他们,江涛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地位受到了威胁。他不清楚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但很快他发现这两人皆是被情所困,他们一心只想得到想要的人,根本就无心与他相争,他才放下心来,要对付他们只需略施小计。   至于红袖,草包一个,他压根子就不放在眼内。   但是这个碧波,他却不敢小看。记得二十年前,江一山带回了一个小女孩,这孩子没了气息,可体温却很正常,就像睡着了般。江一山告诉他,她是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叫做三阴逆脉,会不定时的发作。例如她正玩着说着话,会“卟咚”倒下,不醒人事,怎么叫也不会醒来,吃药打针也无效。但她醒来的时候,一切又如常人一般。江一山没有将她变成僵尸,因为他发觉这种三阴逆脉的怪病要是能控制得好,这个人将会受他操纵,几年过去了,在碧波醒醒睡睡间,江一山真的找到了规律,在她一次睡着后,对她进行施术,成功的将她制造成傀儡人。她没有感觉,所以她一向冷冰冰的,没有过多的表情,她也不会痛,不知苦累,训练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更加勤。然后她就成为一个只懂听命令的杀手。   可今天她怎么了,竟然还会发表意见,提出问题。他并不知道她虽是傀儡人,但她自我的意识还未消退,只是很少流露出来。可以说她只是身体受着控制,她还是可以有自己的思想的。要不然就算操控得再好,她也无法在众多高手身边去刺杀一人和全身而退,或者她知道一旦让江一山他们发现自己尚有思考的能力,他们必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她从来就不轻易表现自己。可是今日她又为何一而再的急于表现呢,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了。   然而江涛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隐隐觉得江一山开始赏识碧波了,以前不过是当她是工具,但以后就难说了,他不得不提防,他不可以让有威胁到自己的事发生。   江一山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众人行了个礼,先后走了出去,夜小昭并没有马上就走。江一山半眯着眼问:“还有事吗?”   夜小昭道:“那边传来消息,说凌天恒已经搬到新苑,与他们住在一块了。”   江一山道:“那不好吗?”   夜小昭道:“我怕郅斌见到凌天恒与燕若梦走得那么近,会……”   “你怕他吃醋。”   夜小昭没回答,但无疑是默认了,她既希望燕若梦选的是凌天恒,这样周郅斌就会死心,但她又担心周郅斌会受不了打击,而对他们进行报复,那样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江一山莫测高深笑了一笑:“我自有计划,你大可放心。”   听他这么说,夜小昭尽管还是十分担心,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行了个礼退出去。   周郅斌并没有走远,他就隐身在门外,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听到凌天恒搬到新苑的时候,他额上那隐去的黑色火焰图案又再现了出来,颜色也很深很深。他眼里满是恨意,心里不断重复着: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看到夜小昭向他走来,连忙往一旁闪了开去。夜小昭自有心事,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不妥。   夜并不静,一天最愉快的时刻才刚开始,又岂可就这样安寝。不过江氏大楼却真的很平静,住在楼内的员工也像日间那样只会呆在自己的工作岗位而不会到别处去,统统都乖乖呆在分给自己的房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第十六章 红绳 01-13   望着小厅重新布置过,书柜书桌占据角落,沙发也移出了很多,原本能活动的大空间一下子缩小很多。燕若梦忽地有种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十几平的小屋,办公吃饭睡觉全在一个厅里,东西挤得连脚也没处放,一转身,一弯腰,碰得周身都痛。其实就算给你万里河山,你能走的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躺下的也只是你形体大小,其它再多的你也无法占有。   “早。”沙发那边冒出了个人出来。   “早。”燕若梦随口应道。可是一说完她立即觉得不对劲,那是把男声。常康宁他们一般都不会这么早上到这儿来的,那又会是谁?稍稍一想,马上就知了,不就是凌天恒嘛,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又不太像!   “你……”燕若梦愣愣的望着他。   凌天恒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错,是他,口气和声音都很像,燕若梦绕着这个人转了一圈,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她看出来了,平日的凌天恒活像半个非洲黑人般,但眼前的这个人可算得上是白白净净,十足十一个小白脸,她直直望着他的脸,蓦地一伸手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喂,你干吗?痛的。”凌天恒惊叫起来,用手夸张的揉着脸,其实他早就猜到她见到他会对他做些什么,那一下“袭击”他也可以轻松的躲开,只是他故意没有这样做。   燕若梦搓着手指,嘴里喃喃道:“怎么没有的?”她看到手还是那么的干净,没有沾上别的东西。   “你想有什么?”凌天恒很配合的问。   燕若梦疑惑的望着他,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我以为你闷得慌,把墙上的石灰刮下来往脸上抹去。”   凌天恒又好气又好笑,他真是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老是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到她还是像看珍稀动物般打量着自己,实在忍不住了,伸出两指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下。   燕若梦一怔,圆睁双眼瞪着他:“你打我?”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我是要你给我记着,一是我没这么无聊去刮石灰,更不会往自己脸上涂。二是这个世间有一种药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肤色的。”   燕若梦一听,眼前一亮,立即来了兴趣,浑然忘记额上的疼痛,追问道:“是什么药水,这么神奇,在哪里让我瞧瞧。”   凌天恒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暗暗好笑,故意道:“没了。”   “没了?”燕若梦不高兴了,“你耍我。”问你要就没有。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搜。”   “没了,你不会配吗?”   “不会。”   “骗谁呀你,没了不会去配。”   凌天恒没回答,那种药水是凌天宇配的,为的是随时改变他们的外貌。试想想,要是你长年在外奔波,可是皮肤却是那么的白嫩,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注目的。现在他的身份既然暴露了,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没必要再隐瞒扮了,至于以后他也不想再在人前走动,他要陪着凌天宇。   燕若梦见他没答,也猜到七八分了,不想他再沉浸在对凌天宇的悲伤中,便道:“不过你这样子嘛,还过得去,早就该改变啦,扮个黑炭头很好看咩。”   凌天恒知她在安慰自己,也不想她难受,便笑道:“嘿嘿,你以为我不想的,可是我这张脸却是让天下男人妒忌,让女人痴迷,哎,为了不让天下大乱,我也只得……啊哈。”   燕若梦听得连翻白眼,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有这么厚的,简直是比砧板还要厚,不知能不能在上面落刀不。   凌天恒扬了扬眉,故意压低声音,道:“怎样?是不是有点心动了。”沙沙的声音颇有一番吸引力。   燕若梦妩媚一笑,也压低声音道:“我的心当然在动,若是不动岂非死了。”最后她白了他一眼,这么烂的招数都使得出来的。   凌天恒不满了,故意皱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话,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燕若梦晒道:“是的,你貌似潘安,才比嵇康,本年度的花魁先生非你莫属。”   暴汗,还花魁先生呢,还好没说花魁小姐。这小女孩连这都说得出来,凌天恒真是哭笑不得。   燕若梦见他这样,心中那个乐呀,就差没放声大笑了。她上前一步,抓起他的手,把一样东西放在他的掌心,笑道:“这个奖励给你,继续努力,明年再拿第一喔。”   说完,她便走到书桌前玩电脑去了,再对着他估计肯定忍不住会套笑起来的。   凌天恒捏起那样东西,翻来复去,看了又看,像是条手绳,但也太过长了吧。绳的两端裹着颗透明的晶石。除此之外,绳上还有个图案若隐若现,看来并不是编成的,倒像是闪光粉之类的东西弄出来的。   “你织的?”虽然心中猜到分,但也想听到她亲口承认。   “废话。”   “马马虎虎吧。”   燕若梦一听可来气了,她可是熬夜编了几个小时才弄好的。以前为了生计,可是没日没夜的做这些小手工艺,什么手绳脚链挂件串珠,只要能赚钱的统统都做过。一天也能做几十个。后来找到了工作,也没有把这个放下,继续织来赚外快,只是在这儿她已无须再做这些了,就连偶尔织来玩玩也没有时间了。当然也就生疏了,但再怎么样也是用心来织的,又岂能容人如此糟蹋她的心意。   她气得嚷起来:“不管你认为是马马虎虎,还是虎虎马马,总之东西我已经给了你,你要就要,不要也得要。”   天呀,哪有人这样逼人收礼物的。还好凌天恒是逗她玩的,见她生气,连忙陪不是:“我都没说完,瞧你气成这样,其实也蛮有特色的。”   “哼。”燕若梦的脸色这才缓下来,嘟着嘴道:“那你怎么还不戴上?”   戴?凌天恒可为难了,心想:我一个大男人,戴手饰已显得小家子气了,还要戴这样子的绳子,而且还是红绳子,红色的,还不让人笑死。   燕若梦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开始给他建议了。“要是你觉得长就当项链,要是短的话那就当手链吧。”   汗,还项链呢。想勒死他也得再加长加粗些,可是当手链也未免长了些,太碍事了吧。凌天恒还在犹豫着要怎么戴,可燕若梦却以为他还是不愿戴,狠声道:“你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逼人收东西,逼着人说好,还逼着人使用,这也只有女孩子才会这么蛮横。   可是凌天恒却不肯买账,嚷了起来:“我都收了,戴不戴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他可不想让人当笑话。   燕若梦早知道他会有此反应了,早已有了准备,悠哉游哉的道:“你知不知道绳上那两颗是什么石头?”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反正不会是钻石。”   燕若梦不屑的道:“切,钻石有什么稀奇,这是玄光石。”   “哦。”凌天恒随口应了声,随即惊呼起来:“什么?”他知道玄光石是干什么用的,那可是隔空看物的东东。他举起那手绳看着那两颗晃动着的小东西,怔怔的道:“你要监视我?”一直以来与她说话,他从来都不需要转弯抹角,有什么就说什么。   燕若梦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道:“goodboy,猜中有奖。”顿了顿又道:“二十四小时专人跟踪。”   凌天恒苦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若梦柔声道:“你知道我一向都很不放心你的。”   凌天恒一脸的无辜:“我不是答应过你的了,不会再乱来了。”   燕若梦嘴角一扬,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怕被监视吗?除非你还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   凌天恒扶着额头,道:“这样我还有什么隐私而言。”   燕若梦理直气壮的道:“君子坦荡荡,怕什么让人知道。”   凌天恒一时气结,答不上来,但跟着却道:“那我洗澡,上wc呢。”   “这……”燕若梦一下愣着了,她可没想过这个。   凌天恒走过去,坐在扶手上,一手搭着她的肩膀,微俯着身子,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轻声道:“如果你对我有兴趣,直接对我说行了,不用搞得这么麻烦。”   暖暖的气息,有节奏的喷在脖子上,要是换作别人早就意乱情迷了,只可惜这个人是燕若梦,一个无情无欲永远都必须把理智放在心上,把情感埋没的人。   只见她一反手就把凌天恒的头推开,然后才转头对着他笑了笑,道:“本小姐公务繁忙,监视人这种事当然交给手下的了,至于他们对你有没兴趣,我就不知了。”   凌天恒一把握住她的手,很大方的道:“只要是美女,我没意见。”   燕若梦一脸同情的望着他,道:“很遗憾,你的意见提得太晚了。”   凌天恒装作很无奈的样子:“那我就只好辜负你的美意了。” 第十七章 敲诈 01-14   “你不会的。”燕若梦抛给他一个媚眼,道:“为了让凌天宇不受到别人的打扰,本天师在你们的房间布下了阵法,没有人可以进得去,除非……”   “除非什么?”凌天恒一惊,忽地想到什么,举起手中那红绳,“这个?”难道那若隐若现的图案竟是与那阵法有关?其实他看到的那不是图案而是字,至于进阵之“令”是系着的晶石。玄光石一颗就够了,另一颗当然是别的,但是燕若梦却没说明白。   “愚子可教也。”燕若梦竖起手指道。   “你对我真好。”听上去这好像是反话,但凌天恒是真的服了,她如此的安排看上去似是在防范他,其实却是在保护他们,打心地他真的感激她。他看着手中的红绳,喃喃道:“你就不能弄别的颜色吗?红色与我不太相衬呀。”   “拿来。”燕若梦向他摊开手掌。   凌天恒立即将红绳收好,瞪大眼睛嚷道:“给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之理。”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这东西我多得是,谁要你给回,我是说你要给我钱。”   “什么?”凌天恒一下就跳开,道:“是你给我的,又不是我问你要的。”   燕若梦数着手指道:“你在这吃,在这住,不用给钱吗?我又不是开膳堂的。”她一脸的正经,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这……”凌天恒一下愣着了。   “敏敏,你说要不要。”燕若梦转过头问一旁的罗敏昕。   原来罗敏昕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她一脸睡眼腥松的样子,估计昨晚也是很夜才睡,身上穿着睡衣,看上去有点性感,她一手夹在腋下,一手掩着嘴,不知是打哈欠还是捂着笑,她靠在门边,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现场版的表演,反正免费的,不看白不看,此时见燕若梦问到她了,便笑道:“当然要。”   燕若梦得意的望向凌天恒道:“听到没,难道要赖账不成?”   “我……”凌天恒还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别我我了,速度点,敏敏还等着你的钱去加菜呢。”   “不对,不对。”凌天恒忽地道。   “嗯?”   “什么不对?”   燕若梦罗敏昕同时道。   凌天恒望向罗敏昕正色道:“g01队员在这住宿可要交钱的。”   “局里报销。”   凌天恒点了点头:“那就是了,我身为他们的直接领导人,当然也要与他们一样,公费报销。”   罗敏昕恍然:“好像应该是这样。”   燕若梦睨了她一眼,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过她早有准备了,轻声一笑:“那天宇呢,难道他也是你们的队员同事?别告诉我,你局里没人了,要用童工。”   “这……”凌天恒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他可是睡着的,可吃不了,若是你算他的住宿费,麻烦你再另外腾出间房来吧。”   “瞧你说到哪去了。”燕若梦很大方的道:“像天宇这样的小孩,就算再养多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啦,我又怎么会向他要住宿费的。”   凌天恒一愕,这么好,他疑惑的望着她,就连罗敏昕也不解,她知道她一向提起什么东西都不会就这样算的,她要什么是非得要得到的。今天怎么了,转性啦?   两人疑惑的望着燕若梦,却发现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张卡片,正在思疑间。只见她两掌按着卡片,一道光芒自指间的缝隙透出,两掌分开,卡片缓缓升到半空,随着她手指的挥动,卡片也跟着动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的线条,最后竟成了一个“阵”字,明明只是一张卡片,可是那个字竟然像是用很多张卡片叠起来似的。燕若梦把手掌摊开,空中那字一下散去,而她的掌心端端正正躺着一张半透明的卡片,她轻轻弹着那卡片,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问他们:“不知摆一个阵要多少钱呢。”   罗敏昕暗暗偷笑,就知道你的把戏多,她接口道:“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阵了,不同的用途有不同的价钱。”   燕若梦数着手指道:“你说一个玄冰阵,再加一个金刚阵要多少钱?”   罗敏昕道:“这个嘛,得算算。”她也掰着手指数起来,“哎呀,这可不是普通的阵法,这可是阵兵五五级技能,虽不是很厉害,但也很管用的哟。”听到那样的阵法名称,她一下子就想到游戏里去了,说着说着也往那边说去了。   燕若梦赞许的望着她,不错,果然是游戏里的最好拍档,话头醒尾,什么玄冰阵,金光阵,她不就是从游戏里弄出来的,反正这儿就她俩清楚,凌天恒只怕还信以为真呢,瞧把他耍得团团转,她的心里暗暗偷笑。   原来如此,弄了大半天,又兜了回来,凌天恒左瞧瞧右看看,这两个小女孩别的本事倒不怎么样,可一谈到钱就如此的合拍,真是不知是不是守财奴转世,再让她们说下去,肯定会没完没了的,便打了个手势,道:“stop,直接点,说个价吧。”   这么快就妥协了,燕若梦颇有些意外,她还没玩够呢,她笑咪咪的望着凌天恒,举起手,张开五指一张一合:“就这个。”   “五十?这么少?”凌天恒以为合起的是十。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什么五十?都不够一个钟的花费。”这个人真小气,怎么就不干脆说是五块。   “五百?”凌天恒迟疑了一下又道。   罗敏昕忍着笑道:“五百还不够一个单子的提成。”她也服了,难怪燕若梦整天骂他是铁公鸡,还真的像,不过这回,只怕不是拔毛,而是要掉几层皮了。不知没有了铁皮,还算不算是铁公鸡呢。   “五千?”凌天恒心想:完了完了,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按着自己来砍,这回可真的会体无完肤了。   “no,是五位数。”燕若梦把手收回示威的扬了扬下巴。   凌天恒倒抽了一口冷气,嘀咕着:“一万?这么多,还真是不熟不吃。”   罗敏昕满不在乎的道:“这哪算多了,要知道我一周充值也都两万啦。一万还不够升级呢。”   充值?凌天恒疑惑的望向她,刚想问,燕若梦就嚷起来:“什么一万两万的,是99999,你们以为这是普通那些可以循环使用的阵法吗?那可是可是……嗨,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有效期是七天,你自己算吧。”她生怕凌天恒会从罗敏昕的话中猜到什么,连忙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凌天恒一听到就嚷了起来:“99999?还七天,你不如去抢。” 第十八章 勒索 01-14   燕若梦把嘴一嘟,道:“抢呢是犯法的,本小姐是良好市民,当然不会做这等坏事。”   “你……”凌天恒一时不知如何驳她。   燕若梦继续道:“是你要给我的,哦,不对,是你要给我公司的服务费。”她那样子简直就是你给就给,不给也得给,十足一副追数人拿着家伙到你家去,先来文的,不行就要动粗的架子。   罗敏昕也附和道:“是呀,只有公司的效益好,分红才会多起来。天恒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心痛的,到了月底,不一样回到你的荷包里去了。”说得到好听,什么分红,说到底,也只有她才有,其他人都在当次分了。   凌天恒听了,真是哭笑不得,这不就是把钱从左边口袋放到右边去。他见这两人这么兴奋,干脆陪她们玩玩。于是便道:“你们可知道我一个月的薪金是多少。”   罗敏昕道:“不知道。”   燕若梦也道:“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又不是我们的哦。”她对罗敏昕眨了眨眼,后者便点头附和。   凌天恒可嚷了起来:“嗨,可知道,你开的那个价,我一个月也赚不来。”   罗敏昕奇道:“一个月不够,那就两个月喽。”   燕若梦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丫头装得可真像。   凌天恒连连摇头:“那也不行,最多也够支付一次的,那下次的呢,下下次的呢。哎……”他装出烦恼的样子。   罗敏昕托着下巴道:“好像也是。”   “不是好像,而是的确如此,还有呀,那些日常开支什么的。总之我向银行贷款,哎,也没有东西可抵押的了。你们都知道的,我无车无房。”   罗敏昕很理解的点了点头,同情的道:“好可怜哟,我们虽是做生意的,但也不能害得别人倾家荡产。”   凌天恒连忙道:“是呀。要是走投无路,说不定要去偷去抢。”   罗敏昕惊呼起来,摆手道:“万万不可,你可不能去干坏事的,要不这样,给你打个折吧。这样你就不用负债了,而我们又不至于亏本,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   “嗯,八折如何,意头可好。”   “八折?不行呐,还得要一个半月呢。”   “那六折如何?六六大顺。”   “马马虎虎吧,可是我靠什么生活下去。”   “说得也是,那三折呢。生生猛猛。”   “这个,凑合着吧,哎,也只能勉强度日了。”   “还不行呀,这已是很低的了,再减的话,公司就会亏本了。”   这边两人在讨价还价,那边燕若梦则在连翻白眼,翻到眼都痛了。瞧他们说得像是真的,一个说是活不下去,一个心疼到不得了,哼,养你们两个家伙,我迟早都要宣告破产的。她可听不下去了,敲着桌子喊道:“不如免费好不?”   凌天恒首先拍手应道:“好,实在太好了。”   紧接着,罗敏昕“啊”的一声,不解的望着燕若梦。   燕若梦指着罗敏昕道:“你,身为公司的员工,不为公司的利益着想,反而损害公司的利益,罚你一个月的奖金。”   罗敏昕又“啊”了一声:“不要。“   燕若梦“哼”了一声:”再说扣你年终奖。”   罗敏昕一听马上把嘴紧紧闭上,不敢再说了,幽怨的望着凌天恒,都是你害的。   燕若梦也懒得再理她,望着凌天恒:“至于你,哼,吃我的,住我的,你还要开什么支什么,又不用买车买楼,说呀,支什么?”不等凌天恒开口,又道:“别告诉我,你要shopping,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mm,用得着天天打扮吗?”   凌天恒理直气壮的道:“我要去泡吧,嗯,下班后和手下的弟兄一块去。”他记得以前休息时,同事总爱去那些地方,一方面暗访,一方面轻松,曾邀他也去,只是他总是借故推迟,现在拿来说也不觉得不妥。   燕若梦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哦,是不是喝酒,唱k。”   “对,怎么,你想同我一块去吗?”   燕若梦笑道:“打住,我才没这个空闲。不过如果你真的要去,那就去waitingforyou吧,灵鹫与雪鹰在那工作,他们断不会收你的钱的,他们巴得不你天天去,至于你那些弟兄兄弟也顺带免了。”   “呃……”凌天恒一下哑口无言。   一旁的罗敏昕倒是一脸期待的等着他怎么说下去。   燕若梦扬着眉望着他,暗想:看你半步不出家门,事事要人打理的家伙能想出什么招来。   凌天恒双眼发直望着前方,突然石破天惊喊出一句:“我要泡妞。”   罗敏昕“啊”的叫了起来,马上就捂着嘴,瞅着他。与此同时,燕若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不行。”她这一大反应将罗敏昕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凌天恒得意的瞧着她:“为何不行,难道你看上我啦?”   燕若梦心里暗骂:看你个大头鬼。可转念一想,脸上就挂起了笑容。先是抛了一个媚眼过去,嗲声道:“还真让你说对了——”稍微顿了顿,不等对方有所反应,紧接着又道:“一半。”说到这,语气一变,似是在嘲笑:“我不是看上了你,而是要看好你,盯紧你。”说完觉得说得并不明确,便补充道:“这可是你的宝贝弟弟天宇千叮万嘱的,他怕你四处去沾花惹草,对不起他的丝丝姐姐。虽然我千万分的不情愿,但想了又想,想了再想,就免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是给面子天宇而已,还有我怕你家那个小鸟,那家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但发起脾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又会找人出气乱杀人了,到时要我出手收了她,你不又来找我麻烦了。”她一脸的为难,万分的不乐意,就像是有人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她似的。   凌天恒双眼又直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故意配合她讨好她似的。对了,是为了凌天宇,哎,我的好弟弟,瞧我对你多好,作了那么大的牺牲。   燕若梦可不管他怎么想的,自顾自继续道:”根据本市的市场价格,看人呢,是一小时一千,一天就两万四,四字不好,那我就收你两万好了,再加上刚才的,一共是二十四万,哎四字还是不好,再给你打个折,二十万七天,周清,拿来。“   天呀,这账算得也太那个了!罗敏昕万分同情的望着凌天恒,可怜的羊羊,给砍成这样。   凌天恒狡猾一笑:”谁消费,谁买单,这付账的人好像不是我。”言下之意,是推给了那个服务的享受者了。 第十九章 得逞 01-15   高!罗敏昕差点没竖起手指了,可为了自己的饭碗着想,忍。   到嘴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的,燕若梦心想:你以为你跑得了吗?她淡淡一笑:“你不说我都忘了,天宇说他在瑞士银行有一笔存款,由你保管着,这样吧,你交出来,就当是替他付了。”   凌天恒一愣,失声道:“什么?他连这也告诉你,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燕若梦故作神秘的道:“他还说他这些年来他还往很多地方藏了不少宝贝,叫我有空就去挖出来。哎呀,一下忘记了,他让我别告诉你的。嗯,好了,言归正传,拿来。”   凌天恒摇了摇头:“那可不能给你。”那笔钱是用来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的,又岂可拿来私用。   “那你就替他付吧。”燕若梦笑着伸出手,“可别等到我叫人来动用非常手段啊。”果然是三步不出家门的好男儿,给她玩了也不知道。该说你笨,还是可怜。看着这块砧板上的肉,她并没有多高兴。她记得凌天宇曾说过,别看凌天恒总是顺从他,事事都由他来安排,其实他心中早已有数,只不过他是想他高兴,故意装作不理事罢了。或者说他们是互相取悦,要不然又如何渡过这些漫长的岁月。燕若梦心中暗暗叹息,真是不知以后没有了凌天宇的陪伴,他还能不能熬得下去。   凌天恒心想:天宇既然把瑞士银行的事告诉她,那别的估计也告诉她了,与其让她没事就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挖宝,还不如把手头上的给她算了,谅她也没本事全花光。想到这,他点了点头:“好,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皮包,燕若梦眼中一亮,没等他全拿出来,就已伸手过去,抢了过来。   凌天恒急忙道:“我的证件在里面的。”   燕若梦努了努嘴:“谁要你的证件。”说着已打开了皮包,往里一瞧,不够有点失望:“怎么这么少?”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都说了,开支大,哪有多少现金的。”心里却暗想,还好,一向身上都不带钱的,要不然这回可要破产了。   燕若梦不甘心说了半天才这点收获,她捏着那皮包,翻来翻去,就差没把它拆了,最后从夹层找到几张银行卡。凌天恒一看,暗想:完蛋了,这都让她找到。燕若梦却想:收得那么严,肯定有不少。可是她还不满足,干脆把大额的钞票刮走,只剩下零头小钞。   凌天恒看着她如此搜刮,又想,此人前世肯定是在府衙里当差的,要不然哪有这么狠。   燕若梦道:“这些归我的了,要是还不够,哼哼,你等着。”说完,举起手中的战利品,叫道:“敏敏,go。”   罗敏昕喜道:“收到。”她当然知道燕若梦诈了大笔后会干什么,要不然哪会那么卖力地配合。   燕若梦笑咪咪把皮包放回到凌天恒的口袋里,然后把这个呆若目鸡的“肥羊”按到椅子上,可别误会,她可不是又要开“砍”,她只不过是想安抚一下,这只“被吓坏了的小羊”。只见她轻轻掐了掐他的脸,笑咪咪的道:“别这样嘛,又没吃了你,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好难受喔。”她嘴里说着难受,可脸上却一点难受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很是兴奋。也是的,任谁在这个情况下,若是能装出难受的样子来,那可是合格的演员了。   “砰砰”两下关门声先后响起,凌天恒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吐出两个字——“屠夫”。还好他“皮粗肉厚”,要不然定给“砍”得体无完肤。他的眼睛似是不经意地瞟过那扇房门,上等的梨花木,没有任何雕刻,但隐隐却呈现出交错的线条。他定定的望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什么。眼前不断浮起一些画面,好像是自己的过去,又好像不是。他努力去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这就是封印的作用吗?究竟要多久才能解除?   往事一幕一幕浮上心头,有人说人的年纪大了,记忆力就会减退,可他怎么觉得活得越长,记忆却越好,只不过该记的却没有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在推他。一把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恒,天恒,你怎么了?”   凌天恒机械的望过去,原来是罗敏昕,她见他望了过来,关心的问:“你还好吧。”   “没事。”可心里却补充着:才怪。   罗敏昕轻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是了,你可以帮个忙吗?”   “怎么了?又买了很多菜吗?”   罗敏昕失声一笑:“前天买的还没吃完呢,是别的事。”   “哦,那……”凌天恒淡淡的应了声,突然一瞥眼看到她的打扮,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若是你们去shopping,可别叫我当搬运工。”用我的钱买东西,还要我去当免费工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实在是太亏了。   罗敏昕微微一愣,眼珠一转,便道:“怎么会呢,你来便是了。”说着就伸手拉他,似乎生怕他不肯来。   “呃,你带路,我跟着便是了。”凌天恒不动声色地缩回手,他必须要与她保持距离,要不然之前所下的功夫都白废了。   罗敏昕脸上微微一僵,随即换上笑脸,道:“那你快点跟上。”   凌天恒应道:“嗯嗯。”她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自己并非常人,不应与别人有任何的瓜葛。更何况在他的心里还有着别人。   “有没搞错,这么慢,天都黑了。”燕若梦一见他们就埋怨起来。   罗敏昕笑嘻嘻的道:“还早呢,商场也不过刚开门。”   燕若梦嘟着嘴道:“等你去到都关门啦。乌龟都比你们快。”   凌天恒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听到她们这么说,更觉不妙,急问:“你们要去哪?”   燕若梦可懒得答他,嚷道:“问那么多干吗,开你的车便是了。”说着就要推他进驾驶室了。   凌天恒双手抓着车门,一脸的谨慎,道:“你说过男人是不去shopping。”   燕若梦一愣,望向罗敏昕,后者轻声道:“他说他不陪我们去shopping的。”   燕若梦一听,马上明白,原来是怕当搬运工。她眼珠一转,轻蔑一笑,道:“不知有多少人争着要陪我们去……”   不待她说完,凌天恒马上接口道:“既然这样,我就不与人争了。”说着他就想开溜了。   刚溜了一个,现在还有可能放你走的吗?燕若梦一手抓着他,硬是将他塞进车子,按着他,一边帮他扣上安全带,一边道:“你,只负责开车,哼,想同我们去shopping,你想得美。”又一招手:“敏敏,上车。”   罗敏昕对她竖起拇指,意思是说还是你厉害。刚才她“抓”了几个,都让他们跑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找凌天恒的。毕竟刚给人敲诈完,心情可不会好。   哎,别人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可自己却没那么好运了,是八百年一遇,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小魔女的,偏偏自己又对她无可奈何。凌天恒趴在方向盘上,呼天喊地,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搭救他。   他想“偷懒”,可燕若梦却不会放过他,一下就敲向他脑门,道:“喂,别装死了,我可不会让你白做的,当我的司机呢,是算日薪的。喏,现在呢,是给你赚钱还债的机会。”   汗,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凌天恒差点没翻白眼,认识你这么久,也就今天最有“人情味”。   “坐稳了。”凌天恒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往前就飞了出去。   “啊,你找死。”燕若梦就是一脚踢向前座后椅背上。   凌天恒坏坏一笑,道:“你又不是要我开车吗?”边说边来个急转弯,右边的车轮几乎离地而起。   燕若梦嚷道:“开慢点,不准开这么快。”   话音刚落,车子一下就停了下来,哦,应该说是减速了,很慢很慢,比人走路还要慢,若不是车速盘的指针不在0位,还真不觉它是在行驶的。   虽不是急刹,但急减也差不多了,后面的两人惯性前撞,直往前座椅背撞去,幸好给安全带拉了回来,“碰”的一下弹回原位。幸亏是软座,要是硬座,不磕个包才怪呢。燕若梦那一句“你作反呀。”才喊出来,紧接着发现车子开得极慢,又嚷起来:“喂,你开这么慢什么时候才到。”   凌天恒翻着白眼道:“这可是你要慢的。”   燕若梦吼道:“不准开这么慢。”   凌天恒干脆罢手,让车子自行滑动,道:“喂,大小姐,你一会说不准开快,一会又说不准开慢,你到底要我怎么开。”   燕若梦恼道:“管你怎么开,总之不能像刚才那样快,也不可以像现在这么慢。”   凌天恒转着脖子道:”那我可不懂了,你不要快,又不要慢。那要什么。”他瞟向观后镜中的人,道:“不如这样,你来开吧。”   燕若梦气道:“废话,我会开车,要你来做什么?”   凌天恒故意道:“哎哟,原来你不会开,那你倒很会说喔。”他还吹了几声口哨。   “你——”燕若梦伸手就想去打他了,但却给罗敏昕拦了下来。   罗敏昕道:“那个……天恒,你习惯怎么开就怎么开吧。”   凌天恒坏笑道:“我习惯开快车。”   罗敏昕道:“那你就开快车吧。”   凌天恒故意压低声音,拉长语速,道:“你不怕吗?”   罗敏昕淡定的道:“不怕。”   凌天恒又瞟向观后镜,努了努嘴,道;“可是你旁边那个却怕得要命。”   燕若梦一甩头,气道:“有种你就再开快点,看我会不会怕。”   “那好。”   (ps:先轻松一下吧,准备pk,自备防具) 第二十章 摩天轮 01-16   车子再一次往前冲去,有了准备,两个mm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作痛,两人都拿起帽子挡在面前。   这一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因而商家也没有搞什么活动,更没有哪个门店开张或是店庆。进出的人甚至还数得清楚,那些推销员个个都在打瞌睡,更别说她们会来招呼客人了。燕若梦和罗敏昕逛了几个店铺也就失去了兴致,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早知如此就购算了。   凌天恒坐在车里发着呆,见她们这么快就返回来了,而且还是两手空空,不禁奇怪起来,怎么没有跟班,自己就不会动手拿了。   “怎么没买东西?”总不会是良心发现,给他省钱吧。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没东西买。”   凌天恒心里暗暗好笑:是没便宜货吧。但他没有说出来,继续问:“那下面要去哪?”   “不知。”就这样回去实在有些不甘心,可是又没有哪个地方可去的。   “想不想去玩。”凌天恒笑道。   “废话。”   凌天恒指了指旁边一辆车子,车身上贴着大大的广告,原来是游乐场的优惠信息。之前几个月一直在搞扩建什么的,封闭了一段时间,现在做好了,重新对外开放,就迫不及待邀人去玩了。   燕若梦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那些地方,罗敏昕也是很少去,两人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即嚷着要去了。   凌天恒心中一乐,打了个响指,有你们好玩的了,给别人玩了大半天,是时候该轮到他玩了。   游乐场的人并不多,也许是都不知道重新开放了吧,又或许是工作日,能出来玩的人不多,感觉很冷清,看来看去的都是场里的工作人员在忙出忙入。   他们左转转右看看,竟然不知玩什么,总感觉那些东西是小孩玩的,他们去玩不合适。   “不如玩这个吧。”凌天恒所提议的是蹦极,也不过是三米高,一个小男孩在上面玩得正欢。   “切,要玩这个,不如回家玩,那个才刺激。”燕若梦不屑的道。是呀,在新苑训练时他们可是从天台跳上跳下的,而且下面又没准备到垫子,所以那个力度必须要掌握好,要不然很容易伤着的。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那你们究竟想玩什么。”陪着她们到处乱转,他渐渐失去了耐性。   他不断的催促使得燕若梦有所怀疑了,她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难道他想借此机会来捉弄她们,她可不怕,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看,那边。”凌天恒指着远处那个摩天轮。   燕若梦罗敏昕望过去,不由得眼前一亮,她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远比在电脑上看到的要真实。   凌天恒见她们好像已有了兴致,便道:“嗨,这玩意儿特别适合你们这些小女生。”   传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因为那儿离天空最近,天上的神灵一定会听见,他们就会帮你达成愿望。如果是一对情侣,他们在转到最高点时,kiss的话那他们就可以一直走下去,天长地久,感情永远都不会变,反之他们无动于衷,那他们就很快会分手了。很多mm对此都坚信不疑,都喜欢收集有关它的图片。罗敏昕的电脑正是以此作为桌面的,她当然好想去玩玩,可一想到那么高,又害怕起来,道:“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凌天恒急道:“都来到了,不玩有什么意思。”   燕若梦笑着对罗敏昕眨了眨眼,道:“嗨,怕什么,上面又高又凉爽,走了那么久,都累了,坐一会也好。”跟着对凌天恒道:“喂,你去买票吧,三张喔。”   凌天恒本想推托的,可想到要是自己不去的话,她们难免会起疑的,何妨这是自己提出的,那就陪她们去,先安稳一下。   “你不怕晕了?”罗敏昕见凌天恒走远才问,她不明为何燕若梦会去玩这个。   燕若梦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快速地画着,好了,才道:“那家伙是想吓我们,他吃准了我们会害怕的。哼,可不能让他看扁了。”   “可是……”罗敏昕还是有点担心。   燕若梦笑嘻嘻的道:“刚才我在你手上画了道勇敢符,一个时辰内你   的胆子比平常大上数十倍。”   罗敏昕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反而很想去玩了。她望着离地数米,成栋楼高的摩天轮,挥动双手叫道:“嗨,我来啦。”   凌天恒很快就买到票回来,他发觉两人的神态已和刚才大为不同,但也没细想。各自找了位置,互相之间相隔几个空位,凌天恒坐在她们后面,心里却在偷着乐,看你们还能镇定多久。   然而事已愿违,他根本就没听到她们害怕而产生的尖声呼叫,反而听到她们欢乐的笑声,嘻嘻哈哈聊得兴起,还拿起相机不断地拍照,怎么会这样?凌天恒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陪着两个女孩……。   下了摩天轮,凌天恒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已没有了刚才的神采飞扬,更别说还有什么新的提议。燕若梦见他如此,心中大乐,哼,想吓我,nodoor。她走过去狠狠地拍了他一下,笑道:“喂,不会是吓伤了吧。”   凌天恒无精打采的道:“才没呢。”精心策划了那么久,本以为可以吓得到她们的,谁料到她们的胆子还真的比水缸还要大,根本就不会害怕。   燕若梦当然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但她却忍着不说破,故意问:“那接着玩些什么?”   凌天恒随口道:“随你吧。”百米的高度都吓不着,还会有什么吓得到她的,鬼屋连小朋友都不会怕,更何况她们,哎,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   燕若梦一手夹在腋下,一手托着下巴,装作很认真的在想,眼珠转了几转,道:“暂时还没想到,这样吧,你去给我买支水来,我喝了。”   “哦。”凌天恒淡淡的应了声,便向远处的小卖部走去。   待他走远,燕若梦实在憋不住了,捧着肚子就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罗敏昕也跟着笑起来。   “你没看到刚才他那个样吗?那叫活该。谁让他想要吓我们,哼,我没吓回他已算不错了。”   “不过,你今天也诈了他一笔啦。”   “什么叫做诈,那叫赔偿。”   燕若梦罗敏昕二人边笑,边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用手扇着,驱赶着热意。一边商量着一会要如何“报仇”,整蛊凌天恒。   “有没搞错,买支水买这么久。”等了一会,不见凌天恒回来,燕若梦就开始埋怨起来。   罗敏昕取笑道:“谁让你又叫又跳的,不喝才怪。”突然燕若梦一下子跳起来,惊道:“你说他会不会在水里加料,又来整我们。”   罗敏昕白了她一眼,道:“拜托,你想到哪去了。他是那样的人吗?况且,你不会看瓶子是不是新的,有没开过。”   燕若梦这才略略放心,点头道:“说的也是,谅他也不敢,要不然要他好看的。”可转念又想,现在这年头,需要开盖才能往瓶子里加东西吗?何况那家伙这么有本事。   突然罗敏昕看了看四周道:“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了。”刚才在旁边的长椅上还有一对恋人呢,本来她们想找别的位置的,但都太晒了,也就这个位置还算阴凉。难道他们看到她们在,不好意思,而离开了。就算如此,那其他人呢,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呢,之前可是见到有不少在忙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静,很静。原本远处还传来施工的声音的,可现在却听不到了。感觉只有她们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有些空洞。就像是在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室内发出似的。   “梦,快看,那摩天轮不见了。”   燕若梦连忙转身,只见那又高又大离她们不过百步之遥的摩天轮竟然凭空消失了,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去,却是模糊不清。奇怪,今天虽不是烈日高照,但也是大晴天一个,怎么会看不清远处的事物?她急忙脱下阴阳眼镜,只见四周泛起淡淡的紫色,这不该是户外阳光照射出的颜色。   紫色的空气!糟了,是结界,燕若梦心中一惊,暗地提高警惕。   突然罗敏昕“啊”的一声惊叫起来,燕若梦急忙回身,只见罗敏昕已被人掐着咽喉,她双手掰着对方那只“钳子”,却挣脱不开。   “放开她。”燕若梦叫着想冲过去了。   “站着,不想她死的,就别过来。”那人声音低哑,听不出是老是少。   燕若梦立即站着不动了,连声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你你别伤着她了。”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慌,又有几分焦急,可双手却慢慢伸往被甩在背后的挎包。   (ps: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摩天轮是什么东东,知道这名称是别人强行占了我电脑将桌面改了那图片才知的。就是一个圆圆会转的东西,这同公园里那种会转的东东差不多。所以就合到一块了,后来别人告诉我,摩天轮相当于观光电梯,没转得那么快,呃,不写都写了,将就一下吧,欢迎提供游乐场的“危险”游戏。没去过,更没见过,真的无法想象。)[(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一章 紫袍怪人 01-17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从头罩到下脚,他整个人都缩在罗敏昕的身后,看不清他的面貌与体形,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很奇怪,燕若梦竟然判断不出他是人是妖,但是他竟然可以将她和罗敏昕不动声色摄入阵中而她又毫无察觉,根本就不知何时进来的,看来他本事不小。而他一出现就劫持着罗敏昕,那不用问了,肯定是敌非友,对付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实在是不可轻视。   燕若梦笑呵呵的道:“嗨,那个谁,嗯,紫衣……大叔,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聊,站着多累。”   紫袍怪人没有说话,可罗敏昕却明显的感觉到他微微一怔,扣着自己咽喉的手指加了点力,心里不由得怪起燕若梦来,叫什么不好,却叫大叔,叫声帅哥用死呀。   燕若梦见他不说话,又道:“那个大叔,你是不是缺钱用,你开个价吧,要多少才肯放了她。”   紫袍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只听他沙沙的声音道:“我要你——”   燕若梦笑了:“有眼光,知道我身价比她高,不过这样我不是亏大了。”   紫袍怪人更正道:“我不要钱,我要你跟我走,还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他咬字有点生硬,不知是故意而为,还是他很少说这些话。   燕若梦眼睛一亮,竟然有这等好的事,侧头问:“只是跟你走?”   紫袍怪人道:“是,你跟我走,我放了她,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这一回,他的语速稍微有点快,但声音还是压得挺低的。   燕若梦咂着嘴,道:“这交易不错,好像划得来。”   紫袍怪人道:“那你是肯跟我走了?”语气中似乎有点喜悦。   可燕若梦紧跟着问道:“你要我跟你去哪?”   紫袍怪人道:“你去了就知道。”   燕若梦点了点头,往前踏出一步,但马上又缩了回来,摇头道:“条件虽然不错,但是我必须知道要跟你去哪,要知道有些地方我是不会去的,如果你要我去阴曹地府,难道我也要跟着去吗?”   紫袍怪人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可是燕若梦仍然不肯,她努了努嘴道:“你说是这么说,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这样做,万一……”   紫袍怪人忽地将罗敏昕提起,她的头向后仰着,她的脚尖勉强触到地面,要是再高点,岂非要把她“吊”死,但也只是这么一下,又把她给放下,他的手依然掐着她,他不带感情的声音随之响起:“难道你就不顾及她的性命了吗?”   刚才那一下可把燕若梦吓了一大跳,但转而见他并没有对罗敏昕怎样,也稍稍放下心来,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神情,她知道自己越是在乎,对方就越会利用罗敏昕来威胁她,相反若是自己对她不上心,那他就无可奈何了。她轻轻一笑,俏皮的道:“你都会说了那是她的性命,又不是我的,我干吗要委屈自己。”   紫袍怪人一愣:“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燕若梦纠正道:“嗨,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知不知道朋字是由两个月组成的,要知道一年是没有两个相同的月的,也就是说这个世上是没有朋友的,而我更不会有朋友。她不过是我的同学罢了。”她故意这样说,其实又何曾不是她的心底话。   紫袍怪人厉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燕若梦毫不在乎的道:“大不了,我帮她还阳便是。”她说得相当轻松,就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似的。   紫袍怪人不由得动容了,嗄声道:“什么?你又要逆天而行,为她还阳续命,难道你就不怕受到天谴吗?”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你要杀便杀,那么啰嗦干吗?干脆点好不好,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她并没有特别去留意他说的每一个字。   紫袍怪人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道:“我要是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你还怎么将她还阳。”   燕若梦不屑的道:“不是吧,你想了这么久,就只想到这个,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难道你不知我可以帮人凝魂聚魄的吗?”不待紫袍怪人说话,她又继续道:“别说你打得她魂飞魄散,就算你将她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我也一样可以还原一个完整的她。”   紫袍怪人听了又惊又愕,可是罗敏昕听了却气得骂起来:“喂,你的手艺那么烂,到时要是把我的眼睛嘴巴鼻子弄错了位置,我还用见人的?”   燕若梦笑道:“大不了,又让这位大叔把你打散,我再重新将你组合。”   罗敏昕惊呼:“什么?你把我当试验品?”   燕若梦嘿嘿一笑:“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人喜欢欣赏。”   她们吹得可欢了,可是紫袍怪人却是呆了一般,怔怔的道:“你怎么可以……”   燕若梦得意的道:“我为什么不可以?要知道我可是驱魔龙族第五十七代传人耶。罢了,开古,免得你以为我是在吹水,知不知道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后,是如何重生的?”   紫袍怪人还没说话,罗敏昕却惊道:“什么?你要将我做成莲藕人?我不要!”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道:“当莲藕人很失礼你咩,你可知哪吒当了西歧的先锋后,上阵杀敌多威风,说不定你比他更厉害。”   罗敏昕可不依了,道:“我不要,我才不要当莲藕人,那么脆,一碰就   碎了。”   燕若梦笑嘻嘻的道:“莲藕又白又嫩有什么不好的,到时你不用再买什么化妆品了,省下这笔钱来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哦,还有,你饿了还可以吃自己,不用到外面买,不用再担心什么食物的安全。”   罗敏昕没好气的道:“听起来可不错,可惜我没这个福份享受了。”   她们胡扯乱说,无非是想对紫袍怪人说他劫持罗敏昕并没有什么用处,好放了她。然而就在她们说得兴起的时候,紫袍怪人突然阴恻恻的道:“我改变主意了,不杀她了。”   燕若梦笑了,道:“本来嘛,你杀她又有何意思,兵伢仔都不合格,浪费力气,还得要作善后处理。”   罗敏昕可不乐意了,骂道:“哼,我是兵伢仔,那你是什么?”   燕若梦仰首笑道:“那还用问的,我当然是坐镇三军主帐,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三军主将。”   罗敏昕骂道:“去你的主将,兵仔都保护不了。”   燕若梦翻着白眼道:“切,兵仔是替大将去死的,懂不。”   “懂你个头。”若不是给人掐着,罗敏昕都想扑过去殴人了。在游戏里,她有了麻烦,是她自己赶过去解决的,可到了现实,自己有难了,她倒好,罢手不管。真是气人,太没天理了。   紫袍怪人阴恻恻的道:“你们不要争了,你也不要再当兵伢仔了,很快你就可以做一个统领大军的大将。”   罗敏昕侧头睨着他,道:“统谁呀,你吗?”   紫袍怪人道:“如果你够厉害的话,那也无妨。”   罗敏昕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居然有人抓了我,要我去当他的领导。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燕若梦也笑道:“天要下雨,你摔跤捡到金子,运气要来,挡也挡不住。”   紫袍怪人笑道:“不错,当她变成僵尸的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没有人拦阻。”他缓缓张开嘴,凑到罗敏昕的脖子旁,那对又长又尖的獠牙闪着雪白的光芒,在这紫色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夺目。   燕若梦双手紧握着法器,背在身后,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贸然出手,可是她再不行动,罗敏昕也许就真的会成为她的敌人。就在她想发招的时候,罗敏昕突然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中一动,也就暂不出击。   只听罗敏昕道:“你咬吧。”   紫袍怪人一听,便停顿下来,没有咬她,冷冷的道:“你不怕?”   罗敏昕奋力地道:“你会怕,是对死亡的恐惧,既然不会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紫袍怪人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咬你了。”   燕若梦略带嘲笑的道:“她才不怕,她都不知道多想做僵尸,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倒好,你可以成全她了。”   紫袍怪人轻蔑的道:“不错,僵尸是不会老不会死的,但却是孤独的,难道你想将你的家人也变成僵尸来陪你吗?”   罗敏昕道:“如果他们愿意,我会那样做。”   燕若梦嚷道:“喂,你当我是死的?你要是变成僵尸,够胆乱咬人,我第一个就收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罗敏昕笑道:“你急什么,我都说了要他们愿意才行,我是不会因为自己孤单一个,而去将其他人强行拉来陪我的。”   她明里是说自己,但暗里却是在说紫袍怪人强行要带燕若梦走。紫袍怪人哪有听不出之理,他冷哼一声:“只怕到了那时,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罗敏昕睨着他催促道:“你要咬就快点。”   紫袍怪人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罗敏昕慢慢阖起双目,轻声道:“我真的希望可以成为僵尸,只有这样我才能和他在一起。”   紫袍怪人一怔,微微离开,侧头疑惑的望着她。[(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二章 明白人 01-18   燕若梦气道:“傻丫头,就算你成为僵尸,你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那女人与他有着不离不弃的誓言,你根本就插不进去。”她知道罗敏昕所说的他是谁,她一直都知道,正因为这样,她不再同她说那些,也不问她心中所思,假装不知,甚至不断作出各种的“破坏”,哪怕会被她误会,也顾不得了。她必须这样做,因为他是僵尸,她不能让他们在一块,就这么简单。   罗敏昕蓦地一睁双眼盯着她道:“所以你宁可自杀,也不肯让他咬你,成为僵尸,你是担心那个女人不知何时会出现,他就不再爱你了是吗?”   是这样吗?燕若梦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当时会那样做,事后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天师是不可以变成僵尸的,否则就会陷入无尽的疯狂,变得很可怕,这也是古藉中给出的解释。   此时她当然不能接受罗敏昕的说法,她跺着脚道:“哎呀,不和你说了,浪费口水。喂,那个谁,你要咬她的就快点,然后过来受死,不咬就放了她,让我们离开,我不想在这破地方了,我要出去。”说着,她一甩手,亮出了伏魔棒,心里却在骂道:该死的凌天恒,发现她俩不见了,竟然不来找,待她出去后,看怎么收拾他。   原来她一味借说话在拖延时间,不断发出信号,然而不知是不是这个结界太强了,发出去的信号竟然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素不然在外面,凌天恒也是急得如热锅中的蚂蚁。   突然罗敏昕叹了一口气道:”周郅斌,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怜。”   燕若梦正想着要如何对付这家伙,听罗敏昕这么一说,浑身一颤,脸色大变,惊叫:“敏敏,你说他是谁?”   罗敏昕望着她,缓缓道:“是周郅斌,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紫袍怪人一直低着头,脸部更被长袍遮挡着,然而他在抓罗敏昕时,两人却打了个照面,虽只是一眼,罗敏昕也不完全看清楚,但是稍作猜想,也不难想到,只是不敢肯定。之后就出言相试,他的说话,他的态度,让她更加确定。当她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时,她感觉到身后那人微微的颤动,便不再怀疑了。   燕若梦呆住了,她不敢相信,她努力地望过去,除了看到紫色的长袍,压根子就看不到那人。   罗敏昕轻轻一叹,微微侧头,道:“你以为带走她,离开凌天恒,就可以让她对你上心,你错了,她只会讨厌你,憎恨你,因为你是她的天敌,她只会杀了你,将你打得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因为你是僵尸,也许她会难受,会自责,但却不会后悔。在别人眼里,她是斩妖除魔的天师,无情无泪,就算你将她也变成僵尸,,她不可能会爱你。爱情是盲目的,如果真的是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即使立场对立,也会不顾一切的错下去。可是你的行为却令她很失望,就像现在这样,你以为劫持着我,她就会跟你走的。你错了,她是一个从来都不会与人妥协之人。她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要是不行,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受威胁。”   紫袍怪人激动的道:“不,不会的。”   罗敏昕望着燕若梦,又道:“我想做僵尸,是因为他,要是能和他在一起,我无怨无悔,哪怕他心里还有别人,只要他心里留点位置给我就足够了。可是他的心里完全被人占据,丝毫容不下我。也许现在我会觉得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就好,可是以后呢,无穷的岁月里,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自己又是何等的难受,与其这样,不如早点断了。虽然我还是很难受,但是我们都得到了解脱,他也不需要再躲我了,也不用再为难。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千方百计的得到他。所以,我不要做僵尸了,不老不死虽好,但要是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何意义?”   说完,她猛地一用力,抓起紫袍怪人掐着她咽喉的手,使之离开咽喉要害,同时双脚微曲,身体向下一缩,脱离了紫袍怪人的掌握,这一招正是那些队员教她的防身本领,不但可以使自己脱离险境,还能反手扣住对方,将其甩过肩制伏,可是这敌人却不是普通人,她当然就不敢向他出手,只求离他远点就好。   与此同时,燕若梦已持棒刺到,紫袍怪人还没反应过来,伏魔棒已架在他的颈上。   罗敏昕一离开,那长袍更是遮挡不住,燕若梦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个紫袍怪人,真真切切就是周郅斌,她不相信,不敢相信,她不住的摇头,嘴里喃喃的道:“不,不是的,怎么会是你。”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怎么会是的。”   眼前的周郅斌完全是一副僵尸模样,嘴边挂着那獠牙,仿佛随时都要扑过去咬着他人的咽喉,双眼紫色的光芒却在闪烁不停,看来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燕若梦定定地望着那紫色的双眸,她知道紫眼僵尸不是一般的僵尸,那是一种异变,即使是一万个僵尸里也找不出一个来,历史上也只有远古时期才出现过,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异能,只知道即使是红眼的尸祖也未必是其对手,他随手便可毁天灭地,他的出现便是末日的到来。   “是谁,究竟是谁将你变成这样的?说,你说。”   激动之下,手腕一用力,伏魔棒紧紧地抵着周郅斌的下颚,将他的头顶起。   不知是否伏魔棒的冰冷,使得周郅斌冷静下来,他收回了僵尸那特有的标志,变回原来的样子,他看到燕若梦近在咫尺,不由得兴奋起来,叫道:“梦梦,你看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我有了那些什么法术异能,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了。”   燕若梦心中一悸,她痛惜的望着他,就因为自己说他没有本事,保护不了自己,他就去当僵尸,以求强大的能量,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奈,若是这样,岂非是自己害了他啦。不,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她还不起,也要不起。她定定地望着他,他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他们之间还隔着别人。当断不断,日后必定会造成三个人的痛苦。   突然燕若梦怒道:“你当我就这么没用吗?需要你来保护?”   周郅斌一怔,惊恐地望着她,嗫嚅的道:“不,不,我   不是这个意思。”   燕若梦大声的道:“我堂堂一个驱魔天师,职责便是斩妖除魔,杀尽天下的僵尸,还人间一个太平。可笑的是你这个僵尸,竟然还亡想来接近我,难道你就不怕我会收了你?”   周郅斌又是一怔,喏喏的道:“你你你会收了我?”   燕若梦冷笑道:“为什么不会?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了我足够的理由。”   周郅斌不岔的道:“那凌天恒呢,他不是僵尸吗?你为什么又不杀他,难道你真的喜欢他了?”   燕若梦喝道:“闭嘴,休得胡言,他的性命早在我手里,我随时都可以取去,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他尚未有大错,便留他一命,可你今日一来便威胁我,要杀害敏敏,还要将她变成僵尸。你所做的这些,就算我收了你也不为过,但念你是初犯,又没有真的伤到人,姑且放过你,但你从今之后必须洗心革面,严于律己,不许再有歪念邪想,若有再犯,定杀不饶。”她一口气将平时那些训妖之话背书般念了出来。   周郅斌望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这是否是她的真心话,然而她的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难道她真的这么生气?不,不是这样的。   突然他哈哈大笑:“我懂了,原来如此,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他。”说话间他印堂上那个本来隐去的黑色火焰图案又现了出来,显得格外的诡异,他的笑声渐渐变调,如同地狱里恶鬼的厉喊,他狠狠的道:“我好言相劝,你却执迷不悟。哼,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燕若梦心中一惊,握着伏魔棒的手猛地往前一送,便想先制伏他,然而这一棒却落空了,定睛一看,   周郅斌不见了踪影。   罗敏昕突然叫道:“小心,他在你后面。”   与此同时,周郅斌的声音在燕若梦身后响起:“跟我走。”声到手到,他一手已抓住燕若梦的肩膀。   燕若梦不敢怠慢,身子一缩,反手一棒挥出,同时夹在左手的灵符也打了出去,脚步一错,向旁边急退。   不知是灵符的作用,还是什么,周郅斌并没有扑过来,藉此机会,燕若梦伸手进包,掏出一个晶莹的东西,同时打开伏魔棒柄身那个开口,将其塞了进去,她双手握着棒,轻轻挥动了一下,要是往常,棒身定会发出亮光,可是此时却暗淡无泽。燕若梦并没有太在意,她以为那是因为这个空间弥漫着紫色的光芒将其掩盖了过来。   (ps:文中人物虽不能说个个都精,但是并没有傻傻痴痴的,不喜欢死缠烂打,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可以去争取。但是不要太过自私。很喜欢一句话——情爱一事,若是看得透,只求付出,无愿无悔。若是看不透,只问对错,终求一生)[(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三章 梦里 01-19   周郅斌狂笑道:“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杀不了我就必须跟我走。”他额上那黑色火焰图案越发的闪亮,仿佛是真的在燃烧着。   燕若梦望着那火焰,只是一眼,就有一种晕旋的感觉,她不敢再看,略略定了定神,脑里闪过了些什么,可是却捕捉不到,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然而此时却没有时间细想了,她一挺伏魔棒就攻了过去。   “无形之气”是以自身的灵气催动所持兵器发出的招式,适用于远程攻击,不一定非要触碰到才会产生伤害。在那个人妖交界之地,洛绛雪就是刻意的训练她以气伤敌,用来训练的道具则是成人高的大石,距离是三丈外。洛绛雪说若是她能将大石削成人的样子,那她才算是真正将这一式融汇贯通,挥洒自如。这些大石,燕若梦是削了不少,每一招划出都削下不少巴掌大的石块,她甚至可以一下就将一米多厚的大石削成两段,然而她却始终未能将石头削成人的模样,就算是要削成四四方方那般也不行。要劈开一块大石,很容易,用劲就行了。可是要在石上划出深浅不一的线条,还不能损坏其内部结构,那就必须用巧劲了。对于自身的功力,燕若梦尚未能收发自如,更何况要运用它来做别的事,又哪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这并不是说她功力低。相反,她同样可以致敌于死地,只不过不能像高手般可以随意捉弄人罢了。   此时,这个能开山劈地的“无形之气”她更是通过伏魔棒使了出来。若是普通的小妖小怪被其碰触到,马上就可以去轮回道了,但对于皮粗肉厚、抵挡力强的僵尸来说,最多只能令其受伤。更别说对紫眼僵尸,这个变异的品种,最多也是搔痒痒罢了。但燕若梦想到周郅斌做僵尸的时间不长,能力应该尚未开发,他最多只能达到绿眼或橙眼僵尸的地步。看上去她招招用尽全力,但其实她并不想取他的性命,况且也取不了,她只是想将他打伤。然后捉住他,就像对待凌天宇那样,将他冰封起来,待以后有了办法再将他放出来。   她的想法是很好,可惜事与愿违。   “无形之气”发了出去,丝毫就没有伤到对方,甚至连他的袍角也没有掀起一点,自己反而累得差点连伏魔棒也抓不住了。燕若梦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非得被对方生擒活捉。她急忙停了下来,伸手进包取出灵符掷过去。   因为她并非出来战斗的,因而包里准备的道具不多,眨眼间便掏了个空,那手放在包里竟忘了伸出来,她一下就呆在原地,眼光光地望着站在身前几步的周郅斌,脑里竟然一下空白,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郅斌“桀桀”笑了起来:“你还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要不然就跟我走。”   燕若梦望着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手,因为她已看到罗敏昕拿着失忆棒蹑手蹑脚走到周郅斌身后。   失忆棒是没有杀伤力的,但它却是带有念力咒术的   ,它能使人在短时间内迟缓动作,并消除一段时间的记忆。   周郅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他反手一拂,罗敏昕连人带棒飞到一边去。   “敏敏。”燕若梦惊呼一声,她想冲过去接着已来不及了。   “哎呀。”罗敏昕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伤?”燕若梦奔过去,将她扶起,准备帮她检查一下,谁知罗敏昕一站起来,又举起失忆棒向周郅斌打了过去。   “不要——”燕若梦拦她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一次给周郅斌扔到一边。   “啊。”   “哎呀。”   “哟。”   罗敏昕仿佛不知痛似的一摔倒马上爬起,接着又向周郅斌攻去,燕若梦心中暗叫不好,她记起来了,是自己给罗敏昕下的符。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知什么叫害怕,可再这样下去,她非得给摔死,果然不用一会,罗敏昕已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你哪儿痛,哪伤着了?”燕若梦见到罗敏昕眼球转动,又看不出她哪流血,脸上又没有什么痛苦,以为她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不由得更是担心。   “奇怪,怎么不痛?”罗敏昕坐了起来,喘着气道:“待我休息一会,再帮你打他。”   完了完了,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燕若梦摸着她的头又感觉不到哪有包的肿块,这更是糟糕,别不会是脑震荡吧。想到这,她心里更是难过,越是愤怒。   “周郅斌。”燕若梦一下站起,面对着周郅斌,然而就在这一刻,她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去,换上的却是平淡,哀大莫过于心死,眼前的这个人已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善良,热情乐观,经常开导她,鼓励她,使她能在现实世界里走下去,在虚拟世界认识的唯一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她的知己。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是她自己一直将他当成是他,那么真正的他又怎么样了,难道他出事了?要不然这个人又怎么会有他的记忆,夺取他人东西占为己有,不正是僵尸的特长吗?   周郅斌并不知她想什么,见她叫自己,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额上那黑色火焰“烧”得更旺。   燕若梦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敢不敢不闪不避,不还手抵抗接我一招。”   周郅斌毫不在意的道:“接了之后,你是不是跟我走?”   燕若梦反唇相讥:“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出招吧。”周郅斌负手在背后很是淡定。   燕若梦望向他,但又似乎看不见他,她深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双手快速结着手印,随着一个手印的形成,她嘴里也吐出一个字来。   “临兵斗者……”当她念到最后一个字“行”的时候更是加重了语调。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忽明忽暗。   燕若梦死死地盯着周郅斌,额上却沁出了一滴一滴的汗珠,淌过长眉,渗进眼里,再滑过脸颊。她的掌心也已湿透,若然此时要她拿起伏魔棒,必定抓不住。   冷,很冷,四周的温度仿佛在一瞬间降了下来,将她冻僵,以至于不能动弹。   怎么会这样?燕若梦心里不断地重复着。   那股以自身灵力结合神龙的力量,调用天地蕴藏的各种能源的龙形之气,怎么发不出来?   燕若梦此时的功力已远胜于龙飘云了,那式会损耗自身大量灵力的“九字御龙诀”,她一天之内连用两次是毫无问题了,可她最近都没使用过,难道是受伤后,功力大打折扣,但又不像,今晨调息时,并无异样,不会是在结界里吧,但她记得以前也曾在结界里使用过,毫无阻碍,照样杀敌,可此时为何却发挥不出来了?   周郅斌见此情形,仰头狂笑起来,很是得意,他张开双臂,望着她   道:“在这儿,你的法术是无法施展的,这是我的世界,我创造的世界,实话告诉你吧,这是我给你们创造的梦境,怎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梦境?难道这只是意识界?   燕若梦罗敏昕互相对望着,心中同时想到一处去了。   她们都是爱做梦的小女生,不管是睡着后的无意识所产生的,或者是闲暇时自己胡乱编造,无聊的时候她们总爱互相分享自己近日所做的梦。她们发现两人竟然曾睡梦梦到过相同的情景。虽然记忆已是很朦胧,但她们却准确的记起当时的情况。她们记得身边的事物,自己和对方说过的话,唯一看不到的却是对方。她们约定若是再梦到相同的情景,一定得找到对方,然后在梦中好好的玩耍一顿。后来她们也很少再说梦境了,毕竟又有谁会那么清楚的忆得起梦里发生的事。   可如今她们竟然在同一个梦里,不同的是她们是被“抓”进来的。但这真的是在梦里吗?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这会是梦吗?   不,一定是。如果这不是梦,为何周郅斌将罗敏昕又摔又掷,她却没有事。燕若梦给她下的符只能令她不觉恐惧,但并不会消除疼痛的。何妨燕若梦手还一直痛着,那么用力地挥舞伏魔棒,她早应该就痛得泪水打转了。可是现在她却是感觉不到一点的痛,即使是累,她也感觉不到,只是想着打了那么久应该累了。   既然知道这是在梦里,那就好办了。罗敏昕给燕若梦打了个眼色,接着又抓起失忆棒向周郅斌攻过去。“我和你拼了。”她嘴里嚷着,手中的棒却是胡乱挥舞。   燕若梦知道罗敏昕的用意,她是想缠着周郅斌,让自己离开。因为周郅斌要布下这个梦境,他自己也必须睡过去,要不然他是不会在这出现的,而对付一个正在睡觉的僵尸,岂非比在这儿瞎打容易得多,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制伏得了他。   (ps: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是在梦里或是梦外,很真,很真) 第二十四章 他是谁 01-20   在以前,燕若梦经常做噩梦,在梦里老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么是被这些东西欺负追赶,要么就是在逃跑时掉下去(相信很多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往往这个时候,她就会惊醒过来,一个人蜷缩在一处,周围很静,也很黑,更是增加了她的恐惧感,害怕,她是真的很怕。她很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可以保护她。当然那不可能会有的,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慢慢的她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噩梦了。在梦里不知为何她开始保留着几分现实的意识。当发生危险的时候,她对自己说不用怕,这只是个梦。是的,只有不害怕才可以对付那些不知是什么的怪物。她挥舞拳脚与那些东西打起来,无惧则勇,而勇者必胜。终于她很少给吓醒了,但也有打不过的时候,那是要逃跑吗?不行,那样只会又掉进陷阱里或是别的深渊,那同样会给惊醒的,会害怕。对此,她又有了良策,那就是命令自己马上醒来,这样离开了梦境,没有被那些东西吓到,她就不会害怕了。这些法子,她屡试不爽,当然也会与罗敏昕分享。   此时两人已知道这是梦境了,也便没有那么害怕。既然是假的,还怕什么。罗敏昕更是不要命的向周郅斌攻过去,一不会痛,二不会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燕若梦看着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她闭起双目,让自己不要再想这儿的事了,心里不断地念着:“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周郅斌无视罗敏昕的攻击,连闪也不闪了,反正她根本就打不中自己,只要他不想让她打中,突然他看到燕若梦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接着完全消失,不由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罗敏昕大笑起来:“哈哈,轮到我来玩了。”陡地,她凌空一个飞身,在半空中打了个跟斗,紧接着头上脚下,失忆棒往周郅斌头顶击下,接下来她将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高难度的特技耍了出来,心里那个高兴。原来在梦里,这些“绝世武功”竟然这么容易就能使出来,别人还要吊钢丝,而她却可以随意飞跃。   “哟嚯,真是好玩。喂,看剑。”   她得意起来,专门使出特高难度的动作。   “缠云、落霜、奔雷、嗨,八卦,死了没。好,再来,五雷正-法,万雷碎星,无极风雷   ……”   罗敏昕越打越爽,索性将游戏中的技能也耍了出来……   再说在外面,凌天恒买了两支汽水回来,却发现两个mm靠在长椅睡了过去。心中暗想:不是吧,这样都睡得着的,是刚才坐摩天轮的后遗症,还是昨晚没睡好。可待了半刻,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她们双眉紧皱,双拳紧攥着,呼吸急促,胸腹间起伏不定,这不太像是睡觉呀。   “喂,你们怎么啦,快醒醒。”他轻轻推了下两人,不知为何他觉得她们两人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又看不出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凌天恒正叫着两人,身后却传来一把陌生又冷漠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她疑惑又带着警惕地望着他,仿佛将他当成是那些专门对mm干坏事的混混了。   “呃,不用了,她们是我朋友,可能玩累了,睡着了。”心里却暗想:我长得很像坏人吗?这样看着我。   “哦,这样呀,是不是中暑了。”   “应该不是。”   “医务室离这儿不远,需要不需要帮你扶她们过去?”   “不用劳烦了。”语气中已带有点厌烦,有一种想过去揍人的冲动。   那工作人员似乎也看出对方的不高兴,望了望那“睡”着的两人,又盯了凌天恒一眼,这才悻悻离去。还不住回头,仿佛是警告凌天恒不要胡来,这儿还有人的。   凌天恒怒瞪了她一眼,又回过头来叫两人。见两人依然没醒,心里面越发的急躁。他已不是轻轻地叫,而是用力地摇了。又是推,又是拧。只想把一切用得着的方法用上。突然他停下手来,心中不由得纳闷起来,自己这是怎么啦。他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他隐隐觉得不妥,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忽然间,听到燕若梦喃喃地道:“不准再睡,醒来,快点醒来。”   “你说什么?”听到她说话,凌天恒便凑过头去想听清楚她说什么。   “哎呀——”   “啊——”   一下碰撞,两声惨叫,凌天恒捂着那差点移位的下巴,瞪大双眼,还有点不敢相信,迟疑的道:“你醒了?”   燕若梦茫然的望着她,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觉得额头剧痛,下意识抬手去揉着,禁不住呻吟起来。   “很痛吧。”凌天恒看到她额上红了一大片,便知刚才那一下定是不轻,想起刚买回来的水,赶紧拿过来,就着瓶子替她敷上。   离开了冰柜,那支水已不太冻了,但还有点凉意,燕若梦打了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头望去,只见罗敏昕依然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敏敏,快醒来。”她伸手过去摇着她。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凌天恒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还未到夏天,她们不可能是中暑的。   “你给我看好她。”燕若梦没空回答,自包中取出玄光镜,略略调了一下,只见那指针急速地转了起来。很快就停下,并指往一处。   “你要去哪?”凌天恒见她飞奔出去,心知定是出事了,想跟过去,但又不放心罗敏昕,只得继续去摇她,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燕若梦知道必须尽快找到正在“睡觉”的周郅斌,将其制伏,罗敏昕还在他制造的梦境里与他缠斗,虽说是假的,但那毕竟是他弄出来的,她根本就没有把握确定罗敏昕会不会有事。万一周郅斌发起怒来,罗敏昕有可能会被他困在梦境里永远也出不来,自己也不过是趁他不备侥幸逃了出来。真是不知以后要是周郅斌领悟到僵尸别的异能,还会有谁能对付得了他。单是一个似幻似真的梦境,自己便对付不了,何况其他。   玄光镜所指的目标是一个卫生间,在游乐场里的卫生间当然不像街边的那些又脏又臭,它设计得倒是挺有趣的,卡通的主题,最是合小孩子的心意了。不止分男女,还有小孩与老人的专用间,而玄光镜指针对着的正是老人专用间。   来游乐场的老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看来周郅斌也挺会选地方的。   燕若梦亮出伏魔棒一手推开外面那道门,小心翼翼走进去,里面很干净,也很清静,没人!也就是五个独立坐厕,都是虚掩着门的,一目了然。   怎么会这样,难道玄光镜指示错误,还是周郅斌已经醒了过来,逃走了。燕若梦打量了一下,没有后门,只是有个气窗,当然人是钻不过的,可要是僵尸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原来是凌天恒与罗敏昕,后者被他拉着正喘着大气。“找到了吗?”一路走来,罗敏昕简单的说了一下,凌天恒大致也明白了,便有这一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还用问,燕若梦懒得答他。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一个清洁工走了进来,她一见到里面有三个年轻人,微微愕了一下,便道:”喂,这不是你们的,你们的在旁边。”   罗敏昕连忙道:“我们,我们是进来找人的。”   那清洁工很理解的点了点头道:“哦,是这样呀,找到了吗?”   “没有,没有,可能出去了。”   燕若梦一肚气没法出,陡地一下抢过罗敏昕手中的失忆棒,用力向那清洁工挥去。   “你要干什么,啊——”清洁工一声惨叫,估计要好一会才会醒过来,而刚才发生的事,她将会忘记。   燕若梦看也不看她,一拉开卫生间的门便冲了出去,另外两人当然也跟着出来了。   “啊——”燕若梦挥舞着伏魔棒就想将旁边的花花草草全部“干”掉。   凌天恒一见,急忙上前抓住她,道:“你有气回家再出,别在这搞破坏,让人瞧见了可不好。”   燕若梦喘着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竟然想杀人!怎么会这样?这些年来,她虽不像演员那样可以瞬间将喜怒哀乐展示出来,但是她却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她很恼火,也不应该如此冲动。渐渐地,她冷静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凌天恒,冲进刚才那个老人专用间。   里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凌天恒罗敏昕也跟了进来,见此情形,不由得脸色一变,他们刚才就在门外,并没看到有任何人出入,那清洁工到哪去了?他们对词了一眼,迅速地走进别的卫生间,全都没有人!那个清洁工到底是谁,是周郅斌吗? 第二十五章 无从 01-21   周郅斌是僵尸,还是历史上非常罕见的紫眸,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数日前还是个普通人,被玲珑宝塔异芒打伤得淹淹一息。如今却是覆手为云,翻掌为雨,瞬息间便可取人性命,伤人于无形。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可怕。燕若梦知道周郅斌成为僵尸不过是数日之事,然而究竟是谁将他变成那样的,是比他更厉害的银眼僵尸,还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金眼尸神。他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还有周郅斌拥有的那些与她相识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不停地缠绕着燕若梦,这几天她不断地翻阅龙飘云留下来的卷藉,还有卫小杰给她的资料。然而这些东西所涉及的关于紫眼僵尸的事少之又少,查来查去,还是与她所知的那样——变异!   靠,还说是什么天下第一捉妖天师,哦,你就这么一句变异,忽悠谁呀,真是的。这破变异是怎样变出来的,就不能说清楚一点。还是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可恶的变异,燕若梦越发的恼火。她又将桌上的竹简一股脑推下地。嘘,长长地吐了口气靠向椅背。再一睁眼,却发现这个原本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客厅兼书房,已给她弄得不成样子,六国大封相也不过如此。   “嘿”,燕若梦一脚踢去,似乎是想连书桌也甩到地上,突然她听到“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跌了下来。她低头一看,是个木盒子,随手拾起,觉得有点眼熟,便将其打开。哦,原来是了空给她的,一共有三样东西,冰封符,羊皮卷和丹药。冰封符已用在了凌天宇身上,而那药,她知道不可乱吃。至于那羊皮卷,她清楚的记得了空说那是给她的修炼方法。可是卷上所记的却是一些阵法的变换。物物相关,即使现代并不同于古代有很大的地方设阵布阵,但只要稍稍变通一下便同样能起到作用。这是布阵的方法,并不是什么法术修炼方法。难道了空拿错给自己了,转而一想,觉得又不太像,他是一个心细于丝之人,算出了自己会去找他而给了自己这些东西,又算出了凌天宇的异样而提早准备了冰封符,他没理由算不出异能庞大的紫眼僵尸的,莫不是他要自己用这些阵法来对付他吧。   突然,她察觉出盒子有些异样,仔细一看,原来这盒子还有夹层的,轻轻掀开,果然里面还藏有一份羊皮卷。她急忙拿起一看,上面不止有文字,还有图案,看来这应该就是了空所说的修炼之法了。   燕若梦心中一喜,管他什么紫眼,红眼,绿眼,管他是变出来的,还是跳出来的。今后他们始终还会遇上,她定然要收拾他。好吧,就让他多活几天,让她先提升自己的功力,到时一举将他拿下。   燕若梦坐下,细细地阅读那份东西。   那羊皮卷是向右往左,自上而下记载的,见到这种排列方式,燕若梦即时就头痛起来。而且还是繁体字,幸亏这些日子接触了不少,因而在阅读上还不算是困难。   只见一开始便是:“世间万物皆分阴阳,相互制衡,也可互补,对此我等无需质疑。然吾习易术数十载,阅无数生灵万物,惊觉万物仅非于此,异变尚存,且不止一……”   看到这,燕若梦不得不暗叹:可惜你生在现代,若是在古代,考个状元探花绝不成问题,可惜呀可惜。   接下来的同样是这些文刍刍的句子,一段一段的,四五个字一句,其实也并不太难理解,只是燕若梦没心情去琢磨,她要的是速成的方法,她干脆跳过这些文字直接去看图了,这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这些图有些是一个人,有些画的却是两个人,看上面那姿势,她马上就知道什么了。这正是术法中另一类的修炼方法——双修。   燕若梦心中不由得暗骂起来:死和尚,色和尚,你这分明是在耍我。你要我去哪找一个功力相当的人来修炼。双修故名施义就是两个人共同修炼,以达更高的境界,但必须要两个人功力相当才能事半功倍。要不然功力高的就必须先助功力低的提升上去,彼此差不多了才能进行。还有一种便是功力低的将所有的功力都传送给功力高的,助他成功。这也就是妖魔最常用的修炼方法,吸收对方的功力或是吃了对方,速度很快,相当于一加一的递增。但却被人称为旁门左道,试问谁会心甘情愿把辛辛苦苦修炼来的功力传给你,除了强行夺取,更何况若是对方的功力与自身的功力相触,那就糟了,先不说得花功夫去融合,若是对方强过自己,很有可能会反过来控制住自己。当然你“吃”得了别人,自己应该比别人厉害,但世上的事很难说的。凡事都有利弊,表面上双修的确比自个儿修炼要来得要快,但并不是适合于所有人。   燕若梦越想越气,什么破修炼速成法,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你来教。臭和尚,死骗子,她抓起那羊皮卷扭成一团就用力扔出去。   “哎呀。”说这么巧,就有这么巧。凌天恒刚刚从房中走出来,羊皮卷不偏不移正砸在他身上。   “什么东西?”凌天恒揉着痛处,便去找那“凶器”报仇。   燕若梦想不到他会突然走出来,更想不到会砸中他,脑中“轰”的一下变得空白,待她回过神来却看到凌天恒捡起了那羊皮卷。   “不准捡。”燕若梦惊叫着,双掌按在桌子就想飞身过去夺回来。可是使力不当,跳不起来,急急绕过书桌奔过去,但她却忘记了地上的障碍物,没几步险些摔倒。   “不准看。”   凌天恒捡到东西自然要一睹其“芳容”,燕若梦心中大急,不就几步的距离,怎么那么久都到不了,她一急,就干脆直接扑过去。   不知凌天恒是给来势汹汹的她吓着了,还是看“公仔书”太入神了,他竟然不知闪避。   “扑通”一下,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第二十六章 究 01-21   “给回我。”燕若梦顾不得起来,先将东西夺回来,紧接着她又喝问起来,“有没看到。”   凌天恒脸上微微有些扭曲,他痛苦的叫着:“我说大小姐,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你说什么?”燕若梦冲着他大声嚷道。突然她发现自己正趴在对方身上,不觉脸上一红,急忙起来,一个不小心踩了凌天恒一脚。   “哎哟。”凌天恒裂嘴叫起来,“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哪像个女孩子。”   燕若梦气道:“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男人。”可跟着她又拎着他的衣领问:“喂,你问你,刚才你有没看到这里面的东西。”   凌天恒瞅着她,不屑的道:“不就是个情书嘛,看看又死不了。”   燕若梦冲着他吼道:“我问你有没看到?”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这些东西我有一打,你要不要看?”   “你——”燕若梦给他气得说不下去。   凌天恒冲她一笑:“我可以帮你鉴赏一下的,刚才还没看清楚,不知他文采如何?”说着就伸手过去拿,燕若梦一把打开他的手,恶狠狠的道:“我警告你,以后别碰我的东西,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凌天恒立即抗议起来:“喂,你得搞清楚,是你扔过来的,不是我去拿的。”   燕若梦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嚷道:“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记着。还有,这是我的地盘,你不准在这里。”说着她伸手将凌天恒往后推,直将他推到门边,指着地面道:“你不能走这里,不准越过那条界,其它地方不准去。”她所指的便是从他房门到厅门的范围。   凌天恒抱着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道:“是不是这条路只能归我走,你不会在这边走。这个地方,归我了,你不能来。”   “对。”燕若梦立即大吼道。   凌天恒一脸得逞的样子,打趣道:“那我问你个问题,你以后要如何出入,是不是从窗口飞上飞下。”说着他还用手做了个飞的手势。   燕若梦呆了呆,顿觉被人耍了,急起来,便跺着脚,语无伦次嚷起来:“你管我怎么走,总之你不准到我的地方,我也不会到你那。嗯,不对,这是我家,所有地方都是我的,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关你什么事。”   凌天恒“噗嗤”一笑,这个小女孩说不过人就会打横来,他也不想与她再争辩下去,否则“理亏”的还是自己,也不听她说什么家规家法了,径自走到沙发坐下,顺手打开电视机。   燕若梦正向他宣布新的规矩,谁知没说两句眼前就没了人。   “喂,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能在这。”   燕若梦急步走过去,扯着凌天恒的衣服就想将他拎起来,可是对方看似很随意坐着,实则暗运了千斤坠的方法,任她怎么摇怎么晃,也丝毫不动半分。   燕若梦见推他不动,就干脆用手指去拧他耳朵,掐他脸颊,抠他鼻子。吓得凌天恒赶紧伸手挡格,连声大叫:“喂喂喂,你也不小了,怎么用这些小孩的招数。”   燕若梦气道:“相对于你这位千岁高龄的老人家来说,我比小孩还要小。”   “那你还不快点敬老。”   “没见我在敬着吗??”   两人正闹着,墙上挂着的电话“叮”的一声响起:“miss,了空大师来了,就在大厅。”   “什么了空?”燕若梦一下就跳了起来,“来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他。”死和尚,你还敢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嘴里嘀咕着,不再理凌天恒,“蹬蹬蹬”冲下楼去。   “喂,你怎么走在我的地盘?”凌天恒故意冲着她身后喊起来。燕若梦当然不会回答他。   “嘘”凌天恒终于松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脸上微微有些古怪,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心里却在奇怪,这小女孩是不是长大了,怎么看那些东西。以他一目十行的眼力,有可能会没看到羊皮卷上的东西吗?只不过他并没看清楚就给夺走了。如今想来这东西似乎与了空有关,别不会是他给她的吧,他这是何意,心里有着疑问,也就想弄清楚,便也跟着下楼去了。   “了空   ”燕若梦三步作两步奔下楼,还未下到,就看到了空正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了空冲她一笑:“知道我来了,也用不着这么兴奋。”   “你——”燕若梦刚想说,却瞧见厅里还有其他人,便冲他们喝过去:“都坐在这干吗,不用训练吓?去,给我跑二十公里再回来。”   二十公里!这些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可是又不能不去,更不敢讨价还价,眼前的这个mm像是吃了火药,还是别惹她了。   见到众人离开,燕若梦这才扬起手中的羊皮卷,冲着了空就嚷起来:“你这个和尚,给这个我是什么意思?”   了空瞟了那羊皮卷一眼,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换上了耐人寻味的笑意。他故作惊讶的道:“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不会是拿刀劈开的吧。要知道那个盒子可是用千年的……”   话未说完,燕若梦立即打断:“别给我东拉西扯的,我是问你,这是什么?”   了空道:“这是我精心为你研制出的修炼速成法,怎么你练了觉得不好吗?”语气中带着戏谑的成份。   燕若梦气道:“好你个头。”   了空摸了摸自己那个光头,道:“我的头当然好。”   “啊——”燕若梦跺着脚,气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她只是想狠狠的骂上他一顿的,可是一见到他却不知骂什么了。骂他给了自己这个坏东西吗?可是双修本来就是修炼者共同默认的可行之法。那骂他给了这个东西对自己没用,可你自己用不上却不能去怪人呀。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话她竟然难以启齿。   “什么意思?什么是什么意思?”了空干脆装糊涂了。   “这个——”燕若梦又扬起羊皮卷。   “这是给你修炼的,你究竟有没有去练。”   “练你个头,不练不练——”燕若梦将羊皮卷一下扔到了空身上。   了空接着那卷子,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你不练就算了,但这么好的东西,扔了未免可惜。天恒,不如给你了。”   “哦?这是什么宝贝?”凌天恒不知何时走了下来,他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在吵闹也不插话,此时见了空喊他便应了声,走过去。[(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七章 了 01-22   凌天恒的出现,吓了燕若梦一大跳,见他又去拿那羊皮卷,顿时又将她吓着了,赶紧冲上前夺了过来,对凌天恒喝道:“喂,我不是警告过你,我的东西你不许碰。”   凌天恒当然并非真的想去拿那东西,他只是看出了空的用意,才会过去的。此时听她一说,便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你的东西,上面又没刻着你的名字,更何况又不在你手上。”   燕若梦扬着羊皮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不在我手上的。”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应该说又回到了你的手上,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学小孩子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这样可是不好的。”   燕若梦理直气壮的道:“相对于你们两位老人家来说,我不就是个小孩子。不发小孩子脾气,难道发老人家脾气?”   “你——好——”凌天恒瞪着她,又好气,又好笑,一下接不上话来。   “你什么你?”燕若梦扬了扬下巴道,“倒是你,怎么不好好呆在房里,跑出来做什么?”   凌天恒打趣道:“嘿,小p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老人家的事了?”让你叫我老人家。   “你说什么?”燕若梦圆睁着双眼指着他,就差没扑过去殴打一顿。   见闹得差不多了,了空双手摆了摆,道:“你们两口子要耍花枪麻烦回房闹吧。”   “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燕若梦抓着羊皮卷指着了空。   “那可不行,我今日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你们商量的,你割了我的舌头还怎么说话。”   “什么重要的事,我们的事还没有了结呢。”燕若梦冲着他嚷起来。   了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好,那你先说。”   “我……”燕若梦看到凌天恒正望着自己,又想起了空刚才那句话,不由得脸微微一红,把头撇到一边,“哼”了一声:“你等着,这笔帐一定会找你算的。”   “好,我等着。”   燕若梦这才气鼓鼓地坐下来,但还是一脸的不爽。   凌天恒见燕若梦静下来,便对了空道:“你刚才说的是?”他知道能让他亲自前来,此事定不简单。不知道会不会与凌天宇有关。   了空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左右看了看。   “不用看了,都出去了,有话就快说,有p就省点。”燕若梦看了空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屋子有人没人,他有可能感受不出来的,需要这么大动作张望。   了空当然不会是在找人,有人在附近偷听,能不知道吗?有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察觉出的。神识散播出去,没有感觉到被任何东西监视,他这才正色道:“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南边那个小渔村,也就是贫民区的事了。”   燕若梦立即来了兴趣,道:“你要让我们去消灭僵尸。”即使他不提起,她也打算去那边瞧瞧了。   然而,了空却微微摇了摇头:“相反,我要你们别去,这件事交给我。”   燕若梦又嚷起来:“哦,你是来同我抢生意的,就知你不安好心。”   了空笑了:“我倒想问你,你说的生意,谁请你去,谁给你打账,政府吗?”   燕若梦一仰头:“废话。”   了空淡淡的道:“你为何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给遗弃之地,那儿的人也是给抛弃之人。”   燕若梦辩道:“那又怎样,那里始终是这岛的土地,这岛的居民。”   了空道:“不错,正因为如此,政府一直以来都想整治它,试想想,若是那儿出了僵尸,而且是很多,你觉得会怎么对付它,很可能会派一支装甲军将那儿移为平地。”   燕若梦“哼”了一声:“如果机枪大炮可以杀得死僵尸,还要我这么辛苦修炼干吗,我直接给他一枚炮弹。”说着就对凌天恒扬了扬下巴。   凌天恒无视她的挑衅,对了空道:“就算那儿出了很多僵尸,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若是那样,岂不是要伤害到无辜了。”   了空嘴角一扬,道:“你活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朝代,难道还看不清,要成大事,必会流血,又哪有什么无辜有辜。”   凌天恒沉默了,其实他也清楚明白,只是心里仍有一丝的奢望。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制止以杀止杀,可最终解决问题的,依然是以消灭为主。所谓的平等,所谓的仁义,不过是站在高处的人不想被光芒刺伤罢了。   了空见两人都不太相信,而自己又不想说那方面的话题,转而道:“就算政府会派你们去,你们又有多少胜算,你两个当然不会有事,但其他人呢,你们又能否保证他们的安全。”   燕若梦不满了,努着嘴道:“喂,这么看不起我,你以为我教出的都是废物吗?”   “非也,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有没想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燕若梦与凌天恒对望了一眼,与他们猜想的一般,看来此事十有没错了,急问:“你知道是谁?”   “不知。”   燕若梦睥睨了他一眼:“有无搞错,这也不知道,你不是很会算的吗?”   “说来惭愧,那人的功力在我之上,每次欲行推算都让对方发现而打断。”   燕若梦凌天恒两人又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想,那会是谁,为何要对付他们。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来找他。   燕若梦瞪着凌天恒:“喂,是不是你以前的仇家。”   凌天恒一愕,想了想,便摇头否定:“我可没得罪过谁。”   “哼,你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我倒觉得是你的仇家多点,对方极可能也是僵尸,而你却是……”   燕若梦气道:“像你这些僵尸就应该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免得留下来搞风搞雨。”   凌天恒白了她一眼:“可惜你没这个本事。”   燕若梦圆睁着双眼:“你是不是想找打。”   了空看着两人只觉好笑,这是不是叫做冤家不聚头,忽地他又想起自己心里那个人,不禁觉得黯然,把手一摆:“你们要打我也不拦了,但且待我把事情说完。”   凌天恒打了个手势:“请说。”   燕若梦恼道::“喂,你这和尚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要知道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了空无奈地望向凌天恒,后者对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燕若梦瞧着两人,怒道:“喂,你说不说的,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的,恶不恶心。”   什么?眉来眼去?那两人差点没气晕过去。   好,忍了,不与你这小女娃计较。   了空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那些僵尸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引你们过去。”   燕若梦不屑的道:“弄得那么多,量他等级也不高。”说到这,突然她脸色一变,周郅斌是紫眼僵尸,不会是他弄出来的吧,不由得低呼起来:“难道是他?”   凌天恒先是一愣,但马上就知她说的是谁,神色不由得一黯。   了空微微摇了摇头:“不会是周郅斌,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一个棋子,目的就是……”说到这,他不再说下去了。因为每个人都明白,燕若梦给他还魂续命,那他在她的心目中又是多么的重要,而此时的他却成了僵尸,那燕若梦心里又是多么的难受。虽然她一脸的毫不在乎,但彼此却是心照不宣。   了空望着两人,心中暗叹,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便是感情,它不知何时会出现,亦不知能存在多久,若然看不清就会困惑一生,正如自己一直被其纠缠,可是现在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他轻轻咳了两声,将另两人的意识拉了回来,他缓缓地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些僵尸,而是最终的目的。”   燕若梦立即嗤之于鼻,不屑的道:“不就是想蚁多咬死象嘛。”   了空道:“就怕要咬的不是大象,而是小象。”   燕若梦愣了一愣,脱口而出:“g01?不是吧,这么看得起他们?”说到这,她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他是想削弱我这边的实力,到时候剩下我一个就好对付了。”还以为会遇上一个厉害的对手,谁知却是个阴险的小人,打心底的她开始瞧不起那个不知是谁的敌人了。   凌天恒听她这么一说,双唇轻轻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着了。   对待敌人千万不可高估,要不然就会产生心怯,但更不可以瞧不起,要不然就会轻敌,这都是对敌的大忌。   了空当然也必须帮她纠正这种心态,他没有板起脸来,只是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他真的怕了你,他这样做,是要挑起你与那些队员背后的势力之间的矛盾。”   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试问一下,你身为教官若是保全不了学员的安全,又凭什么要别人相信你支持你,认为你行。虽说意外难免,但是别人放心的将性命交托给你,你若然看不好,你良心上可过得去。[(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八章 议 01-23   顺着这思路,燕若梦脑里一下就蹦出一句古语来“蚌鹤相争,渔滃得利。”难道那家伙是想借政府的力量来对付自己,若然如此那就真的是欲加之罪了,至于词,她的职业已为世人所忌讳,何需另找。如果到了那一步,自己当然不可能会束手待毙的,可是要是觉得自己会扛着棋子喊起口号来反抗,那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燕若梦就算再狂傲,也不会傻到以寡敌众,更不会仗着低微的术法去对搞机枪,大不了卷包袱走人。到了别的地方,她同样能东山再起,当然在这之前,她定不会让那个搞风搞雨的家伙好过的。   既然不能让那些队员参与此事,不可以让他们成为莫名的牺牲品,那就别让他们去行了,可是要是让他们看着了空为他们而冒险,他们真的是不愿意。   凌天恒略带担忧的道:“但是你一个人又如何就会得来……”他想说他也去,可了空已看出他的心意,淡淡的道:“我与我徒弟一同去。”   燕若梦惊呼道:“易乐飞?!”   了空轻轻点了点头:“是。”   燕若梦眼珠一转,便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不过不知你这大和尚教出来的女弟子术法又如何?嗨,要不这样,就让我跟着去开开眼界,当然我是不会抢了你们的风头的,只要你们没危险,我就绝不出手。”   她这话说白了就是在玩文字游戏,另外两人又怎会听不出来,即使听不出来,都绝不会让她去的,只听两人立即斩钉截铁般拒绝:“不行。”   燕若梦小嘴一撅,嚷道:“喂,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会拖累你们。”   凌天恒望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歉意与内疚,却又是很坚定地道:“你有伤。”   燕若梦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早就好了。”   了空一板脸,正色道:“好了,就修炼去,别到处乱跑。还有,天恒,你要看好她,别让她胡来。”   燕若梦努了努嘴,但没说话,心中暗想,就凭他,能看得住我吗?更何况他又不可能甘心当留守人员。   的确凌天恒是没打算留在这儿看人的,家里这么安全又哪会有什么事,他心知贫民区的僵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那个对头,所以他   坚持道:“不,我要与你们一块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   了空仍是拒绝:“先不说你是僵尸,我所施展的阵法对你同样有伤害的,更重要的是你们必须留下来,这样我的计划才可以实施。”他望着两人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们加紧训练那些队员,同时告诉他们要去消灭贫民区的僵尸。”说到这,他语声一低:“但是却要一再拖延时间,只说不去。”声色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与神秘。   凌天恒马上明白过来,恍然道:“这样对方就会误以为小梦受伤未愈,而去不了。”原以为她受伤休养在家中,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的,可是等了几天却水静河非,使得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了空点了点头:“不错,此是其一。这样我就可以来个攻其不备,至于其二,说不定可以尽早的引他出来。”他的意思很明显,对方布置了那么久的计划一旦落空,肯定会心生不愤,会再设局。对方若是什么都不干,他们拿他没法子,可一旦有了行动,不就是有了方向,有了线索吗?   凌天恒沉吟了一会,觉得这办法可行,但若是自己先以身犯险,岂非可以引蛇出洞,可是,他瞅了燕若梦一眼,眸中带着担忧,要是这样,就必须也要将她置于险境才行。自己已经欠她太多了,可不能再伤害她。   燕若梦双眉轻蹙,她倒不是因为对方不让自己前往去烦恼,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事,她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那些僵尸,而是……那些队员。”也许是成长的环境,她自小养成个习惯,她从来就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她将自己关在一个机关满布的密室里,只要你不碰触到,她是不会对你发起攻击的,当然也不会去随便怀疑谁。毕竟整天疑神疑鬼的,很累人。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再加上凌天宇的提醒,她不得不怀疑起身边的那些人了,毕竟是他们离得你最近,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凌天恒虎躯一震,神色间隐隐有点难过。他生性坦荡,磊落,不会去算计人,当然也不会认为别人会对付他(敌人除外),与那些队员相处了那么久,他完全将他们当成了朋友,是兄弟,又怎可以因为某些不幸而去怀疑他们。他觉得那样是侮辱了别人,也侮辱了自己。然而与生俱来的本能却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他不愿伤人,但并不等于要让人鱼肉,他宁可自己判断错误,亦不想随便去冤枉谁,怀疑谁,所以他只是将这些放在心里不与人提起。   可燕若梦却不同,她认为她与那些队员之间只是一种互利的关系,她收了钱就教他们东西,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但若是让别人倒过来反咬一口,她可不愿意。虽然相处了一段时间,难免会有了点感情,   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重要,所以一旦身边有危害到自己的存在,她可不能将其忽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要是不狠,又怎么会有一代枭雄曹孟德流传后世。所以一旦她发现那些人极有可能有问题的时候,是绝不会善罢某休的,只有将那人揪出来才能安心。   了空沉吟了片刻,便道:“不要紧,正好可以利用他传递信息,暂时切勿声张,就当完全不知他存在就行了。但以后你们的言行就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刚才他与那些队员闲谈,从他们的证据中听出。他们虽然在此学习,但他们心里面的却是毕业后可以回到原来的组织里,也就是说假如他们的上司要他们干什么是绝对的服从。难保将来他们会来对付燕若梦,但是以这小女子的心计,她不可能不会没作准备的,所以他并不太担心。   突然三人脸色一变,互相望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件事,若是队员里有奸细,说不定政府里也有他们的人,况且以他的本事没可能不作安排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安排这些队员来学习,恐怕也是另有企图了。究竟他意欲何为。莫非他真的是像凌天宇说的那样,要将每个区的人都变成僵尸,然后是整个小岛,再到别的地方,要是这样,他岂非是个野心家,想称霸世界。   接下来三个人便低声商讨如何去对付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敌人。   突然了空浑身一震,不再说话,他的心思一下就飘离了当前的话题。   “你……”凌天恒首先觉得有点不对劲。   “喂,怎么了?”接着燕若梦也察觉出异常。   不待他们再作思量,他们已经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的是一把气急败坏的女声:“凌天恒,我让你照顾个人。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让她受伤了?你出来给我说清楚。”   是洛绛雪!   燕若梦望向凌天恒,只见他带着愧疚正向自己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却又同时移开,齐齐望向了空。   只见了空缓缓站起来,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凌天恒,你好给我出来啦,你……”洛绛雪旋风般冲了进来,她想不到里面坐着人,而且还有一个是他!话到嘴边,竟然喊不出来了,双唇缓缓阖起,将要说的话一下就咽了下去。   二十年了,她不敢想,不敢念,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将他遗忘。素不知他已在她的心里烙下了印记,磨也磨不去!尽管二十年未见,他的容貌已有所改变,不再是当年那个洒脱不羁,狂妄傲慢的少年,但她却一眼将他认了出来,是他!不会错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说过不再见他的,她想走,走得远远的,不见他。要命的是那双水晶般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后再也移不开了。   了空望着她,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出现在眼前,嘴唇微微嚅动着,却发不出声来,那些准备好的话全憋在肚子里,该用哪一句好呢。搜肠刮肚,好像句句都可以,又好像句句都不行。   二十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念她,甚至好几次想去找她。可是却不可以。为了她,他必须管着自己,他只能远走他乡,离她越来越远,而想她就越深。如今再见,他不会再放手,也不会再走,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与她一同面对。   就这样,两人互相对望着,眼里只有彼此,只愿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下来,直到永远。   “咳咳咳……”燕若梦很不识趣地在搞破坏,给人直接无视并不太爽,她一下就跳了出来,奔到洛绛雪跟前,将自己置身于那一道“电流”当中。大开的背门迎接那一道可以将她劈成两半的目光。但她仿佛毫无知觉,脸上挂满着喜悦,冲着洛绛雪道:“雪姐,你回来了。”   “呃,嗯。”洛绛雪有些尴尬,收起了那定定注视的目光,可又不敢去看她,一下子不知该望向何处。头一低,有点手足无措,一瞥眼,瞧着自己双手,才想起来,急忙将燕若梦拉到身边,想细细察看:“你伤到哪了,还要不要紧。”她一回来就听雪鹰说起,也不细问就急急赶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 再遇 01-24   “啊?”燕若梦笑嘻嘻的道:“没事没事,我好得很。”她说着往一旁闪开,避开了跟前的真切关心,也躲开了身后“妒忌的恨意”,她又是狡黠一笑:“啊,不和你说了,赶时间,88,等我回来再聊。”说完她身形一晃闪了出去。   洛绛雪一愣,急忙喊道:“你要去哪?”   “吾话你知,让你心思思。”燕若梦的声音从大门外远远传来。   “哎呀。”跟着凌天恒一下跳起,急道:“不好,我得去盯着她,免得又出什么状况,你随便坐。当是自己家行了。”前面那句话是对洛绛雪说的,后面那句则是对了空说。   了空会意,微微点了点头:“去吧。”   “喂,你。”洛绛雪瞪大双眼,眼睁睁地又看着一个人自身边溜走,半晌,她缓缓转过头,只见了空定定地望着自己,那双眼睛与当年般默默含情。   “你……”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太过突然了,她还没想到会见到他。   了空嘴角微微扬起,那笑容里少了年少时的轻狂傲慢,但是柔情依然不减,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缓缓道:“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可好。”   看到他的笑,洛绛雪心神有点恍惚,似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她怔怔地道:“好,很好,你……你呢。”   了空神色一黯,幽幽的道:“没有你,哪会好?”   “对不起。”洛绛雪低下头,不敢看他,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相遇,也许现在的他仍在笑傲除魔,说不定身边还会有倾世红颜相伴左右,又哪会像现在要伴着青灯古佛。   了空定定地望着她,红裙袭地,卷发及腰,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扎着两条辫子,一脸稚气的小女孩了。二十年可以使一个少女变成一个美妇,可是她却只能当个老姑娘。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将她带走。然而她却会怨他恨他。那现在呢,自己这么做又是不是对的。她会不会怪自己。不,就算她会怪他,他也要这样做,人生没有多少个二十年,他不希望两人就此抱恨终生。   “赶了那么久的路,不累吗?过来坐吧。”他的嘴边依旧挂着一抹笑意。   “嗯,好。”洛绛雪望着他,原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不知为何突然放松了很多。韶华转瞬,白驹过隙,若然不再珍惜眼前,岂非辜负了上天刻意安排的相遇相知,她冲着他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再说那两个不愿当“电灯炮”的人,一前一后逃了出来。燕若梦双手插在口袋,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心里却在想着了空刚才说的话,有人在背后搞鬼,但她想的却不止这个。她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在脑中过滤着,她觉得送她来这个世界并不像龙飘云所说的什么没有选择的选择。她感觉到自己与洛家很可能会有什么关系。洛绛雪这时回来是不是已经查到什么了,自己究竟是谁,从哪来的,隐隐间她似乎有点眉目了,但又说不出来。   突然,燕若梦额上一痛,撞上了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她茫然的抬起头,却见凌天恒正低头审视着自己,神识一下就回了过来,她双手叉着腰,冲着凌天恒嚷道:“你找死吓?”   凌天恒有点无奈:“我叫了你好几次,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燕若梦把头一甩:“想什么关你什么事?”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那就当我没问过。”   燕若梦眼珠一转,脸上换上了笑容,神神秘秘的   道:“你说他们见了面会说什么?”   凌天恒翻了翻白眼:“你想知道干吗还要出来?”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喘口气行不行。”她对着他皱了一下鼻子。   凌天恒望着她,老是这样口不对心的作为,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整天顾着权衡利弊,不累吗?”   燕若梦脸色陡地一变,她“哼”了一声,撇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天恒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望着她,很认真的道:“有什么事,你不妨对我说,别总是压在心上,看到你这样,我好难受。”   燕若梦一把打开他的手,仰起头冲他吼道:“你以为你是谁?”说完也不再理他,大步走开。   凌天恒冲着她背后道:“你究竟明白自己的心吗?”   明白了又怎样?就因为明白才不可以随心而为。不明白又怎样?这些年来她已经不将自己当成是自己,又怎会去顾及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燕若梦越想越气,越走越快,竟然小跑起来。   见她竟然跑了起来,凌天恒气得又道:“还是你根本就无心。”   无心?也许他说得对,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这。   那她的心又在哪里?要不要去寻回来,不,没用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凌天恒气得直跺脚,最后咬了咬牙,便追了过去……   灸热的海风扑面而来,使人觉得心烦气躁。   海水有点咸有点涩,难以入口,偏偏就有人硬是咽了下去。   燕若梦渐渐平静下来,看不出她现在是高兴或是愤怒,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平和冷静的心境,无喜无悲,这样别人就越发觉得她难以捉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不记得了,也许很久了,也许她本来就是如此。   凌天恒缓缓走过来,弯下身掬起海水泼在脸上,只觉得微微有点儿烫。   燕若梦瞟了他一眼,随即又望向远处。   凌天恒站了起来,也望向远处,像是漫不经心的道:“你喜欢海?”   “不。”   “我见你总是来这儿,还以为你会喜欢的。”凌天恒甩了甩手,海水微微有点浑浊,感觉不太舒服。   还以为她不会再说,没想到沉默片刻后,燕若梦淡淡的道:“传说大海孕育了各种的生命,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稍微顿了顿,又道:“可惜生而不教,以至于纷争四起,究竟应该喜欢它,还是该憎恨它。”   她说的有点奇怪,凌天恒一时间不明其意,但细细一想,也就明了。   传说海洋是各种生命的源头,庞大的是已经灭绝的恐龙,细小的是肉眼也看不到的微生物。然而自古以来就有弱肉强食之说,这并不说因为它强大就会随意欺负人,也不是说它要是弱小就会束手待毙,不知反抗。有人话那是因为生存,如果你不除掉对方,就会沦为他人腹中之物,也有人说那是因为生态平衡,试想想,要一个生命自然死亡,得多久。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生命体的存在。可是最凶猛的虎豹豺狼狮子饱餐之后也不再猎食。但是人呢,贪心不足,要了一样又一样,这个自负是天下间最灵智的生物,为了满足自己,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个世界是因为有了他们才会存在。别的一切生物通通是供他们享用才可以生存。这究竟是他们太过狂亡,还是没有谁告诉过他们,世上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尊,也没有卑。   沉默了好一会,燕若梦突然道:“我喜欢草原,大海虽然多姿多彩,但是草原却让人心胸宽广,无拘无束。”   草原?   凌天恒脑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片短。   “我喜欢在草原策马狂奔。”   隐约间他看到他与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同乘一骑,驰骋在无边的草原上,那女子爽朗的笑声不时的响起,听得出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可是为何自己的心会那么痛。   凌天恒茫然的抬起头,望向燕若梦,心中却在问自己,是她吗?   然而燕若梦并没有留意到他的神情,有点丧气的道:“可惜这儿没有草原,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内蒙那边玩玩了。”   凌天恒一听,心中莫名一动,一把抓着她的手道:“跟我来。”   燕若梦随口问:“去哪?”   “去到你就知了。”凌天恒故意卖个关子。   燕若梦甩不掉对方的手,只能任由他拖着,不太情愿地走。   凌天恒回头催促道:“快点,要不然天黑了,人家下班关门,你可别怨我。”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那就别去了。”   凌天恒拍着胸口打包票:“肯定包你满意,不满意你揍我。喂,要不要背。”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我脚又未断,倒是你要准备好,我揍人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凌天恒笑道:“那倒不必,你还是想想一会该怎么奖赏我吧。不如香吻一个,我可不介意的。”   燕若梦又气又恼,扬手就要打他:“你找死。”   凌天恒一松手笑着跑开:“喂,还未收到货呢,这么快就付款了,不过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喔。”   燕若梦见他跑开,跟着就追上去:“你别跑。”   小岛上的人来自五湖四海,自然也有不少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他们虽然已经离开故土很多年,甚至可以话他们是这儿土生圭长的人了。但是他们骨子里依然还保留着游牧民族的特性。他们在小岛上牧马放羊,自得其乐。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原本单纯的个人养马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有着经营执照的马场。   只有名驹才享有独立的套间,专人的照顾。也只有游牧民族的人才能在这个“荒野”小岛上将马匹照顾得那么好。 第三十章 骑马 01-25   马场的活动范围不算很大,最多是两个足球场大小,而围着场中心一侧是阶梯座位,一侧便是养着马匹的棚子。马场里大概有百来匹马,二十匹左右的名驹。平时里多是租给拍摄剧组或是个人在场子里溜达。只有周末或是节日才会有赛马这种赛事。   燕若梦见凌天恒竟然带她来马场,不禁有点奇怪:“来这干吗?”   凌天恒冲她一笑,眼里隐隐含有宠溺:“你不是想在草原上扬鞭策马吗?”   燕若梦避开他的目光,不与他对视,看往另一边,道:“你怎么知道的?”   凌天恒没有回答,却道:“可惜这儿没有草原,人工造出来的草坪倒也不错,最起码美观耐看。”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想放马狂奔也就不太可能了。这儿地方小,没几步就得转弯,跑太快也没意思。如果你想慢慢溜达下,倒是可行的。怎样?”   燕若梦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一黯,低下头了,她玩着衣角,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可是我我不会骑马。”   凌天恒哑言失笑,他以为她不会开车是因为会晕车,没想到她连马也不会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骑马很正常,有很多人压根子就没见过真马。他鼓励道:“不会骑就去学,有谁一生出来就什么都会的。你在这等我,我去牵马过来,记得别乱跑,要不然让马踩着,踢着,踹着,可别怨人。”末了,他还特别的叮嘱一番。   过了一会,凌天恒牵了一匹两位红色的个体较小的马来。燕若梦一看立即就不高兴了,嘟起嘴道:“喂,你怎么这么没眼光。”她才不会乖乖呆在原地,刚才她趁着凌天恒离开后,自己也在周围转了转,看到有个电子查询器,便点进去看。马场里的查询器当然就是与马有关的了。她一眼就看中了一匹浑身雪白并无一根夹毛的高头大马,那名字也挺有气势的,叫做夜照狮子马。她想要是骑这样的马一定会很帅的,可眼前这一匹又瘦又小,给小孩子骑还差不多。她扯着凌天恒来到那查询器前,指着那匹夜照狮子马,命令道:“我要这个。”   其实凌天恒刚才看马时又何尝没有看到这马,他想要是让燕若梦骑的话一定很很高兴。可是这却不是普通的马,这是一匹千里宝驹,别人不肯轻易出租倒是其次。然而这马性子烈,又娇气,就连管理员也常常拿它没办法。也是的,宝马配英雄,它的主人应该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载着他冲锋陷阵取敌首级,又或者是个快意恩仇的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事了指衣去,不留名与身,仗剑红尘又是多么的潇洒写意,偏偏它现在却成了一件观赏品,供人评头品足,最多也就是比赛时获了个第一,赢个满场掌声。日子久了,它也就逐渐忘记了它的祖先曾有过的傲气,而变得娇贵起来。试问这样的马又怎会轻易让人骑,即使让你骑了,你也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马上英姿,反而会更加无趣。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必须要让她打消对那马的念头,要不然一会吃不消的便是自己。凌天恒想着想着,眼珠一转,便道:“这马病了,无法骑乘。”   “病了?”燕若梦也不会相信,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分明就是不想让她骑,她叫嚷着:“有什么可能,这儿都没提到。”   凌天恒一本正经的道:“真的,刚才我也有去看,它就在一间独立的马房,有两个工作人员在旁边包修它,但它什么也不肯吃,不断地乱叫乱咬,试想想,这样的马又怎么会让人骑。”他说的倒没错,这马得的是娇气病。   “啊。”听他这么一说,燕若梦十分失望了。   凌天恒拉着她指着自己选的两位红小马道:“这马呢,你可别看它小,但它很有来头的,它就是汗血宝马……的兄弟。”他故意顿了顿。   “切,鬼才信呢。”燕若梦丝毫不感冒。更何况她才不喜欢什么汗血宝马的,试想想,骑着骑着,这马出汗倒也算了,可还是血,你要吓谁呀。   “话可不是这么说,它们都是马,是马一家亲嘛。”凌天恒说了个很不好笑的笑话,见对方根本就不感兴趣,知她定是记着那匹夜照狮子马了,他干笑了几声,哄道:“不如这样,待你学会骑,马,我送你一匹像你看中的那种白马给你好不?”   燕若梦眼前一亮,喜道:“真的?”   “当然。”凌天恒心里却在暗暗偷笑,你连车都不会开,你想学得会骑马,要等到猴年马月呀。   可燕若梦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人的,挑了挑眼眉:“你不骗我?”她捕捉到对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凌天恒故意无奈的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燕若梦努了努嘴:“你骗我的还少吗?”   凌天恒赶快岔开话题,道:“你要不要,不要就拉倒。”   “好,那不拉勾勾。”燕若梦伸出右手,曲起小指对着他。   “啊!”凌天恒微微愣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他也同样伸出右手小指,就想勾上她的小指了。   “慢着。”燕若梦一下把手缩回来,质问:“你的卡都在我这儿,你没钱怎么买马。哦,你骗我。”   凌天恒又好气又好笑,暗想:若不是自己记着帐号密码,刚才根本就租不到马的,你还好意思提起的。但想归想,嘴里却道:“想要马,不一定要买的,原始森林就有着不少,到时你可以考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我是怎么徒手猎马的。嗨,到时可千万别迷上我喔。”   燕若梦故作生气的道:“什么?你想弄一匹野马给我,你想摔死我?”   凌天恒气得直翻白眼:“我当然得将它训练到乖乖的,温驯如只小绵羊般听话才会给你。”   燕若梦奇道:“你会训练马?”   “废话。”凌天恒没好气的道,“我会的东西多着呢,有空再慢慢同你说。”   “好,成交。”燕若梦伸过手轻轻勾了一下他的小指,还不忘补充道:“说到得做到喔,要不然会长鼻子的。你呢,已经有两颗长牙了,要是再加上个长鼻子,就成了大象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要是变成那样就不帅啦。”说着说着,估计她心里已经勾画出长着长鼻子的凌天恒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还真的想看看真人版会是什么样的,便盯着眼前这位真人给他“装扮”起来。   凌天恒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还好他是僵尸,没那么容易晕的,好不容易理顺道气,一低头,却见到一双闪着艺术色彩的眼睛正审美般盯着自己。他一看自是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喝道:“上马,听着,要是学不会,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燕若梦很委屈地揉着额头,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她转过身打量着这匹小马,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上去。马不同于摩托车,后者就算是最大的那种,她最多也是垫垫脚就上去了。但这是马,比她还高,她的肩才刚好及到马背。正在犹豫间,凌天恒已催促起来:“快点,磨蹭什么?”   燕若梦努努嘴,低声嘀咕起来:“催什么催,这不就上去嘛。”她一脚踏上马蹬,双手却去抓马鞍,打算爬上去,谁知那马鞍都不知用的是什么材质,滑不溜手,压根子就抓不着。她一连试了好几次,都上不去,又不好意思叫别人帮忙,只得嘟嚷起来:“好饿呀,还未吃饭,刚才又跑了那么久,没力气了。”   凌天恒在一旁看到直想笑,还想骑高头大马呢,这等小马都上不去,要是真的牵了夜照狮子马来,岂非要爬梯子了。他见她实在上不去了,便伸出一只手托在她手肘下,微一运劲,喝了声:“上去。”稳稳当当地将燕若梦送上马背。   “啊”燕若梦一坐上马背,突然就开始怕起来。   摩托车再怎么差劲也是成块海绵的座椅,软而坚实,但马背呢,条条脊骨数也数得清,那马鞍也不过是象征式的绑在上面,人坐在上面其实也并不太好受的,那些骑士跑完马后,那pp都是又红又肿的,别看古时候那些将领骑马那么帅,其实有苦也只有自己知的。他们总不能到处嚷嚷骑马颠坏了“八月十五”吧,那岂非让人笑死。   燕若梦这才发现原来坐在马上根本就没有想像中那么舒服的,不觉有点后悔,但又不能就这样下去,很没面子的。但很快恐惧就蔓延上来,将不适压了下去。   她所坐的高度忆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高度了,居高临下望下去一切都是那么小,但她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大,双脚挂在马肚边刚刚及到马蹬,勉强有些东西踩着,定一点。但双手呢?总不能放口袋吧。她自问还没有能做到那么潇洒,可缰绳给凌天恒握着,马鞍也没地方可抓的,更抓不牢,那手该往哪放好。放哪儿才可以使她觉得安全放心。眼珠不断在马背上瞟来瞟去,最后落在马颈上那些长毛上,心中暗想:这个是长在马身上的,应该抓得牢,不会掉,想着便真的去抓了。 第三十一章 同骑 01-26   凌天恒见扶了燕若梦上马,便想着先拉着她走上两圈让她先熟悉一下再教她怎么骑马。谁知还没开始走,只听得那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似要将马上之人掀翻下来。幸得凌天恒反应快,抓着马缰向下全力一拉,将马头按低,并暗运千斤坠之力使前蹄无法再扬起。他轻拍着马头在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却看到那马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心中不觉纳闷起来。一抬眼,见到燕若梦正抓着马后颈毛,这才恍然,气得他一掌就打在燕若梦双手手腕上,并喝道:“放手。”   燕若梦只觉双手一痛,没法使力,便松开了手指,她扁着嘴道:“你打我做什么?”   凌天恒气道:“那你干吗要拔它的毛?”心里补充着,就算你再不喜欢,也不要虐待它嘛。它惹你了吗?在他心里面,生命是平等的,当然也包括这些牲畜。   可燕若梦却是一脸的委屈,道:“我没想过想拔它的毛,我只是想抓着它。”她甚至认为要不是抓得牢,她现在已经四脚朝天了。   你骑个马就不能安分点吗?凌天恒无语:“你抓它干什么?它会痛的。”   燕若梦低着头很不服气,但却很理直气壮的道:“你拿着缰绳,我拿什么?没有东西拿着,我怕。”最后那一句,她说得很小声,连她自己也几乎听不见。   怕?!凌天恒一下愣着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怕的。想她平时无不是走在最前面对付那些凶恶狰狞的妖邪,即使面对着比她更强大数十倍的自己也没有退缩过,如今她竟然怕骑马?说了出去又有谁相信?   他望着她,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疼惜,她原本不过是需要人疼要人爱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却要戴上面具,伪装自己变得很坚强。久而久之,她已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只有在极度的安心或是恐惧之下,她才会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眼看着燕若梦已坐不稳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凌天恒想也不想一脚就踏上马蹬翻身上马,双手自她手臂旁伸前握住了缰绳,并定住了她,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凌天恒的行动吓了燕若梦一大跳,不由得惊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凌天恒柔声道:“这样你就掉不下去了,也不用怕了?”   他一片好心,可是别人却毫不领情,给人困着一点也不好受。燕若梦越发觉得不适,就想推开他。谁知使力不当压根子就摇不动他半毫,急得她大嚷起来:“谁说我怕,谁说我会掉下去,你给我走开走开。”   燕若梦边说着边起后肘去撞了,一个冷不防,凌天恒挨了好几下,他即时就咳起来:“咳咳,喂,你斯文一点行不行,哪有女孩子像你这么粗鲁的。”瞎拳打死老师傅,说话间感到那被不要命的猛力撞击的部位隐隐作痛。凌天恒暗暗运气去修复,顺便去抵御接下来的狠招。   就在这个时候那马放开四蹄向前跑出去。原来燕若梦不止用手去撞身后的人,同时还脚去踢。人呢,倒没踢到几下,反而狠狠在马肚子踹了好几脚,那马以为是让它跑,那就跑呗。受到惯性,两人同时向后仰,凌天恒很快就稳住身形,可燕若梦却没那么好采了,她往他怀里撞去。   受到了阻力,燕若梦后倒之势立即停下,急忙想坐直身。   “哎呀。”突然两人一起大叫起来。也许是她用力过度,她只想快点远离身后那个人。也许是他关心过度,担心她才会忽略了,她会存在激烈的行为。她的后脑勺猛猛地磕在了他的下巴上了,痛得两人呱呱大叫。   燕若梦虽不会骑马,但至少也在电视上见过,知道要让马停下来必须拉紧缰绳,她顾不得痛,伸手就要去拉缰绳。   缰绳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不会骑马的人。凌天恒见此生怕她又是一个用力不当,将马头掀起。马一直立,那到时两人都得滚下去了。那就真是太冤了,他一手将缰绳微微扯高,另一手就去抓那两只好事不做专做坏事的“魔爪”了,同时他嘴里“驭”的吆喝了几声,那马便停了下来。   “啊——”燕若梦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停下来的,由于惯性,她上半身就向前倾去,好在凌天恒早有准备,将她按回了原位。   短短的几分钟内,连受惊吓,燕若梦不由恼了起来:“凌天恒,你是不是故意的。”   凌天恒知道这个时候千万别和她说话,要不然定会没完没了的,他握着她的两只小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使她抓着两边的裤管,并提醒道:“抓牢了,要不然一会摔下去,可别怨我。”接着他一夹马肚,喝了声:“驾。”   “啊——”燕若梦还没来得及反应,马已经开跑了,吓得她紧紧抓着对方的裤管,直想抓出一个容易握住的把手来。   凌天恒又觉得两条腿给指甲陷了进去,不由得故意皱起眉来,道:“喂,你抓坏了我的裤子,是不是要给我买新的。”   燕若梦回头睨了他一眼:“你不会补吗?”   凌天恒低头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去当裁缝多失礼人。”   燕若梦“哼”了一声:“说不定你身上的都是男人做的,你别穿呀。”   凌天恒坏笑道:“行,只要你喜欢,不穿就不穿喽。”   “你”燕若梦又羞又恼,故技重施,起手肘去撞他,但凌天恒早有准备,一下就闪开了,他笑着道:“你最好别乱动,免得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要是我控制不住,你可别后悔。”   燕若梦一听,脸“嗖”地一下红了起来,不自觉的蠕动了一下远离身后的那个“坏人”,那手自然也没抓得那么紧了。但她又有点不甘心,动了动,示意凌天恒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原来凌天恒担心她,只是一手控制缰绳,一手却固定着她。燕若梦虽不情愿,但又怕历史重演,也就忍了下来,但现在既已“摊牌”了,那就无须再忍了。   凌天恒故作无奈轻叹一声,双手握住缰绳一抖,喝了声“驾”,放马快跑,跑了几圈后,才慢慢减慢速度,开始传授骑马技术。   “你要它往哪个方向跑,只要拉动缰绳将马头扯往哪边,它就会向那边去,注意一定要控制好力度,要不然力太小使不动,力太大,有可能将马头仰起,那它会以为你是要停下,甚至将它整个掀起来,你就有可能会摔下去……”   或者已经习惯了,燕若梦已没开始时那么紧张了,她留意着凌天恒的动作,不时的发出提问。   “要不要试下?”凌天恒见她已不再害怕,而且也说得差不多了。   “好。”燕若梦很高兴地要去拿缰绳,谁知凌天恒却移到一边没让她拿到,并问:“我刚才说的你都记着了没?”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记得,要不要我背给你听?”   凌天恒点了点头:“那最好。”   燕若梦轻轻“哼”了声:“背得来,我都跑了好几圈啦。”   凌天恒无奈的笑了笑,将缰绳塞到她手上:“拿好。”空出手后便环向她的腰间。   燕若梦拿到了缰绳很是兴奋,正要打马前行,却感觉到凌天恒将双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立即觉得不自在了,叫道:“喂,你这是做什么?”   凌天恒笑道:“我怕一会你骑得太快会飞——起来。”   燕若梦回头睨着他:“你才会飞起来。”   凌天恒耸了耸肩:“好,就当是我吧,你不会那么忍心看到我给甩飞吧。”   燕若梦气道:“你下去。”   凌天恒道:“不行,我还要看你的马上英姿。”   燕若梦恼道:“我不要你看。”说着她就想推他下去了。   凌天恒依旧笑嘻嘻的道:“我不看紧你,一会你掉下去怎么办?”   燕若梦气道:“你才会掉下去。”她干脆扔掉缰绳腾出手来推人了。   凌天恒连忙道:“喂,你别胡来,要不然就一起摔下去了。”   “那你下不下去?”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自己坐稳了,要是跌下来,我可不一定接得住。”凌天恒心想,以他的资质要学骑马并不太难,至于要是出现突发状况,相信以自己的反应和她的身手应该也应付得来的。想到这,他翻身跃下马。   “这就对了。”燕若梦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一抖缰绳,双脚在马肚子上一踢,谁知那马竟然不走,立在原地。她以为用力小,又用力地踢了两脚,可还是不肯走。她一低头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一眼却看到凌天恒正摸着马头似乎在对它说话。不用想了,肯定是他在作怪,不由得恼道:“凌天恒,你在做什么?”   凌天恒抬起头冲她一笑:“没什么,只是叫它听话一点,别使性子摔你下来。”说着便在马pp拍了一下:“走。”那马还真乖乖地走了起来。对就是走,慢慢地走。 第三十二章 一波又起 01-27   这速度燕右梦哪受得了,她不停地踢着马肚,嘴里不断叫道:“驾驾。”可是那马似乎根本就听不懂她的意思,还是走得很慢。   凌天恒抱着手跟在一旁,见她老是在踢马肚子,不由得心痛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叫道:“别踢了,你不痛,它会痛的。”   燕若梦嚷起来:“喂,你让他跑呀,这样慢吞吞的算什么?”走得这么慢,还不如她自己走路来还要舒服。   凌天恒略带“责备”的瞋着她,道:“你呀,总是这么心急,知不知道,要学飞,就要先学跑,要学跑,就得先学走,你连溜马都不会,怎么能驾马狂奔。”   燕若梦知道与他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的,便拍了一下马头,威胁道:“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再这样慢吞吞的走,我就宰了你。”   有人说要训练一个动物听你的话,有三大绝招,一是哄,二是吓,三是动真格。对马来说,哄是最常用的,就是拍马屁嘛。燕若梦当然没这个工夫去哄它,而且也知道它不受“哄”的,那就唯有了,而且还立即生效,话音刚落,那马便放开四蹄向前冲去。   凌天恒无奈的苦笑起来,还说什么初生之犊不畏虎,没想到千挑万选回来的年轻力壮的家伙胆子竟然这么小,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马场的各项工作都做得很到位,不单止经常修剪长草,还定期喷洒消毒剂,杀虫剂,但是就算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杜绝蚊虫的滋生。一个虫子无声无色地自草地飞了起来,也许是众人的走动将它惊醒。   没跑几步,那马突然看到一只虫子向它飞来。本来呢,在体积上它根本就不会怕它,而且对方也伤害不到它,何况有哪个动物身上没几个虱子的。也许它小时候被虫子蛰过,对这些小东西特别的害怕,本能的往一旁闪开。哪知它一转头又看到一个向它飞来,而且还太很多,一惊之下,又掉头往另一边,谁知又有一个,还比刚才那个要大。   燕若梦见马肯跑,正在得意,刚想欢呼,谁知那马一下慢下来并转到另一个方向,她以为前面有障碍物,所以它就闪开。正要看下是什么东西时,那马又换了个方向。她感觉不对劲了,照理来说跑马场上会有什么障碍物呢,最多是栅栏,但身为马场的马又怎会没受过训练,不会跳过去的,这分明就是在耍她,气得她又打了一下马头,骂道:“你是不是想死。”   不知是否燕若梦一开始就看不起它,而且对它又打又骂,使这马心怀怨恨,它再次扬起前蹄,要将骑在它背上的人甩下。   燕若梦一惊,好在吃过一次亏,又有了防备,她双脚紧紧夹着马肚子,双手死死的抓着缰绳,她知道要是给甩下去,说不定这家伙还会在她身上蹬上几脚。   这个时候,凌天恒已冲了过来,他伸出双手道:“快跳下来。”就在燕若梦犹豫间,那马也不再乱叫乱动,竟然发劲地向前冲去。   凌天恒一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就跃上了马,一手搂着燕若梦,一手就去拉缰绳,谁知“啪”的一声,那缰绳竟然断了,但是那马还是继续跑,真是不知是不明后面有老虎在追它。凌天恒只得伸出两指,猛地在马头点了两下,那马竟然在狂奔中停了下来,还是一下就停下来的。人有穴位,动物当然也有,凌天恒刚才就是点了马的穴,使它停下来的。   虽然客人不多,但马场的工作人员还是比较尽职的,这边一出现状况时,他们已骑马赶来,一前一后,准备合围抓着那发狂的马。在套马圈还未抛出的时候,他们却见到狂奔的马竟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没来得及考虑是怎么会这样,便先去问凌天恒他们是否安好。   凌天恒摇了摇头道:“没事。”说着便跳了下来,接着将燕若梦抱下来,见她手上还抓着半截缰绳,便将其取下,递给那工作人员道:“下次换根好点的绳子。”   那工作人员连连点头:“是是是,先生你这位朋友似乎受到了惊吓,要不要去医保室。”   凌天恒首:“不用了,谢谢。”   待两名工作人员拉马走后,凌天恒才拍了拍燕若梦,道:“好了,该回魂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燕若梦一下有点反应过来,以前虽然听说过骑马的各种意外,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次骑就中招了,还真是瞧得起自己。不过她并不是给吓伤了,而她感觉到两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直在附近徘徊着。她觉得这马会“疯”很有可能就是有人在搞的。下马之后,她暗暗的留意四周,却没看到有可疑的人,而那两股气息也不见了。她知道不会是错觉,而且她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此时听到凌天恒这样说,就更加气了,“都是你,选的宝马。”   凌天恒无奈的道:“我也不想的,你要不要紧。还能走吗?’抱她下来之后,她一直靠在自己身上,便以为她伤到哪了。”   这时燕若梦才察觉到自己正贴在别人身上,小脸立即滚烫起来,一把推开凌天恒,道:“你又在占我便宜。”   凌天恒长长吐了一口气,真是好人难做。   不知是不是使力过度,还是骑马产生的后遗症,失去了支点,燕若梦脚一软,差点要跪下。凌天恒急忙扶着她,取笑道:“想不到你堂堂一个驱魔天师骑次马就变成这样。”   燕若梦瞪着他,恶狠狠的道:“你给我听着,今日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怕什么?”   燕若梦掐着他的手,再次警告:“你要是敢说出去,我要你死得很难看。”   凌天恒立即道:“是是是,我保证你离开这儿后,依然是那个神功盖世,武艺超凡,胆识过人的驱魔龙族的美少女天师。ok?”   燕若梦扬了扬眉:“那当然。”想了想,又道:“你记得要送我马的。”   骑了半天,她还是记着这事,看来还没有给吓坏。凌天恒笑了笑:“你好像还没有学会”   燕若梦“哼”的一声,甩开了他的手,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赖账。好,我现在就去自己选匹马来骑,你就睁大双眼来看看,我到底是会还是不会。”说完就往马棚走去。   “喂,你真要去?   这边两人在拉拉扯扯,而在另一边一个转弯角处,周郅斌一把将夜小昭甩在地上,指着她道:“不准你伤害她。”   夜小昭狠狠地抬起头怒视着他:“她甩了你,你还要对她好,你以为她就会回心转意,告诉你,你做梦。”   “啪”的一下,周郅斌甩了她一巴掌,“不关你事,你最好给我听清楚。要是你再动她,我绝饶不了你。”   夜小昭捂着被打的脸,胸口起伏不定,她幽幽的道:“斌,你醒醒吧,她不可能会喜欢你的,你和她是没有结果的。”   周郅斌看也不看她,身形一闪,离开此地,只留下一脸愤怒却又无奈的夜小昭坐在原地,呆呆的,她不住地问自己,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何他不爱自己。   最近工作量较少,清闲了很多,可是前来训练的队员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他们还准备随时去贫民区一展身手,为民除害,立功建业呢。   训练的方式并没有改变,燕若梦对这些人依然是爱理不理的,你肯学,她就教,不想学,她也乐得清闲。而罗敏昕却是三天两头的请个假往家里跑,自从在游乐场回来之后,她就很少呆在新苑了。这倒累坏了其他人,但他们也没有问,或许习惯了她经常旷工吧。最闲的人莫过于凌天恒,他整天就呆在房中,对着被冰封的凌天宇在发呆。   “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们的?”燕若梦望着来人,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难道是老客户?   “咦,贵客喔,主编大人,是你们呵。”常康宁很快就想起来了,他一下就坐到桌上,哂道:“你们是不是来做采访的?”这两人一个是徐小美,一个是于辰飞,虽说过了几个月,衣着换了,人也有点儿不一样,但以他的好记性,还是认出来了。   什么主编?采访?燕若梦眉头皱了一下,这么闷的事,还是交给常康宁吧,看他这样子,似乎挺有兴趣的,她准备找个借口开溜了。   “不,不是,你们别误会,我们是有事相求的,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要你们帮我找姐姐的。”徐小美连忙解释,并说明来意,她知道自己并不讨人喜欢,可总不能再让人赶走了。   燕若梦怔了怔,心想,我什么时候变成开寻人公司了。   这时罗敏昕已找出客户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客户的姓名,还有对事件的处理等。燕若梦这才明白过来,道:“你今日来难道又要我施法帮你找人?”   她想起当日有一股力量阻碍她追查,那力量有点神秘。难以捉摸,她也没太大的把握,悄无声色的越过那防御,或是将其击破,那很有可能会伤到要查的那个人的。   (ps:当日的胡闹,哪曾想到今次之难。不管是不是邪,感到与自己始终脱不了关系。只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决定面壁检讨去。征名;徐小美,替换为xxx) 第三十三章 只求相认 01-28   谁知徐小美却道:“我已经找到她了,但是她却不肯认我。”说着她递上几张照片。常康宁一把抢了过来,嘴里啧啧叫道:“不错不错,是个美女。嗯?她旁边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的。”   徐小美道:“那个男人叫江涛,是江氏集团的副总裁。而现在我姐姐的名字叫做江碧波,他们对外的关系是兄妹。但我查了一下,江家十年前来到香江时只是父子三人,后来收养了几个女童,我想其中有一个肯定是我姐姐。”   常康宁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说人家是你姐姐的,你有证据吗?”   徐小美辩道:“我们长得好像,她不是我姐姐又是谁?”   常康宁笑道:“天下间长得一模一样,但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多得是啦。你不能凭这个断定的呵。除非你们做个dna。不过人家也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就算她真的是你姐姐,你有没想过,她现在是江氏集团的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觉得她会抛弃现在的所有去投靠你一个小主编吗?”也不知这个徐小美是不是疯了,怎么有事没事总爱找这个姐姐,有个姐姐很好吗?又要给管,又会与你争。他没有兄弟姐妹,他没法子理解,他只是见到那些有很多子女的家庭,父母若是宠小的,那大的肯定会不服气,背地里去欺负弟妹。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可以和睦相处,大的很照顾小的,那也觉得不爽。有人管嘛。像他现在这样,想找个人欺负都不行。就算是回到卫宅,那些豆丁也是合起来欺负他的。以前倒希望有个伴,可现在,哎,还是独个儿好,可以称王称霸。   徐小美道:“她可以继续过现在的生活,只要她肯承认就行了。”她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不过是想认回个亲人而已。   常康宁故意轻叹:“要是这样,很容易使人怀疑你的动机不良,想打江氏集团的主意。”倒不是因为以前徐小美曾找他们茬,而是这样的情况,无论谁都会往这方面想的。   徐小美急道:“我没有,真的没有。”她说不过常康宁,便转头对燕若梦道,“燕小姐,你说句话。”   燕若梦正想着事,没留意听他们说什么,听到有人叫她,便“啊”了声。   徐小美道:“你法术那么高强,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一定要帮我,求求你了。”   燕若梦还未说话,常康宁已接口道:“我师叔姐姐法术是很高,但我们做这一行也是有原则的。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   徐小美差点要哭了:“我妈下周就要开刀了,医生说风险很大,这些年来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我姐姐,我想她要是能见到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就算就算真有个万一,也能了她一个心愿。”   燕若梦沉吟了片刻:“我帮你。”   常康宁低声劝道:“师叔姐姐,这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世事无常,生离死别,他们可算是看得多了。天地自有法则,一灭,一起,这生已尽,他生又来,这也是轮回。他们能做的也只是维护一方的安宁,而不能插手别的事。   燕若梦没理他,只是吩咐道:“去备车。”   徐小美激动得站起来,握住燕若梦的手道:“燕小姐,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燕若梦淡淡的道:“但是我并不保证她一定会是你亲姐姐,你得要有心理准备。”   徐小美语无伦次的道:“不不,她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燕若梦没再说话,其实她对江碧波是否徐小美的姐姐并不感兴趣,也认为没太大的可能。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江氏集团。凌天宇说他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这几日来她一直在查那儿的资料,表面上那是一个很规矩的企业,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也未免使人疑惑。一般来说,一个企业主要是往一个方向发展。比如说你是开电子厂的,那就没理由去搞种植。难道你想用木头来代替金属。又比如说你搞食品的,也不可能去弄制衣,但是那个集团所涉足的各行各业都有,有些是他们自主经营的,有些是他们投资的,或者是收购过来的,似乎他们对什么都感兴趣。按理来说,这个做做,那个做做,让人感觉会很不专业,但奇怪的是他们的生意是越做越好,将很多很多有名气的企业都压了下去。也不知以后他们会不会将他们也合并过来,看来这个集团的人野心可不小。   城东一带都是江氏集团的物业,因而来这边的外人并不多,两辆外来车辆一驶进那范围,立即就有人前来询问。得知是记者前来采集资料的,也就没怎么理了,或者这儿经常有人前来采访吧。   这一天天气并不太好,阴沉沉的,看样子想下雨,燕若梦戴着阴阳眼镜,调好焦距,也无法一窥江氏大厦的全貌,看来得找架飞机在高空上慢慢欣赏才行。   徐小美突然叫低声道:“她出来了。”也不顾燕若梦了,急急地走过去,还未开口,江碧波就蹙起双眉道:“又是你?!”   徐小美喏喏的道:“是……是我,你……”   江碧波冷冷的道:“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如果你是来说那件事的,请别开尊口。”   徐小美急了:“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说的,难道你贪图这儿的荣华富贵,看不起我这些穷苦人,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医治你,家里的人是……”   江碧波立即打断:“徐小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去叫保安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粗,这对贵公司来说有损形象喔。”燕若梦笑着走了过来。   江碧波一见她来,脸上微微一动,却仰起头问:“你是谁?不会又是来认亲认戚的吧。”   燕若梦淡淡一笑:“其实要证明有没有血缘关系,很容易的check一下就行了。”   江碧波冷笑:“验血,验dna吧。真是好笑,你们说是就是,要验就去验的了。今天来一个,明天来一个,当我很有空吗?”   就在这个时候,两名保镖一左一右护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碧波,你在与谁争吵?”来人正是江涛,他本来是在附近与人商谈,但听手下说有人像是来找江碧波麻烦,便急急走过来。   江碧波一见,便迎了过去,叫道:“哥,又是这个女人,她老是说我是她姐姐,你去同她说,我不是。”她指着徐小美,一脸的气愤。   江涛望向徐小美刚准备说话,燕若梦已先开口道:“咦,你不是江经理吗?这么巧,会在这见到你。”   (ps:碧波这个名字是不是又起错了,要不要改呀。选音选边,却忘记了形,这边配得上,那边却配不上,晕呀)^-^^-^ 第三十四章 女儿红 01-28   江涛愣了愣,打量着燕若梦,脸带疑惑的道:“你是……”   燕若梦一笑:“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了。”她将阴阳眼镜脱下,好让对方仔细瞧。   江涛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有点眼熟,但一时还是记不起来。”   燕若梦嘴角一扬:“那你还记不记得在城西偏北那个医院?”   江涛侧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喔,你是燕小姐,瞧我这记性,居然居然……嘿嘿,想不到一年不见,燕小姐你真是越发漂亮了,我都我都认不出来了。”他满脸是笑,一副大老板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尴尬。   燕若梦淡淡一笑:“哪有江经理你春风得意。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江总了。”   两人假意客套了一番,江涛便问:“燕小姐,你怎么会与徐小姐一同来的,不会是……”   燕若梦淡淡的道:“徐小姐是我的客户,她有要求,我当然得去做。”   江涛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呃,难道你也认为碧波是……”   “要不然我也不会无端端来此吧,当然有时候难免也会出错的。”燕若梦故意含糊带过,但是那神情却有着几分傲慢,一副不容别人否定的模样。   江涛干笑几声:“燕小姐你过谦了,谁不知道,现在全香迦最红的驱魔天师就是你了。不过今次你可能真的是搞错了,碧波真是我妹妹,她自小就生活在国外,也就是一年多前来到这边的,只是她对这儿很陌生,胆子又小,一直都缩在家里,是最近家父逼着她来跟我办事的,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样的误会。”   “哦,是这样呀。”燕若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又道,“那能不能告诉我们她今年几岁。”   “哪有人会像你这样问的。”不待江涛说话,江碧波就发怒了。   燕若梦一脸的无所谓:“大家都是女人,不怕说喔,你大可放心,我是没空给你拉红线的。”   江碧波还想说话,江涛已喝过去了:“说。”   江碧波只得气道:“二十四。”   江涛又道:“生日。”   燕若梦连忙摆手:“那倒不必了。”   徐小美一直插不上话来,这时她一听,嚷道:“不是不是,你应该是三十四,我二十八,你比我大六岁的。”   “你……”江碧波不悦了,想发作,但又忍了下来。   燕若梦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她思亲心切,你们千万别怪她。我这就带她走。”   江涛却把手一拦:“无碍无碍,既然来到了,不如到我office去喝杯茶,聊聊天。嗯,有些事还想与燕小姐你商量一下。”   燕若梦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她还是故作犹豫,才道:“这样会不会妨碍你办公?”   江涛摆了摆手:“其实我也没什么要做的,只是经常在各个部门走动一下,搞好关系罢了。”顿了顿又道:“这位徐小姐也不妨一同上去,也许你要找的人就在其中也说不定。”   燕若梦一笑:“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oM   就这样,燕若梦跟着江涛去参观这高楼大厦,而江碧波则很不情愿的带着徐小美去人事科找人去了。   这么大个地方没可能每一处都走遍,江涛带着燕若梦转了几个人员比较多的地方后,就带她坐上观光电梯到里面看录像了。   表面上燕若梦看到的都是与平日那些办公楼差不多的状况。但她心里面当然很清楚,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面,这只不过是人家想让你看到好的一面,不想让你看的当然不会让你看到。一路走去,都是匆匆而过。她没法子与别人交谈,而且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那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借口说累。江涛便带她进了office,与其在外面转来转去,不如看看他准备出什么招。   才坐了一会,江碧波便带着徐小美进来了,看样子并没收获。江涛挥了挥手让江碧波出去,以免她留下来又惹是非,徐小美沮丧的坐在一旁,望着燕若梦希望她可以帮自己拿个主意。谁知燕若梦却似乎像是没看见,只顾着喝杯里的茶。   半杯过后,燕若梦才放下杯子,就啧啧赞道:“江总真是厉害,竟然连女儿红这种千金难买的茶叶也弄得到,难怪可以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将员工管理得那么好。我可得向你学习学习了。”   江涛立即拍起手来:“真是看不出来,燕小姐竟然还是个品茶专家,连女儿红也听说过。”   燕若梦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只是朋友家里珍藏了一点,恰恰让我喝到罢了。”   江涛“哦”了一声,一脸的恍然,也没有问是谁能弄到这么稀有有的茶叶,只是用杯盖轻轻拨着茶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碧波离开,徐小美见那两人只顾着品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焦躁起来也拿起面前的杯子来喝,有点儿甘,仿佛还带有点腥味,这么难喝,还说什么稀有,送她也不要。也就将杯子重重放下,同时也是在告诉着那两人自己的存在。   江涛见她这样,也没有不悦,只是淡淡的道:“以前这女儿红是专门进贡给朝廷的,产量极低,一年最多也就是两斤。它产自云贵一带的深山峻岭中。那些地方人根本就上不去,只有猴子可以。那儿的人就专门训练猴子上山采茶叶,然后就让少女上到她们能爬得上的地方去接。少女用口-含着刚采下的茶叶一口气跑下山去,间中不可以停,更不能张开口来呼吸。跑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汗,少女独有的体香,而口腔里分泌出来的津-液随即也渗进了茶叶中去,那样就形成了一种很独特的味道。那些少女必须是未经人事的处女,还必须是十三到十五岁,小一点的没多大气力,大一点的又过于成熟。哎,为了采这茶,都不知有多少少女跌死在悬崖底下。哦,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的,你们别介意。”他请人喝茶,却说这个,还让不让人喝下去的。   (ps:猜猜,碧波是谁,其实前面有提示的哦———)^-^^-^ 第三十五章 碧心一点 01-29   徐小美一怔,望着那杯茶,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燕若梦却一笑:“这个我知道,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峭壁都修了路,至于人,当然也会做足安全措施才会上去。要不然真是用鲜血换来的东西我可喝不下去。”   江涛似笑非笑的道:“燕小姐真是会说笑。”接着他们又随意闲谈了几句,江涛才道:“听说燕小姐替政府训练驱魔战士,不知教程结束后有何打算。”燕若梦淡淡的道:“这么长远的事,我哪有空去想。”   江涛试探的道:“不知可有兴趣加入我公司。”   燕若梦哂道:“江总你生意做得那么大,不会想连我这一行也想吞了吧。”   江涛讪笑道:“最近我也交了几个道上的朋友,对这些也略之一二,觉得挺有趣的,要是燕小姐,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加入,毕竟我们规模大,接触的人、事都比较多。”   燕若梦嘴角一扬:“给点时间让我想想。嗯,迟点再迟点吧。等我搞掂了一些东西再答复你。啊,时间不早了,打搅了你这么久,我们也该走了。”说完就起身告辞。   江涛道:“我送你们。”他也很有礼数的起来送客。   但是徐小美却不是很想那么快离开,她左看右望都不见江碧波,便想去找她了。   江涛见此便道:“徐小姐,不如这样,你将要找的人的资料送到我这边来,我络定能帮你找得到的。”见对方还想说什么,又补充道:“碧波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出了大厦,徐小美立即责问起来:“我是要你来帮我的,你倒好,与他们谈起生意来了。”   燕若梦拉着她走远了才道:“我是说过帮你,但人家不是你姐姐,我又有什么办法。”   徐小美一把甩开她的手道:“女人的年龄永远都是十八二十二,你这样问她,她有可能说自己三十多吗?”   燕若梦冷冷的道:“不管她三十好,四十也好,她都不会是你姐姐。”   徐小美嚷起来:“不是我姐姐又是谁,她与我那么像,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燕若梦正色道:“因为她不是人。”   徐小美叫起来:“不是人难道是鬼?我看你捉鬼捉傻了。”   燕若梦也不与她计较,继续道:“或者应该说她是个活死人,她没有呼吸。”她的脸色显得很沉重,虽然她感觉不到碧波是妖,但是却感觉不到她有生人的气色。一段时间不呼吸,还可以说他是闭气,可长时间呢。   徐小美疑惑起来:“没呼吸,这怎么可能?”   燕若梦道:“你跟她走了那么一段时间,难道连这个都没留意到吗?”   “这……”徐小美当时只顾着要对方相信自己,哪还留意到别的。更何况,谁这么有空去管别人一分钟吸气多少次,呼气多少次。   燕若梦继续道:“这样的姐姐,你还想要吗?”   徐小美愤怒的道:“只要她是我姐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都是我姐姐。”   燕若梦劝道:“你最好别要去找他们,否则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徐小美冷笑道:“你是个孤儿,所以你也希望人人都像你这样孤零零一个,你永远都不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   燕若梦脸色一变,不悦的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要怎么做,我管不了。”说着便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车子上,一拳捶向正在打游戏机的常康宁身上,大吼道:“开车。”   再说碧波离开江涛的office后就搭乘电梯往上升去,一出电梯,就见到江一山坐在厅里品茶。“波士,你找我?”   江一山刮着杯盖道:“听说你妹妹来了。”   碧波立即道:“我没有妹妹。”   江一山“哦”了一声:“那你有弟弟。”   “我也没弟弟。”   “那你有谁?”   “波士。”   “你是我的人?”   “是。”   “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哎,那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碧波理应如此。”   “你叫碧波?江碧波?”   “是。”   “你不是叫卫琳琅吗?”   碧波微微一震,但立即道:“不是。”   江一山摇了摇头:“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难怪卫浩南找不到你,借尸还魂的确是极好的隐藏方式,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代替她的。当然你可以不说的,但你的宝贝儿子常康宁就在楼下。”   碧波浑身一震,“常康宁”这三个字,她不敢去听,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念。此时听到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望着江一山,眼里没有了淡定,没有了平静,微微有点慌张。   江一山冲她一笑:“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他怎样的,他可是棵好苗子。你知道的,我一向都很爱惜人才的。”   碧波低下头,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一山道:“当阿勇第一次提起他的名字时,你给我倒的茶泻-了几滳出来。”   碧波慢慢阖起双眸,凄然道:“你既然知道,却还是留我在这里,你的确有霸者的胆色。”   江一山没有说话脸上淡淡的,依旧像往常那样听着下属的汇报。   “当年我本想杀往魔界,但想不到竟然给烧毁了肉身,而魂魄也差点散去,飘落间我只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肉身,刚好发现了昏迷中的徐大美,我就上了她的身,借她的身体修复魂魄,想不到因此将她的灵魂吞噬去了。”   江一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长叹一声:“置亲生父母兄弟不理,抛弃幼儿不养不教。这样值得吗?”   碧波微微仰起头,也不见得有多难过,语气平平,淡淡的道:“我没资格做别人的母亲,既然生在驱魔家族,就该以天下众生安然为己任。”   江一山道:“可是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为了丈夫常小春报仇。”   “报仇也好,除魔也罢,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   “给你一次机会做回卫琳琅,杀了我。”江一山说完,眼睛不知瞟往哪处,突然,碧波身前出现了一把长剑,黄金闪闪,剑身宽阔,看上去有点钝。   江一山背着手,肃然道:“这就是当年黄帝杀死蚩尤的轩辕剑。”   碧波没有犹豫,把手一招,剑已到了她的手上,接着她画了一个剑花,平平向江一山刺去。别看这么简单的一招,其中蕴含了十三种变化,封死了江一山的所有退路。   然而江一山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竟然将剑夹在左腋下,而他的右手中指已点向碧波的眉心上。   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血印……^-^^-^ 第三十六章 红印 01-29   “有没有什么发现?”车内燕若梦问常康宁。   常康宁耸了耸肩道:“没。”   “没?”燕若梦吼道,“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去查,一直在打机。”   常康宁有点委屈了,嘟着嘴道:“我有查的,只是无结果,我明明觉得有点怪怪的,但那仪器就是没反应,你知道啦,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特别是像我们这种人,比机器还要准……”他一味地说,自己怎么怎么的认真,如何如何的厉害,可就偏偏没有检测到结果。   燕若梦却懒得听他胡吹,她托着头撑在车窗,望着观后镜里那往后倒退的江氏集团的物业,想到自己亲自进楼去也没查到什么出来,显然对方有很强的防范意识……   2碧波整个人缩在角落,双手捂着耳,把头埋在臂弯里,然而江一山的声音却仿佛无处不在,依然不断往耳朵里钻,仿佛要在她的脑里炸开来才肯罢休。   “要想解除血印的诅咒,你只需亲手杀死一个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便可,否则你会逐渐被吞噬意识,到时你杀的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去吧,去杀吧,如果你认为你是卫琳琅,那你就去杀了徐小美。如果你承认你是徐小美的姐姐,那你就去杀卫家的人……”   “我不可以杀人的。”碧波不断地自己提醒。自小,父亲卫浩南就告诫她,生命都是平等的,即使是邪灵,也有生存的权力。他们身为驱魔人,是要维护这个平衡,而不是以杀止杀,赶尽杀绝。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将这些都忘记了,是丈夫常小春死后吗?孤身闯魔界,只余一缕幽魂在人间飘荡,不回家中,生怕两老悲伤,之后就寄宿在这个身体里。扮演着徐大美这个角色,假装无意识受操控着,当一个杀手。这一双本是驱魔的手,杀了多少人了,不记得了,她更不敢去记,她怕。她怕有一天会心软而再也装不出这一张冷漠无情的脸,那样就会被发现。可现在她还是给发现了,那还需要再继续装吗?还要再杀人吗?   “不,不,我不能再杀人了。”碧波弱弱的声音在心里面响起。   然而这个声音最后被江一山的声音盖了下去。   “去吧,去杀吧。”   “啊……”碧波猛地一仰头露出了鲜红的眼睛……   3突然常康宁一个急刹,疑惑地望向燕若梦,只见对方也正朝自己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接触,立即确定所想到的东西。燕若梦道:“快,去追徐小美他们。”   凭记忆,常康宁输入了于辰飞的车牌号码,不消几秒,导航立即返回了对方的信息。   “他们在403道,咦,奇怪,车子怎么停着不走了。”   燕若梦心知不妙,催促道:“别想了,快去看看。”   离开江氏大厦那边后,他们并没有一同离去,分别开往相反方向,而分开的时间已有五分多钟。五分钟,开快车的话可以开得好远了。而同时向两个相反方向开出,就更远。   常康宁在导航上查找,选了一条近路,便加足了马力开去,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真是不明白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干吗要设那么多的关卡,嫌资源多吗?也许是吧,后面有两个闲得蛋疼的家伙自他们闯过第一个红灯后就鸣起警笛追了过来。   常康宁无奈的望着观后镜,把左手伸出了车窗。车子转了一个弯后,他突然一扭方向盘驶进旁边岔道,而后面的尾随者者继续直追着眼前那辆黑色敞蓬车,他们越开越快,见所追的车子却是越开越慢,不由得心中一喜,一个冲上前拍了一下车身叫道:“喂,停车查处于。”谁知话未说完,车子竟然凭空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张符纸。   甩掉了两个“嗡嗡”叫的家伙后,常康宁依然选择走偏僻的小路,虽然有点颠,但是却近很多,远远的就看到了于辰飞那白色的面包车。车子撞在旁边的护栏上,整个车头已经变形,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是跳车逃生了,还是被追他们的人杀了?地上没有血迹,勉强还可以说他们没被杀害。   “师叔姐姐,你快看。”常康宁指着一旁的草地。只见那儿的草长得还算密,但是有一行却歪了下去,看样子有人从这上面踩过不久。顺着这一行“足迹”,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于辰飞。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探一下气息,还有呼吸。   “喂喂。”常康宁按着他的人中不住地叫唤。   于辰飞“嘤咛”一声缓缓醒过来,见是他两人便喘着气道:“快快去救小……小美,碧……碧波要杀她。”   “你呢,哪伤着了。”常康宁见他没起来,便这样问。   于辰飞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闪了一下腰。”   常康宁道:“我扶你到车上,这儿恐怕会有蛇虫出没。”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将他拉了起来。见燕若梦正拿着玄光镜在定位,便道:“师叔姐姐,我先扶他到车上,一会就来。”   “好。”燕若梦淡淡的应了声,这时她已测出了方位。   山崖边上,徐小美步步后退,她脸上布满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液体,她望着这个十几分钟前只是冷冰冰待她,如今却要置她于死地,她一心要相认的亲生姐姐,她不明白为何她会狠得下手来杀她。   “为什么?”   碧波被红印所控制,但心里依然有一丝清明,可很快又给杀意压下去。她抬起头冷冷望着徐小美,一字一顿的道:“实话告诉你,这具身体的确是你姐姐的,可是十多年前被我占了去,就算你到了下面,也找不到她的,她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   “不,不可能。”徐小美不愿相信不住摇头。   “信不信随便你,但你现在必须死,你不死就有好多人会死。”杀意再起,碧波双眼的红芒大放,徐小美压根子就不敢与她双眼接触。   “啊——”徐小美一脚踏空,整个人就直往下掉。   “你只有亲手杀死她,才可以解开血印,才可以做回你自己。”^-^^-^ 第三十七章杀妹的姐姐 01-30   碧波望着掉下去的徐小美,突然纵身一跳,也跟着而去。   徐小美望着跳下来的碧波,嘴边露出了笑意,她将手伸直,碧波也伸过手来将她抓着,再轻轻往上一提,两人平安的落在地面。   徐小美眼里泛起了泪花,她望着碧波,激动地道:“你还是承认是我姐姐了,要不然你不会,你不会……”   碧波冷冷的道:“你错了,我不是要救你,而是要亲手杀了你。”说完,反手一掌拍向徐小美的胸膛。   徐小美望着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掌,呆着了,脸上的笑容僵在那儿,她不明白她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后,又要取自己性命。她明明感觉到她的不忍,有好几次她都可以杀死自己的,为何却没下手,难道她是被逼的,对了一定是这样,她无奈的笑起来。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燕若梦人未到,声先到,灵符随着话音一起便打了过来,正好掷在碧波身上,只听“嗤”一声,被打中的地方冒出了一丝白烟,但是碧波毫不在意,那一掌并未收回,仍向徐小美打去。她空门大开,压根子就没有设防。   燕若梦只要随意一棒便可将其击伤或击毙,但徐小美肯定也给她击中。这种情况燕若梦当然不允许让其发生,她将伏魔棒用力掷过去,伏魔棒打着旋转就在碧波将要打中徐小美的时候,撞   在碧波身上,一下子将她撞歪,那一掌恰恰在徐小美身边擦过。   只差一点便可置对方于死地了,自己也无须再受控制,再也没有人会受到伤害。碧波当然不甘心,稳住身形凝聚力量准备作第二次的攻击。   这个时候,燕若梦已冲了过来,刚才她本想上山的,就在半山腰时,听到惨叫声,并看到有两条身形在上面掉下来,就立即改变方向往这边而来。幸亏她来得及时,要不然徐小美就没命了,只见她把手一招,伏魔棒回到了她手里,她将棒尖指向碧波对徐小美道:“你快走,我来对付她。”   谁知徐小美却不肯走,反而道:“别伤了我姐姐。”   燕若梦一蹙双眉,微怒道:“她这个样子,你还当她是你姐姐?”   “她亲口承认了。”徐小美突然一把抓着燕若梦的手臂,哀求道:“燕小姐,求求你,救救她,她是被魔鬼附身了才会这样的。”   无论在什么时候,燕若梦都不会与人拉拉扯扯的,更何况是在作战中。往常对敌时,她习惯与人保持一定距离,一来是免得误伤别人,二来是免得对方妨碍着自己。至于让别人拉着抓着这种情况她根本就不允许其发生,但是现在她却让徐小美抓着了手臂,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徐小美不肯走。她一心只想到救人,却没有将要救的这个人会做出的行为算计进去。是不是表示她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清醒。不,她不会的,至少在这个时候她尚未失去分寸,还没有慌乱。她知道敌人一定会趁着这个时机出击的,她已暗暗做好了准备。   这么好的机会,碧波当然不会放弃。如果她要对付的是燕若梦,那这一刻她成功的几率起码比往常大一倍。然而她要对付的却是徐小美。她一按地面陡地跳了起来,一掌后向徐小美,她料定徐小美会闪不开,而燕若梦则不会想得到她要对付的是徐小美。若是换作别人也一定会这样想的。可惜这个人却是燕若梦,一向不以常规出牌。也许是因为体质不好,她无论怎么苦练,功夫始终还是上不去,更何况她这个人挺懒的。可想而知她的道术学成怎样了,但是她的心思一向很缜密,想的东西很远,很多。往往你没有想到的时候她已经想得到了,这恰恰弥补了她的不足。试想一下,她这么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别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徐小美在这个时候抓着手臂的。   掌力很猛,带起了一地的沙石,使人睁不开眼睛。可想而知,碧波是存心非要置徐小美于死地的。   碧波的快在于出其不意,但燕若梦的快却在于以静制动,要是对方不出手,她无可奈何,也许时间一久,她便失去耐性,可惜有人却比她更着急。   碧波的右掌距离徐小美一尺时,她突然发现目标已失去了踪影,而她要拍向的竟然是伏魔棒的棒尖。她出手很快,反应也很快,一发现不对劲,立即收力回掌,可惜已经慢了一步。   “噗”,一滴鲜血自碧波的右腕上滑落,滳在地上,她的手没断,可是已经废了,至少现在她已经不能再用右手了。   燕若梦本可趁胜追击的,即使杀不了她,至少可以将她打成重伤,可是她没有,她依然用伏魔棒指着碧波,冷冷的道:“你看到啦,她一心要杀你,世界上有这样的姐姐吗?”   徐小美也许可以接受一个作为妖怪的姐姐,可是一个要杀她的姐姐,她还会认吗?一次可以原谅,但第二次,第三次呢。燕若梦必须要让她看清楚她一心相认的“姐姐”的真面目,必须要让她明白若然真是她的亲姐姐又怎么会对她屡下杀手。   徐小美呆呆地望着碧波,没有说话,其实她又能说些什么,对方已不止一次说要杀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当别人是她亲人,认为她是被魔鬼附身的所为。   “嗨,我来啦。”常康宁人未到,声先到,“咦,打完了。怎么这么快,不等等我。”看情形已分出胜负了。   燕若梦淡淡的道:“你来的正好,将她绑回去。”   常康宁看了一眼碧波,瞪大眼睛道:“僵尸?红眼的?哇靠,是女的。这回可好了,恒少有对啦。”   “她不是僵尸。”   “那是什么?”   “带回去,慢慢研究不就知了。”   碧波已受伤,但并不表示已无还手的能力,然而这两个人完全当她是垫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了。   常康宁憨笑道:“也对。”他自包里取出一条长绳准备绑人了。   “不准伤害她。”徐小美突然冲上前,站在碧波身前,双手张开看样子,是要护着她不让常康宁绑人了。   常康宁看着她,又瞅了眼燕若梦,只见后者并没什么反应,便对徐小美道:“喂,你傻啦,帮妖怪。”他不知碧波是不是徐小美的亲姐姐,但是他知道碧波断不会是人。   受伤后,碧波眼中的红芒渐渐淡了下来,她的神识也清晰起来。可是当常康宁到来时,她额上的红印似火一般发出了灼热,烫得她差点没晕过去,她的脑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响起:“要想解开血印的诅咒,只要你杀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常康宁是你的儿子,杀了他,你就可以得到解脱。”   “不可以,他是我和小春哥唯一的骨肉,我不可以杀他的。”在她心里弱弱的抗议着。   “那你就杀了徐小美,你们也算是亲姐妹。”那个声音给她指点方向了。   “啊——”忽地,碧波仰头大叫一声,眼中的红芒更甚之前,她提起左手,一掌就拍向徐小美的后背。   “小心。”常康宁离她们最近,碧波一叫,他立即就知道不妥,但是要救人已来不及了。剑还没有举起,就听得“呀”的一声,一个身形往后飞了出去。   “你看到啦,不是我们要杀她,而是她要杀你。你当她是亲姐姐,她却没有当你是妹妹,今日她可以杀你,明天她就可以杀你全家。”燕若梦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在徐小美身后响起。   徐小美缓缓转身,茫然的看着燕若梦,她知道刚才是她救了自己,但是她却无法感激她,因为她救了自己,却伤了她的姐姐!   隐身攻击使用一次后便会现出本身,很多人都不屑使用,觉得这是偷袭的行为,不够光明磊落。其实你若不能战胜对手,那死的很有可能会是你,还有什么可以称赞的,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而编写的。   徐小美一厢情愿,碧波心狠手辣,燕若梦唯有挺而走险。只有在对方最危险的时候对其施柔顺援手,对方才会感激你,燕若梦当然不是要徐小美感激,她只是想要她再一次看清楚碧波的为人。若是她还坚持要认这么一个姐姐,她也没有办法了。干她这一行,不是被感激,就是被怨恨。她不需要别人感激,就算对方要怨,要恨,要报复,她依然还是会坚持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碧波在地上滚了几下,便挣扎着要起来,常康宁一见这么好的机会又怎能错过,他拿着缚妖索奔了过去,边嚷道:“看你往哪跑。”   碧波额上的红印再一次发出灼热,她强行压制要杀人的念头,望着地面,低声哀求:“别……别过来,我会杀你的。”   常康宁瞪着她叫嚷着:“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杀人。”   “我……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了——”话未说完,碧波眼中的红芒大盛,妖艳的红色仿佛要摄人魂魄。 第三十八章血印所控 01-31   碧波在地上滚了几下,便挣扎着要起来,常康宁一见这么好的机会又怎能错过,他拿着缚妖索奔了过去,边嚷道:“看你往哪跑。”   碧波额上的红印再一次发出灼热,她强行压制要杀人的念头,望着地面,低声哀求:“别……别过来,我会杀你的。”   常康宁瞪着她叫嚷着:“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杀人。”   “我……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了——”话未说完,碧波眼中的红芒大盛,妖艳的红色仿佛要摄人魂魄。   常康宁打了一个冷颤,本能的拔出铜钱剑刺过去——   “剑——下——留——人——”远远的传来一把声音,跟着一样东西打了过来,震歪了常康宁的剑。   “当”的一下,常康宁只觉得虎口发麻,竟然握不住剑了,手指松开,任由它掉在地上,而不远处一颗佛珠还在地上打着旋转。   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在山上,因为佛珠是自上而下打过来的,但当短短的四个字说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是了空!他人未落地,已一指点向碧波使她不能动弹。   常康宁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见是了空就冲着他嚷起来:“喂,你这个和尚难道又是来认亲认戚的,竟然帮这个妖魔。”   了空淡淡的道:“亲也好,戚也罢,天下间任何人都可以杀她伤她,唯独你不可以。”   常康宁不解的道:“为什么?你以为我打不过她。”   了空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对燕若梦道:“我要带她走。”   燕若梦望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原由,但是对方却没有特别的表情。她淡淡的道:“好。”她没有问,她知道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的。   了空转身一手提起碧波,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人已飞了起来,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常康宁一下就跳了起来:“师叔姐姐,你怎么可以让他们走?”   燕若梦淡淡的道:“你拦得住吗?”   “我我……”常康宁哑口无言,回想起刚才,如果他打的不是剑,而是自己,说不定自己就是这么大了。他越想越心惊,只得暗暗庆幸了空不是他们的敌人,不过他救走了碧波,又会是他们的朋友吗?   “喂,你走不走?”燕若梦望着还在发呆的徐小美,有点不耐烦了……   禅房很静,静得只听到一个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可是房里却有两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了空才开口道:“何苦呢。”   “但是我并不后悔。”   碧波缓缓抬起头,此时的她已恢复常态,双眼不再发出那诡异的红芒,但是额上的红印还在。她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知应该如何称呼他。叫大师,未免显得太过征收。他们是年少时的玩伴,一同修炼,一同读书,时光匆匆,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但是过去的那些事却像昨日发生一般,然而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桀傲不驯的少年了,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整天惹事找人来背黑锅的少女……   江氏大楼里,江涛急匆匆地小跑起来,丝毫不理旁人异样的目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们平日那个漫不经心,又胸有成足的副总如此慌乱。股票跌了吗?不像呀,墙上那个大屏幕的线条还是往上升着。难道是哪个竞争对手有了什么异动   “波士,南区一号的基地给毁了。”江涛一见江一山来不及行礼,便急着汇报情况。   江一山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责骂他的无视,只是“嗯”了声   江涛见他一点也不紧张,便补充道:“但这个人不是燕若梦,是别人。”   江一山挥了挥手,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出去吧。”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当初他设这个局时,本就不认为燕若梦能去。但他却故意对众人说这个计划是针对她的,为的只是要将不该留的人去掉。何况那天燕若梦还亲自前来宣布她要去对付某些东西,以她的性格要去做什么事,何时会向别人交待的,更何况这个人是别人。她不过是想对他们说她会去,好转移他们的视线要盯着她会有什么行动,好让另一个人容易行动。   江涛愣了愣,应了声:“是。”行了个礼,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一天不是双休日,所以学生都要上课,这个时候还未到下课时间,所以卫宅那些孤儿还在教室里。此时的卫宅也就少了孩童的打闹声,显得相当的寂静,偶而微风吹动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这儿很偏僻,很少有人到访,所以那铁栅门一向都拉上,只有最靠边开着个小门供人出入。不过现在这个门也关上了,仿佛屋主人并不打算出来,也不打算开门迎客。   客人?门外站着的两个不知应不应该叫做客人。他们与这间屋的主人有着最直接的血缘关系,在法律上也称作是直系亲属,可是他们如今的身份还能和别人攀亲带故吗?   “真的不打算进去了?”了空仰首望着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想下雨,虽然说和尚撑伴无法无天,但是他并没有带伴,更不想在外面淋雨。   “进去又怎样,不进去又怎样?”碧波的声音很淡,此时此地听到,令人觉得有一种难以说出的心酸。   了空缓缓转过头望着她道:“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他的眼里竟然带有一丝请求。来到香迦这么久,他还没有去见过他的大哥卫浩南。好几次,他来到此地却不敢走进去,他甚至连电话也不敢拨打。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害怕,他不知如何面对那个曾对他苦心栽培,对他满怀期待,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担心他依然还不肯原谅他,他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他不想去气他,但是他又好想去见一见他,只是他不敢一个人去,他希望有人可以陪他去,而这个人最好是卫琳琅。   碧波阖上双眼,仿佛要忍着眼泪,可是她却没有眼泪,甚至没有表情。她是个傀儡人,除了意识不受控制外,她的身体随时都会受人操控。庆幸的是这个时候她还能支配自己的行为,她缓缓地跪了下去,就这样跪在门外的青石砖上。然后双手按着地面,“咚咚咚”一连叩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在地面上,猛猛的,红了一片,仿佛她丝毫不知道痛,的确,她是没有痛感的。   这三下叩在地上,却击在另一个人的心上,重重地,像是万斤铜锤砸下,卫浩南倚在门边,好几次,他想拉开门冲出去,但是那手却一昧在颤动,使不出一点力来。卫小杰就在他旁边,静静地望着他的父亲,他想哭,却没有眼泪。   叩完了头,碧波站起来,转身就走,没有眼泪。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没有感觉,为何她却摇摇欲坠。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了空一声不响地跟在碧波身后,出家人是不是等于没有家,没有亲人了。他开始怀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他没有出家,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卫琳琅依然还可以做卫家的大小姐,照顾两老与小孩。挑起卫家重担的应该是他,去挑战魔界的应该是他,去报仇的也应该是他。可是一切都因为自己的偏激而改变。   “轰轰轰”,雷声响起,看来真的要下雨了……   g01的队员依旧在做常规的训练,燕若梦突然叫住佘小婵,待她走到跟前,便递给她一张符,道:“去第一医院。”   佘小婵接过符,不解的问:“这是……”她知道这是幻影符。   燕若梦淡淡的道:“徐小美的妈妈这几天就要做手术了,我要你幻化成徐大美的模样去陪她。”欺骗人固然不可取,但如果欺骗可以救到一个人那就无须犹豫,去做吧。   然而佘小婵很快便回来了,她说医院里已经有一个徐大美在陪着徐妈妈了,燕若梦将她交回的符随手放在桌上,挥了挥手让她离开,她知道那个在医院里的徐大美是谁,她肯去当一回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姐姐,她是不是该替那一个一直坚持要与她相认的人高兴。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屋内很闷,她的心很沉重,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黄昏的沙滩像是金子般的闪亮。   海边的日落其实也不逊于日出。   此情此景若是与心爱的人手牵着手光着脚在被海水打湿的沙滩上踩出一个个脚印,那该是多么的有趣。海风拂来,两人相拥相吻又是多么的浪漫。   只可惜这个应该有趣,应该浪漫的地方,却站着三个人。   三个女人一场戏,可是这儿的却是两男一女,他们演的也不是夺美戏。   “她究竟是谁?”这名女子当然是燕若梦,她真是不明白怎么有事没事都要陪别人来这吹海风。   白衣如雪,男人若是穿上白色的衣裳,即使他长相一般,也一定会很精神,很神气,很吸引人。但是别忘记有句话叫做“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是的,这个白衣帅哥,便是个和尚,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ps:原稿99章,好多哇) 第三十九章 02-04   了空缓缓的道:“她叫做卫琳琅。”   卫琳琅?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燕若梦轻蹙着双眉,侧着头去想。   卫琳琅?!难道是……   她瞪大眼睛望着了空。   了空淡淡的道:“不错,她就是我大哥的亲生女儿,小杰的亲姐姐,常康宁的亲生母亲,我就是她的幺叔。”   这怎么可能,卫琳琅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是碧波?而且怎么看碧波也不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更不像生过小孩的人。就在燕若梦惊疑不定时,了空却笑了,道:“但是她却比我大,所以从来都不会叫我叔叔。她叫我臭小子,我则唤她恶妹。若是给我大哥听到,我们就会遭殃了,在针板上倒立,在瀑布里扎马。”说到这,他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年少时做的各种“坏事”,他又道:“你说如果我们学你和小宁那样叫法,大哥他是不是不会责罚我们。侄女姐姐,幺叔弟弟,不错,挺有趣的。”他的眼里不由得闪烁着亮光,仿佛回到年少时,与年龄相仿却低他一辈的少女在打闹着。   了空说得很有趣,也笑得很开心,仿佛要将欢乐带给每一个人。   然而这种欢乐始终就无法感染到燕若梦,也许她本就是无情之人。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低低的声音像轰雷般在了空的耳边炸开,他似被电击中般他的眼里再没有笑意,他的脸部也已僵硬。良久,他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血咒是没有办法解的,即使是施咒之人也解不开。他只能将其压制暂缓。除非能完成施咒时施咒之人对其所下的指令!   其实燕若梦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死心,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要我来做?”   刚才就是在这儿,她将碧波打得形神俱散,灰飞烟灭!碧波形体散开的那一刹那,她看到她嘴边勾起的笑意,那其实不算是笑,只不过是紧抿着嘴挤出的一条线,但她知道她是想笑的。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解脱,是不是死了就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所以她开心得要笑,她不再有束缚,不再有责任,不需要再去理任何事。那活着的人是不是太累了,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责任要承担。忽然间她觉得很累,很想也同碧波一样烟消云散,不再与这个尘世纠缠。   了空望着天空飘过的浮云,仿佛卫琳琅正在上面对他微笑招手。   你不做,又让谁来做?他可下不了手。   “难道你想放了她?”   燕若梦不作声,就算她预先知道碧波就是卫琳琅,她同样还是会那样做,只是没有刚才那样潇洒利落。如今她倒像是做错了什么,竟然感到内疚。她苦笑着道:“这回可惨了,要是小宁知道的话不是恨死我了。”   了空缓缓转过身,定定的望着她,很认真的道:“所以,你欠我卫家一条命。”   燕若梦狠狠地睨着他,有一种被人设计的感觉,她恨声道:“原来你一直都在坑我,就知道你这和尚不安好心的了。”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是真心对你好。他们都是在利用你……”仿佛间,凌天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利用?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自己到底哪里好?从出生开始,从懂事开始,仿佛她无时无刻都在被人利用。她反抗,她争取,可是依然摆脱不掉。   “人,哪有这么坏的?你太敏感了,试着从好的方面去想。”是那个人告诉自己凡事可以两面看,在坏的背后,依然还隐藏着美好。从那之后,她学会了站在别人的角度上看事情,学会了替人设想。   然而一切都并没有那么的单纯,你待别人好,别人却并不一定会对你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切皆因利益。在利益的面前,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都可以出卖都可以利用,何况其他人。她开始迷惘,开始疑惑。究竟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不会分辨了,唯有选择逃避。我惹不起,那躲起来总可以吧。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麻烦依然不断。没有办法,她唯有往身上挂上利刃,你若想对付她,那就准备先挨一刀吧。   了空知道她已看出来了。一个人若是被别人看穿他的阴谋诡计,就会很心虚,不敢面对那个人,但是他反而显得更加坦荡,笑道:“和尚如果好心,又怎会去超度人。”   燕若梦冷哼了一声。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天恒突然开口道:“你不是说要去小渔村的吗?怎么这么有空?”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语气中隐隐含有不满。   了空又笑了,望着远处滚滚的海浪,道:“因为我有一个很疼师父的徒弟,她舍不得她的师父车马劳累,独个儿就一声不吭地去将个僵尸窝挑了。怎样?你这个红眼僵尸有没有一点心痛,死了那么多子子孙孙。”   不待凌天恒说话,燕若梦已抢先道:“你徒弟既然这么厉害,不如让她来接我的班,我好退休。”既然你们个个都这么有本事,为什么还要她来挑大梁,当小丑。她很累,也很生气,不想陪他们玩了。   了空不怀好意的瞟了两人一下,道:“如果你退休是想要与某人双宿双飞的,我想我徒弟也乐意成人之美。不过你们最好是有多远去多远,永远别让她找到,她对异类可是不会手软的。”说着对凌天恒扬了扬眉。   燕若梦一怔,马上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气得指着他就骂起来:“你这和尚不止不安好心,而且老不正经,简直简直是有辱佛门。”   了空笑道:“如果没有这样的事,又何必怕别人说。”   燕若梦恼道:“你胡说八道,我我要割了你的舌头,省得你乱说话。”   了空身体突然凌空升起,他飘浮在半空中笑道:“和尚可以没有头发,但不可以没有舌头,因为他要说话,还要吃饭,而且还有……好了,不说了,留给你们慢慢实验吧。”他的人已往远处飞去,可是他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的清晰。   燕若梦看着消失在天空中的一丁点,气得在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谁让她不会飞,而且也不会钻洞。   “哎呀——”她忘记地下的是沙子,脚一歪,身子就往一边摔去。   (ps:忘记了,我以为还有定时的...午时上.....最近状态不佳,可能不上来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四十章 亏欠 05-01   一只手适时的伸了过来,托在她的腰下。   一切就好像n多导演最喜欢安排的那幕镜头,精确得比计算机的程式还要准确,巧得就如同说书人一口气的始起彼伏。   一双满是关怀的眼睛,定定地,离自己很近,燕若梦望着这双眼,看着瞳孔中的自己,是那么的清晰,又是那么的惊慌。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些天来凌天恒看她的眼神与以前很不一样。好像多了些东西,但那是什么她却看不出来,也不敢去想,不过这个时候她却看出了另外一样——忧虑。在关怀的背后还带着一点忧。奇怪,他有什么要忧的?不愁吃,不愁穿,又不会死。天下间最让人烦心的事,都招惹不到他,干吗摆这副样子?是担心凌天宇吗?   “小心点。”凌天恒眉头轻轻蹙了下,将她扶稳。   “嗯。”燕若梦低着头,不敢看他,真是奇怪,为何刚才她的心跳得那么厉害,很多年都没有这样了。最近的一次是好几年前,给别人打工时,销售商品时,不小心将外包装弄乱了,以至于盘点的时候对不上号。历来一向小心谨慎的她担心责骂,便用上了众人常用的那一招——不清楚,蒙了过去。也幸亏货物并没丢失,单据钱财也对得上,这才不了了之。其实这也只是一件小事,基本上干过那些活的人都会犯过那样的糊涂。可对于少有过错的她来说,那可是大事,绝不允许出现的过失。因为她做得很好,所以很多人都在盯着她,只要有什么过失,马上就会扛她上刀口浪尖。所以她一直都很严格要求自己。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当老板,不管她是对还是错,都是骂人的份。那她在怕什么?因为了空那说话?不对,那样的话,以前听了都不少啦。又会有什么?   “哼,都怪你。”莫明的,她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凌天恒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正想着事,也不知哪又惹上她了。   燕若梦把头一甩,恼道:“没什么?”没有这样的事,怕什么别人说。那她自己说来做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吗?可为什么心里面总有一股气堵着。   “啊?哦。”凌天恒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难怪有人说,女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阴晴不定。一个字——怪。他转头望向天空,刚才了空飞走的那个方向。双眉渐渐往中间挤去……   不知是内疚,还是有愧。燕若梦觉得欠了常康宁很多,她明白碧波死前没有告诉她真实身份,是不想让她觉得为难,也不想让常康宁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卫琳琅始终是死在她的手上的。本来他们可以母子团聚的。二十多年的分离,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虽然他们无法将二十年的思念一一说清,可是就算是一会都好。要知道常康宁是多么想念他的亲人,若是知道他的母亲还在世,他会是多么的高兴,虽然他从来也没有表露过出来,可是她却仍是看了出来。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总是也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苦苦隐藏的那一面。   常康宁想念着他的母亲,碧波何常不是挂念着她的儿子。想了二十年,念了二十年。不对,他们都没有去想,因为不敢。一个不想身边的人担心,一个却是担心身边的人发现。但是现在呢,还有什么可以拦阻他们,还需要顾忌什么。是她,没有问,如果多问一句,那也许就不会这样。她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现在她开始躲着常康宁,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果他真的知道真相,还会不会一脸纯真的叫她师叔姐姐,心甘情愿受她“处罚”好讨她开心。她可是他的杀母仇人!如果他恨她,要找她报仇。她也不会怪他。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杀了碧波。只是她觉得在这件事上做得并不好,所以她要弥补。   她借故不让常康宁参与那些驱邪行动,让他留在家里修习法术,研习阵法。常康宁不疑有他,反正每次都是打些小妖小怪,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使得他这个大-法师无法一展神威,更何况还是一大帮人去欺负一个。说出来他都不好意思了。他早就不想去参与那些行动,只是不去不行。每次都拿那些队员取乐,可现在人家也有料啦,他想捉弄人也不行了,每一次他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乐”到最后他也没了点子。现在燕若梦让他不要去,他当然是高兴得连打几个筋斗。   但是一个人整天对着那些枯燥的东西也很闷的,而他又偏偏是坐不定的人,很快他就静不下心来了,想找个人来陪。罗敏昕当然不会陪他玩,一次两次还可以,可天天如此那就太累了,又不是打机,这可是真的扛上几枝大铁棍跑来跑去的,还不累死,陪了他几天,也就不干了。   可是在香迦,常康宁压根子就没有朋友,甚至连街道也不太熟悉,每次出外都是看导航,若是去些比较偏僻的,坐标不正确,那就真的是盲头苍蝇——乱撞了。到外面玩那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且又没有车子。一个人呆在家里,走遍了每个角落,就差没掘地三尺,没几天也就没啥可玩了。虽然法术偶尔可以整出一些东东来乐一乐,可是他的本领也实在不敢恭维了。人家撒豆成兵,他却只能拿着只扩大镜来充充数。哎,真的以为法术是人人都那么容易上手的吗?虽然以前口口声声说不怕苦不怕累,誓言坦坦的说一定要学会。可真的让他一个人闭关练习,还真的是抗不了几天。庆幸的是监视他的人与他一样,都是懒到出汁,这才让他更加的觉得没瘾。又不得不让他想出些别的法子来度日子。   现代的世,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奇奇怪怪,乱七八糟,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哪怕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也可以即时见面聊天。厉害吧,比火箭还要厉害。无非就是打游戏,看片子和找mm聊天,不过机子上若是装有某专家的各种辅助软件,在游戏里只能做独孤求败,享受高手的寂寞,那也未必太无趣了,常康宁当然不喜欢这样。   一边看着惊悚大片,一边则到处发贴找人聊天,同这个扯一番,那个说一段,一天半天就过去了,非常的好打发时间。不用什么文采,也不需要什么口才,你够气就可以一直吹下去。说得天花乱坠,口沫乱飞都行,反正在那个虚拟世界还是有点言论自由的。今天拜一个哥,明天认一个妹,一下线,一离坐,一觉醒来,前事皆忘。这便是现代的虚拟世界,不需要付什么责任,也没有谁会追着你到现实世界。没有谁会较真,也没有谁会傻呼呼的相信你,反正自己都是吹的,你当然也是同类。可是世间的事,总是有些例外。或者说,那是在寻求一种刺激。友经常会相约在现实中见面的。或许他们会觉得对方若是自己认识的人那会更有趣。试想下,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貌比西施,才比文君的人,见了面之后,才发觉原来那么像中学时,以成绩排座次,坐在最后一排那个额上长着青痣,永远不敢抬头看人的矮小胖女孩时,那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可怜。这个世上,总是有一些人喜欢别人比自己差,总是希望能在这些人面前威上一下。当然常康宁不是这样的人,他取乐,只是闲得无聊。   咖啡店内,常康宁打量着眼前这个打扮得前卫的女孩,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女孩倒是很大方,“格格”笑了几声,便道:“常师兄,你看够没有?”原来这女孩竟然是常康宁在渡国学校的学生。   常康宁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把手放在台下搞着垂下来的台布,结结巴巴的道:“真……真是想不到,翩翩师妹你……你这么漂亮。”平日他伶牙利齿,口若悬河,一轮的唇枪舌战说到周围的人哑口无言,但此时他脑里却是一片空白,找不到半个词汇,都不知读书的时候是怎么泡上一大群mm的。是不是人越大就越害羞。   “真的吗?别哄我。”昏暗的灯光下,翩翩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云,更显得她娇艳如花。   “嗯嗯。”常康宁点了点头,“你的粤语讲得很好。”本来还以为要同她讲渡语的,可没想到她还会这边的语言,他在那边生活了十多年当然会讲那边的语言,但她却是第一次来这儿又怎么会的?   翩翩又笑了,露出腮边的两个大酒窝,她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中文是我选修的课程,而粤语呢,则是教授额外教我的。”好像不是母语,不管谁说别的地方语言,总是让人觉得那么的特别,那么的有趣,那么的想听她说下去。   (闲外话:在现代,很多人的父母在堂却不愿去理,待到他们死了的时候就哭得唏里哇啦,做给人看,可知道他们生前,他们又是多么的期待他们的死去,好使他们减少负担。细路都是看大人做的,不久的将来也许也是他们的结局。下了一天的雨,电脑又罢工了,本来想下午发上来的,可是……哎,一到了晚上又开始发神经,总是写些不该写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又加了一大段,不喜欢的直接跳过,反正只是故事) 第四十一章 小师妹 05-02   翩翩又笑了,露出腮边的两个大酒窝,她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中文是我选修的课程,而粤语呢,则是教授额外教我的。”好像不是母语,不管谁说别的地方语言,总是让人觉得那么的特别,那么的有趣,那么的想听她说下去。   年轻人交流比较容易,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了啦,说了几句话,常康宁也没有开始的紧张了,一张嘴就滔滔不绝。说得翩翩,“格格格”笑起来。一点也不像他以前在校时碰到的那些女生,这边装矜持,正正经经说要以学业为主,可是却在竖起本书的同时,却也竖起耳朵偷偷听他说,暗暗的笑。待他跳出来面对着她时,又板起脸来,装作一本正经。可是翩翩,笑的时候不管身旁有什么人,该怎么笑就怎么笑,也不作任何掩饰。有时候也故作惊讶,配合常康宁的会声会色,大惊小叫。   问世间,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拍档呢。   在平安堂里,那两位女生,虽也会同他胡说乱道,可更多的时候是自己给她们“踩”在下面,给她们乐子。如今对着翩翩,虽也是讨她开心,可是看得出,她是当自己是“神”那样的“崇拜”。   之后每天常康宁就带着这个漂亮的小师妹到各处去玩,在闹市穿梭,猜灯谜,射气球,时不时捉弄一下人,甚至乎还耍了些手段惹得整条街乱作一团。玩累了就找个摊位坐下,塞满一嘴巴,又继续下一档。这样的日子过得既潇洒,又乐心。可唯一让常康宁不解的便是他们每次约会都是在晚上。要知道很多地方只有白天才开门营业,而夜晚却只能在夜市里逛,于是他又提出日间出来游玩。总不能够白天在家里睡觉吧,这样日夜颠倒,虽说以前工作也是如此,可现在他是偷懒出来玩,若是让燕若梦发现,他都不知又要挨什么样的“毒打”。   谁知翩翩却说,像她这种修灵的人,要通灵接触阴物就不可以接触太多的阳光。要不然身上阳气过重,会把那些东西赶跑的。这一点常康宁当然知道,好多灵媒为此终年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你要得到一样东西,有时候必须放弃很多,常康宁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对灵异事物如此的执着,如此的认真,如此的痴迷,心里面对她除了喜欢,还有敬佩。   燕若梦虽说有意的躲开常康宁,但并不是完全不去理睬他,她发现这几天常康宁好像与往日不太一样,便找人来问了。   符伟超说,常康宁总是一天黑就出去,然后到了天亮才回来。作为队长的他,不但要看好手下的队员,还得顺带着将这屋子里的人看好才行。   燕若梦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小子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让他参加行动,而自己独个儿跑去接外快吧。若是这样,岂非很危险,得找个人去看着他才行。   谁知苟东升却说,常康宁并不是去打妖怪,是去泡妞,他认识了个漂亮的美媚,还是她的小师妹来的。他是无意中看到常康宁与翩翩的视频聊天,便多问了几句,就知道了。   侯家晖则说,常康宁最近老是问他这儿有什么地方好玩的,热闹但又不拥挤的场所。还借走了他的小轿车,看样子像是约了人去玩。刚买的新车,也就只有他才会这么大方借给人,够义气了吧。   而罗敏昕也说,这几天常康宁老是缠着问她女孩子会喜欢些什么,而他也开始打扮起来,一点也不同于平时的吊儿郎当。看样子这小子,似乎是拍拖了。哎,看人的活实在不好干,也干不好,但是工作报告还是得要交的。但愿他是与真正的漂亮美媚约会,要是去约个妖怪回来,那她就等着给解雇行了。   听到他们这样说,燕若梦这才放心,她记得卫小杰曾说过他和卫浩南都希望常康宁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要接触灵异的事物,只是那小子一头热,谁劝都不听,这才干了这一行,可偏偏又学不好,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下去,迟早也要给栽下去的。可转念一想如果拍拖可以转移常康宁对灵异的热情,那他会不会就此收山,不再干这一行了,但要一个人放弃他多年的理想,那这样东西必须要更有吸引力才行。就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有没有这个魅力了,看来得找时间去瞧瞧那个女孩了。   接下来,当然是叮嘱那几位要把间谍的工作做好,随时向她汇报……   这一晚,常康宁带着翩翩去到山顶放烟花,看着空中绽放出的各种图案,翩翩兴奋得又叫又跳,还唱起渡国的民歌来。   “红腰鼓,咚咚响,脚裸铃铛当啷啷。蒙头纱,随风扬,亮出姑娘的俏脸旁。起朱唇,娇声唱,迎上得胜归来的好儿郎……”   常康宁看到她如此高兴,自己也开心得伴起舞来。   “噢嗨,可知道,那家伙,毛茸茸,爪利利,嘴大大,一口吞下一只羊。哥们箭袋摸个空,百支利箭竟然穿不过它的臭皮囊……”   “哎哟哟,那可怎么办,姑娘们都在等着她们的心爱的儿郎……”   “啊哈,要知道,圣族的神灵一直保佑着我方的儿郎。神圣的金光适时的罩着四方的勇士,瞬间的,力量无穷无尽,赤手空拳击败了可恶的魔怪……”   “全赖守护圣族的神灵,我等世代诚心敬拜……”   “噢啦啦,噢啦啦……”   “噢啦啦,噢啦啦……”   每一个民族都有他们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无非是正义战胜邪恶。   渡国也流传着很多故事,被人编作了歌曲。他们现在唱的是流传得最广的一段。说的是渡国的来缘。   传说很久很久的时候,渡国还不是国,只不过是一些人兽混居的地方,大家过得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兽类中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试图要抢夺那片陆地,要称王称霸,要所有的人都臣服它,做它的奴隶。年轻的壮士一个个踏上征程,之后一个个牺牲。孤儿寡母随处可见,而姑娘们更是伤心她们爱人之死。眼看着她们也将要成为俘虏。终于神来拯救他们了,消灭了怪兽,使得他们免去了灭亡之灾,度过了危机,这样他们人类才得以一代代的繁育下去。   常康宁在那儿生活了十多年,当然熟悉,翩翩唱了个开头,他就知道唱的是什么,便跟着唱下去。   虽然没有腰鼓,也没有篝火。可是满天的烟花,却似是给他们作了伴奏,两人一唱一跳的非常合拍。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跳累唱累,便躺了下来。看着还在继续绽放的烟花,翩翩道:“真好看,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烟花。”常康宁一听,心里可乐得不得了,这可是他精心挑选的,他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几分期待的问道:“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放给你看。”   “好。”翩翩想也不想便爽快答应了,可还未等常康宁开口,她却黯然道:“不行呀,我明天得走了,假期已经结束了。”   常康宁脸上的笑容一下像是被定格了,他脸部的肌肉仿佛被冻僵,他呆呆的望着星空,似乎正在塌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问:“那么,你,什么时候再来?”他知道入境是有限定时间的,几天或是几个月,时限一到,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必须离开。如果你要再来,那就回去续签呗。所以常康宁不让她留下来,却问她何时再来。   翩翩双手枕在脑后,忧忧的道:“不知呢,或许很快,或许要过一段时间,或许……再也不会来了。”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苍凉,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口吻。   常康宁听了不再作声,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女孩,想不到交往了几天就要分开,他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想,他只是觉得以后少了一个人与他说话玩耍了。   突然,翩翩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望着常康宁道:“不如你去渡国,反正你也算是那边的公民,要呆多久都行。”   “这个……”常康宁有点犹豫了,他在渡国读书,生活了十多年,当然在那儿也有个当地的身份。如果他不是非要学灵魂学而答应卫浩南毕业之后必须回香迦发展,此时的他依然还是小城城主的大公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生活。   翩翩继续道:“我们可以联手开间驱魔公司,以你的本事肯定没问题的,虽然我还没有毕业,但我一样可以帮你的,到时候我们一定是全渡国最强的,将那些专门害人的降头师赶出渡国。”说到降头师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眼里闪着憎恨之色,似乎曾着过降头师的道儿。   听她这么一说,常康宁微微有点儿心动了。他不是那种贪慕虚名,好大喜功之人,他并不是非要名扬四海,出人头地。当年他要学灵魂学去接触灵体主要是想帮人。他的养父是个降头师,经常就帮村里的人解决各种冤孽。那些人摆脱了痛苦,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快乐。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自己也很希望有一天能将这种欢乐带给每一个人。 第四十二章 信与不信 05-03   可是他的养父并没有教他这些,不论他怎么央求,都不肯教他。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于是才想到去学校里去学。在渡国,降头术这些给外界看作是骗人的把戏,在同行看作是旁门左道邪术,那可是比任何国家任何地方还要公开,还要公正,那可是有专业的毕业证书。哪像在内陆,就算是摆个地摊给人算算命,也给城管赶得没处躲。在渡国,降头师是很吃得香的。一个降头师未毕业,就已经有雇主排着长龙来选了。上到国家元首,下到平民百姓,仿佛谁能请到一位降头师,就万事无忧,风生水起。在渡国,政要之间利用降头师作法争权,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谁的道行深打跨了对手,谁就是赢家,输的那个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的。赢的就是神,输的连寇都当不上。   常康宁学这些当然并不准备去给当权者打工,他只是想以这些技术去帮到需要的人,也好让世人知道法术并不是假的,不是骗人的,是真正能够帮你解决问题的。终于他小有所成,本想大展拳脚时,偏偏却只能对付一些三流之辈。他当然知道燕若梦是为他好,担心他的安全,才会作出种种的安排。可是他却觉得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老是要被人保护,实在是不应该。而且看上去都是燕若梦在出风头,使他总是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如果可以去其它地方,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翩翩的提议正好说到他心里去了,他想着,不如在渡国开间分公司,这样不是更方便,更快捷,帮到更多有需要的人了。   所以常康宁想了会后,才道:“那我去与师祖爷爷他们商量一下。”他想到的是开间分公司,这个理由才能使他们让自己过那边去。   谁知翩翩却急道:“别,千万不要告诉他们。”   常康宁愕然:“为什么?”   翩翩欲言又止:“总之总之你要走就马上走,越快越好,别让他们知道。”   常康宁摇头道:“那可不行,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来的,就算要走也得说一声。难道你担心他们不肯让我去?放心吧,只要说清楚,他们会答应的。”   翩翩急得跳起来直跺脚:“哎呀,你听我的肯定不会错,他们……他们,反正你不能与他们说。”   她越是这样,常康宁越是要问清楚,一把拉着她道:“你别跳啦,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翩翩定定地望着他:“你真的想知道?”   她一安静下来,反而轮到常康宁急起来了:“哎呀,说嘛。”   翩翩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她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认真的道:“好,我说。但你听了千万不要难过,也不要太过激动。”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她才缓缓的道:“碧波是你的亲生妈妈,是燕若梦杀了她的。”她说得很慢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字音咬得很正,生怕说得不清晰,别人会听错。   常康宁不由得浑身一颤,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模糊的映像,可跟着他又摇着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妈她在我一岁的时候已经走了,不可能还在的,你肯定搞错了,那个碧波看上去这么年轻,就算她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是。”其实在他的心里也不太确定他妈妈是不是真的不在人世了,但就算还在,也不应该会是碧波,怎么看都不像嘛。更何况她那人不好。   翩翩望着他,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间有借尸还魂的存在。”   常康宁迟疑着道:“这……这也不可能的,如果她是我妈,为什么不认我?她连去扮演一下徐小美的姐姐也不愿意,而且学要追杀她。她这么冷血无情,又怎么会是我妈?”   每个人心里的妈妈都是天下间最温柔最善良最慈祥最疼爱自己的女人。常康宁虽然对妈妈没什么印象,但他依然在想如果当初她不是病死的话,现在一定会对自己很好很好。   翩翩轻叹一声:“她是有苦衷的,要知道她不是人了,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看到她这种样子。本来她想就这样过完下半生的,是燕若梦带着徐小美去认亲,让燕若梦知道了她这个秘密,她知道活不长了,便想去见一见你,就算是不能相认,也心满意足了。可是燕若梦根本就不让她见到你,支开你之后,她就杀了她,是灰飞烟灭!她就是怕你有朝一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跟着她沉声道:“即使是念召魂咒也找不到她的,更无法与燕若梦对质。”她定定地望着对方,她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但是她必须要让对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常康宁倒退了几步,望着翩翩使劲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碧波不是人,师叔姐姐杀她没有错,不许你抵毁她。”这些日子来,没有碧波的消息,他大概也猜到结果。   翩翩一跺脚,恼道:“你怎么就不信我的,那个燕若梦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根本就不知那天我刚好施展离魂术,就在附近,听到她们的说话,看到事情的发生。要不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去找你,你这么善良纯真,我不想你被燕若梦的假面目所欺骗。”跟着她轻轻道:“你妈妈说好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她想见你最后一面,就算不相认,也要悄悄地瞧上一眼。可是燕若梦就是不肯,不管你妈妈怎么说,怎么求,她都无动于衷。说什么不能让你为了这些而分心,还说什么驱魔师是没有亲人的。哼,我看她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孤儿,所以也想别人与她一样,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徐小美要找她姐姐,燕若梦是怎么帮她的,就使了个玄光术。你又不是不知道玄光术的厉害,以她的法力,有可能会找不到一个人吗?她根本就没有尽力,她就是看不得别人一家团聚。”她说得不无道理,往日众人之间交流,都很少在燕若梦面前提起亲人什么的,为的就是怕触到她的伤心处。翩翩说得很是气愤,仿佛在为他们抱不平。   不知不觉间常康宁双眼已泛起泪光,他喃喃的道:“师叔姐姐骗我?我有什么可骗的?不,不会的。”隐隐的,他很想相信翩翩的话,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如果翩翩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妈妈就真的还在世,还时时在想着他,念着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多么的想有个妈妈的,开朗如他的满不在乎,还有冷漠如燕若梦的不希罕,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希望有个妈妈疼他们爱他们的。然而幻想始终敌不过现实,整天想着又有什么用,岂不是徒增伤悲,让自己难过,所以他们都选择性的不去想,不去念。但如果真的有个妈妈走到他们面前,相信他们和很多人一样,都会扑过去,抱着她,告诉她,自己是多想她,多爱她。所以常康宁很希望翩翩说的是真的,碧波会是他妈妈,尽管她与自己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但是如果碧波真的是他妈妈,那燕若梦杀了她,自己岂非要找她报仇啦。来到香迦这些日子以来,燕若梦对他就像亲姐姐般待他。在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的时候,上天派了这么一个人来照顾他,疼爱他,关心他。他实在不愿意这个这么爱他的人会是他的仇人。   翩翩气道:“你有没有发觉这段日子,燕若梦总是避开你,还有不让你去冒险,去参加那些行动。因为她心里有愧,不错,碧波该死,但是她是你妈妈,她要与你相认也没有错,可是燕若梦却担心你们相认之后,你会拦阻她,不让她杀了你妈妈,驱魔龙族以驱魔为己任,她又岂会为了你放过她,她是为了她自己,根本就是冷血无情。连凌天宇都下得了手,何况其他人。”   “不,别说了。”常康宁双手掩着耳朵,他告诉自己不是真的,燕若梦杀碧波不告诉自己不告诉别人,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一定是怕传了出去,那个徐小美又来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然而他心里却开始相信翩翩的话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杀了她,我不怪你,可是为什么不让我们相认,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的是怕我不分轻重,会包庇她吗?   翩翩慢慢蹲下,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常康宁茫然地抬起头,双眼转着泪水,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人。   “望着我。”翩翩幽灵般的声音缓缓送出。常康宁看着她,两人目光一接触,翩翩的眼里瞬间闪烁着碧绿的光芒。她幽幽的道:“跟我走,别留在这了,燕若梦骗了你,她会伤害你的。”她一连重复了好几次,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常康宁也跟着站起来,望着她,呓语般道:“好,我跟你走,离开这儿。”   “这就对了。”   翩翩的嘴边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走前一步,一手搂着常康宁的腰,道:“我们走吧。”   他们嘴里说着走,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在走。因为他们是在飞,谁也看不出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孩居然会飞,而且还是带着一个人的,她所使的是不是御风飞行,又是谁教她的? 第四十三章 宁之变 05-04   清明时期,那些阴魂都得到了各种供奉,因此出来作乱的并不多,但是不多并不表示没有。   这一晚只有两个单子,所以g01的队员就分作了两队,一队由燕若梦亲自带领,另一队则交给凌天恒。是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没理由   让你在这白吃白住,你当然得干活,往常都是常康宁带队的,只是他当了留守人员,那外出的活自然不用他做了。   工作很快就搞拈了,这边燕若梦一行四人正在回来的路上,还有半小时,他们就可以回到安乐窝里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是某人早已等不及了,靠着椅背睡去了。是的,夜间行车车内是不准开灯的,在这个又黑又闷的窄小空间里,不睡觉又能做什么,聊天吗?黑漆漆的,虽然明知说话的对方就在旁边,但总是觉得怪怪的,可是偏偏这个世界老是在同你作对,你想睡,别人可不愿意让你睡。   季莉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则拼命地摇着燕若梦:“miss,你快醒醒。出事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燕若梦给颠得晕乎乎的,她都搞不清自己在哪了,恍恍惚惚,她听到有人叫她,便问:“谁呀,这么吵。”   季莉峰急得直跺脚:“是罗敏昕出事了。”   敏敏出事了?!燕若梦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一下就醒了,揪着季丽峰问:“你说什么?敏敏出事了?”   季莉峰见她醒过来,勉强定了下来,道:“她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是常康宁不知在干什么,像发了疯似的撞凌天宇的房门,还有要杀她,现在她给逼到天台的厅上,估计也挨不了多久,哦,还有,她说常康宁还带了个女孩子回来。”平日她说话就有些冲撞,现在一急起来,显得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说出来了。   常康宁去撞凌天宇的房门?他想做什么?对于这个燕若梦并不太担心,因为那间房是布了三个阵法的,除了她和凌天恒之外,在新苑里没人进得去,但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她也不保证会不会有人能将其破解。她担心的是罗敏昕,对付异灵,她可是没有自保的能力。   “快,赶回去。”其实也不用她吩咐,司机侯家晖早就猛踩油门,巴不得立即就到达终点。   再说常康宁到了平安堂新苑,他并没有回房收拾行李,而是直奔三楼。燕若梦如此对你,你又何须对她客气,翩翩是这样对他说的。   不错,她既然可以那么狠心杀了我妈妈,那我又何须再顾及她的感受。她一向与凌天宇要好,你将他带走,就当是对她的惩罚,翩翩说得对,是你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常康宁一手抓着门锁左右扭动,只听得“啪”的一声,门没有锁死,只是扣上罢了。   这间房是凌天恒与凌天宇的,现在凌天恒带着队员出去未归,里面的人当然是被封印的凌天宇。凌天恒自问没什么宝贝,所以他的家里从来就不锁门的,在这儿他更觉得没这个必要,何况这儿设了好几个阵法,他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人能进去。   锁是扭开的,可是门并没有打开。常康宁知道里面定是设了结界,他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大小的东西,将上面的盖子掀开,里面便升起了一个像是放大镜的东西,一根柄子上是个圆圆的透明镜子,那“镜子”顺时针转了几圈,最后停了下来。而镜子上则显示出一个“十”字,看上去像是瞄准器,不过这又不是普通的瞄准器,这是一个“破阵仪”。不仅能迅速的找出阵眼,而且还是专门用来破除简单小型的阵法结界的,所以上面还有一个发射器。   锁定了目标,按下了发射键,只见一道白光射到门上,跟着听到很轻的“叭”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破裂了,然而“破阵仪”的镜子上却又显出了“两个”十号,很明显阵中有阵,环环相扣,你破除了一下,别的便显露出来。常康宁毫不迟疑立即对准目标发射,白光过后,镜子中竟然显示出四个”十”。常康宁顿时明白,是阵生阵,阵的裂变,一为二,二变四,四变十六,除非能把主阵破除,要不然永远也无法进得去。可是主阵在哪?   “她连这个都不告诉你,你还不肯相信是她杀了你妈妈吗?”不错,是她,一定是她杀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常康宁恼得将破阵仪砸往门上。没用的东西,连个阵都破不了,要来何用,跟着他顺手抄起张椅子甩过去。   这个时候,罗敏昕并未休息,她游,一个人开着两台电脑,一台电脑开着十个游戏窗口,一半是挂机的,另一半则组着队伍,轮番与“敌人”厮杀。只见她开着她的“军团”,在前方将“敌人”拦截,以“血肉之躯”抵抗着对方的连环攻击。一排十来个小号开着外挂的闭着眼对着那些“红点”狂打,不闪不避,抗着药来挨,死了的就回城复活继续来。那些“红点敌人”见此,也不顾一切的喝药。这样的打法,最终得益的不就是游戏商,他们这些玩游戏的人“杀”红了眼,只知一味的充钱,升呀升,强呀强,只为了比别人厉害那么一点。哎,其实世间上又有多少人不是如此,为了种种的荣誉,耍尽法宝。   这边见排好阵势,也不去管了。腰一扭,旋转椅转向了另一边。嘿嘿,这台电脑才是挂着她那个无敌大号呢。她见“敌人”正忙于应付那些小号,不禁暗暗偷笑。慢慢地开动她这个养精蓄锐多时的无敌大号,跑到敌人的后方,给他来个突袭。那家伙见到那青一色装备的小号军团,以为她的号全都在这了,哪曾想到她后方还有有号的。一个失算便全军覆没,“趴”在地上“呱呱”大叫,说她人多欺负他人少。罗敏昕不屑地瞧着这个“死”不断气的家伙,手指迅速地敲着键盘,告诉他,这些统统是她的号,而且还是她一个人操控的,哪像他还请了帮手。那家伙一下就傻了眼,他以为他一开八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人一开十几的。可呆了一呆,马上又开骂了,说她花在游戏上的钱来历不明,来游戏上炫富,说她败家,不务正业……总之一大堆恶毒难听的话如流水般自他嘴中吐出。   罗敏昕“呸”了他一口水,手下败将可见得多了,像他输得这么没风度,耍无赖的还真是少见。“打”他实在是脏了自己的手。要不是这家伙自以为“富可敌国”,“神勇无敌”,见她老是排在游戏中的那些劳什子富豪榜、英雄榜的前三位,整天对她恶意中伤,她也懒得去打他,这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在这个时候,同游戏中的兄弟姐妹聊聊天,切磋切磋着玩不知多爽,要不然就是开个帮战,与别的帮打个混战也爽得多了。最起码赢得光彩,输的也心服。可想而知,一个受人敬重的对手,是多么的难得。   只见她整理了一下队伍,拉着这队兵,一个跟一个从那“无赖”身上踩过,谁让他还躺在地下赖死不走呢,不踩白不踩。   城门外,她游戏中的帮众站立两排,手棒着鲜花向她祝贺。“天空”中各色的烟花在努力的绽放。这些,都是她在游戏中的朋友,可不是她自己开着小号来撑场面的哟。   “帮主好棒。”   “帮主威武。”   “那个xxx,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早就想教训他啦。要不是不让我们插手,刚才真想冲过去打。”此人摩拳擦掌,只想再来一趟,换他上场。   “那小子真是活腻了,居然敢侮辱我们德高望重英明神武的帮主。真是该死。”看来这人曾经也受过那无赖的气,碍于本事低微,打不过,难得有人替他出了一口气。   “帮主刚才真是帅呆了,几下子功夫就将那家伙打得落花流水。”说话的是个mm,看来她以为有那“手段”“魄力”的肯定是位大帅哥,藉此机会还不赶紧献殷勤,若是获得“包养”的机会,那以后玩游戏可是免费了。天知道罗敏昕是个女生,可就是喜欢玩男号。   “哈哈,见笑了。看那小子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们无礼。”   罗敏昕含笑对着他们抱拳拱手。   这便是游戏,每一天都在上演着各式各样的“战争”,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看你不顺眼,看不过你比他好,开骂开打时常发生。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事也有可能发生。各怀目的,只图一时之快。有些人在现实中难以发挥,就宁愿跑到游戏中当英雄。而有些人却是迫于现实的压力,就到游戏中寻找另一种刺激。其实游戏未必只是现实的另一个反面,更多的时候,它是现实的侧面,甚至乎它比现实更为现实。 第四十四章 不是游戏 05-05   罗敏昕同大多数耳机爱好者一般,总是喜欢随时随地在身上挂个随身听,耳朵里塞个小型的“勾”儿。为此燕若梦都不止一次说她了,整天那么近距离的在耳朵里放着声响,谁知道哪一天会把耳膜给震坏的。所以她见她一次总是要将其拔出来,也不知弄坏了多少个贵价耳机。开始时罗敏昕一转身又去买过新的戴上,直到后来听力真的出了问题,那才罢休。然而,她在玩游戏的时候她却是不肯放过游戏中的一点一滴声响,没有声音,要她怎么玩呀。本来在这个隔音超好的房内,就算她放个豪华型的音响功放,关起门来,外面都未必听得见,可是她偏偏还是要往耳朵边挂个耳机,当然这是稍大的那种后挂式耳机。还说,只有这样才有感觉。音箱的杂音太多,听不清楚。对此,燕若梦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够每天都跟着她泡游戏吧。反正耳朵是她自己的,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时候她戴着耳机,听着游戏中那悦耳动听的胜利欢呼声,不禁有些飘飘然。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听不到到外面那拆屋般的响声,突然间她感觉到有点震动,开始时,还以为是被游戏中的伙伴托着来抛往空中的那种上落,可再后来,感觉不太对劲了,这游戏没这么先进吧,声色齐备还说得游小说中的穿越进去的那种体肤之痛。狐疑地左右瞅了瞅,却见水杯里的水在微微晃动着。地震?她心里即时升起了这念头。她“嗖”地一下跳了起来,差点没把耳机线给拔出来了,也不管了,扔开耳机,转身就奔出去。也不管耳机中还传出帮众们提出的庆祝的各种建议。一拉开门,就看到常康宁正拿着东西在砸凌天恒的房门,而小厅上则是一片狼藉。不由得又惊又怒,连忙开声道:“小宁子,你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常康宁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转过身望着她,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他的眼中带着杀意。突起的两颊仿佛要穿过薄薄的脸皮,双眼般密布。   “啊——”看到他这个样子,罗敏昕吓得倒退了几步,“你……你别这样看我。”莫明的背脊升起了一袭寒意,她觉得对方不太正常。   “罗敏昕是燕若梦的好姐妹,你带不走凌天宇,带她走也是一样的。”   翩翩并不在这儿,但是她的声音却传了下来。   “是谁在说话?”罗敏昕看不到人,但看不到并不代表对方不存在,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想,去找那个说话的人了,因为常康宁已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他的眼神很凶狠,一点也不像那个目光纯净的少年,满脸的杀气,他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突然罗敏昕望着常康宁身后,惊叫道:“咦,天宇,你怎么醒了?”   常康宁听她这么一喊,很自然地回头望去,趁着这个机会,罗敏昕一个箭步从他身边冲了出去,并顺手把厅门带上,跟着就跑上楼梯。   上楼梯?她不是应该跑出去才是,往上跑那可是去天台的。岂非无路可走了。她是不是吓傻了?不,她很清醒,她知道以她的速度跑出去很快会被抓着的,就算没被抓着,被人追着跑,累也累死了,与其跑死,倒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游,积累下来的经验。她有钱可以做很好的虚拟装备,但一个女孩子再怎么样,手法也不如男子那般的猛与快,所以pk上玩秒杀她拼不过别人,但是她却可以靠着好的装备来拖延时间,再凭着自己的高防高攻反败为胜。不过,现在她并不是在电脑上与人pk,而是身后就有个凶神恶煞的抄着真家伙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而她也并没有与之抗衡的顶级装备,那就只能避其锋芒,再作他法。至于她为什么要往上跑而不是往外跑。那很简单,每个人遇到危险(在室内)都是往屋外跑的。就连她刚以为的“地震”,也是想着要跑出去而不是要躲在床底下。所以她反其道而行之,不按常规出牌,果然她转到另一边的楼梯时,常康宁已拉开了门并冲了出来,往楼下跑去。   罗敏昕轻轻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赌赢了,为自己赢得了时间。但她并没有为此掉以轻心,她知道危险还未过去,就在她刚关上天台的门时,常康宁已折返上来,并已追到。他猛力地撞击着,企图要把门撞开,他来得比自己预计得要快。   天台与楼下几层一般大,只不过它是顶层,大部分的面积都是露天的,没有遮盖物,当然还有小块地方有瓦遮头。天台上有一个小小的厅子,还有一个卫生间,这便是从楼梯进来便达到的,而关上门的话,外面的人就没那么容易进来了,天台一般都是用来晾晒东西的,晒衣物,晒食物。偶尔还会晒晒人,但这个天台大多数的时候是供队员室内修炼的,站在高处吸取天地灵气。另外还有地下室是供静修的。   或许是出于安全考虑,防范于未然。燕若梦在这屋子各处都布下了阵法,大到客厅,小到厨卫,只要关上门窗,便可于外界隔绝,在里面能活动的出不去,外面的也进不来。不过有哪个小妖小怪敢来这儿撒野,嫌命长呀。所以说防敌对敌压根子就没用得上。平日里都是让那些队员进行训练的。罗敏昕不参加日常的训练,但她还是要进行特训的,要知道若是大家都出外,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万一来了敌人,她对付不了又怎么办。那至少要学会保护自己,所以这儿布的防御阵法,她会启动。这些阵法是专门为他们这些修为低的人而设的,简单易用,因为是用电来启动的,而开关就在门边。   罗敏昕一进来就按动了开关,使这个厅布下防御结界,所以她并不怕常康宁撞门,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是这样,自己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她必须要在常康宁破除这个阵法前让人救出去,要不然她同样会被捉着的。她已经无暇去想对方会如何对自己,又为何要捉自己。一按下了机关,她立即又拨了电话,在这个屋子里通讯设备是随手可得的。   突然亮着的电灯一下熄灭了,眼前一片黑暗。可是罗敏昕一点也不慌张,她知道肯定是常康宁关了电匣,他是想停止阵法运行,以便更容易破阵而入。   以前小岛上的电力供应是从内陆输送过来的,但现在已经建有了发电厂,利用的当然是身边最好的资源水。但由于技术方面的问题,经常会突然没电的,为此不少企业和有钱人家都自备有小型发电器,不过现在已经有所改善了,很少会出现停电这种情况,但是人们还是会做些预防的,以备不时之需。新苑当然不会例外,甚至还有一套可供工厂使用的发电装置(前面已提到了是某财政部门埋单,不要白不要),只是嗓音太大,才没使用。平日都是用电力部门所提供的电。   罗敏昕知道常康宁关掉了电匣,肯定还会去关掉即时启动的发电器的。这时的她还可勉强保持镇定,因为她还知道这楼里还有两套发电装置可以维持阵法的运行。   凌天宇总是喜欢搞些小发明,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材料,竟然也造出了供电器,一个是放在天台上说是利用光能发电的,另一个则是埋在地下室说是用地心的核能发电。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不过他测试的时候也的确使用得了。   黑暗中罗敏昕靠在墙边,她竭力地睁大双眼,也看不到一点东西。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甚至还听到常康宁冲上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果后备的电源接不上,那他肯定会闯得进来的。   “砰——”门狠狠给人撞击着,与此同时,厅内亮起了灯光。厅的四周泛着纵横交错的线条。有人说宁可在光亮中只活一天,也不愿在黑暗中活上一年。可想而知人对于黑暗,不止是对其恐惧,还是打心里排斥它。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分多钟,罗敏昕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如今重见光亮,她高兴得差点没欢呼起来。她真的很想抱起凌天宇亲上几口。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她记得凌天宇说过那只是试验品,尚未稳定的,他也不知能使用多久,本来他打算继续研究的。他为后期准备的工具材料还堆放在厅子的一角。可惜却发生了那些事,他给冰封了起来。   罗敏昕轻轻摸着那些东西,心中却在想着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不知他何时才能醒过来。   “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趁着黑暗逃走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罗敏昕吓了一大跳,这厅子里还有别人!她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的。 第四十五章 没有绝路 05-06   厅中站着一名少女,纤细的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下身是一条百褶短裙,她站在那儿,但又像是飘浮在空中,灯光之下显得她的脸色很白很白,是苍白。   “你是谁?”罗敏昕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脸上装出很慌张的神色,但却是暗暗准备,她的脚步开始慢慢向后退去,她要去取一旁的兵器,为了训练的方便,屋子四周随处都摆放着普通的武器。   “你可以叫我翩翩。”不错,这个少女就是与常康宁一同来的翩翩。   罗敏昕一怔,瞅着她:“你就是小宁新近认识的那个女孩?”   “是。”   “这么说刚才在三楼也是你在说话的。”其实罗敏昕早就想到了,现在说出来只是想分她的心。   “不错。”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小宁?”罗敏昕脑子转得很快,她立即想到常康宁刚才的反常肯定与这个翩翩有关。   “我没害他,害他的人是燕若梦。”   “你胡说。”罗敏昕怒了。   “她不止害了他,而且还想害你。”   “休得含血喷人。”罗敏昕突然把手一扬,一支飞镖就打了过去。   她闲来无事就经常拿些东西来掷,她在厨房的时候根本就懒得走来走去去放东西,都是直接扔过去的。久而久之不是百发百中,但也相差不远了。这时她与翩翩离得并不远,而且还是突然袭击的,按理来说肯定会击中的,可是这个世间又有多少是讲理的。   翩翩一抬手只是用两指就夹着了飞镖,跟着微一用力,那支钢铁打造的飞镖就给她扭成两段,她微微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何必浪费力气。”   她露出的这一手并没有吓着罗敏昕,比她更厉害的手指功夫她也见过,她现在想的是该如何对付这个人。可是实力相差得实在也太大了。智取?刚才的出其不意可不能再来了。怎么办好?   翩翩瞅着她道:“你大可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如果我要害你,刚才停电之时,我就会出手了。”   罗敏昕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以她的身手别说要在黑暗里对付自己。即使是现在,自己也应付不了。可是这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跟前的,那她究竟想做些什么?难道要拿自己去做人质。   翩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燕若梦不是说干驱魔这一行要六亲不认吗,我就算抓着你,也威胁不了她。”   罗敏昕故作轻松,笑道:“看来你对她也挺了解的。”   翩翩也笑了:“她是不是常说,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既然要来对付她,当然要好好认识一下她那个人。”   罗敏昕故意叹道:“你们的性格真像,要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翩翩道:“会的,只要她愿意加入我们。”   罗敏昕疑道:“加入你们?你们是什么组织的?”   翩翩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心中一慌,转而道:“到时候就知道啦。啊,说了那么久,我想她也应该回来了,你还不去迎接她?”   罗敏昕一惊,她隐隐觉得对方一直不出手很有可能是不知如何破除这个阵出去,要是自己贸然切了电停止阵法运作,她会不会对付自己?   或许翩翩真不是普通人,看着她便能看出她的心思,便道:“我向你保证,在你见到燕若梦之前,我绝不出手。”说完她身形一晃,飘到一旁的摇篮上,坐上去轻轻荡着。   罗敏昕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的说话,但她又实在猜不到对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只得对自己说,她肯定是怕对付不了燕若梦,是想逃出去,要不然她怎么破不了这个小小的阵法。   她并不是小瞧翩翩,只是人很多时候都喜欢往好处想的。既然对方要离开这儿,自己何不大方一点“放”她走。免得一会燕若梦他们上到来,她真的拿自己来当人质,可万一自己把阵关掉,她不守信用,抓起自己来当人质又该怎么办?   罗敏昕读书的时候成绩一般般,当班干部又老给其他同学指着来使唤,只会做老师交代下来的事情,可以说她这个人压根子就没什么主见的。但没主见并不代表她很笨,不会思考,只是她习惯了安逸稳定的三点一线,日程表上的工作安排,超出的她就不愿去想了。。   可是现在危险就摆在眼前,不由得她去忽略。翩翩看似很随意在荡来荡去,但谁又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荡到自己身边来。   罗敏昕在兵器架上搜索着,她得找一件称手的武器来防身。虽说打不过,但有样东西在手上,心也定很多。   墙格线消失了,这个小小的阵停止了运作。“啪”地重重一下关门声,罗敏昕一个闪身冲了出去,但并不是往楼下去,反而是往另一边,不是下,那就是上了,可这已经是楼顶了,还能上到哪去,她并没有上,还是在天台,只不过是在室外,她还不下去,还留在这干什么,莫非是吓傻了。   她并没有傻,她还很清醒,她知道常康宁肯定就在楼梯口等着她,她又怎么可能往那边去。阵法停止运行,天台那个厅便没了阻碍之物,任何人都可以冲进来,那她在天台哪还有路。   路是走出来的,可供行走的才叫做路,那么飞呀,游呀,经过的地方又能不能叫做路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路不一定是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只要你觉得应该要这样走,走这边,这便是走了,即使前面是铜墙铁壁,你也能一穿而过。   罗敏昕并不准备穿过铜墙铁壁,相反她选择走的这条路很宽敞,甚至可以说毫无阻碍。她准备跳下去,不是吧,从四楼跳下去,她学会轻功了,还是下面是水池还是放了垫子?别想得太远太难,其实她只是准备顺着绳子爬下去。   g01的队员既然是来这儿特训的,当然得有训练的样子,特别的地方,而且一定要有别于他们在部队里进行的普通训练。轻功呢,他们当然没法学到武当派的梯云纵了,但是他们也必须要会,学青蛙跳楼梯这已经很out了,但是要他们就这样飞身而上,最多能上到二楼,再往上就不行了。那就要借助外物,别看武侠小说里有那么多飞来飞去的高人。其实若是仔细留意,有些同样是靠别的东西才能达到的。比如说那个什么铁掌水上飞,不就是预先在水里放木板吗?这些队员要学人家飞檐走壁也不是不可能的,本来他们也会,在身上绑上安全带,怎么飞都行啦。可是别忘记,他们是来这儿进行的是特训,要是在身上装备了那么多东西还叫特训吗?那叫表演,而且还不好看,对比一下,舞台上的穿着紧身衣露点卖笑的空中飞人,要是让你选择一个观看,你会看哪个?   新苑其实也并不算太大,但能利用的地方都用上了,全是供队员训练的,他们在天台除了修炼之外,同样还能做别的,比如跳楼。或许有人会说这些人是不是活腻了,要跳楼,没有,请往上看看,这儿说的还是特训。   此跳楼非彼跳楼,可不是要你把眼睛一闭,跟着就自由落体,他们可是顺着绳子滑下去的,或许这又有人会说这实在太容易了。不,这一点也不容易,因为还是那句话,他们是要接受特训的。   绳子也许不够坚固,承受不到你的重量,你下到一半的时候会断掉,又或者绳子里会跑出只虫子狠狠地咬你一口,迫得你必须松手,要不然就是太滑手了,压根子就抓不牢,以至于整个人急速下降。至于下面也未必会时时放着垫子,可能放着一盆水,水里有着滑溜溜又长又细的东西,别怕,那不是蛇,只不过是泥鳅,不过也会缠人的喽。但也有可能放着些臭鸡蛋,人一沾上去,可是洗几个香皂也洗不掉的味道。这就是特训?还不如说是害人算了。不,这真的就是特训,很特别的训练方式,这训练的是队员的反应,当突发情况出现时他们该如何应付,但是单靠用脑是不行的,还要身体配合得了才行,要不然你想到反正下面是厚厚的垫子,又不高,都摔不伤的,干脆就直接躺下去算了,那这个训练还有意思吗?   “跳楼”,并不是要你瞬间落地,而是要你慢慢的下去,那么就要学会运气。当绳子断的时候,你要会提气,这样摔得就不会那么重了。不错,这个训练的真正目的是要你在危急之时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作出应变。   燕若梦并不要求每一个人都要满分,但她要每一个人都敢跳,你没本事不要紧,有胆子就好,至少不会在见到妖魔鬼怪的时候尿裤子。   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罗敏昕,她不参加日常训练,但她得去当监工,有时还得去当模特做试范。   “跳楼”这么好玩的游戏,她当然也玩过(要不然当日在游乐场中就不会对蹦极不敢兴趣),不同的是她是迅速到地的,她追求的是刺激,那么现在是不是说她又可以刺激一番了。 第四十六章 跳楼 05-07   天台上有好几根绳子,当然这些都是不会发生意外的,因为这都是新的,刚买回来还没投入使用的。下面也没有机关陷阱,只要抓着绳子滑下去就可以安安稳稳着地了。   绳子放了下去,罗敏昕伸头出去看了看,很长,垂到地下还多出了很多,下面没有垫子,但是她并不怕,因为她也试过不放垫子滑下去的。不过现在是夜晚,东西都看得不太清楚,她能计算好速度吗?要是滑得太快,一下到地面了,很容易会受伤的,可是她已经顾不得了,因为她听到那边的厅门给撞开的声音。   手抓住绳子,跟着就是翻过护栏滑下去,罗敏昕刚弯下身,还未踏出去,突然却听到很细小的声音,就像是漏沙钟的沙落下的声音,而她手中那硬梆梆又粗糙的绳子一下子抓不住了。   那根又粗又长的麻绳竟然一下就变成了——粉末!   “是不是买了假冒伪劣的东西了?”身后翩翩轻声叹道,“现在的不法商家实在太多,监管部门实在太不尽责任了。”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罗敏昕甚至没有听到外面这扇门的开合声(之前她听到的是通往楼梯那扇门的声音,不同位置、不同的材质的门扣上的声音也不同)。那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罗敏昕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也没有时间去问,因为她已经看到常康宁推开门冲了过来。   这一晚没有月亮,怎么可能没有月亮呢,分明是你看不见罢了。是呀,你看不见一样东西时,就会说没有的。没月亮也就是没月光,没有光那就表示很黑很暗。   灯火通明并不太适合平安堂,因为要对付的是属于黑暗的邪灵,你整天开着灯把他们吓跑了,要去捉他们又得费多少功夫。   天台并没有开灯,不是没有,而是没开。罗敏昕匆匆出来,她不可以去开灯,将这儿照得光亮光亮的,是怕别人找不着你吗?翩翩不会去开灯,因为她不需要,她向往光明,但她却不能呆在很光的地方。常康宁不可能去开灯,因为他脑子里只想到要杀人,要捉人。开灯,什么来的?没必要,挡他者死。既然大家出来时都没开灯,那这时更不会转身去开了,因此天台并不太光(远处没有高楼,就算有,也照不到这儿),借着厅中的灯光依稀看得清楚周围的一切。   常康宁提着铁剑一步一步向罗敏昕逼近,他脸上的肌肉已近乎扭曲,真是不知他究竟恨到什么程度了。   罗敏昕给他逼到角落里,无路可退。   常康宁慢慢举起铁剑,看样子就要挥下。   罗敏昕望着他手中的剑,急道:“小宁,你清醒一下行不行。”   常康宁没理她,握着铁剑,就要砍下去。   一道光柱自下而上射了上来,照在常康宁脸上。光并不是很亮,只是久居暗处而觉得很光亮。强光使他一时不适应抬手遮挡住眼睛,跟着两道相对较亮的光柱射了上来。罗敏昕侧头往下一瞧,是汽车的车头灯,还有人拿着电筒往上照。是燕若梦,她仰起头叫道:“敏敏,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小宁他——”罗敏昕还没来得及再说,就给常康宁打断:“燕若梦,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常康宁,你发什么神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常康宁没答她,拿着铁剑指着她问:“我问你,我妈是不是你杀的。”   燕若梦一怔,心中瞬间闪过n个念头,他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的?曾经准备好的应对,都不知该用哪个了,但她并没有迟疑,立即接上去:“你胡说什么?”   常康宁厉声道:“我问你是不是?”   燕若梦怒道:“吓?你竟然对我这么说话?”   常康宁吼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认你个头,你给我滚下来。”   常康宁一言不发盯着燕若梦,突然伸手往背后的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燕若梦在下面,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也知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暗自提防。只见常康宁将那东西展开来,心中一惊,竟然是弩。   弩又叫做弓弩,同弓箭有点类似,传统的弓箭是用臂力发射的,但弩却是机械力量发射的,比普通的弓射程要远,劲力要强,杀伤力更大,而且命中率极高。相传是春秋战国时一个叫楚琴氏的人发明的,在古代的战争中使用非常广泛,不仅是步兵,就连骑兵也将弩作为首要作战兵器。由于弩需要上弦,故在战术上多以弓箭作其掩护武器。在那时可真是一种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可随着火器的应用,弩渐渐衰落,据传自四百几年前,火炮的大量使用,之后的军队已经渐渐不使用弩作为战斗武器了。到了现代,在机械枪的那更厉害的杀伤力下,估计很多人都不知这是什么,甚至连字也不会读。   而常康宁手上这把弩更是特别制造的,小巧精致,而且还携带方便,折起时不过巴掌大,打开后便有手臂长短,看上去像玩具,可实际上同普通手枪所发的子弹造成的伤害可是不相上下。   常康宁将箭放在弦上,微微往下对着燕若梦就按下机关。   弩,与狙击步枪相比,弩具有无声无光的隐蔽优势。据说高明的现代杀手甚至乎将它取代枪支,箭头渗上毒药,只要沾上一点,想不死也不行了。   箭夹着一股劲风往眼前射过来,燕若梦将手中的电筒往上一抛。“当”的一下,两者相撞,闪过一点星光,跟着就双双跌下地来。   常康宁见一击不中,就准备发第二支了,谁知手指刚按动机关,脑后传来一阵疼痛,他缓缓转过头来怒瞪着罗敏昕,只见她手里握着那闪着绿光的失忆棒,“你——”不待他再说话,罗敏昕又是一棒兜头打下。   常康宁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他双眼一闭往后跌下去,但弩箭已经发出,不过已失去方向,很快便落在地上。   罗敏昕轻轻松了口气,正想着早知这么容易,之前就不用又跑又躲了,却听得楼下几声惊呼:“敏敏小心。”“小心呀,后面。”   罗敏昕想也不想,举起失忆棒往后挥去,她知道定是翩翩出手了。   翩翩很轻易就闪开了,并伸手一指,将常康宁那把掉在地上的铁剑向罗敏昕击过去。罗敏昕连忙挥动失忆棒挡格,“咔嚓”一声,树脂材质的失忆棒给没开锋的钝剑斩成两断。   罗敏昕握着手中的半截短棒,盯着翩翩却一步步后退,脚跟已撞到了围栏,退无可退!可是翩翩却越走越近,她一咬牙将手中的最后半截扔了过去,翩翩知道玩意儿的厉害,虽说只剩半截,但也不敢硬接,侧身闪过。   罗敏昕侧头往下看了看,车头灯将前院照得如同白日,楼下四人个个仰起头焦急地望上来,谁也不曾去想要去搬把长梯来或者是找个垫子来。   翩翩轻轻的道:“我说过在你见到她时,我是不会出手的,可是你看这情形,只怕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看到罗敏昕手按着围栏的边源,似乎是想跳下去,可是却又不敢。她的嘴角轻轻勾起:“要不要我来帮你。”她缓缓地迈起步子。   车头灯只能照亮前院,却无法把楼上照亮,手电筒虽可随意照射,但光亮却只集中到一处。   燕若梦看不清翩翩的面目,但她却感觉到对方绝非人类,眼看着她长长的手已快伸到罗敏昕的肩上,而罗敏昕却迟迟不敢跳下。她不由得急起来,一把夺过身旁侯家晖的枪(刚才常康宁发射弩箭时,他们都拔出了枪支,只是不敢发射),一手握着指上去,喝道:“罗敏昕,你给我跳下来,要不然我开枪了。”   “不要,miss——”侯家晖伸手想抢回来,却给季莉峰一把拦着,安慰道:“别怕,没事的。”她一向性急,但此时却份外的冷静。这才是她能进入sdu的资格,要不然,单是够冲够勇是给派去当先锋冲场面的,可不是让你独当一面当“蜘蛛侠”的。虽然她脾气一向不太好,但是在重要关头,却仍能保持清醒。这便是士兵与将领的区别,看到敌人来犯,士兵只会拿起兵器盲目应对,而将领却会行军布阵,以盾挡矛,而不是都扛着支长枪去比谁的力气大。   罗敏昕听到燕若梦的说话,看向那对着自己的枪口,从上而下看去,只觉得那枪口越来越大,就像下面有个大炮在对着自己。她知道燕若梦的瞄准率有多“高”,天知道她射中的是谁,可能是翩翩,但更多的可能是自己。   燕若梦沉声道:“我喊三声就开枪。一——”   罗敏昕望着楼下,手已开始颤抖,都按不住围栏了。这边是实地,另一边才是游泳池。   “二——”   侯家晖急道:“闭上眼睛跳下来。”   “三——”这声一落下,罗敏昕把眼一闭,双手一撑围栏,就这么翻了下去,就好像小孩爬上围栏,想一观风景,谁知却抓不牢,结果就兜头跌下。可惜了她学了那么久的“跳楼”技巧,结果却用了最原始的方法。也不知她的教练看到又该如何痛心捶肺,自己怎么教出这么笨的学生来。庆幸的是那位教练并没有去“考核”她这一次的成绩,要不然今个学期成绩单上“跳楼”这一项肯定打上个大交叉,给个不合格。 第四十七章 飞   子弹并没有射出去,因为燕若梦的手指根本就没扣在扳机上。她一见罗敏昕跳下,便道:“快,过去。”其实也不待她开声,那三名队员已冲了过去。   燕若梦不再看他们,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接得住的,她一下就甩了枪,俯身打开脚下的道具箱,拿出一个圆筒,她把一个钢爪插在圆筒的一端,跟着一扭,只听到轻轻“趴”的一声,ok,搞掂,她站起来,把有爪子的一端对着天台,而手指却在另一端的底部按了一下,只见爪子飞了出去,并带着一根软钢丝。   一些武侠小说中经常提到的小偷大盗,他们都有一身很俊的轻功,来去如风,踏雪无痕,这样才能从高门大户中取到他们要的东西而不容易被人发现。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假的,不可能的,只是说他们的速度很快,手脚很快,耍些障眼法,玩些声东击西罢了。其实世间无奇不有,连传说中的妖魔鬼怪都有,又何况那些被称为人的本能的东东。气功都有了,何况轻功呢。不过凭空而飞倒不是人人都可以的,不是有眼见的吗?人人都会呼吸,可最终成为气功大师的却只有几个。话又说回来,飞檐走壁倒是真有的,要不然他们岂非要从大门而入。只是究竟有没有镜头上特效那么漂亮潇洒,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说古时候并没什么高楼,但三四丈房子还是有的,那他们怎么在屋顶上走,总不能用梯子爬上去吧。干他们那一行的,自然有办法。比较简单的是,用根绳子绑着个石头,甩过去搭着一些固定物体,像树杆呀,梁柱呀什么的,因为惯性,石头会绕上几圈的,而另一边就找个东西绑着呗。跟着便可顺着绳子爬过去,要是胆子大,身法好的,甚至还可以在绳子上行走。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工具也得跟得上节奏。后来就有了用弯钩、爪子来代替石头,再怎么样也能勾搭着一些东西。这玩艺有个名堂叫做“铁索金钩”。   别看这是盗窃的工具,到了现代依然很有用的,现代的高楼大厦动不动就几十层的,要是楼上发生了火灾什么的,而消防车的云梯又够不着,那这样的东西就很有用了,只不过不再是古时候那么简陋了,现在用的是钢钩,还有不容易断的钢丝,装在一个仪器上,利用机关来控制,用的时候就绑在手臂或腰间,比以前那些重重的麻绳利落多了,而且命中率高,旧式的是单钩,只能勾着单一的东西,一次不中还得再来。后来就有了爪子,三五个钩,灵活度高了很多,一给勾中,其它几个钩子也一起抓住,还有专门对付像玻璃这样的平面吸盘,一沾上,比胶水粘的还要紧,总之这玩意儿五花八门,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儿也不再多说了。   再说回燕若梦,她待飞索勾着天台的一处地方(有固定的点,平日她经常练习的),跟着握紧那圆筒,并用拇指按了一下底部。按一下绳索飞出,再按一下绳索便往回收,但因为那边已勾住了突处,无法移动,那动的便是另一边了。   钢丝被圆筒里的机关急速收回,燕若梦脚尖一点地面,也无需使多少力气,整个人就凌空而起,她不会飞,只能借助这类的道具了。   再看看天台上的翩翩,她闪开罗敏昕扔过来的那半截失忆棒,并没有立即攻过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天台边沿,看着她跳下去,她知道她不会有事的,而她也并不想伤害她。   一瞥眼,却见燕若梦离地而起,箭一般向自己而来,翩翩嘴边露出一抹yin冷的笑意,她突然举起手掌向飞上来的燕若梦拍去,她借助工具,那她上升的路线是固定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中她的。   燕若梦之所以要借助飞索上来,一来是情急,她担心翩翩会伤害到常康宁,二来她对于这个飞上飞下的很有信心。   有信心固然重要,但要不是仗着艺高,她也不敢贸然飞上去。要知道对方正在虎视耽耽,等你上勾。   没有把握的事,燕若梦不会做的,她既然敢迎面而上,当然不会提防对方会突然袭击。   “龙神敕令,三昧真火,诛邪。”一张轻飘飘的黄符随着她话音一起就向翩翩袭过去。   翩翩早已料到她会还手的,要不然boss也不会千里迢迢把她召来,千叮万嘱要她额外小心。当她听到燕若梦的声音一起便知不妙,急忙收回掌力向后一个鸽子翻身倒飞出去,同时她向着燕若梦一扬手。   只差几尺便可踏到实地了,燕若梦万万想不到对方竟还能在闪避的同时出招的,看来这个人的机智与敏捷并不在自己之下,她随手扔了张符便吓着对方,可是对方却给自己来真的。   黑夜中闪着绿光的牛毛细小的钢针雨点般向自己袭来,燕若梦没办法再往前,那就只能向后,手指一按圆筒底部把钢丝放出去,她的人也随之落下去。放肯定比回收拉她上去时要快,她的重量也应该比那轻飘飘的细针要重很多很多,根据那个什么万有引力计算,同一个高度,重的物体肯定比轻的物体要首先着地。更何况距离远了,钢针的势头便会减弱,到时候她只需轻轻一拔,就可以闪开了。岂料,才落到一半,燕若梦却感到那一丝丝的劲风已刺痛肌肤,再握着圆筒等它放绳,那自己肯定会被钢针击中,无奈之下只好将其抛开,任由身体坠下。 第四十八章天罗地网   就在这时,一下短促的急刹车声在旁边响起,与凌天恒一块的四名队员赶到了。他们远远看到凌天恒将敌人打飞,便以为没事了(长官都在休息了),就急于要将敌人捉住,一起就扑进屋去,谁知一靠近小楼的门前,还未把门打开,一个个纷纷给抛了出来:“哎呀——”   凌天恒一愕:“里面还有谁?”   “不知。”燕若梦也觉得奇怪。罗敏昕只是说有个女的,并没有说还有其他人。至于那女的刚才已和他们交过手了,难道还来了帮手?待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门口给布下了结界,而这个结界,又与自己设置的不一样,看来定是那名女子所为,她不由得冷笑起来,你以为弄这个东西就难得到她吗?   只见燕若梦举起伏魔棒往虚空中划了道符,跟着伏魔棒一挥,喝了声:“破——”   只听得几下碎裂的声音响起,那无形的结界便给毁去。   那几名队员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知道厉害了,也不再逞强,只是望着燕若梦,等她的吩咐。   燕若梦一抖伏魔棒,就准备进去了,谁知凌天恒一下把她拦着,道:“我先行。”燕若梦顺着这只手望过去,对上凌天恒的目光,便微微点了点头。   凌天恒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可进到去后他又是一愣。他记得清清楚楚,一进门便是厅,有沙发有壁柜等东西的,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见了,只是凌空垂着几块不同颜色的布条,他定睛一看,布条上用朱纱画着符。原来这是幡,不用问了这肯定是阵法。   果然抬头看到一个顺时针旋转着的八卦图案。   凌天恒对世上的各种阵法都有所研究,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他必须找些事来做才能度日子,而钻研则可使人废井忘食,不知时日。对于阵法,凌天恒不敢说十分精通,但什么十大古阵还有一些特别的阵法,他都了如指掌,其实阵无非就是利用一个物体依照地形时间所创建的,只要掌握到这一点,那世间就不可能没有破不了的阵。   现在凌天恒就认为他身处的是五行八卦阵。   一物一世界,一花一菩提。阵内的世界与阵外的完全不一样,哪怕是同一个时空。阵外看阵内(如果看得见),也许他会觉得奇怪,为何里面的人会站着不动,又或者不明白明明没有别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挥舞刀剑乱劈乱砍,就像有着无数个他看不见的敌人。至于阵内,他有可能在一个无穷无尽的地方,无论如何奔跑也找不着边沿,而实际上他只是在原地跑动,就像是在跑步机上,但他也有可能是在方寸之间,周围不是悬崖就是深渊,使他寸步难行,素不知他只要往前踏出一步便可以脱离这个阵了。   如今凌天恒就是想要离开,他选定一块黑色的布要将其扯下,黑色代表水,水就是流动,就是活力,就是生路。   “别碰。”一个又急又惊的声音在凌天恒身后响起,紧跟着一个人扑了过去,将他撞开。   “啊。”   可惜叫得还是太慢了,凌天恒虽没有扯下黑布,但却扯动了它,扯动了就等于起动了这个阵。   头顶那个旋转的八卦图,一下子停了下来,就好像有一个控制器在控制着。八卦图不但停止了旋转,而且竟然   还变成了一个线团,无数根红线自上面伸下来,如若有只灵活的手将其拈着般,缠向那个将凌天恒撞开的人。   这个人当然是燕若梦,只有她才知道这个阵的厉害。   凌天恒的反应也不慢,他并没有跌倒,只是晃了晃,一稳住脚步,他立即转身抬头,却见燕若梦浑身缠满了红线给吊在三丈以上的高空(厅内并没有那么高,但在阵内便可以有)无法动弹。而那红线还继续往她身上绕去,直将她扎成了个粽子才停下,也幸亏她早有防备,将手掌放在颈侧,要不然准给勒死。   燕若梦所处的位置虽高,但并没有难得到凌天恒,他一见到她给吊着,便想也不想地跳上去,跟着一掌劈在最上面的红线头。   “不可以——”这时燕若梦也真正的见识到凌天恒的身法之快,比音速还要快,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快过光。   凌天恒一跃而起,以掌作刀想劈断那线头,可惜他却忘记了一件事,他身在阵中!   两山间的吊车它之所以能滑动是因为它系在一根又粗又长的缆绳上,但将燕若梦吊起的红线却是悬挂在虚空中。它的尽头是一片虚无。凌天恒那一掌劈在上面,根本就无法将其砍断,反而使它向另一边急速滑去,而他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掉了下去。   一次不成,就来第二次。凌天恒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而且并不笨,既然砍不断,那就扯下来吧,总比吊在上面要好。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个世间有很多事情都只有一次机会,正如生命notwo。红线并没有去缠着凌天恒,但是有一种透明的,用肉眼难以看到的丝线却兜头向他罩下来,是的,那不是一根两根的线,而是一个用无数根线织成的网。   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凌天恒却可以看到,即使他看不到,也感觉得到。要是换作别人,早就给网住了,因为他在空中无法借力,难以换气。可是这个人却是凌天恒,他根本不用借力,也不用换气。当他一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东西下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便往旁边一闪,他确信已经避开了上面的网了。不错,他是避开了上面那个,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要是你要用网去抓东西,你是不会只用一张的。   旁边一个大网早已张了开来,就等着凌天恒往里钻。   一提到捕捉猎物的网,很多人都会想到蜘蛛网,当昆虫被其粘上就再也出不来了。凌天恒并不是昆虫,这个网也没有丝毫粘性,但是凌天恒就是给网住了,而且还出不来。因为网不是墙,是柔软的,是卷到一块的。即使它不卷到一块,也不会只有一块网。凌天恒一落网,就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的网将他和那张网包了起来,一层一层的包了好几重。如果这个网有颜色,可以让人瞧得见,那他现在才真的是一个粽子,只有粽子才会全身上下给包起来。粽子不应该吊起来慢慢欣赏的,它应该放到碟上,给人一层层将它的外衣脱掉,然后放进嘴中。不过现在这只粽子似乎并没有人咽得下去。   凌天恒重重地跌了下地,可没有人上前替他解开大网,他只有自己动手了。手指触到那无色的网线,软软的,却有着比牛皮筋还要强的韧性。他突然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冰蚕丝,前不久燕若梦让他帮忙去找来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千辛万苦找来的东西最后竟然用在自己身上。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上空飘了下来。   凌天恒突然间恼了起来,冲着她就嚷道:“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要在门口装这玩意儿。”他知道常康宁是绝对布置不出这阵法的,那就只能是她。   燕若梦很认真的道:“当然是捉boss的喽。”   凌天恒一听,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看小说看傻了,整天都想着自己是个大人物,有很多大坏蛋要来谋害她。哎,要是别人不来找她,她就要去找别人,因为她要伸张正义,剪恶除jiān。想到这就泼她冷水了:“可是现在boss没捉到,倒把自己人装进去了。”   燕若梦辩道:“你不就是一个boss喽,怎样我这个天罗地网是不是很厉害,连你也逃不掉。”   凌天恒一听,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他大声道:“可是你不觉得很亏本吗?还搭上了你自己。”   谁知燕若梦却调皮的眨了眨眼,道:“这叫做诱敌,懂——不——懂。”她故作轻松的还晃了晃,就像荡秋千那样,可是她的双眉一下子就拧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如果她肯乖乖不动的话,还没事的。可是她一说话胸腹之间便有了颤动,那红线就会继续往里勒,开始还不怎的,可她用力一晃时,   那红线勒得就更紧了,如今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知道一旦说话肯定会走音的,肯定会叫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的。   四周飘着布幡,可是并没有影响到凌天恒的视线,上空的情形,他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也不再说话……   “没用的,你扯不断的。”不知过了多久,燕若梦才轻轻叹道。   凌天恒又何尝不知,可是他总不能给困在网中吧,所以他拼命地去扯去撕,就差用牙去咬。不过现在他想放弃了,因为他想起他是在阵里面,阵因为发动才使里面的东西困得住人,那阵若是停了呢,他抬起头道:“你不会是打算把我永远都装在网里吧。”   燕若梦笑眯眯的道:“要是你愿意,我保证餐餐给你大鱼大肉,将你养得肥肥胖胖的。”   凌天恒笑道:“那就要看是不是你亲手喂了。”   燕若梦很大方的道:“要是你不怕我一个不小心喂到你鼻子去,本小姐可以代劳的。” 第四十九章阵中   在这个时候,这两人居然还有心情说笑的,他们究竟是否认为强敌已除,众人都已经安全了,也就无须担心了。难得可以休息,那就休息一会吧。阵内的天地,岁月可与外面的不一样,在这儿呆上一天半月的,在外面不过是过了片刻。这种时间差,对于很多人来说那简直是梦寐以求。为了“节约”出这种时间来,听说有些科学家还真是研究出来了平衡空间的时间转换,然而却是因为自身的不适应,而使得参与者受不了而自杀身亡,为止国际科学研究院已经禁止该项目的研究,但还是有人偷偷的进行。如果他们肯相信道术的话,简简单单的摆个阵就可以控制某个区域的时间,那他们估计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想爆头”了。   再说阵里的那两个人,好像都忘记了是他们粗心大意闯进来的,反而是心甘情愿跑进来度假的。都在嬉皮笑脸胡扯着,一点都没有提起过外面发生的事,仿佛真的是因为敌军大败,全军庆祝三日。可是万一外面的敌人不止一个,还有潜藏在暗处的,待他们松懈下来,再杀个出奇不意,那g01队员根本就应付不了。搞不好敌人也闯进了阵中,他们一个吊着,一个给网着,根本就无还手之力,岂非会被生擒活捉。   正说着,阵法又发生了变动,有两个人凭空出现在阵中。   “凌sir,你受伤啦?miss呢?”   来者并不是别人,正是g01队员中的屠峻毅和苟东升。他们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不禁担心起来。众人商量了一下,便派他二人进来瞧瞧。他们一进屋尚未留意到有何不妥,只是见到凌天恒坐在地上(网是透明的,远远看不见,就算他们走近了也未必看得出来),便误以为他受伤了,就要走过去。   苟东升的面前刚好有一条长布垂下,遮住了他大部分视线,很自然的抬手去拨开。   “别碰。”另外三人不由得同时喊了起来。   屠俊毅虽不知已进到阵中,但他已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一种不太寻常的氛围。   这不是客厅吗?怎么搞得像是灵堂那样?   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这阵法正是以静制动的,你乖乖站着还好,但一旦动了,触到机关,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布条里伸出了无数根红线,将他二人一下捆住了,并扯到空中。   “啊——”   “来得好,有伴了。”燕若梦笑道。   “miss,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他们并没有抬头,因此并没见到她。其实就算他们抬头,也未必看到,毕竟有点高度。   “这儿挺好的呀。”   苟东升给吊起来,自然要挣扎,只见他给勒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救……救命。”   “你不动就没事了。”出乎意料,一向鲁莽的屠峻毅居然一动不动的,甚至也不去扯绳子。   苟东升听他这么一说,便不敢再动了。不一会,他呼吸也正常了。   “goodboy,有进步。”燕若梦赞许的看着屠峻毅。   屠峻毅淡淡一笑,当他一被吊上时,便马上想到他已走进了阵中,使他突然想起几年前独自去查探一个黑帮的总部时,从一处偏僻的小路穿过去,可是却不小心掉进了沼地。那时他很害怕,但却不敢乱动,直到沼泽那根本就察觉不出来的轻微的流动,才将他送了出去,而他足足在沼地中呆了十几个小时。那时他甚至想博一博游过去,但最终忍住了。尽量地仰起头,使口鼻不被淤泥塞着,竭力地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慌乱,那才没有继续沉下去。若是没有当初的静静忍耐,哪还有现在的他。现在虽然被勒得难受,但与他一同受罪的却不止他一个,更何况他知道自己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至少在这儿他可以相信一个人可以保证他的安危,虽然她从来也没有说过。   没有人再说话,因为说话会浪费力气,而且还使自己更辛苦难受,但是他们想不说又不行,因为又有人走了进来。   “站着,别乱动。”四人同时大喝,吓得马铁成反手掏出配枪,谨慎地左右指着。   凌天恒柔声道:“别怕,是我们。”   马铁成定睛一看,失声道:“凌sir,是你,你怎么……”他很自然要拂开挡路的布条,向对方走过去,那么他的结果当然也不会例外,与另两人一样。   “啊——”   “又一个。”燕若梦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又是无奈。该怎么说好?是说他们忠直善良,还是说他们太过粗心大意   。抑或该责怪自己,毕竟教不严,师之过。看来还是先得检讨一下自己的教学方式才行。   “千万别挣扎,就没事了。”苟东升倒是很好心的提醒着。   “嘘——”凌天恒吹了声口哨,仰头笑道:“想不到我这个饵,倒钓了几条大鱼,赚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马铁成这才发现与他一同吊着的另外三人。   “你怎么也进来了?”屠峻毅不答反问。   马铁成道:“你们进来之后,小婵发现通讯仪上你们的信号异常,担心你们出事了,斧头便爬上天台去看了,发觉小宁和那个女的都不见了。”   燕若梦一惊,道:“什么,那臭小子不见了,有没找清楚的,是不是躲起来了?”   马铁成道:“不知,天台那儿好像也设了结界,斧头没法从上面下来,所以我才进来的。”   凌天恒仰头喊道:“喂,就算你想困住我,也不用让别人来陪我吧,你们还是快点出去找人吧。”   燕若梦恼道:“你以为我好想在的,这个阵在里面是无法破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心一沉,这可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在这呆着,万一外面的人等久了进来,又怎么办?   苟东升低声道:“希望他们不要进来。”   马铁成喃喃道:“他们应该不会进来的。”   而燕若梦则骂起来:“死和尚,臭和尚,弄出这个破玩意来,等我出去了,非要收拾你不可。”想来也真够郁闷的,在家中摆阵法设结界,无非是想要保护自己,对付敌人的,可如今未免保得太好了吧。嘴里骂着,身子也由于激动而微微晃动,那张脸更是被勒成紫红色。   凌天恒在下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眼里满是担忧与心疼,他懊悔万分,心中越发的内疚,若不是自己过于自负,没有仔细观察就妄下定论,拉下了那布幡,她又岂会为了救自己而受这罪,真恨不得将对方的痛苦转到自己身上来。   各人都在埋怨着自己的粗心,又在“赞”着这阵法的厉害。看来--经过这一次他们也学精了,即使是在家里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突然燕若梦“啊”的叫了一声,整个人急速往下掉,也不知是不是吊得太久了,红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了而断开。与此同时,凌天恒双手一分,拨开丝网,“嗖”地往上窜去,伸出双手将她接住,然后稳稳降到地上。   “哎呀哎呀哎呀——”一连三声,“砰砰砰”,其他人就没这么好采了,直直的摔了个底朝天,幸亏他们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才不至于双脚到底,发生骨折。不过也摔了个眼冒金星,好一会都看不清东西。   阵破了,他们回到了真实的世界,大厅依然布置得整整有条,只不过四处都散落了红线与布碎。   在阵内燕若梦相对另外三人来说吊得比较高(主线),吊的时间也比较长,而且阵内输出的作用力基本上都冲着她而去的(第一个中招),所以当红线一松开,她体内阻滞的气血一下迅速地运行起来,再加上她高空坠下,所以当凌天恒接着她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避开了一些尴尬。   季莉峰扶着罗敏昕就站在他们身后,凌天恒丝毫也没有感觉到,他正站在门前,挡住了别人出入,他只是望着怀中之人,心疼之色全部都画在脸上。   罗敏昕看着他,低首而立,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瞧他的背影也知道此时他的神情。她觉得她应该很难过才是,可为什么却有一点欣慰。可是她身侧的侯家晖却替她难受,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她的双眼已透露了一切。   “大家都还好吧。”一把焦急的声音划破了平静,符伟超从楼上冲了下来,看到跌在地上的人,不知他们身上是否有伤,作为队长,他得无时无刻保证队友的安全才行。   “没事没事。”苟东升一跃而起,想要耍个酷,却痛得裂牙裂嘴的,迫不及待将手往后伸去。   凌天恒一声不吭的将燕若梦放在沙发上,跟着就上楼去了,他知道有人会照顾她的,他不用为其担心,也不能为其cāo心,当务之急是要捉到那搅事的女子,还有找到常康宁,十有仈jiu,他是落到别人手中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捉走常康宁,还有据说,常康宁曾拿东西砸他的房门,里面的是凌天宇,难道她的目的是要带走凌天宇吗?   虽然小厅给砸了个稀里巴烂,但是设了结界的房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他推开门走进去。凌天宇依然静静的躺着,身上仍是淡蓝色的冰层…… 第五十章营救前   天渐渐亮了,常康宁不知所踪,平安堂新苑乱作一团。燕若梦气得暴跳如雷,直想找东西来砸,可偏偏又找不到称手之物。众人并没有空去收拾狼藉的厅堂,简单给伤员治疗一下之后,就忙着修复被常康宁破坏的电线和网络信号。   卫宅内,当卫浩南得知常康宁被人劫走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他呆呆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夜间他似乎衰老了很多。   卫小杰却无暇安慰他,他正忙着找寻常康宁的行踪,屏幕上纵横交错的网格线不断地变换着。   “找到了。”一个红点在一个交叉点上不住地闪烁着,旁边还有几行字。   “在哪?”新苑内,燕若梦拿手机拿到手都发酸了,将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免提,听到声音,马上冲过来。   与此同时,一直发呆的卫浩南站了起来冲到电脑前,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   “在渡国。”   “你确定?”燕若梦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几个小时,怎么一下就   飞到几千里外的小国去了,比飞机还要快。   “不会错的,他们已经停留了一个多小时啦。”   通话器开的是免提,声音很大,在场的人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g01知道接下来肯定是要飞去渡国救常康宁,尽管忙了一整夜,他们依然精神抖擞,斗志激昂,恨不得插上双翅膀飞过去揪住那妖狂殴一顿。   燕若梦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可是她却不能带他们去,路途遥远倒不成问题,问题是那个翩翩,她并不清楚她的底细,她不知到了那儿还有多少场硬仗要打。对方劫走常康宁,肯定还会算到自己会去救的,说不定就是要引自己过去。都不知道对方为自己准备了些什么,她不可以要这些队员跟着自己去冒险。   厅里很安静,众人都望着燕若梦,等着她一下命令,马上就拉队前去作战。   燕若梦望着众人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多说,我要去渡国救人,你们……”说到这,她停了下来。   g01纷纷道:“我们听从miss的安排。”他们以为燕若梦是要给他们分配任务了。他们猜得不错,只不过此任务非彼任务,只听燕若梦道:“那好,我要你们——”说到这,她顿了顿,双眼往众队员掠过,然后肃然道:“将平安堂的日常工作做好。”   “啊呀?!”g01一听都愣着了,互相望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燕若梦说错了。   符伟超自然要代表其他人将问题提出来:“miss,你的意思是要我们都留下来?”   燕若梦点了点头道:“对,怎么?不乐意?你们刚不是说听安排的?”   什么?原来自己并没有听错,真是要他们当留守人员。就算他们本领低微,也都不愿意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这……”符伟超一向都不会悖领导的意思,但是要他们都留在这儿而没有行动,又说不过去,那要怎么做才行。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便道:“其实最近工作也不是很多的,不需要太多人手,不如miss你带几个去。”   其他人也附和:“是呀,我们是没什么本事,但扛扛抬抬,还是行的。”   “渡国那么大,找个人多难,我们还可以帮忙打听的。”   燕若梦淡淡的道:“问路的事就不用你们了。至于拿东西更没必要,我又不是去开坛作法,不需要那么多法器,你们要是闲的话,就多练习我教你们的道术,待我回来准备考试。”   “那也得要miss你指点才行。不不,我们给你撑场,呐喊。”   这时罗敏昕开声了:“你们就别添乱了,梦是去救人,不是去挑战。当然是越少人去越好。”   “你还好吗?”燕若梦这才记得她,连忙过去。   罗敏昕坐在沙发靠扶手处,后背垫着个抱枕,刚才跳下来,闪了腰,正痛着,但又不想别人担心,便一直忍着没说,现在听到燕若梦问起,便微微一笑:“你看,我不是好得很吗?你还是快点去把小宁找回来,我还要找他算帐呢。”   燕若梦看到她的脸色虽有点苍白,但没妖气,想来也只是摔伤而已,也笑道:“好,我一定会捉他回来,给你处置。”   罗敏昕笑了笑,道:“最好也顺便将那个叫翩翩的女孩带回来。”   “好,你就准备好力气和家伙,到时慢慢炮制他们。”   这两人倒开始商量着要如何对那两个逃犯行刑,家里那些刑具倒有很久没用过了。   可那边g01还是不死心,继续请求。   “我们去做后勤好不好,别把我们闲置在家里呀。”   凌天恒不知何时回来,他见这些队员老吵着要去,忍不住道:“你们谁也不准去,都给我留在这儿。”   “为什么?”   “我们的身手是没有凌sir你那么好,但是……”   凌天恒打断他们的说话,道:“但是你们却是pc,别忘了,你们还是隶属军政区的特种兵,这么多个香迦兵去渡国,你说别人会怎么想的,去观光,还是去刺探军情。”   他这么一说,g01顿时就作声不得,他们想起之前出省到外地去工作时,当地的zhèngfu部门对他们多加刁难,手中虽有文件,但别人都是怀疑居多,好几次差点让人关了起来,要不然就是耻笑,认为他们来办案却是这样装神弄鬼的,实在是有辱军人的风范。要是他们入境登记统统写着职位军衔,恐怕自己要被当成特务给抓起来了,当然还是有办法的,弄假身份嘛。为了行走方便,他们都配备了另一个身份,可是万一行动太大引起对方的怀疑,也不好,真是麻烦。   燕若梦的眼睛在他们身上转着,发觉他们脸上已没有了坚持之色,知道他们暂时不会再吵着去了,可是谁知会不会偷偷潜过去的。那可怎么办?眼珠一转,瞟到某人,突然灵机一动,对凌天恒道:“喂,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好好监督着他们,别让他们偷情了。”   谁知凌天恒却摇头笑道:“我一向都不注重荣誉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往罗敏昕那边瞧去。   燕若梦瞪眘他,正要说话,他又道:“小宁是在我眼皮底下被捉走的,我有责任将他带回来。”   燕若梦一愕,随即道:“喂,别忘了,你也是pc,还是这些兵的阿头,你去了,人家不把你关起来才怪。”   “我可以用其他身份。”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正要说你这么出名,就算换个身份别人也一样认识你。g01已纷纷附和起来:“系呀,凌sir咁劲,一定打得那妖精落花流水。”   “有凌sir出马,事半功倍。”   好家伙,还真是哪边风大就吹去哪儿。燕若梦气得吹眉瞪眼,好,让你们说,反正我就是不带他去,又怎样。   罗敏昕垂眸玩着抱枕的边角,忽地抬起头瞧着道:“要是你一个人去,我还真的不放心。以前还有小宁陪你,可现在……”   以前也有多次出国干活的,这些队员,他们是不能去的,因为他们的身份都不普通,随便把证件往别人面前一放,随即迎来的是各种猜疑。就算他们想使用只身行动时另外准备的证件,也不行。因为他们的领导不让他们去。你好好的呆在本土学学就算了,跑那么远作什么,万一被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把你干掉。你死了事小,但他们组织就损失大了,要知道要养他们到这么大,要花多少的成本。再说万一你死不成,当了俘虏,把这儿的机密都供了出去,那岂非是得不尝失。所以除了偶然去一下内陆的邻省兜兜转转,再远一些的就必须要审批才行。要不然你哪也别想去,乖乖每天用本地电话早午晚去报到一次。这些吃官粮的要受管制,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常康宁是肯定要跟着去磨炼的了,再怎么样也得要个跑腿跑上跑下的。至于罗敏昕,若是去些大城市,那也肯定不用你叫也会跑着去的,当然是去旅游。但打着的名号却是公关交接,然后骗吃骗喝。   本来今次g01这几个队员是抱着去营救市民的职责和义务向上级打报告的,但看来可能也行不通。那些坐惯办公室的人只会以事情未有得到证实,拒绝“出兵”。要么就是又围一桌打几圈麻将开几个大会小会,最终“军机”延误。反正又没有人证物证,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辞。对于这总总推托,又有谁敢说半句话。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市民自己解决的,等得那些头儿下个决定,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很多人都对那些机构抱怨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   他们没法子去了,何不“成全”凌天恒,只要他们不说出去,又有谁知道香迦的特级精官跑到渡国去了。而且以他的本事又有谁能拦得住。于是赶紧接着罗敏昕的话,道:“系呀,敏敏不去,谁来照顾你。” 第五十一章准备   罗敏昕道:“还有渡国那边不是说英语的,你一个人,人生路不熟的,到时问路也困难。”   燕若梦满不在乎的道:“用得着问吗?不会用导航。”以前出国的时候,虽说用国际语言,但你会说,人家却未必会说,一样是鸡同鸭讲,但不一样能住店,找得着要去的地方,也回得到家里来,在人类的世界,有时候你想走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跟着,她又补充,“而且他又不晓得会说。”   话音刚落,凌天恒叽哩咕咕说了几句。众人一下就愣着了,都不知他说什么。突然侯家晖道:“这是渡国的语言。还是靠北那边的方言。”跟着他把话翻译出来。他家开公司,接触的人多,自然会说几门外语,就连一些生僻的部落方言也听得懂。   燕若梦挑了挑眉:“切,你们欺我们不懂,怎么说都行的。谁知道那会不会是鸟语。”   凌天恒又好气又好笑,叽叽咕咕又说了几句。   侯家晖一听,想笑却又不敢。   燕若梦马上就瞧出什么来了:“翻译呀。”   侯家晖瞧着凌天恒,脸上微有难色。凌天恒舌尖一卷,跟着说了另一种语言。   符伟超咦了一声:“这是噜噜图语,意思是说我还会几十个国家的语言和方言,部落专用语,暗语。”话未说完,众人哇然:“凌sir,你太厉害了。”   燕若梦翻着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几十种,就是你们不会听。   罗敏昕道:“好了,你们别说了,说得完都去到渡国啦。”   燕若梦一下站起来:“对,不废话了,我要赶紧到卫家去。”一瞥眼却见到凌天恒,便指着他道:“你别跟来,我没钱给你买机票。”   凌天恒眨了眨眼:“我有钱。”   燕若梦瞪着他,那一句你的卡在我这,你哪来的钱,差点脱口而出,可一看到对方这样子,马上醒悟过来,嘴边的话一下吞了下去。   凌天恒瞧着她的样子直想笑,可又忍着道:“就算我没钱,也会有人替我出的,用不着你。”他指的是卫浩南。知道这边的情况后,估计他已经为他们打点好一切了,而他们还在这争论,这才是浪费时间。燕若梦狠狠的瞪着他,最后咬着牙道:“钱多就拿去捐给灾民。”真是气死人了,早知道当初顺便也将他的证件没收掉,让他寸步难行,看他还得色什么。不过现在好像做这些有点太迟了,气得她跺着楼梯级,直将楼梯当成是出气筒。   凌天恒马上追了上去:“喂,要不要司机,免费的。”   “不要——”语罢,燕若梦一怔,回头却见凌天恒拿着串钥匙靠在门边,“拿来。”她伸手过去yu抢。   凌天恒把手一收,退后几步,“喂,你刚才不是说不要的吗?”   “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骑车去。”   “骑车太慢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   “走开。”   银幕上显示出一幅地方面貌图,山川,河流,房屋,庙宇都非常的明确,图上的地方显然是个村落,因为城市是没有这么小的,而且也不会有山河,村落附近有一个小树林,树林之外是座大山,而这座山却有个红色的标志在闪动着。   卫小杰指着这山道:“这就是你们今次要去的地方。”他把图放大,村落有个看样子是路口的地方有条虚线伸向那山。但是卫小杰却指着那小树林道:“你们就从这树林穿过去,千万不要进村。”跟着他又把树林的图放大,好让人看清楚林子的样貌。可是卫浩南却道:“算了,别看了,空中和地面看到的都不一样的。”他非常的清楚燕若梦,她根本就看不懂这半模拟的图形,与其在这儿给她慢慢解释,倒不如到时直接告诉她往哪边走算了。至于凌天恒,他相信他看一遍便能将其记住,到时只要稍加点拨,想必他定能将燕若梦带到目的地,而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半。如果他的身体还如以前般好,这一次他也想跟着过去,再怎么说去那种地方,自己可比这两个年轻人熟悉一点,可偏偏卫琳琅的事,又给他一番打击。若不是底子好,现在恐怕还躺在床上起不来。收拾了一下心情,接着他指着一旁的一个大包道:“这是你们的装备。”   燕若梦一看,不由得傻了眼,包里的除了野外要用到的刀尺,帐篷之外,竟然还有枪和手榴。乖乖,不用提,她也知道这些家伙有多重。oh,mygod,好不容易她决定轻装上阵,现在却又给她塞这么多东西,还真是瞧她拿的东西少呀。   卫浩南道:“这批装备本来是给g01的,不过既然少游已给他们弄了,那就算了。反正放在我这儿也没用,呃,天恒呀,你虽然有异能防身,但总不能时时变身吧。这个就给你用。”.   凌天恒随手拿起一支枪,打开一看,里面已装满子弹,甩了两下,看样子随时可以使用的,是没有问题的。   燕若梦看着凌天恒仔细地检测着枪支,脸色开始不太自然了,她甚至不像平常那样看到有趣的东西就拿来耍一顿,她努了努嘴,“屠村咩?带咁多武器。”   卫浩南道:“话可不是这么说,这是安全起见的,现在渡国那边政局混乱,叛军作乱,到处都是携带武器的兵士,我可不想你们被人当是乱党抓了进去,到时用法术出来,又要被人当成妖人追杀那就不好啦。”顿了顿又道:“枪是真枪,子弹也是真的。不过火药就取了出来,换成了灵符,对人是没有杀伤力的,只能使其迷失片刻,但对于异灵就可是见一个杀一个了。”   凌天恒“哦”了一下,虽然他也配有枪支弹药,但却并不常用,不过对其也有一番研究的,刚才拿在手里,总是觉得有点不妥,原来是重量不够。   燕若梦则连声冷哼,“有这么好的东西,还要我辛苦学道术干吗?”声音虽小,可卫浩南还是听到了,马上严肃道:“现代的人就是因为有了这些高科技武器,以至于失去了身体本能的发展,弄到体能越来越差,一旦离开了那些东西就任由他物宰杀。你要记住,道具是死的,道术也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你若然不好好练习提高,一切皆是废的。”顿了顿又道:“别老指望别人帮你。”   燕若梦又连声哼哼,心中暗想:怎么老说我,这些玩意不统统是你给我的,又不是我要的。哦,用这个的时候你说好,用那个的时候你又说不好,究竟想我怎样。越想越气愤,正要反驳,可凌天恒仿佛知道她想怎样,连忙插话道:“这些都是管制性武器,我们又如何带上飞机,又怎能带过境。”他微微蹙了蹙眉,瞧了瞧燕若梦。他以前去别的地方,都是偷偷潜过去的,也就是常说的偷渡。虽然现在的科技发达了,但也难不倒他。可是现在他却不是一个人去,而且又不会是一个人回,这就难办了。以前有凌天宇给他想法子,现在他也只能看卫浩南有些什么安排了。   不待卫浩南说话,卫小杰却笑咪咪的道:“这个你尽可放心,包在我身上。”他指着地图上一个河流道:“到时候你们就去河里捞出来行了。”   凌天恒尚未解释到他话里的意思,燕若梦却惊呼道:“水遁!喂,你干脆也把我从水里送去算了,省点机票,速度也快。”   卫小杰笑道:“没问题,如果你不怕中途出意外,要在大海里游泳的话,我这就送你去。”   燕若梦睨着他,鼻下连声哼哼,不就是欺她不会水性嘛,说那么多作啥。   旁边卫浩南又继续给凌天恒展示他的法宝。   “这是降落伞,特别制造的,可以避过任何空中监视,即使是身怀异能的妖类也看不到。”他指着地图解释,“你们会从这儿乘机去黔南,再转机去渡国,到时候有人来接你们的了,那人会用私人飞机带你们飞到那地方的上空,你们就用降落伞跳下来。嗯呵,时间太赶,只是准备了一个,呃,还是试验品,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凌天恒不由得看向燕若梦,可是燕若梦却把头一甩:“什么年代了,还用降落伞,我御剑飞去。”   卫小杰故意惊道:“小梦姐,你什么时候会御剑了?”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的。”   卫小杰瞧着她,脸上有点古怪,突然喜道:“那太好了,省了。”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信封,他递了一个给凌天恒:“这是你的签证和机票,要拿好,只此一份,别无备份。至于小梦姐的就算了。”他手上还有一个,但却要放回抽屉了。   燕若梦一看,马上就夺了过来。   卫小杰嚷起来:“你不是说御剑吗?还要这个作什么?”   燕若梦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的,我只是要拿机票去退。哼,差旅费总得要。” 第五十二章出发   卫小杰嚷起来:“你不是说御剑吗?还要这个作什么?”   燕若梦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的,我只是要拿机票去退。哼,差旅费总得要。”   边说边打开那信封,往里一瞧,不由得啊的叫了出来:“卫小杰,你找死,把我弄得这么丑。”那身份证上的头像,脸上有一个大黑印,就算是假证也不用弄这样吧,还嫌不够引人注目咩。   凌天恒侧头过来看看,差点没笑出来。还以为自己的大胡子够特别了,没想到……   燕若梦举手就去打卫小杰,可卫小杰身子一飘,贴上天花板,还作了个鬼脸:“小梦姐,反正你都用不着了,需要这么激动吗?”   “你给我下来。”燕若梦一怒,把手上的信封就掷了上去,一下子里面的什么证件,文件散落到一地。   凌天恒撇开头本想不看,谁知某样东西又在他面前晃,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笑?”燕若梦打不着卫小杰,就拿凌天恒来出气,反手就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我爱笑就笑,又惹到你了?”凌天恒缩了缩手臂,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偏偏他牛高马大,没处可藏身。   “不准笑。”这个美媚发起性子来,可管不了你是谁,连吼带打,直殴得你求饶不可。   卫浩南看着他们如此打闹,并没有制止,脸上的愁容渐渐退去,换上淡淡的笑意。   一个小时之后,一辆车子载着疑是燕若梦和凌天恒的人去到了机场,可是却被告知飞机因故停飞,得等明天。他们只好返回卫宅,次日再去。可是仍然无法乘机。唯有坐车到对面内陆国的机场去乘机了。在此之前,真正的燕若梦和凌天恒易容之后很顺利的坐上了飞机,因为去的却不是渡国……   {i}又冷又硬的床,无论谁躺在上面都不觉得好睡。常康宁一向不太挑剔,只要有个支点,他就能睡个像个猪那般熟,任凭周围敲锣打鼓也不会醒来,但是此时,他也终于睡不下去了。这好像还不是炎夏呀,怎么这么快就开空调了。还调得那么低,想冷死人咩。   翻了个身,“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眼前没有一点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他两旁摸索了一番,找不到床头灯的按钮。“咦?”双脚踢了两下,怎么还穿着鞋。虽说他不修篇幅,但也不至于穿鞋上床睡觉吧。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床上了,而是地上!   冰冷的地面,漆黑的房间。不是吧,难道他又给关进地窖中去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搔着头,拼命的回忆着,他隐约记得好像他同罗敏昕有了争执,之后好像又与燕若梦有了冲突,不会是惹怒了那两个美媚,就将自己扔到这吧。   哎,这年头,得罪谁都好,千万别惹那些“母老虎”,她们不会吃你,但是却不会让你好过。   “师叔姐姐——”他含含糊糊叫了声,既然他醒了,那是不是该放他出去了。再怎么样,接下来,他也得交份“检讨”,也该有人来收了吧。   叫了两声,蓦地,他一下住了口,不对劲!   回音,怎么会有回音的,地窖中虽没有堆着很多东西,但是绝不至于有这么清楚这么响的回音的。他从身上掏了一会,拿出手机打开一端的电筒,果然四周空荡荡的。   墙并不是石灰涂的,这并不是别苑中那小小的地窖!这是什么地方?常康宁马上精觉起来,迅速靠向最近的一面墙。静,很静,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听不到别的声音。他   用手筒照了四周,墙是用一块块的方砖砌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往上而去,也不算很高,但四面是墙没有门!   那他怎么进来的?他抬头往上看,上面的并不是砖,但也没见有什么洞口。   他敲着墙壁,传出很闷的声音,看来都是实心的,背后没有空间。   “有没有人?”他自己的声音反复在四壁相撞回荡,反倒省却了他重复问话。等了半响,见没有人回应,他不禁疑惑起来,不会是还在睡着吧,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的东西。他往墙上用力地甩了一掌。“啊呀。”他赶紧把手放到嘴边呵了呵,真的很痛,看来并不是发梦。   手机没有信号,他没法联系外界,难道是对自己进行的特殊训练?这样一想,他便没那么害怕了。反正背包里他的法器还在,嘿,嘿,这还有什么可怕的,他拿起桃木剑,又挑起一张符,将符贴在剑尖上,口中念念有辞,忽地大喝一声:“结界破——”一手举剑到头顶,那符瞬即燃烧着了。火光之下,看到有两面墙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嘿嘿,常康宁不禁得意起来,这种下三滥的障眼法,也想用来骗他,真是的。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用问了,这肯定是条通道,那该走哪边呢?他站在正中,拨了根头发,猛地吹了口气,头发向前飘去,跟着又自然落地。直的?常康宁搔了搔头,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心中暗想该往哪走,最后咬了咬牙,男左女右,那就走左边吧。   空气有点稀疏,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哇靠,需要这样吗?还要在这儿安排死老鼠。他捂了捂鼻子,还好袖里藏有香囊,才不至于给那些臭气熏晕。他提起剑,放慢脚步,并调整呼吸,在任何时候应该保存体力,这是他很小的时候习武师傅教他的……   自从凌天恒燕若梦二人顺利的离开香迦,卫浩南就一直觉得不对劲,或许是太过顺利了,但是这样的安排并没有疏漏,那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年纪大了,不管做什么好像都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哎,一定是太挂着常康宁了,还有那个帮别人照顾的女孩,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了祈祷。   “继续保持联系。”   卫小杰挂了线,转头对卫浩南道:“爸爸,他们到了,估计天黑之前就可以到那个地方。”   “嗯,你一定要留意他们的附近,给他们提个醒,毕竟那里不同这边。”   “知道。”   “辛苦你了。”   卫小杰冲他一笑,继续在各个仪器前忙碌起来。双眼很认真盯着屏幕,看着那虚构出来的线条图案。   河边,水流缓慢,碎石有棱。灰的是贝,绿的是草。说这是河,倒不如说是溪,横穿丛林的小溪。但是在这种小地方,溪便是河,河却是江,湖就是海。   凌天恒抱着手从远处踱过来,喊道:“喂,美女,你行了没有,都洗了半个钟了。水都不热了。”   在卫浩南的安排下,他们毫无阻碍的“偷渡”进境。躲过了不尽职的空中侦察,跳下了飞机,落在树上,幸亏如此,才不至于弄得一身脏,不过也沾了不少树上的“宝贝”。   燕若梦马上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先是换了套衣服,跟着便跑到这小溪上洗个不停。当然只是洗脸,谅她也不敢跳进水里来个美女沐浴,而凌天恒却只是洗了把脸,把脸上的胶泥洗去,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就在附近挖了个坑把降落伞埋下,跟着又爬上一棵树上往远处瞧了瞧,又下来四处走了一会,并未发觉附近有别人,而路也只有一条是通往村子的,还有便是身后的树林,通往他们的目的地。   路尽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就要撞破头了。   常康宁不由得傻了眼,不是吧,走了那么久,居然是条死路,不是要他转回头吧。我的天呀,好不容易才“爬”到这儿来找呀。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跟着就开始嗔苦。为什么没有把冰鞋放在包里,这样就不用走得这么辛苦了。   “不会的,既然是训练,怎么可能就这样,这一定是个门。”直到如今,他仍认为这是卫浩南给他设计的,目的是要考验他,他站了起来,拍了拍pp,拿起电筒往前面照,不错,这和两旁的墙结构不一样,是一整块的石板。   “耶。”常康宁兴奋地打了个响指,伸出手就想去推了,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却举起桃木剑向前刺去。“的——”木石相交发出沉闷的一声,他正要发力去推,突然那石板发出了一道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来,急忙向后退开几步。他一手挡在眼前,一手举起桃木剑在胸前以备不测。   慢慢将双眼睁开一道缝,半眯着。“咦。”他半眯着眼透过指缝看出去。之前在通道里黑漆漆一片,他虽有电筒,但并不是常开着的,走上一段路,他才打开来看看,一来担心这路不知有多长,会把电耗光。二来要是有光,那很容易会成为攻击的目标的,可现在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好像很温暖,很自然。他慢慢把手放下,脸上露出一抹愕然,两旁不是通道了,他现在处身在郊外,前面是潺潺流水,身后是绿油油的林子…… 第五十三章河边   燕若梦先是用特制的化妆水把脸上的易容墨洗掉,跟着又用溪水来洗。开始很不习惯,只是沾几滴来搽。用惯了自来水,即使是新苑附近那海水,她也不会乱碰,但在这儿她也只有将就了,都怪飞机不让带液体,想带些香迦的水来也不行。   水土不服也就是这样了,去不了远地,就算去了,也没法子一下适应。   现在她听到凌天恒催促,暗想应该也洗干净了吧,往溪水照了照,看不清,便拿出镜子来照。一看之下,不禁失声惊叫:“啊——”   “怎么了?”凌天恒正左右四顾,给她一叫,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了过来,他以为她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毕竟这是活水,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生物的……   [4溪边站着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冲他一笑。   “翩翩?!”常康宁又惊又愕,他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儿遇到她。   “你来啦。”翩翩那甜美的笑容毫不吝啬就现了出来。   常康宁又惊又喜的道:“是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翩翩没有回答,只是甜甜的对着他笑,双手不自觉轻轻拧着,那模样煞是惹人喜爱。   常康宁情不自禁向她走去……   “别过来。”燕若梦用手挡住了脸,并撇开了头。   “你的脸怎么了?”凌天恒不由得一惊,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这水的问题,不会是有毒吧,可自己怎么没事,哎呀,刚才就应该先测一下这水质再让她使用,怎么就这么大意了。“让我看看。”   “走开。”燕若梦尖叫一声,差点没跌下水,幸得凌天恒拦着,她急忙把头一低,用手按着脸。   凌天恒轻声安慰道:“别怕,我这有药。”   燕若梦惊道:“什么药,不要,走开。”   “你,哎,不擦药怎么行?乖,听话。”凌天恒将她掰过来,想瞧个清楚。   “啊,你……你给我行了。”燕若梦把脸完全藏在手里,就是不肯抬起来。   凌天恒见此,轻叹一声,自袋里掏出一盒解毒的药膏,这当然是卫浩南给他的,毕竟来到这种穷乡僻野,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的,他当然不怕,但另一个却不得不做些防范了。   燕若梦接过药膏,一下就转过身去,并嚷道:“你转过去,不准看。”   凌天恒无奈的转过身,道:“你呀,怎么就是这么小心。哎,又不肯让我瞧瞧,至少我对这方面还有些了解,万一这药不对症,延误了,那如何是好,这又找不到医生的。哎呀,你干吗你——”半句话功夫,凌天恒身上就中了燕若梦n脚。   燕若梦气得吹眉瞪眼,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凌天恒骂:“好你个凌天恒,是不是想我毁容才甘心,唠唠叨叨烦不烦的。”说着又向他踢起飞腿。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中毒,也没有被什么伤着咬到,只是刚才卸收时,用力过度且时间过长,以至于她本来就容易过敏的皮肤红一片白一片的,特别是眼角那黑印,她更是用力擦,就差没掉层皮。可想而知这副尊容又怎么能让别人瞧见的,可恨这个凌天恒还叽里咕噜个不停,她不火才怪呢。匆匆在脸上抹了些珍珠粉,才不至于看上去那么红,那眼角处就只好把头发垂下来遮着,搞掂好了,那当然要对付这只臭嘴巴了。   “你——   ”凌天恒望着她,只见她脸上好好的,没有伤疤,也没有黑印,好像倒有点白!脑中一个激灵,他明白了,敢情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也太好心了,这几脚可是个教训。   “你什么你。”燕若梦一扬手把药膏甩在他身上,跟着一转头,她可不愿意让他这样瞧着。该死的卫小杰,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而窝居在卫宅的卫小杰,突然间连打几下喷嚏。ohmygod,为什么生魂也有这些生理反应的,实在不该呀。   “爸爸,我好像生病了?”莫明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卫浩南怔了怔,眼里面闪过一抹哀伤,随即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道:“自己画张符,吃了就没事了。”   “那好吧。”卫小杰真的跳下椅子,到柜里的抽屉中拿了张符,往水里泡去。   符,慢慢地溶解。   符纸不过是粗糙的纸制品,当然受不了水泡,可是铁呢。   封得很好的枪支弹药泡在水里也有一天一夜了,但并没有受潮。   凌天恒很细心的又检查了一遍,可有装弹,可有卡壳,在战斗中,一些细节,枉枉就可以分出胜负决定生死。试了几下,觉得没问题了,便捡了把稍微轻的递给燕若梦。可是燕若梦却撇开头,没有去接。   凌天恒道:“对付邪灵,你的道术是够用了,可一会进树林万一遇上巡逻兵或是猛兽,难道你准备用法术去对付。”   燕若梦努了努嘴,虽然不太想要,但还是接了过来。枪是金属材质,有点沉,她双手拿着,有点不知所措,电影里的枪战是一手一枝枪,左右发射的,可现在她拿着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试一下。”   “砰——”   凌天恒往河里放了一枪,激起了几丈的水花。   燕若梦不作声,学着他的样子,扣着扳机使劲一按,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并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响声,子弹并没有射出来。怎么了,不会是有东西塞住了吧。燕若梦想着,便调转枪来,想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塞在枪口上了。   5突然间,常康宁发觉翩翩虽然望向他这个方向,但她的眼里并没有他,仿佛透过他看向他的身后。   “等了很久?”一把男声在身后响起,常康宁迅速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武士装束的青年急步跑了过来。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常康宁,直往他身上撞来,吓得他急忙往旁边一闪。   “有一会啦。”翩翩的声音有一点娇媚,听上去就像是对着心爱之人撒娇。那青年柔声道:“我也想早点的,可是交班时间未到,我要是擅自离开,就怕……”   “我知道。”翩翩打断了他的说话,很理解的笑了笑,可跟着又蹙了蹙眉,把手轻抚着对方的脸,“你瘦了。”   “你也是。”那青年顺势握着她的手,跟着两个人便依偎在一块……   “不可以——”   一旁的凌天恒正在注视着燕若梦的一举一动,一见她这样,不禁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手一伸抓着枪管。   “砰——”的一声,子弹发了出来,划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不可以用枪口对着自己的。”幸亏他手快,使得枪偏了一下,要不然,射的就不是天空,而是这位好奇而无知的小女孩。   子弹擦着额前而上,那速度带起的劲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那速度发出的巨响震得她双耳“嗡嗡”作响,她的脸很白很白,就在子弹射出刹那间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静止了般,脑里面空空荡荡,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她那震得发麻的双手掉了下来,松开了紧握着的枪。双脚更是一软,差点没向前跪去。可跟着她好想好想笑,她看到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凌天恒的脸,他的五官都快扭到一块了,他的嘴不停地开合,看样子是在说话,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见。   “你还笑,还笑。”凌天恒气得直吼,看着对方那可爱得有点呆呆的笑脸,他实在不知如何骂了,也骂不下去,手按着对方的肩膀不住地摇,使自己好有一点发泻的地方。好不容易,他压下了怒火,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忘记了卫浩南说这子弹是杀不死人的,只是使人晕倒罢了。然而就在刚才子弹发出那一下,他的心跳好似都要停止了,如果他还有心跳的话。突然间他想问自己,若然她真的有事,他活下去还有何意义?   燕若梦冲着他笑了笑,用手拍了自己心口三下,跟着便拍向他的胸口,嘴里却道:“呵,别怕,补补。”这个动作,本是妈妈用来哄吓坏了的小孩的,这个时候她却使了出来。   突然间这只手停在半空,两个人四道目光交织到一块,无言。   6一旁的常康宁见此,又是尴尬又是不爽,心中嘀咕着,有无搞错,当我系透明嘅呀。他想走开,可是又舍不得,自己喜欢的女孩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他想搞清楚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   过了一会,翩翩轻叹:“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以后就怕再也……”她的声音一哽,似是要哭,那青年轻抚着她的秀发,黯然道:“三日后你就会正式成为圣女……”   翩翩哭喊着:“我不要做什么圣女,我不想去服侍蝠王那个妖怪。郎格里,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原来他的名字叫郎格里,常康宁心中喃喃的念着,真难听。   美人恩重,郎格里又如何消受得了,看着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他一咬牙,道:“好,我们走。”   “你们走得了吗?”突然间他们身边一下就涌出一群手持武器的武士,这些人将他们围在中间。   常康宁吓了一跳,这儿什么时候埋伏了这么多人的,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第五十四章林中   “拿下。”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头插三根羽毛的人把手一挥,那些武士马上便上前捉住了翩翩与郎格里。   “不要。”尽管常康宁对翩翩有不满,但是也不忍看到她被人捉回去受罚。“住手,听我说几句。”他几步就奔上前去……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带来了凉爽,却带走了两股暖意,吵杂声由远而近,凌天恒陡地一震,低呼:“不好,有人来了。”   燕若梦愕然,来就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凌天恒解释道:“肯定是刚才的枪声,要是来的是巡逻队,那我们就麻烦了。”说着他把武器放回包里,另外插了把枪在腰间,一手提起包,另一只手就伸去拉燕若梦。可刚伸出却又缩了回来,道:“快,进林。”   燕若梦撅着嘴,嘀咕着:“来就来怕什么,又不是打不过。”她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背起包跟着进了林。   杂乱的声音在林外响起,几个人大声嚷着,燕若梦不知他们说什么,但想来也是说刚才这儿有人,可能已经   进林之类的话。林子好像并不大,若是他们人多进来搜的话,说不定还真会遇上的,所以他们脚步不停,往里面钻。但是那些人并没有进林,只是往林里放了几枪,之后就再没声音了,或许他们是怕里面有危险,不敢进来,或许他们是要将里面的人吓出去,好让他们活捉。不管怎样,他们二人已不可能回头的了。   “你们可知罪。”   大殿上,那个头插羽毛看样子似是领导的人冷冷地望着下面跪着的两人。翩翩一仰头一脸的倔强,但是那郎格里却是低着头望着地面。常康宁就站在他们旁边,他终于发现这些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话。究竟是他隐身了,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空间里,他已经没心思去细想了。   “我无罪。”翩翩大声道,“我是你的女儿。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但是你却要将我给那妖怪,你可有想过我的死活。巫王,我亲爱的父王。”原来这个人是巫王,常康宁想到翩翩是渡国人,在渡国的部落中,巫王是权力最大的,他有上通天神的本事,在重大日子里,他负责祭典的大礼,也就是相当于祭师,往往他还是一个部落中的族长,部落中的大小事务都由他处理,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   现在这个“土皇帝”听得翩翩这样说,眉头一皱,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那妖每年都要我族送去一名女子,才会保佑我族人平安,要不然就屠我生灵,毁我庄园。你说难道我们就要任他摆布吗?不,我不甘心,多少次派人前去消灭他,可是都是有去无回,他们进了迷林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唯有迎亲那天,他才会打开通道让我们过去,我要你去刺杀那妖,为了我族,为了你自己。”   翩翩呆着了,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好一会,她才道:“可是可是我又如何能杀得了他。”她慢慢垂下头,如果她有那本事,早就与郎格里离开这儿了,又怎会给捉回来。   “我……我与你一同去。”一直低头的郎格里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翩翩坚定的道。   “你……”翩翩眼圈一红,很想哭。郎格里又望向巫王道:“我希望杀了那妖怪后,巫王能成全我与公主。”巫王笑了:“那当然,到时你们就是大英雄了,要什么有什么。”他走了过来,一手一个扶起两人。   “每一年族中都会派出武士跟随圣女同去,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回来。我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三人相视而笑,仿佛成功在望。   接下来便是召集人手,布署方案,开往他们的目的地。   “喂,还要走多久。”   燕若梦跟在凌天恒身后,走得歪歪斜斜的,又不是没有进过树林,又不是没有在树林中训练过,可为什么自从进入这个林后她就觉得很累很累,不舒服,只想找个地方呆下来,睡个三天三夜。   凌天恒拿着军刀在前面开路,按理来说,附近有村落的树林应该没有什么大形的猛兽的,但是他丝毫不敢大意,往往就是这种看似没有危险的地方最危险,他听到燕若梦问,便道:“快了,快了。”这句话他都不知说了多少遍。   卫小杰给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这树木有多大,或许是看比例,觉得应该没有多大的,便不在意吧,而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最多半小时就可以出林了,但是现在他们进林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他拿出指南针来确定方向,可是无论怎么转,指针都指着一个方向,看来附近有一个很大的磁场,指南针受到干扰了。但是他并没有慌乱,在森林中他从来没有迷过路,何况是这么一个小树木,他压根子就不放在眼内,他的方向感一向很好,目的地在林的西南方。小溪则是在林的东北方,也就是说他们走直线行了,而他也就是一直延直线走的,但是树木并不是规规矩矩生长的,三步一木,五步一树,你想走直线,可偏偏前面就有障碍物,要么你就砍了它,要么你就穿过去,但是这么费力的功夫,凌天恒就算多有精力也不会做,他选择了绕过去。绕?那岂非走错了。非也,凌天恒并不笨,他已算好,往左走上几步,那一人就要往右走上几步,走的是曲线,但是那个点仍是直的。   “喂,停呀,累死我了。”燕若梦实在走不动了,她俯下身,双手按着膝盖在喘气。凌天恒只好停下来,将包袱放在地下,笑道:“大小姐,你都没拿什么,却要喊累。”燕若梦的包里却只是食物和衣服,而他自己不止背着一个包,手上还提着一个重达百斤多的,还得时不时腾出手来回身拉她一把,要不然什么时候把她丢了都不知道。   燕若梦没和他搭腔,自顾自拿出一张帆布铺在地上,跟着就躺了下去,嘴里却道:“累死我了。”凌天恒微微摇了摇头,但又不得不拉她起来,走了那么久,一下子就停下来,对血液的流动可不好。   燕若梦撅着嘴,气道:“又说在森林里生活了几百年,什么林子都难不到你,哼,现在走个树林仔走了那么久都没走得出去。”凌天恒没有搭话,他坐了下来,暗想,自己的方法从来不会错的,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他抬头看着天上,没有雾,再看看周围的树,这儿就是一种树,看看长相,他也相信自己刚才并没有经过这样的树群,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原地踏步,仍然在向前走,究竟是哪出的问题呢。   燕若梦恼道:“有无搞错,什么破地方,没有信号。”刚才她也没有闲着,用尽各种方法呼叫卫小杰,可是却连“嘟嘟”的忙音都没有,很显然干扰甚大,好家伙不但把先进的科技屏掉,还将无视距离障碍的法术并掉,别不会是掉进了百慕大吧,据说那地方可是任何食品也探测不到的。虽然她一度想去探险,但一直没机会,也不可能去。哎,现在不是这么幸运吧。   她甩着手机,直按得没电了,又换上新的电池,继续按。   “嘟嘟嘟,嘀——”突然机器响起一声精报,跟着就没声音了。   “怎么回事?”卫浩南又急忙瞧向屏幕,一边是网格线,一边却是实景图,但是画面却停了下来,不再变动。卫小杰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去调试,好一会才道:“不好,失去他们的踪迹了。”什么?卫浩南脸色不由得一变。   卫小杰道:“他们应该进林了。这林有问题……好大的干扰,我们的信号都给吞噬去了。爸,怎么办?”越是慌乱,卫浩南却是镇静下来,他望着屏幕,道:“继续去呼叫他们。”跟着他便走了开去,实在太疏忽了,就只是准备了装备,没有准备到其它,卫浩南暗暗地自责,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必须要在危险到来前,找个化解的方法。   1天渐渐黑了,他们进来的时候便是下午,现在已是黄昏,树林外围的树木并不是很高,但越往里走,树木就长得越粗壮越高大,阳光已无法再照射下来了。   篝火升起,燕若梦缩在睡袋里,不知为何,她觉得很晕,比晕车还要晕,开始时,她以为是晕机的后遗症,可过了那么久,她还是觉得晕。睡一觉或许会好吧,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坐在旋转木马上,一上一下地转着,可不一会她又觉得自己坐上了水上飞机,转呀转呀转。晕,除了晕,她实在没别的感觉了。   凌天恒盘膝而坐,他并不是累,只是想要休息。渐渐的他进入了冥想状态,耳边不再听到任何声音,所有的意识感知都集中到一处。只有清醒的头脑,他才可以解决眼前的困扰。呼吸绵绵而长,鼻间还喷出了白气,一丝一缕,绕着一圈一圈。突然间他觉得腰间被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蜷缩着的东西蠕蠕动着,紧跟着冒出了个头来。 第五十五章困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会儿?”   这个像虫子般   蜷着的东西当然就是燕若梦,她慢慢从袋里爬出来,双手按着太阳穴,低喃:“睡不着。”   凌天恒望着她,眸底是暖暖的宠溺,嘴边含着柔柔的蜜意。他刚要开口。蓦地,眼角余光下,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不由得一怔。“嗖”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燕若梦刚刚坐起,正往他身上靠去(靠人总比靠树舒服),谁知却失去了目标,一下就侧倒在地。   “哎哟——”不是很疼,但是却把她摔了个几分清醒。“靠害呀。”她有意见,却不敢发作。   火仍是烧得很旺,因为柴添得很多,也很耐烧,但是凌天恒就是在看它,好像看出了什么来了。火堆在他的左手边,但是他清清楚楚记得他是在前面烧火的,他坐着对着,双手才好加柴弄火。可是现在却在他的左手边了。   “我知道了。”凌天恒又惊又喜,一转身抓着燕若梦的双臂道:“我想到了。”给他晃了两晃,燕若梦又开始晕了,她低喃:“别摇了,晕死我了。”   凌天恒赶紧按定她,帮她揉着太阳穴,“好点了吗?”两股暖流冲击着神经,燕若梦觉得没那么晕了,便道:“行了,粗手粗脚的,越按越痛。”她扶着额头,垂下双眉,不敢看他,只觉得两边脸颊热了起来。不由得暗自埋怨:都什么年代了,有电筒不用,还要生火来照明,还烧得这么厉害,一会要是把林子烧着了,自己岂不要葬身火海。   身旁传来树枝燃烧的“噼噼叭叭”声,林深露重,但是这儿却显然很干燥。   “是了,你刚才说想到了什么?”   “地是动的。”凌天恒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   “废话,小学生都知道。”燕若梦还以为他想到怎么出林呢,谁知他却说这么无厘头的东西。   “不,你看看这火堆。”凌天恒移开了身子,让她可以看得更清楚。   燕若梦不解的道:“有什么好看的?”她瞪大双眼,瞧向那火光,只觉得火苗上窜,很正常,没有异样呀。   “它的位置。”凌天恒提醒。   燕若梦双眉一蹙,又望向火堆,跟着低头,随即抬头看着四周。她之前并没有留意到四周的树木,在她的眼里树就是树,没什么不同的。不就是粗的细的,高的矮的,所以就算她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她却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火堆不应该在这边的,加柴不顺手。她一下就站了起来,脱口道:“地会动。”   凌天恒点头道:“不错,而且还很明显,要不然你不会觉得头晕。”   地在动,连带着树也在动,而且还是不按一个方向来动的,所以他们向左走又向右走,就产生了差距。他们一直在走,也没有回头,所以就感觉不出,但当他们停在一个地方,就会觉得很明显,站着的地在向右转,前方的地在向左转,所以很快便看了出来。   “有没有听说过流沙?”凌天恒望着地面,那看似平静但却是缓缓流动的泥。   “嗯,不过这些却不是沙,而是泥。”   “但是它们都同样会动。”   凌天恒抓起一把泥,闻了闻。泥有点干燥,真是不明白这样的泥怎么种得出参天大树来的。   “是阵法。”   不管是流沙,还是流泥,都是一种自然现象,燕若梦都拿它没办法,毕竟人力有限,但若果是阵法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繁星点点,不到片刻功夫,两人已走到了树林边源,不远处便是他们的目的地。离天亮已不远了,他们也不急于马上就过去,反而后退了几步,躲在一棵树后,拿出食物来吃,折腾了整晚,他们需要的是补充能量与休息。   卫浩南终于接通了电话。对方听得他说常康宁被捉走的事情,隔了很久,才道:“渡国有一个是关于蝙蝠妖的传说,流传了好几百年……”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卫浩南才放下电话,脸色沉重。   “怎样了,有什么线索?”卫小杰小心的问。   “很有可能那是一个几百岁的怨灵,但又有可能是一个有几百年修为的妖。”   “那怎么办?”卫小杰有点急了。   “怎样,联系到他们了吗?”卫浩南并没有回答,反问道。   “没有呢。”   妖怪!蝠王!突然常康宁想起流传在渡国的一个传说。传说在渡国的某一座深山里住着一个妖怪,一到月圆之夜,它就会飞出来吸食人类的精魄,藉此来修炼。它出现的时候,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知什么东西铺天盖地的飞下来,发出比猫头鹰还要尖厉的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如果还有人呆在露天,那天上那些怪物就会成群扑下来,将那人直啃得只剩张皮。听着就使人觉得害怕,更别说当时的人了。那时候,天未黑,那些还在外面劳作的人们,就会飞奔回家,然后紧闭门窗。尽管如此,只要是那妖怪经过的地方,次日都会发现有人身亡,死象十分可怕,干巴巴的一具没有眼睛的干尸。那个时候,即使是日间,只要有人提起那妖怪,就连小孩也不敢哭,你再哭,把妖怪引过来,吃掉你。   后来它被一个很厉害的巫师封在那山里,再也无法出来害人了,可是,每一年月亮最圆的那一天,天地间yin气最为盛行,那妖怪就可以得到短暂的ziyou,飞出那山,但是却飞不远,因为它的真身还给镇压着,但是这也足够它在附近为非作歹了,但是它不再乱吃人了,而是指定要个女子,还必须是未婚的处子,否则它就算不吃,也要大开杀戒。无奈之下,附近的村民只好选个女子送过去。有人说那妖怪这样做,是因为纯yin的处子之血可以增强它的能力,有朝一日它会冲破封印出来为害人间,但是巫师却说不怕,,只要有阳刚之气便可破其妖术。于是就派了几名年轻的武士混在送亲的队伍中。后来,那个部落强大了,不想再受那妖怪威胁,于是便派出武士将其歼来,据说那次牺牲了那族长的掌上明珠,莫非就是翩翩。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翩翩是人,而那个传说又已有几百年了。   “不会是她。”常康宁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肯定是师祖爷爷给我的考验,故意用了翩翩的影像,无非是要看我过不过得了情关。哎,其实没这个必要,如果她是弥留在世间的孤魂,我就会超渡她,我是不会强留她在人间的。这是身为驱魔天师的职责。不过你们是不是太过份了,拿这个来做试题,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的,你们要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又怎么与她交往。”   正在胡思乱想中,身后响起一把冷漠的声音:“何必自己骗自己。”   “翩翩。”常康宁回头一看,见到翩翩就站在那儿,不禁微微有些尴尬,真是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儿见到她。不过,很快就高兴起来,想冲过去,可是突然他僵着了,只见翩翩眼角有道黑线往鬃边斜斜伸过去,双眼更是闪着幽幽的绿芒,时不时还闪过一点红光,至于那衣着更是怪异,是一件很宽大的斗篷。“你怎么……刚从化兼收舞会出来呀。”他的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其实你已想到了是不是?”翩翩瞧着他,幽幽的道。   “我……我是在想你,你怎么会在这?”常康宁伸手向后将桃木剑紧紧握住。   翩翩没有答他,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在他身旁停下,并伸出手。   光亮渐渐暗下去。   没有溪水,没有大殿,没有广场,也没有吵吵嚷嚷的人。   常康宁发现他又站在通道的尽头,不过周围不再黑暗,四壁上散发出淡绿的光芒,他看到翩翩的手正按在之前他认为是门的石墙上。   “这是留影壁。”翩翩的手缓缓垂下,又道:“它可以记录你所经历的事情,无论声音还是画面都是那么清晰。就好像发生在你身边。”常康宁这才明白为什么当他碰到那墙时会发生那些事,他忽地一震,望着翩翩。经历的事!这么说刚才看到的就是……   “不错。”翩翩似是猜到他所想。   “哈哈。”常康宁突然笑起来,“怎么没听说过你拍   过电影的。”   翩翩定定地望着他,忽地却撇过脸,轻声道:“你令我很失望,还以为你是一个很直爽的人,谁知道说话还是会兜圈子。”   常康宁又是一震,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脑中不断闪着各种的念头,她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真的?不,不会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自己身上的法器没有反应,要知道这是卫浩南给他特意配备的,只要有妖物在附近出现,法器就会发出提示。可认识她至今,法器没有半点异象。可若不是,她为何又那样说?还有,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不是师祖爷爷他们给自己安排的考验吗?   (ps:这部份故事,因为剪切,保存的关系,貌似弄丢了一些段落,如有接不上的麻烦告知) 第五十六章电影   两人相互望着,沉默不语。半会,翩翩忽地轻声道:“既然你说那是电影,就当它是电影吧,那你可知道这电影的结局。”   常康宁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但立即又点了点头,笑道:“最后当然是消灭了那个妖怪,公主和武士有情人终成眷属。”   翩翩一听,也笑了,微闭双目,一脸陶醉的道:“是呀,每个人都是这样   想的,公主钟情于武士,那武士又深爱着公主。英雄归来,给他庆功的当然是一场盛大的婚宴。”   常康宁连忙附和:“是呀是呀。”   可未等他再说,翩翩凤目一睁,却厉声道:“当然不是。”她脸上的笑容瞬即消失。   常康宁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背着的手也稍稍移了移……   “嘟嘟嘟——”突然袋中的通讯器响起。   “hello。”   “小梦姐,你们有没事。”是卫小杰。忙了半晚,他终于联系上他们了。   “废话,有事还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唔,不是,你们在什么地方,那个林子……”   一说起树林,燕若梦的火就来了,吼道:“卫小杰,你现在才来说,迟不迟点,还说什么高科技,靠你呀,给我收尸就差不多。”一说完就挂了机。真可恶,现在才说有问题,怎么不再迟一点再说。她气得狠狠咬了一口大饼,就像能将那家伙咔嚓掉。“噗——”凌天恒差点要笑出来,可见对方那斜过来的眼神,活像要将他嘶咬掉似的,吓得他赶紧掉转头去。算了,这个时候还是别惹她啦。现在她正在找人“开刀”嘢。   那一边,卫浩南道:“怎样,联系上了吗?”   卫小杰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他们没事,不过小梦姐却在发脾气,怪我没把资料弄好,挂了线。”   “没事就好,他们现在到哪了?”   “我看看,嗯,应该出林了。”   “等吧,一会她还不联系你。”   “嘿嘿,那倒是。”   卫浩南也有点无奈,哎,现在的年轻人呀,事事都要方便,都要简单,都要完美,一有不对心的就有意见。想当年,他单枪匹马闯荡时,哪有这么完善的后勤,就连接应都没有。触礁了,就赶紧调头,长个记性,下回才会学精。那丫头,走得也太顺利了,不吃些苦头看来是不行的。   这两个老人精在不怀好意打着如意算盘,那一边那两位也没有空闲下来,同样是在算计着,斟酌了一会,就决定如此行事。   凌天恒把行李放上到一棵大树上,树林外围的树是不会动的,所以他并不担心一会出来会找不到。现在是去交战,行装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只要有武器和食物就行了,其它东西没有必要带着。他捡了支枪递给燕若梦,道:“你的符虽好,但始终没子弹快,乖,拿着。”他也不太明白干吗要给这个她,也许是卫浩南将其说得太神奇了。   燕若梦扁着嘴,不太情愿的接过,就那么随意拿着。凌天恒看她拿枪的样子,还有之前在河边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你没玩过枪吗?”   燕若梦努了努嘴:“像我这种文明人,会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吗?”   小时候在儿童公社,他们的玩具有很多,别人拿的都是枪呀炮呀什么的,但是她拿的却是剑,觉得那样耍起来很威风,可是每次“打杀”都给别人喷上一身水,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换种更厉害的“武器”。   凌天恒会心一笑,果然如此,跟着便教她怎么用。燕若梦本来就是举一反三之人,他只是说了个大概,她便已经明白了,何况这玩意儿,整天见g01那些队员使用,没有实践也懂得模仿。凌天恒看着她的手法,知道她已经会了,前面便是目的地,他不能让她像刚才那样试验一下,免得惊动了敌人。   “走吧。”他将枪挂在腰间,又穿了件薄外套好遮盖着,背包还放着别的武器。他只是给了燕若梦一支枪,毕竟她不太会用,至于手榴什么的,他可不敢给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拨掉引线后不会扔掉,而炸着自己的,这么危险的玩意儿,还是自己拿着行了。   翩翩把手一抬,长袍一卷,瞬间就将常宁带到另一处,一个很大的洞穴,钟ru石自然垂下,挂满四壁,发出“嘀达”的声音。   “这儿就是那个传说中蝠王的洞府。”   “啊哈,这……这也太单调了吧,哪像人住的地方。”常康宁努力制造出一点喜悦的气氛,但是连他自己也笑不出来,心中七上八下的,刚才翩翩施法将他卷起,他发觉竟然无力反抗,要是正面发生冲突,他都不知自己又能接对方几招。   “不错,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翩翩冷漠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常康宁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道:“你别误会,我是说正常人不住这,呃,不是,是一般人不会,有都是被逼的。啊,不是,是有本领的。”急起来,他说得语无伦次。   忽然间,翩翩却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其实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住人的,不就是个山洞,又怎么会住人。”   “是呀,是呀。”常康宁连忙点头附和,虽不知对方为何会转变︶态度,但是她能笑,总好过发脾气吧。   “这不过是个片场,拍完戏了自然把东西撤走。”   “片场?噢,对对对,就是嘛,那个啊哈。”   突然翩翩转过身,眨了眨眼,望着常康宁道:“想不想知道那部戏是怎么说的。”   “想呀。”常康宁脱口而出,但又道:“还是不了,你若想片子大卖最好就不要在公演前剧透。”人的心理往往是你越想听,就越要问,你越是问别人就不一定会说,反而在吊你的胃口。常康宁当然懂得这道理,所以他反而行之,他要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果然,翩翩道:“没关系的,反正都要知道的。该从哪里说呢。”她侧身靠在一张特别大的石块上,手指把玩着头发,缓缓道:“还是从这石床说起吧。听说这是一块玉,躺在上面可以增进人的修为,可以增强人的灵性。不过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常康宁见她说话了,知道暂时她不会对自己如何,也寻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上去。   “传说中那蝠王被封印在这儿,那玉便是关键,要破坏这个阵法,那就必须要用纯yin的鲜血染遍这玉,使它变成一个带着怨气的邪物。那就不再   是刚正的玉石,就再也无法镇压住它了,蝠王当然不会用自己的血,但是他又没办法去捉别人来,你说他会怎么做。”   i翩翩望着常康宁,嘴边露出耐人寻味的美意,常康宁打了个寒颤,他并不笨,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他故意思考了一会,便摇头道:“猜不出。”翩翩笑了,慢悠悠的道:“其实嘛,他用的是一个笨办法,你们国家不是有个成语叫做守株待兔吗?山外那个迷林便是他挖的陷阱,还有这山,本就是一个很大的矿山,要人,那就真是太容易了。那玉越来越鲜艳,只需再杀些人,他便可以出来了,可是想不到竟然闯进来了一个巫师。你说这个巫师看到这么一个将要摆脱封印的妖,会怎么做?”   常康宁强笑道:“那还用说的,当然是趁它病,要它命,杀了它。”   翩翩瞧着他,没有立即说话,看了一会,“噗哧”一声笑出。   常康宁搔了搔头,讪笑道:“不对吗?”   翩翩笑道:“如果是这样,哪还有故事的,又怎么能吸引观众。”   常康宁傻笑了几下:“好像也是。”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太过聪明。   翩翩仰头望着洞顶,幽幽的道:“巫师并没有杀死那个妖,反而是给它控制住。”   常康宁心中一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敢说出来。   翩翩继续道:“终于这块玉就快给染成通体血红。”说到这,她又停了,手轻轻摸着身下的那块像是石头多过像是玉的东西。   常康宁顺着她的手看去,照她的说话,这“石床”就应该变成了血石了,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块石头,莫非那玉藏在石头里,还没给弄出来。曾听人说,玉是从石头中剥出来的。在中土关于玉的故事并不会比渡国那些妖妖怪怪的少。   话说有个人得到了一块石头,他硬是说这是块美玉,并将其呈给了君王,然而   君王找了玉匠来鉴定,却说那只是块普通的石头,因此那个人以欺君之罪被砍去了一条腿。二十年后,新的君王登位,那个人拐着一条腿,又去献石头,可是结果仍然一样,他又给砍去了一条腿。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年,又一个新王登位。这个人没了两条腿,他没办法再拿着石头去献了,只能整天都抱着它在哭,叹息如此美玉竟然无人能识。后来传到了新王耳中,他觉得很好奇,为何那个人都变成那样了,还要坚持说那石头是块玉。于是就找了个最好的玉匠小心地将那石头剥开,没想到里面真的是块玉。晶莹剔透,通体无暇,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和氏璧,后来就成了传国玉玺。然而此玉未问世时已差点使人丢失性命,那它面世后更是掀起血雨腥风。凡是拥有它的人,甚至是见过它的人,都无不受其害。最初不过是个小官挨了顿毒打,但还是以诈死躲过一劫。之后当然是复仇,个人的恩怨一旦夹在国家之间,那死伤的便是无数的生命。此玉虽然精美,可是却是不祥之物。 渡   奈河桥,   摇摇坠,   渡不过,   化基石。   从今后,   桥底下,   睹他人,   桥上走。 第一章蝠妖的新娘   在民间,玉一直都被当成是辟邪的神物,小孩出生不久,长辈们总会给他配戴一块玉,以保平安。其实玉只是一种矿石,长得好看的石头而已,本身并没有什么灵性,与实验室培养出来的元素无二。之所以说它带有灵性,其实只是外界给它的灌输,那就是平日所说的什么吸取天地精华。玉的“正邪”其实不过是它存在的环境因素而造成的。   再看看翩翩说的那块“血玉”的石头,如果蝠妖要用鲜血将其染红,使它变成邪物,他完全相信。因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放血供他使用,他只有去杀人。想着那些被一点一点放掉鲜血少女,常康宁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这是多么残忍的事,一刀了断或许没有那么痛苦,可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下,那又是多么恐怖的事。他定定望着那块石头,但奇怪的是并没觉得怎样,如果那是一件带有怨气戾气之物,那么他应该会感觉得出它散发出的那种邪?恶之气,可现在他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不过是块普通得再普通的石头。怎么会这样?难道翩翩在吓唬自己?没必要呀。   翩翩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便道:“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既然是用血来染的,为什么它不是红色的呢。”   常康宁点了点头,看情形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翩翩笑了,笑得有些凄厉,她笑道:“当然是因为我。”   时间又回到几百年前,那蝙蝠妖怪威胁附近的部落村民给它送去活人鲜血作祭品。   既是公主,又是圣女的新娘子。那么出嫁的队伍当然不同于往常那些低贱的婢女,送亲的队伍多达百人,除了十来个婢女之外,当然就是精壮的武士,而朗格里当然就混在其中。   蝠妖并没有因为多了那么多闲杂人而有任何怀疑,他似乎并不在意人数的多少,仿佛来得越多越好,这样就省得他出去找食物了。   同妖物结婚当然不像人类那样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人一到就直接给送到了洞房。洞当然就是洞,而且就是现在他们身处的这个天然洞穴,有着一块平平整整的大大的石头,有着别的石头没有的颜色——血红。   翩翩并没有坐在这块石头上,而是对面。她知道一会蝠妖进来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杀她,用她的血来浇那块血石。什么蝠王娶亲,那不过是欺骗世人的一个幌子。   翩翩双手缩在袖中放在膝盖上,如同每一个初入洞房的新娘般,带着几分生怯,几分娇羞,还隐隐含有几分怨恨。她在等,等蝠妖到来,她并不是等他来杀自己,而是她要杀他。她指间戴着一枚戒指,里面暗藏着一支毒针。毒针当然毒不死具有妖力的蝠妖,但是却可以使他麻痹片刻,因为毒针还泡过圣水,而圣水是专门对付邪物的。只要蝠妖被毒针刺中,那躲在一旁的朗格里就可以将他杀死。   蝠妖拖着沉沉的脚步走了过来,他站在翩翩的面前,似乎在欣赏着这一年送来的血引子。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连翩翩也省去了娇媚造作一番,毒针就刺了蝠妖一下,然后他定着,一旁的朗格里跳了出来,浸过圣水的短剑从背后刺进蝠妖的身体。   蝠妖倒下。   身上冒出一股黑烟,背后那两张翅膀也瘜了下来。   朗格里拔出剑,准备再补上几下,突然他呆着了,定定的看着蝠妖。这个人,不,这个妖怎么这么像一个人的。   “咦?”翩翩也有些诧异,她也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索队长?”朗格里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蝠妖不仅长有人身,而且还会说人话,沙哑的声音中好像并没有怪他们那样做的意思,好像还知道他们会来,而且还一直在等他们。   “索队长,真的是你,怎么会是你?”朗格里单膝跪下,在懊悔自己刚才的作为。   这个蝠妖并不是别人,竟然是他们侍卫队的前任队长索非里。三年前他护送送亲队伍来给蝠王,可是连同那十几名跟随的成员都没一个回去。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被蝠妖害了。想不到竟然在这儿见到他,难道说蝠妖看穿了他们的计划,特意以他来装扮自己,好引他们先出手。那么他们还有机会杀蝠妖吗?   索非里没有回答,他看着两人,挣扎着道:“快走,千万不要碰这儿的任何东西,永远也别进这座……山。”说完头一侧,不再说话。而身体却“蓬”地一下炸开,跟着又如胶般扭曲起来,慢慢飘起。   朗格里急忙拉着翩翩跳到另一边,举剑戒备,却见那团东西似烟般飘来飘去,跟着好像没入了石壁中,之后就没了踪影,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我们……怎么办?”翩翩望着朗格里,虽说她是巫王的女儿,但并不等于她也会巫术。在族中,即使会出现什么妖邪之物,都有一大帮人在身边护卫,但是在这儿,她也只能靠自己,还好,有朗格里在,她相信他一定可以保护好她的。   朗格里沉吟了一会,心中暗想:按巫王的说法,蝠妖的肉身早毁,它需要找一个寄体才可以保存形体,莫非刚才的索非里就是它的寄体?若是那样,蝠妖岂非让他杀死了,就是不知刚才从索非里身上飘出的是什么东西。不管那么多,一会随便转转,只要蝠妖不再出现,就随便杀只蝙蝠回去交差。想到此,便对翩翩笑了笑,道:“别怕。”他伸出手轻轻握着翩翩的手,然后就这样拉着她走出去。   他们都没有回头,所以都看不见身后那石洞四壁冒出了一团团像是烟,又像是雾的奇怪的气体。这些东西仿佛长了眼睛般,竟然尾随着他们身后。黑暗之中,即使他们亮着火把,也只会以为那不过是烟罢了。   很快,他们就与带来的侍卫和婢女等人会合,跟着当然是大肆搜洞。   蝠王的窝。里面藏着的当然是蝙蝠。一大群的蝙蝠被他们惊得飞走,不懂飞的,当然给他们砍杀。杀到刀都钝了。最后他们也懒得杀了,只要蝙蝠不飞到他们身边。   就那样找了大半天,蝠王的影儿都没有。不过却找到了一个藏金洞。满满一个洞穴中都是闪闪发光的金子,闪得人的眼睛都花了。所有人都呆了,虽说他们并不是普通的人,是守卫王宫的人,但是王宫中的珠宝再多,也不是他们能随便能见到的。但是这里的,他们却可以随手而得。   不用人吩咐,也不打招呼,一只手伸过去,两只手跟着又伸过去,一抓起金子就往袋里塞去。   朗格里并没有阻止他们,因为他还有个任务就是要将这儿的金子带回去。他走过去,抓起了一把金沙,慢慢放开手,让其自然落下,“沙——”,原来这便是金子的声音,果然是与普通的河沙有所不同。   翩翩看着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埋头捞金,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妥。她来回的望着,这些人的眼中都似乎也发出了光亮。   突然一个侍卫抓起金子就塞进口中,跟着其他人也是如此。   “喂,你们——”翩翩想去制止这些人,可是忽地想起之前索非里说过不要碰这儿的东西,难道这些金子被施了妖法?她一下就把手缩了回来,“朗格里——”翩翩本想叫朗格里,问他该怎么办,可一回首却见到朗格里走到一个侍卫面前,抓起他的后领,“啪”地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直打得他嘴角流血,但也因此使他嘴巴张开,吐出了金子。   凶狠、冷嘲般扬起了嘴角,残忍、漠视的眼神,这是她认识的朗格里吗?翩翩的声音不免也因为惊而变得尖起来。然而就在她开始要失措时,朗格里却恢复了往常的微笑。他向翩翩走过来,柔声道:“他们是中了蝠妖的邪术。我这样可以救他们。”俊朗的脸上配上满面的笑容仿佛给人的是一味速效的镇定剂,翩翩看着这张脸,看着那双眼睛,慌乱、紧张、害怕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那蝠妖也不知去哪里搜刮了那么多的金银,满满的好几个山洞,看成色,像是炼冶不久后的,没有上字,也没有成型,估计是刚采出来的。可以猜想是有些人来此开矿,结果采是采出来了,可是却带不走,全给蝠妖没收了,至于人,当然也让他吸收了。   装了满满的好几车,朗格里很放心的让手下将金子运走,他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你不走?”   “这是巫王要的金矿,我得看好它,要不然让别人来占了,我又如何向他交待。不如你与他们回去吧,你贵为公主,又如何能呆在这种地方。”   “不,我要与你在一块。”   这么难得的机会,翩翩又如何会回到那高墙守卫的宫里,当然要留下来。朗格里也没有坚持送翩翩回去,也许他也想与她单独相处。 第二章刺杀   很快,巫王就派了工匠来。修路,方便运送。金矿也重新开采。而朗格里当然就成为监工。自他送翩翩来此处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山洞,翩翩也没有问他为什么。   斩妖的大英雄与勇敢的公主的婚礼并没有在皇宫举行,而就在这山中。府邸依山而建,端的是富丽堂皇,堪比皇宫。翩翩的父亲巫王也亲自来主持婚礼。   吹打弹唱,好不热闹。妖孽已除,今后大家都可以安心了,众人的脸上挂满了开心的笑容。   开怀畅饮,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一切的危险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危险到他们了。   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当新人向巫王行礼的时候,朗格里突然向巫王刺出了一刀。   刀,深深扎在巫王的腹部,只见那握手的刀柄。   巫王倒地,他身边的侍卫一涌而上。朗格里毫无惧色,夺过一把刀,几下挥舞就将那几个侍卫的刀剑统统打落。   “念在兄弟一场,我不想伤了你们,走。”朗格里看着这些给打翻在地的侍卫,却住了手。   那几名侍卫互相看着,他们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可就这样走吗?万一巫王怪罪下来,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呀。   “这是我与巫王之间的事,不想连累你们。”朗格里扬了扬刀,大有,你们再不走,就别怪他不客气的意思。   一个侍卫爬了起来,往外奔去,另一个也跟着去了。眨眼间走个清光。他们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王位之争。在这些小部落中,没有哪个王是一生下来便是的,也没有哪个王可以将王位传至千秋万代。在这儿,强者为王,谁厉害,就将上面那个揪下来,自己坐上去。没有人敢说不,因为你的拳头没他硬。在这儿,要么是服从,要么是受死。   其实不管是这儿,还是别的地方,好像都是这样,明明心中不岔,却又不敢怒言,忍声吞气去屈膝于他人。   鞭子挥下,棍棒拍下,好像他们除了闪避,缩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还手。一个挨打,两个挨打,仿佛一块挨打才是正常的,没有谁敢先去当那个反抗的人。   不管是十只还是八只羊的羊群,总有一个走在最前面的,那叫做领头羊。它往哪儿去,后面的羊儿都跟着哪儿去,它停,其它的停;它走,其它的也走。牧羊人只要带好这只羊,其它的,都乖乖听话。人就好像羊那样,不管是什么地方,偏远落后的部落,还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不论做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都有个带头的。其他人都朝他看,听他的提示而做事,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就算有,也会给那个羊角顶到服服贴贴。最终造成的不就是少数人凌驾于多数人之上。是因为那些人的无知,还是畏惧,或者说他们是怕死。   闲话不说,且说翩翩,她万万也想不到朗格里会在这个时候伤害巫王——她的父亲。她先是呆了呆,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冲过去,扶着巫王,捂住他那伤口。可是血,依然从指缝中溢出。本想叫人,可听得朗格里那般说话,再一看,厅堂中那些人,个个争相往外奔走,只恨爹娘生少了只脚,扑倒在地也不会站起来,爬也要爬出去,仿佛走慢半步,就会挨刀挨打。可那个操刀之人,对他们却半眼也没瞧一下。   “朗格里,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气愤,是伤心,是难过,但更多的又是不解。   巫王喘着气道:“女儿呀,你还不明白吗?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不,翩翩摇了摇头,她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她不相信他真的是为了来争夺王位而来接近她。   巫王轻叹着,续道:“本王膝下无儿,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这王位迟早会传与他,哎,又何苦急于一时。”   翩翩含着泪,望向朗格里,眼神已从不相信慢慢转变为询问。这是真的吗?她自小生活在深宫内院,有巫王的百般保护,根本就不知什么是人心险恶,虽知有宫廷争斗,但从来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王位真的那么吸引人吗?可以使一个人说尽甜言蜜语,花那么多的心思去讨好,   朗格里不屑地哼了声:“卡也图,你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你那个王位,我还不想要呢。”   卡也图就是这个巫王的名字,在这个偏僻落后,又等级森严的部落中,没有谁敢直呼巫王的名字,那可是大不敬,是犯死罪的。更何况在这些部落里,一旦当上了巫王,那他原本的名字就不会再用,所有人都得叫他王,因为他是天神的使者。   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了,甚至乎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骤然间听到有人喊起这个名字,巫王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错愕,可跟着他的眼中瞬即闪过一丝阴鸷,可很快就隐去,换上那一脸的痛心疾首的伤心难受。   可翩翩听到却是一喜,没有怪朗格里的无礼,却是暗暗高兴,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为了王位而接近她的。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很单纯,也很盲目。她们看不到隐藏在暗处的危机,只是想到只要爱人对自己的好,是爱她,而不是利用她。   然而朗格里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给了翩翩一个晴天霹雳,假如刚才朗格里刺杀她父亲给她的是一个给惊雷吓倒,那么下面她却是给惊雷狠狠的打了几记。她宁愿朗格里是为了王位而接近她利用她,而不愿意再知道真相。   只听朗格里狠声道:“你们还记得素心吗??”   翩翩一愕,想了一会才问道:“素心?你是说三年前为了逃避要送给蝠妖当新娘的那个自杀的婢女?”她记得过去给蝠王选新娘,并不是只在平民中选取,有时还会在宫里面。那是由巫王祭天,所获得的提示。选中了谁就是谁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人就带走,她的家人就会给钱银好好安排。虽然说嫁个女儿,可以获得不少财富。但也不是人人都如此,要知道那可是有去无回,永生不再相见。胆小的,哭哭啼啼,被拖着走了。胆大的,有些却会反抗,死命不从,结果当然是死了。死了就死了,那就重新选过呗,反正有的是人。   她依稀记得,宫里面是有个叫素心的婢女,服侍了她也有些日子,故此有印象。她记起,那时上天降旨,在素心的身上作下记号,所以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都必须要去。可是不知为何,临行前的那一晚,她却死了,听说是想逃跑,给射杀的。当时也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将这事掩盖过去,连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何朗格里却在这时提起她呢。   朗格里盯着翩翩,一字一顿的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翩翩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炸开,刹那间一片空白。素心是他的未婚妻!这怎么可能?不,不是的。他一定是在骗自己。她瞪大着双眼,望着朗格里,她不相信,一定是刚才听错了。   朗格里可不管翩翩在想些什么,续道:“我和她自小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   “啊——”翩翩捂着嘴,摇着头,不,她还是不相信。她记得他对自己说过,自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一定是素心,是她暗中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一时间,她却忘记了,素心是死在她认识朗格里之前。   朗格里道:“她进了宫,而我也当了侍卫,见面的时间少了,但我们的感情从没有变过。是他——”他指着巫王卡也图,狠声道:“是他,借着给蝠王娶妻作幌子,强行占有被选中当新娘子的姑娘。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编造了这弥天大谎。”他激动得浑身打颤,只想挥刀将对方砍成肉酱,可是又觉得那样并不解恨,才一味地忍着,去想那曾经想了很久的报复人的方法。   翩翩气道:“不准你诬蔑我父王。”他要刺杀巫王谋取王位,她不怪他,每一个勇士都不会甘心当别人的手下。可现在他要杀便杀,却还要说这些话来,刺激她,伤她的心,而且还要毁她父王的声誉,这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   朗格里单着眼瞟着她,眼中是轻蔑的冷笑,只听他道:“我可爱的公主,到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偏袒你那个人面兽心的父王,我实在不知是该说你孝顺,还是愚蠢。”   翩翩怒道:“朗格里,你再在胡说,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巫王卡也图突然说话了,他轻声道:“我的女儿呀,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再是朗格里,他是蝠妖,他又复活了,就寄居在朗格里的身体里。”   朗格里的脸色一沉,大刀举起,指向卡也图。翩翩急忙挡在卡也图的身前,大声道:“要杀我父王,就先把我杀了。”朗格里冷冷地瞧着她,无情地似是要将目光化作利刃穿过她的身体到达卡也图身上。翩翩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避开,可是却又倔强地回瞪对方。 第三章复仇   朗格里忽地又暖和过来,反倒笑起来,他“哈哈”笑道:“卡也图,你这个谎话,可是越扯越厉害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欺骗谁?”说到这,他的目光一凛,大声道:“那好吧,我可爱又美丽的公主,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下面就让我来揭开这位深受着你爱戴,拼着命要维护的父王的真面目吧。”   顿了顿,朗格里收敛了轻狂之色,正容道:“其实这座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蝙蝠王,这一切都是他编出来的。”他指着卡也图,满脸的郑重,以表示他说的话并非是诬蔑。   翩翩大声道:“不可能,你胡说。”虽然说未曾亲眼看到过,可是那一天,前任侍卫队长索非里的行为,还有这些年来送到这儿来的女子。若然说那是谎言,那抓那么多人来干什么,开山挖矿要的是男丁,女的来干吗,烧火煮饭吗?为了那个妖怪的过分要求,他们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别人说谎骗人,都是图些什么的,可他们呢,最多的就是倒贴,今次还差点将她这个公主给赔进去了。   朗格里突然把刀插在地上,抱着手,轻佻的望着她,道:“我说公主,我还没有开始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否定了。”   翩翩定定地望着那把插在地上的刀,手指微微动了动,她想抢上前将刀抢到手。可是这距离,恐怕她一动,朗格里已经将刀拔出来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噢,不好意思,你请说。”翩翩忽地冷静下来,她要先让朗格里松懈下来,才好将刀夺过来。   朗格里很满意地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人喜欢被人打断话,更没有人喜欢被人质疑他所说的话。   “刚才说到哪了呢?”他望着翩翩,见她并不答话,便自个儿说下去。   “我与素心两小无猜,互相发过誓,今生今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虽然进宫后见面的时间少了,但是我们的心,却依然系在一起。我们的感情就算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不会改变……”   朗格里轻轻柔柔地说着他与素心的过往,他们在哪儿幽会,说过些什么话,还有他们的誓言。这些听在翩翩的耳朵里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是她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行为。树林边,幽谷里,小河旁……曾经不一样也有人那样对自己说过,拉着自己的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触着她的双唇……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将自己当成是素心,还是他故意要讨得自己喜欢,而达到今日的目的。   巫王卡也图轻轻触了一下翩翩,示意她去夺取那把刀。翩翩呆了一呆,瞅向朗格里,见他虽然说得眉飞色舞,但是还是不经意地反手拈一下刀柄。她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说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那一晚,我当值,本来想趁机会带着她逃出去的。可想不到当我去到软禁她的地方的时候,却见到她衣衫不整的跑出来,而跟在她后面的就是卡也图这畜生。”朗格里蹲下身,靠向卡也图,翩翩赶紧侧身护着,朗格里不屑地看了看她,仿佛是说她这个做法毫无用处,转而盯着卡也图继续道:“你在后面追着她,大声呼喝侍卫抓拿她。那儿布满了你的亲兵,她一个弱女子哪儿逃得出去,没几步就给抓住。本来我想上前去救的,可最终还是忍着了。那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冲出去,可还是敌不过,救不了她。就想着一会趁人少再进行营救。可想不到的是,你为了不让她将事情说出去,竟然一剑将她杀死。而且还命人将她乱刀分尸。”说到最后他咬着唇,拼命地忍着,不使自己冲过去一刀将那仇人了结。   翩翩大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却眼睁睁看着她死也不去救。你根本就不爱她,你是怕死。”   朗格里怒道:“不,不是的,我爱她,这个世界上她才是我的至爱,我爱她,胜过爱自己。为了给她报仇,我可以付出一切,不惜一切代价。”   翩翩冷笑道:“付出一切?付出什么?色相?哼,我看你是厚颜无耻。你如果爱她,当时就应该冲出去,不管你们是不是一块受死,但至少你为了她,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以将你拥有的功名利禄抛之脑后。可是你却害怕,不敢去做。现在你就算杀了我父王,给她报了仇,可是她看得到吗?她能够知道吗?不,她看不到,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她爱的人就在附近,却偏偏没有去救她。但是如果当时你出现在她身边护着她,至少可以告诉她你在乎她,没有放弃她。但是她临死都没有等得到,她不是给打死的,她是含恨而终!你知不知道,她恨你。”   朗格里厉声道:“你不是她,你不会明白的。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她不会要我作无故的牺牲,她只希望我保存性命给她报仇。我是忍辱负重!”他凑近翩翩,将最后几个字一个一个道出来。   翩翩不屑的睨着他,冷笑道:“那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原本翩翩只是生气,是难过,是伤心,不满被自己所爱的人利用。但是如今,她只是觉得好可笑,笑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会爱上这么一个人。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朗格里的时候,那时她偷偷翻---墙出到宫外玩,可是想不到却遇着歹人调戏。她堂堂一个公主哪曾遇到过这种事,然而身边又没有侍卫婢女,她自己又是手无寸铁,哪里敌得过那些无赖。就在最危急的时候,朗格里出现了,是他打倒了那几个无赖将自己救出来的。就这样他们认识了。可如今想来,恐怕那不过是他安排下来的一个圈套。她记得事后曾派人去查找,却始终也找不到那几个欺负过她的人。那时便以为风声紧,他们逃了,所以就不再追究。如今朗格里将他和素心的事一挑明,那么有些事恐怕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翩翩睥睨着朗格里,一字一顿的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啊——才不是。”朗格里突然抓狂起来,一把揪住翩翩的衣领,将她扯起,狠声道:“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本来我想放过你的,可是你却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我……”说到这,他望着自己左胁,一把匕首正插在上面,而另一端则是由卡也图握着。   “你……”朗格里甩开翩翩一拳就打过去。可卡也图却轻巧躲开,并顺手拔出匕首又刺过去。   “嘶——”   匕首再一次划伤朗格里。   伤,其实并不重。第一下插在身上,并不在要害上。至于第二下,那更只是皮肉之伤,甚至伤不到筋骨。可是朗格里,这个高大的汉子,却倒了下来。他的伤口上流出了暗黑色的液体。   匕首有毒?!   “父王,你……”翩翩惊恐的看着倒地的朗格里,再看看卡也图。那匕首正是朗格里用来刺巫王卡也图的,插在他的腹部,一直没有拔出来。可是此时给卡也图拔了出来,还用其刺伤朗格里。可是两人的伤,流出的血,怎么却不同。   卡也图不屑的望了望朗格里,转而往怀中一掏,扯出了一个血包,还有一块软胶。原来刚才他是假装受伤。   “刚才让你受惊了。”目光一转,温和的望向翩翩。   翩翩呆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巫王卡也图望向朗格里,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他的事,父王我早就知道,只是我见你如此喜欢他,所以就一直没有对你说。原以为可以打消他的念头,可是想不到他竟然还是要这么做了。哎,是父王对不起你呀,我的女儿。你放心,父王一定会给你再找个如意郎君的。”   翩翩低着头,轻声道:“罢了,甭提了,女儿暂时也不想想。”   “父王明白你的心情,说吧,你有什么要求,父王一定会满足你的。”   翩翩轻轻摇了摇头,在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她的心早就乱了。   卡也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理解。   忽地翩翩又想到了什么,迟疑着道:“刚才朗格里说,父王你对素心……”她并没有把话说全,但是谁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卡也图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厉光,他转向另一处,随即叹道:“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的。哎,误会呀。”   翩翩抬起眉,望着卡也图,等他说下去。而地上的朗格里虽然痛得直打滚,可听力并未受损,听得卡也图这么说,呻吟中却又连声冷哼。他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相信。   卡也图道:“其实这儿真的是给封印了个蝙蝠妖的,它也真的   是要我们部落给他献上女子。这一点,父王从来就没有骗过任何人   。”他非常诚恳的望着翩翩,翩翩轻轻点了点头,她也不相信她父王真的会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来。 第四章蝠王   卡也图也向着她微微颔首,虽然旁边的朗格里仍是不屑的冷哼,他也没去理会。继续将事情下去,只听到他激动的道:“你们可知道他要女子是来干什么的。它是要她们的血来给他修炼,给他解除封印。我们虽然不愿意,可是却又拿它没有办法。但是如果让它出得来,那我们部落,整个人间,就会遭殃了。为此父王我苦心思索了多年,终于在它将要破除封印之前,找到了新的方法将它继续留在这山里面。”说到这,他停了一下,举目望着四周。这儿与以当年大不相同了,想当初他来到这儿的时候那可是又是爬又是滚,狼狈不堪,不过现在却是灯火通明,红砖灰刷,再也不用担心被绊倒。   翩翩不禁问:“是什么方法?”话一出口,她突然怔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想下去。   卡也图叹道:“蝠妖需要的是处子之血,那么只要我们送过去的不是,那就行了。”   翩翩虽然已经猜中,但还是打了个寒颤。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那些罪妇,却要找那些无辜的黄花闺女,可知道这样做,她们的身心又是受到多大的伤害。她这样想,但却不敢问。   卡也图又道:“你一定是想问,那为何不将牢里那些罪妇送过去,哎,我又何曾不想简单了事。可为了消灭那妖物,只能再作些牺牲。”他把手背在身后,往外踱了几步,又道:“只有阳刚之气才可以破除那蝠妖数百年修炼出来的阴邪之气。”   翩翩无言,她不能说那样做不好,但是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好的。没有,就是没有,才那样做。她不可以责怪巫王,作为部落中的最大掌权人,受着千百人的拥护,他只能选择牺牲少数,换取大家的性命。没有人可以说他那样做不好,因为他救了大家。但是又不能说他做得很好,因为伤害的同样是部落中的人。功过是非,难以定论,所以他才没有将事情公开,没有告诉大家,如果今天不是发生这样的事,估计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卡也图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大声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如今我消灭了蝠妖,消灭了蝠妖。以后这座山就是我的啦。啊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消灭得了我吗??”一把阴冷的声音轻轻缈缈飘了过来。   “但是也差不多了啦。”卡也图望向地下躺着的朗格里,丝毫也没有为突如出现的声音而感到惊讶,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那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朗格里,突然停止了叫唤,他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变,他的胸口冒出一团扭曲着的黑雾,他的手,他的脚,微微颤了颤,跟着直直地立了起来。他的头慢慢扁了下去,他的脸上长出细细的短毛。   “啊——”翩翩捂着嘴,吓得退到卡也图的身后。这个样子,她见过,就在当日刺杀蝠妖的时候。当时蝠妖就寄居在索非里,现在朗格里变成这样,难道蝠妖未死,借到他的身体来做寄宿。   “吱——”声音从变异的朗格里身上传出,他的身后突然长出两张长翅。“吱——”翅膀一扇,扑了过来。   别看卡也图是个巫王,出入前后都有一大帮人跟着,前呼后拥好不威风,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能混到一族的族长,没点本事可不行。当初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明里暗里都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虽然养尊处优多年,可手底的功夫却并未丢却。他一见朗格里扑过来,马上就举起匕首横刺,同时侧身一闪。然而止朗格里的目标并非卡也图,他是冲着翩翩而去的。他一见卡也图闪开,那正好,手一伸,就抓着翩翩,双翅一扇,就飞了出洞。   “父王,救我——”翩翩挣扎不脱,只得大喊。   糟了,不好。卡也图一跺脚,知道中计了,急忙追了过去。   洞中大洞套小洞,小洞连小洞,洞洞相连,相似,如迷宫般,不熟悉这儿的人,很容易就会给转得晕头转向的。朗格里夹着翩翩在各洞中飞来窜去。没几下便将卡也图甩掉。不过卡也图也不急,他知道他们会到哪去。   平整的四壁,干爽的地面,渗着淡淡的甜香,闪着幽幽的绿光。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一个地方与那个残杀少女的屠场相比。然而这儿又的而且确是那个惨绝人寰的地方。   正中是一块血红色的石头,颜色深浅不一,但绝大部分都已显得半透明,隐隐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翩翩大字形躺在那块玉石上,她的神智开始陷入昏迷,两个手腕各给割了一刀,鲜血随之流下,滴在玉石上。。   “哈哈哈……”朗格里张开双臂仰头大笑。他的头顶上方的壁顶有一个八角星的图案。图案中是纵横交错相连的线条,随着鲜血滴在玉石上,渗进去,那图案上的线条也仿佛也受到牵引般,闪着血红的光条,有序地在各条线上流淌。   “哈哈哈……”   “哈哈哈……”   只要玉石染成剔透的艳红,那么八角星图案上的线条就会全部闪着亮红,那他就可以打破那个封印着他的东西,不需要再受到这儿所制。   脑后风声突起,朗格里知道肯定是卡也图到了,在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可以让别人来破坏,马上就转身向其攻去。   卡也图身为巫王,同时又是族中的大祭师,那些被称为旁门左道的东西可是会不少的。他并没有与朗格里硬拼,而是将手中的匕首扔过去。   匕首当然再也刺不伤被蝙蝠妖附体的朗格里了,仅仅是从他面门擦过,削掉了几根毛。不过这也足够了。   卡也图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使得那几根飘起来甚至连看也难以看得见的面毛烧了起来。   “啊——”朗格里捂着脸痛苦地叫起来,浓黑的血从指缝中溢出。   如此良机,卡也图又岂会错过,飞身扑过去捡起匕首,对着朗格里的胸口就刺过去。   匕首深深刺了进去,直没到只剩下个柄。   “呀——”朗格里把双手一分开,大吼起来。强大的气浪将卡也图撞飞开去,打到对面石壁上落下又滚了几滚。   黑色的浓雾自朗格里体里迸出。   “砰——”整个身体竟然炸了开来。   他原来站着那处的上方,却出现了一团黑色气体。散而又聚,聚而又散,勉勉强强可以看得出像是只蝙蝠。   “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独占这座金矿,哈哈哈,休想,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因为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凄厉的喊声在这个洞穴回荡着,贼吧没有平息。   妖气森森的绿光渐渐暗去,洞里面一下就暗了下去,伸手不见   五指。   刚才的猛烈撞击使得卡也图一下断了几条肋骨,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好在他也并非普通人,没几下便将受伤的地方修复了过来,只要休养一段时间便可好起来。   “父王,救我——救我——”微弱的声音轻轻重复着。是翩翩,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朗格里背叛了她,所以她不再念着那个人,那她就只有念着她的至亲——巫王卡也图。   卡也图循着声音慢慢摸过去,眼前也渐渐看得见一些东西。并不是光亮,而是他的眼睛,巫师的眼睛和耳朵都是与众不同的。他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也能在杂乱的声音中分辨出声源。   他走近翩翩,见她双手不再流血,正挣扎着要爬起来,就想去扶着。可突然间却见到她的脸似是变了一变,隐隐的看到还有着另一个面形。   卡也图心中一惊,一把将翩翩推开。   “啊,父王——”翩翩虚弱地再次趴下。   “你是蝠妖。”卡也图的双眼闪着凶光,双掌一合,准备再次作法。   “父王,是我。”翩翩带着哭腔喊着,她不明白怎么自己的父王会喊她蝠妖的,难道她也给蝠妖附身了吗?可自己的神智仍然清醒,身体也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失血过多,浑身无力,甚是虚弱罢了。   “我的公主呀,你已经被蝠妖附身,虽然暂时它没有控制得了你,可是父王我也没法子救你。为了不让你将来去害人,父王只好心狠了。”卡也图把眼一闭,跟着轻声道,“况且你若不死,蝠妖的魔咒就无法解除,这座矿山也无法开挖。你可知你父王我为了这座矿山,耗了多少的心思。”他边说,边结起手印来。   “轰——”一个光球在玉石上击落,打出了个小坑。   翩翩并没有给打中,她用尽力气翻了个身,刚好躲开了那一击。   卡也图轻轻皱了个眉,叫道:“别反抗了,与其你被别的巫师所杀,还不如死在父王我的手上。”说着又发出一个光球。   光球再次打在玉石上,“砰——”玉石并没有碎,可是却迸出了大量的红色液体,是鲜血!   翩翩虽然躲开了两下攻击,可是也用力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意识已开始涣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双唇,本能的张了张嘴。   血液重新回到翩翩体内,连同蝠妖多年来杀害女子用来修炼的鲜血也一并溶到了一块。   就这样翩翩变成了需要以鲜血为生的吸血蝙蝠。   至于巫王卡也图,他得不到金矿,一怒之下竟然诅咒起自己的女儿,要她生生世世为他守着这金矿,不得转世为人。 第五章进洞   山风飒飒,乱草横生,也不知有多少年没人来修整过这路段了,其实即使是城里,也不见得每一处都有人打理,何况这连畜牲都不愿来的荒地。   说这是荒地又不全是,毕竟假假的还有座孤零零的建筑物。   人建造的,是不是说里面有人居住,或者说很久之前有人在这儿住过。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凌天恒望着面前如宫殿一般的建筑,看样子应该是王侯的府第,虽说现在渡国不再有什么王的称号,但是每一个地方都还是有一个只手遮天的掌权人,他们住的地方当然也就建得不错。   “你有没搞错,你呀,千万别告诉别人你是红眼僵尸王。细路仔都不会相信你。”燕若梦睨了他一眼,跟着拿出一张符放到他眼前。   符燃,灰飞,当凌天恒抬头再向前看时,不由得惊呼一声,之前看到的雕梁画柱的豪宅已不见踪影,换上的却是残砖败瓦,一副破败衰落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你刚才看到的是它以前的样子,后来破旧了就变成现在这样,只不过有人施法将曾经的样貌重现出来,因为这儿的一砖一瓦都记录着它在这儿的贡献。”她脱下阴阳眼镜,拿出玄光镜测了一会,终于找到了被大石封住的洞口,用伏魔棒敲了两下,感觉是真的石头,便回过头冲着凌天恒,道:“喂,还发什么愣,还不过去搬开它,难道你会穿墙。”   凌天恒走了过来,敲了敲那块大石,又听了听,便笑道:“搬就太麻烦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炸?药包,塞进石缝中,然后又撒了一道引线。人若是懂得技术学会运用他物,那他就会渐渐忘记本能。有些事明明可以抬手可做的,偏偏就不愿意,签个名不就是用笔写几个字行了,可就愣是要找一大堆东西来,在木头上雕字,又去沾些颜料,究竟该说它麻烦,还是规范好。   深洞中翩翩突然道:“他们进来了。”   常康宁一震:“你……你要怎么对付他们?”他知道自己不见,他们肯定会来救他的,所以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可现在得知他们已经到来,不知为何,心里面既有些担心,也有些不太愿意。   翩翩嘴边掀起一抹笑意:“有客到,主人当然得好生迎接。”“你别伤害他们。”常康宁上前欲拦阻,可翩翩一下闪开。   “你还是乖乖呆在这儿吧,说不定待我高兴了就放你出去。”声音从石壁的另一面传过来,人早已不见踪影。   “喂喂喂。”常康宁拍着石壁,无奈却穿不过去。“哎呀,什么破地方来的。”他急得到处拍打,试图找出出口。   “什么破办法?等了大半天,鬼影都没个,还是要进来。”一边走,燕若梦一边埋怨。刚才凌天恒自作聪明以炸毁的方式,试图将里面的人惊出来。谁知道,两人在外守了大半天,里面都没任何动静,无奈只好进去了。   凌天恒心想,你不也同意这样做吗?怎么没效了,却来恼我。他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一声不吭的跟在燕若梦身后。   电脑前的卫小杰却没空去安慰这位“心情低落,倍受打击”的仁兄,他正忙着收集洞中的资料。“好大呀。”看着那继续扩展的线条方框,他眼都直了。哇靠,这么大的空间,都不知电脑还装不装得下。突然,他看到屏幕中两人附近有两个信号向凌天恒燕若梦两人靠近,不由得叫起来:“小心,有情况——”话未说完,只听得“砰砰”两下枪响,有两个黑点掉了下来。“什么东西?”燕若梦将阴阳眼镜往发际推上,用枪指着掉在地上的东西。   “这是蝙蝠。”凌天恒看了看,道。   燕若梦一愣:“蝙蝠?不是吧,这么小?”印象中她觉得蝙蝠应该比驼鸟还要大,要不然怎么将人制伏,怎么去吸人血,还待细看,却听到轻微的扑翅之声。“砰砰砰——”小又怎样,会吸血的东西先干掉再说。   “枪法不错。”不待凌天恒出手,燕若梦已将其消灭掉了。   “那还用说的。”燕若梦得意的一仰头,初次试演就一击而中,这比以前玩飞镖还要容易,也难怪她会高兴。可跟着又有点惋惜的道:“可惜呀,长得这么可爱,却是个吸血狂魔。”   “可爱?”凌天恒一下傻了眼,但转而笑道,“对,对,同类当然可爱。”   燕若梦回头嗔了他一眼:“对呀,你的同类。”   两人说说笑笑继续往前走,他们都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有只蝙蝠虽中了枪但并没立即死去,它拍拍双翼,努力转了转脖子,一下就咬着了死在它旁边的同伴。那只被咬着的死蝙蝠的身体慢慢扁了下去,而那只受伤未死的蝙蝠身体却慢慢变大,然后它挣扎着站起来,拍拍双翅,一飞而起。它的双眼眨起了绿中带红的光芒。   山洞就好像个迷宫般,弯弯曲曲的,道路错踪复杂,若然没有卫小杰的精准指点,只怕他们早已走得昏头转向。“小心,有东西来了,好多呀。”   凌天恒燕若梦二人立即停步向石壁靠去,跟着就听到“嗘嗘唰唰”的声音,一大团东西密密麻麻飞了过来。“砰砰砰”,他们也不去细看了,在这洞中又会有什么好东西,杀了再算。有人说新兵喜排枪,因为那一扫过去的连珠炮响,那可是非常的刺激。   凌天恒分给燕若梦的是一把长枪,因为他怕她会像之前那样发不出弹就会调转枪口来瞧瞧,二来又怕她会把枪拿反,那长枪就断然不会使她犯以上的错误。这种长枪并非机关枪,而是百多年前,洋枪刚传进来的时候,一些猎妖师拿来改装的道具。   猎妖师勉勉强强也算是天师的一类,不过他们只是对付山林中那些刚刚成型的精怪,不像驱魔天师是全职的对付各类邪灵,斩妖捉鬼兼降魔。在驱魔天师的眼里,猎妖师只不过是懂得些法术皮毛的普通人。毕竟最初的猎妖师是山上的猎户,只因见多了山中的精怪,故而无师自通掌握了一些本领。所以他们的道具也与猎具差不多,猎妖枪便是一种。   卫浩南一家世代相传都是驱魔天师的血统,所使用的当然也是传统的法器,到了现代也不会怎么更改。法器同样是武器,当然是威力越大,杀伤力就越大。不管杀人也好,杀妖也罢,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干掉对方,才可以减少自身的伤害。然而他们这一行可以说是逆天而生,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减少杀孽要好,所以他们都尽可能的与对方“公平”交战。   卫浩南虽然作为南方一带的宗师级人马,但是也与一些猎妖师有所交往。从中指点一下他们,同时也了解到他们的行动方式。   如今他给凌天恒他们的这些枪?支,便是由猎妖枪改装过来的。仿真手枪的那类外壳,套上灵符子弹,这才是名符其实的驱魔斩妖之枪。这种枪又不同于真的手枪,后挫力也不太强,经过改装后杀伤力大大减弱。但是却可以一发数弹,可想而知对于一个初用枪的人玩得是多爽了。   没半会功夫,燕若梦的枪便没了弹,她自己不会上子弹,当然是用现成的,扔掉手上的,自凌天恒背后取下一支,跟着就往一旁射去,烟雾弥漫,乱石四渐。她根本就看不见目标,凭感觉就往一处横扫过去,敢情她把这儿当成是cs了,也不想想,这是山洞,这样打法,万一山体塌崩该怎么办,在卫小杰叫了不知多少声后,凌天恒才收了手,回身按住她,喊道:“别打了。”“好好玩,让我再打一会。”燕若梦兴奋不已,她真把这儿当成是游戏了,只需攻击,不用防备闪躲,这样的打法去哪找呀,也难怪她打得住不了手。   凌天恒真是哭笑不得,却又不忍拂她的意,只好说:“要打一会再打,它们死光了。”   “这么快。”燕若梦只觉得没瘾,抬眼望去,想找几个漏网之鱼。   烟雾散尽,他们举目看到石壁上千疮百孔,十足是个马蜂窝,一个个大洞小洞,如眼睛般盯着你瞧,看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至于下面则是满地血肉模糊的尸骸,腥臭味扑面而来,燕若梦莫明的打了个冷颤,缩到凌天恒身后,拉起口罩,但还是觉得受不了。   “唏唏唏”,寂静中突然响起几下轻微的声音,他们寻声望去,只见血泊之中,几只没死透的蝙蝠正在吸食着死去的血肉,吃完身旁的,它们便挣扎着移动长大的身躯去吃远点的。   这边两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竟然忘记开枪射杀。燕若梦看着那些嘴边滴着血,露出的牙齿中还缠着肉丝(千不该万不该戴眼镜的,而且还是个特制的比扩大镜还要扩大的那种,看得实在是太清楚了)的小东西。她突然觉得胃里翻滚,她一扭头,扯下口罩,张嘴就吐。进洞之前她曾吃了东西,还未消化,如今统统吐了出来。 第六章蝠尸妖   凌天恒望着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吐出一句:“哎,白吃了。”   好不容易燕若梦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止住了呕吐,正扶着石壁在喘大气,听得凌天恒这么一说,又望着地上,忽地又觉得恶心起来,双眼一闭,直吐得她胆水都出了。   凌天恒轻轻拍着她后背,直待她吐完才递过一瓶水,道:“漱漱口吧。”   水滑过了喉咙,顺着食道畅通无阻的流到肚子里,燕若梦这才觉得舒服一点。   “好点了没有。”凌天恒望着她那又青又白的脸,想来刚才她不好受。燕若梦瞪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那一边,卫小杰拍着桌子喊过来:“你们还有功夫在眉目传情,快搞掂那些蝙蝠啦。”   蝙蝠?两人一惊,连忙往那边看过去,刚才还是满地尸骸,如今只剩下斑斑血迹。才不过一会,那几只未死的蝙蝠竟然将同伴的尸体统统吃光。原本巴掌大的身躯现在已变成孩童般大小了。这几只家伙看样子还没吃饱,正往这边瞧过来,那发出幽幽绿光的眼睛透出了兴奋,贪婪,残忍。“嘎吱嘎吱”,那看上去像是嘴的地方仿佛尝到了美味佳羹,正在不断的上下合拢。   “砰砰砰——”   不待它们过来,凌天恒便举枪射杀,一连发了好几弹,直到这几只家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唏嘘——”   尸体并没有再动,可是那轻轻的声音却是从那边传出来。定睛一看,那只蝙蝠尸体上忽地飘出暗绿色的云雾状东西,这几团东西互相间一碰撞便粘到一起,就像滚雪球一般越卷越大,原本有好几团的,眨眼间便组成了一个人形般的东西,透明的暗绿色身体不住地扭曲着,它的身上似乎还发出奇异的怪声。   “什么声音?”燕若梦好像听到“唏唏唰唰”的轻声。   “不好,它是在呼唤它的同类,就是那些蝙蝠。”卫小杰看到四面八方都冒出一个个红点,看样子应该是蝙蝠,正向他们飞去,急道:“你们准备迎战。”他边说边调整影象,以求看得更清楚。   燕若梦马上想到那些浑身长满毛、嘴里发出怪声的灰黑色小家伙,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扑面而来,不觉打了个寒颤,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嚷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有这么多这些东西。”   凌天恒笑道:“山洞里最容易长这东西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他在山里走动的时候,没少进过这样的山洞,各种各样的怪东西可见得多了。什么毒蚊飞蛾,见人就吸血,甚至乎粘在皮肤上,也会使人至死。像这些喜欢在阴暗潮湿中生长的蝙蝠又算得上什么。在这儿见到,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更大更怪的蝙蝠他都见过,“喏,拿着。”他一手举枪打向那只怪物,一手把腰间的枪递给燕若梦。   卫浩南戴着老花眼镜正站在大屏幕前,他看着那重播的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叫道:“天恒,你别打了,子弹对这家伙没用的,小梦,快用诛妖符。”   凌天恒听他这么一说,便停了下手来,暗想:有无搞错,又说这子弹可以对付邪灵的,现在又说没用,是不是在耍我,尽拿些不合格的给我。又想起之前从飞机跳降落伞,也不知怎的,没有什么风,他们却在半空中打着旋转,若不是燕若梦祭起风来,他差点想砍掉绳索直接掉下来算了。正想着,却听得卫小杰喊:”小梦姐,你去哪?“凌天恒转头一看,只见燕若梦往一旁跑去。   “喂,你跑什么?还不快点用法术搞掂那只东西。”   燕若梦边跑边嚷:“搞什么搞,你去搞啦,这么恶心。”她不但不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   “喂——”凌天恒追过去想拦住她,可是山道狭窄,他想越上前,还真不容易。   至于另一边,卫小杰直接用手捂住眼睛,真是没法子瞧了,这两人居然当逃兵。偶的天啊。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那些蝙蝠也不知自那钻出来的,越来越多,而且统统都是来追他们的。   凌天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喊道:“你跑什么,不是说还没打够吗,瞧你的了。”   燕若梦不答他,没命地跑起来,仿佛跑慢一步,就会给追上吃掉,然后死不掉就会吃别的蝙蝠。吃蝙蝠耶,那不是白鸽,也不是鹌鹑,就算能吃,也不是人吃的呀,想着就恶心。一手捂着嘴,忍着胃里翻滚,左转右转,专往狭窄的路而行,因为她发现这些地方没有蝙蝠。   凌天恒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回头打上几枪,要么就扔一颗照明弹,蝙蝠是瞎的,但这些怪物的感观却并未坏。他知道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妖灵是最怕光的。果然被光罩住的蝙蝠不敢再追过来,要知道这弹可是下了符咒的,专门对付这些东西。   跑着跑着,燕若梦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她发现这是条死路,可是要回头已不行了,那些未被定住的蝙蝠已追到路口。   “快快,炸开它。”她示意凌天恒将石壁炸开。凌天恒伸手自包里掏出手榴正要引线,那边卫小杰突然喊过来:“不能炸,会引进塌崩的。”凌天恒一怔,便住了手。燕若梦不由得急起来:“管它塌不塌的,总比蝙蝠吃掉要好。”耳边听到那毛骨悚然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却不敢望过去,见凌天恒手中拿着手榴,便夺了过来,举起手榴,想着应该扔向哪边好。凌天恒看着手上的引线,脸色大变。   “快扔掉。”他一掌切向燕若梦手腕。燕若梦只觉手一痛便拿不住了,手榴随即下掉,凌天恒又一起脚奋力把其踢飞,射向那边过来的蝙蝠,跟着一转身将燕若梦按在地下。“轰”一声巨响,震得山体摇晃,碎石纷纷跌落。爆炸的地方离他们已有一段距离,但是那连带效应,他们这边也不能幸免。也幸亏炸向的是成群的蝙蝠,这些血肉之躯将爆炸的范围揽收了,若是炸往石壁,那就算离他们再远,这边也难保不会塌下。   “梦姐,恒少,你们怎么了,有没事?”看着那烟雾弥漫的画面,卫小杰的心都提了起来,谁说魂魄是没心的。   “没事。”待声响过后,凌天恒赶紧报个平安,他身上给砸了好些碎石,甚至还有块头颅大小的石头。也幸亏是他,要是换作别人不死也重伤了,他试着动一动,抖落了些碎石,跟着确保没有石头落下时才慢慢站起来,然后才将燕若梦拉起来,关切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你……你想压死我。咳咳……”燕若梦一说话,便给呛着了,刚才凌天恒扑在她身上护着她,她才没事,只不过一切发生得太快,她都没反应得过来,之前在洞外,点着火,可是等了好一会才爆炸的。她哪曾想得到,手榴与炸?药不是同一样东西来的。   凌天恒还想说什么的,卫小杰已大喊:“小心,那些东西又来了,小梦姐,快点。”   “啊——”看着那个墨绿色的形体,身后跟着一大堆飞上飞下的蝙蝠,燕若梦想起一会干掉它们后,这些家伙又互相吞食,嘴边淌着血,血上沾着毛,一边吃一边抬头盯着你瞧,也不知是邀你来共享,还是把你当成是点心。她越想越怕,越想越难受,不觉又反起胃来。她把头一侧,干呕起来。   不是吧,又吐,还是在这毛节眼上,吐酸水的也没你厉害,那三个人看到眼直了。   “你……你要吐也一会再吐,先搞拈这东西。”凌天恒轻轻扯了燕若梦一下,谁知却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过来。燕若梦毫无气力靠在凌天恒身上,轻喃:“不打了,我们快跑吧。”她嘴里说跑,可双脚却虚浮无力,站也站不稳。凌天恒一手搂着她,一手举枪将扑了过来的蝙蝠射下,可是单拳难敌双翅,何况是n个双,急得他边退边喊;“你们快想想办法,她不行啦。”   上天有好生之德,卫浩南给凌天恒的并不是什么杀伤力武器。虽说是给他对付邪灵,也说得那么的厉害,但其实只是辅助性工具。因为卫浩南并不想他犯下杀戒,若是能收伏感化的就应该留其一命。这些蝙蝠应该还不算是妖,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意外的诞生出来。一个不是,两个也不是,可当它尝到鲜血之后,便会产生变化,在西部的一些地方,巫师常养一大群动物,然后对其施咒,让它们互相吞食,最后便会产生一个,然后再赋予自身的鲜血去喂养。   从此之后这个东东便会为他所用,现在看来这些蝙蝠便是如此。这些东西对驱魔师来说这简直是不入流的,连妖也没资格称得上的物体,,随便一个符咒就可以消灭。但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环节。   那一边,一老一少急得团团转,却又帮不上忙,而最该出手的那位却在这重要关头罢工,他们还能怎么样,又不能一下就飞过去。 第七章红眸刀战   那一边,一老一少急得团团转,却又帮不上忙,而最该出手的那位却在这重要关头罢工,他们还能怎么样,又不能一下就飞过去。   凌天恒低头看了一下燕若梦,只见她阖上双目靠在自己怀中,也不知是吓晕了,还是不敢看,再抬头望去,那只成妖的人形蝙蝠正领着它的军队靠了过来。他猛的一咬牙,举枪将前面的几个逼退。跟着他放开手中的人,反手拔出军刀,猛地仰头长啸一声,血红的双眸冷冷瞧着眼前这些绿幽幽的东西。   “嘿——”他双手举刀至头顶,跟着狠狠劈下。在异能的灌注下,军刀泛起了红色的光芒,只见红光一闪,那密密麻麻的蝙蝠军团给一分为二,中间那些统统倒地。有血!那些蝙蝠一闻到味道,也不管危不危险,纷纷扑过去,大口大口的吃起同伴的尸体。   刀是百兵之王,以刚猛,沉实为主,凌天恒这些年来虽说过着隐居的生活,但是并不是做一个吃饱就上的懒人。更多的时候,他会陪凌天宇在练武,他不知练来干什么,但若是不找些事干。又如何打发日子,十八般兵器,他都有练。别以为学得杂,就打得马虎,每一个他都是下过功夫的。没有名师指点,没有秘籍可阅,一切都从生活中学到的,看猴子中听他学到灵巧的身法,看飞鸟展翅,他学会了纵跃的轻功。像刀法他是从劈柴悟到的,掌劈大树,剥树枝,指雕木像,练的便是手力,加以演变便成了一招一式的刀法。而现在他便打出了他所创的刀法。   普通的刀剑他尚可以兵器之气伤敌,何况这军刀本来已有了符咒的加持,本就可以对付这些妖灵,现在更在他异能操纵之下,简直是非同一般。黑暗的通道中,满是红光,原来绿幽幽的邪魅换成了血腥的屠场。   “哇噻,好刀法。”那边卫小杰看到傻了眼,都忘记了他的任务,边看边拍手叫好。然而卫浩南越看,眉头就皱得越厉害。   杀气,远在千里之外,只是看着画面都能感受得到,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   “小杰,快,播放心经。”卫小杰一愕,“但是还没打完。”“待他打完,只怕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卫小杰一惊,看着那个靠在一角不知如何的燕若梦,不敢怠慢,急忙就按了一个键。   红光止,满地尸骸,死去的蝙蝠不再发生异变,而那个领头的灵体也早已魂飞魄散。凌天恒望着手中的刀,血已干,脚下残骸血泊触目惊心,千百年来他闯荡江湖,又不是没杀过人(其实以他的能力制敌可以轻而易举,可是世间往往有很多意外)。多少次白进红出,凶徒倒地,他不喜欢杀戮,讨厌以杀止杀,所以最后只能隐居山林。是无奈,是不忍。刀下死的不是人,是蝙蝠,还是妖,但是始终还是个生灵,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你没事吧。”那一边卫小杰看到凌天恒拿着刀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有点担心。   “我没事。”凌天恒这时已恢复了常态,他收起刀,又道,“关掉音乐,耳都聋了。”说着他取下了耳塞,轻轻揉了一下耳朵。这卫小杰仿佛怕他听不见,将音量调到最大,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叫,只是刚才一心对付蝙蝠,才没什么感觉,但一停下来就受不了,更何况他身体的各个感观本来就比任何人要灵敏。他回头望去,只见燕若梦额头枕在手臂趴在石壁上,看来并不是晕过去,只是不敢看,不禁难受起来,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为何却要她担此重担。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没事了,那些蝙蝠都死了。”   一连说了几次,燕若梦才轻喃,“死了?”   “恩。”   燕若梦缓缓抬起头望过去,只见昏黑的通道中密密麻麻,满地残骸,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都死了。”她脚一软,跌坐下去。曾几何时,她想当一名侠女,仗剑人间,锄强扶弱,快意恩仇,又或者是当一员披褂巾帼,策马横枪上阵杀敌,那该多威风。没想到今日一战,自己却是如此懦弱,杀不了敌也就算了,竟然连看也不敢看。这样的状态莫说别人笑话,就连她自己也不愿接受。   凌天恒望着她,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来,弯身去收拾那散落在地的枪?支。燕若梦望着他,装弹,上镗,眼睛一眨不眨的。或许只有看到武器她才能记得自己该做什么。枪是杀敌的,蝙蝠是敌,妖也是敌,是敌就该杀,不能手软,更不能心软,也不可以害怕。对付敌人就应该无惧。   “走吧。”凌天恒装备完毕,见到她的神情,知她没什么事了,便想到离开这儿。   “嗯。”无论谁也不愿意呆在这么多尸体旁。   “啊——”刚踏出一步,燕若梦就踩着一个蝙蝠尸体,她马上缩脚跳了起来。   “怎么啦?”凌天恒急忙回头,紧张望着地面,他以为那死去的蝙蝠又发生异变。   燕若梦骇然的望着脚下,再往前望去,嘴里喃喃:“好……好多。”   “你看到什么了?”凌天恒以为她看到蝙蝠产生了异变,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出来。   燕若梦没回答,她的脖子机械般左右转了下,又仰头往上瞧去,忽地倒退一步,骇然道:“两边都有,上面也有,飞不了。”凌天恒听得一头雾水,望向她说的地方,石壁还是石壁,不过多了好些刀痕和坑,还有砍杀的蝙蝠落在上面的痕迹,难道说这些地方产生了什么他看不见的变化。   “没有喔。”卫小杰刷新了好几遍,也没瞧出个什么来。突然,他瞧着屏幕大叫起来:“不好,又有东西来了,快离开那儿。”   凌天恒一惊,回手拉着燕若梦,谁知对方却连连后退,摆着手,嘴里嚷嚷:“不不。”搞什么,可以走又不肯走,难道又真的要大杀一场。   “炸……炸开这儿出去。”   糟,不会是吓坏了吧。凌天恒不由得担心起来,另一边,卫浩南两父子也有这种想法。   燕若梦见凌天恒没反应,急得反抓着他的手:“快点,炸炸,我不要从这走。”   “哎呀。她是不敢踩那些蝙蝠尸。”毕竟是同龄人,卫小杰马上就知燕若梦所想。   “有什么可怕的,闭上眼睛冲就过了。”卫浩南真是不知这些年轻人怎么回事。打架的时候喊得厉害,打得也厉害,死了伤了也不当一回事,可一让他们收拾残局却是又哭又闹的,活的不怕,倒怕起死的。想当年他还曾在一地死尸边爬来爬去,混得一身血。   “没事的,跟着我就行了。”凌天恒也不理解她究竟怕些什么,他握着她的双手试图使她安静下来,可是他打架就厉害了,安慰人却是一点不见效。燕若梦边摇头,边挣扎:“不去不去。”看着她这个样子,凌天恒真是又急又无奈。   眼看着从别处涌出来的蝙蝠越来越多,还都是瞧他们那边去的,卫小杰急得嚷起来:“对她说那么多干吗,抱起她快走。”虽说蝙蝠并没有来到这条通道,但是那声响自石壁的传递,凌天恒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望着眼前这个给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女孩,突然将武器往身上扣好,微微弯身,拦腰将其抱起。   “啊,你要做什么。”虽说燕若梦不敢去踩那蝙蝠铺成的路而慌张,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如今凌天恒抱着她,她当然是又羞又急,抬手去推。   真是好人难做,凌天恒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吓她:“你别乱动,要不然把你扔到那些蝙蝠的尸体上。”   燕若梦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了,双手紧紧圈着凌天恒的脖子。   “喂,你想勒死我咩。”骤然间,凌天恒一下喘不过气来。   燕若梦才不管这些,她把头埋在他胸前,闷声道:“你要是敢放手,我马上就收了你,打你个魂飞魄散。”   手上是温香暖玉,可惜凌天恒却是无福消受,他迈出一步,想找块没有蝙蝠尸体的落脚处,可是地上却是厚厚的残骸。现在他终于知道燕若梦为何不敢走了。纵是他再大胆,踩着这些软绵绵的东西也不禁头皮发麻。刚才他砍杀这些东西的时候,虽也踩过,但是每一个着落点的时间都很短,而且也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把敌宰了就行,管踩的是什么。整条通道满是断脚残骸,乱毛腥血,可是他护身的真气将一切都震了出去,因此他身上依然干干净净的。可现在踩着这些尸体,没两下靴子已脏,他当然不是心疼,只是这路长着呢,他不知能不能走完。突然他停下,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一脚踢在石壁上,跟着身体微微倾斜,脚步轻点,竟然就在石壁上走起来。   “好轻功。”卫小杰眼也不眨欣赏着,但也没忘记给指路,“左边。”凌天恒闻言便飞到左边去。“不是,搞错了,是右边。”“到底是哪一边。”“我的左边,你的右边。”凌天恒只得又退回去,往另一旁走去。身后紧紧跟着一大群发着怪声的蝙蝠。这时已走出了那条蝙蝠死尸路,但是凌天恒却无暇放下怀中的人。在卫小杰的指示下,他所走的路都没有蝙蝠,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都飞了开去。   (ps:其实蝙蝠长得啥样的,已经没了印象。或者说从来就不知它长成啥样。最近最近的一次是从新闻中看到,但同样也没看清。唯一有记忆的便是电影中那月光下张开的翅膀。不想去找什么资料,就怕只会打乱原计划。记得当初写灵鹫的时候,还特意的去查了雕的资料图片,结果大失所望。哎,与神雕里那只秃毛雕实在相差太远了。在电脑上看,那简直比白鸽还要小。哎,所以文字和实物真的不能连在一块看的。这一次不去找了,若果差得很远很远,那就当是新创出来的生物吧。反正对于鸟,我就认识白鸽而已,八哥也不太熟。) 第八章打闹   卫浩南看到追人的蝙蝠越来越少,而且似乎不敢再追了,便喊道:“行了,别跑了,它们没追上来。”凌天恒回首望去,没看到追兵,侧耳细听,也没有异响,想来那些蝙蝠是没追过来。再低头望去,燕若梦始终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那手依然是那么的有力,想来也没有睡着,便笑道:“大小姐,你可以下来了。”   燕若梦耳边的耳塞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因此并没有听到卫浩南说的话,现在她听得凌天恒这么说,便抬起头来,转头望向地下。黑暗中她看不到什么,但是已闻不到腥臭味了,想来也已离开了那恶心之地。她翻身一跃落地,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没想到凌天恒早有准备了,一把就握住,他故作不满:“喂,你讲不讲理的,好心救了你还要打,恩将仇报。”   燕若梦一甩头:“谁要你救的,多管闲事。”   凌天恒打趣道:“又不看看谁给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燕若梦辩道:“什么手软脚软的,我是饿到没力了。哼,要不你抱我回去,我自己走出来给你看看。”   “抱你?你想得美,又不想想自己有多重?”凌天恒放开手,故意夸张揉着手臂,“累死我了。”   燕若梦那只手并没收回来,她指着凌天恒嚷起来:“你说什么?敢说我重。”   凌天恒将她的手按了按,笑道:“说一遍就行了,说得多,我怕你要是嫁不出去,过来找我怎   么办?”   “你……你……啊……”燕若梦恼得就是一脚踢过去。凌天恒当然不会让她踢中的,身形一侧就躲开了。燕若梦见踢他不中,发起脾气来才不管那么多,手一挥,亮出了伏魔棒,跟着就刺了过去。   “喂,还来真的。”凌天恒一见也不敢怠慢,脚步一挫闪了开去。   “吓?还敢跑,给我站住。”燕若梦跟着就追了过去,非要打中不可。   “你不打,我就不跑呗。”   “那你站住呀。”   “那你先放下条棍。”   “放?你要我放哪里?”   “我管你放哪里。只要别拿着对着我。”   “哼,我就偏偏拿来对着你。”   就这样,一个打一个跑,在通道上追逐起来。虽说是有打闹的成份,但伏魔棒的力量可不能小看,在石壁上可是划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痕来。或许燕若梦并未怎样使力,毕竟劈开石壁可不是讲玩的。   “别太过份了,再打我……我可要还手啦。”凌天恒一个闪身避开伏魔棒的一击,而伏魔棒则擦在石壁划出一道光亮,碎屑自然四处激去。   “还呀还呀,手长在你身上,喜欢还就还。”燕若梦狠声甩过去,手依然没停,双手握着伏魔棒,也不知是劈还是砍,狠狠甩着。   “你……你别逼我。”凌天恒仿佛真是恼了,手一伸就握住了燕若梦的手腕,伏魔棒高高朝上举起。   他们又叫又打,但并没忘记戴上耳寒听取电脑前可欣赏这边状况之人的指示。他们清楚的听到卫小杰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宁曾在这出没过,但我找不到他。”   “他很有可能在石壁后,或者是一个密封的空间。”   “越来越近了,好像他就在你们附近。”   如果他们细看就会发现这条通道的地面较为平整,铺着一块块的地砖,而墙也相对光滑,像是人工开凿而成的,不知道这上面可有机关,暗箭,迷烟,陷阱。   “放手呀你,哼,你就会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燕若梦挣扎不脱,又打不过他,干脆就耍无赖了。   “你——”凌天恒怒极而笑,竟然放开了她,起步就向前走。   “跑呀,怎么不跑了,不怕我打你啦。”燕若梦追上前掐着他。   “怕,怕得要死。”凌天恒缩了缩手,转头道:“见到蝙蝠飞过来,吓得又哭又叫。见到死蝙蝠,吓得站也站不稳。”   “你说什么?”燕若梦上前一步拦着他。   “说你呢,小丫头。”凌天恒扬了扬下巴。   “你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燕若梦指着他,气得嘴都歪了。   凌天恒抱着手,一点也不生气,道;“我老又如何,至少不怕死。”   燕若梦吼道:“死死死,死有什么了不起的,老东西,别老拿这个来说。”   凌天恒笑道:“那好呀,不说这个,就说你,胆小鬼。”   燕若梦嚷道:“什么?谁胆小了,我哪胆小了。”   凌天恒凑过头去,打趣道:“你不胆小吗?连蝙蝠都怕。”笑着就绕过她往前走。   燕若梦大声嚷道:“谁说的,我才不怕,不怕。”她追上前,面对着他,一脸的凶狠的道又:“你去叫那些蝙蝠来。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哟,吹得还挺厉害呢。不过蝙蝠呢,就不敢来了,因为它们怕了我。”凌天恒止住了脚步,指着自己,仿佛他就是蝙蝠的克星般。他见燕若梦一脸的不以为然,又道:“不过呢,你又不是没有希望的。这样的山洞肯定还有不少东西呢。但是就怕,到时你给吓晕了,又要我来收拾了。”   他这么说,燕若梦当然不服,双手叉腰,气道:“来就来,我才不怕呢。一会你给我站到一边去,瞧我怎么收拾它们。”   “真的不怕,不用我帮你。”凌天恒凑过头去,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怕。”燕若梦转了转头,冲着他耳朵大声道。   凌天恒吓得一下闪开,用手捂着耳朵,却将手纣撑在她的肩膀上,道:“那老鼠怕不怕,有蝙蝠的地方应该有老鼠的,要不然它们吃什么?”   燕若梦才不会给他当支架,肩膀微微一侧,就将上面的东西给卸下了,睨着旁边这人,不屑道:“切,老鼠有什么可怕的,用老鼠夹一夹,多少也不够死。”她还伸出两根手指作“v”状戳向凌天恒。   “对,挺聪明的。”凌天恒也不愿意像老鼠被夹着,连忙缩了缩身子。   燕若梦得意地仰起头道:“那还用说。”被人赞了句,心情也好了些,自然也不去戳人了。   刚逃了一劫,凌天恒似乎又忘记了,继续打趣道:“哦,我知道了,女孩子一向都挺怕蟑螂的。唉,你可别说用杀虫剂。没带。”   “切,用得着吗?我一脚就可以踩死几个了。”   “咦,连蟑螂都不怕,看来有点胆量了。”凌天恒故作吃惊的瞧着她。   “得了吧你,你说的那些东西只能吓些小女孩,用来吓我还欠些火候。”燕若梦不屑的睨了他一眼,随便拉个小学生来,吓人的东东就一大把,还说活了几千年呢,都不怕笑掉人?大牙的。   凌天恒用手摸着下巴,侧着头瞧着她,眼珠转了几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坏坏一笑:“那么蛇怕不怕。”   燕若梦气道:“喂,你除了会说这些恶心的东西还会说什么,你难道不知蛇怕雄黄的吗?”她叉着手,跺着脚,只想揍他几拳,踢他几脚。   “雄黄?”凌天恒一愕,随即笑起来,“那好吧,你就用雄黄来对付你脚下那滑溜溜的东西吧。”说着他将头往地下摆摆。   听他这么一说,燕若梦不由得侧头望向地面。阴阳眼镜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没法子召回,估计给蝙蝠军团压坏了。一路走来,都是凌天恒拿着电筒在照明的,但也不是很看得清楚周围样子。此时她看到灯光下一朵色彩斑澜的东西盘在一块,那扁扁的头,长长的舌,正向着她这边……   “啊——”燕若梦一下跳起来,躲到凌天恒身后,抓着他的衣服,慌道:“快,快,开枪打死它。”   凌天恒忍着笑,道:“大小姐,你不是说雄黄可以对付蛇吗?嘿,快洒雄黄呀。”   “什……什么雄黄,没带。”燕若梦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声音都颤了。   凌天恒轻叹:“那就可惜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跟着又道:“不过,我还可以看你大展神威,施展打蛇棒法的。”   燕若梦急得吼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开枪。”她不敢去看,可想着地上那些滑溜溜的东西,只觉得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着,忍不住用手去搔,可是越搔就越痒。她都想哭了,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耍嘴皮,地上那些东西都不知有没过来的。   “你都说了让我站一边去的,我又怎么好意思来挡你的威风,嘿嘿,前面可还有不少。大小姐,准备好喽——”   凌天恒身形一侧,反手将燕若梦推了上前,还故意的将电筒调到强光。   在电筒光的照射下,满地都是蛇,或是盘的,或是立,或是仰首,或是吐信。   “啊——”燕若梦把眼一闭,不敢去看,抬手抚着脸,手指一触,情不自禁就结起手印。“临兵斗者皆……”才念到一半,凌天恒突然握住了她双手。“还真放龙,你就不怕误中副车,伤到我的。”   燕若梦跺着脚嚷道:“你干什么?走开,要不连你一块收了。”她依然闭着眼,但她感觉到凌天恒就在她前面。   (ps:汗,蛇呀,怕怕,前几晚刚梦到,吓到一夜不敢睡,几天都是盯着地下走路的……) 第九章蛇阵   另一边,卫小杰笑到都快趴下地了,他笑得都咳了:“哈哈哈,咳咳咳,笑死我了,我的天呀,居然放龙去打蛇。浪不浪费一点。”而旁边的卫浩南也是忍俊不禁:“天恒,别吓她了,那些东西别说这丫头,就连我这老头子看到也给吓着了。”   凌天恒笑道:“刚才打得太累,太紧张了,轻松一下。”跟着对燕若梦道:“拜托你能不能先看清楚你的敌人再出手。”   卫小杰好不容易才忍着,捂着肚笑道:“小梦姐,看清楚,那是石头。”   什么,石头?燕若梦一怔,借着手电的光,大着胆子看过去,果然在强光的照耀下,那些蛇静静呆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往袋里探出个弹珠朝远点的那条弹过去,“啪”的一声,弹珠击在蛇身上,听声音似是击在硬物上,那蛇没有反应,弹珠则在地上打着转儿,,真的是假的。   “凌天恒——”伏魔棒一挥就横在凌天恒脖子上。可恶竟然敢吓她。可知道刚才她是多么的害怕。   凌天恒瞟了伏魔棒一眼,抬手轻轻拈开,嘴里喃道:“刀剑无眼,不可胡来。”   燕若梦狠狠的瞪着他,只想冲过去狠狠捧他一顿,可是想到还有事要办,只好忍着。可是凌天恒仿佛并不知自己刚才“死里逃生”,还在耍嘴皮,恍然道:“原来你怕蛇的。”   燕若梦恼道:“胡说。”   “不怕就最好,走呀。”凌天恒说着,一脚踏在一块盘着蛇的地砖上,灯光下他看到路是由地砖铺成的,而每隔几块则有一条蛇,如果没有一定的胆量细细观看,谁又知道这是假的,一眼望去,大概有几十条,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个蛇阵。他熄了手电,回头道:“不会吓到脚软了吧,用不用背你:?”   没有了光,眼前陷入黑暗,自然也看不清那些石头蛇了,但是也看不清有蛇的地砖。燕若梦知道或许这就是机关所在,要是踩错了,也不知会不会真的有蛇出来的,她踌躇着不敢往前。   凌天恒伸出手又道:“把手递给我。”   燕若梦努了努嘴:“你以为我会怕?”她遁着声音凭着记忆,也跳出一步,刚好就在凌天恒踩着的那块地砖上。这砖三尺见方,站两个人完全没问题。没有事,看来没踩错,燕若梦得色起来,仰起头道:“走呀,怎么不走,难道又要我来开路?”   凌天恒暗想:你什么时候开过路了,有危险就你跑得最快。他心里想着,却没说出来,看准了一块砖又踏过去。跟着转身伸出手去抓住燕若梦的手臂,说了声:“过来。”轻轻一使力便将她提了过来。   “啊——”谁知燕若梦一落地却惊叫了声。凌天恒一愕:“怎么了?”他踏上这块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没……没事。”原来她踩在那条石头雕成的蛇上,弯弯的,并不是平面,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了。凌天恒狐疑的看着她,跟着又看了看地下,这才明了,不觉好笑,便道:“刚才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你是看《白蛇传》看入迷了吧。端午节饮雄黄酒,白蛇现形。就以为蛇怕雄黄呀。不过也对,雄黄是一种胃毒剂,蛇对它反应非常敏感,而加入酒精后的雄黄驱蛇更远,效力更大。而在民间的确是有端午饮雄黄酒的习惯,用以驱邪。但如果你老是想着用雄黄来对付蛇好像有点不太实际,你最好呢,还是带些硫磺粉,经济实用,价格便宜”   燕若梦哪有心思去听,她急道:“管它什么黄,你可以走了吗?”站在一条蛇上,虽说是假的,可也不好受,总觉得它会活过来咬她一口似的。   凌天恒一笑,正要走下一块砖,突然他脸色一变。燕若梦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微震,知道定是有状况了。   通道两边突然出现了两块石板,似是凭空出现了般,上到顶,下贴地,左右紧贴着两边石壁,一下就将两人堵在“蛇阵”中。   “小心。”凌天恒抽出军刀,运起劲来,劈向前方那石板,刀着着实实砍在石板上,发出“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刀口竟然嘣了个口子,但是那石板却丝毫无损。刚才杀蝙蝠时,随手一刀都能将石壁划开一道痕,可现在却伤不了这看似一捅就穿的石板。难道这是金刚石,可是怎么看也不像,这石头有古怪。   另一边,卫小杰看着雪花般的屏幕,又急又慌,手忙脚乱弄着各个按键,这几天他虽只是在“看戏”,但是比起作战那两人还要紧张,素不知他一个疏忽就会害到山洞中两人的。卫浩南也不敢怠慢,也施展术法去联系帮手。   石板无声无息的出现,而且还会移动的,“当”,凌天恒将刀点向石板,试图推开它,或者是阻止其前进,可是很快刀弯折断。“嘿。”他把手一分,双掌就按向两边的石板,在异能的作用下,石板也没法合过来,他们也暂缓了被挤成肉饼的状况,但是这也不是办法。此情此景,燕若梦却是束手无策,若是让她对付邪灵,即使是更厉害的,她也不怕,可是对付这种死物,她却是老虎咬龟无从下口。推吗?不够力,而且好像也推不动,不正是已有一个模特在顶着了吗?炸吗?地方太小,谁知道会不会波及到自己的,但若非这样又如何能毁坏这东西。想到此,燕若梦伸手出去,就想去凌天恒包里掏炸?药。   “你想做什么?”黑暗中,凌天恒见燕若梦的手伸了过来,看样子目标是自己身后,他马上就想到了,赶紧抓住她的手,“你疯了。”手一松开,那块石板又移了过来,凌天恒只好用背去顶着。原本不太宽的空间一下就缩小了一半。   燕若梦撅着嘴道:“不炸开它,我们都要成肉饼了。”凌天恒是僵尸,有重组的功能,当然不会有事,但是她可不行。若是用炸?药炸开,她至少还可凭自身修为抵挡一下,最多不过是重伤,本来她是想用五行循术穿过石块离开的,可是那符打在石上竟然掉了下来,很明显已被施了术,就为了对付会穿墙术的。当然她可以强行施法。贸然而为穿不进去还好,要是给夹在中间,那可是惨不忍睹了,死不去,出不来,永远都要受那无边的痛楚。   凌天恒忽地一笑:“你就这么的舍不得我,还要与我合葬。”   “呸呸呸,葬你个头,你死到一边去,有多远死多远,哼。”燕若梦瞪着他,跺着脚,可恶,压扁你算了。突然,只听得“咔嚓”轻轻一声响。凌天恒发觉手上和背上的压力顿减。“咦,”那两块石板竟然不再往里移动了。“是机关。”“废话,当然是机关。”燕若梦恼道,虽然她对机关很有兴趣,可惜却并不擅长。   凌天恒开着手电,往地下照去,燕若梦发觉自己正站在那蛇的头旁,长长的舌信,正对着她,吓得她连忙往后退,可是地方狭窄,也没有什么地方可落脚了(蛇砖上),她只好退到旁边那砖边沿,不过还是以脚尖把重心放在“蛇砖”上。凌天恒捡起那断了的军刀,想去敲那蛇头。燕若梦马上喊了过来:“喂,小心有暗器。”在这种地方里的东西,难保不会发出毒箭毒烟什么的。刚才不就是弄出了两块石头来。凌天恒一想也是,便站了起来,移到蛇头的另一侧,把手一挥,断刀脱手飞出,但打的不是蛇头,而是七寸。他在想若是蛇头有危险,那打七寸就应该好点了吧。   果然金石相当,“当”的一声未响完,就听到“咔啦”一下。凌天恒凝视戒备,以免又有什么东西来。   “啊——”就在这时,燕若梦脚下那块砖与蛇砖分了开去,似乎是往一旁移动。她站在两砖中间,一下就站不稳,直往下掉。凌天恒赶紧伸手出去,将她抓住,想将她扯上来。然而他站的那块蛇砖竟然翻了开去。猝不及防下,他也失去了立足点。   “砰——”两人刚离开砖块,掉下去,上面那两砖竟然自动合起。就算他们止住下坠之势,抛出绳索也没有可依附之处。两人一上一下往下直掉。   “喂,你还不开降落伞。”耳边是空气急速的流动声,眼前是朦胧的黑暗。燕若梦知道现在他们正是急速下跌,那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尖刀利刃,还是毒蛇巨鳄。哎,反正就不会是好东西。   凌天恒苦笑一下:“没带。”又没打算从山顶跳下山脚的,只以为是走走山中洞穴,谁又想得到洞中有洞,还是垂直的。   “有没搞错,那你放开我,我要结手印。”燕若梦气得牙痒痒,不但想骂人,还想打人,她真是想不到有这么没用的僵尸老祖的,真是失礼子孙,现代科技用得马马虎虎也就算了,却连本能也不会用。哎,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要将他们拍得那么厉害。坦克大炮都轰不死,不断重生复活,说它夸张也就算了,可最不解的是那些同行前辈干吗也要夸得他们那么厉害,究竟是那些牛鼻子没用,还是自己遇到的长牙怪本就是个废物。凌天恒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他将手电挂在腰间,却没有关掉仍让它亮着,跟着他使了使力将燕若梦往上提起,与他并列,且搂着她。   (ps:刚刚查了一下,雄黄是一种矿石,好像也能入药。至于泡酒,有民间也有流传,但现代的人却说不能喝。说法不一。找到另一种说法“蛇不怕雄黄,蛇最怕旱烟桶里的烟油。我是中医,我是在《本草纲目》里查到的。   ———孙先生”   我不是学医的,查资料也是东找找西找找,拼起来的,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本书中大部分东西都是以听到、看到、认为、所以然为主,事实等资料为辅。但都尽可能接近科学,还原真相,拒绝迷信,除非事实与剧情相差太大,不得已才会舍弃) 第十章洞中梯   “喂,你要干吗?”贴得这么近,燕若梦又羞又怒,可是人在半空,且还是急速下坠,又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领,但却撇开头不看他。   凌天恒没回答,他微闭双目,暗暗运起异能,脚下的气流打着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但是他们的下降速度却缓了下来。红光闪动,异芒迸射,燕若梦躲不开,干脆就看过去,奇怪,为何没有邪魅的感觉,反而却透出一股正气,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旋转的气流将他们稳稳送到地面,之后消失。红光隐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瞧了过来。燕若梦一惊,急忙松手,向后退开,她把头一甩,恼道:“有没搞错,这么慢。”   地面平静,没有利器,也没有凶兽,地上铺着的依然是砖块,不过倒没有雕刻的蛇了。就是普普通通   铺路的砖。这儿像是个洞穴,也就十几平面积,而高度也不过三米高。抬头望去,他们掉下来那个深井般的空间已消失不见。灯光照去,找不出一丝像是翻盖的缺口。他们似乎是从那些石中穿过来的。   凌天恒飞身一跃,双手双脚竟然贴着洞顶。他先是在他们落下的顶上敲敲拍拍,跟着又在旁边做着同样的动作。力透山石,他感觉到背后并没有什么空间,结结实实就是山体,那么他们是从哪落下的,那一个好似很深很深的洞在哪儿。“找不到。”他的神情又焦急,又心惊,这一天所遇到的已超过他数百年的经历。   “很正常。”燕若梦早就知道这结果,但是她并没有阻止他,有人要当猴子表演,她为何不成全他。   “这边。”山洞很暗,四面的洞壁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她还是发现了洞口,就是在角落。每个人找机关都会在墙上,地上找,但很少人会从角落找起的,总是认为角落是一个支撑点不可能设计机关的。但是这个“门”却不是什么机关,那两块石壁并没有完全相连的,它们之间还能容一个人通过,最巧的是外面那真的是一个角,两块石壁相接的一个角。远远望过去这个角就像贴着洞中那两块石壁,若不走近,还真很难发现。   外面似乎是一条通道,一边是石壁,他们在上面敲了敲没发现机关,而声音也相当沉闷,理论上说是没空间了,这边应该是这路的尽头。至于另一边,则好像是向下延伸的阶梯。弯弯的,一下看不到尽头,看来他们要离开这儿,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   “慢着。”凌天恒把手一拦,不让燕若梦走下去,看着这阶梯,他总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燕若梦毫无惧色的甩了甩头:“怕就别跟来。”她觉得他们从“蛇阵”上掉到这儿,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这儿的主人有意引他们走。要不然为什么上面有那么多路,这儿却只有一条,她才不怕,怕有什么用。就一条路不走不行,又何必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胆怯。   凌天恒无奈只好跟上去,走几步他又回头看看,还好阶梯仍在并没有消失。   他们并排而行,开始时两人勉强并行,可越走就越宽,两人双臂张开,手拉着手也触不到两旁的石壁,看样子开小车也行了,而手电筒也无法将通道的左右照亮,只能照着前方。也不知走了多久,但是始终都没有走出去,放眼望去仍是阶梯,回头望去也是阶梯,若是原地转个圈,马上就不知刚才是从哪走来的了。如果说还有浮云轻飘,勉强可以说是通往天国的阶梯,可现在呢,感觉就好像要通往无间地狱。   “有无搞错,再走下去不是地心了。”燕若梦最讨厌就是走阶梯了,你要她走平路或是斜坡,她还没那么大意见,让她走阶梯,她倒是一边走一边把这造阶梯的人骂个nn代。   凌天恒笑道:“还有可能是将地底对穿,我们从另一边出去。”他倒不觉得什么,这阶梯虽说是一上一下的,但是却没多少高低落差,他步子大,一脚跨出去,踩到每一级的边缘,也没太大感觉,就好像是高低不平的。   燕若梦瞪着他,“哼”了一声,把头一甩,没用的家伙就会带着她走,要是飞的话,不早就走完了。用得着这样一级一级的走,气死人了,可更可气的是又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要不然让自己知道还有多少路要走,也有个目标,这样毫无距离的走,就算她知道敌人就在尽头等着她,就怕她还没走到,就累趴了。   凌天恒突然停了下来,用电筒照了照两壁,忽地他觉得电筒的光似乎打在石壁上并不太光亮,感觉好像有点电力不足似的,可是再看看电筒,没有呀,还是那么的光。他摸了摸石壁,感觉比之前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洞的石壁要光滑很多,就好像家里那些打了蜡的地砖般。他不由得道:“我们会不会进入迷阵中了,要不然怎么老走不完的。”石壁与石阶都很明显是人工开凿的,除了阵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这走不完的阶梯。   燕若梦马上道:“不可能。”可是语气却有点犹豫。刚开始走的时候,她用符试过,并没有发现有异能运行的迹象,之后每走一段路,她都检测一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凌天恒暗想:不是你的东西失灵了,就是你功夫不到家,但是他嘴里却道:“这样看来可能是机关,但是……”他没有说下去,反而掏出手枪,往两边各发一枪,火花四溅,子弹射进了石壁,之后也没有什么异常。   凌天恒愕然,心想难道自己搞错了。燕若梦无精打采的道:“你要开枪就往前面开,至少还可以知道子弹何时遇到障碍。”凌天恒一想也是,马上就往前方开了一枪,跟着就趴在地下,耳朵贴着地面去听子弹的声音。   子弹擦着空气,毫无障碍疾速飞行,听着听着他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声音好像从身后来的。突然他起到什么,一下弹起,叫了一声:“趴下。”跟着扑向燕若梦将她按在地下。一颗子弹从他们身上擦过。   好险!   两人望着那颗子弹前去的方向正是凌天恒发射的方向。两人不由得对望一眼,齐声道:“是圆的。”不错,只有是圆的,这颗子弹才会回到原点,有人曾说过宇宙若是圆的,那往一个方向射出一弹,那么将来总有一天这颗子弹就会从后面出现,这样便可算出宇宙有多大。当然这也必须没有遇到障碍才行。那现在这子弹又回到发射点,即是说他们一直走着的地方是圆的,他们在转着圈,也难怪这路怎么都没有尽头。不稍片刻,那子弹果然又回来了,凌天恒举枪将其打落,也是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危险物品在转着,让他们怎么思考,怎么走动,但是他们仍在兜着圈,怎么走进圈里的都不知道。   燕若梦拿过手电,往四周照了照,通道很宽,站十个人并列都没问题,故此他们就走中间,若是有什么不对劲,闪避,出击都容易很多。当然成为靶子的几率也大很多。手电很亮,是正规的军用电筒,但是不管什么电筒,发出的光中心都是呈直线的,分散出去的也是倒八字,故此黑暗中拿电筒照亮的人都会左右照,但是之前一直是凌天恒拿着的,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借助手电的光,他本来就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日的。他拿着手电不过就是为他人照明,所以他的手很稳,没有乱动。也就是说电筒的光一直就是直直向前只照面前的路。   可是手电一到了燕若梦手中,她可不管你要往哪看,她只想着要看啥。一会照照左边,一会照照右边,还上下照了照。照着照着,她还回头照去,突然她看出什么来了。他们所走的阶梯并不是完全相连的,若干步后就会出现一个平面,就好像楼梯那样,左边一个在上,右边一个在下,中间则是一个转折的平台,当然他们所走的这个阶梯并不是左右分得那么明显,当这个阶梯走完了,就会出现一个台阶,跟着就连上下一个阶梯,但是他们站在这边最后一级却仅仅能看到那边第一级,因为这不是直的,是弯的,也就是圆的。   燕若梦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上了一个阶梯,一级一级的走,而且还轻轻数起来:“1234……33”总共是三十三级,接着她又走到下一个阶梯数起来。“123……33”,同样是三十三。凌天恒马上就察觉到不妥,他想说话,但又怕打扰到她,便跟在她身后,又数了一个阶梯。站在平台,燕若梦举起手电往两旁一照。凌天恒“呀”的叫了一声,这两边各有一个出口,从出口望出去,两边也还是阶梯。   燕若梦从袋中拿出一支朱纱唇笔,分别在两边的出口上各画上一个符,跟着她又继续沿着之前这个圆圈的阶梯走去。凌天恒忍不住了:“怎么不出去?”燕若梦没看他,举起手电左右照去,“你喜欢就自己去。”其实以凌天恒的目力就算在强光照射下,也不难发现石壁的洞口的,只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看,而是听。因为有很多东西单是看也看不出来的。但如果让燕若梦拿手电的话,或许她早就发现这问题了,他们也不需要走那么多冤枉路了。人呢,还是不要太过懒。自己能做的事还是自己做。更不要时时依赖别人,被人照顾久了,反应是真的会变迟钝的。 第十一章洞中火   凌天恒当然不会自己去,他干咳了两下,故作没听见,乖乖跟在后面,但是心里的疑问却没有停止过。   接下来,燕若梦就绕着这个圈走,一发现有洞口就画上一道符,直到她走回第一个画符的洞口前才停下,跟着就地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就折起来,她看凌天恒呆呆站着,便道:“喂,想出去就来帮忙,折纸鹤。”   “啊!”凌天恒一脸惊疑,暗想:你不想办法出去,反而这么有空折这玩意儿。   “啊什么啊。快点,你是不是不想出去。”燕若梦瞋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   “哦。”凌天恒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他看着燕若梦折了两遍后,也折了个。燕若梦瞟过去,嘴里嘀咕着:“真丑样,不懂又不问。”她也没去教他怎样折,但是手上的速度却放慢了。   手中折着东西,凌天恒故作随意问:“是了,这地方……”   燕若梦背书般念道:“这叫做悬魂梯。是按四象设的一个阵,每一段阶梯都是同样的级数,隔一段就会有出口,但是外面同样是这样的阶梯,就好像九连环那样,一个串一个。不过九连环两个圆就一个点,但是这个却有好几个,环环相扣,无论你怎么走都是在转圈。人多的话,这个阵就废了,人少也不用怕,只要在每个洞口作记号就行了,至少不会走回头路。”   凌天恒恍然:“你是要用这纸鹤当记号。”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却没回答。低头折着纸鹤,却又喃喃道:“奇怪,这破地方,怎么会有这失传上千年的晕魂梯的。不会是埋了个土皇帝吧,还是这藏了什么宝贝。”   她记得在古藉上曾有记载到,说悬魂梯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机关术,古时候的王侯担心有人去盗挖他们的墓穴,就会在墓里建上这东东。可是据倒斗那一行流传下来,提到千百年所挖的墓穴中,却没发现有哪个墓里是有这悬魂梯的。虽有破解的方法,却没有谁碰到过实践过,甚至有人怀疑,那仅仅是传说。不过她却相信那是真的,因为洛绛雪就曾模拟过一个类拟晕魂梯的阵法给她作考验。可现在却让自己无意碰上个真的,哎,都不知是不是太好运了。早知道约上几个摸金校尉,让他们来看看这儿有什么好东东,到时可以顺手牵羊,也不枉此行。   晕魂梯?埋?墓穴?   凌天恒心里打了个激灵,他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似乎还曾经进到过。   不到一会,两人就折了一大堆纸鹤。   “差不多了。”燕若梦看到有不少了,也就停了手。   凌天恒道:“那我们是不是拿着这些去做记号。”   “那你去。”燕若梦仍是坐着一动不动的。凌天恒见她这样,知道她定是还有别的招数,也没动身。对于这些他并不在行,只能跟着她做。他伸了个懒腰,笑道:“折了这么久,有点累了,休息一会。”   “哼。”燕若梦睨了他一眼,有必要扮这样子出来吗?又不会笑你的。她努了努嘴,也不理他,双脚屈起,盘膝而坐,纸鹤就在她身前的地上,她双手结印,微闭双目,掌上忽地发出一团亮光。她抬起双手在纸鹤上扫过,所过之处的纸鹤似被施了法般也发出了亮光,且旋转了起来。“去——”蓦地她把手一收,疾喝一声,这些纸鹤像是听懂了人言,一个接一个凌空升起,往洞口飞去。   凌天恒望着纸鹤飞出了洞口,便站了起来,道:“我们是不是去追。”   燕若梦没答话,一下子控制那么多纸鹤实在太耗精力了,额上冒出了点点汗珠。眼前发黑,差点没往前扑下。   “你——”凌天恒见她这个样子,急忙扶住。   燕若梦努力眨了眨眼,道:“没事。”她拨开凌天恒的手,顺势坐直身子,闭目调息。   凌天恒不敢多言,站到一边,凝神戒备。   调息了一会,燕若梦觉得好了很多,短距离的控制一些东西还不觉得怎样,可现在却要支配那些纸鹤飞行,开始吃不消了,也不知能飞多远的。她取出那多功能玄光镜,快速在镜面上画上一道符,符隐影现,镜面上显示出那些纸鹤飞去的方向,每一个出口都停着一个,然后别的纸鹤又继续飞去寻找下一个出口。   “走。”她看到有只纸鹤停的位置的另一边没有阶梯,想必那便是这悬晕梯的最终出口了。   通道越来越窄,只能一个人通过,有好些地方甚至要弯腰穿过,燕若梦看着手中的玄光镜,突然停下步来,回身问:“你还有炸?药没。”   凌天恒一愕:“有。你想炸开?”他马上就明白她的用意。   燕若梦撅着嘴道:“这是老鼠洞,只有那些喜欢躲躲闲闲的人才喜欢在这儿走动,我干吗要走。”   凌天恒抬手敲了敲石壁,沉吟了半会才道:“好。”   两人转身往回走,直到一个分叉口才停下,凌天恒取出火具将刚才布下的引线点燃,火顺着这条线燃烧过去。“砰——”很快就听到一声巨响,浓烟弥漫,但却没有沙石乱飞,原来这种炸?药只会将泥土挤到一块,而不会炸飞。这是盗墓者经常使用的道具,既省却了挖土的苦力,更不用处理挖出来的泥土,更妙的是泥土往四壁挤去,反使得周围更坚固,不怕忪塌。如是这般炮制了几次,就看到眼前阔然开朗。他们也终于走出了那个烦人的悬魂梯了。但这又是不是最终的目的地,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却又不得而知了。   这是一个宽敞的洞穴,四面都闪动着绿幽幽的火光,而正中更是有一团绿火凌空舞动。   火,很绿,绿得就像女性们喜欢的那种碧绿无瑕的翡翠,又如同初春乡间见到的片片青苗,让人看到总是想扑过去,摸一摸   。不错,就是摸,因为火并不热。   “怎么这么迟才来到?”   就在他们凝神戒备瞧着那些绿光的时候,忽然间一把空灵般的声音在洞中回荡着,让人无法听出说话的人在哪里。   燕若梦冷笑道:“迟点来,你不就可以多活些时候。”她把手一挥,一张符打在正中那绿火上,“篷”的一声,火灭。与此同时,洞穴响起轻微的“咔啦啦”之声,一张丈宽的巨石从地面升起,与此同时一个黑衣女子则从它的上空降下稳稳落在石上,听不到一丝声响。   这个女子当然就是翩翩,她身着黑色半透明的纱衣,内外两层,里的紧,外的宽,层次分明。她斜斜靠在石床上,一手托着头,一手自胸前滑下把玩着衣裳下摆,双脚微微曲着,整个姿势将她身上最傲人的地方变得更加诱人,但是外面那件薄衣却又偏偏不识趣的将这个地方遮盖住,让人有一种冲动扑上前将其揭开,而四周的绿火不知何时竟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飘落在空中,一闪一闪犹如磷火,青绿色后拖着一条亮白,但是却又比磷火更为漂亮。照在翩翩的身上,更显得她的肌肤雪白。翩翩没有理会燕若梦,却对着凌天恒抛了个媚眼,娇声道:“hi,帅哥。”   自翩翩出现之后,凌天恒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瞧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还有她的手。她的手正抚摸着她的身体。   凌天恒的喉忽地动了动。此时听到翩翩在喊他,他嘴忽地一抿,两片唇轻轻贴着,似一条线,他冲着她微微一笑。男人一向都是豪爽大笑的,因为这样才显得他威武,大气,但是一个男人若是似女人那样有点含蓄,却又不羞搭,淡定而又不霸道的微笑,那该会迷死多少少女,何况这个男人又是那么的帅气,就算他面无表情也无法让人将他忽略。   翩翩见对方有所反应,马上就嗲声:“你觉得我这儿如何?”凌天恒的双眼自她的手移到她的唇,最后望着她那弯弯的双眸,微微一笑道:“好,很好。”   翩翩听他这样说似是很得意:“那么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凌天恒双眼一亮,使得他整张脸都有了光彩,他似乎是在极力忍着心中的笑意,柔声道:“如果你想,我就留下。”   “哦。”翩翩把眼光移向燕若梦,“你就不怕她不高兴吗?。”自从翩翩出现之后,凌天恒就再也没瞧过燕若梦,仿佛他并不知道身旁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可此时听翩翩这么说,他更没转头过去看,仿佛他一刻都不愿移开他看翩翩的视线,他的嘴角也终于勾起了一个弧度,有点得意,却又满怀自信的道:“她不会的。”   翩翩把嘴一撅,嗔道:“那你不怕我不高兴吗?”   凌天恒望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暗淡,他轻轻叹道:“为什么你却不想想我会不会不高兴的吗?。你藏了别的男人在这儿,却还要我留下,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难受。” 第十二章洞中妖   翩翩把嘴一撅,嗔道:“那你不怕我不高兴吗?”   凌天恒望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暗淡,他轻轻叹道:“为什么你却不想想我会不会不高兴的吗?。你藏了别的男人在这儿,却还要我留下,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难受。”   翩翩瞧了他好一会,忽的“格格”笑了起来:“不错,我是藏了一个人,但他还不是男人,不过是个大不透的男孩子。”凌天恒马上不高兴道:“但是他怎么说都是个男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怎能容忍他的存在。”   翩翩轻笑道:“你是男人?”   凌天恒又不高兴了,故意恼道:“难道你觉得我像女人?”   翩翩捂着嘴笑起来:“如果有人说你是女人,那他一定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疯子。”凌天恒也笑了,正想说些什么,可是翩翩跟着又道:“但,你不是人。”   若是别人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发脾气,这,不是骂人吗?可是凌天恒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他的眼里似乎还带有几分赞许,可马上就一挺腰杆,把手背向身后,傲然道:“不错,我不是人,所以更不会与人分享我的东西。”声音由低而高,到最后说到“东西”这两个字时,更是震得石壁“嗡嗡”作响。   翩翩似乎给他的气势震住了,痴痴的望着他,忽地却垂下头来,她的手放在胸前,咬着嘴唇,轻声道:“没有人敢与你分享一样东西。你,还不过来。”说话间她瞟了他一眼,可马上又垂下双眉,一脸的娇羞。   凌天恒似乎等她这句话很久了,可是又不想失去风度,现听得她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了,迈开步子就向她走去。   他们说了那么久,燕若梦始终没插上一句话,她似乎不屑与这种妖物交谈,她不说话,也不拦着凌天恒,好像他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似的。她定定的站着,双眼直直望着前方,绿火在身旁跳跃舞动,她也没有出手拨开或者是闪到一边去。   凌天恒没有任何犹豫就坐上那张石床,翩翩也坐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也没有任何动作,可是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还要另外再说什么,做什么场面的东西,都不需要了。   “你怎么还背着个大包,不重吗?”翩翩的目光移到凌天恒的身后,跟着又回到他的脸上。那眼神就像是心疼丈夫的妻子,看到对方背负的重担,生怕他累坏似的。   “当然重。”难得有人关心他,凌天恒的脸上瞬间也布满了柔情。   “那你还不解下来?”   “好,听你的。”凌天恒双肩一抖,背包自然跌落,但是他的身体没有移动,头更没有转动,双眼仍是望着翩翩。   “你怎么还带着枪?”翩翩的双手刚碰到他的外衣就缩了回来。   “好,那不带了。”凌天恒双手在腰间掠过,把身上的武器甩到地上。   “这就对了。”翩翩笑了,她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灿烂,像是罂粟,明知是毒药,你也会当是糖丸子,因为她真的会让你尝到那份甜,那种可以令你永生难忘的味道,而你也不会去拒绝。   忽然间她的眼神开始迷乱,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她的唇则是微微开合,而她身前那两个高起之处更是轻轻颤动,终于她举起双臂,搭在凌天恒的肩上。她的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碰了凌天恒的脖子两侧。凌天恒微微一颤,望着她的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翩翩的手没有停,拈着凌天恒的领子,顺着边沿而下,她要帮他脱下外衣!   任何人脱外衣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不过是几秒,慢一点的抖着双肩令其自然滑下来耍耍帅也有的,但是若有人帮你脱衫,那当然是挺快的。可是这;几秒钟的动作,翩翩却好像用了很大的劲,费了很多的力气,花了好几倍的时间,她的拇指食指拈着衣服,可是其余三指的指尖却在衣服离体那一下轻轻扫过衣下的肌肤。每一下,凌天恒都震了一震,他眼中那贪婪渴望的欲----火也烧得更为厉害,喉间那颗豆子更是一起一伏地跳动着,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举动,仿佛要好好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或许他是想让对方主动一点,温文的男子不都是更喜欢热辣一点的女子吗?   外衣终于脱到手腕处,只要他轻轻抬起手或者是她将他的手抬起,都可以将这一次的脱衣服工程完成。但是他的手并没有抬起,仿佛真是要等对方来弄。翩翩瞋了他一眼,三指轻轻用力将他的手腕挑起。然而就在此时,凌天恒的双手一翻,扣住了翩翩的双手。   翩翩觉痛,但是脸旧仍是挂着媚笑,她嗲声道:“你弄痛我了。”凌天恒嘴边一扬,露出他邪魅一般笑:“这样不好吗?”翩翩的脸上忽地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她格格笑起来:“想不到你温文尔雅,但是动起手来却是那么霸道。”凌天恒虽不是长得一副凶相,人也挺冷静的,但是与温文尔雅来形容那就真是暴殄天物。此时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加了两成力,笑道:“男人若不霸道,又如何能使女人服服贴贴。”   “不错。”翩翩笑了,笑得很好听,整个洞穴都充斥着她娇声嗲语,“难道你就想这样抓住我一世?”   凌天恒一笑,笑意传到眉间:“如果你愿意,就这样可好?”   翩翩娇笑道:“好,有你在身边,还有什么不好的。”   凌天恒望着她,眼睛仍是那么的柔情,可是却有几分鄙视与不屑,忽地,他冷笑道:“你就是这样勾引康宁的?”   翩翩侧头想了想道:“康宁?哦,你是说那个男孩,你不会又是在吃醋吧。”她轻轻笑了几下,好像有几分得意。   凌天恒嘴角往上一扬,笑道:“不如你将那小子叫出来,让我看看他够不够资格让我吃醋。”说话间,他指下又加了两分力。   翩翩双眉轻轻一拧,瞋道:“可你抓住我,我怎去叫他?”手很痛,可是她却没有叫出声来,脸上也不显露痛楚的神色,但是眼里却又透出委屈、无辜的目光。   凌天恒当然不会被这一副楚楚可怜的媚样迷惑,但是他却好像很乐意配合对方似的,俊逸的脸上很适时的现出那坏坏的笑脸,但是那两道浓眉却是柔柔的,声音更是柔得有些儿嗲:“我怕一放开你,你就会跑掉,那我以后再要抓住你就难了。”   翩翩甜甜对着他一笑,柔声道:“不会的,我答应你。”   凌天恒却不吃这一套了,叹道:“女人用来哄男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全信。”   翩翩眼珠一转,咬了咬牙,显得很无奈的样子,道:“那你靠过来,我告诉你他在哪,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了将他带走,那我又如何向你交代。”她瞟了燕若梦一眼,但跟着又抛了个媚眼给凌天恒。可是凌天恒却不为所动,笑道:“你说行了,我怕靠得太近你会咬我的耳朵。”   “衰鬼。”翩翩笑骂一声,可是她的眼里却闪过一抹怒毒,不过她的声音却依然是那么的柔那么的媚,“他就在……”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以至于只听到三个字,下面的就再也听不见了。   凌天恒皱了下眉,道:“大声点,听不清。”   翩翩睨了他一眼,又道:“他就在……”之后的仍是听不见。凌天恒不由得望向她的嘴唇,想从她的嘴唇看出她说的是什么。可突然他看到这只鲜红欲滳的樱桃小嘴边角上长出了几根细须,跟着变得尖尖的,一张尖嘴长毛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嘴巴一裂开发出“吱吱”声。凌天恒不由得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下。可就在这时,翩翩趁他分神,蓦地一运劲,竟然自他手下挣扎出来,眼看着她就要撞上石壁穿墙逃走。蓦地一把冰冷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想走,没这么容易。”一股劲风向她袭来,翩翩人在半空,还是仰首倒飞的,但她却是轻轻向旁边一侧身就避过了,就好像躺着时翻身那般。   翩翩飘然落地,回首一望,并没有看到攻击者,说话的是把女声,那攻击的也应该是名女子才对,在这儿,除了她的女的,那就还有……   她将目光移向燕若梦。   一直不说话,无动作的燕若梦,此时她的身上裹着一团银光,银光里她手持伏魔棒身着黑色的龙战衣,双眸缓缓睁开,两点银芒自瞳孔中发出。翩翩看到竟然莫明的打了个冷颤,传说天地间最有正气的灵兽是龙,如今这个人竟然带有神龙的气息,她这个几百年修行的小妖又怎会不怕。   燕若梦换上了战装,当然是准备打架的了,刚才她元神出窍,去寻找常康宁,让凌天恒拖住这个小妖,谁知人却找不到,而凌天恒又抓不住这个小妖,还差点让她跑掉,真是气人。她先不去理翩翩,而是瞪向凌天恒,骂道:“没鬼用,这都抓不住。”   凌天恒肩膀一动,将外套挑起穿好,笑道:“不放开她,你哪有机会表现。”   燕若梦恼道:“我看你是心疼她,舍不得下手。” 第十三章洞中人   凌天恒肩膀一动,将外套挑起穿好,笑道:“不放开她,你哪有机会表现。”   燕若梦恼道:“我看你是心疼她,舍不得下手。”   凌天恒满脸委屈的道:“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的。”可怜他牺牲色相,到头来换不来一声称赞却遭到一身臭骂,真是冤呀,窦娥都没他冤。   燕若梦冷声道:“还想狡辩,刚才你不是说要留下来陪她的吗?。”   凌天恒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好好好,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燕若梦道:“什么我怎么说,事实就是事实。”   翩翩站在当中,她并没有趁这两人吵嘴而趁机逃开,反而晓有兴致望着这两人。他们怎么看也不像一对,但是却有一种与他人没有的默契,有点暧昧却又有点疏离,好像有什么将他们牵着,但又好像有什么隔在他们之间,当然这个人不会是自己,她轻轻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燕若梦马上喝了过来,“收起你对男人那一套,对我没用。”   翩翩望着她,又望了望凌天恒,最后望定她:“前不久我去了香迦,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燕若梦冷冷的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要不然只怕以后没机会了。”   翩翩依然面不改色,慢悠悠的道:“我听到一个女天师遇到了一个男僵尸,这个女天师非但没有将那个男僵尸杀死,反而将他接到家里住,那些人说因为他们之间——有私情。”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那两个主角应该就是你们两位吧。”她瞧着他俩,眼中有些得色。   燕若梦面色一变,当初将凌天宇冰封在家中时,她并没打算让凌天恒也住进来的,是他死赖着脸皮硬要搬过来的,只因她念着他俩上千年的兄弟情,心生不忍,才使得这只天敌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并没往别处想,最多只是想到有个免费的工人用。可是别人却未必会那么想,g01那几名队员只顾着学习,虽也看出些什么,但却不会说些什么。常康宁和罗敏昕就算再怎么打闹,也不会说得太过。但是外面的人呢,他们又会怎么想。燕若梦也想过,可是又将其忽略,她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可现在听翩翩这么一说,原本不觉得什么的,可是却又受不了,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女孩子。越想越气,一转身面对着凌天恒吼道:“凌天恒,你毁我名声,我要杀了你。”   凌天恒仍坐在石床上,而且是整个人都坐在上面,他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则竖了起来,一只手按着膝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动着,而另一只手则按在石上,身体微微侧过去,他似乎贪恋着床上那美人残留的气息,双眼半开半阖,丝毫也不去理会那两个女子。是的,女人说话,男人最好闭嘴,但是这个时候话锋又扯到他的身上,他想不说也不行,他听燕若梦那样说,便瞧了过去,顺着棒尖望向燕若梦,笑道:“你什么时候看重过名声的。”   燕若梦怒道:“这与你无关,拿命来便是了。”她一抖伏魔棒,棒身闪过一道银光。凌天恒还是一动不动的,道:“如果你要杀我,随时都可以,但如果你是为了保住名声而杀我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否则别人就会越描越黑,会说你为了自己而杀死情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去博取名声,但如果你留我一命,你捉你的妖,我玩我的……嘿嘿,这不自然澄清了。”   燕若梦一脸恍然:“好像有点道理。”   凌天恒慢悠悠的道:“何止有道理,这简直是真理,身正不怕影斜,别人要怎么说要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就当他们在放……,呃,好像有点不雅,总而言之只要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又何必怕别人闲话。”   燕若梦笑了,对着翩翩一扬眉:“你听到啦。”翩翩微一颔首:“听到了,真是让我看走眼了,想不到凌公子竟然是位情场中的老手,花丛中的王者,三言两语就将我们这位不晓人事的天师妹妹哄得服服贴贴。”   凌天恒谦虚一笑:“不敢,其实我哪有这么厉害,一个人若没有某个方面的认知,无论别人怎么说他也听不懂的,我不过是稍加点拨罢了。”顿了顿又道:“既然把话说了,不如我私人传授你几招如何?”   翩翩晓有兴致望了过去:“哦?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凌天恒望着她,似是嘲笑,又似是怜悯,他轻声道:“男人不一定都喜欢主动的女人的,女人如果太主动,男人反而觉得会无趣。”   翩翩瞅着他:“所以你就因为无趣就……。”   凌天恒打断道:“不过女人若是主动了,那就应该更主动一点,相信没有男人能拒绝和控制得住。”他没有说得很明确,但听的人都明白,因为他那件薄薄的外衣他说话间好似也跟着在动。   翩翩咬着牙,眼中喷出了怒火,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荡,她娇笑着道:“原来你是个假正经。”   真是听不下去了,燕若梦冷笑道:“你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我不管。不过在你们印证之前,将常康宁交出来,免得我们在这阻碍着你们。”   翩翩止住笑声望向凌天恒,笑道:“她当着你的面说要与别的男人走,你有何感觉。”不待凌天恒说话,燕若梦已喝过去:“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翩翩瞟了凌天恒一眼,故意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她也怕你不高兴   。”   真是气死人了,燕若梦一挺伏魔棒就刺了过去,翩翩体态轻盈扭腰闪过,凌天恒摇头叹道:“不是对你说了,没有这事就别把它当一回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了他怎么说。的。”   燕若梦气道:“那我就割了他张嘴。”她说着话,可是手却没有停,一招接一招向翩翩攻过去。翩翩虽有几百年修为,但更却不懂如何攻敌伤人,她只会利用妖术惑人而已。不过她胜在本体上是只蝙蝠,因而可闪避开去。   燕若梦仿佛早就知道追击是比不上人家的,她并没有一味的穷追猛打,她利用符咒与自身灵力使伏魔棒发出闪亮的光芒,每挥动一下,就打出一道光条。光速比声速要快,当然也比她飞呀跳呀更快,但是始终是慢了一点,因为每一下只是一个方向,可翩翩却可以任意飞跃。不过燕若梦也没有气妥,她见一个方向不行,脚步也就开始移动,同样是这样的招式,而且好像离翩翩越来越近。翩翩心知不妙,就想逃了。   燕若梦冷笑一声:“现在才来想走,迟不迟一点。”蓦地她大喝一声:“收。”手掌一张一合,翩翩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张大网,将她网住。原来刚才她并不是乱劈乱打,她是在画符,如果贸然拿出她担心一下捉不住对方让她跑掉,何况她又不清楚她的实力,所以她只是使了两三分的功力,试探对方。   网虽无形,但是却像一张坚韧的猎网一般,任凭翩翩如何挣扎变幻都逃不出来,反而越收越紧,直勒得她动弹不得。   燕若梦耍着伏魔棒走过去,笑道:“如何,你不是很会哄人的吗?不如你去哄下那边那位男士,让他来救你。还是我做个好人,就这样将你交给他。不会乱动的女人,我想男人肯定会忍不住的。”   翩翩瞅着她,双眼似要喷火,胸口一起一伏,谁也不会不论她一旦开口,会吐出多么恶毒的话来。可是她却笑了,笑得很是得意。   燕若梦蹲了下去,把伏魔棒撑在地面。笑道:“既然你也不反对,那我就帮你安排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将常康宁交出来,说不定他会帮你求情的。是不是,公主。”望着翩翩。   翩翩仰头笑道:“如果换作是你,这招或许就凑效了,可惜这个人是我。”笑声中带着嘲笑。   燕若梦脸色一沉:“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站了起来,将伏魔棒指着翩翩,怒道:“先杀了你,再慢慢找,不过是座小山罢了,能藏人的地方不会很多。”   翩翩笑道:“请便,反正很快你们也要留在这儿陪我。”说话间她瞅向凌天恒,就在此时,整座山开始摇晃起来,石壁也震落了不少沙石。   “喂,你在搞什么?”一瞥眼,燕若梦看到凌天恒弹了起来,怔怔的望着那张石床,那块大石已一块块裂开。她真是又好笑又好气,这人不会是找机关找不到,打碎了那石头吧。   可是凌天恒并没有答她,翩翩却开声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每一座山都有一个心脏,那张石床便是它的心脏,心碎山毁,这座山很快就要倒塌了。”   “胡说,山若有心,那不成精了。”仓促间,燕若梦并没慌乱,虽不能避免承受着地动而晃着,但她并没有摔倒。   “哈啊,这山早就成精了,你不是早知道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有我?”翩翩得意的大笑起来,她瞅着燕若梦续道:“心虽没有,不过还有我,我的灵魄就被封印在这山里,这山会不会塌就要看我想不想了。”   “这种鬼话,你骗别人去。”燕若梦说着一棒向翩翩打去。 第十四章洞中斗   “这种鬼话,你骗别人去。”燕若梦说着一棒向翩翩打去。   可是当伏魔棒将要击到翩翩头顶时,身后传来一把声音:“不可以。”跟着一个人从后面扑了过去。燕若梦来不及杀翩翩,侧身回手就是一招打出,可是当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不由得一惊,赶紧撤招,可是情急之下出的招,那力量又岂是平日所发的那样,更何况对方来得快,也没有闪避的意思,她不撤招,势必会伤到那个人的。眼看着棒尖就快要刺到对方的胸口。燕若梦左手急忙打向右手,硬是将伏魔棒向旁边移了一下,“嘶”的一声,划伤了那人的手臂,而她也因为用力过猛往前扑去。“当”伏魔棒插进一旁的石壁,而燕若梦也差点磕了过去。   “你没事吧。”突然出现的那个人竟然替翩翩解开了那个网“”。山不再抖,地也不再动,如果不是四处仍然落下沙石,谁又想得到刚才这儿差点要山崩。   “小宁。”燕若梦拔出伏魔棒,回身叫道。   “师叔姐姐。”常康宁扶着翩翩起来,望了燕若梦一眼,但马上又低下头。   燕若梦见到他,又惊又喜,也不想其他,便道:“过来。”既然找到他了,那就不能让他再被迷惑,得赶紧带他离开。可是常康宁并没有动,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燕若梦以为他定是给翩翩控制住了。   “没有。”常康宁似乎是不太愿意与她说话。   “那你过来。”燕若梦喝过去。往常常康宁若是不听话,她都会用这种语气的,可今日常康宁却没什么反应。   翩翩笑了,笑得很是得意:“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你的了,别忘了你是他的杀母仇人。”   常康宁一震,本来他一心要来阻止他们之间的争斗,他不想见到任何人受伤。可是不知为何当他一见到燕若梦的时候,他心里就很难受。现在他听翩翩提起,他便记起来了。   卫宅顶层那个小阁楼是个机房,平日这儿也只是自行运作,大家要玩电脑都在楼下大厅里,不过这个时候却挤满了人。   控制主机的当然是那位“小奇才”——卫小杰,不过他这个时候却轻松不下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运筹帷幄”,他急得汗流夹背(如果他能流汗的话),有点手忙脚乱,反倒像是一个初玩机电的生手一般。   至于那位“驱魔老宗师”——卫浩南更是将他的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铜盆净水、撒米焚香。现代的间谍技术追踪,加上古老的搜魂大---法,墙上的大屏幕也终于不是乱七八糟的雪花线条,但是图像还是很模糊,还是一闪一闪的。   卫小杰气得跳起来骂道:“这机子是不是坏了,东东,是不是你们几个玩躲猫猫,找不到人就来这胡搞。”   东东是卫宅收养的几个孤儿之一,平日他跟着卫小杰也学了不少技术,这时他也上来帮忙。被卫小杰这么说,他觉得很委屈了,道:“哪有,我是来过这间房,但这儿的机器我可没敢碰。”   卫小杰气道:“不是你们又是谁,难道它老得生锈了?”   一旁的西西却插话道:“小杰哥,不是机子动,是地在动。”   卫小杰恼道:“地动?胡说,又不是地震。”   西西道:   “真的,你认真看。”   卫浩南扶了下老花镜,靠近屏幕,看着那雪花背后的画面,忽地“呀”,地叫了出来:“糟了,肯定是蝠妖引起的山体震动。哎呀,不好,万一她的灵魄与大山合二为一。小杰,快,通知他们马上出来。”   卫小杰苦着脸道:“不行呀,没声音,联系不了。”   卫浩南道:“不行也得行,你要用尽办法通知他们。”   西西安慰道:“爷爷,你别焦急,恒哥哥和小梦姐姐那么厉害,发现不对,一定会有办法出来的。”   卫浩南喃喃道:“但愿吧。哎,真是不该让他们去的,这本是宁儿的一个劫,是不应该假手他人的,若是梦丫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如何向云妹交待。”   这几个老老小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使尽了法宝却又不见其效。然而此时的江氏大楼里,江一山等人则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戏。精心安排的这段跨国大片,终于上映了。   山摇地动,巨石滚落任是哪位国际大导也做不出这么逼真的场景,没有夸张,也没有特写,因为这就是实景拍摄。   红袖乘机奉承道:“波士英明,不用我们出手,就将这几个人砸死了,哈哈。”   江涛站在另一边,听到红袖这般说,“噗嗤”的一声冷笑出来。红袖马上睨过来:“你笑什么?”讨厌的家伙,老是和自己抬杠。   江涛看也不看她,双眼依然瞧着屏幕,嘴边仍是挂着不屑的冷笑。   红袖不高兴了,正要发作,夜小昭却道:“我也很希望她给砸死,可惜,你自己看。”   红袖望向屏幕,只见画面上,尘烟虽在,但已不再晃动,她不由得道:“那蝙蝠难道想背叛波士。”   江涛缓缓道:“背叛波士的只有一个下场,她应该知道。”   红袖瞪着他,狠声道:“可惜,就怕有些人知道也不怕。”   江涛侧头瞅了她一眼,跟着又望回屏幕。   江一山对他们的争吵似乎已经习惯,并没有任何表态,仿佛并没有听见一般,仍是半眯着眼瞧着屏幕,但又仿佛没有认真在看。   圣母恋尘,被压山下,沉香小儿,立志救母,不畏艰难,不惧天威,神斧一挥,劈山救母。几岁的孩童知道母亲受难后,不管前方有多困难都要将母亲救出来。   那常康宁呢,从小就寄居在别人家里,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每当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父母疼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自己父母,但是却没有人肯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谁,他也没有问,仿佛从来也不关心,但是等到没人的时候,他就会躲到一角,偷偷的想,偷偷的哭,然后抹掉眼泪,以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去面对所有人,别的事他都会对别人说,好的糗的,但唯有这事,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但是他对他们的思念却从来没有断过。如今终于有了母亲的消息,可却是死讯,试问一下,他又如何承受。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毫无疑问他们都在猜想,他会怎样做,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常康宁撇开头,双肩轻轻在抖着,他好像在哭,可是谁也没有听到哭声。他好想哭,可是应该怎样哭才对,抱着双手嚎啕大哭,还是该拿起剑指着仇人厉声责骂。他紧闭着双目,咬着嘴唇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翩翩就站在他旁边,看到他这个样子,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会舒服点的。”   她这么说,常康宁倒平静下来,转过身来定定地瞧着燕若梦,好一会才缓缓道:“是不是真的。”   燕若梦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相对,她淡淡的道:“要报仇的就过来。”   常康宁震了震,他还是不敢相信,嗄声道:“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燕若梦深吸一口气道:“没。”   常康宁又是一震,颤声道:“是不是因为她不是人,是不是。”   燕若梦没有回答,但无疑已经默认了。   常康宁身形一晃,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道:“她怎么会不是人,不是人,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人。”   翩翩瞧着他,忽然“格格”笑起来:“你不是人,哈哈,同我一样,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忽地又流下泪来,笑中带泪,也不知她是想哭还是笑。常康宁望着她,不觉眼中也渗出了泪来。   燕若梦望着他们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她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一个被父亲出卖,一个被母亲抛弃。在他们心里,父母都是神圣的人物,他们敬他们,爱他们,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会觉得是对的,哪怕是利用了他们伤害了他们,他们也无怨无悔。可是静心而想,又是多么的难受,他们应该是父母掌上的明珠,应该有的是疼,是宠,可结果……   燕若梦是个孤儿,自小就在儿童公社,在那儿没有任何关于她生身父母的记录,即使是dna,也找不到有关的人物,自她有认知以来,她从来就没有对别人提过一次,生身父母,从来也没有表露出一点一滴想念他们的意思。可是在她的心底里,每每看到别人都有父母疼爱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的勾起她对父母的想念。   每一个孤儿心里面都有父母的形象,可是她却从来无法将他们的容貌完全拼出来。图画课上,别的孤儿至少可以画出一个脸带笑容的男人和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可是她画的永远是一塌糊涂画了又擦,擦了又画,一张白纸最后变得灰濛濛的。小学的语文课。作文我的爸爸,别的小孩写的不是老板就是领导,不是学者就是医师。她呢,作文书翻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找不到一篇可以抄的,为什么别人都有,都是那么好,而她却没有。从她有认知以来,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一个父母可以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是不是因为她是女孩。 第十五章洞中孤   儿童公社的小孩大多数都是女孩,男的不是残废就是智障,难道女孩就没有享受父母疼爱的权利吗?父亲可以说他是被那些所谓的传统观念所束缚着。那母亲呢,既然她可以忍受着十月怀胎的痛苦,为什么就不肯继续抚养她,是不是因为她带给她不幸与屈辱。怀着她的时候不忍落了,是因为未知与会带给她伤害。既然如此,为何生了她之后又不掐死她,反而要留她在人间遭受白眼,是不是她要以此来报复她,报复她带给她的伤痛与难堪。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就会想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人活着不是要享受这个世界带给她的美好吗?为什么她却是来受罪的。   相比之下,凌天恒倒没什么反应,千年来他一直与凌天宇相依为命,可以说,根本就不知父母是怎样一个概念,他甚至认为他们是没有父母的。何曾听过僵尸能生孩子的。他不解地望着其余三人,对他们的悲恸有点困惑。突然间,他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是什么,他又一下说不出来,仰首四顾,蓦地他发现洞中的绿火好像多了不少,之前不过是几团,而且分布在各处。后来翩翩用妖术试图迷惑他们时,绿火就多了很多,不过之后山摇地动,倒来了不少,可如今却比之前更要多,而且还是不断增多。再看看燕若梦常康宁二人,他们脸上哀痛之色更甚。他心中一惊,连忙叫了燕若梦一声,可是她却没什么反应,急得他狠狠掐了她一下。燕若梦缓缓抬头,幽幽道:“干什么?”她甚至连痛也不知道了。   “你看——”凌天恒指着周围的绿火。   “什么?”燕若梦一脸的茫然,不仅反应迟钝,眼神也有点痴呆。   糟糕,凌天恒知道她着了道儿,可是他又不知如何去解。瞟向翩翩那边,只见她虽是神情忧伤,但是眼中隐隐带着笑意。果然是她,自己的人受她所惑,若是弄不好,就怕会伤到他们。   凌天恒投鼠忌器,不敢向翩翩出手,心中万分着急,一瞥眼,瞧见燕若梦挂在领边的耳塞(她虽换上能量衣,但别的东西仍带在身上的。)   凌天恒灵机一动,马上就想到了个办法,决定试一试,他帮燕若梦戴好耳塞,然后调试腰带上那个微型播放器,很快他从戴着的耳塞中听到心经的念诵。若在平日,他才不会听这东西,虽可静心,使人平静,但若是不静心,反而适得其反越听越烦。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唯有靠这个了。他们的通讯器是同套的,所接收到的都一样,所以他听到什么,燕若梦就会听到什么,只要耳塞没坏。   不到片刻,燕若梦脸上的神色渐渐肃然,看来见效了。凌天恒不觉心中一宽,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燕若梦望着他,没有说话,眼珠一转,瞟向旁边的绿火。   火是物体燃烧发出的光和焰。但是这儿却没有什么东西燃着,当然还有空气和别的一些肉眼看到的东西。在这种地方,看到飘在虚空中绿色的火,感觉上会使人想起夜间在野外常见的“鬼火”。   “鬼火”,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磷火”,是磷化氢遇到空气燃烧而发的光,这些当然不是磷火,它没有温度,只是一种长得像是火焰的光,一种由意念产生的形态色芒,望着它,普通人会掀动某些隐藏心底的情绪,但燕若梦不是普通人,她当然不怕会受其影响,不过刚才倒是她的情绪,使这些东西有了增加。在这个世界里,要不是你比它强,那就是它比你强。少数她并不怕,但是多了就难说。   燕若梦目光一旋,瞥向翩翩,她虽没有用什么束缚着常康宁,但是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可以制伏他,看这小子的样子,估计连反抗也不会了。   燕若梦望着凌天恒,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他可以赶在翩翩动手前将常康宁带过来。燕若梦掏出一张符,冷声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承认自己是妖,那就别怪我了。”她要先让翩翩认为自己是真的会对付他们才行,这样翩翩才不会拿常康宁来做挡箭牌。   谁知翩翩却大笑起来:“好呀,你动手呀。”   符飘在半空,随着手印的指示,发出了它的能量。绿火大部分已经熄灭。翩翩仍在笑,十足一个疯子,她嘴里轻吟着,不知说些什么。   燕若梦不解的望向凌天恒,凌天恒道:“这是渡国的民歌。”燕若梦这才略略放心,给他打了个眼色。凌天恒会意,却见翩翩一副疯颠样子,似乎对周遭并不留意,略一动念,脚一抬,腰一扭,就到了常康宁旁边,手一伸就将他提了过来。翩翩没有阻拦,常康宁也没有挣扎。燕若梦见常康宁仍是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样子,便往他额上贴上一道符。然后缚妖索一抛,捆住了翩翩,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抢人绑妖比预料中的还要顺利。   燕若梦望向凌天恒,接下来是先处理掉这蝠妖,还是先找出路离开这儿。他们还没有作出选择,突然常康宁却道:“你们走吧。”他掀开额上的符。   “好,我们走。”凌天恒担心这山不知何时会再摇晃,万一倒塌了咋办,当务之急是要将他二人送出去。   燕若梦望着翩翩,忽地道:“带她一起。”既然不能在这儿杀了她,那就出去再来行弄。谁知常康宁却道:“不,是你们走,我留在这儿。”   凌燕二人一怔,燕若梦气道:“你傻了?”她手一翻又给他打了一道符。可常康宁将它掀下,低声道:“我没事。”他望着地面,并没有看他们。   “那你……”   “我只是不想出去,外面太乱了,人杀人,人杀妖。”他这口气活像一个看透世情的人,哪像平日活蹦乱跳的他。   燕若梦望向凌天恒,后者眉头一蹙,回望着她,两人心里都想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常康宁指着那张粉碎的石床那边道:“你们从那边出去吧。”说完,没理他们,径直走向翩翩。   “站着。”燕若梦突然喝过去:“你必须跟我们走。”   常康宁站着,但并没回头,哀声道:“走?去哪儿?我都没家了。”   凌天恒沉声道:“胡说,新苑不是你的家吗?卫宅不是你的家吗?你怎么能说没有家呢。”   常康宁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自小就生活在渡国,已经二十年了,而我去香迦也不过一年而已。这儿才是我的家,我是吃这儿的水长大的。我的童年在这儿度过,我在这边读书,在这儿成长,甚至……”   说到这,他住了口,望向翩翩。   燕若梦大声道:“我不管你在哪长大的,总之你必须与我回去,要不然我如何向卫叔交代。”   常康宁低头不作声,沉默了半响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欠了我。”他转过头望着燕若梦,跟着又道:“我不怪你,跟了你这么久,你教会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要做的事,碰到那样的事,换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但是现在我累了,不想干了,你能不能让我离开。”   燕若梦吼道:“不行。”   常康宁又低下头,无力般道:“我这样的状态,别说捉妖,被妖捉还差不多,你不是说没能力就不要逞强吗?你又为何……”   燕若梦怒道:“谁让你去捉妖的?是你自己当初硬要来干这一行的。”   常康宁低声道:“那我现在不想干了,行不行?”   燕若梦睨着他,狠声道:“好,你不想干也行,你杀了她,让我将她的妖灵带回去,就说你被她害了。从今以后,你要去哪我不管了。要不然你就跟我回去。”她认为常康宁肯定是爱上了翩翩,所以要执意留下,要不然他怎么会放弃仇恨。   常康宁摇了摇头:“我不会杀她的,她其实挺可怜的。”   燕若梦怒道:“可怜?有什么可怜?”   常康宁回头望着翩翩,见好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根本就不知旁边发生了什么事。他走过去,为她解了缚妖索,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幽幽的道:“她的父亲利用了她,而她的爱人却又出卖了她,一生之中最爱的两个男人为了达到目的舍弃她,你说她是不是很惨,很可怜。”:   燕若梦冷冷道:“所以你觉得你与她同病相伶,你也觉得你的亲人从小就将你抛弃,他们也不爱你,对不对。”   常康宁垂下头,不作声。   燕若梦继续道:“所以你连杀母之仇都不愿报,因为她从小就不要你,她是妖,是不是?”   常康宁淡淡的道:“其实你不用激我的,我知道肯定是她不好,那天在山坡下她不是在追杀那个女主编吗?”   燕若梦道:“所以你就觉得她很坏是不是,你不想认她是不是?”   常康宁道:“是她不想认我的。”   燕若梦道:“那你可有想过她有什么难处的。”   常康宁道:“如果她当我是她儿子,就应该对我说。”   燕若梦怒道:“对你说?对你说有什么用?她解决不了的事,对你说有用吗?”   “或许我帮不了她,但总好过她一个人承受。”常康宁忽地觉得很难受,说话也大声起来。   燕若梦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觉得她不好吗?”   “她好?她有什么好?如果她好,当初就不应该生了我下来,就扔给别人养。如果她好,这二十年来就不应该对我不闻不问。一个将小孩生下来不教不养的妈妈有什么好,她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常康宁说着说着就不觉流下泪来。   “你……”燕若梦气愤不已,几步冲上前,一巴掌就挥过去。“啪”的一声响亮,给了常康宁一个耳光。她冷声道:   “这一巴是替你妈打你的,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指责她,唯独你不可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还怨恨她,你不体谅她,你这是不孝。”   说完跟着又上前,手一挥又是一个耳光,这一下直将常康宁打在地上。燕若梦又道:“这一巴是代卫叔打你的。当初逼不得已将你送给别人抚养,他希望你过上新的生活,驱魔之路不好走,驱魔家庭的小孩是不可以像别的小孩那样快快乐乐的成长的。他想你过得好,可是你仍然坚持要走这一条路。他阻止不了你,那你就应该一直走下去,可是现在你受了一点不满就要放弃,这简直是对驱魔师的侮辱,视为不忠。”她下手很狠,直打得常康宁嘴角出血。 第十六章洞中怨   常康宁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跟着甩了甩手,跟着就站起来,望着燕若梦,气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反正你都觉得我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了。哼,在渡国没有这一套。”   “你……”燕若梦一听,又怒了,举起手又要打。凌天恒连忙将她拉住:“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燕若梦怒道:“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凌天恒好声道:“别这样,冷静一点。”   燕若梦气道:“我还不够冷静吗?刚才我就应该杀了他的。”   “你哎……”在这个时候凌天恒心知千万可别说错话了,要不然就会更糟糕。   燕若梦指着常康宁嚷道:“你没听到他说的话吗?你去杀了他,杀了这个无情无义,没有良心的家伙。”   那边常康宁也喊道:“好,你们都来杀我呀,反正我都不想活了。”他将身上那个道具包解下来,一把甩到地上,“来呀,来杀我呀。”   这边燕若梦受他一激,也喊道:“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凌天恒望着燕若梦,又望向常康宁,这两个人现在正是怒火攻心的,一句说不上来就要吵了,打架他还行,劝架他可不在行呀。左望望,右看看,手中还必须要拉紧一个人。   “放手呀。”燕若梦挣不脱,就用脚去踢他,“凌天恒,你再不放手,我就收了你。”   凌天恒又急又恼,突然大喝一声:“够了。”   一下子将正在嚷嚷的那两人唬住了。   “哼——”燕若梦觉得他的手没抓得那么紧了,稍一挣扎就摆脱了凌天恒的紧箍。凌天恒望着她,好言道:“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吗?他还小。”话没说完,燕若梦就顶过来:“小?他哪里小了?你以为他还是要抱要哄的小孩吗?你知不知道,他二十多岁了,二十多岁的小子比我还要高。”   常康宁紧跟着接过来:“不错,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吗要听你们的。”   燕若梦怒道:“你以为我好想说的?”   常康宁大声道:“不想说就别说。”气得燕若梦又想冲过去揍他一顿。   凌天恒实在想不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他们就说了一打,真是不说好过说,趁他两人稍一停嘴,赶紧道:“小宁,或许我们都没资格说你,但是你是不是在做决定之前,去见见老卫,听听他说,还有说出你的想法。”   燕若梦道:“听什么听,这小子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了。”   凌天恒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样,老卫也是他外公。”他并不知道常康宁根本就不知卫浩南是他外公,他以为常康宁叫卫浩南做师祖,乃是门规所至。虽说天地君亲师,但在绝大部分帮会门派中,师门比家族还要大。   常康宁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激动,但很快就隐去,可是并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表情。   燕若梦气道:“他连他妈都不承认,还会认他外公?”   常康宁一仰头,冷冷的道:“不是我不认他,是他不肯认我。一个连外孙都不敢认的外公,算什么外公?”   另一边对着那雪花的机器都快抓狂的几人,突然一下都停了下来。他们都清清楚楚听到那发出沙沙声的音箱有了说话声。   “……一个连外孙都不敢认的外公,算什么外公?他有什么资格做人家的外公。他配吗?”   这声音不是常康宁的吗?他怎么说这样的话?那几个小孩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卫小杰知道,他望向卫浩南,却见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血。   一直最担心、最不愿触及的秘密,终于还是给揭了开来。那以后他们又该如何相处,还能不能像以前那般。恐怕再也难回到从前了。   卫小杰忽地想起那个从异国归来的大男孩,他拖着一个行李袋,身上背着个长长的大背包,嘴里哼着小调。不知就里的人就会以为他是个吉他客。然而打开背包一看,原来是一把长着铜锈的古剑,也不知他是从哪个地摊淘回来的。他围着他身旁兜兜转转,一边看着他翻着身上的宝贝,一边想着如何捉弄他。可想不到,自己刚有行动,他竟然拿出一个泼浪鼓递到自己面前。不愧是驱魔家族的后代,他竟然看得见自己。   之后当然是反过来,他盯着自己来研究。直到卫浩南故意厉声斥责,他才收回嬉皮笑脸,恭恭敬敬的喊自己师叔。   这名副其实的舅舅,竟然成了师叔。哎……   常康宁越说越激动,脸上胀得通红:“是他们不想认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燕若梦气得脸色铁青,说不下去。   平时燕若梦都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今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发雷霆,心里面好像有一股怒火不住地在燃烧着。究竟是什么将其燃起的?是亲情吗?她是个孤儿,她与别的孤儿一样都渴望亲情。有人爱有人疼,可是那仅仅只是一种奢望。可以想,却得不到的遥不可及。   儿童公社是一个福利机构,名义上是政府开设的,实际上是社会上那些所的慈善者赞助的。每隔一段时候,特别是某些节日,这些人就会来到公社捐献一大堆物质,而他们这些孤儿则要对着镜头将背熟的那些感恩戴德的话语一字不漏的说出来,而且还必须要流泪。要小孩子哭那实在太容易了,一些小的连话也说不清的,哪里能背得出来,那么抱着他们的阿姨们便会狠狠地掐他们的臀他们的小腿,直疼得他们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实在是太感人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感恩,那些大人当然会有一大堆话要说。然后镜头再一转,自然是某某品牌的亮相。小孩子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很积极的配合。   燕若梦自记事开始,这样的情景就深深印在她的脑中。虚伪,不过那时候的她并不懂得这个词,她只是觉得很讨厌,很反感,很不喜欢,经常都不合作,使性子。所以一到这种特别的日子时,她就会被关起来,免得她说错话。   她在公社里她不吵不闹,也不撒娇,可是所有的管理员都不喜欢她,所以当别的小孩施展浑身法宝扮乖,使计希望会被有心人领养回去过些小公主小皇帝生活的时候,她却无需做些什么,便给“卖”了出去。领养小孩是要给儿童公社一笔钱的,被称作为捐赠,而她则是折上折,最后是给“送”出去的。   领养她的是一对夫妇,据说是不能生育,但是她到了他们家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有个女儿了,刚刚急病死了,看情形是思女心切,又不能再生,才去抱一个回来,这样的情况也发生了不少。   燕若梦虽不乐意,当别人的替身去开解人安慰人,但到了这种地方,哪由得了她。城市里的小孩,总是得找个所谓的监护人吧。好好的听着这些人的话,做这些人喜欢做的事。就算他们再不乐意,也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不过也不用多久,她便被这对夫妇——她的养父母感动了。她真的将自己当成他们的女儿,一心一意当个乖乖女、好孩子。可惜好景长,几年之后,她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的确是有一个女儿,但是并没有死,只是得了一种怪病,怎么医都不见效果,但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却是她生命的弥留间,她已不会说话,但是她的眼中却带着一种怨恨,她憎她。因为她夺走了她的父母,她的身份,她的一切,但是在怨恨的背后却有着恳求。燕若梦知道她是希望自己代替她活下去,承欢她父母膝下,而她也默默答应了。无法营生的小孩,只能被动的选择别人给他的施舍。   然而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这对夫妇告诉她,他们的女儿医病要好多钱,而这些钱却是从他们的未来女婿家中借来的,那个时候还是有很多地方流行娃娃亲,指腹为婚什么的。他们虽是城市人,也接受这个时代的文化,但思想上还是很传统的,他们与另一对夫妇是好朋友,所以自小就给他们的孩子订了婚。没几年,那对夫妇发了迹,做了大买卖,平日来往少了,但是亲事仍在。然而不幸的事发生了,他们的女儿得了怪病,他们却没有那么多钱给她医治。本来呢,向未来亲家借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们又担心万一亲家知道他们的女发儿有病而退了亲,又怎么办。虽说退亲那方会被人指责,但是理由洽当,别人就会同情他们而站到他们那一边的。何况他们的女儿是真的有病。左思右想之下,他们竟然想出一个李代桃僵之法,找了一个替身回来,将自己的女儿留在父母家照顾,而他们则带着燕若梦去找亲家要钱,说是教育经费。那个时候刚刚出现少年宫之类的培训班,他们说是要让女儿去学习。那个时候学费并不高,医疗费也不高,同样工资都不会高,他们不过是工薪阶层,是无法长期支付那些医疗费的。不过那培训班的费用倒与这医疗费相相差不多。   (咳咳,六一节快乐,,去玩呗,米看了,这章实在不太应景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发好——) 第十七章洞中忆   在那个时候有本事自己当老板的人已经是富人了,所以那未来亲家也很乐意,他们也希望自己的未来儿媳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子。培训费是交了,但是燕若梦却没机会去学习,因为这对夫妇又将钱要了回来。那个时候交了钱跟着退钱比现在简单得多,并不会诸多刁难,也不会扣什么违约金的。就这样,这对夫妇就拿着钱去给他们的女儿治病,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那个女孩没有福气,最终还是走了,本来一切也要结束了,他们也不需要再去骗钱了。俗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对夫妇见到那钱来得这么容易,竟然起了贪念,他们见他们的未来亲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就更不肯放弃这到手的肥肉,竟然一心要将燕若梦当是他们的亲生女发儿嫁过去,好谋取礼金,还有以后的富裕生活。   那一年燕若梦才十三岁,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孤儿则比别的孩子早懂事。然而可能是过了几年安稳舒适的生活,又或者不想失去一些东西。燕若梦似乎是忘记了在儿童公社看到的那些事,明明知道别人是在利用她,她居然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只是想得到,想过得更好,她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在儿童公社中,那些小孩往往会为了一颗糖而打架,为了朵小红花,而去陷害别人,把自己推上台的,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了,这不需要别人来教的。这本就是人的本能。   可是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得太好了,不知是不是那未来亲家觉得念了中学就应该更注重学业,不可以再花心思到别的上面,还是他们发觉当初所提供的培训费根本不起作用,又或者他们发现了那猫腻,他们不再提供教育经费,。还时不时上门来催债。当然那只是个形式,但很明显他们已有了退亲的意思,被人迫得紧了,这对夫妇当然要将气出在燕若梦身上了。只要一见面一开口就不会给她好脸色,好听的话。幸亏是她的成绩不错,让他们觉得她还有点希望。可是燕若梦却已心灰意冷,原来温馨的家是要用金钱来建造的,感情不过是陪衬的。   中考那年,她交了一半的白卷,重点的学校当然是去不了,而这对夫妇当然也不愿意花钱供她上好的学校,更要命的是那未来亲家却在此时提出退婚。这对夫妇当然不肯了,然而对方的理由却是很充足,他们真正的未来儿媳已经死了,而燕若梦却是个冒牌的,他们不仅要拉燕若梦去验dna,而且还要报案,告他们欺诈。这对夫妇见到靠山变成了要命的火山,摇钱树变成了缠人的草藤,,又慌又急,也不顾燕若梦了,趁夜卷包袱逃到了外地。而第二天,那些人又来了,捉不到主犯,但他们却没有留难燕若梦,反而让她继续回校读书。   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的燕若梦并不觉得难受,她知道自己今次没有做错,是她寄了封匿名信给他们的,告诉他们真相,所以他们才没有为难她。可是今后她该何去何从,她才不过十五岁,找工作没人敢收,去读书又没有钱,最后居委会给她找了间技校,是半工读的,将来工作后再补回学费。就这样她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赚来的钱除了伙食之外,都存了起来,不是很多,但一个人有了钱,胆也大点,站也站得稳些。然而她这边刚刚进入状态,那边她的养父母却过来找到她,告诉她,他们已还了钱,那些人不会再来为难他们。而她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她仍是他们的乖乖女,她不应该在干得这么辛苦,她应该去读大学,更应该出国留学,让他们脸上也有光。   虽说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利用她,,可是这么多年了,燕若梦是真的付出了感情,再一次相信了他们。他们要她去出国读书,她也同意了。可是出国是真的,读书却是假的,而且要她去的那个国也不是什么科技大国,而是南非的黑人国家,他们将她卖给了一个人贩子,她是上了船后才知道的。船上还有不少女孩,那些人给她们吃了一种药,说是防止晕船。不知为何她天生就对一些有害的东西有一定的抵抗性,所以她并没有立即晕倒,听到那些人的说话,趁他们不注意,跳船离开。   海水灌满了一肚子,她被人救起,她去报案。可是那些警务人员却不相信她说的话,因为这儿的船只都是小船,是不会出到公海的,又如何能漂洋过海,去到地球的另一边,而且还教育她,小孩子是不应该抵毁自己的父母的,要是养父母就更不应该,他们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可以说他们的不是。   燕若梦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与那些人贩子是一伙的。她出了警署,马上就发现有人跟踪她,也幸亏她平日看的书藉够杂,学到的“本领”也不少,很快就将那个人摆脱掉。不过她也知道那些人是不会就这样算的,他们捉不到她是不会死心的,而且她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会是什么人,说不定一个正对着你呵呵笑的老太太会突然给你套个麻袋什么的。   她不敢睡,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更不敢与路人说话,她不能回学校,不可以去警厅,官方的人不可能帮她,而民间的组织也没法子帮她,那就只能靠自己。身上没钱,可是为了活下去,就什么也顾不得了。饿了的时候,就捡水果摊扔下来的烂水果,明知道吃这些东西不好,但还是要逼自己吃下去,她唯一做不了的就是厚着脸皮伸手问别人要,但是有时也会有些好心人给她食物,然而她却不敢吃。至于累了困了,那就去大商场附近找个台阶阖一阖眼,这儿人多,谅那些人也不会在这下手。不过很快就会给保安赶走,所有人都将她当成是流浪的乞儿,可是她却并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有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同情心,会大发慈悲去可怜救济流浪人,但是却不会伸出救援之手将他们从危险中拉出来,街上经常就有乞儿无缘无故给撞死,给毒打,甚至掳走,至于劫他们走是为了什么,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燕若梦当然不希望这些“无缘无故”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又应该怎样摆脱眼前的困境呢。人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往往会给逼出办法来的,只有帮人打工才会有钱,才能有吃,有穿,才能不会因为外表而被人当成是要饭的乞儿。   没有身份证,又长得不高大的人要在这个社会找一份正常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但是苦力却从来也不会拒绝任何人。去火车站托卸米是不需要什么证件的,只要你有力扛得起,送到指定的仓库或是车辆上就有钱了。在那个时候,谁都可以去干,不像现在这样,都分帮分派,实行垄断。我在这边干了,你就不准过来,要不然有你好瞧的。   那时候的大米已经不是蛇皮袋麻包袋那类的百斤装了,而是换作塑料编绳的五十斤一包的。五十斤对于一个大汉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一边肩膀一袋扛着就走了。可是对一个八十斤不到的小女孩来说,。那简直是比她还要重。就算再怎么不挑人选,那儿的负责人也不会让一个米五高的小女孩来做。万一砸死她,那可不得了。可是这个小女孩已经什么也不顾了,抱起一包米就走,虽说走几步就要停一下,但是她始终咬着牙不愿放弃,最终送到了目的地,拿到了钱(看过某些电视剧的人应该知道,旧社会的苦力将包送到船上,然后工头便会给你几个铜板的。以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只不过工人得到了保障,也没有人会拿条鞭子来抽你了)。那个时候扛米的工钱可并不像现在这么多,一包一块,就算隔几步,仅仅是从车下搬到车上也要收钱。那时候甚至连板车都没有准备到的,你必须把东西从大门口中送到仓库,是上百米的路,可是报酬却只有几角,甚至乎几分,不过她那个年代已没有货币是分的钞票了。几包米,换两个面包,挨上一天。   就这样,勉强解决了饥饿,不会给饿死。但是却也很快给那些人找到,他们直接说是来找她的,要将她强硬带走。分辩是没有用的,趁乱逃了出来。   袋里有了点钱,给自己换了衣裳,勉强没那么糟糕,便去给人打工。在这干几天,在那又干几天,总之她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那时候,她的想法很单纯,也很幼稚,她只是想到省里去,她想去告那些人,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后来她始终没有这样做,她不是不忍,而是看透了。官官相卫不用说,最重要的是自己手里没有证据,但是后来听说那些人真的被捉了,不过却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时候的她已到了别的城市打工去了。   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那么的幸运,干了活拿不到钱是经常的事。无它的,一个干着干着就跑掉的员工,哪个老板愿意支付他薪水的。躲躲闪闪差不多过了一年,那些人可能见抓她不住,没了耐性,也可能抓到了别的女孩。之后就没再来找过她了。   那一年,她天天担惊受怕,睡不好,吃不饱就不用说了,不单要提防来捉她的人,还要就会地痞流︶氓的骚扰。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那可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对象。现在她的警惕性便是在那个时候训练出来的,她处处提防别人,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人心险恶,个个都戴着面具,她看不出哪个是好,哪个是坏,那唯有给自己先披上坚韧的硬壳,再在硬壳上布上刺。不想伤人,只求自保。   (ps: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性本善抑或是人性本恶,自古以来都非常的有争议和矛盾。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事出有因。佛家常说因果,那不是迷--信,而是一种必然的存在。就好像是先有鸡先,还是先有蛋先,但假如将来有一天鸡不再生蛋,而蛋又不再敷出鸡时,那新的一种模式便会诞生,很可能会打破现存的一些东西—) 第十八章洞中思   回想起来,她都不知那时是怎么挨过来的。往事不堪回首,可以说,那是她打出生后的二十多年,最可怕最辛酸,最不愿想起的事。   至于后来,她弄了张身份证,勉强可以去找份正式的工作。燕若梦这个名,就是她自己起的。燕,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的燕。曾经她有远大的志向,总是耻笑那些甘于平凡、过着蜜蜂那种来来去去只知干一件事的人。但是如今的她只是想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过下半辈子。什么的轰轰烈烈,扬名天下,还是算了吧。没有这个命,就不要去盼了。梦,是指她希望她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有朝一日醒来时,那些所经历过的所有不幸,都不复存在。不错,她是在自己骗自己。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所希望的仍然是美好。   可是直到她给带到这个世界来,她看到的仍是利用。龙飘云利用她,她一早就知晓,不过她们之间彼此心照,没有说破罢了,所以龙飘云不会逼得她太紧,就是怕适得其反,将她惹怒了,sayno。而她也很坦然的接受对方给自己的一切。吃了那么多苦,当然知道挨苦挨穷的滋味,她可不愿再回到从前,过那些暗无天日,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不过要她心甘情愿替人卖命,那倒是不可能的。可以说她一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哪一天赚够了,就逍遥去,管你什么使命不使命的。   直到后来卫小杰对她说了他家族的历史使她的看法有所改变。从一开始,她不单知道龙飘云利用她,也知道卫浩南易泰平这么好心帮她定是不怀好意。无非是想自己帮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平安堂是易泰平开的一个分公司,而她所用的道具物资则是由卫浩南提供的,所以她对待他们其实不过就是一齐合作的样子。能合则合,不能合则分。所以她也会培养自己的势力声望,等这些老家伙一个疏漏就把他们给吞了,不要说她狠,在这个世界,你若不够狠,就得死,就得被人踩在脚下。   可是自从她听了卫家的故事后,思想观念也开始发生了改变,他们是天师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声望,付出生命是正常的。小说里看得多了,所以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伟大高尚。然而,如果按付出就必须要有回报这种公式来算,那付出的未免太多,得到的太少了。那么这些人究竟图的是什么?燕若梦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   失去了生命,甚至连后人都保不住,做的事又以不广为传颂,无人知晓。没有名,没有利,就算是死了,还要在地狱受劫。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么划不来的事也要干。   g01那些队员血气方刚,楼上着火,浓烟滚滚,情势危急,你让他们就这样冲进去救人,他们会毫不犹豫。但如果给多几秒的时间让他们去想,去考虑,他们一定会后悔。怎么可以就这样冲进去呢,最低限度也要将自己的衣服弄湿,万一火烧着了自己,那怎么办。人救不成,英雄勇士也当不成了,被人笑话,这都没有关系。至少还有个安慰奖烈士什么的称号。是呀,他们死了有补贴,有奖章,有红旗,一大堆迟来的慰问。可是天师呢,平日不但要顶着骗子,神棍的头衔,还得时时提防不知哪飞来的臭鸡蛋。出了事就被人往死里推,办得好,那是天神显灵。办得不好,你就得扛,就得承担,就得死,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干吗还要做?   燕若梦不明白,不过她心里面已渐渐从不屑转为了佩服,他们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人,为了所谓的使命将她往死里赶,但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或许自己也会这样做。   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人做些不为人知的事,为了他人,为了苍生,就算他们觉得不值得,也要放弃某些东西。在他们的骨子里面,责任已远远大于一切,只要完成一件事,不管有多少牺牲,都是必须的。   不可以逃避,也不能选择。   现在,燕若梦听到常康宁竟然指责卫浩南和卫琳琅,当然生气了,虽然她并不太满意他们的所为,但是她却理解,知道他们也只能这样做,换作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燕若梦越想越气,突然把手一挥,又亮出了伏魔棒,怒视着常康宁:“我问你,回去不回去。”   常康宁无精打采的道:“你们走吧。”   燕若梦狠声道:“好,那就别怪我了。”手腕一转,伏魔棒往常康宁刺去。或许常康宁早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他见到伏魔棒刺了过来,并没有闪避,双眼缓缓阖上。   凌天恒一见,不得了啦,连忙上前阻止。   “走开,要不我连你也一起杀了。”燕若梦气得七窍生烟,举起伏魔棒就往凌天恒身上劈去。凌天恒身形一侧,看准时机,把手一伸握住了她持棒的手腕。手腕被扣,她半边身一下就麻痹无力,气得她大骂:“凌天恒,你是不是想死。”   凌天恒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杀人能解决问题吗?”   燕若梦怒道:“待我杀了他,就没问题了。”   凌天恒无奈,只得转头对常康宁道:“你还不走,真的想死吗?”   常康宁呆了呆,望着凌天恒,眼中有点儿复杂,忽地一跺脚,扶着翩翩就往另一个洞口中而去。   燕若梦怒道:“站着,不准走。”她想去追,可是却又动弹不得,心中愤怒,真气开始乱窜,脸上隐隐透出奇异的色彩。凌天恒一见,心知不妙,这样下去,她可是会走火入魔的,他见到她脸上的肌肉已开始抽搐,也顾不得什么了,抬手往她脑后枕切下。   “啊——”燕若梦闷哼一声,双目一闭,就晕了过去。凌天恒赶紧扶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按在她的头顶百会穴,一手却按着她的胸口的膻中穴……   洞中寂静无声,绿火轻晃,照在人的脸上,显得相当诡异。不知过了多久。燕若梦才醒过来,她背向着凌天恒,什么也没说,在死亡边缘游了一遭,她显得额外的冷静。人,在很多时候,脑里都乱七八糟的,但是一旦安静下来,便会想到很多东西,也会想通一些以前想不通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她站了起来。凌天恒一见她有所动作,不由得紧张起来,紧跟着她站起,道:“你……又要找他们?”   燕若梦把头撇向一边,轻声道:“我……我,去解决一些存货。”   “呃——”凌天恒忽的现出窘态。   燕若梦又补充道:“你……你别跟来。”   “嗯,那你,可别去那么远。”话一出口,凌天恒立时感到一阵尴尬,赶忙把头扭到一边去。   燕若梦应了声,急步往洞口走出去。可是当她转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刚才出来那个洞时,她却拿出了玄光镜。镜上,显示出一个点,那个点已不再移动。   再说常康宁拉着翩翩穿洞过道,他也不知该往哪边去,前后左右都有路,最后他也不管了,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走。洞中弯弯曲曲,错中复杂,不知情况的人贸然进来,自然很难走得出去,就算你作了记号,也不行。因为这些路口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改变。常康宁不知就里,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出去,他只是想拉着翩翩藏起来,不让燕若梦他们找到。走了好一会儿,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方向了,心想:这样行了吧,以燕若梦的小心翼翼,应该不会找得来的。最后他找了个洞穴停下。真是奇怪,这山看起来并不大,可为什么里面却有那么多的大洞,小洞。大的可藏上百人,小的也可站得十个八个。不过这个时候,常康宁却没有这个心思去想了。他扶着翩翩坐下,笑着道:“没事的,他们不会追上来了。”   翩翩没有说话,她双手抱着膝盖,头枕在上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翩翩轻声道:“其实你不需要与他们翻脸的,我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   常康宁怔了怔,强笑道:“你……你别多心,我是真的厌倦了外面的世界。”   跟着他又低声道;“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有事。”   翩翩道:“但我是妖。”   常康宁柔声道:“那又怎样。”   翩翩抬头望着他道:“我却杀了很多人,外面那些蝙蝠都是那些人的怨气所化。”   常康宁也望着她,很认真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权力。”   翩翩睨着他,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常康宁道:“如果你真的要杀我,就不会带我来这儿。”   翩翩大声道:“我说过,带你来这儿是为了引他们过来。”   常康宁反问道:“既然他们已来了,你为何又不杀了我?”   翩翩望着他,眼中凶光忽现,厉声道:“滚,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则我就杀了你。”   常康宁凄然一笑:“那你就动手吧。”   翩翩定定的望着他,忽的撇开了头。 第十九章洞中战   常康宁淡淡一笑,也靠着石壁坐下。走了那么累,一旦停下来,就会觉得很累,他回想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实在太出乎想象中了。先是认识了旁边这个女孩,想不到她却不是人,是一个魂魄给封印在蝙蝠上的妖。还有的是,想了那么多年,念了那么多年的亲人,原来一直就在他身边。卫浩南,那个他一口一声叫的师祖爷爷,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感觉,只是没有去问。他知道,他不说是有他的原因的。他最想不到的是他母亲还在世,想不到自己还能见到她。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弯弧度,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   “你来了。”   “是。”   “你一定要杀我。”   “是。”   杀我?杀谁?   常康宁蓦地惊醒,睁大眼睛一看,却见有两道黑影在飞来飞去,衣裳掠起的劲风,刮得他脸上刺痛。   “师叔姐姐,不要打了,好不好。”   不用细看,其中一个肯定是燕若梦。   果然,燕若梦马上答道:“你还当我是师叔姐姐的,就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去。”原来她利用玄光镜追踪打在翩翩身上的符,找了过来。她觉得这发生的许多事,都与她脱不了关系。她的失控,常康宁的反叛,都是中了她的妖术,还有她似乎还知道不少事情。她是怎么知道卫琳琅是常康宁的妈妈的,难道她也是那个人的手下。一连串的问题都围在她身上转。所以燕若梦务必要找到翩翩。她要问她一些事。   常康宁听得燕若梦不肯收手,急起来,也不管了,举起铜钱剑就冲过去。燕若梦一招快过一招,逼得翩翩只能左闪右避,好几次伏魔棒就在她咽喉擦过,她身上那件黑色蝉衣早已破烂成条。忽然间,她看到那闪着银光的伏魔棒又向她刺了过来,她止住了身形,仰起头,阖上目,准备去迎上去。   “不要。”常康宁扑了过去,一手推开翩翩,一手举起铜钱剑相迎。   “当——”红线断,铜钱四散,落地滚动。伏魔棒离常康宁的咽喉仅仅只余半寸,只要稍微往前递去,常康宁的咽喉上马上就会血涌而出。燕若梦冷冷的望着他。常康宁哀求道:“你放过她吧。”   燕若梦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常康宁道:“我知道。”   燕若梦道:“你知道还要我放过她。”   常康宁道:“她是有苦衷的,而且也身不由己。”燕若梦冷哼一声。常康宁道:“就好像你,你也不喜欢听师父的话,受她指使的,但是你不仍是在做天师,驱魔。”   燕若梦一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与她一样,做一些自己不愿意,也不对的事。”   常康宁诚恳的道:“不,你比她好,最起码,还有不少人帮你,也可以自由行走。但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儿,不可以见阳光,没有人与她说话,好可怜的。”   燕若梦紧跟着道:“所以,她劫你来这儿,你也不恨她。”   常康宁点了点头,道:“恩。”   燕若梦冷哼一声,道:“看来她做得很成功,已经将你拉拢过去了。”   常康宁连忙   道:“不不,我只是……只是想帮帮她。”   燕若梦道:“帮她?帮她什么?帮她继续害人吗?”   常康宁道:“不,是做人。”   燕若梦哂道:“做人?我没听错吧,杀人如麻的蝠王竟然想做人?她脑子被驴踢了,做人有什么好?”   常康宁哀声道:“整天只能呆在黑暗中,与一些又腥又臭又丑陋的东西住在一块,谁受得了,别忘记,她原本也是个人。”   燕若梦道:“她做过人就应该知道人有多衰,要不是人,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常康宁道:“师叔姐姐,你别因为自己不如意,就否定……”他垂下眉没再说下去。   燕若梦脸色一变,哼哼两声,跟着又道:“你干这一行,你就应该知道,妖做人是多么艰难,一是死,重新轮回。”顿了一下,把目光瞥向翩翩,冷冷的又道:“如果想越过这一步,那就只有半年命。”   常康宁一怔,眼角瞟向翩翩,只见她呆呆的望过来,眼神空洞,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惜。   燕若梦冷声道:“她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来接近你的,你还不明白。”   常康宁道:“每个人去接近别人都是带着目的的。”   “你……”燕若梦一生气,手微震,伏魔棒刺伤了常康宁的下腭,血流了下来,但是她并没有撤棒,常康宁也没有闪开。常康宁望着她,继续道:“其实你也了解的,对不对,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燕若梦冷声道:“既然你知道她的痛苦,为什么就不收了她,替她解脱。”天师杀妖,与官府杀人一样,打出的都是除恶扬善的旗号。不过天师还会多撑一面旗子,那就是帮其解脱无边的苦难。总之,不论是杀人,还是杀妖,理由都一大堆,而且还必须往自己脸上贴金。   常康宁瞥向翩翩那边,眼中忽的泛起了一抹柔情,道:“理论上来说,我是应该这样做的,可是最终感情却战胜了理性,我下不了手。”   燕若梦问:“为什么?”   常康宁望向翩翩,跟着又瞧向燕若梦,一字一顿的道:“我喜欢她。”   燕若梦大声道:“不可以。”   常康宁不甘视弱的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不行的。”忽然间,他不知哪来了勇气,声音也大了。   可是燕若梦并没有被他的勇气所“感动”,她仍是想将他“引”回正道,冷声劝道:“人妖殊途。”   然而常康宁却好像下定了决心般,道:“我不介意。”   燕若梦气道:“我看你是中了她的蝙蝠毒了,迷了心智,失了常性。”   常康宁大声道:“我没有,我很清醒。”   燕若梦冷声道:“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连痛也不知了。”她的手往前递了少许,伏魔棒抵着了常康宁的下腭,将他的头挑起。   “放开他。”翩翩突然冲了过来,背上长出了两张翅膀,翅膀上密密麻麻满是幼毛,她一运劲,那些幼毛竟然离体飞出,直射燕若梦。燕若梦虽然与常康宁说话,眼睛也是望着他,但是她却一直暗暗留意着翩翩。此时翩翩一有动作,燕若梦马上就挥起伏魔棒。   “当当当——”挡下了那些利如钢针的“毛毛雨”,   翩翩并没有发动多少“毛针”,她怕伤害到常康宁,一逼退燕若梦,她马上就拉起常康宁往外奔走。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燕若梦早就料到了,她退往的方向正是靠近洞口那边。一见他们逃走,马上就将伏魔棒掷出。她打的不是翩翩,而是常康宁。常康宁挨了之一下,伤得可是不轻,马上就喷出一口鲜血,有不少喷到翩翩身上。   传说在西方,蝙蝠是吸血魔鬼的化身,作为被封印在蝙蝠身上的翩翩自然也必须是以血为食,否则她将会失去理智,而成为一个凶残的狂魔。原本之前那个蝠王正是因此而陷入疯狂的,没日没夜的杀人吸精魄。她不想变成那样,只能吸食活人鲜血,将一些人骗到洞中养而食之。那这些人的恐惧,怨恨就会越积越多,等到他死后也化身成为一只蝙蝠。   鲜血的引诱,翩翩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回首张口就咬向常康宁。常康宁望着那个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然不会闪避。   “砰——”一声闷响,一个拳头打了过来,翩翩的头一偏,整个人飞到了一边,而常康宁也给人往后拉开。   “你见到她是什么人了,还要向着她吗?”燕若梦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常康宁怔着了,他不会答话,呆呆地望向翩翩那边。   双翅拍动,翩翩爬了起来,她的左脸红了一块,看来是刚才被打的地方,但是她的眼珠却出现了异芒,背上的双翅一拍动,她的双眼就会闪一下。   燕若梦冷声道:“果然如此。”她把手一招,将伏魔棒唤了回来。   翩翩望着她,突然仰首一声怪叫,跟着就扑了过来。   “还不走。”燕若梦一推常康宁,举棒相迎。   翩翩似乎是真的不会别的技能,来来去去就是扑着翅膀发射牛毛细针。   燕若梦舞动的伏魔棒抡起一个个光圈,将这些针通通消灭。她另一只手则在轻轻划动,似乎在画着上什么。突然她娇斥一声:“着。”一道弯弯曲曲的光影无视牛毛细针,从这些小东东上穿透过去,打在翩翩身上。   “啊——”翩翩惨叫一声,往后跌去。   “临兵斗者——”燕若梦马上收起伏魔棒,双手快速结印。   “不要。”常康宁突然冲了过来,挡在翩翩的前面。“师叔姐姐,别杀她。”   燕若梦手一顿,怒道:“你傻了,让开。”   “你就听我一句好不好。”常康宁嘴边仍带着血,刚才那一下可真是不轻。 第二十章洞中情   “你就听我一句好不好。”常康宁嘴边仍带着血,刚才那一下可真是不轻。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放了她的。”燕若梦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冷的打断。   常康宁脸色一黯:“那你回去就对别人说,我已被蝠妖给害了。”   燕若梦怒道:“你说什么?你要陪她死。”   常康宁默言不语。   燕若梦大声道:“你以为我不会下手。”   常康宁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会的。”   燕若梦气道:“那你还……”   常康宁瞧了一眼翩翩,跟着又望定燕若梦道:“她为了她的目的来接近我,离间我们,甚至还将我拐来这儿,但是她也没有骗过我。如果不是她,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个世界,我还有亲人在世。”   燕若梦道:“既然这样,你还不回去。”   常康宁只觉得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他按着胸口道:“你听我说完,就好像你说的,他们也是有苦衷的。既然不认我,那又何必去戳穿这层纸。我现在才真正明白到,天师的驱魔之路真的不好走,有很多牺牲,看着亲人有难救不了,有家却又不能返,有泪更不可以流。我没他们那么坚强,我做不了。”   燕若梦急道:“做不了就别做,又不用死的。”   常康宁轻轻咳了几下:“但是有一样,我可以做得到的。”他微微侧过头望向翩翩,嘴边泛起笑意:“她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也不应该喜欢她的,但感情这东西真是很奇怪,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她,或许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翩翩的双翅已经消失,这时她突然插话:“我不喜欢你。”   常康宁一笑:“无所谓,我喜欢就行。”   燕若梦真是给他气坏了,竟然问:“值得吗?”   洞中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绿火,很光很光,也很妖艳。   常康宁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有机会的你可以试一下。”   燕若梦脸色一变,把头一甩,恨声道:“不可能。”   常康宁的目光忽地瞟往一处,淡笑道:“拒绝真的很辛苦,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尝试去接受。”   燕若梦吼道:“不需要你来教我。”   突然一把声音轻轻道:“其实有些东西你是应该放开一点,别将自己管得那么死。”凌天恒不知什么时候已寻了过来,他一直都没有现身,但是这时却突然走了出来。   燕若梦早就知道他来了,但是她却一眼也没有看过去,此时更是不愿意答话。   凌天恒轻叹:“小宁都没事了,你就不可以放过她吗?”   燕若梦没答他,只是盯着常康宁,冷声道:“最后同你讲一次,走开。”   “不。”常康宁大声应着,身体也移到翩翩的前面,将她护起来。   燕若梦一抿嘴,双手重新结印,嘴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裂前行——”   音落,龙气瞬间就自她身上窜出,直往翩翩冲去,常康宁后退几步,转身抱着翩翩,护在她身前。   “嗤——”一阵烈火燃烧的声音响起,跟着是一声龙吟,如狂吼怒啸般撞击着石壁。   夹杂着的是“砰——”的一下重物跌落之声。   风刮得体肤刺痛,可是却没感到有哪伤着。常康宁愕然,抬头回望,只见凌天恒站在他身前,远处燕若梦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升起了疑惑。   原来刚才凌天恒见阻止不了燕若梦,居然飞身上前迎向银龙。龙气入体,然而他安然无恙。谁知就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体内的异能不受控制般将龙气排出,而且直往燕若梦而去。一切来得很快,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看到燕若梦被龙气反击撞飞而去。   “噗——”龙气反侵,燕若梦抵受不住,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时凌天恒才反应过来,几步冲过去,要扶起她。   谁知燕若梦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带着怨恨的眼神,瞧着他,吼道:“别碰我。”   凌天恒急道:“让我看看你的伤。”他仍是固执的想知道她伤势如何。   可是燕若梦一点也不领情,再次缩了缩身子,睨着他,冷声道:“我不应该让你来的。”   冷漠带怨的眼神,惊得凌天恒一怔,手停在了半空,呆在当场。燕若梦按着胸口缓缓站起,也不再望他们,摇摇晃晃走了出去。呆了半响,凌天恒才追出去,才走几步,又回头对常康宁道:“好自为之。”他又望向翩翩,眼中闪着恍然的深意。   “没事了。”常康宁笑着对翩翩道,“以后这儿就只有我同你了,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翩翩瞧着他问:“你为什么不与他们走。”   常康宁瞧了瞧四周,很认真的道:“外面那么复杂,哪有这儿好。”   翩翩目光一黯,低头道:“这儿有什么好,又暗又臭。”   “慢慢就会习惯了,而且这儿路又多,洞又多,玩捉迷藏是最适合的了,不过得要遵守规定的哟,不准用法术。”常康宁很细心的帮翩翩整理了一下衣服。   翩翩望着他,忽地眼圈一红,撇开了头,她轻轻咳了几下,转过头笑道:“那好吧,我们玩捉迷藏,是你捉我先,还是我捉你。”   很简单的问题,可常康宁却托着头,一副大想特想的样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回答:“你在这儿住了那么久,肯定很熟悉的啦,无论是你捉我,还是躲起来,都占尽便宜的。”   翩翩侧着头想了想:“不如,我们玩捉猫猫,就在这个洞里。”   常康宁拍手叫道:“咦,这个主意不错。”   “来,煎刀,石头,布,谁输了就要捉人。”翩翩摊开手,掌上是一块黑布条。   “好,我一定要赢你,我出石头。”   “那你输定了,我出布。”   “来,一二三,开。”   “剪刀——”   两人同时伸出手来,常康宁出的是拳头,翩翩亮出的却是两只手指。   常康宁哈哈一笑:“玩这个,我从来没输过。”他拿起黑布条缠在翩翩眼睛上,手掌还在她眼前上下晃动。   “行了吗?”翩翩看不到东西便伸出双手往前摸索。常康宁赶紧往旁边一闪,跟着顺着石壁走到角落,他故意用力地跺着,“开始。”说罢,他则蹑手蹑脚又往另一边走去。翩翩双手左右划动,就往常康宁刚才发声的方向而去。常康宁看着暗暗偷笑,谁知翩翩走了几步,忽地转过身来,往常康宁现在站的地方冲过来。常康宁还未反应得过来,已给她捉住手臂。翩翩笑道:“捉到啦,我捉到你啦。”她高兴得却忘记拿掉黑布。   常康宁愣愣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翩翩得意的道:“别忘记,蝙蝠靠的是听力,不是视力。”   常康宁一下傻了,敢情这游戏是专为她设计的。   “到你啦。”翩翩这才想起要解开黑布。   “不算不算,刚才那个只是热身。”   翩翩道:“那好,一会要是再捉到你,可不能赖皮。”   “那当然。”   翩翩自己就将黑布绑在眼上,“好了吗?”   “ok。”常康宁故技重施,但是这一次他又往另一边走去,而且还蹲下,把手捂着鼻子屏着呼吸。另一手却捡起一颗石子,扔到对面。然而这一次翩翩压根子就直接向他走来。常康宁只觉不妙,就想挪地方了。可是翩翩一手就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走不了啦。哈哈。”翩翩得意地格格笑着。   常康宁又傻了,故意大叹道:“你的听力真的是很好。”谁知翩翩却神秘一笑:“我不需要听,看就行了。”她扭动着脖子,让常康宁欣赏她的脸,只见她眼上绑着那黑布松松的。难怪了。   “不算不算。”常康宁不服了。   “不准赖皮,要不就是四脚爬爬。”翩翩笑着将黑布绑在常康宁眼睛上,她很仔细地叠了三层,在常康宁脑后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哎哟,大小姐,小点力,我看不见了。”常康宁故意大叫起来。   翩翩哂道:“嗨,看不到才行,ok,来吧。”   翩翩没有走远,就在常康宁身前身后跑跑跳跳。   “我在这儿。”   “这边呢。”   “嗨,你要到哪里去?”   常康宁左扑右扑,就是扑了个空。   “你在哪,不准走。”   “这呢。”翩翩用手指戳了他额头一下,跟着就闪到他身后。常康宁以脚尖作旋转,双手张开,一下就抓住翩翩又想逗他的手,“哈哈,还不抓到你。”   翩翩娇声道:“我让你的。”   “你当然得让我,要不然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常康宁说得理直气壮。   “呵,你挺会占便宜的。”翩翩撅起小嘴,故作不满。   常康宁可不管那么多,拿下黑布就系在她眼睛上。接着你来我往,两人轮流的捉人,躲人。可是每次翩翩都很快地找到常康宁,而常康宁则耍皮子,喊着要公平,翩翩只好连续捉两次,常康宁才肯罢休。   这一次轮到常康宁蒙眼睛了,翩翩为他绑上黑布,他嘴里却嚷着:“嗨,这一回我一定会很快地捉到你的。”   翩翩笑道:“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如果常康宁看得见的话,会发现她的笑容很是苦涩。   “行了。”   “我来啦。”常康宁把手一张,一下就抱住了翩翩,他呆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都说了,会很快的,我厉害吧。”   翩翩仰头眨了眨眼,似乎眼中有什么要流出来,可却什么也没有,她笑道:“厉害。”   “那到你喽。”常康宁反手向后,去解结,可是原来轻轻一拉的活结却没有解开。翩翩绕到他身后:“你拉错了。”   “那你帮我解开呀。”常康宁把手收回,举向上空,伸了个懒腰,“好多年没这么开心玩过游戏啦。”   翩翩抬手去解那结,可是她的手却很不巧地碰到常康宁的后脑勺,不禁顿了顿。她把眼一闭,化指为掌,切在常康宁的颈后。   常康宁闷哼一声,往前扑下,翩翩把手一伸将他接着,还以为男人应该比女人重很多,但是手上的这个男子却很明显身高与体重不成比例。之前她不是已经抱过他了吗?为什么现在才发觉他轻的,真是奇怪,不是说他很能吃吗?怎么就是不长肉?真是羡慕人,可以随意吃,不怕胖,不知多少女孩想这样。她掀开常康宁眼上的黑布,手指轻轻抚摸着那薄薄却又好像未长成轮廓的脸颊……   (ps:终于终于将这一段异国之行搞掂了,哎,这个洞呀,穿得眼都花了,接下来几章轻松一下吧) 第二十一章妖亦有情   再说燕若梦跌跌撞撞走出山洞,走到迷林边取回了行装,直接就往林中走。这一回,树木不再有任何变化,或许是因为翩翩受了伤,无法再控制这林子的运行。   不用多久,她就走了出去。外面没有人,和来时一样,估计那些巡逻兵,已经离开。来的时候,她是从天而降,那回去呢,飞机当然不会在天上等着她,她又不可能进村找车子。那该怎么回去?可恶那卫浩南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没有告诉她救出常康宁之后怎么回来。是不是他也认为常康宁不会跟她回去。   燕若梦没有多想,径直就走到溪边,望着那欲动不动的流水,忽地伏下身,以中指沾了一滴,跟着快速在掌上画起来,随着手指的划动,她的嘴唇开阖念念有辞。忽然间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的双脚慢慢化成透明,细细一看,好像变得像是会流动似的。跟着是小腿,再往上,是腰。   五行遁术——水遁。   化身为水,水是自己,自己也是水。彻彻底底与水溶合在一起。身体是水,意识是水,只有当目标达到时,她才可以做回自己。   跟着她的腹部也有了变化,隐约间可见到透明的内脏。忽然她身体一晃,已发生变化的身体又变回了原形。“呵——”她似乎是吐了口气,紧跟着身子一软,直往水中扑下。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将她托着……   漆黑的房中,只开着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到房中只有三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还死不了,不过,你们要后天才可以走,西部发生了地震,航机暂停……”说话的那个人身材魁梧,脖子上却戴着一串兽牙项链,昏暗中,使人觉得似乎有千百猛兽向他怒吼奔来……   卫宅中,卫小杰带着一帮小孩在玩电脑打cs,他们似乎忘记了某一个地方还有人需要他们的援助。一切又好像平时那样,莫不关心,只知玩乐。   卫浩南看着熟睡中的掌康宁,很细心地为他掖了掖被子,跟着才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生怕将他吵醒。   繁星点点,明月当空,很圆很亮。每个月,月盈的时候只有几天,大多数日子都是只有半月——月牙。是不是表示这个世界上完美难遇。   翩翩仰首望着夜空,第一次感到它的美丽,自她成妖之后,最憎恨的便是夜晚,因为一到夜晚,她就要吸血。人血真的很难喝,特别是那些臭男人的。庆幸的是她失去了嗅觉,她已就闻不到那些恶心的味道。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谁来了,她没有回头,轻声问:“是不是现在动手?”   来者正是卫浩南,他背着手在身后,一步一步踱着,他道:“理论上来说是的。”   翩翩淡淡一笑,没有回头,依然望着星空,一颗流星划破静夜往远方落下。   流星的生命短暂,但是它却绽放出它一生中最灿烂最辉煌的一面,那她自己呢。她生命中最灿烂最辉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过了。翩翩缓缓回头,见卫浩南背着手在身后,也不知他手拿着什么东西,是一下可以将她收伏的法宝,还是一下可以将她打得永不超生的利器。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惊慌。   她望着这个老人,却觉得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要老很多,瘦削的脸上横着几道深深的皱纹,鬓边染满了白发,但是却依旧精神烁烁,那双眼睛望着你的时候,仿佛在告诉你他并没有老。   卫浩南也趁机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冷艳的脸上却不见妖媚之色,骤然看见这样一个女孩,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会是以美色惑人的妖。   公主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只有别人崇拜她,讨好她,她根本就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就算她变成了妖,以生带来的那娇气,那傲气却也改变不了。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好一会儿,翩翩才道:“燕若梦说妖要变回人,只有半年命。”   卫浩南道:“理论上来说,不错。”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没有喊打喊杀,平平淡淡。   翩翩又道:“听说燕若梦的道术是你教的。”   卫浩南道:“在别人的眼里好像是的,也的确是。”这是他说的第三句话,仍然是含含糊糊。   翩翩望着他,紧接着问:“也就是说你比她厉害。”   卫浩南道:“对于你来说,是的。”   翩翩道:“那你就应该知道要如何将我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卫浩南并没有立即答她,只是望着月光,片响才道:“有没有看过电影?”不等对方说话,他接着道:“好多电影里都有这么一组镜头。夜空,圆月,一只长着翅膀的大家伙从上面飞下来。”说到这,他顿了一顿,回头望着翩翩:“你说那是天使,还是魔鬼。”   翩翩仰首再次看向夜空……   凌天恒远远地跟在燕若梦身后,他并没有跟上前,他知道对方还在盛怒之中,他不想惹她生气。机场外,他看着她上了出租车,他知道她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正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过去。手机就在此时响起,接下通话键:“到了……她过去了……什么?好的。”挂了电话,他上了辆车,却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卫宅的大门这一天竟然敞开着,卫浩南就站在门前,他看着燕若梦下了车向他走来,便走前几步迎上去。   “你辛苦了。”   “对不起。”   “不,你做得很好,很好。”   两人不再说话,一先一后走进屋内,回到稍微熟悉的地方,燕若梦终于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卫浩南看着她,轻轻叹道:“哎,可怜的孩子。何苦。”   九龙湾的传说流传了很久很久,久到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久到人们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熟悉到人们已经懒得提起,也没兴趣作为谈资,小孩子更是听到不想再听。九龙夺珠,珠隐,龙化水候之、。   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龙呢,这么白痴的问题还用问的,恐龙嘛,全世界都知道啦,已经死绝的了,死于身躯庞大没有东西吃,死于自相残杀都在争地盘,死于突如其来的陨石撞地球。   但是九龙湾的传说却不是恐龙,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神龙,有灵觉的龙,不是那些凶狠只知吃喝拉撒无需任何理由杀害同类的恶兽。   有灵性的龙!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   翩翩相信一定有,而且她还亲眼见到过,她还差一点就成为对方的点心。娇小的自己想来也喂不饱它,或许它是嫌弃自己,所以自己没有被它吃掉,这究竟是幸,或是不幸。   赤足走在沙滩上,海水迈过脚背。原来水是那么的柔,沙是那么的软。就好像躺在母亲的怀里,被她轻轻哄着。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有体现过了,不记得了。用手掬起一点水放进口中,没有味儿,不是说海水是咸的吗?差点忘记了,自己已没有了味觉。   她望着远方,黑漆漆的,隐隐透出一丝亮光。   “一个人看日出,不怕无聊咩?”常康宁双手插在裤袋慢慢踱了过来。   翩翩回头一笑:“那一起看喽。”   常康宁嘴角轻轻往上一扬,也望向远方。   雄鸡报晓,日出东方。海边的日出真的很美,很美。美到很多爱睡懒觉的人都愿意早早地爬起来观看。   波涛滚滚的水中滚出了一团火球,水火相溶,相映相衬。   “好美。”翩翩赞道。   常康宁瞧着她,趁机道:“喜欢的,以后都可以常来看的。”   翩翩也转头看着他道:“那你会不会也来。”   常康宁嘟着嘴故意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本事,让我别赖床喽。”   翩翩瞋了他一眼:“我的办法多得很,如果你想试的话。”   “什么办法?”常康宁突然向她靠近,在她身上狠狠嗅了一口气,“好香。什么牌子的香水?”   翩翩脸上一红,撇开头道:“干吗要告诉你。”这小子总是这么的不正经,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好想听他说。侧头,轻轻瞧过去,见他看过来,赶紧又移到目光。   红日,美人娇艳,常康宁忽然道:“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翩翩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常康宁跟着又道:“那那能不能亲亲你。”   “喂,你可别那么得雨进尺。”翩翩脸上又是一红。   常康宁坏坏一笑:“怕什么,你情我愿的。”他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手已伸了过来搂住翩翩的纤腰。翩翩没有闪避,她阖上眼迎了上去,脑中回想着卫浩南的话语:“按常理来说,妖变回人,最少也有百日命,可是你……”他没有说下去,翩翩已经知道答案。   此时常康宁的唇已凑了上来,四片唇相接,一颗细小的闪着亮光的东西自常康宁嘴中送进翩翩的口中里。   整个太阳已冒出水面升到了半空。常康宁仍是维持着那搂着人,深情亲吻的姿势,可是他的手已空,眼角边划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液体。   “下一世,你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孩,但愿你别嫌弃我呆头呆脑。”   (ps:很久之前曾听到过的一句话——“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那时候只是为那不能相守的感情而感动,然而却有人说那不过是导演弄出来吸引观众罢了,) 第二十二章不见   平安堂回复了正常,训练的继续训练,打扫的继续打扫,做饭的继续做饭,要开夜车的仍是要打醒精神。   没有人再提起常康宁被掳一事,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得出有一种异常的气氛,而这一种异常似乎是来自两个人。   这一晚罗敏昕端了一大锅糖水出来,吆喝着众人:“嗨,大家快来喝糖水。”   常康宁当即冲了过去,大声嚷着:“耶,又有吃的了,刚才回来太晚了,饭不够吃,到现在还饿着。”他满满的盛了一大碗,连勺子也不用,急不及迫就先喝了口。   侯家晖取笑道:“你吃那么都不见长肉的,究竟是不是吃下去的。”他故意上下打量着常康宁,仿佛他身上装了管子还是袋子什么的,吃东西时是往那儿倒去的。   常康宁故意装作不高兴了,恼道:“喂,你这是什么说,难道说我都倒了?”他瞪着对方,突然却用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坏笑道:“倒是你,下巴都长肉肉了,还是别吃了,免得你这样子把女孩子都吓跑了,看你怎么……”倒不是他故意停下来卖关子,而是侯家晕塞了他一匙勺。“咳咳咳,你谋杀呀。”   侯家晖瞪着他恼道:“吃就吃啦,说那么多,想当长舌公咩。”   说得众人哄的一下笑起来,苟东升嚼着东西,笑道:“其实这小宁子讲得真的不错,你嘛是应该哈哈,噗,咳……”他故意不再说下去。   侯家晖扭头瞪着他,匙勺搅着糖水,想吃却又不敢吃,双眼有意无意瞟向一边。   罗敏昕瞧着吃得正欢的众人,数来数去,怎么还是多了个碗的,谁还没有来,瞧了一圈,忽地问:“咦,小梦怎么没下来,我去叫她。”放下碗,起身就上楼。   凌天恒怔了一怔,站了起来,道:“屋内有点热,我出去吃。”   苟东升还在兴头上,没想那么多,便道:“空调不够凉吗?”   佘小婵撞了他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的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下来。,低头赶紧往嘴里塞东西。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去。   房门关着,罗敏昕轻轻敲了几下,叫道:“梦,出来吃糖水啦。”叫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回应,便扭了一下手柄。里面没锁上,“咔”地一下就开了。房中很黑,没有开灯,不过借着小厅传来的灯光,依稀看到床上的被叠得好好的,没有人躺在上面。一旁的浴室门也是开着,里面也没有开灯。   “奇怪,去哪了?”罗敏昕左右看了看,不由得嘀咕起来。   关上门,走了下去。   “喂,你们有没有见到她出去,她不在上面。”   众人吩吩道:“好像今天没见过miss。”   “没见过她下楼呀。”   常康宁道:“没呀,我都两天没见过师叔姐姐啦。”   “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她那么厉害,会有什么事?”   常康宁想想,装满了一碗,往屋外走去:“恒少一个人在外面,我去陪他。你们慢慢吃。”   苟东升低声道:“怎么,我总是觉得miss与凌sir好像有点不对劲。”   “吃你的啦,那么多废话。”旁边的人一下帮他装满碗,不让他说下去。   罗敏昕一僵,跟着没事一般,继续吃起来,可是却有点心不在焉,盛糖水的时候总是不小心的晃泻半勺。   侯家晖撇过头,双眉不自觉轻轻一拧,狠狠地拈着勺柄,直弄得手指出了两道深深的红痕。   新苑的“花园”中,不知什么时候长满了一大片幽幽的绿草,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小草坪。凌天恒现在就正躺在上面,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的繁星。   真是奇怪,在市中心的高楼上半颗星星都看不见,但到了这儿却可以看到那么多。   星光闪闪,好像都是在对着他眨眼,仿佛之间,他好像觉得那真的是双眼睛,有点调皮,有点狡黠,但是为什么好像却又有点迷茫。他想看真一点,谁知那双眼睛一下就变了个样子,是怨恨,可是怨恨中为什么又带着一种难过,一种忧伤。他忽的打了个激灵,脑里似有什么闪过,却又捕捉不到。   常康宁走到他旁边坐下,瞟了他一眼,哂道:“不是吧,敏敏姐姐精心炮制的糖水,你居然拿来喂蚁。”   “啊——”凌天恒这才想起他摆在草地上面的碗,急忙看过去,只见几只虫子正在碗边努力地爬上去,而碗里已游淌着几只小家伙了。他失声笑道:“它们也太饿了。”   常康宁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凌天恒收回目光,继续望向天空,轻声道:“没什么。”   常康宁白了他一眼,道:“切,信你才怪。知不知道我来了多久了。”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有多久,我才刚出来。”   常康宁嚷道:“还刚刚?糖水我都喝了三碗了。”   凌天恒坏笑道:“那要不要将我这一碗也干掉。”他轻轻推了推那只爬着蚂蚁的碗。   常康宁吓得往旁边移了移,惊道:“免了,我也不会吃这些东西。”   凌天恒淡淡一笑:“有时候,你吃了都不知道。”   常康宁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忍着了,怒道:“喂,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来陪你吃,你却搞得我吃不下去。”   看着还剩下的半碗,他实在吃不下去,便用匙勺一勺勺地浇在草上,不一会,便惹来了一堆小家伙。他见凌天恒还是一动不动的,不由得叫起来:“喂,说话呀。”   凌天恒半眯着眼道:“说什么。”   常康宁瞥了他一眼,道:“你与师叔姐姐。”   凌天恒神色一黯,道:“有什么好说的。”   常康宁道:“你应该知道说的是什么。”   凌天恒没作声,定定地望着天空。自渡国回来,他就再也没见过燕若梦,当然也没有与她说过话。同一屋檐下,整天出出入入的,竟然会碰不上,真是奇怪。   常康宁靠过去,问:“你害怕?”   凌天恒侧了侧身,避了避,道:“有什么可怕的?”   常康宁道:“那你为什么老躲着她?”   凌天恒把头一偏,淡淡的道:“哪有?”   常康宁道:“那就是她在躲你。”   凌天   恒道:“她无需躲我。”   常康宁道:“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不是。”   凌天恒道:“你又不是她,又怎么知道是?”   常康宁定定的望着他,忽地叹了口气,但他却没有说话,没半拍,他又叹了口气,一连叹了三次。   凌天恒忍不住了,问:“你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没有。”   “没有?”   “没就是有,有就是没,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   凌天恒嘴角轻轻一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道:“你想改行当和尚?”   常康宁摇了摇头道:“如果整天吃咸鱼白菜,那还是算了。”   凌天恒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道:“咸菜就有得吃,鱼就没了。”   常康宁一个翻身,瞅着他,惊道:“你终于会笑了?”   凌天恒一下就收住笑容,微微侧了侧头,望向另一边。   常康宁道:“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你笑过了。”   凌天恒板起脸来,故意道:“喂,这种话别对我说,好容易引起误会的。”   常康宁瞟着他,道:“那好,就对送你平安绳那人说。”   凌天恒愣了一愣,他这才发觉衣袖不知何时扯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上那条红绳,不由得一阵尴尬,赶紧拉下衣袖。自从手上戴着这么一条红色的东西,他再也不敢穿短袖衫了,上衣的衣袖是有多长穿多长,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人看到里面的秘密,但是这么热的天气人人都赤膊露肩,有几少就穿几少,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起疑。但是他却对人说怕晒。僵尸怕阳光,好像很说得过去,居然没有人怀疑,没有人说个半句。可现在不小心给常康宁看到,当然是窘极了,想遮掩,可别人又看到了,可露出来,又怕别人会说笑,真是左右不是。   常康宁装作很随意的道:“师叔姐姐送的?”   最害怕的提问终于还是来了,凌天恒支支吾吾着,,道:“呃,嗯,她说这是……”他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可以令人信服,不再追问。   “玄光石对不,专门监视你的。”常康宁打断他的话,道。   凌天恒一愣,道:“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呆的反问他居然也说出来了,他不禁服了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干这一行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说。   常康宁翻着白眼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啦,她肯定会这样说的。”对于那一位口硬心软的师叔姐姐,他可是摸清楚她的脾气作风了。   可凌天恒却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得狐疑道:“难道不是?”   常康宁哂道:“这样的石头,我要多少有多少,口袋里一掏就一把,用不用那么郑重的穿在绳上,再挂到脖子上,又不是钻石。”   凌天恒不作声,其实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没说。   (ps:突然间想起前几年非常流行的一首歌,不见不散,其实歌词我就只记得前面半句.……) 第二十三章莲芯味苦   常康宁哂道:“这样的石头,我要多少有多少,口袋里一掏就一把,用不用那么郑重的穿在绳上,再挂到脖子上,又不是钻石。”   凌天恒不作声,其实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没说。   常康宁指着那系着玄光石的红绳道:“那叫做平安绳。”   “哦。”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呢,看这个款式,凌天恒也不难猜到这东西会叫什么名称。   可常康宁却稍大声的道:“哦什么哦,你知不知道平安绳表示的是什么?”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平安就是平安呗。”凌天恒只觉心中一暖,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常康宁瞧着他这个样子,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学着他那样,也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对于普通人来说,互送平安绳那是代表一种祝福,但是在我们这一行来说,平安绳上系着的却是一个人的平安。”   凌天恒一愣,侧头望着常康宁,想问什么,却又忍着没说。   常康宁续道:“天师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整天都在与邪灵作战,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他们也不知道会怎样死,他们不企求别人来奠祭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给他收尸安葬,他们只是想跟别人说一声,他们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了。”常康宁侧头望着凌天恒的手,凌天恒不觉的拉起了衣袖,看着那条他一直不太喜欢的绳子。常康宁指着红绳道:“这是用头发和红线编成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当她将念力输进去的时候,从此她的生命便与它相连。人在绳在,人亡绳断。”   凌天恒一怔,定定地望着那红绳,心里面却有着莫明的感觉。   常康宁道:“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为什么她不给别人,却要给你了吧。”说完,他爬了起来,拿起两个碗走回屋内。   凌天恒把手放到眼前,绳上若隐若现的图案,原来是她的名字。绳上传递的是她平安的信息。转头望去,别墅中灯火通明,唯有一间房却是没有光亮……   房间又回复黑暗,脚步声渐渐远去。燕若梦这才抬起头,靠向床沿,她并没有出去过,她一直就呆在房中,她就坐在靠里床边的地上,因而罗敏昕进来时,并没有看见她。她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在一块,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做过这样的姿势了。还记得那年她为了躲避捉拿她的人,就是这样缩到纸篓中,桌底下,才没有被人发现的,后来每每受到欺凌,受到委屈,她都是这样缩在一起,头与心,手与脚靠在一块。渐渐的她也恢复了平静。   好多人一有什么心事都会将自己缩到一块,躲在角落里,躲在柜子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不再害怕。   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就好像没有人能再欺负得到自己。   她没有亮灯,不是她喜欢黑暗,也不是害怕光亮,而是躲在暗处,更容易清楚的看到光亮的一切,黑暗中出现的微光,总是让人感到希望,总是能给到人勇气与鼓励,使她大胆向前。   大人常常告诫小孩,晚上千万要在灯下走,千万不要走到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因为那儿有坏人藏着,可是燕若梦却喜欢走在暗处,她不是不怕坏人,只不过在黑暗中,你看不见别人,别人也同样看不见你,只要你不后退,怕你的反而是坏人。   燕若梦喜欢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长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长靴,黑色的帽子,也许这样才衬得她的皮肤很白很嫩,可是她却从来都不喜欢向他人展露她身上的美。不管是腿,还是手臂,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别人的眼里,看到的是一个又冷漠又高傲的黑衣女郎。而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喜欢黑色,是因为黑色很酷,很沉也很冷清。但是现在她才知道,黑色是孤独的,它可以吞并任何的色彩,却无法使这些色彩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好像也是这样一个人,不管身边有什么人,她都不会为了他们而改变自己。   恨,其实就算那对夫妇没有收养她,没有对她做过那些事,她也不会认为这个世间是有温情的。   爱,就算没有那个女人出现,她也不会与他一起,就正如当日与他约定不要见面,不要联系,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与其总是要靠着那善意的欺骗鼓励度日,倒不如早作了断。   那么这些年来她得到了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翩翩她有恨,是来自她最爱的人对她做了那些事,但她还有爱,在发生那些事之前和她死之前,都是至真至纯的爱。一个妖也比她要好,那她算什么……   “有心事。”龙飘云也倚着床边望着她。   “没有。”燕若梦撇开头。   “哎,你瞒不了我的,,别忘记我与你是一体的。”   “喂,什么与你一体,胡说八道。”   “不连就不连喽,不用发脾气咯,搞到我的心都好不难受。”   燕若梦哼了两声,真是受不了,还真是太惯着这个师父了,为老不尊。   龙飘云待了一会,又道:“或许我给你的要求太高了。哎,你也不是姓洛的。”   燕若梦扭过头来盯着她,没好气的道:”如果你后悔的,还来得及的。”   “可惜轮不到我后悔,只要你记住你不姓龙便是了。”   燕若梦白了她一眼,恼道:“你好烦,死不断气,哆哩哆嗦。”   龙飘云无奈的道:“那我走喽。”   异彩消失,房内又恢复黑暗。   燕若梦侧了侧身,额头磕到了床角,疼痛之下将她弄醒。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她坐着坐着竟然睡着了。   “咕漉漉咕漉漉”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她抚着肚子,只觉得瘪了下去。一整天滳米未进,现在才觉得饿。曲了半天小腿早就麻了。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可还是一拐一拐的,但也不管了,先医好个肚子再算吧,她准备下楼去找吃的。近段时间工作量较少,不用外出,这个时候众人都已放睡,睡不着的,也要强迫自己睡觉。她猜想,现在出去,不会撞到别人。   燕若梦打开房门走到小厅,厅上只开着一盏壁灯,灯光下她看到茶几上摆着碗筷,是她专用的。不用问了,肯定是罗敏昕给她捧上来的。心中不觉一暖,死丫头,总算没有白疼你。   闻到米饭的香气,越发的觉得饿,吞了几下口水,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就吃。   是莲子红枣粥。莲子养心安神,不过却已去皮去心,其实无皮口感虽好,可带皮的却是营养价值高。当莲子晒干后即是红莲子,而红莲子经过加工去皮后就成为白莲子。从营养成分上看,两者相差无几。但从从药用角度来看,红莲子更多用于补血养颜,而白莲子则在补气上稍胜一筹。虽然说   莲芯清苦,极大多数的人都不喜欢食用,但是她却经常拿来泡茶饮。苦涩中隐隐带着份清凉,自舌根传下去,直透入心肺。同样红枣也是补血养颜,具有百果之王之称。里面有核,煮汤的话有点涩,故此不怕麻烦的人就会去核再用。但是她一向都不喜欢吃。也许以前的条件不好,所吃到的红枣都不好吃。皮厚肉酸核大,十个有九个是坏的,一句话吃了就不想再吃了,但是现在的条件好了,可以吃到鸡蛋般大小的和田玉枣、若羌红枣,核小肉厚且甜,好多人都拿来当水果吃。可是她却仍是不喜欢吃,或许看到它就会想起过去吧。勺子一挑,就拨了开去。专找莲子吃,但个个都是去了芯,除了糯却不觉有啥味道了,但吃着也爽,个个长相都很好,圆溜溜的,像小时候玩的弹子珠。   “我还以为有小老鼠在偷吃呢,正准备出来喊人来捉。可没想到却是个大老鼠。”罗敏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睡。燕若梦瞟了她一眼:“又通宵打机。”   “聊聊天而已。”   “转性啦。”   “或许吧。”罗敏昕望着她,忽的道:“你不吃红枣就别放,浪费,不用钱买的。”   “我刚想问你干吗要放红枣。”   两人对望了一眼。燕若梦一愣:“不是你煮的?”   罗敏昕托着头望着那碗粥,道:“我哪有这个空闲,又去核又去芯的。”   “难怪这么难吃。”燕若梦呆了呆,停住了搅动,随即放下了勺子,。   罗敏昕翻了翻眼,道:“你不是吧,不吃啦?”   “饱了。”燕若梦若无其事的抽出张纸巾拭掉嘴角的粥水。   罗敏昕轻轻蹙了蹙眉道:“这么挑食怎么行,以后我不在这,,别人做的又不吃,自己又不会,我看你得要饿死啦。”   燕若梦一呆,道:“你要走。”她望着她,忽的点了点头,道:“也对,这儿本来就不适合你的。”   罗敏昕没作声,本来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的,但更想不到话就这么出口了,不过说出来心里面忽然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燕若梦淡淡的道:“准备去哪?”   罗敏昕道:“杂志社。”   燕若梦吃惊地望着她,十分不敢相信的道:“杂志社?你不是最讨厌写东西的吗?” 第二十四章再别   罗敏昕轻轻蹙了蹙眉道:“这么挑食怎么行,以后我不在这,,别人做的又不吃,自己又不会,我看你得要饿死啦。”   燕若梦一呆,道:“你要走。”她望着她,忽的点了点头,道:“也对,这儿本来就不适合你的。”   罗敏昕没作声,本来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的,但更想不到话就这么出口了,不过说出来心里面忽然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燕若梦淡淡的道:“准备去哪?”   罗敏昕道:“杂志社。”   燕若梦吃惊地望着她,十分不敢相信的道:“杂志社?你不是最讨厌写东西的吗?”   罗敏昕道:“辰飞说,他那儿还缺个美工摄影。”   燕若梦故意叹道:“我还以为你在我这瞧中了哪个金主,准备去当少奶奶了。”   罗敏昕轻轻睨了她一眼,正要说。燕若梦忽地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呼道:“辰飞?不是吧,你几时认识的?”   罗敏昕道:“还记不记得与徐小美一块来的那个男的。”   燕若梦想了一会,迟疑着道:“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吗?”   “嗯。”   “你们是几时……”燕若梦这才发现最近实在太粗心了,粗心到连这么明显的事也察觉不到。“不会现在网上那个是同他”……   “嗯。”   燕若梦急道:“你有没有了解清楚的,他家里有什么人,以前有没有gf,他为人怎样的,还有……”   罗敏昕反倒是不慌不忙,打断道:“怎么我觉得你比我还要紧张的。”   燕若梦不满了,道:“我是关心你嘛,你又没拍过拖,怕你被人骗。”   罗敏昕没好气的道:“我都还没答应,我只是说过去帮忙。”   燕若梦轻轻松了口气道:“那还好,记得要出多d题,考下那小子,,,。现在的男人没几个靠得住的,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哼,特别是这些搞文字的家伙,最会甜言蜜语的了,几句话就能哄得你晕乎乎的。”   罗敏昕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认识了好多男人,领教过他们的高招。”   燕若梦努了努嘴道:“下面不就是有一群猴子,要不是我拿了条鞭,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听我的?总之男人就是贱,你对他好,他当你是草。你要是声大夹恶,他才会怕你,这个时候给他点甜头,那以后他就会乖乖听你只笛。”   罗敏昕叹道:“这么有经验,怎么就不去找个试验品。”   燕若梦耸了耸肩,道:“不用去哪找,现在一手就一把。”   罗敏昕盯着她的脸道:“我是说真的。”   可燕若梦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你准备几时过去。”   罗敏昕道:“就这几天吧。”   “好。”   “记着把这个月的人工(薪水)给我。”   “喂,你当我傻的,你还没做完呢个月呢。更何况提早辞职,我这边又没招到人手,让我损失惨重,你说这个损失要不要从你人工(薪水)里扣。”   罗敏昕笑道:“反正你现在这么有钱,给足我又怎么样。”   燕若梦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故意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忽地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不过你结婚那时,我是不会再封红包的了。”   罗敏昕很爽快的道:“没关系,那几张红纸就算啦。给我几个龙凤镯,金耳环,金项链就行了,也不用怎么包装,随便拿个环保袋装着就行了。”   燕若梦吓得一下弹起,叫道:“哇,你想打我斧头。”   罗敏昕笑道:“我不打你打谁的,要不你去给我找个大款来,让我好好敲几下。”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哼,有得敲,我自己去,几时轮得到你。”   罗敏昕捋了捋头发,故作姿态的道:“那你就得赶快啦。”   燕若梦望着她,突然古怪一笑,道:“好像那些东西是娘家准备的,喂,你叫我给你那些,你啥时当了我的……”   罗敏昕狠狠锤了她一下,笑骂道:“什么年代了,还分这个,现在呀,是谁有钱就由谁来弄。”   燕若梦苦着脸道:“你知道我很穷的,要养那么多人。”   “那就不差再养多几个。”   不知是不是两人很久都没坐下来吹过水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天色已亮,好像足足聊了一个通宵。可是两人却仍然没有睡意。一个是睡饱了,一个是兴奋过度。可是话是说不完的,所以每一次的谈话始终还是要结束。   燕若梦搂着个抱枕,她似乎不知该说什么了,罗敏昕把手架在沙发背上,下腭则枕在手臂上,望着燕若梦玩着抱枕上的公仔。   燕若梦道:“别这样看着我,要不然我会舍不得你走。”   罗敏昕轻叹一声道:“其实你也不想我留在这儿的是不?”   燕若梦不作声,罗敏昕仰首望着天花板,道:“你怕我会出事,就好像那日,嗯,是哪一天呢,不记得了,反正你这个不入流的天师能保护得了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燕若梦故作不满的道:“喂,用不用踩得那么尽。”   罗敏昕幽幽的道:“实话实说,跟着你,我真的很怕的。”   燕若梦抬眼望着她,气道:“那你还不走。”   罗敏昕不理她,自顾自说下去:“不过后来好像每次都逢凶化吉。”   燕若梦嘀咕着骂道:“废话,要不然你能坐在这儿。”   罗敏昕转头冲着她笑道:“之后就越来越大胆了。”   燕若梦没好气的赞道:“是呀,还不自量力去打妖怪。”她忽的想起那次在游乐场,她们不小心着了道儿,给周郅斌带进梦境中去。要不是她反应得快,都不知后果会怎样,她不禁认真的打量起罗敏昕来了。   她与自己一般大,可长得却比自己要高,也壮。电动车还是她先学会的,还敢载人。可是她自己仅仅只敢在小区内开,一开到公路就不敢了。在生活上也是她在照顾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将她再当成是小孩子。是因为她在校园呆得太久,把人都想得太好了,所以自己才怕她吃亏,被人欺负。还是因为自己学了到了点道术,就自以为了不起,处处想要去保护人。不过现在看来她的胆子也蛮大的,只要不太过仁慈,应该也能应付得了,毕竟在她的圈子里所遇到的人与事没有自己的复杂危险。   罗敏昕望着她,脸上渐渐收起了笑容,认真的道:“我曾经害怕过,好怕好怕,总是怕会有什么不幸发生,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后悔。在这儿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无法想象的,也无机会体验得到的。如果我也有机缘,我也好想与你一样。这一年多来,我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每一次都好像从死亡边缘爬回来。让我发觉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让我懂得更加去珍惜所拥有的。我希望你不要太过计较一些东西,别让自己后悔。”   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是不是恋爱的女孩都是这样。燕若梦望着她,没有再说话。   这一晚,众人在wft给罗敏昕办一个欢送会,相处了将近一年,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现在她要离开,怎么也有点不舍得。   常康宁再次表现出他的多愁善感,直接把头就靠在罗敏昕的肩上,“哭”喊着道:“敏敏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呀,别走好吗?你走了之后,谁做饭给我吃呀。”   坐在他旁边的屠峻毅打趣道:“喂,小子,你是舍不得敏敏,还是舍不得她做的饭菜。”   “两样都有啦。”常康宁吸着鼻子,故作深情留恋般。   平日他们也没少打闹过,不过像这么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还是很少很少。出乎意料的,罗敏昕并没有推开常康宁,反而抬起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头,十足一个大姐姐般,柔声道:“小宁子,以后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你呀,都不小啦,要懂事。还有要听小梦的话,别惹她生气了,其实她都是为了你好的。”   常康宁点头道:“我会的,你放心行了,师叔姐姐口硬心软,不会真的发脾气的。不过我不让她骂骂打打,她去哪找人来欺负。”   罗敏昕道:“你会这样想就最好啦。”   常康宁坐正身子,头却撇到一边去,这回他的眼中真的流淌着液体,不过他就是不让其滑落,头一磕就直接搭在屠峻毅的脖子上。“痛”得屠峻毅大叫起来:“小子,你戴了铁盔呀,痛死我啦。”   常康宁抬起头,不屑的道:“你是豆腐做的呀?”   一瞬间,他又以恢复了往常的笑脸,与众人打闹起来。   接下来,众人轮番敬酒,说着例行的祝福辞,无非就是什么工作顺利,称心如意之类的,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过是分开而已,工作上升职调离,跳槽解雇,每天都在上演着,又有什么稀奇呢。人生聚散匆匆,本是如此,虽然大家都有些不舍得,但倒没有像别人那样硬是挤出眼泪来惺惺作态。   这一晚,燕若梦并没有来,她一向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的,所以这帮人如同脱僵的野马,有多尽就玩多尽,又唱又跳。反正整间酒吧就只有他们几个而已,吃什么要什么都自己动手。 第二十五章酒醉   这一晚,燕若梦并没有来,她一向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的,所以这帮人如同脱僵的野马,有多尽就玩多尽,又唱又跳。反正整间酒吧就只有他们几个而已,吃什么要什么都自己动手。   罗敏晣静静的坐着,其实她也并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自上一次毕业宴会半途溜走之后就再没参加过这么多人的pater了,就连三年一度的同学聚会也没去。要不是常康宁起哄,嚷着,拉着,她也只是想静悄悄的离开。“送别会”搞成这样,倒好像大家都巴不得自己走似的。她摸着酒杯,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同桌的还有侯家晖,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并没有跟着其他人跑到舞池去。两杯威士忌落肚,酒意上涌,他倒了一杯香槟,递给罗敏昕,诚恳的道:“可不可以请你喝一杯。”   罗敏昕笑着接过,轻轻与他碰了碰杯。侯家晖举起杯酒对着她道:“祝你幸福。”罗敏昕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倏地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谢。”   侯家晖没有再看她,淡淡的道:“凌sir在那边,你不去陪他喝几杯。”边说边往自己   杯中倒酒,也不再敬,径自就喝起来。   罗敏昕看着他又一杯酒落肚,嗫嚅了几下,始终没有说,她站起来,轻声道:“别喝太多,你明天还有工作的。”   有些事若没有挑明,那就永远也不要再说,他们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既然没有开始,那就别让它开始。   侯家晖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只有醉了,才不会胡思乱想。苟东升走了过来夺下酒瓶,劝道:“又不是没有机会,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别理我。”侯家晖抬手又拿志另一瓶,正要掀盖。苟东升又按着他,语重深长般的道:“酒色伤身,不看住你怎么行。”   侯家晖怔了怔,侧头横了他一眼。他看到对方那刚闪去的欲言又止。   凌天恒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着雪鹰给他调的“问情”,他想要一个答案,可是为什么他越想知道就越是找不到。   雪鹰拿过他手中的酒杯,叹道:“酒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你不如问问你自己的心。”   凌天恒没有动,呆呆的望着台面。   “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的,要不要我陪你喝几杯。”罗敏昕走到凌天恒身旁坐下,望着雪鹰,笑道:“调酒大师,能不能给我调一杯你手上的那种酒给我。”   雪鹰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你已经不需要了,不过我中以给你调别的。”跟着他忙碌起来,很快就挑了一杯淡红色的液体。芒香扑鼻,使人心生欢喜。“心想事成。祝你往后就好像这杯酒这样。”   罗敏昕笑着接过,道:“如果想什么就有什么,那就太好了。可是要是那样的话,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乐趣。”她轻轻呷了一小口,只觉得甘甜可口,像是糖水一般,但是甜而不腻。“哇,味道真好,难怪有人会整日来这儿,连家也不会回了。”   雪鹰淡淡一笑道:“希望你别迷上我的酒,我可不想误人妻女。”   罗敏昕瞋了他一眼,故作不满的道:“喂,夸你一句,用不用这么快就还过来。”   雪鹰一笑,也没有回击,拿着空杯就到一旁清洗去了。   罗敏昕转过椅子,望向舞池那边,轻声叹道:“如果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就不要来,免得搞到别人也不高兴。”   凌天恒这才抬起头,道:“不好意思,这样吧,我请你喝,当是陪罪。”   罗敏昕哂道:“你的卡都被人扣了下来,你如何请得起。”   凌天恒没答话,一翻身就跳进高台内,拿起酒具就弄了起来。   罗敏昕托着头,打趣道:“你不会想在这儿当钟点工赚外快吧。喂,有没证的。”   “试下。”很快,凌天恒就装了满满一杯递了过来。   罗敏昕也没说话,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可马上就放下杯子,脸上的表情甚是难看,她用纸巾抹着嘴,道:“要是第一次做东西,最好自己先尝试一下。”   “很难饮吗?”凌天恒拿起调杯,也为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大口,只觉得那味道实在太怪了,又酸又辣,还有点苦涩,怎么回事?他见雪鹰也是放那几种酒的,难不成这东西还欺生?   罗敏昕叹道:“如果你要给别人做吃的,最好先了解一下别人的口味,她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要是做不好,苦劳没有倒罢,还会惹得一身骂,说你没诚意。”   凌天恒苦笑了一下。   罗敏昕摇了摇头,拿起那杯酒又喝了一口。   凌天恒望着她,道:“若是觉得难喝,就别喝了。”   罗敏昕道:“人,不是只会挑好吃的来吃的,有很多时候,就算很难吃,她也会吃下去,是因为——做这些食物的人。”她抬头瞧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凌天恒脸部一僵,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他知道在什么时候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看着正在对他说话的人,在这种时候,最好当听不见,也看不见。   罗敏昕站了起来,面向着舞池,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人的性格有好多种,有些人很活泼,很开朗,书上说是叫做外向。相反的也有些人很沉静,不喜欢说话,不喜欢欢笑,不喜欢交朋友,这样的人就被称作内向。这些人一直都将自己关在房里面,做她自己的事情,想不通的也不会去问人。你如果不去敲那扇门,就永远也不要指望她会自动把门打开请你进去,如果想与这些人做朋友,首先就要学会主动。”   凌天恒望着罗敏昕往舞池走去,心中若有所思。   华灯初上,众人都happy去了,可燕若梦却俯在桌上细读卷册。学艺两载,她知道自己无论是慧根,还是功底都比不上别人,勤能补拙,可惜她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一年多来到处去降魔伏妖,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似乎是运气。如果真的运气那么好,她是不是也应该跷起两只脚不用做也有人服侍着呀。哎,准确来说应该是投机取巧,不偏不移,瞎猫遇着死老鼠,碰到的都是走了衰运的倒晦家伙,她才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可是万一碰到一个运气nn好的家伙呢,她真是不知怎么办了,赶紧逃吧,却又没处可去。身边已有两只大家伙让她束手无策了。至于背后,隐隐觉得还有一只更大的家伙等着她。如果想活下去,想输得不要太惨,那就应该要有与别人一拼的勇力。   羊皮卷上的文字越往后就越少,而图案也越来越复杂,开始只是单一的线条人物,到后来却成了无数的重影,她看着第一幅图,眼睛盯着线路的走向,再配上文字的注解,心无旁鹫。不一会就觉得体内气息翻滚不已,一阵眩晕,,仿佛脑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似的,整个脑袋在晃来晃去,吓得她赶紧停了下来,好一会儿,视觉才恢复正常,看得见东西。她不由得暗骂起来:你个衰和尚,究竟整的是什么东西来害人。   正想着,却听到楼下一阵吵杂,抬眼看看挂钟,已是零晨两点多了,不禁摇头苦笑,这些家伙,放他们一个晚上假,竟然玩到这么夜,瞧你们白天怎么干活。想着便下楼看看,只见雪鹰和几个小妖正扶着g01的队员上来,一个个喝得脸如关公,嘴里嚷着:“我没醉,还要喝。”紧跟着便是一阵干呕,看来在外面已吐得七七八八了。   那常康宁还手舞足蹈唱起歌来,抱着旁边那个小妖,要同他跳舞。。稍微清醒的就只有马铁成,他不喜喝酒,只是浅尝益止,至于那队长符伟超,喝得也少,可惜洒量差极了,几杯酒下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正由马铁成扶着,一个微醉,一个小醉,两个人互相靠着,走起路来你踩我我踩你,时不时还往别人身上倒去,连累得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妖差点没一块叠罗汉。走在最后的是那两个女队员,她们虽不想喝那么多,可给人按着猛灌,也醉了。庆幸的是没有发酒疯,乖乖在别人怀里睡了过去。   雪鹰见到燕若梦下来,连忙打声招呼:“燕小姐。”   燕若梦瞪着他嚷道:“这些人究竟喝了多少,喝成这个样子。”   雪鹰苦笑道:“酒柜的都给他们喝光了。”   燕若梦惊呼:“什么?你怎么不劝劝他们。”   雪鹰无奈的笑了下,那些都是上好的藏品,平时都难得一见,这么好的机会,谁看到不要一喝痛快,就算他想拦也拦不住,何况那种状况他也不好让人家别喝。   罗敏昕走上前,她也喝了不少,勉强不用人扶,但为了安全起见,雪鹰还是让个小女妖扶着她。她虽然走得歪歪斜斜,还好意识还在,没有大唱大叫,但也和醉差不了多少,开车的话肯定酒精严重超标。她一手搭着燕若梦的肩膀,打着酒咯道:“你呀,老是说自已酒量好,千杯不醉,现在有人请都不来。瞧,他们都等着领教你的你的豪饮。”边说边回手指着那些醉得一歪一扭的人。   燕若梦气道:“还喝,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十六章别离   罗敏昕指着自己,嘻嘻一笑:“我?嘻,没事,你信不信我现在还可以单挑吴越老头。”这个“吴越老头”是她们常玩的那个游戏中一个boss级的大怪,高血高防,而且还有着超变︶态的晕乱吸血吸内等的负面技能,当初刚出的时候,别说单人去击败它,就算是路过,让他看到你都对着你穷追不舍,直将你的“生命血”干掉为止,很多生活党挂机党都不敢在它附近谋生。就连路过,也不敢靠得太近,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后来,给她两人开着她们的“军团”将其击败,掉了好多的装备,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们都以打这个大怪为乐。   燕若梦听得她又谈游戏,气得直翻白眼,只想直接把她扔进游戏里,让她与那些大怪小怪pk一下,看看究竟谁厉害点。   罗敏昕搭着她,把手比划着,开始讲述她是使用了哪个技能,用了多少药物,又是如何如何厉害。   燕若梦看着她这个样子,又看看其他人,都没有半个正常的,气得骂道:“你们明天还要不要工作的?”   罗敏昕回头对她呵了一口气,笑道:“不用了,我已帮你对他们说了,明天休息一天。”她举起双手,作了个胜利状,嚷道:“明天放假,不用训练。”   “放假放假!不用训练。不用训练。耶!”其他人跟着也起哄起来,直嚷个不停。   “二手烟”都熏得人受不了,何况这“二手酒”,那酒气不止比烟味更要难闻,那简直是臭,直熏得燕若梦差点没跟着吐了,急忙把她的头推往另一边,气道:“你竟然敢擅自主张,”   罗敏昕笑道:“没有呵,我只是帮你宣布而已。有我这么称职的秘书吗?”她又回身抱住了她。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哎呀,宣你个头。”碰到醉酒的人,你同她说什么都没用,她根本就只有兴奋,根本就没什么知觉,根本就不知什么同什么,“算了,我给你去醒醒酒。”说着就扶着罗敏昕上楼,没走几步,就回头对雪鹰喊道:“你,给我收拾好这儿。”   “是。”雪鹰点了点头,吩咐别的小妖扶着其他人回到他们的房间。   实在瞧不下去了,燕若梦扯着罗敏昕,半拉半拖推着她上楼。“快点,走呀。”   “去哪?我不去。我还要……还要……呕……”   至于善后工作足足搞到天亮才干完,可是空气中仍是透出一股很特别的酒气。这些就不去再提了。   再说罗敏昕早已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燕若梦倚着门边道:“要不要叫个人送你?”   罗敏昕道:“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燕若梦点了点头:“那最好。”   没多久,楼下便响起了汽车驶进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走了上来。此人正是于辰飞,他看着燕若梦正拦在门边,便道:“我是来接敏昕的。”   燕若梦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让开,于辰飞只好侧身而进。蓦地,自燕若梦掌中滑出伏魔棒,打横一架,横在于辰飞的脖子上,她冷冷的道:“要进这个门,首先要过这一关。”   于辰飞怔了怔,道:“我打不过你。”   燕若梦不屑的道:“你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可于辰飞紧跟着道:“但如果你真的要打,我也只能奉陪。”   燕若梦睥睨的道:“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哪叫做蠢。”   于辰飞道:“我本来就不太聪明的。”   燕若梦道:“既然你那么笨,又凭什么想接敏敏走。”   于辰飞道:“我笨点而已,但是并不表示我不能接她走。”   燕若梦冷哼一声。   于辰飞又道:“这儿并不适合她。”   燕若梦道:“那你那儿又适合她吗?”   于辰飞道:“比你这儿好一点。”   燕若梦紧跟着问:“好多少?”   于辰飞道:“在你这儿,你要照顾这么一大帮人。但在我那儿,我只需照顾她一个。”   燕若梦道:“你这么说,是说我很没用,照顾不了她。”   于辰飞道:“我没这个意思。”   燕若梦道:“那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你那儿还有一个女主编吧。”她的手忽的翻了一下,伏魔棒抵住了于辰飞的喉咙。   于辰飞被逼仰起头,可是双眼却斜斜的瞅着她,道:“我那儿,不止有一个女主编,还有女记者。”她见对方脸色似乎变了变,又补充道:“同样还有男主编,和男记者。”   “哼。”   于辰飞似乎并不知道激怒她的后果,跟着问:“不知燕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的脸色如常,任由那伏魔棒抵住自己,也不去试图挣扎反抗。   罗敏昕轻声道:“梦,别玩了。”   燕若梦冷冷的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玩吗?”跟着她紧盯着于辰飞道:“小子,听着,要是你弄到敏敏不高兴,过得不愉快,那可别怪我了。”说完,才将伏魔棒收起。   于辰飞故意大大松了口气道:“我啊,敢呀。”   跟着于辰飞帮罗敏昕将行李拿下去,而燕若梦则拖着罗敏昕的手慢慢走着。   “如果那小子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教训他。”   罗敏昕笑道:“你给了我那么多法器,别说对付一个人,就算是对付一支军队也足够啦。”   燕若梦望着她,忽的自袋中掏出一个碧绿色的短棒递给她,正容道:“你在我这儿也淘了不少宝贝走了,我也不知该送你什么。但是我想这个,还是应该给你,以前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别去想了,将它抹掉吧。”   罗敏昕笑着接过,瞧着那棒子道:“人不可以只是记得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也应该去记下,因为它很可能会成为一种动力,促使你前进。以后若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找个人说说,说起来认识你这么久,你都没对我说过那些,别整天憋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点的。你这个样子,会让人看着好难受。”   燕若梦把头甩到一边,笑道:“瞧你,说到哪去了,好像我有好多心事的。”   罗敏昕望着她道:“不是好像,而是简直,想想我那晚对你说的话。”   燕若梦强笑道:“你说了很多话,我怎么记得了那么多。”她明知她说的是什么,但却假装不知。   罗敏昕望着她,无奈的道:“就知道你会这样的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她握着燕若梦的手,将一个录音笔放在她掌心,道:“就当是给你的礼物。”   燕若梦望着那支录音笔,怔了怔,随即笑道:“嗨,你也够意思的了,我给你那么大的一件,你就给我这个。”   罗敏昕翻着白眼,,道:“房里还有个音响,不是留给你的?”   燕若梦笑骂道:“你也真会做的,那可是我买的,好不好?”   罗敏昕努了努嘴,道:“拜托,那可是公费报销的好不好?”   “什么公费,还不是算我的帐,好啦,你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我就去敲他一笔。”燕若梦将罗敏昕推进车子,转过身来将录音笔指着于辰飞,恶声道:“喂,小子,记得我说的话。”   于辰飞举起双手笑道:“保证保证。”   燕若梦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于辰飞才发动车子驶出去。   罗敏昕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儿。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今后她都将会一个人面对。因为没有人可以保护得她一辈子,包括那个会口口声声作出承诺的人。   燕若梦望着大门,突然扬声道:“人都走了,老躲在门后看,有什么意思。”   屋内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原来是侯家晖。   燕若梦回头望着他道:“你站在那儿,是迎宾还是送客。”   侯家晖望着她,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燕若梦骂道:“你给我提点精神行不行?你这样子是想给我赶客吗?”   侯家晖仍然没回答,双眼直勾勾望着门外,飞尘已降,无车经过,一切又恢复平静。   燕若梦道:“要不要我帮你?”   侯家晖仰头望着天空,淡淡的道:“忘情有没有用,你不是已经试过了。”   燕若梦“哼”了一声,把头一甩,沉声道:“至少我不会被情所牵,为其所困,该断便断。”   侯家晖回头望着她,道:“那你为何那么怕见到凌sir?”燕若梦马上回头狠狠睨着他,双眼闪过一抹厉光。侯家晖接着又道:“你怕见到他会忍不住杀了他,还是怕忍不住会爱上他?”   燕若梦脸色一变,一下给人说中了心中最不愿触及的纠结,莫明的又惊又怒,她瞪了他一眼,但马上又把头转到一边去,冷声道:“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去做。”   侯家晖道:“那你能不能快点作个决定,免得我们这些人到时不知怎么做。”   燕若梦道:“以后的事以后再算,但是我要你现在——走。”   “sorry,不烦你了。”侯家晖道了个歉,转身就想进屋了。   燕若梦马上喝道:“谁让你进去的,这边——”   侯家晖愣了一愣:“你不是要赶我走吧。”   燕若梦点了点对:“对。”   侯家晖脸色微微一变,放低语气道   :“不就是说了几句,不用这样吧。”   燕若梦佯怒道:“说那么多废话作啥。走。”她见对方僵在那儿那副样子,总算出了口恶气,“噗嗤”一下笑道:“走啦,去开车呀,像块木头竖着。”   “啊。?!”侯家晖有点搞不懂了。   燕若梦嗔道:“啊什么啊,快点啦,难道你还酒醒。”   侯家晖轻声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燕若梦骂道:“真是麻烦,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说得自己好像是个情圣般。”   侯家晖眼中一黯,无奈的道:“你就不怕我这个状态开车会出事吗?”   燕若梦道:“那就最好,撞多几次,清醒一点。” 第二十七章真抑假   不管是不是节假日,一到了晚上,在各大商场里总是会比白天更多些人,更多些人声。走到哪都是沸沸扬扬的吱吱喳喳,一些没被父母及时拉着的小孩跑到到处都是,时不时还打爆几个气球,使得里面的彩屑四处纷飞。然之后又是一阵哗然,跟着之前那一幕继续重演。   看着那些无知孩童的恶作剧,就连商家也都陪上大大的笑脸。   可是燕若梦却是越走越没了兴致,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人逛街是那么的无趣。没有人会给你提议,也没有人会给你帮腔,一个人自问自答感觉挺招人厌烦的。耳边听着销售小姐一声比一声又甜又腻的赞美,不觉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是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的,闭着眼睛来背书。说上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话,难道就没有一点觉得别扭吗?   耳边遭受着那一浪比一浪还要厉害的甜言腻语,忍受着身体里那一下没一下的冷颤。偏偏就没有人过来给个温暖的拥抱。这也就算了,偏偏身后还跟着个不知是佣人,还是朋友的男人。工人嘛,他也未免反应太慢了,,这样的速度实在该炒了他。可是朋友?哪见过一前一后相隔那么远一块来逛街的朋友的。要不是她时不时回头喊几句,想必商场中的保安定会死死的盯着这个衣着光鲜的却一脸颓废的男子。也难怪,远远的吊着一个女孩子,很难会令人不怀疑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喂,如果你不想走的,就自己找个地方坐着。”燕若梦没好气的回头吩咐,她可不想被人误会她有个这么不称职的bf,这样可是被人说是光棍司令还要可悲。   但是那侯家晖却苦着脸,依旧跟着她,没气没力的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只想回家蒙头大睡,什么也不要管,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一觉醒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虚空梦幻,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如何呢?燕若梦望向那夜空,城市里是看不到星星的,晚上的天空便是黑漆漆的就像是黑炭般。不知道若是走到上面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仍旧是一片的黑,那么走出去又会怎样呢,会不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她仰起头,似乎是对他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这只是场梦,但是我又希望这场梦永远也不要醒。”   “有些话面对着面我不知怎么对你说,但是对着支录音笔,我又觉得自己好像个傻妹那样,不管总算也可以说得出来。还记不记得以前曾问过你,会不会爱上只僵尸。你说不会。毕竟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碰到只僵尸已是微乎其微的几率,何况还是个吸引得到人,让人会喜欢上的。爱上僵尸?那不过是童话里的故事,现实当中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从来就没当真过,我想你也是这样。可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既然不过是在做一个童话的设想,为什么当时你却会那么绝对的作出否定。我知道你一向都不排斥异类的,聊斋里的人妖恋,你不也一样也是感动得控制不住,将自己当成是里面的主角。为什么到了你身上的时候,却将自己当成是那个臭和尚法海。哎,我会不会说得过份了些呢?   ”“你与凌天恒之间会弄到今日的地步,其实是因为你们之间隔着一个人。这个人当然不会是我,那个人在你心里面已经存在了很久,久到你自己都不愿去记起,但是却无法忘记。他就是周郅斌是不是?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又或者你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再怎么说你也是个聪明人,没有结果的事,你是不会去做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就不可以放开自己。别想得太多。看到你与天恒之间变成这样,我们这些局外人看到都很难受。是敌是友,不如爽快一点,做个决定吧。我相信当你想杀他的时候,伏魔棒一定会准确无误的刺进他的心口。”   人去房空,罗敏昕回去了,离开了新苑。燕若梦呆在她曾住过的房间,看着那摆设有序的布局,一切就像平时那样,仿佛还是有人在这房住。但是她知道罗敏昕是不会再回来的了。离开也好,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寻求刺激不过是一时之快,平静下来,还是希望过一些安稳的生活。   g01依然每日进行着特别的训练,不过也多了些细活要干,其实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有些事总是得自己动手干。日出日落,罗敏昕离开已有一段日子了,他们也渐渐习惯了。   这一天,燕若梦例行指导着他们操练,休息之时,佘小婵与季莉峰走了过来。   “miss。”   “我……我们后天想请个假行吗?”   燕若梦瞅着她们,点了点头:“好吧。”她没有问她们为什么要请假,要去干些什么,她从来都不干预他们的个人行动,只要不是在任务之中,他们要干什么,都由得他们。爱学不学,只要在训练结束后按人头交数就得了。他们最好就学不会,不会了就不会去冒险。在某个方面来说,她也是为了他们好,至少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批了假,燕若梦见她们还不走,就问:“还有事吗?”   “嗯,他们也想请假。”佘小婵瞟向那边正聚在一块的男队员,低声道,她生怕燕若梦听了会不高兴。   燕若梦微微蹙了蹙眉,一两个请假,少管几个人,倒也轻松的。但是大家都请假,那她还教谁去,更何况请假可不是休息,他们离开了宅子,那日常的劳作谁来干。   “你们这是要去哪?”燕若梦心中暗想,难道是局里要他们回去开会,那直说行了,还是有什么秘密任务,不想让自己知道。想到此,不由得留了个心眼,正要再问。   常康宁笑道:“后天是七夕,他们一个个都有了约会,可怜我要独守空房。”   燕若梦这才恍然,望向那些男队员,见他们都紧张起来,便道:“那就放一天假。”   “oh,耶。”她说得虽轻,但众人都听到了,兴奋得互相击掌。   “都说了miss通情达理了,又怎么会不批准。”   “嗨,之前是谁在忧心匆匆,哀声叹气的,一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   相互间不住嘻笑,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快乐。   燕若梦望着他们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随即一敛,正容道:“别高兴太早了,刚接了几个单,得搞好才准放假。”   “没问题,现在马上就去。”   g01这些队员就像学校里那些学生那样,一听到放假,马上就有了精神,不等人吩咐,各自去准备假前工作了。   清晨很静,可是燕若梦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昨晚很夜才睡,压根子就没怎么睡过。她知道这一天不用去训练人,不用再陪别人晒太阳,不用再扯着喉咙大喊大叫。可又想不到干什么去,不睡觉能干啥。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什么也不干,定定地坐,定定地睡,也会消耗体力的,也会饿的。最近她没什么胃口,晚餐吃得就更少,昨晚根本就没吃过东西。天还未亮倒开始饿了,也许是这样,她才睡不着吧。   捂着肚子,默念着秘诀,想藉辟谷之法来抵抗饥饿。可是越是想着、念着就越发的饿,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真正的饿过了。   在现代,有一种养生方法,就是挨饿的。说是一周之中,选定一天不吃不喝,使体内的毒素不再增加为身体减负云云。   其实这种方法,应该就是从瑜珈辟谷法演变过来的,用特定的方法来控制食欲,可不同于没胃口不想吃东西。若是为了减肥,而故意的绝食,那可是大伤身体的。   饿,最让人受不了啦。最后燕若梦还是爬了起来,她决定还是吃饱再睡。   拉开门,刚想走出去,却又不由得怔住了。   凌天恒正站在门外!   “早。”   已经有很久没见到他了,甚至连他的声音也没听见过,很多时候她甚至以为,这个家里再没有这个人了。   自从渡国回来,两人之间就仿佛隔了一堵墙,你不愿过来,我不肯过去。原本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过去了也就应该淡下去。可是两人仿佛却无意修好,反而越闹越僵,其他人看到虽也着急,但却也不敢言,其实他二人又何尝想如此。虽想归好,但又缺少一个台阶。一个生性倔强,一个桀傲不驯,都拉不下个面子。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清楚,非我族类,何以言交。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兵戎相见的,既然如此,言和又怎样,与其将来下手犹豫,倒不如现在就摊牌了事。   可现在凌天恒在眼前出现,燕若梦何止是意想不到,简直是有点慌乱,她怔怔的望着他,她并不知对方是何用意,是来找她打架的吗?还是来找她谈判。   “你的早餐。”凌天恒并不在意她的反应,脸上带笑,轻轻的道。   燕若梦这才发现他双手捧着个托盘,上面盛着她的碗筷,很自然的,伸手去接。   “慢慢吃,一会我再来收拾。”凌天恒说完就走了开去,听声音像是下楼去了。   燕若梦呆了一会,这才想起手中的东西。   (如果说这个世界没有冥冥中注定,那只能说巧合,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巧合,巧合得你永远也无法相信。整天足不出门,从不会关心他人,更是懒得同人八卦,可就偏偏有些东西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两年多前设计的情节,直到将近一年前才有空写下,之后是半个月前才有空的排版敲字,跟着便是按次序的将其公之于众。而昨天才知道某些事,竟然与目前的故事……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还是说巧算了,免得又说我什么。又一件事比中亿元大奖般还要容易的又对上了,也不知是这一次是幸,还是不幸,这一次暂时没有人肉体上的伤亡,至于以后不知道。记得有一句很出名的话,好像是什么猜得中开头,却猜错了结果。是呀,每一次的对应人与事,都是那么的准确,然后结局勉强不按这里走。是不是说明一切已经注定,但是仍有变数。咳咳,那位对应主角仍不是我,米搞错) 第二十八章红豆思   那是红豆粥。红豆煮得很烂,大部分都脱了衣,粥面上只是飘了些许,其它的应该是过滤去了。粥不太稠,也不稀,很滑口,还有点甜。翻了翻,下面还有元肉,间中还有不少杞子上下浮着,想来是这两样东西所产生的甜味。以前罗敏昕在的时候,不管是煲汤还是煮粥都会加上这两样东西的。杞子明目,元肉安神。   她们的饮食一向比较清淡自然,并不像别人为了味觉总喜欢往食物里加各种调味料。市面上的调味料不管做得多么的纯正,卫生,都难免会在里面加上各种的食物添加剂,为的是使颜色好看,使其存放得更长,就算不超标,吃多了还是不好。所以她们就干脆自己用搜来的“秘方”,动手制造各类的调味料。   想要菜肴有甜味,就加入些甜的食材,像元肉,红枣这些。如果想吃辣的,就多加几块生姜或是辣椒,既不影响味觉,吃了也不会有害。要是搭配得适当,相反还会发挥出食物本身所带有的各种元素。   腹中的五脏神嗅到诱人的香气,早就嚷翻天了。燕若梦也老实不客气,一下就吃了一大半。突然她发现托盘上还有个盒子,开始时她还以为是调味料之类的东西。可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那是个长方形盒子,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还以为是粥的味道呢,细细一嗅,才知原来是它发出来的。嗅了几下,原本迷迷糊糊的的,顿觉精神十足。左右看了看,发觉盒子边上雕着祥云,还有异兽,看上去倒也精美。可是她却不会欣赏的了,看了两眼就不看了。两指一拨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块叠得很整齐的绒布。按了按,感觉里面还有东西。   会是什么呢?要包得这么严实,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好奇。不过看那包装,应该是饰品之类的东西。果然布里裹着的是条链子。   链子表皮是银色的,手感有些凉,应该是银吧。款式非常的普通,是圆柱子串的,不像别的链子有那么多的花样,什么瓜子状,月牙儿,s型,故此拿在手里并不扎手。   链子上还串了个圆形的坠子,薄薄的,像是一元硬币,但是上面的样式却尽然不同。一面是镶着青红白黄黑五种颜色的晶石,而另一面却是刻着弯弯曲曲像是符号的文字。咋眼看上去像是网店上卖的那些五块十块的挂饰。   可是燕若梦却知道这玩艺儿并不简单,是不是银的,她开始不确定了。因为这东西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要不是知道手中拿着东西,她都怀疑这东西不存在了。   翻看着那镶有晶石的那一面,隐隐的她看到晶石间有着若有若无的光条,果然如此,她点了点头。青红白黄黑五颗晶石应该是代表的是五行的相生相克。青色属木,红色属火,白色属金,黄?色属土,黑色属水。以火土金水木顺时针排列着,形成了一个“圆”。而连接这“圆”上各晶石的那弧线便是代表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生生不息,无限循环。至于里面,相对应的各晶石上便会有条直线,交错组成了一个“五角星”,代表着五行的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看似简单的五颗随手可找到的晶石,所排列的位置,却恰恰将世间的物质形态表现出来。   不过那符号,她横看竖看也看不懂,反正就不是常见的外国那些“鸡肠”文字,也不是一个个单独的各就各位,反而是统统串连在一起,横看竖看,侧看,都好像排在最前面那个是字的开头那一笔。天呀,这会是文字吗?她不相信了,越看,她越觉得迷糊,仿佛间好像觉得这些“符号”还会动的,一个个交叉组合,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她晃了晃头,眨了眨眼。哎,算了,还是不看了。手指在晶石上轻轻擦着,感觉着它传来的那阵阵微凉。突然间不知哪里发出了一声异响。将燕若梦吓得差点弹起。因为面前一下子就竖了一个人!   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个幻影。透过他可以很清楚看到他身后的东西,虽说只是个幻影,但是却无法当其不存在,他那双深黑的眼珠定定地盯着你,仿佛能将你看穿看透。虽说她现在没以前胆小,但也不免给吓了一下。仅仅是一个对望,燕若梦马上就将头撇到一边去了。她拈着那圆坠子,想将其扔开,打散那幻影,但是最后并没有这么做,心中却在想:凌天恒这家伙又想搞些什么。   不错,这个透明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凌天恒!   盯着前方看了一会的凌天恒终于说话了,只听他道:“对着你,我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燕若梦心想:那就什么也别说。她低下头喝起粥来,她隐隐觉得他会说些什么。   “你一定会说不知怎么说就别说。”   燕若梦一震,扭头望向他,眼里流动着一点儿的惊,一点儿的愕,还有一点儿的畅。   “但是我不说又不行。”只见凌天恒缓缓转过头望向另一边,仿佛真的对着她无法说话,只听他轻轻叹道,“对着机器说话觉得真是怪。嗯,这是我根据你原来那套设备而改的通讯器,还可以吧。下面你听到的是录音。”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弧度,可是却感到有点涩。   燕若梦低头看着那玩艺儿,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东西居然是个通讯器,真是太意外了。他们一个个都比自己强,会发明这个那个,而她却只会用现成的,不由得又勾起那个   一直缠绕在心中的问题:假如没有了法术,她还能做些什么?又如何在这个世上立足,还能拿什么来“镇压”别人。   正想着,凌天恒又道:“这些年来我与天宇踏遍大江南北,累了就找一处幽静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又出来。既是为了找人,也是想找到我们的故乡。想不到的是今次出来竟然遇到了你。”   燕若梦暗叹:遇上我,真不知是说你们倒霉,还是我倒霉。可凌天恒却道:“对于我们来说你不过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一听到小女孩这三个字,燕若梦却莫明的躁起来,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对着凌天恒的幻影骂起来:“知你老了,可也别老拿我来对比,整天说我小。”   那幻影似乎也感觉到她的暴怒,跟着道:“你是不是很生气了,可我说的是事实,我真的比你大很多。嗯,不,应该是老很多,很多。”他这么一说,燕若梦倒没话说了,哼了几声。   女孩子发脾气,要么是摔东西,要么就是吃东西。她选择了后者。燕若梦大口大口的喝着粥,心想,待我吃饱了再去找你算账,死僵尸,老不死。   凌天恒缓缓转过头,仿佛能看到她般,又道;“像你这般大的女孩子不是应该要同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手牵手走进教堂的吗?为何总是一个人挽着个几十斤重的化妆箱去表演捉鬼的把戏。”   燕若梦一震,差点没呛着,猛地她想起一年前在那个电梯里,凌天恒对她说的同样的话——   “别这么凶,没男人追的。”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   “如果有,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和他一块去维多利亚港湾散步了。而不是追着个鬼跑。”   同龄的女孩哪一个还像她这样形单只影的,早就一手拖一个了。是呀,一个大,一个小,甚至乎再抱一个,背一个。谁还会如她这般的轻松,不但不去做,连想去聊也懒得涉及半分。   那个时候她是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没有可能的事,她不要想。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心中很痛很痛。他不是那个人。她的梦已碎,甚至乎不会再有梦了。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一口气顶了过去,她知道凌天恒是听不到的,但是他一定会知道她会有的反应,而她说出来之后,也舒服了很多。   “记忆中我做过很多事,对某些人来说是好事,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或许并不太好。但是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可是有一些事我总是想不起来。”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有些很深刻,有些却会很快的忘却。燕若梦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虽说他想不起来,但总好过她想忘记却忘不了。   “可是过去不可以单单一句过去就算了,就去忽略它。但也总不能为了那个已经过去的过去而对其谨谨于怀。至于以后,就算命运有了安排,可一切已成了定局。只要那一刻没有到来,那都是以后。你这么快就为其忧,为其愁,最终烦的是自己。人的寿命很短的,难道你还要整天都想着那无法改变的过去,与那根本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的将来。”顿了一下,他又一字一顿的道:“你是活在现在的。”   燕若梦又是一震,缓缓转身望向凌天恒,仿佛想通了什么……   再说凌天恒走出小厅,却没有下楼梯,因为楼梯里挤满了人,不待他说话,众人齐声问:“如何?”   (ps:红豆还是煲糖水好喝,煲粥,好像味太淡了) 第二十九章饰之释   再说凌天恒走出小厅,却没有下楼梯,因为楼梯里挤满了人,不待他说话,众人齐声问:“如何?”   “怎样啦?”   “她说什么了。”   “早餐呢,拿了没有?”   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可是那表情,那语气却透出了紧张。   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若是搞砸了,那就不好啦。   “不知道。”凌天恒摊了摊手。   “怎么会?师叔姐姐就没有说什么吗?”常康宁迫不及待拉了凌天恒过来,自己却偷偷伸过头进去瞄瞄。   “她什么也没说。”凌天恒的表情有点古怪,难为他训练了那么久的笑脸,对方竟然没啥反应,不过那也在他意料之中。   苟东升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凌天恒,突然吐出一句话来:“你,很好。”其他人微微一愕望向他,不解他这话的意思。侯家晖也同样上上下下瞧着凌天恒,点了点头,同样道:“对,你很好。”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不约而同的目光望着凌天恒,直瞧得对方有点发毛。   没断手断脚,与进去的时候一个样,只是他空着手出来。   “早餐送到了。”   “她接了。”   苟东升侯家晖一人一句接着。   “女孩子如果讨厌一个人是不会领你的东西的。”   “而且还会将东西扔回给你。”   “但是你很好。”   “没事。”   “那就证明一切顺利。”   两个人就像玩接龙游戏般,你一说完,我马上接上,直听得其他人愣愣的。   “有理有理,恒少,你有希望了。”常康宁拍了拍愣愣的凌天恒。后者苦笑了一下,跟着各人就开始传授秘笈了。什么独门秘诀,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什么只要一出手,包保mm没处走。气得季莉峰吹眉瞪眼的,只想一人刮上一巴,真以为我们这些女的那么笨,好骗好哄的。听着他们说得眉飞色舞,唾液满天飞,她又在想,不知佘小婵要是在这儿,又会怎样呢。哎,她就聪明啦,昨晚就闪人了,害得自己今天倒要独个儿被晾到一边,还要听他们说那些话。   突然他们一下就住了口,因为里面传出“嘀”的一声响。   “快,进去。”众人急忙将凌天恒往里推,却都在门边探个头去,可是偏偏凌天恒整个人都挡住了。   “低点低点,让我看看。”   “别挡着我,你的头。”   门边,这个推那个,那个推这个,都想占个靓位。   “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   “那……我拿餐具下去。”   “嗯。”   跟着他们见到凌天恒走进去。   不是吧,就这样?那他们那么多的建议不是白费了。众人看着不禁暗暗着急,常康宁更是张开口,想提个醒,可是却给苟东升一下捂住了嘴巴,只能在喉间发出闷声。   “啊——”要捂别人的嘴巴,那就老老实实的按着,直到他不动了,否则千万别放开,更不要让它张开来,要不然可是把手放到别人的牙齿上的。   苟东升揉着手指,还好,没断到,不过那两排牙印可是得要一回才能消退了。   “喂,你属狗的,怎么就爱咬人。”都说十指连心,苟东升痛得疵牙裂齿。   “谁让你放手进来的。”常康宁扭头呸了几下,也不知对方之前可有洗手。   “不拦住你,你不又大喊大叫啦。”   “我哪有喊了。”   “你们小声点,楼下都听见了。”侯家晖急忙一手一个拉了下来。   三人你眼望我眼,那意思很明显。没戏了,那可不行。   “b计划,准备了。”   “那,你去。”   另两人推着常康宁。可常康宁却不愿意了,低声道:“为什么要我去,到时师叔姐姐不骂死我。”   “嗨,难道要我们去,我们可不想去跑国道。”   “那峰哥,你去。”   “咦,峰哥呢。”三人回头一望,季莉峰不知何时走了。   “她,她怎么能走?”   “就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她怎么能走呢。”.   “太不够义气了。”   “就是就是……”   “阿毅,峰哥呢。”他们三步作两步跳下二楼,见到屠峻毅正坐在厅中喝水,刚才他也是他们的一份子。不过他们的点子那么多,哪用得着他。见季莉峰下了楼,自己也跟着下来了。现在听三人问起,便指了指对面那间房。只见房门紧闭,而门横那挡煞的五帝钱则是左右晃着。   “峰哥,开门。”三人齐齐拍门。   “别来烦我。”里面传出声音。   “你开门先。”   “到你出马了。”   “你们这么厉害哪需要我。”   “今次没了你可不行。”   “开门啦。都火烧眼眉了。”   三人在门外又拍又叫。好一会儿季莉峰才打开门。   “帮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你说,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   “以后你的家务我们包了。”   “给你介绍个bf。”   季莉峰翻了翻白眼,一反手就想关门拒客。   “喂,大姐,帮帮忙吧。”常康宁急忙以身体去挡着。   “你叫我什么?”   “叫美女。”侯家晖撞了下常康宁,挂起了笑脸。   “美女姐姐。”   “去去去,什么姐姐妹妹的。”   “行了,你们就别吵了,不如问下凌sir是什么状况。”突然屠峻毅插话了。那三人回头一看,却见凌天恒手捧着托盘站在门口。他们也不管季莉峰了,奔了过去。气得季莉峰又是翻眼,又是咬牙。   “如何?”   “怎么样了?”   只见凌天恒苦着脸不说话。其实不用他说,他们也猜到,砸了嘛。哎。   “恒少,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   “对对对,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挫折嘛,下次再来……”话未说完,被其他两人各打了一拳。说的什么话呢,真是的。   他们都以为他是出师不利,准备亲自出马去了。   “那好吧,就按你们所说的去办。”   “峰哥,到你了。”三人一块回头喊。   凌天恒一笑,制止道:“不用了,你们去准备吧。”   “啊,成了?”   “算是吧。”   “那快说说,她是如何答应的。”   凌天恒笑了笑,眼里充满暖暖的笑意。   刚才他正要收拾餐具,眼前却晃起了一个圆形坠子。这正是他放在托盘一块送进来的,看来她已经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对方。   燕若梦并没看他,撇开了头,道:“你做了多少?”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悦还是不乐。   “就一个。”   “创意不错,做多点。”   凌天恒微微一愣,那一句“你喜欢?”还没问出来。燕若梦却道:“别忘记了,你还欠了我的钱。既然你会做这些玩艺儿,那就做些去卖呗。”   “啊?!”   “怎么,想赖账?”   “哦,那,恩,提议不错。”凌天恒心中暗想,做还不容易,只是材料难找。要知道做这么一个成品出来,他都把凌天宇积攒起来的宝贝给用光了。但这个当然不能告诉她。   看着对方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笑意,凌天恒突然脱口而出:“不知你愿不愿意做这第一件样品的模特。”他定定望着她,见对方呆了呆,但也没有拒绝,便自她手中取过那坠子。   饰物,燕若梦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可是买了不少。   见到喜欢的好看的就买了,也不去考虑什么时候会戴,仿佛放在家里当装饰品欣赏也成,也是的,都是饰嘛。拉开柜子,满柜子都是,圆的方的,棱的长的,有角的没边的,总之工厂能制造出来的形状都有。随便抓起一把,找块木板往上钉钉,都可以拿到街边叫卖去了。   这么多的饰物,每天戴一件,也有得换了。但是她却很少戴,她整天跳上跳下的,磕磕碰碰,就算她再有钱,再不心疼东西会摔坏弄花,手脚的施展也未消免会受到阻碍,戴着那些叮叮当当的东西显得很累的。也就只有没有运动量的日子才会戴上。可是像她这样的人,又有多少空闲时间。平日买的饰物当然放在柜子里。下崽是不可能的,但愿能够升值吧。   坠子很轻,拿在手上还觉得有样东西,可戴着,若不是传来的阵阵微凉,仿佛都不觉得有东西挂在脖子上。她望着梳妆镜,镜中映出的晶石间的流动线条更为明显了。她拈起那坠子,反复看着。   “这是什么做的?”   “陨石。”凌天恒望着镜中之人。   “难怪。”燕若梦轻轻说了声,跟着又翻转另一面,摸着那些“字符”,问道:“那这是什么?”   “字。”   “什么字?”   “亚马也文字。”   “说的是什么?”   “你猜。”凌天恒突然卖起关子来。   “不说就算了。”燕若梦装作没兴趣般,又看了看镜子,“好了,模特也当了,帮我解开吧。”   “你不喜欢?”凌天恒听她要解下来,不禁紧张起来。   “不习惯。”   凌天恒神色一黯,见她自己动起手来,突然一把握着她的手,道:“慢慢就会习惯的了。”   燕若梦抬眼望向他,只见对方也定定地望着自己,眼里流露出希望与恳求。其实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两人定定望了半会,忽地都撇开了头。凌天恒也松开了手,喏喏的道:“呃,这只是个通讯器,比你原来那个方便。呃,是小点。噢,不是,是好用。”   “那也得两个人用才叫通讯吧。”   “啊,这有一个。”凌天恒急忙举起左手,亮出那条红色的平安绳。   (ps:项链的灵感来自于一个叫做能量吊坠的挂件(那是款一圈的星点或是六芒星),外国的东东。前段时间家里人给“卖假药”的家伙哄着哄着就买了个回来。说有多神奇,戴上了,扛几包米也不用喘气。测试的时候,几个人扛个青年人都扛不起。好像蛮神奇的。后来我上网一查,这东西过关时居然检测到有辐射,好像已经禁止进口了。不敢让家人戴了。这玩艺最多也就两位数,可他们却声称是四五位。家里有老人的小心了,买不买用不用,什么东西都有利有弊的) 第三十章轻松   绳子编得有点松,但是此时却紧紧缠在凌天恒的腕上,绳端两颗透明的晶石时不时闪出一下光亮。   燕若梦看着这手绳,突然想起那晚自己又编又解,弄断了好几条红绳,直到自己困得都趴着快睡了,才织出一条来。   而第二天给凌天恒时,他却不愿意戴的表情此时仿佛仍在自己面前晃着。可是现在他却戴上了,她低头瞧着脖子上那坠子,刚刚好可以看得见。五色晶石闪着异彩,还有那奇怪的符号文字,仅仅只是通讯器吗?这又意味着什么?   想着想着却自言自语起来:“怎么不弄成镯子那样,戴在手上固定性好,也看得见。这个坠子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的,掉了可别怪我没看好。”   凌天恒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她不再拒绝了。当日常康宁给了他不少参考样本。什么项链项圈,手镯手链,发夹耳环,甚至还有戒指,各有各的意思。可是到最后他却只做了这么一个坠子。正是因为挂在脖子上的,这是离心口最近的位置。他记得罗敏昕说过的话:“……那些人将自己关在房里面,做她自己的事情,想不通的也不会去问人。你如果不去敲那扇门,就永远也不要指望她会自动把门打开请你进去,如果想与这些人做朋友,首先就要学会主动……”   不错,若是自己不去听,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但是这些他并没有说。   “喂,你笑什么?”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弯度。燕若梦当然又有“疑心”了,恶声道:“我警告你,若是你想着用这玩艺来监视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凌天恒马上道:“我哪敢呀。我只是想着你需要我的时候,容易找到我罢了。”   燕若梦睨着他道:“需要你?切,手不想挑,肩不愿扛,懒过条蛇,用得着你的时候,又不知去了哪,不用的时候却要在眼前晃。”   凌天恒马上举手道:“okok,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属下一定会随传随到,执行长官大人的指令。”   “这还差不多。”燕若梦笑了。这些日子来她都没笑过,整天紧绷着脸。但现在心结已解,又岂能不笑,以后是痛是苦,以后再算,现在只要过得好就行了。   曾经她也是那样想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逐渐忘记,而恢复起来,可如今让凌天恒“点醒”,这才恍然。自己又跑到黑暗的死胡同去了。若是再不掉头出来,自己岂非要乱踹到脚断。   凌天恒也笑了,这个结终于解开了。   “不知miss有何吩咐。”   “啊?那个那个,你去把餐具收拾收拾,待会把午餐送上来。。”   “啊?!”这回轮到凌天恒傻了眼,敢情自己还真被人当成工人使唤了。再看看燕若梦正玩着那坠子,还拿着个mp3放音乐让其录下,哪还有空理他。   凌天恒装作随口道:“听说你今日给g01放了假。”   燕若梦双眉一挑,道:“嗯?怎么你也要放假?”好不容易有个工人撞上来,她可不愿意让他就这么溜走。也不急着玩了,赶紧“招呼”人。   凌天恒道;“嗯,谁喜欢工作的。”   燕若梦不悦了,马上撅起嘴来。想去玩,你还跑来这做什么,应景还是尽兴。   凌天恒见她这样,故意道:“怎么,你没有节目?”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谁说的,我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打机,吃饭,睡觉,一天不就这样过去了。   凌天恒“噗嗤”笑了起来,:“不会又是去与一大群妖怪跳迪士科吧。”燕若梦睨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个死僵尸,是不是存心来气自己的,难怪这么好心一大早就送早餐上来了。   “我的车呢,就还能多坐一个人,要不要上来。”   “切,我的车,能坐十个妖怪,你要不要跟来。”燕若梦不甘示弱,马上反唇相讥。   “好啊,但我不当司机。”   “哼,大把人争着当,用得着你。”   “那最好,何时出发?”   “等我心情好再去。”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喂,你有完没完的。”   “喏,现在呢,就有一个地方,不知你敢不敢去?”说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了。   “切,没有哪里,我是不敢去的。”   “那就好,你不怕就跟来。”   “谁怕谁呀,。”燕若梦倒不是耐不得激,而是她并不太想呆在家里,很闷的,特别是看着其他人去玩的时候……   这些凌天恒都没有对他们详说,只笑了笑。   “师叔姐姐,你要出去吗?”   “恩。”   “去哪,我载你。”一见到燕若梦,常康宁立即变得殷勤起来,跟在她身后,只不过没有大包小包让他提。   “不用了。”   “啊,不要嘛,恒少不理我,你又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家很闷的。”常康宁拉着燕若梦的衣袖,耍起骄来。   “找其他人玩去。”   “他们个个都有节目啦。”   门外,凌天恒依旧开着他那辆不用充电不用加油的两只轮子,像摩托车又没有挂牌的座驾驶近过来。这时他斜斜地靠着车边,心中暗想:这样做好吗?她会不会不高兴,万一她一生气,甩头就走,那又如何是好。正想着要不要将行程改一改。燕若梦已走了出来。   “上车吧。”他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到时拉几个来垫背。   “恒少。”常康宁突然从燕若梦身后弹了出来,展开一张大大的笑脸。   可是凌天恒瞧见他却像是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般,把眼睛嘴巴睁得大大的。   “他说他也要去。”燕若梦淡淡的道,可是眼里却不经意地闪过一点狡黠。   一道凌厉仿佛又带着杀气的目光直射向常康宁。可是常康宁却又似乎浑然不觉,依旧嬉皮笑脸:“你们要去玩,就带上我嘛。别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好唔好。”   凌天恒瞧着他忽地也笑了起来,拍了拍车头:“坐吧。”   “啊?!”常康宁扁起嘴来,那模样分明是在说这怎么坐嘛,我又不是小孩。   凌天恒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就跟在后面。”   常康宁一喜,叫道:“等我,我去开黑煞来。”   黑煞,就是常康宁来平安堂后买的那辆敞篷车,只因他们开车追求快感总是调个高档,要停的时候也不会慢慢减速,而是一下就停下来的。为此都不知换了多少次配件。至于某部门为了方便,也给他们配了一辆原本是红十字的白色车辆给他们使用。这倒好了,黑白配,正好是黑白双煞。“煞”便是煞车的声音,如何?是不是很形象生动呢。   再说常康宁准备去取车子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苟东升在阳台伸了个头喊出来:“康宁,在下面干啥呢,快上来,三缺一。”   “啊,哦,马上。”常康宁有了玩的,也不愿去了,“蹬蹬蹬”就跑进屋去,“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算你们识相。   凌天恒仰首给苟东升打了个眼色,跟着转头笑着对燕若梦道:“大小姐,不知敢不敢坐我这辆没有安全带的黑煞呢。”   刚才那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是尽数落入燕若梦的眼里,在这种环境下,若学不会察言观色,岂非白活了。她挑了挑眉,好,就看你们玩什么花样。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凌天恒忽地觉得头皮发麻。不会是给她看穿了吧,怎么办?他往楼上阳台瞟了瞟,哎,垫背的,等着……   燕若梦望着这个写着“汤池”的馆子,微微一愕,不是吧,这大热天的,带我来泡温泉,你以为我是猪皮做的,还是牛皮,不怕烫。正想着,凌天恒走了过来,望着“汤池”那两个字,笑道:“汤池,嘿嘿,你可别以为我是带你来喝汤的。”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不作声,暗想,就算你是僵尸皮又怎样,碰到热水还不一样叫得嗷嗷声。   凌天恒笑道:“这么热的天,当然是打水仗。”   燕若梦心中一惊:打水仗?莫非这是游泳馆?   凌天恒挑了挑眉:“怎样,一对一pk。”   然而这会燕若梦可不受激了,没啥反应,但是脸上却显得有些古怪。她撇开头,道:“你想玩水,在新苑有得你玩,用得着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吗??”   凌天恒笑道:“算了吧,你那儿都改成水上梅花桩了,还怎么玩?”   “那那还不简单,拆了不就成了,反正有的是人手。:”燕若梦说着转身就往回走,准备闪了。   “呵呵,要拆改天吧。反正现在都来到这儿了,还是进去吧。”凌天恒岂会让她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要将她往里拉。   “啊,还是不了,想想看,这儿人来人往的,人人都在水里泡一泡,那那个水多脏呀。”很自然的,燕若梦才不会让他拉进去,边掰着对方的手,边要后退。   凌天恒冲她一笑,道:“这你放心好了,这是私人泳馆,外人是进不来的,更何况我早就让他们里里外外都消毒一遍了。”   “就算……就算这样,总之……就是不好。”燕若梦支支吾吾的,仍是想走,但又甩不掉对方,倒把自己侧到一边去了。   “什么好不好的,你再站在这儿就要成烤猪了,那才是不好呢。”凌天恒不由分说推着她就进去了。 第三十一章泳馆   “什么好不好的,你再站在这儿就要成烤猪了,那才是不好呢。”凌天恒不由分说推着她就进去了。   从暴晒的地方走到阴凉之处,燕若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看着就要走进去了,她终于还是说了:“我……我不会游水。”她的声音很低,低到被他们的行走声盖过。可是凌天恒还是听到了,他回过头来望着她,并没有太大的惊愕,也没有感到好笑,只是轻轻的道:“不会就学,没有谁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他的声音很轻柔,听上去就像是安慰,但又觉得像是鼓励。   燕若梦一怔,抬起头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是那么的清晰、明朗,仿佛能使人在混乱中找到方向。莫名的,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她夜里孤独的走在黑暗的大街上,突然瞧见远处有一盏昏暗的路灯,使她可以辨明方向,可是又有点像在大雨滂沱时,每个人都往家里跑,而她只能缩那店铺门前,幸亏头上还有一块遮雨棚,虽然雨水还是打了进来,可至少还有瓦遮头。   “咦,凌sir,你来啦。”突然一把很甜美又带有点嗲的女声响起,一个束着马尾,上身着一件低胸裹背的背心,下身则是一条超短牛仔裤的女郎迎了出来。她先是对着凌天恒一笑,跟着望向燕若梦,喜道:“这位一定是燕小姐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想不到,脱下战装,又是一位美女。差点呀,我就认不出来啦。”她一开口就是一番赞美。燕若梦正在想着事,突然听到这话,感到有一点儿懵了,可听到别人是赞自己,那也很礼貌的以微笑回应。   “其实女孩子呢,还是穿着轻便些好。”那女郎又上上下下瞧她,“你这样,我都不敢相信,你会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驱魔天师。”   燕若梦现在穿的是休闲装,一件不规则的白色衬衫下摆打了个结,灰色的中裤配上带跟的凉鞋,再配上圆边的太阳帽,这样的打扮,在大街上随便抓都有一把。可是却给人说好看,那就只能说她很会说话。   “我姓乔,人人都叫我小乔的,可惜就不是那个小乔。”这个女郎似乎很是健淡,拉着燕若梦就是说,直把凌天恒晾到一边去。   “咳咳……”虽说我这么大个帅哥不受泡,但是被人这样无视也觉得不爽,凌天恒自是很大动作抗议起来。   小乔看了看凌天恒,这才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这边。”她领着两人到服务台前,先是递了一套泳衣给凌天恒,笑道:“凌sir,这是你的。”   “thanks。”   跟着又取出几款泳衣问燕若梦:“燕小姐,你喜欢哪一件。”   “我……”燕若梦根本就没去过海边、泳馆游水,哪知道要穿什么的。在新苑踩水上梅花桩,也是穿运动服,湿了就去换呗。   这个时候让她选这个,哪会,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下水。可是人家一番好意,总不能直接拒绝吧。怎么办好呢?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我还是习惯穿自己的。”   小乔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便笑道:“你大可放心,这些都是新的,还消毒过了。如果你不喜欢这些,还有别的。总之市面上有得卖的,我这儿都有。嗯,不如这套吧。很轻的,穿在身上,不会显得很累。”   “啊,不不……”   小乔拿出的是一套比基尼。燕若梦一看,双颊唰地红了。眼角一瞥,见到凌天恒已拿着泳衣到更衣室去了,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心中暗想,是不是趁此良机开溜呢。可是进来那却是个控门,由人来控制开关的,她该怎么出去呀。   “那这个。”小乔并不知她所想,仍是兴致勃勃地介绍,“这也是时下最新款的,很多女孩都很喜欢。”   “不,还是不了。”燕若梦看也没看就拒绝了,她仍是在想着该如何逃出去,哪有心思听她说。   “那么这件?”小乔倒不在意她的态度,仍是非常专业地介绍着那些花花绿绿只有几块布碎的东西。   粗略环视了一圈,燕若梦发觉这是个封闭式的地方,还真不好逃呀。她见小乔还在说,目光便移向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最后她还是挑了一件。哎,让别人说了那么久,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小乔见她选的那一套,脸上那神情就像是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般,好不容易才笑道:“燕小姐还真是时时不忘练功,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燕若梦讪讪一笑,也不说话,跟着她到更衣室去。   顺便也趁机瞧瞧里面的结构,看看可有哪个洞哪个缝让她可钻的,然而最后却只能失望地钻进卫浴间。   她在里面装作换衣服,可那小乔却守在外面,不断地说着如何如何的崇拜,如何如何的喜欢,直将她当成是那些娱乐圈的影视明星。这么一来,就算她想趁她不注意溜出去也难了。   “你好了吗?”   “快了。”   哎,开着花洒淋墙壁,也不知要多久才会墙体松动。   又磨了一会,她才很不情愿地将那像是潜水衣多过泳衣的东西穿在身上,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拿条大浴巾将身体包着。她并不是什么保守之人,但若让她大白天的,像小乔那样穿件吊带背心短裤在街上走一圈,她可做不到。小乔就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引她到泳池旁就走开了。   凌天恒早就下水游了好几圈了,见燕若梦走过来,便游了过来。坐到池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   “我游了,现在到你了。”   燕若梦“嗯”了一声,并没有立即下去,只是在池边望了望。这一看,不禁倒吸口冷气。灯光打在水面上,随着流动的水游走,根本就看不清这池有多深。远远走来时,都看不到凌天恒在水里的样子。可想而知若是她下水的话,不淹过头顶才怪呢。她左右望了望,见旁边还有一个小点的泳池,池水不多,可以清楚看到池底的砖块,打定主意,便道:“这个你游过了,我到那边去。”她说是这么说,但并不准备下水的。之前她之所以肯换泳衣出来,不过是有个粉丝在旁不住地吹呀捧呀赞呀,哎,她总不能让人家失望吧,多多少少也得装出个样子来。不过现在既然她走开了,那她犯不着再表演吧。   凌天恒“噗嗤”一笑,瞅着她道:“那是儿童的,你好像不是了。”   燕若梦面无表情的道:“相对于你这位老人家来说,我不想当儿童也要当了。”   凌天恒突然神秘一笑:“既然这样,那你这位小朋友就得好好听听我这个老人家的话了。”他突然一掌拍在燕若梦的小腿上,并喝了句:“下去。”   “啊---”   冷不妨给人打一下,叫一声那是很自然的,也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反应。但是在这儿却不得不多说一句,你在哪叫都行,千万千万不要在水边,就算是要叫,能忍就忍一下吧。因为你很容易会因为张嘴而喝到水的。可是那位美媚却忘记了这一点,当她记起来的时候,已经连喝好几口了。   当不会游泳的人跌下水时,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往上划,离开水里。可惜却是胡乱来。没有规则的划水打水。要是你那么抓几下就行了,那别人还要那么辛苦去学什么蛙式,狗式做什么。   当不会水性的人落到水里,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会往下沉,哪曾见过刚下水,就能自己浮上来的新手。   水很快就没过头顶,四面八方都是水,燕若梦整个人都泡在水里,水很清,可是她却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她紧紧闭着嘴巴,一手捂着鼻子,免得吸气时把水吸进肺里。脚触到了池底,虽说挺滑的,但至少给人定了定,最起码也有东西踩了,不像在水中时浮浮沉沉的。   练过家子的人反应一向都不差,燕若梦一触到池底,马上就想借力弹出水面。她的反应是不慢,可是脑子却好像有点短路。她又忘记了这是在水中,所使用的力度、方法,根本就不能如往常在平地上那样。就像煮饭的时候,放下同样的米和水,不同功率的锅,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一样。   脚尖轻点水面,在水面上奔跑,不带起一点水花,这便是世人为之惊叹的轻功——“水上飘”,可是人真的能在水面上自然的走吗?至少普通人不行,即使是在水面放了浮木,依然还是会湿了鞋子,依然只能是借着助跑而往前冲去,而不是飘。   水无常形,亦无常态,当它是液体时,它的流动会使你觉得很舒适。可一旦过了,那就会是刺痛。君不见在瀑布之中有几个人能站得稳的,而在淋花头下又是那么的写意。   弹是弹起来了,可是水一流动,方向发生了改变,人并没有向上弹起,反而侧翻了。原本还能站立的,这回可好了,完完全全倒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落水   这个时候的燕若梦不知什么是怕了,她的意识开始涣散,仿佛间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在儿童公社时,那时的她有多大了,她不记得了,依稀记得有一次,组织游泳时,她沉到了池底。儿童池的水并不深,一般的小朋友只要站直都可以冒出半个头来。可是那一次,不知为何,她就是站不稳,扑到水底去了。身边的小朋友在游来游去,脚丫子就在面前晃,甚至乎踩中踢中她,却没有一个人来瞧瞧。她想叫,可是水却往肚里灌去,伸手想拍拍其他人,偏偏又使不出力,别人还以为那是水拍的。之后的事她不记得了,但是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走近池边半步,更别说下水去泡几泡了。   现在带着g01训练时,有时也会到海边去,他们都下水去了,唯有她远远站在岸边看,其他人还以为她是为了形象,素不知她根本就不会游水。   再说凌天恒推了燕若梦下水后,就在池边看,他见她挣扎了几下就下沉了,不禁觉得好笑,还真是旱鸭子。可是很快就笑不出了,等了几分钟,他见她还没浮上来,不由得疑惑起来。   洛绛雪说教过她游水的,而常康宁也说就算她不会游水也不会怕,她会避水诀。   水很清,凌天恒的视力也很好,可是水面泛着灯光,水底的情形也看得不太清楚,依稀只看到水底有一团东西。糟了,这丫头不会是这么差劲吧,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一把就甩掉了毛巾,纵身一跃,潜入水底。   只见燕若梦趴在池底,一手捂着口鼻,手脚都曲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凌天恒急忙游过去,从背后抱起她,浮出水面。手按在她的小腹,发觉没有鼓涨,可怎么还是没有反应,就算是闭气,也应该吐气了吧。   “哗啦啦哗啦啦……”   “这鱼怎么这么大?”   “不是鱼,是人。”   “人?难道是美人鱼?天呀,不是吧。”   “什么美人鱼。是有人落水了,快拉上来。”   水,好多的水,周围都是。盖过了脚,盖过了手,盖过了头。   水很浊,也很咸,而且还很苦涩。   人,有好多的人,一个个光着膀子,黝黑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女孩努力地想睁开那沉重的眼皮,可是最后又无力阖上。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   “走开走开,怎么回事?”   “咦,这不是……”   看见了,终于看见了,这些人都穿着制服,黑色的制服,白色的胸章,还有手上那……   糟了,是他们来了,快跑……   跑?   跑去哪?周围还是水。   那游吧。   手,拍打着水,用力地打,狠狠地打。   仿佛将它当成了仇人。   不好,打不动了。   感觉好像被什么抓住。   放开我,别抓我。心里面不住地在喊。   “她怎么了?”   “不会没气了吧。”   “还不给她过气。”   气?空气。   张开嘴,拼命地呼吸。   “不用了,还活着呢。”   还活着?没有死吗?没有被抓去吗?   一瞬间,脑中闪过了一幕幕模模糊糊的画面,还有乱糟糟的声音。   “抓住她,抓住她。”   “别抓我,别抓我。”   “站住,别跑。”   她很怕很怕,拼命地跑,跑得远远的,不要被那些人抓住。可是她又好像跑不动了,好像已被抓住。   依稀间好像看到面前有个人。糟了,不会是被抓住了吧。   他是谁?他是谁?   “哗啦啦哗啦啦……”   “哗啦啦哗啦啦……”   “哗啦啦哗啦啦……”   这是什么地方?她又是在哪里。   “喂,要不要人工呼吸。”   见她还没有醒,凌天恒有点慌了,将她掰了过来,想瞧个清楚。   是他!就是他!   是他推自己下水的!   一瞬间,记忆又扯回了现实。   这个大坏蛋!   突然,燕若梦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把嘴一张,一道水柱就往凌天恒面门喷去。   离得实在太近,凌天恒纵是反应快,侧了侧头,可还是挨了半脸的水。   新鲜的空气一吸进来,燕若梦猛地咳了好几下,可跟着就扯开喉咙大骂:“凌天恒,你是不是靠害。”   吼得这么大声,看来是没事了。凌天恒心中一宽,甩了甩头,抹了把脸,笑嘻嘻的道:“想学游水,先要喝水,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我不想学——”燕若梦冲着凌天恒耳朵就吼起来。   直震得凌天恒耳朵嗡嗡作响。   “我虽说年纪有点大了,但还不是老态聋钟,你无需这么大声对我说话。”   燕若梦虽喝了半肚水,可却浇不熄心头的火,她一抬手就要打人了。在平地上或许她打起人来挺容易的,可这是水里,气头虽盛,可胆却怯了八分。更何况凌天恒有意要她吃些亏,好学会游水,更不会让她了,也就是轻轻一闪就躲开了。   “你敢闪。”目标消失,燕若梦哪肯罢休,准备第二下攻击。谁知凌天恒一游开,也松开了她。没有东西稳着,燕若梦根本就浮不起来,又往下沉了。   “啊——”她的手乱挥着,试图抓着什么,可怎么捞都是水。   “还学不学。”凌天恒当然不会再让她喝水了,游到她身后,将她从背后托起。   “学你个头。”勉勉强强定了定神,又要发威了,可气势已压了几分。   “不学就算,你自便。”凌天恒又要放手了。这一回燕若梦可怕了,反手抓着他,道:“你要游,也得先把我弄上去。”   凌天恒道:“你本事这么大,不会自己上去吗?”   燕若梦嚷道:“我……我不管,是你把我打下来的。”   凌天恒却显得很无奈,耸了耸肩,道:“你也知道的,打一个人下来容易,但要打一个人上去,可难了。”   “你这么厉害,有什么难得到你的。”呆在池中央,两头不到岸,燕若梦根本就不可能借力游到池边去,唯有讨好凌天恒了。   果然对方非常的受落,非常的陶醉般道:“认识你这么久,就这句话最好听了。”   燕若梦马上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可心里面却恨得不得了。   凌天恒仿佛并不太满足般,陶醉完了,又问:“那我弄你上去后,有什么好处。”   燕若梦马上道:“好处可大啦,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呗。不过你瞧,在水里我什么都没有。你还是快点把我弄上去吧,让我好好报答你。”她的嘴巴说得很甜,可是心里面却暗道:待我上去后,先扁你一顿,再按你喝一肚水,好解我心头之恨。   凌天恒定定地望着她,语气突然轻佻起来:“谁说没有的?”   燕若梦一震,瞧着他的头缓缓侧过来,心中一慌,急忙把头撇到一边去,惊道:“你……你想做什么?”   谁知凌天恒却道:“你到底会不会穿衣服。”   他这么一说,燕若梦的脸刷的一下红起来。“我警告你,可别胡来。”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脑里飞快地转着,寻找应对之策。   凌天恒忽地“噗嗤”笑起来,道:“我说你多大了,连钮扣也会扣错。”   什么?燕若梦愣了一愣,微微侧头瞟向他,却见他正低头往下望,很自然的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穿着的那件泳衣,肩上钮扣那儿,三个扣,自己却只扣了两个,有一个不是没有扣上,而是那两个扣错了地方,占了它的位置,难怪总觉得这边肩有点儿紧。   虚惊一场,她暗暗松了口气,见凌天恒还盯着那瞧,不得不辩道:“有什么好看的,这叫特色,懂不懂。”   凌天恒翻了翻白眼:“算我眼拙,不会欣赏。”   燕若梦气道:“什么?你还要欣赏。你把我扔到水里这么久,都起泡了,让我以后怎么见人,你马上弄我上去。”   “那就甭见了。”   “呜,你老人家怎么这么狠心,摧残花季儿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燕若梦干脆装可怜了。   凌天恒故作无奈的道:“你都会说了,我老了,老得不会动了,哪还有力气弄你上去。”   燕若梦连忙“认错”:“算我说错了好不好。你年轻力壮,身壮力健,正值壮年,是一位非常非常强壮的大叔。”   “大叔?”凌天恒偏过头望着燕若梦,脸上十分古怪。   “yes,iveryveryvery——nicetomeetyou——大叔。”燕若梦故意展开笑脸,并且拉长语速。可心里却骂道:死老鬼。   凌天恒望着她,也笑了:“我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位聪明伶俐的侄女,不过你……,算了,大叔我还是去找个大婶玩吧。”   燕若梦吼道:“玩你个头,凌天恒,别太过份了。”她火了,懒得再迎合他。   凌天恒不禁无辜起来,道:“喂,我可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要这要那的。”   燕若梦心想,若不是你把我打下来,我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士可杀不可辱,干脆就松开手,不再抓着对方,任由自己往下沉去。   “算我怕了你。”凌天恒急忙将她拉出水面。   “不要,你走开,别碰我。” 第三十三章又是训练   “算我怕了你。”凌天恒急忙将她拉出水面。   “不要,你走开,别碰我。”   凌天恒苦着脸道:“你以为我很想干这个的,若不是洛绛雪要我教你游泳,我才不会带你到这来,那么多地方好玩的,哪里不能玩,不能快活,需要在这喝水。”   燕若梦一呆,定定望着他,也不乱动了。之前洛绛雪训练她的时候当然也有水下训练,可每次她都借故不肯下水,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可次次都是这样,洛绛雪就起疑了,逼问之下才知道她不会水性,不会就学呀。要知道洛家的儿女,个个都是水中蛟龙,堂堂一个驱魔龙族的执行人,若不会水性,那怎么服众,怎么领导他们。很自然,她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逼着她学游泳。其他的多苦多累,燕若梦都咬着牙,挺过去了,可就是不接受这一项水下训练。这么说真是洛绛雪要他教自己游泳了。想到这,心里莫名的有些失望。   凌天恒又道:“总之你不学不行,要不然我怎么交差。”   燕若梦气道:“那就别交。”   凌天恒道:“代价很大的,他们说要是你学不会,那我就得十二个时辰盯着你,免得你不小心落水时,我可以第一时间将你捞起来。”   燕若梦撇开头,气道:“不用麻烦了,我选择第三种,我沉到水底不再上来。”   凌天恒道:“你不会是要给我垫背吧。”   燕若梦疑惑的道:“你什么意思?”   凌天恒努了努嘴,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不把我给灭了。嘿嘿,为了我这条老命,那就不好意思啦,委屈你了。”   跟着他将燕若梦拖到池边,但并没有送她上去,只是将她的手按在那条大铁管上。   “你就乖乖地好好学。”   有了稳定的东西可抓,燕若梦也定下了心神,没那么怕了。左右看了看,扶梯都离得很远,但再远也得上去,她可不想在水里泡。   凌天恒把手一招,将摆在池边那个小包取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个泳镜给她戴上,“喏,这样就算你掉进水里也能看清东西了。”   或许这泳镜太新了,橡皮带有点紧,燕若梦不适地甩了甩头,睁目一看,眼前光亮光亮的,反而比平日看东西还要清晰。一转头见凌天恒正望着自己,马上就瞪过去,凌天恒无奈的撇开头去。   “喂,你就给我这个。”   凌天恒道:“那你还要什么?哦,帽子。”他从包里找到一顶泳帽准备帮她戴上,但见她头发湿湿的,便道:“反正你头发都湿了,戴不戴都没关系啦。”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道:“谁要这个,我要圈圈。”   “圈,什么圈?”凌天恒愕然,往包里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头发圈。   “不是这个,是这样的。”燕若梦用手比划着。   凌天恒愣愣的瞧着她的手势,在包中翻来覆去的找。没有呀,还有什么圈。这么小的包,哪能装得下这么大个圈。慢着,圈?他转头望着燕若梦,疑惑的道:“游泳圈?”   “嗯。”   凌天恒又是一愣,他自己水性好,根本就不需要这玩艺。再说,游泳圈也就是怕小孩子溺水准备的,她这么大一个人在这么小的池里有必要用那东西吗?   燕若梦嚷道:“喂,快点,拿圈来,没圈我怎么学?”   凌天恒又愣着了,不是吧,学游泳就这么难吗?怎么自己以前在海边见到那些渔民教他们的小孩游泳,只是给他们一块木头,就那样抱着在水里浮着浮着就会了。不过在这儿可找不到木头,而且水力也不够。但是抱着根铁管也差不多啦,起码不会沉下去。   燕若梦见他没说话,又催道:“喂,快去拿来。”不用猜了,他肯定是没准备到,那么没准备就会去拿,只要他一离开,自己还不快快上去,真的会那么乖在这学游泳,她才没那么听话呢。   凌天恒见她催得那么急,马上就猜到她所想,心中暗暗偷笑,故意道:“那一会你学潜水,要不要给你来一个氧气瓶,好在水里呼吸。”   “好呀,好呀。”   凌天恒马上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道:“身为你的游泳教练的我,是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如果你还是害怕,送你一个人工游泳圈。”跟着他伸直双臂环了个圈,“喏,绝对够大的,围得住你,不会沉下去。”   燕若梦瞧着,嘴巴都鼓起来了。刚想说,凌天恒又道:“至于氧气,不用那么麻烦了,世界上最稳定的氧气制造器在此,要不要试一下。”他指了指自己。   燕若梦又气又恼,举起手就打过去。凌天恒微一运劲,游了开去。燕若梦一见他游开,马上就抓紧铁管,准备翻身上去。可刚一运劲,双臂已给人按着。凌天恒从背后环着她道:“学不会,就别指望能上去。”   “你离我远点。哼,我告诉雪姐去,你为师不尊,借机占我便宜。”   凌天恒笑嘻嘻的道:“你告诉她也没用,你那位雪大姐已经发话了,只要   你学得会,这就算是给我的酬劳。若是学不会,就当我白赚了。”   “什么?那是什么人来的?”   “当然不是普通人,否则哪会这么开明。”   “天呀。”   “你叫地也没用。总而言之,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在上面你能耀武扬威。可到了水里,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吧。免得找苦吃。”   “你有种,就永远呆在水里别上去,否则我一定会给你好看。”   “那是以后的事,不过现在是我说了算,反正你已经在我的地盘上了。”   “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再说在新苑里,侯家晖一得到命令马上就去安排了,屠峻毅见两人离开,便对常、苟二人道:“好了,你们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完自己就上天台去练功了。   “ok。”   “耶。”常康宁举起双手摆了个大大的胜利姿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回可好了,没人管他啦,是时候去发发威了。不过要威那也得在别人面前才行,这儿人太少啦。   “go。”   “嘀哒嘀哒”,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厅子,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墙上那挂钟还能不管外界冷暖,而自顾自在走着。   三缺一,走了三个,还剩一个当然打不成了。季莉峰在房里发了一阵闷气,出来看到厅里没人,不由得又气起来。好呀,你们真讲义气,都出去玩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守屋?她才不干,一把抓起包包,几步就奔出去。   新苑虽说在郊区,但是离市区也不过十来分钟车程。名义上他们在这儿接受严格的训练,但是人身还是有自由的,要去哪干什么,依然是随时都可以。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懒散,对特种部队来说,自觉是很重要的,要是散慢,又岂能进去。季莉峰并不像其他人那么贪玩,她脾气虽然有些急躁,但你叫她做什么,她还是会老老实实做完的。所以当初分派的时候,不少队友偷偷的走后门,以免自己给编到这支队伍来,而她则是一切服从,因为她是名战士,战士就是要服从命令,不管要她做些什么。可是别忘了,她也是个女孩,虽然不爱打扮,将自己装成个男仔头,可她是女孩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女孩不论美丑,好像都有个共同点,总是喜欢听一些赞美的话,是不是因为那些甜言蜜语,可以当成是糖,从而补充身体的能量。   在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地方   专门出售这种“糖”的。季莉峰一进到市区,就直奔百货商场了。不一会就大包小包走出来,她脸上挂着笑。哎,也只有这儿的人才会赞她美。她才会记得自己是女孩。在队里,队友只会当她是哥们,勾肩搭背,拍板碰杯。久而久之,她似乎也忘记自己的性别了。   “驱魔天师是没有家,也没有亲人的。”   “我可以不拍拖,不结婚,你行吗?”   一进队伍的时候,就听到燕若梦的厉声绘色,无形中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在新苑,他们很少会自动与家人联系,也很少会谈及自己的家人,更别说今后有什么打算。结了婚的,已经定在那儿了,只需继续工作养家活口便行。可像她这些未结婚未拍拖的呢,是不是不可以穿上婚纱走进教堂,也不可以再认识到别的异性。试问有哪个异性敢来亲近你这么一个“阴气十足”的人。   但是如今那位下严令的mm似乎忘记了自己所说过的话,现在都不知是何等的快活去了,她会不会就这样收回自己的话呢。女孩子就算再怎么坚强,始终仍是需要一个男孩子陪在身边,要不然这个世间不是早就完蛋啦。   忽然间,脑里闪过一张冷俊倔强的脸,薄薄的嘴唇时常被咬得渗出血丝。是他!在这儿,只有他在训练的时候才从来不会喊累,从来就不会想着“偷工减料”。别人训练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仍是将刚才所学的重新练习。他从来就没有偷懒过,但他绝非是笨,所以才会在勤上下功夫。他是唯一想学那些东西的人,不像他们是被“逼”着来学的。 第三十四章懈   忽然间,脑里闪过一张冷俊倔强的脸,薄薄的嘴唇时常被咬得渗出血丝。是他!在这儿,只有他在训练的时候才从来不会喊累,从来就不会想着“偷工减料”。别人训练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仍是将刚才所学的重新练习。他从来就没有偷懒过,但他绝非是笨,所以才会在勤上下功夫。他是唯一想学那些东西的人,不像他们是被“逼”着来学的。   认识他不过一年,可为何他的样子却时时在脑中闪过。中学时暗恋的那个男生不知怎样了,为什么现在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样子。她甩了甩头,想得真是太多了。她准备到停车场取车回新苑了。哎,她才发现原来在香迦,她除了工作,还真没有可去之处。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眼尾瞟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不是佘小婵吗?她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却出现在这里。   “小婵。”她想挥手喊人,可双手提着东西,也就只好大声叫了。   那人真的是佘小婵,她正同一个人说话,猛地听到季莉峰的声音,微微颤了颤,可转过身来的时候,神情却是很平静,也有些诧异。   “你怎么在这?”   “真的是你?”   两人同时问起来。   “你们都出来了,我一个人很闷的,这不就出来走走。是了,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来逛商场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不会是……”季莉峰抢先说道,最后她故作神秘的望着佘小婵。向来她都不会说笑,可刚才给某些人哄了哄,也学会了调侃。   佘小婵瞋了她一眼:“说到哪去了,他不过是以前的队友罢了,现在已经结婚,不干了,刚好遇上,就聊了一下,他对部队有些意见,不太想与我们接触,见到你自然要走了。”那人一见季莉峰走近,马上就低头急步离开。   “哦,不会又是给头儿抢了功劳,有气吧。”季莉峰并不在意,那个人戴着帽遮得很低,看不清他的样子。   “准备去哪?一块吧。”佘小婵似乎并不太想谈那个人,连忙转移话题。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大本营喽。”季莉峰并不是本地人,只是个走读生。父母离异之后,母亲带着她来这边换一下环境,散散心,住上一段时间,又回到对面大陆去了,而她为了能看到一个人就考警校,没有跟着回去。虽然进来之后,两人都没分到一块,再也没有看到过对方,就连消息也没有,她也没有灰心过。可以说她在这边,队伍就像是她的家。   佘小婵道:“难得出来,那么快回去做什么。不如到我家坐坐。不远的,就在前面。”   “好哇。”季莉峰喜道,可跟着又道:“不过会不会打扰到你。”   佘小婵一笑:“怎么会呢。走吧。”   两人说说笑笑就步行离开了停车场。   季莉峰并没有进到闹市中心那边去,也就是刚进城的小街罢了。   在以前,这些队员也曾有过什么走家访友的,可现在他们这些东拼西揍出来的队伍,相处了将近一年,但就从来没有互相拜访过(都住在新苑,拜谁去)。季莉峰想不到佘小婵的家就在这边,也难怪休息时,她会时时溜出去。原来是回家呀。有家真好,不由得羡慕起来。   佘小婵带着季莉峰在横巷里穿来插去,人越来越少,四周也越来越安静。季莉峰也不在意,时而打量一下两旁的建筑,时而与佘小婵说几句笑。   突然佘小婵转头道:“瞧你,拿了那么多东西重不重,我帮你吧。”说着伸手过来。   “好呀——”季莉峰含笑将东西递过去。可是“呀”字还未说完就定着了。她瞪大眼睛望着佘小婵:“为什么?”她的声音很弱,有点颤抖。   “对不起。”佘小婵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身子就那么的后退开去,竟然没入后方那坚实的墙壁中去。   季莉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直直望着佘小婵消失那儿。购物袋自手中掉下,跟着她整个人就向后倒下去。可是她的眼睛依然瞧向那一处。   一只脚自巷口伸了出来,可跟着又缩了回去。   空间仿佛发生了些扭曲,突然从墙里挤出两个从头到脚都是由黑袍遮着的怪人。他们并没有去留意到其它,只是利落的扛起季莉峰。眨眼工夫巷子里又恢复了像往常一样,一只大蜘蛛正努力地织着网,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城中是生活区,购物的天堂;城外是风景区,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山路弯弯,水道潺潺,那传说九龙化身的九龙湾并非只呆在一处,它横穿数座山峰,条条湾道相连,直通大海。   这一条水道,水流很缓,平时倒有不少人租上只小船在此游上半天,或是一张凳一根杆,钓上半天。   这一天,虽说是节日,但却不是公众假期,况且天气比较热,所以来这儿的人不多。也就只有几个退休无事的老人家会来这儿消磨一下时间。不过,河边也实在太晒了,没有地方可以乘凉,一接近晌午就离开了。   岸边停着只稍大的小船,船身较长,但是很薄很轻,也就中间搭着篷,并不像可以下得水经得起风浪的那些木船。再一看,船下有几根竹子支撑着,所以这只船不会驶出去   。船身靠岸的一侧放着块长长的踏板供上落,时不时有人拖着个网或是水桶走上船头,而船头上那个黑黝黝的妇人则忙着清点带上来的东西,过秤,结帐或是记帐。挑好了就会有人拖进里面去,若是看不上的,就由来人带回去。船尾前排绑着几只小艇,同样是竹子在底下撑着,驶不动的。每个艇形状各不相同,有大有小,但是中后段都有篷遮盖着,看不清里面情形,但却见不时有人拿着托盘餐具之类的东西来回于船艇之间。虽然人来人往,也有交谈,但是互相间都是以正常音量交流,甚至乎还是低声低语,显得十分的安静。这船只并非在做着什么非法交易,而是水上人家,用商业的话来说是水上餐厅。   这些船既不是向外出租,也不进海捕鱼,它只是停在岸边,做饮食,将从海里打捞出来的东西,一番烹饪卖给来人。   燕若梦原以为凌天恒是带她来这儿游湖的,吓得几次想溜走,但给对方拖着,无奈之下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四顾张望,见原来是吃东西的,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泡了大半天的水,她早就饿得前胸夹后背了。一味到食物的香气,倒有点迫不及待了。曾听说这儿的艇仔粥非常美味,一直都想找机会来尝尝。可是都没空,后来常康宁有一次经过这儿,便给她打包了一份。或许是离开了这儿,又隔得太久,反倒不觉得味道怎样。难得现在亲身前来,一会可要仔细品尝了,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传言过甚。   很快,一个包着头发的渔家女孩就捧着托盘过来了。远远的就闻到一阵香气。   “不错。”燕若梦顾不得烫就喝起来,反正这是包厢,没有外人用不着顾及形象。不用一会就吃完了,看样子还意由未尽,还想要。   凌天恒连忙提醒道:“喂,别吃太快,好东西还在后头呢。”   燕若梦虽还想吃,可听他这么说也就停下来等了。   刚才不过是填填空腹,免得吃起海鲜时伤及脾胃。很快,那渔家妹子就一一捧上各种的海味来,摆满了一桌子。素的是海带海菜;荤的当然是鱼虾蟹了。   手掌大的贝类,一个挨一个围着圆碟好几个圈,看上去好看极了。然而燕若梦并不满足于视觉,口水早就流到一地了。她才不会像别人那样,吃顿饭还用相机一个个菜来个特写,也不去细看,夹起一个就放到嘴里,软软的,挺有嚼劲。   在新苑,罗敏昕给他们当大厨时,很少会弄海鲜什么的,就算是弄也是鱼制品,什么鱼丸呀虾丸呀,或者是这些随便洗洗,不用切不用砍的贝类。她压根子就不会往桌上放条新鲜的大鱼。一来,人多,一两条不够吃。二来鱼是有刺的,不像别的肉那样大块大块扔进嘴里就吞行了。以这些人吃饭的速度,骨就容易吐了,可是那细细的刺,薄薄的鳞,只怕就会卡喉咙了。但这还不是问题,小心点也没太大问题。其实最最最重要的,大家也应该想得到的,她不会煮嘛。鱼肉易烂,不像别的肉那样任她怎么翻怎么炒都行。可是这鱼,没有技巧的话,铲子一下去,基本上就是去皮见骨的了,这个样子哪能上得了餐桌,自己吃还勉强,若是让别人看到,还是算了吧。   瞧着这么多东西,燕若梦不由得问了:“喂,你还请了别人?”   凌天恒暗想那有可能吗?可是嘴里却道:“没有,就你我。”   燕若梦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道:“那你叫这么多,吃得完?”这只铁公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他不是很省吃俭用的吗?   “吃得了多少就多少。”凌天恒也有点傻了,这个常康宁,还真是给他多少就用多少。这么多海味,哪吃得完的,而且吃那么多,会伤肠胃的。   不过不上都上了,总不能退回去吧。于是便笑道:“你呀,让你学游水又不肯,现在呢,最好就吃光这些,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之前让她学游泳,把理论的说了一套套,嘴皮都磨光了,她才肯乖乖地打打水,可没一会就喊累了,跟着锁性放开手沉下去,凌天恒没办法只好将她提上去,这游水自然就这样吹了。原本他也打算先是吃完一顿,再去游湖的,顺便也来个海上游水,他就不信掉到海里会学不会游泳,但是来到这儿后,看到那猛烈的太阳,即使坐进这有篷遮挡的艇里,仍不免感觉头顶发热,若是出去岂非要成了烤鱼了。想了又想,还是算了,还是改天吧。 第三十五章哎   这个时候燕若梦见到有这么多的海产品,还不吃个够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筷子一下去,基本就每样都光顾了。那一条大眼睛鱼,她挑了一只鱼眼吃了,跟着马上就翻到另一边把另一只眼睛也给挑了,至于鱼肉却是没尝一口。   凌天恒望着那个“大洞”,只觉得阴深深,黑沉沉,忍不住道:“喂,有你这样吃的吗?”往旁一点是微张的鱼嘴,仿佛像向他投诉。   燕若梦并不知他所指,反问道:“不这样吃,那怎么吃呀。”她头也不抬,继续寻找那些瞪着白眼瞧着她的东东。   凌天恒给她反问得哑口无言,见她又夹起一只大龙虾,把虾头和虾尾咬掉,就这样将虾身放进嘴里,连壳也不去掉,他的脸上不禁古怪起来:“喂,虾壳那么硬你也吃呀。”   燕若梦一本正经的道:“营养呢,可就在壳里,你不知道吗?”以前她吃虾那可是从头到尾都啃掉的,没一点浪费。不过现在的这些,未免太大了,没法子整只塞进嘴里,只好去头去尾。可是那大龙虾的壳还真是硬,肉都吞了下去,它却还是赖在牙齿上,没嚼几下就嚼不动了,咽不下去,那就只好吐出来。   “喂,怎么这么浪费。”凌天恒看着不禁觉得好笑。   燕若梦翻了翻白眼,懒得答他,眼珠继续往碟子上搜索过去。   这个时候,渔家妹子又捧着托盘上来了,微笑道:“这是新鲜的大闸蟹,一年也就这个时候有,两位慢用。”说完就退了出去。终于上完菜了,她也可以暂时休息了。   这个时候才刚入秋,市面上还没有多少蟹上市,只有一些大酒楼才会舍得抢先高价收购得到。可以说你是有钱也未必买到的。不过迟些日子就多了,各个酒楼饭店都会以蟹作为招牌菜,大打优惠信息。就好像荔枝龙眼刚上市时,到处都是红通通,黄澄澄的,这些都不提了。   再看那蒸得红通通的蟹一只挨一只叠罗汉叠了起来,若是在顶上放一个胡萝卜尾,还真有点像是座红宝塔。   “别光看,吃呀。”凌天恒催促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燕若梦盯着这些“罗汉”,脸上有点古怪,拿起筷子点了点最上面的那一只。哇靠,这么硬,这样咬下去,她的牙还要不要的。   “别告诉我你没吃过。”看着她的样子,凌天恒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才不吃呢,把它吃了,万一变得像它那样横行霸道的,那不惨了。”   凌天恒细声道:“我还以为你吃过很多呢。”他用锤子轻轻敲着蟹背上那硬壳,跟着又用蟹剪将上面那层硬壳剔开,这下你总会吃了吧。“喏,试试。”他递过一个蟹挑,示意燕若梦用其来将蟹肉挑着来吃。   燕若梦接过,装作不太情愿的,挑起中间那一块黄?色的东西放进口里。还热着,比虾肉要软,却又比鱼肉多丝,没什么好吃呀,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吃它。真是搞不懂。舌头上沙沙的,觉得不太舒服,马上就喝了几口汤。   不好吃。她可不想再吃了。   “你也吃呀,趁热。”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可不能独食,得找人分享,推回给凌天恒,跟着筷子一转,去挑贝壳   吃。   凌天恒知道她并不喜欢吃,也不勉强,他边去蟹壳边道:“有没有听过蟹的故事。”   “不会又变成了人,和哪个书生拍拖吧。”这么老掉牙的情节,可是导演们最爱编排的电视剧情节。什么人鱼恋,蚌精恋,龙猪恋。天上的,水里的,林中的,应有尽有,直说得那些“怪物”好像同类不通婚,非得找个异类来结般。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知这螃蟹变成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变成女的应该不会像西游记的蜘蛛精那么苗条吧,但也应该差不多啦,只是厚度增加,其它不变,仍然是两只手两只脚往两边伸出去来走路,呃,不对,应该是八只爪撑地。那若是男的会不会像红脸关公呢,瞧它那么的红。哎呀,不会老关是螃螃传世吧,貌似他也是用刀的耶,看看那螃蟹,那两只爪还真像是刀。如果老关有灵,得知某人这么想他,会不会给气成包公呢。   凌天恒一愕,道:“啊?这么浪漫的倒暂时没听说过,不过倒有一个要不要听。”   燕若梦道:“你爱说就说。”说话间她又挖掉了一只牡蛎,还不忘用挑子往壳上戮,看看有没有藏着珍珠什么的。   “有没有听说过白蛇传的故事?”   “废话,地球人都知道。”   “据说是与白蛇传有关的。”   “啊。”燕若梦呆了呆,随即想到了什么,急忙问:“喂,你活了那么久,那个白蛇传的故事是不是真的。究竟有没有白娘子。”   凌天恒想了想,道:“那个白娘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白蛇变成人,倒还是见过。”   燕若梦眼前一亮,急问:“真的,那她美不美?”   凌天恒道:“美不美,我倒不好说,那是一条雄蛇。”   燕若梦瞪着他:“雄蛇?切。”马上就没了兴趣。   可是凌天恒还是继续道:“据说法海将白蛇压在雷峰塔下,可没几年青蛇就来将她救了出来。两人合力将法海封印在蟹中,听说这蟹膏就是法海,瞧,像不像一个罗汉。”说着将一个剔好的蟹放在碟子上推了过来。   燕若梦望着那黄黄的东西,这东西是法海变的?不是吧。谁的想像力这么好!她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像是罗汉,不过汉堡包倒有点像。法海?她用挑子搅着那块东西,和尚?嗯,和尚,了空。哼,了空那个大和尚,大坏蛋,想着想着,挖起一大块蟹肉。了空大和尚,大坏蛋,咬死你。   在某一个地方,正在打坐的了空gg,突然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香迦岛之所以会取香字为岛名,是因为岛上有一座山叫做香山,只因这山盛产香料而得名,如今香料被禁采,不过这儿倒成了个旅游景点。这山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几十丈高,不规则长着各种高大的树,偶尔还有些地方时不时会开出一些小野花来,压根子就和别的小山坡没有区别。可是往往在很多相同中却又隐藏着极为明显的特别。这山的奇已不再奇在香上了,而是——光。   每个月圆之夜,香山的某一处就会发出一束幽幽绿光,远隔几十公里的对岸都能清楚看到。有人说这是仙家的宝贝,山里住着神仙。也有人说是某些东西发出的光芒。更有人说这山中有着一座陵墓,那是墓中的宝贝的光。但是现代又有了一种新的说法,外来物种——ufo。总之,各种的猜测都有。   初时这样的情况传到科学家耳中只换来不屑的嘲笑,真是无知、愚蠢。他们猜测那可能是山里矿物的光,平时或许看不见,可一到了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两者产生了效应才会出现异光。于是他们便前来此处考证,以绝各种的传闻,好证明科学永远是对的,其实只是想让人瞧瞧他们有多厉害。   一个又一个资深的老学究上上落落,一台台世界顶级的机器全天侯在山中监测着,可惜却毫无结果。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年,最终只能宣布,此乃大自然的奇迹也。不这样说还能怎样说,总不能说他们技术不够,那以后还要怎样混呀。这些专家是收队了,可是仍然还引来不少的人来研究。你们这些人是斤两不够,若让我们出马肯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可不管是谁,无论用了什么样的设备都查不出光源。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月圆之夜便会有异光,那容易得很,到那天晚上来查不就行了。你能这样想,别人当然没这么笨。他们一开始就死守着这儿,就等着异光的发出,好寻找源头。可是光是看到了,但是置身山里的人却仿佛觉得这光无处不在,明明就在眼前,可就是找不到源头。若是会移动,那还能说是有人故意而为,而被其包围这又如何解释,难道说四周的树木会发光,还是空气中渗着光粉。   晚上是找不到的了,那白天就挖地三尺,反正那个时候,此地尚未消保护,我爱怎么挖就怎么挖。可是最终挖出来的除了泥就是土,连瓦片都没有。最后某部门只好出来干涉,你研究就研究,但不能破坏这一草一木。也是的,最好就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才显得它神秘,这才有人不远千里来参观,他们才有收入嘛。   离奇的遭遇,加上本身又对那些东西感兴趣。燕若梦一来到这儿后,自是很积极收集那些资料。当她一听到香山发出异光时,马上就留了神。她并不像别人那样想探个究竟明白好扬名海外。而是想着那异光的效果。不少穿越的故事中,不都是普遍说什么被光罩着什么的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那么这种光会不会也是个时空隧道。好几次她独自跑到山里去找。当然也和其他人一样查不出来,不过倒不是一无所获,她感觉到这儿没有妖类出没,甚至方圆几里都找不到半只,很明显它们并不敢往这儿靠近。这样更使她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山里有什么东西(简直是废话,全世界都知道了,可就是不知那是什么)。 第三十六章背   走进山中,她觉得很宁静很和平,山中鸟兽绝迹,甚至乎连地底里那些钻地鼠、大小蚁都不见踪影,更别说哪棵树上有条虫子了。这儿只有天然的参天古木,她感到有一股很明显的气息,仿佛与她有着某种共鸣。独自一人盘坐山顶,她甚至能感受到有什么在呼唤着她,但是当一睁开眼时,却又瞧不到什么特别之处。   她告诉给洛绛雪,并与她一同前来。很明显的,洛绛雪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她。   如今见凌天恒带她来这,不由得有些诧异:“来这做什么?”   “啊?”凌天恒正望向另一处,听到叫他,先是一惊,跟着便道:“寻宝呀。”   “算了吧,那么多人都找不到,能让你找到?”   “宝物呢,是给有缘者的,说不定呀,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你都说是有缘人啦,你又不是人。”   凌天恒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每一次她都是这样与他抬扛。   每一次来这儿,燕若梦都是全副武装,虽不是战衣战甲,但也差不多了,至少也是一副登山者的装束。可她现在的穿着,逛逛商场还行,要是在这山路上走就有点难了。   为了方便游人上落山。某个部门还特意出资在山上修了条路,平平整整的阶梯一级接一级的,不会打滑,也不会留下脚印,不定时的还会有人来打扫打扫一下阶梯上面的泥沙。   走了几十级阶梯,燕若梦就走不动了,自小她最不喜欢就是走阶梯,她觉得就算是走倾斜的山路也比这阶梯要舒服。在新苑,她与常康宁一样都是坐扶手的,为此都不知换了多少扶手了。要不然就干脆从窗口跳下来,也比走楼梯要快,要爽。   她抬起头,望着那看不到头的阶梯,有点没力气了。早知道要爬山,她就带个索钩来,只需往上一抛,勾住个东西就可以将自己扯上去了,用得着这样走吗?   她往下看了看,穿的还是高跟凉鞋,若是这样走上去,这鞋子可以不要了,不知她这双脚还能不能走路喽。   “怎么,走不动啦?”凌天恒当先走在前面,听到身后没了声音,自是转头回望。   “谁说的,我是欣赏风景。”   “像你这样的速度走上山都天黑啦。”凌天恒跳下几步,看着她这副“累趴”了的样子。   “这不好吗,月黑风高,寻宝好时机。”   “唉,算了,我吃亏点。背你上去。”好东西都在山上,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   “才不要呢,我自己能走。”   “快点。”凌天恒走到她前面,蹲下。   “不要。”   “上来吧,你就当这是马行了。”   “马?!”   “对。”凌天恒差点没翻白眼,可怜他这位老人家还得像年轻的嗲哋那样来哄孩子。还好,他不是她的嗲哋,要不然有得受了。   “别看了,附近没人。”   四顾之下,附近的确没有游人,可是不知有没装有摄像装置。   “快点。”   “不准说话,要不然拉你去喂草。”   其实她想说拿草来喂你,可是说得太快,就变成了拿你去喂草。可是凌天恒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当马已经够惨了,还要他啃草,这什么天理。   燕若梦将帽子微微拉低,手攀着凌天恒的肩就扑上去。对,就是扑,只差用力没那么猛罢了。幸好凌天恒的马步够稳,虽然向前跌了下,可也总算没与阶梯来个亲密接触。不过也吓了他一大跳,若真是跌上一跤,那他还真是白练了几千年的功夫了。   “喂,你没被人背过?”他把手往后将背后的人的小腿分开,并拉到了腰际,勉勉强强固定了一下背上的人,自己也不至于会被人摁下地去。   燕若梦正把手伸向前交叉置在他的脖子上抓住他的前襟。听他这么问,并没答他。在儿童公社有好几十个小孩,上班的阿姨也就只有几个,她们哪有空一个个抱着背着。小点的就直接放在小床上,也不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只有吃和换尿片的时候才会去看一眼,就算你再怎么大哭大闹滚床拍板,她也不会理你,要知道她们光是一个个将这些娃娃看上一眼,都够看到下班了。   抱?背?印象中她都不记得有谁抱过她背过她。小的时候她不记得了,但看到别的小弟弟小妹妹的情形,也想得到自己小时候是怎样的。至于长大了点,就直接在地上爬,之后攀着东西就学会了走路。在儿童公社的小孩,哪像完整的家庭那般,有专人的照顾,专门的一对一教导。摔了有人扶,饿了有人喂,哭了有人哄,时时刻刻都有个人陪着你,让你来磨,让你来玩。在儿童公社,你学得会就最好,若是学不会,三岁还不会自己吃东西就等着饿吧。   身边的树木向后倒退,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腾云驾雾呢。扭头向后望去,来时走过的阶梯一级级的往下延伸。明明都是静物,怎么她觉得这些阶梯动了起来,一上一落地,就像是音符的跳动,偏偏却没有乐音。忽地她觉得眼前有点乱,乖乖,什么腾云,分明是腾晕嘛。莫名的她害怕起来。这阶梯修建得挺一般的,万一这凌天恒踩错脚,往后跌下去,那可怎么办,她可不想滚阶梯,小时候的滚楼梯,至今还沥沥在目,很痛很痛的。   “喂,你还是放我下来吧。”相信别人的惨痛,那可是比脚痛要痛上千百倍,算了,还是让脚痛痛罢了。   “就到了,你别乱动行不行。”   “那就让我自己走。”   “别动呀,要不然得一起摔下去。”   别的东西燕若梦倒不怕,但她似乎对摔真有着莫名的恐惧。听凌天恒这么一说,环在他脖子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直箍得对方差点要把舌头伸了出来。   “你想谋杀呀。”   “走快点。”说着把头埋在凌天恒脖子后。因为她听到前面有人声,不管认不认识,她都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拍个戏,还怕人看。切,谅也不会好看。”语气中充满了不忿。听他们的语气,应该是来山上游玩的,可是却给人赶了下来。他们看到凌天恒他们还往山上走,也没来劝阻,仿佛自己被人赶下来很不爽,也想别人也有同样的遭遇。又或者希望可以上去个恶人将那些人教训一番。   然而山上并没有什么摄影组,只是有个穿着黑色劲装手持铁棍的人在耀武扬威。山上的最后一批人终于赶走了,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搞掂。一回头,远远看到还有人上来,不由得又皱了皱眉,正准备前去驱逐,可一见当先那人的样子,连忙转身从另一条路下山去了。   山上很安静,安静得只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燕若梦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每次来这儿,她都会挑个人少的时候来,要不就使些手段使山上的人下去。她并不喜欢办正事的时候,有些不相干的人在附近。   她环顾着四周,忽地道:“说吧,大老远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啊?”   “别告诉我,这都是你的主意。”   “呵。”凌天恒干笑了几下,“也没什么的,只是一人交了一个方案,麻烦miss打个分。”   “这么烂的方案也交得出手的。算了,勉强给个合格吧。”   凌天恒暗暗松了口气,紧张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   山上的风有点儿大,吹得头发有点乱了,最近都不知忙啥,没空去剪发,额前的头发都盖到眼睛了,感觉很不舒服。燕若梦抬起手来拨了拨,那力度简直是要将头发连根拔起。   凌天恒见此不禁有点心疼,拉开她的手,并帮她理了理,轻轻责道:“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那就别像我。”   凌天恒柔声道:“女孩子还是长头发好看些。”记得无意中看到凌天宇ps出来她的艺术照,一头长发,粉色的衣裙,带着浅浅的笑,眼里没有了冷漠,没有了迷茫,也没有了回避,仿佛带着绵绵的情意,望着她的爱人。   “我不喜欢。”   “那你也得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不是说短发的女孩子不好看,但总没有长发飘飘养眼吧。”   燕若梦努了努嘴,正要说你那么喜欢看长头发,就看长发的去,可一回首对上凌天恒的目光,忽的转过头去。凌天恒捞起她脑后的发丝,都有一根手指长了,可以扎得起来啦,便道:“喏,留着再过些日子,就可以绑个尾巴了。”   燕若梦低声道:”我不会扎。”   凌天恒随口道:“不是吧,你小时候没梳过辫子?”   燕若梦一震:“没有。”儿童公社大部分都是女孩子,那儿只有几个阿姨,哪有时间给她们一个个梳头发,还不是直接剪短,顶个娃娃头,一人发个发箍,或是蝴蝶结,让她们自己去弄。   (ps:记得第一次去那个地方,看到那些蓝色的框框床,都快装不住院部那些大大小小的娃娃,一个个翻着身,趴着,喊着,爱理不理的,但又好奇地舔着自制“面条”看着自己时,我差点就没……不说了) 第三十七章星空   儿童公社大部分都是女孩子,那儿只有几个阿姨,哪有时间给她们一个个梳头发,还不是直接剪短,顶个娃娃头,一人发个发箍,或是蝴蝶结,让她们自己去弄。   凌天恒正在帮她摆弄着,突然愣着了,原以为她只是为了工作方便,才把头发剪短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或许她并不是不会打扮,好好当个女孩子,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有人给她打扮一番。久而久之,她自己自是不会了。心里面不由得为她感到难过,这些年来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本来还想说,那你妈怎么不帮你,突然他想起罗敏昕说过千万不要对她说起她的家人,特别是她的父母,一个字也不要提。话到嘴边就吞了下去,改口道:“那我帮你吧。”   “你?”燕若梦不可置信的回首瞧着他。   凌天恒见她不相信,急道:“嗨,我编头发可是一流的,都不知扎过多少……”见对方疑惑的样子,知她想什么,马上道:“是天宇。”   “天宇?”燕若梦想笑了,不知那小子长头发是什么样的呢,她好像记得他还戴过假发呢,把自己弄得像电影里那些明星般。   凌天恒也笑了,道:“你知道的,古时候的人都是长头发的,朝天辫,马尾巴。”他轻轻地将她脑后的头发理了理,合在一块,只要一个发圈,他便可以将其绑起来。可是那发圈,他却漏在了“汤池”。心里面不由得暗暗大叫可惜。   被人“扯”着头发,燕若梦只觉得不太舒服,但是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并没有立即回手打开对方的手,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避了开去,淡淡的道:“可现在不同啦。”   “没什么不同的。”凌天恒定定望着她,很认真的道:“以后我天天帮你梳辫子可好。”   燕若梦又是一震,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眼里没有半分的虚伪,只有真诚,心里面忽地升起了一种想哭的冲动。曾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说过的话:“要是谁愿意天天帮我梳辫子,我就嫁给他。”那对利欲熏心的养父母是不可能给她打扮的,没有姐妹,她性格又内向,更加没有同伴愿意接触她,所以女孩子里里外外的那一套与众不同,她也只是知道个朦朦胧胧。虽然她自小坚强、独立,但是潜意识间仍是希望有个人可以宠着她、呵护她,是真心,而不是怀着各种的目的。然而她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她浑身“长”着刺,去到哪,都扎人,那还有谁敢接近她。更何况现在的她,更没有接受的权力。她倏地转过身,阖上双眼,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凌天恒并不知她所想,以为她不高兴,神色一黯,道:“你不相信我?”   燕若梦回过头来,望着他,故意叹道:“可是你无牌无证。”   “大不了我不要工钱。”凌天恒差点没翻白眼。   “ok,先试用,不签合同。”   “行,不过你得包吃包住。”   “哇,那我不是亏死。”   “喂,要搞清楚亏的是我耶,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美容美发师一个月好几万块收入。”   “你不满意,大可以走人。”   “okok,算我欠你的。”   天渐渐黑,这一夜并非十五月圆,故此山里并没有发出那奇异的光芒。加上这山十分的“原始”,并没有装上现代的设备,什么电缆呀,路灯呀,统统都没。以前那些人在山上装的监测器什么的,早就给拆掉了。为的是使香山变得古色古香,一切的买卖只在山脚,山上禁止各类的行为,甚至乎不再让人带上大件的仪器来研究。   大晚上呆在山里,那肯定是要喂蚊了,可是这座山奇就奇在没有任何昆虫动物。不用给叮得满身包,燕若梦当然乐意呆在山上,要知道山中的空气,可比家里净化过滤出来的要好得多了。盘膝坐在一块天然的大石上,运气吐纳,吐出体内的浊气,吸入山里的清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舒服极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一睁开眼,见凌天恒正望着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开始时身边有人,也觉得有点不舒服,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就算身边再吵再闹,她也能静下心来,练自己的,不被外界干扰。   见对方仍在望着自己,就瞋了他一眼:“喂,让你护法,是让你看着我的吗?”   凌天恒一笑,坐上大石,望着她道:“不看你我看什么?”   “看附近。”   “附近没人。”   燕若梦努了努嘴,懒得同他废话。   “我还以为你会练到天亮。”   “什么时候了?”   运气往往是不知道时间的,体内气息流转的快慢并不能单纯的与时间挂钩。有时候你这么坐上一会,却过了大半天,但有的时候你觉得坐了很久,却仅仅只是过了一会。   燕若梦跳下大石,伸了个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气,混合着土木气味,一点也不像商场那些刻意制造出的香水那样,嗅多了头会昏。整天呆在人多、杂气多的城里,难得可以出来,遇上这么好的空气,还不吸多几口。   天已黑,月亮爬上了半山腰,夜空中闪着无数的星星。真是奇怪,这山也不算太高,不就是十几层楼罢了。然而在城中那几十层的高楼上,却只看到那么的几颗稍微亮的星星,除非用上望远镜,还得是天文望远镜才行,才能看到一些。可是这山上只需仰头一望,便可瞧见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对着你说话,在对着你笑。然而燕若梦并没有这么好的想像力,她只是知道那是星星,离地球很远很远的星球,至今为止,只可远观,不可到达的地方。   至于说什么座的,她一个也看不出来,勉强从众多的星星中看出最亮那颗是启明星,也就是金星。就连北斗七星,她也只是大概知道个方位形状,可到底是哪七颗,就认不出来了。   凌天恒也仰头望向天上,看了一会,才悠悠的道:“以前的人总是喜欢给星星起个名字,然后再编上个故事,最出名的莫过于牛郎织女。”   燕若梦轻叹:“感人就感人了,可惜一点也不好,一年才能见一次,这算什么。”   哎,还惨过现代都市里的周末夫妻。在她的认知里,两个人若是相爱,那就要永永远远   在一起,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哼,若是朝暮不见,那这情要来做什么,还不如做普通朋友,不用牵肠挂肚的。   凌天恒轻声道:“但总比见不到的要好。”想到那一个为自己牺牲的女子,心中感到十分的难受,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报答她。报答她?不,那是对她的侮辱。好好的爱她?忽然间,他都不知心里的那份情是不是给她的,还是给……   他不敢想,也不可以多想。   一时间,两人各有心事,都不再说话。   仰头看星星,脖子有点儿酸,很自然的抬手去捶。慵懒的动作,与她的身份极不对称。明明与别的女孩子一般,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她来担此“大任”。心里面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怜爱。   “累了吗?”   “才没呢。”手迅速放下,跟着又仰头望向星空,“你说这些星星上面有什么?”   “神仙。”   “你不是吧。这么幼稚。”燕若梦白了他一眼。   凌天恒笑道:“若是别人这么说当然是幼稚,但是见了那么多的东西,难道还要去否定吗?”   “可是他们并不住在星星上。”   “那你说星星上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是石头。”   “什么石头。是外星人。”   “呃……”凌天恒有点接不上话来了。   “难道你不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吗?”   “不是不相信,而是没见过。”   “啊,不是吧。”燕若梦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凌天恒。这眼神……凌天恒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喂,,告诉你,自我有意识以来,都是生活在地球上的。”   燕若梦抬眼望着他,道:“可是你失忆之前呢。”   “这……你瞧我哪里不像地球人了。”凌天恒急忙跳下大石,想要为自己辩解。   燕若梦望着他的嘴,跟着对上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哪个地球人会有你这些特征的。她拍了拍对方的肩,“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那些混蛋科学家的,不会让他们拿你去研究的。不过嘛……”她托着下巴,围着对方转了转,那样子有些不怀好意,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凌天恒以脚跟作支点,跟着她转,仿佛在提防对方会突施杀手。   要对你下手,有的是机会,犯不着在这么“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出手。   燕若梦就这么吓了对方一下,跟着就仰头继续看星星去了。   乌漆抹黑的,没有什么可玩,不看星星能干什么,难道对着这根老木头。年龄的代沟太大了,无话可聊,还不如看星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ps:七夕应该快到了,可惜时间凑不上来,不知那天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第三十八章月光   乌漆抹黑的,没有什么可玩,不看星星能干什么,难道对着这根老木头。年龄的代沟太大了,无话可聊,还不如看星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曾经听人说星相图也是人体的运气图,可惜她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打哪个,还是练自己的算了。   见她不再打自己主意,凌天恒这才放下心来,仿佛忘记了危险般,走到她身旁,仰头道:“有没看得出,哪颗是牛郎星和织女星?”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颗和那颗。”她指着分得最开的两颗。   “喂,今天可是七夕,好歹他们也该碰头了,哪会隔得这么远的。”   “喂,别这么迷信行不行,科学一点,牛郎星与织女星要三百多年才能碰到一块的,它们离得十万八千里呢。”这么好的机会,她才不会放过损人的机会。   “科学也是有度的,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喏,你瞧,那两颗星星正在向对方靠近。瞧见没?”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燕若梦怎么看都没看到有星星在移动,就连云也没有。   “哪里?”她茫然的回首,望向对方,想确认他指的是哪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唇上似被什么东西压着。   手抬了起来,想将对方推开,但手指一触到对方的身体,忽地似没了力气,又似是改变了主意,反而勾向对方的脖子。   忽然间,她想到了空给她的羊皮卷上提到的:“气分阴阳。阳气又分为玄阳、纯阳,至阳等。而阴气也同样分为玄阴、纯阴、至阴。”人自自身从胎儿在母体里形成后就带着纯阳、纯阴之气,但出生后受外界的影响就会慢慢变‘浊’,只有童男童女身上才会带有那么的一点纯。驱魔天师体内的气则为玄阳之气,乃是修炼出来的。虽然燕若梦也是驱魔天师,但她的法力并非她修炼而来的,而是龙飘云利用传功灌顶强行赋予她的。龙飘云可以算是半个龙族,所修炼的气,乃是极为纯而上乘的玄阳之气,但她的肉身已毁,只余一个灵魄。换作人的角度,可以说那是阴魂。也就是说她的真气已变成了玄阴之气。故此燕若梦受伤的时候,灵鹫和雪鹰也能助她疗伤,卫浩南反而帮不了忙。   那么燕若梦也只能背道而行,修玄阴之气,也因此她才能在短短几个月就将别人需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东西学到手。不是她聪明,也不是她资质好,只是走了捷径罢了。故此风险肯定也会有的,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这些对她的身体自然也会有影响的。毕竟功力不是她的,小小的还没什么事,但是积得越深,她就需要与之抗衡,以免受其所控,到时候就不是龙飘云寄宿在她的意识界里,而是直接控制她的身体啦。   可是至今她却依然只能运用龙飘云的功力,而无法将其收为自身所有。若是那样,龙飘云就将会在她的梦境消失,在这个世界消失。虽说这个师父居心不良,但让她弄死她,还真下不了手。而了空给她的修炼之术中,却有着如何将寄居在体内之灵请出来的方法,而且对双方均无伤害。只是她的功力还不够,需要提升。   僵尸不论男女均为阴物,而像凌天恒这样的红眼极品,自然拥有至阴之气。就像枣红马不是汗血宝马,但假假的也是马。玄阴至阴虽不同路,但怎么也是阴气。虽然融合会不太好,但有总好过没。想到这些,很自然的她选择了接受,并暗暗运起了羊皮卷上的方法……   这一天是七夕,也就是初七,初七的月亮,无论在地球上哪个角落看去,都不会是大饼,也不会是小船。它就像是随手画的圆,但并不是圆。但是若有人此时此地用肉眼看上去,就会发现这不该圆的月亮怎么看起来却是又大又圆的,那应该阴暗的一小部分,仿佛也从太阳那儿借了光来,,与另外的一半组成了大圆,发出了亮光。隐隐的似乎从月亮上还洒下了一道光柱,就好像漆黑的苍穹给穿了个“白洞”。光柱就好像舞台的射灯般,照在了山上那两个人身上,随即散发出一条条的光圈。与此同时,香山上那该是月圆之夜才会发出的光芒,青青的亮光比往常还要耀眼。山似乎往两边分开,但又似乎并没异动,一个发着金光的扁圆物体自山的中心升了起来,所过之处山石似是为其让路。   远在另一边的东郊江氏大楼,这个时候那隐藏着某一层的窗开了。江一山站在窗边,望向夜空。   好圆的月亮。   千年了,终于等到了。   凤儿,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就让她将一切告诉你。   月亮恢复了正常,非常缓慢地往西边而去,今晚超负荷工作,它想提早下班。   香山顶上,黑袍无风自动,几尺之外倒着两个人,他们的上方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正照着他们……   时间过得真是快,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与军政部门签下的一年驱魔速成班也就解散了。g01那几名队员也要回到他们的岗位去上班了。燕若梦知道以他们的本事与装备,要对付些小角色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大家伙,当然是冲着她来了,应该不会牵连到他们。   至于凌天恒,自是不可能去当什么长官了。什么官都没有照顾凌天宇重要,辞了职留在新苑里。跟班也好,打杂也罢,只要凌天宇在哪,他就到哪去。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离开凌天宇的。   原来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就安静下来,之前为了争这个争那个的声音没了,更不要说还有什么你追我赶满屋子都是人影的。   燕若梦并不喜欢热闹,可还是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以前还可以为一些杂音“骂”上几句,可现在却再也不会了,也不用了,终于可以当回那个文文静静的淑女了,不用再扮那个凶神恶煞的罗刹女了。   但是常康宁就不同了,不管在哪,与什么人生活,他都仍是那个活泼乱蹦的小猴子。他不停地制造声响,自己同自己说话不过瘾,又将在凌天宇身边的凌天恒拉过来同他玩。   若大的屋子就剩下他们三个活人了,大眼瞪小眼。这倒不算是什么,最严重的是一日三餐,三个人的伙食再怎么样也该比十来个人的好弄。可偏偏这三个人又向来不爱下厨,一个不吃都没关系了,你让他学厨艺来干什么,又不等着养家糊口。而另一个则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是别人弄好给他,就差手没有废,要人来喂。这么说另外一个从小就自力更生的,就好应该会为自己的口腹打算了,可偏偏她最最讨厌厨房,最最讨厌油烟的。三个人,你瞪我,我瞪你,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肯去动手。   总算有一个人自告奋勇揽下这活来。   且看那位凌大厨,,头戴白色的帽子,身披格子围裙,再戴上专业的医用口罩,非常专业正规地捧出了一盘盘一碟碟,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来。   “别客气,试试。”   燕若梦看着面前那满满的一碗鸡汤,杞子元肉或沉或浮在汤里。然而她却并没有被那个圆溜溜的果子吸引,而是望着汤面。汤上荡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圈圈,用勺子拨了拨,下面仍是这样。天啊,这是鸡汤还是鸡油。她心中暗道:就算自己的肠胃再不好,也不用这么来润吧。   旁边的凌大厨非常尽职尽责的提醒着:“小心烫。”   是的,鸡汤就算再热,很多时候都不会冒烟的,很多人就以为凉了,而大口地喝,而给烫着。   常康宁倒不管它烫不烫,他向来不太爱喝汤的。在渡国是没有做汤的习惯的。正餐上常常会喝一种植物熬出的汁液,具有清毒润肠的作用。不过来到香迦后,慢慢地也喝起汤来,这时他饿到不行了,哪还有空等汤凉了才吃饭。先是狠狠地扒上几口白饭,好填填闹得欢的肚子。   汤呢,就先不喝了,还是吃菜算了。燕若梦挑了一根看上去非常青绿的菜心放进嘴里嚼了嚼,可马上就吐出来,跟着直奔厨房。   “很难吃吗?”凌天恒疑惑地望着常康宁。   常康宁以舌尖挑着嘴边的饭米,道:“怎么会呢,这看上去就使人食欲大振了,师叔姐姐呀,肯定是给烫到的。”说着他自己就挑了块不冒烟的肉放到嘴里,可还没开始嚼,就吐出来了,“哇,好咸呀。”跟着他捧起手边的汤大口地喝。   “别——”凌天恒急忙制止,话音刚起,常康宁就甩掉了碗,跟着嘴巴一张,还没吞下的汤就给喷了出来。凌天恒就坐在他对面,刚站起来,靠过去,并伸过手来,不用问了,肯定给喷得一脸都是。   “哇,烫死我了。”常康宁吐着舌头,话都说不清了,再看那舌头,又红又大,就好像拿火钳烫过似的。他一下就跳了起来,直奔厨房。 第三十九章家常   “哇,烫死我了。”常康宁吐着舌头,话都说不清了,再看那舌头,又红又大,就好像拿火钳烫过似的。他一下就跳了起来,直奔厨房。   “都叫了你们别急,就是不听。”到现在凌天恒还以为他们是给烫着的,抹了把脸,哇,这油,正要处理,在厨房里,燕若梦已喊了出来:“凌天恒,你给我死进来。”   “怎么啦。”凌天恒边抹着脸边走过去。   “我问你,是不是用手来抓盐的。”她打开盐罐,盐粉里正好有着几个洞,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用筷子来夹的。   “那又怎样?”以前他做饭都是一手一把盐洒进去的。   “有无搞错。有勺子的,你讲不讲卫生。”   “我可戴了手套。”   “就算这样也不行。啊,你你,咦,这么多油。”一回头,看到凌天恒满脸的油,正往下滴,只觉得恶心。一憋眼,瞧见油罐,那可是新买的花生油,满满的一瓶,她昨天才倒了一些到小油瓶去。可如今这大油罐却不见了三分之一的油了,有没有搞错的。五升的油,以前他们十来个人都能吃上一个月了,可现在他们才三个人,才一天不到,就去了一半。难道厨房进老鼠啦,晚上跑来偷吃。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揭开锅盖,用长勺捞了勺汤,就着水池倒下。天呀,这还真不是汤,是油!别不会是一锅汤里一半水,,一半油吧,看看那比例和消耗,也差不多了。   “你究竟会不会做饭的?”   “有什么问题吗?”凌天恒有点不解,在森林里抓到野味烧来吃时,不都是是往食物上浇上一瓢的油,另外油滴在火上,火会更大,这样容易熟。(幸好他没往炉子上浇油,要不然炉子都“熟”了)。   燕若梦吼道:“你想害死我呀,知不知道,盐吃多了会高血压的,油会使人产生胆固醇的。”   接下来的事不用问了,这位才上岗半天的大厨给炒了鱿鱼,而且还被限制从今之后不准再踏进厨房。   “走呀,出去,不想再见到你。”   等了大半天,满以为可以大吃一顿的,没想到还是得饿肚子,这还不算,厨房里的东西也够她弄了。盐呀油呀,凡是开封了的,统统扔了,谁知道有没有被那个爪子抓过。   之后就只能啃干饭,吃酸菜了。菜不会煮,但饭还是会煲的,全自动的电脑板控制电饭煲,放水放米通电自动完成,另外再加两个蒸蛋,一餐就搞定了,简单又不失营养。可是每天都吃这些没盐没油的东西,常康宁的嘴早就淡了,他摸着头,整天问凌天恒:“恒少,你看我还有头发吗?”   这哪是常人吃的东西,简直是和尚的,不,和尚的还有青菜,他却只能吃炸菜。燕若梦心想,有得你吃就该知足了,想当年,她想吃都没得吃。以前煮上一大锅粥,从今天早上吃到明天早上。为了省煤气,凉了,也不去热一热。有时候天太热,隔的时间长,都馊了,还照咽下去。为此她的肠胃一向不太好,后来条件好了,便注意了,才慢慢的调整。就算如此,当初卫浩南给她给她检查身体时,询问她的日常饮食,也不禁吓了一跳,都不敢相信,这年头城市赶时髦的女孩子会顶得顺挨得了。   她受得了,常康宁就受不了啦,好几次都想跑出去下馆子,可都给燕若梦抓了回来,倒不是她想饿着他,而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帮你清除腹中浊物,还不好好“珍惜”。   修真者在修炼的时候最忌进食的,有一些甚至连水也不能喝。曾有一些人为了对付对手,往往会在饮食上下功夫,当你一旦忍不住了,吃了东西进肚,那修行就放慢了进度。   可常康宁却不管你什么修不修的,天大地大也没有肚里的五脏神大。嘴巴实在太淡了,他都开始用糖来冲开水喝啦,这还算不了什么的,没有油水,总觉得筋骨像生了锈般,不太灵活。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喝了一口花生油。可接下来,他却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   燕若梦看着只觉好笑,笨死了,生油能吃的吗,吐死你。记得小时候在儿童公社,经常要挨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偷偷跑到饭堂,自己去找吃的。有一次去得太早,灶还没开,食材都还没买回,东找西找都看不到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好不容易垫起脚尖见到桌上有一大盆白色的东西,是凉的,不像是发烤了的面食,用勺子搅了搅,粘粘的,便以为是糕点什么的,迫不及待就尝了一口。东西入口慢慢化开,没有味儿,却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直捣五脏六腑。那一天她上吐下泻的,好几天都没有胃口。之后她知道了那东西原来叫做猪油,再之后她一听到个猪字就作呕。好几年都不敢吃猪肉。因此她比同龄人都要瘦小,一方面便是因为这营养跟不上。   一连好几天,吃着这些淡而无味的东西,直将这两位小朋友“饿”得“面黄饥瘦”,然而若有行家看到,就会赞道:“好极了,体内清新,修炼正好。”   也的确,常康宁是“饿”得有点无力,可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出一股气来。   其实在这个世间,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往往需要先有付出。   一大早,燕若梦就会拍起凌天恒的房门,罗敏昕离开这儿后,凌天恒就搬到她原来的房间去了。再怎么样,一个人整天对着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人,精神上难免会出错。谁能保证哪一天会发起疯来。   “凌天恒,起来了没,陪我练功去。”   这个时候凌天恒早醒了,只是不知起来干吗,就一直在床上躺着。听到燕若梦叫,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吓,说得真好。陪呢,是赔吧。与她对练,得注意分寸,不能伤到她,但又必须引导她出招正确。这丫头得意起来招招狠辣,说是陪练,说白了,他是去当沙包。他是不怕死,不怕受伤,但并不表示不怕痛。运劲去挡,又怕她会受到反弹之力,上次不小心,差点没把她弹到海里喂鱼去了。若是不设防,哎哟,他揉着昨天给打的前胸,还隐隐作痛,幸亏是掌拍,要是用棒尖来刺,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穿个洞了。缝儿会自己愈合,那洞呢,他可不想变成穿心莲子。   想不到那小丫头,人仔细细,下手却是那么重。   再说站在门外的燕若梦,见里面没动静,又喊进来:“喂,你好出来啦,要不然我可要闯进去啦。”   不是吧,又要闯进来。凌天恒揉着额头。包是消了,可痛却忘不了。不是说女孩子都是用棉花枕头的吗?为什么她,就她总是那么的特别,用木头做的,难道就不怕躺下去不小心磕个包吗?哎呀,不管谁起包了,再没回应,一会就非得是自己起包的。慌忙应了出去:“你别进来,我没穿衣服。”他故意说得很慌张很害怕,可心里却乐着,侧耳细听,外面没了声音。他不由得偷笑起来,女孩子,一说到这事儿,就不敢作声了,太好了,以后就用这一招。可还没等他得意半分钟,又听到燕若梦拍着门喊进来:“不知凌大少爷,要不要人服侍梳洗。”   不会吧,她就真的那么特别。凌天恒才不信她真敢闯进来,便笑道:“若是美女,倒也好。”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甜甜一声:“公子,奴家倩儿。”媚媚的苏吴娓音听得人骨头都碎了。妈呀,这是人还是鬼。   “若不是人,那就算了。”   “你自己都不是人,还这么多要求。”燕若梦背靠着门,拼命的忍着笑,但仍装作凶恶状喊进来。   “公子,让贱妾还服侍你吧。”   咦,语气特变,字正腔圆,不再嗲声嗲气,倒像是个良家妇女对她丈夫说的证据。不是吧,这日光日白的,去哪找这些女鬼来。   “公子——”   燕若梦抱着手,上下搓了搓,她也有点受不了啦,她就不信里面那位“正人君子”会受得了。果然正想着,听到轻轻的“叮”一声。门开了,她一转身,得意的笑道:“这就乖……啊——”一看到门后的人,她马上闭上眼睛,转过身去,惊呼道:“你你你这个流︶氓,怎么不穿衣服?”   凌天恒抱着手,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耍了个帅,道:“你不是说,让人来服侍我吗,我要是自个儿把衣服穿上,她们还做什么。嗨,人呢,不会是你吧。”他伸头过去到燕若梦的耳边,看样子是想去瞧瞧被她挡着的外面还有些什么。   “给你。”燕若梦把手一甩,跟着就跑开了,虽说突然,可凌天恒早有防备,手一伸,就接着了,瞟上一眼,笑了,是个播放器。按一下,那些娇娇嗲嗲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他瞧向对面那间关上的门,嘴角的弧度更往上扬,就知道你使这招。在门边摸了件衣服套上,跟着就走过去拍门,喊道:“喂,这个我收下了,还有没有。”   拍了两下,里面没声音,他又道:“不说话,我进来啦。”   门没反锁,一扭就开了。可是房间没人,窗帘却在轻轻晃动。他走过去,,看到一根绳子往下伸下去,燕若梦已跑到大门了。他连忙喊下去:“喂,丫头,你家公子在这呢,跑哪去?” 第四十章不速之仆   门没反锁,一扭就开了。可是房间没人,窗帘却在轻轻晃动。他走过去,,看到一根绳子往下伸下去,燕若梦已跑到大门了。他连忙喊下去:“喂,丫头,你家公子在这呢,跑哪去?”   什么,公子?气死了,燕若梦一扭头,向上吼道:“凌天恒,有种你就下来。”话音一落,凌天恒已到了她的面前,笑道:“我下来啦。丫头,还不请安。”   “请你个头。”伏魔棒一挥,就劈过去。凌天恒故意狼狈避开,在伏魔棒旁险险避开,他嚷道:“喂,丫头,你这是干吗,竟然敢向你家公子出手,你反了呀。”   燕若梦忍着气道:“我这是向公子你请教呢。”   “哦,这样的呀。好好,不过教会了你,你可不能另投明主了。”   “那当然,公子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就让我好好的服侍你吧,凌公子。”咬牙切齿,伏魔棒又劈了过去。   凌天恒轻轻一闪,又躲了开去,道:“不对不对,手放低点,要不然很累的。”   “好好,这差不多了,再快一点。”他一边说一边闪。两人就在门口打了起来。而常康宁则坐在厅前的台阶上,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鼓起掌来喝采:“好好。”正在得意却见一样东西向他飞过来。   哎哟,我的妈呀。   常康宁直直往后倒去。   伏魔棒就跌在离他头顶几分处。   “都说了,手腕不要抬得那么高。”凌天恒说着就做了个握势,并顺势抓着燕若梦的手腕,手把手教了。   “这样怎么伤人。”   “你可以翻转,掌心向上刺嘛。”   “哦,是这样吗?”燕若梦抽回手,按凌天恒的方法,掌心朝上向他脸上拍去。   “差不多了。”凌天恒把手一偏,就闪开了。   “差不多?那可不行,要准确才能命中对手。再来。”又一掌拍过去。   还来,不玩了,撤。凌天恒急忙往屋子跑去。   “小宁,换你啦。”   “星星,星星,好多好多。”常康宁双眼直勾勾往上望,嘴里喃着。   什么星星?另外两位好奇瞧天上望去。太阳高照,晴空万里,哪有星星呀。燕若梦可不管那么多,捡起伏魔棒就往正在研究的凌天恒刺去。   “啊,救命呀。”凌天恒也不看了,掉头就跑。   “站住,别跑,接招——”燕若梦跟着就在后面追。   “呵——”常康宁直直坐了起来,摸了摸头顶,还有头。不过,侧头瞧向地下,灰尘,沙粒,应该没把头发劈下吧。前些天花重金修的发型,他可不想那么快又去整一整。望着院子里被追的那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恒少,保重。”算了,不看了,闭幕,转身,进屋。   最近特别的清闲,也不知道是不是g01把他们的活给接了。哎,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千古不变的定律,是绝对不会错的。   常康宁开着部吸尘机,从一楼吸到天台,又从天台吸下来。大半天基本就这样过去了。   那一边,燕若梦放下耳塞,揉着耳朵,喊过来:“喂,你们两个过来陪我打游戏吧。”真是受不了,那机器的震耳欲聋。   凌天恒和常康宁对望了一眼,脸上忽地古怪起来。常康宁猛地大叫道:“哎呀,好像天宇那间房没清洁。”   凌天恒赶紧道:“给我行了,你粗手粗脚的,一会弄到天宇怎么办。”   常康宁可不依了,忙道:“我说凌大少爷,这么脏这么重的活,哪是你干的,还是我来吧。放心好了,我会很小心的。”   “你?我不太放心。瞧瞧,这一路来,你磕花了多少东西。”凌天恒指着墙壁,指着沙发,仿佛上面那些坑坑洼洼都是常康宁的杰作。   常康宁当然不愿“背”这个“黑锅”,翻着白眼道:“嗨,那本来就有的好不好?”   两人争着部吸尘机,争着争着就争上楼去了。   “我警告你,要是你弄到天宇,我可不会放过你。”   “喂,喂,你们两个。”眼皮底下,两个人就这么溜了。气得燕若梦鼓起个大泡泡。有没搞错,叫你们打机,又不是杀鸡,用不用跑那么快。   什么,打机?不过是看着编好的程序自己在运行罢了,开着那么高级的外挂来玩游戏,实在是有辱他们的智商。哎,真是搞不懂,什么十几年的戏龄,那手法实在是实在是不如新手呀。   游戏里罗敏昕并不在线,大号小号都不在,好不容易看到个,却不是她本人。好家伙居然舍得把帐号给别人玩,看来真的是玩腻了。打电话催她上线,谁知就那么一句忙着呢,就挂了。气得她大骂对方重色轻友。无奈之下只好自己玩了,这游戏一周一更新,一月一版本,改动得太大,若非有辅助工具,她连技能键都找不到了。每天均是如此,仿佛间他们好像与世隔绝了。   这一天那扇都快生锈的铁栅栏大门终于被拉了开来。   有人来了。   “噢耶。”常康宁首先跳了起来,闷了些天,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赶紧冲出去,一见来人稍稍有点失望:“咦,怎么是你们。”   “怎么不欢迎?”   “哪里的话,你能来那是最好的,嗨,有没有酒。”   “没带。”   “噢。”   说话间先后走进屋子。   “凌大哥,燕小姐。”来人,不是别个,正是灵鹫与雪鹰。一见面,雪鹰便给厅中两人打招呼了。   燕若梦对他颔了颔首,紧跟着问:“你们来这做什么?”目光扫到他们手上的行李。可别告诉我,洛绛雪又回家探亲,托她照顾这两只鸟。   “上班。”一直鼓起腮的灵鹫没好气的回应。   常康宁怪声叫道:“我没听错吧,你们来这上班,嗨,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抓你们的——同——类——的——”他还故意拉开了语速,一字一顿来说。同雪鹰说话,他还能礼貌些,可一对上这灵鹫就像是贴错了门神般,老是吵嘴。   灵鹫脸色一变,怒瞪着他。   常康宁却仍是嬉皮笑脸对着她,气得灵鹫咬牙切齿。   可是雪鹰的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并没有因他这句话而发怒,他望着燕若梦,等她的回复。   燕若梦瞧着他们,慢悠悠的道:“我没说过要请你们。”   灵鹫怒道:“你以为我好想来的,若不是你使诈,赢了赌局,我需要来受你的气。”   燕若梦这才想起在半年多前,第一次见面时在waitingforyoubar。灵鹫为了赶她离开香迦,离开凌天恒,与她曾有一赌。那次,她取巧胜了对方。那时为免对方纠缠,曾要其来当自己手下什么的。不过那只是戏言,只是希望她有所顾忌,不要老来找自己麻烦,她并非真的要她为自己打工的,之后就交回洛绛雪管了。怎么现在,这洛绛雪不会是拍拖去了,嫌他俩碍眼要扔来给自己吧。哎呀,鹦鹉学舌已够让人烦了,何况这只不但会与你吵嘴,还会同你打架的,将她放到家里,那她以后还要怎么过日子。   想到此,燕若梦便道:“既然不想,那我就不勉强啦。”   灵鹫没好气的道:“我不想赖账。”   燕若梦微微一笑,道:“没人说你赖账,你不是已经来了吗?喏,现在你可以走了,大门在那边,小宁送客。”   常康宁还未应声,灵鹫就道:“怎么,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怕我们知道。”这只鸟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留情。燕若梦脸色一沉。雪鹰轻轻拉了她一下,赶紧道:“是老板娘让我们来的。”   “怎么,她养不起你们啦?那我更养不起。”还不是一个,是两个,还真当她很有空,整天逗鸟玩。   “不要工钱,管吃住。”灵鹫忍气道。   “师叔姐姐这划得来。”常康宁赶紧凑过来。他一个人多闷,多两个伴,才有趣呢,吵吵嘴才有意思,更何况这个家这么大,打杂的总需要几个吧。推了几天的吸尘机,他也厌了。   早就该换人啦,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看来他们是非要留在这儿了。   燕若梦忽地不耐烦起来:“得了,你带他们去他们的房间。顺便告诉他们家规,今晚我来抽查,若是背不出来,给我走。”   “好。”   “你们跟我来吧。”跟着常康宁就带他们上楼去了。   “哎呀。”想着难得的清静又得给打破,燕若梦气得又在拍桌子。一瞥眼,见凌天恒还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这几天常康宁教会了他玩,他一坐下来就没停个了。刚才灵鹫雪鹰来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专心致志按着那几个键。玩玩玩,你就会玩,燕若梦越想越气,狠狠地用抱枕打向他的后脑勺。   “喂,你家的小鸟来啦,还不去喂。”   “什么鸟?我不打鸟。这没鸟。”凌天恒仿佛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打机,如何通关   好你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你不管,我也不管了。燕若梦也坐下来,抢过游戏手柄,这是常康宁刚才玩的,去接人就按了暂停。这下她一按,那屏幕中那个小人物就开始动起来。   “喂喂,你到底会不会玩的。”凌天恒不禁有点傻了,好不容易闯到最后一关,但给她一控制,那角色一下就挂了,累得他一边应付着机王,一边还得给她“复活”。 第四十一章游戏   好你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你不管,我也不管了。燕若梦也坐下来,抢过游戏手柄,这是常康宁刚才玩的,去接人就按了暂停。这下她一按,那屏幕中那个小人物就开始动起来。   “喂喂,你到底会不会玩的。”凌天恒不禁有点傻了,好不容易闯到最后一关,但给她一控制,那角色一下就挂了,累得他一边应付着机王,一边还得给她“复活”。   “喂,你不会玩就别来捣乱好不好?”   “哼,你玩你的,我玩的的。”   燕若梦坐到沙发的另一边,不让他夺回游戏手柄。   好一会儿,那三人才下来,雪鹰首先就问了。   “有什么要做的吗?”   燕若梦抬头看了看挂钟,道:“买菜做饭。”   “什么?”灵鹫大怒,想她空有一身的本领,给人当打手已够委屈的了,哦,现在却还要她当打杂。   “我饿了,没听到吗?”   “喂,你别太过份了。”灵鹫发火正要冲过去。雪鹰一把拉住她,望着燕若梦问:“那不知需要什么样的菜式。”   “小宁子,拿菜单给两位大厨。”   “好哩,马上。”常康宁兴奋地应了声,一溜烟跑进厨房捧出本厚厚的笔记簿来,这可是罗敏昕以前写下的,该吃些什么,不该吃什么,什么与什么同食,什么与什么不同食,什么时候该吃什么,什么时候不能进食,等等,总之满满都是字。   灵鹫看着这么一本东西,火气又窜了上来。可常康宁却故作不知,一页页翻给他们看,边翻边道:“这个呢,是我最喜欢吃的,还有这个这个,你记得一定要新鲜的。嗯,还有要最嫩的那部分,其它不要。还有……”他越说越欢,一点也不管旁人在不在听的。那灵鹫哪听得进去,她气得吹眉瞪眼,直想将本子抢过来撕个粉碎。   “快去快去,要不然过了时候,就没得买了,还有我们习惯在中午十二点正小休一会,一点后进食,你们得赶紧回来。”不由分说的就将两人推了出去。灵鹫气得鼓起一腮子,还是雪鹰拉着她才没回手刮出一巴的。   “其实呢,我觉得你俩很像。”屋内,见他们已远去,凌天恒突然道。   “什么?你说我像她?”   “那就当她像你喽。”   “我才不要。”   凌天恒无奈地耸了耸肩。   常康宁走过来,也道:“师叔姐姐,其实我也觉得恒少说得不错,我觉得那只小鸟倒真有几分像你。”瞧着对方射过来那万箭穿心的眼神,他连忙改口:“所以我怀疑她是有意学你。”   “哼。”   “别哼了,看着呀,别挂了。”凌天恒虽说话,眼睛可没离开过电视,手指控制着手柄。   可燕若梦一说话,眼睛就瞟往别处,手指自然也定在那。游戏里那小人物呆呆在那儿,挨着四处发来的炮弹,当然英勇阵亡。   “啊——”不是吧,有没搞错,才放停一下,就挂了。燕若梦十分不服气,又启动重生系统继续玩。   “跳呀,快闪。”玩游戏一激动起来就会大喊大叫的了。那两个活跃份子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呱呱大叫,可是这位mm却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让她跳,她还真跳了,顺带将插在机盒上的线也给拔了出来。   “哎呀,又挂了。”四道目光四万分责怪射向某人。而某人却努了努嘴,道:“这按键不好用。”很快,交换了游戏手柄。可是这位反应迟钝的mm就是无法快得起来。   “天呀,又挂了。”凌天恒彻底无语。   难怪要在电脑里装外挂,以这反应速度,真的只能靠辅助来玩。   常康宁靠过去,小心翼翼的道:“师叔姐姐,你还是去玩你的副本去吧,这个给回我好不好。”   “什么破游戏,这么容易就挂的。”燕若梦也没兴趣去跟那黄?色盒子去较劲了,“不好玩,害得我眼又痛手又痛。”   你这也叫痛呀,要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痛,看着那每一次都快要通关,最后却只能gameover,他都快抓狂了。“累死我了。”凌天恒放开手柄,两指按着鼻梁,上下按摩着,教人已经够累的了,可教不会就是气。   “不玩了,我要去shopping。”燕若梦将手柄甩给常康宁,站了起来,目光却瞧向某人。   “我也去。”凌天恒自知逃不过了,还是乖乖跟着吧。   常康宁呆道:“啊,你们不玩了,我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燕若梦狠声道:“当然有意思,没人与你争嘛。”哼,刚才若不是他在旁边吵来吵去的,吵到她心烦意乱,老按错键,游戏会那么快gameover吗?   “有工作啦。”一走出去,就见到灵鹫雪鹰回来。   “他们是去shopping。”里面的常康宁喊出去。   “对了,你们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们啦。”也不理他们,驱车就走。   “喂,有没搞错的。”灵鹫气得将东西扔在地上。   “我好饿,什么时候有得吃。”里面的常康宁又喊了出来。   “吃吃吃,要吃你自己做去。”这位灵鹫小姐生起气来也不管雪鹰说什么,自己就开车去追了。哼,她倒要看看他们去干些什么。   雾,很淡很淡,淡到就好像不觉得它存在似的,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因为周围若没有雾,那就一定是你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这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没有门,没有窗,看不到障碍物,好像很大,但感觉又不应该会很大,因为站在里面有一种压抑感,试问广场可会给人这种感觉。   仰头看不到顶,却见半空中有一样东西,灰灰的黑,与这淡淡的白格格不入。仔细一看,原来那竟然是一个人!灰色的t=恤,湛蓝色的牛仔裤,也难怪可以在这看不到对面的“雾里世界”看得见。她平躺着,面朝上,双手张开,身上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系着,却有几道白色的光,在她身上流窜。显得十分的诡异。   底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她不敢往上看,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垂在两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曲着。   “杀了她。”不知在哪飘来这媚媚之音,直听得人背脊骨都凉了。   “师父。”苍白的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   “怎么,下不了手。还是需要我来。”   “不。”猛地一咬牙,掌拍了出去。   “咝,啪啪,咝,啪啪。”白光消散,浮在半空中的那人落地。   “很好,很好。”   再也没有声息,只有那猛地握起的拳头上关节轻轻响了几下……   也不记得有多久没出来逛过了,一切都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也不知是不是豆腐渣工程太多,那些商铺总是三两个月就来一次大装修小装修的。若不常来,真的是不知道这是卖些什么的。唯一不变的,闹市依然是闹市,该人多的地方总不会少人,似乎正应验了那一句,冥冥中有很多东西都已注定,不管如何改变。它的结果它的本质都不会改变。   凌天恒双手插在口袋慢慢踱着。逛街?对他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他看着前面那个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人,心中的奇就更甚。她不是不喜欢热闹的吗?怎么老爱来这种地方。真是奇怪,女孩子好像一逛起街来,仿佛不知疲倦的,或许看到各种不同的东西,能给她带来不同的感觉,什么都是新的,不管见过没见过,是不是只有新鲜才能刺激到她们的神经。   燕若梦走得很快,没一会就远远将凌天恒抛在后面,突然她转身向凌天恒走去。“你有没搞错的,走得这么慢。”凌天恒正要说是你自己走得快。可意想不到的事跟着发生了,对方的手伸了过来环过他的手臂。“快点啦,要不人家会以为你真的有七老八十了。”凌天恒愣了愣,他正要想对方意欲何为,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动作,还未来得及细想,马上就感觉到身后仿佛有股要将他置之死地的杀气。   是谁?他没有回头,相反将手抽了出来,顺势搭在燕若梦的肩上,只觉得掌下的娇躯微微一震,但也没有拒绝,相反还往他靠了靠,而他也干脆将对方搂到身边,凑过头去,柔声道:“不知你愿不愿意扶一扶我这个二三十的。”   燕若梦转头对着他笑道:“我可没多大力气,要是摔倒你,可别怪我。”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两人靠得很近,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而身边的行人也仅仅是望上一眼,就瞧向别处。   就这样,这两个人搂搂抱抱低声说笑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从这间店进又从那间店出来。紧锁在背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凌天恒也始终没有回首望去,不时地低头与身侧的人说笑,双唇更是有意无意往对方的耳垂擦过,直撩得对方娇瞋连连,而他反而越发的起劲,更加大胆起来,完全也不介意旁人对他们的注目。   也不知走了多久,这一老一少的距离也逐渐拉开,一前一后地走着…… 第四十二章命由谁   因为城市规建,小岛一直都限制车辆行驶,特别是外来车辆。外来的车辆只能在城外,是绝对不允许进城的,那些装着满满货物的货车只能在城外卸货,也因此在小岛北面的码头附近建有不少仓库。一到了晚上,装卸的工队更是忙个不停的。   看着起重机一上一落的运作,重复单调,只觉无趣,便到堤上走走。   这边的灯火光如白昼,那边却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还真的以为这边是大陆,那边才是孤岛。   远处是一片很大很大的陆地,那边有更多的人,更多的民族,也有更多的国家。名义上香迦是对面国家版图上的一个城市,可实际上,这儿就是一个岛国,有自己的政权,自己的军队。   海面很平静,没有浪,大船接驳的浮桥纹丝不动,一辆辆大大小小的车子自上面驶过,如同平地。风吹过,连涟漪都没有带走,却激起了某人的酒意。打了几个酒咯,再没有任何的不适,不禁怀疑起现代的酒来。真是差劲,都不知兑了多少水,但又是不是庆幸喝的不是工业酒精。   远处偶然闪过点点灯光,不知他们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也在堤边散步,想来应该不会,谁喜欢在黑暗中行走。   “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附近虽有工人装卸,但他们都相当的安静,仿佛只是知道做而不会说。   “说。”一开声,酒气便吐了出来,融合在空气中。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这句话他也不知想了多久,这时终于忍不住了。或许酒真的可以使人壮胆,新鲜的空气吞进了肚里,只觉得凉爽了许多,可这句话无形中又使她更觉得凉。或许是……   冷冷的应了声:“没关系。”仅仅是怔了一下,随即淡淡接上,说完只觉得不够完整,跟着又补充:“我并不认识他。”   不错,她真的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记忆深处,的确是认识了那样的一个人,但究竟又是不是他,她并不清楚,现在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记错了,自己并没有认识那样的一个人。毕竟在过去,她真的需要有那么一个人,给她鼓励,给她希望。这么一来,很有可能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罢了。至于现在出现的那个人,她的确不认识,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清楚他的现实,只是不知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像那个人,或许一切只不过是记忆错觉罢了。   凌天恒没再问,也没再说话。这样的答案又算什么,其实他并不想知道答案,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他又没有可能去改变。只是他必须要问,或许只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些。至于答案是什么,其实也不太重要,总比在心里乱猜的要好。   在军政区的小会议室内,方达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出声呀,讲呀,这事你们讲,要怎办,怎么对上头交代。”   符伟超等六个g01队员个个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们这一队十人,。除了开始离队的三人,现今只剩下六人。他们的另一个女队员季莉峰也离开了他们。   是离开。   昨日有人在某个偏僻的小巷里发现了一条女尸,经查实,是他们数日不见的季莉峰队友。   她死了,死不瞑目,她那双小眼睛大大地睁着,法医好几次给她阖上,都还是睁了开来,仿佛她要将面前的一切死死地记着。她全身上下只有腹部有一道一只手指长的似是利器造成的伤口。除此以外,便是以往留下的伤疤。伤口并不深,更非在要害上,按理来说不会致命。若说会致死,那还可以说失血而亡,但偏偏她身上的血液和正常人自然死亡的无二。衣服也没有更换过,清洗过的痕迹,仍是她死亡前穿的。可是也没有沾上很多的血,更别说案发现场会有大量的血迹。而死亡时间却是十几天前,也就是在她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时。可是尸体却很新鲜,就像刚死去一般,仿佛杀人者将尸体好好保存了一段时间再扔出来。但偏偏尸体上又没有被冰冻过、药物浸泡过的现象。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倒让那帮法医官犯难了。很自然的就往某方面推去。   而就在刚才,方达将燕若梦单独叫到他的办公室兴师问罪。   “上头那么信任你,让你去训练这批军士。开始时你解雇他们也就算了,可现在你非但教不好他们,反而让队员无缘无故身亡,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燕若梦本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若对她好,她是无论如何也凶不起来的。可现在方达这态度,她哪受得了。先别说季莉峰并非在她带领下战斗牺牲的。就算是她也不可能为她的生死承担什么责任。她待方达说完,才不紧不慢反驳过去:“我想方sir应该很清楚我与军政区签的合同吧。只管教,不管会。还有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随时都会没命。”   方达脸色一变,想发作,但又没法子驳,好不容易才忍着气,道:“就算是这样,你是不是也应该……”   燕若梦道:“你要有这审我的工夫,倒不如去把那凶手找回来。”也不管对方脸色如何,冷冷淡淡的回了句便离座而起。出来之后,看到其他队员在外面,也没有打招呼,就走了。   现在的方达已不再是一个分区的长官了,他已是统领四区的首要人物,是人人巴结奉迎的对象,哪还会受别人的气。被燕若梦扫了两句,马上就黑起脸来,接下来当然要找出气筒了。   虽说生死各安天命,但燕若梦也并不是听之任之,哪一次行动她都不是不顾自身安危护着那些队员的。她的刻薄,她的严厉,无非是想让那些队员知难而退。她宁愿这些队员恨她,也不想他们为了那所谓的虚名责任而付出无辜的生命。所以当佘小婵说季莉峰可能是碰到她的初恋情人而追过去,导致几天没有回来。燕若梦也没有再去问,更没有去联系查证一下。若是有了他念,那就不会再那么的愚忠,那么的执着。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愿意,她不得不想是不是做错了。要是她能多点关心一下,或许事情就不会弄成这样。   一离开警务处,马上就与凌天恒去验尸房,远远就听到常康宁与人争执。   “喂,以前我来了这么多次,也没有人要查我的证件。”   “你新来的吗,知不知道我是谁。吓。”   “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我向你们的领导投诉。”   “对不起,没有指定文件,谁也不准进去。”很标准规范格式的拒绝。   常康宁真是气炸了,若不是他们的教务合约到期,他早就拿出失忆棒打过去,再怎么样也有人给他垫后。可现在不同了,他必须注意自己才行。   “你去叫程森来,我就不信他不让我进去。”忍着气,拉出一个自以为的通行证。   “对不起,程院长不在。”   闲杂人等又以有什么资格见那位高高在上的领导呢。   “什么院长?吓,升官啦,也不想想靠谁帮忙才升的官。现在倒来摆款了。”常康宁当然不相信对方不在里面,这明摆的推挡,真以为他是三岁小孩,一句话就胡弄得过去的。   听到吵闹,程森也走了出来,可听到这话,脸一下就沉下来。现在的他,谁不来讨好他。别以为法医很没用,只能检验不会说话的尸体,可是某方的结论、行动,还不是靠他们的分析结果。惹恼了他们,给你来个一推再推,看谁还能领各种奖金、奖项。   这个常康宁都不小啦,还这么的“童言无忌”。凌天恒急步上前打招呼:“程院长,好久不见。”见是他,程森有气也只得压下。   “你们来了。”他又望向跟上来的燕若梦点了点头。   “我们想来看一下季莉峰的尸身。”凌天恒说明来意。   可程森却道:“抱歉,上头发话,那是特殊case,只有指定人员才可以接触。”言下之意就是领导说了不让你们碰。凌天恒何尝不知这是方达下的命令,无非是怕他们先一步找到凶手,使他们警方丢脸。   至于这程森,估计也怕他们查出真正的死因,而显得他们那些法医很没用。但是他们也不能置此事不理吧。于是便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程森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凌天恒还想再说些什么,燕若梦突然道:“算了,走吧,我们又不是学医的,解剖这些活还是让专业人员干吧。”   程森脸色微微一变,之前有一次,遇到一件非常特殊的,他们检验不出来,还是他们使用法术,将什么封印打开,才可以顺利检测死者的尸体,要不是他们帮忙,那件案子至今也破不了。现在她这么说分明在讽刺他们,可是碍于她的手段,他并不敢发作,只是黑着脸站在那,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不知我可不可以进去。”   (ps:曾记得有一句话,好像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得豪气万千,可是结果呢,谁不都是老天爷的玩物。谁又能成为   真正的主宰) 第四十三章风潇潇兮   “不知我可不可以进去。”   就在凌天恒三人要走之时,转弯角走来一个人,他冷着脸望向程森,之前那两个拉着常康宁的小保安,马上就要拦过去,可是一瞟到他胸襟上别着那个徽章,忽的住了脚步,望向程森。   普通的pc一般公干都会带上个吊牌什么的在身上,好证明身份。可是作为特殊部队这些秘密军士,他们是没有任何表明自己身份的证件的。名字、相片、等简历只有领头那个才有,训练的时候喊的都是编号。一离开部队,出到外面即使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不唤姓名。因为他们执行的任务未必只是爬个几十层去救人,   也不是混进黑帮作个内应。他们要做很多,别的pc无法做的事,但是当他们共同去执行任务时,为免误伤同伴,都会在身上亮个证明什么的。现在这个人胸前的是一个张开的两只翅膀,很普通的图样,不少学生都喜欢。可是在这个地方,却只有一种人会这样弄,那就是被民间称为“飞虎队”的sdu,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些被他们称为警界神人的飞虎队员,试问那两个不过是当兵几年之后又退伍出来的小保安,又怎敢去拉。   程森见是屠峻毅,知道他那股狠劲,心知不能得罪,连忙道:“当然可以。”方达只是说不准让燕若梦他们进去,并没说让其他人不能进。   “那好。麻烦三位一会好好验了。”他先是对程森点了点头,跟着转头对燕若梦三人说。程森脸色又是一变,正要说话,屠峻毅已抢先自他身旁走过去。常康宁赶紧跟上,那两名小保安,本就不知燕若梦三人是什么人,他们见屠峻毅对他们如此客气,以为真是他请来的助手,。加上程森没有指示,那当然就不会再拦。看到他们很顺利走进验尸房。程森呆了呆,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季莉峰的尸体就平平放在平板上,屠峻毅走过去,看到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又似乎是透过自己望穿过去。定定地看了一会,双眼一闭,伸出手合起她的眼皮。   “我会为你找到真凶的。”   燕若梦就在另一侧,她并没有去阻止,只是定定地看着。常康宁拿出玄光镜正准备对其进行另一方面的检测。就在此时,门给推了开,走进几个人来,他们一言不发,手脚熟练拆开固定支架,推起那躺着季莉峰尸体的平板滑床就走。   “喂,这是做什么?”他上前去拉,程森却走了过来,冷冷道:“闲杂人等,请离开,否则我要告你们妨碍公务。”   过道上g01另外几名队员靠着墙一字排开,他们望着自身边经过的车子。昔日的队友如今已是阴阳相隔。   多少次面对死亡,他们毫无惧色,多少次面对生离死别,他们毅言别脸,可是这一次他们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们要将她带到哪去?”屠峻毅跟了出来望着那远去的车子。   “焚化炉。”符伟超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漠然道。   什么?屠峻毅一惊,举步就要追过去。   “阿毅,别再冲动。”符伟超急忙拉住他。   “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这样,还能怎样。难道还要对外宣布学成归来的灵异队员,给邪灵干掉了。这个脸,我们丢得起,上头可丢不起。”侯家晖忽地道。   “难道真要就这么算了。”屠峻毅心寒的望着眼前这些人。   一句简单的猝死,只因她在这边并无亲人会来追究,只因她并不为人熟悉,就剥夺了她应该拥有的权利,掩去真相。   佘小婵道:“是我不好,那天我应该跟过去的。”   苟东升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那本来就是意外。”   马铁成叹道:“做得这一行,就应该知道危险性,随时都会准备着牺牲。”他瞧向车子远去的方向,再也看不到什么。他眨了眨眼,视力已不如以前,鬓角还夹杂着白发。白头人送黑头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呢。忽然间他不得不感叹光阴似箭,他已老矣,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般的敢作敢为。   屠峻毅一震,冷冷地望着他,跟着往众人身上一一扫去,最后望着佘小婵。   佘小婵接触到他那带有悲凄的目光,忽地一震,道:“如果你要怪,那就怪我好了。”   屠峻毅瞧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是对付敌人牺牲了,报仇便是了,但如果不是呢。”说完,头也不回走了。他的手攥得很紧,他们有家有业,有名有利,不愿违背上级的意思,他并不怪他们,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原谅他们的所为。为了自己,难道就什么都可以不顾了吗?他大步往前走,既然决定了,那就不可以再回头。   众人定定望着屠峻毅,他们并没有上前叫住他,他们知道他的脾气,决定的事,谁也说不动。那自己呢,自己又做得对不起。   突然听到一声冷冷的娇斥声:“喂,还不走,等着别人来赶呀。”   机械般地扭头,看到燕若梦正在责骂常康宁,他们没有上前打招呼,更没有想到这件事若是有她的帮忙或许会更容易。   “季莉峰速速归来,敕。”   常康宁将符纸一抛,木剑一举,往虚空中划着。火烛飘摇,纸钱乱飞,很正常的“风吹草动”,却没有期待该出现的状况。   “师叔姐姐——”他紧张地回头望向燕若梦。   燕若梦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说着就走下楼去。   常康宁一愣,正要叫住。凌天恒却道:“辛苦了,撤了吧。”说完也走了。灵鹫一见两人离开,当然紧紧跟上去。   常康宁张大口,一副傻了的模样。   雪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法师,需要帮忙吧。”   两人收拾着东西,常康宁时不时走了下神,他不明白燕若梦怎么不骂他了,这么简单的招魂,他都弄不好,她是不是对自己失望了。   雪鹰将桌子扛进厅中,回身叫他,道:“别想太多了,若是魂飞魄散,你是无论如何也召不来魂魄的。”   什么?常康宁一震,魂飞魄散,他怔怔望着雪鹰,后者微微叹了口气,也下楼去了。   常康宁回身望向刚才作法那儿,纸灰已被风吹走,再也看不出刚才在那个位置干过什么,但是有一些人干过的事是永远无法吹没。   曾记得那一行怪异的白衣人,藐视中的不屑,惊恐后急速转变的服从。然而却有一个却是强忍的生气,想反抗却又无从下手。   她不善言辞,没有一次说得过自己。每当这时,她就会拿出“鸡毛令箭”来压他。   “喂,你的师叔姐姐交代下来,要你在一个小时之内做完。”   “快点,做完了,大家都可以休息。”   她完全就可以无视那所谓的监工任务,可是她却是干得津津有味。被人牵了那么久,总算有个机会让她扬眉吐气,还不紧紧抓住。同其他人一样,总是趁机“报仇”。可是他却又能从冷语中听出,她与其他人的不一样。她不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手把手的跟着来——陪练,让他时不时能感动一番。   “辟谷而已,又不是劈柴,用得着这么拼命的吃吗?小心变肥妹没人要。”每每看着她为了第二天的辟谷而猛吃猛喝,他都会笑话一番,然后换来两个白眼,跟着依旧是不顾形象大吃大喝,丝毫也不为他们的言语而动摇。   那一个总是被人错当成男孩子的女孩,从此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白云霭霭,仿佛置于天宫。曾经有多少人为了登上仙界,而做了多少惊世骇俗的事。层层的云梯,硕大的风筝,无非都是想爬上去。因为成仙与长生不老挂勾,别说是爬,就算是一爬一九叩,也乐意去做。   然而当权者却只愿意长生不老而不愿意升仙,升仙似乎意味着死,而且神仙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哪有凡人的逍遥。不见那些万万人之上的当世第一人,秦始皇、汉武帝不都是毕生在追求长生不老。所以说成仙只是一些对人间绝望,并无留恋的人的追求,正因如此,所以谁都想长生不老,这样才能享受到物质带来的欢乐。   江一山背着手站在窗前,眼底下是变幻的白云,白云之下便是蝼蚁的众生。   曾经他负手乘风,接受世人的参拜,因为他是神,高高在上。凡人敬他,因为有求。漠然的施舍,到最后唯有冷眼旁观。因为他们只懂求,只懂要,只懂得厚着脸皮来接,却从来不知道进取,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东西他们可以自己取得到。   淡了,厌了。   身后是垂手而立的夜小昭与佘小婵,虽然她们屏息静气,但是谁都感觉得到她们乱窜的心跳。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坚持他往日的言行,除非他不怕死。   是的,现在的人只有怕他。   (ps:完了完了,电脑一开网页就自动关机,哎) 第四十四章毅然   身后是垂手而立的夜小昭与佘小婵,虽然她们屏息静气,但是谁都感觉得到她们乱窜的心跳。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坚持他往日的言行,除非他不怕死。   是的,现在的人只有怕他。   江一山缓缓道:“你太冲动了。”一字一顿,低沉却又清晰,不怒而严厉,平淡得透出了威严,使人不得不惊心惧畏。但是夜小昭那张美艳的俏脸却丝毫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倔强地抬起来,朝着江一山的背后,分明就是——“我没有错。”   每一步计划都针对燕若梦,可为什么既不杀她,又不抓她,反而却好像在背后推她一把,助她一步步往上爬,这也就算了,她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的心里只有她,而没有自己。   佘小婵微微抬了抬眼,瞥了眼夜小昭,跟着又瞟向江一山。她不知道他会对她们作出什么惩罚。在这儿赏得很重,同样罚得也很厉害,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战战競競的,生怕做错了什么。曾经她就亲眼看到过一个犯了错事的人,就那么给一掌了结了,灰飞烟灭不留任何痕迹。可现在她们不按安排,私自作出了处理,那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静,急速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没有人求饶,因为那根本没用。江一山依然背着手,依然望着远处。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温言道:“下次别再这样了。”他转过身,望着她俩,眼神柔和,就好像一位慈祥的老人指出顽劣的孙女的不对后,跟着又照旧宠着她,任由着她。   什么?就这样没事了?   佘小婵愕然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夜小昭已行了个礼走了出去,她慌忙也行个礼跟着出去,离开了大堂。   佘小婵才喏喏叫了声:“师父。”   夜小昭看着她,眼中忽地闪过一抹疼爱,可很快就隐去。她把头撇到另一处,冷声道:“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手指微微曲了曲,忍着去轻拍她安慰她。   “是。”佘小婵神色一黯,也不多话,自她身边走过,从另一条路下去。   自小就长有阴阳眼的她,一直就被同伴耻笑,不相信她,说她编出那些东西来吓人。其实她并不想吓人,更不想对别人提起,免得被人说是疯子,但她害怕,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安慰她一下,哄她一下,可是换来的只有责骂。而夜小昭则是第一个相信她说的看到奇怪之物,静静听着她说,看到她吓得发青的脸会将她拥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拭掉眼泪,告诉她不要怕。   之后就拜她为师,修习法术,就这样她不再害怕那些别人看不到,而她却看得到的东西。但是渐渐地夜小昭再也很少抱过她,她以为是学得不好,就更加勤奋地学习。可夜小昭却只是点点头,一句称赞的话也不说,甚至连看也不再看她,匆匆瞥上一眼,就瞧向别处。好不容易有个不将她当成是怪物的人接近她,她以为能得到重视,能得到疼爱,可是……   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并不去怨,也不去强要,更不会去撒娇。只是静静等着那一个不经意流露的目光,这便足够了。为了那目光她可以做任何事,不管是以前以实力考进特种部队,还是后来被分到灵异队伍中,她所做的一切只要她的一句话。   “别哭,有我在,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笑你。”   “如果不想被人欺负,被人嘲笑,就要变得比别人强大。”   “跟我学法术。”   “给我盯着她,有什么异样,就给我汇报。”   她不知道夜小昭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但却愿意听从她。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后,她每晚都会来找她,听她说话,哄她入睡。那时候,她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直到她拥有奇异的能力之后才敢相信。可是后来她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个月甚至是一年,她也没来。她一天天的长大,可奇怪的是夜小昭却一点也没变过,依旧是一身的白衣,艳绝的容颜。那时候她以为她是仙女,因为她美丽、善良、对她好,而且还不会老。一定是她听到自己的哭诉,所以就来保护她的。直到那一天,在玲珑宝塔里,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一直以来待她那么好的仙女师父,竟然是个妖,一个与他们敌对的妖,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嫌弃她,仇视她,也没有问为什么?只要她一句话,她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她的喜,她的乐,都是她赐予的,她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包括杀人。不管是朋友,抑或是亲人,这个世界,也只有她才会对自己那般的好。   电梯门开了,佘小婵急步走出,突然眼下看到一双脚正出现在她面前。   她止步,抬头,四目相对,她一下定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屠峻毅着一身的西装,打着领结,正儿八经地背着手定定地望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骤然间佘小婵有点紧张,他是来跟踪自己的吗?他查到了什么。   “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行。”屠峻毅嘴角竟是掀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一点也没有因看到对方在此出现而惊奇,也没有因被对方看到自己在这而躲闪。   佘小婵一怔,不敢相信望着他,这是自己认识了一年,相处了一年的人吗?他的双眼望人的时候透出阴沉,仿佛可以看穿你的一切,难道他也是……   正想着,江涛自一旁走来,笑道:“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哈哈哈。”佘小婵只觉得心中一沉,只觉得江涛那一脸的笑,是那样的虚伪,又是那样的得意,她瞧向屠峻毅,心里面倏地一痛。   江涛继续道:“来阿毅,我带你到那边走走,介绍一些同事给你认识。啊,小婵,你也来,你也刚到这,也得尽快熟悉这儿,丑话先说在前头,公司的制度很严的,你们别出什么茬子,我有心栽培你们,但也不能违反规矩。”   好一副拉家常般的恩威并施。屠峻毅心中冷冷笑了声,可脸上却不卑不亢。“那就劳烦江总你好好关照啦。”   “哈哈,那还用说。”江涛很亲热的挽着屠峻毅一边走一边介绍,遇到人的时候,就说这是谁谁谁,那是谁谁谁,负责什么什么的。   那些人见江涛对屠峻毅这般态度,很自然也一脸媚好,假意奉迎。佘小婵跟在他们身后,心里面却是像打翻五味瓶般。好几次江涛回头喊她却毫无反应,江涛也不在意,依旧同屠峻毅说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体贴员工的老板。屠峻毅则很谦逊,时不时发出赞叹和恭维,就好像一个初来报到的新手为了自己的饭碗,不得不上下打点,不过现在的他只需搞掂面前这个笑脸虎便可。   “实在太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   “无论怎么说,你好歹也是个sdu,现在却要你当个教师,实在是太大材小用。”   “我倒不觉得,当差太危险了。以前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如今想来未免觉得太傻,有什么抵得过自己的性命,抱一大堆的奖章称号,若是没命享又有什么用。”   江涛没有再说,只是笑着望着他。人就是这样,头脑发热的时候,什么都敢做,可静下心来慢慢细想,就会懊悔莫及……   “你怎么……”   “你们怎么……”   屠峻毅与江涛来到新苑,想不到刚进大门却遇到侯家晖。三人微微一愣,脸上却没有十分惊讶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对方会来,只是没想到会碰面罢了。   “我是来拿些东西的。”侯家晖指了指脚下的行李箱,虽说他是个男人,但他的行李比其他几个人都要多,或许是家境因素罢了,去到哪都是大包小包的,就差没个佣人给他拿。前段时间他们离开,他的东西装满了一车子,但还是有落在这的。   屠峻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咦,阿毅哥,怎么你又落了什么,回来拿吗?”常康宁拍着手走过来,那雪鹰又不知忙啥去了,倒要他当起搬运工来。   屠峻毅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来同miss谈笔生意的。”   常康宁眨了眨眼,瞟向屠峻毅旁的江涛,跟着就将屠峻毅拉过几步,低声道:“喂,别以为是你带来的,师叔姐姐就会给你免费的。”声音虽小,可却是故意要说给别人听的,江涛自然听得见,不待屠峻毅说话,他笑道:“常生尽可放心,谈得拢,价钱随你开。”哇,这么好,有这么大条的水鱼。常康宁当然不会放过,马上就换上笑脸,道:“江总,你这是什么话,莫说以前有过交易,就算没有。阿毅哥带来的,又怎么会赚你们的呢,只是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钱银还是说清楚好,就算交易不成,仁义在嘛。”   人家做生意谈到人情价钱时,都含糊避过,免得不愉快。他倒好,直白的说,仿佛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江涛的肚量好,还是与这些人打惯了交道。他堂堂一个公司的老总,却依旧是笑脸相迎,一点也不在乎常康宁的直白。   (ps:无聊?那就来猜猜夜小昭和佘小婵是什么关系。???放到了一块,猛地又发觉又撞名了,好像,其实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一直都想改,可就是改不好。有没有人来帮个眼,看看,到底是峻字好,还是俊字好。之前一直是用俊字的,但总觉得秀气了点,可是峻嘛,却又不太好看。还有就是丽同莉,之前一直用丽的,是现成的拈来,可因为某些事发生了,就怕会继续应验,所以急促的改成了莉,哎其实,总是觉得不太顺眼) 第四十五章出击   人家做生意谈到人情价钱时,都含糊避过,免得不愉快。他倒好,直白的说,仿佛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江涛的肚量好,还是与这些人打惯了交道。他堂堂一个公司的老总,却依旧是笑脸相迎,一点也不在乎常康宁的直白。   “那是当然的。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样子嘛。”   “我带你们进去。”常康宁抢着给江涛开路,一瞥眼却望见侯家晖还在。“你……”   “我自己来行了,你们谈吧。”侯家晖抓起行李箱欲搬到车上去。   江涛走了几步,忽地回头对侯家晖道:“不知侯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公司开的灵异兴趣班呢。现在阿毅和小婵都在开讲,你也是g01的队员,跟燕小姐学习了不少,反正g01已经解散,不妨到我那儿,待遇肯定会比你过去的好。”   侯家晖淡淡的道:“对灵异我也只是三分钟热度,现在我只是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抱歉,有负你美意。”   江涛一脸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   侯家晖对他颔了颔首,扛着箱子送到车上走了。江涛望着车子远去,连声叹息。   接下来当然是江涛与屠峻毅轮流游说燕若梦加入他们的集团,可燕若梦则是冷冷淡淡,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他们见她不表态,干脆就转而去游说凌天恒。可凌天恒则望着地下,时时走神。   他们其实都明白对方是什么人,可是表面上依旧装作无事的。本来这么好的机会,燕若梦是想到他们那边去,好看看对方在搞什么明堂,可看到屠峻毅后,就改变了主意。好家伙竟把这个也拉了进去。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要耍什么招。   就这样一边热情万分,一边不愠不火过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当然是没结果,那两位说客只好离开。   凌天恒的双眼定定望着江涛刚才坐的椅,忽地走过去想坐了。燕若梦刚好回头,见此,急忙一把扯住他,骂道:“你想干吗。”   “我想看看是不是失灵了。”   “你才失灵。”燕若梦将他推开了几步,“走开,别来这捣乱。”   “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哪里凉快到哪去。”燕若梦挥了挥手,懒得再理他。   送走那两人的常康宁走过来,拍了拍凌天恒的肩,道:“其实我最想研究的是你。吓,你究竟是不是真僵尸来的。”说着还用手摸向凌天恒下颚,想翻开他的嘴唇。   “别闹了。”凌天恒急忙撇开头。   “哎。”常康宁失望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才走开去弄他的事儿。   另一边,身着家居服的灵鹫,虽然手拿着清洁工具,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阴晴不定。   她不是说他们没什么的吗?可为什么刚才她却那么紧张?不,不可以,凌大哥是主人的,谁也不可以抢走。她狠狠地盯着恢复如常的燕若梦,狠不得立即冲过去给她一个严重地警告。可雪鹰却微微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屋子的人各忙各的,却又心不在焉。只有凌天恒认认真真、心无旁鹫地在研究那张专门对付邪灵的椅子。只要邪灵一坐上去,符咒就会发挥作用,无需人力操作,就可以将邪灵束缚。可刚才江涛却一点事都没有,是对僵尸没有效果,还是江涛的功力深,抵挡住了,抑或是他根本就没有坐下去。要知道练过家子的人都可以做出一副坐的模样,但是pp其实是没有碰到任何支点的,完全是由脚来撑着他的全身,而做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坐的动作。但刚才他仔细盯着江涛,发觉他很轻松,且非常自然地坐着,一点也不像是假坐。难道他真不是僵尸,是人?   “他是人?”犹豫了n久,这位苦研了半天的凌公子终于吐出这三个字来。   燕若梦就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前,听得他终于下了“定论”,她也终于“受”不了啦,直直扑到桌面上。面对着这么一个比她还要反应迟钝的家伙,她是应该高兴,还是替他悲哀!   泥泞的道路上,一辆吉普车以“s”型的路线,或快或慢地驶动。   “停停停。”坐在副驾驶位的某位mm拍着车子并去搞方向盘边那些按键。   “吱——”车子就在险些铲下悬崖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别乱动行不?”好不容易抓住那只魔爪,那位司机才一边手驾驶车子小心往后退。   “我要下车。”   就算这是三不管地带,就算这边再落后,那好歹也该修修路,这样的路是人走的吗?就算是再差的农村,假假的,也有条通往村子的公路供领导使用。可这儿,别说水泥路,沥青路,就连是沙子路也没有。烂到不得了,三步一坑,五步一窝。也不知是装泥车还是垃圾车经常在这边走。一路上的东西不堪入目,不用说了。更惨的是前几天还下了雨,时不时还驶进水坑,溅得一车头都是脏水,那刮雨刷还刮个不停,可却是越刮越脏。   “啊——”燕若梦刚推开车门想走下去,马上就缩回脚了。这路能走吗?脚踩下去都不知还拔不拔得出来的。   “我说大小姐,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下吗?”凌天恒扶着额头,看着她想下又不敢下的样子,也不知是笑好,还是气好。哎,自从驶上这条不知是不是路的路来,她的“意见”就不断。   “忍什么忍,你总是说快到了,可结果呢。大半天了,还是在这儿。你说,是不是走错路了。”   “你都看到了,一路来就这么一条路,若说还有,喏,你看那边——”凌天恒往旁边指去。   “哪?”燕若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啊——”   凌天恒突然用手切往她后颈。   “喂,喂。”   轻轻推了她一下。很好,真的晕了,凌天恒这才松了口气,再让她吵下去,估计他是要弃车而逃了。关上车门,将她扶正,这才有空去看看自己的“杰作”。当看到她脖子上那道瘀痕,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这下手也太重了点。急忙拿出药膏替她敷上。心中不由得也暗骂起来:好你个了空大和尚,让他们来,给他们道具药物,怎么就不多给他一些迷?药什么的,明知她会晕车的,让她睡过去不就好了,现在倒好,要自己出手,都不知她醒来会怎么样。幸亏那瘀痕是在后面,她应该看不见,可她那有仇报仇的作风,自己可未必吃得消。死和尚靠害呀。向来好好脾气的他也不得不埋怨起来。哎,保持了一辈子的好形象,在这一刻也不要了,都怪那和尚……   三天前,了空找到了他们,告诉他们,凌天宇失踪时曾见过一个叫红袖的女孩。那女孩冒充是他的妹妹宙,使得他发生了异样。他这么说,燕若梦才恍然。她一直怀疑凌天宇隐瞒了些事,没想到原来是在包庇他妹妹。可惜却是上了别人的当。   可凌天恒听得却是一脸的惊讶,妹妹?他想不到还有妹妹的。可转念一想。有弟弟,还有妹妹,那很正常。不过不知他还会不会有别的亲人。忽然间他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不应该只有天宇一个亲人的,应该还有很多,不知他们变成怎样了,是像他这样吗?不老不死的僵尸,不知会不会领先鲜血维持。万一他们到处吸人血,自己又该如何?   跟着了空又告诉他们,红袖现在正在那个叫做贫民区的小渔村里。那凌天恒当然要来查探一番,说不定找到那个红袖,天宇就有救了,就会醒过来,变回以前的样子。   至于燕若梦,她听着了空一说,忽的想起灵鹫上回受的箭伤,伤她的,正是一个叫红袖的人。这么说来,她们肯定是同一个人了。隐隐的她觉得这里面有着一个大阴谋,这个阴谋里牵涉的人可不少。有人要对付自己,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也想去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况且她也不太放心凌天恒一个人来,试想想,机灵如凌天宇般都上了她的当,那这个木头说不定一听到对方是他妹妹就扑过去了。一个凌天宇变异她都受不了,若是凌天恒也发生了变异,那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们。故此不管凌天恒说什么,她也非要来不可。了空似乎也早知会如此,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一切。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从外地来的非白道人士,来这儿是找门路,立根基,要在这边发展。毕竟本地的帮派虽多,可基本上相互间都有打过交道的。若他们说出一个帮派来,说不定就遇上了那帮人,反而穿帮。那他们若是说是外地来的,就容易多了。总之去那种地方,身份当然是越有问题就越好,要不然好端端的正常人,别人还不把你当奸细来处置。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若梦缓缓醒过来,翻了个身,只觉得身理凹凸不平。嗯?一个激灵坐起,只觉得脖子有点痛,手按向颈后揉了揉,茫然四顾。浪一下一下打上沙滩,风刮起阵阵腥味。阿嚏。什么地方,也不像是九龙湾。远处是残破的鱼网,或张开或搭起。渔网?难道这儿就是……   (ps:非结局的最后一个大场景开始) 第四十六章投宿   一瞥眼,望见近海之处停着辆吉普车,正是了空给他们用的,说是跑野地最好。怎么,现在却要往海里驶,别不会是海陆两用吧。   那个司机凌天恒呢,正准备叫,却见凌天恒提着个水桶往车上泼水,原本满车不堪入目的泥,现在倒给去得七七八八了。   “你醒了。”凌天恒含笑望过来。   “嗯。”含糊应了声,要爬起来,忽觉脖子又痛起来了。蓦地她想起之前。好你个凌天恒,下这么重的手。   “凌天恒,你死定了。”她指着对方一跃而起。   糟糕,不幸还是猜中了,就知她是这个反应。把水桶一扔,跑到车子的另一边,举手道:“有话慢慢说,别动手动脚的。”   “喂,是谁先动手的?”   “这……”凌天恒立即作声不得,好像这回是他先下手的,理亏在先,只得道:“那最多让你打回出口气。”看到对方举起拳头,他又急忙补充道:“可要轻点,要不弄疼你的手就不好啦。”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燕若梦,把手一招,亮出了伏魔棒。   不是吧,要动兵器,可话说了出去,又不好收回去,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奇异兵器,脑子迅速转着,想着该用哪个部位去抵挡,可是最后却是双眼一闭“等死”算了。   不会吧,这家伙今轮怎么这么乖了,居然不躲不闪,是吓坏了,还是理亏。不管怎样,都是你不对。燕若梦将伏魔棒架在凌天恒脖子上,左右来回擦去着。   一阵奇异的冰凉透入肌肤,凌天恒打了个冷颤,不痛也不疼,就是凉。这丫头怎么了,转性啦?不下毒手,却给他这么一个透心凉,是行刑前的一番捉弄,还只是想吓吓他,让他反省一下。   “要动手就快点,赶时间呢。”   “哼。”猫抓到老鼠总想它反抗几下,才吃掉。对于一个不会反抗的老鼠,估计也病得差不多了,不吃也罢。   燕若梦拿开伏魔棒,随口问:“赶什么时间?”   “别忘了,我们来这儿不是旅游的。”   “那你还不去查?”真是的,来到了,不去查,反而在这洗车。   凌天恒耸了耸肩,算了,刚逃过一段“毒打”,无畏去讨一顿“骂”,他转身上了车。   “怎么要到旅馆去?”燕若梦有点不解。那个红袖既是那么重要的人物,又怎么会去住旅馆。他们在这既有基地,那肯定也有住处的,就算不是豪华别墅,也是独立的住宅。住旅馆,没毛病吧。这儿人来人往的,难道就不怕走漏风声。   凌天恒不答话,用手往上指了指。“什么?”燕若梦抬头看了看车顶,没什么东西,不就是车顶盖嘛。坐惯了小车,她现在已学聪明了,在车里不要随便站起来,要不然撞个满头包的。她情不自禁摸了摸头,哎,难怪不太聪明,估计是以前给这些车顶给撞坏了脑子。   望着眼前的目的地,一幢普普通通,但又让人觉得奇怪的楼。燕若梦又傻了,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再次望过去。不是吧,客栈?她又摸了摸头顶,不痛呀。呃,没穿越吧,怎么……   什么年代了,还客栈。   里面很暗,灯都没开。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些古老得连电线都没有的建筑。阴色沉沉,冷气森森,四周散发着难闻的霉味,突然响起了一下奇怪的叫声——“啊”。   咳咳,没事,没事,别怕,别怕,不过是电视机在开着。电视机挂在近门的墙上,猛地一进来倒还真会给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那是一台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放在这么一个地方,感觉真有些怪怪的,总让人想起古装魔幻剧中经常出现的那些能够预示未来的神奇法宝。   坐前台那女的正看得哈哈大笑,一点也不知有人进来。   凌天恒敲了敲桌子,见没反应,只好大声喊:“喂,美女。”汗,还美女,这女的长得实在不敢恭维,但总不能叫人丑女吧。   其实在这儿生活的人,哪个不是眉目精灵,有人来,又怎会不知,但来的是什么人总得要估算一下吧。   那女的见叫到她,才不紧不慢转头望向来人,入目是黑色的大风衣,看上去还风尘朴朴的,看样子赶了好长一段路。他们都戴着墨超,看不清样子长得啥样,但怎么也不是这儿的人。这边的人个个都穿得吊儿郎当的,也只有特殊人物才会穿得正规些。可他们这装扮又不像那些人呀,而且口气也不同。正常人是不会来这儿的,莫非是军家那边派人来暗访,不由得警惕起来了。可脸上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什么事?”   凌天恒忽地低声念出一段话来。燕若梦正打量着周围,听他这么一说,把眼一闭,不是吧,还反清复明,你要玩也来段现代的。   不过那女人倒是换了下神色,也低声应了句,跟着又恢复之前的模样。   “外地来的?”   “是。”   “什么事?”   “要两间房。”   “两间?”那女的有点愕然,她望向燕若梦,又望着凌天恒,想肯定一下。   “是。”   那女的不再说什么,甩了两条钥匙在桌上,“楼梯上去,到最上层,就可以看到了。”   在这儿根本就不可能像城市里那样服务那么好,有专人带路提行李的。不过他们的东西倒不多,知道了位置就自己去呗。何况他们也想趁机打量一番,有人瞧着,不太方便。   要往楼梯去,就要经过电视机前那沙发,这是很普通的摆设,基本上每个旅馆一楼大厅都会放上台电视机,放几张沙发,让人歇歇。沙发就在前面,燕若梦猛地狠狠踩出一脚。   “啊,你——”原来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他缩回脚,指着燕若梦要骂了。   “哼。”燕若梦一甩头,瞧也不瞧他一眼。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家伙了,只是不去理他。谁知这家伙非要引起人重视,就在凌天恒与那女人说话的时候,见燕若梦四顾瞧向他这边来时,马上就做了几个下流的动作。   燕若梦忍着气先是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不起作用。对方反而更加起劲了,才记起自己戴着墨超,别人看不到的。本想不理的,谁知向这边走来,这家伙居然还伸出脚来想绊倒她。那燕若梦还不给他点苦头吃。那家伙抱着脚骂了几句,竟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扔过去。   燕若梦一侧头闪开,烟灰缸落地,跟着回身起脚往那家伙敞开的肚子踹过去。岂由此理,放过你,还不识趣,非要来惹她。要不露几手,又怎配得上她现在这个黑大姐的身份。连环三脚踢出,那家伙别说还手,连闪也闪不开,直直就摔了个狗吃屎。可他吃就吃了,但还是要抬起头来汪几声,让人知道他的嘴有多臭。   凌天恒生怕燕若梦又出手打他,虽说这家伙很讨厌,怎么看也不像个头目,但初来乍到,总不能把地头蛇给打了。连忙对燕若梦摇了摇头,跟着用脚尖挑起那摔破的一块较大的烟灰缸片。那碎片打着转,“嗖”地一下就贴到那家伙嘴上。“唔唔”一下子他倒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还是碍于这两人不太明确的身份,那作为旅馆的工作人员,服务前台的人竟然瞧也不瞧上一眼,低头去忙着做记录,连电视也不去看了。   没有人来劝,也没有人来理,这种情形在这种地方,可是常见,只有拍手叫喝,只有一旁观望。其实别说是这种地方,即使是一些文明场所,很多人都持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模样。   (ps:假如不是旅游景点的海滩,还真是不要去还好,那儿全是腥味,闻到就作呕,而且到处都是堆着乱七八糟的不明物体,受不了呀) 第四十七章狭路   虽说接近黄昏,但是海边的太阳向来不会落得太迟。不过走进了这带着古代色彩的客栈,似乎就没有那么的与时俱进了。四处暗暗的,只有那缝隙中透来的光线。这当然是没开灯,楼梯旁更别说什么灯泡了,就连烛台煤油灯都没有。不得不令人佩服这儿的人视力真好,居然能摸黑行走。然而,每走上一步那木板的楼梯就“吱呀”的一声,就好像你踩疼它了,而且它还很不满的晃上一晃。   什么破地方中,要休息不如到车上去好了。至于要暗访找人,那更容易,有屋子的地方就去,总比在这烂楼里强。一路来比这好上千万倍的房子都有,总不会外表好看,里面破烂吧。有气当然要出,冲着某人背后就嘟嚷起来:“什么鬼地方,人都没一个。”   说什么旅馆人多,这些破地方,会有人来住吗?其实这状况凌天恒早就知道,这样的地方,有谁会住旅馆。虽然说无论哪住旅馆的都是些外地人,能来得这儿的又哪会是外地人呢。   但是他却无法到别处去,毕竟他们扮的是外地人,一个没来过这地方的外地人竟然能从纵横交错的不是路的路摸得进这儿已让人很奇怪了。若是他们再那么熟门熟路,到别的人家去,人家不怀疑才怪呢。初来乍到,还是乖乖呆在这最少人的旅馆才是。   燕若梦不住抱怨,明是说这儿不好,暗是指凌天恒把她往这破地方带。凌天恒只好选择性的忽略,要不然招来的更多,何况刚才打了那胖子,也不知一会会有多少人来。   燕若梦可不管那么多,每一步都踏得响亮,十足军人表演时,行列发出的“叭叭”声,盖过了楼板的“吱吱”怪叫,却不知会不会把这危楼踏破。管它呢,最好就倒了,这样她就不用在这样的地方留宿,在外面随便捡一处都比这儿要强。   这么大的声响,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察看,看来还真是没人住了。不知它塌了后,会不会有人来修理呢。应该不会吧,这破楼还要来干什么,最好就是一把火烧了,重新建过。   走到尽头,凌天恒递过一条钥匙,跟着就去开门了。燕若梦接过钥匙看着那木门,暗想:这破门要什么钥匙,一脚踢去不就开了,装这个锁来简直是多余的。她虽这样想,但却没有这样做。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撞开了半边门,但却没有进去,反而闪到了一边。   据闻外间这些旅馆呀,宾馆呀,都是某些东西游荡的场所,不管是五星级、十星级还是破破烂烂的无级,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故此行内人士很早之前就教下防备的方法。当你入住的时候不要立即就走进去,要先敲三下门,提示里面的朋友有人要进来了,你们该让位了,跟着开一点门让他们出来。这样呢就可以大大方方入住,包你晚上安枕无忧。怎么说燕若梦也是一个驱魔天师,理应不怕那些东西的,可是道亦有道,总不能一见面就亮刀枪吧。生灵平等,只要不越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里面并没有东西冒出来,反倒是楼梯那边传来了声响。是有人上来了。不会是送晚餐吧,现在才来执行,迟不迟点。   脚步声越来越响,伴随着的还有说话的声音。   “那两个人就在这儿吗?”   “是,这层没人住,只要一间间搜,就找到他们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另一把声音是他们在楼下大堂遇到的那个胖家伙。不用问了,肯定是去搬了救兵来,这速度还真快,也好,她正想找个出气筒。只是另外那声音怎么像是在哪听过的。   楼梯里射上一道光柱,两个人的身影拉了上来。   “你慢点。”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显得有点儿怪异。燕若梦心中突然一惊,来不及推门进去,身形一闪就冲进凌天恒那边大开的门,跟着反手关上。   凌天恒不像她那么讲究,直接推门就进了,跟着放下东西,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见燕若梦忽地一下撞进来,正想问怎么了,却听到走道上传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他马上就想到在大厅遇到的那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是不是他搬了救兵来。   他抬眼望向燕若梦,马上觉得她的神色不对。来了人不是更好吗?可以让她大干一场。忽然间,他察觉出她的害怕。嗯?眉头轻轻一蹙。   是什么人,竟然让她如此害怕,不由得狐疑起来。   燕若梦并没有看他,手仍是按着门锁,眼睛则望在门上,仿佛要将其看穿。   “咦,这门怎么开的?”那个胖家伙低声惊呼,跟着听到他用力将门打开,冲着里面喊:“那婆娘,给老子出来。”喊了两声见里面没反应,便大着胆子冲进去。“砰砰砰”,砸了一会就听到他跑出来嚷道:“没人。”另外一人没说话,仿佛就只有那胖家伙一个。   “砰——”这一边的门猛地一震,整个房间似乎也跟着晃了几下。这门并不厚,也不结实,给那大家伙甩上两脚肯定会烂的,就算他们在里面顶着也没用。若是门给撞开,与外面的人相遇,是大干一场,还是迅速逃离。那他们还怎么在这儿“立足”,怎么找人?   没有人再撞门,似乎是见撞不开就不撞了,但又没别的声音,安静得好像人都走了似的,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打算。忽然间凌天恒发现燕若梦仿佛微微颤了一下,而脸上也没多少血色,认识她以来,何时见到她如此的惊慌失措。   “你下去。”另一把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我下去?不是吧,还没揪出那两个家伙呢。”那胖家伙有些愕然,很不甘心。   “我让你走,没听清楚吗?”冷漠的声音甚至乎不带有声调的起伏,可是刺骨的冷意却不需要任何衬托。   那家伙自然感觉出来,只得悻悻的拖着受伤的腿走下去。   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那是不是说明还有另一个人守在门口。   凌天恒伸过手来拿过燕若梦手上的提包,轻轻放到一边,跟着又握住她这只手。   这只手很凉很凉,比以往握住的时候还要凉。这说明她的体内一直在“制造”冷气。   燕若梦微微震了震,回过头来望着他。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无须太过忧心。把手就伸向门锁,准备开门了。   “蹬蹬蹬”,脚步声轻轻的响起,远去,仿佛是对他们说他已经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想必外面的人真的是走了。燕若梦握着门锁,准备扭开,出去。   凌天恒的手却在此时按了下来,并且将门从里面锁上。燕若梦不解地望着他,他定定地望下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还有几分恳求道:“别出去。”   燕若梦没有作声,垂下头,跟着目光又瞟向门上。   门,仍是那个门,空心木板,不透明,没有猫眼,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而外面也看不进来。   “是你安排他们住到一起的?”   同样是大到遮脸的墨镜,黑得不能再黑的大风衣。可是那服务前台那个长着半脸豆豆的女人,见到他却马上就低下头来,战战兢兢的道:“他们要了两条钥匙。”   “哼。”甩手,大衣的边角碰到那木制的招待前台,即时划出一道深痕。   那女人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起来,脸上的豆豆也倒变成了水泡般的白。   原本还是满肚意见的矮胖子,此时更是不敢吱出一声。跛了一条腿,他可不想以后要用手来爬。   夕阳之下,拖出一道孤独修长的黑影……   (ps:修电脑去了,看看能装一台不,若不能,那就先暂告一段时间了。后面的剧情大概还有二三十页吧,板板一次最多只能打几页,然后就要充电了,我想快也快不了。哎,现在的东西质量越来越差了,若然真的有某些小说里提到的只是想就能自动列出来的,那该多好,不用动手了。嘿嘿) 第四十八章客房   房间不大,设备更是差劲,外面连盏油灯都没有,而里面也好不到哪去。以蜘蛛网为灯罩,涂满了黑尘的小灯泡,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时不时闪上几下,仿佛向别人宣布它的老去。桌椅都是摇摇欲坠,坐下去都觉得pp会随时落空。还有不知藏在哪里的壁虎,卷上猎物之后,马上就得色的“吱吱”叫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们有着多么威武的一刻。   对于自小生活在城里的mm来说,这样的地方,别说呆上一晚,就算是呆个半刻,也不愿意。   然而世界上,有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就好像眼前这样。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燕若梦就走出那不算浴室的空间。一出来就见到凌天恒大字般的倒在床上,也不是很在意。可当她放好地方,要找地方休息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不妥了。   “喂,你怎么躺到床上去了?”两步冲到床边冲着那“大字”就嚷。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我不睡床,难道睡地板。”他依然闭着眼,并不理会对方的怒气。   “那我睡哪?”对于这位理直气壮的公子哥儿,某位mm只好忍着气指出问题所在。   凌天恒愣了一愣,睁开眼,很显然他并没想到这问题,向房间瞄了一下,可跟着又阖起眼来,向里挪了一下,拍了拍身边。   床是靠墙摆放的,并不太大,毕竟这是单人房,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勉勉强强,需要挤一挤。   “你找死。”燕若梦脸上不由一变,怒道,“你给我下来。”说着就去拉他的手,想拉他下来,可刚拉动一分,又给他挪了回去。   凌天恒笑道:“睡前松松筋骨也好。”   “你下来不下来。”面对着这样的“赖皮”,某人怒了。拉手不行,就去拉脚,抓住他一条腿就想用拖了。   “喂,干吗呢,我不喜欢裸----睡,不用脱裤子。”蓦地,脚缩了回去,差点没将那位正在练习拔河的mm带扑了。   “下来呀你。”   “我就不。”   这两人就像小孩子抢东西那样,一个非要不可,一个绝不肯给。   燕若梦见既拉不下人,又拖不动的,干脆就用手搔他、拍他。   “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别闹了。”凌天恒笑了几下,抬手格开了她,跟着就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你下不下来。”看着那大开的背门,倒使燕若梦犯难了,这骨头这么硬,如何下手,吃亏的可是自己,气得狠狠跺脚。   “我睡不了你也休想睡。”她倒不是非要在床上睡不可,就算坐椅子,躺地板也行,可这里的地板那么脏,而她又不想趴在桌子上,那样脸上会有红印的,多难看。   可恶,这都要与自己争,气起来,一脚就踢过去,想将床踢翻,可刚发出去马上就收了回来。这可踢不得,痛的还是自己。怎么办呢?面对着这么一个不怕打,不怕骂的超级厚脸皮的家伙,她还真的不知该怎么下牙好。   烦恼间,倏地,瞧见某张侧脸仿佛动了几下。燕若梦眼珠一转,噢,有了。迅速在心里“得”地打了一个响指,笑道:“那好,一起睡。”侧身坐下,靴子也不脱了,就这么躺下,一只脚挂在床边,扣着床侧的木横板,使得这本来就不牢固的床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塌下。“咯吱咯吱”,哈哈,这声音听着也蛮爽的,她一点也不担心响得太多的后果。不过,这位置也太窄了吧,往里靠了靠,起手肘撞了撞某人的后背,仿佛是要他往里移,让出一些地方。   凌天恒倒不是非要与她争张床来睡,他几天不睡都行,只不过这几天不眠不休,实在是有些累,见到张床便想靠一靠,没想到才刚躺下,便要被人拉起,实在是有些眷恋,便与她“扛”上几句,哪曾想到她真的躺了下来,这一下倒将他“惊醒”了,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   他一起来,燕若梦马上就把手——张开,摊到刚才他躺下的地方,把位置占上。“哼哼”,。她可不怕他敢躺下来压着她的手,这么说这张床,今晚便是她的了。跟着得意瞧着对方挑了挑眉。   凌天恒气得鼓起一腮子,直想给自己脑袋拍上几下。他怎么这么笨呀,这都给吓到,怕的应该是她才对。瞧着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整蛊造怪的样子,却又生不起气来,反而更想逗逗她。   眼下是一个刚以巧取得想要东西的小女孩,此时的她一脸的得意,正沉浸在胜利之中,那嘴角那眉梢勾起的是很自然的笑,很简单的笑意。整天都是步步为营,口不对心,这个时候她总算是露出了十分的真。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那该多好。   “喂,你睡也好,坐也好,能不能别盯着我,让人怎么睡呀。”多少次被这种目光瞧着,仿佛有什么击打在心底深处,对上去,有几分害怕,可是却又有几分期待。她不敢想下去,更不敢看下去,只有撇开头。   淡淡的语气,一如往日那个假装冷酷的她,可是她那几只正抓着床单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凌天恒嘴边微微弯起,可跟着马上就换上一脸的邪魅。   “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上男人的床,更不要在床上跟一个男人说个‘睡’字吗?”刻意的压低声音,再配上那挑逗的言辞,都不知有多少天真的女孩不经意间会中了这一招。可惜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仿佛套上了个厚厚的塑胶层,成了绝缘体,她连翻白眼,连说话也省了,这么烂的招数亏你还使得出来,拜托就去看多一些言情小说再来模仿吧。她完全将眼前的这位曾经万人争抢的香饽饽无视掉。   凌天恒见对方并不理他,也不知是会错意了,还是是怎样,居然大胆起来,把手伸向对方,在她的胸腹之间停留了一下,跟着才轻轻替对方理了一下那微乱的衣服。以他超乎常人的触觉,马上就感觉到对方那不明显的缩了一下,可他却故作不知,手伸上前拨了拨对方的头发,指背又似是不经意地碰了碰对方的脸。   刚开始时燕若梦的确吓了一跳,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凌天恒居然敢对她作出这种亲密的行为,身体仿佛给速冻了般的僵硬起来,但很快就定了神,镇定下来。与其说她对他早就产生了免疫,倒不如说她是想看看对方还要耍什么花样,故此她并没有“闪躲”,任由“摆布”。把头转了过去。本想抛个“媚眼”过去“应景”一下的,可结果却成了“愤怒的一瞪”。   凌天恒一笑,手移了移,顺着她的脸,按到枕头上去,跟着他就俯低身过去。   “你怕不怕。”   这个时候燕若梦也调好表情,以一个大大的笑脸迎上去。   “你说呢。”刻意“掐”着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冷漠,几分嬉笑,可隐隐又似乎带着几分期待。可心里面却在说:够胆你就再靠下一点,看我一脚将你踹下去。   “我想你一定不怕。”   “聪明。”   “反而很想。”   “哦?这都让你看得出来?”   “当然,我知道你一直在想……我。”   说话间,凌天恒又往下俯低了几分,上半身就只凭一只手撑着,可若是撑不住,那他整个人就会压到对方身上。还好姿势上他虽然是俯在对方身上,可实际上却并没有碰到对方。   燕若梦依旧一动不动的,既没有抬手推开对方,又没有躲到一边去。这个时候若是“抗”不住,那岂不是输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输呀。心里面狠狠骂了一句,想你个大头鬼。可表面上却是努了努鼻子。   凌天恒一笑,低头往她颈侧呵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虽说是冬天,可天气并没有很冷,穿的也不过是长袖秋装,最多是系条围巾。刚才梳洗时燕若梦已将围巾取下,她并不太喜欢穿高领衫,倒不是说她的脖子很好看,要亮出来让人欣赏,只是有个东西紧紧圈着脖子,总觉得不太舒服,虽然围巾也会绕脖子好几圈,但一觉不适就可以马上扯下来,并不像高领衫那么麻烦。   暖暖的气息轻轻喷在那因呼吸而扯动的粉颈上,又透过领间的空隙溜进了衣里,刹时间那因刚才碰了冷水而冰冷的身躯瞬地暖了起来。   燕若梦摆正了头,对着自上而下瞧着自己的凌天恒鼓起了腮,倏地嘴微张,用力地吹了口气,直吹得凌天恒额前的头发移了位置。   “格格格”,看到自己的“杰作”,她得意的笑起来。   凌天恒嘴边一翘,既好气,又好笑,眸中尽是纵容的宠溺,他并没有抬手去整理,只是故作享受般道了声:“好爽,再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头同样也越靠越下,也不知他是怕对方听不见,还是想近距离再体验一番。   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轻轻喷在对方的脸上,然后慢慢放缓,屏起气来。   (乱了,都不知哪到哪了) 第四十九章较量   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轻轻喷在对方的脸上,然后慢慢放缓,屏起气来。   曾经有多少次远远的、定定的望着对方,可目光一触,皆转望他处,但是现在他们却是近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方。   靠得如此的近,眼睛里除了对方再无他物。   凌天恒看着眼下那双眼睛里瞳孔中的自己,是何时将那一副毫不在乎的面孔换成了深深的注视,这真的是自己吗?不觉眼中现出了一丝迷茫。眼睑微垂,目光下扫,那鼻翼一张一合,频率比往常要快很多,是不是这么近看才觉得如此。   刚才那么大声嚷嚷并没有使得她唇干舌噪,看上去依然还是湿润湿润的,是刚才喝下的水,还是润唇油的作用呢。凌天恒忽地好想知道,便盯着那两片红润的嘴唇来看。忽然间他好像觉得那唇似是颤了颤,像是在说话,可他却听不到什么,不禁低了下去想听个清楚。   燕若梦向来好静,偶尔却会没事找些事来干,免得闲过头而胡思乱想。可她不会像孙猴子那样像是有几万只虫子在身上般二十四小时动个不停,但她也无法像唐僧那样来个老僧入定,像被点了穴般十二个时辰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的她并没有给点了穴,身上也没有虫子需要抓,只是想不出要动的理由。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面前那张越放越大的脸,很近很近,这么近的距离看东西,若是正常的视力倒有些受不了,还好她视力也不是很好,经常都是近近的看字,为此也有好多人说过她,只是这毛病却改不过来。   眼珠左右转了转,没有其它,还是那张脸,没什么变化,眨了眨双眼,近距离看东西还真是不舒服,而且还得是一动不动的。很快她就有些麻木了,不适地转了转脖子。   两个人靠得很近,若就这么都定着,虽近却不会贴,但她这么一动,两人的鼻尖轻轻触了一下。凌天恒仿佛给电触到了般,“啊”的一下弹了开去,跟着翻身跌下床。他的身手向来很好,可是此时却是很狼狈。   “你你你这个女流︶氓,想做什么?”落地还得捡把沙子,他惊恐地望向那个“恐怖份子”,仿佛她跟着会真的会对他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事来。   燕若梦“哼”了两声:“小子,想跟本小姐斗,还嫩着呢。”掌一翻,把被拉到身上,脚一抬,便缩了进去。   “你——”凌天恒把手伸过去,看样子想扯下被子,可最终却是一甩手扭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来今夜趴桌子的人是他。   “晚安。”那位侥幸胜利的小女子还不忘的再气他一气。   “你给我小心点,别睡着。”心中不忿的某人恶狠狠地回了句,今晚怎么回事,处处都落在下风,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那位获得胜利的mm懒得说话,给了他大大一个哈欠,转身面朝墙壁睡去了。   门边上的那盏灯,仿佛也知道两人闹够了,渐渐地也暗了下去……   没有人说话,因为都睡着了。可是没有人说话并不代表没有声音,某位嘴谗的老兄正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也不管猎物早已给人标上了名字,老实不客气的大扫特扫。突然“叭”地一下,一个黑点从高空落下。   爪儿刮着地面,恨不得那是数十只蹄子,可以将地面划穿,噢,搞错,应该是将越境者爪个肠穿肚烂。   速度速度速度,脚多的好处就是快。快快快,得趁着进犯者没有察觉时杀上去,杀个片甲不留。   慢点慢点,就在将要接近的时候慢了下来。   “唰唰唰”,箭一般的速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进犯者一下就捆住了。   哼哼,普天之下论到捆东西的速度,这位小兄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偷袭者得意洋洋地晃过去,谁知道——哎呀,“叭”——   可恶,第二次了。   该庆幸的是没有四脚朝天,不过,话又说回来,四脚朝天与这位小朋友永世无缘。   呜,气死人了,噢,不对,应该是气死猪了,哎呀,该打,不是猪,是蛛。   本来呢,想去好好的与那位阶下囚,呃,就是那位束手就擒,嗯,应该是被它所捆的的那位老兄,好好理论一番。谁知道,给它摔得眼冒金星,虽然还看得见那庞大的身躯,可是却很不幸的应该跑到人家面前,理直气壮、挺胸凸肚、爪高气扬的,谁知道却跑到了人家的pp后,然之后就是给人家甩了一尾巴。   呜呜,太没天理了,抢了人家的,呃,是蛛家的食物,还要抢它的地盘,还有没有王法的。强列要求动物协会出法来保护它的合法权益。   “咝咝咝”,轻飘飘的东西落下。   切,这烂草绳还想捆它这位大神。   笑话。   可恶,明明是你错在先,还要来强词夺理。   老蛛不服——   不服就来对抽吧。   桀桀桀……   但见墙根边,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一长一圆,两只小家伙正在大眼瞪小眼,爪子刮地灰。   噔噔噔——蛛虎之战开始。   话说这场战的胜负关系着它们夺取五毒的宝座。   至于结果,可想而知,大石砸死蟹嘛。爪子多有什么用,人家虎兄尾巴一扫,打掉你几条腿。   所以最后本身无毒的壁虎荣列五毒之中,而含有剧毒的蜘蛛却被踢出了局。从今之后,同在屋檐下找食的两只小家伙,一只却可以横冲直撞,另一只却只能呆在一角,不敢乱动。不过,总算大家都没再饿着,所以也相安无事。   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某位大侠因为被那乱冲乱撞的壁虎弄到心烦意乱,一气之下将它踢了出去,而将那只乖乖的小蜘蛛列入五毒之中。从此以后,那半个巴掌就拍得死的蜘蛛,一下就变成了江湖中毒得不能再毒之物。从此之后,人见人怕,谈之色变。   战争一直在重演着,谁也不服谁。胜利是留给最后的人的,一次的胜利不可能永远都胜利,也不可能永远都占着那个位置,那个称号。所以就要打,直把对手打得趴下,打得再无还手之力,最好的就是赶尽杀绝,让其断子绝孙,那就真的是后顾无忧了。   我闪我闪我闪闪闪。   那唯一的光源,那盏不到十瓦的小灯泡,努力地制造着光亮。你以为你是闪光灯咩,老是闪。不过,那两位打得火热的老兄,倒还真的以为自己上了镜。呃,那好吧。灯泡伯伯决定再以老卖老一次,给它们一个台上的光罩,好展现它们威武的一刻……   “叭啦叭啦……”   一闪,再闪,继续闪。   闪闪闪……   恍惚中,凌天恒听到有声响,微微掀起一线眼缝,朦朦胧胧的看到身边有个人,只觉得对方不太友善,刹时间睡意全无,一下坐直,定睛一看,原来是燕若梦。可是她手上那个东西,弯弯的,不太像是伏魔棒呀。嗯?眨了眨眼,这东东怎么那么像茶壶!呃,她喝了吗?他愕然的望着她,奇怪她怎么还拿着。噢,是了,杯子。视线往下移去,扫向桌上那四只倒扣着的茶杯。需要给她摆上吗?不过,她一向都不喜欢用外面的杯子,她都是自备的耶。   燕若梦把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放,气道:“你猪呀,睡得这么死。”   “你刚才不也……”凌天恒正要说,可看到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马上就闭了嘴。   燕若梦“哼”了声,说来也奇怪,她一向不易入睡的,可刚才一闭上眼就睡了过去,要不是觉得有人在推她,也醒不过来。开始以为是凌天恒故意捉弄她,气得她马上就弹起来。瞧过去,见到那个“罪魁祸首”还若无其事般趴在桌上,就以为他在装睡,那就不客气先打一顿再说。谁知道对方好像任由你打的,一点闪缩的反应都没有,不太像平时那个任由欺负的他呀。而此时门外好像又有异响了。环顾着这房间的四周,隐隐的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可就瞧不出来。   很快凌天恒完全清醒了,他马上也觉得不妥。怎么回事,会睡过去的,   他只是想闭目休息一下,没想着要睡的呀。曾经试过三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山洞中活动,不累也不困。可刚才却睡得那么的沉,而且觉得睡了很久似的,因为他觉得有点趴桌子的腰酸背痛(给打的)。若只是一会,是没啥感觉的,连忙从袋里掏出表来看时间,六点三十分。他们进入旅馆是五点十五分左右,这么说他们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日期依然显示的是这一天,这么说并不是走上一圈,而那秒针依然在动,并没有停止,难道他们真的只是睡了一会吗?   (ps:之前一直不太喜欢壁虎蜘蛛,整天不是在i房里爬来爬去,不是虚虚就是便   便,火死了,可最近,才发觉相比于白蚁来说,就连蟑螂都觉得很可爱了,那天杀的白蚁,差点害我连屋都没得住了) 第五十章梦幻迷城   “咯咯咯”,忽然间,门上传来轻敲之声,那节拍那力度就像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在敲门似的。他想告诉对方他来了,但又生怕吓到对方。“咯咯咯”每三下停顿一下,跟着又是三下。   凌天恒望了燕若梦一眼,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他便喝了出去:“谁?”没有人回应,而敲门声也就在这时停了,好像是客人知道主人已知他到了,要给他开门,便停止了敲击,以免引起人的不快。   凌天恒并没有去开门,依然坐在原处,双眼望着那扇门。门上没有猫眼,没法子看到外面的情形。他只能靠猜,靠感觉门外何人。   “咯咯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回有点儿急,仿佛在促催主人快点开门。   “谁。”凌天恒再次喝出去,可是依旧没人回应,不过敲门声却也马上停止了。这情形就好像一些小孩经常玩的游戏,三两个轻手轻脚跑到别人家去敲门,一见有人应声或是开了门,就马上撒腿就跑。可待别人关门进屋,他们又跑回去继续敲,以把人弄得发火为乐。难道在外面的也是个无聊的小孩,他见来了外地人便来捉弄他们。   可凌天恒却知道敲门的并不像是小孩,那声音的震源是木门上,那位置却是一个成年人抬起手的高度,小孩子只要伸直手垫垫脚才勉强够得着,可是够得着并不代表他可以就这样敲得响,当然他可以踩凳子的,不过那也未免太麻烦了。难道是进来时与他们有冲突的那个家伙,但也不太像呀,那胖家伙恨不得打扁他们,又怎会这么斯文,三下一顿的来敲门,以他那个猪爪子不把门捶破才怪呢。那还会是谁,难道是他?但是他又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刚刚睡醒,碰到这三下一停,问也不应的情形,使人感觉像是三更半夜四下安静时突然出现的状况。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玩这夜半惊魂,不过就算你要玩也挑下时间,现在太阳才下山,你要吓谁呀。“咯咯咯”,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听得实在是让人心烦。两人没有说话,轻轻走到门边。敲门声依旧,两人先后站在门边,伏魔棒随即亮出。   凌天恒抓着门把,猛的一拉开。敲门声立即停止,门外没人,也没有听到有人跑开的声音。凌天恒也没马上冲出去一看究竟,因为眼前的情形。   面前是一条一丈宽的通道,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尽头。凌天恒愣了一下,回头望向燕若梦。燕若梦也是一呆,走前一步,看出去,跟着望向对方。两人目光一触,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愕然,但是却又肯定了自己所看到的。他们清楚的记得他们要的是两间房,是门对着门,中间才是走道,一边是通往楼梯,旁边则是尽头。可现在对面的房间没了,左右的走道也没了,不像是眼花,就算是变魔术也不会变得那么真。   突然他们一齐瞧向一旁,门没了!   凌天恒拉开门并没有收手回来,他的手依然是开门握着门把时的弯状,可是他的掌下却空无一物,更别说还有门把让他握了。   门没了,身后房间的一切也没了,他们只是一开始时一惊,之后就恢复如常,一边是白茫茫飘渺渺不像公路又不像马路更不像是过道又应该称为路的路,另一边则是黑森森阴沉沉的看不见猜不着的不知是什么。他们好像就站在这黑白的交界点上。白光不知是从哪发出的,并不耀眼,将路照得清清楚楚,没有光那边压根子就看不见路。谅凌天恒目力之好,也只是看到一团的黑。   或许这就是路的尽头,这么说就只能向前走了,但他们却没动。无意间回首一望,不禁又微微一惊。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却又变得光猛非常。左右一望,两边都一样,他们倒像是走在了路中间。   “欢迎光临梦幻迷城,两位请。”甜甜的女声柔柔响起,听得人很舒服,就好像有个美丽的少女在你身旁低语浅笑。可是在场的这两位却丝毫不为所动,管你美女丑女,闻声不见人,好到哪去。   “梦幻迷城。”燕若梦“噗嗤”一声笑了。   “不知何事发笑。”那柔美的声音又再响起,仿佛听不到对方的嘲笑、轻蔑。   燕若梦嘴角一掀,道:“我觉得你们不是色盲,就是审美疲劳。”   “那请指教。”没有虚心的语气,但也不觉得在生气。   “哪有城市把自己弄得那么白的,又不是办丧事。”站在别人的地盘上,一点也不客气。   “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呢。”依然是甜得发腻,根本就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语而有所改变。   “梦嘛,当然是五颜六色的喽。”干脆就套用小学生的用语。   话一说完,身边那白色的道路立即就变成了彩虹七色,互相交错,就连两壁也是,煞是好看。仿佛间他们似乎从云端,走上了彩虹桥。   “这样可好。”非常的谦虚。   “好是好了,不过看久了眼会花。”才不到两秒钟,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主意。   “那你的意思是?”继续请教。   “我问你,这是迎客的路吗?”继续鸡蛋里挑骨头。   “是的,莫非你是想用红毯铺地。”终于在用词之中透出了一点点的不良的笑意。   “什么红毯,老土死了。喂,我说你若有诚意不如搞点黄金来。我想走在黄金铺成的路一定很爽的了。”难得有个人出来让她耍耍,那又何须客气。   一切就好像是为了满足她般,那“彩虹桥”瞬间变成了黄金闪闪,就好像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多到数不清的珍宝,干脆就拿来粉刷外围,好让人知道这多的是。   “这样如何?”冷静冷静,非常的冷静。没有了刚才的带味。   “差不多了,要是两边都是以金银堆砌,就更好了。还有地上得用宝珠镶上,这样走上去,可以来个足底按摩。”反正都是铺张了,那就再加些料喽。   黄金的地毯上真的出现了不少各种颜色的珠子。燕若梦用脚尖踢了一个,不动,还挺结实的。   仍然是那把甜甜的声音很有诚意的询问:“现在两位可满意了?”被人耍着玩,还能依旧维持原样的,可真不容易。   燕若梦回头望向凌天恒,后者微微摇头。原来刚才她故意引对方说话。凌天恒则趁机寻找说话之人。可是他怎么听都觉得对方好像就在身边说的。   眉头轻轻蹙起,影都不见,这“仗”怎么打呀。不过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才不会被区区困境击倒。眼珠一转,燕若梦故意怒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有何不妥。我不是照你的意思办了吗?”   “那你好歹也得出来亮个相,让我们瞧瞧,你这样影儿都没有,我还以为在同鬼在说话。”   “这位小姐真会说笑,我就在你们前面,你们看不见吗?”   “前面?鬼影都没个。”   “那你们再往前走走。”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燕若梦故意赌气般往后走了几步,可跟着又向旁边走去,那是一堵金砖砌成的墙,不是很密,仿佛在邀人来取。她还真老实不客气就把手指探过去,抠了几下,还真拔了出来。她将两块金条互相磕了下,发出“叮叮”的交鸣之声,她侧头拿着东西对凌天恒扬了扬。   凌天恒走过去,拿起一个,两指一使劲便将其掰成两半。   “真的还是假的。”   凌天恒看了看断层,切口平整,便道:“不像是假的。”   “哇。”燕若梦高兴得跳起来,顿时两眼发光,“发了。”不管那么多,将手上的金条就放进包里,跟着又伸手去拿,才不管这是人家砌墙用的,本着见者有份的心理,见到就是我的。   对于她这种见财起心的状况,凌天恒已是见惯不怪,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有没问过人家的。”   “切,又没刻着他的名,为什么不能拿。”不拿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喜欢的就拿吧,只要你们喜欢,这儿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仍是那把声音,没有悲没有喜,好像她的存在,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们。   得到了允许,那位贪财好利的mm难得的不再去刁难那位“机器人”。   凌天恒扶了扶额头道:“你不累吗?”   他这么一说,燕若梦还真觉得重,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将金条自包中倒出来,在包里找了一通,拿出一个叠得方正的布袋。   “你这能装多少。”凌天恒有点傻了眼,还以为她会拿出个麻包袋来,谁知才是这么小的一个钱袋,看样子,装得进一个就不错了。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将袋子口微微拉开,嘴唇微动,念念有辞,跟着上下一扬,袋子一下变大了许多,看了看觉得还行,也就不弄了。又伸手拔出金条,放到袋子里,金条放进袋子,袋子非但没有装不下的现象,反而好像把金条“吃”了似的。装了几十个,一点也不涨,还像原来那样。 第五十一章掏金者   燕若梦白了他一眼,将袋子口微微拉开,嘴唇微动,念念有辞,跟着上下一扬,袋子一下变大了许多,看了看觉得还行,也就不弄了。又伸手拔出金条,放到袋子里,金条放进袋子,袋子非但没有装不下的现象,反而好像把金条“吃”了似的。装了几十个,一点也不涨,还像原来那样。   “这……”凌天恒有点傻了眼,他望了望地面,好像没有掉出来的,但是却又实实在在的给放了进去,可就没见鼓的,袋子怎么看还是原来那个样,就好像什么东西也没装进去。想着便用手拈了下袋底,见薄薄的,一点也不像是里面装有东西。   “这叫乾坤袋,别看它小,可以装下很多东西的,就算是人魔妖,给装了进去,就没那么容易出得来。”燕若梦解释着,无暇顾及其他,只管往袋里装金子。   “喂,帮忙呀,把这些统统带走,回去之后卖掉,那今后就不用愁吃愁穿了。”那双眼,闪着的亮光,比金子还要亮。   “得了吧你,这么贪心,光是你刚才拿的那些,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相对于另一双眼,倒将这些在人世间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视若无睹。   燕若梦又白了他一眼,嘟着嘴道:“哪有人会嫌钱多的。”   “你,哎,别忘了我们来这是干什么的。”晓以大义,应该行了吧   “掏金的。”   这回可轮到凌天恒翻白眼了,总算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做见钱眼开了,但愿不会是人为财死才好。哎,她究竟还知不知道这是哪的,有没有危险。   凌天恒只好按着她,道:“好了,够了,别拿了,该找出路了。呆在这儿,你有多少金子都没用,又填不了肚子。”   不知是对方见他们没有听从向前走,还是见他们一心敛财,之前那女声不再响起,他担心对方不知还会使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   燕若梦毫不在意的道:“说不定这金子后面就是出路。”   凌天恒长长吐了口气,这分明是又要让他帮忙挖金条。要不怎么腾得出路来。   金子真的是很多,多到数不清,过去的那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盛产金子的金矿,皇宫的珠宝库,王侯的陪葬墓室,金条金饰一个接一个挨着放,他从来就没有为其动心过,更别说拿些去接济需要帮助的人。眼前的金壁望也望不尽,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敲打听音辩形,看上去听上去都是真的,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儿的一切都是假的。莫非这是幻象。   凌天恒定了定神,放眼看去,依然还是望不到边的金光闪闪,瞧得双眼微痛。   “别拿了,一会出去,就什么都没了。”他赶紧拦着燕若梦。可是燕若梦却不肯罢手,也是的,看着这么多的金子,谁能不动心,谁愿意放弃。她绕开他,到另一边去拿。此时的她,眼里仿佛除了金子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金子可以换钱,有了钱,那以后就可以不那么辛苦干这累人的活了。什么责任,什么任务,统统滚到一边去,反正也就那么几十年可活,不让自己活得潇洒些、快乐些,岂非白来一趟。她左抽一块,右拔一根,越发的顺手,就好像这些东西是专门为了等等她来拿似的,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牢固。她有时在下面抽块,有时又抬手拿上面的,似乎是担心只顾顺手拿下面的,这上面的会没有支撑而倒下来,可是她又无法爬到最高处从上到下取,只好如此了。她仿佛将这当成是堆砌起来的巧板般,怎么样才能将下面的抽空,而使得上在的不会掉下来。   “你醒醒呀。”凌天恒见她像着了魔般怎么劝怎么拦都不行,不由急得团团转。忽地,他一拍脑袋,哎,真是越急越乱,是了,怎么没想到呢。他想起来之前了空给过他一道符,说是可以破除幻象的。对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忘记的。假如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不是可以将她唤醒起来,还可以藉此破除这个幻象。   符无声无息贴到燕若梦的背后,可是她依然那样,继续往墙上挖金,然后放到乾坤袋中,重复地做着这枯燥又乐意的事,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干越爽。怎么会这样,凌天恒搔了搔头,对了,肯定是贴错地方了。他小心地将符揭起,手腕一翻,就直接贴在燕若梦额头上。   “你干吗?”冷不妨给块东西挡住了眼睛,很自然的就是揭开它。燕若梦抬手将符扯下,反手就扔到地上。   “你找死呀。”   见她如此凶悍,凌天恒以为她清醒过来,正要欢呼,可还未高兴起来,却又见燕若梦懒得骂他,转身又把手指往墙上挖去了。不是吧,难道这不是幻境。   凌天恒掐了脸一下,痛的,那就是说这不是假的,完了完了,这怎么办呀。若是战斗,他可以一马当先,抢在前面,就算是出谋划策,若真是认真思考,他并不会差过哪个狗头军师。可现在不是打,又以不是计算,是要去劝,劝驾倒容易,隔开打架双方就行了,最多是挨上几下。可现在是劝人,劝人不要做某事,还真不容易,说了那么多,对方依然如旧,若换在别的地方,他宁可一掌拍晕她,待她醒了臭骂他一顿也好。可是这儿,他根本都搞不清楚是什么地方,这儿空间还是不是他们原来住的旅馆的,还是到了别的地方。忽然间,他觉得周遭猛烈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倒塌了,难道是……   那金子堆叠上去的墙并未塌下来,不过墙上则空出不少坑来,是金条给抽掉留下来的,仔细一看,那倒像是个“卍”字。   此时燕若梦也住了手,不再忙着掏金了,她定定望着,忽地,那个“卍”字仿佛转了起来,这“卍”字乃是壁上的空格所至,它一转动,岂非整块壁都要跟着转起来。   “小心——”   高速的旋转带动的是金块倒下,没有沙尘,因为这本来就是以金条堆起来的。可是那金光闪闪,也闪到人的眼睛睁不开。   凌天恒不是常人,虽说那闪闪金光耀到双眼刺痛,可他还是睁大眼睛,努力地看。偏偏除了金黄还是金黄。“卍”字符一转起来他就知道不妙,急忙伸手去拉燕若梦,可是却抓了个空,因为担心。他并没有站远,就站在她身旁,别说伸手,就算是微微抬抬肘都可以碰到她。可是现在,手伸直了,团团转了几圈,什么都没碰到,就连金块也没摸到。手抓出去是一片虚无,仿佛他周围什么也没有。   “小梦。”急起来,才想起叫人。回声阵阵,可就是偏偏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刚才壁上金块跌下的声音也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当”又一个杯子被碰下地摔个粉碎。洛绛雪微微侧头看了看,无奈的叹了口气,第四个杯子了,这两天怎么回事,不是碰到这,就是撞到那。   自水晶宫秘地回来之后,除了偶然去新苑督促一下燕若梦,就是继续呆在waitingforyou吧。前些天将灵鹫雪鹰派到她那边去,吧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还有就是来打“钟点工”的小妖。   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事发生,那些小妖小怪也很少再进来喝乐,她就一个人坐在吧台,自己调酒自己喝。她并非想麻醉自己,只是她实在找不到别的事做。   外面的巨石给她削得所剩无几,剑风划过甚至连地上的尘泥也扫得干干净净,坐下来静下心,就会不知不觉想到那个人,但她却不能去想。他已经回来了,就离她不远,想他就会想见他,想见他就会去找他。她不能去找他。在秘地,洛玄霜终于告诉她千年一次的灭世之劫将到来,这是人类的劫难,他们另有要务,不应卷入其中。   洛绛雪苦笑着呷着酒,对,那只不过是人类的灾难,与她何关,她不过是人与龙产生出来的另一种生物,根本就不是纯人类。这些年来她总是呆在这人妖的交界处,与人的交集很少,对人类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感情,除了他。   眼皮不自觉跳了几跳,忽地她心中一惊,不对劲。   新苑的大门紧闭着,外面贴着封条,再外围则是拉起了警戒线,看样子不想让人靠近。洛绛雪驱车在外面慢慢驶着,可在外面巡逻的pc马上就瞧了过来,那样子仿佛已将这辆车作为嫌疑目标。   戒备森严?怎么会这样?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前些天雪鹰还时时向她汇报这儿的情况,但最近几天,他们却没有与她联络,难道真的是出事啦?   邪灵是没那么容易对付得了他们的,光是一个红眼僵尸王也可以应付得了大部分的上等级的妖魔了。虽说能力没完全开发,可加上一个半专业的天师,和两只知己知彼的小妖,还有谁敢来动他们。 第五十二章追踪   前些天雪鹰还时时向她汇报这儿的情况,但最近几天,他们却没有与她联络,难道真的是出事啦?   邪灵是没那么容易对付得了他们的,光是一个红眼僵尸王也可以应付得了大部分的上等级的妖魔了。虽说能力没完全开发,可加上一个半专业的天师,和两只知己知彼的小妖,还有谁敢来动他们。   妖魔不敢来动他们,可是有一种人敢。   官。反复无常,可用便用,不用则弃。想到此,忽地她把车子停了下来。马上就有两个pc提着警棍凶神恶煞般走了过来,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洛绛雪将车窗摇下,把手放在车门上,半侧着身看出去。也许她长得漂亮,也许这两个pc见不是自己要捉的人,神态也稍有好转。   这样的豪华小车,这样的美女,这样的毫不在乎,这样的不惊于色,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很有可能是哪个企业的老板。哦,搞错,应该是情人或是女儿。   “小姐,有事吗?”一个稍高点的pc见对方似乎望着自己,马上就露出笑脸,非常温柔的问了。   洛绛雪故意问:“这儿是不是平安堂?”   “是的。”那两人抢着回答。   “可为什么……”眼珠往前面瞟过去。   “你还不知道吗?这平安堂原来是骗人的。”那个高个子特别有礼貌的故意压低声音说,也好借机靠前一点。   “怎么会呢,以前可是……”洛绛雪不动声色的道。   “嘿,你不知道啦,听说他们那伙人一方去扮妖怪,一方去扮捉妖的,这样来骗钱。”矮个子不甘落后,赶紧接口。不过绅士都让别人抢去了,那他还是继续扮恶人吧。   “喂,话可不要乱说。”洛绛雪忍着怒,可声音已没有了刚才的柔和。她虽然知道燕若梦也曾差遣过一些小妖去捉弄人,但是那只是为了教训对方,并非是为了钱的。   那人继续道:“不是我们说的,那可是有人亲眼看到的。”说着说着,这家伙也趁机靠前一点,低声续道:“听说有个老板之前也请他们办过事,可后来却在无意中遇见他们发现之前在他家搞事那家伙原来也呆在他们其中。”   洛绛雪眉头一皱,她知道以前灵鹫可是去搅过不少局,难道是被人误会了。   那个“绅士”pc见同伴把他的话抢了,趁着这空档,马上插话进来:“我偷偷告诉你,可别告诉别人呀。听说就是因为接到不少这样的案件,所以上头派了人来查,喏,那些灵异队员便是来当卧底的。如今掌握了他们的罪证,马上就开始了行动。”   洛绛雪嘴角一掀,眼里有些轻蔑与不屑。卧底!这名称不错。她早就知道那些人不会是学习那么简单的了,只不过没去拆穿,她想燕若梦也是如此。罪证?搞笑,那丫头会笨到将把柄给别人抓吗?她不抓你的小辫子都不错了。   那pc以为她还不相信,于是又补充道:“如果不是真的,他们又何必要逃,为什么大大方方去解释清楚,就是因为他们心虚。”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也大了。   洛绛雪只觉得好笑,这么笨的理由都说得出来的。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些家伙给那丫头整了那么久,有可能会放过她吗?她才不会笨到去浪费口水。可是她嘴里却道:“既然他们都走了,那你们在这,不是白忙了。”   “嗨,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整个香迦全面封锁,他们是逃不出去的,更何况他们走得匆忙,屋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银行帐户统统冻结。你想想他们身上又带不了那么多现金,是不是会回来取些东西,我们在这儿是守株待兔。”明明是上头给他们的任务,可他的口气却仿佛是他自己的英明神武。   洛绛雪又是不屑的冷笑一下,说得倒是好听,谁人不知这些都是恶狼,被他们看管的东西还有得剩的,只不过……她瞧向那拉着铁栅的门,她估计他们也只是能在外面逛逛,至于里面,想进去,还是开辆坦克来吧。   那pc瞧着她的冷笑,以为对方是对她有意思,急忙补充道:“只要将他们拿下,我们就可以加升几级。”他望着洛绛雪,仿佛在等她眷顾。   洛绛雪又是一下冷笑:“那就先恭喜你们了。”将车窗慢慢摇下。那pc似是想起了什么,大声道:“若是小姐有什么线索,记得提供给我……们。”   “别看了,人家可不会看上你的。”同伴拍了他一下,取笑着。   “最起码,我还有机会。”   两人互相打骂斗笑着回到原来的地方。反正这儿并没有多少人,来的都是车辆的,他们也乐得清闲。有人来了,远远便可看到,装模作样站一站,走一走,其余时间当然是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waitingforyou吧虽说在人妖交界之处,小妖到人间玩乐经常会带回来不少信息,可洛绛雪对其并无多大兴趣,何况这些天她总是心不在焉,因此外界的事,她并不十分清楚,但是粗略一算,那应该是几天前发生的事了。联系不上燕若梦,也不知她跑到哪去了,更别说是凌天恒了。幸好总算联系得上那两只小妖。水晶球上,他们似乎并不敢看自己。   “你们怎么回事。新苑怎么给封了,小梦哪去了,你们又在哪?”   一连串的发问,吓得他们不知该怎么好,最后便挑了个重点的来回答。雪鹰轻声道:“燕小姐和凌大哥还在贫民区,没有回来。”   洛绛雪一愕:“他们去贫民区干什么?”要是说他们去富豪区,她还能理解得到。可贫民区?有油水捞吗?别告诉她,他们是去避难。   雪鹰一呆,马上就觉得不太妥了,他以为她是知道的,毕竟那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呀,所以这几天他并没有和她联系。因为当初她只是让他们给她说燕若梦的事,可现在自己并不在她身边,自然不知她近况如何了。   灵鹫就没想那么多,向来都是雪鹰回话的,见他不说话,自己就答了:“是他让他们去的,不让我们跟去。”语气中有点不忿,也有点不满,可更多的是畏惧。能让这只刁蛮凶猛的雕儿怕的只有一个人,二十年前的卫少游,现在的了空。她甚至不敢称呼他,仿佛担心提到他的名字,他就会马上出现,她并没有明说,但洛绛雪已知道她说的是谁了。是他,他怎么让那两人去贫民区。究竟为何,又没有告诉自己。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闪过,难道是他让他们去避难?可这么多的地方不去,干吗要去那个地方?不由得脱口而出:“灵鹫,说,是不是你惹的祸?”   都说了灵鹫天不怕,地不怕,即使是救过她性命的洛绛雪,也只有感恩,而非怕她,见她这么大声对自己说话,而且说的又是那样的话不但是莫名其妙,而且还是冤屈,自然脾气也上来了:“我没有。”几分委屈,几分生气,为什么没有做过的事却要冤枉她,难道是因为她是妖吗?她以为洛绛雪是认为燕若梦几天不见踪影是她又在逼她离开的。素不知洛绛雪说的只是平安堂被封一事。   雪鹰一直低着头,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洛绛雪并不知燕若梦是去了贫民区,而自己这几天又没有与她联系,她会不会以为是他们将燕若梦给害了,要不然她为什么要那样说。他见灵鹫一脸的委屈,再说下去,恐怕会恼起来,便急道:“我们在卫宅,卫小杰有与他们联系,你……”   话未说完,洛绛雪已收起水晶球驱车直往卫宅而去。   大门外,灵鹫鼓起两腮,抱着双手靠着铁栅,她的气还没消呢。但是雪鹰却是非常小心地回答洛绛雪的问题,还有交代他所知道的事情。   洛绛雪紧皱双眉,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几天前,了空让那两人前往贫民区,两人收拾好装备刚要去,却得知警方要来封屋拉人,本来他们问心无愧,前去对峙又如何,谅他们又能拿他们怎样。可了空却拦住了他们,说这是对方故意拖延时间什么的,让他们去干他们的事,这边交给他。之后他就制造出他们逃离的假象,等pc追过去后,他就让常康宁与这两个小妖带着凌天宇到卫宅来。可是其中又发生了些意外,那千里冰封符不知为何到了这儿后效果不太如前,不知是常康宁法力不够,还是符用了一次后,就不太行了。卫浩南说凌天宇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他俩个只好轮流守着,以防意外。至于了空把一切安排好后又不见人了,他没再交待他们事儿,也没有与卫浩南联系。   洛绛雪听雪鹰细细道来,她觉得不太对,但哪不对又说不上来,跟着他们进到里面。忽地想到平安堂与卫宅的关系,别人是不一定知道的,可那些人不可能不知,可为什么却没有人来这儿查呢。 第五十三章金窟   洛绛雪听雪鹰细细道来,她觉得不太对,但哪不对又说不上来,跟着他们进到里面。忽地想到平安堂与卫宅的关系,别人是不一定知道的,可那些人不可能不知,可为什么却没有人来这儿查呢。   她轻声问雪鹰,雪鹰一愕,这问题他没有想过,就算是想他也想不到,人类的争斗总是莫名其妙,今日交好,明日交战。没有为什么,但却又好像有什么,很复杂,他不去想,只得解释,或许是因为卫浩南不是普通人吧,他还主持了附近那疗养院,里面的人非同一般,就算那些人要来查,也有所顾忌。   可一说完,就有把稍微沙哑的声音接过来:“那些人明知那丫头的手段,还敢去惹她,又哪会将我这老头放在眼里。”是卫浩南,他从楼上踱了下来,看到洛绛雪就对她点了点头。   洛绛雪也不叫他,也同样是点了点头,她望着这老人,黑发中夹杂着不少白丝,双眼也微微凹了了进去。好些天不见他了,觉得他比初见面是要老了好多。听说是因为他女儿的事,哎,这便是驱魔家族的悲哀。   卫浩南接着道:“他们早就来过了,只是给小杰的朋友吓走了,现在只敢在路口守着。”他这么一说,洛绛雪也想起刚才,她一驶进这道路时,看到路边有些小摊,开始还觉得奇怪。怎么有人将摊档摆在这儿,后来想着可能是方便前往疗养院的人吧,顺路可以买些东西。加上她心急,也没去多加留意。现在一回想,她记得经过时,那些做买卖的人,似乎都盯着她的车子瞧。好家伙,明的不敢,就来暗的。不过现在倒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便急问:“那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卫浩南沉声道:“情况似乎不太妙。他们已快两天没与我们联络了,而我们又找不到他们的信号。”而他也两天没休息了,要不然哪会这么憔悴。   洛绛雪一惊,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还有就是怎么可能。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使用的道具又非同一般。若然说跟踪的是个陌生人,或许还有可能一时找不着,但现在是两个时刻与他们都有联系,身上有着不下十种的特别设备,有可能会走丢吗?这“走丢”可是意味着出事,不过,他们都不敢往下去想,宁愿去说法术不灵。   “不知道。”卫浩南除了这样说,还能怎样,一向赖以自毫的追踪术竟然在这刻失灵,他比谁都不好过。   正说着楼上传来一阵爆炸声。   “啊——”   “上面怎么了?”洛绛雪又是一惊,以为是有人来偷袭。   卫浩南的神情忽地有些不太自然,嗫嚅着:“没事,是宁儿那小子在开坛作法,雪鹰,麻烦你去将他叫下来。”顿了顿又补充道:“哎,别弄了。”   “好。”雪鹰应了声,便上去了。   洛绛雪知道他们是在使用玄光术,但看样子依然查找不出那两人的行踪。看着房间四壁屏幕轮番变换着线条花点的图象,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她知道定是有什么阻碍着了,忽地她道:“给我一间静室。”   再说那个被称为贫民区的小渔村里那个奇特的客栈,楼下那个连灯也不舍得开的接待厅依然是开着电视机,放着阴深深的恐怖片,只不过那个痘疤女和那个肥痞子却不见了踪影。   夜幕降临,一只怪异的家伙踩着海面飞到了岸边,伴随着的是一声声比乱葬岗里特有的怪声还要恐怖的怪叫。   “桀桀桀……”   幽幽的绿芒扫视着漆黑的岸上,慢慢地靠向远处有灯火闪耀之处。   “啊……”   那半开着的窗,上面的玻璃在窗框磕到外墙上的时候,毫无意外的“砰”的一下碎开,跌落。   一股血线跟随着从室内喷出洒在玻璃碎上。   “嘶嘶嘶——”   电线似是短路了,电灯不住地在闪,就在闪灭的最后一刻,却看到一道深黑色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像电影慢镜般滑落……   壁上出现了神秘的“卍”字符,只因抽掉间中的金块。“卍”字符如旋涡般转着,发出诡异的金色之光,仿佛要吞噬万物。瞬间,整块以金条堆砌出来的墙壁立即塌了下来。   燕若梦并没有往后闪开,反而要往里冲,看准一处最耀眼的地方闭着眼睛就冲过去。跑了几步,突然不知从哪伸过一只手把她拉住,跟着便有把声音轻轻响起:“跟我来。”   金光耀眼,什么都看不清,也同样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这地方,这声音除了凌天恒又会是谁。可是他要带自己到哪去,出口不应该是自己刚才发现的那个吗?难道还有别处?   “去哪?”虽说凌天恒不一定会害自己,但自小培养出来的警惕性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对方并没有回答,脚步也加快起来。燕若梦挣脱了几下都挣不开,只好小跑着跟上。左跑几步,右跑几步,忽而往上,忽而又好像走下坡,不过那让人眼花潦乱的金光闪闪渐渐的不再闪,可视之色也由金黄变成了黑。   也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忽地觉得拉着她的手加了点力,一个冷不妨就直往前撞去。久居黑暗,即使是微弱的光也觉得很亮,下意识地眯了下眼,跟着才缓缓睁开。入目的是一个装修得非常简陋的房间,微乱的床铺,置于沙发上的行李。有点眼熟,像是在哪看到过,咦,那个印着龙纹的包包,怎么同她那个一样?左右再看了看,不禁一愕,这不就是她入住小渔村那个叫客栈的旅馆房间吗?   原本她住的是对面那一间,可还未进去,却感觉到那个人的靠近,心里一慌,一头就逃进了凌天恒住的这一间。可一进来,她就后悔了,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来这儿了,见到她和凌天恒呆在一块,会不会误会呢。她不想他误会,可是她却又不能见他。   为了避开他,她只好留在这间房里。凌天恒也没有问她怎么了,看他的神情,应该也猜到了七八。哎,她也不知怎么做好。没有结果的事,她实在是不愿去想。况且眼下,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两人坐了一会,什么也没说。之后,他们为了争张床休息还闹了一会。可睡醒之后,就怪事连连。她侧头望去,见凌天恒正望着她,眼里似乎隐藏不住的欢悦透了出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是他一向奉行的守则吗?怎么现在他好像有些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   进来也好一会了,可他依然还抓着自己的手。燕若梦轻轻蹙了蹙眉,抖了抖臂,示意他好放开。谁知凌天恒非旦没有放开,反而将她拉了过来,双臂紧紧搂住她,把头放在她的肩上,嗄声道:“刚才我真的很怕,很怕你会有事。”   不过这丝毫不隐藏的关切却似乎得不到认同。换来的却只是一声不满的惊呼:“你干什么?”   冷不妨给人搂着,而且还是那么的紧,很自然地要推开对方。可燕若梦的手给曲在胸前,使不出力来,她的头仰起,吃力地吸着气,叫道:“放开——”   “不,我不会再放开你的了。”说话间他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仿佛担心对方会挣脱出来。   “你想勒死我?”燕若梦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凌天恒一怔,手微微一松。趁此机会,燕若梦奋力将他推开,而自己也后退了好几步,靠着墙边喘着气。   凌天恒急道:“你还好吗?刚才我我不是有心的。”他试图向她靠近,重新再来一次温柔地拥抱。   燕若梦狠狠睨着他,咬牙道:“这么说你是无心的。”   “不,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好,我相信。”突然她手向前伸去,伏魔棒也弹了出来,直往凌天恒的心口刺去。   “你——”   刺得很快,凌天恒虽向后退去,可胸前依然给划破了衣服。   燕若梦不答话,手腕一翻,一转,迅速地猛刺出几下。   “嘶嘶嘶”,凌天恒的外衣给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好几次伏魔棒还从他的咽喉划过。   “我哪惹你不高兴了,我改便是。”凌天恒很狼狈闪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改,你改得了吗?”   “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那好,你给我做回你自己。”   “这不就是我吗?”   “这是你吗?周郅斌,扮别人很好玩吗?”她一下停住了手,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那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诧意之色随之摆上,可跟着又变成了淡然。   若有若无的紫光缠绕着这个人,光芒散去,这个人竟然换了个模样,竟然真的是周郅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定定地望着燕若梦,他自问无论是声音样貌都与凌天恒无二,她又是从哪瞧出破绽的。   燕若梦撇过头,不与他对视,淡淡的道:“他从来就不会与我谈心。”他们都是将一切摆在心里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易将心里的事说出口。七夕那天他们第一次畅开心扉,可是之后他们都没有谈过。因为不再需要,他们已经获知对方的心事,知道对方的所想、所要,同样也知道对方的顾忌。 第五十四章相见   周郅斌沉默的低下头,可跟着又问:“那你喜欢他那样,还是我这样。”   燕若梦一震,他还是问了。曾经她也在心里将两人比较过,可是并没有答案。如今他这一问,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去逃避了,今日必须挖出个答案来。   可是无论选谁,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对方都是一种伤害。   “我没得选。”她真的是不会选,更不能选。   “我只是想要个答案,你无须顾忌什么。”周郅斌望着她闪烁的目光,补充道:“我,受得了。”他把手背向身后,拳头攥着,张开,跟着又紧紧握着。   “你真的想知道吗?”燕若梦蓦地转头瞅着他。   “是。”   燕若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他,本来她想说,因为你们都不属于我,可话一出口却成了:“那我告诉你,我们都不是同一类人,还需要说吗?”   “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燕若梦定定地接受他的审视,不再回避。   周郅斌脸色一黯垂下头来,贼吧才说出句话来:“我明白了。”   你真的能明白吗?燕若梦望着他,目光渐渐柔和,她不敢再说,生怕引起他的误会。   忽地,周郅斌轻声道:“拉开这道门,你就要以离开。”   “谢谢。”话一出口,燕若梦却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她不敢去望周郅斌的脸色,生怕看到的是不悦之色。   周郅斌轻轻叹了口气,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伤害你。”   燕若梦不作声,走到门边,刚想拉开门,突然却住了手,回头问:“他呢。”   周郅斌抿了抿唇,不答话,望向一边。   燕若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面镜子,非常普通的的梳妆镜,一般不是很差劲的旅馆客房都会配有,只不过现在这面镜子却使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镜子正对着床头,房间内的镜子无论摆在哪,都不可以对着床头的,那样会使睡在床上的人不安。进来的时候,燕若梦便留意到了,可是没有东西可以盖住,只好作罢。可如今再看这镜子,里面的影像竟然不是床头,也不是房间的任何东西。   再说凌天恒叫着燕若梦的名字,可是却没见有回应,目力所及都是金光闪闪,毫无规则胡乱的转动,就算他眼力再好,也无法在这耀眼光芒中看出一件形体来。他原地转动着,不敢走远,心里焦急万分。q   忽然间,他好像觉得金光中似乎出现了些异样,夹杂着点点黑斑,就好像是急速旋转的光环中泼进了别的颜色,跟着他似乎又听到“嘀”的一下,像关门的声音。“小梦,是不是你。”他叫着,并追了过去。   金光越来越淡,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但依稀又瞧得见一些东西,却又不太清楚。   “咯吱咯吱”像是踩上了木板,给人一种不太踏实,不太敢踩的感觉,仿佛不知下一脚下去,会不会将它踩穿。   突然,凌天恒止住了脚步,因为他发觉已走到了尽头。这并不算什么,让他吃惊的是他好像来过这儿。左右是两扇门,一扇关着,一扇虚掩着。这不是他们进旅馆要的两间房吗?他和燕若梦一人一间,是门对着门。当时他开门走了进去,还没关门燕若梦就撞了进来,还把门关上。但是她那间还没来得及关上。后来好像在楼下大厅遇到的那个胖子闯了进去,之后还想砸了他们那间,最后却没有。他们休息了一会,听到有敲门的声音便走出来,没看到人,却看到一道看不尽的长廊,一把不知从哪发出来的女声,之后就不知怎么的,任由燕若梦胡弄,将四周变来变去。那他现在走到这儿,是不是说他已走出那什么幻城了。   忽然间他好像听到那扇关闭的门后有声音传出,不太清晰,好像是对话的。是谁在里面?他没有立即推门进去,就站在门后听,可就是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但他觉得那声音好熟悉,好像以前经常听到的,难道是……   凌天恒一下就将门推开,声音即止,一个人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皮衣敞开着,像喇叭裤多点的牛仔裤好像有点儿长。这不是……   “哥——”或许是因为激动,声音变得有些扭曲,尽管如此,也不难感觉到叫这一声的人是那么的兴奋。伴随着长长的尾音,一个人撞击了过来。   凌天恒虎躯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但身体却是不自主地微微俯低,双臂张了开。那个人扑了过来,双手箍上他的脖子。   “哥。”又是一声震响了耳膜。   凌天恒双手一颤,紧紧抱着这个人,生怕他会不见。   “宇,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此时抱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凌天宇。因为他的形体一直都是小孩模样,就经常赖在他身边撒娇,而他又毫无顾忌的与他打闹。然而自从他冰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抱过他了。   多少次,他希望可以抱一抱他,可是碰到的却是冷得冒烟的冰凉,使他连沉迷一下、幻想一下都不可能。现在再次抱着他,他真的怕这只是幻觉。   凌天宇松开手,自他身上下来,往他胸口打了一拳,故意恶狠狠的道:“痛不痛?”   “咳咳。”凌天恒一下喘不过气来,轻咳了两下,“真的是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双眼不再冒红光,那两只獠牙也没有露出来,正正常常的普通人的样子。“太好了,你没事了。”   凌天恒又一次将他搂在胸前,嘴里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你终于没事了,你终于没事了。”他紧紧抱着他,只想将这段时间的思念感情,这段时间欠他的拥抱一次过给他,还要加倍加倍的补偿他。   可是凌天守却似乎不太乐意,他轻轻挣扎着要推开他,低声道:“哥,还有人呢,你这样人家多难为情。”语气有些忸怩。   凌天恒一愕,房间还有别人,怎么他没感觉出来的,会是谁,谁又在这里,是他将凌天宇带来的吗?他轻轻放开凌天宇,站起来,向前望去,几步外,亭亭立着一个粉衣丽人。长发及肩,两缕青丝垂在胸前,双唇轻抿,腮边露出两个小酒窝。这不是燕若梦吗?怎么才一会没见,她就像换了个样子似的。   黑得发亮的长发一点也不像是假的,就像是真的是生长出来的,可她的头发并没有这么长呀,而且他记得她的假发堆里也没有这种款式的。至于那件粉色的上衣,配套的短裙,是上个月与她去买的。当时试穿的时候,自己还赞过她穿得好看,她穿着非常的可爱甜美。可是买回来后却没见她穿过,记得自己还问过她干吗不穿,是不喜欢吗?若不喜欢买回来摆在衣柜里不是浪费了吗?谁知她却非常的生气,冲自己大声说她有的是钱,自己管不着,然后竟然把衣服从柜中找出来撕掉,自窗口扔了出去。为了这件事,他们还好几天没说过话。之后他下楼想将衣服捡回来,可奇怪的是怎么也找不着,便以为是给灵鹫当垃圾给扔了,还问过她,结果还闹得她不高兴。现在怎么她却穿上了,而且又不见有缝补过的痕迹。是新买的,还是原来那件。可她不是喜欢新奇吗,说什么绝不要重复的东西,不会买同款的衣服,难道那天她将衣服捡了回来,她为什么要捡回来,她不是不喜欢才扔掉的吗?   “小梦,你怎么……”   感觉有些怪怪的,一时间他不知说些什么。   相反那女子却轻轻唤了声:“凌大哥。”清清甜甜的软语叫得人骨头都快碎了,可是却又是那么的清爽自然,没有丝毫造假刻意,使人不敢歪想。   凌天恒微微一愕,向来燕若梦只会“喂喂喂”的叫他,要不就喊他全名,何时会这样叫他的,而且语气也不像她呀。虽然她捉弄人的时候会换种口气、声调和称呼,可怎么听都是扮出来的,哪有此时叫得这么自然,就好像喊了千万次般的自然,脱口而出。   凌天宇急忙拉了他一下,轻声道:“这是丝丝姐姐。”   什么?丝丝?凌天恒怔住了。这就是丝丝吗?多少次在梦魇中见到她,可除了她那双忧伤的眼睛外,再也看不到什么了。曾经构思过无数次,却也无法将她的容颜勾勒得出来。怎么她却与燕若梦一模一样。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丝丝并没有因为他叫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而生气,相反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更浓,她走过来,柔声道:“你上了一天的班,累坏了吧。梳洗一下,再吃饭吧。”这语气十足一个居家的主妇对待归家的丈夫,她这样说也这样做了。她走近凌天恒,想帮他脱下外套。   “不,不,我自己来。”凌天恒连连摆手,并退后两步。以前燕若梦也曾这样对过人,不过却不是帮他脱衣,而是帮他穿衣服。她的急切好心,是因为衣服里还夹带着些不明物体。现在眼前的这名女子,如此的温柔,他当然不会认为她会往他衣服里放虫子,相反她很有可能见到那些恶心丑陋的东西而尖声惊叫。   有这么一位温柔体贴的美眉给你更衣,任何男人想必都不忍拒绝吧,而且还可以藉此机会一亲芳泽。可是不知为何凌天恒却有些抗拒,虽然他很想去接受,去享受,可身体的本能却阻止了他这么做。 第五十五章柔情   丝丝见他这模样,也没有继续坚持,目光一黯,垂下双眸,手指不自觉拧在一块。   “哥。”凌天宇摇了他几下,示意他上前去哄一下人家。可凌天恒反而却抓住他的手,对丝丝带上歉意,道:“呃,你,失陪一下,我同宇聊聊。”   丝丝微微颔首,欠身走开。   凌天恒见她于转弯处没了影儿,急忙将凌天宇拉到一角,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凌天宇不满他刚才所为,没好气的应着:“什么怎么回事?”   “谁治好你的病的?”   “我很好呀,本来就没事。”   凌天恒不相信地摸着他的脸,再次确认他的嘴里没有含着长长的尖齿。是不是他动念收了回去呢。手指在他的唇上拨着,仿佛硬是想找出些不明物体出来。可凌天宇却不乐意了,把头一甩,将他的手甩掉。非常不满地跺着脚,喊道:“哥——”拜托,他不是mm呀,别用这挑逗的动作来对付他好不好。   凌天恒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几千年来,他们兄弟之间无话不谈,赤身裸体相对都没什么尴尬,又如何会注意到这种小动作。在他的胸上检查不出什么异样来,这才暗暗放了放心,跟着又问:“那这女子是谁,怎么会在这?”一下子多出个人来,他不太习惯,还没有心理准备,语气中有些不自在。   “就是你一直爱的丝丝呀。”   “我爱她?”   “你没事吧。”凌天宇伸手摸了摸凌天恒的额头。   “我在问你呢,别跑题。小梦呢,她去哪了?”凌天恒忽地觉得有点气恼,打开了他的手。   “别提她了好不好,你现在有丝丝姐姐了。”   凌天宇不太高兴了。   凌天恒不解的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的吗?”以前不正是他怂恿自己去接近那丫头的吗?结果弄到自己不得安宁。   凌天宇瞪着他,怒道:“别忘了丝丝姐姐对你做过的事,你是不可以辜负她的。”他甩开凌天恒的手,跑开叫道:“丝丝姐姐,我来帮你。”   “好呀,慢点,别摔着了。”柔柔的媚音急急喊了出来。   菜式很多,满满的一桌子,并没有肉类,都是些新鲜的时菜和水果。不过你怎么看也不会觉得会少了点肉,会觉得无鸡不成宴。那碟焖茄子怎么闻也觉得带着点鱼味,那盘用萝卜青瓜拼出的孔雀开屏更让人叫绝,好看到不忍将目光移开。单是看,每一样都是件出色的艺术品,教人不敢动手破坏。   可是凌天宇早就口水到底了,他咂着嘴,赞道:“丝丝姐姐,你真是厉害,一个人就做出这么多好看又好吃的东西来。”   丝丝微微一笑:“你还没吃,又怎么知道好吃呢。”   “这么漂亮不好吃才怪。”迫不及待就吃起来,边吃边叫好。   凌天恒瞧着这一桌子的菜,望着丝丝,这些都是她一个人做的?这实在是不敢相信,就算是宴席,要弄出一桌子菜来,单靠一个人根本就办不到,至少一会肯定不行。可这些菜怎么看都是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一个人又怎么忙得过来。他看着她,这张脸,使他想到另一个人——燕若梦。别说让她弄一桌子菜,就算让她帮忙去热一下,她也只会搞个“百家宴”统统混到一起,省气省电,省盘子。哪像面前这些瓜是瓜,菜是菜,一片片,一根根各在其位。再看看瓜果的雕琢,很是精致,怎么看都像是个艺术品,就算是学艺数年,也未必做得出来。因为这不仅是考刀功,而且还得要有艺术细胞。   每一样东西的予意都不一样,就算是各个部位也不同,若是弄错,遇到一些懂得欣赏的人,就未免会当场出丑了。   燕若梦从来就不懂这些,她连最简单的铲菜也不会,只会胡乱地铲,甚至还得动用勺子筷子才能勉强把一锅的菜弄到盘子里,间中还有不少流往别处的。她从来就不愿用手去碰那些东西,活像那些菜呀肉呀有牙要咬她似的,你还要让她慢慢地摆弄那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她会拿刀子往瓜果上细心雕琢。半斤的青瓜能剩下二两来吃已算是节约的了。别看她劈石头像切豆腐那般,若让她拿起刀子切下肉、砍块骨头,那真是比锯木还要难。刀子在肉上磨了大半天不见弄下一块就算了,更吓人的是她经常会在这种情况下把刀子掉转,用刀背来切,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她的那只小手早就废了,反正她就是胡乱切上几下就扔到锅里用武火去炖去蒸个稀烂,哪像眼前的这些食物,每一块都像是用尺来量过,用秤来秤过,块块均匀,大小相同,简直就像是用模具弄出来的,一点也不像是真材实料。   如果燕若梦能学到丝丝一成的手艺,也不用弄得这么复杂,只要能弄个半生熟,满盘子,至少也不用餐餐都是白粥米糊了。   正想着却听得丝丝喏喏的问:“凌大哥,你怎么不吃,是不是做得不好,不合你口味?”   凌天宇笑道:“怎么会,哥是看到丝丝姐姐就饱了,秀色可餐嘛。”   丝丝脸上一红,轻轻瞋道:“小孩子,不可胡说。”她装作恼了,却又带着几分娇羞垂下头,但又偷偷抬眼瞟向凌天恒。   凌天恒忽地也觉得不好意思,开饭至今,他都一直盯着人家看。听到凌天宇这么说,连忙低下头:“哪……哪是,我是见这些菜做得好看,舍不得吃,嗯,不忍心破坏……”   丝丝展颜一笑:“放上餐桌的食物本就是吃的,至于花样也只是图个吸引,让人增加食欲罢了。”   “是是是。”凌天恒连声应着。   丝丝一笑,便往他的碟上夹菜。   “我我自己来。”凌天恒想移开碟子,但又觉得不太好,拈着碟子倒定在那儿,那神态显得有点窘迫。   凌天宇故意耍娇道:“我也要。”   丝丝又是一笑,往他的碟上也满上:“多吃点。”   凌天宇晃着头道:“那当然,我可要快点长高长大,这样才能泡到像丝丝姐姐如此的美女。”   丝丝瞋了他一眼,道:“你呀,人儿小小,满脑子却想着那些。”   “我不小啦。”凌天宇故意掐着喉咙装声粗。反倒逗得另外两人乐了起来。   “真好吃。”   “慢点,别呛着。”   “哥,你得吃全光,这是丝丝姐姐做的。”   这一餐饭,丝丝没怎么吃,倒是不断给他两兄弟夹菜。凌天宇吃得满嘴都是汁。凌天恒也在吃,可却有点吃而不知其味,他心里想的是,燕若梦哪里去了,她怎样了?脱险了吗?是不是回家了……   另一边,燕若梦气得直跺脚,好呀,你个死凌天恒,倒还真会享受的,她在这儿担心他,他却在那边大吃大喝,还瞧着人家不放,心里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气打不过一处来,回头对周郅斌道:“我饿了。”   周郅斌瞅着她,不答话,抬手打了个响指,倏地,房中间凭空出现了一桌子的菜。   燕若梦老实不客气,走过去,拉开架势,就吃起来。咬死你,死僵尸。   周郅斌瞧着她,默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很静,没有星光,远处也不见灯火,这儿就好像与世隔绝了般。   往常凌天恒总喜欢靠在阳台的栏杆望出去,也不知要看什么,但总觉得比看着墙壁要好。   现在他就在家里,是半年前与凌天宇租住的那个单元,是顶层的小阁楼。因为没有谁喜欢住得那么高,也没有谁愿意跑上来,也就没有人会打扰到他们。可是凌天宇出事后,他也就退了房,搬到新苑,就近照看他,这儿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   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无论停留多久,以后都很少会再去那个地方了。或许是担心有人会认出凌天宇,看出他长不大的秘密。   一切都没有改变,这儿就如同当日他匆匆离开时的样子,不过倒是更加的整齐、洁净,就像有人时刻打扫一般。   “凌大哥。”丝丝轻轻走到他的身边。   “嗯。”凌天恒有礼貌地回应了一下。不知为何,面对着她,他总觉得很陌生,很拘紧。不是说曾经自己与她有过那么一段吗?虽说记不起来,但心底的感情应该不会消失才是,可为什么看着她总有些纳闷,总是觉得不应该这样的,是不是因为这张脸,看惯了这张脸的冷漠,这张脸的茫然,这张脸的变化多端,却从未看到过会这么的温柔,这么的甜静,就如同看到一个大胡子,却是像大姑娘般一脸的娇羞忸怩,是那么的不衬。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令你不高兴了?”丝丝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等着大人的责罚,但像得更多的却是一个少女因弄错了情郎的喜好,而担心他会离她而去。   “哪有,你别乱想了。”这样子好像在哪见过,是在哪里呢。搜索着脑里的记忆,对了,是那次,她贪口快提起凌天宇,之后就低下头不敢作声。奇怪,她为什么会担心提到凌天宇会使自己不高兴。这怎么会,天宇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的开心果,他只会令自己高兴,又怎么会令自己难过。不知为何,隐隐的他好像觉得有什么忘记了。 第五十六章挣扎   丝丝缓缓抬起头,瞧着他,像是松了口气般,柔声叫道:“凌大哥。”   凌天恒看着她这含羞答答的样子,忽地心中一动,轻轻将她拥进怀中。   丝丝“嘤咛”一声,并不抗拒,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凌大哥。”   “别叫我凌大哥,叫我天恒。”   “天恒。”   这儿两人浓情蜜意,可在外面的燕若梦却是气得火冒三丈,真是气死她了,若不是没有摔东西的习惯,她早就将这房间砸个稀烂。   死凌天恒,要幻想也想个美女呀,干吗把她想成是那个巫女了。更可恶的是还对“自己”动手动脚,还以为他是个君子,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燕若梦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养了个狼在身边,真是看不走眼了,最好最好你就别出来,要不然一箭秒了你。   在卫宅中,有一间暗室。暗室并不是很暗,也不潮湿,建在这儿的暗室当然也不会是拿来冲相片的。暗室是壁柜后的一个小空间,若不按动机关,移开壁柜,就根本不知道背后别有洞天。其实现代都市里,一般有钱人都会在家中开辟一个暗格暗柜之类的空间,好将贵重物品摆进去。   不过卫宅的这个暗室却很空,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金银珠宝。当中是刻着一个八卦图,黑为阴,白为阳。洛绛雪盘膝坐在中间,双手结印,一颗水晶球上下漂浮在身前。   水晶球通体透明,没有半点暇疵,透过它,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面的倒影。若不是时不时泛起的光亮,甚至并不知道有此物的存在。   随着洛绛雪指间发出的光柱,水晶球上开始呈现出景象来。画面不再是室内的景物。   浪拍了上岸,破烂的鱼网,残梁烂柱,横七竖八,乱到不能再乱的海草。人,终于看到有人了。   洛绛雪正待细看,突然,景物开始扩大。她只觉得不妙,正想着那是什么。蓦地,水晶球“嘣”地一下爆开。幸亏她反应及时,顺势向后一仰,并往旁边滚去,纵是如此,也给碎块击中。   “怎么了?”卫浩南等人冲了进来,见到室内的情景也吓了一跳。   洛绛雪强行将胸口往上涌起的欲喷之血压了下去,忍痛道:“没事。”跟着她将看到的说了出来。末了,她道:“看来他们是被困着了,而且对方也知道我们的行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咳咳咳……”凌天宇很不识趣的搞起破坏来。丝丝赶紧离开凌天恒的怀抱,站直身子。凌天恒倒是不在乎,他淡淡的望着凌天宇,忽地他觉得他好像高了些。怎么才一会没见,他竟长高了,小孩子长得还真是快。   凌天宇狡猾一笑:“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这么一说,丝丝的脸一下就红了,微微侧开头。   “丝丝姐姐,你的脸好红喔。”   “你们聊吧。”丝丝低头想离开。   凌天宇一把将她拉着,笑道:“都要做我嫂子啦,有什么害羞的。”   “宇。”丝丝轻轻跺了跺脚,瞟了眼凌天恒,但马上又垂下眉来,可却又微微侧了侧头,把耳朵“伸”过去。   “嘻嘻。”凌天宇放开她,转头问凌天恒,“哥,你什么时候娶丝丝姐姐,你两个都老大不小啦。”   娶她?凌天恒一愕,望向丝丝。丝丝不敢看他,低着头,微转过身去,一颗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很美,也很温柔,没有向你撒娇,但你却很渴望看到她那撒娇的样子。她很顺从你,不会逆你的意,这么理想级的女孩子要哪找去。   凌天恒很想说好,可不知为何却是说不出口,心里面竟然有个声音在问:喜欢她吗?   燕若梦很想找人出气,莫名的心里就是有一团火,可偏偏出气筒却不在了。周郅斌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气得她又将他骂起来。死僵尸,臭僵尸,你最好就永远别再出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刚好这儿就有两个,却又都不在身边,杀不成,打不着还不让我骂几句,口干了,气难平,好不容易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安静下来,继续瞧镜子望去。镜子中有着自己的模样,但那却又不是自己。   就在这时,周郅斌的声音不知在哪儿响起:“这是迷心阵,如果他答应了,那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什么?燕若梦一惊,冲过去想叫醒凌天恒。   周郅斌急道:“别进去,要不然就会变成是你也出不来了。”   燕若梦一下震住了,止住了脚步,她望着镜中之人,忽地冷声道:“不出来就最好,少个敌人。”   周郅斌疑惑的道:“你不难过吗?”   燕若梦抱着手,怒道:“哼,没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我不知会过得多好。”   周郅斌不作声。   燕若梦忽的问:“喂,我问你,如果刚才我过不了那关,会怎样?”   周郅斌轻声道:“不知道,或许会永远留在这里。”   其实在燕若梦心里早已猜到,但还是忍不住再问:“那你希望我留在这儿吗?”   没有回应,其实就算他不说,燕若梦也猜到几分。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周郅斌却道:“原本会的,但现在不想了。”   燕若梦愕然:“为什么?”   周郅斌认真的道;“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而且这儿也不是现实世界。”他一字一顿,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得出来。   喜欢她。   娶她。   几个字哽在喉中,就是吐不出来。心里面不断地重复着,只不过却加了一个字,一个问号。   喜欢她吗?   娶她吗?   凌天宇见凌天恒贼吧不答话,便推了推他:“哥,想什么呢。”   “我……”   “说呀。”   凌天恒望向丝丝,她并没有走开,颔首侧身站在那儿,手指玩着衣角,既期待,又紧张。每个女孩,都希望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希望可以嫁给他,听到那一句“你嫁给我”吧。她们心里面可以乐翻天,可以不断重复上千万次“好”,可是外表却要装作很安静,很淡定的样子,以免让别人笑话你不矜持。   看着那张我见犹怜的样子,凌天恒只想将她拥进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喃着:“我要娶你。”对她吐出绵绵情话。但是此时的他却始终说不出口,是不是因为有第三者在场,觉得不好意思。不对,不会的,他才不会拘泥造作。   看着那张脸,不知为何,他却想到另一个人。是谁呢,怎么就想不起来。   银光闪动,冰冷的长棒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吗?”震响了耳膜。   他努力地甩了下头,要挥掉脑中那不祥的画面。   丝丝一颤,转头忧忧的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声音一哽,眼眶顿时就湿了,泪珠一滳滳落下。   “不不,你很好,是我的问题。我只是……只是在想在想……”美人泪,震人心,凌天恒急得语无伦次,看到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抬起手就想给她拭掉。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哭,别哭,别哭。”慌忙赔不是。   手抬起,衣袖也扯了起来,露出腕间那一根红绳,系在两端的两颗晶莹的石头轻轻荡着,那一点点的凉意渗入他的肌肤,红绳上更是闪烁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这是什么?自己怎么会戴女孩子的东西。   “喂,这个奖励给你。”   “你织的?”   “废话。”   “马马虎虎吧。”   忽地脑中又闪过了一个画面,一只“魔爪”很不客气往自己脸上招呼着,随即就扔给自己一样东西以作“赔罪”。   “对于普通人来说,互送平安绳那是代表一种祝福,但是在我们这一行来说,平安绳上系着的却是一个人的平安。”   “天师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整天都在与邪灵作战,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他们也不知道会怎样死,他们不企求别人来奠祭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给他收尸安葬,他们只是想跟别人说一声,他们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了。”   “这是用头发和红线编成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当她将念力输进去的时候,从此她的生命便与它相连。人在绳在,人亡绳断。”   没有星光的夜空忽的好像明亮起来,不断地闪烁着一点点亮光,逐渐地扩大,然后又如天火般坠落。   “啊——”凌天恒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不由得捂住头。   “天恒,你怎么啦。”丝丝一惊,冲上前扶着他。   手很暖,但却很陌生。这双手保养得很好,纤细的十指,洁净白嫩,一点也不像干过粗活的。丝丝是巫女,自有办法保养,但她真的是丝丝吗?她整天握着伏魔棒,不给划伤已算是万幸了,哪有可能将手保养得这么好。不对,巫女怎么会执伏魔棒的呢,巫女好像是用巫镜,水晶球的。拿那些玩艺儿的手,又怎么会粗呢。还有这张脸,怎么总觉得不应该是她的。   凌天恒猛地抓着这只手将其扯过来,沉声喝问::“你是谁   ?”   凌天宇急了,上前制止道:“哥,你怎么了,这是丝丝姐姐。”   凌天恒望着他,冷冷的道:“你说过丝丝是丝丝,燕若梦是燕若梦。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长得不一样,可她怎么又和燕若梦一样的了。”   凌天宇怔了怔:“我……我有说过吗?” 第五十七章隐痛   凌天恒猛地抓着这只手将其扯过来,沉声喝问::“你是谁   ?”   凌天宇急了,上前制止道:“哥,你怎么了,这是丝丝姐姐。”   凌天恒望着他,冷冷的道:“你说过丝丝是丝丝,燕若梦是燕若梦。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长得不一样,可她怎么又和燕若梦一样的了。”   凌天宇怔了怔:“我……我有说过吗?”   凌天恒不理人,望向丝丝,她微仰着头,已停止了抽泣,可脸上仍挂着几滴泪珠,她也望着凌天恒,有些惊惶,也有些茫然。凌天恒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清澈,很明亮,也很单纯,没有一点杂质,并不像燕若梦,那丫头看人的时候就像是拿着支枪对着你嚷:“喂,别过来,离我远点。”   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像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对人毫无介心,只想着要你高兴,她自己干什么都行。   他抬手替她轻轻拭去泪水,轻轻的道:“认识她那么久,我从来都没看到她哭过,也不知道她哭起来是什么样的。”   那女子望着他有些不解,但并没有问,定定地看着他,听着他说。   凌天恒喃喃道:“她只不过是个女孩子,为什么却要她承担那么多……看到她那样,我真是想……想……给她个肩膀让她好好哭一回。”手缓缓放下,双脚缓缓向后一步步退去。   “你是不是喜欢她那样吗?”   “不喜欢。”   “那你就留下吧,我永远都可以做你喜欢那样。”   “做人难,扮别人更难,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哥,你难道不要我了吗?”凌天宇拦了上来。   凌天恒轻轻摸着他的头道:“就算失去一切,得罪所有人,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希望你可以早些好起来,我们能够早日团聚。”   “天恒,不要走。”刚拭掉的泪水又再流下。   “我不可以留下来,她在外面等我。”   “就一会好吗?”那双含着薄雾的眸子忧忧地向前望着,是那么的无助,又是那么的无力。   “再不走就永远也走不了。”凌天恒微微摇头,他不敢看她那双眼,生怕再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往后退。同一张脸,明知道不是她,但是心里面却很想很想保护她。   再见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望着两人一步步向后退,明知道这两个并不是真的,但是他又好希望这是真的。   但并不是在这里。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希望凌天宇可以像正常人那样长大,但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他仍是那个样子。不过他从来也没有灰心过,更没有放弃过。至于燕若梦认识她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很希望她可以放下“担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为了那所谓的责任卖命,不是因为他们是敌人,他只是站在一个看了千百年的人的角度去想。   人不过是只有匆匆数十载。   脚跟碰到门边,只要他一转身拉开门,那他就永远也见不到这两个人了。最后他深深地望着两人,仿佛是要将他们的样子刻在记忆里,永远也不要忘记。其实只要他出去了,又何愁会见不到他们。   镜中的景物逐渐消失,或者说镜子恢复了正常,所映之物正是房间之物。镜中再次映出凌天恒的背影,黑色的风衣显得人有些臃肿,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后背映入了镜子里面。   凌天恒背靠着梳妆镜,有些茫然。这又是哪呀。突然他看到面前站着一名女子。这不是与燕若梦长着同一张脸的丝丝吗?她还是在盯着自己瞧!   吓得他立即转身。真糟糕,怎么又是她,难道还没有离开。   “喂,怕我吃了你呀。”   慢着,这声音这语气怎么这么凶?   是她!   他一下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   不错,,黑色的紧身衣裤,正是与他同来时穿的那一套,还是与他同款的“情侣装”。   “啪——”   正看着,冷不妨燕若梦一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干吗打我。”在她的面前,为何自己老是变得这么的迟钝。   谁知燕若梦并不答他,反而揉起手来,嗔道:“咦,不是豆腐做的。”   呃……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门流出。凌天恒一呆,有点消化不了她话里的意思。突然想起一年前,那时他的身份还未被拆穿,他们也并不太熟悉,也不知是不是现代的女孩特别的豪爽,时不时给你来那么一下,都不知给她抡了多少巴了。那时她打完他后,反倒抖起手来,反震之力倒将她自己打疼。她老是说,你是铁铸的吗,这么硬?梆梆的。之后他身份败露,她也没再那么拍他了。反而用起了伏魔棒。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打他,只是怕手痛罢了。现在看到她撕牙裂齿的样子,明知有九成是装的,但也不觉心疼起来,轻轻握着她那只手。   “疼吗?”小心翼翼揉着。   “废话。”燕若梦白了他一眼,但一接触到他那关切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慌,急忙撇开头。随口问:“你刚才去哪了?”   “我……”凌天恒不知怎么说。   “哎呀,别我了,快点出去吧,哼。”   不动声色地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凌天恒依然握着她的手揉着。   她的手不大,指比掌短,掌上有不少将要消退的疤痕,还有着几处厚厚的茧子,并不是属于那种纤细柔荑。这年头,哪个女孩不爱惜自己的双手,又怎么会将自己的手掌弄成这样。   “喂。”燕若梦抖了抖手,示意他好放开了。凌天恒松了下,可跟着又握着。   “干吗呀你。”燕若梦看着被“扣”着的手,不满的撅起嘴来。   凌天恒淡淡的道:“免得一会你又走丢了。”   “谁走丢的,明明是你。要不是等你,我早就出去了。喂,好放手了,拉着我,怎么应敌。”燕若梦非常不满的甩起手来,这是右手呀,她又不是左撇子,扣住她的右手基本上她就使不了武了。   凌天恒对她一笑:“有我在,就不劳你出手了。”再一次收紧了些,不肯放松。   “你?算了吧。”低头看着那相互交错勾着的手指,脸上十分的不自然。   他们都没再提刚才的事,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门外,卫浩南轻声问:“他睡了吗?”   雪鹰轻轻掩上门,答道:“睡了。”   “哎,这孩子。”卫浩南微微摇了摇头,有点不知怎么办,“你也去休息吧,忙了那么久,也累了。”   “你也要休息,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看着这个不知如何面对外孙的老人,雪鹰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走开了。   卫浩南望着那扇门,手伸了出去,握着把手,可是却没有扭开。进去吗?可万一他没有睡着,他们面对面又说些什么。放下了手,狠心扭头走开几步,却停下,往回望了望,门仍是关上,看不见里面。他可有盖被子,晚上还会不会踢被子呢?甩了甩头,孩子都长大了,哪用得着他这老头子操心。可走了几步又停下,哎,是不放心呀。他又走回到门前,抬起手握着门把,可是却没有立即拧开。万一他发现自己进去看他,会不会不高兴呀。不,他不要他不开心。可是自己……   就看一眼,偷偷地,他不会发现的。这位卫老人家,安慰着自己。不就是看看外孙,怎么搞得像个贼般。这也不能怪他,自从常康宁得知他们的关系后,就再也没有与他说过一个字,而且还刻意地避开他。即使是来到这儿,天天相见,也是有多远离他多远。他知道他是在生气,怪他隐瞒了他的生气,怪他欺骗了他这么多年。握着门柄的手有些儿颤,好不容易才轻轻推开了一线,往里朝去。   常康宁背向着他一动不动的,呼吸一起一伏很均匀。看样子睡得挺沉。是呀,他也够累的了,作了一整天的法,都没歇过。不忍再打扰他,轻轻关上门,放慢脚步回自己的房去。   其实常康宁并没有睡着,他知道卫浩南在外面,但他并不想叫他,或者说不知叫他什么。他并不太愿意到这儿来,可是又好像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平日热情开朗的他,见到卫浩南却像是哑了般,不再说一声。在这儿除了呆在房中,就是跑去看凌天宇,学着凌天恒对着冰冷的睡美男说话。   凌燕二人失踪后,他便作法,可是始终不见任何影像,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们刻意要保护他,而是他的本领真的非常的低微。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没用。   听着门锁“叮”地响了一下,他知道卫浩南已经走了,可是他却还是睡不着……   铁栅门往两边分开,仿佛在欢迎主人回来。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才慢慢往里走去。   这儿竟然是新苑,从那旅馆的房间一出来便来到这儿。这是缩地法吗?太快了吧。   屋门半开着,凌天恒拉着燕若梦走到门前停下,他走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这才慢慢将门推开。 第五十八章异变   铁栅门往两边分开,仿佛在欢迎主人回来。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才慢慢往里走去。   这儿竟然是新苑,从那旅馆的房间一出来便来到这儿。这是缩地法吗?太快了吧。   屋门半开着,凌天恒拉着燕若梦走到门前停下,他走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这才慢慢将门推开。   屋内很乱,先不说大小物件撒满一地,就连墙上也不能幸免。看样子就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战斗似的。   是什么人敢来这儿闹事,难道就不怕这儿的主人吗?   两人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吃惊,愤怒。这儿究竟是不是现实都尚且不知,这么快就激动,是不是太早了。   很静,感觉屋里不会有其他人,看来这又是幻化出来的景象。两人对望了一眼,暗自防备。好呀,你这么喜欢玩就陪你玩个够。   两人就站在屋中,也不走动。   “啊——”   “砰——”   几下惊呼、惨叫声,还有碰撞、爆炸的声音接连响起。   又是这招,看来那家伙还没有什么新的招数好用了。   就当是没听见,看谁的耐性好。   眼观鼻,鼻观心,暗暗地留神四周的变化。   突然凌天恒吸了下鼻子,“你有没闻到什么?”   “没。”燕若梦摇了摇头。是幻觉,肯定是对方弄出来的。凌天恒也明白不再说话,但是却将感观放大。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家伙逮住。   好浓的味道,是血腥味,好像是从楼上飘下来的,不自觉往上走去。燕若梦被他拉着,自然也跟着上去了。本来她想按着他的,但又想知道对方搞什么明堂,也就随他上去了。   血,真的是血,一摊摊的血淌在地上。凌天恒粘上一点,用手搓了下,很新鲜,还没干。是人血,还有谁在里面。急步往上走去。楼上比楼下还要严重,家具什么的都没有一件是完好的了。凌天恒一眼就到楼梯口旁那一间小房,这是凌天宇冰封后给安置的房间。   房门都不知给飞到哪去了,就连个框也是毁得七七八八。凌天恒一下就冲了进去。凌天宇当然不在里面,地上也没有血迹,倒散落了不少透明的像玻璃的晶片。   凌天恒捡起一块,只觉得触手冰凉,这凉和以前覆盖凌天宇那块厚冰的是一模一样,心中不由得一惊。四下搜索,一瞥眼,瞧见一点蓝光,拨开晶片,原来是半截符纸,这不是贴在凌天宇额上的那块冰封符吗?   滩滩的血迹,片片的冰块,破碎的符纸,难道说……   燕若梦知道他想什么,连忙道:“别乱想,这不是真的。”其实她也不敢确定这是现实世界,这儿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有很多连她也不记得有没有的东西摆在那儿。   突然凌天恒放开她,蹲了下来,反倒抱着头。   “你怎么啦。”燕若梦吓了一跳,连忙去察看。   “别过来。”凌天恒的声音已有些变了。   “你——”猛地燕若梦感觉到他的异样,每次他变异都是这样的,但这不是幻境吗?又怎么会,可已经无法令她多想了,因为凌天恒的双眼已泛起红芒。如果自己再呆在这,下一步说不定他会扑过来的,也不管他了,一转身就奔了出去。   凌天恒喘着气,他的意识还是很清晰的,但是他的身体却好像不是他自己般,完全就不受他控制。刚才就差点要扑过去咬人了,还好他克制住了。不过要是她再不走,就难说了。   要知道在这浓重的血海里偶尔透出流动血液散出的体香是那么的吸引人,他将自己蜷作一团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手臂间,心里默念着清心咒,使自己尽量不要想别的事。   突然耳中又听到脚步声。糟了,她怎么又上来了。   “走——”他双手抓着手臂不让自己抬头。   燕若梦走到他身前几步停下,放下一个碗,淡淡的道:“你要的东西。”   是血,活血,那气味直往鼻里钻去。   “拿走。”   凌天恒想吼,但却不能,要不然嘴一张开,那獠牙就露出来了,他只有闭着嘴闷喊。现在的他的确很需要血液来解,可这却是她的,那就绝对不行。以前他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加上有凌天宇的暗助,他对血腥味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那次在电梯中无意尝到燕若梦的血,之后他便发生了变异,对血腥味特别的敏感。若不是有血符化解,他连常人的样子都恢复不过来。   可是后来有一次他看到燕若梦以血画符,她的手臂上又是扎了好些针孔,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喝的是什么。之后他开始拒绝不再接受,将自己反锁在房中,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好让自己再也闻不到任何味道。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她喝了好多的酒,拿着瓶酒就来敲他的房门,嘴里不知喃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唱些什么,那样子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他不知她喝了多少,也不知她为什么要喝。   她告诉他以前她是怎么生活的,她告诉她曾经是如何被人追赶着,如何在各种危机中生存,她告诉他是如何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今天。   听得出她是从来也没有对别人说过,也不会去对人说,如果今晚她不是醉了,不管你怎么问,她也不会说出来。那是一段多么辛酸的过去,那是一段多么不堪的过往。只想永远永远的忘记,不要再提起。   黑色的纱衣隐隐透出雪白的胴体,她的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就那么挂在他的身上,她的脸泛着很好看的淡淡红晕,她的唇则是红得像是要滳血,微微的一张一合,她的身体却很烫,   “你醉了。”他举着手,却不敢推开她。或者说他也愿意这样。   “我没醉。”她的双眼很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星般,在黑夜替你指点方向,她的声音也很清晰,一个字一字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我自小就在儿童公社长大,在那儿的孩子,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定会不折手段去夺取。”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   “要你。”   凌天恒望着她,感觉有点陌生,她从来都不像会做这些事的人,是醉了吗?还是这不过是他的幻觉。   四片唇轻轻碰触到一块,颤抖,吸吮,然后他觉得有什么流进了咽喉,是血。她竟然用这种方式为他“补血”。   “为什么要这样做?”事后他还是问了。   “我不想被失控的僵尸咬到。”冰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震入他的心肺。   她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会直接咬她。   他想对她说她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宁可死,也不会咬她,吸她的血。   淡漠的脸,冰冷的嘴唇,高仰的头,她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她,这真的是她吗?   那么那一晚自己抱的又是谁,吻的又是谁,愿意牺牲自己来救自己的的又是谁。   既然不是爱,又何必那样做。   “因为我不想死。”   牺牲一点又算什么,只要能保存性命就行了。   那现在呢,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以一点血换得他的清醒,她的平安。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不断的索要,那她很快就会失血而死的。   “走。”   燕若梦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傻的呀,会拿这么大碗的血给你喝,我晕血的。”她一把拉起衣袖露出两条手臂。手臂很白净,以前留下的伤疤早已退去,现在都是完完整整的,一点伤口都没有。   “要不要再看。”她干脆脱下大衣,要去解里衣的钮扣。   “住手。”凌天恒努力把头扭到一边。   “哼。”燕若梦跺了跺脚气道:“这是地下的,过滤了一下,你喝得下去就喝。”说完她也没理他了,转身离开,顺手还带上了门。   “砰——”没半会,又听到楼下的厅门关上的声音。   她走了。   也好,不管这是不是现实世界,还是离他远点为好,这样他就没那么容易找到她,不管能否控制得住,也不会去吸她的血。   他急促吸了几口气,忍着不要去想。   鲜血的味道为什么总让他按纳不住,手伸了出去,将碗夺了过来,只有半碗,会是她的吗?他努力忍着要喝的冲动,仔细盯着那碗血。血有点稀,上面好像还飘浮着些什么。不错,应该是地上的,若是身上流出来的,肯定会很干净。再说常人若是放了那么多血,肯定会脸色苍白。可刚才看她走得还蛮快的。以前见她用针管抽完血后连坐都坐不稳,直往床上趴去。刚才她看起来没什么,这血不是她的。既然不是她的,那就好。心里面终于放下一块大石。至于是谁的,现在并不是去想的时候。   凌天恒将碗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喝下去。或许是知道这是地上的吧,感觉比平日的要难喝多了,可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而且凉了那么久,什么“营养”的都没了,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是人血,还是动物血,至少可以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啊——”   碗跌在地上,凌天恒双手捧着头,很痛很痛,痛得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头去撞地面,晶片划破了他的额头,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脑中传出的痛已盖过一切。   “啊——” 第五十九章江遇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山上的空气非常清新,并没有因为高而变得稀薄。山风吹动着落在腰际的长发,颇有股仙风道骨的味道。白衣少年挽起衣袖一下一下拨着琴弦,他不知这是什么曲,也不懂音律,只是觉得这样弹很好听,听到让人觉得心胸宽广。   “呀呀——”   空中,几声飞鸟仰啸之声传来,叫得非常的响,尖,使人觉得这家伙并不温顺。这种鸟向来只在大漠出现,中原又何时出现过此物了。但是他还是知道了,那叫做雕。   小雕停在琴边轻扇了两下翅膀,他没有逐走它,也没有停下手来逗弄它,他依然拨着琴弦,继续弹他的琴。   世界万物各有各道,它愿意飞便飞,愿意停便停,自己可不该去干扰它。   低首继续弹着自己的曲子,微微晃着头,沉浸在那音符中。忽然间几下笛声传来,接在琴音之后,仿佛在给他伴奏,他快对方也快,他慢对方也慢,他弹错对方也跟着乱。奇妙的琴笛相伴,在山中回荡,不再有别的杂音。风停,叶定,鸟虫不鸣,那一刻,一切仿佛静止了般。   一曲罢,他低头望去。   山下是一条江,水流湍急。可就是有一个竹筏就停在江的中心。上流的水都未能推动它半分。竹筏之上亭亭立着一名少女,天蓝色的丝缎绕在身上,一点也不像是衣服,看上去十分的妖娆,却又使人不敢不敬,心存歹念。她不着脂粉,纤足赤裸,不沾半尘,飘然若仙。她的手中拈着一只玉笛,望向山上来。   停在琴边那只小雕突然展开双翅扑下去,少女轻舒玉臂迎过去。小雕一下就停在她的手臂上。少女微微一笑,纤手一抖,小雕又展翅飞到空中。   “吱呀吱呀——”   空中还盘旋着一只小鹰,它见小雕飞上来,也迎过去。一鹰一雕便在空中轻展双翅,时不时发出“呀呀”的叫声,仿佛它们聊得正欢。   青翠翠的山,绿柔柔的水,一张琥珀色的琴。正中仍是一袭不沾半尘的白色,而旁边则是一圈的天蓝色。   少女托着腮,跟着那指间流出的音符含笑低哼,而双眸却是瞧着那时不时回首面向她的俊脸。   四道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俩。   “别跑——”   “不准飞,下来。”   一个**岁的顽童追着一黑一白两只鸟,忽跳忽扑,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它们,反倒弄得自己满头大汗。鸟儿仿佛故意逗他似的,并不飞高飞远,就只是在他身旁打着旋儿。尽管如此,任凭小孩展开了浑身“本领”,也抓不到它们。   “嘎吱嘎吱——”   “吚呀吚呀——”   不是说人逗鸟玩的吗?怎么到了他的身上却变成了被鸟逗着玩了。   原本梳得顺顺的长发,跑跑跳跳了一会,早就乱成了个“鸟巢”了。   “啊,我就不信抓不到你们。”抓不着小鸟,小孩倒开始抓狂了,双手扯着头发,使之越发的乱。   “给我站着。”张开着手,就扑过去。   “吱吱——”   “吱吱——”   仿佛是个顽皮的女孩在蒙着双眼的男孩身边转着,喊着:“来抓我呀,我在这边呢。”   “我一定会抓着你的。”   “哎呀——”话未说完,小孩摔了个四脚朝天。一颗石子在地上打着转。   “吱吱——”   看到小孩摔倒,鸟儿也不逗他了,赶紧飞下来,想瞧瞧他的伤势。   “呀呀——”   “哈哈,还不抓到你。”小孩一个翻身,双手按在了身下,指间是稀疏的黑色。   “呀呀——”一只白色的鸟儿停在他的肩上,轻啄着他的脖子。   “哈哈。”小孩缩了缩脖子,抖了抖双肩,并未翻转身来。   “呀呀——”白色的鸟儿急得直扇双翅,将小孩的头发弄得更加的乱。   “格格格——”小孩猛地一翻身,手掌闪电般往后划过。   “啪啪啪——”白色的鸟儿被抓着双腿,只能用翅膀拍打着他的手。   “不准动,要不我吃了它。”小孩故意凶着脸,瞪着这只小家伙,马上这白鸟儿就不敢再动了,乖乖地让他抓着。但是小孩却放开了它,不过它却没有飞走,定定地望着小孩的胸前。   小孩一放开它,马上就回手按在胸前。他胸前是那只黑色的鸟儿,他用一只手去抓白鸟,另一只手却差点没让黑鸟挣脱了出来。乖乖,这小家伙还真猛。小孩一只手抓着黑鸟的脚,一只手则按着它的翅膀,不让它再拍。   “乖鸟儿,不要动好不好,我请你吃糖糖。”小孩柔声哄着黑鸟。   可是黑鸟却不鸟他,没好气地撇开头,不看他。刚才那一番挣扎,弄断了它几根羽毛。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刚才就不来看他了,管他的死活,摔死最好。哼哼。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小孩轻轻顺着它的羽毛,继续施展哄功。   那一边,少女抿嘴“格格”一笑,端的是美艳非凡,少年一下子看得痴了,手指一下就卡在了琴弦上。   大街的尽头是一间占地非常广的府第,离门前还有一段距离就蹲着一块落马石。崭新的漆黑木门前是两行手持长矛的士兵,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富豪的家。这儿若不是将军的府第,就肯定是一方的王侯。   外面是来回巡逻的配刀士兵,不是普通的三五一组,而是九人一队,来回交错,衔接得非常的密,说是巡逻,倒不如说是在演练。如此的戒备,就算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了,更别说还有不知在哪里的暗哨,如果没有得到批准,想闯进去,还真不容易。   不过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相反一个个紧绷着脸,仿佛有个厉害的杀手在身边候着,随时会来取他性命似的。   聚贤楼,顾名思义是聚贤,不过里面的人看上去并不是都很“贤”。有看上去五大三粗手瓜起茧的屠夫,有卷着衣袖裤脚不太像是农夫的满手满脚是长毛的黑大汉,有一身旯沓手转圆珠的方士,有开声脏话闭口骂人的络腮汉子。这些人怎么看,也好像与贤沾不了边;若不称为贤,实在是该说以貌取人,素知市井之中无不卧虎藏龙。   这些人聚到一块,你可别想有什么乖乖的排排坐,吃果果。他们一聚到一起,那可是大碗酒大块肉的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在他们的面前的酒肉是清了个七七八八,可是人人的脸上却并没有那吃饱饮足的快感,相反却显得有点满脸愁容。   虽有歌舞助兴,可没进行到一半,就给挥手撤了下去。坐在上首的人压根子就没动过筷,只有最下首的那几个仗着桌椅低,人又矮小,前面又有人挡着,在大喝大吃。   “哎——”又是一声低到无声的烦恼。   坐在最上位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蟒袍的壮年汉子,他面前的东西压根子都没有动过,心里想的却是之前来人所提到的事。   “侯爷,莫须烦,不过是个鸟朝见,不去也罢。”   “是呀,侯爷,我等在此,是何等的逍遥快乐,何必理会那无赖四。”   “话虽如此,我等毕是人臣,若不尊旨意,恐怕会惹人非议。”   一时间这帮人却“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去,一派主不去。   黑袍汉子按了按手,让众人暂停大声议论,把视线移向下首的一袭白袍身上,很诚恳的问:“凌兄,你看此事如何?”   然而白衣少年仿佛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堂之外。   香风仍在,伊人却离尘而去。   一根绸带卷起红尘万丈,轻纱掩面遮不住忧国忧民。   原来她说的要事就是来此传令。   刚才那一触目,他感觉到她微微地一颤。她想不到他会在这儿!   “凌兄——”声音中略带了些不悦。   “喂,侯爷喊你呢。”旁边的座客轻轻推了推他。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上首那位侯爷表示了歉意。   那侯爷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并没有责怪他。不过旁边那些座上客倒有几个在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不良笑容,那心里肯定是在说少年迷恋上刚才哪个舞姬歌妓。   “凌兄,刚才你也听到来使的传旨了。不知你有何看法?”那侯爷没有去责怪客人的无礼,相反还是一如既往的以礼相待。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受到这样的待遇,肯定是非一般的人才可以得到他的青睐。对于这侯爷如此看重这少年,其他的人当然就不服了,嘴里虽没说什么,可是脸上却写满了不屑之色。这时候不问别人,却偏偏独问他,看样子是想听取他的意见。   少年沉吟了片刻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去,恐有伏。不去,抗旨也。无论去与不去,皆危也。”   其他人一听却是嗤之以鼻,冷笑连连,还以为有什么好的计策,谁知却是这样的磨棱两可,这和刚才说的又有什么差别。   那侯爷听了,不作声,他担忧的正是这个。不过他知道对方这么说必有用意,于是就看着他,等他继续道出下文。   少年对他人的耻笑毫不在意,望着侯爷缓缓吐出两个字:“兵权。”   二字一出,众人脸色皆一变,这可是他们一直不敢提的——忌讳。   (ps:对于淮阴侯韩信一直是久闻其名,可惜在那个时代的故事感觉都让项羽抢了风头,所以他的故事手头上压根子就找不出几个。隐隐只是记得课外书说过的什么胯下之辱,还有个分蛋糕的,听说象棋还是他发明的。刚刚查了一下发现他,“王侯将相”一人全任。“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略不世出”,哇噻,还有个战无不胜,是个常胜将军,没打过败将,听上去比杨家将还要厉害。可惜任他战场上多厉害,最终却是仰天长叹道:“这个婆娘太狠毒了!不但要本王的命,连本王的名也要除掉啊!”哎,可叹,可悲) 第六十章血焉   少年对他人的耻笑毫不在意,望着侯爷缓缓吐出两个字:“兵权。”   二字一出,众人脸色皆一变,这可是他们一直不敢提的——忌讳。   当今时局刚刚平定,可是各地拥兵的诸侯蠢蠢欲动,谁也不服谁,一有机会就去吞了弱小的,好增强自己的实力。上头一直顾忌的就是这个,担心他们一旦拥有过多的兵马会威胁到他。所以这些人并不太想这侯爷前去面圣,反倒巴不得上面派兵下来,打上几场,说不定他们就能打上去。到时候侯爷当了皇帝,那他们就是开国元勋了,要不是有这个他们也不会留在这儿当人家的客卿。退一步来说,就算当不了朝中大臣,那他们跟着个王侯,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若果是一个没有兵权的王侯,在这个时势里,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了卫兵的保护,莫说与人争斗,就连性命也随时有危险。   那侯爷并没有发怒,他又何尝不知朝廷派人来传旨,是要夺他的兵权,就算没有派人来,迟早都会找各种理由来削他的兵权的。对于爵位,他早就没了当初的热情了,就算要他双手捧上兵符奉上,他也无所谓。只不过他这“半壁江山”不是他一个人打下的,而是由众多兄弟一块取得的。就算他想不要,也得顾及一下别人。可是……他把玩着手中那个七寸长的木盒。这是刚才来使呈上来的,里面装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密旨令牌,而是一束头发。头发不是很长,也不是很多,但是整理得很整齐,静静的躺在盒里。头发很黑,很细,不是男人能拥有的,这是女人的头发,一个极其爱护那一头青丝的女子。她一定经常梳理,用的一定是把极细致的梳子。会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把吗?   白衣少年也留意到那侯爷手中的盒子,他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看得出,这东西对他很重要。会是什么呢?心里面微微打了个问号。   “凤儿。”那侯爷轻轻喃着,用指腹轻轻摸着,仿佛正拥着心爱的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其实头发都差不多,但这最多是女人的头发,是不是她的都不确定,可是他就是觉得会是她的。   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她算不上最美,至少比起现在拥有的姬妾来说,她的姿色只能算是中上。记得当初为了能够风风光光迎娶她,他一步一步往上爬,为了尽快出人头地,他不得已哪边风大靠哪边,暗中还培植自己的势力。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暗骂他,耻笑他,可他却毫不在乎。可是最后他却得不到她,她被那一个天杀的家伙扣留着,他知道那是为了威胁他,好让他替他卖命。然而他既然什么手段都敢使用,又何苦要把心思放在一个威胁到自己的女人身上。这些年来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是他始终都忘不了她。这是不是就是冤孽呢。   兵权,他已经不在乎。如果可以换得到她的自由,他愿意交出。可是下面这些跟着自己闯天下的人呢,他总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不久,淮阴侯死于狱中。   “快跑吧,听说朝廷派兵来抄府了。”   刹时间,淮阴侯府乱到一锅粥般,丫环仆役个个卷起包袱匆匆而逃。而那些平日嘴里说着誓死跟随的食客,也“哄”地一声走了个七七八八。   “丫的,不准走,枉侯爷平日待我们那般的好。如今他冤死,我们不去为他报仇,反而个个缩起来。奶奶的,哪个龟孙子再敢走出府里一步,老子我先宰了他。”   有一个人带头,自然就有跟着的。   刚刚平定天下,再一次爆发了小规模的战争。   山坡上,白衣少年看着双方来回交战,曾在侯府认识的人一个人躺下,不禁心里难受。   蓝纱少女轻轻握着他的手,轻声道:“走吧,这场仗会完的。”   少年暗叹一声,心知就算淮阴侯没有被害,光是那些怀有异心的人的鼓动,这仗仍是会打起来的。不过现在少了个出色的领军者,那些人就如同一盘散沙,很快就会被那派来精锐部队歼灭掉的。   “呀呀——”   小孩跑跑跳跳逗着两只小鸟,一点也不知人间愁苦,是何等的快乐。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少些私心,少些欲望,那么这个世界又会少了多少的争端,多少的腥血。   “是那个妖女。”   “还有那个小子。”   “他们是一伙的。”   “难怪一味地要侯爷上京,哼,敢情他是奸细。”   “抓住他们。”   “杀了他们。”   “祭奠侯爷的英灵。”   喊杀声越逼越近,长刀短箭身边飞舞。不仅有被仇恨愤怒冲晕头脑的“食客三千”,还有那些前来围剿的部队。   乱,两军不仅在互相,而且还同时向他们追杀。数万人杀红了眼,杀着杀着敌我不分,竟然还杀起了同伴。   “不要打了。”   少年冲进了军队中,出手如电,折梅般夺下正在互拼的兵器,然后扔下地。   “住手——”   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听他的,各打各的,较近的还将兵器往他身上砍去。   “不要再打了。”   少年喊得声嘶力竭,扑到在地上。   “凌大哥。”少女排开人群冲到了他身旁。   “凌……”   “吼——”   血是腥的,从额角流到了嘴边,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你——”   血红的双眸并不是眼里充血,也不是流动的血液,而是一种流动的异芒。   如利刃般闪着惨白的利齿毫不犹豫往那又嫩又白的地方刺去。   “不要……你要控制好你自己……”   花很艳,水很清。云贵的四季如春并不是吹出来的,那儿真的是很美很美。   景美,人美,可是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如画般的景色。   “杀呀——”喊杀之声不断在耳边转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场。   “宇,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小孩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十分的凝重,没有了小孩那特有的毫不在乎。   银光一闪,鲜红的血线显得格外的艳丽,比外面的花儿还要艳红。   奇异的小虫伸缩扭曲,膨胀瘪下。   空气中凝蔓着诡异的庄严景象,在那一瞬间定格。   “不要难过,我会回来的。”   “丝丝——”   丝丝的形体逐渐消散,凌天恒伸出手扑过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砰——”额头磕在墙上。   凌天恒定睛一看,哪是什么瑯環仙洞,这不是新苑楼上的房间吗?凌天宇就是给冰封在这儿,自己也在这呆了好几个月。   原本散落四处的物件统统都到一边去了,就好像用扫把将其扫到一边似的那么的干净。凌天恒只觉得浑身剧痛,微微动了一下,身上抖落了不少晶片,这些散在地上的晶块都不知什么时候扎到他的身上去了。他不怕受伤,因为他可以自动修复,但是却并不代表他并不会受伤。   咬着牙,忍着痛,运劲   将晶片逼出体内,才觉没那么痛了。晶片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能沾上他的血液,要知道就连伏魔棒也只能将他刺伤而无法沾上他的血。   血一离体,很快就消失,连同晶块也一同消失,消失得彻彻底底,像是从来没这玩意似的。地上还翻倒了一只碗,已给摔成了几瓣,但是上面却依然还粘有血,还未干。   这是燕若梦刚才拿来给他喝的,她说这是地上那些血,可为什么他喝了之后会见到那些景象。他双手颤抖着将碗凑近鼻下,向来人们都用腥来形容血,素不知其实血还是有很多味儿的,这一仔细的嗅了嗅,他不觉大惊失色。   “小梦——”凌天恒叫着挣扎起来跌跌跌撞撞冲了下去,几步就奔到楼下。   厅门关上了,他冲过去,一把拉开就撞了出去。可没跑几步差点给绊倒。不对呀,外面不过是台阶,并没有护栏,就算是站不好,也应该是踩空脚,摔下去的,可是怎么好像给东西绊着的了。定睛一看,却是张沙发。沙发怎么跑到屋外了,难道是燕若梦怕他跑出来,用沙发顶在门上。不,沙发依然是在厅里。   凌天恒愣了一愣,转头看去,厅门在身后,他一转身又冲了过去,拉开门往外冲。可没几步又给绊住了,又冲回到厅里。怎么会这样?他定定望着那门,慢慢走过去拉开。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却见到与屋中一模一样的景物,就像是镜子般将可视之物映入其中。   鬼打墙?   凌天恒记得燕若梦教那些队员的时候提到过,当你可以看到前面,却无法走过去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碰到鬼打墙了。她也曾经以法术制造过出来。莫非是她怕自己跑出去,而弄出这东西来困住自己。   他是走不出去的,但那却不是这样的呀,他随手捡了一样东西扔过去,只见那东西穿了过去,落在地面,再低头一瞧,脚边正躺着那玩意儿。天啊,这是什么阵法。 第六十一章迷藏   “小梦。”他喊着,一间间房的找,如果这是她设的阵,那么她不会在屋子里,如果这不是她设的阵,那么她也可能和自己一样出不去,很有可能已遇到了危险,他必须忙找到她。   他猜得不错,燕若梦的确出不去,当凌天恒一开始变异的时候,她是跑了下楼,而且还是要跑出去的。可是她却给挡了回来,看着那像镜子般的厅门,她并没有慌乱,她大概已猜到对方的意图了,不过就是想将他们困在此处,看他们自伤残杀嘛。   那好吧,她倒想看看还有什么招数,她不可能再回到凌天恒身边,像以往他变异时尽量安抚他。现在的凌天恒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会变成怎样。   因为凌天宇。   凌天宇不见了,不在这儿,无论这是幻境或是现实,对凌天恒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不论他是生或是死,只要不在眼皮底下,他根本就放心不下,他只会方寸大乱,什么也不管了,当然更不会顾及到她,甚至还有可能会迁怒于她,她只能避开,出不去,只能躲起来。   屋子不是很大,也就几间房几个厅,暗格壁柜倒是有几个,但只要随便找找,也不难找出来。   在过去,房地的开发建造十分的松懈,只要有人脉关系,只要有钱,买到地皮,你爱怎么建就怎么建,所以现在有很多的违章建筑,不就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手尾喽。那一边让你建,跟着来便是让你拆,两头吃,最终被愚弄的只有那些无权无势却又钱多的人。   新苑这别墅的原主人圈地建屋更是有多尽做多尽,游泳池,篮球场,花园喷泉假山,地下停车场,占地不过半个足球场不到,却是什么都建有了。   屋子下,还有一个地下室,相当于地面屋子的厅那么大,那时候有自己独自的楼层建个地下室是允许的,很多有钱人都会建造,毕竟壁柜夹墙能放的东西实在不多。大件的古董珍宝摆出来也未免太过招摇,这样就很需要有个地方可以摆放。所以现代的地下室并不像古时候或是农村那些地窖那样是拿来腌东西的存放的。   新苑并没有什么珠宝玉器,地下室自然是作他用的了。密封的空间有时可以激发人体的某些能力,那个谁不是被装进乾坤袋中,打通了经脉,练成了绝世神功。这个地下室既不是拿来住人的,那通风自然不太好,偶尔在这儿练练闭气也是不错的,说不定,哪一天机缘巧合,也会闭出个绝世高手。   不过燕若梦却不是躲在这儿,因为凌天恒也知道这个地方,只要他各个房间找上一遍自然会轮到这儿了,不过她又是在这儿。   新苑的地下空间也只有两处可以藏人的,一个是近门口的车库,另一个便是屋中这个。地下小厅设计得很普通,四四方方,不过壁上却有不少坑槽,像是放油灯的架子,但在这儿又能点油灯吗?把氧气燃烧掉,人还用活的。   没有人想得到这些大大小小的坑却另有玄机,后面竟然还有空间。墙壁之后还有一个小小的石室。   石室真的是石头围起来的墙,坚硬的花岗岩,竟然还是好几层,普通的仪器居然无法从另一边探测到这儿尚有空间。   房屋的结构图并没有提到这儿,是燕若梦无意中发现的,她估计别人并不知道这屋子还有这么一个小空间。她用仪器探测过,甚至还显示这儿背后是实体,没有空处。   她并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别人,包括罗敏昕和常康宁,或许她认为这是她的家,不应该把这么秘密的地方告诉别人,又或许她觉得有这么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而她自己却知道很得意,就好像孩童玩捉迷藏时,总喜欢找些别人不知道的地方躲起来。别人当然也包括凌家兄弟,凌天宇虽然常到地下室来,想必他也未能发现这个地方,那开关可不是按一个钮就能开的,那是以五行的相克来排的,不知就里的人就算知道那是机关,也打不开。   燕若梦并没有经常到这儿来,不过她倒是会往石室里放一些食物和水,她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觉得这样的地方若不把它搞神秘一点,太没意思了。   现在燕若梦就是在这小石室里,上个星期放进来的东西竟然也在,吃了些后,她便靠在石壁,闭目调息。   这石室的构造好奇怪,明明是比旁边那个地窖的水平线还要低,可是通风性却很好,呆在里面一点也不会觉得闷,都不知空气是从哪进来的。还有的是传音性也很好,屋子里一切的声响,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像是装了个窃听器的,比在屋子里听得还要真。唯一缺的便是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屋子的原主人弄出这么一个地方来,是真的是准备他做了坏事东窗事发后的避难所。   燕若梦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却又挺干净,不知是不是并没有被原主人派上用场。她靠着石壁,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不断听到石壁上传来的凌天恒的声音。   “丝丝”这个名字何其熟悉,多少次听到熟睡的他喊过,人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说出心底里连他也不知道的秘密。哎,其实在他的心里除了凌天宇,就是丝丝了。要不然之前在幻境中就不会见到他们了。   她听着凌天恒不住的叫喊,那声音比往常噩梦中喊的还要激烈,她苦笑着,这一次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知是不是身体的原因还是通风口堵塞,石室内的空气好像越来越少。燕若梦越发的觉得脑袋沉沉的,都快挂在脖子下了,呼吸也开始困难。她只觉得很累很累,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也不要管了。可是她却不可以,她必须要命令自己清醒。因为睡着,很有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   可是身体却并没有她期望的那么听话,渐渐地她的意识开始涣散,飘飘浮浮的,就好像溺水的时候被浪被水卷着,抛着。忽然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叫她,下意识的想回应,但却并没有发出声来。   “小梦。”凌天恒声音透过石壁传了过来,会叫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清醒过来了。燕若梦想出去,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又怎能出去见他呢。她听到凌天恒跑了下来,厅门的不断开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他在找自己。   “丝丝——”   忽地她又听到凌天恒喊丝丝的名字。奇怪,他很少会在清醒的时候叫这个名的,因为这个名字带给他的不止是尘封的记忆,还有沉重的悲痛。   “丝丝——”又一声传了过来,糟了,他不会是碰上什么了吧。燕若梦忽地想到之前那个镜中幻境,难道说又有什么幻化成丝丝的样子了,正想着,却闻得“嘿嘿”两声娇笑,紧跟着便是凌天恒气急败坏的声音:“放开她们。”   “砰——”不知是什么撞到了一块,凌天恒跟着又喊:“你将她们怎样了。”   “你猜。”   “啊——”仿佛有什么东西爆了似的。   糟糕,燕若梦一惊,她以为肯定是对方做了些什么来刺激凌天恒,以至于他如此的激动。那家伙别看他活了几千年,其实很多时候他与年轻的小伙子一样都是那么的冲动。   明知道外面危险,可是燕若梦也顾不得了,可不能让凌天恒疯下去,况且要离开这儿,也要抓住那个制造者才行。想到这,她忍着痛站起来,去扳机关。   石门缓缓打开,淡淡的光照了进来,石室也亮了许多,不待她看清外面的情形,却仿佛瞧到了一道影子闪了进来,扑向自己。   “小梦。”凌天恒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啊。”燕若梦只觉得手臂上的伤口似裂了开来,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叫出声。   “你怎么啦。”凌天恒马上觉得不妥,急忙松手盯着她。燕若梦本就没什么力气,一直都是靠着石壁坐着,刚才也是咬着牙,忍着痛才站得起来,大半身都还是得靠石壁支撑着,现在凌天恒这么一放开,她顿时站都站不稳了,双脚一软,一下就跌坐下去。   “你哪伤了。”凌天恒赶紧俯身扶着她,他的手一碰到燕若梦的手臂时,燕若梦不禁又叫了起来。   “你——”凌天恒忽地感觉到她的手臂上似乎有什么,定睛一看,只觉得她的左肩似乎有点儿臃肿,就像里面塞了些什么,禁不住轻轻揭开她的外衣。只见她的肩上绑着一条纱布,已被血染红了,而里面那件黑色的打底衣,好像也湿了一半。嗅一嗅,摸一摸,直觉那是血。   燕若梦从来都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一来不耐脏,二来像她这职业难免会受伤,当带着一帮人的时候,她这个头儿若是伤着碰着,那很容易会影响到士气的,所以她不论什么时候都尽量选择深色的衣服,这样就算是受伤流血,别人也看不见。 第六十二章想与香   伤口不深,伤的又不是要害。可是血似乎就好像塴了堤的洪水般涌出来。无论怎么止也止不住,血流得不多,但是这样一点点的渗出,人怎么受得了。   进来之后,燕若梦与凌天恒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但是她却并没有看到或是闻到什么大滩大滩的血,就连水也没看到。她知道那是凌天恒的幻觉,但她又没法子破解,劝说也是无效,那就只好弄点真的给他,反正过去也是常常那样来止住他的血瘾。   见此,凌天恒的手微微一颤,嗄声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前他一直在想那半碗血会不会是她的,就算刚才清醒过来时,他也尽量说服自己不是她的。但是现在他宁愿疯下去,痛下去,也不要她的血。   痛可以让人晕过去,但也可以使人清醒过来,或许她知道不能晕过去,所以她只有选择清醒。清醒的去体会肩上传来的痛,感受那一点点流出的血。   燕若梦道:“我不想被你咬。”   凌天恒心中一痛:“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咬你。”   燕若梦一笑:“记住你说的话。”   凌天恒心中一惊,他似乎预感到什么,但又不敢想下去,重新替她换了块纱布包扎好,便将她抱了出去。   “喝了你的血,我记起了以前的事。”凌天恒抱着燕若梦,让她靠着自己。   “哦。”燕若梦努力地睁开眼,可是又疲倦地合上。   “我见到了丝丝。”   “她是不是很美。”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想把耳朵塞住,不要听他说,可是她却又不得不找些话来说,使自己不要睡过去。   “是。”跟着凌天恒将他所看到的一切道了出来,末了,他道:“她很美,很善良,为了人间停止杀戮,为了百姓不再流离,她承担了所有的恶果,骂名。”   燕若梦静静地听着,也不去打茬,她努力地睁开眼睛,虽然看出去的东西很模糊,甚至乎在转动,但她仍要这样。待凌天恒说完,听着他的叹惜,她心里面也暗暗叹了口气。   凌天恒低头看着燕若梦苍白的脸,无神地不知望向哪儿的双眼,心中又是一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双手不禁箍得她更紧了些。   燕若梦一直都没动,因为每动一下,会扯动伤口,可现在却似是不自在般动了下。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不。”   “可是你骨头太硬,靠着不舒服。”   “这……”凌天恒虽然不愿意,也只好将她放下来,让她躺着沙发上,在她的颈后放上一个抱枕。“这样舒服了些吗?”弄好这些凌天恒又轻轻揭开她的外衣,见那纱布不再渗血,想来之前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而裂开的,不禁暗暗又再责骂起自己来。   “嗯。”燕若梦轻轻应了声,不太愿意说话,也更懒得更动了。   凌天恒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望着她。   燕若梦缩了缩手:“你可不可以别这样,我不是丝丝。”   凌天恒急道:“不,你就是,要不然我刚才不会……”   燕若梦打断他的说,扯开喉咙大声道:“我不是。”   凌天恒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   燕若梦深吸一口气,忽地用力甩掉他的手,冷声道:“你看清楚你面前的是谁,我没这么伟大,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她的手慢慢张开,掌心躺着一颗幸运星。   “雾妖是我的敌人,但现在我面前最大的敌人是你。”   凌天恒一震,手定在那里,双眼定定看着她。   燕若梦不再理他,一下子说了那么长的话,气有点接不过来,一说完就开始喘起气来,因为太过用力,又牵起了肩上的伤口,痛得她泪水都快出来了。   根据历史记载,香最早由西域向中原进贡才传入中土。在早期大都作为消除疾病之用,以香礼佛的记载最早是从汉武帝开始。从此以后,“香”在传统文化之中便有了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的含义,也表现出敬天法祖的精神。   香不止是礼佛祭祖,还能清新空气、驱赶蚊虫等等,并不单纯是平时所看到的拈着几支香对着一件东西拜几下的“仪式”。香的原料主要是丹檀香,沉水香,丁子香,郁金香,龙脑香这五种,因此又称为五香。与五宝、五谷同为教坛用品。   香的形状并不多,最最常见的便是礼佛用的线香。线香是条状的香枝,是将各种香末混杂在一起,然后再加上粘糊制造而成。线香又称为仙香、长寿香,因为线香的烟柱很长久,所以称为仙香;线香的制作十分纤长,所以称为长寿香。   线香的烟柱是垂直向上的,如有风才会偏斜。室内没有风,就算有也是很微很微的空气流动,可是香炉里的那三枝香的烟却是呈曲线般飘着,就好像被人拿着划着不规则的弧度,但香仍是插得好好在香炉里。   平日在市面上所购买到的线香一般呈紫红色或是土黄?色,而连着的那根小棍枝也是相近之色,若是制作工艺差,拈着的时候手上还会染上同样的色彩。细细一看,那线香却是非常的红,红得像是鲜红般的艳,若然再粗一些,远远看去,难保不让人当成是蜡烛。   感觉上,香不过是用火点燃,烧着上面的粉末来散播香味,燃烧粉末,火星不大,不易燃着他物,其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又怎可小看那微不足道的小火星。   “叭叭”,香炉上那三枝香忽地爆发出几点闪亮的火星,如蜡烛般的光亮,可一眨眼间又恢复到那几乎看不见的火星点,仿佛刚才不过是从别处打过来的光影。   “沙沙”,指甲般长的香灰跌落到香炉里。好的香,燃烧的时候香灰要烧到好一大段才会跌落的,可眼前的这把上好檀香却仿佛不经烧般,不是冒出怪异的火光,就是不按常规四处乱飘,隐隐地还发现那飘散的烟,并不像是往常的灰白淡色,而是带有淡淡的红晕。   据说寺庙里的香炉是从来不倒的,有些还是几百年前的陈年香灰,若有人需要用的话就可以去求一点。地面上的香炉少说也有十多二十年了,但还挺新的,里面的香灰也不多,或许经常有拿去作别的用处,不是总有说什么香灰可以治病吗?其实也不是什么香灰都能治病的,还得要看是积了多少年的,另外还要搭配别的东西。别真以为灰是没用的,灰还能化为尘土,养育生命哩。“沙”,又一小截香灰落下。香炉不大,可是要接住香灰并不困难。然而香灰却落到了香炉之外。   渺渺檀香只烧剩半枝,烟越来越大,感觉烧得很快。一柱香的时间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刻钟,实在很难说得精确。   一身白衣的了空正盘膝坐在香炉前,他的额头开始渗出了滳滳汗珠,衣领已湿了一大片,正紧紧贴在脖子上。他那修长的手指正交叉结着手印,嘴唇轻轻抿合,似是颤抖,又似是在吟唱。看来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层层的结界,就像是蚕丝般剥了一层又一层,到最后他好像都不知如何是好。他像是闯进了个蜘蛛网里,可以随意咬断柔软的蛛丝,偏偏又给弄得一身丝。   净化万物的至纯至圣的天池之水,可以化掉世间一切的邪?恶。   脚步声整齐有序地响起。一位身着金盔金甲的三目天将率领着一队天兵来到了天池外。   “你来了!”看似无人的天池之门现出了一名美丽的少女,秀发并没有遮掩额前那两枚怪异的小角,反而是打了个高高的髻,余下的顺顺的垂在后背。火红色的长裙拖在地上,并不觉得累赘,反而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衬得起她高挑纤细的身材。   “是。”三目天将望着她柔声应道。向来他在下属面前都是绷起脸来耍威严,哪曾像这时这般的温柔,这也只有对她才会这样。   “给我吧。”   身为天庭第一猛将,他的职责是斩妖除魔,抵抗外敌,悍卫天庭的权威。   每一次他捉到妖魔都会送到来这儿,若是不能完全消灭,那就让天池的水将其净化。   不过这儿却不是人人能进的。他带有杀气,若然进去,那必然会给化掉。可若没有了杀气,那他就再也当不了天将,打不了妖魔。   手伸了出去,要接下那个祸害。   三目天将将一个小小的瓶子放在她的手里,然而他那宽厚的手掌却又轻轻的包着对手的玉手。   她的手很滑很滑,他很害怕自己那粗糙的手板会弄伤她。   纤纤的玉手微微缩了一下,却又给那粗手牢牢握着。   抬眸望去,接上那深深的注视。   “大胆龙女,竟敢妄动凡心,藐视天庭之威,现抽掉你的龙筋,从今不得返上天庭。”   “天将二郎,竟敢顶撞天帝,念在初犯,且曾有功勋,将功抵过,今贬下凡间百载思过,再返天庭任职。”   落仙台,先后两道光束消失不见。 第六十三章“封神”   接天蔽日无穷碧,映日浪花别样怪。   抬头是海水,转头是海水,大鱼小鱼游个不亦乐乎。可是人却并不是在海里,而是在一处空旷的土地上,那儿扎着几千个大大小小的营帐。数以亿万斗计的海水如一个倒扣着的大碗般围绕着大营,整个世界望出去都是湛蓝一片。若不是军情吃紧,倒可以携上佳人或知己,欣赏这非常美丽的奇异的情致。   “报——我军存粮不足三日。”管粮的小官慌慌张张闯到中军帐低声报告。   被围将近十日,虽然敌军打不进来,但是若没有粮食,饿也饿死。   而敌人不急于进攻,便是瞧着他们的粮草不多,就等着他们起内乱,到时候不攻自破。   “哗啦啦,哗啦啦……”   最上方的水逐渐消失,法术也将会失效。难道说这场仗会输?   “报——报,有……有人闯营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众将士诧异不已。“咦?”“奇了?”各种的语声此起彼落。   要知道如今大营全在北海水的笼罩之下,连敌方的精锐部队,拥有超凡能力的奇人异士也闯不进来。如果说这时有人可以越过北海水前来,那不仅是奇怪,而且这么厉害的角色若是敌人,那他们岂非又有一场恶战?   “走,去看看。”   不管来者是敌是友,都必须前去应对。   营内外的众将早就按捺不住那满期腔的好奇心,纷纷跟着,要去看看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营寨外,只见好大一片海水从天空直披下来,将大营四周围了个水泻不通,游鱼好奇的瞧着他们这些四足怪物,时不时聚到最边源处。然而从那“水晶宫”中,出现了几条人影。   这是施术从北海召来的海水,的的确确是真得不能再真的海水,连带着还有各种水中生物——游鱼、水草与礁石。可是这也是一个水力场,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水幕屏障。如果有人贸然碰触,一定会被那柔柔的水力阻挡、击伤。所以敌军才打不过来。然而这时眼前那几个人却若无其事地穿过巨大的蓝色水幕,像是走在轻柔的薄雾中,仿佛那高达于天的一“碗”海水不过是一个投影机打出来的幻影。   他们身上的衣物非但没湿,而且连一丁点的水滳都没有。   来的是三个人,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两个垂着丫角的小跟班,还有一条小孩高的狗,紧紧跟在年轻人身边,两个小人儿身前。   由于敌将中也养有异兽,不少人都领教过也见识过那家伙的厉害,所以大部分兵士见到这么一大条狗,不由得心生害怕,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可是帐中的将领却并不将这大家伙放在眼内,仅仅是好奇地瞧上几眼,就将目光落到那带头的年轻人身上,因为他们知道人是最可怕的,而且还是奇人怪人。   那年轻男子施施然朝着他们而来,他身材高瘦,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袍,稍显得有些大,用根丝带随意在腰间扎了扎,而头发也是乱乱的微卷,感觉像是个潇洒不羁的摇扇书生。然而众将心里不觉一惊,行军最怕遇到的就是道儒妇,这些人往往都有着意想不到的本领。可这些并未让他们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害怕,让他们惊心的却是对方的眼睛。   他的眼睛并不可怕,看人也是温温和和的。可就是他的眼睛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因为他不是两只眼,他有三只眼,他的额上,他的眉心中还有着一只直立的眼睛,而那只眼睛显然不是装饰之物,随着他看人的时候,那只眼睛眼睛乍然睁开,神光湛然,炯炯有神。   长得怪异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三只手,三只脚,两个头,两张嘴,四只眼。可是这三只眼……据说敌方的一个重要将领也是三只眼的,不过那是横目,而来者却是竖目,而且年龄也不太相乎,那是一位老者。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手不由自主按着兵器,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就一举将其拿下。   年轻人环视了众将一圈,微微一笑,望着当中那位目光炯炯的中年人,轻轻开启双唇:“在下姓杨,单名一个戬。奉家师之命特来相助师伯姜子牙破敌伐纣。”   跟着他把手往后摆了摆,身后的童子便走上来,呈上一个小巴掌大的皮斗。   “这是我师门道友,特来为我军送上米粮。”   虽然粮仓没有拉起警报,但大部分人都清楚,还有多少东西可吃。一听到个“粮”字,众人也不去研究对方的真实身份,而是齐齐地望向那个小东西上。脸上迟疑之色,比起初见这三人一狗还要怪。这一丁点的东西,别说喂人,就连喂狗也喂不饱。不管真假,已有人忍不住接过那玩意儿。   粮仓内“哔哔,剥剥”之声不断,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闹着。   “哗——”紧闭着的粮仓大门从里面被撞开,流出了一地亮晶晶的米粒,数量之多,连粮仓都装不下。   “米!是真的米!”   欢呼之声瞬间在大军中响起。   “来来来,今日不醉无归。”   “对对对,今日可不怕那什么禁酒的军令喽。”   “干——”   一众人等举杯畅饮,毫无顾忌地大笑特说。   辛苦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攻占了朝歌城,伐纣成功,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还要开心呢。   “好酒,小爷我都快忘记这味道了。”   “哈哈哈,你这个酒鬼,怎么不见憋死你?”   “你小子都没死,我怎么舍得。”   “去你的。”   推杯换盏,也不知喝了多少,喝了多久,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酒力不胜趴在桌上。   “嗯?杨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众兄弟都在大碗大碗的喝,你却是咬着这小杯,一会万一噎着,那可怎么办,不行,快换大碗。”   “雷兄,你醉了。”   推挡之间,一坛酒洒了出来,弄湿了衣裳。   “浪费,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王宫中珍藏的……酒。”   “你……哎,小弟还是去换件衣裳吧。”   轻轻推开半搂着身上的大汉,准备离席。可一站起来,却感到头晕眼花。咦,奇怪,他没喝多少酒呀,怎么会醉呢?   抬头望去,却见花厅中,没有一个清醒之人,个个不是趴在桌上,就是扑倒在地。就连一旁侍候的丫环仆役也靠着身边之物昏睡过去。   不好!   他努力地晃了晃头,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运气将体内的迷?药逼出来。然而他一运气,反而加速了药物的运行。   “噗——”   朦胧之间,仿佛看到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对不起了,杨师侄,这一回需要你帮个忙……”   山路颠簸,空山寂寂,只有一队黑衣人轻而迅的脚步声微微擦响。   他们一身的黑衣,脸上也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两颗眼珠,灰色的眼珠,不会转动地瞧着正前方。领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名白袍老者,他的头发,他的胡须,他的衣服都是白的,白得一尘不染,白得惨无血色。   一行人无声地向前行,经过山壁,走上石梁,小心地跨过底下的万丈深渊,最后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   不同于外面那毒虫猛兽的深山的狭窄,也不同于外面那散发着臭气异味的恶水的泥泞,一走进这儿,只觉得豁然开朗,整个人也觉得轻松舒畅了很多。   白袍老者挥了挥手,黑衣人便将扛在肩上的人扔下在地,跟着无声无色地迅速离开。   是的,他们不是空着手进来的,他们两个人就扛着一个人,有十来个。   白袍老者看也不看他们,只是从身上掏出一卷黄?色的布幡,顺势往上一抛,刹时间,整个山洞中的光线、温度、空气都像变了样子。   此刻白袍老者手上更是不停,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些像是旗帜的东西插在地上。   青、黄、红、绿、白,各色的旗帜斜斜插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这地面上还刻着线条,刻着字。子、丑、寅、卯……原来这是十二星宫。   每个宫位都有着一个名称,子女之宫,兄弟之宫,父母之宫等等。   而每一个星位,则是像天上密密麻麻的星辰般,在十二宫位之中。而旗帜便是插在上面代表星辰的小孔上。   插完了旗,白袍老者便站在十二宫当中那个正圆里,大声念道:“九天诸部,听我封神。漫天游魂,听我差遣。”   话音落,安静的山洞中煞时狂风大作,山洞中的色调、气流顿时又起了变化。   隐隐间,只见插在地面小孔上的旗帜上方飘着一道道半透明的魂魄。   有清雅俊逸、露出优雅神情的瘦弱书生;有形貌雄伟,身材高大,一脸霸气的粗旷壮士。   这些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一个个形貌不同,神态也不同,盘桓在旗帜之上,茫然、沉思。   但也有几根旗帜并没有魂魄,空荡荡的,感觉有些不太“美观”。   白袍老者猛地一转身,望向那些扔在地上之人,突然目露狠色,把手一挥,也不见有什么东西飞出去,却见躺在地上的人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四肢僵直。身体里却又渗出了一道魂魄,跟着往空的旗帜上飘去。   (ps:扛着本封神榜,最终看到第二章就看不下去了,还是觉得西游记好看点,是不是因为年代近呢——) 第六十四章杀与救   白袍老者猛地一转身,望向那些扔在地上之人,突然目露狠色,把手一挥,也不见有什么东西飞出去,却见躺在地上的人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四肢僵直。身体里却又渗出了一道魂魄,跟着往空的旗帜上飘去。   可是却有一个人并没有立即毙命,他正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身上被绳索紧紧缚着,体内更有“千日醉”的迷?药未散,他压根子就动也动不了,可是修炼了二十多年也不是白费的,全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这些光芒如一个罩般将他紧紧包着。普通的武器,法术根本就奈他不何。   “为什么?”万般艰难才发出的低低之音充满了疑惑、责问。   白袍老者没有看他,只是望向十二宫位。早在发生异变的时候他已走了出来,而在十二宫位正中换上的却是一个仰面凌空躺着的   女子。   雪白的纱衣无风飘荡,说不出的惊艳、骇人。   “我要救她!”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落地有声,无比的坚定。   “她……”   “她没死,但是用你们的说法来说,她又是死了。但在我们的用语中是没有死亡的。”缓缓转头望着他,续道,“你们可以救她。”   “用我们的命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却又吐出了令人起栗的冷意。   “可以说是这样吧。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的魂魄对我们的体质有修复的作用。”   “你们?”   “是的,我与她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时间无法解释让你明白,而且你也无法明白。”   可是他能明白的是,接下来他就要死了。而他却又再也不能知道什么,更无法救自己。   只见白袍老者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白色的葫芦放在地上。这个葫芦他见过,几年前处置那个百变灵猴时用到过。那猴子是敌方之将,是他将他捉拿到的。监斩的时候,行刑官一刀落去,他的头掉了,跟着又长出来,一连斩了十几个,吓得众人脸色大变。他看着,就上前拿过大刀挥去,结果同样如此。到最后是这位白袍老者,他们的军师用法宝,也就是眼前这个白色的葫芦将其处死。呵呵,没想到多年之后,这宝贝再一次现身施法,却是要来对付自己。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   可是却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葫芦发出了一道白光,直冲而上,就好像里面藏有什么发光的宝贝般,一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马上就绽放出光芒。   可是这光芒却是死芒之光。   光芒逐渐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头颅,中间有两颗空洞的地方像是两颗眼珠。这两颗“眼珠”就像是两颗透明的珠子,却又发出比白光更为耀眼的光芒。两道光束在那两颗“眼珠”溢出,直照在他的身上,使他不能动弹。其实就算没有光照着,他也动不了。   “请宝贝转身——”   稍微迟疑了一下,白袍老者才念起咒语。   白色的葫芦仿佛得到了指令般,颤颤巍巍抖动起来,微微离地而起,跟着非常不雅地转动。   光束逐渐合成了一道,逐渐加强。   “咻——”   突然,不知哪里跃出一物,撞在葫芦上。“咣”,葫芦一下就跌在地上,那光束也消失不见。   白袍老者陡然变色,愤怒地望向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只见那半人高的大犬正狠狠地盯着他,喉里发出“嗷嗷”之音,前脚爪刮着地面,准备瞅准时机就来个致命一击。   “哼——”白袍老者根本就不将这只非肉类的家伙放在眼内,把手一张,掌心中亮出了一个暗青色的宝塔。   一见他亮家伙,大犬也不同他客气了,前蹄一起,就向他扑过去。   “别——”贼吧等不到死亡的疼痛,便睁开了眼睛,没想到却是见到这么一幕。   宝塔发出了异光,迎向大犬。而犬儿更不知死活地扑过去。   然后光芒消失,犬儿不见了。   “当——”   白袍老者一甩手,将宝塔扔掉,眼里面现出阴霾之色,冷冷的道:“没人救得了你,没人可以阻止我。”   气愤地仰头大吼:“没人可以,没人可以。”   “挡我者死——”   回音撞上了石壁,不断地重复着。松动的沙石自石壁上滚落,吓得那些旗帜上的魂魄惊慌地乱窜,却又离不开那星位。   “我来阻你。”   清朗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进来,仿佛还带着笑意。   “嘶——”   身上的绳索一下子给解开,多时的运气排毒也使得手脚有了点力气,勉强可以翻动身子。   “是你?!”白袍老者又惊又怒地瞧着来人。   “是我。无崖呀,无崖,我找得你好辛苦呀。”单色的白袍无风而荡,说不出的出尘入世。   “你……你来干什么?”话一出口,倒显得有些多余了。气得语无伦次,大概也就是这样。   “你说呢。”如春风般的笑容沐浴在散着异彩的山洞中,显得有些诡异。   袍角飘起,打散了原本定在星位上的魂魄。   “不,不可以。你会害死她的。”   “与我回去归案吧,她就不会死。”   “不,我们不会回去的。”   “相信我,只要你们回去,不会追究的。”   “你一个人来吗?”   “足够了。”   “你不会一个人的,还有谁,是她吗?她在哪?”   “不用找了,若是她来了,首先就会将她带走。怎么,还是不愿与我们回去吗?”   “不,你不会明白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与她……你不会明白,不会明白。”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袍飘动,所过之处魂魄尽皆散去。   “啊——”仰天一声长啸,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瞬间闪着紫中泛白的光芒。   “你?竟然……难怪,难怪。”另一双紫色的眸子先是困惑,再后释然。   闪着不同光芒的眸子,毫不退让地盯着对方。同样是尖利的长牙,闪烁惨白之色仿佛要将对方致之死地。迅疾的身法拖着一个个幻影,在山洞中一前一后游走着。   “轰——”突然间地动山摇,顶上的山石大块大块的落下,地面也裂开一道道的裂纹。   “我要你们死。”   “那就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了。还不走,真的想死吗?”下一句是向着一边说的。   山洞口将要封闭的最后一刻,那一点只容小孩钻出的裂缝中嘣出了一样东西。   “轰——”轰然的巨响,夹杂着的是愤怒的吼叫声,还有气定神闲却又显得无奈之音。   “轰——”一记闷雷随着闪电划进屋中,将正在打瞌睡的灵鹫惊醒,她先是看向被冰封躺着的凌天宇,见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走过去固定窗帘,那风真是大,关了窗都能将窗帘吹开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凌天宇的双眼好像张开了一下,但又迅速的合上。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好过来呢。我答应你,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生你的气了。”她敲着厚冰喃喃自语。瞧着里面那个“睡美男”,记忆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一天,她陪着他玩,被他抓着逗着,可是想不到,这小家伙居然起了“坏”心,将她扔到水缸里去,还说想看看鸟是怎么游水的。鸡碰到水都成了落汤鸡,那她这只才刚刚长翅的小雕又如何经得起那一浸。她病了,差点就这样成为世界上第一只淹死的雕了。到最后是她的主人将她救起,但从此她再也不敢飞江跃水。为此,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理过他,任由他在身边好话说尽,好物献光,都对他不理不睬。其实她老早就不生气了,只不过是害怕他的“手段”,不敢接近他罢了。别看她平时飞扬跋扈,又凶又狠,其实她的胆子并不大的,也有很多害怕的东西。   “……见过海市蜃楼吗?真的好美,比彩虹的还要好看。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是在哪儿见到的?是在海上。那时候……说出来你可别笑呀。我们以为那是真的,以为那是神仙的府第,于是乎就拼命地追过去。嗯,最后当然是追不到。”   “……知不知道,海里真的是有美人鱼的。它们的上身同人一样,不过下身则是鱼尾。雌的尾部的鳞光滑闪亮,发出很漂亮的颜色。而雄的尾部却是片片厚鳞,上面还有着暗刺,色彩深沉。很容易区分的。那时候我们见到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以为是一种平常的生物,它们懂人言,却不会说,发音又简单。可是想不到,原来它居然是这么出名的,可惜当时不知。不过要是你想看一看,我可以带你去的。我还记得那个地方,就是不知那么多年了它们有没有搬迁。嗯,应该不会的,它们虽然也是在海里,但却是住在海底城。那儿好像也有同你学的那些结界差不多的屏障,所以别的鱼类根本就到不去,那儿是它们的领域……”   “……我知道你怕水,不过你大可放心,海底城那儿没水的,就像陆地那样,怎么走都行。若是你去到那儿,你呀,肯定不想再上来了。那儿的科技呀,与我那边同样的厉害,一样的好玩。听过泰坦尼克号吗?嗯,你也应该看过那片子的。那艘船不是一直都说撞上了冰山而沉的,但是我却知道那是被击沉的。就是海底城的武器,那玩意儿,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给吓着了。那东西外界的人叫做‘深海幽灵’,是一种像飞碟那样的发光体。海底城的人不愿与外界交往,若不是发生威胁,他们也不愿去伤害人类。你也听说过了吧,当时那船上还运着一具木乃伊,就是那家伙所产生的邪能,使得海底城的人?大惊,以为有敌来犯,所以马上就派出‘深海幽灵’前去迎战。没想到……”   (ps:关于那艘沉船的沉没原因,   其实有nn多个版本,科学点的就是制造这方面,还有后备这方面,至于灵异一点的就是木乃伊一类的神秘诅咒,而且还不止一个。而最最新听到的便是前几天看电视节目里的深海幽灵。其实万事皆有因,而万万个因积起来便会有一个果,不会有单纯的因的,也不会只有唯一的因) 第六十五章困境   “……嗯,我还知道好多地方好好玩的,到时候我带你去,你一定会喜欢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说了多久,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时间,现在几点了,是白天还是黑夜,所有与时间有关的钟表都停止了走动。他们好像觉得过了很久,但又好像觉得才不过一会。燕若梦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又不自觉阖上。   “别睡。”凌天恒先只是叫唤着,提醒着,可叫着叫着却又只好用手去掐她,轻微的疼痛可以使人提神。千几年前不正是有人头悬梁锥刺股来给自己醒神吗?虽然他并不想伤她,弄疼她,但此时此地哪还顾得了什么,只要她不要睡过去。   “你听我说,当时我和天宇深入沙漠三千里,没水没粮,被太阳烤得都快成干尸了,你猜我们是怎么熬过去的。”   “不知道。”燕若梦知道对方的用意,虽然很累很困,但也强迫自己去听去回应,脑子很沉很沉,好像不会转了,但凌天恒能听到她说上半句,也就放心了,继续道:“你肯定会说我们只要变个身就可以冲出那沙漠了,可惜那时候哪懂得这些,只是以常人的角度去做事,去思考,去生活……”   “天黑了吗?怎么不开灯。”   凌天恒怔了怔,脖子机械般往头顶转去。吊灯并没有开,这儿没水没粮,当然也不会有电,不过室内并不暗,虽不会很光亮,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黑暗看不清东西。他伸出手往燕若梦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眨,可很快又阖上了。   “让我睡一会,别吵我。”他说的故事真不好听,说得人只想睡觉。   “不行,你不能睡的。”凌天恒晃着她,叫着,可是燕若梦却毫无反应,急得凌天恒都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在外面,他还有法子,至少还能找个人来帮忙,就算没有,就算是在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他也不至于失去方寸,至少在那儿生命还没有绝迹,还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但是这儿,这是结界或者是另一个时空,他都搞不清楚,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他不会觉得害怕,生又何欢,活了那么多年,够了。虽说心中依然还有牵挂,但总得有个终点。可现在却多了一个人,那情况又完全不同,他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看着她,他记起外面的世界,唯一的牵挂。凌天宇不知怎样了呢。他要出去,他要看着他清醒过来,他要看着他正正常常、健健康康,这是他的目标,而眼前的这个人则是他的希望。忽地他心中一动:“说话,不说话,我咬你了。”他抓起燕若梦的手放到唇边,“我再说一遍,你不说话,我吃了你。”他轻轻的咬了一下。可是燕若梦依旧一动不动的。“我真的咬了。”说着用力地咬下去,没有咬破皮,可是两排牙痕深深印在那白嫩的手臂上。   “再不作声,我又咬了。”他又把嘴凑过去,猛地他觉得握着的那条手臂似乎有了点知觉,往后缩了下。   “你真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燕若梦努力睁开眼没好气地想瞪着他。   “太好了,你醒了。”凌天恒激动地一下将她搂进怀中,素不知刚才他是多么的担心。   “你弄疼我了。”燕若梦只觉得肩上的伤口好像又裂了开来,痛得她眼泪一下就渗出。   “对不起。”凌天恒赶紧松开她,连忙去看她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的地方又渗出了血丝,瞬间又染红了纱布。凌天恒不禁懊恼起自己来,怎么总是这么鲁莽,,他连忙解开那块纱布,重新上了药,只觉得伤口处不自觉地抽搐着。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那唇往里含着、咬着,却又是一声不坑。凌天恒只觉得心中一痛,撇开了头……   旅馆的尽头有两间房,门对着门,这两间都给租了出去。原本凌天恒以为这样方便照应,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挤到一间去。他们都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对面那间房如何了,那个胖家伙可有再闯进去找他们,还会不会再去搬救兵来。   此时那间给“大象腿”踢了一个破洞的门已经关上,门给关上有两种可能,一是没人住,免得有人闯进去,还有就是里面已经住了人。总之关上的门都是为免有人直直闯进去的。   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红衣女子,她的面容姣好,可是她摆出的那个样子十分的不友善,仿佛要将经过她身边的人给咔嚓掉,但她站的那个位置又好像是在防止有人进去。其实这样的破地方,谁会到来。   雾,空间的温度很低,就好像有台制冷机在运作着。浓雾的正中却偏偏升起了一团火,深紫色的火焰烧得很旺,隐隐的看到火光中好像还有人影。很清晰,可渐渐模糊。火也向下降落,却见当中有一面小小的镜   子在旋转着。   “你这是怎么了?”夜小昭气得瞪了对面的人一眼,赶紧往火焰处注入一道光柱。   周郅斌没有作声,放下双手,背向身后……   凌天恒只觉得手腕一紧,好像给什么东西勒着,拈起衣袖一看,原来是那条平安绳往里收。耳边仿佛听到常康宁的话:“这是用头发和红线编成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当她将念力输进去的时候,从此她的生命便与它相连。人在绳在,人亡绳断。”   “人在绳在,人亡绳断。”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如雷声般在耳边震响,莫名的恐惧瞬间漫上心头。   “小宁说平安绳预示着你的生死是不是真的。”   “是。”   “他说如果绳断了,就表示你会死是吗?”   “是。”   “现在它勒得我的手腕很紧,好像要断。”   “那不好吗,你就不用再戴了。”   凌天恒记得当初她给这绳子自己的情景。是她说只有绳子才能进出凌天宇的房间的,才可以靠近他,不受到阵法的伤害。他根本就不相信,只是碍于情面才不太乐意的收下。后来他试着不戴绳子要进那间房,结果却给挡在门外,他这才相信。之后为免得丢失他才将其绑在腕上,而且还害得他大热天也要穿着长袖,以免让人看到而笑话。直到不久前,常康宁告诉他,平安绳另有玄机,他才恍然,从此对其格外珍惜。   现在听燕若梦这么说,不由得望着那红绳。那是由几根红绳编成的,手工很一般,但却挺结实的,没有松动过,更没有断线,或许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绳子吧,它关系着一个人的生死。   “你好像总不记得我说的话。”   燕若梦挪动了一下,想坐直身子,可最后还是无力的靠在对方身上。   影片中经常有着这样的镜头,男的从背后搂着女的,他把下巴埋进她的颈窝,然后轻声细语,绵绵情话不断,看上去很美很美,可是世间上美丽的东西并不一定很好,也不一定人人都会喜欢。被人从后面搂着双臂限制了自由。燕若梦觉得一点也不舒服,若是往常她一定是一转身一甩手一巴掌打过去。可是现在她动不了。哎,当老虎趴下来的时候,就算身边的猎物再美味,它也无法去捕食,他是这样,当他痛到瘪下来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动一动。凌天恒的双臂就像个会活动的铁环般往里收了下,让她靠着自己坐起来,却又很注意地避开不要弄到她的作品。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   “呵,你真的以为我对付不了你吗?”燕若梦张开手掌,那颗幸运星依然还在。   “那你就试一下。”   燕若梦不作声,定定地看着那颗幸运星,鲜红得像是要滴血般,这是最强的血符,对付的不是普通的小妖,而是入了魔的邪物,忽地她叹了口气:“哎,你赢了。”手一侧那幸运星随之落地,“我没法力了。”   “没有关系,有我在,就算那雾妖出现了也不用怕。”凌天恒以为她是受了伤,而使不出法力来。不过心底里更多的是高兴,她终究是舍不得!   “就怕你给她迷住。”   “为了你,我可以的。”   “那她可能不会来的。”   “她会再来的,要不然困住我们做什么。”   “其实她的目标是我,只要我死了,你便可以出去。”   “别胡说,要走我们一起走。”   “她是不会让我出去的。”   “是我带你出来的,就要将你安全带回去,要不然我怎么向他们交待。”   “你不用向任何人交待,我只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理。”   “现在有了,有关心你的人了。”   “不用你来可怜我。”   “那我留在这陪你。”   “随便你,反正也不会太久。”燕若梦的声音越说越低。凌天恒低头看去,见她又想睡的样子,急道:“别睡好不好。”   “真的好困,就让我睡一人吧。”   “不行,你要是睡了,我就咬你。”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要怪就怪你吧,谁让你逼我的。”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蛮不讲理。”   “还不是你教的。”   “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来已经注定的了。”   “别,是我说错了,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事,我命该如此。”声音越来越低,那双努力睁开的眼睛也无力瞌上。   腕间的红绳色彩似乎也暗了下去,没了光彩。   “不。”凌天恒大叫着,蓦地一仰头,血红的双眸仿佛滳血般闪着异芒,唇边那两枚猿牙似利刃般发出森寒的惨白。他轻轻拨开燕若梦项间的发丝,低下头,看到她肩上那刚换上不久的纱布又渗上了血,血的味道更浓,他靠过去,唇缓缓张开,正要往下刺。   “你想不想救天宇。” 第六十六章幻中幻   “你想不想救天宇。”   就在这时,细不可闻的声音却清晰传进了耳中,他怔了怔,看向燕若梦,见她依旧紧闭着眼。那刚才是谁在说话。   “如果你想救他就别咬我。”正想着,却见她的唇微微颤动,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她没死!   凌天恒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却闻得那轻微的声音自她唇边发出:“别出声,别动,听我说。”她的声音虽有点喘,但是语气却很严肃。   凌天恒知道她定有原因,便依她所言,稍微再往下靠点,同时也遮住了她的唇所发出的声波往别处传送。   “这是幻境,所有都是假的。”   凌天恒一怔,回想起之前,他们醒来走出房间后所见到的一切。那变化就像是视频剪切造出来的效果般。一开始他就怀疑那不是真的,不断提醒自己。曾经周郅斌试图将他困在梦境中,开始时他不知所措,甚至乎无力反抗,但很快他就想到那只是梦境,之后他就顺利出去了。所以当他看到开门后那白茫茫的道路,瞬间转变成七色彩虹,又变作金碧辉煌时,他就不断的告诉自己,是假的。依样画葫芦用旧法子来对付。可是不论他怎么对自己说,那是假的,那是虚幻的,都没用。所看到的,摸到的,都确确实实是有着触觉的视觉的真实感,变都没变过。   再看看燕若梦,见她好像也不怀疑,不禁有点恍惚了。虽然他活了几千年了,但他从来也不会胡思乱想过日子,每一天重重复复,简单枯燥,可他却不会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会无聊到将那草庐愣是想成了皇宫,将树林中的生物当成他的私人侍卫队。   如果他想了就直接着手去干行了,他是可以做得到的。可是却没有,因为他从来不会去想,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白日梦。可是白日梦对燕若梦这样的小女生来说,那简直是家常便饭,无时无刻不在构造着,因为她需要幻想才能活下去。同她说话的时候时时会说着说着不知说到哪去,这边机甲人没说完,那边又到了生化人,生化人没说完外星人又来了。同她说话,你永远也猜不到她下一句说的是哪个国家哪个部落的秘事。对于是不是幻境她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还要在行。所以凌天恒见燕若梦没有什么表态,自己也不由得动摇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不得不问:“你确定?”   按以往的经验,若是知道这是幻境,那就应该很快出去了,幻境只是对付陷在其中的人,对于清楚这是假象,又不愿意沉迷的人,是无奈他何的。可为什么他们却还在这儿。   燕若梦“嗯”了声:“我没法力了。”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说,之前凌天恒以为她是太过虚弱或者是不忍下手才那么说的,现在又听她这么说,想来她真的是没法力了。可她要是没法力,那怎么办呀,他一下子又忘了幻境与现实的区别了。   “我的法力是从我师父那儿来的,除非她不在,要不然我不会没法力的。”刚才她跑下来时本想出去的,可没想到给挡了回来,她看到屋里屋外,以为是结界,便取符来破,可没想到却不见反应,那情节就像当日周郅斌摄她入梦境无二。   若是梦境那还好,知道了便可出去,何况她也早有怀疑,可是人却偏偏还在这儿,可想而知,这又是多么一个厉害的幻境呀,不但能困她在这儿,还能封印她的法力,甚至乎好几次都左右了她的思想,使她将这看到的一切都当是真的,就连凌天恒之前的发狂,她也当成了真的,而傻乎乎的放血来给他治疗。直到她走进地下室那个小地窖中,才幡然醒悟,确定这是幻境。   地窖很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就好像有人时常在打扫般。这个地方她并没有告诉别人,那自然没人会来打扫,而她自己又不想别人知道,又不是特别需要,所以她也很少会到那儿去的,只是偶然想起时,往里面放些干粮和水,然后将之前的偷偷倒掉,顺带抹一下放食物的地方,别的地方又没垃圾,就是些灰尘,她干脆就当看不见了。每次进来后,好都不太舒服的,虽说通风透气,可若无人换气,这儿的空气仍是死的。对于她这类天天调息运气的人来说,空气的质量可是比什么气象局,环境局的仪器还要敏感。   死气,若不注意走动太大,吸入大量的灰尘还不呛得直咳,可今次她却是好好的。开始时她以为她是为了忍着不发出声音,而忽略去。有些时候,若是你不太注意的话,就算是在粪坑旁吃东西也不知道臭。就如同用一个干净的马桶洗米掏饭般,若是不告诉你是用什么来盛的,你压根子还会大赞其饭香扑鼻。   就是这样的状况,直到她坐下,好几次手和身体都直接与地面亲密接触,她才猛地察觉到一件事来。手很干净,干净到按的不是被人踩的地面,而是抹了又抹的玻璃餐桌。地板很干净,没有灰尘!   她忽地一下想起平时进来时外面那凹进去的机关,那是一个窝,最容易藏灰尘的了。常康宁往日打扫也很少会搞这儿,大家都很注意卫生,当然不会随意乱丢乱扔,所以其实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搞的,所以扫的便是灰尘。推着吸尘机,梦游般乱走,要不就是抹下桌椅,拿着鸡毛扫胡乱拍拍打打就完成任务。墙?有彩砖的自然抹几下,其它的石灰墙,不论是干布还是湿布,好像都只会越抹越脏,最多是拿个棍子捞捞蜘蛛网。所以不会有人对这个地下室大扫特扫,整个月没清理过是闲事,该有灰尘的地方依然有着。世间上的干净,永远都只是在表面,给人看的那一面。   每次按动机关,手指不免会沾上些东西,虽不是很脏,但也觉得不太舒服,而且留上那么个印在那儿,傻的也知道内有乾坤。所以每次进出,她都会顺带在其它的位置抹上几个指印,就像小孩贪玩总爱在白色的墙壁上印上黑色的掌印,又或者辛苦一下搞搞卫生,抹抹灰尘。   上一次到这儿是十几天前的事了,不可能这么干净没灰尘的。跟着她又想到之前,周郅斌不知是不是变幻还是真的整出了一桌子的菜。她吃了,食而不知其味是肯定的,饱也是肯定的,给气的嘛。然而细一想,突然觉得嘴上手上并不有沾上油呀汁呀什么的。   一路来,她也不觉得饿,只是觉得到时候了,要补充能量了,还有就是看到别人在吃,自己难免会流口水,忍不住也想吃。想到这,她就觉得饿,可一不想,又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凌天恒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好像就没受这限制呢,他记得被困在梦境中,他什么异能也使不出来,就连拳脚功夫也是给别人三两下搞拈,可这次他切切实实地发生了变异,而且还忆起了过往,难道那些都是假的,是敌人给他打造的“记忆”吗?   他陷入了思索,双眸的红芒也渐渐消失,长齿也收了回去。   “我知道怎么救天宇了。”   一说到凌天宇,凌天恒立即精神一震,他们到这儿来就是要找到那个假扮他们妹妹那个叫红袖的女子。没想到人没找着,他们却着了道儿,差点连目的也忘记了。   “他一定也是同我们这样给困在幻境中,他可能就以为自己咬了人。”没几下,她真的将凌天宇受害的情形猜了个**不离十。她很会想象,也很敢想象,这么离谱的事谁会去想呢。这样的事,别说让凌天恒去想,就算是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只要让他知道他没咬到人,他就会好起来吗?”虽然凌天恒也不太敢相信就这么简单,但他也能理解到对方的意思。其实世间很多事都挺简单的,都是人将它想得太过复杂了,到最后当然是越来越复杂,最简单的数学加减法1+1不就是等于2吗,可到了物理那却成了一滳水加一滳水,还是一滳水,而到了生物课上却是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就是一家三口了,因为会生bb嘛。   燕若梦知道凌天恒已经明白,那就不用她废唇舌来解释了。“理论上是这样的。”她只能这样说,因为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并没有亲眼看到凌天宇的变异经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他们一样。   尽管如此,凌天恒也总算有了些希望,这些日子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凌天宇,他不知能冰封得了多久,也不知他一旦出来又会不会再伤人。如今告诉他,凌天宇有救了,他不会有事,甭提会多开心。可转念一想,又有点儿泄气。他们都出不去,就算知道了方法,又有什么用。   燕若梦猛地一睁开凤目,瞧向他,两人的目光一交换,马上就明白对方的所想。   幻境最大的弱点便是当你知道它是虚假的时候,便不会受其迷惑,而可以静下心来寻找破绽。可如今这幻境仿佛是专门为他俩而设的,不管他们心智如何清醒,意志如何坚定,它依然存在着,依然在你面前晃着,而且还不断的对他们施加压力。 第六十七章置之死地   燕若梦猛地一睁开凤目,瞧向他,两人的目光一交换,马上就明白对方的所想。   幻境最大的弱点便是当你知道它是虚假的时候,便不会受其迷惑,而可以静下心来寻找破绽。可如今这幻境仿佛是专门为他俩而设的,不管他们心智如何清醒,意志如何坚定,它依然存在着,依然在你面前晃着,而且还不断的对他们施加压力。   你知道了又如何,又咬它不着,就像一个十足不要脸的人,厚着脸皮来央求你,不管你怎么说,怎么骂怎么打,他不达到他的目的决不团体,死缠烂打,纠缠着你,烦死你。   人怕哀米怕筛,碰到这样的人都让人头疼,何况还是个打也不疼,骂也不还口的幻境。   幻境是死物,是没有意识的。它之所以能变幻完全是外界对它施予的指令。死物的思想意识,都是由能活动的外界来的,因此万物都是活的。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物,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攻其弱点,便可取胜。   “我明白了。”燕若梦望着凌天恒定定的道:“还是只有我死了,才能出去。”   凌天恒摇了摇头:“不行,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就算是天宇,他也不会答应。”   “你不想救他了吗?”   “如果那是用你的命来换,宁可不要。”   燕若梦微微一笑:“不会的。”她缓缓阖上眼睛,“只要我不想死,谁也杀不了我。”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垂向一边。   “不可以。”凌天恒叫着唤着燕若梦的名字,他紧紧拥抱着她,蓦地一仰头,血红的双眸闪着不一般的光芒,他的浑身上下仿佛都被红芒所罩着,连同着他身边之物。一切都好像被红芒覆盖,除了血一般的红再也不见其它色彩。   “啊——”   夜小昭不住向掌下那团火灌输异能,忽地她觉得那团火的能量有点不太对劲,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团火似乎是能量过盛,爆炸开来,直将她打往一边。   “发生什么事了。”红袖急忙推开门冲进来,见到房中无一物幸存,原有的物品都消失不见,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味,墙上都是像被烧过似的,焦黑一片。周郅斌和夜小昭已失去了踪影。   “喂,你们去哪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她心中一惊,连忙冲到对面那间房,也不管那么多了,推门便进。凌天恒和燕若梦也不见了,但是他们的行李仍在。怎么回事,房间没窗,她一直守在门外,没有人进出过呀,他们又是怎么出去的。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尔等速速回来。”剑指向香桌,一串纸钱跳了起来。   这样的咒语,这样的动作,常康宁反反复复都不知做了多少遍,比往常他练习的还要多,可是不知是不是他平日练习都不太认真,以至于实际用到时却不见有效。   “啊——”   木剑往虚空狠狠一劈到地,他气他自己为什么平日都那么懒,为什么就不能勤一点,认真一点,是不是因为有人罩住,就觉得无所谓了。人不可能永远都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总是得要自己出来面对的。   天台的风挺大的,吹得蜡烛上的火飘来飘去。突然一阵风刮过,竟然吹倒了烛台。火一下就点着了桌上那些纸钱什么的易燃物品。“蓬”的一下烧了起来。   “小心。”雪鹰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见此赶紧冲了过来将他拉开,转身就想去找灭火器。就在此时,只听得“嘣”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爆炸开来,来不急细看,他一下就将常康宁扑倒,抱着他滚到一边。   古往今来,开坛作法发生意外那是不可避免的。工夫不到家,操作不当,劣质的道具等种种的人为因素都是致使意外的发生。   常康宁看着那些给炸得四散的东西,不禁有些呆住了。自己真是这么没用吗,起不了坛就算了,可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搞砸。沮丧之色写满了脸上。他低着头弯下身去收拾。就连肩上给碎片划伤了点皮,也浑然不知。   突然他觉得那些残物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再说红袖四处找了一周,都找不到人,气得几乎要将那旅馆给拆掉。吓得那两个狗仗人势的“猪脚”和“马子”缩到台底下不敢出来。   “你们把他们藏到哪去了?”你以为你们藏起来,她就找不到吗?一手揪着一个,像老鹰抓小鸡般拎了起来。   “没……没有……”呜呜,他们怎么这么可怜,明明是她自己把人看丢了,却来找他们。   “没有?那他们到哪去了?”连声大吼,震得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木屋摇摇晃晃。   “真……真的不知道。”可怜巴巴地撇起嘴,可惜这副尊容,就连怜香惜玉的绅士也要洗眼去,何况是这个女罗刹。   “真的不知道?”阴霾之色毫无保留地画在某张脸上,却又无限地向外扩散。   “也……也许他他们回去了。”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显圣灵,千万千万要让他说中。菩萨保佑,祖先保佑,念在他逢年过节都有烧香供奉,一定一定要保佑他这回大步跨过。他家可是三代单传,他至今还没有半个带把的娃娃,可别让他家就这么绝后呀。念念碎碎,碎碎念念,他决心从此吃斋念佛,不做坏事。嗯,不对,他本来就没做什么坏事,应该是做多些好事。   “回去?”哼哼,忽地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冷笑。   随手扔开这两只“鸡仔”,拍了拍手,瞬间消失。   这女杀星一离开,那两条“软脚蟹”“泻”地一下睡倒在地。乖乖,这地面怎么那么的湿。呃,好像还有点臭。   且说红袖匆匆赶回江氏大楼,准备来个恶人先告状。可是上到平日与江一山会面的那个大厅,她并没有看到江一山,却见到江涛好像从里面走出来。在这一层他们能活动的范围只有外面那个大厅,而且江一山不召唤或者是没重要事汇报他们都不能来的。更别说能进到里面去,那儿是禁地,擅入者死,绝无商量。她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可那是谁,她却不知,因为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她只记得有一次无意中闯进去,还未看清楚,江一山就出现了,将她斥责了一番,之后就明令禁止众人的进出。外面你爱怎么走都行,但是这儿,是他的住处,谁也不能打扰。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江涛竟然从那个“闲人止步”的禁区走出来,那是不是表示他深得他的信任了。   “波士在哪?”红袖并不管那么多,见不到人就直冲过去,反正你能去她也能去,而且也必须去,谁也不能抢走她的----波士。   江涛一把将她拦着,慌忙道:“别吵,波士在休息。”   “走开,我有要事对波士说。”红袖以为他是故意刁拦,气得她一掌就拍过去。   江涛知道她的厉害,也不敢硬接,侧身闪开。   “波士。”红袖见他闪开,马上就要冲过去。   “什么事?”不等她再往前冲,江一山仿佛平地出现般立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无形的阻挡了她的冲势。   红袖只觉得一堵无形的力墙阻挡了她的前进,而且还将她迫得连退几步。   江一山的样子有些疲惫,可是他的眼神仍然是那么的不怒而威,他紧紧的盯着红袖,仿佛她一个说不清楚就将她劈于掌下。   “波士。”红袖风里来火里去,对谁都是呼呼喝喝,傲慢无礼,可一见到江一山就恭敬起来如同一只小绵羊。她见到此时江一山的面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本来她也不是故意要犯规的,只是见江涛在这出现,以为江一山安排了他什么任务,担心自己会失去他的宠信,才不顾一切的往里闯。但是现在一见到江一山,忽地想到自己,事情没办好,这么一来岂非是要两罪并罚了。   斜眼瞟向江涛,见他虽也低着头,但那神情分明是兴灾乐祸的。再者江一山的语气又十分的不悦,万一江涛这家伙来个落井下石,那自己就真的是死翘翘了。   红袖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但不来都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回着:“燕若梦和凌天恒跑掉了,还有夜小昭和周郅斌都不见了。我怀疑是他们将那两人放走的。”   江一山望着红袖,目光如炬,一点也不像外表上的精神疲劳。“我知道了,下去。”   不待红袖再说,他转身走了进去,冷冷的道:“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私自行动,违者杀。”话音落,门关上,红袖呆了呆,她以为江一山会惩罚她的,怎么就这样没事了?   江涛微微摇了摇头,好像在对她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凡事嘛,都要想清楚再做,千万不要冲动。”   “什么意思。”没有受罚,红袖的气焰又回来了。   “哼。”江涛冷笑了声,懒得理她,拂手离去。留下那个想发脾气又不敢的红袖在“怒发冲冠”……   (如果没有算错,今天是某节,各位,那个,藏好) 第六十八章回来了   那一边,常康宁要开坛作法寻找燕若梦与凌天恒的行踪,没有人认为他办得到,因为这儿最厉害的两位都以失败而告终,又何况是他这么一位吊儿郎当的小法师,但也没有人阻止他。因为在卫宅不同于新苑,现在的他已不同以前的他了,以前他在这儿可以同那些小孩打闹玩耍,可如今有了与卫浩南的那一层关系后,却始终再也无法像往日那样纯真无邪。他不想见到这儿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想同他们说话,又不想躲在房里,那就只能找些事做,麻痹自己。   没有人想得到的是,他那不入流的法术,虽然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行踪,但是却将两人找了回来。虽然有些惊险,但回来就好。家不管怎样,总比外面的好。   庆幸的是两人都没有受伤,只是晕了过去,或者说是昏迷吧,因为晕了的话是没有任何知觉动静的,但是奇怪的是两人都不停地说话,重重复复,好像说来说去都是那么一句,说的是什么,偏偏又没人听得清楚。   常康宁不觉好奇起来,靠过去想听清楚些,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凌天恒睁开了眼睛,并且向他打出一拳,幸亏他手上缠有针管布带,将他拖了一下。常康宁这才没有给打中,但是也跌坐下地来。   凌天恒见一击打不中,就想扑过去再打。可是身上缠了不少东西,反而将他绊倒,急得他就去拔那些东西。   常康宁连忙制止着:“喂,小心点,别把针头弄断,留在里面就不好啦。”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凌天恒一把抓住常康宁伸过来的手。   常康宁愕然道:“你怎么啦,我是常康宁呀,你不会失忆了吧。”   凌天恒一点也不相信他所说,以戒备的眼神望着他,厉声喝道:“哼,休想骗我。”   常康宁急了,仰起脸来,道:“你看清楚点,真是我。”   凌天恒将常康宁拉近,定定看着他。不错,是他,“你怎么也进来了。”他放开了他。   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他怎么也进来了,难道也是给那雾妖抓进来的吗?   常康宁拍着心口:“恒少,你干吗呀你,吓死我啦。”他现在才后怕起来,想到凌天恒那拳头可是开山裂石的,要是打在他身上,岂非要穿个洞不成。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安慰完自己后,又来卖口乖了。“嗨,我当然要进来,要不然谁来照顾你。”   凌天恒叹道:“你不应该来的。”   常康宁嘿嘿一笑,道:“我不来这,我去哪呀。”   凌天恒一脸的苦恼:“哎,进来容易出去难呀。”   常康宁又笑了:“喂,你想到哪去了。这又不是坑人的医院,这是卫氏疗养院,明码标价,没钱也给住,更何况这个人是你,又不会收你的钱的。”真是的,燕若梦说得没错,这人是有点那个,居然怕起这个来。   他这么说,非但没安慰到凌天恒,反而使他差点没跳起来,大惊失色:“什么,这是卫氏疗养院?”   常康宁不明他干吗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点头应道:“对呀。”   凌天恒骇然道:“那雾妖竟有这等法力,将这儿也制造出来了。”   常康宁愕然:“什么雾妖造的,这是建筑工人造的好不好。你什么时候看小说了,也相信屋子能变出来的。”他只觉得好笑,这凌天恒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变得比以前还要无知,慢着,雾妖?常康宁一个激灵:“恒少,你是说你们碰到了雾妖?”   凌天恒颓然道:“惭愧,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进到她的幻境去了。你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呵,吓了我一跳,还差点以为你不是凌天恒了。”常康宁马上就明白凌天恒为什么会说那些奇怪的话了,便解释道:“这不是幻境,这是现实,是真的,不信你掐掐自己,看看痛不痛。”   被他这么一说,凌天恒觉得刚才移动间针头移位的部位还真痛起来,这种痛又好像与幻境中的不太一样,有点麻麻的,隐隐作痛,而不是觉得会很痛的痛。他暗暗运起异能,修复了那些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的?我不是去了贫民区吗?糟了,小梦呢,她在哪,她受了伤,可有见到她?”   突然凌天恒记起之前的事,他好像记得他抱着燕若梦,只觉得她的身体冰冷,没了气息。想到这,心里又是一惊,左右四顾,见到房间只有这么一张病床,到处都是仪器,再没其他人,不禁紧张起来,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她牺牲了自己吗?他见常康宁没有回答,就以为她真的出事了。   “她是不是出事了。”他摇着常康宁,脸色都变了。   常康宁连忙道:“没有,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她在哪?”没有看到人,凌天恒怎么也放心不下。   “在旁边那间房,刚才我出来时师伯姐姐进去了……喂,你先拆线。”   凌天恒一听到消息,急忙跳下床,可是又给那些线管缠住,他边拔开那些东西边吼道:“干吗往我身上扎这玩意,明知没用的。”   常康宁也来帮忙,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不自然了,低声道:“不是我。”   凌天恒也不管那么多,连扯带拗,弄开身上那些麻烦的东西,连鞋也顾不着穿,就光着脚板跑出去。   “穿鞋呀你。”常康宁叫着想追出去,突然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坐下,抱着椅背,把头枕上去。   虽然说僵尸同人一样,都是有手有脚,有头有脑,但内部微细胞的结构却完全不一样。卫浩南往凌天恒身上扎了一堆东西,可是那些仪器反应出来的状况却很乱,根本就无从找到“病因”。相反,这些东西用在人的身上却立马见效。看着那些熟悉的线条,卫浩南很快就找出了“病因”,跟着“对症下药”。   不消多久,燕若梦便醒转过来,看着这两位熟悉的人,却又是陌生的地方,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活”过来了,回到现实世界。根据几次的经历,她知道幻境中的景象都脱离不出现实,这儿她没有来过,那大脑的记忆库里自然没有,那也就可能不会是假的。所以自然也没有大惊大喜。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简单说了自己在幻境中的经历,当然只说了个大概,又不是开坛讲课,说那么详细作什么,何况有些事她也不愿意说。   洛绛雪听着她讲完,与卫浩南相互对望,神色间都很明显的有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心中所想的都是燕若梦说的那个幻境。但那又是幻境吗?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摸到的,看到的,听到的又和真实一般,哪个幻境有这么厉害。更何况若是幻境那为何符咒在里面都发挥不出作用,要知道破幻咒,那可是逢幻必杀的,如果连符咒都不起作用了,那人要是给摄进去,岂非是任由宰割,渐渐失去自我。这么说那不是幻境。可为何他们施展术法却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若只是让人费解,不想就是了,可是他们却无法将其无视。对方如此强大,先是制造了一批僵尸,让他们疲于奔命,跟着又弄出这些幻境来惑人心智。究竟他们有什么目的,若只是要杀他们,那实力试过了,各种手段也用上了,为何还不亮牌,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   哎,也不知他们还能不能熬得下去。   洛绛雪看着燕若梦,也不知对她说啥好,这一切应该是她来承担的,为何却要一个外人来承受,究竟她同自己的家族有着什么关系。她知道有因才有果,今日之事必是昨日种下,可为何自己却想不出来。   正想着,虚掩着的房门给拍开,跟着一个人撞了进来,他仿佛看不见那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就那么冲过去直奔病床前。   “你怎么样了?”手一下就伸了过去。   “我没事。”燕若梦按着他的手,冷冷淡淡的回应。   “你的伤。”   “我没伤。”   “不可能,让我看看。”   “没有就没有。”燕若梦紧紧按着那只手,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给他来个“验明真相(伤)”。   “我不相信,那伤没这么快好的。”   这位执着的仁兄,当然是凌天恒。虽然常康宁再三对他说已经回到现实里了,可是他仍是有点浑浑的,有点搞不清状况。他的脑里面记着的仍是那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那一道结了痂又裂开的伤口。   燕若梦又气又恼,却又不能在这儿说得太清楚,以免旁边两位产生误会,她又气又恼地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厉声道:“我看你还没有清醒吧。卫叔,还不快将他拖下去好好检查一下。”   “嗯,嗯,好,好。”虽然卫浩南也好想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瞒着大家,不过人家既然都不想说了,他这个老头没理由还要去逼供的,何况他知道这丫头看似毫不在乎,可是面子却是薄得很,经不起说的,还是识做点好。不待凌天恒有所反应,就急忙过来将他拉住,,“天恒呀,什么时候醒的,来,我给你瞧瞧。”   “我很好。”一脸戒备地要阻止对方的靠近。   “那也要看看。”果然是越老越奸。   “我真的没事。”那张薄脸一下就跨了焉。   “那就给我研究一下吧。”   “不,别了。”   可是卫浩南却不容他分说,连扯带拉将他拖了出去。留下的却是挣扎过后的痕迹与“绝望”的尾音。 第六十九章醒了   “我很好。”一脸戒备地要阻止对方的靠近。   “那也要看看。”果然是越老越奸。   “我真的没事。”那张薄脸一下就跨了焉。   “那就给我研究一下吧。”   “不,别了。”   可是卫浩南却不容他分说,连扯带拉将他拖了出去。留下的却是挣扎过后的痕迹与“绝望”的尾音。   看到他们消失在门外,洛绛雪这才回首打量起燕若梦。这丫头除了有点精神不振之外,哪有伤呀,不过刚才凌天恒的举动并不像是行为失常,不禁狐疑起来。   燕若梦瞧见洛绛雪那带着异味的眼神,不禁有些慌,生怕她看出什么来,急急撇开头,装作累了。   洛绛雪托着腮,看了她一会,故意随口笑道:“他似乎很关心你。”   燕若梦微微颤了颤,睁开眼睛,却是不满地看着她。洛绛雪扬了扬眉,脸上是玩味的笑意。   燕若梦“哼”了声,努了努嘴,白了她一眼,好像在说这么白痴的话怎么说得出来。洛绛雪故作不解地等着她说下文。   燕若梦扬了扬下颚,慢条斯理的道:“要是我死了,谁来救他弟弟。”   洛绛雪稍微愣了一下,跟着反问道:“哦,你知道怎样救天宇了?”   “那当然。”仿佛真的掌握了唯我独晓的唯一。   “说来听听。”好奇地准备来个旁敲则击。   “不可以,那是我的保命符。”戒备加防范,仿佛有人会抢她的般。   洛绛雪瞧着她那又是得意,又是紧张的神态,忽地“噗嗤”一笑:“算了,别装了。”这点小伎俩又哪能瞒得过她,“我又不会说什么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做。”这边问不出来,还不会到那边去满足好奇心吗。   燕若梦恼道:“我掩饰?倒是你,哼,我希望到时你别帮着那个臭和尚。”   洛绛雪顿了一顿,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其实这几天她也在找他,但是却也找不到。转头望着她,认真的道:“我会给你个交待的。”不管了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她觉得他之所以让他两人去涉险,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就算再怎么喜欢安静,没有人喜欢呆在这么一个楼下可以听到楼上脚步声,说话时自己的声音又不断重复的地方。   疗养院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让人“自言自语”,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发神经的地方。   燕若梦醒来后,在那儿呆了一会,就赶紧出来了。新苑已经被封,通往城中的各处路口,都有“重兵”把守,也没有可能进城找屋子住了,那就堂而皇之到卫宅去“躲一躲”避个难,顺便还可以白吃白住。   至于凌天恒当然更有理由跟着来了,兄弟被人家“扣留”着,能不来“解救”吗?   原本“安静”的卫宅,几天之内“添丁带口”的,可是却没有热闹得起来,反而显得比以前更要安静。每一个人都在忙里忙去,好像有做不完的事般,而脸上也不是待客与受惠该有的表情,反而显得更为沉重,仿佛对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这一天,燕若梦呆在房中调息。不知为何,自从幻境出来之后,她开始觉得法力莫名的减弱,有时候连最基本的控制物体都弄不好,而提起伏魔棒时感觉与刚开始拿的时候一样的吃力,险些滑出掌心。   她的法力是龙飘云给的,她存在,她便能使用。幻境里,她使不出法力,因为那是幻境。如今的龙飘云虽说是个灵体,可以穿梭任意空间,但是却无法进入之前困住她与凌天恒的那个“梦幻迷城”,因为那个幻境是专为他们而设的。   可是回来后,向来隔三差五来找自己的龙飘云,却没有出来找过自己,她都不敢去想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只希望是因为前段时间为免得她出来打扰自己,而将她囚了一会,而还在生她的气。   可是都过了那么多天了,却依然未见着她,而自己的法力又是出现了这种状况,她不免开始心慌。   她不敢对别人说,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情可言,你若没有本事,就别怪别人狠心将你踢走。表面上她若无其事,依然是像往常的该笑就笑,该闹就闹,该板起脸来的绝不客气。可是在她的心里却又是万分着急,只好日夜加紧修炼,偏偏却没什么效果。   再一次关在房中苦起脸来,却又不敢哀声叹气,将自己埋在被窝里,希望可以尽快入睡,“见”一见龙飘云。   “99,100,101,102,110……”点着手指,数着绵羊,可是脑里却是乱七八糟的。烦得她直戳枕头,为什么这不是游梦仙枕,如果是,那她就不用这么烦了。   突然间,仿佛听得一声惊呼“啊——”,听声音好像是灵鹫的。   燕若梦一惊,一下跳起,灵鹫可是照看凌天宇的,难道说发生了什么变故?   现在还是白天,可是天很暗,不同锅底,但却又给人一种倒扣下来的感觉,或者说是一个有裂缝的锅,里面有什么东西会掉下来。   雷声不断,闷雷一个接一个,“轰轰”声中,电光划破了灰暗,像是要将其撕开。“咔嚓”,长得高的树,非常幸运的成为闪电的落脚点,又非常不幸的给拦腰折断。   洛绛雪站在天台边,扫过远山倒下的一片树木,看着那青绿瞬间变成了焦黑,仿佛是地底里埋藏了亿万年的煤。仰头看着上面那一片的黑,而她,那眯起来的双眼,也只余两点的黑,是那么的亮,又是那么的沉。   “这天好生奇怪。”卫浩南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他也仰头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样的天象都有好些年没看到了,隐隐的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是它要来了。”看着那翻滚的黑云仿佛要组成一异兽向他们袭下,洛绛雪也终于确定心中的猜测。   卫浩南疑惑的道:“它?”   洛绛雪转头望向他,一字一顿的道:“是黑魔龙,龙族的叛徒。”   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憎恨。当年若不是它们投靠了魔族,增加了魔界的势力,他们也不敢肆意在人间横行,而他们洛家也不用在人间奔波,在寻人的时候还不得不顺带的清理一下。还有的就是二十年前那一役,正是以黑魔龙为首的前锋部队,才会使龙飘云变成现在那样。   “你带他们去避一避吧。”   手往腰间一抹,盘龙剑出鞘,新仇旧恨就在今日算。   房间好乱,仪器却给砸了个稀烂,就像在这儿发生了场打斗般。不对,应该是被打。   冰封符终于压制不了,凌天宇也终于冲开了禁制。   红光闪动,搜索着他的猎物。心里面似乎有一把声音不断的怂恿着他:“吸血——”   “宇,你清醒点好不好。”凌天恒紧紧抱着凌天宇,免得他继续搞破坏,可是他始终还是低估了变异的僵尸的能力,还有他一旦发狂会是多么的厉害。   “吼。”凌天宇双臂一挣,竟然将凌天恒甩到一边去。   甩开了束缚,他也得到了自由。凌天宇跟着就扑向门边。凌天恒哪能让他出去的,外面还有几个小孩的,身形一闪就拦了过去。凌天宇见有人上来拦着,也不管是谁,照打过去。   猝不及防下,凌天恒身上一连挨了好几下,着着暴响。若换作别人,光是一下,就可以重新做人了。   人往往能在绝地上发挥出前所未有的能力,而作为可以说是人类这等生物的升级版——僵尸同样如此。   凌天恒从来也没想过要与凌天宇正面交锋,可那几下重击,却一下将他隐藏起来的护体“尸”气激发开来。刹那间,满室红光大盛,闪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来。凌天恒虽变成了僵尸之样,可是却无法向凌天宇出手。原本只是担心会伤到他,哪想得到凌天宇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般,只顾着狂打,不理其他。   以往他们也曾真刀真枪拼过,可怎么样都是切磋,点到为止的,哪曾会这么“卖力”过。   凌天宇一招得手,更是着着抢攻,压根子就要致对方于死地才肯罢休。别说凌天恒“让”着凌天宇,就算他想还手,也难了。   好不容易凌天恒意识到“良言相劝”无效,才想要还手制伏对方,可是先机已失,加上他又不忍伤他,压根子就只能招架,偶尔狠下心来打出一记狠招,可又给凌天宇硬硬接住,反震得他双手发麻。虽说当僵尸当了几千年,知道自己的身份并运用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僵尸的威力是如此的强大,也难怪那些驱魔天师整天要替天行道,警恶惩奸。哎,就算明知对方无心作乱,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将这些强大的敌人消灭掉。   一个普通的刚成型无意识的黑眼僵尸尚可以将一村子闹个鸡飞狗走,更何况是两个有思想有智慧被称为僵尸的祖先的红眼僵尸呢。那个破坏力可是抬手间就足以毁城灭地,瞬间让方圆千万里人烟消失。不过这个世间相互制衡,没有谁可以独大的,既然有了这些生物变异产生的僵尸,自然也有另一种意外品种——驱魔天师。 第七十章交锋   驱魔天师也是人“变”的,只是稍微多了些普通人没有的能力罢了,不过他们的花样很多,多到即使是举行国际运动会也排不完那么多的项目。在个体上,他们无法与僵尸抗行。他们最厉害的就是利用外物。好像不管是什么“吃脑”的,往往都是最“懒”的,却又懒得见效。   特别建造的加厚墙坯的观察房,里里外外三五七层的结界。光是破一个就须耗费时日了。这还不算,在外头还加了个伏魔阵以防万一,一旦结界困不住里面的东西,那阵法就会起动。   前面说过了,结界主防,阵法主攻,既然围你不住,那就打。   伏魔阵可不是普通的阵法,一旦启动起来,可是有摧毁一切的力量,既然是一切,那当然也包括僵尸。普通人破个结界颇耗心神,可僵尸就不同的了,那可是举手投足就毁天灭地的。   小小的结界又如何奈何得了这些破坏力超强的家伙,一个这么厉害的了,那两个更不用说了。   凌天恒当然知道房中有结界,他当然不会傻到去破了它,让凌天宇跑出去,关着他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放他走。可他不傻那同样凌天宇也不笨,虽然理性迷失,可是智慧还是有的。好几次明明可以逃出去的,却不知给什么挡了回来。有古怪!   很卖力地搏斗反抗,然之后顺带借了借凌天恒的力量,往障碍物打去。待凌天恒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结界都给破坏到七七八八了。   地上散落不少折断的竹签布碎,然后给他们的外力硬生生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四一十六,再然后就没了。   “嘶——”织锦般撕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大小姐生气地扯破出嫁的绣品,以行动来抗议自己的不满。   雪鹰环顾着四周,他知道只需要再来那么一下同样的声音,那最外围的伏魔阵便会启动,然后里面的一切生物将会给“搅碎”。他看着里面那两个人,哦,不,是僵尸。他已经无法分辨出谁同谁了,只是看到两团红影,如射灯般在场地上乱投,是灯坏了,还是操作的是生手?他万分着急,好几次想扑过去,不管是谁,先让他们停下一会都好,只需一会,“救兵”就会来到。可是未等他靠近,一股强大的气浪便将他击退,打飞。是的,一股,原本应该是两股的,可是两者的速度威力却又相差无几,紧紧跟着,同一又有多少差别。   雪鹰捂着胸口退到门边,根本就挤不进去。“嘶”又是轻轻的一下前奏。他的脸煞时变白。完了,这回。   突然“叮叮叮”几下,身后飞来了几张卡片,分别打向五个方向,原本四周将要卷起的气浪一下停止下来,只在原地低旋。好险呀,只差一点伏魔阵就要启动了。虽然设了这个阵,但不到最后,谁也不希望它运行。   雪鹰僵硬地转过头,只见身着战衣的燕若梦站在他的身后,他一震,怎么会是她?灵鹫不是去叫洛绛雪了吗,她怎么也来了。往后望去,没有其他人。雪鹰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一直呆在结界中,根本就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来不及去想,就听到燕若梦木然的吩咐着:“这儿交给我,你去将那些小孩带到地下室去。”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认真,却又是那么的严肃。淡淡的语气就好像只是叫你顺带将桌上那杯水递过来一般,容不得拒绝,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是。”雪鹰躬身应了声,他还是像往常那般有礼,在这儿她的本事好像真的不太高明,忽高忽低投机取巧的法术也只能骗骗g01那些人,像他这些修炼了千年的小妖,无需多久便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倒是没什么。可是灵鹫却是气得跳起丈二高,这么没用的“主子”要他俩跟着实在太委屈了。他接受,却不是逆来,不知为何,在她身上,他总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淡定,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就好像他的主人丝丝。兵临城下,戟指咽喉,也依然谈笑风生,面不改容。是不是当主子的都是这么从容,虽然心里面有那么几分担忧,但雪鹰相信眼前的“危机”她一定可以化解去的。他轻轻一闪,侧身闪了出去。   原本的结界虽给破坏掉,可是却又新增了一层,伏魔阵这才没有继续向里发动攻击,但是已经开始运转,若是不能在新结界破坏掉前,制止住凌天宇,那让瞬间停止的阵法再运转起来,那威力可是原先的几倍了。   燕若梦没有看场中的两人,她拿了个音箱进来,放在地下,这样的屋子,老是接触那些东西,房间内奇奇怪怪的东西本就不少,加上卫浩南又不是什么顽固之人,他也挺跟得上潮流的,新时代的产物加上古老的遗物,倒是弄出不少东西来,具有超度静心等功效的播音器便是他弄出来的。   这个房间既然敢用来安置凌天宇,自然也少不了这玩意,可惜刚才一番剧斗,早就把那些东东给毁掉了。这个时候燕若梦当然没有空再去把整套再搬进来,还好,她本来就有卫浩南给她便于携带的小音响。   她一进来就给场中两位播放音乐。她当然不会认为听几首歌,就可以合打得正狠的两人立即停下来。所以她的掌下已滑出伏魔棒,随时准备加入战团……   来了,来了!   浓厚的云层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又聚又散,每合一次就厚一点,相互间挤压撞碰出一道电光一记闷响,分开合拼,一个接一个连绵不绝。   洛绛雪把盘龙剑往天空一指,一线光亮自剑尖击出直射而上。空中那挤出的光线似乎受到刺激一般,不再在上面加长加大,而是往下迎去。两道光一碰触,立即就交缠到一块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剑尖上射出的光线很细,感觉仿佛随时会给云间那道光吞并掉,洛绛雪抬起左手,伸出食中两指直指剑柄上那一月牙凸起之处。“嘶嘶嘶”如电线着火般轻轻响了下,盘龙剑的剑身刹时布满了红光。云层中那道暗灰的光流缠在剑身上,渐渐消散。   洛绛雪左手两指又一翻,将灵力往剑上注去,红光大盛,从剑尖透出,顺着空中那道延下的   乌光直升上去。   乌云翻滚,如同原子弹投射在血池后产生的蘑菇云般。灰暗中带着丝丝的红光,鲜艳得好诡异。风吹云动,没有风便没有云,没有风的推动就不可能产生各种样式的云。风无形无实,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只有借助外物和感观才能知道它的存在,知道它的到来。云层不再像地壳板块般碰挤,因为已合成了一块,嗯,应该说是一团,像个用黑糖拌的千层糕般厚厚的,让人直想咬上一口。   忽然间,不知从哪儿开始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连同那条有形无实自下而上的红线,那自剑尖射出的红光也从远处开始消失,洛绛雪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沿着红光向自己袭来。糟了,是倒流。   正要再往剑上注灵力对持,可是那道力从上而下,来势汹汹,她一下抵挡不住,握剑的手被逼松开,剑也顺势落下。   洛绛雪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卸掉了那道力。   没有灵力的灌输,盘龙剑也就如同凡铁一般,毫无生气,自空中击下的那道力仿佛也只能对付有生命的物体一般。洛绛雪一放手,那道力也随即消失。   洛绛雪并没有松懈下来,两指虚点盘龙剑,细细的灵力线便灌了进去。盘龙剑一晃,弹了起来。洛绛雪右手两指于虚空中划了几下,盘龙剑便往空中飞去。   灰蒙蒙的云层下是拖着红尾巴的盘龙剑,它仿佛也知道厉害,并没有刺向“风口”,而是兜到另一边。洛绛雪站在天台上,左右手的食中二指不住往虚空中划动,随着四指的划动也带出一缕缕红光。再一看,空中那盘龙剑运行的轨迹,恰好与手指的划动方向一致。   御剑术,作为一名驱魔天师,又如何不会这门法术,无须肢体接触,以意念来控制物体,看上去很神奇,很有趣,可是却也很耗灵能。看的人惊讶好奇神往口瞪口呆,却不知道施法者的背后的艰辛。   洛绛雪只觉得灵力消耗得特别快,盘龙剑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好几次刚找到缺口要攻过去,谁知那旋云却转了个身,将“风口”迎过去,差点将盘龙剑打下来。   “我来助你。”卫浩南自屋中喊出来,他推了架车,不应该是把弓,它立在板车上,感觉就像是一名威风凛凛的战士站车上迎战敌人。仔细一看,原来那弓的一端给固定在车上的,弓很大,立起来也有一个人高了。难怪要用车来推。   只见卫浩南将一支刻有符咒的箭搭在弦上,调好角度,按了下机关,箭离弦而出。不错,这种弓又叫做弩。越是大射程就越是远,可是再怎么远,也不可能射到几千米的高空。可别忘记这是谁弄的。   (不是吧,一眨眼又到月底了,天呀,还没打得完,还有十几张,键盘呀,越敲越慢了) 第七十一章化龙   只见卫浩南将一支刻有符咒的箭搭在弦上,调好角度,按了下机关,箭离弦而出。不错,这种弓又叫做弩。越是大射程就越是远,可是再怎么远,也不可能射到几千米的高空。可别忘记这是谁弄的。   驱魔天师与邪灵打斗,邪灵若是不敌,那当然是逃了,驱魔天师本领再怎么高,毕竟还是人身,有很多的局限,行走速度更是无法与邪灵相比,当然还能施展遁术什么的,但你追得上去,可能又未必有力气再打了,所以不少驱魔天师都会使用飞剑之类的暗器,而卫浩南明会飞的当宝当然也不少。出门在外便于携带最为重要,虽然有乾坤袋,可那也得要自己法力支配才能使用,每放一件就要消耗一点法力,相当于将法力转换成了容量。别以为东西带得越多就越好,带得多,消耗的法力就越多,到头来,把宝贝拿出来,恐怕都没力气使用了。   所以卫浩南虽是男儿,但也同样是哪个轻哪个小,就用哪个,哪个简便就用哪个。别以为形体上偷工减料,就如同市面上那些假冒伪劣商品,出自他们手的那可是件件精品,质量绝对过关。   常康宁之前在新苑楼顶用来射燕若梦的那个弩就正是他年少时用来降魔伏妖的法宝之一,原本是给燕若梦的,但却是因折叠收放时老是夹到手才转给常康宁用,不过常康宁却也并不太爱用,虽然用起来挺拉风的,可是使用的范围却限制了它出场的次数,有那么大的地方,他们都能布下好几个阵法了,哪还需要这个,而且用到了也未必打得中,还没有那些带有先进技术可定位远程追踪的仪器好用。不过常康宁却是喜欢玩弹弓,就像孩提时用来打鸟的那种,将符夹上去,然后一拉弹出,打得又快又爽。   好了,这些就不提了,再说卫浩南推出的那张弓吧,那叫做“破天弓”,是他家传的宝贝(古董来的,难怪长成那个样)。虽然叫破天,却并不是用来向天空宣战的,谅他们“除魔卫氏”也不敢干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古时候干旱发大水那是常有的事,然后人们做的不是什么引水灌田,也不是疏通河道,看电视也知道的,往往都是请来和尚道士开坛作法,向天求雨。卫家降魔伏妖当然也得顺道干些其他的,要不然拿什么来糊口,那么大的一家子,又时常扮下大善人,百万家财也会耗个清光的。别真以为叫得出名儿的天师法师都能混上个国师啃皇粮   ,那也得要碰个冤大头皇帝才行,一般的就是砍几条有钱人家的“水鱼”也就算了,碰到贫苦人家还得倒贴的,不过遇到那种大家合钱来办的,不去捞几笔,也说不过去。   别的道士求雨往往都是摆上一大桌的东西,一大堆人排排坐望果果念个三五七天的经文,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自己念些什么,索性以呼呼呼蒙过去。可是卫家却是没那么麻烦,仅仅也只是拜个风伯雨师,然后就开始动手了。对,就是动手,就是用破天弓,以刻有相应符咒的弓箭往天空射去,然后就让它自然发挥效力,速度不止快,而且见效也快,比那些念念有辞的家伙强多了。你在下面说得那么小声,那么高的上面又如何听得见,不是谁都是顺风耳的,就算是声音传播,也得好久。   那破天弓不但能招云降雨,止风停潮,同样也能降魔伏妖的,配上对应符咒的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箭射了出去,或许是太久没用,再加上有一定的高度,飞了没多远,没碰到什么便掉了下来。卫洁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又搭上支箭,按下机关发出去,这一回很顺利,飞得很高,可是却没有打中目标。   也是的,再怎么样,箭虽是人发出的,但毕竟是死物,一离开人手,它的轨迹也就只能按一个方向去,没可能像御剑术那样要去哪就去哪,但它的特点却是可以无限使用,不像御剑术那样需要消耗法力,一旦法力接济不上,就不行了。   这个箭嘛,机器不坏,什么时候都能用。   卫浩南调整了下角度,继续发射。   箭夹带着劲风,穿透了云层,“千层糕”解体变成了面包屑,空中那团怪云散作万千气雾渐渐消散。   “咦?”卫浩南虽年老,可眼力却不差,就在怪云解体那瞬间,他看到云上好像有什么。管它呢,总之不会是好东西,他按动机关,发出支箭,箭只射到半空,便落下来了。   这一次,不是它飞不远,而是有东西将它打下的,而打下它的也是支箭,就是那支射进怪云中的。   箭尾与箭头相交,箭头恰好打到箭尾里去,然而往上的力度却不如往下的,那结果当然是掉下来。   卫浩南见此,又搭上支箭,准备将其射掉,但却是慢了半拍。   箭尾向下,来势很猛,一下子就将那“破天弓”打飞,箭直插进那车上,箭尾还没入地板好几分。   卫浩南看着直心惊,假如不是按轨迹运行,或是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射偏了些,那中箭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可是那“破天弓”却断作两截,这可是他家传好十几代的老古董呀,就这么没了,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不由得心疼起来,拔出桃木剑指着天上嚷道:“妖孽,给我下来,同我大战三百回合,躲在上面做什么。”   怪云打散后,洛绛雪就将盘龙剑召了回来,暗暗调息,现听卫浩南这么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位老人家也同那些道士一般捉妖之前总是要长篇大论一番的。想归想,可已没时间去听了,卫浩南也没机会吹嘘一番。   空中一团似烟似雾的黑色气体球状般袭了下来。卫浩南举起桃木剑挑起张符,就要迎过去。   “不要。”洛绛雪一见,急忙喝止。这位老人家肯定是老糊涂了,敌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妖小怪,又怎么能用桃木剑来对付呢,急忙挥出一剑。   剑气击中了“气球”,可是却没能将其打散,反而将其劈成两半。   “轰——”一声巨响。   也幸亏她这么一挡,“气球”在卫浩南身前几尺落地,还炸了一个大坑。   “你还是进屋吧,他的目标是我。”   才那么一会,这个天台给炸得地砖都掀了起来,这样下去,这屋子可保不住了。   洛绛雪一飞身,踩着围栏就跳了下去。   “洛丫头。”卫浩南当然不会让她独自涉险,左右看了看,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家,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这儿当战场。“嘿”,跟着他也跳下楼去。别看他七十多了,可身手并不比年轻人差,十米来高的小洋房就那么跳下去,而不用借助任何工具,落地时虽不是轻飘飘的,但也是稳稳当当,并没有受伤。   “你。”洛绛雪见他下来,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卫浩南冲她一笑,正要说句“不要拦我”之类的话,可还没开口却咳了起来。原来刚跳下时,他筋骨没受伤,可毕竟年纪大了,又那么久没大运动过,那道气倒是滞了下。   “哎。”洛绛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不知说他什么好。   “呜呜”的怪声自天上响起,乌云散去,可是天依然是黑,一只庞然大物就那么停在天上,遮挡了阳光,猛地一看,那家伙也不知有多大,全身披满黑色的厚甲,每一块就好比古战场战士手中的挡箭牌那般的大,它的尾部很尖,但并不太长,在身后有力地挥动着,仿佛要将空中的云雾拨开。它的头很大,顶上有四只角,两只在上,两只稍下,头上长着百年大树般粗大的长须,像柳树的枝条般挂着。双眼大如灯笼,鼻孔扁平往上仰起,它的口正张开,一团黑色的气体在嘴边旋转。   原来刚才那怪云便是它嘴里喷出来的,单是是那么一口气,就将周遭搞得一塌糊涂,将两个驱魔天师弄得那么狼狈,若然它真的下来发起攻击,那么他们该如何应付。   洛绛雪仰首望着那个大家伙,眼中透出深深地怒意,她知道这便是龙族的叛徒、魔界第一猛将黑魔龙。   当年他投靠魔界,被龙族除名,一直怀恨在心,只要有机会,它就不惜挑起人魔之战,二十年前便是如此,今日看来它又要来一场了。可是现在只有她和卫浩南,他们又会是他的对手吗?它的背后是魔界,也不知来了多少,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她努力平复心境,不让自己气恼,大战当前,必须冷静应对,怎可生气。   黑魔龙并没有立即攻下来,它晓有兴致看着底下的两人,仿佛看着的是两个垂死挣扎的人。   实力摆在眼前,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做死前之争。   卫浩南不动声色取出了一打人形卡片,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辞。跟着把手一挥,将卡片扔上半空。   刹时间,狂风大作,空中出现了八个身着金盔金甲手执长枪长矛大刀阔斧的巨人,这正是六丁六甲等几位神将的化身。 第七十二章受伤   刹时间,狂风大作,空中出现了八个身着金盔金甲手执长枪长矛大刀阔斧的巨人,这正是六丁六甲等几位神将的化身。   他们一出现,便向黑魔龙攻击过去。   卫浩南手中还拈着张黄纸,他用手指往纸上划着。   枪刺刀砍,无奈鳞甲太厚,太硬,根本就伤不了黑魔龙,反震得几位神将倒飞出去。   黑魔龙把头一摆,尾一甩,示威般瞧着这几位神将。   那几名神将很快就定住了身形,紧跟着又攻过去,纷纷举起兵器往黑魔龙的头上打去。   龙的身上遍布鳞甲,刀枪不入,唯有头上是软-肉,无太多的鳞护着。   八件兵器从八个角度分别攻去,任你如何闪躲也避不开。黑魔龙虽然皮粗肉厚,但也不敢用头去硬接,更何况它干吗要挨打。刚才挨了那么几下已经过了三招不闪不避不还手的礼数了,没理由再让你当沙包打的。   只见黑魔龙把头一仰,身子一缩。怪了,那遮了半边天的庞大身躯竟然变小了,小而且灵活。   龙尾一甩、一卷,将八般兵器卷到一块,再一旋,顺带将那八名神将卷进龙身中   收缩,扭动。   “啊——”   与此同时,卫浩南手中的卡片炸了开来,他往后退了几步,跟着“噗”喷了口鲜血。   “你怎么了。”洛绛雪急忙去扶住他,可是卫浩南却一把将她推开。   “小心。”   两人往旁边各退几步,而刚才那地方则出现了个深坑。   那黑魔龙不愧是魔界中一员厉害的战将,他将八名神将“卷死”之后,立即就向施法之人攻击,一点也不给对方留个喘息的机会,不过现在它又住了手,盘旋在半空,龙尾轻轻摆动,四爪张开,仿佛在向他们耀武扬威。   休息了几天,周郅斌觉得好很多了,他并非懒惰之人,从来就不会为偷得半日闲而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以前他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分钟有一个钟那么长,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研究。可现在他对那些好像失去了兴趣,又或者他觉得有了不死之躯,日子有得是,而不再需要那么拼搏。他眨了眨眼,伸了个懒腰。一跃下地,衣服自动往他身上穿入,根本就不用他动手,有法力真好,只需一个念头,简单的程序便可以完成。开始的时候,他有点惊讶,有点好奇,也有点得意,可慢慢的,却是有点讨厌。不再需要“动手”,那人又同废物有什么差别,不过,如今的他好像也不算是人了。   周郅斌踱到窗前,随手拉开窗帘,看向远处。这是他过去每一天的习惯,瞭望远处的同时,也可以迅速使自己摆脱睡意,而进入这一天工作的状态。不过现在倒是无所事事,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自然而然的做了出来。   突然他双眉跳了跳,真是奇怪,这边晴空万里,而那一边却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又是这种分界明显的天气,来这小岛多时,他基本都习惯了楼前下雨,楼后天晴的现象。不过,忽地,他脸色一变,那个方向不正是……   洛绛雪望着黑魔龙,眼中越发清澈平淡。忽地她一站直,双臂缓缓抬起,手指相抵,拼成了个圆,置于胸前。衣裳轻轻鼓动,裙摆向后扬起。她的双腿渐渐的合到一块,裙底下慢慢伸出一条带鳞片的红尾巴。光洁的前额轻轻起伏,长出两只角来。   “呼——”   黑魔龙见一袭红影向它而来,不敢怠慢,一改嚣张的状态,把尾一摆,往下迎去。两者于半空中相会,立即斗了起来。   “啊,老头,你受伤啦。”灵鹫从屋里冲出来,见到卫浩南胸前的斑斑血迹,不禁吓了一跳,“是谁干的。”她扶起卫浩南,紧张地左右四顾,并没有看到敌人在哪。“是了,老板娘呢,有没有看到她。”   卫浩南并没有答她,只是仰头望着天空。   灵鹫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只见天上有着黑红两条的大家伙,一个吐雾,一个喷火,难怪这空气变得又热又闷,敢情是它们弄出来的。再一细看它们的样子,不由得惊呼起来:“是龙?!”虽然与wt吧上那条龙不太一样,但是那给人的感觉就是远古时代的龙。   卫浩南看着黑赤二龙相斗,心知自己无法插手,便问:“你怎么出来了?”   灵鹫正在为那千年难得一见的二龙交战看得口瞪口,呆,并没有听到卫浩南的说话,直到他问了第二遍,她仍未反应得过来,只是随口接上道:“天宇醒过来了。”   “什么,天宇醒了?”卫浩南一惊。   “是呀。”灵鹫依然有点不当一回事,眼睛一眨不眨地观战,“他醒啦,嗯,他醒啦。”忽地一跳,“糟了,差点忘了。老板娘在哪,我找遍了屋子都没瞧见她,她不会是回wt吧了吧,这可怎么办?”   这事儿来得也未免太凑巧了吧。卫浩南眉头一蹙,道:“这儿恐怕还要打一会儿,先去看看天宇,但愿别出事。”他捂住胸口,要往屋里去,可刚才黑魔龙破他法术给他的伤可不轻,才一动,就呛了口气,差点没跌倒。灵鹫赶紧上前扶住他,“你不会是被上面的两条龙打伤的吧。”说着不由得又把视线往上移去,这么精彩,她实在是不想走开。   燕若梦低头看着面前的凌天宇,她只觉得一阵晕旋,忽然间她好想什么也不要理,就这样结束,该多好。   凌天恒冲了过来,一掌打开凌天宇,燕若梦晃了晃,差点没直接扑下,他赶紧将她扶住,一低头却看到她的手臂上渗出两点鲜血。才那么一眨眼功夫,才不过一先一后的一步,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凉意自背脊升起,他也不觉晃了晃。   不,不是真的,这也是幻觉。迷糊之中只觉得燕若梦推开了他,奔到窗前,跳了下去。   “不要——”   他一惊,跳了起来,正要追过去。一瞥眼,却见一旁的凌天宇脚步虚浮,在原地打着转,眼中的红芒暗了下去,围绕在他周身的那股冷裂邪气也淡了很多。   “宇。”他急忙将他扶住,在他耳边轻声叫唤。   “哥,”凌天宇努力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你……你叫我什么?”   “哥。”   “你真的好了?!”   凌天恒扶着他,手微微发颤。   “嗷呜——”   “呼呼——”   赤龙娇小灵活地游走在黑魔龙身边,时不时喷出团火,向它攻去。可是拥有万年之鳞的黑魔龙又怎么怕你这区区的火焰。它那刀枪不入的庞大身躯虽然反应不如赤龙灵敏,可是作为魔界第一猛将又如何会只是仗着个头大来欺压对手的。   你来我往,双方交战也足有三百回合了,身经万战的黑魔龙终于也找到了对方的弱点,恰巧的是那却是自己的优点。   突然黑魔龙一改之前老是挨打的笨拙,把头一仰,身躯往上窜起,长长的身躯如丝带般扭曲着。屡屡偷袭得正爽的小赤龙只觉得不妙,正要避开。然而无论它再快,也快不过比它大上好几倍的黑魔龙。   “呜——”一个闪避不及,赤龙给黑魔龙的龙尾扫中,一下就从空中跌下来。   “老板娘?”听到声响,灵鹫急忙回头,只见赤龙在地上蜷缩了几下,竟然变成了洛绛雪,不禁又惊又奇。   洛绛雪挣扎着站起来,却没忘记拔出盘龙剑来对敌。   “临兵斗者……”   黑魔龙刚将对手打下去,正要引颈长啸,乘胜追击。突然却见一条银白色的龙体向它窜来。仔细一看,原来不过是团龙形之气,不免得有些小瞧了。动也懒得动,只是把嘴张开,吐出黑雾。   “哎呀,这丫头怎么如此鲁莽。”卫浩南才不过走了几步,,听到有声响便回头望去,一见这情形,就知不妙。洛绛雪化作龙身,即使是不敌受伤,也只是外伤,最多是灵力受损,法力减弱。可是燕若梦所施展的九字真言,乃是以自身的精气神结合天地间的力量形成的,说白了就是借外力激发自身的潜力作反击。要不然又怎么会是绝招,要不然又怎么会不常用。力量压得过对方便可胜,压不过就是败,且会被其反噬,而看样子结果已摆在眼前了。   众人的心一下就提到喉边,仿佛要随时跳出来。   银龙撞上了黑雾,然后一点点消失。燕若梦依然维持着左手握拳,以右掌托住这个姿势,可是双臂却伸得直直的,而角度也不是像以往那样随意向下。她的手臂与肩在同一水平线上,而左手两指环成的圈中则透出淡淡的光芒。   突然黑魔龙一声低呼,吐出的黑雾不见了,它的龙头往四处散开,跟着是它那又长又厚的龙身,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像是纸扎的公仔给人从头撕了开来,碎片四散飘下,如烟花般炸开。可是没飘多远,便消失不见,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龙自龙尾窜出,看着那龙尾也化作乌无,银龙这才耍了个漂亮的旋转往下,隐没在燕若梦的手掌上。   燕若梦缓缓放下双手,并不像往常那样耍个样子,她缓缓转身望向洛绛雪。   洛绛雪一惊,情不自禁举起盘龙剑就刺过去。   “当”,剑棒相交,刚刚恶斗一场,两人气力不足都往后各退几步。可是,洛绛雪再次举起剑,而燕若梦也挥起伏魔棒。   棒尖微微向上,但是接下来那个弧形并不是挥出去,而是往自己胸口刺下。   “不可以——”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袭蓝衫凌空而降,闪电般出手,一手夺剑,一手则切向她的颈侧。   燕若梦睁大眼睛望着面前几人,最终还是无力阖上。不甘、不愿、无奈。   众人清楚看到她的眼珠散出了一抹绿芒。   洛绛雪紧紧握着剑柄,一动也不动。   凌天恒有点机械地捋起燕若梦左手的衣袖,那两个红点已经消失不见。 第七十三章紫眸僵尸   城市中人口密集,巴掌大的香迦根本就满足不了岛人的需要,无论建得多少层的房屋都远远不可能达到居民的需求,合租,拼铺,不止是权宜之策,而且还必须长此下去。可是有些人却能拥有数十套房产,所占之地却又可以容纳成千上万的人,偏偏里面却只有潦潦几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了,没有钱的,但求有瓦遮头便行,哪怕是睡集装箱也行,但有钱的人却刚好相反,富丽堂皇的装修,比屋子还要大的厅,盖得比皇宫还要辉煌。   为了迎合众人的喜好,需求。江氏大楼更是设计繁复,复式的夹层,几乎遍及每一层楼,每一间房。   江一山走进一间房,密不透风的房中凌空躺着个女子,她的身上没有绳索,她的身下也没有床板,可是她就那么躺着,姿势很自然。   江一山走到她身旁轻声道:“风儿,你很快就能看到,她和我一样。她会告诉你,我没有错。”   “她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洛绛雪晃着身子站起来,凌天恒迫不及待就问了。   洛绛雪轻轻摇头,之前为了对付黑魔龙把看家本领使了出来,可还是差点耗尽灵力,接下来又给燕若梦输送灵力压制尸气。一下子消耗那么多,有点吃不消。摇摇晃晃站起来,可是双腿发软,但是她却不敢坐下,她生怕一坐下,就舍不得再站起来。   她是洛家的女儿,龙族的人,她不能倒。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她的任务,她的职责,手缓缓按住腰间。   “你要干什么?”凌天恒马上感觉到她身上散出的那股无奈的杀气。   不忍,却又不得不做。   太熟悉了,曾几何时,在燕若梦身上也散发过出来。记得那时是个清晨,是在农庄,自己上前拦住她,不让她去找凌天宇,生怕她会对他不利。而她,再次对自己亮出了武器。   那现在呢,洛绛雪是不是也要杀她,是因为她给凌天宇咬了,很可能会变成僵尸,为了这未来的危险,就必须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她们是同一类人,他相信,她也一定会这样做。   说她们残忍吗?但她们又会说那万一之后呢,那更残忍。这是她们的职责,她们必须那样做。   那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造成他们那样做,让那不知是否会发生的可能不要发生,将所有不知会不会出现的危险消除。   不,他不要。他讨厌战争,讨厌打斗。千百年来他阻止了多少次争斗,虽然至今依然无法平息纷争,但既然遇见了,那就不可以让其发生。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   “让开。”   “你不可以,她是你们的人。”   “正因为这样,才要这样做。”   洛绛雪努力使自己装得冷漠、镇定、平淡,可是声音却出卖在了她,那微微的一颤,差点让她说不下去。   不是每个被僵尸咬到的人都会变成僵尸的,只要及时将尸毒逼出来,那就没有变成僵尸的引子,如同很多人被毒蛇咬中,只要截断被咬那部分便可,那毒液就无法顺着血脉进入心脏,被僵尸咬也是如此。   至于驱魔天师,他还可以用自身的修为去抵御,内外一块来,双管齐下。然而刚才燕若梦却使用了九字御龙诀,将护体的龙气放出。齿痕已不见了,尸毒入体,接下来的便是改变。就像是病变一般,带毒的细胞侵蚀完好的,一个咬一个,一个变两个,几何级的发展,直到完全改变。   “难道除了那样,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要是有,就不会有我这些人出现。”   两人正吵着,卫浩南突然喝道:“你们两个别吵了,怎么就不让她自己选择。”   说话间,只见燕若梦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一些看不清形体的东西在她身上相继冒出来,散在四周,然而或许是因为周围设了结界,因此飘不出去,仅仅是胡乱游走。   凌天恒低声问:“这是不是魂魄?”   虽然与平日看到的不太像,但这是从身体冒出来的,应该无他。   洛绛雪与卫浩南却在此时目光相碰,他们并非惊于这魂魄离体,而是在他们的眼里,只是看到三魂六魄。   每个人都有三魂七扳,当受到惊吓或外力时,魂魄就有可能会离体,一个或两三个。不是经常听到大人说,不要吓着小孩这类的话吧?其实并不是说小孩的胆子小。而是小孩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故此就常常需要招魂,要不然时间一长,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傻掉,所以不少人总是说被吓傻,就是这样,丢了魂魄。魂魄不全,正常才怪呢。可是眼前这情形又不相同了,这是魂魄离体,是统统出来的,不应该只出几个,莫非还有个留恋身体不愿出来?   凌天恒见他们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得急起来,道:“那你们还不快抓住。”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魂魄离体,那人就很危险了,。他不敢出手,因为他的力量只会将其打散。   不用他提醒,洛绛雪已缓缓伸手出去,想将其引过来,然而就在她的手将要触到其中一个时,突然这些东东一下窜回到燕若梦身上。   “糟了,不好。”卫浩南惊叫一声,赶紧俯下身去瞧瞧燕若梦。   凌天恒见飘出的魂魄回体,正要松一口气,听卫浩南这一叫,不由得一愕,这有什么不好的,脑子一转,莫非他们想趁那机会动手,不由得盯住卫浩南警惕起来。   洛绛雪知他误会了,连忙道:“僵尸与人一样都有三魂七魄的,不同的是僵尸的魂魄是被封在体内,永远都无法出来,也只有如此才会有意识感觉的僵尸,但是有一些仅仅是身体恰好成了不死之身,却不有知觉的称为行尸,它们只会做体能上的行动。刚才你虽是一掌将她打晕,阻止了她,可是她的信念却没有变。她不想变成僵尸,所以她就将魂魄逼出来,可如今魂魄回体,只怕……”   凌天恒黯然不语,他也曾多次听燕若梦说过,就算是死,也不要变成僵尸获得不死之躯,所以刚才她被凌天宇咬后,他才担心她会成为僵尸,想要去阻止,可并非想要杀死她,要是真的没办法,那当僵尸又如何,开始不习惯,慢慢不就适应了,所以有点不以为然,以为是他们对异类的排斥。   一时间,洛绛雪也无法对他详细解释,便问卫浩南:“如何?”   卫浩南紧皱着眉头:“情况不太妙,先抱她进屋再说。”这时候他们还是在院子里,事情发生得太快,也很紧,他们根本就无暇喘上半口气。   燕若梦靠在灵鹫身上除了刚才魂魄离体抖动了半会,之后就再没动过,气息若有若无。   凌天恒把手伸出去,准备拉起她的手搭在肩上,然而当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肘时,只是觉得手指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反射性的往回缩了缩。   与此同时,一直扶着燕若梦的灵鹫,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往后倒去。   低垂的颔首缓缓抬起,紧闭的双眸缓缓张开,两束紫色的光芒自燕若梦的眼中喷出。耀眼的强光,冷冽的邪气,众人不自主地想要阖上双目,退开。可是心中却又同时喊着不好。   “啊。”惨叫声紧跟着震响了众人的耳膜。   紫光一下子消失,如同电筒一开一关般,然而众人的眼前仍是看到一片紫色的“朦胧”,在那片朦胧中,刚才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燕若梦,此时已站了起来,而且还扣住了卫浩南的手腕。中指非常准确地按在脉门上,拇指则抵在另一边,仅仅是两指看似轻轻的一掐,却将卫浩南的半个身子都向后掀去。   剑无声地拔出,因为薄。   剑无情地刺出,真是快。   日落西山,斜阳打在剑身上,反射出几片金光。   翻转,抖动,灵蛇般“噬”去。这个高度,不偏不移,反射出的光芒总是要打在人的脸上。   然而剑尖却指在卫浩南的咽喉。   剑不再游走,定定地,直直地,就指着卫浩南的咽喉,只有不到三寸,只需轻轻往前一送,就算他要仰面倒下,也难逃喉中出现个枯洞的情况。   他的旁边是燕若梦,他的手依然让她扣住,她依然是保持着两指扣住他的脉门,手腕向上的姿势。   她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大人要将一个小孩提起来那样,只不过卫浩南不是小孩,而她也不够他高,那就只能是将他向后扳。   “噗嗤——”燕若梦轻轻一笑,就好像刚刚洛绛雪只是与她闹着玩般,而她却又很不配合地捣乱,反而使得对方拿她没法子。   “洛绛雪,你也不过如此。”声音中很是嚣张,仿佛一点也不将对方放在眼内。   洛绛雪把剑一收,沉声道:“放下他。”刚才她并非与对方闹着玩,也不是平日是的测试训练,她是真的要向对方出手,快剑十八式,一式十三种变化,一气呵成。然而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而且还因对方将手中的人质当挡剑牌而被迫回剑。虽然功力打了个折扣,自己的剑快,身法也快,就算是凌天恒光是闪避而不还手,也没有燕若梦避得潇洒,还击得自然,更何况她还拉着一个人,连闪了十八下,却和原来一样好像从来也没有动过。   燕若梦又是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愿再抓着他,这么一个糟老头,皮肤那么粗糙,把我的手都扎痛了。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呗。”说着把手一甩,还真的将卫浩南放开。 第七十四章自卫   燕若梦又是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愿再抓着他,这么一个糟老头,皮肤那么粗糙,把我的手都扎痛了。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呗。”说着把手一甩,还真的将卫浩南放开。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还有很清脆“咯”的一下。   卫浩南如驼螺般打着旋转,转向洛绛雪。洛绛雪生怕燕若梦还有暗着,不敢怠慢,凝神运气,欲要先卸掉对方的来势,再进行还击。谁知道卫浩南仅仅是被对方推开,惯性地转动。洛绛雪这么一使力,反倒将他推向另一边。   卫浩南晃了几晃,忽地“叭”地一下倒地。洛绛雪吓了一跳,不去管燕若梦,先去瞧卫浩南。   “老卫,你怎么啦?”只见对方双目紧闭已是昏了过去,可是脸上的痛楚却并没有因此而减退,难道是内伤?外表上她并没有看到什么流血的伤痕,急忙搭上他的脉搏。这一探,可不得了,脸色不由得大变,转头对燕若梦吼道:“你也太狠了。”   燕若梦抱着手,好像刚才并没有做过什么,一脸无辜带着委屈的道:“他都没死呢,嚷什么呀。”   洛绛雪厉声道:“可是你却扭断了他的手,还将臂骨给震碎。”断肢还可以再接,可是骨都碎了,怎么接。当然,现代的医学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受伤的那人却是疼得要命,这可比直接砍断他一只手还要疼上千万倍。   难怪不见血出,原来只是骨碎,而且还是很巧妙的,只是让骨头碎裂,而没有让其刺穿肌肉。然而每动一下,那裂开的骨碎却是会割到肉的。就像是在皮肤里装上刀片,不断地在割着你,你想拿它出来,偏偏又有一层完好无缺的皮肤盖着。到最后,又不得不将皮肤割开来接骨。这一种痛,又岂是打几支麻醉针可以减轻的。这一种痛,可是会伴随着他,直到伤口愈合,然而在心里面却会将永远留下对这种痛的阴影,时不是地的发作。这种痛就连她这个旁人也快要受不了,更何况是受伤者。   可是燕若梦却似乎觉得这样做只是对他的小惩,根本就难解心头之恨,把头一转,那一脸的楚楚可怜,瞬间转为怒目而视,睨着昏迷中的卫浩南,狠声道:“这老鬼自以为他是什么人似的,整天要我做这样做那样。他把我当什么了,这口气我忍了很久了,现在要他一条手臂,就算便宜他了。”   “你。”洛绛雪气得圆睁双眼瞪着她,胸口一起一伏,忽地却笑起来:“这么说下面就轮到我了。”   燕若梦妩媚一笑,道:“本来呢,就不是,不过既然你有要求,那我又怎好拒绝。”她嘴边挂着笑,双脚却慢慢向洛绛雪移去。   这时洛绛雪正用家传的气疗术为卫浩南冶伤,虽然不能一下痊愈,但至少可以使他疼痛减轻,伤害减到最低,不会因为碎片连成的瘀血无法排出,而对生命有危险。   洛绛雪看着燕若梦向她走来,看情形也知她想做什么,如果此时罢手,就会前功尽弃,卫浩南的伤势反而会恶化。可如果起身迎战,那她的下场就有可能与卫浩南一般,甚至更惨。不由得急起来,向着一边喊道:“凌天恒,你还在发什么呆,尸毒入体,这丫头已经不是以前的燕若梦了,你还要顾忌什么。难道非要等她将我们都杀光吗?”真是气死人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只死僵尸还在一旁凉快。   刚才凌天恒见燕若梦醒过来,着实高兴了一番,见洛绛雪向她攻击,甚至想上前阻止,然而她身上散发出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却让他犹豫。那不是人的气息,像是他与凌天宇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被天师道士那些正派人士说的僵尸之气。可是又不完全像。究竟是什么?他一时感觉不出来,但是他却感觉出那气息带着很浓的邪气,就那么的一耽搁,卫浩南受了伤,洛绛雪看来也撑不下去了。不管如何,他虽想她活着,但也不希望她去伤害别人。   几步踏前,拦在燕若梦前面。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低垂的双眸缓缓抬起,对上他那哀伤难过痛心的眼睛。   “你也要杀我吗?”没有楚楚可怜的哀求,却有着一种伤心难受的想怨却又不忍怨的绝望。   这个还是往日那傲慢的驱魔天师,这个又怎是刚才变异疯狂后的紫眸僵尸。   凌天恒本来是想责备她一番的,可是这时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我怎么会伤害你,可是……可是你也不该去伤害他们。”   燕若梦撇了撇嘴,如同小孩子般闹脾气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利用完我,还要杀我。”   对于这点,凌天恒当然早就看出来了,以前他是本着事不关己,置之不理,不闻不问,可后来渐渐的,不知不觉的,他也给卷了进来。看不过眼,多说几句。不满他们的安排,不解她的屈从。他们就好像周瑜打黄盖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后来他就只好从旁协助,因为他的不忍,因为他看不惯那所谓的明知,而不顾一切的栽下去。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更不能说,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只会激怒她。   此时他只好说:“就算如此,你也不可以那样对他们,冤冤相报何时了,再怎么样他们也照顾了你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   燕若梦睁着大大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听着他说。原本她那张脸本是一副要对方主持公道的神情,可渐渐的却转变为惊讶、诧异、不敢相信。那张嘴大大的张着,以手捂在上面,免得失声惊叫。   突然她说话了,惊呼着:“你凶我?”   那神情活像一副从来了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就像你无比信赖一个人时,突然间发现他骗了你,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你,而你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也以高峰跌到了谷底。   凌天恒正要晓以大义,用那最古老又传统又常用的方法将一个“坏人”改邪归正,正在搜肠刮肚,该用哪位名师大家的文论作为说辞,正想着却闻得燕若梦这一句“你凶我。”不禁怔了一怔,心中不得不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反复斟酌,是哪个词用错了,还是哪里的语气重了,以至于惹到了她。   d不等他安慰一番,燕若梦又惊:“凌天恒,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凌天恒又怔住了,暗想自己才不过说了几句话,好像又不太严重,为何她的反应却如此激烈。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当了僵尸你不高兴。有了本事与你一争高下,你以为我想的吗?又不是我要天宇咬的,是他扑过来咬我的,为什么你不拦着他?让他将我变成了僵尸,变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说着说着,不由得抽泣起来,双肩微微颤动,眼帘一阖,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这一哭,凌天恒不禁更加难过,他清楚记得,她曾多少次说过不想当僵尸的,不想要长生不老,那一次为了阻止她对付天宇,他甚至乎还想将她变成僵尸,以此来消除她心中除魔的念头。然而她宁可死,也不肯让他咬,变成僵尸。可如今,她却为了救凌天宇,使得自己却变成了僵尸,她说得不错,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心软,没有及时拦着天宇,如果自己可以早一点制伏天宇,那她就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变成这样是自己害的。   本来凌天恒也只是想劝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被僵尸的魔性左右,很显然她自己也在努力压制着。刚才她打伤卫浩南,要对付洛绛雪,不过是被体内的魔性控制,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她依然仍是以前的那个她,刚才她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僵尸的事实才会有那些举动的。如今她冷静下来,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正在苦苦与体内的那个“邪魔”作斗争,自己不去帮助她,反而责怪她,这岂非是将她推往绝路吗?伤心欲绝,孤立无援,不是更容易受到“邪魔”的操控,而变得失去常性。哎,凌天恒呀凌天恒,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他看着她,那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滳答滳答”落下,认识她这么久,何时见她哭过的,即使是那次,自己不理解,扭断了她的手臂,震伤了她的内脏,她也没有哭。可如今,平日受尽了千般宠爱,却因为一个非我族类而遭到诛杀,在她那本来就脆弱又敏感的心灵又如何承受得了,一直压抑的情绪就像决提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这个世间有多少“坏人”是在不理解中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邪?恶的,难道自己也要将她往那道路推去吗?不,绝对不行。既然知道了,就绝不能那样做。   就算是不知道,也不可以那样做,因为那不是她的错。   “对不起。”   燕若梦睁开泪眼,紫色的双眸被雾气宠罩,分明是一片愕然,却又实实在在听到他的道歉。   凌天恒走过去,轻轻替她拭掉了泪水,“刚才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的,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燕若梦定定地望着他,撅起的小嘴也渐渐放平,轻轻裂了道线。突然她扑进凌天恒的怀中,喊道:“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明白我,因为我们已经是同类了。”   凌天恒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变回以前那样。” 第七十五章异常   洛绛雪虽然一直给卫浩南疗伤,可还是很紧张地望向这边来,本以为凌天恒会出手制伏燕若梦的,可谁知道,没几下就被燕若梦的泪弹给打倒了。她不禁想起燕若梦之前说的话,连她也以为是凌天宇发狂变得厉害,以至于凌天恒制伏不了。现在看来是他的妇人之仁,根本就不忍下手。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又何尝不是,若不是试图要挽救一个被僵尸咬到的人,她又何需要帮人疗伤,还差点成为攻击的靶子。如果她可以一狠心什么也不顾,先将那潜在的隐患扼杀,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可惜一切都无法从来,那接下来应该如何?正想着,忽地看到,燕若梦似乎是冲她一笑,心中不由得一惊,脱口而出:“天恒,小心。”   可惜一切还是晚了,燕若梦抓在凌天恒胸襟的手,突然变爪为掌,按在凌天恒的胸前。   这个时候的凌天恒正在深深的自责中,哪曾想到要提防什么的,,。   “啪。”   毫无防备也不知闪避的凌天恒如沙包般重重给摔到一边去,他捂着胸口甚至乎不会站起来。急得洛绛雪惊呼:“你怎么了?”他也不会回答,他呆呆地望着燕若梦,不明白她为什么打他,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态度吗?还是体内的尸毒作怪,她又控制不了自己。   这时燕若梦依然维持着她刚才的姿势,可是细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嘴角往上扬起,脸上的泪痕未干,腮边还挂着一颗泪珠。只见她抬起手,在脸上轻轻一揩,指尖上一颗黄豆大小的泪珠在夕阳的光辉下仿佛闪着晶莹的彩光。   泪珠很清,没有杂质,清楚的将离它最近的事物映了出来,而她自己也看到了里面的自己,那得意的容颜。   她轻轻地以指甲尖弹了一下,“嗖”,泪珠直线般往一旁的松树射去。只听得一声很细小的“嗤”的一下,泪珠穿透了过去。   两个小孩子手拉手刚好抱得拱的树身,此时出现了一个小洞,从这一边可以看到另一边。小洞很小,小孩的小尾指也穿不过去,却也很直,就像用电钻钻的。然而那洞身却是让那柔柔的泪珠穿透而过的。   众人骇然的望着燕若梦,心中不由得在想,假如刚才泪珠击中的不是树,而是自己,试问自己是不是也和那树一样,身上穿上一个洞,从前胸通到后背。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定定地望着那位“射击者”,留神她的一举一动,免得一会自己是怎么空心透明的,也不知道。   可是燕若梦并没有继续弹珠,她只是将那只揩了泪水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仿佛要将上面遗漏下来的水吹干。然而在她嘴唇轻启时,众人却是清清楚楚听到她好像在念着什么:“一、二、三”。   众人正想着她在数什么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砰——”   刚才那棵给穿了小洞的松树,突然向两边炸开。地是水泥地,树木都让砖给围着,故此并没有扬起多大的灰尘,只是秋末该枯去的树叶树枝未来得及落,倒因为这棵树的分解而被迫下地。一分为二,齐齐整整,自上而下,比斧头劈的还要齐整。即使是现代最先进的电锯都无法做到这样。   好强的气劲。   燕若梦这才缓缓抬起头,眸中瞬间闪过一抹紫芒,她望向凌天恒,满脸都是得意之色,只听得她笑道:“僵尸真是厉害,刚才我不过是随意动了动,就砍了棵树,你不会怪我吧。”   洛绛雪心想:她这么随便一下,就将一棵树劈为两片,如果她有意识而为,那都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灾难。不行,不可以让她再这么下去,想着便暗暗撤回了给卫浩南疗伤的功力,转而为自己调息,但她的手依然按在卫浩南身上,表面上看去她仍是在替卫浩南疗伤。   凌天恒定定地望着燕若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可是他给出的答案却只能有一个,要不然又会刺激到她。   ”怎么会呢。“他很勉强地想挤出一点笑容,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   燕若梦仿佛很满意他的答复,对着他笑了笑,可跟着又是一叹:“早知道这么厉害,当初我就让你咬好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天宇的哥哥,应该比他要厉害的,那制造出来的,也应该更厉害才对。”   她很懊悔的连叹几口气,仿佛真的在为当初拒绝凌天恒咬她而自杀的行为而后悔。不老不死固然会因活得太久而觉得没意思,可是若有这么厉害的本领,那就不怕找不到乐子了。   听着听着凌天恒越发觉得不妥,待她说完,他的脸不由得大变起来,她不是很讨厌当僵尸的吗?怎么会?不好。   他急忙道:“别这样,你不可以这么想的。”   燕若梦脸色一沉:“为什么?难道你当初不是真心想咬我的吗?也是像他们那般的在耍我?”   凌天恒急道:“呃,不,不是这样的。”   燕若梦恼道:“那你说我要怎么想,是不是把你们统统杀光,使我坐大,还是要将你的功力吸干,增加自己的力量。”   凌天恒急道:“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他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哎,他这个时候才会站起来,都不知刚才他是图地面舒服凉快,还是受伤过重,爬不起来。   燕若梦冷冷的望着他,见他这么慌张,忽地“噗嗤”一笑,嗲声道:“瞧你,想到哪去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天宇的哥哥,他可是我的大恩人来的,我又怎么会伤你呢,更何况我也舍不得呀。”   那脸上写满了温柔,如同情侣间甜声软语的耳鬓厮磨。   凌天恒刚要松口气,暗想,要不要用下“美男计”呀,可是燕若梦接下来那句话,却差点没将他吓死。只听得燕若梦的神态一下转变,变得十分的残酷,嘴里冷冷的吐着:“不过这些人……”她左右瞧了瞧,见洛绛雪依然给卫浩南疗伤,而灵鹫则呆在一旁,仿佛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也是的,两千年来也就是二十年前被了空满世界追杀最为可怕,平时都是乖乖的呆在一处静静地等待她主人的归来,哪曾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而且在这个时候,她又能做什么,最厉害的两个人都受了伤,没了法子,她又有何用。   凌天恒以为燕若梦又要伤害他们几个人,急道:“不可以。”   燕若梦望着他,眼珠一转,又笑了,道:“那好吧,就卖你一个人情,暂时放过他们。反正他们又不能吃。”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却又满是可惜的味道。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小楼,“不知天宇如何了,我还没有向他道谢呢。”说着就要往屋里走去。   凌天恒刚刚缓过一口气,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屋里面可不是只有天宇一个人的,他出来的时候将天宇交给安置好小孩归来的雪鹰照顾,就匆匆下来。他们在这闹了这么久,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瞧瞧,也不知里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是天宇又再发狂?将屋内的人给伤了?可万一不是,让燕若梦进去,万一又唤起天宇的魔性,那可是两个发狂的僵尸,动起手来,可得了的?不行,不能让她进去。就算天宇安好,可让她碰上那些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又会不会拿他们来开斋的,看她现在这样子,双眼闪着亮光,看来找天宇是假的,进去填肚子倒有可能。   要知道初为僵尸,是需要血液补充的,要不然哪来的异能使用,何况刚才她又使了那么多力,不找些营养补充一下才怪呢。   都说是知己知彼,尽管凌天恒不太愿意接受变异发狂后的燕若梦,但是他却也很了解她会做些什么。半年前,他不是亲眼看到凌天宇也是变成这样的吗?只是他变得更可怕,更加控制不了自己。可燕若梦则好像可以随心所欲,爱哭便哭,爱笑便笑,但又岂知那不是她也无法控制到自己,而作出各种不理性的行为。   凌天恒越想越怕,几步上前拦着燕若梦。   燕若梦愕然地望着他,有点生气的嗔道:“你要拦我?”   一瞧她这个样子,凌天恒又开始结巴起来:“不,不是,我……我只是想你别进去。”   燕若梦撇着嘴,不高兴的道:“天都要黑了,你不让我进去,难道要我呆在外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免得说错话,凌天恒都不敢乱说了。   “那又是什么意思。”可是燕若梦却是咄咄逼人,不让他含糊应对。   “我……”凌天恒吞吞吐吐,他总不能说我不能让你进去吸人血吧,可是若不让她进去,万一让她跑到外面去,那岂非更危险。哎,真是左右为难。习惯冷眼旁观的他,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还要拦我吗?”说着燕若梦向他逼近一步。   两人靠得很近,相距也不过半尺,彼此间的气息皆可清晰感觉到。   “我……”凌天恒低头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熟悉的容颜,可是给他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这真的是她吗?疑惑间望向她的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淡淡的忧怨,似是在责备他的不该,又似是在哀叹自己的不幸。   突然他觉得胸口似是被人撞了一下。“蹬噔噔”不由自主连退几步。   “哼。”燕若梦不屑地把头一甩。   凌天恒惊骇地抬起头看去,却只捕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紫光。 第七十六章起风   再说一旁的洛绛雪,她暗暗的调息,可依然还分神留意燕若梦的一举一动,她见凌天恒又拦上去,可是她却知道他肯定会失败的。多年来习惯了事不关己,淡然处之,虽然说现在与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可仍然是不太上心,要指望他能拦住燕若梦,那就等下一世吧。   她不动声色地拈起剑诀,把手一指,盘龙剑如有人持着般直击燕若梦背后。   剑很快,而且无声,眼看着就要击中目标,就连眼疾手快的凌天恒也忘记了伤痛,定定地看着燕若梦,看着她背后那把斩妖除魔的盘龙剑迅疾无比的对妖邪击杀。   是大声呼叫,让她闪开,还是扑过去,将她带离这致命的危险,抑或是他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让软剑将一切就此结束。   他不知如何选择,也不知该作哪种选择,而且也已由不得他去选。   因为剑已飞到燕若梦的背后。   脸连白也白不起来,却仿佛给速冻般僵了起来,一块一块的,像换皮般脱的层。   然而那位即将成为剑下亡魂的肉身却不知所踪。   人呢?不会是给剑气打得魂飞扳散了吧。就在众人惊愕间,半空中一把冷漠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却传了下来:“就知道是你。”声到人到,洛绛雪只觉得上方劲风压顶,也不抬头去看了,脚步一错,往旁边一退,把手一招将盘龙剑召了回来,顺手向上迎去。   然而剑又一次落空。   “啊——”   “噗——”   “嘿嘿——”   当洛绛雪回剑护身,定睛一瞧时,看到的是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卫浩南,还有侧身翻转落地冷笑的燕若梦。   她冷冷地瞧着她,脸上却是十分的得色。   原来刚才她根本就不是要对付洛绛雪,而是卫浩南。果然一计得逞,又是一声冷笑。就知道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正义大义,其实最关心的是自己。   众人定定地望着她,心里面不住地在问,这是她吗?这是他们所认识的燕若梦吗?如果说以前的她,有些不怀好意的恶作剧。那么现在的她,却是处心积虑的置人于死地。   太可怕了。   寒气不知从哪儿而来,穿透了心脉,蔓延到全身。   燕若梦凌空飞起,不过这次她不是要向谁偷袭,而是要往屋中去,就在她快要到屋边的时候,一抹乌光不知从何处而来。   “啊——”   这一回燕若梦着着实实给打中了。不过她也一反手将那件物体打落。   漫天的红点如雪花般洒下。   褚红色的檀香木珠子在地上打着滚,原来是一串佛珠。   白衣飘动,一臂摆于胸前,一臂背在身后,是了空到了。   “死和尚,你给我等着。”尖厉的声音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经消失在远处。   洛绛雪把剑一提,身子凌空,追了过去。凌天恒呆了一呆,也想跟着过去。   “别去。”了空一把拦着凌天恒不让他去追人。   “可是……”凌天恒脚步一顿,双眼仍望向远处她俩消失的地方。   洛绛雪之前真气消耗得太快,就算刚才她调息了一会,也补不回来,连自己都拿燕若梦没法子,她又如何应付得了。   了空定定地望着他,道:“还记得如何弹琴吗?”   “啊?”都什么时候了,这了空竟然说这个,凌天恒不解地把目光转向他。   “如果你想救她的,就按我的吩咐去做。”了空并不多言,瞧向一直在旁边发呆的灵鹫,命令着:“去,追上她们。”   灵鹫看着他,又望向凌天恒,也不答话,把身子一俯,化作雕身飞上天空。   了空也不再去看,急步走到卫浩南身边,轻叹道:“我还是来迟了。”心中懊悔万分,如果他可以早些醒转,那么也许卫浩南就不会出事。不过也没有时间让他追悔,只是把手抬起按在卫浩南的头顶。   白色的光流缓缓自卫浩南的头顶向四肢流去……   风很大,也很猛,倾刻间就将整段路的大树枝叶剃了个精光,省却了园林工人跋踄“千里”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工作。不过话说回来,城内与国道工作的环卫工人也是不会来这儿做善后的。至于地上的残枝败叶什么时候可以消失掉,那就要看附近还有没有以柴火做饭的人家会捡回去给它们来一个直接了断。要不然就会呆在原地等待着一秒一秒的**,等待来年可以化作春泥更护花。   雷声很响,但却也很轻,就像是十几个破锣一块儿打响般,吵得人直想开骂,但却又没有人敢骂。地上舅公,天上雷公,可惹不起呀。   一个霹雳下来,岂不成了焦炭。   是呀,霹雳,紧跟着雷响的是闪电。   咦,不是一直都说闪电在打雷之前,打雷在闪电之后吗?怎么?难道耳朵和眼睛调换了位置了,以至于,常规性的自然现象会发生改变。   没有变,很多东西都依然如旧,但却又是物是人非,雷声不像雷声,闪电当然不像闪电。那不是电光,应该说是火光。或者说是火才对。   是火,天上掉下火来,不是火球,是火焰。瞬间将易燃之物点着。   风助火势,越烧越旺,直将某些东西烧个一干二净,只余灰烬,直教人可惜,如果能在火上烧只乳猪或是山鸡多好,最起码不用浪费这天火。最差的也该让人到旁边烤一烤,要知道刚才的风是多么的刺骨,冬天都还没有到。怎么这么快就冷了。要知道现在的燃料是多贵。   有风有雷有闪电,却没有雨,一滳水都没有。路两旁那几个档主,忙着抢救被风吹走的顶篷,刚刚拉了回来,却又紧跟着掀起这东西来扑火。然之后,火扑灭了。可这顶篷嘛,也给烧了一团黑。哎,早之就不那么辛苦去拉它回来了,要知道刚才还差点被它吊到半空,玩一次空中飞人。幸好有个重要级的人马,这才没事,不过看看别的重量级物体,他唯有扶额暗叹,是自己命不该绝,大命呀。要不然多重也没用。   风平浪静之后,那些档主也就各自埋位收拾摊档。哎,这一场怪风,可是让他们损失惨重了。这几天又没什么生意。哎,本钱也亏了。一边收拾,一边长嗟短叹,唠叨埋怨着这臭天气。   其实在香迦岛往年都很少有什么大风大雨,即使是内陆那边的近海区域给飓风吹得家破人亡,可他们这儿却仍然是歌舞升平,该干吗的一刻也不会停。   他们坐在岸边捞起那樽浸着海水的葡萄酒。看着各式各样各种形状的风带着海水刮向对岸内陆,看着那边的人提前裤衩子,光着背,鞋袜也来不及穿的到处躲,就好像看着一出正在排演的灾难剧一般,试问世间上还有哪儿可以看到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灾难片。   那一边,老来无依,东躲西避。而他们这些香迦人却是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安享晚年,他们就好像是被上天特别照顾的宠儿一般,可曾想过,那飓风,迎面而来偏偏到了你面前就拐了个弯吹向你身后,而你甚至感觉不到一点凉意,够怪了吧。恰恰好比一栋楼前下着大雨冰雹,楼后却是干爽清凉。   多少年来多少世界各地号称顶级再顶级得不能再顶级的专家来此分析研究过,最终给出的结论却是岛长得怪,加上千百年来被海风吹直了,所以东西两岸是个斜面,所以风就顺着这个斜面吹向内陆,不知是哪个专家给的结论,不过对岸那边的结论却是要移平这岛,免得给人家当挡箭牌。   为此也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明里暗里的纷争。   香迦岛一直以来都是个非常的世外桃园,没有人间的争斗,更没有大自然的降灾。然而近几年开始变了,人与人之间时常发生口角,轻的吵上一架,重的大打出手。也许是因为他们这个世外桃园,不再像以前那样。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人,不免开始烦躁,天有时会毫无征召的下一场雨,刮一阵风,响一记雷,甚至乎无缘无故建得好好的楼层会倾倒,没有重物压下的地面会发生塌陷。各种的无故之灾不断,也难怪人心惶惶。   也有人说那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天神,故此降灾,但更多的说法却是一直照顾他们庛佑他们的天神舍弃了他们,不要他们了。所以灾难就会降临,因为没有神力为他们阻挡这一切,这几年来陆续有了不少人移民过来,但更多的是迁移过去,这不过是一个小岛而已。   几百年前附近这儿也有很多小岛屿,可都相继陆沉,天知道是不是轮到这儿了,什么天神保佑全是扯谈,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还没有到这儿罢了。   人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只会伸手索要,一旦坏了,就一脚踢开,寻找更好的。   再说那几个档主边抱怨边收拾摊档。天渐黑,这样的天气,他们本该赶紧收拾东西回家的。在这个破地方,又有多少钱赚,还不如回家抱着老婆孩子,享享天伦之乐,那该多好。可是他们却没有见天黑,便开着照灯,将架上的水果一只一只照个光亮,一点也不像刚被风吹火烤过。   看那边那个大肥佬正弯着身,吃力地收拾底下那些不知是树叶,还是包装纸的灰骸。   突然他看到货架外露出了一双脚,脚上是双皮靴,这种靴当然不是他们这些生意人穿的。   有客到!   这肥佬虽然纳闷在这种鬼天气这个时间段怎么还有人出现在这,可是一连几天无人问津,实在有些无瘾。谁干买卖都希望生意兴隆,尽管他的目的不在此,可也不想尽是自己掏腰包。   “靓女,要d物嘢呢,呢d都系很靓嘅生果。”   那是双女式皮靴,所以他才有此称呼。   可是对方并没应他,有客到了,那肥佬也不顾其它,抬起头来展开职业般的笑脸来待客。然而刚笑了一半,看到对方的样子,他的笑容一僵,结结巴巴的喊道:“燕……燕小姐。”刚喊出来,觉得不妥,立即就吞了回去。   (ps:天啊,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一眨眼就到月底了,我都还不知道今个月是怎么过的。电脑没空修,索赔没拿到,这儿还没写完,555555那边还催着交网费手机费,怎这么倒霉,什么都堆到一块了) 第七十七章水果摊   来人正是燕若梦。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个肥佬,挑着眉道:“你认识我?”   “不……不……”泼浪鼓般摇起来。   “可你刚才不是在叫我吗?”仍是那般的笑,却带着冷冷的寒意。   “是,是,不,不,我只是,只是,打,打打招呼。”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仿佛装错了发条般。   “打招呼?”带着疑问斜斜地挑起了唇。   “是……是……是。”又是啄米鸡般拼命地点。   “那你说话,怎么是这样,难不成你是结巴的。”只差没掩口的娇笑,却是饱含着羞辱。   那肥佬自认出燕若梦后,莫名的心里面就开始恐惧起来,曾听到有关她的各种事迹一下统统浮上心头。什么随手刮人耳光,动不动就责骂呼喝,要不就是用符来整治你,各种虐人的高招比训练他们的麻辣教官还要变︶态。   以前他听到这些,总是不屑的冷笑,那是因为被她打的那些人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才心甘情愿受她打骂,讨她欢喜罢了,之所以说得那么恐怖,不过是怕被老婆发现,又要受多一次打骂罢了。至于他,才不用担心呢,老婆对他唯命是从,只有他打骂的份,她想还手,modoor。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燕若梦,非但没能将他那一套虐女绝招使出来,反而将准备好的说辞统统忘掉。   她虽然在笑,可是却使人心里发毛,她的手虽然背在身后,但总使人觉得下一秒甩到你眼前不是难事。   天呀,怎么会这样。   那肥佬双脚开始抖了起来,她站在面前,他只觉得有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压力。明明他比她要庞大,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很小很小,对着的是个巨人。这个人一只手指头就可以将自己戳死。   “你很冷?”仍是那份带着“关心”的笑容。   “不,只是有点……有点……”满头都是汗,冷汗,对就是冷汗。   “你很怕我?”仿佛有些吃惊。   “哪有?哪有。”连声的否认。   “你不怕我?”更加的吃惊。   “是,不不不。”仿佛一下咬着了舌根般。   “你平时也是这么做生意的?真有趣。”   燕若梦嘴角微微一掀,把目光从那肥佬身上移开,望向架上的货物。   那肥佬只觉得压力一减,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这时他才记起来,自己是干什么的。有没搞错,整得自己像个疑犯似的。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他是个生意人,只怕流︶氓来抢,顾客不给钱。一个妞儿怕她作啥。想到此,又镇定下来,又展开那职业笑脸,如煮熟的狗头般,媚谄起来:“靓女,呢d生果都系今日先到嘅。很新鲜嘅,要吾要试d。”   燕若梦瞟了一眼货架,冷冷淡淡的道:“我前几天都看到这东西摆在这里,那日是这样摆的,今日又是这样,都摆了这么多天,还叫新鲜?”   那肥佬尴尬的一笑:“呃,嘿嘿,卖出咗就会上新嘅勒。”   燕若梦道:“可是据我所知,你在这摆摊,东西都没卖过。”   “这……”这么快就穿帮啦,又吓得那肥佬一头冷汗。   “你骗人!”燕若梦猛地一抬头,厉声望着他。   那肥佬一惊,本来他抓着把水果刀想削个水果来敷衍一下的。可是给燕若梦这一喝,吓得他把刀指向燕若梦。   燕若梦故意笑道:“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别人说你的不好,就用刀子来逼人买。”   刚才也许是太紧张了,以至于引发了那突然反应。刀子一举起,那肥佬就觉得此举不妥,想放下刀来,可是又觉得不太安全,手里没家伙,心里又不太踏实,正在举刀不定,燕若梦冷笑道:“怎么还不动手吗?”   “嘿嘿,你说笑了。”   肥佬把牙一咬,突然将刀放下,“刚才不过是同小姐开个玩笑,让你受惊了,这样吧,给你打个八折吧。”   “可是我没钱。”燕若梦依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这……这小姐真是会说笑。”尽管这肥佬很不想惹这mm不高兴,可是他总不能说免费送给你吧,这样别人可又会说你不怀好意。   在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暗暗咒骂起那个调他来这上岗的上司了。好好的,让他在市场当个杀猪的多容易,把衣服敞开,露出胸口那一缕黑毛,操起把杀猪刀往桌上一磕,声大夹恶,多畅快,多逍遥自在。偏偏却把他弄到这人烟衡少,蚊子也不多只的破地方,拍也拍不响。整天拿着把指头大小的水果刀,用来拍桌面,不拍飞才怪呢。   他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一会来交班,他回去一定要打个报告上去,把这活儿给辞了。卖什么不好,卖水果,哼,油水都不多点。瞧,他的肚腩都扁了一圈了。   “我不喜欢说笑。”   那肥佬当然知道燕若梦不是在说笑,这个时候她孤身前来这儿,不是闹事才怪呢,他暗暗怨恨与他一块的那条瘦佬,不就是多了些防腐剂的水果,怎么吃几个就拉肚子,整天不见人影。肯定是躺在家里装死,不愿过来。   他左右看了看,ohmygod,没人。对面那个家伙也不知死去哪了。抬头望望,空荡荡的,电线杆也没多根。哎,为什么不装个摄像头监控什么的。他气得咬牙切齿,可恶的城监城管,什么监什么管,只要今天有命回去,他非要某个部门来这边完善才行。不过,哎,千万别死呀,老大呀,可要给他报销工伤呀。   他打定了主意,就当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吧,谁让他这一行是任务大过天。   “呵——”除了讪笑,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对付眼前的这个人,她可是软硬不吃的,而且以她的精明不可能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但如果死撑的话,谅她也不敢太过过份。   “你很喜欢笑?”仍是那般的带着挑衅。   “如果你不是来买东西的,想来消遣我的,那对不起了,恕不奉陪。”那家伙突然把脸一沉,装作很不高兴,把头撇到一边去。据他了解,燕若梦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他心想:就算再怎么样,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好意思再闹下去。有本事就拆了这个档口,他还乐得可以不干了。   可惜现在的燕若梦不再是以前那个。在以前,若真是惹她不高兴了,她还真是会去踢场子的,而且还干过几次,不过那也是些为非作歹的管不着的地盘,也只有像她这种人才敢去惹。可现在她却不是来踩场子的,她的目标是人。   “你是做生意的?我看不是吧。”明摆着就来挑衅的了,想逃?nodoor。   “哼。”干脆不答了。   “是方达那个老狐狸派你来的吧。”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这一年多来,我可给他赚了不少。可一个转身,他就反脸不认人了。”燕若梦突然脸色一沉,声音一冷,“我最憎的就是他这种人,过河抽板。”两齿一磨,怒气猛升,双眸瞬间变成了紫色。   “啊,你你你……”那肥佬一惊,迅速掀起那水果刀指着她,双脚却在往后退。   “哼。”燕若梦冷哼一声,一欺身也不见怎么动的,就到了那肥佬的面前,手一伸,两指一夹,就将那水果刀掰断。   “你袋里不是有枪吗,怎么不用。”   “你你你,别过来。”离得这么的,那肥佬只觉得一种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在脑际中流动,牵动着全身的神经,本能的选择后退,逃跑,可偏偏的双脚又不听使唤。   “怎么不走呀。”   燕若梦一抬手就掐住他的喉咙,并且将他往上提起,仿佛这两百斤的肉体根本就是充气的。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讲大话的人,整天都在骗这个骗那个,不累吗?”   “呃。”那肥佬双手乱舞想掰开掐住他喉咙的手,可是却又无力的够不着,只能上下胡拨。   “休得伤人。”   突然他们身后的树上跳下一个人。   “你肯出来啦。”燕若梦嘴角一掀,脚步一转,面向那人,同时将手上那个肉球掷过去。   她早就知道树上躲有人,而且还知道是谁。   来的当然是洛绛雪,她只是凭气息远远跟着,她见到燕若梦找上了那肥佬,本想出来喝止的,可又想到这肥佬可是那边的人,来这儿也不是干什么好事,暗想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故此并未立即出现。可她看到燕若梦突然变异,虽然她也很想教训一下对方,但权衡轻重,还是决定制止,她可不想燕若梦再去伤人,要不然就更加无法克制体内的魔性。   眼见着那两百多斤的肥肉向自己而来,也不敢硬接,脚步一错,闪到一边,再抬手一拨,将肥佬推到另一边去,任由他重重落地,她可不想救这么一个人浪费体力,而且按燕若梦的个性,肯定还有后着跟着到的。   果然,燕若梦扔开手上那件东西后,双掌便化作爪状,对着一旁的货架虚抓,刚刚被狂风怒雷袭击过的水果们,今天可真是它们的受难日了。虽然有肥佬的疼爱,一个个轻抚柔搓,可惜还未体会过来,感动起来,却又要再受摧残之灾。红绿黄青的一竖排着,打着旋转向洛绛雪击去。   来得很快,掷人,扔水果,接憧而来,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空隙。   (ps:或许有人会说,怎么又是肥佬?从最最最开始的时候,出现的路人甲到隔段时间后又出现的路人乙,一个刚退场,另一个又上来。是不是对这类人有点那个。呃,这个不要问我,自己去做个实验,(一拳一脚)打头牛和打头猪后会有什么后期的什么什么。) 第七十八章火烧连营   来得很快,掷人,扔水果,接憧而来,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空隙。   不过洛绛雪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她又早有准备,一拨开肥佬,马上就抽出盘龙剑,虚空划出一剑。与此同时,她凌空跃起,那些水果刚好从她身下而过,而她也一个翻身缓缓而降。   可是别忘了,燕若梦只是扔了水果,一个摊档可不光是货物,还有别的东西的。   整个货架就那么离地而起,向着降下的洛绛雪疾飞过去。   货架带着劲风,在空中疾行,丝毫没没有因为笨重,个体大而有所阻滞,反而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所过之处枝叶又落下了一大片,这个时候的洛绛雪正值换气,别说还要还招,单是给货架碰到,也有她好受的。   好个洛绛雪,人在半空,却没有丝毫惊慌,把气一提,竟然稳住了身形,跟着把剑挥向迎面而来的货架。   货架并没有给劈开,洛绛雪反而借着两者一碰的力度轻轻巧巧就落到一边去了。   “不错嘛。”燕若梦轻轻赞道。   洛绛雪心中暗骂:好你个燕若梦,还真够狠的,早知道当初教她的时候就留几手好了。难怪先祖前辈都说切勿与外姓人交往。以前是担心别人将本领偷学去为非作歹,可现在却是自己这边死活都要去教。哎,若真让她再弄出什么来,她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老祖宗。想着就要速战速决了。   谁知燕若梦却轻笑道:“一会再与你玩。”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洛绛雪刚想追过去,突然觉得不妥,急忙趴下往旁边一滚。“砰——”那货架竟然炸了开来,碎片乱飞,虽然她反应也够快,躲得也够远了,可还是不免给打了几下,只觉得被打中的部位隐隐作痛。   “哎呀——”   她刚想走,却听到连声的惨叫。原来是那个肥佬,虽然洛绛雪将他扔开,可是还是使了巧劲,只是摔痛他,并没有伤到筋骨。可这家伙摔倒了,不爬起赶紧走人,反躺在地上赖死不走,结果就给碎片打中,好几块都扎进肉里去了。   洛绛雪暗骂:活该。可转念一想,刚才燕若梦接二连三的出击,连自己也是恰恰躲开,这只肥猪又哪能躲得开,不过还是那句话——活该。可是又不能将这家伙扔在这儿不管,再怎么样他也流血了,不止的话也不行。但那边燕若梦她又放心不下来,不知她又会弄出些什么来。哼,都是你这只死肥猪,洛绛雪跺了跺脚,还是救人要紧,回身准备去处理那只“猪”了。   “咻吱——”几声雕叫,灵鹫飞了下来,现出人形,叫道:“老板娘。”   洛绛雪只觉得眼前一亮,喜道:“你来得正好,给我搞掂他。”   灵鹫点了点头,洛绛雪也不再去看,一飞身往燕若梦消失的方向追去。   “救……”那肥佬刚才见洛绛雪打退燕若梦,以为她是来帮自己的,正在欢喜,可谁知却又见一只大鸟从天上飞下来,还变成了人形。妈呀,妖怪。他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可是洛绛雪最后那句话却又将他惊醒过来,想晕也晕不了。   望着灵鹫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吓得他想跑,可双腿却又万分的不争气,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好用双手撑着地面,挪动。他那肥-----臀,但却又移不了几分。他只得暗暗祈祷着,若然还有命活下去,一定要减肥,要减得像瘦猴子那样。   念头在心中刚刚闪过,可双眼却睁得大大的,望着那闪着绿光的亮棒向自己击下。   “饶……饶命呀。”他的嘴还张着,可双眼却闭了起来,头一歪倒了下去。   灵鹫收回了失忆棒,踢了那肥佬几脚,见他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帮他包扎伤口。   这一晚没有什么月色,或许是白天那莫名的暴风怒雷,吓得连月亮星星都不敢出来了。   月黑风高,这样的天色最最适合那些夜猫子,在黑暗的排斥下,进行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这一晚,城市中的居民依旧如常,早睡的睡了,跳迪斯科的依然还在双脚轮换,加班的也仍是在边挨怨加时不加薪,却还是要同只驴那样的拉磨。所有的人都如常的在自己的岗位上,包括那些执法者。   这一晚可谓是全民的上班夜,所有的jc全都返到自己的岗位上,不管你是刚下班,还是正在休假,只要你还在岛里,那就乖乖的去上班吧。   这是命令,不得违抗。   不是走私,不是辑毒,更不是街头聚众打架闹事,而是失火。   不是舞厅,也不是居民楼,竟然是那些jc的窝。   从城南分局开始,跟着西南,西北,不到两个小时,整个小岛的各个警署分区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火。这边刚扑灭,那边又起了。。   在现代这个明火少用的城市,居然有火灾,除了是人纵火,还是什么,总不能说那是天火吧。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降灾?   消防车统统出动,灭火的器械都不够用了,只好向附近的居民借用,但仍是不够,到最后只好直接用水,反正附近便是海洋,不怕缺水用。   湿漉漉的一栋栋楼房,像是从海底升上来般,从上到下都淌着水,别的东西洗洗就新了,可这被火烧的,却是越洗越黑。   若是木建的烧了便烧了,最多重建是了。可这泥砖砌的。哎,留之难看,弃之可惜。   看着这一处处的火头,不偏不倚全都是警局,所有人都不禁怀疑起来,是哪个黑帮这么有种,敢直接上门示威,敢与官方叫板的,除了那些目无王法的凶徒,还有什么人呢。   看着那一处处的火头,众人各有所思,有人欢喜有人愁。被欺压惯了的拍手大笑,然而静下心来却又担心。万一事后他们找不到纵火犯,岂非又要来拉他们当替罪羔羊。   火渐渐给灭了,可是这火造成的损失都是难以估计。有人不禁又开始悉眉苦脸了,这个损失恐怕还是要市民埋单,都不知又要开始征什么税了,不禁有人暗暗咒骂,最好把那些当官的都烧死,要不然以后又没好日子过了。   火并不大,只是多而已,如果灭得及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别说烧火,烤鸡都烤不熟,更何况那些又不是小孩老人,都是健壮的年轻人,看到火起,还不跑呀,让他们救人是慢半拍,可救自己那可是快三拍,所以这场火灾又破了历史纪录,竟然还没人死亡,只有个别打磕睡的给烧了pp。为此很大的一段时间都又有人?大叫可惜,天无眼呀,怎么就不将那些贪官烧死。   电话铃响起,接过,挂下,又响,再接,挂下,这位连升数级现任区副官的方达在这个时候倒成了接线员了,一个一个分区起火的消息不断传来,他在这边不断的分派人手前去。现在他这个城中主枢的最大警局都快派不出人手了,按手下传来的消息,那接下来也要轮到他这儿了,好歹他也得留些人来捉拿那纵火犯,再不行的也要留些人来救火。   放下电话,在桌前桌后踱着,烈火无情,一旦火起来了,可待想好逃命路线才行。   是的,逃,救火这活儿,还是让年轻人去干吧,虽然他也是年轻人,但好歹也是个领导,是他们的长官,又怎么能干那么粗重的活呢。   他又走了几步,忽地觉得光是逃跑可不行,敢来放火的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按下面人的说话,对方只是放火,并没伤人,那么极有可能他放火只是要转移目标,是要等所有的jc派出去救火后来刺杀他们这些高层长官。   要知道他们平日出入都有一大群人护着,身着的是避弹衣,坐的是防弹车,住的是层层监控巡逻的单位套房,要杀他们可不容易,但是现在手下一个个派出去,个个都被“烧”得昏头昏脑的那谁来保护自己。   不行,危险。   方达越想越心惊,连忙按了个电话,命令自己的心腹前来护架。   很快就听到有敲门声了,方达急步走到门边,刚想开门,忽又住了手,沉声喝问:“谁?”   外面的是一把男声:“方sir,是我,江涛。”   方达怔了一下,虽不明白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此,但想来也不会害自己,要知道他们是合作伙伴,相互间可是有着不少的底下交易。   “你怎么来了?”   方达拉开了门,侧身让他进来,谨慎的又往外看了看。要知道官商勾结,罪名不轻呀,他可不愿被人知道。尽管他也是走他上司的路线。   江涛边走进来边道:“是波士让我来的。”   方达轻声惊呼道:“波士?”   “是的。”   突然方达退后几步,手伸往腰间,对方的答复不太好。此时此地,他不得不怀疑任何人,像他们这些关系最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而他们之间也是利益作怪,谈得好就握手,谈不好就下杀手。天知道他是不是来杀自己的,别人以为他们是正当商人,可他却知道在背后他们都不知使了多少黑手。   江涛对他那个动作一点也没什么惊慌,淡定走到一边坐下,淡淡的道:“火不是我们放的。”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方达松了口气,要知道若是他们放的火,那就是来杀自己的了,反之他很有可能是来保护自己的。   “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放的?”方达知道以他们的本事肯定知道一二的,要不然又怎么会来这儿。   江涛道:“那当然,她一放火,我们就知道了。”   “那……”本来方达还想责问他们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他,让他有所防备那就不用弄到现在这样焦头烂额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对方是生意人,无利而不为,你这边烧了不好吗?重新装修建造,可以促进建筑行业发展,可以使得闲置多时的外来工有饭可食。虽然心里面狠狠地骂着他们的不仁义,不道德,不厚道,奸商。可是嘴里却道:“他是谁?能否告知,好让我派人去捉拿。”其实他还想问,那你今次前来,又是谈什么的。若没有赚头,他才不相信这位老董会亲自跑过来。在这种的危难时期,这位方长官,依然还是在心里打着他的小算盘。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是乱,就越有人会藉此机会发这种难财。有人说,那是良心被狗吃了。也有人说,此财不赚,才是傻子。这个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对与错,好与坏,还是留待后人来评价。   江涛一笑:“不必了,她很快就会来到这儿。”语罢,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她之所以未到,是因为她对你这儿还不太熟悉。”   “是是是。”方达连连点头,心中暗想,果然如此,烧了别的地方,也该到这儿了。可是跟着又是一惊,大叫起来:“什么?他来了?那我可得加派人手才行。”   江涛又是一笑:“不必了,你那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方达失声道:“那可怎么办?”他惊慌失措望着江涛,看他淡淡定定坐在那,一点也不紧张,看样子成足在胸般。   “江董呀,那就有劳你了。”   方达以为对方来这儿是来捉拿那个纵火的,说不定他们有仇口,要不然干吗来这守株待兔。提起的心,又再落下。   江涛嘴角一掀,并不回答。   “嘀哒嘀哒……”墙上的挂钟自顾自地顺着轨迹运行,丝毫也不会因为人世间的各种纷争而停留或是加速。   洪荒宇宙,天地万物,各行各业,各有定数。物物一世界,一花一菩堤。各走各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人间不管再乱,也与神界无关。这方唱罢,那方又起。都是那么的精彩,又是那么的重复。   方达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走到墙边又走回来。他想从暗道离开,可是又不愿意让江涛知道,想请他离开,但又怕他一走开,那纵火者便会走到他的面前。哎,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更不是。   “得得得得……”   还在局里的pc都被分派开来,明里暗里,守住各个路口,甚至还有几个爬到树上。每一个人都打醒十二分精神,他们都好想看看那个够胆来火烧警署的是何方神圣,是他们最近盘查得厉害的黑帮,抑或是敌国派来的雇佣军团。他们都认为能将他们这些精英弄得人仰马翻的肯定非得闲之辈,而且也必须是厉害人物。   一个个都手握武器,严阵以待,这可是他们的总部,若是连这儿也给挑了,那以后他们这些号称是守卫一方的神职人员还用得着混的。   “得得得得……”   声音越来越近,他们都听得有脚步声,在这个时候,他们自己人个个都呆在一处,不可能走动的,那么走路的那个肯定是纵火者。   来了,来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有人担忧,有人兴奋,也有人紧张。   虽然说这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必须去做的,可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他们却是一无所知。能在短时间内将飞机绕上一圈也要二十分钟的各个城区接连烧上的,会是一个人吗?能在警卫森严,又不是木造的警区,,放上一把火,而他们却连是在哪儿先起火的,放火者是肥是瘦,是高是矮都还查不出来。那他们现在这几十个人,够不够人头呀。他们是要以一敌二,还是以一敌五。假如敌人来的不是几个人,也不是几十个,而是几百个,那他们不是要让人家揪着来打了。   越是想下去,就越是心慌。安乐的日子过久了,作威作福,称王称霸惯了,如今怎么就好像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然而他们探头望出去,却什么人也没有,仍然是那般的水静河非。于是就忍不住偷偷向监控室的人询问了。   喂,是不是敌人来了,我们该往哪个方向伏击。   可是在监控室看屏幕的那几位却急了起来,若是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到前线去,这后方可不好混。一个弄不好,所有的责任全都得扛了。   那几位技术人员急得大汗打小汗,满头大汗的,汗如雨下。尽管空调开到了最低档,可他们仍是一身的汗,衣服已经承载不住那么多的汗水了,多余的便流了下来,地上慢慢汇聚出一道道小“溪”流。无他的,他们这一轮可是什么也干不了啦。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都失灵了,除了雪花画面,什么都看不到啦,就连耳边的耳麦话筒也是沙沙声。他们既听不到他人的呼叫,也无法将信号传出去。   那怎么办才好,几个小伙子齐齐望着他们的阿头。这位头头平时只需动动嘴皮,不用动手也无需动眼,只是跷个二郎腿看某片,可是呢,决定却是由他而下。而现在正是他该干活的时候了。   那位靠着不知多少关系才爬到现在这个休闲职位的头目,看着那平日依赖的宝贝傻了眼,乖乖,这可是怎么搞的。左按按,右敲敲,呜,他的文凭是混出来的,老兄别玩他了好不好。   “沙沙沙——”没有一台机子是好的,就连他身上那部最新版的,从排队抢号而得来的外国进口手机也出现了信号干扰。   都坏了!   傻愣愣的看着那些号称高科技的东西,是哪个大混蛋说高科技的都是好的,给他滚出来,呀呀个呸,啃死他。   幸好他的脑子并不傻,把牙一咬,终于作了个大胆的决定——撤退。   既然后勤当不了,那只好披挂上阵到前线去了,最起码亮个相,也不用别人说他们什么也没干。   一众人员马上装备起来,迅速地闪到门边。可惜他们的满腔热血却无法得到发挥了。   因为他们出不去。   他们引以为豪的高科技密码门打不开了。   十来个人再一次大眼瞪小眼,你眼望我眼,又再傻了眼。今天是不是全国护眼日呀。   “咯。”   方达听到脚步声在门前停下,灯光下,门脚边,仿佛拉出了一道人影。   一个会移动的影子,只不过现在这个影子停住了,不再移动。   来了!   他紧张地望着那反锁的门,这样的锁这样的门只能防君子。大盗?算了吧。   他掏出枪来,慢慢移向江涛身后,再怎么样有个挡箭牌也放心些。   “叮”,没有听到插锁声,也没有听到撬锁响,那锁就那么给打开了,就好像只不过是像往常随意一扭就开。   至于门,当然也自锁开了之后,跟着往内推开。   一切就好像恐怖片里面的那样,静悄悄的夜里,两三个人在办公室里加班,突然间外面的过道上却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没有手电的强光,没有挂灯的照明,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那么黑的地方行走。是巡逻的保安吗?还是哪个一直在这熟悉的环境里工作的员工。抑或是前辈口中传说的在午夜时分会出现的……   门给推了开,但却没有看见人!   (ps;时间太赶了,一眨眼就到了月底,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感觉什么事都没有做) 第七十九章都是敌人   (ps:该说什么呢?先说新年快乐吧。空了那么久,终于回填了。笔记簿用完了,就写到双行簿去,可是还是没写完,而我却只还剩13天的时间来写了,还得扣去几天户外活动,最多也就十天的时间,能打得完吗?)   没有人!   难道真的是那种你看不见他,他却可以看见你的东西来了?   室内开着空调,在这种季节里面,没有冷气,真的过不下去。即使是外面,这样的地方,有可能不是做到最好的吗?外面同样也有着大机器保持着低温。   低温,冷气。   温度并没有因为外面跑进来比里面要高的气流而升高,反而使人觉得有点凉,有点冷。   没有人?   不,应该是说没有推门的手,是不是说对方担心里面有埋伏,所以把门推开迅速闪开,但是地上那条影子从光学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影子,这个角度,只有人站在门前正中央才拉得出来。   方达并没有站在门对面,而是站在一旁,故此并没有看到外面那个是什么人,不过看影子也不像是彪形大汉,倒有点像是名身材苗条的女子。   方达举起枪,管你是男的女的,只要一露面,打了再算。虽然说他是凭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爬到这个高位的,但是他干得了这一行,没几下功夫又怎么行。   当年单枪匹马干掉了一区的地头蛇,虽说是拣了别人的便宜——拍档殉职,但是最后捉贼立功的仍是他,也因此才会平步青云。虽然好些年没冒险过了,胆量也不如前。但能混到这个位的,没过硬的本领单靠逢迎拍马也不行的。   他的脚虽然有些抖,但是手却没抖,能十枪中九环的手又怎能抖呢。   仿佛回到了当初的训练场地,没有耳套,没有手套,身上也只是穿着单薄的夏装,而手里只有一把枪。他的长官突然大喝一声:“射——”   “砰砰砰”,一连串的子弹打了出去。中靶,外环,内环,还有打翻的。身后是那长官阴沉的脸,只差没夺过他们手中的枪,干脆拿他们来当靶子算了,免得再浪费子弹。   “嗯。”   是的,他身后就那么一声“嗯”,而不是“哼”。虽然没有全部打中,但至少也能达到优良的水平。比起那些居然能打到副本去的,简直就是高手了。   影子动了,往里来移动,在侧边也能看到门前的人了。方达慢慢扣下扳机,只要对方以这个速度走进来,那他以这个速度开枪发弹就一定会打中的。就算万一打不中,以他的连环发射总有一弹会击中目标。   “砰——”   人走了进来,方达也适时扣下扳机,子弹也射了出去,但是却没有打中人,而是打向天花板。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急的速度,那子弹没了进去,连弹尾都看不到。抬头望去,只是看到一个不起眼的黑点。   “你?!”方达低头望着江涛,惊慌地退后,却偏偏撞上沙发。退无可退!   那人走了进来,而门也给关上。   刚才他明明可以打中对方的,可是江涛却突然一抬手,一只手指点了一下枪杆,以至于本是正常的直射,变成了往上,那自然就打不中人了。   江涛没有理他,只是望着来人,脸上挂上微微的笑容。   方达一击不中,江涛又没再拦着他,正准备来个第二击。可是当他看向来人时,不禁愣了一愣,愕然道:“怎么是你?”他慢慢将枪放下,暗骂:你这个小妖女,来这干吗。差点就成了我枪下游魂了,哼,一会看你如何感激我。   来的当然不是别人,她正是被失常的凌天宇无意咬伤变成僵尸失控后的燕若梦。   驱魔天师就算是死,也不可以变成僵尸,妖邪。要不然那可是会迷失本性,变得十分可怕的。他会到处去作恶,发泄体内的邪能,要不然就会与体内正气相触,相互击撞而死。他不愿,却又忍不住。就像被蚊子咬了,下意识地要用手去抓一样。不一定是怕痒,而是有点条件反射。   燕若梦缓缓转身抬起头来,先是瞟了方达一眼,跟着又瞧向江涛,有点意外,却又仿佛在意料之中,嘴角轻轻往上一扬,道:“很好,你也在这儿,省得我去找你。”   江涛微微一笑:“我是在这等你的,波士要见你。”   燕若梦扬了扬眉,“哼”了声,道:“他要见我,怎么不自己过来。”   江涛道:“他希望你能够过去,共商大事。”   燕若梦冷哼一声:“要我帮他杀人吗?”   江涛不答反道:“为了表示诚意,我们特意献上这位方sir。”   燕若梦笑了,望着他,讥讽道:“真是好,用完即弃,还可以拿来讨好人。”睥睨的眼神,带着的是不屑,是嘲弄,却又是赤裸裸的事实。   江涛一笑,没有答话。   这个时候,方达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燕若梦那句话——用完即弃。是在说他吗?要知道他同江氏集团是互利的关系,虽然说他从他们那边取得金钱等物质,但是真正得到最大利益的可是对方。要知道没有他这些人给他们方便,他们又哪能有那么顺利。   然而,“分赃”之后,不是各奔东西,而是相互利用,相互威胁。坐这个位之前那个领导便是被他的合作伙伴弄下台的,需要你的时候,巴结你;觉得不爽了,马上来招“自首”。官商勾结,贪赃枉法,对方罚罚款就行了,可是你呢,可是官位不保了。   突然间,他背脊骨都凉了,他发现眼前的这个燕若梦与以往与他有过交集的燕若梦完全不同。以前的燕若梦不卑不亢,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她,怪她不识时务,但再怎么样也是各走各路,互不相干,碍不着自己。可是眼前这个燕若梦,虽也是冷嘲热讽,可是处处都透出一种骄躁,仿佛要凌驾于他人之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内。   眼?   突然间,方达发觉燕若梦的眼睛好像又不太一样,双眉轻轻往上扬起。他好像记得她的眉应该是弯弯的月娥眉般长过目的,非常的好看。如果说她那双眼睛透出的冷漠不屑,使人觉得可怕,那么她那双不用刘海遮盖的弯眉,则是使人觉得喜欢,很想亲近。弯如娥眉的姑娘多数都是很聪明很善良的。,所以他很少会看她那双带着“凶恶”的眼睛,而是去瞧那两道不经修剪自然而长的长眉。   可如今,这道眉却斜斜入鬓,边角凌厉,就好像他管辖的那些女警一样,虽也听从指挥,却从来也不服他。   他不敢再去看那双眉,而是往下看,想看看那双眼睛,是不是还与过去一样。他宁愿接受那不屑的眼神,也不敢接触那细细的刀锋。   可是他不看还好,一看不禁恐惧起来。   那双眼睛的瞳孔不是黑色的,而是紫色!   据他收集回来的情报得知,燕若梦从来不会戴隐形眼镜,她只会戴那个什么高度透明的阴阳眼镜,架在鼻梁上。那她的眼睛又是怎么变成紫色的,是她改变了习惯戴起隐形眼镜了吗?   突然,方达又记起前任g01队员说过,僵尸那些灵异生物的眼睛与人类的不一样,他们的眼睛会呈不同的色彩,而分能力的等级。莫非这个燕若梦不是人了,那很有可能的。因为他知道江氏集团中有不少都不是人。有飞禽走兽化身的精怪,也有披着人皮的骷髅。正是有了那些怪物,他们才能干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要不然单靠雇佣军团那几个杀手是无法全身在密密监控警卫密布的地方而退的。只有那些会变幻的才可以瞒过人类的肉眼,仪器的照耀。表面上他们用人类做日常工作,暗地里那些怪物却没有闲着。如果上头不是要组那什么灵异队伍,如果不是一过学习期上头就将那学了一年的灵异队伍解散,他还不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一切都是他们在暗中操0作,他们四处去网罗那些怪物,可又不是所有都服从他们,那他们就需要处理那些不为己用,防碍着自己的。   方达越想越害怕,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要来解决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知道了他们不少的秘密。   方达暗暗向后慢慢移动,心里面却在盘算着是打,还是逃,打肯定打不过,先不说敌众我寡,单是对方不是人这一点就已经占了上风了。   燕若梦慢慢瞧向江涛,忽地又冷声道:“好一招借刀杀人,你以为我会中计吗?”   江涛故意苦笑:“既然小姐误会,那在下就唯有……”话未说完,突然他离座而起,也不见是怎么动的,一下就握住了方达拿枪的手腕,并顺势一掰。方达本来拿着枪来防备的,也想先干掉一个,可是想不到,他根本就来不及出手,更来不及想先打谁好,就给江涛抓住。在这种情形下,他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了,扣住扳机的手指就是一扳。没有瞄准目标,因为他没空去瞄,但是有武器在手,总不能当它是废的吧。   枪开了,子弹也弹出管道,敌人是肯定打不中的,因为他们不是人,那别的东西呢,给点陪葬也好呀。   可惜别人并不知他所想,故而无法达成他最后的心愿。   子弹并没有射向别的地方,而是陷入方达的额上,正中他的眉心。   方达翻着眼皮,努力往上瞧,可是怎么也看不到,一道血流顺着鼻梁而下,滑进他的嘴里,待放开手,任由他垂下,转头对燕若梦示意。   燕若梦并不去看那倒地的方达,而是斜斜地睨着向她示好的江涛,道:“你杀了他,我找谁杀去。”顿了顿似笑非笑:“不如我杀了你可好。”   江涛脸上一僵,道:“小姐,说笑了。”   燕若梦道:“我不喜欢说笑。”她的笑并没有褪去,可是双脚却往江涛走去。   紫色的异芒自瞳孔散出,没去,一字步在地面有规律的敲着。   突然间,江涛也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了。江一山只是告诉他,燕若梦给凌天宇咬成了僵尸,已同洛绛雪他们闹翻了,要他前来“劝降”,他并没说燕若梦是个紫眸僵尸呀。   江涛虽然也是僵尸,而且还是能力仅次于红眼僵尸的绿眼级别。原本他以为以凌天宇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制造出一个绿眼僵尸出来的,最多是更低一级的橙眸僵尸。要不然当初他是不可能将他抓住的。但如今他面对的却是一个紫眸僵尸。天呀,要知道平日里他对付的也仅仅是低于他几个层次不入流的低级僵尸,哪曾遇到过比他高级的。   紫眸僵尸,他是见过,周郅斌就是一个,他也曾偷偷向对方下过手,但却讨不了半点好处,为此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是绝不惹那些人的。可如今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他学着方达那样缓缓后移,脸上却强颜道:“我只是来传个话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或者你约个时间,我想只要你答应,波士肯定会亲自来与你一谈的。啊——”   也不见对方有何动作,江涛整个人已摔向墙上,跟着落下,直将那真皮沙发压了个扁。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猝不及防下,江涛跌了个七荤八素,其实就算他有所防备也同样躲不开,他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马上就使了个幻影逃了出去。可想不到燕若梦却是如影随形跟在他身后。真是一个级别就凌驾在他人头上,何况这还是高了好几级的。   “啊——”再一次,江涛像是扔生鱼般给甩在地上。要不是他是僵尸之身,恢复功能比常人要快,他早就软软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尽管如此,他也吃不消了,铁打多了同样会折会曲,就算他再异于常人,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有话慢慢说。”   眼看着对方又欺了过来,江涛终于开口求饶了。可是燕若梦却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肯罢手。   杀一个人很容易,打一个人也不难,可这么把一个人摔个残废,跟着他又好了,继续让她摔,这可比工厂里生产玩具的速度还要快。试问这么好玩的事,燕若梦又怎么会错过,要不然就凭刚才江涛杀了她想杀的人这一点,她都是要一掌劈了他来解气的。不过现在她既然找到这新鲜的玩法,那就暂且饶他一命呗。   “那你就说喽,又没有堵住你的嘴巴。”说着又是一拂手,将他摔到墙根去。   “啊——”惨叫声中伴随的是几下爆响的骨折。   江涛突然有一种想法,干脆就这样躺着算了,让她打上一轮,待她累了不就停手了吗?哎,想他堂堂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平日里只有他一声令下,指手划脚的,好不威风的,哪曾有过这么窝囊的想法。想来他也是给打傻了。   “说话呀,怎么不说呀?”   一个巴掌甩过去,刮出了五道血痕,而人也像坨螺那样,原地打转。   “休得伤人。”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娇斥,随即一把长剑飞了过来将燕若梦逼退几步,使得她离江涛有一段距离。   燕若梦也不急着马上上前去补几下,或是淡定地迎战来人,她反而气定神闲抬手捋了捋刚被剑风刮乱的头发,跟着很随意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人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追踪过来的洛绛雪。   自燕若梦将水果摊拆掉,闪身不见之后,她就一直都找不着她。原本她是凭着气息而追踪的,可是自那儿分开后,她就一直都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了。她知道燕若梦肯定是将自身的气息隐藏了。哎,真是想不到才当了几分钟的僵尸,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一招。   洛绛雪既是好气,又是心急,若然再找不到她,让她再当一会僵尸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制伏得了她啦。   洛绛雪并不知道燕若梦会到什么地方去,只得如瞎头苍蝇到处去碰,撞撞运气。寻找间,突然见到城中起火,开始时她并没注意,后来接二连三都响起了救火的长鸣,她才惊觉起来。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警局出了事。她马上就联想到之前那水果摊的档主,他不就是那边的人吗?哎,这么简单都想不到。   接下来她就想要往哪边去。城里大大小小的警局分局可是有几十个,要去哪找呢?突然她一拍大腿,对了,就是那个曾与燕若梦有过交集的方达,他是g01的上司,她一定会去找他的。可是洛绛雪并不知道方达现在在哪,正好这时灵鹫赶到。之后好不容易才打探出来方达现在的所在,马上就赶过去,没想到方达已经死了。   在那间办公室内,她感觉到有僵尸的气息,便以为是燕若梦下的手,跟着便寻着这气息追了过来。远远就看到燕若梦在打江涛。她看不清江涛的样子,但想来这时的燕若梦,她干的事,不管是谁,先救下来再说吧。   就这样,连江涛也想不到有人会来救他,而这个人还是他的死对头驱魔天师。这样的事都会发生,他惊得呆在在当场。   洛绛雪忍着气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别再搞事了。”她很想生气,却又不能发怒,生怕又将这个小魔女逼疯。 第八十章无可奉告   就这样,连江涛也想不到有人会来救他,而这个人还是他的死对头驱魔天师。这样的事都会发生,他惊得呆在在当场。   洛绛雪忍着气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别再搞事了。”她很想生气,却又不能发怒,生怕又将这个小魔女逼疯。   燕若梦悠哉游哉的道:“我一直都很清醒,倒是你,人与僵尸都分不清楚。”说着瞟了一眼江涛那边。   洛绛雪怔了一下,马上听出她话外之音。瞧向江涛。这个时候的江涛,衣衫破烂,头发凌乱,活像个乞丐儿。   可怜的江涛给摔得头青面肿,哪还像往日那个英俊倜傥风流潇洒的绅士董事长。   一时间洛绛雪倒认不出来,毕竟江涛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经常与他往来的人也未必认得出来。何况洛绛雪本就与他素未谋面,仅仅是从他的资料上看到过他的样子。   “他是?”   燕若梦见她认不出来,晒道:“怎么?我们这位洛天师不会是以为那位江董事长是人类吧。”   江董事长?   这是江涛?   洛绛雪真不敢相信。不过她倒从对方身上感觉到那非常特别的僵尸的气息。   燕若梦继续道:“洛天师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江涛本来还以为有救了,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洛绛雪,这回可死定了。别人可还好说。可这位现任的妖界守护者,他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要知道这些年,他们到处网罗异人,什么山精树怪,有些微本领的,统统收到手下,若然不从,一律除之而后快。他们也曾想过要到妖界去收伏妖王为他们所用,可是却始终找不到入口。后来才知道原来竟然是驱魔龙族的人在守着。好几次组织偷袭,结果讨不了半点好处,不是全军覆没,就是死剩几个。   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拼一拼吧。   东方逐渐泛出淡淡的白晕,就好像舞台上那落地黑幕般缓缓往上扯起,亮出台上那精心布置的定格。   朝阳虽只是露出一个顶端,但是也是在告诉别人,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在时间上来说,过了夜里23点59分59秒,当那一声“叮”响起时,便是另外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只与那一日在同一条线上。然而在日常的生活中,人们却总是将夜里睡去的到醒来那段时间称为前一天,而只有醒来之后看到天开明亮才称作新的一天。那么在这儿又是不是可以说那一切的惊心魂魄,火烧连营,只是在昨晚,昨夜。   除了那些吃饱就睡的小孩,还有那些向来都是事不关己的人外,可以说没有人睡得着。整个晚上消防车的警报声,不绝于耳,这边停了,那边又响,仿佛如当年失控的防空警报般,响个不停,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但偏偏又看不到半个敌人。但是那个时候,马上就有相关人员出来解释,那不过是意外,机器故障,无需担心。是的,那一次,仅仅只是响响而已。除了好奇的学生会伸个头到窗外,想看个究竟之外,都没有哪个人愿意放弃手头上的工作。   可这一次呢,整个晚上开着电视机,看来看去,只有那差了一个半个圆时差的地方在直播足球比赛。要不就是那长达半小时以超快语速的购物广告,就连那又闷又长的肥皂剧也不见踪影。至于那向来以快准狠著称的收音机广播,也只是那位尖酸刻薄说话漏风不知是打哪考的牌的专家在讲着某个神秘部位的疾病。间中插几段药品广告,就算想听听那每个半点一次的交通路段状况那个帅小伙那直爽的声音,也都换成了让他尴尬的推销药品那断断续续的不想说却又要说的语速。   也是的,晚上嘛,车辆稀少,用得着他不眠不休的给你个指挥提示,都什么年代了。他再说这个。人家卖卫星导航仪的还用混的。   一切都好像往日那样没什么不同。可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某些人在力图掩盖真相的手法。   真相究竟是什么?是上个月和谈不成的某国吗?是不是对方恼羞成怒,所以来个突然袭击,扬威立万。还是因为官匪勾结,狮子开大口,惹怒了别人,给你来个鱼死网破?   老一辈的市民所担心的莫过于此了。他们都经历过几十年前那乱糟糟的社会,那个时候有法,但治的却是他们这些低等小民;有理,但却是为钱而讲,为势而开。虽然很多人都想安安份份的,但最终的却都是给逼上梁山。东一个帮,西一个派,今天打打,明天吵吵,再有混进几个外国的特工,六国大封相也要甘拜下风。幸好是后来社会又重归安宁,可是好了没几年,又搞什么变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有人的地方就有事发生。何况是那么多人。想不乱也难。   那些老人家们一夜没睡的想这想那,好些人甚至黑头变了白首。可是年轻人却没那么多想法了,他们只是想保住个饭碗,管你谁跟谁,谁打谁。只要别打他就行了。早早的就穿戴整齐,难得“起”了个这么早,那当然是早点到公司报到,让领导夸几句。他们的如意算盘敲得是好响了。可是却事已愿违。   街头巷尾都集着好些人,无不都在议论着昨晚的大火。走几步听几句,走几步又听几句。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发问了。这边一堆,那边几个,发表发表几句意见。接下来当然是唾沫满天飞,加入这口水大军中去。   上班打卡?早就抛到一边去了。   发生那么大的事,做老板的是不是该给他们放几天假了,看看那边那个24小时便利店,不就是暂停营业了吗?干少一天活用死吗?   他们当然是不用死了,最多就是扣个全勤奖罢了。可是有些人在这个时候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上上落落,翻来腾去,就差没直接四脚一蹬,直接升天。   这些人当然是那些“大黑”,“小黑”的老大哥。   在审问完一个个得力手下后,确信那件事不是自己手下做的,不禁略略放下心来。可是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妥了。既然不是他们做的,那肯定是别人做的,他们既然有胆去与名正言顺的枪杆子挑战,又怎么不会来找他们呢。说不定今晚就轮到他们了。是让他们吞并,还是给他们踏平呢。无论哪个自己都不愿看到。没有人想被别人踩在脚下,更没有人想死的。   一些往日走得密、关系好的帮派就联合到一块了,准备共同来对抗那位厉害人物。   小帮傍个大帮或是联合,勉勉强强也人多力量大。可是大帮呢,人虽然多,但却是目标明显。走到哪,都能引起一方轰动。   那位“大黑”的老大很清楚不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可是现在那些不知是非的人,很多都将矛头指向他。暗地里,都要将这件事推给他,好使自己脱身。   天未亮,就有几个得力手下给逮住了。好说歹说也赎不出来,他知道这样大的事,是必须有个结果的。如果找不到真凶,那么他们将会是另一个最大的嫌疑犯。只要目标锁定,没准会出现一些“人证”誓言坦坦作个“指证”。   屈打成招,那不是那些人最常用的手段,如今这位“大黑大”,已开始筹备着接下来的“潜逃”了。虽然跑了会更人怀疑,可总好过冤死吧。   他这边在收拾家当,制定逃走路线。而那边的“受害者”却是毫无动静,并没有派谁来对他怎样。是风雨前的宁静,还是他们抓到人了呢。   那被称为“碑前三柱香”设计的军警区总大楼前,那闲人莫进的警戒线外却是里里外外围个几十层的人墙。而挤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最勇往无惧,坚持挖掘真相的记者摄像军团们。   一出事,他们就先后到达各个“灾区”,争先恐后要得到第一手资料,但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却得不到半分答案。一个个都忙出忙进的,谁有空去睬他们。好不容易待烟火熄灭,该空得下手来抹个汗时,那些人却又像是人间蒸发般,找不到半个。   各个军警区都是大门紧闭,就连他们那些集体宿舍里的家属也没半个出入。   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数十年都没有人来过。   天光大白,看热闹的没个可瞧,包打听的却又没听到什么。有的只是人涌人挤,乱嚷乱叫,而某些人居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这简直该管的不管,该做的不做。   好不容易也不知打哪里进了几个穿制服的。于是一众人员“轰”地一下围了上去,“大麦小麦”统统伸过去,不管三七二一,“噼哩叭啦”就开始发问了。   “请问昨晚的火是谁放的呢,可有捉到凶手?”   “是不是有敌国的奸细混了进来?请问军区又能会如何处理,能否保证市民的出入安全?”   “是不是铁头帮做的?听说他们的老大在几天前曾扬言要杀人放火。”   “有市民说看到起火后,曾看到一个黑影迅速离开。不知那是不是纵火者?”   “刚才传来消息,说捉到几个可疑人,他们就是纵火者吗?”   “对于今次的火烧连营,不知警方有何看法?”   “至目前为止,警方并没有对此事有任何表态,不知是何原因?”   “……”   “……”   那反反复复在心里修改了千万次、念了千万次的发问稿连珠炮地弹了出来。可怜那几个也不过是刚刚上岗的新手,他们看到有那么多摄像头,原本想着一笑而过亮个相,好给群众留个印象,哪曾想到一下子被当作“大人物”了。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上头可没发话呀,若是他们说了些不该说的,或是将不属于他们说的话说了,那岂非麻烦了。   几个小伙子互相对望着,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就是吐不出半句。想溜,身边都围满了人,连个缝隙都没有。可是让他们说,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无可奉告。”   思前想后,还是摆上了往常应付突发情况又没有答案的标准答复。   不过人家记者可不是省油的灯,哪有这么容易让你蒙过去的。马上就转了个方式来问了。   “那几位现在是打算去哪执勤呢,方便吐露一下吗?”   什么执勤,这几个家伙是出来晒相的好不好,他们哪想着要执勤,他们这些连打杂都排不上的,现在上头哪有任务派给他们呢。   “呃……”   “嗯……”   “啊……”   “无可奉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造物主,是谁创造了这个万能的词语的。他们真的是想向对方三跪九叩了。   又是无可奉告!这些记者军团们的脸“刷”的黑了,你这几个臭小子,扔出这四个字来,分明是在累死他们的,一会的早报、午报、还有晚报,那十分钟的新闻,那整整一张的四开版,要他们怎么填呀。难道真的是要他们放几张相片上去交差吗?市民要的不是图,他们自己都有眼瞧了,需要你的破图吗?   “不知总区的方达方警官现在何处,是不是在布署捕捉纵火者的计划?”   “请问袁尚警官在不在警署内呢,向来发生突发事件时,他都会及时出来向公众解释的。是不是现在警方人手不够,所以就……”   兜了个弯子,那些牙尖嘴利的记者们又继续收集情报。   “无可……”   这几个小子还想用无可奉告来当挡箭牌,可是话一出口,接触那些大大小小“雌鹰”的凶光,一下就吞了回去。   “无……无……无……”   死了,这回真的无了。   这几个小子,急得满头大汗,这回好了,原本还打算亮出的英武神威的俊容,这回可是全毁了。他们恨不得下面突然地陷,让他们掉下去算了。就在他们准备来个突然晕厥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小子在人群后看到身着便衣的上司。不禁眼前一亮,救星呀。刚刚想叫,却又见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跟着闪身消失。   “长官——”   手挥起——   长官?   众人齐刷刷向后望去,瞧往他刚才消失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按下了快门,可是,可是怎么搞的,竟然没人。耍他们是不?   趁着这机会,那几个毛头小子才得以脱身,心里面竟然对那将他们置之不理的上司感激涕零,以为他那是在救他们。素不知那个“逃”掉的长官,压根子就没想着要救他们。在这种情况,那几个家伙居然还敢穿制服,想出风头。好啦,给人“逮”住了是不,答不出来了是不?丢脸不?他冲着他们骂了声“白痴”后马上就闪人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这种风头,要与领导争露脸,那也得先站稳脚才行,要不然最后只会是脚丫子朝天。他迅速地隐没在一暗处,在这个时候没有哪个jc还会穿着制服大摇大摆的出现,就连那些平日收拾妥当的耀武扬威的街道执勤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众人员都换上了便装潜伏在暗处。   这可是他们内里制订的应付突发状况的应急方针,一来可以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记者军团,二来我暗敌明,办起事来也容易得多,没半会功夫便捉了不少嫌疑犯。   所有的人都围在军警区的各个出入口,都想得到第一线的资料,也没有人想着把路堵成这样,万一真有状况,那他们又能如何疏散,别人又如何保护得了他们。   所有的人都塞在路上看个究竟,可是始终没有人爬上高楼去。没有人想得到他们千辛万苦要去寻找的真相,他们想一睹风采的“火神”正在那“神主牌”上迎风而立。   高楼的风很猛,吹得旗帜“刷刷”作响,就好像中军主将站在高处抓着那旗杆子猛力地挥动,指示着底下的士兵前进后退,攻城布阵。左翼冲锋,右翼佯攻。弓箭手掩护,步兵随后。一字长蛇,首尾呼应。二龙出水,两面夹攻。三才太乙,三足鼎立。   两军交战,必有死伤。尸横遍野,白骨累累。战死的埋骨沙地,阴魂飘荡无归。活着的踏遍四方,热血沸腾他乡。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刀剑狂,显锋芒,渡长江。逐鹿天下,胸怀四海骄阳。北风烈,旗帜长,尘茫茫。南北纵横,踏遍西域东方。气势如虹,豪情多激荡。指点江山,日月染苍茫。所向数载,人世也沧桑。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踏山梁,铁蹄扬,路漫长。征程漫漫,热血沸腾他乡。望残阳,牧笛响,盼故乡。青葱岁月,何时荣归家乡。胸怀正气,信念坚如钢。志在远方,天涯任我闯。所向披靡,士气不能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气势如虹,豪情多激荡。指点江山,日月染苍茫。所向数载,人世也沧桑。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ps:找了几个月,仍是不知那曲子的名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曲) 第八十一章高山流水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刀剑狂,显锋芒,渡长江。逐鹿天下,胸怀四海骄阳。北风烈,旗帜长,尘茫茫。南北纵横,踏遍西域东方。气势如虹,豪情多激荡。指点江山,日月染苍茫。所向数载,人世也沧桑。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踏山梁,铁蹄扬,路漫长。征程漫漫,热血沸腾他乡。望残阳,牧笛响,盼故乡。青葱岁月,何时荣归家乡。胸怀正气,信念坚如钢。志在远方,天涯任我闯。所向披靡,士气不能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气势如虹,豪情多激荡。指点江山,日月染苍茫。所向数载,人世也沧桑。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战场上的风声,便是那死亡前的哀乐。   这个时候的燕若梦正用手指轻轻梳理着那一夜暴长数寸泛着紫晕的头发,像无数长发美媚那样,微微侧着头,拈着一捋轻轻理顺着,她仿佛正陶醉在这能将无数少男迷倒的姿势中,一点也不知道她这样很有可能会将其她mm逼疯。可洛绛雪却知道她梳头发是假的,她不过是在等自己出手,看自己出手杀江涛。   江涛是僵尸,杀了他不为过,而且还是那个江一山的手下。她早就想杀他了,可是那是在平时,不是今日。   在这一日之前,她与黑魔龙相斗,元气大伤,跟着又给燕若梦压尸毒,接着替卫浩南疗伤。灵力就像流水般有出无进,到现在她还觉得接济不上。   至于这江涛,看上去给燕若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能力仍在,而且还是在这生死关头,不作困兽之斗,还真白费了他那身邪能。虽然说自己尚有能力将对方消灭,可是也讨不了多少好处,与其说是自己杀他,倒不如说是两败俱伤。   不错,燕若梦就是要看他们两败俱伤的。每一次总是他们在看戏,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么难得可以反过来,还不让自己一饱眼福,那就太委屈自己了。   洛绛雪握着盘龙剑迟迟没有出手。   要杀江涛并不难,可是杀了他,自己还有多少能力对付燕若梦呢。她本来就是出来捉她回去的,但是燕若梦却是不会乖乖与她回去。那么,同样也有一场恶战。   江涛没有变成僵尸的模样,他本来是准备来一个垂死之争的,可是突然间,他看出了端倪。洛绛雪不是不敢杀他,也不是没有本领杀他,而是不想死。要杀他得耗多少灵力,杀了他,她拿什么来对付燕若梦。   不错,就是这样了。本来他还想着挑起两人的内战,好来个渔翁得利的。可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她们本来就会打起来的,若果自己多嘴说句,说不定她们先将自己杀掉再来开战,那就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己都没法子看到。   那么又能不能与洛绛雪联合起来对付燕若梦呢,虽然洛绛雪要捉拿燕若梦,但他倒不觉得她忍心伤害她,再怎么说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所以他干脆就躺在地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看,暗暗运起那邪能修复受伤的地方,看上去他好像已无力反抗,其实周围的一切动静,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若果有什么危险到达身边,那他就会第一时间弹起来还击。   燕若梦并没有催促,她好像一点也不急,好像那根本就与她无关似的。   他们打起来就最好,打不起来也有趣,看看他们那看似随意的姿势,其实浑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假如她往地上扔根细针,她敢肯定他们两个都会同时弹起往那细针击去。   有趣,真有趣。只曾听说过在黑暗中等待死亡,想不到今日却在这儿看到这白昼里的垂死挣扎。   他们都没有死。   可是在她的眼里,他们又都是如同死人。   他们没有行动。   可是在她眼里,仿佛却又看到他们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他们都没有动。   可是在他们的意识界中却闪着无数争斗的画面,试图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击败敌人,全身而退。现在他们之间只不过是缺少了个引子,没有导火线。火又如何烧得过去。   燕若梦的手越来越缓慢,她准备给他们点着那根导火线了。   站了那么久,吹了半晚的风,不免觉得不舒服,她要结束这个画面。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也不知是打哪来,好像每个台都在播放着,摇控器转换着频道,画面相同,而声音也换成了那高低起伏的乐音。   街边那个广告牌上不再是饮料洗头水,而是换成了高山流水,雄伟的山峰,奔腾的江河,伴随着琴声而转换。   高楼之上,燕若梦正在盘算着一会该如何修理那两件讨厌的家伙。突然间她的身边却飘过一阵悠扬的琴声,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小山坡,有一个人正在埋首捂琴,他低着头,双手拨弄着琴弦,十分专著的弹着。不知不觉间她仿佛被其吸引住了,好想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可是任凭她怎么看都看不清。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不由自主地想走过去,可是怎么走,离他依然有着一段距离。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空气将声音拖长,飘远。   洛绛雪只是看到一抹紫线消失在天际,而几步外的燕若梦却不见踪影。再回首,刚才那还趴在地上装死的江涛却是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已到了对面的楼顶,一眨眼又消失无踪。   追哪个?   突然间洛绛雪有些懵了,一个是真正的敌人,另一个却是劲敌。可都是敌吗?他何时惹怒她了,得罪她了?而她呢,引为挚交,视同亲友,如今却要刀剑相向。   琴音时而雄壮高亢,时而舒畅流利,时而又哀愁忧怨,直搅得人情起伏不定。   忽然间她觉得很累很累,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醒过来,一瞥眼却看到立在一旁的灵鹫,她的脸上湿乎乎的,仿佛在哭。   “你怎么啦?”   认识她也有二十年了,这个倔强、凶悍的小妖精就算是面对死亡,也不会让她低头求饶,如今她是怎么了,竟然让她如此。   灵鹫摇着头,不作声,任由眼泪滑过脸颊。   妖是没有眼泪的,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哭,可如今却刚刚相反,她没有哭,可是却泪流满面。多少年了,听过多少天籁之音,可是却没有一首像如今这首那样使她感动,是他吗?是主人的凌大哥,是他回来了吗?那么是不是表示主人也回来了?   那自己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照顾好你们自己……等我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又或许要一百年……你们不会死的,因为我不会死。”   两千多年了,她和雪鹰还活着,为了等他们的主人。主人说他们不会死,他们真的活了下来。那主人说她会回来,那么她就一定会回来。   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他们吗?他们已不是当年那两只小鹰小雕了,他们已化作人形。她还认得出他们吗?   莫名的,在灵鹫心里,又是喜,又是惊……   常康宁扶着门框,偷偷往里瞧,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关上了门。   可是他却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空才从里面出来。常康宁赶紧往旁边缩了缩,若无其事般像是偶尔经过一样。   了空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好像没看到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   常康宁低着头,咬了咬牙,又往里面瞄了瞄。   这个时候,卫宅的大门虚掩着,好像刚刚有人出入过。   大门前摆着一张酸枝桌椅,桌上则放着一把古琴。古琴又称为瑶琴、玉琴或七弦琴,仍伏羲氏所琢。传说伏羲看到凤凰来仪,飞坠在一株梧桐树上。那梧桐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按天、地、人三才,截为三段;因为上段声音太清,下段声音太浊,只有中段,清浊相济,轻重相兼。故取中间一段送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候之数;取起阴干,选吉日良时凿成乐器。最初,此琴有五条弦,外按金、木、水、火、土,内按宫、商、角、徵、羽。后来,周文王添弦一根,称为文弦,周武王又添弦一根,称为武弦。因此,这琴又称文武七弦琴。桌上的这张琴正好是七根弦,此琴虽然上了漆,可是从琴身之木质来看,这张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只是不知是何来历,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时候正有个人坐在那矮几上,轻移着手指拨弄琴弦,他面对着屋内,背对着大门,仿佛只愿独自纵情于琴声中,不愿与人分享。   琴音就是那儿传出来的,燕若梦远远的就放慢了脚步,一步步走过去,仿佛担心她往前走,那琴音也会往前走般。她小心地轻挪脚步,就像捕捉小鸟时的小心翼翼,很担心会惊走那琴音。   她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琴音没有再往前飘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前面。   虚掩的门无声无息往两边分开,仿佛是请她进去。燕若梦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往内走。她走得很慢也很轻,一步一步的不带起半点尘。   操琴者的后背在眼前逐渐放大,终于在离他几步便停了下来,她就站在他身后几步,不再往前。   她盯着他的背,如山一般屹立不动的背。随着双手大幅度摆动,他的背应该也颤动起来才是,只是她看不见。因为对方穿着一件宽阔的长袍,白色的长袍。遮住了他的脖,他的背,直落到地上,连他的脚也一并遮住,只露出弹琴的手指,还有那衣服,没有套住脑袋的头脸,可是她看不见。因为她在他背后!你站在别人的背后,又如何能看到对方的面目,别人又不是长着反脸的。她忍着走过去一睹对方真容的冲动,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听着那琴音。   曲韵丰富多变,韵味深厚浓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故事,要将人带到音境中去。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人来车往,只有木屋牛羊。   绿的山,清的水,一望无际的平原。   蓝的天,白的云,鸟儿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好美呀,那是什么地方呢,正想着却又见到前方一骑白马疾来,马上坐着一个人。   “喂——”   她向着对方招手,对方没有答话,只是一伸手,将她拦腰一抄,抱到马上,跟着又放马奔跑。   风,迎面吹来,吹乱了头发,似是一双温软的柔胰在你脖子上逗弄着你。   好奇妙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她突然之间好想好想永远留在这儿,就这样被人抱着,骑着马奔跑。   “这是一个让人开心快乐的地方。”   那是一把很好的男声,就好像是电台里那个音乐主持人那般的感性。   “开心快乐?”   “是。你觉得现在开心吗?”   “好像有点。”   “只是有点吗?”   “嗯,好像多一点。”   “那现在呢。”   一只蝴蝶在他的指间扇着翅膀,可是始终都飞不起来。   “哈哈。”她轻轻地点着那两扇带着花点的翅膀,生怕会弄疼它。   “那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快快乐乐的生活好吗?”   那个人用下巴轻轻擦着她顶上的秀发。   “好。”她不加思索一口就应了,可突然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那你是谁?”   对方没有应她,她转过头,想看看对方的样子,可是始终都看不到。   “你究竟是谁?”她重复的说着,大声的问着。   可是始终都没有人再回应她。   “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风,将她的声音吹往远方……   一曲终了,操琴者停下手来,缓缓站起来转过身。   炫紫色的秀发无风自动,闪着紫芒的双瞳透着迷茫,那冷漠的俏脸上却添了几分艳色。这个是燕若梦吗?是他认识了一年有余的那个清傲的女孩吗?   凌天恒在心里面不住的在问自己,然而他又却忍着那惊愕,缓缓步到燕若梦的面前停下。   燕若梦慢慢抬起头,盯着这张她一直在寻找的脸。那绷直的双颊,紧抿的双唇。怎么她觉得这张脸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好想问,然而把话说出来却成了——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曲子。”好熟悉,就好像深深印在心底那儿,一有所触及,马上就会浮上来。   凌天恒定定地望着她,柔声道:“我给你弹过,这是我为你谱的曲子。”   燕若梦茫然地望着他,有点疑惑,有些迟疑的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很久很久了。”   “有多久?”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都会弹给你听。”   “真的吗?”   “真的。”   “你不骗我?”   两人越走越近,凌天恒轻轻将她拥进怀中,嘴唇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道:“我从来也不会骗你。”   “是吗?”疑问里带着几分不屑。   “啊——”   突然燕若梦一反手扣住了凌天恒的手腕,并将他甩过去反手扣住。   凌天恒惊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燕若梦冷声道:“凌天恒,你这招可以骗别人,但想骗我,还嬾着呢。别忘了,这一招不是我教你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还想抵赖。”燕若梦冷笑着,掰开他的手指,可是他的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一只手没有,又掰开另一只手,同样掌上空空如也。   “怎么没的?”燕若梦微微一愕。   “有什么?”凌天恒无奈地扭头瞧着她。   “不可能。”燕若梦不相信,突然把手一扯,生生将凌天恒身上那白袍撕了开来,碎片翩翩落地,却不见他物。   “怎么没有的?”燕若梦怔怔的望着那一地的碎衣,碎片是长袍的布料,很正常的布料,没有渗入任何东西!   “你想找什么?”凌天恒望着她,只觉得一阵心疼,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依然是处处防范别人,担心别人对她不利,会害她,也包括了自己。   不是她想去害人,而是她从来就没相信过别人!   不敢去相信。   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弄到她处处提心吊胆的。   “我……”燕若梦望着他,突然间不知说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呢?他为什么不害自己?她不明白,所有人都在算计她,不是想她死,就是想利用她。那他呢,又想自己如何?   “疼吗?”她抓起他的手,看到那手腕上已给抓出了两道指痕。   “没事。”凌天恒望着她,忽地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大门的铁栅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谢绝来访的牌子,而现在这个牌子好像发生了变化,一记白影从牌子中疾飞出来,一个黑点迅速从这个白影中激射而出,准确无误打进燕若梦的脑里。   “啊——”   燕若梦正握着凌天恒的手给他揉着,没有提防到其他,一下就给打中。没有来得及看清谁出手的,也没有来得及再看清面前那张心疼的脸,她把眼一阖,就往一旁倒下。   凌天恒适时的伸出手将她接住,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了空现出了身形,对着那晕倒的燕若梦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这儿,只可惜你怀疑错了人。”   凌天恒机械般抬起头望向他。   那东西他见过,是定魂钉。   他竟然用定魂钉。   隐身术,定魂钉,他还有什么要使出来的?   (ps:听了nn首古琴曲、琵琶曲,听着听着就想砸机子,还十大古曲呢,不过若是配上视频,倒也好听,这是为何?难道说只有视觉才能冲击眼球产生感观,而听觉是废的?) 第一章平静一时   当江涛狼狈不堪出现在江一山的面前时,对方只是瞧了他一眼,跟着就挥手让他离开,并没有问他因何弄成这样。原本江涛还想着会像以往那样得到几分问候、几分关切,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是因为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吗?   带着几分失落,他走出那大厅,想着应该如何去弥补这次的失败。在这儿是不容许失败的,哪怕是一点点,都会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好不容易才爬到现今的位置,他不想落到那些人的地步。从高处跌下来,那种感觉比粉身碎骨还不好受。   垂头丧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打算先休养好再去思考对策。本来他应该整理好自己再去见江一山的,但是他没有。原以为糟糕点去见他,可以博得他几分谅解,好掩盖今次的失败,但是看来他是失策了。   心里想着事,并没有留意到其他,突然他觉得不太对劲,抬眼望去,一下就看到面前那刺眼的艳红。   是她,红袖!   高挑的身材再配上高高的鞋跟,使得整个人比他高出了个头。这还不算,她还仰高了头,斜着眼看下来。   不好!   江涛心里面不觉叫了声糟,很想着掉头避开。碰上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给挖苦一番。   果然,这个蛮横惯了的丫头见到如此机会又岂肯放过。眼尾再往上挑了挑,嘴一掀,几步踏前,扯起喉咙就大声喊道:“哟,这不是江董事长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不会是给歹徒抢劫了吧。”   江涛避无可避,干脆就直起身来,回瞪着她。   红袖翘起嘴,嘲弄道:“都这个样子了,还耍什么威风。”真是难得,平日总是恃着自己那几分口才对自己毫不相让的人,今日却无话可说。   江涛翻了翻白眼,忍着气道:“你也不用太过得意,很快就轮到你了。”   红袖努了努嘴,不屑的道:“只要我出手,有什么事搞不掂的。哪像你。”   江涛紧攥着拳,眠着嘴忍着不与她答话。   红袖虽然眼高过顶,但是并没有放过他的表情,见他这个样子,又道:“怎么,打不过别人,想打我来出气吗?”   “哼。”江涛冷哼一声,如果换作别人,他才不会放过这个出气筒。   狠狠地睨着她,仿佛要将她切开几截。突然,他想到一条毒计,他是不敢惹江一山不高兴,而去得罪燕若梦的。可是这红袖,看样子江一山目前还挺宠她的,这傻妹没头没脑的,又最冲动,让她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赢我。”嘴边微微露出了一抹阴深深的笑意。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她暂时没事,不过定魂钉只能克制住她一时……天宇应该没事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这是了空对他说的话。定魂钉仅仅只能制止妖邪的暂时活动,并不能去除他们体内的邪性,所以千百年来驱魔天师对一些为非作歹却又无法收伏消灭的妖魔都以定魂钉将其定住,然后深埋地下,再以阵法护卫,免得遭到外来的破坏。这样做可以使其千百年沉睡下去,而无法出来作恶。那现在呢,燕若梦又是不是得给躺上千百年了。若是如此,那当初她为何又不给自己来几枚,那样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凌天恒轻轻摸着那苍白且冰凉的小脸,他仍在睡,睡得很安祥,他不由得羡慕起他来。当小孩真是好,可以什么也不用管,尽管他已经是几千岁的老怪物了,可身边的人都把他当小孩看。   他们明明是兄弟,为何相差那么远,若自己也是小孩那该多好,那就什么都可以推给别人。   倏地,凌天恒虎躯一震,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些年来,他都无不以兄长的身份为豪,听着凌天宇那声亲切的“哥”,看着他那双羡慕敬仰的眼神,他可以照顾人,保护人,可以出入很多场所,尽管他知道不应该总拿长大不了的凌天宇作对比,但是他又从来未曾放弃过寻找可以让凌天宇“长大”的方法。这才是他这个哥哥该做的事。   为了他,他从来也未曾抱怨过。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可以。   “这儿有我看着,你还是去休息吧。”   是雪鹰,他一直都在照顾着凌天宇,哪也没去。   “你也累了,还是我看着他行了。”   凌天恒没有动身,他还是坐在床边看着凌天宇,仿佛间他好像回到了从前。因为他们的体质异于常人,所以精神一向很好,常常可以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的。可是若在人群中生活的时候,这样的状态难免使人怀疑。于是他们就迫使自己去吃去喝去睡。吃喝倒是容易,可睡呢,睡不着觉的人都知道,若是没有睡意,就算你在床上躺上大半天,也依然睡不着,所以他们就要培养躺下就睡着的本领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互相哄着对方去睡,凌天恒倒也容易,要知道凌天宇会催眠术,不过那倒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练成的,可以说哄凌天恒睡觉,那可是一项催眠术的练习。至于凌天宇,这个百厌精,他的精神向来好得很,不玩累玩疯,都不会睡觉,也不管凌天恒怎么做,他不睡就是不睡。无奈,凌天恒只好守在他床边等到他睡着了才走开。开始时,凌天宇挺配合的,一躺下就睡了,可一等到凌天恒走开,他马上就弹起来,从窗口爬出去玩了。后来凌天恒干脆就坐在他的床边不走开,而凌天宇也装睡到真正的睡着。至于凌天恒坐着坐着也睡去了。   那现在呢,他并不想睡,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盯着凌天宇,他只是又在装睡,说不定待自己睡着了,他就会爬起来,然后又跑出去玩个不亦乐乎。   想起凌天宇活蹦乱跳的样子,凌天恒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   雪鹰并没有出去,他就站在一旁,靠着墙边,看着这两兄弟。   曾记得很多年前,是他们盯着自己看的,用梳子沾上水顺理他的羽毛。他们小心翼翼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可是仍然不免将他那本来就不多的羽毛弄掉下来。他委屈的望向他的主人丝丝,希望可以讨回个“公道”。她看着他,含笑的轻轻抚摸着他那掉下羽毛的地方。   她的手很柔很柔,被她按摸着,他只烫得浑身上下似没了劲儿的,酥酥软软。然之后,他又乖乖地蹲下,让这两兄弟“拔”着他的羽毛,而他的主人则是以她那几根洋葱玉指拈起他那些掉下来的羽毛。一针一针地用线串起来,编成了一顶帽子。   那时他还在想,不知向来只戴蓝色苗帽的她,戴上他的白色羽毛编成的羽帽会是多好看。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她戴着,因为那顶帽子是她给她的凌大哥编织的。为此他也曾难受过好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又展开了笑容,。   因为那位“抢”走他主人的凌大哥,也以他还有别的彩鸟的羽毛制成了一件七彩羽衣披在他主人的身上。而他的那些白色羽毛则是非常荣幸的成为领子部分。脖子是人和他们这些生物的一个重要的地方,而他则如护卫般守卫着那儿,他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到她。   看惯了单调的深蓝色,诧然间换成了七彩之色,不由得使人眼前一亮,就连他这些只会看同类美好的禽~兽,也深深的感受到那前所未有未有的美丽。   那一晚,她穿着羽衣翩然起舞,纤巧的赤足上那两颗银铃随着她的起落叮咚叮咚作响,清脆得连那只平时老是吱吱喳喳使人厌烦的小黄莺也乖乖的闭了嘴。   她的双手时而张开,时而合拢,身上那羽衣也跟着变幻,仿佛有一大群彩鸟在她身边飞舞。   那一晚凌天恒为她伴奏,所弹的便是今早那首曲子。   他望着天空,仿佛间好像看到她的主人穿着那件七彩衣正向着他飞来……   “她真的会回来吗?”突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天恒说话了。   “会的,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从来就不会骗人。”   “她真的是那么好吗?值得你们等上两千多年?”   “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如她那么的好。”   凌天恒没有再问,其实他也没必要去问,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别人给的答案。   他不想再胡思乱想。 第二章定魂针   定魂针一点点从燕若梦身上冒出来,看样子它并无法克制得住燕若梦身上的邪气。两者相抗,最终以它的失效而退出这场战争。   洛绛雪按着腰间,盘龙剑就缠在那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是不是应该拔出剑来,将那个还未苏醒的妖孽杀掉,这样就可以避免更大的灾难。   了空站在另一边,他试图将定魂针压回去,可是掌下传来的那股阴寒之气,反将他冻得半边身发麻,最终只能缩手撤掉功力,眼睁睁看着半天前他打进去的定魂针一点一点现出真身。他那张素来只会对洛绛雪有所感情的脸上不禁也开始动容。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原本估算这定魂针起码也能压个三五天,那样他就能多出时间来找出新的方法。可现在,他却有些穷黠,那么是不是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了。   脚步声轻轻在身后响起,他们没有回头,他们都知道是凌天恒来了,只有他身上才会散发出那种气息。虽然他极力隐藏着,但是他波动的情绪却又将那一切激发了出来。   了空偷偷向洛绛雪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一会对付燕若梦,而他则去制止凌天恒,闹成这样的局面,他一点也不想,更大的敌人还在身后虎视眈眈,而他们这儿却在打内战。可是对他们这些驱魔天师来说,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以放过一个。   燕若梦变成僵尸已是事实,尽管他们都知道她一直在控制自己,可是她被尸气所控又是事实。尽管不是她所愿,他们也不愿看到未来哪一天她站在他们对立的地方。   那就唯有先杀了她!   要杀她,凌天恒肯定不愿意,肯定会阻拦,所以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燕若梦,而是还有一个友敌不明的凌天恒。一个搞不好,他就很有可能与他们对立起来。和那个强大的对手来对付他们。   三个人谁都没有动,因为谁一动就成为另两人的目标。可是不动的僵持并不是办法,这一战一定会开始,除非有人愿意撤手,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   莫名的气流在三人身边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仿佛要藉此来卷掉所有不利于己的东西。   突然,“铮”的一声轻响,如指尖划过琴弦般的迅疾,又如珠落玉盘般的清脆,甚是好听,可惜却没有美妙的琴音,带起的却是令人心寒的杀气。   剑拔了出来!   衣袂重叠,似幻是真。   与此同时,凌天恒已闪至床边。   手伸了出去,但却不是要去抓剑,而是直直地伸出。   他竟然是想以手臂去挡!   剑稍稍顿了一下,可这也够了。手一翻,往上拍去。剑没有拍飞,因为另一只手将那只拍剑的手挡了下来。   是了空,他当然不会闲着,他知道凌天恒一定会出手,他一直在等着。此时见他一有动作,立即就挥掌过去。   眨眼间,三人相互打出了数十招。剑刺掌翻拳击,上下交叠,重影闪烁。快,快到使人根本就看不清。怪,怪到别人只是以为他们在相互拍掌,可任谁见到都知道,他们不是在玩。   突然,了空不再去挡凌天恒击向洛绛雪的手,而是反掌一拍,向燕若梦拍去。   不好,凌天恒心中一惊,他再想去挡已够不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一直以剑刺向燕若梦的洛绛雪,此时却撤了回来,反而向了空的手刺去。   太渊穴一麻,登时就没了力。   “你……”了空万万想不到洛绛雪会突然反过来打他的。   洛绛雪低着头,不敢看他。她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只是不想让了空去杀燕若梦。   这个时候凌天恒的掌力已到了,了空唯有举起另一只手去挡架。掌风刚劲,不再是刚才的见招拆招,而是以硬碰硬。他生气,他恼怒,可是却不能去责怪别人,唯有把这些都以拳掌之力挥出去。   “嗖——”   一点亮光自下而上在他们面前划过,没入头顶上的天花板里。   就这么轻轻的一下,就那么的一闪而过,却将这三个正在打斗的人定着了,硬生生地把招式停止住,甚至感觉不到旋在胸口那股逆流的真气。   定魂钉终于弹了出来!   她要醒了!   她醒了,他们还能制伏到她吗?   一瞬间,三个人心里面闪过了这念头,脸上却是苦不堪言的僵直。   一时心软,换来的只会是无数的悔。   凌天恒忽地开始问起自己来: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想起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被自己咬。   想起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变成僵尸到处作乱。   想起她的嘴里不饶人,想起她冰封着的心里的软。   是不是应该顺从她意,不该救她,让她离去。   “篷”,就在他们都住了手,盯着定魂钉离体的燕若梦时。突然间,她的身子不知冒出了什么来,一下子就将这三人击退数步。   耀眼的金光满室流走,将白炽灯的光芒吞并,仿佛之间他们似乎看到一樽金佛在他们面前,正要给他们讲经扬善、渡化苍生。金光渐渐收缩,最终集中到一处,组成了一个形体。   那不是佛,因为没有佛有长成这样的,只见她正襟危坐,上身倒是着了金缕衣,片片金片闪闪发亮,那头金黄?色的长发则是往上卷起,只用一只簪子别住。而再看她的面貌竟然与洛绛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较为丰润。而她的额角上还长出两个像是角的肉瘤。至于她的脚,或者不应该说是脚。那是条尾,长长的尾。不同于滑溜溜的蛇尾,也不同于那扁扁带刺带鳞的鱼尾。那条尾从她的腰际往下逐渐收减,不圆不扁,就像是一件修身的鳞布,从上到下亮起来。她那条长尾并没有伸直,因为室内并不够空间让她自由伸展。长尾竖了起来就在她的身后。那尾端似扇一般展开着,可是随着她的动作而作并合收展。她的身上环绕着金色的流光。然而却又时不时窜出几道青紫色的异光。   “姑姑。”洛绛雪望着这半空中的异人,忽地惊叫起来。   不错,这不是别人,正是洛绛雪的姑姑龙飘云。她一直寄居在燕若梦的意识界中,然而却在这个时候现身出来,出现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一时间她似乎还不太适应,她茫然的望着四周。目光从三人身上划过。突然落在凌天恒身上,不由得轻声惊呼:“咦,是你?” 第三章云头转向(一)   凌天恒并不认识她,但是从洛绛雪刚才那一声“姑姑”,他猜出这个怪人肯定就是燕若梦提起过的龙飘云。每每听她提到她的时候,他都听得出她话里含有的那种抱怨、不满。。虽然她只是嗔几下,可是他知道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她。曾经他以为那是因为望徒成才,逼得她过紧,所以那徒弟才不喜欢师父的。可是后来他才隐隐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感觉出那个师父的“不怀好意”。这个时候这个师父冒了出来,他当然得好好打量一番,看看她究竟是哪里不好。正瞧着,却听得她说话,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不由得奇怪起来:“你认识我?”   “认识,当然认识,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凌天恒愣了愣,不由得努力回想,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然而龙飘云紧接着道:“不认识,从来就没有见过。”她一时说认识了很久,一时又说没见过,倒将凌天恒搞糊涂了,心中暗想: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龙飘云瞧着他忽地轻喃:“总算让我见到了,不枉我们等了数千年,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这么说,凌天恒又懵了,听口气好像他与她还有着什么渊源的。正想着要问,却又听到洛绛雪喏喏喊道:“姑姑。”   龙飘云瞧向她,目光一下严厉起来,仿佛一下要将她看穿。洛绛雪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的手还握着盘龙剑,开始有点抓不牢了。刚才她要杀燕若梦,本来以她的剑术就算凌天恒要拦,根本就拦不住,何况还有了空相助。可是她并没有得手,而且还阻止了空。没有别的,只是她突然想到龙飘云还寄居在燕若梦的意识界内。假如燕若梦死了,那么龙飘云岂非也要跟着一块去了,所以她及时地拦下了空。   “哼。”突然龙飘云不满的哼了声,吓得洛绛雪差点将盘龙剑扔掉。可是修炼多年,又岂能随意扔开兵器,所以她最终还是拿住了。   龙飘云不再看她,目光一转,落到燕若梦身上。   定魂钉离体,可是燕若梦却没有醒过来,相反出来的却是龙飘云。她定定地望着那张苍白的小脸,目光渐渐柔和起来。忽地轻叹:“可怜的孩子。当初若不是将她送来这儿,她又何以会落到这个地步。”   幽幽的叹息声,重重打在凌天恒身上,本来他对这个龙飘云也有些不满的,可如今听到这句话,他再也无法对其“恨”起来,其实她也是有苦衷的对吗?   龙飘云望着燕若梦,想起当初未得到她的同意就强行施法,将她送到这个世界,让她接下自己的位置,完成自己的使命。本想着那也是她的宿命,理应如此,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却从未在她的角度想过。或许她在那边平平淡淡才是她想要的。是自己太过自私,总想着要完成两族人千年的任务,才将事情搞成这样,将她变成这样。然而就算再来一次,她却仍然会那样做,因为她是无情无泪的驱魔龙族传人,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任务而生。   “云妹,是你吗?”   房中各人都在想着事,没留意到有人走了进来。那一声带着几分惊喜,却又有着几分激动的颤音,却将那个正在想着自己种种作为的龙飘云惊得震了震。她好似知道是谁来了,却又似乎不敢去面对他。贼吧都没有转过身来回头望一眼。   “是不是你?”那声音似乎又了近。   该来的还是要来,无法逃掉。龙飘云知道不可能躲起来不去见他,心里暗暗一叹,缓缓转过身来,却又似乎很艰难、很沉重。   “卫大哥。”   望着那个人,轻轻唤了一声。   这个卫大哥,当然不是唤了空。怎么算他都少了人家一截。当然也不会是卫小杰,那么就只有一个人。   不错,就是卫浩南。   原本他被燕若梦扭断了手臂,震断了手骨,但跟着就给洛绛雪接了回来。可是燕若梦又趁其不备再次将他的经脉震伤,直达内脏。后来了空给他疗伤,但也只能是修复一下,要完全康复,那也没那么容易。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可是突然之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就醒来了,反倒将旁边偷偷照顾他的常康宁吓了一跳。卫浩南一醒来,也没留意到什么,挣扎着要起来。一旁默默候着的常康宁也不知如何劝他好,只有扶着他往这边来了。   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浩南仿佛吃了速效药般,一下好了起来,也不用常康宁扶,巍巍颤颤往前走了两步,向龙飘云靠近。然而那流散的光芒却似乎是一道力场般,逼得他停住了脚步。   “云妹,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梦吧。”欣喜的语气没有任何修饰就表露出来,任谁都看得出。   “卫大哥,是我。”龙飘云轻轻的应了声,身形也微微往下降了降,使自己不要飘得那么高让别人仰头来看。   云妹!卫大哥!这样的称呼听在另外几个人的耳里,不由得都咯噔了一下。驱魔龙族无情无泪,怎么听龙飘云的语气,好像对这个卫浩南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而再看卫浩南,他的神情,他的口吻毫无任何的掩饰,任谁看到都不得不有所疑问。   洛绛雪望向了空,却见他脸上沉沉的,没有多少惊讶,仿佛是早就知道一般,感觉到她瞧过来,他也缓缓转动眼球望向她,嘴边微微含着笑意。两人目光一对,洛绛雪急忙别过了头。   “卫大哥,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还好,只是……”卫浩南突然住了口,神色有些尴尬。这时他才想起房中还有其他晚辈。虽说他都一把年纪,可是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龙飘云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起。转而接上:“只是你老了许多。”   卫浩南苦笑道:“我也不过是个人,是人都会老。”   龙飘云跟着也轻轻叹了声,弹指间,又是一个二十年。   “不过你还是与当年一样,没怎么变过——”   卫浩南仰头望着她,眼里仿佛又见到了当年那个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孩子。风雨之中苦苦追着一只獐子精,只为了教化他不要贪功务进,偷取其他精灵的元丹。   “还是那么的靓丽。”   虽然说龙飘云有一把年纪了,然而看上去甚至还觉得比洛绛雪还要年轻。现在的洛绛雪已不再是擦脂抹粉,也没有化个淡妆什么的,恢复了她原本的美艳。可是多年来经营着wt酒吧,与妖邪打交道。眼角眉梢却是掩不住的精明犀利,而龙飘云虽然现在的样子怪模怪样的,可若把那些部位掩着,却是显得有几分俏丽可人。不知就里的人,甚至还会以为她只比燕若梦大上些许。或许是因为她只是个灵魄,早已没了肉身的新陈代谢,反而将容貌定格在她死前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龙飘云那淡淡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娇羞。可想着在那么多人面前,又马上敛起了表情。她不想老是说这个,瞧着卫浩南,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间,她发现卫浩南的脸色不太对,他的脸很白,就像她那个躺在床上的徒弟一样。心中不由得一惊,脱口道:“你受伤了。” 第四章云头转向(二)   卫浩南脸上微微一僵,强颜道:“没事,小意思。”还想表现一下他的“强壮”,可是一动起来扯动了伤口,忍不住拧起了双眉。常康宁赶紧上前扶着他。   龙飘云一惊:“是不是那丫头干的?”   卫浩南强作没事般笑道:“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   龙飘云眼里闪过一抹难过:“是我害了你。”   卫浩南赶紧道:“不,不关你的事。”   龙飘云阖起双眼别过头去。   “我真的没事,年纪大了,就这样,你也别……怪她。”卫浩南不忍她伤心,忍着痛反而安慰她。   龙飘云微微仰起头似是眨了眨眼,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他,眼中似乎闪过什么。她望向常康宁道:“这是你的孙子吗?”   卫浩南的心中微微怔了怔,孙子?他有孙子吗?就连这个外孙也不愿认他,他忍着心中的难过,很快就接口道:“这是琳儿的孩子。”   龙飘云愣了愣,恍然道:“哦,都这么大了。我记得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才一丁点。”她比划了一下。   卫浩南微微侧了侧头对常康宁道:“宁儿,叫云……姑姑。”本来龙飘云与他同辈论称,怎么说也是常康宁的上上辈了。可是看到龙飘云还如此“年轻”,那样喊好像不太好听,于是就连忙改口。   虽说常康宁现在愿意照顾他,可心里面难免还是有些别扭,特别是听到卫浩南说他是琳儿的孩子的时候,心中迅速闪过了那个在山脚下“残忍”伤害亲人的女人。他一直低着头,也不去看人,此时卫浩南叫他,也不好老是鼓着嘴来对人,便叫了声:“云姑姑。”   “乖。”龙飘云微微含笑颔首,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可卫浩南却有点不满了,不悦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对你云姑姑如此不敬,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那块金片儿是你云姑姑的龙鳞。”   龙鳞便是龙身上的鳞片。龙不是蛇,不会每一段时间就会蜕皮,真正的龙自一出生下来身上就会长有鳞片。龙飘云是人与龙的后代,但也只有变身之后才会出现鳞片的。平时就像人那般。现在的龙飘云失去了人的肉身,幸好还有神龙的血脉,才保住了灵魄。不过形态上却变成了半龙半人的模样。她可以化作龙形,却永远也无法化为人样了。   再说那鳞片是长在身上的,一旦拔了下来就再也长不回来了,所以不论是龙,还是人龙,他们都非常爱情自己的鳞片,因为那是保护他们的盔甲,而龙飘云居然愿意拔下自己的一块龙鳞送给常康宁。可想而知,她对卫浩南又是怎么一份感情了。   可是常康宁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知道从小身上就戴有不少护身符包等物件,而脖子上那个小药包里的确藏有一块如扇形的小金片,薄薄的,也不是很厚很重,但是却很坚硬。他曾偷偷用刀、钻子划过,可是却无法在上面留下半点划痕。故此也无法用绳子串起来。而是和一个护身符包装在一块,再以一根绳子系着挂在脖子上。他记得自记事以来,卫浩南就千叮万嘱告诉他这个金片无论如何也不能弄丢,说这金片非常有灵性,可以使他逢凶化吉,消灾解难。然而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都是戴长命锁、长生牌,他怎么就戴这么个玩意儿,上面半个字儿都没有。就这样子有那么神奇的力量?他压根子就不相信。直到那一次,他看到了这东西的威力。   那次是在学校里,也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人。那人便请了个降头师来修理他。对方暗暗给自己下了降头。那时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可是想不到的是他身上那块金片突然发出了亮光,将那降物驱走,而且还返还给那个下降之人。自此之后,他才知道这真是个宝贝,就珍惜起来。如今听得卫浩南说这是龙鳞,不由得摸了摸脖子上那个符包。隐隐感觉到有一阵异动,仿佛想蹿出来,回到它主人的身上。   龙鳞。   常康宁那细小的动作落在龙飘云的眼内,又听得卫浩南那带有责骂的语气,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初自己是因为觉得会亏欠了他们,所以才会给那出生不久的小孩留下一块鳞片作为补偿的。他们待自己是如此的真诚,可自己却是在利用他。若是他们知道真相是不是该恨自己了,心中越想越是觉得有愧。   情绪的波动使得身上的流光有些失控的乱窜。   “姑姑,你这是……”洛绛雪突然失声喊了起来。   众人不由得一惊,齐齐望向龙飘云。只见她身上的金色光芒逐渐变成了紫色。   她不是金龙吗?怎么……难道是……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众人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龙飘云的双眼泛着紫芒,这正是同变异了的燕若梦一模一样。难道说寄居在意识界里的她也不能幸免。   龙飘云知道自己有所变化,她阖上双眸,运起了神龙正气,强行将那变异了的气息压了下去。但是她知道这也维持不了多久,虽说她只是灵魄,但是同样可以变成僵尸。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睁开双眼,那紫芒不再闪动,仍然是赤黑的眼珠。她环视了一下众人,看到他们脸上的惊疑,便道:“我想是时候应该让你们知道真相了。”她把目光望向洛绛雪道:“我想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何雪丫头都打不过的黑魔龙,梦丫头却可以将它消灭。”   众人不觉低头沉思,这个问题其实他们心中早已想过,只是事情发展得太快,他们根本就无暇细想。现在听龙飘云提起,不免又勾起心中那道疑问。   燕若梦的功力,他们都有目共睹的,说她能打败黑魔龙,无论谁也不会相信。她在洛绛雪手下都走不过一百招,试问连洛绛雪也不是黑魔龙的对手,她就更不用提了。   要知道黑魔龙乃是魔界第一猛将,它的战斗力和耐抗性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就连魔界最厉害的魔尊也稍逊一筹。要知道魔界是以战斗力排座次的,谁最厉害就是老大,所以他们为了爬上那老大的位置,不断地相斗。为此才会使其它五道闻之色变。其实他们打归打,杀归杀,手段也毒辣凶狠,可是使的却是明招,并不像妖类那样突施诡计。他们之间没有阿谀奉诚,有的只是掌下功夫,谁厉害就对谁俯首称臣,谁不服的就去挑战。赢的你就坐上去,输了的就得死。他们不会打骂同类,但是要杀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只看他高不高兴。   再说那黑魔龙,它也是龙族一员,而且还是各种族龙当中最强的一种。它的体积,它的鳞甲,它的生命力,还有它的战斗力,都是比其他龙种要好上几倍。唯一不足的便是它的繁殖能力非常的低,比起别的百年一育的龙,它们千年才一育,故此它们的数量并不多。几千年来大大小小的魔道之争使得它们数量逐渐减少。要不然它们没事到人间兜一圈,也不知会催毁多少家园。庆幸的是它们虽然凶残,但也不是随意出战。尽管如此,只要它们出现的地方都会引起一场浩劫。   二十年前由它带领的群魔便是将人间修行者狠狠的清理了一遍。虽然他们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同样也有伤亡,但是哪有人类死得那么多。今次黑魔龙的出现是不是表示群魔又要来了,大战又要开始?他们凶残血腥,看来人间又有一场灾难。   幸好黑魔龙已死,要不然它们一窝蜂涌来,还不好对付。不过魔族不只是一条黑魔龙吧。要是他们扔的只是一个问路石,那接下来他们又该如何防备。他们越想越多,越想眉头就挤得越厉害。一个黑魔龙都这么厉害了,若是魔军再来,他们还拿什么来抵抗。   要知道人间的修行者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就算还有的,他们又是否愿意出来应战。想想二十年前那场血战,若是经历过的人都无不心有余悸。他们又是否再有胆量决一死战呢。 第五章云头转向(三)   龙飘云仿佛看出了他们的担心,也不忍他们再继续担忧下去,便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想得太多,魔军暂时不会来。”   什么?魔军不来?他们转性啦?众人心里面不禁都是一愣。然而龙飘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得了。只听龙飘云道:“龙是天地间少有的灵性生物之一,它们勇猛,而不会欺凌弱小;它们高傲,但却不会离群而居,就算它们中有个别的好勇斗狠,野心勃勃,但是它们却不会背叛自己的族群。”她看了看众人,最后又望着洛绛雪,一字一顿的道:“黑龙族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它们仍是龙族的战士。”   洛绛雪睁着大眼望着龙飘云,细细品着龙飘云这句话。   战士为族人而战,为族人而生,任何人都有可能放弃自己的家园,但是战士却是会为了自己的家园作战到最后,直至生命的终点。背叛了龙族,投靠魔界的黑魔龙是龙族的战士?这怎么可能?他们配吗?   洛绛雪十分的不解,不服。这姑姑是怎么回事,居然赞起了那叛徒来了,莫非尸毒入体,她给乱了心性,要不然怎么会说这些糊话来。不禁担心起来,万一她也产生变异,那该如何是好?她瞧往了空,却见他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其他人却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看着龙飘云,等着她说下去。   突然间她记起与龙族首领的一段话,那时候她知道了黑魔龙竟然投靠魔界,十分生气。就跑去问龙族首领,问他为什么不去将那叛徒捉拿问罪,还自动请缨要求让她前去捉拿。   当时那龙族首领定定地瞧着她,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她不耐烦了,要甩手走人时。他才很无奈,也很没力气地说,他们龙族的成员已经很少了,它们要到那边发展谋生就让他们去吧。最后那龙族首领还特别多说了一句,要她别老叛徒叛徒的叫喊,不好听。   听到那话,洛绛雪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暗暗骂龙族首领没用。之后就再也不理他了,自己去修习术法,也不要他来指点。她以为是因为实力悬殊,拿他们没法子,可没去想别的。如今听龙飘云这么说,倒好像与那首领意思差不多。难道说当中还有什么隐情。她望着龙飘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龙飘云并没有继续说,而是望着卫浩南,却见他两鬓花白,双目深陷,再也没有当年那个英气逼人的除妖天师的模样。   都怪她,是她害成他这样的!   心中带着万分的内疚与歉意,也不再隐瞒,道:“其实二十年前的人魔之战,是我与黑魔龙定下的。”   卫浩南望着她,不敢相信,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她在糊说什么?二十年前的人魔之战,是她与黑魔龙定的?   是她!这怎么可能?不,不会的,不可能。他不信,不想相信,希望刚才自己不过是老泰聋钟,听错了!   龙飘云没有回避他那目光,微微颔首,示意他并没有听错,她刚才也没有糊说。接着她又道:“数千年来,我洛家与龙族一直都在寻找着两个人,然而多年来未果。我们广发人手四处寻觅,派出去的第子都有去无回。不过,我们也知道了,同样也有人在找他们,而且不想我们找到,所以将打探消息的人杀之灭口。我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这些年来我们也同样在找他。他就是我们的仇人无崖,他还有个名字叫做姜子牙。”   仇人的名字曾在心中千回百转的痛骂过。然而这一刻说出来,却又是那么的平静。   除了洛绛雪和了空,在场的其他人都只知道洛家曾有个仇人将他们害得很惨了,但是并不太清楚来龙去脉。哪个驱魔家族没有竖敌的,没有几代仇的。曾经赫赫有名的神门后人易家不是一夜给灭了门,最后只是剩下易泰平和他那襁褓中的女儿。至于他们卫家当然也有,也曾三番五次来找他们报仇,可是最后却给疾妖如仇的卫少游给杀了个清光,还将他们的窝也挑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就算有个别怀恨在心,也都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求神拜佛别让他们找到,哪还敢来找他们麻烦。所以他们对洛家至今存在个仇人来说并不太以为意。是生是死早已抛之脑后,该来的躲不掉。   龙飘云的情绪很平静,她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道了出来。当说到龙战与无忧的旷世绝恋的时候,她瞧了一眼凌天恒。数千载的寻觅总算有了结果,他们再也不用再四处奔波。至于能否有个好的收场,那就不是她所能够预料的了。   洛绛雪瞧着龙飘云,好几次都想开口,但是直至龙飘云说完好一会,她都没有说话。   说完几千年前那悲喜交加的过去,龙飘云就开始将二十年前她与黑魔龙那个计划讲出来。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其实我们根本就看不清,不过按我们道上面划分出来的便是三界六道,然而僵尸这种超出六道外的生物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远远不会只有这些,还存在着很多我们根本连想也想不到的东西。黑魔龙奉命呆在魔道中,他们终于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完全只有我们所处的这一处,还有好多好多,有一样的,有不一样的,甚至还有完全相反的。我洛家各位先人穷其一生,终于推出我们要找的人会在什么地方。这些年来我们都找不到,或许他们并非与我们同一时空。可是他们始终也无法算出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别的世界又在哪里,不过他们还是知道了怎么去。”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只不过是他们想得太复杂了。   “……在魔的世界里有一样法宝叫做魔转轮,它可以穿越各个时空,去到不同的世界,甚至可以去到过去和未来。可是若要启动它,则需要损耗极大的法力,还有机缘。而启动的方法却是要以一半的寿元作为交易。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哪个魔愿意去尝试,因为那只能送你去,不保证送你回来。然而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计较这些了,无崖已经开始对我们下手,不少与我们有所联系的水族都遭到了屠杀。我知道他无非是想逼我们现身。无奈之下,只好与黑魔龙订出魔群入侵的计划。这几千年来他也一直想与魔道结盟,因为他也在打那魔转轮的主意,但因为有黑魔龙阻挠,他才没有得逞,而这一次魔族的行动必会使他有所动作。而我也可以趁机摆脱他的跟踪。”说到这,她望着卫浩南,充满了歉意,“对不起,你们一家的不幸是我造成的。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徒弟都是我害死的。”   虽然这一切并非她所能掌握的,但是却是她一手造成的。原本她并不想邀他们前往,特别是看到卫浩南那怀孕的妻子和那刚出生不久的外孙子,她就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然而黑魔龙却告诉她,驱魔天师与妖魔之间的恩怨是不会因为一两次的侥幸躲开而就这样算的,他们会永生永世的纠缠,直至他们生命的终点。这便是他们的宿命。   龙飘云无言以对,只求他到时对他们手下留情。可是想不到,魔界派出的都是些狠角,个个厉害非常。原来黑魔龙也想趁机借人间修行者之手将他们铲除。就这样,那一战双方死伤惨众,虽然说那只是龙飘云与黑魔龙设的计,但是其实就算没有他们,这一仗同样是要打的。魔是一个霸道好杀的种族,他们只想到处去惹事生非,找架来打,以此为乐。 第六章云头转向(四)   卫浩南难过的阖上双眼,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一幕。北风冷冽,冰雪冻骨,热血飘洒,旋即隐去。高矮肥瘦,男女老幼,百般兵刃空中飞舞,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也不知脚下的是黄土抑或是骨灰。听不见喊杀之声,看不见敌我站位,全凭着多年的交战经验出招收招。那一仗,他的儿子死了,徒弟没了,相交多年的道友阴阳相隔。   时间是无法冲淡那段悲痛的记忆的。每每忆及此处,心里面都是一阵阵的伤痛。然而,此时却告诉他,这竟然是龙飘云为了达到她的目的,而设的一个局。为了完成她家族的使命,不惜挑起战争,不惜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这还是当日那个连山鸡都不愿意伤害的女孩子吗?   常康宁扶着他,感觉到掌下的微颤,他听着龙飘云诉说,第一次得知那段悲惨的故事,也是第一次深深的明白到这一行业的执着。   他只是知道他的父亲叫常小春,只是知道他不在这个世间了。可是他是怎么去的,他又有着怎样的一生,他却一无所知。曾经他也问过卫浩南和卫小杰,可是他们却只是呆呆的,沉默不语。他看出他们的悲伤,所以他就再也没问过了。虽然他很想知道,但是他们不想说,他也没有问,他知道那一定很悲惨。   当年洛绛雪就到过那个战场,虽然已是收拾了残局。可是那儿的杀气,那儿的哀嚎,却一直环绕在那儿贼吧不散。她没有亲眼看到那个惨状,可是却感受得到。这些年来每每回想,她也莫名的打着冷颤。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赶去,为什么要贪恋那一抹的温柔,为什么要动情。假如她可以断了情意,那么龙飘云就可能不会死。然而现在才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龙飘云设的局,她是要以诈死来躲避敌人的追踪。那她这些年来的内疚、自责,岂非很可笑。可是她却一直良心不安,她望向了空,见他低垂着头,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是不是早已算出来了?   凌天恒望着这些人心中不禁暗叹,他们还真是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人更残忍。他们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他又想到旁边那个躺着未醒的女孩子。她的行事作风也是如此,是不是受到他们的影响的。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众人的心里面都不好受。正与邪,善与恶,声声念念,到头来到底变成了什么?   过了很久,卫浩南才长叹一声,他望着龙飘云:“我明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化解了仇恨。   作为一个驱魔家族的人,他从一出世,接受家族训练教育的时候,就很清楚他们这一生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家族那神圣的使命。斩妖除魔也好,杀人报仇也罢,那都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目标。   龙飘云望着他,眼里隐隐流动着什么,她知道他一定会了解的。她并不企求得到他的原谅,因为她连自己都觉得不可侥恕。可是卫浩南却原谅了她,那至少也使得她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得到了一丝宽慰。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身为天师,卫浩南又如何看不出来,龙飘云早已不该存在这个世间,她只是凭着一个意念,强行将自己留下来,更在众人面前现身。   龙飘云把目光转向燕若梦,叹道:“这孩子太苦了。”   众人一块望向燕若梦,见她仍是昏迷不醒,心中不由得一沉。刚才龙飘云只是说将她从异界带了过来,并没有说她是否就是她们要找的人,那么她又是不是无忧的转生,又或者是龙飘云随便找来的一个替身来应付无崖的。要知道对方也是千方百计在找她,要是他们将一个假的摆出来,岂非可以更好的保护好那个人。   龙飘云回头望向众人道:“天师的血液与众不同,是邪灵的克星,所以邪物不管去哪盗取人的真元或是吸取同类的,都不会打天师的主意。”这个道理众人当然明白,可龙飘云为何还要说上一道呢。他们望着龙飘云,又望了望燕若梦,似乎有点儿明了。   龙飘云续道:“她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我的缘故。驱魔龙族异于常人,就算他们变成灵体,同样也与邪血相斥,所以她才会突变成紫眸僵尸产生紫色的异芒。只要我离开,她就失去龙族的灵气。至于她身上残留的那些尸毒,只要封印她的法力,今后不再使用法力,就不会受尸毒的影响而变成僵尸。不过她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再也无法施行法术降魔伏妖。”   众人一听,脸色不由得一变,洛绛雪更是泪意泛起,失声叫道:“姑姑。”   龙飘云盯着她,马上喝过去:“不准哭。”   洛绛雪浑身一震,刹时就止住了泪水流下。她紧咬着牙,盯着地面,迫使自己不要去看龙飘云,更不要去想。   龙飘云望着燕若梦柔声道:“这是我这个师父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还她的自由。”原本以为让燕若梦“除掉”黑魔龙是为了瞒骗敌人。可是想不到的是,她却中了凌天宇的尸毒。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凭借龙族的灵气将尸气压住驱散,可是想不到的是,她并没有立即对自己进行“排毒”,而是将赖以保命的龙气释出。黑魔龙卖身魔界,他必须终其一生为之服务。然而魔界蠢蠢欲动,虽然精英死伤不少,但是实力仍在。息战了这些年,他们更是闲得无事可做,时刻都想着前来报复。这一次黑魔龙便是他们的探路先锋。它为了顾全大局,才会这样牺牲的。没有了他,魔界的实力将会减弱,它们暂时就不会再有行动。可惜千算万算,始终还是算漏了一点。对方竟然能利用这个“情”字,事先将凌天宇安排下来。可怜那个丫头明明知道,还是一头摔了进去。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够将灌输给她的法力抽出,将她身上的毒气引进自己的体内,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身上的异能一直与自己的灵气相触,纵她只是个灵体,也感到异常难受。可是她却不愿让别人看到,愣是忍了下来。可是她将一切交代完了,心里没了挂念,刹时间便感觉到体内那窜流相斗的“正邪之力”正打得不可开交。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忍不住的,到时说不定又会重回到燕若梦体内,将这一切交给她来承受。她强行压了压那两股力量,使自己不要变得太过可怕,便扬声喊道:“洛绛雪。”   洛绛雪又是一震,她知道龙飘云喊她做什么,可是她又怎么可以那样做。“噗”地一下就跪了下去。   见她如此,龙飘云急喝道:“起来,洛家的儿女从来不跪人。”   “不,姑姑……”洛绛雪一开口就带上了尖声。她知道她要是再说下去,肯定会说到那个这方面上的。她不愿,她会忍不住哭的。她住了口,其实她也说不下去。   龙飘云正要训斥她,卫浩南突然叫道:“云妹。”   龙飘云浑身一颤,她不太敢看卫浩南,更不敢听他说话,她担心他会劝她,那样她说不定会因体内那两股力量而使自己产生动摇。但是人家喊你,你总不能置之不理。   她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复下来,才带上一抹微笑瞧过去,道:“卫大哥,还有事吗?”   卫浩南定定地望着她,十分认真的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第七章飘泊江湖(一)   龙飘云又是一颤,她知道他要问什么。那个问题,他四十年前就问过她了,而她也已经告诉过他答案。然而此时他仍是要问出来,是不是他一直都记挂着。   她望着他没等他开口问,便道:“除非来世我不姓洛。”   无头无尾的话,可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洛家的子孙不论是今生抑或是来世,他都只能寄生在洛家,或是龙族里,永生永世都只能在这个族群中兜转,是没有可能诞生在别的家庭的。龙飘云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她要否认那段情感,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给对方一个善意的假设。可是卫浩南却笑了,笑得比刚见她时还要欢乐,还要高兴,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他要将她的容颜刻在他的记忆中,虽然岁月早已将她的模样抹得七七八八,但是能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还能见到她,重新组起她的容颜,那就已经足够了。他含笑点了点头,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常康宁的手停在半空,他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扶。   龙飘云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面只能重复着,他老了,真的老了。若果在大街上遇见,她根本就无法将这位几巍巍颤抖的老人当成是昔日那个英气勃勃的除妖天师。   阳春三月,绿芽初吐。青年男女三五成群的踏青游览,寻觅那前世安排的擦肩而过。纸扇轻摇,纱巾挡脸,说不出的扭捏怪异。路旁的幼儿则在踩水拍掌,全然不顾打湿的衣裳,耳边的漫骂。   “你这猴头,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赔。”   “放开我,放开我。”   “这位先生,这么小的一点事,洗洗就行了,何必为难一个小孩。”   “既然小姐开口,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不与他计较。”   “那我替这小朋友谢谢了。”   “诶,这什么话。”   “……”   大街上戏剧性的上演着不知多少次的闹剧,然而卫浩南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连瞧上半眼也不愿意。   起因还得扯上自己那位引以为荣的父亲,他竟然爱上了魔族中的魔女,而且还娶了回来,气得他甩门而出。背上斩妖剑,逢妖杀妖,遇魔屠魔。是为了发泻心中的恶气,同样也是迫使自己的心志坚定。虽然显得有点狼狠,但是却令得他异常的清醒,那颗心更冷如冰川底下的钻石。   鼻间吸着雨中湿润的空气,耳边却听着雨点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节拍。突然间他却听到奇怪的几下声响。身边那流转的空气忽地变得异样,隐隐地还有什么东西涌动。   是妖气。   好家伙,明知他在这儿,居然还敢来。   要知道这儿方圆百里都让他杀了个遍,就连躲在窝里未成型的精怪,也给他毫不留情的灭掉。哪个妖怪不是听到他的大名,而闻风而逃的。可笑居然还有敢在他身边逛的,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不动声色,一副故作不知的样子,依然是一副赏雨的状态,可是却慢慢步向妖气的来处。   那是个小巷,旁边唯一的建筑是个破旧的动物园,因为下雨,所以游人很少,更别说外面有撑伞驻足的。顺着那灰蒙蒙的砖墙转了个弯,看到前面有一袭黄影呆着。他轻轻拔出剑,准备来个出其不意。就在他的剑刚伸出去的时候,他却硬生生停住。因为他发现那妖气并不是这黄影发出来的,而是她怀中的那个小家伙。   那黄影是个穿黄?色衣裙的少女,约莫十**岁,她梳着个马尾,高高甩在身后,脚上是双绣花鞋,身上挂着个小包,看上去就像附近的那些学生。然而她回头一瞥,顺着斩妖剑望向卫浩南的时候,那目光却绝非看到持剑人的惊慌,反而是从容的淡定,就好像见惯不怪般。虽然还夹杂着几分惊讶,但是却明显的告诉他,她并不怕他,只是想不到他可以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   “天师?”清清爽爽的声音轻轻自她的唇边发出。   “是。”卫浩南放下指着她的剑,抬眼打量着她。他很想装出一副除魔卫道、冷面冷语的模样。然而当他对上她的眸,他却一下子冷不起来。   “你来这做什么?”   一句话马上就提醒了卫浩南,他真想刮自己两巴掌。怎么搞的,不过是个女孩子罢了,怎么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把自己给忘了。他是谁?他是“除魔卫士”的后人,不能贪图美色而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他迫使自己将目光移向黄衣少女的身后,那个令他走来这儿的目标。   这个时候少女已经站了起来,纤纤的腰肢使人觉得三月的春风都会将其折断,而那只小獐子却怯怯地躲在她的脚后,微微伸出个头来偷偷望过来。可一见他看过去,马上就吓得缩回去,身上那皮毛更是剧烈地颤抖。   “它是妖。”   “它不是妖,不过是得天独厚活上百载的精。”   “那也是妖,是妖就该杀。”   “第一,它不是妖。第二,就算它是妖,也不该杀。”   “只要它是妖就该杀。”卫浩南很想让自己凶起来,可是又担心会吓着这个女孩子,这一来反倒使得自己像被她吓着似的。好在,那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并没有说错,只是有些底气不足。   那少女并没有让他吓着,反而也学着他的口吻,冷声道:“你是人,我是不是也应该杀了你。”   卫浩南愣了一愣,再次上下打量这个少女。只见她扬起下巴,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仿佛真是要说到做到。然而对上她的双眸,灵光闪动,而眉宇之间却隐隐流动着异彩。普通人就算再如何神彩飞扬,也不可能有如此明显地光流。但又不像是妖,妖就算修炼得再高,隐藏得再好,举手投足间还是会透出一丝妖气。而她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流,倒像个修行者。   “你不会杀我。”莫名地脱口而出,连卫浩南自己也再次愣住。这说的是哪里话!   “噗嗤。”少女被惹得笑了出声。“这样才像个人嘛,干吗要扮得冷冰冰的。”   她这么一笑一说,卫浩南却窘了起来,尴尬得不知看哪里好。   “嘻嘻。”黄衣少女瞧着他又笑了出来。   卫浩南瞧着她,不由得有些痴了。   那一次,卫浩南破天荒没有杀掉那只獐子精,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天师的身份,也忘记了祖上的训言。   戒偷,戒抢,戒杀。 第八章飘泊江湖(二)   那一晚,月暗星稀,他换上了夜行装,潜进了动物园,手起刀落,几下就劈掉了那层层栅栏,将关在几个笼子里的獐子放归了山林。看着它们跑进山林前那回头一瞥,那大大的眼眶中淌着混浊的液体,尖尖的小嘴不知喊着什么,忽然间他感到无比敞快。这几年来他出生入死,为人类斩妖除魔,驱除孽障。可到头来,那些人除了塞他一些钱物,就是盼瘟神般盼着他离开,何曾见到过如此真诚的感恩目光。   这些獐子在山林中不但要饱受日晒雨淋,而且还要四处逃避天敌的逐杀,哪曾有在动物园里那般的优厚待遇。有地方住,有人餐餐送食,刷毛洗身,当是初生婴儿般呵护着。老虎狮子就在对面,对着它们张牙舞爪,可就是无法将它们撕吞活嚼。这么好的生活环境打哪找去。可它们却一点也不希罕,它们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园,虽然那里没有人类给的地方要好。   卫浩南看着那两大一小三只小獐子一脱困就迫不及待向对方奔过去,大獐子的小腿轻抚着小獐子,而小獐子则把头靠在另一只大獐子身上,看样子它们像是一家子。可是他却记得那些笼子是将它们分开着着的。那些人为了好管理,只是将它们按大小长相分开,根本就不管它们是不是一家的,幼獐是不是需要母獐来喂养。他们只是想到反正饿它们不死就行了,只要能吸引观众的眼球就行了,哪管它们乐不乐意。   那只獐子精并没有立即跟随进林,它依然呆在黄衣少女的脚边,它用它的身体和脑袋轻轻触着她的小腿。黄衣少女蹲下身用手掌轻轻抚摸着它的身,轻轻对它道:“回去好好修炼吧,记住不可以伤人,也不可以为了贪功而吸取其他生灵的修为。”她的掌下闪过亮光,抹在獐子精的身上。卫浩南看出那是个印符,是他们这些天师家族特有的符号,可他一时看不出这是哪个家族的符号。不过给妖精打下了这个烙印,就表示着它已经“名花有主”了,别人不可以再打它的主意,也不可以杀它。同时也表示他们必须对这个妖精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那以后妖精若是变坏了,那这个下了烙印的人或者那个家族就要执行“家法”了。   獐子精三步一回头往山林走去。黄衣少女对它挥了挥手:“去吧。”   “吱吱吱”,獐子精对着他们叫了几声,跟着一头跑进了树木,从此只要它乖乖呆在那儿,那就再也没人杀得了它。   天渐渐亮了,他们并肩走进了茶楼,听着前后左右那几桌子的人声色并绘地讲着昨夜动物园被人闯进,走失了十来獐子的事。   “……我家就住在动物园的附近。嘿,我呀,可是看得非常的清楚。那时候,看到有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一个穿着着黄衣的仙女从上面飘了下来,她轻轻用手一指就将那些小獐子一个个送了出去。”   旁边另一个人就怪声道:“什么仙女来救獐子。嘿,我看呀,是哪个獐子精来救它的重子重孙才对。”   又有个人赶快应声:“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他扫了众人一眼,神神秘秘的道:“你们知不知道,前几晚,我看到有街上有个小孩在跑,我就好奇,追上去想问他怎么这么夜不回家,不怕父母担心的。可谁知越叫他越走,最后我追到动物园边那个小巷,想着那是条死路,他也没法走了吧,可想不到……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嘿,说出来,你们都不敢相信——我看到他一下子蹲下去,而且变成了个獐子,跟着就钻进墙边那个狗洞去了。我想呀,肯定是这只獐子精来将那些獐子救走的。”   隔着桌的人听到,马上就笑骂起来::“喂,我说老兄,你怎么吹水都不抹嘴的,还獐子精钻狗洞。它要是钻得进去,一个小孩不钻得进去了?我看你是捉小孩捉不到,就编这话来吧。”   在民间,“捉小孩”向来都是暗指贩卖小孩的意思。那人一听当然就不高兴了,马上就反驳了:“喂,你胡说什么?”   这两人就吵了起来,旁边那些品茶闲谈的人,当然不想有人这么大吵大嚷弄到他们自己说话都听不到,便喝了过来:“你们都别乱猜了,什么仙女,什么妖精,那是人来的。肖队长已经说了,那是给人用刀劈开的,要是仙是妖,他们用得着干这个吗?”   有人出头,自然有人附和了。“那依你说,又会是什么人干的?”   那是个老人,他见众人都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得意起来,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喉咙:“我看呀,一定是那些偷猎者,他们见动物园一下子捉到那么多个獐子来,就起了贼心。你们可知道那獐子身上产麝香的。他们呀,利欲熏心,残暴不仁。为了谋取暴利就不惜偷走那些獐子。哎,可怜的小家伙就这样送命了。”说着还抹了抹眼睛,可除了眼屎,却什么都没有。   好好的又仙又妖,被这人一说,大家都觉得没瘾了,随口附和了句,跟着就说别的事去了。   那边正以茶杯挡住自己面目的卫浩南却在连翻白眼,想他堂堂一个维护人间和平的“除魔卫士”,去到哪儿不是让人捧到天的,可是在这个小茶楼里却给人说成了小偷、贼人,想来真是气人。   那黄衣少女却是抿嘴而笑:“他说得不错嘛,你不就是个残忍的杀手。”   浅浅的梨涡,扰乱了一池春水。这轻轻地一荡,直让那卫浩南连杯子都差点握不住,他急忙低头呷了一口茶,掩饰那一下的失态,可是那颗心再也无法如往昔那般平静。他不敢去看黄衣少女,垂眸望着杯中的茶水,微微摇头故意叹道:“可惜我却是无利可图。”   黄衣少女“格格格”笑了几声后,故意压低声音道:“那你以后还干不干。”   卫浩南故作无奈地晃了晃头道:“都被人说成这样子了,想不干都不成呀。不过我倒想再考虑一下,得找些大单子,‘大水鱼’来‘宰’了。”末了,他还做了个手势。   黄衣少女瞧着他又是一笑,离位而去。   卫浩南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追上几步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云儿。”黄衣少女的声音远远传来,眨眼间她已经走到街口了。   好快的身法,卫浩南不由得暗赞一声。   当年负气离家,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去了,想不到这一眨眼就五年过去了。岁月匆匆,时间过得真快。这些年来,虽然他对家里不闻不问,但是家中的弟妹却没少对他捎信,对他说家里的状况,还提到家里添了一个小弟弟。这位弟弟当然不是他母亲生的,他的母亲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去了。这位弟弟肯定就是那个魔女后娘生的。   后娘!   他当初离家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人,更加无法接受她还是一个邪魔。他不愿去接受,更不知如何面对。那他就只有不见,只有走,只要不在家里那就不用那么心烦。可如今他却要回去面对这一切,不论他走到天涯海角,不管他愿不愿去看去听,那已经是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既然如此,为何不放下成见去接受,想起那位在妖魔面前厉行言色,在人前风趣幽默,仗剑人间除魔伏妖的天师,那位年过半百的父亲,丧妻之后又含辛茹苦扯大他们兄妹几人,他又是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不知他们长成如何了,一想到那个整天挂着两条鼻涕的小弟,他的唇边渐渐勾起了笑意。   是谁说天师无情的?是谁说天师没心没肺,负手弃家而浪迹天涯的?他们不是无情,而是他们将情感紧紧封锁在心底的最深处。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的事,一心一意盼着他回来的,不是那位年过半百的父亲,也不是那几个老爱缠着他的弟妹,而是今后他必须要时刻面对的枕边人。   在那个时代,婚姻依然是父母作主,婚灼之言,包办婚姻可不是什么不应该不可以,更有的就是那老掉牙的为求报恩以身相许一类的。他的婚姻就是这样给定下的了。他的父亲救了她一家,所以她的父亲便将她许给了他。她是一个很善良很乖巧的女孩子。可是他只把她当成了妹妹。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妻子应该也同他一样是个天师,这样两人才可以携手行走天下除魔伏妖。 第九章飘泊江湖(三)   在天师的家庭里,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向来都是采取联婚的方式繁衍后代的,双方互为天师家族,各自的子女便结为夫妇,但是也因此他们的子女就必须去承受他们家族双方世代流传下来的冤孽债,也因此不少天师家族被“债”逼得绝了后,所以从他曾祖父那一辈起,所娶的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然而又有哪个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不正常的家族里,整天担惊受怕的,说不定哪天丈夫英年早逝,她自己却要辛苦拉扯孩子。若是能够这样安稳一生也好,可是谁又知道哪一天会有哪个仇家找上门来,所以说若没有见识、胆量的人家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走进这样的家族的。然而她的父亲却完完全全只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耕田人,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几个字,但是却懂得知恩图报。虽然他的父亲也不太愿意以这种方式找儿媳妇,可是在那个年代,不知有多少人都要不到老婆,那也就不作推辞了。   可是他却不喜欢,因为他的母亲也是在那种情势嫁给他父亲的,虽然说夫唱妇随,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争吵。可是他却看出他母亲的不开心。托付终身的人的心里面最爱的不是你,最想念,经常挂在嘴边的也不是你,你又会怎样?在过去,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给男人传宗接代的,在她们的骨子里的观念也是如此,所以她们认命了。但是并不代表她们乐意。已经是忍气吞声卑微地活着,难道还要强迫她们笑着去面对吗?   他的母亲是病死的。原本只是小毛病,然而躺在床上却苦苦等不到爱人的嘘寒问暖,心中的凉意再也无法呵暖。秋风至,就这样去了。   白幔低垂,他看到他父亲在她的旁边呆呆的站着,一次又一次地抓着她的手,探着她的脉搏,只希望能探到一点跳动的脉搏。然而最终只能放手,往她身上撒下花瓣,再点起一把火。   火光映在他父亲那张给晒得黝黑的脸上闪闪发亮,就好像长年在海上踏浪的捕鱼人。突然间他看到一颗晶莹的东西在他脸上迅速划过,落在脚下那片黄土。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爱她,而是不敢爱。   身为一个斩妖除魔的天师,他不可以有情,因为有了情,他就再也无法狠下心来。下不了手,那就只有死。   当年他负气离家,一半是因为父亲的移情,另一半也是因为他那父母作主的婚姻。他不爱她,所以他不想要她,他不希望将来她怨他恨他,含恨而终。他是为她好,他希望她能明白,也希望她死心。   然而想不到的是那个年轻的姑娘却是一心一意等他回来,做他的妻子。过去他不愿意娶她,那现在就更加不会。因为他发觉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就是那个黄衣少女云儿。她说她叫做云儿。可是她的家在哪儿,她又是姓什么,他却一概不知,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天师家族的人。   然而这些年来他也拜访了不少天师家族,却未曾听说过这么一位有灵气的女孩子。不知道哪里的灵山秀水才能蕴育出这样的人儿来呢?   真是想什么,就会遇见什么,就在卫浩南再一次是因为逃婚而离家出走的时候,他竟然遇上了那个叫云儿的女孩子。   再次相逢,女孩对他依然是展出她那甜美的笑容,一点也不会因为他那张为了对付妖魔而刻意培养出来的大板脸而吓着。   “这一次,你不会是又为了要救哪只小鹿小兔而跑到这儿来吧。”就好像是认识了数十年的老友般,没有客套,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云儿轻轻一笑:“倒让你猜对了,不过我不是要救小鹿,而是大笨熊。”   “熊?”   “怎么,你敢不敢?”   卫浩南哈哈一笑:“有什么不敢的。”看着她,心中的烦燥一扫而空。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庄,从外面看去,禾麦飘摇轻晃好不自在。然而当他们稍微走近时,却听见远远传来一声声“嗷嗷”的凄厉叫声,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四周铺满了铁丝电网,放眼望去却是一片禾田,根本就没有可藏身之地。然而这些根本就难不倒他们,也不待黑暗来临,就那样冲了进去,几下功夫就点倒看守的人。可是当卫浩南看到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黑熊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些黑熊的四脚都被铁铐牢牢锁着,并且拉开,分别扣在笼子的四个角。它们背朝上,腹朝下的给吊着!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不忍。然而这还不算,在这些黑熊的肚上却开了个方形的口子,一条管子插了进去,而另一端则是放进一个容器里。   “可恶。”   自从云儿走进这儿之后脸上就再没了笑容,换上的满是气愤,还有心疼。   卫浩南知道这是在抽取胆汁。   在过去,要熊胆就必须将一只熊杀了才能取出来。可是现在人们知道了,只要熊不死,胆汁是可以继续“造”出来的,人们杀熊是为了取胆,而现今的熊越来越少,想杀是不成的了。既然可以不杀它而取到胆汁,而往后还源源不断继续有来,那就饶它一命吧。圈着起来养,待有需要了,便向其索取。然而很多熊却因为无法忍受这取了又取的痛苦,便采取自杀来结束这种折磨。所以人们又将它的爪子锁起来,让它想死也不成了。是的,锁着它四肢是为了不让它死,而不是怕它跑出笼子来伤人。   卫浩南还听说过更有些人还会给熊穿上铁衣,那样就算它挣扎得脱,也死不了。因为它要送死就是掏开肚子挖出心脏。至于撞脑袋,这儿哪有那么坚固的东西让它撞去。   “这些还是人吗?这么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云儿咬着银牙,忍着悲伤,轻轻地将一只熊身上的管子除下。   卫浩南知道这管子扎向的地方正是胆那个部位。用此来引出胆汁。   曾经他从一篇报导上看到这些,说一些黑作坊为了省成本,他们不会给黑熊打上麻醉针,就那么的将管子扎进它们的身体。更有甚者为了省事,干脆就将管子一直扎在它的体内,这样只要一分泌出胆汁来,就可以尽快取到。有很多黑熊就因为这些伤口长期无法愈合,而伤口逐渐腐烂而死的。   卫浩南看到那篇报导时,也为它们难过,也觉得那样做很残忍,可是却无法阻止,他们卫家不但降魔伏妖,而且还要行医。医卜星相往往都是离不开的。作为一种药物,熊胆那可是与人参灵芝相媲美。虽然现在的科学早有说明,熊胆可以用别的药物代替,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但是很多人都愿意相信熊胆那神奇的功效,仍然是倾家荡产去寻求。   有需求就必须有供应,就算是再供不应求,只要千万人中有一人需要,那这样东西就会让他搞到手。因为黑熊的数量不多,国家又明令禁止,那么你想弄到这样东西就要采取一些别的手段了。所以才会有了那些暗地里圈养黑熊的人。虽然明知他们的作为,但是这东西说不定对他们也大有好处,那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哎,要怪就怪你干吗长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人就是这样的了,万物都得为他而生。 第十章飘泊江湖(四)   瞧着那青墨色的胆汁一滴一滴顺着管子滴下。卫浩南忽地记起他也吃过这玩意儿。哎,若是看到是这么弄出来的,他真吃不下去。把头扭到一边,干呕了几下。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给病人开这药方了,不管他们如何坚持,如何有钱,他都要以别的药物来代替。环顾四周,见到插有管子的,都给它们拔了下来。   卫浩南瞧着云儿,见她将那管子扔到一边,跟着就给黑熊疗伤了。黄?色的光芒在她掌下泛起,没半会儿功夫,就将黑熊身上那伤口给治愈了,跟着又给另一只如法泡制。   卫浩南看着她额上渗出的点点汗珠,他知道这样来疗伤是极耗法力的,便劝道:“别这样,你会受不了的,还是先救它们出去。天快黑了,恐怕一会会来人。”   那些交易当然不会在白天,只会在黑夜,所以白天这儿只有几个农夫模样打扮的人出入,但是到了晚上,这儿的幕后老板就会出现。那些人也会来取走熊胆汁。   云儿也知道一时半刻是没法子将它们全部治好的,那就只好先将它们收进乾坤袋,带出这儿再作打算了。   接下来他们就星夜兼程,将这些黑熊送到人烟稀少的神农山上,那儿树木密集,地势险要,又多毒虫猛兽,捕猎者可没那么容易进去将它们捉得出来了。   看着那些笨家伙一个个欢天喜地扑进树丛草丛,卫浩南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为它们造个窝。”   云儿一笑,道:“你若有空,那就去喽。”   卫浩南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道:“这,嘿嘿。”   两人离开了神农山,云儿见卫浩南还跟着她,便奇道:“怎么,大天师,你不用斩妖除魔吗?”   卫浩南道:“我也不能整天顾着去追那些家伙,总也得干些别的事吧。”   云儿点了点头:恍然道:“哦,那你忙吧。后会有期。”说完就想就此分别了。   可卫浩南千里追随又怎么会只是帮她来放生黑熊的,他可是为人而来的。他一见她要走,就连忙追上去,道:“是了,认识你这么久,也不知你是哪里人,仙乡何处。呃,师承何人。”   虽然说相处了好几天,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机会问。而她说的话却是地地道道的官话,学堂里的标准语言。他实在又无法从她的口音听出她是哪里人。   她的谈吐清爽干净,一点也不像那些染有江湖风气的人。她的举止大方得体,就像受过了专门培训的大家闺秀。至于她的相貌既没有北方妹子的粗壮,也不如南方姑娘的娇小。她的天庭饱满,鼻梁高直,浓眉大眼,圆脸厚唇,又不像是西方那些削尖人儿。她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不沾半点俗气的仙子。这样的女子只能在说书人的口中听到过,哪曾在现实中见得到呢。既然遇到了,那就千万不可放弃。   那云儿听到别人问起她的家,脸上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她马上就笑道:“天上人间。”   “啊,什么?”卫浩南愣了愣。   云儿笑着对他眨了眨眼:“就是天上人间。”   “嗨,你别告诉我,你是从天上来的。”卫浩南才不愿相信。   可云儿却继续与他兜圈子,耸了耸肩道:“为何不可,有人能从地底钻出来,我又为什么不能从天上来。”   卫浩南知道她是不想说,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又找到理由了,人家是个大姑娘,总不能对你一个不太熟悉的男子说她家住哪吧。相反自己倒显得有些唐突了。   找到“解释”之后,他也不太在意了,心中暗想,没关系,以后再问。于是就笑道:“是是是,你是天上的仙女,看到那些小动物受苦受累,动了恻忍之心,特意下凡来搭救它们的。”   云儿赞道:“真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   卫浩南道:“那请问仙子,接下来你又要去何乡何县搭救哪些可怜的小家伙呢。”   云儿侧着头想了想:“这可没想到。”   卫浩南马上道:“我知道些地方正有这些无辜的受害者,怎么你有兴趣吗?”还以为对方会满口答应,可没想到却是低头沉思。   云儿想了半会,便笑道:“横竖没事,那就去看看喽。”   卫浩南心中不禁偷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只是无意碰上那两桩事,才会出手相救的。想来也与自己小时候一般,被父亲逼紧了,不乐意,偷偷溜出来的,所以就怕被人发现,不但不敢说出住处,连姓氏也不敢说,就怕自己会送她回去。   “那走吧。”卫浩南微微一笑,有点得意。   “去哪?”   “地名倒不太记得,不过大概还认得路。”   “啊,大概?”   “是呀,你知的,我去过的地方太多了,哪记得着。”   “是吗?那就是你去得着的地方吧。”   接下来,卫浩南就带着云儿到一些大街小巷里兜兜转转,碰上些街头卖艺那些给打得遍体鳞伤的小猴子小狗儿也就顺手救下。但是大多的时候,卫浩南都是带着她到一些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当然就没有大批被欺负的动物。不过倒让卫浩南吃惊起来,这么一个看似天真灿烂的女孩子,对于在野外营生一点也不在乎,而且还熟门熟路,比他这个经常到处跑的人还要在行。   比如在野外休息的时候,她会挑选一些比较干燥,但又不太大的地方。她说空旷的地方有人占了。可是卫浩南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但不需多时,他就发现那些地方真的有着不少“人”。还有赶路的时候,她不是专挑平整的,背阳的地方走,她会说那些地方快塌了,哪些地方日光会照过来。卫浩南不相信走过去一试,果然地质松散,下面还有陷坑,但是这一切就算是明眼人都看不出来,她也不过是看上一眼,甚至乎都没靠近,却一清二楚。真让卫浩南怀疑这是一位走了几十年的江湖人。然而卫浩南却又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她不过是第一次走出家门。   本以为可以借着赶路照顾她一下,可想不到的是她却从来不会喊累,也不用自己帮手,生火做饭,打桩搭棚,干净利落。这一切的一切,不仅让他觉得汗颜,更让他吃惊。   就这样过了几天,云儿见并没发现有卫浩南说到那些些惨遭毒手的动物,而且卫浩南老是慢慢走,一点也不着急的,很多时候甚至会在一个地方呆上好一会,不禁思疑起来,问:“你说的地方离这儿还有多远。”   “快了。”卫浩南总是这样说。   不过,这一次云儿可不买帐了,停住了脚步,道:“我不去了。”   “啊,怎么了?”卫浩南只好住了脚,转身瞧向她。   “根本就没那些地方,也没有需要救助的动物是不是?”   “啊?”   “你骗我!”   “不,我没骗你。”   “你根本就不打算带我去那些地方。”   见她要走,卫浩南不由得急起来:“我真的没骗你,只是只是……”   “不记得路?哼,你还真以为我很好骗的。”   “不,我没骗你,只是……只是……”卫浩南一时口吃,答不出话来。的确,他哪知什么地方有大量的动物要人去救,不过是想同她多些时间相处而已。但现在见对方这样子,心知若是解释不好,说不定她会拂袖而去,不再理睬自己,急中生智道:“唉,这个世间需要帮助的动物何其多,一时半会,我们又怎能救得全。”   “那难道就该到处闲逛,不理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也该从长计议。”   “我走了。”   “我送你。”卫浩南以为她要回家。   “不必了。”   “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130 第十一章飘泊江湖(五)   “我喜欢你,我希望可以和你携手一生。”本来想找个好时机,再说的,可是现在再不说,她就会走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卫浩南急得只好说出来。   云儿怔了怔,不敢相信地望向他。   卫浩南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合在掌心,柔声道:“我是认真的。”   云儿望着他,眼波流动异常,忽地把头一摆,狠狠把手一甩,怒道:“我才不会喜欢你这种骗子。”她说着就跑起来。   卫浩南急忙去拦,可是哪拦得住,一眨眼,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只是希望可以与你一块。”   不管卫浩南如何呼喊,云儿都没有再出现过,之后卫浩南就四处找她,可是哪里找得到。一连找了几个月,四处去拜访一些隐居深山的前辈,问他们可知道这么一个女孩。他以为她定是哪个灵山秀水出来的,然而踏遍了神州大地,却始终还是没有找到,恰恰此时收到弟妹急信,最后只得垂头丧气返回家中。   这一天,他来到一座山脚,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家了。突然间他听到有人喊:“卫大哥。”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他举目四望,却见到半山腰上现出一袭黄影。   是她吗?我不是做梦吧。   甩了甩头,眨了眨眼,生怕那不过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觉。   “卫……”   真的是她,她正向自己挥手。她怎么会在这出现的。她是在这等他的吗?一定是了,这可是去他家的必经之路。难怪自己到处找她都找不着,原来她在这了。   卫浩南惊喜万分,也挥手应道:“云妹。”   他放开脚步奔过去,恨不得插上两扇翅膀一下就飞到她的面前。哎,不是有御剑飞行吗?怎么自己却没学会,不行,回去得马上将其学好才行。他高兴地向着她跑去,然而云儿并没有迎上来,反而转身叫道:“秀巧姐姐,还不快点过来,你的云大哥回来啦。”   “云妹。”当卫浩南气匆匆跑到云儿前,却发现原来这儿不止她一个人!   “卫大哥。”   浅绿色的碎花点在这幽绿的山林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而那怯怯的叫声更是隐入了风林之中。   然而卫浩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如晴天霹雳般呆立当场,呆呆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穿绿衣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他避之不及,偏偏又拥有婚约的未婚妻文秀巧。   “我……”文秀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当然也不会回答了。   一旁的云儿却帮腔道:“呵,她在这儿当然是等你的啦。你知不知道她都在这等了你一个月了。喂,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吗?怎么这么慢?”   那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差点冲口而出,但最终却在云儿的笑脸下卡在了喉间。   假如有人定定地盯着卫浩南的话,那么就会发现他的脸是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咦,大哥,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是他的二妹奔了过来。   “哈,真是大哥。上次回来没见着,这回可不能这么快就走了。”跟着他的三弟四弟也来了。   “这次大哥可舍不得走啦。”   “是呀,龙姑娘,你可要留下来喝一杯。”   “嗨,一杯怎么行,起码也得喝一坛。”   “你两个怎么回事,成心想灌醉人家云妹妹吗?”他二妹笑着去骂他两个弟弟,可是云儿却笑嘻嘻的道:“你想灌醉我,得准备一窖子。”   “呵,你是不是瞧上了我爹爹那三十年的女儿红了,想趁机……”   “你说什么话,龙姑娘只要说句话,我们那个姨娘还不陪她去了,爹又哪敢说半句话。”   “好呀,你们两个,敢说爹爹姨娘的话,找打了。”   “龙姑娘,你不会去告状吧,最多到时我让你先喝。”   几个大不透的大小孩嘻嘻哈哈打趣取闹,卫浩南却半句都听不进去。他望向云儿,好几次想开口,可是她却有意无意躲过了他的目光。   就这样,卫浩南被众人“架”着回去,拜见了父亲,又给那后娘魔女请了安。他们都没说什么,只是说回来就好,跟着便去逗那一岁多的小弟弟了,接下来当然是给各个弟弟围着,要他说外面的见闻。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了,却不见了云儿,反倒是文秀巧出现在他面前。不过她瞧着他,就会玩衣角,倒是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夜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这是他最最常用来打发她的,而她听了这话,也不好再呆在他面前。可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望着他。卫浩南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她:“你还有事吗?”那话一出来,那肯定是没完没了的。   “我父亲喊我,我要过去了,你自己回去吧。要不,我让二妹送你。”   “不用了。”文秀巧轻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是的,每次她来见他,他都不会送她回去。他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什么似的,那当然不会是世俗礼仪。他们这些人虽不随便,但也不会受那死规矩来约束。原本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去想,但是现在她好像知道了。   待她一离开,卫浩南马上就想去找云儿。可是卫钟义却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说我喊你过来吗?怎么,这么急要去哪?”   “这……”   想必刚才他定是听到了他对文秀巧说的话。卫浩南有点慌。   “秀巧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人家了。”卫钟义那沉沉的声音透出话中有话。   “孩儿正要与你商量一件事。”   与各兄弟见面,他们无不上来道喜,说的都是什么喜酒、成亲的。难不成他们都以为自己这次回来是要与文秀巧成亲的。几经试探,还真让他猜中了。那可不成,他才不想被他们乱点鸳鸯。   卫浩南急道:“孩儿只是将秀巧当成是妹妹,并无他意。”   “那也没有关系,成了亲自然会改变,就算不改变也成。”卫钟义淡淡的又补充了句,“我与你母亲也是那般。”   “不是的,孩儿不会娶秀巧,孩儿已另有意中人了。”   “哦,是谁?不会是云丫头吧。”卫钟义炯炯的目光直盯着卫浩南。   “正是。”   “不成。”卫钟义冷然地否决。   “为何,父亲既然见过她,那就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孩。”卫浩南不由得急了,自己到处去找她,可万万没想到她却来了自己家。她来这儿是为了等他,还是特意来考察的?不知她是不是已经知道秀巧是他的未婚妻了。哎,想必也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呢。她会不会以为自己真是个骗子,要玩弄她的感情。   卫钟义没答反问:“我看是你痴人做梦吧。”   卫浩南道:“不,只要父亲将我与秀巧的婚事取消。”   卫钟义喝道:“放肆。”   卫浩南并没有慑于父亲的威严,反而把头一仰,直盯着卫钟义道:“父亲难道希望我们像你与母亲那般吗?”   卫钟义沉默了半会,叹道:“哎,孩子呀,别再想这些了,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去对秀巧说。”卫浩南转身就走。   卫钟义又是一喝:“站着,你想害死秀巧吗?”   卫浩南脚步一顿,但并没有回头,咬了咬牙道:“那父亲又是不是想看着儿子死。”   (ps:不知怎么回事,修改了nn次,总还是有错误的,而且还是超低级的错误,怎么搞的,感觉是保存错误的) 第十二章飘泊江湖(六)   见儿子如此顽固,卫钟义只好放软了语气,道:“这都是你在说,就算你不肯娶秀巧,那云丫头又一定会嫁给你吗?”   卫浩南大声道:“她会的。”嘴里虽那么说,可心里却有点慌。她若是知道文秀巧与他有婚约,她还会与自己一块吗?   卫钟义冷声道:“她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卫浩南猛地一回头,对着父亲大声道:“除非是你们对她说了些什么。”   卫钟义淡淡的道:“无需我们说。”   卫浩南恼道:“就是你们说的,你们就是想拆散我们。”   卫钟义气得直翻白眼,还真是自己的好儿子,还真与自己当年一个样。   卫浩南狠声道:“我不想像你那样,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既然不爱,那又何苦要勉强。与其将来心生怨恨,不如早些作个了断。   卫钟义又是一震,冲着卫浩南跑开的后背道:“她是驱魔龙族的人。”   卫浩南才跑了几步,可听到卫钟义这么一说,双脚一打结,一个踉跄险些摔着。   她是驱魔龙族的人!这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   “你骗人,我不信。”莫名的凉意自心底升起,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   卫钟义淡淡的道:“不信你自己去问她。”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见了面会怎么样,因为一切早已注定。他背着手,望向夜空。无月无星,明日之后将会是阴雨天,不过很快又是一个大晴天。   卫浩南真的去找云儿,可是她并不在房间。他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她不辞而别?他急急跑出去要找人。   “大哥,你要去哪?”才转了个弯,就看到他二妹迎面而来。   卫浩南急道:“云儿呢,可有见着她?”他希望云儿只是去找他二妹了。   “云妹妹?在外面吧,她说睡不着要走走。”   卫浩南一听,急忙要去追了,可那妹妹却拦着他,“哥,你也给我弄串珍珠吧。”   “什么珍珠?”卫浩南哪有心情听她说真珠假珠的,只想着趁云儿未走远时,将她追回来。   “就是你给秀姐姐的那珍珠,又大又漂亮。你哪弄到的?”   “我什么时候给秀巧送珍珠了。”卫浩南边走边答。   “你让云妹妹拿来的呀,你不会忘记了吧。我不依,我也要。你也得给我弄串。”   卫浩南一听,差点再次摔倒。什么?云儿送秀巧珍珠?还说是他要她送的?她这是做什么?   “哥,我是你妹妹,你不能那么偏心的。”二妹拉着他抱着他的衣袖。   “我可没什么珍珠,别烦我。”   第一次他甩掉了向他撒骄的妹妹。   “我不管,你不说,我当你答应了。”   身后是二妹不依不饶的嚷嚷。   没有月光,夜晚的山里非常的黑暗,根本就看不到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在这样的状况下去找一个人,那是不是像在大海捞针呢。   幽绿的磷火一闪一灭,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狗吠。深夜里,莫说在这山里行走,就算只是望上一眼,胆小的都未免会双脚发抖。可是对于自小就在这儿长大的卫浩南来说,这儿不过是他幼儿时训练的一个营地。   就在卫浩南踌躇着,该往哪个方向找时,忽地从密林深处传来了一阵箫声。平平的音符伴随着风吹落叶,轻轻地响着,就好像那不过是一个非常意外的巧合。不过是风刚好吹动那有序编排的叶子拂过之声,巧的是这声音连起来却成了美妙的声音。   卫浩南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棵古树下站着一名黄衣少女,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支洞箫。   箫声似乎在他靠近时,微微地停了一停,但跟着曲风一变,猛地起了个高音,如破锣划空直要将人的耳膜刺穿。就在人刚想掩耳躲开时,那扬起的尖锐却一下消失,仿佛刚才是不小心弄错了,反倒将吹箫之人吓了一跳,急急停下吹奏。可当你以为此曲已停时,马上却又是一连串的断续,忽高忽低,偶然间又是平平无声。当你认真听上这个音为其陶醉,猜想着下一个音该往哪走时,却又是马上一变,变得毫无章法似是胡来。即使是乐中高手,你也永远都无法猜出下一个音符是上音或是低音。   曲音渐低,直到无声,云儿放下了箫,向卫浩南那边看过去。卫浩南瞧着她,一步步向她走去:“为什么?”   云儿没有答他,低头玩弄着手中的洞箫。   “你还在生我的气?”   卫浩南走到她面前站定。   “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很生气,不过后来一想,也就消了,毕竟是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在先。”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送秀巧珍珠,还要说……要说是我送的,你知不知道这会让她更加误会的。”   云儿抬眼望着他,跟着又望向别处:“本来我也没打算那样做的,但是我见她每天都跑到山下去盼……”   “所以你就于心不忍,给她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可以自由去爱……”   “你也可以的。只要你……”   “你听我说完吧,我们驱魔龙族的女人是没有爱的权利,因为情会使人迷失,会使人忘记自己的责任。从我担任这一代的执行人开始,我就已经将我的爱魄封印,为的是不想让自己动情。听我一句劝,别再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秀巧才是你的选择,她才会陪伴你一生。”   卫浩南摇着头道:“不,我不要听这些,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才要这样对我。”   云儿不再答他,而是又拿起洞箫吹起来。   箫声不高不低,听得人昏昏欲睡……   几天后的一个黄道吉日,卫浩南便与文秀巧拜堂成亲。婚礼中,云儿吹了一支曲子。第二天她便告辞离去。   “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不会。”   人渐远,眼前的黄影飘忽,心里面却像是不见了什么东西……   然而二十多年后,云儿又再次来到卫家。如今的卫家,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欢声笑语,物是人非,有儿有孙的卫浩南已不再是昔日那个为了爱情而不惜与家人决裂的年轻人。他有妻,有儿,有女,有女婿,有孙子。亲情远远大过爱情。然而云儿的到来却又触动了他心底冰封的情感。   云儿没有与他们一块前往,将事情说了后,她便走了。   卫浩南送了她出屋,望着她。忽地道:“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云儿避过他的目光:“一切在于心。”顿了顿又道:“这一战,吉凶未卜,你……”她回首瞧着他,那目光里显得十分复杂。   “我会去,既然让我知道,更何况……”卫浩南定定地望着她,希望可以看多几眼。   云儿却撇开头,忽地塞给他一样东西:“再考虑一下,其实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说完不再看他,举步就走。   卫浩南低头望着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条红色的平安绳,心中一热,脱口问::“假如还有来世,你会不会再这样一走了之。”   “驱魔龙族的人生生世世都只会是驱魔龙族的人。”云儿没有回头,她每说一个字就往前走上几步,当她说完之后,人已经不见。   那之后,卫浩南就真的再也没见过她了,就算是他千里奔波前往北山,也没有见到她……   (ps:秀巧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特别是在农村里,什么秀,什么巧的,叫得特别的多。不过在我印象中,有一个秀巧则是个非常令人敬佩的女子,她的坚强,她的隐忍,她的宽容,她的种种,中华妇女的良好美德基本上都让她包览齐了。时过十年多,现在再说起这个人,依然是那一句,喔,她呀,好呀。至于为什么姓文,话说中国第一个与皇帝离婚的妃子叫文妃,名秀。那么放在这儿又会是什么意思呢?只可惜,篇幅有限,没法子详写了。) 第十三章不如归去   龙飘云看着卫浩南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四十年真的一点也不短,可为何一切就好像是昨日发生那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飘云才回过神来,一低头见洛绛雪还跪在那儿,心中徒地一震,怎么把这最重要的事忘记了,收敛了一下情绪,喊道:“洛绛雪。”   “姑姑。”洛绛雪又是一震,她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她又怎么可以那样做?   她可是自己的血亲啊!   “你身为洛家的女儿,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不。”洛绛雪失声喊道,泪水不自觉在眼眶中打滚。   “不准哭。”龙飘云吼了起来。   洛绛雪一下就住了眼泪,猛力把眼睛一闭,忍了下去。   “起来。”龙飘云又是一吼。   洛绛雪只好站起来,跪了那么久,脚早就麻了,可是她的心却又是那么的冷。   龙飘云并没看她,而是望向了空。   一俯,一仰。四目双色仅仅只是一触,无须言语,两人均已明了。   了空郑重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龙飘云点了点头:“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几千年的使命将要结束。以后就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她又望着凌天恒,眼中显得有些复杂,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她瞧向洛绛雪,闭上双目,道:“动手吧。”   “姑姑。”洛绛雪又跪了下去,这一次龙飘云并没有叫她起来。因为她体内那相抗的异能正不断地满身游走,她——已经没法再说话了。   洛绛雪不敢抬头,她望着地下,地面的砖并没有打蜡,但是挺干净的,上面正映着奇异的色彩。她阖上双目,双手结印。   赤色的小龙拖着红光,围绕在龙飘云身边。   “嗷喔——”   长长的龙吟满室回荡。   洛绛雪缓缓睁开双目,房间再没有那异彩,顶上那吸灯一闪一闪的渐渐暗去。   “呵——”她突然张嘴吐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了空一个闪身及时将她接住。只见她紧闭着双目,脸色发白,眼角边还有一滴液体……   再说卫浩南,他拖着两条腿,很艰难地走出那间房。可是一走到回廊,马上就快起来,放开脚步跑起来。一路上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摆设。他跑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去开灯,马上就拉开抽屉找起来。   在哪里?放哪里去了?   老人是较健忘的,但是他不会。可是怎么就是找不到的!   地上摊满了一大堆物件,却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再次将抽屉整个拉出来,最底下的一层,因此并不像其他的那样直接跌了个满地都是。   这个抽屉里只有一个小盒,非常的普通的木盒。很旧,但是盒盖却很平,甚至连木纹也看得清。可想而知是因为经常摩擦,将表面的腊磨掉了的。   是这个了!   卫浩南的手忽地颤了颤。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可是他却一下不敢立即打开,但是还是慢慢握紧,往上揭开。   红色的绳子鲜艳夺目,不管经过多少年,它都不会像是染的色彩般会发白。它只会越来越红,越来越深。   卫浩南轻轻拈起来,放到眼前。它依然还是与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心中稍稍一宽,不禁忆起当初接过红绳时的情形。   正想着,突然手中一轻,那绳子竟然一下断了开来。不,卫浩南一手拈起一截,想将其接起来。谁知道,手指一碰到它,那断绳竟然化作了粉末。   不可以!   他不敢用手去碰,到处看看有什么工具可用。手往地上摸来摸去,是个镊子。真是太好了,他拈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木盒。然而当他往里看时,里面已失去了一切红色,只有一条白得发黄的珍珠项链……   好狠的女子,真不愧是无欢的后人。   江一山吹着水面的茶沫,微微地摇头叹息。这几千年来,见到过无数心狠手辣的人,可也就唯有这驱魔洛家最令他感到心惊。   为求目的,不择手段,难道你就只会在他们身上留下这样的信息,就不能有别的吗?   凌天宇终于醒过来了,看着这陌生的地方,他显得有些茫然,但是当他看到凌天恒时,脑中瞬间闪过了一抹抹片断。   “哥——”   凌天恒什么也没有说,紧紧将他搂住,短短的半年,仿佛像过了半个世纪般。这半年多来的揪心之痛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终于此刻完全松了下来。只要凌天宇能够恢复正常,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哪怕是同那些“恐怖份子”周旋也没有关系。   凌天宇能够好起来,那他的委屈,忍辱负重,总算有了回报。既然他醒了,那他是不是应该立即带他走,远远的离开那些人,不再见他们,不再与人有任何瓜葛,免得他们再用凌天宇来要胁自己。   可是就这么走吗?是不是应该对她说一声,再怎么样,也算是她救了凌天宇的,他们若是要离开,好歹也该同她支会一声。要不然好像说不过去。但是她却好像还没有醒。那自己是应该等她醒来再走,还是留书一封,不辞而别呢。   凌天恒忽地有点儿踌躇,本来他打算只要凌天宇一清醒过来,他就马上带他离开,可是现在他是醒了,为什么自己却不能干脆地一走了之呢。   “她还要多久才醒。”   看着了空再一次割开燕若梦的手腕,放出些血来。凌天恒终于忍不住问了。血不是很红,有点淡,一找到出口,马上就奔了出来,一点也不同僵尸,就算拿锯子割到骨头出来,也看不到几滳血。这应该是人的血吧。   “她应该好了。”了空毫无感情地回应着,顺手以法力将伤口愈合,省得再流出血来。   “那她怎么还不醒。”凌天恒不免有些烦燥。当日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凌天宇的状况的,可还是待了好几天,他才醒转过来。但是燕若梦呢,龙飘云离开都快半个月了,可是她却还是与之前一个样,还是在沉睡,每天只是靠打点滳来维持身体所需的营养。要不然普通人像她这么不吃不喝过上几天早就挨不下去了。还好,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懂得以此来告诉别人,她还活着。但是这样又能维持多久呢。那些药水虽可暂时维持她的生命,但同样也是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变成植物人的。   了空例行地看着电图上的数据,例行地检查一切仪器可有安置妥当。然后例行地环视一周,结束他这一次的例行检查。他走到门边,拉开门把,准备走出去。突然他停住了,微微回头道:“她能不能够醒,那就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醒。”   “什么意思?”凌天恒仿佛听出了什么。   “现实有太多她不愿面对、不愿接受的事,这便是她不愿醒来的原因。换句话来说她现在活在她的意识界中。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那要怎么叫醒她。”   “为何要叫醒她?”了空缓缓回过头,望着凌天恒,一字一顿的道,“让她醒来后知道她的师父已经离开;让她醒来后,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切法力,成为一个普通人。你说,她愿意醒来吗?愿意接受这些吗?换作是你,一边是随心所欲,另一边却是寸步难行,你会选哪一种。”   凌天恒呆住了,他转头望向燕若梦,不知该怎么回答。   了空不再说话,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还有两个人需要他的照顾,他不可以倒下…… 第十四章草原中的紫色(上)   天很蓝,蓝得就像是冰冻了的蓝莓汁,看着就让人想吮上几口。   云很白,白得就像是烫熟了的荔枝肉,看着让人觉得新奇,却又忍不住咬上半口。   草很绿,绿得就像是用剪刀裁细的新鲜海带,直想让人拔下来,来个凉拌。不过你若真想下手,还得看着点,那儿还有一大群羊儿正在进行它们的下午茶。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咩——”羊儿稍稍一惊,都住了口,瞧声音的方向望去。但很快又若无其事般继续它们的美餐。   马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羊群边。   “咩——”几只小羊一下给吓着了,叫了起来,慌得四蹄乱踢乱叫。   “哈哈——”马上的是名紫衣少女,见此情景,不由得乐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拉住僵绳,仍是任由它放开四蹄奔跑。她的手中没有握着马鞭,仅仅只是拉着缰绳使自己不被抛落。但是马跑得很快很快,快得一眨眼又远离了羊群,只见到一丁点儿。   前方依然是翠绿的草,很大很大的一片,大得你一眼看不完,大得你快马跑上几天几夜也跑不完。   这儿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号称死亡沙海,在这儿没有任何生命,就算是沙子里那些微生物,也挨不到半天就走完了它一生的路程,但是现在这儿再也看不到一半有地的沙,到处都长满了绿草。每隔上一段路还有高大的白桉树,甚至乎连只有热带才有的椰子树也高高的竖在那儿,上面满满挂着大大的椰子,一个个灰灰的,像是已经成熟。   有树的地方就有人,一个个圆圆的蒙古包,整齐有序排列着。健壮的小伙子则在空地上角逐摔跤,而顽皮的幼童,却在一旁有模有样跟着模仿,时不时向围观的小姑娘耍个帅,直瞧得那些小丫头心里直痒痒,也想过去露几手。可是偏偏又记得姆妈的叮嘱,姑娘家可不能动手动脚的,要不然就会成为野丫头啦。到最后那佩服欣赏的目光,便成了羡慕妒忌恨。   太阳在地平线隐没的那一刻,不知哪里传出的“哦嚯”一声欢呼,紧接着便是“哦嚯嚯”的一声接一声,在草原的上空回荡。这一天最快活的时刻终于到来,每晚必开的篝火晚会又再到临。各家各户拿出今日的收获齐齐聚到一块,来个百人?大聚餐。简易的支架上串着一只拔了毛皮的肥羊,在柴枝的燃烧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几个好奇的小孩,因为靠得近,给四溅的火星烫得“呱呱”大叫。可大人们却是乐得笑呵呵。   这一边的烤全羊还要等上好一会,那一边的年轻男女却早就等不及了,以最先的三三两两,跟着一个个拉着手围了上来,到最后围成了一个蒙古包大的圆。在这个时候,姑娘们也不用再管姆妈那些千叮万嘱,她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又唱又跳,甚至乎还能与心仪的小伙子一块到圈中心对歌跳舞。   紫衣少女受到感染也跑到他们中来,她的脖子上缠着好几条哈达,随着她的跳动而轻轻飘荡。   没有节拍,但是却不会混乱。没有人指导,就那么一个跟一个做着同样的动作,就算你做错了,别人也不会怪你,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简单。   在这儿,只有真诚的对待,欢乐的笑声,没有算计,没有抵毁,当然也不会有陷害。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打进蒙古包的时候,紫衣少女已骑上她的夜照狮子马踏上那茵茵绿草。每一天她都在这草原上跑马,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若是遇到草原上好客的牧民,还可以得到一番招待。   快跑了好一会,跑到一片绿柔柔的地上,马渐渐放慢速度。紫衣少女仿佛知道它的心意,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脖子,笑道:“怎么,累了?”   马停下,微微屈了屈膝。紫衣少女笑了笑,翻身跃下地。夜照狮子马也不理她,径直就跑到一边啃草去了。   紫衣少女也不去阻止,取出包中的干粮也吃起来。昨晚的烤全羊,她还留了好几块,虽然凉了,但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拧开一个羊皮袋,浓烈的酒气便散了出来,她轻轻抿了一下,感觉味道没有以前那么难喝了。这是马奶酒,记得她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没将胃里的东西倒出来,但后来习惯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了。而现在她甚至有些喜欢上这种味道,酸酸的奶味,高度的烈酒,瞬间冲击着喉咙,那真是爽呀。那一边在啃着草的马儿,突然踱到她跟前,那长长的马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   “怎么,你也想喝?”   夜照狮子马轻轻“嘶”叫了几下,双眼眨着,紧盯着她的手,她手中那个羊皮袋。   “那好吧,可不能喝多,要是醉了,跑不了,以后都不准你喝啦。”   她站了起来,将羊皮袋放到夜照狮子马的嘴边,微微倾侧倒下去。那马咬着袋口很努力地要将里面的东西喝个一干二净。   “好了好了,不能再喝了。”紫衣少女连忙将羊皮袋扯出来。   夜照狮子马跺着四蹄不满地叫着。   紫衣少女瞋了它一眼,道:“乖,待会再喝好吗?”   “咿——”那马不舍地望着那收回包袱去的羊皮袋。紫衣少女轻轻顺着马颈上的长毛,哄道:“乖乖,听话。”   紫衣少女再次骑在马背上,打马狂奔。这一次真的是狂,喝了酒的马,就像喝了酒的人一样,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沸腾了般,充满了热力,每个细胞仿佛给打了兴奋剂活跃起来。   风再一吹,酒意一起,再也不知什么是害怕了。紫衣少女举起双手,叫了起来:“哦嚯——”   听到她叫,那马也附和起来。“嘶——”头一仰,差点没将紫衣少女掀翻下地。   “哈哈,你又想来吓我。”紫衣少女非但不怕,反而更乐了。现在她不再怕骑马,也不怕会被马甩下来。虽然个头只是及到马背,但是各种的马上杂技倒比其他人容易学会,并做得到。这个时候,她双脚勾着马踏蹬,但上半身却是往后躺下,刚好头可以枕到马pp上。夜照狮子马背上的“巨大”,正好可以当一张软软的床。她张开着手,望着天空浮过的白云,望着那一只只独飞的孤雁,感受着从所没有的自由自在。   没有束缚,没有限制,只有无穷的空间。   也不知跑了多久,紫衣少女只是觉得身下不再晃来晃去。马好像停了下来。她睁开双眼,见到黑暗的天空。嗯?天黑啦!她一下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见到的都是草,远处并无火光,看来这儿附近并无牧民居住。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在马背上睡了大半天啦。此时也不知到了哪儿。   草原的夜晚很是凉快,如果就这么呆上一个晚上,恐怕会着凉的,总得要找处避风的地方安置好自己才行。她轻轻俯低身,摸着马头道:“小白,你不会想今晚在这儿吹冷风吧。”   “嘶——”那马仿佛听懂她的话,竟然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快去找个地方。”   话一说完,夜照狮子马便放开四蹄跑起来。原来之前夜照狮子马喝了酒,酒气发作,使它狂奔了一个下午,待酒气散去。它跑累了,便慢慢停下来。本来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去寻一处有人烟的地方过夜。可这一次,却偏偏错过了。附近又没有大量的马粪什么的,它没法子顺着跟去。加之天又将黑,它生怕将身上的主人给摔下来,自然放慢了脚步。这时主人既醒,那还不快去找安身之所,它也不想孤零零呆在草原中央。前几天,就是这样,引来了狼群,幸亏它跑得快,这才没有落入狼腹。怎么说,它也不想重蹈复撒了。   131。 第十五章草原中的紫色(下)   快跑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人家,不过倒从脚踏的嫩草中得知附近有水源,于是便寻了过去。有水的地方便有人家,可是并不等于草原也是这样,但是有水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有遮风避雨之所。果然他们找到了一条河,而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小小的山坡。说是山坡倒也不是,那是人工堆砌的一座牌楼。然而长期无人维护,天长日久便塌了,倒成了座“山”。   紫衣少女看着这个“住所”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呆子是要自己钻进去。她才不会呢,回头拍了一下马头,笑骂了声:“小笨。”   “嘶——”那马欢得踢着四蹄,敢情以为是在夸它。   紫衣少女走到水边先掬起一点水洗了把脸,跟着便走到“山坡”前十几步停下。虽然说并无瓦遮头,但起码也能给她挡住一面的风。   在马背上拿出个睡袋,便钻了进去。虽说立志要走遍草原,但是也不能随身带个帐篷什么的呀,只能简单带上个行李,反正草原上的居民个个热情,吃住无忧。露宿,饿肚子的情况还是少的。   睡了大半天,本来怎么的也该不困了,可是昨夜为了“逃”离那些直爽的爱慕者,无未亮便跑了出来,压根子就没睡过。刚才在马上睡得又不是很舒服。这时一阖上眼,居然也睡着了。   朦胧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琴声,铮铮之弦,如磨刀拼剑,急躁之速如狂风暴雨。天啊,到底是哪个混蛋,在搅人清梦。   火,很火,很想揍人了。   紫衣少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正要开口大骂,倏地琴音一顿,转作低音,低到就像是无力在弦上轻拔,偏偏又擦出了音符。原本还是烦燥的心一下子又慢慢给它抚平,正想着就此算了吧,继续与周公下棋去。然而却又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阵笛声,音色很清,就如同刚长出的竹枝般,可是却又很明快,听得出吹笛的人心情很好,仿佛要将心中的喜悦传送给世间的每一个人。   紫衣少女抱着膝盖静静地听着,给那家伙又弹又吹的,直将瞌睡虫消灭得无影无踪。   笛声伴随着琴声而起,你快我慢,你急我缓,两者好像在闹别扭似的,故意唱反调。然而却又是那么合拍,双方就如同是互补般。那渐低的音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音,免得让人以为此曲终了,而那一步步走高之音中又伴随着几个低音,使得那刺人双耳之音符得以缓冲。   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有空在这三更半夜跑到河边来弹琴吹笛?   紫衣少女不免好奇起来,举步去寻找。   天色渐渐发白,嫩草上满是露水,踩上去软绵绵,湿漉漉的,感觉不太舒服。   东方,太阳升起那边站着两个人,因为背着光,她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是你们在弹琴吹笛的吗?”藉着说话,她向前走近。   白衣胜雪,曙光下,她就好像只是光彩下的一个制造品。   “你……”忽然间紫衣少女好像觉得在哪儿见到过这个女子。是在哪个村落呢?是草原吗?   草原上能蕴育出这么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女来?   是的,这名白衣女子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素净得令人不敢接近,生怕自身的俗气会污染了她。   “你来了。”白衣女子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嗯,是……你是谁?”   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紫衣少女也定定地望着这白衣女子,甚至乎都没有注意到周围并没有琴,那么琴音又是何人所弹的,她是不是“责怪”错人了。但是现在她却忘记了这些,她只是想知道对方是谁。不知为何,她好像觉得自己是见过她的,而且对她好像应该很熟悉很熟悉的,可是却又觉得很陌生。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是从哪里来的?”   “我?”紫衣少女忽然有点茫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谁。在草原上,骑马奔驰,从来都不会在一处呆上两天,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打哪来的。   好像他们都认识自己!   是的,他们是认识自己的,所以他们都叫自己——飞飞。那飞飞就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却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呢。隐隐的,她又好像觉得自己不是叫那个名字的。那自己又该叫什么。她轻轻拍了拍脑门,怎么就想不到的。   “我叫无忧,你还记得吗?”   无忧?紫衣少女睁大眼睛望着她。   无忧!无忧!   这名字真的很适合她,那简直是绝配。   无忧,无忧。   为何这个名字又好像在哪听过呢。   “我们认识吗?”她觉得她们应该认识的,可是脑里面却为何没什么印象。   “岂止认识,我们还是非常的亲密。”   “亲密?”紫衣少女捂着嘴,十分的不相信。要是说认识还说得过去,可亲密,那不是非常的热络吗?她这么一位圣洁无暇的仙子,会愿意接触自己这么一个疯疯癫癫,整天骑着马在草原上乱跑的女孩吗?   打死她都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没必要将自己贬得那么低。”忽然间站在那个叫无忧的白衣女子旁边的人回过身来道。她那双眼望着你的时候,仿佛可以看透你的心事。   紫衣少女莫名的一惊,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她害怕她,害怕她的目光,但是又不愿就这么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是谁?”   隐隐的,她好像不太喜欢她,可是却对她又有着几分的好奇。这几分的好奇,便使得她没有立即落荒而逃,使得她鼓足了勇气去抗争。噢,不对,应该是力争。奇怪,有什么好争的。她不知道,大概是她不想给人看扁吧。最后她便给自己这么解释。   天蓝色的织锦,使得这名女子看上去十分的高贵,可是那原本该是高高竖起的发层却是轻轻放下,随意飘在脑后,只有一根蓝色的丝带挽起一束扎着,其它的则是乱乱散散披着,但是却又不会使人觉得不雅,反而增添了她几分的随性。可是紫衣少女看着她总是有那么几分的排斥,好像并不想见到她。   “我就是丝丝,你不会陌生吧。”   丝丝?紫衣少女心中默念着。   的确,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比自己的还要顺口。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听到她的。   “你们是天山上的人吗?”   曾听说草原的端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草原上的人称其为天山,那儿住着的是神仙,一个个黑发红颜,美不可方物,踏草而不动,她们有永恒的生命,有着善良的心灵,时不时在草原各种族施展异术,救人于危难之中。据说如果能遇到天山上的人,那他一辈子都永无忧愁,活过百载。   那么奇的人,谁不想一睹为快,然而究竟那天山在什么地方,偏偏却无人到过,但是却无人否认它存在的事实。   “踏雪千里,妙手回春。”他们是草原的守护神,只要草原上的人民遇到危难,她们就会出现。   可是紫衣少女现在好好的呀,没病没痛,也没有饿狼围攻。她们怎么会找上自己的,难道是路过?是了,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她们怎么这么有空在这儿弹琴吹笛的。想到这,紫衣少女放下心来,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转身就闪人了。草原上很多人都希望可以偶遇到一位天山的神仙,而她自得知有那么一号的人物后,自然也想亲近亲近。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兴致,只想快点离开。因为她发觉自己并不太喜欢她们,尤其是那个叫丝丝的蓝袍女子。 第十六章雪地里的白(上)   身后却是两女的愕然对视。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不想看到我们。”   “她是不愿!”   “为什么?”   “她将过去的一切都封锁了起来,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知道。”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这是她认为唯一可以保护她自己的方法。”   “就是她一直都要呆在这个永无尽头的大草原上吗?”   “其实在这儿也未尝不好,我也很快喜欢上这儿了。只可惜……”   无忧没有再说下去,回首望向那狭窄的河流。浅水难容蛟龙,这儿是没有龙的。   丝丝望着急步离开的紫衣少女的背影,忽地正容道:“不可以,她不可以再留在这儿。我们不可以让她再这么下去。”   “哎……”幽幽的叹息声轻轻地响起,使得河水一下子裹足不前,仿佛要停下来听她倾诉,仿佛要尽自己微薄之力来帮助她。   紫衣少女小跑着回到原来睡觉的地方,卷起睡袋,就想着骑马离开此地。可是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那匹夜照狮子马。怎么搞的,那小白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跑开。   “小白——”她以为夜照狮子马是跑到远点便便去了。   “小白——”又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听到期待的回应。搞什么,就算是拉肚子也应该有些声响的。   “你不用叫了,它不会再出现的。”那个叫丝丝的蓝袍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将它怎么了?”紫衣少女以为是她们将夜照狮子马赶跑了。   “醒醒吧,燕若梦,别再沉迷下去了。”   “你说什么,快将小白还给我。”紫衣少女脸色微微变了变,潜意识里对“燕若梦”这三个字升起了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叫她般。不,她不是燕若梦,她叫做飞飞,是草原上飘过的一袭紫色光影。   “你还不清醒吗?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小白,也没有草原,这儿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无忧走路毫无声息,轻飘飘的,就好像足不沾地般。不,她就是飘浮在草上。   天啊,这是什么功夫?紫衣少女吃惊地望着她的脚。她很仔细地看到了,她的脚如踏平地踏在草上,就是草上,连草尖都没有碰到。紫衣少女的瞳孔逐渐放大。天啊,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见过有人双脚踩在草尖上,小草不垂的,可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移到另一棵草上去了。可现在这白衣女子却是立在草尖上方,仿佛凭空而立般。不,就是凭空而立!   无忧幽幽地叹了一声,仿佛为紫衣少女的反应而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别再想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你构想出来罢了。”她轻轻移来到紫衣少女身前,并伸出了手。   紫衣少女一惊,不知她要干什么,双脚不由自主向后退。   “有些事,还是让你看清楚吧。”   正如紫衣少女所料,她这等凡人是逃不出天山上那些“神仙”的魔掌的。不管她怎么闪避,到最后还是会落入她们手上,任由宰割。然而明知如此,还是要作一番挣扎。这仿佛就是世人与生生来的反抗意识!   手胡乱挥动,嘴里喊着:“别抓我,我们无怨无仇……”   雪很大很大,将山里的一切毫不客气地染成了银白,一只白兔在雪地里刨了半天后才发现,原来下面的那个并不是它的窝。寒冷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了,跌跌撞撞往一扇敞开着的“大洞”钻进去。门轻轻地关上,阻挡了冷冽的寒风,它怯怯地缩着身子,惊恐地望着四周,干净整洁的木制品有序地摆放着。它一下地意识到闯进了人的“窝”,那是一种残忍的生物,不管饿还是不饿只要你让它逮着,就绝无逃生之理!   逃,它的脑里面瞬间闪出这个念头来,几步就奔到刚进来的门边。门已关上,凭它那小小的爪儿根本就没有力量拉开那扇门。爪子在边上刨了几下,就连刮出几道裂痕都不可能。它绝望地靠在门边,灰白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这间屋子。屋里没人!它忽地松了口气,一下就坐在地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它一下就跳了起来,急忙往一角那黑暗处奔去。然而它却不知道它这一身的白,就算是躲在煤灰底下,别人还是可以一下将它揪出来的。要不然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早就给饥饿的灰狼消化掉了。但是它不明白的是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远。它不禁奇怪起来,这么冷的天,人不躲在屋里取暖,怎么却要跑出去,他们不是很怕冷的吗?所以才会不断地猎杀皮毛动物,吃了它们的肉不止,还剥了它们的皮毛制成大衣披在身上为他们抵御风寒。所以如果人一旦知道它呆在他的家,那么肯定会拍手大叫,想不到守家也能逮免,不用带上弓箭、猎网满山奔波。   雪仍在下,比刚才还要大,不过雪地上却多了一行脚印。很浅的,不是兔子的。是人的。但是很快又被飞雪覆盖,不留一寸金莲印。   风有点儿大,夹杂着飞雪,刮得人肌肤隐隐作痛,使人恨不得立马将山上那些什么白狐白虎白豹的皮剥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然而偏偏却是有人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赤足走在雪地上。若让人看见定会说她是个疯子。   是呀,就连呆呆的连家也找不着的兔子,也会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躲避风雪,而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却光着脚丫在雪地上走来走去,不是疯的,难道是傻的?   都没有,她很正常,也很清醒,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确自己所为。   十月寒风起,十一积雪堆积,十二冰冻千里。每年的冬季总是又冷又冻,直将人冻得僵硬。   瑞雪兆丰年,可是人却未必熬得过去,每一年都不知有多少人给冻死的。雪神洒霜,人间凄凉。那是她的职责,她不可以因为几个人的忍受不了,就此罢手。然而恻忍之心,人皆有之,何妨是神。冰雪莲便是医治各种被冻伤冷到的良药。据闻此物随着大雪而降落人间,有缘者得到它,便可解除当年的“冷疾”,今后也不用怕冷冻了。   白衣少女并不是怕冷。她敢如此在雪地上走,当然不会怕冷,但是她却是为了冰雪莲才如此做法。   山下的人需要它!   脚轻轻踏在雪上,唯有如此,她才能感受到冰雪莲的所在。突然,脚下的积雪一沉,“沙沙沙”迅速往下落。原来这是个洞。尽管她避过了那兔儿挖的雪坑,却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个更大的。她想:难道这才是兔儿的家吗?可是这也未免太大了点吧。瞬息间脑中闪过了这念头来,可是马上就被那因出其不意的跌落,使得自己“啊”的叫了一声而吓了一跳,因为她刚一跌落刚一惊叫,马上就听到一声急呼——“小心”。她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踏出这个自己还没有落下多少的大坑,就已经被人在腰间一搂,离开了这个大坑。   那是一个少年,一头长发毫无规则的散在脑后。风吹过,发丝往上扬起,却没有使人觉得他不雅。衣冠不整,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白衣少女正要说声谢谢,谁知那少年并未放开她,反而将她拦腰抱起。   白衣少女一惊,就想推开这个登徒浪子,可最终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说:“你这样很容易冻伤的。”   白衣少女将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从一侧看着他的侧面,然而他却没有低头看她一眼,一直都只是望着前方。 第十七章雪地里的白(下)   就这样,他抱着她走到木屋前,也不管这是不是她的家,里面有没有人,抬起脚就踹开了门,跟着跨了进去,反踢关上。   白衣少女轻轻蹙了蹙眉,她没有开声责问,而是任由这少年将她放到那张用木板搭成的木床上,她仍是没有什么动作,任由他来。她相信在这个世界里,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一切危及自己之险,而且在她的心底深处又好像觉得这少年不像是坏人,她相信她的直觉。他那平淡的眼神告诉她的,尽管他未曾正视过自己。   少年将白衣少女放在床上后,马上就将身上那件黑色披风解下,披到她的身上。这不是什么动物的皮毛,这是深海的冰丝结成的。深海里有着无数的寒石,百尺之内没有生物敢靠近,要不然就会给冻死。然而寒石旁却缠着无数的这些草,不怕寒石的冷,反而争先恐后绕着它生长。   一物降一物,冰雪莲能解冻伤,那“缠石草”也能给人取暖。   少年给白衣少女披好披风后,就半跪在床前,一把抓起她那冻得发白的纤足放在自己竖起的膝盖上。   白衣少女一惊,缩了缩脚,可是少年却不容她反抗,仍是握着她的脚腕,另一只手则按在她的脚板下。   “还冷吗?”一股暖流自他宽大的手掌传进她的脚板,再顺着经脉往四脚窜流。原来他是在给自己治疗“冻伤”。尽管如此,白衣少女仍是羞得满脸通红。长得这么大,何时给人握住过双脚的,而且还是没有穿上鞋袜的裸足。   “嗯。”她轻喃了声,她知道对方并无他意,而自己也无须太过顾忌那什么的肌肤之亲。在她那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这一套,可是此时此地此刻,她忽地也有了这儿女儿家才有的羞喃。   少年在她的双足下按了一会儿,仍然还是觉得她的脚仍是暖不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是手指间的肌肤却是柔软无骨,一点也不像是冻住的,他以为那只不过是女子的阴柔之气所至。冷是正常的。   素不知这白衣少女的体质与这世间的人并不一样,她本来就带有一股冰冻的“寒”,所以她才不会怕这种天气,才会敢赤足单衣跑到外面去淋雪花浴。   双掌又在她的“双足”把“玩”了一回,只觉得仍是没暖起来,只好放弃。自床下找到鞋袜为她套上。   “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在雪地里走了,要不然会冻伤的,知道吗?”少年的口吻就像是一个大人在教训无知的小孩。   “你真好。”柔柔的声音没有刚才的娇吟,却增添了几分爽朗。   少年呆了呆,这才抬起头来向那位“患者”看去,却见一张含羞带笑的俏脸展现在眼前,那一双清澈得如圣湖之水的双眸正默默地看着自己。少年的双眼渐渐睁大,嘴巴也张了开来。   白衣少女瞧着他这个样子,又是抿嘴一笑,直将少年看得呆了。   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角落里还有个旁观者。那兔子正准备作一个小休,谁知刚阖上眼,就被突然踢开的门给吓了一跳,看到冲进来的人,更是吓得它往角落又是一缩,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发现自己后,就来个烤乳兔。这么冷的天,若是尝一尝它那鲜肉,可是要暖好一会儿的。然而那边两人却似乎并没有发现到它,坐到一边也不知干些什么。不过它可不会为了短暂的“安全”而放松警惕,它可不想被人来个“回马枪”直接扔它进油锅。睡意全无,浑身的幼毛竖了起来,那双红宝石的眼珠定定地盯着那边两人,就好像他们双方一动不动地瞧着对方,只不过没有人瞧得上这只小兔子。   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一眨眼冬季便过去了。积雪化作了流水渗进了泥土中,滋养着万物。谁说流水无情,却不知它早已化作点点滴滴寄存在万物之中。   三月的桃花开得甚是灿烂,比往年的还要多还要艳。白衣少女推开木门,看到那满山的桃色,轻轻地笑了。她踮着脚尖走过去,水袖轻轻扬起。   落英飘飘,满山的艳红增添了一抹雪白。艳再也不俗。   山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定定地看着那抹的白影,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白影不再摆动,定定地立在原地。四目相对,内里含笑。忽地,艳红再次飘起,白影落到了一棵高大的树顶上。   “你又不听话了。”少年想装个凶样,责备几声,可最后却成了佯怒。   “哪有?”白衣少女缩了缩衣裙下的双足,几块花瓣径直飘落。   “真是那样,我以后就将你挂得得高高的,看你还调皮不?”   “好哇,其实在空中迈步也不错。”   “嗯?”少年回首瞧着她。白衣少女对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少年“嗤”的一笑:“顽皮。”轻轻勾了她的鼻子,跟着搂在她腰间的手往里收了收。白衣少女顺势靠在他的肩上,两人不再说话,定定地瞧着那远方的晚霞。   每一次,他见她都是赤足在山里乱走,他总是以为她是个贪玩的女孩,而她却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仿佛一旦说了出来,那以后就再也无法享受到那神奇的“足底按摩”,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温暖的泉水浇在身上,暖遍了身体里的各个细胞,直至心底里那个冰封的灵魂。   “别怕,我的家人都很好说话的。”少年看着白衣少女踌躇不前的样子,以为她是害怕,便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励。   白衣少女抬头望着他,勉强地笑了一笑。或许她早就应该猜到他是谁的了,只是不愿意想下去。   披散的长发里还隐藏着两只角,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种人才会有这种特征。   少年拉着她给她介绍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很热情,热情到连人间也寻找不到如此的坦荡、直爽。是的,那是真诚,只有毫无心机、成府的人才会随时随地把这个奉献给每一个人。   看着家人对她都甚是满意,少年又将她带到一旁客位上一直纹丝不动的白袍青年边。正要介绍,白衣少女忽地轻唤了声:“哥哥。”   哥哥?少年再次张大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着他们一模一样的衣着,忽地不再怀疑,反而更加地高兴。   青年瞧着这个自小长大的妹妹,心里面甚是难过。她变了,变得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往不管什么事儿,她都会看着自己说,即使是那个人对她说的话,也是毫无情感复述出来。可如今,她低垂着眼帘,双手不自主搞着袖口,倒是像人类心虚时才有的动作。她在怕,怕什么?忽然间他觉得眼前越来越暗,耳边嗡鸣之声不断,再也听不到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那你好自为之。”他尊重她,不会干扰她的选择,然而他的心却是很痛很痛。兄妹连心,她可知道?可有感觉得到?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无欢大哥的妹妹,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少年并没有留意到白衣少女脸上的表情。之前的欢喜仍是持续至今。   “你并没有问过我。”白衣少女言辞闪烁。当得知要来此地后,她就知道了会遇上什么人,发生什么事。   “好像是喔。”少年搔了搔头,样子有些儿憨。   白衣少女看着他这样子,眼里忽地闪过莫名的波动。 第十八章原来是他(上)   忽地,少年惊道:“你是无欢大哥的妹妹,那么你不也一样与他那般厉害?”在这个世界,无欢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就连族长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他的妹妹又怎么会是懦弱之辈。   “你说呢。”看着他害怕地瞧着自己,白衣少女故意挑了挑眉。   “那个……这个……嘿嘿,我好像没对你做过什么。”   “嗯?”   “如果你觉得我欺负你了,那你就……就……”   “就什么?”   “打我一顿,出出气。”少年忽地挺起胸膛,凛然不“惧”。   “噗嗤。”白衣少女失声笑了出来,“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少年又是一惊。   白衣少女定定地望着他,忽地转过身,背向着他,好一会才轻声道:“如果你知道了,那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救我?”   “你那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救。”   白衣少女一震,垂眸不再说话。   少年轻步上前,双手自背后环上去,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道:“要是你不反对,我愿意不自量力。”   “好呀,你坏——”白衣少女心中一喜,娇斥着,转身想回头捶他。然而她却忘记了,她正在少年的怀中。这一回首,却刚好迎上那覆下来的双唇……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们的誓言,你呢,你是不是会记在心里?   “你是谁?”紫衣少女捂着胸口痛苦地弯着腰,她的头很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涌进去。可是她的心更痛,就好像被什么狠狠地刺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些什么?”她认出她脑里晃动的那个白衣少女,正是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只不过那个她比眼前的她更加的俏丽,多了几分灵气。而眼前的这一位,眼里透出的却是深深的忧伤。可是她并没有兴趣去知道她是为了何事而愁。她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少年是谁。看着他,每次和白衣少女亲近的时候,她的心就莫名的抽搐了一下。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地难受。可奇怪的是她又生气不起来。天啊,谁能告诉她,她是怎么啦。   “那些可以说是你的过去,你有权利知道的。”   “我的过去?不可能,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我们就是你。”   “不是的,我不信,你们走开。”   “你放心,我们只是你过去残存的一份意识。至于你的行为、思想,你仍是可以自由支配。我们无法左右得到你。”   紫衣少女痛苦地蹲下,她胡乱地挥手,想打开脑中那些影像,然而却越来越清晰。   白雪封山,桃花遍地。圣水湖边,掷地誓言:“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   “你不可以忘记他的,他的名字叫做凌天恒。”   凌天恒?   这个名字好熟悉!   他是谁?   ……   门窗紧紧地关上,不让里面的人离开,同时也挡住了外来者。房间搬空了很多,除了该有的床和不该有的仪器,别的大件家具都给搬了出去,这样便使得房间宽敞了很多。   琴音撞上了墙壁发出了回音,跟着又撞上后来的音符,发出了更为曲折之音,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木然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布满血丝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   三天了,为什么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原以为琴声既然能克制她体内的魔性,那么也可以将她唤醒过来。可是那一下没一下地拨动,他的心却开始起了凉意。   刚开始时的信心满满,现在却开始了动摇。她或许再也不会醒,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不,不是的。他狠狠地责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他不可以这样想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忽然间他双眉一动,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手指不由得慢了下来。然而一切照旧,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只是眼花?心中一哽,只得继续弹那不再绷紧的琴弦。   他的手指有些红肿,没有戴上指套,拨弄那直直的弦,没有割破皮都不错了,还要求个什么,就算他是僵尸之躯又如何,就算他的身体结构不与人类相同,但是感观并没有失去。可是此时的他却显得有些麻木,要不然怎么不运劲去保护他的手指。怎么会连刀子都难割伤的皮肤,却轻易地让细细的琴弦划破而不知。   血,渗进了马尾做成的琴弦,裂开的皮肤自动修复,然后又划开,再跟着自动修复。这些他都毫无感觉,因为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琴音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就好像是一个根本就没学得弹琴的人在乱弄,响是响了,可却不成曲调。   “哎……”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认真地弹起琴来。   江水湍急,一叶竹筏顺流而下,然而却在江中停下,任由身旁的江水横流也纹丝不动。   竹筏上站着一名蓝衣少女,她微微仰首望向自己。四目相对,双方不由得心中一动:“是她!”“是他!”心里面瞬间被对方灌满,就好像亘古以来便以拥有,只是无意中的失去,如今却又找了回来……   凌天恒用心地弹着琴,回忆起他所知道的与丝丝的一切。   是的,仅仅是所知。他仍是无法从自己的记忆库中找到有关与丝丝的经历。那一切不过都是他在无意中找寻回的。他对她仅仅只是一个所知,但是他却不可以去否认曾经的存在,所以每拨一下琴弦,他都注入了感情。不管是不是爱,是给谁的,他都希望能将这份情告知一个人。   就算她不会接受!   琴音再次飞入了九重天上,接着慢慢滑落,如同冲浪一般艰难地爬到上游,跟着就来个瞬间褪下,再随着浪头冲到尖峰。   突然他的双眉一蹙,双眼眯成了一道缝。没有眼花,他没有看错,她的眼珠真的在转动!   人不管在昏迷,还是睡着,身体虽然没有大幅度地动作,但是无意地翻身或是四肢有所移动,始终还是难免。至于脉搏那颗“豆子”在跳动,更是平常得很。   据闻当人停止有意识活动而进入无意识活动后,他的眼球会随着活动地频率而转动。如果很活跃,那么眼球便转得很快,甚至乎身体还会随着无意识中的运动而运动。   了空说过燕若梦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情愿“活”在意识界中。那么现在她在那个世界又会遇到些什么,是不是比现在还要好。那么他现在这么做又对不对,这么着急把她弄醒,仅仅只是为了一句道别吗?既然醒来之后又是离别,那又何苦要增添对方的烦恼。   手不自觉地放缓下来,很久才弹出一个音。   “我还以为古琴王子深情演奏已将睡美人唤醒过来。想不到却是没了耐性要罢工。”   了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来,照例地检查着仪器,见到发呆的凌天恒不免又取笑一番。   凌天恒淡淡的道:“我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如像你所说的,她若留恋的是梦中的世界,那么我将她带回到这个残酷的现实中,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很矛盾吧。既想她醒来,又怕她责怪你。”了空一眼就看出凌天恒的心思。   凌天恒无言。是,他自私、贪心,只想看到她如往日般与他的打闹,而从来也没有去顾及过她的感受。她不过是情势所逼才会那样,她自己也说过,躲自己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与他来往。是他想多了!   “天恒……” 第十九章原来是他(下)   “天恒……”   突然间凌天恒听到几下微弱地声音。   这个时候他已停了下来,不再弹琴,他决定不再试图以琴音将燕若梦唤醒。他已经想通了,如果她不愿意醒来,不管他怎么弹都没用。即使是万一碰巧,他真的以琴音唤醒了她。可是她又不愿意接受现在的状况,岂非会责怪自己?那么就让她自己作决定吧。   “天恒……”没有听错,真的有人在喊他。这声音……   凌天恒有点机械般地抬起头,瞧过去。却见到燕若梦的嘴唇微微动着。   这些日子来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大致翻身,就是指尖也没动一下。有的只有轻微的眼球转动。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她哪个外露的器官在运动了。   现在她的嘴唇在动着,是说话吗?   梦话?   “天恒……”   忽地,凌天恒一个激灵,马上就扑了过去,也不管那掀倒的架子,撞得快掉的古琴。他一下就来到了燕若梦的身旁,想看个清楚。   “天恒……”轻轻地如吐气般的两个字,却仿佛是两枝电棒向凌天恒身上击了下去。   “是不是你叫我?”凌天恒试探着问了声,她何时喊过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不都是喂来喂去的。他担心是自己的幻觉,小心绕过她那缠着管子的手臂,轻轻碰了下她的手指。   “是不是你在叫我?”   只觉得碰触间似乎微微缩了缩,这是这十几天来从没有过的反应。   她有意识啦?!   凌天恒大着胆子握着那有了点知觉的手,只觉得那手掌上的温度微微有了提升。   “天恒。”又是一声呓语般的轻喃。   “小梦。”凌天恒轻轻唤着,“你是在叫我吗?我就在这。”   “别睡了好吗?我答应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见到这个世界与你想象中不同,一切都有我。”   “你若是听到,你睁开眼睛看看。”   紧闭的眼皮忽地动了动。   “小梦,你……”   燕若梦微微掀开了一丝眼帘,久居黑暗,只觉得有些刺眼。虽然只是半开的眼睛,眼神还有些迷糊,可是凌天恒却相信她是醒了。激动之下也不管什么了,将她拉起来,紧紧地搂着。之前曾想过的,让她就这样无忧无虑活在在虚幻中什么的,统统都抛到脑后。是的,他承认他自私,他只是想看到活蹦乱跳的她,就算她口不对心,双眼总是不经意透出的忧愁。他相信,他可以将她的不开心抹平,他想她快乐!   燕若梦仍是不清楚身在何方,本能地对光线排斥,本能地要抵抗外来的压力。可是她却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温暖,一种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的温暖,一种她一直在追寻的温暖。   是他吗?   会是他吗?   双手不自觉地搂向那渴望的源泉……   简简单单,没有多余陈设,只有一张以整块玉石掏空的“浴盆”。浴盆挺大的,刚好躺得下一个人,而里面正好还真有个人躺着。   那是名女子,穿着火红的古装衣裙,长发散落,倒没有头饰。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紧闭着双眼,脸色安祥,就好像熟睡了般。   江一山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边,仿佛生怕打扰到她。他定定地望着她,眼里面再也没有往日的慈祥与威严,只有无限的深情。此时的他哪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倒像是个坠入恋河的少年,无时无刻的对着他的爱人发送他的情意。   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唇边,先是吻了一下,然后开始他绵绵的情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醒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醒的,因为……”有个等她的人,最后几个字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柔柔地望着她那张娴静的秀脸。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   笼罩了卫宅十几天的乌云终于散开,每个人都松了口气,挂在心头的秤陀总算落下。然而欢喜了没半天,又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身受重伤的卫浩南终于还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与世长辞。先前受到变异之后的燕若梦两击,虽然得到洛绛雪、了空先后的救治,可还是无法治愈,再者龙飘云的离去,也让他伤心不矣。   回首过去,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来,自幼起早摸黑修炼从不间断,走南闯北降魔伏妖,从来就不敢放松自己,时时都在鞭策自己。即使是唯一放纵自己的那一次,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跑道上,中规中矩继续走自己的路。可结果呢,妻子早早就离他而去,接着是女儿,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他不得不问自己,究竟哪里错了?所以上天才会降罪给他,让他白头人送黑头人,让他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龙飘云走后,他更是一厥不振,觉得了无生趣。唯一让他记挂的便是爱人在这个世间的传承,他知道她是不希望自己放弃生命,她想他活下去。可是他真的熬不下去了,他这个样子只是拖累别人,他不可以连累别人,特别是那个还是他的至亲。每次看到了空给他疗伤的时候,他都只想叫他住手。何必呢,他都行将就木,没必要将法力浪费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又不忍心,分开了二十多年,他就像是个归家的游子,他又怎么忍心不让他为这个家做些事呢,更何况还有件心事未了。   终于撑了十几天,听到燕若梦醒转的消息,他放心了,总算可以给龙飘云一个交待了。   卫浩南死时,手中拿着串珍珠项链!这是当年龙飘云骗文秀巧说是他所送的,文秀巧一直很爱惜,时常戴着,每每看着她戴着那项链,他都会呆上好一会儿,直到他的女儿出世后,他突然给她买了一块玉佩,让她将珍珠项链收起来。那会儿她的眼里透出的是惊喜,是激动。她死的时候,遗物都随她而去,唯有这珍珠项链留给了他。他现在才知道,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明白。她戴着珍珠项链,他夸好看,其实她也知道那是在看另一个人。只是她却从来也不说,甚至乎连一个埋怨的眼神都没有。   葬礼很简单,也很特别。他们并没有向有关部门报告,更没有邀请外人介入来,一切都是自己处理,包括尸首。   卫宅的后面是座山,前朱雀,后玄武,以山为背即靠也。很多建筑皆是这样建造的。   山顶上的一处平地堆着不少就近捡来的柴枝,柴枝之上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是一块画着奇异线条的黄布,是符。而躺在这上面的便是卫浩南,他安祥的阖上双眼,双手交叠在胸前,指间则是那条珍珠项链。这是他妻子留给他的遗物,同时也是他爱人所送。他终于知道当初龙飘云送文秀巧珍珠项链的意思了。其实她也想与他在一起,只不过她不可能,也不能,所以就送了文秀巧珍珠项链。因为那曾是她贴身佩戴的物件,但她却让其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只是希望能吸引到另一个人的注视。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仍是希望可以有个男人爱着、宠着。可是她不敢去想,也不敢说出来。而他同样也不懂,到最后她只好再送出红绳。他恍然。   可如今,红绳消失于天地间,唯有这尚未磨损掉的珍珠项链仍在。这珍珠项链寄予的是两个女人对他的情,她们都离开了他,但是她们对他的情却并没有消失,永远留下。   想他活了一辈子,失去了妻子,庆幸的是还是拥有了两份至真至纯的感情。呵呵,两份,他是不是太过贪心了。 第二十章浩气长存(上)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很大很大,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啦啦的声音,烧焦的味道直冲嗅觉。   住在卫宅的人统统都去了,只除了那几个孤儿,不是他们不愿意来,而是这种“儿童不宜”的场景还是别见到的好。他们也只好往这边的方向进行跪拜,感谢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至于其他的大人都来了。了空将火把投了过去,沾上火油的柴枝很快就燃着了,连同上面的东西。   是火葬,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葬礼可有可无,怎么死的,死在哪儿,死成怎么样都毫不在乎,哪还会管身后事怎么办。可是现在,却是死在家中,总得要处理一下吧。他们一生奔波劳碌,哪曾为自己设想过,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最后他们仍是两手空空。没有墓地,没有墓碑,甚至乎不留一个名。数十年过后,最多只能从一些人口中听到一个故事。   曾经呀,有一个穿着粗衣麻裤的人,他一手拈着把木剑,一手拈着张符纸,将那些害人的妖魔鬼怪杀了个片甲不流……   了空离火源很近,感受着那除除的热浪,然而这一点的火却无法将他的身躯煨暖。他现在的身份仍是个和尚,仍是穿着他那套白色的袈裟。可是他并没有拈起佛珠念《往生咒》,更没有念别的经文。看着死人,和尚总得要念上几句“阿弥陀佛”吧,可是他却是紧抿着嘴,粒声不出。你让他说什么,干这一行难道还不知道那不过是个仪式而已。他不需要,他们卫家的男儿更不需要。该去的地方他们勇往直前,就算那是刀山火海又如何,他们眉头都不会眨一眨。前世冤,今生还;生前孽,死后还。他们满手腥血,死后不是轮回转世,而是下到十八层地狱,接受酷刑报应。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可为什么他们却要遭到恶报?他们做得不对吗?做得不够好吗?他们的正义,他们的执着,到头来只换得一把黄土,一身烙印,这究竟值不值得?   了空的心里面反反复复开始捏着燕若梦常有的计算,究竟值不值得,值不值得?谁又可以告诉他,他们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他身后是洛绛雪,艳红色的衣裙已换作是白衣白裙,从头到脚的素白,就连脸也是白的。自从龙飘云走了后,她就有些浑浑噩噩。毕竟龙飘云是在她手下灰飞烟灭的,虽然她们亲为姑侄,但是数十年来也只是见过几次,压根子就不会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是她就是觉得难过,就是难受。怎么会这样?她都不爱自己,将世袭的“驱魔龙族传人”的位置传给了别人,还要自己拼死拼活去保护那个人。为什么自己还要为她的死伤心难过,是因为她是毁在自己的手上吗?她们洛家与龙族一直都是相亲相爱的,几千年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会伤害自己人,更何况是自伤残杀。可如今她却亲手将龙飘云打得灰飞烟灭。虽然她早就死了,但是她仍无法接受。   前面是烈火吞噬着卫浩南的尸身,可是她的眼里却似乎回到了当日,她化作赤龙将龙飘云打得灰飞烟灭。没有哭泣,没有哀嚎,只有那魂体底里撕碎的破裂。   凌天恒拖着燕若梦远远站在众人身后,他担心她抵抗不住那燃烧着的高温,她才不过刚刚苏醒过来而已,身体尚未复元。   燕若梦望着那烧得有些诡异的火燃,有些茫然。她的精神仍有些恍惚,完全就搞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事,脑袋仍是浑浑沌沌的,一问三不应,如布娃娃般仍由人摆布。   一觉醒来,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仿佛大难临头般。不过他们看到她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却没有被她忽视掉。奇怪,这些人怎么回事,看到她就好像十年九世没有见过的。   可是没有机会问,甚至乎连说话也未曾说。那一边卫浩南的噩耗便传了出来。她愕然、惊讶、诧异,还有不愿相信。可是现在却不由得不让她不相信了。   那火正在燃烧着,燃烧着一具尸体。虽然火光闪耀,可她还是认得那个人是谁。两年多了,也快将近三年。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第一个找的也是他,第一个帮助她的也是他。可以说若没有他,她根本就不知如何在这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然而她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毫不领情!   是的,他们不过是利益上的往来,她没必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去感激他每一次的援助。他也不过是受人所托,也不过是对她有所图谋,她没必要对一个挖空心思在自己身上打主意的人感恩戴德。自小的经历只能让她更加地提防任何人,当然也包括这些所谓对她好的身边人。他们对她的好,她记着,但是她也不会忘记再去计算那个为什么要对她好。因为好有用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当然也犯不着别人对他的施舍。   曾经她也希望这位老人家早点归位,毕竟老的不去,幼的上不来,对于绊脚石,她可是会毫不犹豫地踢开。可如今看到那火焰无情地吞噬着,她却又很难受。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她欠他的还没有还,她可不想欠别人的东西,那样子身上就好像压了很多东西,压得她好不难受。   她旁边是凌天宇,他握着她的手,若非如此,她也会像常康宁那样。   现在的常康宁跪在另一边,风迎面吹来,带来热辣辣的气息。风将他吹走,那他在这个位置上是不是可以将他留下来。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说。风儿呀,能不能别将他带走。   尴尬的关系,纠结的感情,理不清的心结。卫浩南受伤期间,虽然都是常康宁在照顾,可是他们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每每卫浩南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他,那眼神,那样子总是流出殷切的期盼,他希望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能回到以前那种纯真的开朗。然而每每这时,常康宁就会撇过头去,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弄着该弄的东西,仿佛他会在这出现是被逼的、不情愿的。   其实他明白他当年的苦衷,明白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世,明白他为什么不愿与自己相认,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他都明白!可他就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少年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每天都遇到那么的人,发生那么多的事,想不长大都难,特别是拥有那不同寻常的经历。   自小就被寄养在异国,他那位开明的养父很小便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是养子,但是他会将他当作是亲生儿子来养,因为他没有儿子,他不用担心会有人来与他争宠、会受到冷落、会受不到疼爱。是的,从小到大,他所需要的爱并没有少过,只有增无减,哪怕是他违背他们的意愿去念了灵魂学,要当一名驱魔天师,他们也都只有无奈地给予支持。   或许这便是命。驱魔家族的小孩是改不了行的,永生永世都要将这一工作进行到底。可是他不知道,以为这仅仅是爱好,仅仅是模仿,仅仅只是个崇拜。身为族长又是医师的养父永远都有干不完的工作,他仅仅只是想替其分担。养子又怎样,又没有哪条规定说养子不可以子承父业的。好一个子承父业,很多时候,他也会在想自己的生父生母,自己的血亲,他们又是干些什么的呢,会不会反对自己走这一条路?不,他们没权反对,抛弃他到一边,将他置之不理,干吗还要管他干什么活儿,他们早就不理他的死活了,又有什么资格来干预他做什么工作。对,我的职业由我作主,他们没资格管,别人更没资格来管。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太多的复杂,急速的转变让他应接不暇,更加难以接受。 第二十一章浩气长存(中)   原本只是老土的师门辈份,一下子竟然成为了他的嫡血之亲。该喜吗?苦苦念了二十多年的亲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再也不是孤儿了,他有亲人了。可是他真的该笑吗?苦苦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给人拆穿了,那一方是不是很不情愿、很不乐意。他想应该是的,要不然为什么他们明知他与他们的关系,却没有让他认祖归宗,甚至乎还有些不太愿意见到他。他们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就好像是在外闯荡多年的旅人,忽的回到家乡告诉他们,他不再远游了,决意回到家乡落地生根。然而这个好消息并未得到他们的拍掌,反而是一个个与他加疏远。他不禁懊悔,早知如此,就应该说他只是回家看看。是的,外出了那么多年,别人都对他显得陌生,习惯了他们的生活,突然间多了个见闻广阔的人渗合进来,难免会显得局促。那自己是不是也对他们造成了困扰。   常康宁直直地跪着,需知道他其实只是想有个亲人,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独一个人的,但并不是想打扰别人的生活,非得粘过去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哪怕让他只是一个知道也好,可是他们好像都不愿给自己这个机会。   烈火无情的烧着他的血亲,按辈份来说,他该喊他外公,他好想好想喊上几声,可是又担心对方并不愿意听,连女儿都狠心不认了,还会认他这个外孙吗?他姓常,又不姓卫,他祭拜的是常家的祖先,不是卫家的。他们又怎么会认自己?不,不是这样的,其实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不与自己相认,是担心自己有危险。   常康宁紧咬着嘴唇,他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他不可以哭,驱魔家族的小孩是没有眼泪的。   风很大,猛地窜起了一起火苗,在浓烟焦臭的袭击下,常康宁终于受不了啦,直直地倒了下去。在眼皮快要阖上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卫浩南从火光中向他走过来。   “外公——”   对方定定地瞧着他,定定地,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风无情地刮起,越刮越大;火越烧越旺,丝毫没有熄灭之意……   一抽一拈,指间夹着三支香,手腕再一翻,没有任何的特别状况,只是常规性地抖落了不少灰。   燕若梦愣愣的看着那香,紫色的香末,黄?色的香枝,看似普通,实则却不普通。细细的,比筷子稍长却稍轻,与一般的线香无二,然而在制作过程中加入符咒,所以它一旦燃烧起来,不仅仅是提神醒脑、清新环境,还可以驱散邪气。往日,她拈起它,略施法术就可以将其燃着,而无须以火去点。后来,她只须动个意念,甚至连碰也不用去碰也能将其点燃。可如今,那简单又熟悉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心里想了又想,念了又念的咒语,待了好久一会,然而香仍是没燃起。她瞧着它,不禁要想,它是不是因为受了潮,所以才燃不起来。   突然,几只手指在她眼前掠过,将她指间夹着的香枝一下夺走,也不见有何动作,也就那么晃了晃,那一直燃不起来的香,“嗤”一下就着了,飘出了淡淡的烟。   洛绛雪将香插往香炉,跟着很恭敬地行了个礼。是的,供奉在新苑平安堂的那个标志着驱魔龙族的神像图已经移到了卫宅,别的什么都可以扔,这东西可不能扔,因为这上面还有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燕若梦有点失神地望着那三支同样是用法力燃着烧得正旺的香枝,藏在心里面那不敢去触碰的怀疑也随之冒了出来。   “她走了。”洛绛雪望着神像淡淡的道。   谁?燕若梦心中问着,但并没有作声。   “你的师父已经不在人世。”洛绛雪继续道。   什么?燕若梦晃了晃,抬头望向她,希望她可以把话一次过说清楚道明白。   洛绛雪缓缓回头,她那一直失神的双眸忽地闪过了寒芒,盯着燕若梦一字一顿的道:“是我将她打得魂飞魄散的。”   燕若梦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望着她,她知道洛绛雪对龙飘云有所不满,但是她却一直记得她自己是姓洛的,她记得她家族的使命,所以她不管有多不满意、多委屈,也都没有说过出来,也一直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她现在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怎么会杀了她至亲的姑姑。   她杀了她的姑姑,也就是自己的师父,难道龙飘云真的不在人世了吗?   燕若梦不禁想起这几天来,不管她是画符,还是念咒都不灵光了。她好像好像没法力了,她不敢对别人说,只能躲到一边暗暗练习。可是那颗幸运星躺在自己的掌心都湿了,仍是升不起来,她越来越怕,越来越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听洛绛雪这么说,难道真是龙飘云离开了吗?   “又说法术很难学的,瞧,我一学就会了。”   “你得瑟什么,若没有我,你练一辈子也练不会。”   “别臭美了,我施展的时候,你都不知在哪个国家泡汉子。”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师父的吗?哼哼,若是惹怒了我,将法力收回,看你还拿什么来耍威风。”   “收就收呗,我不会自己练咩。”   “嗨,练?下辈子吧。你这资质,下下辈子也达不到我这个水平。”   “我不信。”   “实话告诉你吧,你的法力是我的,若是我不给你,你毛都没有。喏,给你个机会来讨好我,哄得我高兴就将法力永远供你使用。”   “不希罕。”   “别后悔噢。”   ……   “怎么,你不会睡了十几天,就把过去给忘了吧。”正想着,洛绛雪又连嘲带讽甩了过来,燕若梦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这语气说话,以为她是因为龙飘云的死而受到刺激,便默默忍着不与她较劲。   “难道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洛绛雪盯着她,上前一点。   看着她灼灼逼人的目光,燕若梦心中一惊,生怕她知道她失去法力这件事,便想避开。谁知洛绛雪一伸手就扣住她的手腕,并且往上微微一提。   衣袖滑下,落出一小节手臂。洛绛雪盯着她:“还记不记得你心里面的那个人的弟弟在你手上留下的牙齿印。”手臂光滑白晢,并没有任何的疤痕,更别说被什么按按捏捏瞬即出现的印痕。可是燕若梦听到洛绛雪这一句话,只觉得睛天霹雳般,脑中“轰”的一下,仿佛给砸了个正中。一些画面如幻灯片般闪过。   手指仿佛触到了一片带着灼热的冰硬,还未来得及缩回来,手腕就仿佛给细针刺了一下,瞬间的,她就好像掉进了冰窖般,身体和四肢都给锐利的冰刺扎入。   “怎么,还没有想起来吗?”耳边是洛绛雪深沉冰冷的声音。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变成僵尸后又能飞又能打。两个天师加上一个僵尸都不是你对手,这么光辉的历程,你不会打算将它忘了吧。”   “不好。”轻脆的削竹片般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叭啦叭啦”响着,可是她却看不到幽青的竹子,反倒似是看到了一片血红,她觉得一片晕旋,直觉的闭上眼不敢去看,可是胸口里却又仿佛给击上重重的一下。   “砰——”漂亮的抛物线,一个深深的陷坑,入目的尘灰,一只手艰难地攀着边沿欲爬上来。然而却有一只脚一下就踩上了那只手掌。君临天下的傲视万物的不屑目光带着嘲弄地瞧向底下那双痛苦、气愤,却又是忧心的目光…… 第二十二章浩气长存(下)   “砰——”漂亮的抛物线,一个深深的陷坑,入目的尘灰,一只手艰难地攀着边沿欲爬上来。然而却有一只脚一下就踩上了那只手掌。君临天下的傲视万物的不屑目光带着嘲弄地瞧向底下那双痛苦、气愤,却又是忧心的目光……   燕若梦痛苦地扶着头,辛苦地呻吟了声。洛绛雪瞧着她,进一步道:“怎么,还没想起来吗?那我就告诉你吧,你这位世间罕见的紫眸僵尸,一出手就将一位纵横辟邪之路数十年视妖魔于无物的老天师打成了重伤。”   紫芒骤闪,邪气迫人。   “洛绛雪,你也不过如此。”   “放下他。”剑尖直指着咽喉,却不敢再递进半分。快剑十八式,一式十三变,眨眼间攻出二百三十四招,却偏偏伤不到自己分毫,反倒被自己以手中之人迫得无计可施。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愿再抓着他,这么一个糟老头,皮肤那么粗糙,把我的手都扎痛了。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呗。”   伴随着一声惨叫的是清脆的折枝之音。   “啪——”   莫名的打着冷颤,是那种让人想着都毛骨悚然的骨折声。是谁?   醒来也有数天,对之前的事情一直就没空去想,或者说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不敢去想,她担心事情会像她所想那样,她真的伤害了人,真的做了一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   “还想不起吗?那就再提醒一下,你的师父又是怎么走的。”洛绛雪丝毫不肯放过她,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扯过来。   燕若梦的脸“唰”的一下白了,难道是她将她打得魂飞魄散的吗?   “砰”的一下,门被撞了开来,一道人影箭一般飙了过来,一把打开洛绛雪的手将燕若梦拉到身后,跟着就冲着洛绛雪大吼:“够了,洛绛雪。”   洛绛雪冷冷地瞧着来人,冷冷的道:“我有说错吗?她做的事,推得了吗?”   “你……”凌天恒气愤地盯着她,对上她挑衅的眼神,一下就泄了气。她说得不错,但是她又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好歹她们也算是一“家”人。掌里凉凉的颤意,他急忙对转身对燕若梦柔声道:“别听她的。”   燕若梦扶着额头,只觉得脑中不断闪着一些画面。   火,染红了半边天,像煮沸了的血池冒出的鲜艳浓雾。其中还夹杂着嚷嚷的人声,凄厉的笑声。   “救命呀……”   “快救火……”   “哈哈哈……”   不,不要听,她捂着耳朵痛苦地弯下身。   凌天恒按着她的肩,柔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过去?死了的人能复生吗?”洛绛雪马上甩过来。   “洛绛雪!”凌天恒恼怒地瞪着她,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自己悲伤难过,难道别人又好过吗?她要找个人出气,他不怪她,但是也不能不搞清楚状况呀。燕若梦才刚刚好转了点,难道她要再将她逼死吗?   洛绛雪一点也不怕他,扬起眉道:“怎么?怕我说出来?敢做就不敢认了?”   “洛绛雪。”凌天恒咬着牙怒瞪着她,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将她刚才说过的话统统塞回她的嘴中。   洛绛雪一点也不惧怕,微仰起头,挑向他。   “哎呀,梦姐姐,你去哪?”   外面传来摔倒之声,跟着便是凌天宇的叫喊:“哥——”   凌天恒狠狠地盯着洛绛雪,冷声道:“她若是有什么事,别怪我不客气。”   洛绛雪抱着手,把头甩向一边,无视他的警告。   凌天恒一拂袖,也不管她了,迅速冲了出去。   洛绛雪缓缓将头望向神位上那画像,脸上带有愤狠的绝然之色。   你们休想逃得了!   再说凌天恒顺着卫宅前那条路追了好几里,都不见有半个人影。猛地住了脚步,暗想自己是不是跑得太快了,续又往回慢慢寻找。就在道路的转弯处,树阴之下,瞥见一道影子,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却见到树后蹲坐着一个人。那不正是燕若梦又会是谁。   她靠着树蹲着,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上。凌天恒只觉得心中一悸,也蹲了下去,把手按在她的肩上,只觉得掌下传来了微微地颤动,便柔声道:“是我。”其实他走过来,燕若梦早就知道了,但是她这个时候真的是不想见任何人。她怕,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自她醒来之后,没有人告诉过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而她更是选择性的将其忽略。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可洛绛雪刚才那一番话,却一下将她轰醒。她无法再当作没发生过来逃避,也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向那个人,在心底深处有一股向其倾去的依赖。   凌天恒望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心中更是一痛。他知道她是怕,在她醒来的这几天里,他时不时会看到她如此刻的眼神。迷茫之中带着对一切的抗拒,却又含有无声求助。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两臂一圈,将那缩作一团的娇躯搂进怀中。臂弯之下仍是抗拒地挣扎,但很快就停止不动,跟着他听到耳边那无力地气声:“是不是真的?”声音很小很小,如落叶般地无力,可是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凌天恒浑身震了震,两臂不由得箍得更紧,他把头靠在她的颈侧。   “告诉我。”耳边的气声仍在坚持着,他只有暗暗一叹,轻声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燕若梦一顿:“这么说,卫叔是我杀的。”   “这……其实他是了无生趣。”   “什么意思?”   “你师父走了。”   燕若梦挣扎着推开他,颤声道:“那她也是我……”   凌天恒急急打断道:“不,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你是不会瞒我的,对不对?”   凌天恒迟疑了一下,才道:“她是为了将你体内的尸气吸走……”   燕若梦一愣,向后一退,却靠在了树身上。她明白了!   凌天恒看到她这个样子,急起来抓住她的手,道:“你别这样,是我不好,如果当日不是我顾念着……你就不会变成那样。”他此时懊悔万分,都是他的错,假如当日他能早一步抓着凌天宇,那她就不会被他咬着,那以后的事就不会发生。   可是燕若梦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仿佛已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变成僵尸的她,先后打伤了卫浩南和洛绛雪,跟着又不知跑到哪去杀人放火,而后来龙飘云就出现了,施法将她身上的尸气转移……由于驱魔龙族一向只对付邪灵,所以洛绛雪不念亲情将龙飘云消灭。其实她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是龙飘云顶替了她,她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杀了多少人了?仿佛间她好像看到了满手是血……   “是我杀的,他们都是我杀死的。”嘴里不断重复着,脸上越发的苍白。她恨不得马上就斩下这双罪恶的手,了结自己以死谢罪。可是伏魔棒却是召唤不来。   凌天恒脸色一变,按着她乱舞的双手,再次将她搂在怀中。他很后悔,他不应该告诉她实话的,为什么自己却要告诉她。   风吹起了落叶,带来了阵阵凉意。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了开来,燕若梦低着头,没有看他,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这个时候,凌天恒怎么可能放心离开,他不守在她身边才怪呢,可是他又知道现在最好就不要打扰她。正在左右为难,却听到轻轻的一声:“不如我陪你走走吧。”   (ps:话说今日是西方情节人又是元宵节,中西方的情人节都撞到一堆了,十几年才一次,可惜这么特别的日子却没有什么美好的事发生,而是开始了新一期的工作。阿门) 第二十三章   这个时候,凌天恒怎么可能放心离开,他不守在她身边才怪呢,可是他又知道现在最好就不要打扰她。正在左右为难,却听到轻轻的一声:“不如我陪你走走吧。”   凌天恒抬眼望去,见是凌天宇,微微一怔,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可是他不应该来的,急得他忙给他打眼色,示意他离开。可是凌天宇仿佛没看到般,就这么走了过来,叫了声:“小梦姐。”   燕若梦没答他,早在他走过来时,举步往公路上走去了。   “等等我。”凌天宇还真像个小孩般,面皮厚,能耍赖,就这么牵上对方的手。   “你就当是拖着条小狗在溜??吧。”   若是往常燕若梦准会给他逗笑了。可现在她实在是没心情,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听见对方说什么。凌天宇也不管那么多,跟上她的步伐就走了,还不忘回头给凌天恒打了个手势,让他别担心。这个大哥也太老实太死板了,问他什么就答什么,少说两句不行吗?真是的。不过他也不能怪他,他也是为了自己,哎,那接下来就让他这个罪魁祸首来解决吧。   这个世间有很多人,会发生很多事,每一天有很多人生、很多人死,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都会不断地给这个世界制造事端,大到数国之战,小到邻里之争。每一天都有很多的事上演,从未停止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国外还是国内,有一句话经常会在人群之中应验,从无差错——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地球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负担不起、承受不了,也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轻浮起。该打的仗即使是统帅死了,底下的士兵同样还是要执起兵器来抵挡。历史总是不断在重演,不是因为吸取不了教训,而是因为那些都是人,都是同类,他们骨子里流淌的同样是鲜红的血液,喜怒哀乐,三魂七魄,一个不少,一个不多。这件事,你不去做,自有人会顶上。那件事别人做了,你也跟着做,不会觉得多此一举。因为需求,岛上的人依旧安安乐乐过自己的日子,上班的上班,翘课的翘课,打群架的只会嫌人少不会嫌人多。警笛声从街头响到街尾,该围观的时候绝对不用喊嗓子邀人,该散场的时候也无需鸣啰挥棒,一切都是那么的“自觉”。因为都是一类人。   被火烧过的地方早就重刷了一遍,若非特别查看,根本就看不到半点痕迹,对于那一晚的大火,很多人谈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然而之后却又是暗暗窃喜。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是那么的放着,任由它风吹雨打,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重修一次,但是一场火却把问题都解决掉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牵涉了好几万人。假装着面带愁容、气愤难平,可是心里面却是乐个翻天、打了数十个跟斗。没有永世的愁,只有眼下的利益。   一切早就恢复如常,或者说从来就不会因为别的东西而改变自己。人就是这么非常有着自己的立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不是吗?纵火者据说已经抓到,那当然是个代罪羔羊。在无法找到真凶的时候,总得找些人来顶替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人做总得有人认吧。要不然那些剥削阶级今后又拿什么来剥削人。   城里城外仍然是外张内弛,那严阵以待是做给领导看的,给市民的永远是万事无忧的样子。没有看到有哪儿贴着通辑令的,也没有哪个电视台新闻频道对那些违法份子大讲特讲,好像这儿永远都个太平天国。人们都可以永远在这儿安居乐业。原本以为某部门是在暗中执行计划,可是那两个人却手拖着手,游街般从某些门前经过。没有人上前来盘问,甚至连瞧上一眼也没有,就好像他们不过是过路人般。监视与无视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到,他们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变透明了,以至于故意去找些事端,最终却觉得原来自己还是实体,别人还是能看见你的,只不过他们眼里没有你。然而当他们看到那几个仍守在新苑附近的游手好闲份子,他们就知道那些人并没有就此打住,只不过放松了些,而且知情的人并不多,或许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偶尔坐坐车,偶尔下来步行,身边是个喋喋不休的小家伙,该说的时候他不停地说,不该说的时候仍是不懂得闭嘴,他好像几十年没说过话了,憋得太久,要一吐而快,完全就不管别人的感受。   “我说我的,你不听没关系的。”   “你当我是透明的行了,可是不要甩开我。”   对着这么一个小无赖,燕若梦真是哭笑不得,是真的哭笑不得。她脸上的表情难过得想哭,可是有这么一个家伙在身边,却又偏偏不住地逗你笑,可她却又是没有笑的心情。唉,真是难受。幸好,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听不进他说的话。   “给你讲一个公交车的笑话吧,话说……”   从自行车讲到公共汽车,又从火车讲到过山车,讲了又讲,除了变个主体,其它基本没怎么变。想他这过目不忘的小神童,到了今日也有词穷的时候。   不知燕若梦是不是发现了这点,她终于说话了,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说了一整天,他也该累了,没理由还要他陪着自己,而且就算他陪着自己又怎么样,不见得几句话就能将自己哄得开心,一切可以复完。   凌天宇想说不要,可是看到她打结的眉头,心中只好暗叹。哎,白说了一天。算了,她的心结还需她自己来解。老哥呀,可不是兄弟不帮你忙,而是你兄弟人小言轻。   凌天宇微微松了松手,可跟着又紧紧握着。   “你不要怪哥哥好吗?”他抬头望上去,注视着那双忧伤的双眸。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这个样子,我和他也很难受的,我们都不愿看到你这样,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以前是,以后也是,永远都不会变。”说完就放开她,转身匆匆跑开了。   是他咬了她,没有人告诉他,可是他就是知道。   那天他醒来,看着那陌生的环境,还有布置,他马上就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他控制不了自己,发了狂般想去吸人血,后来他强忍着去找燕若梦,想她收了自己。可是凌天恒出来阻止,但到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让自己跟了她去。洗刷了一番,又聊了一会,将事情交待完,原以为她摆的那个阵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没想到仅仅只是要冰封自己。   “为什么?”他以为他会死的,永远再也看不到他们。可是却是被冰封,那么也就是说将来还是有解封的一天,他们兄弟还能有相见的一天,而他或许还能再看到他们在一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疑犯是不能判死刑的。”她相信自己,也认为自己没有吸到人血,害人致死。如果不是,她不会那么说的。就算连兄长也不相信,自己也无法确定,可是她依然还能从旁冷眼看清,这让他是多么的感动,当然更愿意听从她的任何安排。   混混沌沌的,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就是小时候,也应该有好几千年了吧。他依然与族人一同生活,那儿与香迦一样是个岛,可是却比这儿要大多了,比这儿还要美。 第二十四章   .混混沌沌的,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就是小时候,也应该有好几千年了吧。他依然与族人一同生活,那儿与香迦一样是个岛,可是却比这儿要大多了,比这儿还要美。   海风吹过,带来的不是咸腥味,而是甜得清爽的香风。岛上长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不但能看,还可以吃用,甚至还能入药。不过岛上的人身体却好得很,自小都没有什么病痛的,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看着玩、摘着玩,反正花还会再开,没了也能重生,所以岛上长年翠绿胭红,就算是现代那些为了元宵而搞作的公园花市也没有那儿的好看。   小岛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平原,平坦得让人叫绝,但是中央却有一座山峰,一个火山口。据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儿是有两座山峰的。如果可以在高空俯视的话,整个小岛就好像是个平躺着的少女般。那人工建造的高起的祭坛是少女的头部,尖尖的下巴是那长长的天梯,两边的锁骨是通往祭坛底下的入口。垂在两侧的玉臂据说是通往海底城市的通道,那儿据说是另一个世界,凡是到那儿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他们是死了,还是继续活着。或许那儿比岛上更加的多姿多彩,所以他们就不再回来。   而中间那并排的山峰像是均圆的双乳,而族人则在山脚下居住。尽管那是座活火山,但是规律的周期,却又让人躲开那高温的熔浆,富含着各种矿物质及元素的熔浆顺势往低洼流去,造就了岛上另一个神秘的地方——原始森林。   是的,对于现代的人来说,那却真的是座非常非常原始的森林。因为那儿的物种在当世只能拿化石来观看,然而对他们来说,那却是孕育着生命的另一个源头。那儿的植物会生娃娃,是真的娃娃,长大后与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听上去就像是是怪物般,其实在现代的人眼里,又何时当他们是人了。僵尸,一顶死去的人因环境等外因不小心变的物种这么大的帽子,硬生生往他们脑上扣下来。无他的,就是他们有着会发光芒的眼睛和突然冒出来可以扎人吸血的长牙,还有那神秘的特异功能。这一切都无不非常巧合的与僵尸对上了,所以他们也只好“认命”地接受了。素不知他们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啊,不用修炼,不用机缘,那就是他们的生理结构好不好,长成那样也不能怪他们,当然也不能怪他们的妈咪,凭什么说她们生的儿子是怪物,而别人生的却是人呢。没天理,太没天理了。   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生bb的,就像是花不可能单单一朵就能结下果实,还得要将雄花与雌花的花粉结合才行,当然某些特殊的就除外了。所以树会生bb,当然也得要有果子给它培养。其实并没有太过复杂,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代孕妈咪。将成熟了的受精卵放进去,经过三年的培养,胎儿就长大了,然后就可以“生”出来。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并不难,只不过对比起自然畀中的生产麻烦些而已。但若是得知如此“生育”的好处,估计很多人都宁愿跑回妈妈的肚里再出来一次。   众所周知,植物的寿命比动物要长很多很多,那么它“生”出来的bb是不是也该遗传到这样的优点呢。长生不老其实也不难办,用现代最时髦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所以他们岛上的人都很长寿,甚至乎只见生长而不见死亡。为此他们只能控制人口增长,还有的就是优生优育。将好的留下,不好的就让它胎死腹中吧。不能怪他们残忍,总不能够把老的干掉,让小的活吧。没有办法谁让小岛不会长大,要是人口一直都有增无减的,迟早有一天会承受不了的。   或许有人会说,这好办,天大地大哪不能容身的,荒山野岭那么多,难道还怕找不到一块没有主权的土地。然而他们却无法离开,小岛附近的海域都很平静,可再远些则是涛天海浪,百米高的海浪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不管是大船还是小船都无法驶得过去,不过亚玛也人的科技也不是盖的,小小的箭艇便可以高速冲过去。可是他们却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对外界再怎么好奇也因为没有欲望,而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还有的便是他们的体质。虽然说他们很健康不会怎么生病,很长命,离死很远,但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给予。他们能拥有与生俱来的奇异能力,还有长寿,当然得要有东西来维持,就好像人需要食物来补充体能一样。   “树妈妈”附近长有一种浆果,他们只需要服下,就能维持他们的能量所需,也正是因为他们对那东西的依赖,他们便无法再远离小岛。听上去倒像是有什么在约束着他们,其实这个世界谁又不是被环境所逼,所以才会有那一句:不是让环境适应你,而是你去适应环境。   那儿就好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不,应该是那就是了。这些年足迹踏遍世界各地,就连人迹罕至的南极洲也没有那儿的祥和与安宁。一天天,一年年,岛上的族人相安无事,而岛上的科技并没有因为闭塞而落后,反而因为独处,使得人们却可以静下心来研究。   如果一切都是那样,该多好,那他和凌天恒也不会流离失所,和亲人也不会从此失散。或许是上天觉得他们过得太好了,所以就降下了灾难。   他们热爱和平,无争无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以以族人为本。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可是他们并没有奢侈、糜烂,恰恰在此时相反却是珍惜每一天。虽然他们有的是时间,可并不浪费,整天醉心于生活中、研究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引出后来的恶果。   人会长大,树会长高,石头都会变,世界万物每时每分都在变化着,小岛当然也不能幸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岛发生了变化,水位的上升使得那通往海底世界的道路渐渐失去了踪迹,因为过度的砍伐,那亿万年前就存在的森林渐渐缩小。而地质的变动也使得那靠得不远的两座山峰渐渐合近,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火山口。他们当然意识到,早早就做了预防和补救,然而最后始终还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凌天宇还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年,火山不停地喷发熔岩,很多族人因为躲避不及给烧伤灼死。是的,他们只是生命长一点,但还是会死的。每一天看着受伤的人哀声阵阵,整个小岛都仿佛笼罩在一个死亡的阴影之下。   火山不仅会喷出熔浆,还有很多其它东西,包括那些世人特别钟爱的珠宝原形。看到那些,他们并未起到贪恋,甚至有些漠视。东西再好看,但若是损坏了岛上的一草一木,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那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说它奇异是因为它的造型设计都不像是大自然的产物,反倒是经过了高度的智慧、创意造就出来的,但它却偏偏又是混在熔浆中流了出来。   没有人曾见过那样的东西,用仪器检测了,却发现那是一种他们目前所掌握到的元素之外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没有人曾见过那样的东西,用仪器检测了,却发现那是一种他们目前所掌握到的元素之外的东西。   如天平一般,两端挂着东西;又如漏沙一般,两端的东西往另一端流去,然后又重新流回去。不管他们怎么摆放,这玩意完全无视了地心吸引力。横放好,竖放好,侧放都好,甚至乎还拿手来摇动。它依然按它自身所设定的速度行走,一点也不变。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制造得出来的东西。尽管他们的科技在当时的世界上,甚至是未来几千年的人类世界中都数一数二的,可仍是没法造得出来。因为那东西轻若无物,所以有人说这不是这个世间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说这很有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因为曾经有过天降神物的记录,只是今次却没有目击者,因而无法肯定它的出处。   他的父亲——族里的族长,小岛的岛主,一见到这东西,沉默不语。独自一人上了祭台,围着那些有着千万年历史的远古留下来的柱子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海水逐渐上涨,沿海一带又淹没了半里。他的父亲拖着一脸的疲惫,却又十分认真和严肃,将族人召集起来。告诉大家,小岛很有可能会沉,让大家马上逃离,并给大家派发了一种能量丸。   能量丸就是用“树妈妈”旁那种浆果提炼出来的物质,还有与其他东西一块合成的,有了它,他们不用再需要时时依赖浆果提供的。可是却又因为能量过大,加上又是试验品,使得他们的身体发生了变异,一种他们从未想到过的进化。   众人分别坐着箭艇离开,可是却没有想到大自然的力量根本就不是高科技可以抗衡的。船上的人一个个的减少,到最后是凌天恒抱着他抓着一块木板在海上漂浮。看不到日出,也不见日落。水,到处都是水。凉凉的,铺天盖地,推毁万物的力量,撕扯着他,挤压着他。他很怕很怕,仿佛掉下了万丈海底,再也游不岸。   在深海中,斗不过巨大的猛鲨,就会葬身鱼腹,永远永远陷入黑暗……   一叶竹筏静静立在江水上,将汹涌的江水压在底下,她是那么的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将凶险置于眼内。只有那唇边之音,使天地间的音色而失色……   凌天宇跌跌撞撞往前跑,他好想好想哭,可是双眼憋了个通红,仍是哭不出来。为什么会是他,他只想看着她好,只想她快乐,可为什么却还是要伤了她。他不想,他不愿,假如重来一次,他宁愿当初她一道符就将他打得灰飞烟灭,也不想被冰封起来,等待奇迹的出现。   忽地他似是撞上了堵墙,坚实却又不坚硬,一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按停了他。他抬头望去,竟然是凌天恒。   “哥——”一开声,不觉一哽,说不下去。   凌天恒没说话,只是将他拥进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   “对不起。”凌天宇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嗄声道。   凌天恒轻轻放开他,望着他双眼,平静的道:“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凌天宇狠狠闭了闭眼,将泪水逼了回去,“她在那边,你过去找她吧。”   “嗯。”凌天恒摸了摸他的头,“不要再乱走,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嗯。”凌天宇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你快去吧。”   凌天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往他奔来的那个方向而去。凌天宇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他抱着膝盖,任由泪水湿透衣袖。   为什么不骂他,为什么不打他?明明是他做错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骂他、说他,教训他。   看着那一双含着哀伤的眸子,他的心又是多痛,没有人来告诉过他事情的经过,没有人来追究,他就仿佛是透明了般,被人晾到一边去。他宁愿被他们责骂、打罚,也不愿意现在这样。他觉得好难受,也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她。   她明明可以没事儿的,只要当初收了他,杀了他,那就什么事都没了。现在倒好了,她被自己害成那样,也不知她挺不挺得下去。   做人真的是不可以心软,特别是对付敌人,明明知道对方是敌人,却没有一下将他咔嚓掉,反而装什么恻隐之心。到头来,吃亏的却是自己。她能怪他吗?她还能报仇吗?不能了,她什么都做不了,有机会杀死对方的时候,却下不了手,却大发善心的要去拯救他。结果呢?好心没好报,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傻瓜。   燕若梦的嘴边往上掀起,露出那比笑还难看的表情,一向都以为自己聪明机灵,原来也不过是蠢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经历了千万件事,怎么就没有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还是那么的笨。   一次次地陷入,一次次的受伤,总是得不到教训的,怨谁?怪谁?害她的人吗?   千万层的厚甲,刀枪不入,最终却是被自己解开,以那吹弹可破之躯去迎接那宝锋利刃,她真的是疯了。   四野寂静,明月高悬,拖着一条如行尸走肉的身躯是那么的沉,那么的孤寂。   劝走凌天宇后,燕若梦真的不知去哪好。卫宅里的人,她看着只会更加的内疚,虽然说一切皆是命,可若没有她或许就简单很多。至于她那个交易过来的家,从开始到现在却没有一刻是属于她的。虽然说她在那儿生活了一年多,可是还没来得及酝酿感情,就已经不再属于她。   回想自己独自生活的那十年,根本就没有一个地方能呆到半年以上的。这儿算是最长的一处了,也不知道今后要去哪儿,要在什么样的地方落脚。或许以后只有匆匆而过,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安居乐业了。真是想不到,天大地大,竟然也难有容身之所。或许是她自寻烦恼,目前的她,别说找地方住,就连是一日三餐可能都解决不了。精明如她,每做一件事时,都会为日后作个打算,何况是时时刻刻嚷着“退休”呢。老早就为了日后的“金盆洗手”而作了准备。然而千算万算,却始终还是算漏了一点,那么辛苦为啥,到头来落得个人财两空,两袖清风。呵,真是可笑,可悲。   假如她现在还有法力,那她还可以东山再起,可以去与那对头人拼上一拼,但是现在她一丁点的法力都没有了,一个三流的痞子都能轻易打倒她,她又做回了一个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真是很可笑,平凡的时候却希望自己可以轰轰烈烈闯出一番大事。可是出了名之后,又受不了周边的压力,而想着做个默默无闻的人。   人,真的是世间最特别的怪物,曾记得她也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呵着。可一旦失去了外表的光华,即刻就被世人遗弃。   她独自一个滚到了一边,不情愿却又非常幸运地沾上了满身的尘灰。对着这么一个黑炭球,不可能再有机会被人捧着、珍惜着、爱护着,那就唯有在企求不要被人当是球般在脚底践踏吧。她只有继续的滚,将自己有多脏弄多脏,这样生**美,讨厌肮脏的美足才不会光顾自己。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个人人讨厌、唾而远之的臭黑球,竟然也有被人赏识的时候。 第二十六章   是龙飘云将她带来这儿,给了她想也不敢想的一切。   送人一物,必有所求。她知道她也是不安好心。所以她接受,但并不领情。干活的是自己,辛苦的是自己,被差遣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没理由还要对那人说谢谢的。所以她想她死也说得过去。   她不喜欢她,憎恨她,讨厌她。假如她的法力不是源自于她,就算洛绛雪不出手,没有今次的事件,她也会将她消灭。免得有个家伙整天在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   父母子女都尚会抓破脸,何况只不过是一个百般利用你又无血缘关系的师父。她没必要内疚的。   她死了,可是她为何却又高兴不起来,她应该高兴的。因为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持恩要胁,命令她,指使她做这样那样了。可是她还是无法开心,甚至乎比过去那些年还要不开心。原本她也只是整天抱怨这抱怨那,但是过得都还算是紧张、紧凑,所以她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别的。一天是这样过,两天也是,重重复复、浑浑噩噩,那样的生活她不想要,却又无法摆脱。是龙飘云给了她多姿多采的人生,让她觉得她还有用处。有人疼,有人宠,她不是个没用的人。可是现在呢,一朝又打回了原形,她不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女天师,也不再是妖魔闻之色变的女天师,她又成了个平凡的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被通辑、追杀、仇恨的人。   那她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想起以前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也同样是担惊受怕,可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无助。   “龙飘云,你算哪门子的师父,将我带到这儿来,又撒手不管,什么意思?”   “龙飘云,你给我死出来。”   “把法力还给我,你说过给我用的,你不可以拿回去的。”   本来她过得平平静静的,虽然并不快乐,可至少也没有太多的愁苦,但现在呢,背负了太多,又卸不下来,瘦弱的她又如何承受得了。   没有了法力,她还算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那她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她不应该再留在这儿的,当初她也不应该来这儿。一出世她就被遗弃,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自以为是幸福美满的日子。谁知道那不过是一场骗局。她不敢再去想,也不敢再去盼,更加不敢去争取,所以她也放弃了好几次拥有的机会。可没想到,她不敢要的,上天却又塞给了她,她不敢惊喜过望,生怕那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可是慢慢地,不知何时又沦陷了下去,就在她要为得到的这一切欢呼的时候,却又在一夕间失去了一切。   原来她根本就不配拥有,她不配。   水浸过了脚背,漫到了膝盖,慢慢的淹上了胸部,再下一点,她就不用再有烦恼,也不会再有忧愁。   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应该这样做的了,可是却始终还存在着那么的一线希望,苟活了下来,结果却是饱尝了一肚的辛酸。实在太可笑了,一切都是自找的,她不应该再去怨别人,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可以视若无睹的,干吗要摆在心上。活该。   雨丝轻柔柔的飘着,却并非是春日的滋润万物,而是带来了冬日里的新的一场降温。“轰轰轰”雷声之后便是倾盆大雨,大滳大滴的雨点打得人身体发痛。守在新苑附近那几位在雨点落下前已躲进了安全区。风高月黑才是梁上君子出没的最佳背景。现在?是他们偷懒?哦,不,是休息的最佳时刻。这边虽然也是郊区,不过那些一排排,两三层楼高的房子无不在证明这儿还是有人住的,可不是什么山野之地,而这儿又实在不是什么人烟凋密的荣街闹巷,所以这么一下雨,别说有人会三更半夜来个雨中迈步,诗情画意一番,就连屋内也是早早的熄了灯,关了音响。   凌天恒急步跑过,真糟糕,才不过一会,他竟然失去了她的踪影。若是平时只需再找找,肯定可以找到的,可现在这场雨,下得却是非常的不及时,将她的气息冲了开去。   又寻了一番,回到新苑门前,看到那紧锁的大门,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没了法力,已不可能再从有着防卫的地方轻易进去。那么又会去哪儿呢。四处虽有楼屋,可并没有什么避雨之处。蓦地,腕间一紧,不祥之感瞬间漫了上来。   她出事啦!   他捋起衣袖看着那戴在手腕的平安绳,看着它一点点往里收。第一次,看到它的活动是在半个月前,那个似幻似真的幻境里。在幻境里它尚且可以带给他真实的痛感。那现实呢,当然不会是假的。想到此,心里又是一悸。目光向下稍稍移动,却见到那荡着的晶石发出了与往昔不一样的亮光。   “轰——”连带着,噼里啪啦之声的闪电划破了夜空,也照亮了漆黑的海边。   浪,似煮沸了的水在滚着,丝毫也不会因为化作蒸气而降低水位,反而越涨越高。目光往汹涌的海水扫去,凌天恒又是心口一阵抽搐,不再迟疑,纵身一跃,倒头就撞了下去。   海水里很黑,下到几米后便漆黑一片。不是说海水黑,而因为水里夹杂着很多物质,多了就黑,因为黑色可以吞噬其它色彩,寻常的目力,根本就无法在深海里看到三丈以外的物质。那接下来的一句当然是,幸好下水的那位不是寻常人,他本就有着不寻常的视力与目光。   血红的光眸环视着四周,却见惊游的鱼儿正拼了命地往远处游开。腕间那两颗小小的晶石上的亮光在这黑如墨斗的地方越发的光亮,并且还发出了两道光线指向一边。   凌天恒毫不迟疑地照着光线的指引游过去,远远的看到万千条小鱼正努力地托着一个躯体往上升去。原来不吃小鱼是有这个好处的……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不去不去……”   “你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   “不学不学,就是不学。够胆就咬我。”   “放我回去。”   凌天恒抓着那两只乱挥乱踢的手脚,只觉得手上的温度异常的高,双眉不禁拧到了一块。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指使我。”   “别走,我听你的话,好不好,别走,师父。”   “师父,别走,别把我扔到这儿。”   一声声哽咽着的低泣听着让人心酸。   凌天恒瞧着那昏迷的人儿,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在她的心里究竟还压着多少的事?她从来也不同别人说,偶然间虽会不经意吐出,可一觉醒来却又否认。她习惯了把一切都锁在心里面,无论你如何去旁敲侧击,都打不开那把沉甸甸的枷锁。   他暗叹一声,掀开她额头的毛巾,准备去换水了。   “天恒——”听了一整天的别的词句,一下子听到自己的名字,凌天恒下意识应了声:“我在这——”   “别走好不好,别让我一个人……”   凌天恒这才知道原来她仍在说着“胡话”,并不是真的醒了。   “师父她不要我了,你会不会也不要我。”   “不会的。”明知道她听不见,可是凌天恒仍是握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着。   “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只是怕她误会。”   凌天恒一颤,眸中闪过一抹恍然、痛苦。   “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我会对你好好的,其实我也不想凶你的,我只是怕,是怕……” 第二十七章   凌天恒又是一颤,定定望着那张褪却红潮的脸,虽然他知道那不过是她病中的呓语,可是他却又愿意相信那会是她的真心话。不管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再记起,会不会再说,但这也够了。   “……她对你那么好,那么的好,可我却不好,一点也不好。大家都觉得她好,我不好……”   听她不断的重复着“她好,我不好”这样的话,凌天恒心中不由得一哽。他知道她说的她是谁,他也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她也应该很好,可是他对那个她仅仅只是别人口中传来的好,仅仅只是知道的好,却始终也无法切身去感受到她的好。然而眼前的这个她,她对他是够凶了,对别人也是如此,但他却知道,那仅仅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对你并无恶意。既然不是恶意,那就不是坏。   “她会吹笛,你会弹琴,你们真的很登对,真的很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我却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想起她鼓足气对着笛子上的孔猛吹的样子,凌天恒失笑的微微摇了摇头,傻丫头,不是每个人非得什么都要会的,也不是什么事都非得做得好的,一个人要是太万能了,那让别人拿什么来活呀。他轻轻扣了她一下额头,倒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说的,可等了一会,燕若梦仿佛说累了,没再开口。   凌天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不再烫手,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水温,早已凉去。   “别离开我。”   凌天恒一笑,不会的。正准备去换盆水来,却见凌天宇提着个热水壶进来,利落地倒开原先的凉水,跟着又倒下沸滚的热水。凌天恒对他点头一笑,他也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昨夜,凌天恒潜入海里,幸亏及时,要不然那不会水性又想不开的傻丫头,就这么去喂鱼了。可是那有出无进的气息,着实将他吓得不轻,直到将她腹中的水压出来后,才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正想歇一歇,谁知道被冷风一吹、冻水一泡,她竟然着了凉,发起烧来。虽然说这是常有的意外,可他从来也不曾想过她也会这样。认识她这些日子来,只见过她受伤,从未见她病过。以为她的抵抗力很好,想不到却是错了。以前之所以没事,可能是因为有法力,如今失去了法力,那又和平常人有什么差别。   高烧一直不退,而且越来越厉害,到最后他只能运起异能来给她“排热”。折腾了一整晚,终于退了烧,他这才安下心来。   “水——”   听到声音,凌天恒赶紧倒了杯水,将水杯凑过去。   “咳——”   “慢点。”凌天恒轻轻拍着她的背,将杯子稍稍拿正,以免她喝得太急又再呛着。   “还要吗?”手扶着她,觉得她的身体不再热,倒是有些凉,赶紧将毯子拉上给她盖好。   “嗯,这是哪?”喝了水,感觉舒服了很多,燕若梦也睁了开眼,茫然问。   “新苑,我们的家。”凌天恒轻轻搂着她躺下。   “哦。”随口应了声,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好难受,不自觉地按向两侧的太阳穴。   新苑,好熟悉呀,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意识渐渐拉了回来。   “喏,这是报酬。”   一张别墅的正面相片在脑中闪过。   “好大的宅子,嘻嘻,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带着点嗲音的男声充满了兴奋。   “什么你的,这是我的。”不满的声音中隐隐含着激动,却又忍不住四顾张望,见到一个毁了一半的月牙门,上面写着“花苑”二字,背后是乱七八糟的杂草、残破的花盆。看来是个小花园呢。可是屋主却又附庸风雅的改“园”为“苑”。呵呵,不觉好笑,脱口道:“那以后这儿就叫新苑吧。”反正只是一个称呼,叫什么都随意,顺口就行。可是没想到,那张老年人的脸上却是起了些严肃的神色。“私下叫,还可以,大门外必须得挂上平安堂的匾。”   “行了,就知道你的公司。”年轻人的满不在乎,并没有引起老年人的不快。真正让他拧眉的是那两个字。   新若无斤则为亲,苑若无草,有心却为怨。哎,天意。但愿这儿的情,可以化解她心中的怨。   两位已到了风烛残年,却又是神采奕奕的老人的目光一相接,无声地交流起来。   “讨厌,怎么有这么多泥沙?”   “不远是沙滩。”   “哼,去填了那个海。”   “啊,蛇呀。”   “那是黄鳝。”   “它们是同类。”   “一样的,以后我再也不来这了。”   沙滩上那晒得淹淹一息的细长物体,非常幸运的没有成为盘中餐,而是又回到它的大本营中去了。   海?水?   “你救了我?”终于燕若梦还是记起来了。   那晚她与凌天宇分开后,独自一人四处游荡,她不知去哪里,只是直直往前走,踩着粗石细沙,最后走进了海里。她知道自己不会水性,但是她不怕,反正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不如死了算了。   念头一起,就再也没有迟疑。   “为什么要救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却又没什么力,却趴在了床边。   凌天恒心里暗叹,原以为凌天宇可以用催眠术屏敝她的记忆,没想到还是给她忆了起来。他将她扶了起来,略带责备的道:“为什么那么的不爱惜自己?”   “不用你管。”奋力地将对方推开,自己同时也掉下。   凌天恒急忙将她抱了上来,赶紧看看刚才可有受伤。   “走呀,走开。”   再一次的不领情,却惹恼了凌天恒。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还是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驱魔美少女吗?”   “不是不是,你满意了,你高兴了,我没了法力,以后再也对付不了你,你也不用再怕我。”   “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你,也无需怕你。”   “对,你是红眼僵尸王嘛,是不用怕我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就算他不是僵尸王,就算她仍有法力,他也不会怕她的,他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有对不起她。面对着这个蛮不讲理的人,凌天恒无奈只好选择沉默,不与她“硬拼”了。可他的手仍抓着对方,以至于让别人误会。   “就算我没了法力,也不等于任你欺负。”   “那你想怎样?”   凌天恒生怕刺激到她,便松了手。   “让我走。”   “行,你先喝了药。”   早在刚才争执的时候,凌天恒已看到煎好药捧来的凌天宇,只是见他们这般,也不知该不该送进来,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难怪是。   凌天恒示意他拿过来。   “喝药。”将碗递过去。   “不喝。”把掌一翻,就要将那碗黑如墨斗的液体打翻,幸亏凌天恒早有预料,将碗微微抬高,这才没有倾倒。   “你是自己喝,还是我来喂你。”凌天恒的脸色一沉.   被别人抓住手腕,又无力反抗,可是燕若梦仍是倔强地把头一甩。   凌天恒也不再说话,低头喝了一口药,跟着将碗往凌天宇身前一递,也不管他有没接住,另一只手已将那挂在床边的小蛮女扯起,这只手顺势就按向她的后脑,并往自己这边推过来。 第二十八章   “唔……”毫无意外的,四片嘴唇相接。燕若梦马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紧紧咬住牙关,一点也不让他进入。然而对方那软中带硬的长舌,根本就不将那尖刃利齿放在眼内,没几下就长驱直入。一旁的凌天宇捧着碗傻傻的看着两人,也不知前襟被药浸湿。ohmygod.他这位不开窍的eq超低的老兄,是何时变得这么大胆的,直让他看傻了眼,哪还记得某些镜头是儿童不宜的。   直到含着的药全数度了过去,确保吐不出来,凌天恒这才松开了她。   “咳咳……”燕若梦掐着喉咙想将那被逼吞下的药吐出来,可只是咳出些唾沫。   凌天恒拿过药碗,递过去,冷声道:“是你自己喝,还是再来一次。”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几个月前,只不过那一次是“色诱”,这一次是“强迫”。而那次喂的是血,这次喂的是药。   “为什么,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你是我救的,你的命归我,从今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手指掐着她的咽喉,逼着她把头抬起来,对上他的眼睛。   这一次,燕若梦乖乖的喝下了药,也不再看凌天恒一眼。原来如此,他要的只不过是个血奴。   凌天恒也没有再去解释,见她喝完了药,才推着凌天宇出去,临走还补充道:“好好休息,我不想看到个病人。”   不是之前的柔声细语,也没有了之前的心痛怜惜,只有那冷冷的交待与命令。   虽然没了法力,可是两年来,肢体的训练也不是白干的,在凌天恒的强迫下,喝了药的燕若梦渐渐好转,只不过双眼仍是了无生趣,整个人也有些呆滞。你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也不再问,不再反抗。她这个状况落在凌氏两兄弟眼里,自然又是揪心之痛。凌天宇首先忍不住了,责道:“哥,你就不能对她好好说话吗?怎么每次与她在一块,不是冷着脸,就是又喝又吼的,你又不是不知她现在的状况是怎样。给你大声几句,她受得了吗?”   看到这么“凶”的凌天恒,他实在很怀疑这还是不是他伴随了几千年的那位兄长。   凌天恒紧抿着唇,他又何尝想这样的,要自己硬起心肠装一副又狠又冷的样子,他也不好受。   凌天宇瞧着他这样子,也知道他的难处,没再说他。隔了一会,才道:“哥,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带她一块走,好吗?”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也洒向大地。如果不是那些新枝残叶,任谁也想不到这儿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岛上的天气越来越怪,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很快就觉察出来,想当年整年都无风无雨,通年都是柔柔的阳光普照大地。暖风吹得人舒服到不得了,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到撑伞戴帽摇扇的人。人都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会由着日晒雨淋。可现在呢,一年比一年还要多的降雨量,实在让人担忧。   凌天宇陪着燕若梦在天台坐了一个上午,见她还是一声不吭,暗叹一声,也就走下了楼。   不一会,凌天恒走了上来,见她仍是坐在那,便道:“你还要坐多久。”   见她没反应,又道:“不就是没法力,又用不着死的,你需要这样吗?”   燕若梦淡淡的道:“你不会明白的,对于你这种天生优越的人来说,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玩着手中那个弄得起皱的纸鹤,以前她可以轻易让它飞起来,可现在却只能静静躺在掌心。   凌天恒知道她是失去法力而难过,她都是靠着法力才可以“横行霸道”的。法力对于她来说是她的另一层盔甲。   “我不想对你举例子,因为我相信你也听过,也明白,但是我仍是要说法力并不是唯一的。你还有很多方法,可以保护你自己的。”他自她手中拿起纸鹤,接着往空中一抛,只见白光一闪,纸鹤一分为二,飘落在地。跟着他握着燕若梦的手将一样东西放到她的掌心。   燕若梦低头望去,原来那是把短剑,只有手掌长,剑鞘上刻着两个字。不过她看不懂。   凌天恒道:“这是鱼肠剑。”   燕若梦一怔,脱口道:“专诸鱼肠?”   “不错,就是那把藏在鱼肚拿来行刺吴王的剑。”凌天恒知道她对鱼肠剑的历史并不陌生,也不作解释,转而道:“是一个朋友给我的,他是一个杀手。你一定很奇怪,有这样的武器他为何不用,是因为他洗手不干了,还是有其他更好的兵器。”   燕若梦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把鱼肠剑。   凌天恒道:“一名出色的杀手,任何东西到了他的手上,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他定定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定会明白的。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般长的时间,燕若梦才抬起头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天宇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   “以前是因为宇,但现在是你。”   他们都有着一颗玲珑心,看事做事都很清楚、明确。在过去,他们之间的交集,大部分都是凌天宇扯的线。他的疯狂,她的陪伴。她的危险,他来解救。只因为各有所需,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的。   “我们去草原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在草原上策马的。我告诉你,真正的骑术不是在跑马场就能练得出来的,那得要去大草原。”   草原?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一名少女骑着白马在草地上狂奔,她的手上扬起一条围巾。风迎面而来,飘起一抹紫色。   “答应我们,代我们好好照顾他,不要离开他。”仿佛间又听到那交叠的声音,燕若梦抬起头,看着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早已刻在心里面。   重新回到这个偏僻的区域,忽地发觉这儿真的是人烟罕至,虽然说附近还有间疗养院,但是却又因为人物的特殊,以至于这儿甚少人来往。   卫宅的门外飘落着不少被风雨打落的树叶,阳光虽已将水份蒸发,然而它们仍要继续躺在地上,等待着下一场暴雨将它们更深一层埋入地底,或者是来阵狂风,将它们卷往一处无人的角落。   纷纷落叶,再一次证明了顶梁之柱逝去后的萧条。   洛绛雪依然还在这儿,所有人都在。他们静静地望着进来的三个人,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似的。   “我们是来向各位辞行的。”凌天恒紧紧地握着燕若梦的手,一点也不去看各人的表情,也不待其他人有所表示,马上就说明来意,一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着。”洛绛雪又岂容他们这样离去,不紧不慢出声制止。   密室内,凌天恒背着手,不再是听之任之,而是一副冷峻、严肃的表情。正如燕若梦所说的,凌天宇已经好了,那他就再也无需看任何人的面色,也无需再低声下气。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不管是需不需要求人,都是要挺起胸膛来的,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   “她已经没了法力,对你们来说已毫无用处。”   洛绛雪笑了:“那又怎么样?驱魔龙族的执行人,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   凌天恒并没有被她吓着,反而道:“难道你甘心受她这么一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差遣吗?”   “她的法力什么时候比我的好?”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她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   凌天恒不作声,紧抿着嘴,垂眸望着地面,可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   洛绛雪瞧着自己新修的指甲,道:“假如那些一直让她压着的小妖知道她现在没了法力,你说她会怎样?”   凌天恒冷哼一声,就知道她是不会答应的。不过无论今日的谈判是否成功,他都会将燕若梦带走,哪怕是大打一场。 第二十九章   原本他根本就不赞成来这儿。   那一天这些人的冷绝,他们的离开,已使得他们的关系起了恶化,他们也无须顾念什么分别这一套。是燕若梦说,假如他们想过得安稳,最好与他们打声招呼,要不然今后被驱魔师满天下的追杀,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对于凌天恒和凌天宇来说,根本就不将那些道士天师放在眼内,但是她却成了个普通人,他们希望她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而不是跟着他们躲来躲去与某些人周旋。   踏在青石砖上,发出轻轻“个个”声,很清脆也很好听,夹杂着是雨后清洗过的干净。   凌天宇挽着燕若梦的手在前院数着石砖,一块一块,每一块原本都刻着精美的花纹,可经过岁月的磨损后,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依稀只看到数笔线条。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然而给踩在脚下的却只有模糊不清,所以每一个人都拼命往上爬,只为了不要被人踩得血肉模糊。   前院空旷了很多,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目光往每一个有可能曾经会出现物体的地方扫去,最后却落到一低矮的树桩上。因为连日的大雨,树桩的外围长了不少菌类,看上去怪恐怖的。而横截面上则长了几根绿草,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但也是在告诉着人,虽然它的大部分树杆给砍掉,但只要还有埋在泥下,那它就能继续生根发芽,绝不会就此放弃,而提早成为别人烧火的燃料。   “噼啪”仿佛一道电光划过,脑里面忽地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燕若梦甩了甩头,向着树桩走去。前院只是种了几棵松树,果树在后院靠向后山那一带,按照风水学上说的是开门见绿,所以前院便有了那么几棵需要人清理落叶的家伙。这一些并不是燕若梦所要想的,她想的是为什么这棵树断了,只剩下个凳子高的树桩,莫非谁手痒拿它来练功了。这,至于吗?   手,不自觉往树桩的断面上按了按。蓦地,一道电流仿佛自指尖上击入,吓得她缩了缩手,向后倒退两步。   “你怎么啦?”凌天宇担心地望着她。   “没事。”燕若梦勉强笑了笑,不让他担心。可是她心里面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一个指环般大的小洞,一分为二的树干,躺着的、站着的人,还有好邪的杀气……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有点接受不了那事实。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凌天宇回头瞧去,见是了空,眉头皱了皱,一步上前就挡在燕若梦身前,不让他靠近。   了空笑道:“不用这样防我吧。”   凌天宇不答话,扬起下颚,毫不示弱。   了空一笑,不再逗他,望向燕若梦道:“拿来。”   燕若梦不解地望着他,但并没有问。   了空正容道:“血刹。”   燕若梦的眼中仿佛闪过了一抹挣扎,右手紧握成拳微微后移。   了空继续道:“它不适合你。”   掌中握着的是一颗幸运星,这是颗血符,真真正正的血符,里面关着的是血刹。这一年来,她不断对其进行净化,如今这玩意儿的魔性已去得七七八八了。   还记得那一天,在广播大楼里,碰到来相助的凌天恒,没想到他差点因为对血味的敏感而失控,可最终他的身份也由此而曝光。一个带有血眸的“高级僵尸”,有着几千岁的高龄,可是却又带着几分纯真……   了空摊开手掌伸过去,道:“给我吧。”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应该拱手让人吗?   鲜红的血符在苍白的手掌上显得格外的夺目……   谈判到了最后,终于还是有了结果,一个谁也意料不到的结果。洛绛雪向众人宣布了她的决定——一个喜讯!   “我不同意。”   首先提出反对的是灵鹫,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凌天恒居然说要与燕若梦结婚,而洛绛雪竟然还同意了。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凌天恒是她的主人的,谁也不可能抢走。她当然不能容许这事情发生。   洛绛雪淡淡的道:“她若死了,自然作罢。”   她说得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却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仿佛那只不过是加加减减般简单的算术题。   “我要杀了她。”得到了默许,灵鹫毫不犹豫作了决定,之前对燕若梦的好感一下就荡然无存,谁让她要抢她的凌大哥,那她就该死。   杀气化作了厉风直往燕若梦身上而去,没有了护体真气的保护,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能受得了她这一击。   “啊——”只不过叫的人不是燕若梦,而是灵鹫自己。   “看好她。”凌天恒冷漠地把手背向身后。   “是。”雪鹰抱起灵鹫往他们的房间而去,看来接下来他寸步不离的是她了。   “放开我。”灵鹫又气又恼,“你知不知道你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雪鹰轻轻放下她,转身关上门。   “那你还……”   “有没有想过我们等待归来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灵鹫睁大眼,不敢想像下去。   夜静更深,劳累了数日的众人早早就睡去,长廊上却拉出了条影子。这个人的脚步很轻很轻,生怕吵到别人似的。其实在这个耳聪目明的群体里,她这样又同掩耳盗铃有何分别。然而今日众人都被那红色炸弹弄晕了头脑,现在即使是没睡着的,也无暇去顾及其他。   她走到一间房前停下,但她不是要拧开门,而是准备去敲,可是尚没有敲下去,那关上的门却自动打开。   “你来啦。”   “是。”   空灵影楼是一间开业不到两年的照相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也就只有两个门面,还有一个改装的小阁楼。至于位置那就更不用提了,是在横巷里面,小车勉强开得进来,可是也就只能开一辆,若还想出去,那就得非常小心地向后倒车,所以有条件的人都不会选择来这儿消费。平时也就只有一些学生来这儿照照艺术相和大头贴,收入也就勉勉强强支付工资和水电费。因为屋子是自己的,所以就省下了房租。   其实像这样的小店,在城市里有不少,都是些刚出来工作想自主创业的毕业生开的,他们的资金少,胜在有一丁点头脑和跟得上潮流,所以要混点钱财并不太难,可若是想要大赚特赚,那就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不过这一天,“空灵”却迎来了史上第一笔大生意,居然有人会包下影楼,而且还是拍婚纱照。天啊,那简直是世界怪闻了。以前虽然也有人来照过婚纱相的,但那也仅仅限于周围的街坊邻居,那些结婚数十年,偶尔想要浪漫一下,却又不愿铺张浪费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来照张相留念。哪会有新婚夫妻来这儿给他们胡搅的。不过既然有人懂得欣赏,那他们也不能马虎了事,所以一接下生意,他们就干脆闭门谢客,整顿、调整、备货,以迎接大客户的到来。   那一天,他们所有的员工都不准请假,更不准迟到,早早就到来,而且还得要接受绝对有可能的超时加班。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就算没这个命令,个个都会到位的。说不定还有可能人手几个大红包。假如客户大方的话。   所以这一天,摄影师,化妆师加上店主老板、打杂的,还有正在美容学习?班学习的兼职小妹,总共六人统统全数到齐。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算是一对一服务也是不够人手,他们也都不去别的影楼借几个来帮手,所以他们忙得七手八脚,到最后安排好的分工合作,成了共同合作。 第三十章   所以这一天,摄影师,化妆师加上店主老板、打杂的,还有正在美容学习?班学习的兼职小妹,总共六人统统全数到齐。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算是一对一服务也是不够人手,他们也都不去别的影楼借几个来帮手,所以他们忙得七手八脚,到最后安排好的分工合作,成了共同合作。   “有没有见过我的抹镜布?”   “没喔,见到我的啫哩水吗?”   “哎呀,你怎么能拿来抹桌子?这是进口的。”   “天呀,谁将啫哩水放餐台了,万一客人不小心吃了怎么办?”   “那是三角架,你找死呀,幸亏没把相机放上去,要不然就给你摔掉了几千块。”   巴掌大的地方,塞了那么多人,反而是越来越乱。   “小姐,麻烦你抬抬头好好吗?”那个刚刚净了手准备一展所长的那个新手,拿着个面扑,准备先给人上粉。谁知道一回头却见到那个穿着白色婚纱,本应是她的试验品的准新娘子却是趴到了桌上。   “小姐,麻烦你把头抬起好不好,这样我才能给你化妆呀。”连叫了几次,但是对方都不应声,只好抬起手肘去撞下她。   “别碰我。”非常的不高兴的声音自那位趴着的新娘子身上发出。   呃,难道是她担心自己手艺不好吗?这小姑娘也不知试过多少次给别人上妆遭到拒绝的。呜,难道今次也是这样吗?呜,要是再没人给她实验,一个月后她如何毕业啊!   不行,绝不可以!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来,放甜声音道:“小姐,你放心行了,虽然我未毕业,但是保证会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放心行了,把头抬起来好不好?”说着把手按在她两鬓边,想将她的头弄起来。然而就在下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说过不要碰我。”   这个美容小妹傻愣愣的瞪大着眼,那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没大喊出来:“鬼呀。”噢,天呀,她不是该喊救命的吗?怎么喊鬼来了,真是给吓傻了。   一秒、两秒,过了nn秒,她才感觉到面前并没有什么东西,那位穿着婚纱的新娘子依然还是趴在化妆桌台,仿佛从未动过。天啊,刚才是怎么回事。   “噗哧”一下笑声轻轻响起,“算了,你别叫她啦,她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吧,你不如过来给我化妆吧。”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红色礼服的美艳女子。这时她正坐在靠椅上,另一名同事正在给她梳头。   “嗯。”美容小妹连连点头,逃一般地跑到她的另一边,仿佛慢一步,刚才那一幕又会再次上演。实在是太可怕了,难怪这新娘子怎么也不肯化妆,原来是这么丑的呀。幸亏之前不是她给她更衣的,要不然万一看到她那内在丑,那她就得去洗眼了。哎,就说嘛,像他们这种小店怎么可能接到大生意的,原来是这样的呀。以她的那副尊容,恐怕再有钱,那些有名气的摄影师也不愿意为她按一下快门,实在是太有辱他们的心爱摄像机了。   不过眼前这位温柔的美媚倒是不错,只是她好像是当伴娘的呀,她这么的好看,岂非一下就夺去了新娘的风头了,真是搞不懂她们是怎么回事的。要找伴娘就应该找一个比自己更丑的,至于这位实在是太惊艳了。可怜的新娘子哇,也不知新郎哥见到她的伴娘之后会不会移情别恋的。   刚才还是在对新娘子满肚子恐惧的小妹,这时反倒是同情起她来。   “你说我是化淡妆好看还是浓妆好看。”   学生妹就是学生妹,被人一问,还真是认真思考起来。   淡妆素雅,配上她这位大好人最适合不过了,但是她说话的风格让她觉得这个人爽朗大方,假如化个浓妆扮得性感一些肯定迷死一票人。不过她的身份好像是伴娘呀,按照惯例,是绝对不能比新娘子好看的,她单是素颜已经大胜一筹了,若是妆容上再弄好些,那还用不用新娘子活呀。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给她化个“丑”妆,但是想归想,可嘴里却道:“照相而已,又不是舞会,还是淡妆好吧,看上去自然些呀。”她这个小脑瓜,转了这么久,那位聪明精明的伴娘又岂会不知她想了些什么,再看看她不太上心的拍着粉底,不禁好笑起来,但是故意提醒道:“小妹妹,老师上课的时候有没有教你工作时要专心的呀。”   “啊,嗯,有……”   “那就麻烦你给我好好上妆吧。”   “哦。”那小妹并不知别人已猜到她想什么,以为那只是惯性叮嘱。可是那位发型师却是耳聪目明,老早就想到了,见那小妹还一副愣呼呼的,便“噗嗤”乐了:“她呀,就是太有人性了,一点也不知道人心的险诈。”   “看得出来。”   “你们说什么?”那小妹傻乎乎的往两人身上飘来飘去,很奇怪她们怎么越扯越远了。   拐着弯子“骂”人的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去回答这个“蠢”问题。   正笑着,忽地,一个人走了进来。   “聊什么,这么开心。”   “老板。”那两位员工很给面子的适时喊人。   “你们好像谈得很愉快。”   这个老板娘好年轻,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不过在那几位毛头员工面前,可算是“老人家”了。   “也没什么的,只是让这位小妹妹动作快些,毕竟一个人招呼两个人要花好长的时间。”员工没有答话,反倒是客人代答了。   “这么说,不介意的话,我来招呼两位吧。”那人也不管她们愿不愿意,一手就拿过小妹手上的粉扑和粉盒,并且吩咐道:“这儿我来行了,你下去帮忙吧。”   “啊。”那位迷糊的小妹妹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还反应不过来,怎么手上没了东西,不过耳边那句话却还荡着,很自然地走出去,直到有人问她怎么下来了,不用给新娘子化妆吗?她这才反应过来,天啊,她的实验品还在上面,她的毕业道具呀。仰首往上望去,一张小脸拉得长长的,不过她可不敢再进去了。   再说回那个小小的化妆间,待那兼职小妹一走,气氛仿佛又轻松起来。也是的,一个年龄段一个代沟,那小妞太小了。   那发型师便笑道:“小妹纸这回可惨了,又错失了一次实习机会,她铁定是毕不了业啦。”   那老板娘反倒故意叹道:“我总不能让我的贵宾当她的实验品吧。”   谁知那位红衣伴娘却道:“我倒宁愿让她来招呼我。”   那发型师以为她是信不过她们,赶紧补充道:“你大可放心,我们都是领了牌的,我们的老板娘更是拿到了国家级的化妆师上岗证的,若不是她不喜欢张扬,早就当上了那些大明星的御用首座了。”   那老板娘瞋了她一眼:“就你多嘴。”跟着看向面前那镜子又道:“马马虎虎吧,可别笑我手拙。”   那伴娘苦笑了一下,如果她这也算是马虎的话,那她若自己来,岂非是连随便也算不上。在两位专业级的人士招呼下,足足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将头发和脸上的妆容弄好。至于那位给折磨得“淹淹一息”的伴娘早就没了声息,靠着椅背睡着了。直到发型师走了出去,那位年轻的老板娘才摇醒她。   “弄好了?”   “嗯,你看看满不满意。”迫不及待将她推到镜子前,只见镜子中并没有出现惊艳之色,反倒是一张慵懒带着迷朦的表情。哎,幸亏这只是陪同照相,若果是在婚礼上出现这么一个伴娘,那恐怕是世界上最最最懒的伴娘了。想到此,她决定还是退位让贤算了,这伴娘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正想着,镜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含笑道:“小铛说,这儿有睡美人看,哪?” 第三十一章   那老板娘迅速回头冲他一笑,并喊道:“七哥,你怎么上来了?”说着,还迎过去。   那人扬了扬眉:“怎么?不允许?还是有什么不宜的镜头?”   “呵,就知道你是有目的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老板娘就把手移向他,替他理平领子的皱处。   “这衣服紧不紧,哪里需要改的。”   “不必了,挺好的。”   “是吗?”那老板娘绕着他转了一圈,就差没有让他抬抬手,伸伸腿,看看哪个关节部分会不会不适。   “小铃儿,别看了,你自己做的东西难道就没有信心吗?”   “那让我欣赏一下我的实验品不行吗?”小铃脸上一红。不错,这套西装正是她设计的,二十年了,想不到他依然没变,自己仅仅凭个印象剪裁,想不到居然还套得上。   真的好想让他一辈子都穿自己做的衣服,每天替他理平衣上的褶皱,只不过那倒不太可能了。心中不免一酸,借着低垂的眼帘,瞟向那抹红影。也就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她的七哥,他们的游七少爷。   不错,这位身着白色西装的帅哥,正是脱下袈裟的了空。至于那位被折磨了大半天的红衣伴娘不是别个,正是洛绛雪。这时她正眯着眼扭头瞧着他们。自他上来后,她倒是没哼一声,只是静静瞅着、听着。这位七少爷的魅力还真不一般,算起来还真是老幼通杀。刚才有意无意与她们闲聊,倒套了她们不少话来。人家小姑娘五六岁时就迷上他了,只可惜一个转身这家伙就跑去和尚,也不知惹得人家小姑娘淹了多少顷良田。如今他终于回来,看来又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水灾。   “你今天很漂亮。”卫少游走到她的面前赞道。   “谢谢,你也不差。”除了顶上无发之外,其它地方基本无缺。也幸亏他没有戒疤,要不然就太过大煞风景了。   了空虽然削发当了和尚,但是他却仅仅只是挂名落发,并没有受戒,所以头顶并没有用香点上的疤。那是因为他一直心存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还俗,与心爱之人在一起。那又如何能让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点吧。   她当然体会得到,不过并没有点出来。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样。可是小铃却是替他打抱不平,半开玩笑半暗示道:“七哥,你以后就这样打扮好不好,别穿那和尚袍了。又宽又厚,又没特色,一点也配不上你。”   “那也得要顾及别人的眼睛才行,若是她不喜欢我穿成这样,又有何办法?”似是无意,卫少游把目光瞟向洛绛雪。   “衣服是穿在你身上的,舒服不舒服你自己知道,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洛绛雪明知他所指,却又故意道。   说了一会,三人离去,仿佛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寂静的阁楼上,只剩下那个一动不动的白纱。   “头高点,笑——”闪光镜咔嚓咔嚓响个不停,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拍广告,素不知只不过是结婚流程的一个附属性的照相。可是镜头前的却不是那位主角新郎哥,而是那些不太相干的人。   “换个背景。”   “这个好,来几张。”   “近点近点……”   “……”   这么有趣又热闹的场面,反倒引不起向来喜在镜头前耍酷扮帅的凌天宇,他扯了扯颈前那个领结。可恶,绑得那么紧,想勒死他咩。看着那位险些摧毁未来花朵的罪魁祸首依然“无辜”的游走在众人当中,他忽地没由来生起气来,一甩头就走了进去,而里面的人依然照旧嬉嬉哈哈,仿佛他们才是主角。   “呼——”狠狠吸了口外面的空气,虽然不太清新,但总比里面那些混在酒精的脂粉味好些。一瞥眼,照见屋旁的一辆摩托车边停着一个人,白色的衬衣在这种天里显得有些单薄,而那件配套的西装上衣则搭在车头,他一只手按在把手上,他微微抬起头,可是双眼却仿佛没有了焦点。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状态,总让人觉得应该会有吞云吐雾来衬托才行。可是凌天宇却知道别人会,但他不会,因为这是他的哥,他不允许他有那样的坏习惯,因为她不喜欢,所以他要“监督”着他,以免有任何的她不喜欢的不良言行。   “哥——”   凌天恒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虽然在发呆,可并没有忽略到周围的状况。凌天宇一走出来,他就知道了。   “为什么?”   凌天恒瞧着他,把手伸出,想抱他上车,可是凌天宇并不愿意,他只好整理那被他胡扯乱弄的衣领。   “为什么?”凌天宇不自在扭了扭,他知道他定是明白他说什么的,可却不答,才故意找事来做。   “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照他的做法,当日就应该一走了之,就算天涯海角被追杀又如何,他们绝对有能力保护她的,而且也可以将追杀化为乐趣,而不是什么担惊受怕。凌天恒没答他,给他整理完衣服后,才问:“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很喜欢照相的吗?   凌天宇气得反问:“那你呢,你不喜欢为什么要来?”   凌天恒目光一黯,把头转到一边,望向来处,道:“你也不想来的,对不对?”   凌天宇看到他那按在车把上的手背青筋突了起来,他还想说什么。凌天恒忽地回头道:“进去吧。”   凌天宇还想说,可是凌天恒却不容分说的推着他进去,然而就在他不情愿横眼过去的时候,眼尾捕捉到在那晴朗的天空下的屋顶上仿佛掠过了一个黑影,他脸上略略闪过一抹吃惊,可跟着就没事了般任由凌天恒推着,里面的众人依然还在照着相,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poss。   凌天宇一走进去,一角的常康宁就转头喊了过来:“快来,你刚去哪了,等你呢。”   凌天宇向他走过去,见他并不是摆弄相机,而是在玩着电脑,不由得奇道:“你在干吗?”大家都在照着相玩,他不会无聊得要争分夺秒来玩游戏吧。   常康宁并没回答,努了努嘴,一边的眼尾用力地挑了挑,道:“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可他这个样子并没有挑起凌天宇的兴趣,爱理不理的“嗯”了声,转头就想去陪凌天恒。   常康宁拖了张凳过来,将他按下去,把他的头扭向显示器,道:“怎样,不错吧。”   常康宁乐滋滋挑了挑眉,有点示威的味道。汗,凌天宇脸上古怪地扭了扭,他回头望了望一旁还乐此不惫的几个人,再看看显示器里那几张相。   “噗——”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看吧。”   “好看好看。”真想大笑起来。   原来那照得好好的既端庄又优雅的礼服相,被常康宁放在电脑里搞一搞却成了各种搞笑的图片。不是头大脚小,就是小眼睛长鼻子。   “你不怕他们骂吗?”真亏他这么快就给人家改头换面,不知那几位主角看到自己的“尊容”后,有什么反应呢。   常康宁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你没看他们正玩得开心吗?”回头看去,又想“咔嚓”几个特写,却见到凌天恒正站在一旁,马上就将镜头对过去,并喊道:“恒少,你的钱包掉了。”   凌天恒推了凌天宇进来,准备找张凳子坐,给常康宁一喊,愣了愣,目光很自然往地上扫去,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咔嚓”闪光灯亮了亮。凌天宇忍着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瞧着他,道:“哥,你上当了。”   凌天恒又是一愣,视线自下而上,顺势往他们那边扫去,当他看到显示器上的图片时,嘴边也忍不住微微勾起。   “这个姿势好,再来一张。” 第三十二章   吆喝般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浑然忘记他们原本只不过是想拍几张相好拿去派发。可是闪了n次光后,他们好像觉得这个才好玩,不禁玩上了瘾。主客不分的就在楼下玩了起来。没有人还记得阁楼上还有一个人。   这房子并不大,其实也就是间稍微高点的楼层,而又在里边用夹板“建”了个夹层,也就是“楼上”,传音性当然还不错,像他们这样的大吵大闹,别说外面听得见,楼上当然也不能避免。那位还在“觉觉猪”的新娘子,她好像睡得很沉,一点也听不到楼下的吵闹声。她的睡姿非常的“标准”,就好像小学生那样,两条手臂交叠,把额头贴上去,整张脸都埋在了手臂里。她的双肩并没有抖动,所以她只是睡觉,而不是哭泣。   阁楼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而此时在气窗下,站着一个人,一身的黑色,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而这双眼睛并没有瞧向别处,而是一直落在梳妆台前那位趴着的新娘子身上。她一身的白,原本修身的白色婚纱,在她趴桌子这个姿势下,更显得她纤细的腰不堪一握。她又瘦了!   黑衣人紧紧握了握拳,视线也由她的身上移到了另一边,那是一扇门。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一块门帘,就这么的一块深色大布将上下两层隔了开来,同时也封住了出入口。如果楼上的人需要下去,那就必须要掀开门帘才可以。   “啊,这是谁弄的,小宁,是不是你。”   “这么没水准的东西,会是我弄的吗?”   “这么说是你啦。”   “哈哈,师伯姐姐,哦,不对,叔婆姐姐,你看看,你是不是年轻了二十岁了。”   “臭小子,你喊我什么,你找死呀。”   “哈呵,美女姐姐……”   “砰——”   “呜,野蛮女友……”   不用看,单是听也知道楼下开始发生十级大地震了。乱,肯定的,趁此乱溜出去,也未必会让人发现。不过黑衣人并不打算从正门出去,怎么进就怎么出,不是吗?   视线再次移往趴桌子的新娘子身上,目光仿佛流露出几分挣扎、几分痛楚,其实你是被逼的对不对,要不然其他人都在下面打闹,为何你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儿,就连他也不来陪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的。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黑衣人如风般飘到梳妆台前,镜中的他显得有些高瘦,就好像哈哈镜般。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留意,这儿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在乎她。   微微俯低身,把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的手臂拉到自己的颈后,再用另一只手挽起她的小腿弯。他的动作很快,也很轻,生怕会吵醒她似的。但见她依旧紧闭着双目,脸上并没有因为趴着而气血上涌,她的脸很白,绷得直直的,仿佛正饱尝着极大的痛苦。见此,那露在外面那似是幽冥中的双眼陡地拧起,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才会使你变成这个样子?   隐在黑袍里那张脸像是抽搐了一下,抱着她的手微微颤了颤,使得她的头偏了偏,露出被刘海遮住的额角,他发现上面似乎画有什么,正待细看,突然他身子一僵,只觉得后颈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与此同时,怀中之人,猛的一睁眼睛,那垂在一侧的手倏地一翻,照着他胸口击去。   “啪”,打中他的同时,她也翻身跳开。   “篷篷篷”几声,阁楼上一下灯光大亮,头顶上的大吊灯还有四侧的小灯如射灯般打在黑衣人身上,同时穿婚纱女子刚才趴着的梳妆镜上则闪着一个奇异的符号,与各道光线连在一块。   白色的碎片如雪花般落下,一个同样是黑色紧身衣的女子怒目立在他的面前。   “啪啪啪”几下就甩过去。   可恶,二千年来都没有谁敢这么大胆敢轻薄她,而他居然还敢抱她,虽然他并不知道她不是她,但那也不可饶恕。   “够了,你想打死他吗?”平静的口吻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情味,可是却又使得打人者不敢再胡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就是他了。不管他是笑,还是怒,都让她觉得害怕。天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在谈笑间取人首级。   门帘掀了开来,一袭白衣迅速抢去了里面两件黑衣的光彩。卫少游望着那个被灯光照得无法动弹的黑衣人,忽的摇头道:“你比我预期的要迟来。”   中计了!   黑衣人狠狠地睨着他,恨不得冲过去与他拼命。他怎么就想不到的,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让他接近她的,怎么会让他轻易带走她?那她呢,她怎么了?目光落到那蜕去了一身白,着了一身黑的女子。她是谁,怎么会是她,那她又去哪了?是给他们关起来了吗?还是她也参与了这件事?不自觉地挣扎着,可是光束却又牢牢将他困在一处,无法动弹。心里面的念头不断闪过,眉心处渐渐现出一团紫黑色的火焰图案。   卫少游一直望着他,此时一见他的样子,心知不好,急忙打出一道符,紧接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辞。   “行了没有?”   先后走进了几个艳丽的女子,当然是洛绛雪、小铃和小铛她们。由于卫少游走近了黑衣人,她们无法看到他们的状况,不过却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那白色的碎布怎么那么的眼熟?   三个女人对望了一眼,不由得大叫起来:“我的婚纱。”齐刷刷把目光打到站在一旁的黑衣女子身上。另两人还犹豫要不要出声责骂,洛绛雪可不管那么多了,嚷道:“灵鹫,你找死呀,将我的婚纱撕烂。”   这名黑衣女子显然就是幻化成燕若梦的灵鹫,一招得手后,她也恢复了本来面貌,现在见洛绛雪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也不觉得害怕,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状:“洛家的女儿不是无情无泪,不得谈婚论嫁吗?这可是婚纱耶,怎么会是你的?”   一句话堵得洛绛雪张大了嘴,像塞了个鸡蛋进去似的。好不容易把嘴合起,慢慢吐出来:“就算不是,你也不可以……”   “那只能说它质量差,不要也罢。”   没几句,洛绛雪就给她气得瞪眉凸眼,这小鸟怎么了,今天老与她顶嘴,没吃虫子吗?   没有新娘子的婚纱照,当然是拍不成了。   “她呢?”凌天恒望着洛绛雪,双眸含着阴沉沉的冷意,他知道灵鹫就算再怎么不喜欢燕若梦,也不敢冒充她在这儿出现的,而且她更讨厌别人说她像她,那她当然也不会去扮她,这么说来也只有那两个人才能指使得了她,而她却又偏偏怕这两人。   “走了。”洛绛雪并不将他冷冽的气息放在眼内,轻描淡写随口回应。   “走了?”凌天恒根本就不相信,没有法力的她又能到哪去。   “她不属于这儿,自然会走。”   “什么意思?”   “你又不是不认识她的。若是她不想,没人勉强留得了她。”   不愿多说,也懒得多说,洛绛雪边说边走向卫少游,去看那辛苦了大半天捕捉到的猎物。 第三十三章   凌天恒怔怔地站在原位,眼珠跟着她走动而移动,可是眼前却不是她,而是另一幅画面。   “只要我不想死,没人杀得了我。”在幻境的时候她就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她真的是不愿意,凌天恒也不勉强,因为结婚这个提议只是洛绛雪提出的,他只是想带她离开这些人,离开这儿,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并没有问过她肯不肯,而自己也不敢去多想,因为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但是现在她去哪了呢,明明知道她是在逃离,可是凌天恒却是无论如何也必须找到她,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心安。   “嘀答嘀答嘀答……”   毛毛的细雨逐渐变成倾盆大雨,气温也开始了下降,人们也从单件的长袖换上了加厚的假羽绒,脖子和手上无不添上粗线编织的围巾手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一切预示着冬天真正的来临。   不过相对于南方,特别是这个四季如春的香迦岛来说,这个冬冷不过是冷上那么几天,只要熬过了那带来降温的雨水。待到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那又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小轿车在浸着雨水的道路上疯驰,丝毫也没有因为雨天慢行而减速,更别说会顾及附近的路人车辆。那急速行驶飞出的水线如爆水管般瞬间弹出,迫不及待招呼着周遭,可惹来的却是周遭的骂声一遍。至于车内的人,却反而有些不敢苟同,好歹这是他的车子浸在雨水里,而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沾上几滳,他都没有抱怨,你们嚷什么。   人在雨中走,车在水里行,骂的骂,怨的怨,可是谁都没有为此而离开前进的轨迹。不过,到了最后,都会去怪老天,怪那雨。这鸟天气,这臭天气……   不过是短暂的倾盆大雨,又不是什么龙卷风,洪水涝灾,所以该工作的还是要上班,读书的还是要上课。其实就算是天灾国难都好,日子还是得过的,也没有哪里不同,因此也有人说,人类是不会被困难打倒的,区区的自然灾害算什么,俺们不怕。   而在这个时候,相对于别的公司的员工来说,江氏集团的员工可谓是身在福中只知享福了。办公娱乐休息饮食统统都在一栋楼里,压根子就连阳光雨水都不知为何物。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那日子过得只有“索夫”二字。   雨依然在下,在风的带动下,雨线呈斜线而下,因此有不少打到了楼侧边,在那深蓝色的玻璃窗胡乱的涂鸦。不过对于这些“杰作”,里面的人可没有兴趣欣赏。他们压根子基本连外面有没有下雨都不知道,甚至乎白天黑夜也全凭墙上那电子钟来辨别。   如今的洽谈大部分都是用可视电话,既省却了一张长桌面对面的交流,也省了不少交通的时间。所以江氏集团虽然是郊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可平日却也不见有很多合作伙伴在他们的大本营出没,更何况是这大雨天,这样的状况,方圆几里放眼望去都不见有人来行走。   夏天是日长夜短,而冬天则是夜长日短。此时已经入冬,故此日照的时间非常短,朝九晚五才刚刚结束,天色就暗了下去,更何况是下雨天,老早就进入晚间了。四周的灯也自动亮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的灯光好像有点儿失灵,一闪一闪地眨着,原来不管是“古董街”里的老爷灯,还是商业楼的高科技产品,都一样会有些共同点。   “咦,是你,欢迎……”亮光一闪过后,忽地现出了一个身影,灯光下隐约辨出是一个西装白领的身材中等的汉子,他背着双手在身后,下巴微微翘起,这神情,这语气,哪有什么欢迎之意,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是讥讽,是嘲弄,还有着傲慢。然而在下一刻,“啪”的一声清脆响起。   “你——”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烧着了他的神经,一反手就是一掌打过去。   “砰”,没有打中人,不过却是与人对了一掌。没有将人打伤,反而震得他向后退了几步,整条手臂给震得发麻而无力地垂下。   “她是波士的客人,你应该知道的。”这是另一把声音,一把不带感情的声音,并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怜悯,只不过是机械式的提醒。   人隐没在大楼门前,四周的照灯又恢复了正常。   大楼里的公司员工还是同往常一样,下了班就回到楼上那个公司安排给他们的住处,不再外出。至于一些需要娱乐放松的,也会去到楼里面专为他们而设的俱乐部,k歌、喝酒、健身,只要外界有的楼里面都会有,而且还都是免费的,试问谁还会千里迢迢跑出去花钱享乐。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去处,没有谁会去干涉别人在做什么。   楼端,云雾环绕,站在高处,人仿佛在云里行走,不过夜间的云却不是“白”的,而是同夜色一般,黑漆漆的“乌”云。   传说天有九重,最高那处便是神界中最高领袖者天帝的领地,而其他本领高,但地位稍次的神仙就必须到那儿报到。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好听,却又很威风的名字,叫灵霄殿,那是下界众生梦寐以求的好去处。到了那儿,从此就可以永生不死,凌驾在大地众生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众生,这又是何等的踞傲。   燕若梦面无表情的将落在上方那三个甲骨文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管它是什么殿什么宫,她现在已是无家可归了,在这呆一天,那站一日,行行走走,一生不就过去了吗?反正她已无所作为。   地上冒出淡淡的一层薄雾,凉凉的,淡淡的檀香味随即灌进鼻子里。在过去,她曾在书里看到过什么熏香、什么檀香如何如何的神奇。因为条件所限,她没法子去体会,不过最近几年,倒是免费嗅了不少的香料、香源,虽说没有感受到那欲仙欲死的夸张,但是稍稍的比商场那些化学香精、香水好点吧。可如今,她忽地觉得不管是什么草木香、人造香好,也不如饭香好闻。此时此地,闻到那比平时好上几倍的味道,她非但没刻意嗅多几下,反而特意的控制了呼吸,不让自己吸入太多,仿佛这些香味有毒似的。   大殿很大,大到看不到尽头,仿佛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当中一人背着手朝向里,看不见他的面目,他的右手边不远是红袖和夜小昭二人,而左边则是捂着脸的江涛。周郅斌、燕若梦二人走到他们之间便停了下来,其他人并没有因他们到来而瞧过去,仿佛他们是透明一般。周郅斌站定后并没有禀告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垂手而立,脸上也没有表情。   雾,轻如无物般,可是谁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然而伸手出去却只能抓到一把空气。缥缈云烟,绕身而旋,恍如置身仙境,可是那气氛,那排场,却显得那么的诡异,就好像是阴气深深的阎王殿,前面是凶恶的阎罗,两旁是丑怪的小鬼。   “他是你打的?”如同地狱里的声音伴随着轻雾荡了过来,撞在身上,冲击着耳膜,阴沉沉的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噬。   淡淡的薄雾扰乱了视线,燕若梦望着前面,隐隐只看到一个人形立在那儿,忽明忽暗,仿佛是失灵的投影灯打出的画面,却又让人不敢不相信那的确是有个人在。她知道他会是谁,也知道是他在问自己。人在屋檐下,她并没有卑躬屈膝,依旧与往日一般不卑不亢。 第三十四章   “他是你打的?”如同地狱里的声音伴随着轻雾荡了过来,撞在身上,冲击着耳膜,阴沉沉的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噬。   淡淡的薄雾扰乱了视线,燕若梦望着前面,隐隐只看到一个人形立在那儿,忽明忽暗,仿佛是失灵的投影灯打出的画面,却又让人不敢不相信那的确是有个人在。她知道他会是谁,也知道是他在问自己。人在屋檐下,她并没有卑躬屈膝,依旧与往日一般不卑不亢。   “是。”   她看也不看旁边那个眼中透出狠毒之色的江涛,如果她不是他指定要的人,恐怕她早就被他大卸八块了。   “你没有听过打狗要看主人吗?”   “我不打狗。”同样是不带感情的声音,但又是那么的清晰。   在前一句时,江涛仿佛颤了下,目光中闪出一抹怨毒,不过在他原本的狠毒之下,倒没有很明显,但是后一句响起后,他那带毒的眼里,却闪过一点惊愕、诧异,还有若有所思的不明之义,他收回了那有毒的视线,摆回到他向来的目不斜视,然后耳边却又听到那补充之音:“我只对付僵尸。”可是这原本该带有权威的豪言壮语,却只换来了一声冷笑:“你失去了法力,还能怎么对付僵尸?”   “你怎么不回头看一下,只是用符水浸泡过的糯米磨成的粉是怎样弄伤一个僵尸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给抽空掉,旁边的人吓得连气也不敢喘一下。在僵尸面前说怎么伤僵尸,这丫头是疯了吗?表面上各人仍是一脸木然,可是心里面却像是煮沸了的水——活跃得很,都在猜想接下来会是怎样。江一山会不会发怒,会不会杀了她?刚才他的语气好像并不太满意她的答复。可是会就这样杀了她吗?他们可是费尽心思才将她弄到这儿来的。   明知道瞧不见大人物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意,可是众人都偷偷抬了抬眼帘。雾仍有,但是却挡不住他们的视线。忽见寒光一闪,一把丈长的黄金长剑就架在燕若梦的脖子上。   黄澄澄的剑气自剑身打在燕若梦的脸颊上,她瞟了眼那近在咫尺的长剑,跟着顺着剑身瞧过去。剑柄握在一只厚实的掌中,而这只手却是属于一个人的,他应该是个老人,可是无论你怎么看,这只手都不像是老人的,倒像是个执笔的年轻人。   灰白色的长袍,直直的,像是个加长的麻包袋,没有任何特色,可是却又不能说是与这个短衫短裤的社会格格不入,因为他的头发也是长的。额上是一条编织绳,随意向后绑着,就像一个江湖客。只见那长须微微一动,鼻间的冷嘲声随之而出:“你以为有那么一点小玩意儿就可以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吗?”手微微一动,剑刃微微一侧,斜斜靠在燕若梦的颈上的大动脉。只要他的手一颤,或是手指松一松,那么锋利的剑身就会划破那薄薄的肌肤,鲜血就会像泉水般涌出,止也止不住。   旁边在偷瞄的人不免惊了惊,不约而同都在心里“啊”地叫了一声,然后便是偷偷的乐。   对,就是要这么待她!   被她打压了那么久,是该给点颜色她瞧瞧了,要不然还真以为他们好欺负。   纯黄?色的剑气自剑身上发出,仿佛间有万千妖魔在剑上挣扎。一剑封喉,挥剑断肢,也不知有多少妖邪死在此剑之上。   风起,雾起,战场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世界,平地卷起的尖锐寒风,刺痛了众人的双眼。原先占尽了优势那盔甲整齐的一方,遭到这个变故,一时间不知如何对付,很多将士都在不知不觉间丢掉了性命。鲜血交汇成河,哀嚎之声直入云霄。   在狂风中,在云雾里,什么都看不清;在怒吼的风声中,也什么都听不明。只偶尔看见神器相撞时发出的炽热光芒,听到那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忽地,平地里扬起一阵尖利可怕的巨吼,吼声过处,狂风应声而退,比来时还要得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难听的巨吼声带来了一团炽热的风,水雾不再成雾,灼热的水气升往空中。天空再度明朗,大地免却成涝。   两军再次对阵,主将分立当中。黑色的战甲一分为二,带着天地正气散发出黄?色剑芒的长剑笔直地刺进那雄伟的身躯。   “哦嚯……”   黄沙飞溅,战事结束。然而不到几年,新的战事又再开始……   战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不管是失败后的死亡,还是胜利后的欢欣,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   剑仍架在颈上,其实死并不太难。却见燕若梦那侧侧瞅着江一山的双眼微微往上一翻,倏地把头一撇,往剑刃靠去。就在她那毫无预兆偏头时,长剑比她的动作更要快地离开了她的脖子,免却了她的血溅当场。   “你想死?”声音中微微带有怒意。   燕若梦把头转回来,瞅着他,气定神闲的道:“没有人想死。”   江一山淡淡地望着她,忽地道:“可是你不是人。”   燕若梦一点也不觉得难堪,抬起下巴望着他,自嘲道:“那我就更不用怕死了。”   长剑再一次回到她的脖子上,曾经多少次,拿着伏魔棒架在别人脖子上,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了。   凉凉的剑气袭入肌肤,瞬间蔓延至全身。冷,冷到骨子里。可是她又何曾暖过。对于冷,她早就麻木了。   “哈哈哈……”江一山忽地把剑拿开,人也在瞬间中回到他之前的站位,哈哈大笑,“好好好,不过……”他倏地一顿,笑容一收,冷声道:“适者生存,在我这儿,有用的才可以留下,废物一律清除。你凭什么要我收留你。”最后那一句带着不怀好意的嘲弄。   “第一,我没让你收留我。第二,是你千方百计要请我来的。”   “那是以前,可是现在的你还认为有什么可以让我使用的价值。”   “剑在你的手上。”   剑再次举起,这一次,不是拿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而是将剑掷出。   剑尖似打转般闪着星芒在眼前放大,燕若梦迅速阖上眼。没有人想死,但她却不是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感觉像是活了几千几万年般,看着沧海桑田般的变幻,一切是那么的理当如此,却又是那么的无味。想死很久了,怎么死也想过很多种,但都没有死成,那今日的状况是否又能成全她。   奇怪,要死了,心里面却不是害怕,也不是淡定,而是只想到那剑芒太过刺眼了,不舒服。   剑在她的颈侧擦过,剑风将头发激起,却没有削落,最后整把剑消失在她的身后。   “带她下去。”   江一山不知何时消失在大殿中,整个大殿只有三“堆”人。   “跟我来。”周郅斌的脸上仍无表情,机械般接上话,跟着转身向外走。燕若梦不吭声,跟着他,只觉得身后有六道目光射上来,仇恨、愤怒、妒忌,假如“光”线是箭,那她绝对已给箭从后心射进,从前胸而出,她昂首挺胸,小步而行,仿佛走秀般,毫无畏惧接受他人带着各式各样评价的指指点点。隐隐地,她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中少了两道打量。哼,她心里冷哼一声,并没有故意去造做,依然如故般的走她自己的路。忽然间,她好像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落在她的身上,没有敌意,没有赏识,却带有点欢欣,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突然遇上后的激动。   是谁?在这儿还有谁认识自己?   带着疑问走出大殿,却又不免在门口略略停了停。 第三十五章   “你的房间,有什么事喊我,我在隔壁。”这是自走进这大楼后,周郅斌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燕若梦望着他,道:“那她呢。”   “她也在这一层,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来找你的。”周郅斌撇开了头,匆匆说完马上就离开。其实他很想也很希望听到她说声让他留下,哪怕是一会也行,可是……他暗叹了声,并没有放缓自己的步伐。   燕若梦看着他离开,转身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窗是密封的玻璃,这么高的楼,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只除了那缥缈的云。浮萍无根随逝水,可是行云却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凭着风吹而行,再吹而散。那她呢,她又是什么。孤儿一个,没有家没有根,无论有没有人收留,她都永远是个孤儿,孤孤单单一个人。   “为什么你要来?”行而无声,如果没有这么一句话,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房间多了一个人,可是燕若梦却一点也不吃惊,她早就知道她会来,她不来才怪呢。   “我不来行吗?”燕若梦缓缓转过身,望着面前这个一脸怒色的女子,虽是发怒,可是她依然是那么的艳丽,美成这样,总让人想到美的另一个代名词——狐狸精。但是她知道她不是,相反还很贤惠,没有听说过哪个“狐狸精”是个乖宝宝的。   夜小昭瞧着这个仿佛赌气般的女孩,她想生气,想骂她,可是又做不出来。她是波士要的人,就算周郅斌不将她带来,她迟早还是会在这儿出现的。可她就是气,气的当然是为什么是周郅斌带她来的,为什么是他。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不再说话。   其实她们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难道说,喂,你离我的bf远点。噢,别误会,我只是来避难的。   如果没有那一个人,就算她们的身份对立,她们都不会像如今这样。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都是那么的执着,一旦认定了,就绝不回头,哪怕是伤痕累累,也要继续下去。   燕若梦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没有哪里好去,仍是被带往去“朝”见江一山。不过不是去灵霄殿,而是一间花厅。厅里面仍是那几个人,可是那气氛很显然不太对,有偷悦,有冷漠,但更多的是披着好戏上演的心态,仔细一看,原来是多了个不属于这儿的人——凌天恒。   燕若梦仅仅是瞟了一眼,就迅速看往别处,脸上毫无惊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找来的。   江一山晓有意味地望着燕若梦,道:“小梦呀,你的朋友来看你了,还不好好招呼一下。”   燕若梦看也不看凌天恒,冷声道:“我没朋友。”   江一山半眯着眼,瞧了瞧凌天恒,又瞧向她,道:“哦?可这位凌生,却说是你的朋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不如你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解释清楚吧。阿涛,带他们到偏厅去。”骤然一听,就像是个善解人意的老人,在化解年轻人之间的别扭,可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故此人人嘴边都隐隐含着不明的笑意。   “是。”江涛应了声,瞧向两人,眼里面有着不明的色彩,他走到两人身边,喊了声:“请。”   “不必了。”燕若梦立即冷漠的回绝。   凌天恒走到她身前,轻声道:“我可以带你离开这儿的。”   燕若梦撇开头,冷声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担心地走近她,想将她拉过来,瞧下是不是也被施了术,然而他一走近,燕若梦马上就退后一步,躲到周郅斌身后。凌天恒当然不肯罢休,准备去拉她出来。可是周郅斌却拦了过来,冷冷地警告道:“请你不要再纠缠她了。”   凌天恒脸色一沉,更加以为她是被逼的,低喝道:“让开,不关你事。”   “她愿意跟我到这儿来,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周郅斌丝毫也不退让,微仰起头望过去,那样子就像年轻的小伙子理直气壮的去应付前来夺他所爱的人。   凌天恒攥着拳头,忍着甩一拳过去的冲动,把目光移向燕若梦,希望她露出一个求助的眼神,这样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她带离这儿。就算这儿守卫深严又怎样,就算这儿是洞墙铁壁又怎样,大不了就打出去,他才不管什么某部门特别关照的企业单位。本来他还准备是用强打上来的,只是没想到才到门口,江涛就迎了上来,直接带他上来,若没有他的带领,他哪有这么容易找得到这儿。然而燕若梦毫无表示,看也不看他,有点不耐烦的道:“你走吧,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对于她的态度,凌天恒实在是生气,恼道:“那又是你该留的吗?你又是不是不知道这儿的是些什么人。”   不待燕若梦回答,周郅斌道:“至少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没伤害过她。你们呢,你们对她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凌天恒语塞,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然而却一次次的伤她,她弄成现在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可是他不甘心,定定地望着她:“你真的不要跟我走吗?”   燕若梦撇开头,不作答,周郅斌看了看凌天恒,又瞧向她,忽地一反手,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望向凌天恒:“她不会跟你走的,因为她会和我在一起。”   凌天恒不理他,望着燕若梦,那眼神分明就是你真的要这样吗?就在那周郅斌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时,燕若梦的肩不自觉缩了下。她低垂着眉,没有抬头,可是却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开始变了样,原本那装作不经意的随意看戏,一下就浓缩成刻意掩饰的故作不懂。至于那一直忍隐不发的妒意,瞬间就升了温。身上是不怀好意的目光,人人看似没兴趣的不干我事,可暗地里却又是竖起耳朵瞪着眼睛接收着这儿的一举一动。这些人都在盯着她,要看她的表现。在人前表演已不是刚刚出道的生手了,很快地她就恢复自如,顺势靠在周郅斌身上,望着凌天恒也不言语。   “勒”关节的噼叭响,周郅斌瞧在眼里,也不当一回事,脸上忽地现出得意之色,他微微侧了侧头,在燕若梦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对着凌天恒示威般地挑了挑眉,却道:“江董,还不送客。”   江涛脸色微微变了变,忍着不满,望向江一山。看到江一山点了点头,他才道:“凌sir请了。”其实也不用他送客,凌天恒也要一甩头走出去。走到门边,忽又停下来,回头望向燕若梦,道:“你若反悔,还来得及。”他仍是不死心,仍想带她离开这儿。   不待燕若梦答,周郅斌就道:“你后悔吗?”   怀中的人轻轻地吐了声:“不。”这轻轻的一声却重重地击在某个人心上,周郅斌看着那个晃了晃却又坚挺的背影,柔声道:“其实你若要想离开,我会送你出去的。”   “这儿这么好,又安全,不像外面那么乱。我哪也不想去。”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再也不去理会他人的目光。   待凌天恒气愤却又是无奈的离去后,花厅一下就安静下来,可没半会,那红袖忽地笑道:“嘿,真是好看了。”   可是并没有人笑,没有人附和她,因为江一山还在这儿,他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妄言。 第三十六章   纯白色透明的水晶棺内静静地躺着一名女子,她的脸容姣好,脸色安祥,仿佛熟睡了般,可是靠近她时,却丝毫感觉不出一点生气,就好像这是一副保存得很好的千年“睡尸”,然而这并不想令人惊讶,使他们吃惊的是这女子的长相。“活色生香”倒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她的外貌竟然与红袖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不同的是神态。   眼前的这女子,虽然安静地“睡”着,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温温顺顺的,虽说是个“死尸”,但靠近她却不会害怕,反而更想与她靠近。然而那红袖,虽说活蹦乱跳的,可是却无法与她融洽相处,只是想着还是避开算了,还是别与她接触。这两人一静一动的,就好像是两个性格迥异的双胞胎。   在这之前燕若梦并没有见过红袖,不过现在与她一接触,马上就感觉到她的处处敌意,就好像同她是千世仇人般,一见面就要撕杀一番。   江一山看出两人的疑惑,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你们无需惊讶,她叫做凤儿。红袖就是取了她的基因所制造出来的复制人。用专业点的用词便是克隆人。”   他让别人不要吃惊,可是当周郅斌同燕若梦两人听了后,那脸色更是大惊。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当今社会,科技日新月异,进展如光速般超快,这一边新的技术刚刚问世,那一边就有比它更好更厉害的诞生,从而将旧的取代。然而这个克隆技术,却一直是科技领域中的禁忌。   早在半个世纪前,以换核技术人工培养出克隆鱼来。三十年后又有人制造出克隆羊、猴、猪、牛等,之后便有人提出能否将人也克隆出来,对于科学家来说,这可是一项重大的挑战,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既然动物能克隆出来,那么人也应该可以的。研究这方面的科学家跃跃欲试,谁都希望经自己的手“创造”出一个人来。   传说上帝创造了人,那如今自己人也“造”出个人,是不是也是上帝了?   可是这个建议却一直得不到认同。   动物是给食用,屠宰、欣赏的,生与死不过在该种类数目上加减几笔。但是人呢,即使是最原始的部落,也有着人口的登记,从出生到死亡,从牙牙学语到工作安家,人可不是像羊像牛那样养着长大来剪毛割肉的,他们有着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有着必须向社会贡献能力的义务。这一回问题来了,克隆出来的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呢,这个“副”品与“主”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羊还能够分开羊栏来圈养,那人呢,“创造”出来的人是属于创造者所有,还是基因的提供者所有,抑或是有人生自由,它属于他自己的。   一系列的问题纠纷如辩论会般,你一套,我一套,争个不可开交,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理由。利与弊不断地相碰相撞。到最后这桩事当然是无法进行下去。不过那些一心痴迷醉心科学的科学家并没有因为那些一纸条文而放弃自己人的追求。既然你们不让我们公开,那就秘密进行吧。   从规划出来的专用科研重地自费搬到更为隐蔽的地方,只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几十年来,类似的提议仍在不断地变换着方式提出,不过研究方面再没有什么惊人的进展。或许一切都在保密中。   直到前几年,某国的领事馆里一个出使的重要人物被暗杀,这事儿再一次被人揭了开来。   听说是子弹穿胸而过,当时出动了该国最优秀的医务人员,可最终却是摆手摇头。然而半个月后,该重要人物,却又在他本国的重要会议出现,当时就有人质疑他不是本人,而是高明的整容术,他人化妆假扮的。于是就对他进行检查,可是无论是从他的血型、指纹、dna、染色体,甚至乎是枪伤之后留下的疤痕也一模一样,更别说是声音、容貌与行为举止等。这可是超高明的易容术了,难倒了所有的专家学者。不能杀,也不能用刑,无奈只好将人单独囚禁继续观察。半年之后,才终于宣布这个人的确是某某某,至于他为什么会奇迹生还,却是没有了下文。   上面没有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但其他的人却并没有放弃去探求真相。于是各种的说法又诞生起来。有人说那人是诈死,目的是挑起两国的战争。然而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认同,两国交好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几十年来并无纷争,又怎么样可能会出现这些事呢。既然不是假死,那就是真死了,但死的却是别人,只是一个与他很相似的人,是他的替身。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因为曾经确有这类事发生过,只是这一次真的又会是这样吗?   不过在坊间倒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说得神乎奇神,却又说得最合情合理的,那就是克隆人。说现在的这个重要人物,其实并不是本人,而是他的复制品——副本,是在他死的时候,取出身上的细胞制造出来的,所以他身上的各种特征包括枪疤都与本人一样。这样的说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而且某位曾研究过克隆技术的专业人员还特意写文解说,说什么的确可行的。该文章一出,立即就掀起一番克隆热潮,某片商一直卖不出去的以克隆为主题的烂片,三天之内就捞回了本,还赚了个盆满钵满。那一段时间可谓是无处不克,逼得该国的最高领导人出来辟谣,但都压不下去。直到又有了新的说法,才稍稍停了停。   据闻是那个重要人物的私人医生传出来的。他说那的确是某某某的本人,他受伤是真的,快死也是真的,不过却给救了回来,救他的不是那国的医生,也不是他,而是几个神秘人。那些神秘人带着一个与某某某一模一样的人来的,之后某某某就奇迹般复活,而那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就不见了。   外间听到这位权威人士的说法,马上哗然一片,难道是传闻中的一命换一命?这么玄的说法马上就有专业人士解释了。某某专家说这应该就是当年那个谁提出的生命延长秘方,将损坏老死的细胞或器官模样,以年轻有活力的细胞器官来替换,而这种方法在外国已有不少富豪使用了。你们没看到他们是越活越年轻的吗?嘿,就是用了这种方法。但是此言一出,马上就有人反悖了,若是说捐血,卖肾还说得过去,但其它的呢,你肝坏了要换肝,要找个好肝,那么是个正常人挖个肝出来吗?就算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换器官还得要对型的,而且还得一辈子靠吃药来排斥,生活上行动上还有很多不便与顾忌,总之就算是换了个好的,你还是病君子一个。但是那个专家马上就摆出专业的样子,非常神秘的报料了。说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个杀人取物杀的可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人。杀自己人救自己,什么打什么呀?其他人听了蒙查查的,可是那位专家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那杀的是克隆人,这个克隆人是取他自己的细胞制造出来的,那血型呀什么的都同他本人一样,那当然就不会出现排斥呀什么不符的现象了。而且这个克隆人不过是他身上的一个细胞演变出的,那么也就是说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他爱杀爱留,当然随他意了,又哪会触犯到什么法律。 第三十七章   这么一说,好像又合情合理非常的说得过去了。只不过这么个秘方,也只是在人与人之间传来传去,而专业的医院根本就提供不了,也无法认证了,更别说会实行。传了几年,也只就是一个说,没有谁来亲眼看过,反而却又是听了不少,某某国的大将在边防发生冲突受了重伤至残,可没几年却又是继续绷着黑脸操练兵士了。还有某某国的元首夫人,却被小三施了暗算,肠穿肚烂兼毁容,可没多久却是一展英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将那小三狠狠整了一番。总之传来传去,主角不是国家里的重要人物,就是商场上的富豪大享,却从来就不见有一桩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为这个“克隆人”救世主的故事披上神秘的面纱。   不过燕若梦却知道这些事是真的,千真万确,绝非谣传。她是在卫浩南那儿听到的,也知道他与那些神秘人有过联系。方法是这样的,那些神秘人取下人身上的任一个活的细胞,在实验室里培养,若干日子内这个细胞就会加速长大,长成与这个细胸的原主人取下细胞时的样子时,就会停止猛长,而慢慢的该高就高该胖就胖的生长。因为是在特定的环境中成长的,所以肉质“鲜美”,身体好到不得了,然而这些“人”却是没有任何思想,你给他吃就吃,让他睡就睡,完全是个白痴。   燕若梦之所以知道这些,就是因为这些白痴,那些神秘人联系卫浩南,就是想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给这些白痴一个思想,一个灵魂,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人,能不能成为人,要知道猫猫狗狗都会自己行动的,若是“人”被人赶牛赶羊般赶着,“人”还算是人吗?   要造出一样东西并不难,难就难在要使得这样东西有自己的思想、主见。虽然说不少科幻片中的机器人有受不了人类,而想称王称霸的,但是这些机器人的“思想”并非它本体生成,而是由人类给它灌输的,它组织出来的。至于现实生活中也有着不少机器人待人接物,处理事情的,但那也是有人设下的程式,它照着办而已,死物是没有自己的思想的,要不然就成精了。   轩辕三妖中的玉石琵琶精,本来就是一面扔在荒山里的破琵琶,一个不小心,给“石化”了,成了块石头。但天长日久,吸收了天地精华,渐渐的便有了思想,可以“修炼”,经女娲的点拔,化身为人。所以说死物也是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也就是灵魂,只不过要给它弄一个灵魂可并不容易。   卫浩南当然没办法,就算有,也不会实行,因为那是逆天而行。天下万物既分六道,那每一道中的生物就有它特定的轨迹,就像是有一个“册子”老早就将这些记了下来,从出生到死亡,再到下一世。那这些就叫做命运。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强求的就会受到惩罚。而僵尸,这种脱离六道外的生物,就没有什么轨迹可循。它的生死,无法预测,它造成的破坏,更是影响巨大。所以就算是无心害人的僵尸,也会被人铲除,因为那是一种未知,并不属于正常轨迹中的东西。   至于洛家与龙族那边,燕若梦还没听说过这些,因此并不知道,可如今江一山却说红袖是眼前这睡美人的复制品,哪能不使得她惊讶的,她也不过见了红袖几次,但是也知道此人并非白痴。虽然人与周郅斌说的易怒易妒一样,但是瞧她的样子行为,可不是任意让人牵着鼻子走的,她可是以自己为中心,不听人言的。会说话,又有自己的作风,可不像是传说中“克隆人”白痴呀。难道说江一山不仅将人复制了出来,还将她的思想、性格也复制出来了?若真是这样,那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似温柔的睡美人却是那般的粗野。至于周郅斌,他对这方面也有所涉及。他却没有亲眼亲耳看,听到过。现在乍然告诉他这么一件事,他吃惊的程度并不低于燕若梦的。仅仅一个人不可貌相的失望,就足以让他的心跌到谷底。这个江一山到底是什么人,不但可以给予他这一身的异能,还能造出一个有思想的人来。天啊,这与神又有何差别。   江一山晓有兴致地瞧着两人,看着他们脸上那一惊一乍的样子。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们不用想那么多,我只是复制了红袖一人。”   明显的又看到这两人微微一愕,但他不再去解释,把目光回到水晶棺的睡美人身上。   喃喃道:“这种方法是她发现的。”   另二人心中皆是一惊,知道谜团或许很快就会解开,也不急着去问。只听得江一山慢悠悠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不如我对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他缓缓仰起头向上看,双眼也没有了那一种视一切于无物的凌厉。仿佛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一个弥漫着白惨惨光芒的实验库。说是实验库,其实是一个比广场更要大的空间。负责人只有他们两个,余下的便是一些瓶瓶罐罐,他们每天的工作便是与这些东西打交道,重重复复,枯燥得只除了轻轻磕碰之声,再也没有什么了,他们在那儿呆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根本就不知日与夜,也不管外界的天翻地转。   直到那一天,她忽地惊喜大叫起来,沉寂惯了,他们那儿的人少有言语,更别说有什么大悲大喜。可是那一天,她却激动得大叫:“成功了。”   什么话都是思想交流,根本就不用说话的,多少年没有颤动过的声带,显得有些紧绷,其实早在实验成功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只是习惯性的隐藏,他才没有多大的表示,可是现在他却深深感受到她心里那股激动。看着对方那仿佛荡着泪花的双眸,他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柔荑。从那之后,他们的命运彻彻底底的改变,进入了真正的永生。   永生?可是现在她却在这长眠,这是多么的讽刺,盖瓦房的人却要住茅屋,养蚕的人却是穿麻布,而找到不死之法的人却变成了个活死人,他不服,气恼,一憋眼,却见到燕若梦,有些失神地望着冰棺,那样子……   难道说……   “你还记得她吗?”   “我?”燕若梦有些茫然,望着江一山,看向睡美人,摇了摇头:“我认识她?”   “是的,你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   “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们?”   “是,我们是同一类的人。”   周郅斌吃惊地望着他二人,同一类人?他们是同一类人!是僵尸?还是什么。   燕若梦却并没有那个给吓到的意思,仍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神态。她没有再问,只是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星球,我和凤儿,你还有他。”江一山把目光移向了一边,说到“他”的时候,有些怒意,却又有点无奈,不能怪他们,他们不过是奉命而行,那是他们的职责。眼帘往下一垂,吞下了不满,可是紧握的拳头仍未能打开来。 第三十八章   又过了一会,江一山才又道:“在我们那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专门搞研究探索的学者,一种是守卫星球的战士,星际之战不只存在电影里的,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所有人包括不会武力的学者也要参与在战争中,直到整个星系,再也没有别的生命可以威胁到我们。”   是的,不管是人或是蚁,对于自己的地盘,自己的领域,都不允许别人入侵,即使是同类也不可以,他们会用尽一切方法保卫自己的家园。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扩张地盘。   和平谈判只是一时的缓气,真正的解决办法便是将有可能危害到自己的势力铲除消灭掉。这就是古训中的铲草除根,这不是残酷,而是必然,要是你不狠,别人就会这样对你,到时候就算跑到阎罗王那儿去投诉,也不予处理。   这没有对错,也没有是非,一切只为了生存。   又听江一山续道:“每一次的交战都会死人,当周边的生命给消灭掉后,我们的星球的人也所剩无几。”   不管是人,抑或是鸟兽虫鱼,有思想或是没思想,只要有繁殖能力的,都会一代代不断地制造新的生命,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灭种,自己也不至于绝后,后代活着就好像自己也活着。   江一山所说的那个帕非特星球所在的星系距离地球所在的太阳系非常的遥远,即使是百世人不间断以最先进飞行器前行也到达不了。那个星系很大,大到可以装下几十个太阳系,但是那儿的生命种类却非常的少,而经过了不知多少个世纪多少代的人的奋战,最终只剩下一个最强大最厉害的,也就是帕非特人的祖先。   战争的过后是沧桑,是潇条,也是孤独。很多很多年之后,他们终于选择了息战,不再远侵,而开始了对他们种族的繁衍。   世间上是没有永生不灭的,不管是人,还是蝼蚁,始终都会死亡,结束那或短或长的一生,就算是宇宙,星球也不例外,都会有灭绝的时候,只是迟早问题。   就在帕非特祖先消灭掉星系上所有异类后,准备开始他们世世代代王者自居时,真正的危险才爆发开来。多年来的激战使得星球早已变得千疮百孔,有时为了灭掉一个种族,甚至灭掉一个星球。原本相互制衡的星球,早就失去了平衡,星体间的混乱与种族间的战争一样时刻进行着,可惜却没有人留意到,直到战争之后,才骇然发现这最最最严重的问题。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他们那么辛苦打来打去是为了什么!   大爆炸并不是瞬间而起,稍稍有点漫长,使得余下的人才得以逃离,直逃到星系最边缘一个从来没有生命出现过的有可能是更远时期战争留下的一小片废墟上,余波刚好在这个边缘散去,他们幸免于难。然后他们就在这片废墟上喘息、繁衍,等待远方被毁灭的家园重组。   星球是由无数尘粒组成的,就算是被毁灭了,只要没有完全化为飞灰消失于宇宙中,总有一天那曾经“粘”在一块的颗粒也会找到另一半而合到一块。就像是人,茫茫人海之中相遇,不是凑巧,而是缘份,早已注定,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凑在一块,所以当他们再见时,那种相互间的吸引力就会逐渐“粘”到一块。   早在几百代之前,他们的孕育已从两性变成了无性,仅仅只是从身体中抽取可孕育出生命的基因置于仪器中,等待成长,这个好处便是若是瞧出有何不良之变,便可及时毁去,这样才使得他们种族一直保持优秀,体质与过人的智慧,但是这百里留一的培养方法,却也使得他们的人口并没有增加,反而呈衰减之势。直到千万年之后,那化为尘土的星球重组出来,他们的人口只剩下原来的一半不到。   如此的优生优育,说不定哪一天没有被别的种族灭掉,首先他们就变成无儿送终老死而去了,这样的状况他们不可能会任其发生,可是习惯了美好,他们也无法接受劣质产品的出现,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延长自己的生命。   人之所以不顾一切的生呀生,除了美其名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外,还怕的是死了之后没人给他烧纸钱,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是在挨苦挨穷,不能享受现今的一切。其实假如人若不会死,为何还要生那么多的“化骨龙”来折腾自己人。潇潇洒洒,无牵无挂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更自由吗?所以古时候特别是战争之后都会鼓励生育,为的便是怕将来再打起仗来,招不了兵。其实平民百姓家里生的是白痴还是天才,高位的人才无兴趣知道,他们要的是人头税,要的是供他奴役差遣的“狗”,而不是人。   闲话就不说了,再说回帕非特人,他们深知不死不灭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才不会傻呼呼地一味追求不老不死,不去钻那“牛角尖”并不代表他们愿意坐着等死。经历了那么多,对于死亡,他们毫无惧色,可是不怕,并不表示他们想死。没有人想死的,就算是为了逃避,来个一死了之,扔下乱摊子。假如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想必他们也愿意选择生存,好死不如烂活,不管放到哪个世界,哪个物种,都是这样,要是只想着去死,那你干吗要存在,不能不死,又不想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活下去,有多长活多长。   帕非特人的生命本来就很长,若果再延长一倍,那又与不老不死有何差别。   死是一定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能够迟一点不是更好吗?   直到“克隆人”的出现,“不死”之法也终于诞生,最初的时候这个“克隆人”与地球上提出的制造“克隆人”的意愿一致,都是以新的、健康的替换旧的、损耗、坏的,但是更深入的研究后,他们不仅可以以旧换新,而且还算喜新厌旧。以仪器制造出来的模子的确比自然生长的更要好看,虽然他们本来就是百里挑一的完美产品,可也不是十全十美,至少不能按自己的意愿来改变,但是那仪器,经过人为意愿的改变,所制造出来的东西想怎么样变就怎么样变,今天换一副面孔明天换一个样子,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后备”的产生虽然并不能阻止死亡的到来,可是自那之后星球上的人就鲜有死亡,不老不死不再是神话,然而世间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说那“备份”是经人手几经修改而成,但仍是有不少的不合格、不达标的暇疵品。不过相较于百里挑一的“原体”,这个“副本”稍微乐观些,但也是有一半多需要淘汰的。正规的厂家对于那些达不到上帝要求的产品,向来都是直接处理掉,以免这个“鸡肋”占用空间,防碍发展,作为追求完美的哈吗人,当然也不允许这种劣质产品来影响他们,自然是见一个灭一个,那作为生产者的科研人员不单要负责生产,还得要负责产后工作,对那些不满意的直接咔嚓掉。   无风,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睡美人凤儿,是数千个研究人员中最优秀的一个,也是这项生命工程的总负责人,不过在他们那儿人人平等是没有“阿头”的,所以她也如其他人一样,必须要直接参与其中。完美的产品就送到“展”厅供人挑选,而暇疵品则直接推到“搅碎机”里处理掉。   第一次按程序来执行,第二次依旧按流程来实施,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地将那些“劣质”产品残忍的扔掉,毫不手软。   曾有人说艺术家对待自己的作品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不管好与坏,他都不会轻易的丢弃。 第四十章   江一山没有再说,燕若梦与周郅斌对望了一眼,心里面都在猜测江一山刚才的话的真假。他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但他也未免长得太像地球人了吧,不过他的异能,他的那些特征也都是地球人所没有的,难道说他真的来是外来者吗?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般长,江一山才吐声:“我们回不去了。”他缓缓转身望着燕若梦,眼里面闪烁着一种无奈却又无怨的神色。   “在我们那儿,每一次诞生的都是双生儿,他们自诞生之日起,就形影不离,生死不弃。”他把目光缓缓转向睡美人:“我们那儿有一样东西不如这儿,就是感情。我们的情都很公式化,我们爱我们的星球,爱我们的同类,可是却没有那一种至死不渝,刻骨铭心的情感。直到来到这儿,这儿的磁场使我们产生了那种情感。”   如果回去,那肯定是要给清洗掉他们的记忆,“拔”掉他们的“情根”,他不要那样,他不想回到那个机械化生活的世界。可是这儿,却伤她那么深,他不要伤她,不允许任何东西来伤害到她,所以他要改造这个世界,最快的方法是毁灭,然后重造。他要一个可以使得她开心的世界,他不要她累,不要再为那些无关重要的事物烦心。   爱可以使人痴迷,也可以使人疯狂。如今的江一山就是达到了这疯狂的境地。   燕若梦无奈,她没有办法说他错,因为这个世界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人的欲望、私心主宰着他的言行,人与人之间莫不是利益互用。就像当初诚聘她为驱魔教官的军政府。教的时候,万事如她的意,可一教完马上就将她踢到一边,甚至乎还千方百计要赶她进死路。虽然说是江一山的授意,然而若他们不是有那个心,凭他一介商人怎么说,也干预不了那些官员的决定。他们只不过是借用了他这个“东风”来加快促进这事情。   团体是这样,那个人呢,回想当初收养她的养父母,开始时待她万般的好,可一旦发现她这棵小树苗,根本就成不了摇钱树,就毫不犹豫将她砍掉卖掉,以免浪费他们的土壤甘泉。   陌生人如此,亲人也是这样,对这个世界,她早就死心了,她也明白无风那种心境,感同身受,所以江一山认为只有她才可以唤醒睡美人。   周郅斌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却没有马上离开。   “需要聊聊吗?”他看出她有心事。   “聊些什么?”心里面还想着刚才的事,故此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也是。要是你觉得闷,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燕若梦望着他,忽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别说她难以接受,就连自己也要一段时间消化,周郅斌谅解的道:“那好吧,你先休息,有些事急不来。”   燕若梦点了点头,周郅斌望着她,手指微微曲了下,可跟着就摆转身后对她颔首。   之后的几天,燕若梦若不是由周郅斌陪着逛大厦,就是去看那睡美人,托着腮,静静地望着她那如同熟睡般的脸容,曾经她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可是现在这个例子,原来睡着也可以的。   “无风,凤儿。”   这个名字真是好听,轻轻低喃着,仿佛喊着鸾衣羽袍的美女。   “无忧。”   恍惚间燕若梦好像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   “无忧是你吗?”   无忧?怎么她也来这了?   燕若梦努力想睁开双眼,可是那眼皮却是沉得像被铅注了般。困,困得坐着就想睡了。   “无忧,是我。”那声音仿佛在自己身体里响起。   谁呀?燕若梦吃力地想搞清楚状况,可是却只觉得越来越沉,勉勉强强只能使自己维持没有一下就睡个不醒人事。   “对不起。”满满的谦意。   “不会,别这么说。”   “是我连累了你。”   “可是我并不后悔来到这个星球。”   “难道你也……”   “是的,我也回不去了。”   “是他吗?”   “不是他。”   “那是……”惊讶之声随即被叹息声掩盖。是歉意,浓浓的歉意。可是却又无怨无悔。有一种感觉就算是多么的痛苦,也还有甘甘的甜意。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挥走了那昏昏沉沉的睡意。   “燕若梦。”骤然间厉声的呼喝带起了浓浓的杀气。   燕若梦一震,猛地一睁眼,看到那睡美人正对着她怒目圆睁,她的牙齿左右地磨擦着,那双眼还是含着深深的恨意,仿佛要将她盯死咬碎。   燕若梦一惊,退后两步,却一下就碰到件冰凉的东西,微微侧头看看,只见到凤儿依旧还是安然躺在冰柜里,再一回首,对面前的却是张与凤儿一模一样的脸。   天啊,这……正要吃惊这两张一样却又是不同表情的脸。猛地,心中又是一震,她不是凤儿,是红袖。   “红袖?”   “哼。”这个凶神恶煞又与凤儿长得一般的人当然就是那个复制人红袖!   自从燕若梦来到这儿之后,江一山对她就再也不闻不问,以前就算他不想理她,都会任由她在他身边呆着,可是现在,自己想要靠近他,都被他斥责,赶出去,他从来也不会那样对自己的,就算是做了什么错事,他也都会包容她,任由着她,但就是这个燕若梦来了之后,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了。是她,这个女人抢走她的波士。   杀意,猛地升高了几倍。   掌迅速无比拍了过来。掌带起的劲风,刮得双颊刺痛。燕若梦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掌,却没有闪避。别说是现在她失去了法力,就算是以前,她还有法力的时候也躲不开。僵尸的快堪比光速,而这改良过的,就更别提有多快了。眨眼也不到的功夫。掌已拍到了面前,可是并没有打中她,因为另一只手掌将其接住!   “啪。”如轰雷般震响了整个空间。   燕若梦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到的声音,她只是看到周郅斌的嘴唇动了动,而红袖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跟着两人就交起手来,他们的身法很快,快到连残影都看不见,仿佛通通都是他们的分身,冷冽的邪能充斥着整个空间,一点一点渗入肌肤。燕若梦只觉得呼吸都快要不行了,只能一步步艰难往后退。   “砰砰砰”突然几下暴破之声响起,跟着就见那激战中的两人分了开来,但是那“勒勒”的裂音依旧没停。“砰。”那个天然矿石白水晶的棺蓦地裂了开来。那睡美人也随着棺板的下沉而下跌。   嗯?这个时候红袖才转头望向那儿,骤然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不禁也慢了一下,可跟着怒意又爬上了脸上,脑里面忽地响起了江涛那冷嘲的声音:“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复制人,替代品。”   原本她不明白,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明白了,江一山并不是真的宠她,纵她,他不过是将她当成是她,而燕若梦的到来就是救她。难怪他们明明是天师与僵尸的势不两立,却能容她在此自由行走。原来如此。   眸中的红芒瞬间暴增,是她,一切都是她,波士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只有她死了,波士才会重新待她如故。念头一起,不再迟疑,鹰爪般的利爪抓向凤儿。   就在她的手刚要碰到她的时候,突然一只疾快无比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制住了她,再往内一弯。“啪”地一下,就将她的手揪断。然后松手立掌往她的脸上刮去。   “啊——”却见红袖如断线纸鸾般飞了出去,直破了外面那堵墙,那势才止住,跌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红芒涣散,可是仍然望向这边,看着那一脸怒意的江一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手杀自己,他不是最疼自己的吗?   “为什么?”   江一山沉声道:“凤儿是我最重要的人,谁若敢伤她一根毫毛,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一字一顿把话说完,才慢慢转头吩咐,“将她送到焚化炉。”   劣质的复制品需要处理掉,而没有利用价值的复制品更必须要弃掉。他的凤儿很快就会醒来,他何必再要一个复制品来排解寂寞。他弯身,小心翼翼地挑开压在凤儿身上的晶块,确定清理掉上面的,才轻轻将她抱起,往里面走去。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跟了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他却可以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抛弃,她不相信,她不接受。   “不不……”   周郅斌木然地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仍在发狂的燃烧,不禁摇了摇头,他也不与她说话,提起她的后领就将她拉起。就这样拖着她走。   地上是一串的血迹,鲜红得像是染缸中泼洒出来般,还待细看,那血就像被搅动那样一点点如水花般升起,消失在空气当中,而地上再没有任何血迹,除了那被撞破的墙,再没有任何的痕迹。   有价值的就利用,没有价值的就直接抛弃。这便是这个集团适者生存的作风,其实在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这样。   异香遍地是,奇光无寻处。   香山,曾经以香料闻名海内外,后来生态有变,香料不再现世,但是人们并没有对香山失去兴趣,反而更浓。因为光,每逢月圆之夜,满山散发出那朦胧的光,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绮丽。没有人知道这光是打哪来的,没有哪个专家解释得出来。这是“神”迹,是本地人赖以骄傲的本钱,他们要向全世界宣布,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才是上帝的宠儿。然而一切又好像那时不时的风雨雷电般。传言纷纷,不再被天神庇佑,将要放弃。那引以为傲的神秘香山的月圆之光,不再出现。   一连好几个月,打算来一睹“神”迹的游客纷纷失望而归。刚开始的时候,报导还说是因为连日的阴雨天,使得“光芒”暗淡,看不见什么的。可是接下来几个月圆之夜,都是天清气爽,赏月的佳夜,但都没有人再看见那传闻了几百年的月圆奇光。   天气多变,无故的灾害,再加上这“神圣”之光的消失。这一切的一切究竟预示着什么,难道说他们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惩罚他们,而那些异于往常的事,便是灾难的前兆。   谣言止于智者,却又是始于愚人,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小岛的人都在说这件事。   “你知道吗?以前香山上面那个十五的奇光不见了。”   “嘿,你现在才知吗?我早就知道了,以前每次我都是到山上过十五的,那个光呀,照得人很舒服。”   “是呀,那个光真是好神奇,有一次我儿子感了风寒,可仍要跑到山上玩,结果被那光一照,第二天什么事都没了。”   “嗯嗯。”   “可惜呀,现在看不到那光了,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   “我看可能不会了。”   “为什么?”   “你们也知道的,我是在山下开凉茶档的。”   “对呀,难道说你看见了什么。”   “有一点啦,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哎呀,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晚是七夕,好多年轻情侣都结伴游山,打算在山上度过浪漫一夜,那天我的生意就特别的好……”   “哎呀,说重点,老兄。”   “这不在说嘛,本来呢,那些人都上了山去,可是不一会就全都下来了,说是有个剧组包了场地要现场拍摄。”   “难道说是那些人搞坏了?”   “你别打茬嘛,老兄。”   “好好,你慢慢说。”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剧组上去拍摄,只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我好像记得是平安堂的一个小伙子。”   “平安堂?就是那个被查封了的。”   “应该是吧。”   “难道上头知道是他们破坏了香山,弄熄了那些光芒,就捉他们?”   “这个就不清楚了。”   “咦,慢着,老兄,你只是说没有拍摄剧组,只有平安堂的人,然后又怎么了?”   “喂,你听我说完嘛。”   “好好你说。”   “他们也只是上去把人赶下来,跟着下山了。”   “切,那又怎么能说是他们做的。呢。”   “我可没说他们呀。”   “那你……”   “听我说嘛。”   “好。”   “那一晚,我见没什么生意了,就早早收档,临睡之前喝多了几杯茶,不到半夜就醒了,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呀,看到对面的山上竟然发出光来。”   “什么?你是说七夕那晚。”   “是呀。”   “香山的光不是十五月圆才有的。”   “所以我就说怪在这儿,初七发了光,十五就没光了。那以后几个月来也都没有光,我觉得可能与初七那晚突然发出的光有关。”   “嘿,有点道理。”   这一边他们越说越觉得怪,一点也没有留意到坐在一旁已有大半天的一大一小的男子。   夜已深,香山上不再有游人,满地是秋后的落叶,早在十几年前就有规定,这儿的一草一木只属于这儿所有,任何人不得带走,而作为一个“神圣”之地,每一个来到这儿的人仿佛受到了感染般,非常自觉的不会制造垃圾,相对于其他的旅游景点,遍布垃圾桶,满地易拉罐来说。这儿没有任何人造产品的垃圾又是一大奇迹。   霜降已过,树不再常青,与其他地方的树木一样掉了个七零八落,远远看去感觉光秃秃的,不再有以往那四季如春的景象,不再奇,不再美,就像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坡。   “沙沙沙。”   风无情地吹响地上的枯叶,奏起了晚秋的悲凉,让人想起那首古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低而缓的琴音配合起那风吹叶动,脚踏碎响,更使人觉得凄凉,这一夜又是月圆之夜,淡淡的月光照在香山上,都是白蒙蒙一片。   月光之下,是孤单的只影,萧条又落寞,修长的手指划过了琴弦,勾起了那揪人心肺之音。   月如光影,寒如梭,两军相争谁在泣?马踏沙场,战袍扬,所为何来?看不透世事繁华,得多少,失多少?骷髅夜话,牡丹花贵,不过是骨一堆。窈窕意,君子情,国破山河草木青。相见难,爱别离,黄梁一梦泪满襟,莫笑男儿轻泪弹。枕边语,肩上血,挥不去星星点点。明眸变,紫芒现,默然回首,伊人何在。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隐何时?   是一个和平的世界,满天下都有和平使者演讲,旗帜招展,说不尽的祥和安宁,假如这一切可以深入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那这个世界又是多么的美好,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这个美好只能存在于理想之中。 第四十二章   高楼的窗一般不让推开,因为若发生意外,那可是很危险的。燕若梦静静的站在窗前,底下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无底深渊,依稀间只能看到有标志性之物在一闪一闪的,仰头望去,那一轮明月,高高挂在窗弦上,仿佛触手可及。   圆月团圆,可是人却无法团圆,如果可以,她只想到一处安静悠闲之地静静地度过一生,虽然说这儿很清静,红袖不会再来杀她,而夜小昭也不敢来找她的麻烦,有江一山关照着,周郅斌保护着,没有人敢对她怎样,然而这却不是她最终的归宿。   轻轻步出了这比豪华客厅还要大的总统套房,走在那可以并排开两辆小轿车的走道上,宽阔的道路,只有她一个人在走,感觉这个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去找周郅斌,也没有见到要死盯着她不轨的夜小昭,就这么一个人的走,无目的的走,她是贵客,江一山交代下来,不管她要去哪,要看什么,要问什么话,要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必须配合。   江氏大厦真的是很大,先不说高,单是平面的占地面积也比几个足球场还要大,而里面又像是个蜂房般,走在这样一个地方,就算是经常出入的人也时常会迷路,所以出入之路,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一个一间一间的标志,什么间,什么号,电梯在哪,消防通道在哪,尽管如此,在这儿工作的人也不敢到处乱走,不该走的地方不能去,不能看到的地方不能瞧,不能问的话不能说。规矩不需要明文规定,只须刻在心中。   随手推开一扇门,走进去,刹时间就有一种走进了古时皇宫的藏宝阁般的感觉,一排排一列列,半人高的架子上是一个高度透明物质玻璃柜,柜子并没有上锁,但是里面放着的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珍珠玛瑙玉器数不胜数,别说古玩店,就连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博物馆也没有这么多珍宝。   有人说私人收藏家的收藏物才算得上是藏品,而那些可以公开给人参观的什么馆里的东西,不过是他们看不上眼的弃物。   如果是以前,燕若梦一定会围着这些东西看个透彻,这些只在图片中出现的东西现在明明白白出现在眼前,能不勾起她的好奇心吗?不是贪心,而是好奇,同样是长得着差不多,构造又是一般,为何有些却只能扔在地摊,而这些却让人供了起来?   人比人,气死人,物比物,不知又会不会使该物“死”掉呢,问题少女,就是问题多,什么都会引起一大堆的问题,当然就是自问自答,没有谁可以应付得了她那一大堆无头无脑的发问,但是这个时候,她没什么要问的,对这些东西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兴趣,或许这几年走过的地方多了,见识广了,不会再像年少时那样,十足是个好奇宝宝东看西摸的。长大了,也该“生生性性”当个大人,不要动不动就像小孩那样,那会让人笑话,她插着双手在口袋。在这些“箱箱笼笼”边逛着,仿佛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不过是精品店里那些见惯不怪的新奇趣事的小玩意儿。这一边是什么,那一边又是什么,要么好看,要么就好玩。突然她双脚一定,双眼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并没有别的东西那么耀眼,也没有一眼就吸引人的魅力,可是却让人觉得这东西并不简单。   这不是玉石,也不是泥瓷,而是金属,应该说是像是金属的物质,这东西不是很大,圆圆的,有点像是小孩子说的那种单面小鼓,因而有着不少凹坑,那位置陷着像是磁珠的珠子,不过并不是全部都镶有,在最上面那个坑就空着,非常的明显,让人觉得应该找个珠子放进去,好使这玩艺儿更完美。   珠子,什么样的珠子,才可以配得上这东西呢。是东海的龙牝珠,还是西域的夜明珠?   好奇心促使她又再走前一步,想目测一下那个坑有多大。隔着玻璃柜,看出那是个半圆的窝,上面是如旋涡般的罗纹,一道一道,往底下圈去,像要将外物卷进去。   很黑很暗,一点的光也没有。   燕若梦在身上摸着,急找个东西来照照明,手划过了腰后,碰到一件硬?梆梆的东西。“铮——”手臂往前摆去,掌间那几寸长的亮光一下就增长,与此同时“篷”的两声,一道光柱落在了前面,打在一个人的身上。“篷”又是一声,同样是落下一道光柱,不过却是罩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光柱,这样的黑,就好像是熄了灯的舞台中独独出现的光,单单照在表演者的身上,是那么的让人眼前一亮,就连眼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又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打光”在身上出现的亮点,被“打”者,又得要付出多少的艰辛,才可以保证不会让人挑出毛病,而后方的工作人员又得要多么专业才可以不会使这即时化的“光”照出问题来。   台上一个人,台下十万人,站在最高处被人仰视的同时,还必须要接受底下人的审视、挑剔。   这是个舞台,台上有光柱照人,底下不知有没有观众,因为鸦雀无声,燕若梦紧了紧伏魔棒,定定望着前面那人。仿佛是后期的慢镜特效般,只见她缓缓转过身来,可一照面,她顿时就呆着了,这不是自己吗?!   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扯出了脸边的小酒窝,这可是她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微笑”,虽然在别人的眼里是似笑非笑,是不屑、是冷笑,但她还是觉得像微笑多点,某些人不是说了吗?要多笑笑,不要板着脸,只要你笑了,就算不说话,别人也不会难为你的。所以她拼命地练,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很高傲,不想在找工作的时候给刷下来,更不想碰到房东太太的儿子时又将他吓哭,弄到周围的人都以为她在欺负小孩。   她会笑了,可是却是无心之笑,心中没有笑意的笑,就算练得多么的标准,也不会好看,所以再后来她连镜子都不敢照了,因为很多时候她也会给镜中的自己给吓着,那么现在的她是在照镜吗?同样的战衣,同样的伏魔棒,同样的光柱,但她怎么都觉得这不是镜子。她记得镜子里映出的东西与外面的是相反的,她是右手握的伏魔棒,而对面的那人,她的伏魔棒却是在自己的左手边,如果这是镜子,那她看到的也应该是她的右手边。   突然她又注意到对方的眼睛,她的眼尾斜斜往上,而那两道眉更是往上扬起,就好像是精心修剪后的妖媚。   这不是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扮不出这个样子,这种神态来。   “你是谁?”伏魔棒一挺,直指对方。   笑,妩媚万分的笑,那样的眉,那样的眸,那样的唇,颠倒众生。   “我不就是你吗?”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可恶,扮自己也就算了,还要在这卖弄风︶骚,差点没将她气茬了。   “格格格,你难道又是人吗?”黑衣女子娇生生吃吃笑起来。   她不是人,她已经不是人了?   腕边那两颗鲜红的小圆点一下就在脑中晃动。   不,不是的,她没有。她狠狠地甩头,将那画面甩开,一抖伏魔棒就向对方刺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她忘记了,她也失去了法力,她不再是驱魔天师,她不再有能力与任何一个小妖小怪相斗。   驱魔棒法一招一式使了出来,不是切磋,不需要一二三接着来使。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比武也好,打架也罢,胜在于变,单纯的照着套路打,打完了对手也看完了,下一次他就会有所防范。可是燕若梦每使一招都没有使出一半,就给对方以同样的招式更快地打了过来,逼得她不得不回招护身。这样束手缚脚的,根本就施展不开来。气得她火冒三丈,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黑衣女子笑了:“我早就说过我就是你,你想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第四十三章   黑衣女子笑了:“我早就说过我就是你,你想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燕若梦咬了咬牙,“哼”了一声。   黑衣女子并不在意,依然是轻轻松松化解掉她的进攻,或者说是像是在抢攻。   如果这是擂台,下面有着不少的围观者,定然会以为这只是同门切磋,而非生死相拼,因为她们的招式相同,不过一个快,一个慢,而且进退有度,并没有伤到对方。可是燕若梦心里却暗暗叫苦,出道两载,什么妖怪没见过,没听过,但今日可算是撞到板子上了。明明可以对付得了她的,偏偏就不够人家快,反倒调转过来被人家牵制住。又打了一个回合,燕若梦的出招越来越慢,而黑衣女子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并没有加速,同样是慢了下来。又拆了几招,燕若梦突然将发出去的招式收了回来,并且跳出了圈子。   黑衣女子娇笑道:“就说了,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打来为何?”   燕若梦侧头问:“你说你是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何来你我。”这语气,这咬字就与自己往常那般。   “这么说我想什么,做什么,你也会知道,照着做吗?”   “我本来就是你,又何须照做。”   “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黑衣女子笑了:“你还是不相信对吗?还是想趁我不备,对我出手对吗?没有用的,我就是你,我伤了,你也会伤,我死了,你也会死。”   “这么说我死了,你也会死。”   “那当然,都说了,你我本为一体。啊,你要干什么。”黑衣女子大惊失色地瞧着燕若梦,双脚像生了根般定在原地,只见燕若梦本是斜斜指着她的伏魔棒尖端,忽地掉转了头,刺向了她自己的心口。   “你疯了吗?”   燕若梦撅起嘴角:“你既然就是我,那就应该知道,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会不择手段,杀不了你,那就杀我自己。你不是说你我本为一体吗?我若死了,那你又岂会活着。”   对面的女子张大着口定定地听着她说,却无从接话,她的脚,她的手,她的头,像被光影吞噬了般,从外往内消失,而光柱也跟着熄了。   闭幕。   死了,就没有故事了。接下来就应该是凄凄切切的音乐,而观众就相继离场,留下几声叹息。至于这死亡的主角不应该再上场,死人又怎么能再出现呢,除非是尸变。   燕若梦苦笑着弯下了腰,原来这就是痛,伏魔棒刺穿身体的痛。虽说她练功的时候有戴着手套,但也仍是难免会给那一钝一锋的棒身给划伤打疼。不过那也只是小儿科,而她痛了那么几下,下一回就学精了,知道要如何避免才能不被弄伤,所以她越耍越顺手,越耍越威风。不管是谁,先亮出兵器来威上两招,每一次打在妖邪上,那个爽更是甭提了。刺目的锋芒过后,流出那浓树汁般浓浓的绿腥血,非但没有弄脏伏魔棒,反而将它洗刷得更为闪亮。要将爽打得更爽,当然对象得要是别人,可是这一次却是她自己。真的是爽——死了。   痛,死亡之痛,原来是这样的,不过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至少没有那种锥心刺痛来得厉害。   有人说死的时候会忆起很多以前所想不起的事,那么她该想起什么呢。   前些年的颠肺流离,到现在的苦尽甘来,她没有忘,还记得,也无需想那十年前那时残忍的养父母,对她做出的种种。她的恨,她的怨,她想忘,却偏偏又忘不了,那种被欺骗、被利用的痛深深在心里扎了根。她不想去回忆,不想去记得,她只想将其抹去。若是要死,那就将那些也一起灭了吧。她不要在临死前,还记得起那些过程。   “这是我的东西,我要告诉阿姨,你偷东西。”   “我没有。”小女孩死死抱着怀中之物。   “还说没有。”   另一个稍大的小孩走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并将她推在地。之前那个小孩弯下腰硬是将她手中之物抢走,还踢了她一脚。   “咦,这是什么呀?”   其他小孩凑了上前,围观那被小女孩死命保护的宝贝,可是一看那东西,不禁“咦”地发出了不屑的失望。   “呸,还以为是什么呢,竟然是这破玩意儿。”   “叭”的一下,将那东西拗断,跟着甩手扔在小女孩身上,然后那些围观的小孩见没东西瞧了,也就散了。   小女孩吃力地坐了起来,来不及去捂住那发疼的肚子,就急忙去瞧那样东西,她的双手颤抖抖地捡起那东西。   断了!   断成两截,合起来还是会掉。   小女孩的双眼瞬间就充满了液体,仿佛是浸在湖中的两颗珠子。   不哭,不要哭!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哭,她答应过大哥哥不哭的。   还记得在半年前,她那个新发的头箍给别的小朋友拔去弄断,还扯乱了她一头的短发。小孩子本就没几条头发的,可是这两个月,那些阿姨好像将她忘记了,没有帮她把头发剪短,使得那头发一下就盖过了耳朵、眼睛。   乱,手指越搔越乱,急得她直掉眼泪,万一一会儿让阿姨看到,就会说她不整洁,不讲卫生,不给她饭吃了。   “别哭。”一根修长的手指伸到了她面前,替她拭掉了眼泪,擤掉了鼻涕。   小女孩眨了眨泪眼,见到面前蹲着个青年,他微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笑容就如同阳光般的温暖,使她忘记了痛,忘记了想,忘记了哭。   那青年又是一笑,拿出了把木梳,柔声道:“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梳吧。”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站了起来,绕到小女孩的身后,轻轻帮她顺着头发。梳完了头,又给她整理衣物,给她拍掉衣服的灰尘,还检查了她手脚可有擦伤什么的,待看到她手臂上的瘀痕时,双眉禁不住拧了一下。   小女孩慌忙把手缩到身后,惊恐地看着他。   那青年双眼一暗,强笑了一下,蹲下来双手按着小女孩的肩膀,与她平头,望着她道:“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哭了好吗?”   看着他那笑,小女孩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那青年这才又冲她一笑,握着她的手将刚才给她梳头的木梳放在她的手上。   “这个给你。”   小女孩点了点头,可跟着又摇了摇头,低声道:“阿姨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这不是拿,是我送给你的。”   “那别的小朋友有吗?”   “没有,只给你。”   “我不能要,阿姨会骂的。”她再三的推辞,将木梳逼到青年的面前,怯生生等着他拿回去。   那青年一直是笑着,突然板起脸来,故作不悦:“你不收下,我就不高兴了。”   他的一变脸,吓得小女孩把手一缩,向后退了几步,圆睁着双眼,一脸惊恐地瞧着她。   “对不起,吓着你了。”那青年赶紧换上了笑容,靠近她,“别怕,别怕。”柔声安慰,见他露出笑,小女孩才慢慢缓下来。那青年抬起手,又整理了小女孩的仪容。“这样就漂亮了,以后都不许哭,要笑,知道吗?”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   “我走了。”他站了起来,小女孩忽地看到他手上那手绢。   “你的手帕弄脏了。”   “没关系,洗洗就好。”那青年看了看那手绢,见上面沾了几颗泥尘,和着泪水粘在了上面。他轻轻抖了抖,弹开那泥,才慢慢折起,收好。一抬眸,见小女孩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记住刚才答应我的事。”   小女孩茫然点头,那青年定定看了她一回,轻轻叹了口气,忽地又露出笑,一转身,迈出了大步。   看着他的背景远去,小女孩这才想起还不知他是谁,想开口问,可是他已消失在视线中。 第四十四章   小女孩低头看着那木梳,稍微有点旧,但却是很普通,梳齿很密,抓手处有几道雕刻的花纹,她并不知道这是古代香闺少女常用的梳子,只是觉得这么“老土”的东西并没有阿姨给他们分的带着卡通图案的梳子要好看,但这却是大哥哥给的。   自她有意识以来,除了例行的公社分派,她再也没有拿到过什么东西,更别说有人会给她一样别人没有,只有她有的东西,所以对于这东西,她格外的珍惜。将其放在枕头底下舍不得用,每一晚摸着它入睡。   梳子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并不像是阿姨们身上的淡香,也不像给他们涂的痱子粉的香味,只是觉得像是香。嗅着这香味,她很快就可以入睡,也不再做恶梦,平日里小孩子们总是喜欢抢这个那个玩,虽说她平日并不参与其中,但也只是静静坐在一边瞧。自从她有了梳子后,她的视线再也不会随着其他人走,而瞧着梳子看。她的这个异常很快就被其他小朋友发现,他们以为她有了什么好东西,就联合来抢夺。谁知却是这破玩意儿。   梳子断了,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没法子将它复完,但是她并没有扔掉,而是更小心地将其收好。   这梳一直陪着她,直到她被收养,那养母给她整理东西的时候,随手就扔了,后来她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假如有一天遇上那大哥哥,又该怎么对他说这梳子的事呢。他会不会怪她,没有保护好它。   梳,她的梳,大哥哥给她的梳子再也没有了,虽然她后来拥有了更多各式各样的梳子,但始终都没有那木梳给她带来的那种安神宁和的感觉,再后来她把头发有多短剪多短,这样子她就无需再使用到梳子了。   黑色的旋涡直将人转得头晕眼花,燕若梦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仿佛间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驱魔龙族的人只要存在一天,她的职责就不会结束。不管她是死了,还是失去了法力。”   “我明白。”   她明白,她并没有忘记。   她记得了,那一天她走进洛绛雪的房间,她们说了一会,然后她施法,将她送到了一个地方,是镇妖塔。每一个洛家的女儿的必经之路,若想有资格成为那个执行人,那就必须有挑战的实力。   洛绛雪闯到了第八层,可是却没有过得去,若不是洛玄霜相救,差点就命丧当场。   镇妖塔的第八层是幻境,敌人是自己,不是别人。   心魔已经消失了,那她自己呢。燕若梦苦笑了一下,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清,黑乎乎的。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燕若梦仿佛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声,是谁,是谁在叹息。   “哎”又是长长的一哎。   燕若梦缓缓睁开眼,眼前不再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是一片的灰蒙蒙。   “你醒了。”   疑惑间一把声音传了过来,她吓了一跳,眼珠左右转动,寻找声源。   “我在这边。”   左手边是一条晃动的白影,因为她躺着,故而看不清,急忙坐了起来。   那是一名男子,一身的白衣,身上发出淡淡的白晕,感觉像是神话剧中常常出现的仙人模样,他含笑望着她,那笑容如春日的暖风拂面而过,使人心清气爽。   燕若梦定定地瞧着他,他的笑,让她觉得很熟悉。   “大哥哥。”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男子冲她一笑,对她这反应的迅速而感到高兴,对她还记得二十几年前的他而感觉开心,他对着她笑,可是却道:“我不是叫做大哥哥,我是你哥哥。”   哥哥?燕若梦愣着了,自小她就无父无母,尽管很想要个亲人,可是她知道那不过是奢望。   “在这个世界,我的名字叫无欢,你叫无忧。用这个世界的称呼来说,我们是兄妹。”   兄妹,居然有人要与她做兄妹。   “我就是你,我们是同一个人。”   她是无忧?尽管曾经在哪听说过她就是无忧,无忧就是她这样的话,但是燕若梦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是那个脱俗非凡的奇女子。   无欢仿佛也知道她的怀疑,也没有立即要她相信,只是含笑道:“今天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目光缓缓移动,离开了燕若梦身上,移到一旁那无尽的灰蒙,只听他轻轻开启厚唇道:“我们来自一个很遥远的星球叫帕非特,那个星球已经存在于亿万年,经历了无数个分解,聚合,而我们星球上的人也有过多次的面临灭绝境地,但是最后却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也不知活了多少代,经过了多少年,到了我们那个时代,死亡已经远离了我们。为了免得人口剧增,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控制人口的增长,坚持优胜劣汰的原则。虽然说我们也是双性的群体,但是我们都没有地球上两性匹配的婚姻,更没有要以此来繁衍后代。星球上有一个地方是专门培养出生命来的,我们猜想,我们的先祖就是在那儿诞生的。经过千千万万年后就进化成我们这一代人,再后来我们就在那建立起基地,监测起那些将要诞生的小生命,将好的留了下来。每一次都会产生两个生命,刚刚好是一男一女,两个性别。他们无父无母,但他们却是同胞兄妹,从此不离不弃,相依相伴。”说到这,他把目光移到燕若梦身上继续道:“刚好我们是同一批次诞生的生命,所以我们是兄妹。”   不一定要同一母胎出来的才是兄妹,同一批次的也是。   无欢续道:“出世之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学习,还有工作,不管去哪里,做些什么,我们都是形影不离。甚至乎不需要语言就知道对方的所想,因为同一批次诞生的生命就有心灵相通的本领。”说到这,又是一顿,回忆起那段时光虽然平平淡淡,但却是他一生啊最快乐的日子。假如没有往后的事的发生,那他们就不会四处飘荡,以至于现在无家可归。   “事情的起因是一对在基地研究生命工程的兄妹申请了远游开始,一直以来他们都有向组织汇报情况,可是渐渐的他们返回来的信号越来越少,我们给他们发出的信号他们都没有回应,组织很担心他们出事,就派了我们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在浩瀚的星海里,我们花了无数的日月,终于在这个星球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而更严重的还有疑似我们星球生命的种类,我们怀疑他们想在这儿建立政权,故此要逮捕他们回去。初次交锋我们两败俱伤,无奈只好向总部发出求援的信号。可是等不来救兵,却迎来了他们对我们的追杀。之后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你与龙战困于狱中,为了送他出去,你引发了身体内的爆破系统,将龙战的灵魂送了出去。因为我们是不会死的,所以未来的日子里,我四处搜集你生命碎片,以我们的再生科技,将你重组了出来。那就是丝丝。想不到的是这个世界竟然还存在了一些我们怎么也猜不透的因素,最后她的结局你也知道。再后来我不敢再将你重造。直到二十年前……”说到这,他又看向燕若梦,这张平凡又普通的脸孔,实在不是他们追求完美的帕非特星球人,所喜欢的类型。但是他仍是给她安上这样的脸,这样的身子。 第四十五章   “……这个星球甚至乎这个星系好像曾经历过数百次的大演变,使得整个空间出现了不少非常明显的漏洞。那就是时间与空间。只要掌握得法,可以随意到达任何一个时间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恰好,我们从遥远的星球到达这儿正是利用到了宇宙中的这个漏洞。而我则是花了上百年才计算出这个时空的转变规则。接着我又用了千年的时间复制出一个与现时空同样的世界,将你送了过去。那儿并非一个真实的空间,但却又是架在真实空间里面。那个世界因你的存在而存在,因你的消失而消失,因你的行动做出相应的改变,我打算留你在那边,一起等待总部的信息。可是想不到的是那个只有我能自由出入的时空,还是出现了漏洞,那就是驱魔龙族。洛家可以说是带有我的基因的一个种族,当年为了保存实力,我选择了与龙族结盟,以我的基因制造出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来,他就是洛家的祖先洛无欢。”   看到燕若梦那瞪得比灯笼还要大的眼睛,他连忙又道:“别这样惊讶,我们的星球是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要求每个人必须坦诚相对,所以我们那儿没有私欲,更没有婚姻。我私下制造出他来,已经违反了星球的规矩,回去之后我是要接受处罚的。”他没有说因为他的能力过于庞大,这个星球的人无法承载,更没有说他不会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制造后代。是的,那不过是他的复制品,除了外貌,其他的能力、智慧统统都大大降低,而且他还赋予他自主交配的意识。除了某些事情,他要命令到他要做之外,基本上那个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他和他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接着他又道:“他与龙女的结合就产生出后来的洛家后代,为了使得这个家族不要发展过快,只能缩短他们的寿命,男女均活不过天命之年。”   燕若梦怔怔地坐在地上,她竟然是无忧的复制品,一个有自主意识的复制人。虽然为她无父无母而觉得难过,但还是挺了过来,一个人也挺好的,而刚刚无欢说是她的哥哥,才欢喜了没半会,又被告知她不过是个复制品。弄了半天,她非但无父无母,就连兄长也是别人的,那她还有什么,还算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是她自己!   无欢仿佛读懂了她的心境,不禁又是一声长叹,他又何尝愿意。当初他造出丝丝的时候,将她交托给偏僻的南疆,以为那个鸟兽绝迹,人迹罕见的山野之地可以保护得了她,想不到她最终还是消失了,更想不到那一个他送到千万里异空间的人又再出来。   天意?   他不信什么天意,他要改变,他不是这个星球的人,不需要去理会什么什么因果之说。他不信命。帕非特星球的人从来就不信命的。几千年后,他将她送到一个他创造出来的时空去,想着她会在那好好的,等着他去接她。至于当中所受的苦,那也不过是为了磨练她的心志,苦难从来就不会难倒他们的。但想不到的是,龙飘云竟然借助魔转轮的力量闯进了那个时空,还将她带回到这个时空,与那个人见面,一切又再脱离了他的掌握。当初为了给她创造一个生存空间,他耗尽了大半的能源,如今他体内的能源仅仅可以支持他活下去,而无法再有什么能力与那个叛徒开战了。当年打了个平手,如今他更是超越了往常,敌强他弱,他唯有躲在镇妖塔中。不过这个的日子不会长了,他已收到了那边的信号,已经有同伴来接他了,他可以回去了。   把目光落到燕若梦身上,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   “那……”   “你说我与丝丝一样都是你造出来的。那我是不是也会……”   无欢定定望着她看了一回,道:“你是你,她是她。”   燕若梦轻轻蹙了一下眉,正要再问。   无欢道:“如果是其他僵尸咬,只需将他们种在你身上的基因,也就是修道人说的尸毒去除即可,但是凌天宇并不是僵尸,他们一族本就是我们星球废弃的物种。基因相同,故此无法去除,相反是激活了你原有的基因,只不过地球却没有物质来平衡,你才会越发的痛苦,只有回到我们的星球才会没事。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回去?那什么概念。   无欢知她一时还无法接受那么多,也不急于逼她。   “这样,你考虑一下。”   他把手张开,亮出一个似木非木,又像是金属的盒子来。   “这是你的,当时你觉得自己会出事,所以将部分能源提了出来,如今你的体质已经改变,想要完全使用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可以帮到你的。”把手一挥,那东西直往燕若梦而去。   燕若梦只觉得脑里面仿佛多了些什么。   浩瀚的宇宙并不是像影片中的星空那样,一闪一闪的晶晶发亮,而是黑沉沉的,就好像城市里看到的夜空那般。黑的,没有多少星光,而阴雨天更是乌黑一片,就连最近最亮的启明星也没有。黑,黑得就好像是一片虚空,永远也不知那是什么。   飞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中疾驰,没有射灯,也没有发光体,可是好像一颗脱离轨迹的星体不知会落往何处。星体与星体间并不像肉眼看到那样靠得那么近,两者间还有着好大一段距离。飞船自中间穿过,并没有引起任何异样,前面一颗星体缓缓移近,按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前进方向,两者必会撞上。然而看似会一触即发的碰撞,突然间那飞船却不见了踪影,不是落在星体上,也不是绕了过去,而是不见,再也不见。若干日子后,飞船却在另一个星系中出现,继续它的旅程。空间跳跃,想在宇宙旅行,若不运用“跳板”穿过那看不见尽头的虚空,那又得会有多少日子是在这种“过程”中度过。   魔转轮,穿越时空的法宝,可有人知道那并不是这个世间之物,而是来自于一个高度文明的星球的飞船上的一个仪器,一个可以缩短两地距离的工具,不知何时却流落到了魔界,也打开了神魔之间的大门。   混沌混战,到再分六道,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三角眼,鹰勾鼻,河马嘴,各种各样,高的矮的,肥的瘦的,圆的方的,长的扁的,世界的物种数不胜数。人与人之间尚有千种语言,那么多的生物呢,相互间又如何交流。鸟有鸟语,兽有兽话,一个单音,一个音节,同调而不同意义。   御龙冠,与万物的交流器,声波的高低,频率的转换,脑电波的外流,复杂而又简单,传达双方的意思。这就是御龙冠。   传闻当年可以操控龙族的法宝,难怪看着它有一种熟悉感。敢情,当年也曾与其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燕若梦一步步走过去,近了,近了,是这种感觉,仿佛间她觉得有一把声音在召唤着她。 第四十六章   “你在这儿?”身后忽地响起一把声音。   燕若梦的手一下就缩了回来,顺势上抬捋着头发。   “随便看看。”装作无事一般缓缓转身,只见周郅斌迈着大步走近过来。   “刚才想找你。”   “找我做什么。”   “怕你无聊,带你四处看看,想不到你倒来了这儿,怎么有需要用得着的地方了吗?”   “我倒忘记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在这些东西面前,没有人能当专家。”   不管眼光多好,不管学识多渊博,面对着那些离自己有几百上千年历史的东西,谁也不敢拆坦坦的说话,唯有猜测。   “有看上什么吗?只要你喜欢,波士会给你的。”   “再怎么看,也有累的时候,倒不如放在这儿,想到的时候,就来看个饱,总好过整天抱着。”   “如果每一个人都可以像你这样想,那么人就会少了好多的私心欲望。”   古往今来,人类看到美好的东西时,总喜欢占为己有,物也如此,看上的无不择手段要弄到自己的掌下。   “或许以后的世界可以变成那样。”   假如按照江一山的计划,那他肯定不会容许那些人的出现。既然他能制造出人来,那要改变“人心”也指日可待。   “咦,这东西很特别。”忽地,周郅斌的目光落在那御龙冠上。   “这不像是古代的那些工艺,看上去好像是金属,但并不太像。”他随手使了个法将盖在上面的玻璃罩掀起,但就好像是那些简易的塑料碗柜的罩子,随手将它掀开,两边的扣子和后面的背都将其顶着,既不会向后跌落,也不会向前扑下,仅仅是定着。   周郅斌伸手拿出那玩意儿,仔细瞧着,只觉得这东西轻得很,比铅片还要轻,但是却比其要厚,要坚实,没有那一种一抬就变形的感觉。   “怎么,有兴趣。”燕若梦故作随意问道。   周郅斌轻轻一笑:“呵,我以为会有,可是现在……”   说到这,他顿了顿,将手中之物往空中一抛,转过身来,握住燕若梦的手,“一切皆不如你。”   交汇的目光是那么的炙热,然而掌心相贴,却不是热,而是一阵阵的凉。   时间并没有停止,景物也没有倒置,原本各怀异心的两人,在此一刻却已了然。不用多说,也无须细说,就这么过了一回,燕若梦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四处看看吗?不如现在就去吧。”   “这儿,不看了吗?”   “看多了有点眼花,下次再看吧。”   “好,听你的。”   两人挽着手,边说边走出藏宝阁,一点也不留恋那满室的珠光宝气。至于那被抛往空中的御龙冠,待上抛之力过后,竟缓缓降了下来,直落到原先那玻璃柜中,盖子“啪”的扣下,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长廊若是不够长就不会叫长廊,两人握着手,并不急于走完这无尽的通道,而是慢悠悠地走,仿佛巴不得这长廊没有尽头,可以让他们永远这么走下去。   “嗒嗒嗒……”脚步声很轻很轻,仿佛踩着的不是大理石砖面,而是豆腐块。尽管如此,仍是不免踏出声音来。突然间,一切的声响瞬间停住,并不是已走到了尽头,而是前面站着一个人。   白色的的旗袍紧紧贴在身上,使得那s形的身材更为突出,交叠在小腹的那双玉掌,使得这个人犹为优雅,略施脂粉的妆容,显得十分端庄。   这个艳而不俗的女子当然就是夜小昭,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这一次她没有一点妒意,也没有失落后的哀伤。她看着那两人就好像看着个陌生人般。哀大莫过于心死,她是死心了吗?苦苦纠缠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换来的不是打动,而是厌恶。她是妖又怎么样,她也是有自尊的。   “波士找你,在花厅。”   周郅斌并没有问找他是什么事,他扭头望向燕若梦,似乎想要咨询她的意见,可没等燕若梦说话,夜小昭又道:“没叫她。”   周郅斌轻轻蹙了蹙眉,正想着该不该拒绝。   燕若梦却微微一笑:“去吧。”   “那你……”周郅斌还是有些不放心。   燕若梦道:“我回房。”   “我送你。”   “不用了,你快去吧,免得让人家久等。”   周郅斌瞧着她,眼里闪过复杂的色彩,忽地点了点头,道:“别老呆在房里,有时间就多些出来走动,对身体好。”   “恩。”   一旁的夜小昭出乎意外的竟然没有不耐烦,背过身,等他们把话说完了才起步而行。   周郅斌定定地瞧着燕若梦,终于他放开了她的手,跟着夜小昭而去。   长廊一眼看不到尽头,同样也看不到旁边有任何岔道。可是那两人却是走了没几步,就转了身向墙边走去,跟着就消失不见。   路,看不见,可是却又无处不在。   待两人消失后,燕若梦这才往前走去。这神秘的江氏大厦,这不为人知的三十三层,就好像个蜂窝般,弯弯曲曲,到处都是路,却又到处都是墙。   现在身处的究竟是第几层,她自己也分不清,反正走上那么一会,就到了另一个空间。没有高低起伏,可就是“上”了一层或是“下”了一层了。   往前走是不会错的,因为当你一转过身,想往回退时,眼前就会出现几条岔道,你根本就不知该往哪去。   那他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又在哪儿呢?燕若梦并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路回到房间去,昨天不是试过了吗?胡乱的走,到最后都不知走到了哪儿。乌漆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然后她站定,不一会,周郅斌就出现在她身前几丈,将她带了出来。   再说周郅斌与夜小昭穿墙而过,跟着就走在一条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通道上。同样的望不到尽头,同样的两边无物,但是却显得比刚才要光亮点。   走了一会儿,周郅斌突然停住了脚步。这条路是可以通往花厅的,但是他总有种感觉,这么走下去,是到不了那儿的。   “他并没有要见我,是不是?”   当周郅斌停下来时,夜小昭也在他前面停下,但并没有回头,此时听到周郅斌这么一问,她倒是答得很干脆:“是。”   出乎意料,周郅斌没有对她大吼,也没有对她发脾气,反而是心平气和的道:“你就那么的看不得我与她在一块。”   “是。”仍然是简简单单一个字,她生怕说得太多,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   “你总不能把我困在这儿一辈子,永远都不出去。”   是的,这儿不是别处,这仅仅是夜小昭制造出来的幻境。进来容易,可要出去,就得瞧她的。   夜小昭道:“不会的,一会就可以了。”   周郅斌盯着她的后背道:“你想让小婵去对付她是吗?”   夜小昭见周郅斌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的责她,反倒有些不习惯。是不是他厌倦了自己,所以连骂也不想骂了。不,不可以。她缓缓转过身,望着他柔声道:“斌,你清醒一下吧,她会害了你的,她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我不想她……”   周郅斌打断她的话道:“你让小婵去,只会让她送死。”   夜小昭不屑的道:“没了法力,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小婵则是真正凭实力当上的sdu。”   周郅斌瞧着她,忽地摇了摇头,道:“别忘了,她是波士的客人。”   “客人?呵呵。”夜小昭笑了:“什么是客人?像他那样的人,会将其他人当作是客人吗?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不待周郅斌说话,她又道:“不止是她,就连我们,也是。”   周郅斌定定地望着她,并没有反悖,她说得对,他们都是棋子,从一开始就是。   “你别忘记红袖的下场。”   夜小昭瞧着她,忽地打了个冷颤。 第四十七章   电影里经常就有着这么的一幕,一个人在一条又暗又长的通道急跑,转过了一个又一个转弯角,推开了不知几个逃生门,时不时回头看看,喘上那么几口气,可当再转过头望向前方时,啊,一个黑色的身影竟然出现在前面!无声无色,如魅影般突然出现。   一个人走在这样的通道真的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看到的是那朦胧的暗影,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慢慢地却是那逐渐放大的心跳声。   “噗噗噗……”   重复的声音来回的响着,一下两下倒不觉得什么,可若是长时间都听着这么个声音,听觉就开始出现了异样,声音就开始走样。   同样视野也是这样,看多了一种东西,然后就不自觉地开始花了眼。   就好像现在这样。   原本那昏暗光线下的通道上本是空空荡荡的,可是现在却多了个人!   “你来了。”燕若梦并没有吃惊,若是没有出来个人倒有点出奇。   “miss.”此时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佘小婵。   “miss”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听人喊过了,此时此地又再听到,倒也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是理应如此。燕若梦对她点了点头,一如往日g01队员喊她时那般的态度。   “杀我吗?”依然是那副洞悉一切的语气。   “对不起。”佘小婵不敢看她,低着头,“她是我师傅。”   “我明白。”燕若梦瞧着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不过是花钱请来的一个教练,到期就给踢了,之后可以说就再没什么关系了。但是人家却是倒水端茶三跪九叩的授业恩师,你怎可与人家相比。   佘小婵慢慢抬起头,看着她,低声道:“你也别怪她。她也是因为……”   “我理解。”   “对不起。”又是一声道歉。   “动手吧。”   说再多这些又怎么样呢,结果还是不会改变。   原本“背”着光看不清的正面渐渐清晰起来,靠在身侧的双臂发出了淡淡的白芒。   就像是机器人那般向前伸直,指向前方。   那接下来就是喵准敌人——攻击!   前伸的白芒晃了晃,微微下垂,跟着是白芒后那个身影向前扑了下。   佘小婵缓缓转身望向身后,十步外是一根小小的圆筒,正对着自己。火星闪了闪,一枚黑色的椭圆物体打着旋转向自己而来。   她又是一晃。   “噗噗”,很轻很轻的击打声。   “砰——”接下来却是一下重重地摔倒。   白芒暗去,佘小婵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是你。”   “她是波士的客人。”暗影下走来一个人,他的声音冷漠得不近人情。   “别演了,毅。”佘小婵捂住胸口,声音虽低,却带着嘲弄。   枪管垂了下去,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再拿枪,更不要对着自己的战友,虽然只是曾经。   屠峻毅走近燕若梦,叫了声:“miss。”   燕若梦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看见他,但她却感觉得到。转头看向佘小婵,前胸后背都中了枪,可是并没有流很多的血。   “咳咳咳……”   虽然没有流出大量的血,但是这种对付邪灵的特殊武器也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佘小婵躺在地上,却没法子爬起来再去攻击燕若梦了。   曾经他们并肩作战,性命相交,可如今却要刀剑相向。   屠峻毅看着她,忽地问:“莉峰是不是你杀的?”   佘小婵瞧着他,并没有回答,倒是自顾自说着:“从小到大,人人都把我当成是怪物,只有她会疼我、关心我。”   没有回答,却已给出了答案。其实就算她不说,她否认,大家的心目中早已有了猜疑,只是都没有说出来。知道了又如何,替她报仇吗?人死又不能复生,杀了她又怎么样?   屠峻毅紧握着枪,没有再问,可是那稍微粗重的喘气,却显得他此时很是急躁。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对着燕若梦道:“miss,我送你出去吧。”   燕若梦点了点头。   佘小婵忽地问:“为什么不杀我?”   见没人应她,她又道:“是不屑,还是不忍?”她望着的是屠峻毅。   屠峻毅叹道:“念在同事一场……”   佘小婵大声道:“我不要听这些。”一吼完,她又开始喘起气来。   屠峻毅咬着嘴唇,把头扭到一边。   佘小婵轻声道:“假如她还在,你会不会还像刚才那样做?”   屠峻毅猛地一扭头盯着她,道:“你应该清楚地。”   佘小婵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她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刚强,神情也换上了女儿般的柔弱。   难得教官心情大好,并没有给他们多少运动量,趁着休息的时间,各队员都围到一堆去“磨牙”。不记得是谁起头,也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坐到一块去了。只是记得她说,假如她不当pc了,那她就去当教师。   话一说完,顿时众人?大笑。   “是当体育老师吗?”   “嗨,你们看小婵这样子,能当体育老师吗?我看呐,应该是自然老师。”   “自然老师?喂,你也太小看我们的小婵了吧,居然教那不起眼的杂科。你是说大学的呀。”   “喂,你先听我说完。我说的是小学的,而且呀还是班主任。”   “还班主任呢,是什么专业学校呀。”   “就是普通的学校。”   “切。”   “嘿嘿,你们可别小看我们的小婵呐,要知道现在的那些小鬼头,都难搞得很。你们想想,小婵可是有一项特殊的本领,要是她把那些东西说出来,保证搞掂那些小毛孩。”   “省省吧你,你也会说那些小鬼头难搞了,你以为他们是你呀,听到那些东西就哭爹喊娘的,他们才不怕呢。”   “你说谁哭呀,那天是谁吓得尿裤子的。”   没想到她只是说了一句,其他的人倒是越说越起劲。旁边的季莉峰听不过去,就帮起腔来:“我也打算当教师,怎么样呀,你们说,我该教什么?”   “哟,峰哥也想改行了。”   “嘿,峰哥呀,就不用想了,直接就选体育吧。”   “对对,只要拎起个小鬼头,包管其他的乖乖听话,p都不敢放一个。”   季莉峰瞪了他一眼,道:“拎是吗?那就先拎你好不好?”   “那个……我就免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哼。”季莉峰睨了他一眼,又道:“我呢,是要当教师,不过不是什么大中小里的,我是要到女子学校去,专门教她们防身术和攻击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整天只想着欺负女孩子的先生们。”她还故意做了个势,挥了挥拳头,吓得其他人赶紧缩了缩脖子。   “好呀,这个主意不错。”就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附和起来,还鼓起了掌。   可恶,这不是在捣乱吗?季莉峰恶狠狠地瞪过去,可一见说话的人是屠峻毅,顿时就缓了下来,笑道:“怎么,你也觉得不错吗?”如果是别人,她倒以为他是在唱反调,可是他,她觉得他不会。   “那当然。”屠峻毅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也应该去当个教师,不过呢是去男子学校,教他们怎么去应付新世纪的野蛮女友。”   “哈哈哈……”接下来众男生就大笑起来。   “阿毅呀,我现在才知我们是同一国的。”   “我什么时候跑到别的国去了?”   冷俊的脸上勾起笑脸的弧度,一旁的两名女队友看得有些痴了…… 第四十八章   良久,屠峻毅才道:“莉峰是我的朋友。”   佘小婵追问道:“那我呢?”   她渴盼的目光直盯着他,将他脸上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   屠峻毅阖上双目,微低着头,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瞧着她道:“可是她不在了。”   通道里的昏暗,并不能模糊两人的视线,对方的表情都落在自己的眼中。   明明是一步之遥,可是中间却隔着一具血淋淋的尸首,谁都无法跨过去。   “咳咳咳……”   佘小婵忽地又咳起来,忍了这么久,她有点支持不下去了。   “你……”屠峻毅急忙蹲下身去,扶着她。   但是佘小婵却推开她的手,道:“你们快走吧,要不然波士知道了,你们就危险了,他最恨就是背叛他的人了。”   “我们一块走。”   佘小婵摇了摇头:“我若是走了,那我师傅就要代我受过。她待我恩重如山……”   屠峻毅打断她的话,大声道:“别傻了,她是妖,她那样对你,是有目的的。她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   佘小婵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不可以那样说她,不可以。”   就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燕若梦,突然道:“你也是妖。”   什么?!屠峻毅猛地抬起头瞧向她。她说的“你”指的是谁。不,不是她,不是她。低头看去,却见佘小婵微微挑了挑嘴角。   燕若梦淡淡的道:“哮天犬是不会袭击人类的。”   哮天犬?什么哮天犬呀?屠峻毅一时记不起来。   只听得燕若梦继续道:“他仅仅是个机械兽,身上已被输入特定的认知,是不会对付普通人的,但是具有异能的法器会激起他身上的警惕性,使得他觉得法器的持有人会对他构成威胁,而进行袭击。但是当日你们的武器实在是太低级了,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产生危机感。所以他攻击你们,并非因为你们闯进了他的地盘,而是因为雪鹰是妖。”   屠峻毅想起来了,那是半年多前的事了。那时他们接到北郊博物馆的案子,赶去处理,到最后他们被困在玲珑宝塔当中,先是遇到雾妖,跟着又碰到一个妖怪,就是哮天犬,有好几个队友还给他“吞”了。虽然最后没事了,但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只听得燕若梦又道:“雪鹰是妖不错,哮天犬要吃了他来增加自己的功力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其他人呢,他们身上可没有那种物质,是吸引不了他的,但还是成为哮天犬口腹的对象,只能说明一点,就是他们身上有妖气。而让哮天犬会认为他们有他所需要的物质的情况,一就是雪鹰为了保护他们施出的保护罩,被他认为是,但是后来他自自顾不暇已经没有能力再分出功力来,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就是哮天犬出现了判断错误,让他觉得他所见到的都是他需要的。”她没有再说,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雾妖可以制造出幻象来迷惑有分辩力的人,那么要弄出什么东西来对付个设定程式的机器就更加的容易,而这个制造者当然不一定是雾妖,而更有可能是在当场的人。   佘小婵笑了笑道:“不错,是我干的。我就站在他的左侧,第一枪就是我开的,是对着他的左眼,将信息发了过去。”   燕若梦道:“但是你隐藏得确实好,除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再运用过异能。”   佘小婵苦笑道:“可不还是让你发现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以为在那种情况下,卫小杰是无法收到那边的数据,只要瞒过在场的人,她做的事就没人会知道。可是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一点,外界的机器是收不到讯息,但是在场的呢,哮天犬就是一部非常独特的机器。她利用了它,但最终也是在这露出了破绽。   屠峻毅虽听得不太明白,但大致也清楚了。他只是以为佘小婵杀季莉峰是怕她泄露她的秘密,可是想不到还有别的。但话说回来,她有可能没有做过别的吗?   笔直的一字空荡中又静了下来,就连刚才还是重重的喘气声也停止下来。   “你们若想从这儿走出去,走一辈子也出不去的,还是我送你们出去吧。”不待两人回答,佘小婵就握起他们的手。   她的身上泛起了白芒,先是双肩,跟着就是手臂。淡白色的光流顺着她的手臂绕在另两人身上。   仍然是黑暗,但是景物却有了改变。黑暗之中有着不少东西的暗影,不再是刚才的一眼望直。   佘小婵松开他们的手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这儿是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你们顺着车道上去,千万别坐电梯。”话一说完,她也支持不住,再次跌倒在地。   “小婵。”屠峻毅转身扶起她,“我们还是一块走吧。”   佘小婵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很开心,听到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能走。”她望向燕若梦,又道:“师傅她要我杀你了,但是我知道这样做的话,那个人就更加不会原谅她了。所以我想在你身上植入讯息,这样你就会离开他。可惜我失败了。”   燕若梦苦笑道:“其实问题并不在于我身上。”   “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他就不会变心。”突然间,头顶上响起把凄厉之声,仿佛要将人掀皮削骨。   “快走,是我师傅来了。”佘小婵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猛地就站起来,一把将屠峻毅推向燕若梦那边,“你们走,我来挡她一会。”   “小婵,你令我太失望了。”声音之后紧跟着的是一下清脆。   “啪——”   “师傅……”   “别叫我。”   “求你放了他们吧。”   “休想。”   早在佘小婵将屠峻毅推过来的时候,燕若梦就扯着他,跳上了一辆小车,跟着往身后抛出一张符。无形的力场将四人隔了开来,夜小昭一时倒也无法攻过来。   小车在通道上疾驰,沿着弯道驶往上一层。   “你们以为走得掉吗?”   声音在前方传了过来。   “不好,快跳车。”   也顾不得煞车,直接就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无人驾驶的高速车并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往前。   “嘣”的一声巨响,整架小车陷进了火光之中,火星四溅,引发了连锁的反应,跟着便是一声声巨响。   静,静得令人窒息,仿佛一切的声源在这一刻都进入了休眠,伴随着的是吞噬了一切光源的黑暗。   在黑暗中走了数十步,燕若梦停下了脚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就在刚才,夜小昭出现的那一刻,佘小婵推了屠峻毅过来时,她趁机掷出了替身符,而他们则是隐进结界中去,开车走的仅仅是他们的替身而已。   “你们走吧,带着我,根本就逃不出去,我只会拖累你们。”   “别傻了,你若不走,你师傅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反正我也快死了,没关系,只要你没事。”   佘小婵压根子是由屠峻毅半拖着走了几步,可是这个时候她再也不走了,软软垂倒在地。屠峻毅只好弯下腰去抱她。   燕若梦瞧着她道:“放心,你不会死的。”   她身上带有妖血,所以对付邪灵的子弹才会对她起到作用。不过她身上又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保护着她,所以即使是没有停下来疗伤,她仍能支持到现在。   屠峻毅突然开声道:“miss,我……”   燕若梦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道:“你决定了吗?”   “对不起。”屠峻毅低着头,语气里是深深的歉意。   燕若梦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转身自己走了开去。身后的两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深深对望了一眼,会意一笑,紧紧抱在一块……   燕若梦缓缓转身,身后仍是一片的黑,准确的来说是一团团的黑,一块黑加一块黑再加一块黑,一块块组起来,就是一片。前方、左侧、右边,就连头顶也是。 第四十九章   “出来吧。”   也不知是哪里亮了光,总之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最起码,看得见面前的那些黑影,可是不见比见得着要好。   “不知燕小姐想去哪儿,我等奉命前来护送。”黑影仿佛往两边分开了一下,中间走出了个人来。   燕若梦笑道:“江总真是会说笑,虽然我是做了几日天师,但是还不至于厉害到可以操控几百个僵尸,带着他们去游街逛商场。”   不错,走出来那人正是江涛,而那些黑影不是别的,就是他秘密制造的僵尸!   真是才出蜂窝,又遇上狼爪,   江涛也笑了,道:“燕小姐本领高强,又何须如此过谦。”   燕若梦道:“你这是赞我,还是踩我。”   江涛翘起了嘴角,并没有接下话去。   客套话永远都是这些人的开场白,虽然心里面却是恨得你要死。   “请了——”   黑影开始移动,向燕若梦渐渐靠拢。   “不知江总打算带我去哪儿?”   虽然不是电影中那些吐着嘀血獠牙,伸长着手抓向你的家伙,可是面对着这些带着黑色的深深眼眶只知执行命令的家伙,别说燕若梦真的一点也不会不害怕,她强作镇定站在原地,心里面却在打着几十个转。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去面对一个比她厉害百倍的江一山,也不愿意对着这一百个无知无觉连僵尸也称不上的怪物。   江涛并没有走过来,他仅仅是发出个指令后,就抱着手好以整暇瞧着。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过是十天不到,他就可以一雪耻辱。   “呵——”   腐尸一般的气味扑面而来,燕若梦差点没吐出来。这个江涛还真会挑选手下的,他并没有派出那些战斗力强的僵尸来,却是带了这些本应入土为安,却又被挖出来的家伙前来。别说打,光是这么围着她,熏也熏死了。   杀了她实在难解心头之恨,他要慢慢来修理她。   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心里面拈着数儿,只差没有笑出声。   “咦,怎么江氏集团对渔业也有兴趣了,竟然卖起咸鱼来了。”   寂静中,突然不知打哪里传来了声音。   似朝阳初升,拉开了黎明的黑幕,原本黑压压的一片终于也打上了光芒,不再是一团团的黑影,终于也看清楚了周围。   不是停车场,而是在一块空地上,不远处正是那望不到顶层的江氏大厦。   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这个时候的燕若梦可没兴趣去管了,瞧向那个凭空而降的家伙,不满的嗔道:“有没有搞错,现在才来。”   “早来了,只是不想与你抢这些小鱼小虾。”白色的长袍在这一堆黑衣中显得格外的突出。一色素衣,简单又普通,偏偏却又是去到哪都是夺人眼球。能将和尚的衣服穿成这样的,当今之世除了卫少游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不留点下酒吗?”   “我早戒酒了,还是留给你做木鱼吧。”   “这么多的木鱼看来有得敲了。”   “那你就得快点啦,别忘记和尚是不能娶老婆的。”   “好的。”话音一落,禅杖顺势往身边划了个圈,金光闪过,倒下了一地黑衣。   “嘶嘶嘶”余音仍响,却不见了那一片的怪物。   “若不想当尼姑,就赶快离开这儿找个人嫁了。”了空忽地抓起她的手,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就这么不想我陪你吗?”   “不需要。”手腕一使力,将她托起,掷了出去。   黄芒划动,黑雾升起,刚才还是黑压压的一堆腐尸顿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长袍。   了空轻抚着禅杖,瞧向江涛,嘴角含着笑,道:“到你了,江董事长。”   二十年前,他一根长枪横扫天下妖邪;二十年后,他仍是持着这根枪杆子再战邪魔。不同的是当年那染满邪血的枪头给换掉了。   “老朋友,又到了你表现的时候喽。”   天惭惭发白,却又不见那带给人朝气的曙光,一块淡灰色的浮云在头上飘动着。哎,看来这个早晨可不是什么好天气。   “出来吧。”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躲也躲不开。   淡雾逐渐汇成了个人形,白色的纱裙轻轻飘起,带来的是无尽的杀气。   没有了往昔的娴静柔弱,也没有了强忍的妒意,有的只是那满腔的恨意。   是仇恨,深深的仇恨!   燕若梦瞧着她,并没有被她吓着,只是觉得奇怪。奇怪她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刚才被自己逃脱吗?可是自己若是走了,对她岂非更好?   “你这是……”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燕若梦一怔,暗想这夜小昭什么时候有女儿了,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忽地眼前骤变,不再是密林深处,而是一个暗暗的地下停车场。一辆跑车似是失了控般在其它车辆间穿来插去,也不知撞飞了多少辆车,引起了多少次爆炸。一团白雾自远而近尾随着那辆跑车,其间似乎还发出了几道奇异的光芒。   车门打开,只见有两个人分别从左右两边扑出,跟着跑车发出火光,四散开来。   人往两旁滚去,熄灭了身上的火球。但是那一团白雾并没有停止追击,反而往其中一人而去。那人给抛了起来,落下在地上滚了几滚。变化就在这时开始,原本黑色的衣裤变成了月牙白的西服,而她也变了个样子。   白雾骤然化开,现出个人形,似是瞧着地上那人,可没听那人道出一声,跟着一个闪身,往另一边滚出车的那人拍去一掌。   掌并没有拍中那人,因为一条白影闪至他的身前,替他挨了这一掌。   鲜血喷洒,两人一同倒飞开去。去势尽,两人又一同倒下地,而白雾化作的人形随之赶至,再次举起了手掌。   同是倒在地上的两人,那身着月牙白西服的女子猛地一坐起来,张开手臂护在另一个人身前,双眉皱得可以打个结,嘴角还挂着一道血痕,可是那颤动的双唇边,吐出的分明就是:“别杀他。”   墨黑似是被灌了奶油般打着旋转,眼前那烈火熊熊的血腥景象消失不见,换上的仍是自己身处的密林。燕若梦扭头看向夜小昭,脱口道:“佘小婵是你的女儿?”   “是。”   “那她的父亲是……”话才说出来,又住了。因为燕若梦知道,夜小昭的女儿的父亲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周郅斌。但是他们二人的年龄也差不多呀,这怎么可能!但若不是他,又能会是谁?   “我冰封了她千年,才找得方法,使她可以化身为人,不用做妖了。是你,是你,破坏了这一切。你,燕若梦,不单抢了我的男人,还害死了我的女儿。都是你——”想起当初悲痛他的离逝,为了与他再续前缘,她听从江一山的指点,狠心将刚出世的女儿置于虚空幻境以阻援她的成长。没想到,最后竟害了她的性命。越想,夜小昭就越是激动,怒气灌满了周身,本是束起的秀发蓦地散开,乌黑的长发也化作了根根银丝,白晳的俏脸越是显得发白,是宣纸一般的白里透光。   五指张开,鹰爪般的锐利紧紧掐住了对方的咽喉。只要她轻轻一拧,一切破坏她幸福的,就不再存在。 第五十章   有人说在学校读书十年,也不如在社会上工作一年。在军校里学的急救技术,到头来却一点也用不上。屠峻毅呆呆地看着怀中的佘小婵,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就人类的角度来说,这是生命将要逝去的迹象。可她是妖,会不会不一样呢。   火舌吞吐,似要将万物卷进它的肚子里去。若果可以,不如将他二人都熔了吧,生既不能在一起,那死后一切烟消,总能化解一切恩怨。   火神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渐渐向他们逼近,热浪灼得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可是他仍要撑得大大的。再不看,以后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就这样放弃了吗?”   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屠峻毅茫然不知抬头,幻听,这肯定是幻听。   近了,逐渐近了。仿佛自火光中走出的暗影缓缓俯低身,手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像,真的很像,以前从来也没去留意,因为心里面、眼里面只能存在一个人,其余皆不见。   “……她会死得很惨。”   “不,不可以。”原本的冷清忽的变得不淡定。   “当你让她去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   “不会的,不行,她不可以有事的。”   “她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相信这个只在乎他的人会对他人另眼相看,何况还是名女子。   “我的——女儿。”那一张本是优雅从容的脸,逐渐开始了慌乱。   我的女儿!   她的女儿?那会不会也会是他的女儿?他什么时候有了女儿的?他怎么不知道。就算是有,他也只是希望能和那个她有个女儿,而不是这个她。可为什么结局却是这样?难道一切真的是注定了吗?   本是十指紧扣,却有一只终于还是无力垂下。是不是代表就这样结束了,完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不用承认,可以重新开始?   一连串的爆炸引起的火头最终还是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止了下来,这不是油公司,也不是乙烯厂,这是全岛最神秘的单位,人非人,楼也并不普通。区区之火焰又焉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给火头周边带来一些烧过的痕迹罢了,而且很快就会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火一熄,眼前又恢复了往常的灰暗,隐隐只有旁边几十步一盏的半好半坏的感应灯发出的微弱亮光。   渐渐的,渐渐的,只觉得眼前越来越亮,久居黑暗,忽的出现的光是那么的耀眼,而且还是很亮很亮的,却又不觉得刺痛。   各自悲痛的二人把目光移往亮光之处,只见一颗圆圆的似是珠子的红色光点正处在佘小婵的心口旁边,将上面遮羞的衣物还有护身的胸骨照得像透明一般,却见那红点逐渐与旁边那已破损的心脏靠去,所过之处那重伤的裂痕一点点修复。   相传远古时期的一场水灾使世间重回洪荒,陆上的生物包括人类都难逃此劫,不是给淹死,就是给卷进水中成为水族的美餐。可是有一小部分人却在水中活了下来,他们用上古的秘术改变了体质、形态成为了水族,自称为鲛人。然而向来自负高傲的人性心理并未泯灭,不服于水中霸主——龙,之后两族为了争水中老大的地位打了起来。也不知打了多少次,最终以寡敌众的鲛人以失败而告终,退出了那场争霸之战,而鲛人也因秘术的失效而逐渐变样。据说鲛人的最后一位王后,看着族人的变异,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劝谏好鲛王应与其他水族和平相处是她的失职,临死前流下血泪。龙王见她知悔,特许鲛人可于水中生存,但须褪去人身化为鱼形才可。   据传在东海龙宫宝库中有一样宝物,名唤鲛雪珠,就是那位鲛后的血泪所化。此物不仅可以延龄美颜,而且还可以生死人活白骨,凡人若得到它,除了能一步登仙,基本上和神仙并无差别。传言毕竟过甚,但是却因那为悔过、责己的血泪,所以天帝特赋予其神力,若凡人得之,如有过错且醒悟者,赐其一次重生,相当于就是世人求之不得却又想求的后悔药了。   莫非在佘小婵体内那颗就是那传说中的鲛雪珠吗?难道当年夜小昭就是用此物来阻缓她的成长?不过刚才鲛雪珠上那逐渐隐褪的奇异图案倒像某种封印。听说千年前鲛雪珠曾于世间现世,后又不闻踪迹,难不成是给封印起来了,而且还是藏在了佘小婵的体内。可刚才那封印,怎么看着是那么的眼熟,倒像是驱魔洛家那专属的印记!   会是她干的吗?难道她早已知道?   背后抵着的是两人才环抱得的大树,隐隐听到“啪啦啦”之声,想来是刚才夜小昭推着她撞上去那道震力所至。若然不是身着龙族特制的软心甲,此时的她就算没有当场腰折,也口吐鲜血。   和所有被人掐着喉咙,但双手仍空闲的人一样,能活动的双手条件反射地紧抓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明知将其弄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是不自觉地要这样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想死的人仍是要做最后的一拼。   “为什么要与我争他?千年前是这样,三千年前也是这样,就算是现在,你们再世为人,你仍是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喉间的力度陡然增加,燕若梦只觉得呼吸困难,手也渐渐从对方的腕间滑下。原来没有法力,她真的什么人也对付不了,更甭提是拥有几千年修为的妖。   难道就要这样死掉吗?好不容易才盗回御龙冠,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她要以御龙完召唤神龙,她要助洛家摆脱几千年来那所谓的使命,她要阻止江一山疯狂的行为,她还要……那不敢想,不敢提的。手垂到了胸前,感应不到心跳,却碰到一样圆圆的东西,贴着胸口感觉有点凉。   “……这是我根据你原来那套设备而改的通讯器,还可以吧……比你原来那个方便。呃,是小点。噢,不是,是好用……”   “那也得两个人用才叫通讯吧。”   一根红色的绳子在眼前闪着。   “天恒,天恒,你在哪里?”心底里失控地大声喊着,可是神识却逐渐消散。 第五十一章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圆月缺,月盈月余。月球是圆的,可是月亮却不是常圆,至少在地球上看去,不是。   月圆之夜,香山不再发光。月缺之夜,香山也不发光。自七夕之后,山中那举世无双的奇光再也不现。没有了奇光,此山不再是奇山。可月仍在,所谓的人月两团圆,人又在何处?   手掠过古琴,拔出石缝中长出来的乱草,手指不自觉编了起来,没几下功夫还真编了个麻花。很简单,不难呀,为什么她却说不会?   “以后我天天帮你梳辫子可好。”   七夕那晚的情景再现心头,凌天恒苦笑了下,还天天呢,结果一天都没有,是自己多想了。   草绳自指间滑下,落在琴弦上,却未能擦出个音。他一把推开古琴欲站起来,可坐了那么久,脚都麻了,一个踉跄险些向前扑去。   老了,真的是老了,连站也站不稳了。他自嘲了一下,手一伸,夺过一旁的酒葫芦,咬开瓶嘴,就着瓶口往嘴里灌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每念一句,右手的树枝便划出一下,再念一句,左手的酒葫芦便往嘴里倒去。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只见凌天恒身形腾空飞起,手中的葫芦口向下,酒水倒落,眼看着美酒就要拿来浇灌碎石,他在空中则是一个翻滚,将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扔,下坠的点刚好是那树枝上。他背抵在树枝上,张开嘴,刚好接着那洒下的酒。   “好酒——”他叫了一声好,将瓶口对着嘴又喝了一口,右手垂下才触到树枝,他整个人又弹了起来。树枝斜斜刺出,一招“长河落日”,紧接着又是一招“浪里掏沙”,而他又随之念道:“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哎——”抱着树杈坐在树顶上的凌天宇不禁摇了摇头,该怎么说这兄长好,刚上到山时,他眉头深锁,除了弹琴还是弹琴。可弹了没两天,他忽地跑到山下去买了酒上来,自顾自的饮酒,自顾自的说话,弹一曲大江东去,喝一壶杜康之液,不再对月发呆,也不愁眉苦脸。若换作他人,倒还可以说,如果他是看开了倒是好事,如果没想通,把这些闷在心里倒怕会憋出病来。他才不怕他得病,若能相思成病倒是好事,就怕他真的放手,那她怎么办呀。   开始时,他以为他只是要发泄一下,只是在一旁呆看。可是又过了几天,他还是如此,不禁担心起来,冲过去扯着他,责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找她。然而他什么也不说,酒照喝,剑照耍,却将他甩手一扔,扔到这树上来了。要下去,并不难。可他下去干吗,这兄长的性子他又不是不清楚的,若是他自己想不明白,任谁说,都听不进去。可是照他的智商,待他想到法子来,只怕已经迟了。   “五花马,千金裘,”再一次飞身而起,于半空中翻了几个身,“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持树枝的手指向地面,只听得一连串轻微的“啪啪”声,凌天恒落到画在地面上那圈中,手中的树枝“唰唰唰”化作尘灰洒下,他低头定定地看着,紧跟着又是一声“与尔同销万古愁。喝——”举起酒葫芦,一仰头“咕噜咕噜”喝着,而人也直直往后倒下,大字一般躺在那个圈里,至于酒葫芦也自他手指松开时“当啷当啷”往一边滚去。凌天宇知道,那定是他又把酒给喝光了。那接下来要么就是睡一觉,要么就是又跑下山去买酒上来。哼,他才不会为他去买。要喝,就自己去买。这些年他为他做的事可不少了,总该放开手,让他独立啦。想到此,凌天宇换了个舒适的躺姿,阖上眼,居然睡觉去了。   月升日落,潮汐涨退,不管人世间发生什么事,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块地,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悲欢离合而改变,相反人倒会受外界的影响而产生情绪,特别是古时候,不是常常有什么夜观星象,知天下大事吗?仿佛天上的星辰总能预示着人世间发生的种种。那么刚划过的那颗流星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在民间,陨星落,就是有一条生命即将离去。那么刚才是不是有一个人走完了他那一生的路程?其实每一天都有人死,又怎能说掉了颗陨石下来,就是代表砸断了那条生命线。   可是他却知道腕间那条绳子却是代表着某条生命,她生它存,她死它断。想不通是什么原理造成的,但是却又是千真万确。好比如简简单单像是小孩涂鸦乱画的几个线条,却偏偏用红色的朱砂画在黄?色的纸上就能将一个凶猛残杀的家伙禁住,这又是为何?他想就算是追问当初那位发明这玩意儿的老前辈,他也答不上来。最多也就是那么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也!   天机,何谓天机?若然说一切都已注定,那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在争个什么,倒不如找张舒适的大床躺在家里,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等着事情发生罢了。   把手抬到眼前,定定地看着那条编得不怎样的绳子,看着那两颗晃动着的晶石。就这么点东西居然也可以牵扯那么多,一个人的生命,一个人的行为,不知道能不能读出一个人的内心?   晶石贴着眉心,只觉得凉凉的,就像其它水晶饰品一般,没什么特别。凌天恒拼命地凝聚精神力,想透过这神奇之物去感应一些事情,然而什么也感受不到,只除了凉。不是说这是厉害的法宝吗?怎么该用到它的时候,却进行罢工。他扯了扯脸皮,苦笑了下,不禁想起某些话。   “……如无特殊状况。”   “什么叫特殊状况?”   “比如说有些地方给施了法术,或者说是给对方识破了意图……”   那个地方不寻常,而那个人也不简单,她定然不想受到监视,所以定会给自己加个防什么的。   好一个处处心机的小女子,自己是不是太过担心她了。   再一次为自己的笨而笑,傻傻的笑。   但很快他就为那熟悉的感觉传来而感到心惊,再也笑不出来。那感觉太熟悉了,半个月前是一次,再上个半月前又是一次,短短五十天,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受到这种痛了。痛只在腕间,也不过是被绳子勒着的痛,可是却扎进了心里,紧紧地缚在心间。   她出事了! 第五十二章   晨雾霭霭,林木深深,数十年也没有人进出过,只因障气浓郁,鸟兽绝迹。   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也不知用了几年几月,深涧尽头这无人之境,缠绕在古木间的轻雾,越积越厚,越结越浓,渐渐的,渐渐的,不再是捉摸不着,而是有了实体。   天生万物,有它的道理,却又说不出道理。山有灵,水有精,天下之大,处处可以成就生命。即使是虚无缥缈的林间之雾,竟也能修炼成精。   相传天地初开后,世间滋生出万物,而六道未分,众生心智未开,没有善恶,没有正邪,有的只是整天的打在一块,你杀我,我杀你,没有原因,也不知原因,只有那无穷无尽的厮杀,各种血液流淌大地,飘洒半空。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可杀的越来越少,活着的时间越来越多,才渐渐停下手来。也不知是谁干的,也不知是如何走到一块的,万物才开始有了分类。   若干年后,后世的人忆起那传说中的混战,不再是心有余悸,而是津津有味,就好像那只是一个故事般,一个由老人家口口相传流下来的饭后茶资。   话说神占了上风,魔被赶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换得这个结果,当然也得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可这些却不是人们爱谈的,人们常提到的却是那个排行榜。   排排坐,吃果果。对那些大神、魔头来说,要他们凑到一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轻则是大打出手,重则是毁天灭地。不过对于后人来说将他们放到一堆倒也不难,谈谈便有。排行第一的天魔头,据闻当时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大神遇到他那可是立即调头走,鞋子掉了也不敢回头拣。不过后来,因为魔力过大,身体承受不了,自爆掉了,实在令人惋惜。而排在老二的地魔头,也只是比天魔头略逊一点,同样是一挑百的好手,而且为魔阴险狡猾狂妄自大骄横拔扈,最后因为得罪的人太多,引起人神魔共愤,展开车轮战,内外夹攻,以铺天盖地的蚁多咬死象的方式,再兼付出了无数生命才将其干掉,他可算是死了个够本。然而最为神秘的却是排行老十的梦魔。   如果论战斗力,那梦魔别说是前十,连前百也排不上,之所以给他个座位,那可是因为他的特殊本领。   梦魔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以梦作为对敌技能的魔头,可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他还能帮人消除噩梦,而留下美梦,也不知替多少对屠杀有恐慌症的人解决了夜不能眠的状况。   不论是人,还是神魔,不论他的精神多好,能量多充沛,他总有累的那一刻,总会去休息,去睡觉。而当他睡着之后,就很有可能会作梦,而梦魔就是利用梦境将对手解决的。据说那个引起共愤的地魔头,就是被他利用了这个漏洞,才让大家搞掂的。也正是因此,他打响了名头,却又招来了杀身之祸,试想一下,连最厉害的魔头都躲不开他的暗算,那其他人又如何就会得了。所以当一至九都消灭了之外,就轮到了他。   打不过,唯有逃。可天下之大,又有哪个地方藏得下他。没有了其他生物给他提供营养,他的能力就会逐渐减退。特别是当他爱上了凡间女子,而别人又不爱他时,魔族的诅咒就会生效。   明知道体内的魔力越来越微弱,敌人正在对自己展开猎杀,他依然不肯放弃爱她之意,说他傻也好,说他痴也罢,魔就是这样,一生只爱一次,一旦爱了,就不会改变。   听说最后那个女孩还是被他打动了,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就不幸遇难。至于后来怎样,没有人知道,反正梦魔并没有给诛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但是后世人都愿意相信他是到了一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编织出一个虚拟之境,与他心爱的人在那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其实虚也好,实也罢,无非都是为了满足自己那颗寂寞的心。   “烧死她,烧死她。”   藏在深山中那个几十人的村落,在某一日里的喊声冲出了这个数十年没有走出过的地方。   这一夜月夜朦胧,在那一个古树围绕的地方更是显得幽深深的暗。村里的人不管老幼,行为异常激烈,就像游行示威那样,挥舞着手臂,不过手里持着的是火把,嘴里吆喝的却是那一句:“烧死她,烧死她。”   随着巫师的吟唱,村民们慢慢散开,让出条通道,却见一个头插着五色羽毛的老头缓缓从这些人当中走过。   柴堆上竖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树杆上绑着一名女子,她身着白色长裙,披散着头发,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些人,不知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更不知他们喊的是什么。   只听得长长的焚文刚念完,巫师刚好走到她跟前一丈外。他微闭着眼睛,轻晃着脑袋,十只手指交叉结着印,猛地双手一分开,不知洒下了什么,却见那女子身边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村民们被那突然发出的绿光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几步,可仗着有巫师在,也壮着胆子站着,嘴里仍是喊着。   “妖女,妖女……”   “烧死她,烧死她。”   巫师举起一只手,示意村民们安静。很快,那些还在嚷嚷的人立马就收了声。   待众人不喊了,巫师才清了清喉咙,转过身对众人说:“这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以吸取他们的精气来修炼。”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特别是男人,个个给吓得面色铁青,打着哆嗦,纷纷议论。   “真是看不出,这么美的女子,居然是个妖精。”   “啧啧啧,难怪老人都说越美的女人就越会是妖精变的。”   “实在是太可怕了,幸亏让大祭师捉着了。”   巫师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道:“大家尽可放心,她已被我的神力所伤,暂时没有能力再去害人了。”   说到这,立即就有村民问了:“万一她恢复了妖力呢,我们怎么办?”   不待巫师说话,就有人说了:“杀了她,永除后患。”   “对,杀了她,永除后患。”   巫师点了点头:“为了免得今后她伤及我等,本师决定将其焚烧。”   “一切听从大祭师的吩咐。”   吟唱之声再次响起,一根火把投了过去。干柴一遇上火,立即就燃着了。   被绑在树杆上的女子依然是茫然四盼,压根子就不知脚下的烈火一旦烧上来,她就会烧死。   “看看,大祭师多厉害,那妖女连反抗都不会了。”   “她会不会趁机逃跑的呀。”   “有大祭师在,她逃得了吗?”   吟唱之声继续,可伴奏除却那“噼里啪啦”柴枝的烧着声,还有村民们恭维的声音。   火苗上窜,眼看着就要烧到女子身上了,突然“嗖”地一声划破了欢欣喜舞,一支长箭击在柴堆上,余势未尽还将其推离了中心。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支长箭射来,射中绑着女子身上的树藤,紧跟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黑风掠过,待再看时,那树杆上已不见了女子的踪影。   “糟了,让她跑了。”   “她会不会回来报复的?”   刹时间,村民们乱作一团。   “来者何人。”巫师并不像村民那样惊慌,早在刚才他已看清,是有人将那女子救走的,而且并没走远,而是落在人群之后。   村民们再次分开两边站立,同时回头望去。只见对面不知何时来了一伙人,而那个妖女正好在他们当中。   “不好,她来了同伙。”   村民们纷纷抄起家伙向着对面。   “西伯侯爱民如子,这儿是西歧封地,尔等为西歧子民,为何却要做出这等伤人性命之事。”   说话的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他脸上的稚气未脱,可说的话却是有板有眼,让人不敢忽略。 第五十三章   什么,是西歧的人?虽然这些村民久未出村,但是也从一些误闯入者口中得知外面的世界。再看看这些人的服饰,身上穿得整齐美观,并不像他们披皮搭毛。还有他们手中的兵器,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军队吗?   尽管如此,也吓不倒与神鬼打交道的巫师。他瞧着那少年,缓缓走过去,沉声道:“我等世居山林,不受西歧半点恩惠,尔等凭何责吾。”   那少年公子并未答话,他身旁的武士马上上前喝道:“大胆,竟敢对公子如此无礼。”   那巫师冷哼一声,并不理他。   那少年公子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对着巫师温言道:“不错,尔等不受西歧粮布,我们的确不能要求你们什么。但是生命平等,又岂可随意杀害。”   巫师道:“此乃妖邪,害我村民性民,若不杀她,又如何对得起被她害死的人。”   “哦,是吗?”少年微微侧头望向救过来的那名女子,见她虽然脱绑,可脸上仍是一片茫然。若果是她真有害了人,那现在她身旁并无异士施压,为何又不逃跑呢。若说她是重伤到不能动了,但她却又不需人扶。再看她脸容异常的娇美,却又非是邪类的妖艳,此等姿容,难怪会让人觉得她是妖精的化身。不过,他再盯睛看去,却见这女子的眉心中隐隐散发出一阵青气。咦,这不太像是凡人。少年眉头蹙了下,心中也有所疑惑。   那巫师见他贼吧没说话,便以为他也让那妖女给迷惑着了,冷笑道:“这妖女功力不差,这公子可别中了她的道儿了。”   那少年公子旁的黑衣卫士听得此言也不禁紧张起来,虽然明知他们公子的为人,可也怕他会有事的,暗暗移动身形护在他身旁,并拔出兵器以防不测。   少年公子微微一笑,转头问巫师:“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妖,说她害了你们的村民,那请问她是什么妖,怎么害的人?”   巫师微仰起头,道:“她是个有五百年修行的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以吸取他们的精气来修炼。刚才我用圣火焚其身,就是要逼其现出原形,以免大家会被她的假象所迷惑。只不过……”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冷冷地瞧着对面的人,分明就是你们破坏了他的好事。   身后的村民见有巫师带头,也没刚才那么害怕了,再一次举起了火把。   “将这妖女交出来。”   “烧了这妖女。”   如此声浪巨大,巫师不免有些得瑟,挑起眉瞧着那少年。   自小就在军营长大,整天听到的都是操练的吆喝,这些村民那几声又岂能吓到他。少年公子依然是脸上带笑,并未阻止他们嚷嚷,他瞧着那巫师,等着他继续下文。   或许是少年身上的淡然,巫师觉得好像没吓着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举起手示意大伙先静一静,待吵闹声稍停,他才道:“若果她没有害过人,我们也不会这样对她。最多是逐她出村。可是她一连害了几条人命,那就饶不了她啦。”语罢,往身后的村民点了点下巴。   这时一个满面络腮的村民走出来,粗着声音道:“这妖女害死了我二弟,我要为我二弟报仇。”   有一个带头,其他的也跟着说了。   “我见她孤身一个女子觉得可怜,就收留她,没想到她却害死了我阿爸。呜——”   “我三叔只是与她搭个腔,可她居然那么歹毒,也将他害了。”   “我邻家那老大哥,年前才死了伴,没想到遇到了这个妖女,竟然竟然也……哎——”   众人七嘴八舌将身边那些死者都搬出来,一致指认是这名女子害了他们。   少年公子并未插话,他敛起了笑容,静静的听着,而眉头也微微拧起。这些村民都是未经教化,说的话颠三倒四,不过也大致听得明白。他们说半月前有个村民在林中发现了这女子,之后她就跟着他进了村,接下来凡是单身的男性,不论是丧偶还是未婚,只要遇到她,与她说上话,跟着当晚就死了,而他死时却是脸带笑容。不过死人带笑,那在活人的眼里看上去,却是显得那么的诡异。   听完村民们的控诉,少年公子回过头望着那白衣女子,正色道:“我看得出你不是狐狸精怪,但也并非凡人。如今这些村民指控你害死了人,你可有要解释的?”   或许是少年那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白衣女子感觉得出他与其他人的不同,原本那失去焦点的眸子渐渐有了光泽。   一旁的巫师听得少年否认了女子是狐狸精的说辞,脸上不禁微微一变,冷哼道:“听说西歧的将领有不少是妖魔来的,莫非你们也想将这妖女招降了去?不过这妖女可是杀人凶手,难道你们就不怕会影响西歧的名声吗?”   听得此话,少年倒没什么,可他手下那些士兵就不高兴了。,西歧将下倒是有不少奇人异士,但再怎么说也是什么仙人的,再差也是仙人的手下,哪有什么山林妖魔。这巫师说这话岂非是在骂人。   少年不慌不忙的道:“要证明她是什么精怪并不难,只需拿照妖镜一照便可。”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又道:“为了证明此物的有效性,还要照一照在场的所有人。”他把那东西稍稍举高,以便众人可以看清楚,但并没有拿去照人。   就在他说出“照妖镜”三个字时,那巫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因为脸上涂着颜料,所以其他人并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少年转头瞧着那女子问:“你可会说话?”   白衣女子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并没回答。   少年又问:“你能听得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吗?如果你无法解释你在村里的行为,那我也无法救得到你。”   可是那女子仍是不答,连眼珠也没有转一下。   这时有村民低声道:“她不会是给大祭师打到说不出话了吧。”   又有村民道:“我与她说过话,她可不是哑的。”   那巫师仿佛捉到了什么,冷哼道:“她哪敢说,因为那就是她做的。”   少年并没有理会那些人,仍是望着那女子道:“你若是不说,那我就只能相信他们所言,将你交回给他们,让他们烧死你。”   “烧死她,烧死她……”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女子不会说了,突然却闻得很细的一声:“没……杀……没杀。”   少年马上道:“你是说没有杀到村民吗?”   “没……没……”声音稍稍大了点。   那一边,巫师冷笑道:“你说没就没吗?我们可没冤枉你的,可是有人证的。”   有个村民立即走上前道:“我是亲眼看到的,那晚,我去找木大爹,见到她在,就等她离开后我再去,结果发现他死了。”   巫师紧跟着道:“若不是这样,我们还真不知村民接连被害是谁干的。”   少年回头问白衣女子:“你与木大爹说了什么?”   女子怔怔地瞧着他,侧着头,并没回答,少年只好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那女子似乎听懂了,便道:“他……大妈死了,他……想她,陪她。我……带他去……见她,他高兴。”   那女子说的话并不流利,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懂,纷纷嚷着:“什么带呀,分明就是她害的。”   少年并不理会那些人,反复的问。终于还是理解了点,最后他问:“你是怎么带他去见木大妈的?”   这一回那女子倒是很快就理解了,慢慢抬起双手。那些围着她的兵士一见,以为她要对少年公子不利,马上就上前挡在少年的前面。少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道:“无妨,她只是要演示一下当时的情景而已。”   只见白衣女子双手轻舞,似是摘花,又似是涂抹。手指过处,便出现了繁复的线条,逐渐架构而成的,却是一幅黑白分明的图画。   忽地有村民惊叫起来:“啊,那不是木老爹吗?”   “咦,木大妈也在。”   “他们……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图画构成后,忽地又起了变动,画中的人物竟然会动!相互间走近,抬手。   “这……这是什么?”   众人看得张口结舌,暗暗心惊。   就在图画完成后,少年公子又问了白衣女子几句,这才道:“大家看到的就是这位姑娘所造出的幻境,只因她见到木大爹太过思念木大妈,心生不忍,就替他造出这景象。只是她并不知道人若是贪恋其景,就会陷在其中而出不来,造成死亡。”   巫师扯着低沉的声线一字一顿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是一片好心,只是为了帮助那些村民,替他们找到伴侣。”   少年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巫师冷笑一声:“狡辩,这分明是狡辩。害了人却又扯出这种话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原本村民们还有些少感动的,听巫师这么一说,马上又起哄了。   “不管怎样说,她还是害死了他们。”   “烧死她,让她填命。” 第五十四章   少年扫了这些人一眼,忽地大喝一声:“杀人填命,天经地义,但她并非有心害人,又岂能判她死罪。”   被他这么一喝,倒将村民们吓着了,不自觉把声音收了收,到最后,没有谁敢再嚷嚷了。   巫师见对方的气势逼人,也不甘示弱,冷冷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少年微微一笑:“当然不,她说了她只是帮了几个人而已,有些人她并没有替他们制造幻象。也就是说,有些人的确是被妖精所害。”   此言一出,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抛下了块大石,使得村民们刚安下来的心又再掀起。   “谁,是哪个妖精?”   “它在哪里?”   少年回头对白衣女子道:“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那女子瞧着对面的人,怯怯的道:“长……长嘴,黑毛……黑毛。”   那边村民根本就听不懂她说什么,纷纷喊道:“说清楚点,是什么妖怪,我们好去捉它出来。”   少年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勿慌,待稍稍安静,才道:“那妖怪就在你们当中。”   什么?在他们里面。   村民们又给吓了一跳,纷纷左顾右盼,生怕身旁的人是妖怪变的,不知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下手。   就在此时,火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束,却见那少年举起手中的照妖镜,而光束正是自镜中发出来的。   “啊——”   光束牢牢地罩在那巫师身上,只见那巫师十分不自然地扭动着,不一会他身上那件黑色的兽皮竟然长出了幼毛来,而他摆动的头脸也逐渐变了样。   “妖……妖怪。”   胆小的村民给吓得纷纷后退,却又不敢逃离,只是站得稍远来看。   异变终于停止,只见那巫师的外貌完全变了个样。本是七彩的大花脸,换作是长嘴短毛,那双暗绿的眼珠也变得如铜铃般的大眼。他半趴着,露出臀后那条短小的尾巴。   “嗷呜——”   伴随着的是凄厉的叫声。   一些胆大的村民略略走近,仔细观看。之前那个满面络腮的汉子“咦”了一声:“他,怎么与林中的恶狼那么相像?”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忽地惊道:“莫非是狼妖?我曾听祖父说过,对面山中曾出现过狼妖,后来听说被一个路过的仙人除了。故此这些年来这一带都未曾出现过狼妖,怎么如今又有了?”   少年走前几步,对众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这狼妖可能年幼,那仙人并未发现到他,故此他才活了下来。后来他修得妖术,化为人形,来到此处,便将你们的大祭师杀害,易容成他,成为你们的大祭师。因为若要快速修炼便要吸人精元,所以才会害下多桩人命。刚好这姑娘来到此处,又适巧她那异能,所以他才会嫁祸给她。”   他这么一说,马上就有村民回应了。   “是呀,之前我一直觉得大祭师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一说倒也明白他为何那么反常了。”   “难怪了,他白天总是不见人的,只有晚上才出现,原来他是怕我们看到呀。”   少年道:“我想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姑娘只是一片好意,并非有心要害人的。真正取人性命的是这个冒充你们大祭师的狼妖。”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上前,拱了拱手道:“感谢公子替我们找出真凶,要不然也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的村民被狼妖所害。”   少年微微一笑:“哪里话,这是西歧管辖,我有义务保护各位的安危。”   老者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瞧着少年,又瞧了瞧白衣女子,嗫嚅了几下,并没说话。   少年见他这样子,知他心事,便回头问那白衣女子:“今后你准备去哪?”   那女子茫然摇头。   少年定定地瞧着她,忽地道:“若是你没有去处,不如就随我回军营,军中有不少高人异士,他们懂得修炼之道,你可向他们请教一二,有助于你修行。”   那女子侧着头像是在想。   少年没有催她,仍是微微笑地瞧着她。   终于那女子点了点头。   少年又是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想了想,就摇了摇头。   少年微微一愕,随即恍然,他转身环视着周遭,只见月已西沉,东方微微现出光亮,而一旁村民们的火把则投向那个现了原形的狼妖……   他转头对那女子道:“今后,你姓夜,名小昭,夜小昭,可好?”   女子愣愣的听着,并不太明白那个意思,但见他那带着稚气的笑脸,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对着他点头。   从此她有了名字,跟着他,伴着他,读书写字,还有征战。   开始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跟着一个凡人,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爱上了他,所以愿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潜入朝歌,化身妲已,迷惑纣王。所有人都以为是九尾狐将纣王迷得团团转,却不知如果没有她制造出来的幻象,单凭那狐狸又如何能搞掂那个文武双全的奇男子。   她爱他,她也以为他也爱她,要不然当初就不会救她。然而最后功成之后,她也只是成为他的一名有功的姬妾,而并非是他的最爱。   是她,洛无忧。她的出现,将他的心,他的魂都勾了去。   是她,将他从她身边夺走的。   她恨她!   “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不会的了,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   只要她死了,一切就会解决。   当一个女人的妒意演变成仇恨时,那她就不可能再有理智可言。   长发飞舞,如千万只挥动的素手。冷冽的狂风无情地刮着一切,似要将万物带到无间地狱。   “啊——”凄厉的怒吼狠狠地宣泄着积在心里面的怨气,千年的妒意如缺堤的洪水奔了出来。   “你该死——”   音波过处,树枝“唰唰唰”抖动,墨绿的叶子瞬间枯黄跌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生命没有永恒,却又不会消失。当一个生命的终结,就将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她是不会死的,不管她只是普通人,还是六道外的生物,只要这个世界仍在,她就会存在。   不过这个时候,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她就会重入轮回,转化重生。   “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   幽暗的地牢里,两双紧握着的手,重叠的声音不断地在里面回响……   “等我,我会回来的。”   清幽的洞内散出了圈圈泡影,如烟般冉冉上升,直撞上内壁的石上才隐了去……   那一世,她与他共同消失在天地间。   那一世,她救了他,却化作泡影。   然这一世,她却只是孤独地走在人海当中,一个人走着这一程又一程,直到人生的终点。虽有相遇,却只是一个美丽的交错点。到最后也只是随风散去,不会有他……   (ps:好可怜呀,电脑坏了,基本上已经快写完了,55555,谁给我弄个配置) 第五十五章   殷红的雾气中似扯出了一根红色丝带,在半空中慢腾腾地飘着荡着,就像是仙界宴席中的仙子那腰间的丝绸,有意无意间地晃动,直惹得某些人双眼迷离。   密林高空的夜空似是撕开了一层帷幕,渐渐显得清晰。   雾迷散去,白日再现。   黑色的皮衣里是天蓝色的t恤,在这大冷的冬季里就这简单的两件,不免会让人多看几眼,,心中猜疑这人的体质真好,这么耐得冷。   冷?   是的,冷!   很冷,冷。   这个冷自他身上向西周散去,仿佛要将万物结成冰冻,除却他护住那人。   泛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丝带的彼端,是不甘,是不忿。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死了的。   那是幻觉,是幻觉!   可是胸口的痛却明明白白告诉她,幻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这么的真,这么深的痛!   她记得第一次出现痛觉是那一天,那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告诉她,他又要成亲了。娶的是妻,不是姬,也不是妾。他本已有妻,只是在十几年前,产下麟儿不久后,气虚而逝。自此后,他再没有正妻。他身边的姬妾不少,都是别人送的。或是巴结,或是投诚,或是拉拢,或是监视。各怀各的目的,无不想在他身上讨个好处。是的,他是一个王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有人忌惮,有人畏惧,也有人猜疑。他功高过主,睥睨天下,却从未有过谋反之心,要登上那至高宝座。他一心只为统一天下,一心只为安定万民。然而她却知道,其实他一心只想得到她。是那个人,却非自己。   燕瘦环肥,清妖丽艳,各色的女子围在身边打转。而他却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一眼,虚情假意敷衍着她们,却从来也不会亏待她们。正人君子,不好女色,这就是他,这就是世人给他的评价。可是那一天他却做了个惊人的举动。   不管是王公大臣之女,抑或是外邦和*眷,他统统将她们遣走,或是回家,或是移至外宅,然后呢,还是不会亏待她们,依然会给她们提供生活所需,只除了从今往后不再相见。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其他的姬妾都只是管家或是侍卫去送走的,根本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唯独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她的悠然居,然后开口道:“小昭,你以后就到丞相府去,丞相会照顾你的。”   她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大早的眼皮跳,竟然指的是这个。   “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的,只是送你到一个更适合你修炼的地方去。丞相法术高超,若有什么不懂,就去问他。”   “可是我在这儿,也可以去向他请教的。”   “那……不一样,在那边,方便许多。”   “你不喜欢我修炼吗?”   “不是。”   “那为什么要我走?”   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他说:“我要成亲了。”   成亲?愣了半响,她才明白,可是又不明白,他成亲与她修炼有什么关系,与她离府有什么关系。那时的她只是他府里一个挂名的美姬而已,连侍妾都不是,甚至乎他们压根子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对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她不解地看着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她听明白的解释,一个可以让她放弃山林中的自由广阔而跟随他来到这弹丸之地生活的理由。   却见他缓缓转过身,踱到窗边,看着楼下不远处那一池清潭,才轻轻地道::“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   难道是新王妃善妒,容不得她们这些与她共争一夫的女子吗?可是这个年代,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他是堂堂一个王爷,世间礼法皆由他制定,难道还怕一个妻子不成?   但是她没有去问,只是低声哀求:“不走不行吗?”   “不行。”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没有再说,只是默默的收拾行李。她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日常的换洗,其实她要和不要都没什么关系,她是妖,要什么皆可幻化出来,只是这些是他送的,她想带走。   她环视了一圈楼子,这楼也是他给她的,可是她带不走。这楼里的东西也是他送她的,可是她却不拿一件,就手中这些够了。   那时他已经走出楼里,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直到他转过身,她对上他的双眸。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想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就这些?”瞧着她手上小小的包袱,他似是愣了愣,但随即又道,“也罢,那边有得是,要什么记着向丞相开口要。”   “嗯。”   那接下来,她就应该拿着她的包袱慢慢离开此地,嗯,是要三步一回头,还是一步一回首呢。   步子并没有移动半分,她依旧定定地瞧着他。而对方却早已偏过头去看那一潭碧水。那仪态,就像是初初送她进这儿一般。   水天一色,端的是个好天气。她好奇地打量着他为她安排的新住处,小小的阁楼,小小的花园,却有一池小小的清潭。对比起皇宫后院,这儿真的是好小呀。但她并没有嫌弃,再大的地方,她能占的也不过是七尺之地,有一处小小的地方,让她打坐,让她行走,舒舒筋骨便足够了。而且还有赏心悦目的人,不用再对着那个阴晴有不定的嘴脸,对她来说,足矣。   那一袭的紫衣如梦似幻般出现在她的面前,硕长的身姿笔直地立着。不知为何,她却有种感觉,他好像不太快乐。然而就在她疑惑间,他轻轻扯出了一抹浅笑,问:“你,可满意这里?”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瞧着他的笑,不再想其他。   “听丞相说,你的修为有了进展。”   他从来见了面也就是问住得可习惯,可有人为难她,就算是遣她去执行任务时,也是先问了这个,才问任务进行得如何,却从不太关心她的修为如何,可今日却破天荒问起了这个。难道接下来的任务需要很高的法术才能完成吗?心里想着,却又不敢去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仿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嗯,我要看看你的幻术练得如何了?”   果真,他是来考自己的。她微微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可没偷懒过。随即一展颜,念力一动,双手结印,一团白光自指间升出。   “对我施术吧。”   她微微一顿,却闻得他强笑了一下,道:“我想知道我够不够定力。”   她迟疑着,双手定在胸前,没有出招。   “没事的,若是半个时辰内,我出不来,你就把我拉出来吧。”   那时的她,并没有多想,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既然他要来考自己,那就得要好好表现了。于是心念一动,术法施出。   涛涛的江水映出了青天白云,咆哮着往低处滚去。一叶孤舟在水中飘荡,船杖隔在一边,仿佛要任由江水将小船推向下游。   她看到木舟之上,那一抹紫色静静地立在一端,束发的黄金冠竟然不知所踪,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散下,竟用一根细细的紫色绸带系着,微风吹过,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味。   自她认识他以来,他都是以严谨,规矩示人,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散懒、放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脸更像是拿东西定住了般,连表情都少有了。唯独眉间越发皱得厉害,一副忧心匆匆的样子。何曾瞧见他这般,莫非是术法影响了他的心智?她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拉出来,以免他沉溺下去。可是不知为何,她又想看到这般的他。   蓝天碧水间是一抹梦幻般的紫色,看得人心荡神迷,只想永远永远将这一幕留入眼底,再也不要其他。   忽然间,她瞧见那一抹紫色中夹杂着一缕白影,就好像是蜡染般刻意留下的空白,却又是那么的和谐,没有让人觉得不适。她不禁心中一惊,难道是法术出了错。再定晴一看,原来那白影竟然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瞧那身形应该是名女子。只是瞧不见她的脸,因为她正靠在他的身上。他的手环着她的腰,下颔微微偏侧点着她的秀发,也是如瀑泻下,素丝轻挽。   她也是一身的白衣,秀发用丝带系着,因为她并不懂梳妆,学了很久,还是不会,他给她派了丫环服侍,可是她却嫌对方的动作慢,干脆用法术来弄,几个口诀就行了,何须一梳再梳。   同样的素白,她却清楚的明白对面那名女子并不是自已,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是天界的仙子。不像自己,虽不随俗,却给人一种妖艳娆丽,因为她骨子里是妖,本质是妖,无论如何修炼,始终还是妖,唯一就是她的心,并未如妖那般去媚惑众生。可是永远也不能如船上那白衣女子般脱尘出世,泽被苍生。   她是谁?   (ps:时间过得真的是快,又一个一号了,终于经过半个月的组合,在上个星期凑好了台电脑,还是自己靠谱点呀。别人嘛,哎,难办呀。不过,理论上的各种好,实际上却发觉有好多的不如意,刚扛到家中就后悔了,先不说迟了几天买就升了价,再则那些配件也没有传说中的好,更没有以前的好,但愿质量上过得去吧,能挨个三五年就好了,话说赚钱难呀。拼命的赶工,才发觉原来俺真的是龟速呀,实在是太慢了,还好已临近结尾,就尽力吧,看看能加速到什么程度。横算竖算也就三四万字,就不信一个月搞不掂。}) 第五十六章   如仙般的人儿定不是普通人,可她又会是谁。脑里搜索着他后宫里的女人,却并没有一个如她那般,至于王宫里的那些,更是比她还要妖里妖气,又如何能使这样的女子移驾。   猛地,她记起她刚到军营拜见诸将的时候,好像曾见过一两个是身穿白衣的人,当时她离他们有些远,且又不懂礼数,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听他向她介绍将士,才说了那么几个,便将她吓怕了。后来他便没再说了,只是吩咐仆从将她带下去。她低着头,从那些人身边走过,倒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更吓得她浑身颤抖。   “别怕。”   低低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仿若天籁之音拂过,直透四肢八骸。颤抖着的双腿,也渐渐稳了下来。   温和的气色笼罩着全身,犹如沐浴在午夜柔和的月光里。耳边不再听到嬉笑粗言,唯有清静谧和,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在雾林里,无忧无虑的睁眼闭眼间看着变幻的雾景,不知不觉的“领悟”了修炼之法,从此吞云吐雾……   “怎么了,无忧。”他急急走了过来,似乎在问她这边某个人。   “没什么,只是这姑娘胆儿有点儿小。”   “嗯,我是在一个村子里救回来的,她呀,差点给人烧了。”   “哦?!”   “来这边,我与你细说。”   “……嗯,那好……”   她微微侧头瞧去,只见到眼底下一抹白影飘过。她没瞧见她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她的背影,她的身姿却深深的震撼着她。   她是妖,虽然没有谁明明白白告诉她,妖是什么一类东西,可是她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人见人怕,人见人憎,若非有些微本领,就差会成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但她从来也不会自卑,改变不了出身,那么往后的人生呢,她依然可以选择的。她瞧见纯朴的山民,很自然地就跟着他们回到村落。她察觉出他们心里空虚,不自觉就施予法术去帮助他们,她知道那是人,也没想到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只是觉得就这样吧,一切都顺其自然。直到他将她救出,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要跟着他。   如今她瞧着那远去的白衣,她也有种要跟着她的冲动。   他是凡人,却又是不凡的人,人间的王者,与生带来一种超越众人的气质。而她,她觉得她是仙人,一类世人不得不敬的仙,就连她这类令人避之则吉的妖都被深深吸引着,不得不向她俯首。   是她?   小舟上那个白衣女子难道就是当日替她解困的人吗?   她很想上前去瞧一瞧,到底这仙子般的人物长成什么样子的,可是最终她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那之后,他时常来她的悠然居,检验她的法术可有进步。而每一次,她都看见他和那个白衣女子在一起,或游湖,或登山,或踏青,或扫雪……   后来他很少再来,甚至乎有一年没见过他。不过最近他又来了,只是当她要施展法术时,他抬手制止住,她不解地看着他。   “幻境再好,却不是现实。”   她颤了一下,陡地垂下眉来。她记得他说过幻术虽是骗人的,但若用得好,便可救人助人。那么现在呢,他是不是不用自己相助了?忽然间她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   “小昭,你可有喜欢的人?”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他在问她。她怔了一怔,瞧着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将她带到这个凡尘俗世,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做人,若非有他,也许她早就被无知村民烧死了。所以她喜欢他!   未等她开口,他已道:“我倒忘了,你又怎么会喜欢人呢。”   她赶紧道:“不是的,小昭喜欢公子。”   他似是颤了颤,转头瞧向她,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抽了一下嘴角:“是因为我救了你吗?给了你现在的一切。”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怕对方不相信似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我救你,是有目的的。”   她不解,侧头瞧着他。可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她望着那抹紫色,心里面忽地像失去了什么,仿佛间听到空气中飘着他的声音:“……其实那不是喜欢,只是感恩罢了。其实喜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那样待她……我真恨我自己,可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留她在身边……”   ……   蓝天白云,碧水寒潭。那紫色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显得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萧条。   他不是要成亲了吗?为何还会不开心?   “是无忧姑娘吗?”   她向来不与他人往来,也不想去打听些什么,却在无意中听到一些侍卫的闲谈,才知道原来那个白衣如仙子般的女子竟然上私通外敌的奸细,因为事情暴露,所以急切的离开这儿。据说公子喜欢过她,为此还消沉了好一段时间。那现在,是不是她知错了,回来找公子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听到无忧这名字的时候,脸上现出了一抹柔情。   果然是她!   那人如此待他,他还是想着她,念着她,甚至还要到幻境中寻找她,他对她竟如此的好!   蓦地,她想起那个曾经的一朝天子。原本他也是人人赞颂的英雄人物,可是却因为迷恋妖妃,听信谗言,以至于最后**于摘星楼。莫非公子他也是被那女子所迷?!   “公子是人中之龙,切勿受女色所迷。”脱口的就将曾在朝堂上听到的忠言道了出来。   他把脸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往她身上一扫。   她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却给他这么一瞧,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休得胡言,她并非那样的人!”   厉言疾色,不仅仅是否定她说的话,且还不允许她再说。   她垂眸低首,不敢言语。   沉默片刻后,只听他一字一顿的道:“天下女子皆可以色惑人,独她不会。”   她轻抬眼帘,瞧见他又现出在幻境中独有的神态,心中不禁一颤,他陷得太深了!   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居住了几年的地方,亲近了十几年的人,莫名的她觉得心口像给什么扯住了般,奇怪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便是痛!   第一次的痛是因为他要娶亲遣她离开,那这一次的痛呢?   艰难地掀开眼睑,瞧着那一边看去……   也不知自哪处飘来轻轻低语,就像是遥远的记忆里勾出的幻听,自心底逐渐放大,往耳膜震荡去,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就好像是寺庙里的撞钟,重重地响着。震耳欲聋,却又不觉得很难受,反而能使人静心凝听。   一个字,一个字,越发的清晰。终于连成了一句,不是“你醒一醒”,而是“你觉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呢?   是了,阎罗王是不会收驱魔龙族的人的,他们若是死了,也只会回到他们的秘地里继续修炼,可是她并不是姓洛的呀,那又应该魂归何处?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动,直将那本已浑浑的脑子搅成了更浑的浆糊,直到唇上像给贴上了两片冰凉的柔软物体,那些变糊的清明才从一堆浑浊中爬了出来。咳咳咳,热流在体内将找不到出口的浊气息给带了出来,夹杂着异味的空气随之灌入,又是一阵轻轻的咳嗽,背脊抵着树杆,可却有双手将她扶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心,替她理顺着气,微微掀开眼帘对上的是两片开阖的红唇,分明就是“好点了吗?”下意识地“嗯”了声,视线微微往上对上那双流动着关切、紧张的眸子,脑中蓦地闪过了什么,正待细想,却见那沉沉的黑眸瞬地迸出了精光。按在她背心的手也移了开,反掌往后拍去,只听得“啊”地一声,又是一片血雾,接着便是重物的跌落声。   原来刚才凌天恒虽然将夜小昭拍飞,但是在他渡气给燕若梦的同时,夜小昭也暗暗调息运气,等待时机,再行出击。   不一会儿,见燕若梦竟然缓过气来,那怒气又是如何能咽得下,缓缓将毕生的功力运到掌中准备趁他们眉目传情来个突袭。哪曾想到凌天恒虽然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人,但是他那以生俱来的本领并不是儿戏,一感应到杀意马上就料到是夜小昭偷袭,本能的作出了回应。几千年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不羁,可是这一次凌天恒真的是怒了,伤的虽不是他,但却是她,他又岂可不了了之。   “别杀她。”就在凌天恒举掌拍向夜小昭的时候,燕若梦突然开声了。   (ps:哇靠,实在太邪了,话说这段是几个月前就写好的草稿,本来是上个月发的,偏偏没电脑,只好一拖再拖,没想到昨天一算,结果这段给卡在今天了,只好拼呀挤呀,硬是弄多一段出来,把某一段往后扔了。哎,话说今天是七夕呀,真心不喜欢这个日子,试想下,一年才见一次面的婚姻,要来做什么,没有朝朝暮暮,没有日日夜夜,整天都是分开的,就算是遥遥相望又能怎样,看得到却得不到,多难受。) 第五十七章   掌风虽止,却没有消去。   凌天恒微蹙着眉,抿着嘴,他知道燕若梦表面上很冷血,时不时迸出一句“打你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可事实上她比谁都心软,贴钱贴力甚至贴命去帮助那些被困在困境的生灵,难道这一次她又想放过这夜小昭吗?先不说她是个妖孽可有害过多少人,光是她与周郅斌纠缠不清的关系,又听命于江一山,今日还一而再的伤害她,随便一个,他就要将她诛灭在千里之外,以免她再来伤害燕若梦。   燕若梦知道凌天恒生性淡漠,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她,是绝不会露出这等杀机。只见她上前一步,双手握着凌天恒举起的手臂,轻声道:“放了她吧,她也不过是被情所困。”   她的声音很低,勉强让身边的人听得见。无论凌天恒多么不愿,也不想拂了她的意,抬高的手也微微放低。   可是她的一番好意,并未被人接受。   夜小昭咳了几口血后,忍着痛喝过来:“收起你的同情,我不要你的可怜。”   燕若梦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夜小昭对她有成见,而且非常的深。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仍是道:“我从来就不打算与你争……争什么,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她的气息仍有些混乱,故此说话有些喘。   夜小昭哼了一声,撇开头,其实她又何尝不知,是周郅斌的原因,可若果说燕若梦对他没有半分意思,打死她也不信,但眼下这状况,她的选择,不妨着她,但却伤了他,更何况他们这等亲密,在她眼里更是像根刺般扎了个痛。嘴也嗫嚅了几下,想吐几句损他们一顿。但多年的修养心性却将其堵在了嘴边。   凌天恒仿佛料到她会吐出什么毒话来再挑起风波,于是就把手一指,如戏本子侠客放过作恶多端的贼人般,发下狠话道:“滚,别再让我见到你。”沉沉的眸中寒芒闪烁,直锁在夜小昭的咽喉。   刚才能说却怕失了仪态,现在想说却再也说不出了。夜小昭狠狠地剜了燕若梦一眼,尽管不甘,但还是愤愤不平抚着胸挣扎着离开了。   “别这样。”虽然没有看到凌天恒对夜小昭做了些什么,但她能感觉得到。她喜欢那个冷冷却又带着阳光的凌天恒,靠近他总能感到那一丝温暖。她不想他带着杀意,这样的他,让她想到那个失控的噬血僵尸,使她觉得心惊。   就在燕若梦回首的时候,凌天恒已收起了那凌厉的异能,此时他的双眼柔和,如同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望着他的爱人。他知道她没看见刚才他的样子,但是站在他旁边又岂会感觉不出,不禁带着歉意。   “吓到你了?”   燕若梦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躲开他的注视,她的脸仍是很白,没有半分血色,但是那唇却是红润红润的,应是刚才自己的杰作,随着她摇头的动作,露出了颈边那几道深紫色的指痕,他颤着手,指腹轻轻触了触那痕,这是夜小昭的杰作,想来她是憎死她了,虽想她死,但又不想她立即死,想必是要慢慢地折磨她,看着她痛苦地死去,要不然明明可以折断她的脖子的,为何却是单手来掐,但也幸亏夜小昭没有立下杀手,要不然现在自己看到的将是一具歪头死尸。   “疼吗?”这么深的痕,就算他再怎么样揉也不能一下将其消褪。燕若梦没有答话,唇边是浅浅的笑,双手却是抬起覆在他的眉上,指腹自内往外移动。   凌天恒并不觉得她这举动有什么异常,心里面仍带着几分害怕;“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看着他双眉回复平整。燕若梦才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她敢独自离开江氏大楼,是因为她知道他必定会来。不管那天,她如何伤他,冷落他,他都必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奔到身边来。无须知会,无须联系,彼此之间就好像有了无形的感应,他若发狂,她必难过;她若有危,他必赶来相助。   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唇上,感到那微微地一颤。从来也没有这般近的看他,每每不小心对上一眼,都会迅速拧转头撇向一边。从来也不会有这般亲昵的动作,每每不小心挨着,都会如触了电般马上弹开。可今日却不知为何,自己的眼,自己的手,好像总有些控制不住。   “昨晚了空扔我出来前,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   不等凌天恒问,她又道:“他说要我赶紧找个人嫁了,要不就到他的庙旁当个小尼姑。”说到这,她的脸不由得微微红了红,只是林中的光线不太好,倒没怎么看得出来。   凌天恒刚理平的眉又再蹙起,不满的道:“这和尚脑子坏了吗?怎能对你说这些。”打心里他还真怕燕若梦跑去当尼姑了,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顺便在心里将某和尚骂了一通他会的骂词。   燕若梦抿嘴一笑:“可不是吗?刚才夜小昭掐着我的时候,什么都想不了,偏偏想到这个。”   凌天恒不禁脱口而出:“那你是怎么样想的?”心里面莫名地一震,搂着对方的手又往内收了收。   “我……我想要是有人立即出现救了我,我就嫁给他好了,可是接着又想,假如来的是个陌生人,或是我不喜欢的人,那该怎么样办呢。是顺应承诺嫁给他,或是顺从自己的心意……”   “那结果呢。”   “还好来的是你。”   “啊?!”凌天恒怔了怔,“你说什么?”   燕若梦垂下眼帘,手臂也微微曲了曲,将头贴在他的胸膛,“要不然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   “你……”晓是凌天恒这等特异构造的人体,这个时候脑子也糊了糊,“你是说……你是说……”好不容易才“悟”到,但话到嘴边也说不上来。   “啊,你要干什么?”燕若梦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佯恼。   原来凌天恒一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你说呢?”映入眼帘的是凌天恒难得的坏坏一笑,却又带着惊,带着喜,更多的不知是不是爱……   一步一步往外走,就像是当初他要成亲却要遣她离去时那样,一步一晃地走出王府。这儿是个小山坡,周围是杂树,没有了人来人往,没有了庄严肃穆,唯有一片的冷清与死寂。   “新王妃是哪个藩王的郡主呀?”   “切,什么郡主,我听说她以前在军队里的。”   “啊?这么说她也是位女将军了?”   “什么女将军,就一个谋士而已。”   “哇,那不是很厉害啦?若有她相助,我们主公在朝堂上岂不是无人能敌。”   “什么呀,就算没有她,我们主公也是万人之上。”   “就是就是。”   “你们有听说吗?那新王妃也曾在敌营当过官的。”   “那她是投诚过来的了喽。”   “什么投诚?我听余将军说那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倒向哪边。她呀,分明是看着我们打赢了,主公对她又有几分意思,就粘过来了。”   “啊,这么说日后我们还得去讨好她。”   “何止如此,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她还未过门,就要主公将后院的各位夫人撵走,还说是要主公制定的律法,什么一夫一妻,不可违反。”   “啊,还有这事?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就是了,男人哪能只有一个女人的,将来要是打起仗来,哪有这么多的人丁呀。”   “我倒觉得我们的主公很可怜。”   “我们也很可怜,以后呀,我们大家遇着那主母,可得机灵点,千万别出茬子了。”   “我可不信,主公这等英雄人物,会栽在这么一个女人手上。”.   “前朝的末帝,不也是有人说他英雄了得,可到头来,不是让个狐狸精迷得丢了江山。”   “啊,难道说……”   “嗯,余将军说丞相会观气,说那新王妃看似是仙子般人物,其实呀,是修炼多年的妖精,只因身怀宝物,才把妖气掩盖过去。”   “那丞相为何不收了那只妖呀。”   “你们以为丞相没这样做吗?昨日我在大殿外侍候,听到他苦言劝说,可是最后两人吵得凶。哎,没办法呀,主公是亲王,丞相只是个外臣而已。”   “那怎么办呀,难道让那妖女继续迷惑主公。”   “现在只盼我们主公可以快点清醒过来。”   “要是那妖女成不了王妃,不就伤害不到我们主公了。”.   “你看看现在这布置,哎……”   前院布置得喜气洋洋的,看样子是真的是办喜事了,几个丫环仆妇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低声说着话,见到她走过,想来也是哪位被遣送走的夫人,但也不起来打招呼,也是的,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要听旧人哭。   也不知是怎么去到目的地的,她看到了那位指点过她修炼的白须白眉白发的丞相。对方瞧着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扬手要手下带她去歇息。   走到门边,她住了脚步,偏头问:“丞相大人,公子是否真的被人迷惑住了。”   “哎……”接着听到的是无奈的叹气……   那一次她魂飞魄散,惹得他一生惦记。那今生呢?她意向不明,他又哪肯放手。   是的,不能放,绝不能放!   错过了今次,以后就再难有机会接近她,杀她就更难了。夜小昭不甘地停下步来,她想回头,回到刚才那儿,哪怕他们有万分之一的分神,她也要抓着那机会。可是有凌天恒在,经过刚才那一事,他还会给机会自己吗?不,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去而复返,到时自己只要瞅准时机,必能一击必中。是的,一击必中。想到此,她不再犹豫,扶着树杆缓缓转身。忽地,她瞧见地上的落叶,只觉得这些刚才因她发功弄落的叶子,此时似乎在打着旋转。   “呵——”她靠着树身缓缓坐下,定是刚才被凌天恒击伤,现在才来发作。呵呵,终于也等到这一天了。   朦朦胧胧之间,她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一步步向她靠近,不是白色的,却给了她祥和宁静的感觉。   恍恍惚惚的,好像回到了当日,她初来乍到,众人扔给了她一堆戏耍的笑声。唯有那一声“别怕”指引着她走向了光明。   明媚的亮光,暖暖的,暖暖的……   (ps:好像角色错乱了,某人的风头太剩了。哎,人嘛,就是种奇怪的东西,尤其是女的,同她要什么都好,千万别要男人……其实小昭这个人物本心不坏的,只是用情太深罢了。最近看到一句话,谁若先动了情,便输了……话说好艰难的过了某节,然后终于也挤到了这儿,其实某个场景还是蛮喜欢的,可惜呀……) 第五十八章   了空并没杀死江涛,而且还让他逃了!说出来,还真不敢让人相信。可是却没有人敢笑他宝刀老矣,人嘛,一旦存了情,手下也就留了情。或许就是这样,江涛才逃过这一劫。   他带了一个人回来,一名女子。那不是别人,竟然是罗敏昕。   她落到了江涛的手上,也难怪对方拿她来换命了。   原来当日罗敏昕离开平安堂后,很快就给安排到于辰飞那报社工作,工作也很简单的,就是拍拍相,整理一下图片而已,而刚好这也是她所学的,所以很快就上手了。只不过这是间小报社,人员不多,加上她又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故而也只是静静的工作。人静,环境也静,时间长了未免会有些“郁郁不乐”。   于辰飞对她非常的照顾,事无大小都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整天都围着她打转,说长道短,即使看到憔悴的徐小美,他也不甚关心。自己的bf,不再去理睬之前的爱人,按理来说,罗敏昕应该很开心才是,可不知为何,他越待她好,她越感到心寒,这男人嘛,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一旦移情了,却连正眼也没瞧一下,这也未免太薄情了吧。心里一存想法,那态度未免会表现出来,对他就有些冷淡了。   能在报社混的人都是人精,何况还是二号老板的于辰飞,他很快就察觉出罗敏昕对他的态度,他也没说什么,依旧待她如平日那般,嘘寒问暖的。而就在半个月前,他直接就买了个9克拉的钻戒在一个充满情调的西餐厅向罗敏昕求婚。罗敏昕当时就懵了,在蜡烛光下,钻戒散出的光芒闪得眼睛刺痛,糊里糊涂居然就接受了。   待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密室里,说是密室倒也不全是,该说是一间像是五星级宾馆的高级客房。当时就将她吓了个半死,上下检查了一下,衣服完好,身体也没什么异样,这才略略吁了口气,只不过她的手提包包却不在身边,防身工具都没了,不禁有点心慌。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那下面自然是要离开这儿了,可是任凭她怎么开门也出不去,想来是上了暗锁。   房内没有别的人,不过衣食倒也无忧,食物从一个暗格中推送进来,换洗的衣物也是天天更新。罗敏昕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没有大吵大闹,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完全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懒人,不过话说回来,被人囚禁着,又能做什么呢。做是做不了什么的啦,但是她的脑子倒没闲着,想了几天,她觉得应该就是被人绑架了。至于是什么人,不用问了,肯定是于辰飞干的好事。她想起那晚于辰飞给她戴上钻戒那刹那,她只觉得一股寒意直窜心头,之后就失去了知觉。那他干嘛要抓自己来这儿,看看这个地方就知道了。如果她没猜错,这儿应该与江氏集团有关。因为这儿的用品上都打上了江氏集团的logo,至于为什么不是她与于辰飞一块被捉的,那很简单,她记得昏迷前似乎看到于辰飞的嘴唇似乎弯了弯,那笑容有些诡异。   为什么他要把自己送到这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江氏集团是怎么样的机构,要收买一个人,又有何难。至于他们为何要捉自己,想来也是因为自己与燕若梦有那么层关系。也罢,罗敏昕苦笑了下,真是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利用价值。想通了这些,她也就吃得开了,时不时还弄个点餐,还真当了这儿是五星级宾馆了。而对方竟然也没拂她的意,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就过得舒服了,但是对方却没沉得住气。见她过得这么“索夫”,红袖忍不住冲了进来,挖苦了她一顿。原来他们给于辰飞两个选择,一是她,一是徐小美。二选一。最终于辰飞还是选了那个和他一块读书创业的徐小美,而选择抛弃罗敏昕。红袖满以为她这么说,罗敏昕肯定会受不了,很难过。谁知她只是白了她一眼,说:“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我出去,一是你出去。”   红袖呆了呆,待反应过来,就开始暴跳如雷了,杀气一起,将房间毁了大半,幸亏江涛及时到来,要不然罗敏昕没给她杀死,也给砸死了。   说到这,她不禁对了空笑了笑:“不好意思大和尚,若不是因为我,你就可以杀掉江涛那家伙了。”   了空一笑:“希望你不是看上他了。”   欠下的总是要还,唯有偿还,今后才不会有牵扯。   “今后你有何打算?”虽然罗敏昕与于辰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总也曾寄托过,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嘴上虽没说出来,可提到他时,也有那么的一丝失落。燕若梦心知她的脾气,她定是要换个地方呆了,正如当初放弃追求凌天恒般,毅然离开到于辰飞的报社去。   “去旅游吧。我想去看看金字塔。”   “什么?”燕若梦吓了一跳,“你找死呀,去那种地方干嘛。”   “嘿嘿。”罗敏昕一笑,“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去了,只是没钱,现在有时间又有钱,干嘛不去。”   “你会那儿的话吗?别去到那儿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来我也没闲着,我有学世界各地的语言。一般的交流没问题。”   原以为她也不过随口说说,可是当她把签证和机票都拿出来后,燕若梦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说:“你在外面看看就好了,千万别进去。”   “得了,我又不是好奇宝宝,还不会傻到进去探险的。”   “是就最好,别到时弄出什么来,我可飞不到沙漠那边救你。”   罗敏昕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飞来救过我?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燕若梦也回了她一个白眼:“你见我什么时候会亏待过自己的。”   罗敏昕瞧着她,见她没什么愁容,仍是那带着几分傲气几分狡黠的笑,心中暗暗一叹,一转头瞧见凌天恒,便喊道:“喂,凌帅哥。”   自从回来之后,凌天恒就寸步不离陪在燕若梦身旁,就连此刻她俩在说话,也不肯离开半步,任由燕若梦瞪他,也没挪开过眼睛,还美其名曰,免得她又不知所踪要他好找,云云。气得燕若梦扭头不睬他,却引得罗敏昕一阵取笑。现在凌天恒听罗敏昕喊他,倒也会点个头。   罗敏昕笑道:“呵,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了,看来不用我叮嘱,你也会好好照顾她的对吧。”   听得她这么一说,凌天恒这才移过视线,瞧向她,郑重的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尽管施以去玩吧。”   罗敏昕故意装出个凶样:“若然她少了根头发,小心我……”   “小心什么?”   “不知僵尸与木乃伊打架,谁会赢呢。”   “呀呀呀……”   燕若梦只觉得脑后有什么飞过似的,抬眸往某人身上瞟去,却好像瞧见某处似下了雨般……   次日罗敏昕就由常康宁送往机场,本来燕若梦还想让她过几天再走的,好歹一场好友,也要等自己婚礼后再走吧。可是又想到她刚经了那些事,只怕她也高兴不起来,更何况自己还有事未了,她若留下来,只怕会对她不利,故此话到嘴边,也就什么都没说。她没有对罗敏昕说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但并不等于罗敏昕不知道。   平安堂被封这么大的事,在新闻界可是炸了开锅,众说纷纷,她知道事情定不简单的,故此才暗中去查,要不然又怎会被捉了去。红袖为了打击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燕若梦失去了法力。没了法力,她也就成了个普通人,与自己一样,但是她又同自己不一样。她是天师,不折不扣的天师,斩过妖除过魔的天师。得罪过的又何止江氏集团那一窝的僵尸,还有好多。当初自己也不过是个连谋士也称不上的秘书。凌天恒也看出敌人是从自己身上下手,才会在自己父母居住那儿闹事。不得矣,为了不连累家人,急急让他们搬到外地去。后来自己离开了平安堂,江涛仍是捉了自己,看来他们也挺看得起自己的。   她不想自己妨碍着他们,所以才会选择离开,至于江涛还会不会千里追踪,派人来捉她,那就不知了。人活一世,要么是轰轰烈烈,要么就是平平庸庸,不过,要做一件事,也得要垫量垫量自己有没这个本事。   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忽地童心大起,呵了口气在上面,手指在上面画着……   (ps:话说某女给某人又逼着去应对某猪,小魔女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特此施下*,但愿她能摆脱这悲惨的厄运吧。再看看日历,今天居然是4号,不过日子嘛,好像蛮好的,宜出行。其实在上个月,没装电脑前,还打算今天去旅游的,哎,长这么大还没远行过,难得现在有旅游的钱和时间,却偏偏又去不成了。一来惦记着这个,二来掐指一算,过几天,可是某日子,看来还是乖乖呆在家算了。好想去玩呀……) 第五十九章   在民间,家中若有白事,短期内是不能办喜事的,但也有例外的,比如说是“冲喜”。不过像燕若梦他们这类的天师,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冲喜,生老病死不过是生命的一个历程,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若果如古代那样,动不动就守孝三五七年,那人生又有几个三五七年呢。   如果说当初洛绛雪提出的联婚,他们答应下来,只不过是各自为了私心而设的局,那么这一次他们经历了生死,倒是真的有了执手携老的念头。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就好像本该如此,没有人再去怀疑。   东西都是现成的,不再需要另外准备些什么了,只是双方都没有长辈在,且又不喜欢热闹,所以他们选择了低调处理,地点选在城郊的一个小小的教堂。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音量缓缓下降,神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让我们低头祷告,全能永在的上帝,在我们的行动存活都在乎你。求你赐下清洁的心、正直的灵,不让私欲拦阻我们认识你的旨意,也不让软弱拦阻我们顺从你的旨意,如此,我们才能借着耶稣基督,在你的光中看见光明,在你里面得着真正的自由。求你此时此刻与我们同在,按照你信实赐福我们今日的聚集,从今时直到永永远远……”   “……婚姻是以身相许的承诺,在这个承诺中,两个人付出自己、也找到自己。在婚姻中,两人彼此分享、共同成长,世间没有其它关系能够与婚姻相比拟。婚姻的承诺是身体、心灵,一生一世、天长地久的承诺……”   “……在纯洁的爱中,婚姻包涵生命中最重要的关系。在婚姻中,妻子与丈夫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知己、恋人、老师、听众以及辅导。在婚姻中,有时候,我们所爱的人难免伤心或者病痛苦恼,这时我们的爱,就好象一个父母抚慰怀中哭泣的孩童……”   “……当两个人承诺在婚姻中彼此关心、疼爱,他们也创造独一无二的生命,这生命比世间任何字句、文辞,更能让他们彼此紧密结合成为一体。婚姻是一项承诺,一项潜力,在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心中滋长、茁壮,这样的婚姻是一生一世、天长地久的承诺……”   偏僻地方的小小教堂平日也不知能有多少人来“光顾”,可是这位年长的神父倒也不是混的,长长的祷词说得就像是电台的dj那般,抑扬顿挫,听得人心旷神怡,直想着诚心去听、认真去做。可惜虽然念得不快,但想来下面的听众也没几个真的能记住些什么,也就是觉得他说得好罢了。   好不容易他终于“演讲”完毕,那位长者才轻轻扶了扶鼻间的老花镜,微微抬首,瞧向底下的一对新人。那眼光还真有点像天主降临世间,望着虔诚的教徒,然后赐福世人。音乐就在这时变了变调,却见他微微一笑,继续用他那好听的声音道:“请问凌天恒先生,你愿真心诚意与燕若梦小姐结为夫妻,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一意爱她;终身忠诚地与她共建幸福的家庭!你愿意吗?!”   凌天恒侧头瞧着身旁一身白色婚纱的燕若梦,往日那位冷傲的黑衣天师,今日换了别的装束,而神态却也换上了女儿家的羞赧。这是多不一样的她!他出了神般瞧着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腮,仿佛间他好像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神态,垂眸含羞、娇憨妍丽。好熟悉,真的好熟悉。是在哪里呢?什么时候见过的呢。一时间他记不起来,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这一刻,以后的每一刻,他会将他和她的每时每刻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愿意。”   素来不喜欢凡尘俗世的烦文儒节,可是在这一刻,他愿意随波逐流。执子之手相伴到老。   曾经他也参加过不少婚礼,中式的、西式的,不管是堂前三拜,抑或只是交换枚戒指,他都觉得那是种仪式,一种给别人看的仪式。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上面的主角会换成自己。他淡薄名利,洒脱不羁,行事素来不拘泥于小节,可是他也觉得在众人面前扮演这上面的角色也实在是令人难为情,然而在这一刻他好像有那般豁出去的感觉,不过却是心甘情愿的。   神父对着他笑了笑,很显然很满意他这样爽快。接着他瞧向一旁的燕若梦,依然用那一种带着平静,却又是满心替人欢喜的声音问:“燕若梦小姐,你愿真心诚意与凌天恒先生结为夫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你愿意吗?!”   “我……”   身旁的这个人,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在自己最徬徨无助时,缠绕在心头,支撑着自己走下去。他的疼,他的宠,使自己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可以弱,可以娇,可以蛮,可以靠。   其实他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对吗?   她的吞吐,在神父的意料之中。向来男士答得都快,而女士因为矜持,往往都是一副嗯嗯啊啊的羞答答的。于是他含笑,并不耐烦地又再问了一遍。   “我……”   翘首抬眸对了上去。   曜石般的黑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不再是沉沉的压抑,也不是无声的隐痛,明明是阅遍了数千年的岁月,却像是个毛头小子般殷殷期盼。   那眼神,她好像见过。   那是一片碧波,却荡出一缕的白。   “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   ……   “我……”   仍只是一个“我”字,之后却说不出下文。   “呵——”   双眼一翻,跟着一阖,身子毫无预兆往后倒下,手中的百合花束也无力跌落。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了空抢在洛绛雪前把手指搭在燕若梦的脉搏上,半分钟后,便道:“休息一下,便没事了。”他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洛绛雪前来探视,并示意凌天恒抱着晕倒的燕若梦离开。。   洛绛雪微微蹙了下眉,反倒瞧向凌天恒,只见他紧抿着唇,神情有些恍惚,凌天宇却没上前,只是皱着眉头把头撇到一边。   那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嘴边仍挂着那职业般“上帝爱世人”的微笑,仿佛这些场面见得多了,紧张加激动晕过去乃是常事,故此并没有说什么。   就这么散了场。   主角一直没醒,戏也就无法演下去。   常康宁瞧着那两个神色异常的人,想要缓下场,刚要说句什么来,谁知才张了张嘴,洛绛雪已瞪过来,吓得他急忙把嘴合上,还差点咬到了舌头。   “没什么大碍,应是前些日子的事所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回到家后,了空再次给燕若梦把脉,并且给出这样的解释。洛绛雪瞥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了空似是没看到,反倒拎着凌天宇的衣领往外走,“走吧,小子,别在这当电灯泡了。”   凌天宇不满地嚷:“小和尚,你喊爷爷什么?”   “小毛孩,小心我打你pp。”   “小龙女姐姐,救命呀。”   洛绛雪瞟了眼那依旧昏迷不醒的燕若梦,终于还是走了出去,顺便还是带上了门。刹时,房内便像与外界隔绝了般。   凌天恒静静坐在床侧,定定地瞧着仰面躺着的燕若梦,虽说只是个走走场的仪式,但小玲小当她们还是很细心给她打扮了一番,出于专业人士之手的“作品”又岂是业余人士的糊弄比得上的,他记得她走上红毯的一刹那,他呆住了。不是紧张,也不是无奈,是惊讶。   几千年来,他见过的绝色美女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审美的度数也不会随着花多眼乱而变化,自认识她以来,他从来也不觉得她是个美女,最多也不过是无损市容罢了。可是在那一刻,他惊呆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没移开过。当初同意洛绛雪的提议,与她订婚。不过是觉得欠了她想偿还,出于侠骨仁心想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可后来分开后,看着她与周致斌一块,虽然明知是作戏,但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痛,直到她被夜小昭所伤,命悬一线,他觉得天地似是倒转了般,万物俱灰。那一瞬,他有种感觉,假如她活不下去,那自己就要用天地万物为她陪葬。他从来就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除了凌天宇出事那会儿,他又何时会失了方向。可如今却因为她,在教堂上看着她向自己走来,一步一步,他知道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不再是与天宇两个人,还会有她。十年,二十年,还是更长远呢。直到她晕倒,他才猛地惊醒,直想刮自己几巴掌,自己怎么样可以这么自私!   (ps:话说前段时间去参加同学婚礼,听着上那个司仪一口气的念着,忽地想起打斋的那些师父,他们也是噼里啪啦的念念有辞,感觉他们非常厉害,就非常认真地去听了,结果一句也记不了!!!相信好多人也都是只有一个听,至于效果,想必也大多是听不进的。第二个深刻印象是,那人在说,宾客们则是只顾着拿手机在拍照。压根子就没几个配合的,就连鼓掌、恭喜这些表面功夫也没有。瞧着就觉得好笑,不过也并非落不了台,最起码还有两位主角给他耍得团团转。看着他们忘我的念着,忽地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管别人怎么样,只管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正如我写这文,不管还有没有人看,只管写下去。不是任务,而是心愿。这几年来唯一的心愿,唯一的寄托。) 第六十章   不再是当日的苍白,也不会是无知无觉的晕睡,她不过是累了,休息一会罢了。红如玫瑰的薄唇轻轻抿着,略施粉底的脸蛋晶莹剔透,同样轻阖的双眸掩去了她的孤傲、她的哀愁。不自觉地伸手过去,却又怕打扰了她的憨睡,手住在她的脸侧,不小心触到几根飘起的发丝,仿佛有电似的,一下就将手缩了回来。视线下移是v领的婚纱,上紧下松的设计使得她,呼吸不是很畅,长而缓,胸口起伏有力。只因灵鹫不满他们的婚事,气得躲了起来,而了空似是有意无意地不让洛绛雪靠近,故此燕若梦仍是穿着那一套的婚纱。他暗暗叹了口气,拉起被子替他盖上。   “对不起。”   轻轻的语声带着深深的谦意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手背撞上了一片冰凉。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着的手,依稀间他好像回到不久前,那晚他们出去喝酒,她醉了,他抱着她回房,替她盖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抓着自己的手,只不过那时她说的是“别走陪我”。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醉,但是她仍是当她是醉了,也当自己喝醉了,俯身抱着了她……   可是今日两人都没有喝酒,头脑比平日更为清醒。。   “我明白。”   轻轻地抽出手,替她掖好被子。   燕若梦陡地睁开双眼,看着他,有些忐忑不安的道:“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   凌天恒抿了抿嘴,低头轻轻吻向她的额。   “不急。”   没有人再提起那次没完成的婚礼,正如那次热热闹闹拍婚纱相只是为了引某人的到来,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不久前,了空依旧躲在实验室中不知搞什么名堂,洛绛雪和燕若梦仍是呆在房中贼吧不愿出来,雪鹰和灵鹫则站在凌氏兄弟身后,十足贴身护卫般。可是前面那二人却是抱着手,遥望着远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这四人直直地站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四件雕塑。   卫宅里寄住的孤儿在前些日子已让符伟超和马铁成接了去,那些本就是确确实实失去了亲人的孩子,虽不是本地人,但只要有关系,还是可以在被某机构接纳的。没有了孩童们的打闹,宅子甚是冷清。就连平日嬉皮笑脸的常康宁也敛了笑容,闷声闷气提着铁剑,在前院里挥舞,驱魔家族就像是受了诅咒的家庭般。从来就不会人丁兴旺。到了他这一代,这一年,也还只剩下他和了空二人而已,可再过一些日子呢。他们还在不在这个世间,若果还是吊儿郎当,到时别说去保护别人,自己恐怕却不知还有没有命。   燕若梦倚着阳台的栏杆看着常康宁在下面执剑走步,曾几何时,她也是在这个地方,做着一模一样的事……   夕阳西下,好不容易才从圆圈中挪开步子,她一边擦着汗,一边走到墙边拿起斜靠在那的那根棍子。棍子上还包着一层带花纹的塑料纸,而是端则有一寸长的螺旋圈,看样子可以往哪个东西上拧去。不错,这正是现代最普通又最常见的扫把地拖上的那种棍子。然而接下来她并非要把棍子往扫把头上套,而是双手执着棍子的中央抡起圈来,一圈又一圈。曾记得,很久以前看过的某部戏里,有个烧火的小丫头,她为了报仇偷偷躲在柱子后,偷看她家的大少爷练枪。看着对方在旋着枪杆,她自己也抡起手中的扫把有样这样模仿着。奇特的“兵器”,滑稽的动作,都让人开怀一笑。没想到时至今日,也轮到她来舞扫把棍了。幸好她聪明,把扫把头拧了下来,要不然没沾上扫把的一头灰,却惹来别人的一阵笑。可是……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支棍,小脸再次拉了下来,同样是棍,人家的打狗棒却是支绿竹杖,可是自己手上这个。红色的塑料纸,空白处是一朵朵的花儿,这明摆着就是扫把棍嘛,真是差人比人气死人,棍比棍也没法子比。不管有没摘下另一头,它的原身还是没变。要不还是撕开那层塑料纸吧,可是她又没忘记小时候给这些棍子上的刺儿扎到手的痛。就算隔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还记得当初可是哭了久,还抠了大半天才拔下刺来,想当初她还恨不得拿刀来割了。可是现在,她知道手的重要了,可万万不能让它有事呀。   糊思乱想间,手上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就在此时,“啪”地一声,一根柳条形码不知从何处刮了过来,结结实实打在她的手臂上,不偏不移正好是昨日挨打的那儿。两条痕一浅一深重叠在一起,旁边才是细细的血管。深红色的鞭痕,浅紫色的血管,一粗一细,一深一浅。果真是高手,这眼力还不是盖的!   再也不舞棍了,赶紧揉着手臂。他的一鞭虽不怎疼,可也触目惊心,得好久才消得去。想当年给学校里的老师那带刺的树枝打的,整整疼上一节课,偏偏下课后连半个疤痕也没有,然后次日继续。想投诉都不行。她不禁怀疑起来,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真的是武林高手吗?书中不是说高手伤人往往是肉眼瞧不着的,但是五脏六腑都烂个七七八八,那叫内伤。而眼睛可以看到的那些很明显的,就算是非常惨不忍睹的伤,也只是外伤,很容易好的。她瞟了眼对方,不知是该怀疑书本说的,还是该怀疑眼前的人。总之肯定有一个是错的。   “大叔,你这是虐待儿童呀。”   “那又怎样?”   “不……不怎样。”   谁说年轻人就该是血气方刚,她怎么觉得自己总是中气不足的。   白日受着这老头的鞭笞,晚上还要受那个变︶态师父唠叨。一天当中她除了去wc时是自由的,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严密的监控中。哦,不对,今天她也就早上起来那时去过一次wc,之后就没再去过。她不禁摸了摸肚子,早上吃的那碗粥,估计那些残渣都化成了香汗散化在空气当中了。饿其体肤呀!   好吧,为了能成为绝顶高手,她忍了。书里不是说吗,那些大侠在练成绝世神功之前都要经历大灾大难的,如今比起她这饿几餐,挨几鞭也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样子练,真能成为高手吗?军训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练的,早上起来跑步,接着练操,扎马步,晒太阳……她倒不怕吃苦,就怕是白吃,而且此白吃非彼白吃,吃了还真是白吃。   “啪”地又是一声。很好,非常的好,却是她另一边手上的另一条鞭痕再次加深。刚才是她没注意到,可现在对方拿着鞭子候着,明明知道他会有下着的,可偏偏还是眼睁睁看着往自己身上招呼来,而闪都无法闪。果真是高手,高手一出手,对手便无法还手。   可是这高手也忒变︶态了。   不给饭她吃,用鞭子打她也就算了,还不让她穿衣服!倒不是她没穿衣服,而是穿得很少。一件背心,一条短裤,就差袒胸露背,再露出八月十五来挨鞭子,这样的装束,虽说是夏日mm们的至爱,但是现在秋高气爽,若非是站在烈日下,她早就要抱着双肩打颤儿了。   难怪书里都说传授绝顶高手的高人都是变︶态,还真让她见识到了。   “啪啪”,又是两下。   这回不是打手,而是打在背上。   果真是个变︶态高手,还是个虐待狂,偏偏还能哄得她相信,他打她只是为了替她打开筋脉,让她修行容易些。这么变︶态的话,她还居然相信了。好吧,她承认,她自己也是个受虐狂。   哎,认命了,继续领鞭子。   “继续练吧。”.   书里说过练功的时候,最忌打扰。但剧里却是这么演的,练功的在练功,可是一旁的人却不是监视来的,而是趁机打扰。对,就是打,你练你的,他打他的。就打在你的身上,咋样?   “嗯,哈哈,那个啥。前辈,你说我也练了这么久了,也该换换别的了吧。”   在烈日下扎马步,在树荫下耍扫把,有哪个高手是这么训练出来的呀,别到时给人耍了。   “嗯,有没有什么必杀技的?”   “你想学?”   “嗯。”   “把前院和后院的落叶扫干净了再来找我。”   “好——”   应得很快,可是待她看清形势后,不免倒吸了口冷气。   什么叫做秋风扫落叶呀!   喏,瞧瞧地上那些便知了。   不过也不枉她辛苦一场,那个变︶态高人终于肯教她绝招了。   “前辈,你看既然要学真本领了,那是不是换件真兵器呀。”她的意思当然是换把绝世好剑耍耍,不过就算是把破木剑,也胜过破扫把棍吧。   “行。”这一回,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还立刻递给她一把发着光的铁棍给她。   虽然不是剑,但是铁的也比木的强吧,最最低限度也比扫把棍要强。   可是……   她接过那支铁棍,然后差点就拿不住了,往下坠了。   “剑在人在,天师的法器也等同于自己的生命。你连这伏魔棒都拿不稳,又如何能甩动它去攻敌?”   “我……我是饿了。”她保证她真的真的是饿得没力了!   “到那边去,把起手式练上五百遍。”   在高人面前,任何的解释都是无效的,你只有按他们的吩咐去做,才有可能成为一个高手。   然后她真的在那么一位高人的指导下,真的成为了一个高手了。再然后,她由高手变成了高人,继续去培养新的高手……   (ps:突然发觉其实如果放下别的事来,专心来打字,还是弄得挺快的。所以明天要早早起来,然后打字,完了再玩游戏……) 第六十一章   脚踏七星步,左手拈诀,右手舞剑,嘴中还念念有辞……   当日的自己,大概也是这般练的吧。   看了一会,她觉得有些乏了,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劲,没怎么运动,站久了就累。她努力眨了下眼,还是抵不过瞌睡虫,侧身躺到一旁的贵妃椅上。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像是争吵的声音。   “你还敢来这儿。”   “我只是来看看他。”   “他不会见你的。”   “他会见我的。”   栏边,常康宁提起铁剑指着门前那人,怒道:“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站在门外的人并没有被他吓着,只是看向他的身后。   “我要见她。”   常康宁并不知身后有人,仍是大吼:“你还嫌害她不够,若不是你,她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亏你还有脸来见她。”   “小宁,不得无礼。”   常康宁这才知是凌天恒走了过来,急急转头,道:“恒少,你还是上去陪师叔姐姐,这儿我会处理的。”   凌天恒并没离开,只是看着门外的人。   “你找她何事?”   “我有话要对她说。”   “有什么对我说也一样。”   “只怕你并不愿听。”   平静的眼波忽然闪过了波动,原本以为自己看到他,定会被妒意冲昏头脑,与他大打出手,戏剧本上不常常是这样的。男人若碰到情敌,那个争风吃醋并不差过女人的。可怎么样到了自己身上却没有这个情绪。门外的那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周郅斌,不同于往常的西装白领,今日他只是穿了一套休闲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像是怕给人认出。不过此时他微微抬高了头,不是高傲,只是唯有如此才可以与人平视。   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无声的视   线对峙,从对方偏移的眸光中。凌天恒知道来的是谁,瞬地转身:“吵醒你啦。”能让他如此的,不是凌天宇,便是燕若梦,但让他使用这句子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燕若梦瞧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但接着又点了点头,轻轻道:“本也睡不着,便下来走走。”说着瞧向门外的周郅斌,这一会,周郅斌不再像过去那样“大呼小叫”的激动。仍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只是一个路人偶起兴致瞧瞧而已。   凌天恒道:“他说他有话对你讲。”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重要的事,可是那微微低垂的眸却一闪也不闪地锁住了身边的人。   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很平常的事,燕若梦只是“哦”了声:“那就进来说吧。”   栅门像听到了她的话般,缓缓向两边分开,可是周郅斌并没有进来,只是道:“还是出去说吧。”   燕若梦并没动身,只是转头看着凌天恒。   “不会很久,若是不放心,就跟着来。”也不待他俩作答,周郅斌径自走开,仿佛料定他们会跟过来的。   凌天恒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柔声道:“外面风大,别冷着了。”   秋收冬藏,一到了冬天,别说冬眠的动物,就连是看似无感的植物也呈现出瑟瑟缩缩的状态。   人是万物之灵,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得要屈服于寒冷之中,用夺取来的皮毛紧紧包裹着自己。巧取豪夺之后再大言不谗为自己歌功?颂德,素不知换来的只有别的生物的鄙夷。   春天受湿气所侵,夏天受烈日所煎,秋日也好不到哪去。一年四季,不断的用着各种东西来抵御外界对身体的不适。曾有人这么说,也许人类是从别处迁来地球的,要不然为何别的物种都能以自身去适应周边的环境,唯独人类却要借助外物。可是这些高等的灵智物种却丝毫也不肯去接受自己是外来者,不惜天花乱坠去圆说、去辩解。想来真是又可笑、又可悲。哪里来的又怎样?英雄不惧出身低,重要的是你来到这儿后做过些什么!   山路并不难走,树木整整齐齐生长着,没有哪儿横生枝节挡人去路。想来要不是经常有人来往,就是这些树木已通灵,知道该怎么生长才不惹人恶。   草木尚且如此,那么人呢?人是否也识趣?   山顶没种有树,有一大片都“光秃秃”的,没有怪石嶙峋,却有着不知给什么烧焦的灰黑一片。这样的地方不适合谈情说爱,倒像是决一生死后的墓地。   周郅斌定定望着燕若梦,看着她的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皮衣,眼底下是一片黯然。燕若梦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了身。   “她们还好吗?”轻轻地打破了沉默。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神情也微微一黯。   “若是遇到困难就过来,我想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她端正身,很认真地看着他。   “那你呢,你总是想着别人,可有想过自己,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他指的当然就是化名江一山的无崖,那个自称是天外来客的人,有着超能力的外星人。提起他,他们甚至连名字也不敢道出。   红袖消失,江涛失踪,夜小昭又受了重伤,且另有异心。   江氏集团的首要人物跑了大半。   “既来之,则安之。”嘴角扬了扬,如往日那般。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尽管陌生,但也未曾害怕。江氏集团又怎样,无崖又是怎样,她只是一个失去法力的天师,只不过是一个复制品,她无权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对于要走的路,若她不愿意,又有谁逼迫得了她!   似隔了好久,周郅斌才轻轻道:“他对你好吗?”   燕若梦没有答话,抬手拢了拢肩上的皮衣。侧身看向远方西沉的太阳,笑意不自觉地溢满双眸。   周郅斌瞧着她,嘴唇挪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他该说什么呢。剧本里一般是怎样的?是了,他应该说:“其实我也可以对你好,比他对你更好。”可是他可以这样说吗?他不行,他没有资格了,在很早以前就没资格了,他不应该出现了,他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这样一切都会改变,他不会被人利用,她也不致于弄到如今的地步。那么,他是要说“我祝你与他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吗?可是还真有些心有不甘呀。   最后,他只是淡淡的道了声:“我要走了。”如同时间到了般那可有可无的告别,却又满怀着不甘不愿的无奈。   燕若梦微微颤了下,转头看着他。   “可以给我一个美好的留恋吗?”   燕若梦微微一愕,却见他张开双臂,眼里充满着期待。她定定地瞧着他,这个姿势,她又是那么的熟悉。就在那记忆深处,那个人就是这样面对着她,然后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亭台氤氲步轻尘,青石粼粼柳巷深。粉面纶巾卷中客,淡酒温壶伴残樽。   一骑黑白相间的异种马儿“的得的得”在大街上溜达着,马上坐着的那名女子,红色的短袄紧紧贴在身上,套着白色的长靴的小腿轻轻拍打着马肚儿,一派悠哉游哉的样子。旁边是个身着黄金战甲的男子,他不紧不慢跟着,马儿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马儿走得慢,他也放慢脚步。微风拂过,女子脸上的轻纱微微扬起,隐隐瞧见那晶莹剔透的轮廓,仿佛之间还听到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哗啦啦”,浪儿恣意冲刷着沙砾,却又卷不走半个粒子。明媚的阳光下,一对青年男女携手在沙滩上漫步,那一身同款的紫绛色外套在这碧水黄沙中显得格外的夺目。笑靥如花的美颜、萧逸清肃的硕姿更是为这幽静的小岛增添了几分漪旎风光。   林中遍地是闪着光的小花,当中有两块刻着字的巨石。他们刚刚自那边走来,还留下了他们的名字,此时还在闪闪发光。   “这儿漂亮吗?”   “漂亮。”   “喜欢这里吗?”   “喜欢。”   “以后我们常来,好不好?”   “好。”   青年男子顺势搂住女子娇小的身躯,一切仿佛就在此刻停住不动!   “真想好好的抱着你。”   “你不是在抱着吗?”   “我是说现实。知道吗,昨晚我梦见你了。”   “是吗?”   三秒钟的肢体动作早已还原,他俩相对着站着,头顶是一排白色的字。   “在梦里,也是这样子,你站在我身边,与我说着话。最后,我抱了你,还……”仿佛担心对方生气似的,没再说下去,却又好像偷偷用眼尾瞟过去观察她的表情。   “……”感觉到脸上一红,她没有接话。因为她也梦见过他,还不止是一次,他也站在自己的旁边,只不过怎么也瞧不清他的脸。   “真的好想见一见你。”   “……”仍然是不敢接话。   “知道吗?我曾想过去找你的,我希望能和游戏里一般娶你为妻。”   她猛地一震,迅速地抬起头盯着那一行字,一个字一字地看着。   “我真的想。你相信吗?”   她没有回答,也不敢去答。   (ps:话说今天是立秋,要吃芋,身体才不会抽筋。然后呢,噢,不是然后,是之前,但又是然后,零点之后,手臂抽筋了。再然后,今早起来,还是一阵痛,再瞧了瞧昨天码的字,接着,想哭了,怎么好写不写,把自己送去挨鞭子了,还真是找虐了。咆,邪乎。) 第六十二章   之后他对她仍如往常那般的好,鞍前马后关心如故,只是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仿佛那不过是随手打出的一番戏言。而她也没有再提起过,渐渐的开始克制自己的言行,不再如往常那般随意。两人间仿佛隔着什么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推心置腹,也少了对方的如影随形。再之后,她终于狠下心来,离开他!   趁着他不在,在好友栏里删了他的名字,然后下线,接着开上小号,随意的溜达。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她准备下线,才终于瞧见他上线,然后看见他疯狂地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她不敢应,也不敢再走动,只是定定地盯着屏幕,好几次想点下线,却又始终下不起狠心来。   她看见一条一条绿色的字每隔三分钟便刷一次公聊,然后又因为隔得太久,被其他信息挤了下去,就换上了别的名字继续发。不同的名字,却是同样的信息。   “梦梦,你在哪里,快出来吧。”   “梦梦,我知道你在的。”   “梦梦,我错了。”   “……”   她的网名也带着个梦字。那时血雨腥风的武侠已退出了市场,换来的是仙凡恋的凄美。非云非雾的轻烟美景下,就算不是谈情说爱,也瞧得人赏心悦目。那时起,她忽地有了脱离凡尘俗世的念头,甚至乎还想找个深山古庙去修仙学道,只可惜找到的山间小寺小观,人家要的是男生,她才没能落实她的伟大梦想。   仙梦便是她最初的名字,只是太耀眼了,才改为现在这个。   而那个喊她的人,不过是她闲时在游戏里认识的一个朋友!   相识了将近两载,他们无话不谈,且谈得还挺投机。只是他们恪守着网络不成文的规定——绝不和网友见面,故此即使有视频,也从未见过,更甭谈什么真实姓名,家住何方。   那时的她早已萌生去意,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只是得过且过的度日,完全没有目标与积极,直到认识了他。   开始时只是当他是普通路人,随口应付着,可没想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他,一起的打怪,一起的跑任务,一起的打副本,然后就在一起了。她承认这是很老套的段子,可是那时,她真的有过心动,甚至可能比他更早,更深,因为她认识的人没几个,不论是现实,还是虚拟。   直到在那个开满桃花的小岛上,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猛然惊醒。是呀,那不是现实!   她不是不相信网恋,也不会反对排斥。曾几何时,她也同众多宅男宅女一般,也希望能在虚拟世界里面收获自己的爱情。而自从认识他以后,那个虚拟人物也终于有了角色代入。只是……只是什么呢?或许是当虚拟要向真实迈进这个变化太快,太急,以至于她不敢相信,产生了怀疑,也动摇了寄托。   是呀,她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儿,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她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着。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不容易有人*了,却只不过是个替代品,接着还是加倍的利用。后来呢,她加倍的努力,摆脱了那些人,却还是摆脱不了命运。她依然没上没下的活着,勉强度日。爱情?可望不可得,那样的她,不能去连累别人。   “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多日之后,见他没上线,便上了大号,结果就看到他发来的一连串信息,估计还有很多,只是太多了,以至于接收不到了。她只看到最新的十条。最后他说要她等他。   等什么?等他来找自己吗?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抹了把脸,却是一手的湿。   “对不起。”   她只记得最后打了这几个字,但到底有没有发出去,她没确定。她只是记得不久之后,她换了游戏,然后竟然在那儿遇到他。各自换了名字的两人擦身而过,但她却知道是他,因为他和旁边的人说话,用的是他之前的名字!可是他的眼里再没有她了。忽地,她觉得很可笑,扬鞭策马在野外足足跑了一整天。   感情一事,若是认真了,便输了!   果真如此!   她又做回了自己,依旧的懒散,依旧的傲慢,依旧的恨!而至于那曾让她有过改变的人和事,就像从没遇到过一般……   其实周郅斌究竟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她并不确定,也从未问过。正如他也没再提及以前的事,或许是太过痛苦,又或许是想从头来过。而她之所以将两人对号入座,仅仅是因为见面的时候,他说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是他最喜欢念的一句话,常常设置为心情或是签名。她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没什么特别,只是看到了觉得顺口便随手打出来罢了。真的只是随手吗?随手到连更换都懒得再换,随手到连挂机摆摊的商铺标语也用上了,还真的是随处不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或痛苦,或欢愉,既然不愿意提,那她又何必去深究。虽然心里胡疑着,但也没再去问,就当是一个念得顺口的句子,顺便也为自己长长学问,沾一点古人的风雅。不错,正是因为他,她才知道原来这是大名鼎鼎纳兰容若写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与意中人相处应当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是那样地甜蜜,那样地温馨,那样地深情和快乐。但你我本应当相亲相爱,却为何成了今日的相离相弃?如今轻易地变了心,你却反而说情人间就是容易变心的。当年杨贵妃和唐明皇在骊山上盟誓要生生世世,不料在马嵬坡杨贵妃却被唐明皇缢死,但杨贵妃始终没有怨恨。这哪像薄幸的唐明皇,比翼连枝的话只是在甜蜜之时说说而已。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首诗的后四句,更别说是诗的意思。她人很懒,且又不想深究下去,所以她没去查,只是用自己感觉去理解。第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居然联想到的是书里最常见到的那句“闻名不如见名”,至于为什么会那么想,她已经不记得了。至于后面那三句,她也只听他念过一次,压根子连记都没记全,更别说懂了。   所以她一直都不懂!   直到分开之后,她好像有点懂了,但又不懂。毕竟她遇到的人与事都很少很少,少到她只记得去恨,去怨,而顾不着其它,更别说是那些离她很远很远的温情暖意。   直到周郅斌出现,开口念出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她猛然惊醒,原来曾经她也拥有过!   “……我想娶你。”   “……等我。”   他终于来了吗?!   曾经她也构想过,他们未来的蓝图,可是最终却在夜小昭出现后彻底破灭,他们是不可能的。她虽爱幻想,但却也很现实,一没了希望,就不再期待,尽管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愿意,但是这一刻她终于放下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其实他们早已如此,不是吗?   掌下按着的是皮衣,可是仍是感觉到包裹在里那纤细的腰枝,她又瘦了!   “假如还有来世,我们会不会……”   “保重!”   周郅斌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脸上绷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就是她。不过也好,自己也不用再胡思乱想。就这样吧,他用力闭了下眼,藏下了一切的失落。再睁眼,却瞥见不远处站在树下的凌天恒。他知道他一直跟着,但都没有走近,想必是担心会引起燕若梦的反感,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偷听他们的话,若果没有……   突然,周郅斌心里升起了一股恶作剧的冲动,他在燕若梦耳边故意叹道:“美好的时光总是很快过,我若再这样抱着你,恐怕某人会宰了我。”   (ps:这章的章名是不是应该叫做《那些年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真的好想以前呀,若果重来一次,一定要年少轻狂,挥洒青春……其实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是也好,不是也罢,已经不重要了,话说明天就是某节了,果真邪得很,温馨过后便是残酷,哎,怎么又撞上那个日子了,看来不得不再挤一挤。要不还真是又那个了。今天手不抽筋了,甚好甚好。) 第六十三章   燕若梦愣了愣,扭头看向身后,光秃秃的树下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定睛一瞧,原来是凌天恒,他长身玉立,静立树下,俊逸却又萧肃。他常穿的外套正披在自己身上,此时身上竟然只有一件单薄的t恤。白色的紧身衣,正是自己替他买的。   他向来喜穿蓝色的衣服,不管是单衣还是外套,问其原因竟然是凌天宇替他置备的,再追根究底,却是那一位为他断魂的丝丝苗女衣上的色彩。凌天宇为了记住她,就让凌天恒换下了往日的素白,穿上这天空之色。   果然情深义重!   燕若梦不屑地努了努嘴,人都不在了,你弄这个穿来给谁看。眼珠转了几转,她故意的给他买了一堆白色的衣服,然后对他说,你若要表现得待她情深,那就穿这个颜色的吧。为嘛呢?好简单呀,她不是魂飞魄散死了吗,那你作为她的夫,是不是应该替她守节呢。这白色嘛,就是最合适不过了。然后一道道欲将她凌迟的目光扫了过来,那“嘶嘶”般磨牙的声音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她则当作不知地又扬出了两套同样款式却是红色的衣服继续说,喏,你们不是说她会复活吗,瞧,我都替你们准备好了,漂亮吧,红色的情侣装。嘿,可别急着谢呀。现在她还没回来,你可不能穿红戴绿的,还是乖乖地穿上这个吧。然后把白色的衣服一头往他脑袋套去……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换上白衣的,她忘记了,她只记得她好像取笑过他。   “同样是白衣,为什么人家和尚却能穿出飘飘欲仙的感觉,你穿着却像是从灵堂走出来的。”   了空虽说剃光了头,但是他那一身白色的袈裟飘过,还真没人敢拿他当是庙里念经敲木鱼的和尚。很多时候看着他,燕若梦唯一想做的,不是发花痴要奔过去喊几声“哇,和尚,你好帅呀”,就是想拿顶假发套过去看看他长发飘飘是怎么样子的,对就是古装里那样。所以,那位聪明绝顶、文武双全的帅哥一见到她目光出现异样,马上就开遛,同时还将同样是身着白衣的凌天恒推过去,好抵挡多一会儿。是的,替凌天恒换上白衣,他也是功不可没的一份子。   然后,那位不知是不是作替身的仁兄则会扯出一副苦瓜样子来,你们不是让我穿白的吗?   其实凌天恒的长相并不逊于了空,眼底或多或少虽会流露出阅遍世间百态的沧桑,但永远又都是二十五六的年轻样子,而了空虽有驻颜之术,但岁月不扰人,也不再年轻。可是他当了披上长袍般的袈裟,那与生俱来的魅力反倒给带了出来,一下就将那肤浅的白色现代装给比了下去。   此时树下那一身月白色的简约装束再也掩不去那神俊的英姿,可是却仿佛添了几分愁容惨淡。寒风凛凛,断枝残叶在风里簌籁而颤,眸色虽如曜石般的明亮,偏偏却似在风里飘忽不定,更是惹人心中一悸。   “我送你过去。”   周郅斌原本揽在燕若梦腰间的手,轻轻地拉着她,一步一步往凌天恒走去,他的嘴边含着笑,看上去像是向对方宣布他的胜利。可是有谁知道,他每走出的一步是那么的艰难,得花上多少力气。呼啸的寒风中,踩在枯枝上的细细声响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尖尖的芒刺,一下又一下地扎于心头。   凌天恒想迎上去,却始终挪不开步子,他好像觉得身体的力气被抽空了般,一股寒意于足下直窜上来,在奇经八脉中游走着。空荡荡的脑门不住地回响着,别看了,别看了,离开吧,离开吧。他想走开,却走不开。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定着,双眼更是像给什么东西撑了开,只能大大地睁着、睁着。近了,终于近了,他们来得真快!他没有看周郅斌,只是望着燕若梦,眼里是满满的落寞,耳边是沉沉的哀声,她终究还是选择他!   也好,周郅斌过去虽做了不少错事,但都是为了她,想必和他在一起,也会幸福的。   “我尊重你的决定。”   原本是担心周郅斌会对她使什么异术来控制她。可是一路跟来,发现他们却连正眼也没对上几次。直到他们抱在一起。或许是身体原因,脑子转动不太灵活,燕若梦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顺着他的话。“什么决定?”   凌天恒瞧她这样,眼中又是泛起了哀伤,暗想:难道还要我亲口说出来吗?   看着一旁的周郅斌那满脸的笑,他忍着心中的痛:“祝福你们。”   燕若梦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了,把脸一沉,怒道:“你再说一遍。”   很久没听过她厉声疾喝了,凌天恒心头一悸,一下说不出话来。   冷风瑟瑟,斜阳似锦,空气似结了寒霜般忽地静止下来。异芒飘浮般冻结在头顶,一切是那么的诡异。   就在这时,周郅斌忽地大笑起来:“好好好。”他大叫了三声好,猛地手一用力,将燕若梦推向凌天恒。   凌天恒只觉得有什么向自己扑来,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却听到周郅斌朗声道:“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了。”   凌天恒愣了愣,低头去看那扑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燕若梦给周郅斌一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偏偏摔到凌天恒的怀中。来不及站稳,见对方瞧过来,马上就瞪了过去。   凌天恒一惊,差点没松开手来,却又听得那边周郅斌道:“你刚才那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他愕然地抬起头瞧向对方,却感觉到腹部一疼,连忙低头看去却是燕若梦拿手肘撞的。再瞧瞧她,只见她嘟着小嘴,恼怒地一嗔。   幽杳的目光,撅起的翘唇,微红的脸颊。蓦地,他明白了!   那一边,周郅斌又再上前一步,却是瞧着燕若梦:“梦梦呀,他若对你不好,你随时都可以去找我。”   燕若梦微微推开凌天恒,站直身子,转头向他,抿嘴一笑,爽朗地应着:“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不如不相见。没有犹豫,正如刚才的拥抱,不再是哀怨逝去的初见,也没有谴责不可得的执着。   刚刚才放下的心,又再提了起来,凌天恒环在燕若梦腰间的手向里收了收,让她紧靠着自己,可是却盯着前面的男人:“不劳你操心,我会倾尽所有照顾好她的。”   “哈哈哈,但愿如此。”   周郅斌大笑着转身,也不道别,大踏步从另一条路下山,仰首挺胸,仿佛要吐尽胸中快意。夕阳之下,眸中那泛着的波光似乎也闪着亮光,倒映出五彩光芒。他知道他要放手了,就算还放不开,也要放。留不住,便放她幸福。   若你安好,我生便已然无憾。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见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远去的背影,凌天恒心中不免觉得酸酸的,有些味儿的道:“怎么样,舍不得?”   “哼。”燕若梦轻轻哼了声,再次给了他一手肘,还跺了他一脚。   凌天恒闷哼一声,手微微松了松。燕若梦趁机脱出他的怀抱,往前走去。   “你要去哪?”   凌天恒赶紧追过去,抓着她的手臂。   “我反悔了。”手一使力便挣脱开来,顺势将披着的外套甩到他的身上,“我要去找他。”   外套盖在脸上,凌天恒只觉劲风扑面,眼前一黑,不禁打了个激灵。不是吧,才刚分开,就要去找他了,那还了得。来不及扯下外套,急急把手一伸,便抓着对方,同时吼了声:“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燕若梦当然也不是束手待毙的弱女子,一边吼回去,一边挣扎着要甩开对方,可是凌天恒已将挡住视线的外套扔到一边,两只手去按住她,狠声道:“我就不准你再去找他。”   双手被按着,便用脚去踢了,凌天恒只好将她搂到身边,以减低伤害力。   “你凭什么管我?”   可是某人仍是不服气地反抗着,恼得凌天恒大声喊道:“就凭我是你合法丈夫。”   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震,静默了片刻,燕若梦猛地又跺他一脚,恼道:“你凶我!”   “我……”   凌天恒的舌头像打了结般,竟不敢辩解。还记得当日她为了救凌天宇,反被其所伤,尸毒入侵与体内正气相斥引起异变。当时她连伤数人,自己不愿与她为敌动手,又不愿她受魔性所控,便对她晓以大义、动之以情。她一言不发听着自己对她的指责,直到说完了,她就说了这么的一句——“你凶我!”   当时的她性情大变,喜怒无常,那现在呢,她是怎么的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周郅斌一离开,她就变了样子。   他紧搂着她,既不敢松手,又不敢说话,却听得对方努着小嘴继续嚷嚷。   “哼,你欺负我,我不要你了,我要离……”   (ps:果真邪得很,虽有太阳,却阴沉沉的,一大早头晕乎乎的。那就来一段暖暖的吧……) 第六十四章   凌天恒轻轻托着她的后脑,紧抿着的唇覆上了她开阖的小嘴。下面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唔……”   燕若梦大睁着眼睛,煽动的睫毛下是惊慌,是无措,还有不敢相信。   这家伙竟然如此大胆!   她的唇带着冬雪的柔软与清凉,随着他诱惑般绵绵的亲吻,渐渐温润起来。她难得那样娇怯地蜷在他的臂弯间,温驯地承受着他的爱抚,一对眼睫却不安分地不时扑闪着,好奇般地瞧着那放大的俊颜,那模样娇憨之极。   凌天恒暗暗舒了口气,果真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安静下来,可马上又发觉不对。她的脸颊红通通的,眸光也渐渐有些涣散,那呼吸……   糟了,不好!   他急忙松开了她,瞧着她那红润的唇,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不会呼吸了吗?”按在她后脑的手掌移到了她后背,替她理顺道气。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燕若梦恼怒地嗔了他一眼,本想再踩他几脚的,可偏偏又使不出力来,只好任由他搂着自己靠在他的身上,却又不服气的道:“明明是你堵着我的嘴,不让我呼吸的。”   凌天恒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要用嘴来呼吸了?还好,他面部的神经转得快,控制住自己的嘴巴,把话吞了下去。   燕若梦见他不作声,又恼了,抬手拍向他搂着自己的手臂。   “我错了。”   手掌刚拍到对方的臂上,本就没怎么使力的,却闻得这么一句话,燕若梦不禁一愣,抬眸瞧向他,手按在他的臂上,忘记了收回。   凌天恒继续道:“我不应该堵着你的嘴不让你呼吸的。”   他这么一说,燕若梦倒恼不起来了,脸腾地一下红了,瞥了他一眼,迅速垂下头来,嗔道:“本来就是嘛。”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都听不见了。凌天恒反倒松了口气,一种赌赢了的感觉悠然而生,果真是顺着她就行了。   “所以我错了。”   “嗯。”   “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   “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违你的意。”   “嗯。”   “你让我去东,我不会去西。你让我站,我不会坐着。”   “嗯。”   “那你就不要离开我了。”   “嗯。”   “也不要再去找那个人了。”   “嗯……嗯?”   “你刚刚答应了的。”   “有吗?”   燕若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上当了,再次恼怒地瞪着那位奸计得逞,笑得一脸无邪的家伙。   “有呀。”凌天恒把嘴靠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脸上仍是无辜的笑容。天知道刚才他是多么的害怕,周郅斌才走了没几步,要是听到燕若梦的呼唤,难保不会转过身回过头来。那一句——“你随时都可以去找我”还在耳边荡着,他才不想将刚到手的温香美人如他那般推出去。   暖暖的气息呵在耳后,燕若梦只觉得痒痒的,浑身软绵绵的,再次无力靠在对方的身上。她没空再去同他玩文字游戏,按在他臂上的手掌想使力推开他,却终是软软的搭在那儿。   凌天恒故作不知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离我远点。”闷闷的声音在他怀中传出。   “哦。”   凌天恒真的松手了。   “啊——”燕若梦想不到他真的放开自己,一没了着力点,她便往旁边倒去,“你靠害呀。”   “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吗?”凌天恒当然也不是真的想摔着她,赶紧扶着她,却还是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燕若梦又气又恼,却又拿他没办法。这几天来,她身体本就不是太好,出来了那么久,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本就冻得有些麻木了,偏偏不知凌天恒对她做了些什么,更弄到她没了力气,连站都站不稳。   “你哪不舒服呀?”凌天恒自是感觉到她身体上的凉意,早就将那扔在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回她的身上。   燕若梦拢着皮衣,懒得答他。   “你的脸怎么……是不是呼吸不顺了,要不要……帮你渡气。”凌天恒搂着她,也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不要——”仿佛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燕若梦赶紧抿紧唇,把头扭到一边。   “噗嗤——”凌天恒轻轻一笑,也不去逗她,只是紧紧将她拥着,掌心按在她的背心,异能透过皮衣化作热能输送过去……   冬风疾疾,却再也寒不了孤山上的那一对青年。落日的余辉洒在枯树下瞬间添了几分生气,似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生的延续……   。(话说美好是为毁灭准备着的。)   远古的时候,是没有房子的,人类为了生存,为避寒暑风雨,防虫蛇猛兽,他们要么藏到了山洞中,要么就爬到树上。一切取之于现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才有了自己动手建造房屋建筑来居住。伐木为梁,割草为顶,再到后来的聚土烧瓦,木屋土房、亭台楼阁,无一不凝聚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而现代的具备各种功能的楼房更是令人惊叹。   高楼之所以称为高楼,是因为有比它低矮的楼房,有了对比才能知道自身的优劣,又好比如人,人也总喜欢和这个比、那个比,比样貌,比财气,比身份,比地位。只要能拿出手的都要比上一比,比不过的就唯有踩,使劲地踩。从来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高楼之下是蜿蜒的道路,而道路上则是来往的车辆。四车道的公路在这种中小城市里也实在是忒小了点,不过还是兆头好,四通八达嘛。故而穿流在这路上的车,什么样式的都有,换言之,也就是有各式各样的人。   染着黄发,打着耳洞的不良少年,从打开着的车顶站了起来,双手张开如展翅般,猛地却一转身,对着随后的车子大声地嚷了嚷。听不清他喊什么,反倒吓得后面那车的胖司机来了个急刹,这还不算,跟在这车后的那辆车子的司机,一个不妨,却撞了上来,若非他开得不快,恐怕车头也要冒烟了。就算这样,也磕了个坑儿。   “嘘”,一声口哨声自黄毛少年口中发出,对于身后的两车相撞,他倒没去留意,因为他的目光已瞟向旁边驶上来的那辆红色车子。开车的是个长发女子,同样是快车,同样打开了车顶,那头酒红色的长发正迎风扬起。她无视旁边的轻佻少年,猛踏油门疾飞而去。那吹口哨的少年一见她加速,赶紧拍了拍开车的那个与他同样装束却是扎着发的少年。那少年把手伸到车窗外,对着把他甩后的红色车子扬了扬手,像是喊了声什么,跟着把手缩回去,脚踏油门,全力加速追了上去,丝毫也不去理睬在这狭窄的车道上开快车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他们的身后是连环相撞的车子,司机早就下了车,更不顾得什么阻塞交通在大吵特吵,直到闹了好一会儿后,那个被吓蒙的胖司机才想起他急刹的起因。然而再往公路前方望去,哪还见得着那个罪魁祸首。   没有人伤亡,只是普普通通的磕磕绊绊,相关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路人压根子就是连瞟一眼也懒得动一下,更别说有人会注意到有辆车子不按章程逆行而上,并偏离了道路,往一旁的楼房驶去。   雨后的地面湿漉漉的,两行轮迹浅浅的,很快就隐去,就好像从未有过。杂草见缝就长,压根子也不用人为的浇灌施肥,更别说什么播种撒籽。青苔顺着墙根蔓延上去,密密麻麻的,就像爬了千万条碧绿色的虫子,这样的地方又有谁敢想到会是在城市里。   马铁成冷冷地瞧着面前这楼,微微皱一皱眉,深呼吸下还隐隐嗅到一阵异味。这样的楼房正是某些人的安乐窝。在外面看不到什么,可若是进去却很可能是另一个景象。残垣败瓦,杂草青苔,再加上臭气冲天,寻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更别说那些装模作样的执法者。或许也就那些流浪人员爱在此处流连忘返吧。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人会选择在此干见不得光的事,好比如他们。   马铁成嘴角微微一抽,还真会选地方,这儿真的很适合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车里又钻出个人来,他低着头,轻轻地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侯在一旁的人后,便道:“不是那,这边。”   普普通通的写字楼,自从上回闹鬼请人来处理之后,陆陆续续地恢复如常,可是半年前,怪事再次发生,楼里工作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又走了一大半,现在已人去楼空。假如凌天恒来了,他或许会认得这个地方。就是这儿改变了他今后的人生。   马铁成缓缓回头,蹙着眉瞅着他,一身极普通的休闲运动装,低低压下的太阳帽,就好像去哪个场地进行户外运动般。这打扮,这口气,又有谁认得出他竟然是曾经隶属军政区某个特殊部门的头儿——符伟超。   (ps:今日话说又是一个节日,非常恐怖的节日,我却跑了趟短途,中途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到……) 第六十五章   当有生物经过的时候,壁上的感应灯会自动亮光。不过此时,那灯却是一闪一闪的,似乎是在对正在走动的那件物体进行身份的怀疑。   忽明忽暗的地面拉出了一条修长的影子,随着影子往前移动一尺,地面就响起一下很轻很轻的声音,仿佛那走路的人生怕吵着其他人。   其实这个时候也不过才入夜,楼下的电视机放映的新闻联播的声音隐隐传来,这儿的就算是重重的一下踏步,其他人也未必会注意到。   影子移动的速度很慢,每一次的跨出,间隔了数得出的秒数,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思考,是沉重,是犹豫。影子停在一间房门前,不再移动。   进,还是不进。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仿佛间那略带调笑的话语骤然在身边响起。   “才不过分开片刻,马上就受不住了,真是人间自是有情痴,长夜只谈风与月……”   地上的影子似是颤了颤,那折射在墙体的一端左右晃了晃。   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却始终挥不去那绕耳的魔音。   “果真是思之如狂,思之如狂呀。嘻嘻哈哈……”   “叮”,迟疑了片刻后,那手还是拧开了锁。   随着影子在走廊中消失,那门无声地关上,紧跟着泛起淡淡的水纹波。   结界!   光线骤然一暗,伸手不见五指,虽然目力超群,却也不见一物,正待凝神,眼前又是一亮,像是机关被触动了般。墙中弹出了几个小卡座,上面则插着支近一尺长的蜡烛,火苗轻轻晃了晃,但很快就垂直了,无风不动!   房还是这间房,里面的人仍是那一个,只不过,那摆设就完全变了一个样,没有了笨重的仪器,没有了诡异的道符,换上的是温馨的摆设。世间女子独有的闺房!   “你来啦!”淡淡的女声轻轻响起,语气中没有对这个不敲门的闯入者的责怪,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他会来那般在这儿特意等他,但偏偏又少了几分惊喜,反倒像是普普通通的的打招呼,却又能让听者觉得这个招呼的特别。   “嗯”,像是回应,又像是镇定心神,脚步却没有迟疑,一直走到最亮那一点前。   古色的酸枝几上摆着几碟新鲜瓜果,那小小的紫葡萄上甚至还有一层薄雾,如同清晨植被上覆盖的霜露。不过有经验的人细看,就会知道那不过是从冰箱弄出来的罢了。水晶般的果盘底下却是古色古香的桌子,让人觉得有些微另类,可更另类的却不是这些。木几正中放着一个八角型的暗青色器皿,正对着他的那一面是盘旋作一团的巨龙,那只龙眼半眯半张正盯着他。器皿里插着一支蜡烛,这支蜡烛比墙里那些稍稍长了点,粗了点,还红了点。火光之下,红色的“棒子”上像是涂了几道金粉,弯弯曲曲,似字非字,像图非图,不由得让人觉得又是某种符咒。   结界,烛火,亦古亦今的物,若是换作了别处、他人,定然会吓得尖声大叫,可惜现在身处此地的这人是凌天恒,他的目光只是稍稍在蜡烛上一扫,就瞧向了对面那双手。   那双手原本不是很白,也没有涂上什么美白的护肤品,此时在这奇异的烛光下,倒显得晶莹剔透,就像古书中的纤纤玉手。可惜的是,这个时候这双玉手,并没有以二指拈起葡萄往哪里送,而是五指爪着一个东西,另外五指却是在努力地勾着。   凌天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想冲上前去帮她一把,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站在对面看着她笨拙地动作。人总是得要学会独立,不能总是要依靠别人。   “啵”,终于那木塞子还是经不起她的骚扰,选择了飞升。烛光下,一道弧线划起,由亮变暗,也不知着落点在哪。   “呼——”像是打心底里松下了道气。   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杯身流满了半个杯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玻璃杯,而又有特异功能的杯子。酒一下去,马上就“亮”了起来。原是透明得有些不起眼,但此时却像是镶了两颗红宝石般闪着亮光……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角落处传来冷漠的声音,两名大汉将肩上的孩童如扔沙包般甩了下来。   “啪”的重重一下,也未能使他们喊个痛来。若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双目紧闭,嘴唇微青,显然是药力所迷。若是药效不过,就算锯下他们的手脚想必也不会疼醒,而看那些人的架势,还真像是要把他们大卸八块。   “慢着。”马铁成走上前瞧着角落里那人道,“阿刚,你说清楚,你要怎做?”   “嗤——”阴冷的笑声从角落那边飘了过来,就好像是从地狱里挤过来般,那人也缓缓抬起头。   “啊——”马铁成向后退了一步,“你——”   只见此人双眼发黑不止,眼球还深深凹了下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阵阴冷的气息,骤然一瞧,还以为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这哪有一点像是他们曾经的队友杨亦刚。   “桀桀”的笑声自那人嘴中发出,像是自嘲般的道:“很吃惊吗?我变成这个样子。”   这又何止是吃惊,简直是震惊!马铁成瞧着那只像是骷髅一般的手触摸着他那干枯的脸皮,浑身不由得打了个颤儿,嘴唇嗫嚅了下,最终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那两名大汉未得到吩咐就不敢动手,只是垂手立在一旁,杨亦刚见此,不禁大怒,喝道:“还愣着干嘛,开始。”   一得命令,那大汉便像给震醒了般,手脚利落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尖刀,齐齐地往地上的孩童心脏位置扎下去。   “住手。”马铁成脸色大变,一个侧身,一起肘,一旋踢,将大汉手中的尖刀打落在地。   可那两名大汉仿佛不知痛般,弯身去捡那刀。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马铁成冲他们喝去。可是那两人充耳不闻,根本就不理会他。他将目光往杨亦刚身上扫去,却闻得那不阴不阳“桀桀”冷笑,再看向符伟超,见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你可没说要杀他们。”声音中带着颤意,还带着透心的凉意,他并不希望真如自己所猜想那般,只愿是想错了!   符伟超尚未作答,杨亦刚倒是说话了:“‘斧头’,你没对他说清楚吗?”   符伟超见他喊到自己,不得不回答:“说了。”   “你怎么说的?”   “这个……这个,我说……我说他们可救我们的命。”   “桀桀……”杨亦刚又是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对,以命换命,他们的确可以救我们的命,哈哈。”接着他笑起来,那笑声就好像磕破口的锯子在铁棒上来回推拉着,端的是让人毛骨悚然。   “以命换命?!”马铁成倒吸了口冷气,他盯着符伟超,眸中是沉沉的悲戚,颤声道,“你怎么可以……”   那天符伟超突然来找他,直接就问他身体有没有异常。那时的他,已经辞了军区的职务退役回家。他的儿子几年前,就放去国外学习。成年后,半工半读,生活费也不用他愁了,自己的妻子是中学的教师,收入也不差,再加上他这些年的积蓄,虽说失了业,倒还不至于会坐食山空。   失业在家,多是种种花、剪剪草,养养小猫小狗,偶尔还去坐坐飞机、汽车到某个景点逛一逛,日子倒也过得舒服。如果说真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就是……   他把手轻轻按在那微微有点儿发福的肚子上,像他们这些人,身材相貌即使没明星那么的俊,可肌肉纹理倒也是扎扎实实的。休闲了那么久,有那么个小肚腩倒也没什么。可是怪就怪在肚上却多了几道红色的痕,如同被细线勒后的痕迹。开始时浅浅的也就一道,可隔了几天,慢慢变深了,他也不禁疑惑起来。去医院检查也就一句并非过敏,可能是勒痕之类云云,这说了等于没说。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拿什么东西往脚下以上勒呀,而且又没做什么激烈运动,更没理由会弄出这红痕来。奇怪的是这红痕却不痛不痒的,身体也没有哪儿出现不适,心中虽有疑虑,很快也没那么放在心上了。只是肚皮上有这么几道东西摆着,他想视而不见也不行,只好暗暗去查找原因,并不敢让家人知道。如今符伟超过来,那话中似乎隐含了什么,莫非他知道些什么?果然符伟超便说出了原由。   原来两年前,他们奉命到平安堂向燕若梦学习,谁知却遭到对方再三戏弄。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他们就跑去公墓那儿练胆儿。本来看看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却是一副好心肠,也全赖某政治课的洗脑,一头热的去帮助人。准确来说,只是一个曾经为人的另一类东西。   不是妇产科的他们,生硬地挖出了那个婴儿,庆幸的是母子平安,到了最后,他们还大好心的送他们去投胎转世,自以为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哪曾想到,冤孽就这样结下。   (ps:嘘,终于过了某节,这一段内容可以发上来了,相关事项请看鬼婴那个故事。) 第六十六章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你在地下遮遮掩掩做些不可见光的勾当,老天爷就不知道,你就不会遭到报应,就能心安理得、安安稳稳过着好日子,素不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当时他们刚把那鬼bb给取了出来,就有鬼差过来抢。夺人之子这种事,他们当然是看不过眼,二话不说,就用手中的家伙把鬼差给赶走了。没想到那虽也是跑腿的,但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庆幸的是这勾打鬼差的罪,燕若梦让他们用“钱”解决掉了,可是她却忘记了,还有他们亲手接生的小孩这两母子,那才是他们直接惹出来的债。首先是杨亦刚的儿子出事。   杨亦刚的妻子阿娟曾是一名护十,在一次工作中,因为刚失恋,心态没调整过来,头脑不太清醒,在给一名生病的孕妇送药时,用错了药量,结果导致产下的婴儿是个畸形。后来给查了出来,因为有后·台,故未张扬。可她也良心不安,便辞了职。不久后又和杨亦刚相识,并结了婚。谁知婚后几年,都没怀上孩子。杨亦刚倒没什么,他觉得反正大家还年轻,要不要孩子都没关系,可是学医的妻子阿娟却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少女时代的荒唐,留下的苦果只有自己知道,她不敢告诉杨亦刚,只好一个人去想办法,也不知道遇到了哪位高人,竟使她怀孕了。夫妇俩自然很高兴,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是个异类,而杨亦刚的身体在接触了那婴儿后,不久也产生了异样……   这些事情杨亦刚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可是那变异的婴孩总不是他自己去别处抱回来的吧。   马铁成这才知道为何之前联系杨亦刚时,会找不着他。他还以为他只是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但此时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初接触过那件事的人,身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异样。他们用刀划开那女鬼的肚皮取出那婴儿,听上去并不太难,可当时谁又知道他们是怎么划的,拿着随身携带的瑞士*,大概比划着深深浅浅长长短短胡乱地划来划去。那女鬼知道他们是为了帮她,所以是不会怪罪他们的。可是老天呢,将他们的行为瞧在眼里,燕若梦贿赂判官,所以现在她的银行帐户给冻结了。至于他们,虐待呀!又岂能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做对了。所以他们的肚皮上都出现了当初自己下手的罪证,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   马铁成脸上抽了抽,摸了摸肚皮,道:“总不会在我肚里挖个bb出来吧。”   符伟超怔了怔,半响才道:“应该不会,但极有可能是把肚皮翻开流出一堆肠子来。”   那有何破解之法?   有,那就是童男童女。   所以他们就去福利院将小东小西他们几个给接了出来。   自从卫浩南逝后,卫家再没精力照顾那几个小家伙了,于是就将他们托付给福利院。这事儿马铁成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他亲手操办的。本来他是打算将他们接到家中的,反正也多几张嘴,几双筷子。可是了空却拦住他,说这几个小孩命中带煞,会克到身边的人的。所以亲人都不在了。因为卫家手中“命案”不少,也是个煞星,所以才敢收留他们。如果马铁成接到家里养,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灾难的。所以必须放到福利院那种机构去养。因为那儿的小孩都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形中心底里会有一团恨意怨气,而社会上的关怀,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恰恰能压抑住。所以小东他们也就只能去那儿,所以最后马铁成也唯有忍痛将他们送了过去。那几个小孩仿佛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哭没闹,安安静静的住了进去,照常的读书、吃饭、睡觉,只是少了话语与笑声。   马铁成知道后,也不管什么,三天两头往那边跑。本来他们也算是认识,所以心里面也就不太抗拒接受他的给予。   如今符伟超的意思分明就是要那几个孩儿,他们跟着卫浩南久了,加上本身又是驱魔天师的后代,自然能克制他们被上天实施的惩罚。至于怎么克制,要怎么做。符伟超当然没说,或许是不知道,或许是知道了不敢说。总之马铁成对他用迷?药迷倒他们的做法很不满。想起他们毫不犹豫连问也没问就跟了自己上车,马铁成心中又是一阵愧疚。可不做都做了,只好把歉意藏在心里,打算事后补偿。可现在,这架势,他的补偿还能送上吗?   “你们是要杀了他们?”   再一次踢开那俩大汉的刀子,可问的却是另外两人。   符伟超连忙道:“不,不,我没……没想过要杀害他们,只不过……只不过……”他嗫嚅着,怎么也说不下去。   杨亦刚怪笑着道:“只不过是在他们身上划上几刀,与我们身上一模一样的几刀就行了。”   “然后呢?”马铁成不怒而笑,“然后他们的肚皮会慢慢翻转,肠子会流出来是不是?”   杨亦刚笑道:“这个,你一会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打了个眼色让那俩大汉动作快点。   马铁成也不多言,掌劈脚踢,干脆先拗断他们的手腕,让他们无法拿刀施刑,他早就看出这俩人眼神呆滞,虽然行动无碍,可是神情怪怪的,像是给人下了药或是催眠,连痛都不会喊,还算是正常人吗?   “老马,你……”符伟超本想摆出头儿的架子,可是瞧见对方的神情,不禁缩了缩,把话也吞了下去,哪还有当初那个八面玲珑、四方讨好的模样。   马铁成瞅着他,心中不禁一寒:“阿刚变成那样会做这些事,我不怪他,可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难道我们的命就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一回事了?”   符伟超低下头,任他说,也不接话。那一边杨亦刚却是不屑的“哼哼”两声,仿佛在耻笑他在这个时候还说这种场面话,比他们实干的还要虚伪。   马铁成并不在意他的冷嘲,仍是瞧向符伟超,忍下心中的怒火,温言道:“我们可以去找missyan,她有办法的。”   “哈哈哈……”杨亦刚闻得仰头大笑起来,“missyan?难道你还真以为她是神仙不成?”笑声中神情越发的凄厉可怖,声音突变得凄厉异常,“若非是她,我们会弄成这样?”   这回马铁成也不禁脸色微微一变,作声不得。   那件事后不久,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心促使他们想去了解更多那些事。燕若梦他们倒不敢去招惹,至于常康宁嘛,在当时的他们看来,不过是比他们稍稍早一点了解、稍稍知道多一点某些知识,实践经验想必也没多少,不如还是问一下那一位共同创业的老员工,所以他们得到的是罗敏昕的白眼。   “医生不是人吗?”   接着不再说了,那下面一句应该就是——“是人就会死的!”   那么死了,就会转化为某些东西,只要他们没到奈何桥,没喝孟婆汤,那么生前学会的东西,理论上也会用的。所以若果是她们碰上那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鬼母产子,她们要做的不是上前开膛破肚,也不是播首往生经,而是招魂。弄几个妇产科医生上来,一切就交给他们。至于她俩,云英未嫁,这种血腥场面,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要知道在古时候未出嫁的姑娘可是连产房都不能进的,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回避的。   那他们再追问下去,干吗当初不告诉他们可以那样做呀,反而要他们这些大男人去当接生婆。罗敏昕立时噤声,并且难得的露出歉意,默默地拿过他们手上的工具,自己去干活了。   直到很久之后,他们偶然回忆起这件事。才知道他们被惩罚得是多么的冤枉、无辜。是的,那时的燕若梦,虽说有一身本领,可也只是个半吊子,最多的也只能说是高他们一界的学姐。是啊,学姐,还没毕业的呢。可他们却要“拜”她为师,还要活生生的受着徒弟该受的气、受的罪。这么想来,还真是太坑人了。   隔了好一会儿,马铁成才道:“不管怎样,她后来还是拼了命保护我们。”他回想起在玲珑宝塔里,燕若梦大展神威,击败那个大怪物,将他们一个不落救了出来,可她自己呢?本来就身上有伤,这样一来,更是伤上加伤,差点就回天乏术。他看了看杨亦刚,又看了看符伟超。那时杨亦刚早已离队了,并没有接触到那件事,可是符伟超呢,他可是亲身经历的,难道他也认为燕若梦是学识不够,才致使他们被困的?可问心一句,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燕若梦脸色凝重,并不赞成他们前往的。是他们邀功心切、自告奋勇要去的!   (ps:冤有头,债有主。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一定要记得,千万千万别做坏事。) 第六十七章   或许是倒酒的手势不对,酒从半高举的瓶内倾泻下来,击在杯底溅出了几滴水花,暗红色的液体落在枣红色的几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就好像是给溅上了几滴水珠般。   透明的水晶杯像是一点一点给着了色,先是深紫,然后是浅紫,待倒满后倒变成了暗红,还真像是刚从体内流出的血液。杯内“嗤嗤”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呲牙裂嘴。   略带着酸味的香气在杯中散发开来,不同于在口腔内的直呛肺腑令人后悔的一尝,这淡而醇的香气倒令人愿意置身其中,畅开怀抱深深呼吸。   这的确是酒,不是血!   仿佛间他好像又走进了某间酒吧,周围是掩也掩不住的喧哗之声,震耳欲聋的摇滚直吵得人想举起身边的东西来砸,嵌在壁上的彩灯不住在场中有规律的乱射,烦得人总是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太吵、太乱,不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那震人心肺的音乐,那五光十色的彩灯,总是让人觉得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乱人心智。可是却很多人都喜欢来这样的地方,上至整天关在办公室的白领阶层,下至终日游荡在街头巷尾的无业游民,一入夜,总是比上班打卡还要准时出现在那,然后扭一扭、跳一跳、再唱一唱,好像不管认不认识,亲不亲,有仇没仇,见着了,就是朋友;见着了,不管多艰难的事情,只要说一句,马上就办成。   这一次入世,为了不让他学“坏”,凌天宇是禁止他往这些地方跑的。而他也不喜欢那样的氛围,若没有必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进半步的。   “为什么来这里?”他紧紧皱着眉头,半眯的眼睛如猎鹰般锐利地扫往各处,仿佛要从这么一堆人中找出某个可疑人物来,掀出他们之间不正当的交易。   “卡要到期了。”和他一样同样的不喜欢这种场所,只不过那一进来就捂在眼前的手已经放下,换上的是好奇地四处打量。   “免费的?”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却又不太想确定。   “嗯。”   果真如此!   凌天恒有点无力地想往后倒去,这是打哪来的丫头,就不能别这么贪心吗?虽说勤俭节约是美德,但也不是这么用的呀!他扶着额,却不得不无可奈何地跟着对方的脚步。   酒吧里有不少人,但工作人员也不少。他们一进来,就有服务生见到了,赶紧就上前来迎接。   “请问有几位呢,可有*?”   “可有安静点的位置?”这样的场合,当然是男士发话了。   “有,这边请。”   小伙子马上就带他们到靠墙一处双人座位,送上了冰水,他忽地神秘起来,压低声音,略带暖味的道:“先生,我们这儿还有特别的套间,里面有很棒的用具。要是你需要,可以马上安排。”   不愧是干这一行的,看人也不一般。他看到这两人东张西望的,一副大乡里进城的样子,就已猜到七七八八了。这两人平时肯定很少来这种地方,而这男的平时肯定是给宅在办公楼,九成还有“气管炎”,难得放假,又遇着个刚入职未见过世面的姑娘,就赶紧出来乐一乐。瞧他进来时,先是看看周围,然后就捂住脸了,不用问了,肯定是见到有熟人在了,怕给传出去,但又不想放走到手的绵羊。嗯,肯定是这样的了。他边说着还边瞟向那个一派是好奇宝宝的女孩。看样子,应该未满二十岁吧。不过,也是成年人了。   凌天恒黑着脸,忍着甩他出去的冲动,低声喝住他:“够了,你忙你的去。”他当然听得懂对方的意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别还真以为他是从千年古墓里爬出来的,不明白现代社会的某些东西。   那服务生以为对方是要面子,不敢承认,倒也不太在乎他的态度,悻悻地转过身去,嘴里却还嘀咕着:“装什么装,都把人家给拐出来了。”   声音虽小,可并不等于凌天恒听不见,向来好好先生的他,这时却恨不得将面前的杯给砸过去。   哎,果然,这种地方,总是使人冲动,静不下心来。   “你干吗呀?”一旁的燕若梦倒没注意到他们的黑暗心理,依旧是一脸天真的打量着周围。突然她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瞧过去,见凌天恒双眼喷火一般死盯着那个走开的服务生,双拳紧攥着,仿佛谁惹到他了。乖乖,可别在这时来扫她的兴呀。   凌天恒忍着气,好不容易才压下情绪,道:“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周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声音,使得他不得不把语音提高,可是配合着他的表情,倒像是在吼人般。   “我不。”虽然对方的样子很恐怖的,但燕若梦也不是吓大的,当即就拒绝了。   她倒不是没来过酒吧,过去的工作中,有大半都是往这种地方跑,因为场所的混乱,人物的杂乱,这样的地方就是最容易招惹某种东西的。可是,每一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都没有真真正正好好瞧过,更别说好好玩过。上网的时候听着网友们那么使劲地吹嘘,她却只有一个听字,而且还是听个一头雾水,压根子就插不进话。所以,如果问她有什么地方想去的,那不用说了,酒吧肯定是其中之一。   正如那服务生眼中的“大乡里”,她当然是不敢一个人跑到这儿来消费,怎么说也得找个人来陪,但是人选就有些困难了。总不能真的应承那些不怀好意的客户来这儿谈生意、摆答谢宴吧。她虽然单纯,但也没纯到是从一尘不染的天界里飞降来的笨仙子那般不晓人世间之事。而罗敏昕与她一样,也是从不踏足这种场所,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可谓是神秘之极,神秘到连想都不敢想。好吧,她也承认她们都是乖孩子、好学生。   她想来玩,来见识见识,但又不想被人看出不谙世事与社会脱节,那自然得好好斟酌一番。所以,免费是好事,但更好的是那个同伴,那个与她一般也是“大乡里”的家伙。   他起码有个人样,起码让人看到不会乱打自己主意,起码能帮自己去应付应付某些交际。还有的就是,她好像习惯了与他同行,不管是去出战,还是逛街。   “就坐一会嘛,我累了,不想走了。”   或许是看到对方脸色不太好,她竟然扯着他的衣袖“哀求”起来。   “就一会,好不好。”   凌天恒只觉得前后像是下雨了般,“嘀嘀嗒嗒”的一串串线条落下,终于受不了,只好妥协:“一会好了。”   想想又觉得漏了什么,马上补充:“不可以乱走,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不可以喝别人给的东西。”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些。燕若梦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切,这个我未上小学时就会了。”   “嗯?”   瞧着那不善的目光,她赶紧又接口道:“当然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扯着狗腿般讨好的笑脸,怎么看都是装出来的。凌天恒又好气又好笑,但又无可奈何,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额角,故意恶狠狠的道:“是就最好。”   轻轻地一点,是那么的随意,却又像是带上了那么几分暖味,两人皆是微微一颤,不约而同转过了身子。   吧台附近的音乐池恰恰在这时换了歌手,那鬼哭狼嚎般的吼叫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燕若梦捂住耳朵,转头冲着他,道:“喂,我今天休假。”   看着对方不解的眼神,她只好大声道:“你不会是要我在这听这鬼叫吧。”   “那就走吧。”   “嗯?”   “那你在这坐好,不要乱跑。我给你拿喝的。”   是的,是她说想要喝酒的。既然进来了,那可不能空着肚子出去。   凌天恒走了几步,又转头望回来,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昏暗中,只见燕若梦对着他咪咪笑着,双脚并起,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端端正正坐着的模样。   哎,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总不能拿根绳子去绑着她吧。   好在,待他拿着两杯饮料回来的时候,她依然乖乖坐在原处,只不过双手没有按在腿上,而是捂住耳朵。   那个鬼吼也太恐怖了些。   “这是什么?”   好奇宝宝瞧着那满满一杯红色的液体,嗅了嗅,没感觉到有酒精的味道,不禁觉得奇怪起来。   “番茄汁,美容、养颜。”   连掩饰一下都省下了,直接就说出答案。   果然那张满心期待的小脸马上就塌了下来,那小嘴不满地翘起,都快挤到鼻子上去了。   不是吧,酒吧还卖这些东西的?干脆改名算了。   “不要。”   若果是平日,她也许会很欢快抢过来一饮而尽的,可是今日,她是来这儿喝酒的呀!   “嗯?”   “我又不是僵尸。”   (ps:人生四戒,酒色财气,酒排第一,那就千万别辜负了这么好的东东了。) 第六十八章   “你平时不是经常喝的吗?”   他可是在家里的冰箱看到一格子满满都是那荡着红色液体的瓶子,瞧得他胃里直翻,总有种错觉,这些瓶子装的是血液。只不过贴的是饮料的标签。   燕若梦再次翻了翻白眼,家里买的那些番茄汁,她可没打算自己喝的,那不都是替他准备的。都怪凌天宇那小子,令她误以为他们是可以拿这个来代替鲜血。谁知道,那是对方用来解馋的食物。害她白白买了那么多,到最后只好便宜了那些队员。她努了努嘴,厌恶地把头摆到一边去,她才不喝呢。她就算是要喝,也喝鲜榨的,她才不喝这些满是添加剂的东西呢。   仿佛也猜到她嫌弃什么,凌天恒继续道:“我看着他榨的。”接着自己先是喝了一口,可是这原汁原味没有添加剂的汁液,还真是难喝!   瞧着他这种表情,燕若梦也猜得七七八八,她同情的问:“怎么样?”   凌天恒笑了笑,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违心的说道:“还不错。”   还不错?   果然这味觉还不同于普通人,   “来,喝点。”   好东西是不能独享的,得分享,要不就会养成自私自利的性格了。   “我又不是僵尸。”   不知乍的,在这儿看到这么一杯东西,她总觉得像是血液多点。还是新鲜那个,瞧,多稠呀,估计还没兑盐水的。   “嗯?”   某只非常人马上拉下脸来。   可是某女子还不知祸从口中,依然笑道:“你今天也累了,可得喝多点,补充补充。”   昏暗中,本是鲜红色的汁液却失去了光泽,显得极为暗淡,加上又浓又稠,还真有些像是血液。   凌天恒忽地觉得胃中一反,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也不知是谁说僵尸嗜血的,说只要一闻到半丁子血腥味,就会狂性大发,非要吸个饱才能停。素不知,其实他们并不是喜欢喝血,而是那种味道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使得他们不得不大开杀戒。就好像牛,它们一见到红色的东西就会发狂一般。物物相克相生,鲜血便是克制他们的要命利器,而不是活命符。   “呃,你不喝,就算了。”   若要为难别人,首先就要为难自己,果真是损人不利己。   那边厢换了个人登台献唱,不再是那掏心掏肺、歇斯底里的呐喊,曲调一变倒有些使人伤感。   “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孤单的时候,谁来陪伴我。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天上多少云飘过,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天广阔,地广阔,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风中多少花飘落,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风婆娑,雨滂沱,风雨中你却离开我。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孤单的时候,谁来陪伴我,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天上多少云飘过,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天广阔,地广阔,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风中多少花飘落,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风婆娑,雨滂沱。风雨中你却离开我。风婆娑,雨滂沱,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柔柔的旋律配上那略带沙哑的女声,虽然咬字不太清晰,倒莫名的使人平静下来,不再跟着刚才那发骚的家伙在疯唱什么“大家一起来,耶。”   一曲终了,虽然唱得不怎样,倒赢得了不少掌声,甚至还有人?大呼“再来一首”。看来唱歌那个美媚姿色还不错,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粉丝。   “回去吧。”凌天恒见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此曲一完,不禁催促起来。   “嗯,好……不——”   差一点就上当了。   “我还没喝酒哩。”   余音绕耳,却没把她绕糊涂,她还记得来这儿的目的。   汗,果然是驱魔龙族的人,不受外界所影响,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所想所思所求。   凌天恒有点无奈,却又受不了她小孩般的“哀求”,只得再次妥协:“就喝一杯,喝完就走。”   “好。”   “说话算话。”   “行,但饮料不算。”   “那你……”   “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好孩子果然又再端端正正坐好了。   可是这一次,待“监护人”离开后,这个好孩子就不乖了。犹如是只胆怯的小鹿般,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四处地张望,那脖子更是不安分伸得长长的,也不知要瞧什么。   “靓女,第一次来吗?”   就在她四处张望时,一个衣着端正的青年便走了过来礼貌的问,可是他说出的话,却给他的形象减了一半的分。   “嗯。”   怯怯的声音低低的应着,可是那双眼却是好奇地瞅着来人。   “嗤”,想是觉得不该笑出来,那裂开的嘴唇急急收了回来,差点没给那口牙嗑着,那青年赶紧干咳了一下,端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来,故意问:“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茫然的目光往刚才某人离去的方向看过去,如同迷路的小羊。   “呃,咳咳,就是刚才那个男的。”   “啊,不是,不是。”那迟钝的神经给弹了下,终于有了反应,赶紧摇头摆手否认起来。   “哦,不是吗?”   “真的不是,他……我……我们在一块工作。”   “真的?”   “真的。”   那略带慌张的眼睛似乎并没有瞧到对方那半眯着的桃花眼像是喷了漆般光亮光亮地闪烁着,只是顾着端起诚实的样子来。   “好吧,看着你是个美女的份上,我信你。”   那张正儿八经的脸很大方的摆了出来,果然对上的是一副如释重负的娃娃脸。   就在这时,隔着几个位置处有人向着这边招手了。这人应了声,跟着问:“要不要过去一起玩。”仿佛怕吓着对方,又补充道:“我是在对面写字楼那工作的,刚收工,就过来这坐坐,那些都是我的同事。”   果然那个卡座里的人和他一般,装扮得都是正正经经,而且还有女的。   “这个……”   乖乖女瞧向那边,有些犹豫了。   “你不会是怕了吧,还是你说谎,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怕他骂呀。”   “我才不怕他呢。”仿佛给激到了,小绵羊一挺胸膛,大有拍着胸口的架势,“去就去。”   “那走吧。”   那桃花眼猛地又亮了亮,脸上依然保持着正儿八经的模样,可是那只手却有些不规矩了,边说还边抓过来。   这情景像极了大灰狼扑向小绵羊般,吓得座位上那个羊咩女惊呼着往后退,却撞向了靠背。   “嗤,咳咳——”看来还是心急了些,灰太狼马上就道歉了:“呃,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   “那,来——嗯,请——”   规规矩矩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不过是场意外。   所以,当凌天恒拿着调好的酒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已经不见了那个乖孩子。那双千年古井般的眸子莫名的起了变化,幽深的冷光静静地扫向四处。   乱目的耀光,吵杂的喧哗,刺鼻的气味……这些并不能妨碍他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寻人。   “哟,帅哥,一个人吗,来跳支舞吧。”   深v的低胸露出背后的刺青,大开叉的长裙丝毫遮不住那修长的美︶腿,妖艳的女子倒贴上来,红唇如烈焰般迅速地凑了过来。   “走开。”   也不见有何动作,体内的气机一动,便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弹到一边去。   “哎哟哟。”   纵然他是怒,但也有着分寸,只将那女人甩到一旁的沙发去。可是那女人却像是给针扎了般,竟然捂着胸部嗔吟起来。那本来就开得很低的领口,给她自己一扯,就差直接露出某两点来。   “哎哟,帅哥,疼呀。”   可是凌天恒眼尾也没瞧过去,他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一处,双脚更是大步如飞冲了过去。   “别喝——”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那个乖乖女给人哄了几句,竟然还真乖乖地喝了他们给的东西。   她刚才对他说过什么来的?   还保证,还说小学就会了。   他看着她手中那半杯饮料,脸色都变了。   “呵呵,原来酒是甜的。”   那个不知中计了的小丫头,竟然还冲着他笑,气得他一掌就将那杯东西打落在地,跟着还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下,边喝道:“吐出来”。   “唔——”   可怜的小绵羊,给掐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谁呀,敢来捣乱。”   那几个当然并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上班一族,他们知道若果以本来面目示人,羊儿并不一定会跟来的,所以他们都是乔装打扮一番,进来猎食的。至于他们当中那个女的,不过是一个披着长发、长得有些瘦的小子罢了。   这些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善良之辈,没事的时候,他们会想着法子去惹事;那有事情发生呢,当然更要好好弄一番。   之前那个桃花眼样的大灰狼,此时已是原形毕露,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个啤酒瓶二话不说就往凌天恒头上砸去。   好家伙,够狠的!   可惜却是砸错了人。   (ps:大战之前,先来些小战吧,纯当热身。) 第六十九章   这边凌天恒虽说还在照顾着人,但别忘了他是谁,千万军马中如入无人之境,这区区一个小混混又怎么放在眼内。只见他微微侧了侧身,连眼皮也不抬一下,脚跟猛地一碰旁边的沙发,膝盖再微微一磕,那上百斤重还坐着人的沙发竟向那人撞过去。   这地方本来就不大,那家伙本也是仗凶欺人,根本就是一副装出来的样子,根本就站不太稳。那沙发一撞上他的小腿,他的身子就歪了歪,那高举着的瓶子不知咋的,竟然没拿稳,直直落了下来。凌天恒脚尖一挑,踢中瓶身,直往那人身上飞去。   “噗”地闷闷一声,酒瓶先是击中他的小腹,而就在他觉痛去捂住肚子的时候,那瓶子竟然余势未尽,借着软棉棉的肚皮反弹出来,“啪”的一下,竟然将他的手腕打了个响亮,也不知骨头断没断,反正是无力地垂下了。   “啊,杀人啦。”   也不知是见到那家伙躺在地上不会动,还是想招多些人来对付凌天恒,那伙人竟然大喊大叫起来,还顺手抓起身边的东西乱摔。   杯碟乱飞,那里面的食物自然不会好好呆在那儿,毫无意外也掉了出来。如果凌天恒给这些东西砸中,或是沾上,那他还真要回去古墓重修千年了。只听得他冷哼一声,一起脚就将那沙发掀翻,直撞得那些人统统倒地,张开嘴来呼爹喊娘,身上毫无疑问给滚了一堆杂质。   这边厢才一有动静,那边酒吧里的安保人员已匆匆赶来。他们倒不怕有人闹事,就怕你们闹不起,最好就狠狠地砸,砸坏了就最好。只要有人肯赔就成了。   而他俩很显然就是那些人眼中的冤大头,只要逮着了,要多少赔偿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可惜的是,他们找错对象了。   昏暗中也不知打哪来了一窝人,黑压压的一片,大有蚁多咬死象的架势。高举着的手上握的也不知挥舞的是锅铲还是铁棒,嘴里嚷嚷的乱喊着,听不清楚叫的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什么“抓住他们”、“别跑,站住”之类的话了。   哇塞,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打群架?   某只小绵羊突然兴奋起来,挣扎着要摆脱某狼爪。   “哎呀,放手啦。”   敢情她也想去趁乱干一架,只可惜给人挟住施展不开来。   人头涌动,四周都有人,凌天恒心中虽有怒火,但是他并不想去伤人,更何况身边更有个急切需要处理的“病号”。当那些家伙咧嘴喊痛的时候,他已迅速揽住她,半拖半搂地护住她离开。不过他好像有些慌不择路了,只瞅着人少的地方去,没想到却不是出路。   “喂,去哪呀。”   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看到的前面却是走廊的尽头,她实在不知他拖住她究竟要往哪跑?   身后是乱嚷嚷的喊声,想必会有人看到他们往这边来的,然后就很快会追上来,那之后当然是大干一场了。   她的双眼瞬地亮了起来,张开嘴就喊:“喂,我们在这。”   一旁的凌天恒正盯着两边的门打量着,考虑着该进哪间,猛地听她一喊,不禁一惊,手掌一翻,捂住了她的嘴,手臂再一加力,强拥着她,把身一侧,撞开旁边的门进了去,并起脚一踢,关上,顺手反锁上。   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过是一眨眼,自燕若梦出声喊起,至那边的人隐约听到赶来,看到的不过是空无一人的走廊,两旁是紧关着的门。而叩开一间反锁着门的,换来的是一个没穿上衣,下半身围着条毯子的男人的一连串漫骂。那些人只好去搜索那些没扣上锁的房间,有反锁的,再也不敢去查了。   “你干吗要躲进来,怕他们作啥,又不是打不过。”燕若梦不禁觉得有些扫兴,她还打算好好施展一下手脚呢。   凌天恒没理她,站在门后侧耳听了一会,猜想着他们应该不会进来了。刚一转头,却见燕若梦正凑过头来,低声问:“他们会不会进来呀?”那闪烁着兴奋的眸子在黑暗中大发亮光,竟吓得他把头往后一仰,欲要避开,没想到却碰在了门板上。   “你没事吧。”对于他的反应,她明显也是吓了一跳。   凌天恒盯了她一眼,并不作答,便往房内扫去。黑暗中并没看到有别人,果真,他在外面并没感觉到这间房有人,只不过这气息实在不太好。他皱了皱眉,眼尾挑了一下,看往一处。   果然,这儿的格局和宾馆的房间差不多,有独立的卫浴。   他也不说话,只是拥着燕若梦往卫生间去。   “干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总不会是以为自己醉来,准备来给她醒酒吧。   他将她推到洗手盆前,一手将她的头按下,一手却按在她的小腹,接着低喝道:“吐出来。”   “什么?”   她很自然地挣扎反抗着。   “把你刚才喝的东西吐出来。”   依然是那冷冷的声音,不过她总算也有点明白了。   “我……”   “快吐,还是要我来帮你。”那声音已变得强硬,按在她腹部的手已松了开来,换成了紧握的拳头,大有耍几下出去的意思。   “慢着。”   低下的头已看到那即将招呼自己的拳头了,她不得不急急喝止。   “我没事。”想来对方也不太相信,不过那紧按着自己的手稍稍松了松,她瞬即往下沉了沉,再一旋身反掌劈出。可惜给人挟制了那么久,身手不是很利落,加上对手更非等闲之辈,那结果当然是一招过后,再次被人挟着。   如果说刚才她故意落在他手里,那么现在则是——打——输——了。   “看来还是要我帮你才行。”   “等等——”   凌天恒眉头一皱,暗想着自她喝了那杯酒后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了,恐怕就快要发作了,再不吐出来,一会该怎么办。他紧盯着她,心想是打她几拳让她挨个痛记个仇,还是直接将那东西——吸出来!   眼看着对方已不打算听她说,燕若梦也禁不住怕了,不敢再玩了,急忙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趁着对方犹豫了一下,她飞快地说道:“驱魔龙族的人可以自行化解各种毒,是不怕毒物的。”   凌天恒怔了一下,随即道:“可是你不是龙女,而且……那些又不会是*。”   燕若梦脸微微一红,可还是道:“卫叔怕我一个人在社会被人欺负,有给过我不少药来防身的。而我师父也有教过我……驱毒的口诀。”   “真的?”凌天恒半信半疑的,不过倒是没再制住她,放开了手。   “你不信?”   “嗯,也……不是。”   “难道你想我有事?”她抽出了手来,顺势圈住他的脖子,使他的头稍稍低下,并垫起脚尖将身量升高些少,抵着他的额头,还故意呵了口气。   “不——”他有些手足无措,想推开她,可又觉得不妥,双手举着,放下不是,高举也不是。只得尽头撇开头道:“别……你别这样……”   “哼。”燕若梦冷哼一声,双手一用力,将他推离自己,脚跟一落地瞬即抬起,狠狠跺过去。   凌天恒没有闪,任由她踩,让她出气,待见她一个不稳,赶紧扶住,问:“脚痛不痛?”   “痛。”像是吼般冲他喊去。   “那……我扶你到外面坐。”   “不需要!”燕若梦把手一甩谢绝了他的好意,还一个手肘撞向他肚子。哼,谁让你刚才要这样对我呢,这叫活该。   凌天恒并没生气,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并顺手打开了房中的灯。   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可是这像是客房的格局,却并没有像里面的那种装璜,还有摆设。   燕若梦左右张望着,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道:“不知这儿有没酒呢,刚才都没尝出味来。咦,那是什么……”   她想找找房里有没有冰箱或冰柜之类的家具,可是这巴掌大的地方也就那张大床最是明显,然后很自然的往那边瞧,然后就看到那床上的古怪,然后就下意识走过去考察考察……   “别看——”凌天恒几步冲上前,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强行将她扭过身来,另一只手同时还捂住她的眼睛,再一使劲,强行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   “唔……”   “别动——”   除了用枪指着人的时候喊“别动”,会有人乖乖听话之外,何时见过手无寸铁将人挟制喊“别动”会有人听的。   他只是箍住了她的头,并没有制住她的手脚,那然后呢,当然就是拼命地反抗。   先是用力去掰开他的手,可是不行,那好吧,别怪她狠了,干脆用指甲去抓。也不知效果如何,反应她好像觉得他按着自己的手抽了几下,但又不动了,继续如故紧箍着她。   “凌天恒,你是不是想死呀。”   边说着,边继续刚才未尽兴的动作,继续地踩。既然你给我支点,那就有本事站稳点,让她跺。   “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闷闷的声音自怀中传出,凌天恒有点无奈,但又怕她闷坏了,便轻轻松了松手,可是捂住她眼睛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拿开你的爪子。”   “行,但你要闭上眼睛,不准看房间里的东西。”   (ps:可能太久没写过字了,竟然发现又有很多字不认识了,还有好多搞乱的,晕死。) 第七十章   “拿开你的爪子。”   “行,但你要闭上眼睛,不准看房间里的东西。”   他慢慢松开她,并放下捂住她眼睛的手掌。   也不知是不是被捂得太久了,眼睛有些不太适应,感觉周围是一片漆黑,殊不知是凌天恒放下手前,先用念力将灯给关了。   她看不到东西,但并不代表她感觉不到身边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轮拳头甩过去。   如果说之前他是担心自己喝了药酒,而有了那些动作,还说得过去。那么现在呢,他明知自己没事了,还这样,是不是趁机报复呀。   可恶,可恨刚才就应该打断他的手,这样他就没法再挟制自己了。   “你干吗呀。”   终于,还是发现不是眼睛的问题,而是光线的问题。   没开灯!   想来,他是不让自己看清房中的状况了。   凌天恒不作声,再次任由她发泄,待她住了手,才道:“该出去了。”   “不,你先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   “就是刚才你发什么疯?”   “我?”   “对。”   “嗯,出去再说。”   “说了再出。”   “住手——”   凌天恒突然发现,她说着话,但双脚却在后退,往床头那边移去,而手指已按下了开关——   他脸色一变,一侧身就移到她跟前,他没有再去捂住她的眼睛,也没有去关灯,只是以身体挡住了她欲往床上看去的视线,并把手抬起,摊开手掌伸到她的面前,很明显是不让她看房间的东西了。   “别看——”   他越是这样,素不知越会激起别人的好奇心。   脑筋急转弯:“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大?”   答:“眼皮最大。”   因为闭上了眼睛,便看不到世界!   所以只是挡在眼前的手掌,并不能使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   “啊——”   惊恐的呼声蓦地响起,如雨后的春笋争先恐后“刷刷刷”地冒出地面,密密麻麻一片直让人浑身起满颤栗。   “什么东西呀,这么恶心。”   无须他再用手去捂,她已经紧紧闭上眼睛,还抬手自己去捂住眼睛,可是迟疑了一下,却用手臂挡在眼前,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于面前,挥之不去,避之不开,唯有看不见为净!   他挡在她的身前,而她却立在灯前,不知谁挡了谁的光,谁遮了谁的视线,再也看不清。   柔和的灯光照不亮房间每一个角落,独独将床头照个清楚,可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上面的那幅画,那幅彩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赤锃相拥的男女,一笔一画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细腻,也不知用了多少心思去描绘,也不知是不是对着个模特来临摹。   仅仅是一眼足矣,无须细看,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不会来泡吧,不会去胡混,但是并不等于没来过这种地方。   执勤的时候,突击的时候,可是来扫荡过好几次。这儿会有什么,是干什么的,他可是并不糊涂。不过呢,就他以前见过的,这儿还算是简单好多了,至少实际性的宝贝没有展览出来。不过单是眼前的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他并不希望污染到她纯洁的心灵。尽管他并不清楚她究竟知不知道这儿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而刚才还看到些什么。   凌天恒尴尬地放下手,干咳了一下,转过头望向前面的一处黑暗,苦笑了一下,道:“早让你别乱看了。”   “什么鬼地方呀,乱七八糟的。”   她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乖乖听话行了,干吗好奇心那么重呀。哎,看来一会得去洗眼才行了。   她把手伸往前,手指刚好碰到对方的上衣,然后抓起来狠狠地揉着,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她把手指往他的衣服上擦,像是要擦掉手指上的东西。而那只手,刚好就是刚才摸向台灯的那只。   到了这个时候,凌天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干脆就说了出来:“你还记得刚进来时,那个服务生说了些什么?”   燕若梦一愣,有些茫然的道:“他不是推荐招牌……酒吗?”原本她想说“招牌菜”,可一想到这是酒吧,那推荐的应该是酒呀。可是,会是什么酒呢,她没听清,或者说根本就没去听。这么吵的地方,特别是那边那个吵死人的鬼嚎,扰得她双耳发疼,早在那服务生引他们去卡座时,她已掩了耳。耳里就除了那嗡鸣声作响,根本就没有哪个清晰的语声,更别说那服务生温声细语地介绍了。不过她倒是看见那人在凌天恒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家伙对你说了什么?”   凌天恒瞥了她一眼,瞬即瞧向别处,犹豫了一下才道:“他说这儿有特别的套间。”那“特别”二字,他咬音有些儿重了。   “哦,就……这儿吗?”   果真是有些特别。   有特别的画,特别的床,还有特别的什么,她没看清楚。不过这样的东西在别的旅馆的房间里倒是没有。   只是不知干吗要在床的四个角套上镣铐?莫非是用来铐人的。她忽地想到,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在牢里受刑的人,好像也是双手双脚给绑住的,不过并没有躺着这么舒服的呀,那可是给吊到半空的。嗯,现代的东西,还真与古代不同。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别的东西呢。她好想睁开眼瞧一瞧,可是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凌天恒出声提醒了。   “我不是猫。”像是辩解,又像是反驳,可总有些中气不足。不过,人倒是老实了,虽然还是好奇,但总算没去一瞧究竟。不过,过些日子之后,她倒有些后悔了,有什么可怕的呢,不就是些破铜烂铁、露了点的画,哪有她平时对付的家伙那么恐怖呀,真应该好好的研究一番,看看那传说中的东西。只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来了,或者说没人再陪她来了。直到很久之后,她再次涉足这种场所,不过却是物是人非。   黯淡的光打在她的脸上似涂了一层水彩画的颜料,暗暗的、淡淡的,却又像是大病初愈般的灰白,渐渐的,光晕散开,竟是淡淡的红晕,如同暗夜中碧叶里的粉荷。   “嗯,你……呃,那些人该走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终于凌天恒还是打破了沉默,提出离开。   “嗯,好。”   手放了下来,可是双眼依然不敢张开,仿佛一睁眼就会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龌龊。   眼前暗了下去,没有了那朦胧的亮光,想来是又关上了灯。   “走吧。”   手腕一紧,似被人握着,不轻不重的力度加上淡淡的话音,令她不由自由顺着对方的拉力而行。   她张开了双眼,入目是一片漆黑,居然前后左右都是黑黑的,连半丁点儿光都没有,感觉就像是一个密封着的箱子,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还真是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的好地方!   浓浓的墨黑并没有令她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心安,或许是来自身边的那个人。她转头看去,依稀只能看到浓墨中有一团东西在移动着。   估计是走到了门边,两人停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她忽地急道:“等等。”   “怎么了?”   “我……嗯,想洗手。”   洗手间的灯并没有关上,依然亮着,她也不用他带领,径自就走进去,拧开了水龙头。   香皂在水下冲刷着,她的手也在水里搓洗着,仿佛上面有什么粘力极强的东西,需要狠狠地、用力地擦。   至于吗?   凌天恒有些无语,他也猜到她在干什么。不就是碰了一下台灯,需要这么使劲地洗吗?   “别洗了,再洗,会掉皮的。”   看着那搓得通红的手指,他真有些担心,万一她觉得洗不干净,会不会干脆拿刀子来削开那层皮的。   他一开声,燕若梦才记起他的存在,而且还想到他也应该有碰到过这房间里的东西。   “你——过来洗。”   也不待对方反应,她直接就抓起他的手,扯到了水龙头下,用流动的水、清洁的香皂给他洗手了。   “别……别,我自己来。”   这哪是洗手呀,简直是搓!如果下面有块搓衣板的话,他敢保证她绝对会将他的手往上面按!   香皂的味道很香,却又不浓郁,用过之后,那还残留了淡淡的气味在手上,贼吧不会散去,甚至乎远远的都能闻到。果然是正品,不是假货。这个牌子的香皂,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若真详算起来,很有可能比她还要老。。据说曾有过调查,当问你可知道有什么香皂的时候,居然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说出这个牌子,至于剩下的,要么是从来不用香皂,要么是从偏僻的村落来的,要么就是从不看电视广告,还有就是傻的、聋的、瞎的。仿佛在众人的认知中,那才是品牌,那才是香皂。   她也经常用,也就拿来洗手,感觉比洗手液好用,而且味道香而不刺鼻,更何况那电视广告上不正是拿它来洗手的吗,一家人玩一堆泡沫,然后就可以随手抓吃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真像那铺天盖地般的广告所说的那样,真能消灭大部分细菌的。   (ps:超支超支严重超支,感觉这一场景好像太长了,不过后面可能会缩减,只想拉到九九八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她用力地瞪着那正滴着水的手指,仿佛要从上面看到那跑出来的细菌一般。   “很干净了。”凌天恒自干手器那烘干了手,见她如此,不禁觉得好笑。   燕若梦仍是蹙着眉研究着她那给搓得红通通的小手,其实她也不是有什么洁癖,沾不得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一想到这是间什么样的房,这儿曾有过什么人住过、呆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也不知会不会有爱滋的,听说这种地方最容易传染的。   “都是你!”她瞪着对面那人,恼他往这儿钻,否则她也不会搞到现在这样。   “呃,咳咳。”凌天恒哪敢再接话,把头转向一边。   “所以,一会你得自罚三杯。”   凌天恒失声道:“什么?”   燕若梦努了努嘴,有些不屑的道:“怎么?怕醉?也是的,你的酒量也实在是太——浅了。”   想起每次见他在喝酒,杯未见底,他人已经趴了下去。她转过头,有些鄙夷地瞧着他。难怪刚才他拿来的是番茄汁,想必是怕在这儿醉了,让人笑话吧。   其实凌天恒倒不是怕被罚酒,而是想不到她居然还记着要喝酒的。平时又不见她有这么好的记性,这会倒是还惦记着,想来这儿的酒精确是够浓的,刺激了她。算了,还是不与她计较。刚才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他可不想历史重演一次。   因此,他故意黑下脸来,不悦的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说好了,乖乖坐着,不准与别人说话的,更不准喝别人的东西。你倒好,我一转过身,你就全都忘了,离开座位不算,还敢喝别人给的酒。要不是我……”他想说要不是他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她却又没事一般,谈不上什么他救了她。   “要不是你什么?”燕若梦扬了扬下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要喝什么,那几个家伙还不乖乖奉上;要不是你,我会给你提着,被人追得连还手也不行:要不是你,我现在会在这儿吗?”   她一口气历数凌天恒的“罪状”,倒还真的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凌天恒才喘过气来,不得不低声道:“好吧,就当是我的……错,不过,现在……呃,夜已深,还是回去吧。你想喝酒,改天再来。”约法三章都没效了,那就唯有撤。   “我——不——我今天非要喝。”   有人说,千万别和女人较劲,虽说她们的力度不大,但是那脾气可不会小。一旦认真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动。   “干吗非要今天喝?”   “我高兴。”   嘴里虽说着高兴,可是那语气倒像是有什么不开心般。   凌天恒当然也听得出来,他瞧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隐约透出了苍白,心知她定是有什么心事。想了想,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既然你高兴,那就去喝吧。不过,这儿恐怕喝不得了。刚才那么一闹,虽说散了,但难保没人认不出我们。若是再有一伙人来起哄,你想喝也喝不尽兴。”   借酒消愁只会越发烦愁,他想着不如先出去,借着夜凉微风开解她一番。   可是燕若梦倒是无所谓,她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   她用手指在水龙头下接了一滴水,跟着快速在上面那块镜上画去。曲折横勾一气呵成,最后一圈把手收回,迅速在身前做了个结印。敢情她是以镜为纸,将水当朱砂,画符作法。   “开——”   双手蓦地一分,指间竟散发出淡蓝色的条纹,一缕缕于虚空中微微荡着,往镜那边而去。与此同时,镜中刚用水画上的那道痕迹竟然像是着了色般,从起笔到末笔皆是透着蓝色的光痕,又像是将一块透明的雕品镶在了镜上,而背后的光则像通过层层关卡沁了出来。   两道蓝芒于虚空中交汇,竟串在了一起,连成了一条蓝色的光束。自镜中而出打在她的身上,并射往她的身后。   “现——”   掷地有声的斥喝下,那光束蓦地一变,往四面分开。骤眼一瞧,还真像是一道墨蓝色的道路。下面是如清清溪水般流动的水纹波,左右则是如飘浮闪动着的星芒,上面则是无尽的虚空。   时空隧道吗?   那倒不是。   这不过是通往一处的传送带罢了。   “还愣着干吗,还不过来。”   她瞧向他轻声唤着,可是听在凌天恒的耳里,却感觉像是隔了什么似的扭曲断续,听上去阴阴沉沉的,像是从遥远的地狱里飘出来的。不过,他倒没有犹豫,两步就走了进去。当他穿过那层“星星点点”时,感觉到身上还真像是有什么东西往里穿透过去,低头瞧着底下那如水流般的波纹,再也看不见那磨砂防滑的地砖,只觉得踩着的却还是实体,可是又仿佛凌空踏在水面之上,颇有水上飘之感。   他扬了扬嘴角,道:“这回倒不怕水啦?”   燕若梦反唇相讥:“我什么时候怕过水了?”   “哦?那么上回在游泳池里是谁搂着我,惊得快哭的?”   他不说犹可,一说燕若梦倒记起来了。   那一次,他诓她出游,结果真的是“出游”,正是——游,在水里游。明知她不会水,他竟然还趁她不备打她下水,害她喝了水不止,还差点就这么大了。而救她上来之后呢,还戏弄了她大半天。想来这个仇,她还没报呢。   一想到这些,她就恨得在咬牙切齿了,“哼”地一甩头,狠狠地横了他一眼,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刚刚好!   她也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忘记告诉你了,这个阵法我向来是独自使用,现在多带个人,也不知会不会出故障。”她说的也不假,自洛绛雪把这阵法传授给她后,她就再也不用驱车十里跑到小街小楼穿越某地了。只不过她还真的是独个儿在上面走过,还没带过别人。要知道,多带一个人就得多出一分力,那么有个意外也是说不准的。   她嘴边噙着笑:“就怕一会有人会真的哭哟。”   扔他到大海里,浑身湿个透,脸上也不能幸免,那算不算得上是泪流满面?   凌天恒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竟然装出很抱歉、很内疚的样子,谦声道:“那一次是我不对。”   某人自心里“哼”了一下,暗暗说道:你道歉也没有用,就要扔你到水里,灌你一肚子水!   可是凌天恒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给呛着。   只听他继续道:“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说着他一步上前,把手压着她的臂环住了她的腰,柔声道:“我会紧紧地搂在你,不会让你跌进水里。就算真的一起掉下去,我也会沉到下面,把你托起来。”   曾有篇文章中提到,男人要怎样才能把甜言蜜语发挥得淋漓尽致呢。那就是站在女孩的背后,双手环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轻轻地以最温柔的语气、最缓慢地语速把话说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那位受听者倒不觉得是什么甜言蜜语了,当对方一开声的时候,她浑身就抖了抖,只想着先往哪里蹿开,再回过身来甩一拳、踢一脚过去。至于报不报仇,先扔到一边。可是她压根子就施展不开来,连带着手,上半身几乎动弹不得,更别说逃到哪去了。只好用上旧招,继续用脚去踩去跺,但又怕对方吃痛,松开手来,自己反而站不稳掉到地上。她微闭着眼睛,不敢低头往下面看,生怕看到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不会是感动得晕倒了吧。”更夸张的语调继续上来,仿佛他说上瘾了般。   “shot。”惊吼中带出的颤声尖锐得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更别说是紧贴着她身后的凌天恒。   “怎么了?”声音也终于变得了正常,不过那手还记得没有松开,想来也是担心被人杀个回马枪。   “呃……那个……你准备好没有,可以走了吗?”   还是那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忍。   “ok。”   变调的语音吓得她双脚一软,差点没跌下去,也幸亏对方搂着自己这才没事。   深呼吸!   冷静、冷静,再冷静!   再怎么说她也修炼了两三年了,虽没修炼成仙,但也是走正派路线。不骄不躁、勿喜勿悲、无情无欲……   墨蓝色的道路前,蓦地出现了一个旋涡,如陀螺般转着。随着它往上的旋转,渐渐变大,边转边移动。旋涡如风般卷在两人身上,将两人包围起来,似吞噬般卷着。倾刻,道路中已不见了两人身影。   旋涡般的卷风继续吹着,直到道路的彼端,才似撞到障碍般,消失不见。   “滴答滴答”,水龙头并没有关好,依然还滴着水,上面的那块镜子同样还留有水痕,只不过淡淡的,看不清是画的是什么。不过那水痕再也发不出亮光,那满室的蓝光当然也消失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   酒吧的店长终于打开了这间房的门闯了进来,借着外面透来的光扫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第七十二章   “滴答滴答”,水龙头并没有关好,依然还滴着水,上面的那块镜子同样还留有水痕,只不过淡淡的,看不清是画的是什么。不过那水痕再也发不出亮光,那满室的蓝光当然也消失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   酒吧的店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这间房的门闯了进来,借着外面透来的光扫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不像有人!   灯的开关是开的,可是灯没亮。   会是烧了哪个部位吗?   可这却是新换上的呀。   室内适时的响起“嗤嗤嗤”的声音。   好——熟——悉!   他莫名的一颤,不会是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滴答滴答”,像是水声。   卫生间的灯亮着,但是他不敢走进去,生怕进去看到的是用红色液体画满的墙壁……   传送的阵法其原理和遁术差不多。   遁术是将己身化为金木水火土五行,溶入其中,彼此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混而为一。但是运用此法相当危险,一有差错,便会被困在其中,出不来,又死不去,生生与该物混为一体,不会再有轮回。天长日久之后,意识还会被吞噬。   而传送阵法,故名施义,就像电梯一般,从一楼送到楼顶那样。很好用的法术,可惜却不是随意为之,要不然你想去哪就去哪,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禁地可言的?   所以每一部电梯都只能把人送到这栋楼中每一个电梯出入口那,而不是送到没有电梯口的厨房或是卧间。   以水为媒,借水而行。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滴水化为江流大道,通往天下百川。阵法一起,任凭前方是铜墙铁壁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前进。   至于终点,便是那扇显示着同样符印的水纹波的门。   ”waitingforyou”,一串符号挂在最醒目的位置,仿佛在提醒着人,这地方唤作什么,或者是主题是什么。   “waiting”,等候,等待之意。   “for”,有因为,由于之解。   至于“you”,则简单很多,指的是你或是你们。   那么连起来那就是——“等待由于你”,那去头去尾就是——“等你”!   等你?   简单二字使人舒心,丝丝甜意涌上心头,仿佛里面真有人心心念念想的是自己、等的是自己。   可是念着念着,总让人觉得这句话并不能以寻常的翻译解释。   为何用的不是中文,而是外语。   酒吧的主人可是洛绛雪,土长土长的驱魔洛家之人,他们的执着、他们的作风,怎么看也不像是崇洋媚外的呀。那么她想隐藏的是什么意思?   等你!   离家避世二十年,等的是谁?   作为驱魔家族的人,她活着除了驱魔辟邪之外,还有就是守护家中的成员。那么她会不会等的是那个同样也是离家数十载的亲人?一生飘零,孤芳独行,挥剑饮血……不知身在何方,不知魂飘何处。既想见到她,但又怕见着了。她死,她可继承衣钵;她活,她还得继续等待。等待中,她熬的是岁月,煎的是那份赤诚之心。   可最终,她却没有等到,既没有见着亲人,又得不到传承。她一生追求的,却与她擦肩而过!   那她所得到的呢,或者说是她曾经得到过的。   一场比试,结下不解之缘。一根红线,牵出万里情丝。凤血玉镯,解不开种种恩怨。   无情的是训示,而非人心。   伴着她成长的是自小的清心寡欲,起草摸黑的艰苦训练。情之一物,该为何物?   不该!   不该思,不该想,更不该有!   所以,也不该求!   所得,非所求;所求,非所得!   所以,她将自己困在这个妖气充盈、暗无天日的空间里,生生的折断一切!   ”waitingforyou”音译:“waiting”——为;“for”——佛;“you”——有?   驱魔龙族的人修的是正道,可是身负的使命,执念之重令人感叹,那四大皆空的佛,又怎会是他们去参的。   那么再译:“waiting”——卫;“for”——佛;“you”——幺。   “除魔卫氏”一族修的同样是道,千百年来,出家修佛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卫家的幺子——卫少游。   “you”音又能念“游”!   会不会其实意思就是这么简单呢。   要不然单是“等待”之意,用“waiting”也就够了,何必要后面的“foryou”呢。   三个单词,独独“you”全是小写字母,另外两个,第一个字母却是大写字母的。还有“you”这个单词的颜色也与其他的不一样,是紫色的。七色分别为红、橙、黄、绿、青、蓝、紫,而紫居末位,排第七,而卫少游是卫浩南的七弟,当然是排行第七。   而那位七少爷,早在二十年前就遁入空门,为的是什么?当然就不会是杀孽太重,跑去忏悔的。   所求,不得。   又岂是那位心高气傲的少爷能接受的。   念了二十多年的佛经,参了二十多年的佛理,以他的才智又岂会不懂。可是,平了心,静了气,却始终还是忘不了。   “水”!   挂在举目可见之处的字,不是“佛”,不是“禅”,而是“水”。   道经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意思是说: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处于众人所不注意的地方或者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是最接近道的。最善的人,居处最善于选择地方,心胸善于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待人善于真诚、友爱和无私,说话善于恪守信用,为政善于精简处理,能把国家治理好,处事能够善于发挥所长,行动善于把握时机。最善的人所作所为正因为有不争的美德,所以没有过失,也就没有怨咎。   卫少游先修道,后学佛。这等显浅的道理,他焉能不知,焉会不懂,又何须时时刻刻摆在显眼的地方来提醒自己。   龙游四海,布云施雨。   或许他早就知道洛绛雪是龙女。   “水”,看着这个字,如同看着她……   酒吧里没有人,不过却有妖。   灵鹫和雪鹰已被洛绛雪遣到平安堂去,所以接手的只是新收的几只小妖,不过看上去他们像是玩多过是在工作。   他们不敢在这儿乱施术法,不过手头上的绝技倒有不少,旋转的盘碟在空中乱飞,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像是给那群妖乱舞的舞台制造音效。台上众妖各演各的,台下却是欢呼阵阵,不管好与差,悦不悦目,只要你上去露了一手,就有人为你喝彩叫好,这种发自肺腑的声音,在人间是何其难得。只是这闹场在燕、凌二人进来之后就渐渐缩水。也是的,他们的身份摆在那儿,低等小妖又岂敢放肆。   洛绛雪不在,不过他们也不是来找她的,他们只是来喝酒,一个叫酒吧的地方喝酒。   没有哪个小妖敢像雪鹰那般若无其事的招待他们,仿佛在他们身边站一站,也会站掉他们的妖气。   那新手颤着双手捧出了酒杯,却怎么也无法往杯中顺利地倒满酒,反倒是弄了他自己一身。   他俩对望了一眼,有些无语。那洛绛雪是何许人也,怎会招这样的人,噢,不,应该是这样的妖当酒保的。想来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所以扔下了这个酒吧跑到别处去买醉。   “下去吧。”   那一身的酒,那笨拙的手,已足够不用让他来服侍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月黑天高,夜凉风冷。酒足意满后,踏在海边小道,看远处闪闪灯光,听草中虫鸣声声。或许是酒精作用,打着酒咯,他记得当时他问:“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酒醒了,他立即后悔!   幸亏听到的是——“没关系。”   还有那紧跟着的补充——“我并不认识他。”   他是不是该庆幸呢。没有他不想要的答案,还有那看似狡辩却又不多余的补充。   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酒气,他知道她醉了,或者说是想醉!   “为什么非要今天来喝酒?”   他记得她是看着时钟喝的。   那最后的三分钟里,竟然也不待把酒调好,直接就拔塞狂灌。   “只想今天喝。”   是的,一过了十二点,她便放下了酒瓶,滴酒不沾,就连之前费尽心思去调的酒也没瞧上半眼。   “是什么日子吗?” 第七十三章   “为什么非要今天来喝酒?”   他记得她是看着时钟喝的。   那最后的三分钟里,竟然也不待把酒调好,直接就拔塞狂灌。   “只想今天喝。”   是的,一过了十二点,她便放下了酒瓶,滴酒不沾,就连之前费尽心思去调的酒也没瞧上半眼。   “是什么日子吗?”   贼吧都没有听到声音,他以为她不会再说,可是偏偏在此时又好像听到她轻轻的在说。   “很多年前的这一天,我决定戒酒。”   呃……他静静地瞧着她,不过是二十过半的年纪,为何又藏了那么多。   “是不是很没用呀,戒个酒都戒不了。”她自嘲地笑着,可是看着他的双眸在黑夜中却又是显得那么的令人心疼。浅浅的,如同南方冬日里湖面上偶结的一层薄冰,只需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出家人尚不能做到守四戒,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学别人戒什么。”   人生苦短,他希望她随性而活,而不是想这个,顾那个,累了自己,误了自己。   在他的眼里,她真的很小很小……   “真的学不了吗?”贼吧的,他好像听到那像是从很远很远飘来的声音,“你说得对,我是不会嫁人的,看来就只有出家了才能学得好。了空那和尚不是做得很好吗?我是不是也应该学学他呢。”   “你……醉了!”他定定地瞧着她那双清澈如曜石的黑眸,一字一顿的道:“醉了的人是不会承认他醉的,但是却会说糊话。你永远也学不了了空,因为你永远也当不了和尚。”   “我醉了?”   “嗯。”   “我学不了他,当不了和尚?”   “当不了!”   “当不了?”   “你是女孩。”   “那就当尼姑。”   “尼姑好丑的,没有头发,你就不怕被人说是秃驴吗?”   “不要。”   “所以,你还是乖乖做一个小姑娘,若是愿意,可以选择出嫁。”   “我不要做秃驴。”   “不会的,到时会有人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为女字旁,是专为你们这些女孩子定做的。”   “哦……”   ……   ————————————————————————————————————————————————————————   量杯、镊子、匙、夹冰器、搅拌器……   倒、添、搅、晃、烧……   一系列的道具、一连串的动作过后,成品出来了。   “蓝颜知己。”   明明是同一个酒瓶倒出来的酒,明明是同样工序调配出来的,仅仅只是换了一种配料,结果出来的酒却变成了蓝色。   蓝得就像是接近靛色,却又不让人觉得深沉可怕,反而是深得清澈。昏暗的烛光下,蓦地一看像是一杯蓝色的染料,可是近看之下,又像是着了色的水晶杯盛着的清酒。   蓝得清澈,蓝得纯净,就像是深山中隐世的雅士。不畏虚名,不惧强权,独立绝世,佳人相伴亭中对奕,一曲流水如行云飘逸。   酒面上搁了颗如红宝石般清透的樱桃,犹如少女唇中的那一点红!   凌天恒好像听别人说过,在酒吧偶然相遇的孤身男女若是聊得投缘,就会互相请对方喝酒。男的会请女的喝“红粉佳人”,而女的则会请男的喝“蓝颜知己”。之后或许会有故事发生,谱写一曲荡气回肠的缠绵;又或者就此别过,再不相见。只不过仅仅是听过,他并没有见过真有哪对男女互请对方喝这样的酒的。他曾去问过一个开酒吧的朋友,没想到对方竟然哈哈大笑。   他说,那只是别人编出来的,若然真有其事,他早就拿来作招牌广告了。每天来酒吧喝酒的人没一百有八十,也不全是拉帮结派的,总有十来二十个是独自来的,有男有女,搭讪的机会可也不会少呀。   不过,或许他真要让调酒的师傅多多弄些花样来,每一种酒,配一个浪漫的故事。说不定,真有哪对有缘人喝了酒后会擦出火花。到时指不定会吸引到更多的单身男女。   原来仅仅是故事而已,亏他信以为真。那她呢,为何却要调这两种酒,莫非她也听过那个故事?   “尝尝,比起你的手下来,谁调的好喝?”   燕若梦递过一支电子打火器,示意他自己点着酒面上的那根引线。   她从来都不会用打火机或者是火柴,若需要点火,无不是用法术为之。一张火符借出星火点点,足够她把需要的东西燃着。可是现在她没有了法力,唯有借用工具了。放着几块钱的打火机不用,偏偏要用上百块的电子打火器。名曰:安全起见。是呀,万一烧着自己怎办,她已用不了法术,没法子借水灭火了。   调酒的用具并不难买到,可是那技术却没那么容易学得会。单看看别人弄几下,是无论如何也调不好的。可是她的动作很显然只是没那么利落,各个步骤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差错。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她调酒的情形。   正是那天,她说她想喝酒。   她还说,她会调酒,调好了让他喝。   自罚三杯!他认了,就算是再难喝,也不过是几种东西的混合液体,闭上眼就吐下去算了。   可是没想到她打烂了一排的杯子和几个体积些微大的酒瓶后,竟然真的弄出了一杯加了料的酒。   虽说那品相比起雪鹰弄的差了许多,但是那味道还真是差不多。   “学得很快。”他以为她只是见雪鹰弄时,跟着学的。   谁知她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竟然道:“很久没弄过了,都生疏了。”   她说她曾学过调酒。   他惊讶,问为什么。   “钱多呀。”   理所当然般的口吻带着点小小的自以为是,令人有点质疑她的答复。   钱多?   难道她说的是工作吗?   调酒的工作?   调酒师算不上是十分吃香的职业,但又可以说是一份非常优雅,又有品味的职业。试想下,用十来种材料、用十来套工具最后竟只倒出一小杯的带着悦目色彩的饮料,还真要说不简单。不过,也不是所有酒吧都招调酒师的,或者说是招到专业的调酒师的。   很多人从书本或是网上学了几招,便自以为会了,素不知一个合格的调酒师和其他职业一般,都是需要考试的,只有领到了证,人家才认可你。就像厨师一般,那大排档的炒菜师傅,总没听有人叫他做大厨吧。不过在大酒楼里的炒菜师傅,人家却可以叫大厨。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一张小小的纸,就可以压死一堆人了。   不过她好像没有那个破证吧,要不然她早就拿出来晒了。   他问她赚了多少钱了。   她说,亏大了。是呀,三个月的伙食费扔进去只学了半个月,而且半张纸都捞不到。想来是她活了二十多年,干的最赔本的一次生意。下的本重,却是颗粒无收。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是男生。”   真正的社会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和机缘的,不是你耍个手艺就能得到别人的刮目相看,即使是你想到电视节目上亮个相,也得跑跑后·台。更别说你在人才中心那个丢个简历就有个大款来看上你,来个轰轰烈烈的故事,那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   小人物也只能实实在在地找工作,找最容易找到,也最常见到的。   调酒师也只能去酒吧工作,而不是酒楼。酒楼请的是大师级人马,初出道的小丫头,谁会要你。   可是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去一趟那儿喝酒都会被人算计,何况是一直在那工作的呢。一个吧台的小小调酒小姐,恐怕接触的人不比服务生少吧。吸引的人越来,固然老板高兴,可自己呢,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不敢想下去,只能替她庆幸她没有去那种地方工作。   他其实并不需要工作,工作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几百年来,他带着凌天宇到处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走累了就找个地方来钻研钻研刚找到的乐子。这些年来,他唯一会做的就是消磨时间,其他的东西一律与他无关。什么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的事,离他十万八千里那么远,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若然问他没钱了怎么办?他当然不会答凉拌。他最多只会答没就没了,什么怎么办呀。至于那没就去赚之类的话根本就不会答的。   他要钱干吗呢?   一不用养家,二不用活口,三不缺衣少食。   他带着凌天宇四海为家,以天为盖、地为庐,不喝不吃一年半载都没问题。他实在是不需要去工作赚钱,更重要是凌天宇有的是钱,需要他来愁吗?   不是偷,不是抢,就和凭空变出来一般,他只管用就行了。有这样的一个兄弟,想必是羡煞世人了。   那她呢,他真的是猜不出她是怎么活得过来的。   将她过去透露出来的点点滴滴组织出来,写一部血泪史也不足为过。对,不是奋斗史,他觉得她那不是奋斗,不是拿来给青少年讲的那些励志故事。   不为活而活!   那无所谓的消极折磨着她,也眯了别人的眼。   她从来也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她只有不断去猎取,以求可以对上那个空缺!   (ps:这酒嘛,喝了几天,也该喝完了……) 第七十四章   亮光一闪,火苗摇曳,没几下就触到酒面。   “篷”地一下,那杯蓝色的酒,竟然滚了起来,就像是一座蓝色的火山,自底下往上喷发出团团熔浆,可是任凭杯里怎么滚动,那八分满的酒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这个杯子刚从冰柜中拿出来的,里面燃烧般的滚动,外面却仍如在冰柜一般结着霜。   冰火两重天,杯里杯外却是不同的现象,如同这间房和这个宅子,这儿发生什么事,外面丝毫也不会知道。   灼热的酒滚进喉间当然与那冰冰的酒水不一样,那“嗤嗤嗤”的声音仿佛要将你的食道烧个痛快淋漓。   酒本来就呛喉,度数高的酒也很容易被灼着,可是这红酒也不过二十来度,喝起来就像是饮料一般。   他不好酒贪杯,但并不表示并不会品酒。   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岳武穆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想起之前与她喝番茄汁的时候,她就说“我又不是僵尸。”红色的番茄汁与那“红粉佳人”同是红色,不知为何前者,他喝了隐隐欲吐,而后者却想一饮再饮。血浆和鲜血或许就是这般的区别吧。   可是这蓝色的液体呢,还真的像是兑了水的蓝墨汁呀。不过那隐隐透出的醇厚酒香,却又让人不敢拿其去与那带着锈味的墨汁相比,倒似是埋藏在地窖中数十年的佳酿。   “如何?”   对面的佳人自是很期待他的答复。   “入口醇香,却又有……几分细腻。”   吐气之间,那几分淡淡的甜中带酸的酒气自腹中倾了出来,化入了带着古檀香的空气中。   “你想说酒不够烈就直说。”   他的答案,仿佛并不能如她的意。   “这酒若然烈了,倒失去了那份古朴。”   他是实话实说,酒太烈,喝时固然觉得浑身起劲周身是力,可是那后劲也不容忽视,那横冲直撞的洒气乱扫周身十二经脉,撩了四肢不止,还直达脑门,不游上一遭,势不罢休。所以对于酒,他只会浅尝辄止。   “嗤——”   抬眼望去,只见烛火下对面那低垂的双眸微微弯起,如苍穹中的新月自云间探出头来窥视大地。稍往下,那轻轻抿着的双唇浅浅地翘了一下,却又瞬即拉低,开阖间似乎听到那低低的声音。   “果然是古人。”   “嗯?”   他微微一挑眉,佯怒般地轻嗔着。   “嗤——”   “咳咳——”   凌天恒急忙拈起杯酒,稍稍举高挡在他的面前。看来他还真的不是演技派,或者说在她的面前演的都像是为了逗她一乐般。   “这酒好像并不呛喉呀。”燕若梦轻轻呷了一口酒,便放下酒杯,慢悠悠的道。   她一手平放在桌面上食中二指轻轻点着,另一手则轻握着拳头托着下颔,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可是她的对面并没有大戏,只有一个长得俊朗的男子,正拿着杯酒举到面前。   “定——”   突然,她二指一敲桌面,嘴中猛喝了一声。   凌天恒呆了呆,举着杯,想喝不是,想放下又不是。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却见她正笑得灿烂。   “格格格……”   “怎么了?”凌天恒不明白她喊定做什么。   燕若梦瞧着他,笑眯眯的道:“这个姿势好。”   什么?凌天恒把眼往下瞧了瞧,也不觉得有什么。   “格格格……”   忽然间,凌天恒觉得被人捉弄了,他轻轻一笑,抬起另一只手隔着桌子略略将身子倾前,手指上曲起来的关节刚好点中燕若梦的额头。   “哎呀,你打我。”燕若梦揉着额头,嘟起嘴满脸的不满。   凌天恒放下酒杯,轻笑道:“谁让你先取笑我的。”   燕若梦努了努嘴,不满的道:“谁取笑你了,我那是欣赏,懂不懂。”   “哦?”   “嗨,谦谦君子,淑女观之,懂不懂。”   “噗——”幸好嘴里的酒早已咽下去了,要不然肯定会喷出。凌天恒把手再次伸出,想再弹一下。可是燕若梦学精了,见他手一抬起,马上就向后仰了仰,这样他的手自然就够不着了。   见对方打不着自己,燕若梦也得意起来,道:“本来呢,刚才的你还有几分养眼的,现在嘛……”她忽地把话一顿,没再说下去。   等了十几秒,不见她说下去,凌天恒故意把头一甩,笑道:“怎样,是不是更帅了。”   燕若梦依然笑眯眯地瞧着他,但是却一本正经的道:“我眼睛疼。”   呃,算你狠。凌天恒忍着再弹她一下的冲动,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是呀,舌通心,目通肝,耳通肾,鼻通肺,人中通脾。而喝酒伤肝,你呀,喝得太多了。”   “就你知道的多。”   “当然,我是古人嘛。”   原本,在那幽暗的烛光下,是无声地调酒、喝酒。那沉沉的气氛使人异常压抑,仿佛置身于生死两全的昏暗世界。此时话一说开了,倒开始觉得没那么闷了。太亮了未必会好,这点点的烛光、精致的杯酒反而烘托出一种奇妙的情调出来。   对面那曜石般的黑眸隔着桌子正定定地瞧着自己,闪亮而又晶莹,渐渐的,焦点虽然没变,但是却开始出现几丝迷离。不知是不是太过闷热,她那微微翕动的鼻翼有些发红,呼吸间隐约听到有断续的嘤咛。   忽然间凌天恒莫名地硬咽了几下,胸腹之间只觉得有一团热气上涌。隔了这么一会儿,那酒的后劲终于来了,不知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心念一动,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她的身旁。   那双说是疼了的眸子自他一动也跟着转动起来,缓缓地、缓缓地瞧向旁边。   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凌天恒努力地想在脑里面搜索出一些应景的话语来,可是,这酒还是干扰了脑部神经的运作。想不到没关系,很多时候,人都是先动手再动脑的。所以,他的手动了。   “沙——”   很轻很轻地一下,几乎连深呼吸的分贝都达不到,可是他却听到了,一瞥眼,见到几步外靠在墙边的香炉。   原来是那熏香烧完了!   “宇说,你想听琴。”   唇边噙着笑意,温和地瞧着旁边的女子。   他终于记起来了,晚间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去吃饭,自己在房间沐浴完后准备休息,天知道他有多少日没好好阖过眼了。可是才稍稍浅眠了一会,凌天宇就叫醒他了,他说她想听他弹琴。   这都什么时候了,夜里寂静,虽说琴音不是那高喇叭般的摇滚,但是也不是那催眠的轻音乐。   这不是山川老林,这也不是偏僻小镇,这只是城郊。   这可是会吵到人的!   他并不想拂她的意,但却不得不没有犹豫。   这宅子还有其他人的,可不能因为她偶然起意,就影响到其他人呀。最重要的是之前的事,他不能不为她着想。   可是凌天宇却是翻了翻白眼,十分不屑他这所谓的理由。之前没日没夜关起门来为她弹奏怎么又不说吵到人了,是欺她当时昏迷,听不到,吵不到她吗?   那个时候嘛。   凌天恒回想着当时,他好像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儿的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现在她醒了,你倒好,一次都没为她弹过。”   凌天宇才不管他在想什么,一个劲儿的说。   “大不了,你们就关起门、关起窗来弹就是了。”   “你不会是忘记怎么弹了吧。”   “还是,你不想为她弹?”   那又怎么会呢。凌天恒当即就反悖了,他都不知有多久没碰过琴了,可是前段时间还不是为了她而弹的吗?   “可是,现在夜了呀。”   他始终顾忌着,尽管他并不想拒绝。   再一次,凌天宇又扔了他一个藐视得不能再藐视的“卫生球”。   “夜了你就不能去吗?”   “我不管,她说了,你就一定要去。”   他忽地爬上床将他拉起来,“还有,你别忘记了,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去她那里又怎么样,还怕人说呀。”   他俩的关系?!   凌天恒心中暗暗一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别人的眼里,好像已成定局。可是在他们自己的心里面呢,真的已经承认了吗?他不知道她确切的想法,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如何。其实他还是不太相信,或者说那就好像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随时都会破掉。   哎,心里暗暗一叹,无论如何总该去面对的,要不然两人都跨不出那道坎。   所以,他来了。   “你想听什么曲子?”   温柔的声音如风拂过,使得那本就不大的烛火微微晃了晃。   (ps:其实俺并不会品酒,也不会品茶,俺只会当是白开水和汤那般,只要不太烫,不太凉,就可以一饮而尽了。所以嘛,非常的羡慕那些会烹茶会调酒的人,那个高雅呀,帅!) 第七十五章   他来了。   只为化解开两人心中的结,而非一味的制造美好的幻象来自己骗自己。   可是进来之后却令他稍稍一惊。   她竟然请他喝酒。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花样百出,他知道那不是她的肆意张狂,那不过是她为了掩盖心底里那一抹真性情,而逼着自己“放纵”罢了。   他静静地瞧着她一丝不苟地摆弄,静静地品尝着她的手艺,本是波纹不动的心神却禁不住再起涟漪。   酒的后劲使得全身开始燥热,可是灵台上那一点清明却始终令他保持着清醒。   “你想听什么曲子?”   温柔的声音如暖风拂过,使得那本就不大的烛火微微晃了晃。   “随意。”   “好。”   凌天恒嘴里应着,却并未立即走到一旁的古琴前。他先是走到墙边拈起那个塔状的香炉,稍稍侧了侧将烧剩的香灰倾到炉中装置余灰的地方。待清空后,他自旁边拈起备用的香,燃着后,对准位置放了进去。这种香并非平常供奉用的线香,而是用以净化空气的熏香。不同于那种化学添加剂弄出来的什么香精、香油,这是用古法制造的纯天然熏香。香味持久醇厚,提神醒脑,镇静安抚神经紧张及焦虑,有助于思考决策,余香醇醇,沁人心脾。   本来如燕若梦这种贪新鲜好奇赶潮流的女孩子,理应用的是那种精品店制造得五花八门的香熏炉,滴几滴精油,插上电,就可以用上一个晚上了,省时省力,无须弄来弄去。可是后来卫浩南见她用了那种东西,二话不说,翻箱倒柜,查阅古籍,寻找材料,竟然让他这个外行人制造出比制香世家造的还要精纯的熏香来。然后还开发思路,想将此物改良于阵法当中去。可惜至今为止,如此奇异的东西还只是在开发当中。   香炉是个塔形,有九层,每一层都有数个小窗口,而那些烟,也就是那香味,就从这些小洞洞中飘出来的,飘往每一个角落。别看东西小,那味道还真是飘得远,淡淡的,并不刺鼻,对于他这种观感灵感的人来说,这味道刚刚好。   凌天恒拿起香炉,放在琴边约三尺地方,这才坐下来,挽了挽衣袖免得使其不小心擦在琴弦上损坏音色。他拈起指尖,轻轻拨了几下琴弦试了下音。嗯,还不错,看来不用调了。   那一边,燕若梦在凌天恒燃香的时候,自己倒是把面前那些杯杯碟碟移开了一下,在面前空出一小块地方来。琴音一起,她拈起手侧的酒轻轻呷了一口。   所以当凌天恒试好音,抬起头瞧向她这边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放下酒杯,抿着唇将头微微侧了侧,枕在支起来的手腕上,那有些迷离的眸子静静的、定定的瞧着自己。   他对她稍稍颔了颔首,微微勾了下唇,跟着瞧向古琴,手指一动,清灵之音瞬即响起。   那琴声休休闲闲于虚空中荡漾着,如清风淡淡,如夜月溶溶,又如烟波渺渺,不动声色地滤去心中杂念,令人神智蓦地一凛,立时沉静下来。再一细听,琴声缓缓上扬,渐渐成调,如春日阳光,如山间温泉,暖意融融,缓慢而安适,柔和地慰着人心,仿佛将世间的烦恼都驱散赶远。   不久之前,他也是在这个房间、这个位置抚琴。那时,凌天宇醒来,他准备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见这些人,再也不管他们的事。可是却觉得他需要给一个人一个道别。   她救了凌天宇,救了他的兄弟,以至于身中邪毒,昏迷不醒。她弄成这样是他们所害的,若非他俩,她依然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驱魔天师,又何以会弄到这个地步。   千言万语也不及一个谢字,可是他却知道她并不需要。   若然只是要他相谢,又岂会拼命相救?   如今他们要走了,总不能一个字也不说吧。   所以,他要对她道别。   不是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   可是她却在昏迷!   不辞而别吗?   他生性洒脱,不爱受世俗束缚,这样的事他做得出来,也做过。可是对于她,不知为何却狠不下心来,好像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太过残忍了!   了空说,她是不愿面对,接受不了现实。   那时,他想着,没关系,只要她醒来,总能让她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若然不行,那就将她带走,行遍千山万水,听落花赏雪雨,总有一天,她会开心起来的。   她说过,她并不想干这一行,并不想被人安排一切。   他不替她安排,他给她选择。   终于她醒了,也知道了一切,寻死觅活之后,却肯随自己离开。那时,他的心莫名的高兴,甚至连身边多带一个人的不习惯都没有什么不适。   他以为她解脱了,不用再受人牵制,他真心地替她高兴,自以为从此可以回到过去那样,虽说多出一个人,但也没什么不同。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没走出来。   道经有云: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千百年来钻研道经的人无数,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参得透,看得懂。每个人读道经的理解都不一样,而这一段字面上的大意是说:人身具有的营养精气与精魄的统一,能不分离吗?呼吸吐纳,运气周身,以至于心平气和,能像婴儿那样柔顺吗?消除内心的杂念,能没有一点瑕疵吗?爱民救国,能不用智慧吗?人的生存,能做到安静柔顺吗?聪明通达,能不依赖知识吗?生育万物,生育万物而不据为己有,滋养万物而不宰制,这叫做深奥的“德”。   龙飘云以魂灵寄居在她的体内,以至于当邪毒入侵的时候,使得她性情大变,险入魔道,最终以龙飘云魂飞魄散为代价化去邪毒,救得她一命,可她从此却又如若平常之人,再也没有灵能附身。   这算不算得上是死而复生呢。   他暗暗替她高兴,总以为她可以重新来过。   然而重生后的她,依然还是执着地走上那条旧路,明明心中恐惧,却依然紧咬着牙披荆斩棘往前而行。   他不想她如此,却又无法阻挡她的前进。   他说过,由她选择。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管是对是错,他都尊重她的选择。但是他却又突然的想加多一条——她的选择里能有他的出现。   凌天恒指尖拨着琴弦,却又微微侧头瞧去那一边,只见燕若梦依然是那个姿势,也不知感觉如何。当日他以琴音克制着她的魔性,那时她好像觉得她是听得懂的,听得懂他所弹的曲子,要不然也不会追寻过来,迫问着自己。   那时她说:“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曲子。”   而他则答:“我给你弹过,这是我为你谱的曲子。”   她听后却又迟疑的反问:“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回她说:“很久很久了。”   她又再问:“有多久?”   其实他并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那曲子,只是手一沾到琴弦,指尖一拨开,调子便成。那时他并不知道这曲是谁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弹这曲子,只是忽地觉得她喜欢,她高兴。   她喜欢听。   那就好。   所以,他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都会弹给你听。”   当时,了空设局,让他弹琴,以琴音牵制她体内的魔性。   所以,他背对着大门,身着长袍,指尖缓缓划过琴弦。   那时,他并不太相信此法真的能引她而来,只是想着她不要被魔性控制,再做出违背意愿的事来。   所以,他弹得不紧不慢。可是渐渐地,他又担心起来,担心她在外面遭遇到危险,担心她会被人认出,更担心她闯下弥天大祸来。他不想她出事,也不想她去伤害到别人,他只希望她平安。   表面上,他听了空的吩咐,专心致致地弹。可是心里面却挣扎得厉害,一方面希望她快点回来,以确保她没有事;另一方面又想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因为他知道了空正在旁边候着,那或许是致命的一击,他不想自己成为杀她的帮凶。   最后,她来了,他既高兴,又担心,却又觉得难过。   她还是怀疑他了!   她问他:“你不骗我?”   他说:“我从来也不会骗你。”   是的,只除了这一次。他暗暗对自己说,待她恢复正常,他再也不会骗她了。   可是,她仍是不相信他,或者说从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不管是过去的她,还是那时发生异变的她,她如狼一般,孤独地走着,提着心过日子,不敢接近任何人,   也包括他这个对她不会有恶意的人。   她怀疑自己,他觉得很难过。可是再一想,自己何尝不是在骗她呢。所以,若果她要对他不利,他绝不还手。   那次,他骗她而来。但是有一句话,他却并不想再骗她,他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做到。   他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都会弹给你听。”   如果,她想听琴,无论他在哪里,何时何地,他都会走到她的身边,弹给她听。   只要她喜欢。   只要她高兴。   只要她想。   他都会弹。   就如今夜。   (ps:最后一章,早两年已经写了,可是总觉得不好,重新再酝酿一次,找回最初的情感。可是久未触及的东西,真的很难找回。失落中……) 第七十六章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缈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那隔着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活了数百万年,天上有没有繁华的街市,他并没有见过,但是他相信不久之后的将来定然会有。   氤氲雾气中似乎紧紧地裹着两个人影,那周身泛起的银色光芒渐渐地往四周散开,直至墨黑的空间被光芒映照得亮晃晃的,射得人双眼刺痛,仿佛瞬息间会瞎掉。   可是江一山一点也在乎这种强光,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怀中的人。   白衣胜雪,那精致的五官稍显透明,那轻合起来的双眸只会使人觉得她只是睡得安祥,只要稍稍有点儿声响她便会醒来,可是那安祥的睡容却始终使人狠不下心来打扰她的清梦。   可是,她——未免也睡得太久了吧!   她也睡了将近七万年了。   他犹记得,那时已处于那个对于现代人说的神话时代末期。   那时,他们从遥远的时空来到此处已过了数十万年。   在这儿的那些日子里,他们不再是过着从前那个不分昼夜在实验室里忙碌的日子,他们在这儿的每一天都有新的发现,都有从未想到过的新奇,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岁月便从身边溜走。   他们并非贪恋这儿的乐趣才乐不知返,在这儿,他们同样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当日,江一山告诉燕若梦和周郅斌,他和无风的故事,他说在这个星球里发现他们星系的生命碎片,并且看到这些碎片重组后的生物。于是他们才留下来观察,一呆就是数万年。这些他并没有骗他们,只是还隐瞒了很多。   他们看着这个多物种的世界,除了新奇,还有更多的是惊讶。   这还是一个混乱的时空,看着地方不大,可是随时都在变化着。一步踏出去,说不定就跑到另一个不知有什么的地方去。   那后来才有的什么六道,便是从那时慢慢地合并出来的。   他犹记得,那时最厉害的人,也就是后世的人称为神的物种,不过若然真放在当今世上,可能则会称之为怪物。   那种东西和人类有些相象,但又不太一样,身上总有些部位是别的物种才有的。比如人的上半身,却有着鱼的尾或是马的四蹄又或是最出名的蛇尾的下半身。这种“怪物”看上去很怪,可是往往怪的背后便是厉害。   在那一个叫做神话时代的时候,那些物种也有着后世的那些规章制度。那个规模根本就不是现代能比得上的,就算是那个被称为世界奇迹的什么空中花园,在那个时代里,是随处可见的。   什么点石成金,什么三饼二鱼,在这个时代觉得不可能的却又被称为法术的东西,在那个时代可以说是人人都会。   初初开始的时候他们看着那个叫惊奇呀,那些本领他们也会,只不过需要东西辅助。略略交换意见之后,相对于那些还处在萌芽时期的生命碎片,他们选择了去研究这些有着高技术的物种。   或许是因为自身的本领,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是外来者,还以为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果然他们随口报出一处或许是去过的地名,胡说了一些什么进化论,居然哄得那些人团团转,丝毫没有怀疑将他们当成了同类。   就这样,他们居然也成了——神!   那真的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时代,他们弄了很久,终于确定了,原来这些物种是这个星系里上一个劫难留下来的遗孤,只不过对于过去的事,并没有多少记载下来。   也不知相处了多久。他们骇然发现这些身负异能的物种竟然不是纯生物,而是经过了精密的组合出品的类似是生化人的东西。   所谓的呼风唤雨、步中生莲,不过是他们的体内早已被植入某些物质,导致可以异于常人,并且能够运用自如。   比如那个可以号令百兽的家伙,他的身体里就给植入了克制百兽的物质,这才能够随意于山林中喝一声,那林中的猛兽吓得跪在跟前。   又比如那个可以操控花草生长的人,他的身体里流的便是绿色的血液,并且还带着阵阵的嫩叶气味,想来他的身体应该是植入了草木中的精华。   总之有好多好多。   不过,他们还是有了个小小的总结,这些异于常人、具有超能力的神,并不是如那些无意组合的生命碎片那般随机匹配,而是刻意为之。就像是他们在实验室里面制造那些完美的躯体,也是经了千万次的试验而来的。   他们觉得这些所谓的神是有人造出来的!   暗暗地,他们留心观察着那些“怪物”的一举一动,还特别去新出品“怪物”的地方观察过,可始终都没有遇见或是找到有关于制造这些“怪物”的人的一点儿蛛丝马迹。   对于他们这些在战争中负责后勤的人来说,那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每一次战争后,他们打扫战场,都要很小心地留意还有没有生命的碎片。他们生之不易,若然还有自己人的生命碎片当然要捡回来重新培育,但若是敌人的,则要想办法除之,以免留下后患。所以若果那些“怪物”是被造出来的,那么必定要有材料和工具。可是他们半点也找不到,只能说明,他们找到的那些“诞生点”那不是实验室,甚至连出货仓也不是,那应该是被转移后不知是第几个的地点了。   不过一时的没有发现,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发现,他们本准备慢慢查,可没想到变化来得那么的快。   那些本就是“乱七八糟”的怪物,且又性格各异,相互间的矛盾又岂会没有,只要随意的一根导火线,顷刻间可惹出熊熊大火。   一眨眼,满眼的神迹和神人都不见了,消失得半点痕迹都没有,直让人怀疑那不过是一个幻境。   不过数万年之后,他们确信,那些的曾经并不是幻境,而是实实在在的。因为他们又再次见到那些曾经的神。   只不过,对方不再认识自己,就如同双方都是陌生人般。   而这一次,他们的研究结果是,那些生化人有重生的本事,不过却失去了记忆,至于最值得研究的能力却是在逐步退化。原本有翅膀的,一扇万里,可重生之后,也就千里不到。   还有的是受伤之后,不再是动动念头就可以康复,而是有了一个复完的过程,比如要用药,比如要处理伤口等。   不过在外形上,这一批的“怪物”倒是比之前那些顺眼好多,最起码没有那么的奇形怪状。想来那个“造物者”的审美观有了提升。   但他们始终找不到那个人或是制造点。   还好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一个“造人者”,那就是后世所传的三皇之一女娲。   如果有人问江一山,人是不是女娲造出来的,他会答:是的。如果再问,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东方的、西方的。他会反问你,白马是马,那马都是白马吗?答案当然不是。那明确的说,应该就是女娲曾有造过人出来,但只有一些。   是的,他们仅仅看到那个“造人者”只是造出百来个来解闷罢了。   还以为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没想到却找到个与他有相同爱好的人罢了。   然后他们便一同观看着那些产品的成长。   这些也叫做人,但是却比人还要厉害多点,毕竟刻意造出来的,身体上总会添加些东西。所以他们也有着比“神”差一点的能力。   多了这么一个种类,他们实在是不觉得什么,在这儿也呆了数十万年了,凭着他们精密的仪器,踏遍世界各地,竟然数不出这个星球里究竟存在着多少生物。所以新变成的这种“泥人”,也只不过是第n+1号。   或许那个“造物者”又觉得这一批的“神”不合他意了,又或许是他看到他的制造品竟然不经他的批准私下制造同类来扩大势力,总之他可能怒了。   神话时代末期的战争暴发了,先就是两个家伙打一架,不知弄断了什么,然后洪水来了。这样,不止是天上的“神”,还是地上的“人”,统统不能幸免。   这一场血洗持续了好多年,不过水过留痕,总算给未来留下了一丝一毫可以追索的遗迹。   而那一个“造人者”看到自己造出来的宝贝损失惨重,竟然心痛起来。一心痛,理智便不清晰了,居然运用了身体里的异能枉图改变什么,到最后力竭而亡。   或许是好心有好报吧,这一次,没有毁灭得干净。   然后他俩,两个幸存的“神”便呆在这个遗迹上收拾烂摊子。这一呆又是数万年。   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那是江一山最不愿意想的事情。   (ps:不用说了,真心的乱。检讨下。原本下午时构想得好好的,偏偏到了晚上,准备写的时候来了个衰神,还来了两次,在人家明确表示不欢迎不理睬的情况下,居然还厚着面皮闯进屋来,还要水。丫的,我只想一杯热水泼过去。真是火滚得很。) 第七十七章   如果有人问江一山,你存在了那么多年,见证了那么多的事,麻烦你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吧。那么他会说这是一个垃圾桶。因为这儿的东西多到你想不出来,多到连最高科技的仪器也算不出来,这并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那些物种偏偏都是残破不全的,至少在他看了亿万件后都没有看到一件堪称是完美的产品,弄到最后他都有些审丑疲劳了。只觉得那些都是别处遗弃出来的,只是到了这儿,触到了某个装置将其重组出来。那所谓的赋予生命,在他看来真的是糟蹋能源。   所以,他真心的不太喜欢这儿。   更何况无风,也就是他的凤儿,竟然为了救这个残破的世界,耗尽了能源。   如果说看到丑陋心情不佳,那么看到心上人作殁更是不佳中的不佳。   那时的江一山还叫作无崖,看着失去生命迹象的同伴,那心情更是非笔墨能形容,虽然焦心,但是却并不担心,他二人异体同生,如今自己还活着,那么对方就有活的希望。只要他活着,并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便能将对方救活。   那时的他只是想着救醒她之后,两人就离开这儿,回去或是继续游历,皆随她愿。然而一切并没有按着他的想法进行。   重生之法被人破坏!   当人在世间这个大染缸里面哪有不沾上一点半点的,他不是神,也不是佛,虽说自小的教育很多,但最好的教育也敌不过在社会上走上一圈。他已不再是那个终日呆在实验室里面只知研究的无崖了。历经数十万年,与同伴携手阅遍他人生死,看得多,感悟的也多。   无欢与无忧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面对着执法者,他并不认为他们会是来接他们回去的,与其被捉回去接受裁判,倒不如放手一拼。最重要的是他们所做的事,恰恰阻碍了他。   死的人太少了!   绞尽心思才挑起的战争,居然给人破坏得七七八八,他不是嫌结束得太快,而是死的不够多。   亡灵太少,而具有异能的亡灵更少,这样成功的机会将会大打折扣。所以他不得不暗暗对付他们。   没想到最后还是给发现了。   当无欢打散那些魂灵时,他觉得散的不是那些魂灵,而是自己。心里的灰凉比当日亲眼看着无风离去还要厉害,瞬间绝望涌上了心头。他明白对方的心情,当日无风离去,自己又何尝不难过,但想着自己还在,还能替她重生,所以才没有气馁下去。他想告诉他,无忧还可以重生的,可惜他没有听自己说。直到很多年之后,他才恍然过来,无欢并非不会复活无忧,只不过他发现她的心已非属他。若然他知道自己与凤儿的情谊,那么他定是不愿看到他们两相要好,而他自己却是孤家寡人。呵呵,这便是人性,这才是他们千万年来苦苦压抑的情感。他们并非无情无欲,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生生地给剥离了出去,可一旦触及,身心里那“挖”出来的坑便会渐渐填埋。   如果他想令他的凤儿醒来,那么首先就要将阻拦者一一清除。   可是他的凤儿并不想他犯下杀孽,更不想他杀害同类。那么他要做的便是……   他想他的凤儿醒来,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欺骗,没有争夺。就如他们生长的星球那样,美得让人感叹,美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凤儿。”   轻轻地语音带着数百万年的情谊呵在她的耳边。   他知道她听得到。   他知道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为了他们美好的将来,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银芒骤强,欲将一切化为银色……   ————————————————————————————————————————————————————————   香气缭绕,琴声幽幽,初时极低,似有似无,但却是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落,却又连绵不绝。不知何时调子一变,琴声逐渐增大,但仍是十分柔和,听不出是何曲子,却让人暖入心肺。   蓦地,琴音一颤,倏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简单的音符,如漏风的山洞里传出的呼啸之声。可在这一连串似呼非啸的声音后,紧跟着的是一声轻脆的响音,悠悠的笛声渐渐成形!   凌天恒不禁愕然转头,只见坐在小几前的燕若梦从哪里取出了一支笛子吹了起来。初时想来是试音,随后找着音后,也渐成调子,倒也听得入耳。   他又惊又奇!   她不是说她五音不全的吗?她不是说除了电子琴,什么乐器都不会的吗?为何她却会吹笛子?吹笛不是弹琴,不是用手乱拨就行了,它用的是气,还要有精准的指法。   一想到她的指法,不禁想起之前教她掷暗器的情形。她的手指呀,还真的是适宜练铁沙掌的,一点儿也不灵活。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在指间夹住细小的暗器,可教了很久,都是一个结果,暗器从她的指缝里掉了下来。不是她的指缝疏,而是手指太僵了。僵硬得直直的,连屈一下都困难。那时候他真的不明白她怎么就能把伏魔棒耍得行云流水的,最终不得不归根于那棒子够粗,而她又是用整个手掌抓着的,不是夹在指间!   他瞧着她指尖轻轻地按在笛子上的圆孔上,然后轻轻地抬起,再按到旁边的圆孔上。动作很慢,但起码配合着她吹气的力度,音已成。   几个调子后,笛音渐渐上了轨道,想来她已找到了窍门。凌天恒嘴角微微勾了勾,手指一动,配合着她的笛声弹了起来。   因为不熟练,燕若梦吹得很慢,很多时候还走了调。凌天恒并不急,放慢了动作等着,若是吹错了,则急急一拨琴弦补上个调或是乱上个音,倒也能配合得上。   清风袭袭,流水潺潺,琴笛相合又是在何时何地与何人?   “公子如何称呼?”   清清的嗓音带着一分甜腻,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凌天恒。”   虽然来了这边也有数十年了,偶也与人交往,但这儿的礼仪却还是学不会,那文刍刍的谈吐实在让他觉得矫情。   是的,他学了那么久,看了那么久,也就是“矫情”二字最为适合他评价这个社会的人际圈。   可是眼前的这个衣着暴露,却又令人觉得直爽的女子,倒让他眼前一亮,总算让他不再害怕接触这一方水土的红粉佳人。   “那我唤你凌大哥可好?”   甜甜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展现给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仿佛她看到谁都如此爽朗,但又觉得她仅仅只是对自己而已。   “好。”   他知道这边的人有以“凌”为姓的,也多是以为自己是姓“凌”的。素不知其实他们那一族是姓——凌天。   在这个社会里,二字的姓也并不是说很稀有,三字、四字甚至更多字的姓大有的在。可是偏偏他这个姓也太特别了。   “凌天”?   凌驾于天上吗?   当初第一个人问自己,报出姓氏后,换来的是提刀追杀。当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仍是如此的时候,他不得不反思了,是不是自己的姓有问题。   这儿最大的官儿是天子,其次是各个诸侯,而他偏偏却姓“凌天”,要凌驾于天上。人家不拿刀斩你,还斩谁呢。自此之后,他再也不向别人说自己的姓了。实在逼不得已,就报上全名。奇怪的是,问他的人要么便称他为“凌公子”,要么就是“凌先生”,或是“凌兄弟”等等。皆以“凌”字在前,冠上其它的称谓。弄了很久,他才明白,别人是以为他姓“凌”。   为免却再招惹来麻烦,他并没有去辩解,只是含糊的应着。久而久之,他也把自己当是姓“凌”的了。   可是如今,瞧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知为何,他只想明明白白告诉她,其实自己并非姓“凌”,而是姓“凌天”。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姓名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在他那边,更多的时候是排行或是辈分称呼对方,很少会用到名字的。只有在重大的仪式里,才会由大祭师或是族长念出自己的名字,旁人则是知道罢了,而不会唤出来。   他没有再去解释,只是含笑颔首。   少女笑靥如花,几下就已经奔到他的面前来,瞧着他的琴,赞道:“你弹得真好听。”   他也稍稍颔首,微笑着回道:“姑娘的笛子吹得也挺好。”   他记得这儿的人是很着重礼仪的,男子可不是能随意问女子的姓名,既然人家没说,他自然也不方便问。   “哪里,随意吹吹罢了。”少女娇笑着,倒也懂几分谦虚,而非大咧咧地受着,可转而又稍稍惊呼了声,“噢,瞧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丝丝。”   他瞧向她,那一身的丝带,配上这名儿,还真是挺适合的。   (ps:最后再见一见丝丝吧,话说我挺喜欢她的。这个世间,真的没有几个人肯为了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包括灵魂。) 第七十八章   他瞧向她,那一身荡起的丝带,配上这名儿,还真是挺适合的。   他说,他叫做凌天恒。   她说,她叫做丝丝。   不说出身来历,不论功名富贵,不讲英姿秀颜,不谈风花雪月,只闻宫、商、角、征、羽。   他,一把长琴。   她,一支玉笛。   身边,清风阵阵;足下,沙砾碎碎;眼前,江水滔滔;耳畔,乐音缭缭;指间,音符飘飘。   烟波渺茫,涛声依旧。湍流的水边是无数的堤岸,岸边或村落、或树林、或绝壁、或悬崖。   无名的山坡无人占领,无人开耕,无人砍伐,无人射猎,无人游览,却有着说不出名儿的乐曲。   乐声悠悠,变幻无常,仿如四季交替,又如朝夕相依,瞬间万变,任意东西,颠倒南北。   一时,如阳光明媚的春季,细雨蒙蒙,万物逢生,绿芽初吐,和煦的微风拂过,脑儿一片清明,大悟人生有望。田间的农人低唱着乡间小调,有一下没一下插拔泥中,面朝黄土辛苦却又有不失乐趣。   一时,如烈日高悬的炎夏,早归的孩童急急放下肩上的背包,掷起扎好的纸鸢乘着风边跑边放,顾不得额前的汗水滴滴,只比谁放得高、谁放得远。池塘边的青蛙做着午后的艳梦,闭着眼睛却又时不时“呱呱”几声,逗得孩童误以为是在赞着自己,乐得更是不知功课。   转瞬间秋天已至,枫叶红透了半边天,蝉儿嘶叫只余残声。鹊儿叽叽喳喳搭成桥,桂花飘香撒满人间颂团圆。   白雪皑皑,冬日的寒风迎面吹来,裹紧身上的裘衣,呵不暖僵直的双手,瞧着那茫茫的一片银色,不知所措后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一点冰雕玉琢的闪亮而行。   旭日东升,冰雪稍停,镇上的人拿着尖尖的长棒从砸开的冰面刺下去,没睡醒的鱼儿翻着白色的肚皮使劲地挣扎,血已染红了雪水。   寒鸦一片愁,残阳铺水中,粼粼波光面,闪闪烁金辉。   景如画,迷了谁的眼;乐中音,道尽世间情。   曲风变幻莫测,高时如入九天云霄,静沐圣殿光辉;低时如坠入忘川海畔,历尽千载噬心。每一个音符直直切入人的肺腑,将悬起的心定在某个位置,却锁不住那起伏不定的情绪。   童年时的欢笑,孩儿无忧无虑的嬉闹乐趣,尚未体会,转瞬已到了少年的叛逆。受不了长辈们的唠叨,整日想着的离家出走,仗剑江湖行。当一朝梦想成为现实,英雄救美不再是在故事中出现,而是亲力亲为,好好的青春年华不是修身立志,而是风花雪月。待来年,战事起,此时方觉儿女情长不过是过眼云烟,保命扬名才是该行正道。转瞬天命年,功已成名已就,鬓边华发花白,孙儿膝下成群,却不觉承欢之乐。回首半百前事,后观儿女所为,才发现,人生不过如此。   所求,本已得;所得,不知足。到头来,一场空。   呜咽的乐声中不知是谁的哭诉,听过,无言。   功名利禄,你争我夺,又算得了什么。   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繁华过尽,雁过长空,了无痕迹……   “嘀”——   狭长的睫毛一片湿润,终汇成了一颗晶莹圆珠顺着俊脸划过下颔落在琴弦上。   琴音断!   这曲子,这琴笛合奏,他记得!   那日他如平时般在山间弹奏,忽闻浪涛之中传来一阵笛声,和上了琴声。   自古知音稀,难得有人配合,他也乐至心灵,顺手拨弦,琴音在指尖下肆意畅行,欢快淋漓。远处那笛声似是知他心意,不紧不慢地跟着。琴声高时,笛声下滑不使音弦难控;琴声降低,笛声上扬,以免一落千丈。不管他怎么弹,那笛声就跟在琴声之后,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是两人已合奏了千次万遍。   一曲了,凌天恒缓缓抬头,他看见江水上,一叶竹筏立于中心,一名身披蓝色丝缎的妖娆女子赤足踏波而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后世有诗如此称赞美人,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但是当时的他瞧着踏在水面上的她,那一瞬,“水中仙子”四字冒上心头。   古有琴瑟合鸣,今有琴笛相伴,他再也不觉得漫漫人生的无趣,世俗纷争的可恶。   无名的山坡上,他们二人携手种下了桃花的种子,只待来年,看那一片十里桃林。   滔滔的江水中,他们二人同坐小舟,直把翻浪当平湖,期盼泛舟西湖,享那渔人之乐。   神奇的姻缘树边,他们二人各踞一方立于树的两边看不到对方,同时抛出了系着两人名字的红线,看着高空中交缠的线儿绕上了顶端的树枝,惹来一声声惊叹。   他以为人生如此便足矣,期待着往后的日日夜夜。   素不知,天不随人愿,月老打瞌睡的时候多。转眼间,不知什么自指间逝去。   大厅中,他与她四目相对,闪过了短暂的惊讶,忍下了心头的一颤,装作素不相识。芳音绕耳过,伊人席间去,独留香风一阵,却抓不住飘过的蓝色丝带。   就这么走了吗?   他不信,他不愿。   心底里升起莫名的不安。   “兵权。”   冷眼的旁观,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   无欲无求,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所偏差。   可如今,情感的渴求却令他不得不作出选择。面对着那位待他以上宾之礼的贵人、将他于蛮横中带出的权者,他不得不说抱歉。或许于他也未尝不是个好的结局。   与其整日挣扎内心的痛苦,不如早些解脱,说不定还能留得一丝清明。   最容易看到的结局是别人的,却始终也无法看到那细致的过程。   当府中的混乱产生的时候,他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与族人也是如此慌忙地逃窜,不同的是那一次是天灾,来得突然又不可避免;可这一次,却是人祸,是他双手生生地造成,本——是可以避过的。   双手紧紧地握着,是深深的自责。   “你弄疼我了。”   忘记了自己的掌中正牵着那纤细无骨的柔荑,看着那雪白的玉手上几道深深的红痕,他不禁心疼起来,轻轻地替她揉着,好快些去掉那瘀色。   另一只无损的雪白玉手抚上他的眉心,柔柔地声线带着满满地情意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别这样,就算没有你我,他们也会走到这一步的,说不定会更惨。”   权者的诛杀向来是九族全诛,这一回可是灭至十族。但若非是他,那稚龄幼儿、孱弱妇孺又岂能安然于世上,还有那硕大的府第应该重兵围守得水泄不通,而不是还能够任人从慌乱中逃出。   “走吧,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万全的。”   她自兵荒马乱中来,自是懂得存己之道,看惯了血雨腥风,更明白生命的可贵。如今的她,只想能与他抽身退离这纷乱之地,再也不管那些阴谋诡计。   “嗯。”   轻轻地回应,虽未曾完全放下内心的疚愧,却又不得不为了她的安危而着想。他活在太平之地,无忧无虑,只经历过一次大灾大难,家园的毁灭,与族人的生离死别,使他更加明白应该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秀发,眉心的护额水晶蓝得闪亮,他定定地瞧着她,忍不住拥她入怀,触手的滑腻更让他觉得怀中的真实。   她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多日来的担心稍稍放了下来,接下来就应该按他们的计划前往第一个地方。   “叛徒,哪里走——”   随着一声的大喝,大刀自背后砍来。他拥着她轻轻避过。   “妖女在这儿。”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或熟悉或陌生。衣着鲜明的盔甲、锦衣的华服、粗糙的布衫……   大刀、长枪、短剑……   也不知打的是他,还是她。他并不还手,只是带着她一闪再闪。可是鲜血仍是泼上半空。   也不知究竟是谁打谁,混乱的打在一起,各种兵器,各个身体部位,或抛空,或坠地,一不留神,死的便是自己。   “别打了——”   “别去——”   他大喝着冲上去,她伸着手想拉他回来,却只撕下一块布袂。   “啊——”   怒吼声中,倒下的不知是哪一方的尸体,也不知是谁家老母倚门盼着的儿郎,就这样没了。留下的,或许是阵阵哭声,门前白素悬挂,亲人悲悲思念,却留不下身前所谓的英名。   “凌大哥——”   犹记得初见时,她那一双清如镜湖、亮如曜石的眸子,那藏不住的傲气、那带着腥腥相识的坦荡瞬间吸引了他。   从此他的眼中再无他人,心底里深深地刻画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乐、一悲一愁。他告诉自己要用生命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与委曲。   可如今,他却看到了她脸上那痛苦的表情,眸中闪着晶莹的水光,那娇润的红唇一开一阖艰难地像是要向他诉说着什么。   “不要——”   “你要控制你自己——”   剔透的液体滑过她的脸颊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只觉一片冰凉。   她哭了!   刹那间,他想到的是自己一心一意要护着的人受到了伤害,而那个伤害她的人竟然是自己!   他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好想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眼前尽是红光一片,怎也瞧不到他那心心念念的那丝蓝色。   “丝丝——” 第七十九章   147---   丝丝!   那个他要一心一意呵护一生的女子,竟然被他所伤,而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伤到她的。   “若想救他,就必须用你的血洗去他对你的情义,从此再无关系。”   不知何处来的白发仙翁冷漠地对着跪倒在地哭泣无声的她无情地说着。   身为蛊苗族的天定神女,私下与男子定下终身,单是这一条足以令她受圣火之刑。更勿论她枉顾族人利益,离开正与他们相交的那个小朝廷。不论哪一条,都足以判她死罪。   这些她从未对他说过,可是他仍是知道了。为此他早已做好了带着她逃亡的准备,用他的生命去护着她,不要让她受到半点儿伤害。   可如今她竟然伤在了自己的手上,不仅如此,她还要用她的血来救自己!   不要!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失去了控制而昏迷,素不知其实他除了控制不了身体,无法行动,无法言语之外,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他无法用肉身的任何一部分去告知别人,无法去阻止她的行为,急得那本是紊乱的气息走得更为之乱,反倒更让人以为他正受着邪气的煎熬,痛苦不堪。   是的,就是煎熬。只不过,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好起来,没想到那却是在逼着她上绝路。   七彩玲珑蛊自她身上爬了出来,于地上痛苦地蜷缩着,不久便直直地躺着。或许,它从未想过,它自出生起以生命护着的寄体竟是灭掉它的凶手。正如他,心心念念想着要呵护的人最终却是殒在了他的跟前。   血很红,犹如那盛开的曼珠沙华。   血很艳,如初见她时那夺人眼球的妖娆。   那一刻,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憎恨那鲜热的血液。   从小,他被长辈们教着要热爱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发肤,不论在何情况下,都不要轻易伤了自己。   可是那一刻,他宁愿死的是自己,那个流尽鲜血自残身体的是自己,那灰飞烟灭的是自己。   与她相识以来,他何时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半点伤害。   走路的时候,怕她摔着,他牵着她;崎岖的地方,怕她扭着,他背着她;身旁有横伸的枝丫,他会先上前一步清除干净,才让她过来,就怕会扎着她。   宽广的大袖下是她纤细的身姿,他搭着她的肩,盖着丝缎覆不了的细腻,挡去外人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不想改变她,那就让他为她屏去前方的危难。   不曾想,舍不得伤她半分,到头来,却伤了她十分。   天未变,依然清得发蓝;水未改,东流之逝滔滔;山仍在,嶙峋直插云霄天外;地依旧,伏龙千里定四方。   花很艳,红如滴血,不见绿叶。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他醒来,闻着郁郁花香,红花开满片地,他犹如躺在这一片花海之中的初生婴儿,不知愁苦,不知烦恼,乐呵呵欣赏着这一片美景,想着如何能够将这一片花海保留,天天看着不厌,日日瞧着开心。   自踏上这一片大陆以来,他瞧到的都是刀雨剑林,腥血白骨,不争功名,不抢利禄,不惹人舌,不求富贵,他只想着寻找一处安稳之处好好想想该怎么回家,哪曾想得到竟然来到这么一个神仙福地。   这儿很美,就像他的家乡。   那山、那水、那石、那花、那鸟、那草、那虫,只除了那满洞的红花。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传说彼岸花是恶魔的温柔。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亡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认为是生长在忘川河边的接引之花,是冥界唯一的花。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们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因此又意为死亡之花。   相传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不曾想,他醒来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死亡之花,而他竟然还想着将这美丽保存。   不曾想,她的逝去召来了这花,那花上之色便如她流尽的血。   ……   “丝丝!”   嘴里轻轻地唤着,遗忘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泪流,弦断!   琴声一断,那笛声也渐渐收了势。   琴笛相伴,自丝丝离开后,他再也没与人合奏过,那燕若梦又是如何配合得上的?   他为她弹过琴,但仅仅是弹琴而已,他从未为她吹过笛子,她又如何会吹这一个曲子。   那日他与丝丝偶遇,合奏的那一曲,是即兴而作,之后他们再合奏,就再也没奏过那一曲了。而前些日子他为燕若梦所弹的,不过是随心而动的音符,而并非与丝丝合奏过的每一个曲子。   心里面缠绕着一个个问题,太多的为什么,以至于他好一会儿才想到,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她。   凌天恒勉强压下心头的颤动,缓缓扭转僵硬的脖子,瞧向那个一直坐在小几前的人。   蜡烛很粗,烧了这么久,才不过是烧了一寸多点,可是烛光依旧,并没有因为少了些蜡而弱了亮光。   火光之下,他看到一个纤弱的身子正朝着自己而来,身形婀娜,如垂柳之姿,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他呆呆地站起来,僵直地迎过去。   “凌大哥。”   软柔柔的声音直唤得人骨酥肉痹,不知情的人总会以为她是在卖弄着她的媚术,素不知能有幸听到这么一声的人都已成了死人,唯一没死的那一个,却是她用命换回来的。   “丝——丝?”   不同的容貌,不同的仪态,不同的风姿,不同的声音,明明白白告诉着凌天恒这个从那张放着调酒用具的几前走来的人不是燕若梦。   “嗯。”   仍是那么的柔软入骨,这不是那个孤傲的小女子能应出来的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   第一次,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咬破了燕若梦的手指,不小心却吸了她的血。从此,梦魇不断。梦境里,那是一个战场,各种的服式,各种的兵器告诉他,那是一场混战,非常的混乱。而他试图去阻止这一切,可最后却不知怎么的,他却掐着一个人的脖子。那是一个女子,她的眼睛含着泪,他看出她很痛,不仅仅是他掐着的脖子,还有她的心,他感觉到她的心也在痛。看着她的泪,看到她的痛,莫名的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很想放开她,但那只手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这还不算的是,自己竟然还想咬她!咬她,吸干她的血!他不愿,他苦苦地控制着自己,仿佛间还听到她似乎也是在求着自己。不是要他放开她,而是要自己控制好自己。那不受控制的身体令他很痛苦、很难受,而解决这些不适的,就是吸食眼前这个女子的鲜血。可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却有着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要伤害她。对比于伤害别人来摆脱自己的痛苦,他宁死不愿。他就这么挣扎着,受着那折磨醒了。可是每当他一闭眼,一静心,这场景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次他都做了相同的选择,甚至乎想在自己动手之前控制好,离她远远的。可惜徒劳。每一次看着她的泪,看到她的痛,他的心似被刀绞一般,他想将她的伤痛统统揽到自己的身上,不让她受半点的伤害。每一次看着她的眼睛,他都想看清她的容颜,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还是看不清,始终还是那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   直到灵鹫、雪鹰的出现。   一杯“问心”酒带他走进了另一个梦境。   一片喜庆的场景,红色的双喜贴满了每一个该贴的地方,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婚房之中的主角当然就是新人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彩球,红绸的另一端正端坐着一个人。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瞧不见她的样子。莫名的,心里面突然想到那个他同样是看不清脸,却又知道她的名字的女子——丝丝。他觉得这个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应该是她,他觉得自己迎娶的也应该是她,除却了她,不该再娶别人。   红盖头揭开的那一刹那,他呆着了,是惊呆。他想过她的容颜,有着那么一双清澈的眸子的人,应该也是长得清丽脱俗。却不曾想过竟会是如此惊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这么美的女子成为了自己的新娘,不知为何他却是忐忑不安。果不其然,他靠近她,她却扎了自己一刀。再一看,这个美女竟然变成了燕若梦。然后她抓着刀,一下又一下刺在自己的身体上…… 第八十章   南边那个贫瘠的小渔材客栈里,他们着了道儿。首先他就进入了一个幻境中,那儿一点也不像是幻化出来的,景真,人更真。他的兄弟天宇在那,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一点也没变。自己不疑有他。唯一没料到的是,那个一直困扰在他,那个梦魇中未曾寻到结果的真容竟然出现了。她的样子他并不陌生,那张木然冷傲的脸他可是对了有大半年了。然而在当时,他却看出了不同——她会笑!那眉眼,那仪态流露出的是含羞答答,就像是一个深闺中的少女遇见她的喜欢的人那般,带着几分忸怩,又带上几分期待。他深知那个持着伏魔棒的女子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样子来的,她的心里面永远都装了一堵墙,阻了别人的进入,也勒令自己不可出去。面冷心冷的人,是不会出现这种表情的。   所以,他不解,不明白,甚至怀疑这个小妮子是不是吃错了药。而更令他升起颤栗的是她喊的那一声“凌大哥”。软语清甜,听得他何止皮掉了,差点连骨头都要松了。正想着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凌天宇的那一拉,那一句当场就让他怔住了。   他说她是丝丝姐姐。   梦魇后,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构想过那个双目含泪带着道不明的忧伤的女子,却从没想过她会与燕若梦长得一模一样。   那件事后的凌天恒,忽地想到了前世今生。灵鹫说,她的主人会回来的。那是不是说燕若梦就是丝丝的转世?   但当时,他的神志并没有松动,他还记得他的目的,还记得在进入这个境前发生的一切。他和燕若梦来这个小渔材是为了找一个叫红袖的女子,为了将凌天宇从冰封中解救出来。但却不曾想竟然与她分开了片刻,而再相遇的时候,她竟然不再是她。   面对着自己的质疑,换来的是凌天宇的斥责。一个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子,怎可以辜负她!他无言。于情于理,就算他还不曾想起她是谁,就凭着他的兄弟曾亲口告诉过他有那么一件事,他都不可以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她的泪,他不忍,心中一软,差一点理智全失。   命系红绳,心坠之晶。不曾想,那无意中牵扯着他与燕若梦“千里传音”的小东西竟然唤醒了他。原来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渴望凌天宇健康成长,于是面前的他能吃能跳还长高了几寸。他希望多了解一些丝丝与他的关系,还有瞧不清的长相,于是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别的样子,而是那个整日在他面前晃的小女子,他不想她累,不想她假装坚强,于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副弱不禁风、温柔顺从的娇弱之态。   腕间的红色,终还是让他清醒过来。他很高兴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人,却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梦境中,这是自欺欺人,他凌天恒宁可痛,也绝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不曾想迷心阵中,迷不了他的心,迷不了他的情,他却仍是要再受一次心的煎熬。他终于还是亲历了一场,那别人口中转述给他的故事。   那半碗血并没有解除他的痛苦,反而将他带进了另一个痛苦中。   不同于梦魇里的那一片血红,这一次,他如像是进了一个更清晰的境地里。他看到了与丝丝的相识,相知,相爱,还有最后的相残,相救。一幕一幕,就好像是拍摄的录像般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精确。一切如同别人告诉他的那个故事般,一个个的情节,没有差错。   他是不是应该相信那就是真的,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看见了,他们的每一次相依相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痛,却始终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对丝丝的感情。   如果他们的爱,真的是那么的坚定不移、刻骨铭心,为何他却感觉不到有对她的想念,哪怕是半分!   那个梦魇,只会让他觉得痛苦、难受,失去控制的变异,只会让他想到的是自己身体哪里出现了问题才会出现那种景象。   灵鹫的出现,对他的气愤难平,对燕若梦的仇视敌对,只会让他觉得她只不过是一个忠心为主的仆,她说的,未必全是。就算是有,自己曾与那个叫丝丝的女子相识,也未必会如她所说的那么轰轰烈烈。他自问这么多年来,若是真的爱上一个女子,或许真会有那般的惊天动地,但是阅美无数,见了那么多女子,始终都无法令他心动,所以他是一个心如止水的人,而灵鹫则有些夸大其辞。   直到对凌天宇的旁敲侧击,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真的认识过一个叫丝丝的女子,也曾与她相爱过。只不过那段记忆已给她封印住,所以他想不起。他不怀疑凌天宇,但是却并不太认同他所说的一切。若果真的是深爱过,又岂会如此轻易封印得住,唯一说得过去的是,那个爱并不深!   所以一直以来,凌天恒对于众人口中所说的他那个千年前的恋人丝丝,仅仅只有一个认知,而并没有多少感情。若说有,那应该就是那个应该不假的——她牺牲了她自己救了他自己!那种救命之恩——恩情!   无数次构想过她的容颜,却未曾想过她会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或是进入了哪个幻境中了。   没有火,烛火燃得很直,不太亮,却已足够看清眼前的人!   两人面对面站着,定定地凝视着对方。   那女子或许应该唤作丝丝才对,她左手拈着笛子贴在身前,右手轻轻抬了抬却又放了下来。她仰起头,努力地镇定下来,瞧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千年了,他没怎么变过!   “这不是梦,是真的,我回来了。”   轻轻的声音如一枚大石投进了湖里,激起了千层巨浪!   那时的凌天恒在痛苦中挣扎,却不曾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他知道她带着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她终于停下,却是永久的停下。   施术之前,她认真地嘱咐着他们。   末了,她说——   等我,我会回来的。   她让他们等她,其实他们都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回来,她不过是在安慰他们,给他们一个无尽的等待,而等待里,他们会好好的活着,只为她的回来。   “真的是你?”   最后一个字,声调有些上扬,带了几分的疑问,却终还是相信了眼前的人。   他说过,他要全心全意去呵护那名女子一生一世,不要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半点委屈。他明白自己不同于别人,可以活得很久,但她呢,终是一个普通人,就算蛊术再厉害,也有寿尽那天。所以,他从未想过要与她千年万年的在一起,他只想着好好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哪怕将来,她离去,他也会将对她的情意放在心里,在他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不曾想,她竟为了救自己选择了牺牲。而他自己竟然也忘记了自己的诺言,将她忘得彻彻底底!   二千多年了,浮云如鲫,也不知遇见过多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幼的、美的、丑的……多多少少总有几个印象深刻可以让他时不时拿来想一想,当个指路人。然而,即使他仍记得某年某月某日在哪个小地方见到的一个不起眼的陌生人,却始终无法想得起那个应该是占据他心里最重要位置的人!   他记得了所有,却独独记不起她!   若非那一曲合奏,让他想起过往,至今他仍不愿相信自己爱过她,他仍只会认为她只不过是救过自己的恩人!   忽然间,凌天恒只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大浑蛋,竟然只把她当成是恩人。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而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可以忘记的?   “是我!”   丝丝抿嘴一笑,她知道凌天恒终于记起了她,虽然语气中带有几分怀疑,但他不还是相信了吗?   “对不起!”   他定定地瞧着她,似是看不够般,要将这些年来的画面一次看次。眸中的波光仍在闪动,是深深的自责!   他不相信别人所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却不得不相信他心里的感情。他努力地构想,却勾不出她的绝世容颜。而这一刻,她终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是幻影,不是假象,是真真实实的人!   突然,他一抬手,将她拥进了怀中。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抱着,生怕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已经忘记了她两千多年了,他不想下一刻又再将她遗忘。那样,他将会瞧不起自己。   丝丝没有说话,手仍握着笛子,却环上了他的腰,同样是给予他紧紧地拥抱。   《鹧鸪天》晏几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ps:原计划凌的那段记忆是想不起来的,但最近看了一部片,觉得他应该想起来才好。这样才好选择。要不也太便宜他了。) 第八十一章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了开来。面对面站着的两人,定定地凝视着对方,无言!   以前的他们也是这么的看着对方,无须多少言语,他们都可以猜到对方心中所想,但如今不知为何,凌天恒却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似的,他能看得到对方,能触得到对方,却感觉不到她的思想。   “凌大哥。”   “嗯。”   没了。   他们何时会有这般若即若离的,明明就应该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从可说起。明明无须说什么,却又觉得应该要说些什么。   “是了,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去了哪里……呃,不是……”话一出口,凌天恒只想刮自己几巴掌,这说的是什么呢。   丝丝瞧着他,没有说话,忽地低下头,似是叹了一口气。   轻轻的,就如呼吸一般。   “呃……”凌天恒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转过了头,想躲开这个尴尬。烛光摇曳,似是一阵微风拂过,不经意地,打破了那个平静。忽然间,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是什么呢?他仔细地扫视着周围。   房,还是这间房,一点也没变,地上的、墙上的,都没有发动过。蜡烛仍在烧着,檀香也在烧着,但他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怎么啦?”丝丝抬首瞧向他,见他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   听到她说话,凌天恒回头。   清澈的眸中带着几分忧忧的伤感,如同她瞧见自己变异发狂那般的担心。   丝缎卷过,似要将自己缚起,却给自己震成碎块。   那一声声嘶心裂肺的喊叫,带着的是她绵绵的情意。   山中琴,水上笛,初见已倾心。   突然,凌天恒想起了,今夜明明就是燕若梦喊他过来弹琴的。怎么的,他琴已经弹了,那她的人呢,跑去哪了?还有的是,丝丝是从哪里来的,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有开门的声音的。   想到此,凌天恒道:“是了,你进来的时候,可有见着小梦?”   “小梦?”   “是燕若梦,她刚才坐在那边……”说到这,凌天恒突然一顿,他想到刚才丝丝就是从那儿走过来的。   丝丝没有回头,她稍稍低下头,忽地又抬起,瞧着凌天恒道:“我们离开这儿可好,不要再管别人的事了。”   凌天恒一颤,他记得当年自己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大殿上,他与她四目一对间,刹那间,他已知晓了她的身份,明白了她的来意。不曾想过,他们会在这种场合遇见。之后,他小心地避开了众人找到了她。拥抱过后,便是一阵沉默。   “我……你知道了。”   “嗯。”   “我并不想瞒你。”   “我明白。”   她若不想说,他就不会问,若非在那见着,他也不会去想那么多。   “不要管那些事了,我们早些离开吧。”   其实他并不想干预她的事情,但是他又担心万一事情不顺利,她的任务完成不了,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些事情我不想做,但必须要做。”   身不由己,便是他们这些人的痛苦与难处。   那么现在呢,他们都没有再为谁服务了,已是自由身的他们,何必再去管太多。   凌天恒很想说好,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有什么,我们离开这儿再说。”丝丝似乎已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表情上开始显出了不耐。   “不,必须现在说。”难得的,凌天恒仍是坚持着。他对她从来也不会这样,就连那一次,他劝她及时抽身,也没有坚持要她立即走。可是今日,他却用了强硬的语气。   丝丝瞧着他,看着他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忽地转过头。凌天恒瞧见她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莫名的,他心中一悸。   她难过!   “你……”他想安慰她,但又不知如何安慰,稍稍顿了顿,他还是说了,“她的血,让我想起你。你认识她吗?她叫燕若梦。”他定定地瞧着她的侧脸,想从上面看出些变化。可是他失望了,丝丝仍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如那一天,她下了狠心对自己一般。   她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瞧着凌天恒,认真的问:“你是不是认为她是我的转世?”   “难道不是?”凌天恒怔了怔,他一直都以为燕若梦会是丝丝的转世,他试探过雪鹰,发觉他也是那么认为的。可现在,听丝丝的口气却不是这样。   “我与她或许有那么一点的关系,但她绝非我的转世。我与她是不同的灵魂,不同的躯体。”   丝丝的表情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随口说的,只是她后面那一句,却说得那么的苍凉。   “那么……”凌天恒转头看向那木几,东西仍在,伊人不见。   她去哪了?   是见到丝丝来了,就选择避开吗?   “我们离开这儿吧。”丝丝仍是要凌天恒与他离开,“还有天宇,他应该也长大了吧。”   离开,他早就想离开了。若非因为天宇,他怎会在此。但若不是有她,天宇又岂会恢复过来。   “我……”凌天恒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开口呢。丝丝并非心胸狭窄的女子,她不可能容不下别的女子的。   “带她一起好吗?”他怕对方不清楚,还补充道,“燕若梦。她曾救过天宇,而我也曾说过,要带她离开的。”   丝丝一笑,带着几分凄然:“真的因为是她救了天宇,你感激她吗?”   “嗯。”   “没别的?”   凌天恒默然不语,当初燕若梦沉睡,他想她醒来,只为了一个告别。可待她醒来后,卫浩南的逝去,看到洛绛雪等人的态度,他心寒,便想带她离开,护她个周全。那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江氏大楼里,他看到她与周郅斌举止亲密,心里面仿佛给刺了一下,虽知道事出有因,但也止不住心中那一痛。那时的他不愿多想,他只是需要将他该表现反应出来的好好表演一下就行了。可是当他看到夜小昭对她出手,她命悬一线,他的担心。还有误以为她选择了周郅斌,那种像是失去了什么的感觉。若是他再单纯的说只是想还她的恩,那还真的是说不过去。   见他如此,丝丝也想到了什么,她轻轻叹了一下,略略靠前,握住凌天恒的手,柔声道:“有我还不够吗?”   凌天恒嘴唇嗫嚅了一下,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他已经放不下她了。那个整天喊着要收了他、要灭了他,却救了他兄弟的女子;那个以坚强来伪装自己,其实内心却藏着深深的害怕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她还能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   “带上她。”   他只能坚持。   “如果我说,有她没我呢。”丝丝的声音已有些哽塞了。   凌天恒摇了摇头,认真的道:“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要受到半点伤害。”   丝丝也摇了摇头,凄然的道:“为什么是我和她,而不是我或她?”   凌天恒抿了抿唇,继续劝道:“别这样。她是有些傲气,但并不蛮横,不难相处的。”说到这,他突然愣了一下,傲气?他瞧着丝丝,想起在千年前那个侯府大殿,她一个人漫步从一群草莽英豪身边走过,那种不屑,那种傲气与燕若梦是多么的相似。燕若梦收拾邪灵的时候,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遇到厉害的角色,好比如那只血煞,还有锁妖塔里的那只哮天犬,她都没有露出过胆怯的样子来。丝丝有着惊世的蛊术,燕若梦则有着驱魔龙族的法术,两人都有着厉害的本事,有着这些,足够她们可以傲视群雄,睥睨天下。可是若没有呢,想着当日燕若梦失去了法力,仍敢跟着周郅斌前去见江一山,他就知道她那骨子里的傲气并不会随着本领的多少而失去。只是不知现在的她去了哪儿,隐隐的,他开始有些担心。   丝丝垂下眼帘,似是叹息又似是哀伤,轻轻的道:“你喜欢她是吗?”   凌天恒一怔,并不作声。若果是别人问的,他还能从容的回答,可是面对着她,他真的不知如何解释。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喜欢的男子去喜欢另外的女子的,她知道丝丝并不善妒,但她始终还是个女子。   只听丝丝又叹道:“如果是换作别人,只要凌大哥喜欢,带上又何妨。只是她……我无能为力。”   凌天恒眼尾一跳,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他倏地反手抓着丝丝的手道:“她在哪?”   丝丝心中一痛,缓缓抬高了头,颤声道:“你以为是我藏起了她?”   凌天恒紧抿着唇,垂下眉,但并不看她,可那表情无疑就是默认了她所说的事。她出现了,而原本在这里的她就不见了。这又说明了些什么?   “呵呵。”丝丝放开了他,退后了一步,转头看向那张小几,轻轻的道:“我和她,不同体,不同魂,却同源。我们都是逆天而生。”她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瞧着凌天恒,一字一顿的道:“我和她只能有一个存在世上。”   (ps:有点失控了,但愿能兜得回来,要不越扯越远了。晕) 第八十二章   我和她只能有一个存在世上!   “轰”地一下,似巨雷一般炸进脑中,凌天恒向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   丝丝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瞧着面前的人,心里面莫名的一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天恒才缓过神来,显是有些艰难般开口问:“那她现在……”她二人只能存一个,那么是不是说燕若梦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是不是已经……他不敢去想那个字,生怕是真的。   丝丝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否认道:“她没死。”   “她没死?!”凌天恒眼前一亮,她若是没死,那是不是刚才只是丝丝在唬吓自己的,她只是被她藏起来了吧,还是她自己藏起来了。   然而丝丝却道:“她在另一个世界。”   “什么意思?”   丝丝抬眼瞧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为何你不问问这些年我是在哪里,她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如此的记挂。   可是凌天恒并没有捕捉到她的眼神,他的脑里面想的就是丝丝刚才所说的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什么世界,是不是就是她曾经无意中提及的她从很远的地方而来的那个世界。穿越?她是回去了吗?想到这,他禁不住低声道:“回去也好,只盼她莫要再被人欺负了。”   一旁的丝丝不知是想安慰他,还是想告诉他事实,接口道:“那儿没有别人。”   “怎么会?”凌天恒不解。   “那是一片虚空,除了她自己再无别人。”丝丝边说,边低头轻抚着玉笛,这二千多年来,她就是寄居在这笛子上的,她能感知周围,却无法与外界沟通。若非她心里有念,说不定她早已与笛子融为一体了,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站到凌天恒面前,与他说话,与他拥抱。   凌天恒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她手上的玉笛,这东西他记得,凌天宇曾拿来把玩过,后来就给了燕若梦,说这是丝丝的笛子。嗯,是了,她当年就是用这支笛子与他合奏的,她也是用这支笛子操控蛊虫的。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他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丝丝的目光,脱口道:“难道你……”当年她消失后,是不是就附在了这支笛子上,所以当吹响这支笛子的时候,她就会出现。那么燕若梦是不是与她互换了,她进去了!   自己出现了那么久,他如今才来想她是打哪来的,是该说他是喜极而忘,还是他根本就没去想过。丝丝难过的闭上双眼,手也缓缓放下。然而更让她难受的是,凌天恒却一把抓着她拿笛子的手,问:“她在这里是吗?”   丝丝微微打开眼帘,侧睨着他,嘴边轻吐:“不是。”她没有缩回手,任由他握着,只觉得手腕稍稍一紧,然后便给放了开来。   “那她又在哪?”才刚升起的希望一下就落了去,凌天恒心里面是说不出的难受。   丝丝缓缓抬首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空灵般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不知道,可能在桌上,也可能在椅子上,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一样她最重要的东西上。”   房间里的东西并没有改变,除却换了一个人。   烛油轻轻地滑下,那微微擦落的声音,像是把锉子般在锉着凌天恒的心房。   她会在哪里?   这并不是她的家,她也不会当这儿是她的家,更甭提这儿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重要的。   略略抬了抬手,看到那捋起衣袖后的手臂。腕间那条平安绳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暗淡,那两颗晶石在晃动间偶尔会闪出几点光亮。绳子不松也不紧,好好地戴在他的手上,是不是证明她没有事。可是见不着她,心里面总有些担心。   “凌大哥。”一回首,见凌天恒盯着手看,腕间戴着一条红绳,还有两颗坠子,看上去像是女子的饰物,不过这尺寸却合了他的手。莫非是……   丝丝眸中一暗,欲要说的话,却怎么也无法说下去。   “这是她给我的,叫平安绳。”凌天恒也不知是否留意到丝丝的目光可有落到在红绳上,自顾自地说着,“康宁说,平安绳上系着的是一个人的平安。”他低头瞧着绳子,轻抚了一下,又道:“天师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整天都在与邪灵作战,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他们也不知道会怎样死,他们不企求别人来奠祭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给他收尸安葬,他们只是想跟别人说一声,他们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了。”   黯淡的烛光,配上这淡淡的语气瞬间室内升起了忧忧的伤感。   丝丝轻轻的道:“既然她已安好,那么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凌天恒缓缓抬眸,瞧着她的眼,认真的道:“我想见她,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丝丝浑身一颤,似是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想见燕若梦,是否知道,若是见到她,那就看不到自己!   凌天恒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心虚得不敢再看她。   丝丝深吸了口气,仰起头瞧着他,道:“为何你又不问一问,这二千多年来,我过得好不好。”   二千年了,他遗忘了她二千年,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忘记了她,甚至乎不相信她的存在,她的感情。如果说他现在仍是什么都不记得,仍是当那只是一个故事,那么他怎样做、怎样说,都不怕对不起谁、伤了谁。可如今,他想起来了,他记起了她,记起了他们的爱情,凌天恒实在再也无法硬起心肠来。   她一个人孤伶伶的呆在那个虚空里,凭着对自己的感情挨着那漫长的岁月,如果这份情不够深,她又岂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燕若梦呢,她又有什么来支撑。她在儿童公社长大,好不容易有人收养了,却只不过是做他人的替身,这还不算,利用了一把后,还想着榨干榨净,要将她卖掉。那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就这么给抹杀掉了。她以为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可以把那些隐藏在心里面,埋掉、封住,素不知,她藏得越深,就越容易露出来。他还记得那一晚,他抱着泣不成声的她,却连安慰也用不上,只能将她紧紧按在胸前,任她哭个够,直到累了昏睡过去。可是熟睡中的她,仍是没有安静下来,泪水浸了一枕巾。半梦半醒间,还带着几下凄厉的惊叫。也不知,除了那些,她还经历过了什么。   若非自己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又有谁想得到,看似坚强的她竟然会哭,而且还是那么的久,那么的伤。那得要多深的情,才能如此。   她爱穿黑色的衣服,不是为了扮酷,而是要将自己藏在黑暗里——躲起来。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看不清她的内心,更看不到她身上的伤痕。孤独的她,只会把一切都藏在心里,默默地承受着,怎也不肯对别人诉说。到最后伤的是自己,却无人知道。   驱魔家族的人独异于人立世,注定了要孤独,还要无情。可是卫浩南他的一生走得虽不算平坦,但总算也不枉此生。有爱他的妻子,有他记挂着的云儿,虽然都先他而去,但还有儿子和外孙。那他最小的兄弟卫少游呢,虽说负气出了家,但是心里面有着爱的人,而对方也忘不了自己,想来状况也不差。他们这类人打着替人间惩恶的旗号行走世上,但因果循环,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可是他们仍会凭着执念,去争取。   自己呢,终日流浪,但愿能寻回那一方净土,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却是凌天宇。不管百年、千年,两人相依为命,却从不孤单。   那丝丝呢,虽困在虚境中,可是她有对自己的念想,有灵鹫雪鹰对她的等待。除却有人相伴、与人相谈,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   可是燕若梦呢,她又有什么,没有爱人,没有朋友,从小孤单一人,无可依无可靠,想去夺取,却又不知从何去取。她唯有把自己收起来,不闻不问,如同受到外力的乌龟把头缩进龟壳中,本着得不到,那不要行了吧。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要,就怕不小心得到了,却又从她身边溜走,如同那曾经的“亲情”。她这一生又何时拥有过什么,金钱买不了感情,她想要的无法得到,只好从此不碰。别看她那股干劲,其实她只是在燃烧生命,活得厌了,想找个解脱罢了。   所以自己要带她离开,她犹豫。那如今她呆在虚空里,真的就是她所寻求的解脱吗?怕就怕当她发现一无所有时,连死也不能,那又是怎样的痛苦。   每一个人存在世上,就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那她呢,又有谁认同过,又有谁需要过。   凌天宇依赖着自己,灵鹫记挂着她的主人。那燕若梦呢,做了那么多,到最后竟然连半个想她的人也没有!   丝丝说了那话后,情绪有些激动,其实她并不想这样说的,可是就是忍不住。   凌天恒静静地瞧着她,忽地抬起手将她拥进怀中,紧紧地、紧紧地拥着。   之前相见时,他们相拥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喜悦。而这一次,却仿佛带着离别的伤感。   凌天恒在丝丝的耳边轻轻的道:“她不是你。”   是的,她有着与他的爱恋。而燕若梦,只怕她的心也是紧紧地封闭着,连作梦也不会了。 第八十三章   之前相见时,他们相拥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喜悦。而这一次,却仿佛带着离别的伤感。   凌天恒在丝丝的耳边轻轻的道:“她不是你。”   是的,她有着与他的爱恋。而燕若梦,只怕她的心也是紧紧地封闭着,连作梦也不会了。   突然,丝丝轻轻将他推开,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爱她,是吗?”   爱吗?凌天恒有些茫然。曾以为他对她的紧张,怕她的失去就是爱,那重新见着丝丝后,他好像又觉得那不是爱了,如果准确的来说,那应该是怜惜吧。   “你,不要多想了。我不过是许诺过,要带她离开这些纷争,带她到一处安宁的地方而已。”   丝丝轻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还记得我们种下的那些桃花吗?”   “记得。”   犹记得与她逛月老庙时,看着那一株株的桃花树,看着过往的游人在树下驻足,听着他们对花儿那一声声的赞美。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好看的花还有着那么多的意思。   无须商量,两人的目光一触之后,很自然的就想到一块了。相视一笑后,便向庙祝讨了些花苗来。   那光秃秃的小山,稍微坚硬的泥土,在丝丝的蛊虫下变得了松软。他二人手执着花锄,一下一下地掘开泥土,将一棵棵小花苗种了下去。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枝上吐芽,粉色绽放。不出三年,定会满山开满桃花。那时的他们,便可在桃花树下,数着从树上落下的一片片粉色花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时的他们已然不再当对方只是知己好友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丝丝道,“那你有去看过吗?”   凌天恒道:“没有。”他又怎么去看呢,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一片桃林。   “我想去看看我们种的桃花开成怎样了。”   “我陪你去。”   这一次,凌天恒应得很快,可是语气却是淡淡的。   很显然,丝丝听得出来,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凌天恒也知道她为何叹气,可他就是无法放下燕若梦,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丝丝虽困了千年,可是出现后仍有着自己相陪。但是她呢,一个人孤零零呆在那种地方,没有人陪她说话,没有人陪她打闹,饿了又怎么办,生病了谁来照顾,她会不会害怕。   目光缓缓扫视着房中的每一物,他想从这些东西上找出一丁点儿的异常。   她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丝丝站在他的旁边,清澈的眸子映着的是他焦急的表情。她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找的是什么。   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   看来,我们已经不能去看桃花了。   “凌大哥。”   “嗯。”   “你可想过,为何我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为何?”虽顺着她的话,但却带着些漫不经心。   “你忘记了吗,我和她只能有一个存在世上。”   凌天恒眉头一跳,道:“你想说什么?”隐隐的,他有些心惊。   丝丝轻轻的道:“若非她自愿,我又岂能重现。”   凌天恒不作声,其实他也应该想到的。就知道那个小妮子不会单纯的想听他弹琴,也不会是故意再卖弄她的酒量。他一直在想她的目的,却不曾想到竟是这个。   丝丝微微寐了寐眼,又继续道:“不过,我也总算看到了。”她看到了一些他尚未看得清的东西。   凌天恒瞧着她,心知她定不好受,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等了两千多年,结果等来的人,他的心里并非全是她,想来她的心定然很痛。就连自己也替她在痛。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相触,已然没有了昔日的缠绵。   突然,丝丝道:“你要忘了她吗?”   她在虚境中的二千多年,他从未想过她。如今换作燕若梦在虚境里,那么他会不会忘掉她,重新来过。   凌天恒摇了摇头:“不。”   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丝丝笑了,道:“如果你不是误以为她是我的转世,你会将她放在心上?”   凌天恒不作声,从一开始,并不是他去招惹燕若梦的,完全是凌天宇的主意,结果一天一天的,他开始注意起了那个小丫头,从无意的挑引,再到后来他刻意的远离,他便已知道自己对她的不同。但有哪些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是不是真的将她当成了众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丝丝”了。   雪鹰的一杯“问心”酒,他看到了丝丝最后变成了燕若梦。难道自己真的是将燕若梦当成是丝丝的转世了?   我和她,不同体,不同魂,却同源。   丝丝的话仍在耳边荡着,她说她们之间有相同的地方,那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就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对燕若梦放心不下。   丝丝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却带着几分暗淡。   笛子轻轻放到嘴边,幽幽的调子响起。   “不要。”凌天恒以为她是要封掉自己的记忆,想上前拦阻,可是却不知是该打落她的笛子先,还是捂住耳朵先。就这么慢了一拍,曲子已钻进耳里。   剔透的笛子上发出碧绿的光芒,先是一丁一点,然后逐渐扩大。幽幽的绿芒笼罩在丝丝的身上,渐渐的,看不清她的样子。   突然,凌天恒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大惊道:“别。”   绿芒中,丝丝的声音如空灵般响起:“凌大哥,你是否真的明白你的心。”   凌天恒急道:“丝丝,你出来再说好不好。”恐惧漫上心头,犹如二千年前那个山洞中,感受着她的离去,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   “凌大哥,我好想和你去看桃花。”   凌天恒急道:“我们现在就去,就像以前那样。”   “哎——”幽幽的叹息带着淡淡的伤感,“可是陪在你身边的并不会是我。”   “胡说。”凌天恒只觉得心中一沉,差点窒息过去。   绿芒浓郁,再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了,丝丝的声音也就此失去,凌天恒忽地脚一软,往前扑了下。待他勉强站稳后,几步外的绿芒已经消失不见,一个黑影跌了下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只觉得掌中是一片温软。   “嘤——”低低的嘤咛,如同睡梦中的呓语,可是这声调却是那么的熟悉。   “小梦?”凌天恒颤着声音轻轻唤着。   “嗯。”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下意识的,怀中的人轻轻应了声。   “小梦,醒醒,快醒醒。”凌天恒轻轻地摇着她。   黑色的眸子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的清亮,一点也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呵,太好了。”凌天恒情不自禁的将她拥进怀中,生怕一旦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为什么?”   耳边是轻轻的疑问,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凌天恒没有答,只是想她抱得更紧,浓黑的睫眉垂下,和往日的洒脱不羁相比,却多了几分难言的脆弱与忧伤。   燕若梦想推开他,但还是忍着了,她的下颔点在他的肩上,轻轻的问:“你不该如此。”   凌天恒把头埋在她的颈侧,紧阖上眼眸,并不言语。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   凌天恒迅速的打断:“与你无关。”   燕若梦垂下眉,轻轻的道:“我……当然是与我无关,谁都与我无关。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那我呢。”凌天恒心中一悸,稍稍放开她,将她移到自己的面前,目光射进她的双眸,“你是不是也从未把我……把我放在心上。”   “我,不是丝丝。”   凌天恒蓦地颤了颤,他记得那次被困在幻境中,自己喝了燕若梦的血,结果就“看”到了与丝丝的“经历”。然后他找着了躲到地下室虚弱的燕若梦,告诉她那些事。她听完,说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他记得他当时急得喊出来的是——“你就是。”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自己以为她就是丝丝的转世。   那以后对她的感情难道就是因为别人所说的他与丝丝是恋人,所以他将她当成是丝丝般对待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好清楚他自己的心,或许他的确以为燕若梦是丝丝的转世,但是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把她当成是丝丝来对待。   “你是你,她是她。”   不管什么同源异源的,在他的心里面,他还是能分得清她们二人。   “是吗?”燕若梦挣扎着离开他一些。   “是。”凌天恒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   燕若梦动了动身子,把右手横到了两人身前,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打开,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颗幸运星!   那一次,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丝丝,对他亮出了收妖符,可最后她并没有用上那道符,而是说了一句——“我没法力了”。当时他以为她是不忍心,可没想到原来却是真的没法力了。那现在呢,她是真的没有了法力,难道她还想着要逞能?   凌天恒自她手上取走幸运星,轻轻一拈,那符纸便化作了粉末落了下来。   燕若梦看着他轻易地化纸为灰,微微的有些失神。   凌天恒以指抬起她的下颔,使她的双眼瞧向自己,轻轻的道:“别再想那些了,以后——有我!”   “你?”燕若梦把头一摆,甩开了他的手,凄然一笑,“你能给我什么?”   凌天恒扶正她的脸,瞧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我能给的,都给你。”   燕若梦仰起头,哽咽着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凌天恒定定地瞧着她,清流的明眸带起了一层氤氲之气,长长的眼睫一眨不眨地。   “好——”   突然,他低下头,衔住那两片粉白。   红酒的味道入口微辣,过后甘甜。然隔了这么久,她的口腔里依然还有着那一丝丝的甜味,供他细细品尝。   寒冬之日,室内同样是渗着飕飕的凉,散发着炽热的手掌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走,那薄而滑的真丝睡袍里渐渐的有了温度。   如勾般的月悬挂在天河,零落的星子散在黑漆漆的夜空上,就像点缀在月牙之畔的闪耀宝石。   几上与墙上的烛火照出了一室的粉色,仿佛间似开了一树桃花,跟着花瓣飘然降下,香气弥漫鼻间。   月悄悄的、悄悄的躲进了云中,似是不好意思……   (ps:郁闷呀,这么一改,却有一段准备好的插不上来了,晕死) 第八十四章   148--   寂静的夜,寂静的楼,即使在这儿杀人解尸,恐怕外界也不容易知晓。那两大汉不知何时已站到一边去,就好像两副机器般,完成了输入的指令后,就返回原点待命。苟东升站在另一侧,抱着手靠着墙,而旁边则是门,看样子他也不太相信杨亦刚,天知道一会他发起狂来,会不会转而摞倒自己,拿自己来做祭品的。那符伟超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可别不要到头来,白忙一场,替他人作嫁衣。   江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静静瞧着底下这些人,嘴角渐渐勾起笑意,就算没有江一山,没有江氏集团又怎样,他依然可以制造一批只属于他自己的死士。他不由得暗暗高兴,卫宅那边的人正把矛头指向江一山,这才让他脱得身来,最好他们就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那么不久之后他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想着真是美好之极了。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不用再被人呼来喝去。没有人会甘心一辈子奴隶,何况还是他这么优秀的人,这么优越的新人类。他就应该成为人中之王的,只要那些人不在前面挡路,他一定可以的。   也不知他们开战了没有,还有几个小时就开亮了。不,不会有天亮了,那预言不是说“黎明之后便是黑暗,世界将会覆灭……”。江一山说的灭世重生,岂非就是这一天,只不过灭世的是他,而重生的却是自己。越想,唇边那弧就扯得越厉害,他见马铁成并没昏迷,便瞧向他道:“不用太过害怕,我不会杀你的,我只会救你。”   马铁成不屑地抽了下嘴角,似乎在说有你这样救人的吗?   江涛知他不信,便道:“明天,这个世界就会覆灭,到时候所有的生物都会死,唯有我才可以救你们。”   “将我们变成僵尸吗?”马铁成终于开声了,语气中带着嘲讽,带着讽刺。可江涛并不在意,仍是道:“到时候只剩下我们不会死,至于那个称呼,怎样好听,就怎样叫吧。若是你们喜欢叫‘人’也是可以的。不过,你们要记住我是你们的领袖,你们的王者。”   为了逃开了空的追杀,数日来他四处躲藏,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这几百年来,在江一山的手下,他又何时受过这种委屈的,不过总算也挨出头了。   马铁成翻了翻白眼,那一句“你怎么不说是我们的救世主”差点没脱口而出,可终是懒得再与他说话,仿佛觉得他是个疯子,在说着糊话。这些年来,又有多少预言说何年何月何日,这个世界将到尽头,人类将会灭绝。可瞧瞧,又过了这几十年,人还不是我行我素过得好好的,该死的是死了,不该死的依然还活着,尽管猪狗不如,可还是人模人样的,谁又敢说他们不是人了。这个江涛也不知哪条神经搭错线了,居然说出这些话来,莫非是狗急跳墙,见江氏集团倒了,便想另谋出路,制造一批僵尸去争夺天下。这个嘛,不是没可能的,只能说他太疯狂了点,也不知了空那边安排好没有,可别要等到江涛把他们变成了僵尸才来呀。那时候就算来到,救的也不是人了呀。   “哈哈哈……”江涛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地狂笑起来。   “呵呵……”突然几下轻轻的冷笑不知在哪里发了出来。   “谁?”江涛瞬间警觉起来。   “呵呵,呵呵……”   听笑声,似是女子在笑。   “谁,给老子滚出来。”江涛仰头怒吼。   “呵呵,呵呵……”   又是一阵笑声。   室内依然是那几个人,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能动的警觉地打量着自己的身边,生怕那神秘的笑声发出者潜伏在身旁偷袭。   马铁成闭上的双眼蓦地睁开,可随即又阖上,像是刚才并未睁开眼般。   看不见有别的人,但看不见并不等于没有。   “呵呵,呵呵……”   这一次笑声比刚才还要近,要响。   “是谁在装神弄鬼?”江涛边说边装作不经意地移至小孩的身旁,准备一有异动,就先抓个挡箭牌。   “哎——”   浅浅的叹息轻轻地响起,仍掩不住乐至心灵的笑意。   “啊——”   突然江涛朝着对面拍出一掌,“轰”的一声,直将那面墙打穿了个大洞,整栋楼也禁不住微微晃了晃。   “太小了,人穿不过呀。”清冷的女声似是叹息,又似是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   可就在她话时刚落,一旁柱着的大汉突然飞了起来,直往江涛打穿的那面墙飞过去。   “砰”的一下,大汉没有穿过那洞,反而是撞在洞口,双手张开贴着墙面,那头磕在墙上倒是落下了不少碎块。   与此同时,江涛瞬移到那大汉原来站的位置,并拍出了一掌,可是掌风只是拍响了墙体。   “砰”的一声后,又是那女声清冷的声音:“果然。”她似乎并不在意江涛的这出奇不意的一掌,而是还停留在刚才他打穿的那个洞上。   洞口太小,人穿不过,所在大汉只能贴在墙上。   “出来——”江涛一个转身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大吼。   “噗”的一声响,上面的天花板忽地洒下了些少碎尘。一颗银白色的拳头大小的珠子嵌在了天花板上,瞬间昏暗的室内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目力下不再是模糊不清。   地上那二大三小五人“躺尸”旁站着一名身着紫色紧身衣的女子,一头及腰的紫色长发有一半是卷起的,蓬蓬松松的,一副散慢的样子。可是若对上她那双眼,却发现,那微微闪着的亮光,在时刻的提醒着你,她并不是刚睡醒!   女子现身之后,双手快速舞动,只听得“噗噗”几声,那三个小孩身旁斜斜插了几根旗子,“嗤”地一声,旗子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在走动。   护身结界!   看来,江涛若是想再挟持小孩做人质,还得要几分掂量,因为那无形线上闪烁着的金光是由流动着伏魔经上的条文组成的。   “谢谢。”一旁躺着的马铁成,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   原来刚才女子顺手也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咒。   可是他的礼貌道谢,人家并不领情。紫衣女子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鄙夷的道:“这种身手,也就只有燕若梦才教得出来。”   咋一听,以为是在赞人,可细细一品,却是损得人一文不值。   马铁成是是军分区的人,虽不是战功赫赫,但也不是泛泛之辈,要不然也不会被分配到g01去。如今别人刻意提到燕若梦,很明显,就是说她的教得不怎样,他们这些弟子实在太差。若果对方是说他学艺不精,他认了,毕竟摆在那儿,有些东西不是想学就学得会的,还得要有天赋和机缘。但现在对方的口气,分明就是说燕若梦道术不精,所以才教出他们这样的弟子。那马铁成听了当然不悦。   是,他承认燕若梦待他们严厉,也不“好”,但是怎么说对自己也有过好几次的救命之恩。他当然也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是,当即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易小姐此言差矣,missyan尽心尽力地教我们,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资质差,学不会而已。”   初时他听到那似女子的笑声,便以为是燕若梦来了,因为这捉弄人的招数,也的确像是她的风格。可转念一想,想起她的法力已失,根本无法前来。在他们那些人当中,女子的话,还有洛绛雪和灵鹫。若法术,灵鹫可能打不得过江涛,了空应该不会派她前来,那么来的应该就是洛绛雪。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易乐飞。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与燕若梦抬扛,没想到如今她还是如此。   “哼。”易乐飞并不认同他说的话,但也懒得与他再废话。   “你是谁?”江涛并不认得她,但听她与马铁成的对话,想来他们应该认识的。平安堂已名存实亡,燕若梦已失去了法力,罗敏昕又没有道术,那儿就她二个女子,不可能再有其他。难道是卫家的人?不过据他所知,卫家并没有这么大的女性,卫浩南也就一个女儿,而且还是死了,可没听说过他有孙女的。那么眼前的这名紫发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他暗自留神,并没有因为对方现身不再闹了而松懈,反而是更加的紧张。因为他进来后,可是在这栋楼外设了障眼法的,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这栋楼,更甭提要找到入口进来。就算有人破得了那法,进得了来,他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然而他却是直到这女子发出笑声,才知道有人闯进来的。他越想越是心惊,要是刚才这女子没有出声,而是静悄悄走到他身旁,出其不意出手,也不知自己能否躲得过去。   究竟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手了,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还以为需要对付的是了空那些人,却不料又冒了一个出来。真是棘手。   易乐飞挑了挑眉,不屑地扬了扬下颔,连回答都省了。   什么破东西,也配知道她的名字。连她进来都发现不了,还妄想着要称霸世界,真是痴人说梦。也不知师父是怎么搞的,把这货色扔给自己收拾。还以为可以好好舒展一下筋骨,不过看来还真是高估了他了。   话说在一年多前,易乐飞在博物馆见了燕若梦等人,虽不是挑战,但最后还是让她的父亲易泰平发现了,硬是又将偷偷回来的她赶到国外去。若不是她走了,燕若梦准会又给她缠上。不过,她离开的这一年来,也不是闲着的,独个儿在外头逍遥自在的,偶尔也接几个小cass,但大多数的时候是在修炼。说起来,在这一年里,她的法术却有了质的飞跃,若非如此,了空也不会派她前来收拾这个摊子。   江涛见她贼吧不说话,不禁生气了,道:“怎么,连个名字都不敢说吗?”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易乐飞鄙夷地抬了抬眼帘,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疯子在发病。   “铮”地一下金属声,闪着紫色光芒的伏魔棒亮了出来。这支伏魔棒当然与燕若梦的那根不一样。这支棒棒身呈六角棱形,那边儿锋利得很。   “刷刷刷”地,一亮出兵器,易乐飞就挥舞起伏魔棒于虚空中乱画,但见一道道紫光闪着,恍如电脑显示屏那个“变幻线”的屏保。   挥棒的姿势突然定着,却见她抬起右手,拈着个结印,轻轻一弹,嘴里喝了声:“着。”   那虚空中的紫色线条像是一道大网般兜头就罩向江涛。   早在易乐飞亮出伏魔棒的时候,江涛已作好了准备,不曾想他才抬手要发动攻击,对方已织好大网将他网住。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要知道僵尸是出了名的身手快捷,但现在一招都不到,就给人家捉了个正着,连闪避都不行,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真没瘾。”   易乐飞无趣地耸了耸肩,果真连筋骨都松不了。   “吼——”   突然,一直在旁边呆着的杨亦刚扑了出来。   易乐飞脚步一移,闪了开去,顺手将伏魔棒往前一递。   “嗤”地一声,伏魔棒插进了杨亦刚的身体。   “啊——”   一声惨叫,浓黑的气体从他口中喷出。   炽热的正气入体,杨亦刚顿觉浑身难受,恨不得被刺中的心脏,可以一命乌乎,不用再受这种罪。   “哎,吵死了。”易乐飞努了努嘴,把手一扬,也不知扔了什么进杨亦刚的嘴里,立时他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站着。”   一枚星芒闪出,直直打在苟东升的腿上。   “噗”地一下,苟东升脚一软,跪了下来。   “我又不是你师父,不用行这么大礼吧。”易乐飞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用力拔出伏魔棒。   原来苟东升见江涛被擒,杨亦刚被刺,想着要趁对方不注意,溜出去。他站的位置正是门边,就是为了方便逃走。没想到,身子一动,就被对方发现了。   “我……我是人。”苟东升心知连江涛都被对方收拾了,自己就更加不是对手了。于是便急急表态,毕竟这些驱魔天师的职责是收妖伏魔,是不会对付人的。   可惜他却是想错了。   易乐飞虽不喜燕若梦,但是有一点她二人却是相同的。同样的疾恶如仇。   这种吃里扒外、反复无常、为虎作伥的家伙又岂可随便放过。   “哼”了一声后,她猛地抬手,弹出一点亮光,没入苟东升的体内。   “啊——”   苟东升顿时觉得浑身奇痒,马上就用手搔起来,可是越搔就越痒,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啊——”   “这是东南亚那边的蛊虫,专门咬那些出忘恩负义、出卖兄弟朋友的人的。”易乐飞瞧也不瞧他一眼,却很乐意给他解释一下。   “饶……饶命呀。”苟东升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本是单膝的跪地,换作了双膝跪地,“天师饶命呀,这……这不关我的事呀,是……是杨亦刚说我身上有……有红痕诅咒,会……会死的,我才听他的。我……我不是真的想伤害那些……那些小孩的。”   “哼。”这一回易乐飞连说也懒得说了。   蠢人一个,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叫你去杀人放火,你就去。那做就做了,认便是,偏偏还要推回去。没脑子就算了,还要没骨气。她,不屑与这种人说话。   “饶命呀。”伴随着苟东升求饶声的是一声声的“好痒”。   马铁成冷冷地瞧着苟东升,目光中已没有了昔日对待学弟的慈祥,他听到他的话,实在是气愤不过,便道:“我们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当初在墓地里,我们救了那对鬼母子,虽是不得已做了些不太对的事,但也不至于会受到要命的报应的。”   苟东升一边搔着痒,一边艰难的开声,道:“那……那,你又怎么……怎么解释我们肚皮上的红痕呀。”若非自己肚皮上莫名的出现了那些痕,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听杨亦刚的指挥,再怎么说之前他也是为江氏集团服务的,要听也是听江涛的,哪轮得到杨亦刚这小子。   马铁成垂眉瞧着他,显然是对他的智商出现怀疑。江涛是什么人,那个散发出黑气的杨亦刚又变成了什么物种,难道想在你肚皮上弄几道痕不被你发现也做不到?可是苟东升顾着搔痒,倒并没留意到。   马铁成继续道:“我们当初在那孕妇肚皮上乱戒,那无心伤害的报应早就被常康宁解了。”   “什么?”苟东升大惊。   “总之,那件事的报应早就过了,若有报应,那就是之后你做过的事得来的。”马铁成也不想对这种出卖兄弟的人说话了,没好气又说了几句,就不再说了。   那一边易乐飞并没有撤开保护那三个小孩的结界,而是稍稍改动了下,跟着她走了出去。   “易小姐,小东他们……”马铁成见她走了,却又没有打开结界,他不知要怎么才能将这些小孩带回去。   “外面未必比这儿安全,这个时候带他们出去,说不定会对他们造成伤害。”易乐飞边走边道。   “那……”马铁成瞧了瞧她,又看了看那几个小孩。   易乐飞道:“你留在这儿看着这几个家伙吧。”   “呃……”   “记住,别出去。”   “是。那么你……”   “这楼里还有一批僵尸,已经成形了,再不消灭,跑了出去,就会害人了。”   “那你小心点。”   “嗤,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免得又让人偷袭了。”   易乐飞的声音越说越小,看来人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   马铁成目光一黯,想到了刚才。符伟超的出手,苟东升的伏击。若非自己留了个心眼,事先联系了燕若梦他们,也不会等来这一救兵。说不定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成为那一批僵尸的一员了。   紫色的大网越缩越缩,最后将江涛卷成了一个小圆球。   顶上的天花板,那颗珠子仍是继续散出柔和的光,只不过相比起刚嵌进去时,要亮许多。   光芒照在紫网上,那江涛渐渐地连叫也叫不出来了,慢慢的再也不动了。只是不知道若是解开这个网,他会不会再次跳出来害人。   苟东升的喊叫越来越凄厉,到最后,他是将身子往墙上撞去。马铁成看着实在不忍,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至于他晕了之后,身体还痒不痒,就不知道了。   杨亦刚自伏魔棒拔出来后,就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马铁成看着他,心中微微一酸。在他们那一队中,他算是最为俊朗的一个,没想到现在却弄成了这样。   至于那两名大汉,一个仍贴在墙上,而另一个还是像根柱子般竖在那儿,动也不会动。还真是傀儡的好榜样。   结界内,那几个小孩睡得依旧是沉,外界发生什么事一概不知,想来还真是好命。只待易乐飞回来将结界解除,就能带他们回去了。但愿他们不要怪自己带他们来到此处。   马铁成扫了一圈这个大厅,能动的人也就他了。忽地,目光一转,落到符伟超身上。他不过是被苟东升打晕,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双眼微微眯起起,定定地瞧着那张微拧起来的脸。   静的夜,静的人,静的楼,是那么的静得可怕。   幽暗的楼道中,一抹紫色的身影缓缓移动,她的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个漆黑的身影。那变异的四肢,那变异的脸孔,显得是那么的怪异,是那么的憎狞……   (ps:困死了,连续几晚一点后睡,七点起来。这一章可以说是闭着眼睛打的,还真是服了自己,看来有望成为写手了。) 第八十五章大结局(一)   壬辰年,冬至日,卯时。   乌云密布,狂风疾扫。   地惨天愁。   昔日嚷嚷闹闹的街上此时冷冷清清,人好像一下子凭空消失了般,只余下空荡荡的铺子,偶尔风掠过便是一阵“乒乒乓乓”声。   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物,如同末日般的死寂,假如还添上些黄沙满天、残垣断壁,那就更像了。   地标性的建筑——江氏大厦仍然屹立不倒,仿佛天崩地裂都与它无关。   门前立着一个人,他把手插在裤管子的口袋上静静地站着,如同他身后的建筑般,可以冷漠地看着世界毁灭,无动于衷!   突然,他幽黑的眸子似是不经意地闪了一下,就像是一粒沙石落在无波的深潭上,才荡了一下,紧跟着就消失无踪。   远处,是一袭黑色的身影,在风里仿佛寸步难行。   他没有迎上前,只是那没有焦点的眸子却有了目标。   坚定、匀速的步伐,渐行渐近。腰挺得直直的,视线定定地看向前方,仿佛是奔赴前线的战士!   鼻端仍缠着淡淡的香气,可是枕边的温度却渐渐凉了下去。   她还是走了,而且还是不辞而别。   凌天恒往后一倒,躺下去,把手捂住眼睛,掩住了那一抹的失落。他的另一只手上则紧紧握着一样东西,土黄?色的羊皮纸皱得不成样子。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也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他愿意尽全力助她。可是事后的过河抽板……   他就真的是无法融进她的世界吗?不管自己怎么做,她仍是将自己置于一旁。所以她走得干脆,走得决绝。   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春?梦般,亦幻亦真,却又让人沉溺其中,贼吧不能自拔。   指间粉屑如细沙般渗出,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如同他痛到最后的心静止无声。是的,他可以轻易摧毁万物,却独独不能破开这个专为他而设的结界。   他静静的躺着,仿佛要与房间内的东西一样,呈万年不变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捂住眼睛的手臂被移了下来,眼前是一片模糊,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段像是孩童惊慌时的声音:“……哥,你醒一醒……”   “……哥……”   这声音……   天宇!   “你怎么也进来啦。”   有气无力般凭着感觉冲着对方喊去,心里面却是一阵的唏嘘,难道又是她。   “别睡了,出事啦。”凌天宇没回答,仍是扯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心中的事态紧急。   “小梦姐她……”   “嗯。”不用他说,凌天恒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是他又有何立场去处理。   手臂再次压在额上,挡住了那一抹的殇。   “凌天恒。”忽然间,一把低沉的又带有几分玩味的声音响起,“别让我觉得盼了那么多年,才发觉原来自己错了。”   陌生的声音还没让凌天恒不耐烦起来,那紧跟着的一句更让他有心无力。   “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清楚燕若梦是怎样的人?”   她是怎样的人,凌天恒还真是看不清。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个小孩子般柔弱得根本就离不开人,但有时候又像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般到处去扎人,不捅你个七孔流血誓不罢休。但更多的时候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怀里,却总是觉得自己一闭眼、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很伟大,可以让她予取予求。你是真的爱她,还是给弱者的施舍?”   一个字一个字如针芒般刺得他剧痛。   予取予求,是真的这样吗?回想起来,好像又确是如此。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与其去帮助一个人完成一项工作,倒不如教会他怎么去完成这项工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或许在别人的眼里面,他待她与他人一样,在背后默默支持、帮助,为她指引前方的道路,但他不觉得这是施舍,反而觉得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爱她。   自己的身份另类,也不知今后如何。她的人生,是会有自己的参与,但不是全部。他不可能总在前方为她披荆斩棘,为她排除万难。他不是做不了,而是不愿做,而且她也不愿意他这样,如同这次她又将他排出局外。   这边一个理直气壮,一个自认有理,旁边的凌天宇倒是急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讨论这个那个。”   然而人微言轻,他的控诉,别人还没放在心上。   凌天恒仍继续在对与错中周旋,而陌生男子似是不愿放过他般轻轻的、淡淡的又说了一句。可是这末了的这一句却如同惊雷般落在凌天恒的身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你可有把她当作妻子?”   仿佛能读懂他的心事般,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每每在凌天恒为自己圆过去的时候,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扎出一个洞来。而这个洞,不大不小,不偏不移的,刚好是他千方百计补上来、遮掩住的地方。   仿佛是万年不变的湖面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波澜,这轻轻地一下,足以将过去的一切推翻。   昔日教导他人只是口头指点的他,手把手地教她、引导她,因为顾及她的感觉,他又选择了退居幕后。顽石未经雕琢,是不会成为美玉。虫儿若要成蝶,是要自己亲自去撕破那层层厚茧,才可以化出美丽的翅膀立于世间。而她恰恰欠缺的就是自身的历练,所以卫浩南、洛绛雪才苦心去锻造她。而自己也以为待她与众不同,接近了她。   他们都是想看着她破茧成蝶,在风雨中展翅高飞,而不是要将她当成纸鸢那样,把拉扯的线握在自己的掌中,收放自如。   可是他终与他们不一样!   “你可有把她当作妻子?”   这轻轻淡淡的一个像问句又不像问句的话,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白净的脸上刷地褪了血色。   一旁的凌天宇怔了一下,瞅了瞅两人,猛地摇着凌天恒,撒骄般嚷道:“我要嫂子,我要嫂子。”   妻子!   是呀,纵使他再怎么摆出待她的与众不同来,也抵不过这简单又沉重的两个字。   从当初他为自己揽下的责任开始,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旁观者了。   他不是引路人,不是支持者,他要做的是伴在她身边的那个唯一。   该死,此时此刻,凌天恒才明白自己的立场,他真恨不得狠狠地刮自己几巴,打自己一顿。   想通了这些,凌天恒不再迟疑,一个翻身跃下地来,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燕若梦身边,就算她不高兴,自己也绝不离开。   “你好歹把衣服换了。”纵使凌天宇心里也着急,但他还不至于乱了方寸,该有的细心还是没漏掉。   此时凌天恒才刚刚扑到窗前,正要一跃而下,听到凌天宇的话,稍稍低了下头,猛地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夜沐浴后的睡衣!来不及尴尬,一个侧身奔往自己的房去。也不去想为什么刚醒来时,自己左冲右突、磨得自己连脾气都没有了的结界是何时消失掉的。   不消片刻,凌天恒已穿戴整齐出现在楼下的大厅上。一瞥眼,却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竟是常康宁,而地上还散落了一地的道具。不用想,肯定是他想出去,却让凌天宇弄晕扔在这儿的。   旁边正立着一名身着黄?色蟒袍的男子,骤然望去,还以为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他把手背在身后,嘴角含笑正瞧向自己这边来。   想起刚才自己的窘态,凌天恒有些不好意思了,嗫嚅了一下:“你是?”   似乎刚才用语言扎人的并不是他,那人微微一笑,轻扯唇角,道:“洛玄霜。”   洛?   凌天恒心中一怔,隐约的想到了什么,眉间轻轻蹙了一下,又展了开来,抬起眼仔细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小龙女姐姐的哥哥。”   一旁的凌天宇迫不及待替他解释,道:“幸亏他来了,要不然我们都要给困在这儿。”   “谢谢。”   不知为何,对于洛家的人,凌天恒总是有种亲切,但又疏离的感觉。面对着洛绛雪时,还能说是她对燕若梦的所作所为。但是面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洛玄霜,他仍是不太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洛玄霜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刚才的事情,而是道:“镇妖塔出现了异样。”   镇妖塔可不是普通的塔,那可是他们洛家与龙族栖身之地的主骨干。一旦有变,很有可能会导致两个家族的灭亡,甚至会牵连到外界。他没有去描述有怎样的异样,但是另俩人也想得到会有什么样的变故,这不,正在上演着。   情况危及,也由不得他们再多说什么。凌天恒转头瞧向凌天宇,道:“你……”   凌天宇嘻嘻一笑,像是忘记之前他的慌张,道:“我还是留在这儿照顾小宁子吧。哥,你可得把我的嫂子平平安安带回来。”   “……嗯。”凌天恒定定地看着他,把手按在他的肩上,轻轻地道,“好好照顾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兄弟不是没试过分开过,就算是之前凌天宇出事,凌天恒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那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一直没有离开过,反而是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现在的手微微有些抖了。仿佛感觉到有什么要离开一般。他深深地望了凌天宇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这一次的分离,不会太久。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兄弟再也不分开,而且还会再多一个人伴着他们一起走下去。   (ps:最后几章了……) 第八十六章大结局(二)   一步、两步……渐行渐近。   只要一伸手,就会碰到对方,可是他们都没有动。一个稍微把视线往下移了移,一个却是微微仰起了头。   “你来了。”   “是。”   没有多言,也无须多言,就好像一个已经清楚对方的来意,一个也不打算隐瞒。   相视,再无言。自从他们知道江一山的计划后,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周郅斌瞧着面前的女子,那一身与往常无二的黑衣,将她从头到脚都遮了过去。   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个人很喜欢穿黑色的衣服,那别人就问他是不是因为黑色很显酷。他却说黑色可以遮住别的颜色,就算受伤流血了,别人也看不出来,那样他的亲人就不会伤心,仇人也不会痛快。   那是一个将领,他有他爱的人,有爱他的人,身上背负的很多很多。可是燕若梦呢,她为何也要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她又是怕谁难过、谁伤心?   视线往上移去。   额上仍是缠着那条龙纹发带,金丝编织的龙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欲腾身一跃,飞出来的感觉。   但是吸引到他目光的并不是那条飞龙,而是下面的那张素颜及两侧的头发。   她向来都喜欢把头发往耳后夹去,给人一种很清爽、干练的感觉。但是此时却是放了下来,掩住了耳朵。   是刻意的放下,还遮住了她大半的脸。   这不得不让他注意到她脸上、耳边被黑发挡住的那一点点红痕。虽然已经很浅,浅到几乎能让人忽略,但是……   心里面暗叹了一声,却不得不接受那已经发生的事实。   “进?”   “嗯。”   “不等一会?”尽管不太愿意,但他仍是不想她独自去冒险。   燕若梦没看他,视线越过他划向他的身后。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不打算后退。   两人正打算要进去,忽听到身后一把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怎么,大清早的就约会啦。”   声落人现,凭空出现了三个人,向他们缓缓步来。就好像这三人刚才本就是站在那儿,只是别人看不见,此时发了声音,就现出了形。   燕若梦一挑眉,斜斜地扫了一眼。说话的自然是洛绛雪,而她身后却是跟着一身劲装的灵鹫雪鹰二人。这架势颇有一副来逮人的模样。   “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洛绛雪瞅着周郅斌,似笑非笑的。   周郅斌也回了她同样的表情。   “介意的话,你是不是立即消失。”燕若梦瞥了她一眼,便端正了姿势,有意无意的躲开了与她正面相对。   “哟,有了男人,倒是开始牙尖嘴利起来了。”洛绛雪仿佛是故意的,绕到她的身前,还刻意地打量着。   燕若梦一扬下腭,也不回避,直视着她的目光,道:“怎么?不服?找你男人去,别挡着我的路。”   “不急。”   洛绛雪也不气,晓有兴致地想继续与她抬杠。   燕若梦垂下眉来,没兴趣与她废话,转头对周郅斌道:“进吧。”   “嗯。”周郅斌瞟了洛绛雪一眼,带头就走进去。   和往常一般,楼内静悄悄的,走了好一会,也没见到有一个员工出入,仿佛这是一座丢空了的公司。周郅斌也不去解释这状况,领先一步走在众人之前。   洛绛雪则与燕若梦同行,似是有意的拦在她与周郅斌之间。她紧紧盯着前面那人,她不相信这个人,总是觉得他有什么别的企图。   又走了一段路,迈进了一扇门。周郅斌忽的停下,洛绛雪双眉一挑,有变化。   “啊”,旁边是轻轻一声低呼,洛绛雪并没有转头去看,仍是紧紧盯着周郅斌,却见他缓缓转身,额前的火焰图腾现了出来。   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曲了曲,准备掐诀。   就在这时,她又看到周郅斌嘴角抽了下,视线越过她瞧向她的身后。   不对!   洛绛雪心中一惊,察觉到身后的气场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不好,这是针对自己的!   她还没来得及应对,几记招式已落在她的身上。   眉心、风池、檀中、背门……几乎同一时间,身上的几大要害都被击中,而护身龙气仅仅只能护住她没有受伤。   看着洛绛雪缓缓倒下,出招的三人才住了手。第一次的合作,竟然如此合拍,就好像是配合了千百次般。不过话说回来,若非洛绛雪只是顾着防备周郅斌,对他们又没有什么戒心,他们也不会这么顺利。所以,不是有句话叫做什么伤你最深的,是你身边的人吗?   “这样好吗?”周郅斌看着燕若梦又是一记符咒打在洛绛雪身上,嗫嚅了一下,还是出言相劝。   多一个人多一分把握,他真的不愿她走上那条路。   燕若梦手掐诀要布下一道结界在洛绛雪身旁,霎时间,那个火艳的女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如果没有人来破除这个结界,就得等她醒来后自己解开,否则她就会一直待在里面。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也许只有在结界里才是最安全的。做完了这一切,她才轻轻叹了声,望向那看不到尽头的长廊,道:“我欠他们太多了。”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无忧,欠洛家和龙族的,都太多太多,尽管她们从没要求过。但是别人为她们做的,她们都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   恩也好,债也罢,多少怨,多少情,今日都必须做个了结。   周郅斌没有再劝她,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那就先要把过去结束掉。他们都不是无情的人,正是因为有情,才不愿伤害别人、连累别人,才会一分一寸地裹起自己。他们都是同一类人,所以他能懂她,正因如此,他才更心疼她。   他连相劝也做不了!   “咚”,墙上的钟轻轻敲了一下,又是一个半点。   屋内的那一大一小正大眼瞧着小眼,小眼望着大眼,对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玄霜才开声道:“你看够没。”   身为洛家的当代家主,他并没有板起脸来装严肃,已是中年的他,看上去与年轻人般,一样的潇洒,一样的随性。   凌天宇眨了眨眼,嘻嘻一笑。   洛玄霜懒洋洋般半靠着沙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不是你想问什么吗?”   “你又知道我想问什么?”   凌天宇挨过去,俯在他身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我好想青菲姐姐了。”   “你果然知道!”洛玄霜稍稍正了正身子,眼眸深处似乎藏着什么。   凌天宇讨好般凑过去道:“带我去。”   “可以。”   “我还要小梦姐姐活着。”   洛玄霜垂下眼睑,思忖了半刻,还是说了实话:“这个……很难。”她是注定了要为这件事作一个终结,她的结局也是注定了的。他之所以还鼓励凌天恒前往,不过是不想他们有什么遗憾。   “不行。”凌天宇撇着嘴,不依不饶。   寂静的通道上,忽地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了无数黑衣黑裤的人影,密密麻麻挤满了整条通道,还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他们逼近。一步一步,像索命无常般向他们伸着手。   灵鹫的羽扇,雪鹰的飞刀早已出手。前排的黑影扑下,后面的紧跟着又接了上来,丝毫也没有慢下来。   “是幽灵军队,这些家伙没有实体,可一旦被他们缠上了,就很难摆脱得掉。”毕竟周郅斌还是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对这突出其来的家伙有点熟悉,“可能是刚才的施法触动了某些机关,引出来的。”   “那如何应对?”燕若梦打出一记符咒化出一道光墙,暂时挡住了那些前赴后继不知死的家伙。   “除非目标消失。没了攻击对象,它们才会回归原位。”   换句话来说,就是不死不休。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就算没给打死,累也累死了。   “嗯,得尽快到上面去,上面有禁制,这些东西也就只能在这下面十几层。”周郅斌沉吟了片刻,道,“前面不远处有传送阵,不过怕是已经守在那儿了。我们要过去,就得先引开它们。”   曾有人说人最可怕,但更多的是对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害怕。可如果是非神非怪,不按常规出牌的无声无形、又比八脚章鱼更粘人的东西,你会怕不怕呢。闭上眼睛,你或许看不到它们,甚至连那阴嗖嗖的感觉也没有。可是等你再睁开眼睛,却看不到自己或是说你变成了与对方同样的物种,你会怎样呢?   “主人。”   突然,灵鹫与雪鹰收起兵器一个转身,单膝跪在燕若梦面前。   “你们……”燕若梦忍着伸手出去,反背在身后,定定地凝视着下跪的两妖。   “小心。”   千言万语都藏在了这两个字中。两千多年刻在骨子里的追随,令她无法拒绝。   两妖重重点了点头,“嗖”地一起身,各站一边。炫目光芒绕在身上,一层独特的战装分别套上。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幽灵军队有了目标般,纷纷往两妖逼近。   飞刀划过,人形立分两断。羽扇一挥,残影散往两边。尽管无法消灭它们,但是也稍稍阻了一下。   这已经够了。   如同杀开了一条血路,两妖冲了出去,幽灵军队也跟了过去。 第八十七章大结局(三)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幽灵军队有了目标般,纷纷往两妖逼近。   飞刀划过,人形立分两断。羽扇一挥,残影散往两边。尽管无法消灭它们,但是也稍稍阻了一下。   这已经够了。   如同杀开了一条血路,两妖冲了出去,幽灵军队也跟了过去。   “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不会死。”   瞧着他们将幽灵军队吸引过去,燕若梦忽地冲他们身后喊出一句。   灵鹫回头望去,黑压压的虚影后,是一抹玄黑的实体。仿佛间她好像回到了当年兵临城下,她奉命飞出城去搬救兵。她永远都记得那个站在城头上身披蓝色丝缎的女子,她骨子里透出的傲气,她眼眸中透出的坚定,她那睥睨万物的不屑,那气势盖过了敌方数万精兵。   那之后,他们就再没遇到一个可以让他们折服的人了。时至今日,万军丛中,她又再见到那一个人。   初初的不太相信,如今再无怀疑。   她,就是他们等了千百年的那个人!   就算她的名字、相貌、声音,都不一样。她就是认定了她,从今往后,她就是他们的主人。   他们再也不会是无主的游子,再也不用四处流浪,再也不用无限期的等待。   幽灵军队虽然无法一下消灭,但也不是无穷无尽。被两妖一引,倒也走得七七八八。趁着空隙,周郅斌带着燕若梦绕过了剩下的残兵,走进了传送阵。   巳时。   浓雾弥漫,稍远一点的事物只看得一个模糊。   江氏大楼下。   凌天恒仰首望着这座通天大楼,并没有立即进去。他不是第一次来,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的心绪不宁。   表面上看去平平静静的,可是里面的暗潮汹涌又有谁能说得清。   “你来啦。”   声落人现,几丈外不知从哪钻出的人踱了过来。   竟然是了空,一身白色的袈裟使得他更加飘逸出尘,仿如救世的圣僧。   “他们早已进去。”   “嗯。”凌天恒瞥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为什么你不进去。   了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我在等你。”   目光越过他看往他来时的路,似乎在寻找什么。   只有凌天恒一人!   难道他算错了?   “我先来。”   进去时,凌天恒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了空一笑,也没啥不好意思。手中的禅杖往门前一指,将那结界开了一个口子,两人便从中走了进去。   里面的布局并没有变,只是多了几分阴森可怖。不过这些根本就吓不着二人,如常般穿过纵横交错的走道。   突然了空脚步一顿,没有往前走,而是转身看向那一堵墙。   昏暗之中,看得出和身后的墙砖是一样的颜色,可是就是令他感到不同。站在这儿,那种感觉更强烈。   见他不走了,凌天恒也停了下来,打量起这面墙来。才不过几眼,他看出来了。和别的墙砖一样,都是一尺大小,可是却有一列,很明显的才一掌之距。如果是靠边,这种情况还说得过去,可是却是在中间。对于一个装修上成的楼房来说,这种不雅不应该出现。   禅杖再次举起,对着那面墙虚画了几下。银光之下,是繁复的符咒,迅速地袭了过去。   “嘶……”如同玻璃破裂般的音符响了一会儿,光芒过后,那堵墙消失不见,换上的是一条过道。这些倒没什么,只是地上蜷缩着一个身子。   红色的战袍!   洛绛雪?!   凌天恒心中一惊,往两旁张望。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他人!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了眼,跟着便凭着感觉寻了过去。   了空急步走过去,放下禅杖,双手掐着法诀指向洛绛雪。好一会儿光芒才散去,他盘膝坐下,将洛绛雪捞起,抱在怀里,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秀发,看着她紧闭的双眉,心里又气又无奈。   他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进来却没有跟着进,就是因为他知道这结果,燕若梦是不会让她有危险的。只是她下手未免又重了些吧。封住了她的法术,是不是不想让她去冒险,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指间掐着诀,却不知要不要替她解开……   灵霄殿内,薄雾缭绕,似有层层仙气彩光染着漂浮的白云,人站在其中,总有一种俯身跪拜的冲动,心神皆被其所震撼。   再来到这儿,没有了心机,却更多了几分坦荡荡的决绝。   燕若梦与周郅斌两人从传送阵出来,竟然是直直来到这儿。周郅斌微微一惊,知道江一山已经察觉了。转念一想,不禁有些苦笑,他是什么人,恐怕他们还未动,他已猜到他们的下一步了。这样的对手,不可招惹,更是无法抵挡。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该后悔带她来这儿,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同意她的做法的。   “等你们很久了。”   平平淡淡的嗓音,听不出对方是高兴还是愤怒。没有情绪的对手,是最可怕的。   “爱等不等。”清高孤傲的女子边走边道,毫不客气的态度一点也不担心会激怒对方。   此时他们正身处一个极大的空间里,就像是小人国的小人,不小心一个穿越,突然出现了巨人国建的厅堂中。大厅的前端与左右两旁的墙壁,离他们至少有四五十丈的距离,更别说顶上的光源之处,更是   爬梯子也爬不上去。他们站在这儿,堪比蝼蚁。   江一山坐在正对着大厅入口的那一面壁下,不,应该说是大殿。金色的座椅下是一道长阶,层层下降,怕有千级之多。即使是飞行,怕也要好一会儿才能到达。   “想必你已经有了决定。”居高临下的他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一副大度量的样子。   距离虽远,但声音却无须用吼来传送,平常时的音量足矣让人听得清晰。   “是。”   燕若梦并没有因为恼人的阶梯而停步,说话间她已走了一半的长阶,不紧不慢地。   骤变突起。   四周忽地一暗,刹时陷入一片漆黑中。   “砰”地一阵碰撞声,如烟花般散发出的道道光条在这空间中轻轻飘荡,煞是好看。   可是这好看的背后却是刚刚结束的一阵短兵相接。   不再是大殿,也不是平时生存的任意一个场所,这是一片星空。   微弱的光正从那颗巨大的恒星传过来。   “我很失望。”   江一山不再是悠哉游哉的坐在椅上,他背着手站在一旁,脚下是虚空一片,就好像是凌空而立,俯瞰众生。   不过也不是他一个人如此,燕若梦与周郅斌分立一旁,一个手握伏魔棒,一个攥着拳头,就气势上,已略逊一筹。   江一山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呢。”   刚才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击退了致命的两击。   “在外面也许是,但在这儿,未必。”燕若梦耍了一个漂亮的招式,带起了一道炫目的光芒。不过这道光芒还未靠近江一山,便消失了去。   江一山勾起嘴角,晓有兴致地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周郅斌瞧了燕若梦一眼,不动声息地往一旁退了开去。   星云无声无息的变动着,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燕若梦忽地把伏魔棒甩到一边去,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样东西。   江一山眯了眯眼,这东西,他认得,是御龙冠。不过仔细一看,那空缺的地方,已镶嵌了一颗珠子。如果他没看错,那定是龙珠。不过,这玩意儿……   他看着对方,反倒有了些期待。   御龙冠缓缓飞上半空,燕若梦双手迅速做起繁复的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龙出海——”   像竞相开放的花苞般,御龙冠以中心为点往四周打开,随之而出的便是九条金色的飞龙。   不是法力形成的虚形,而是实实在在的实体。   九条活生生的龙!   始起彼落的低吟高啸不绝于耳。   虚空中,或腾或跃,或翻或飞。   千万年的禁锢,一朝脱困,得意忘形。   如同连珠箭般,九条龙分别穿过江一山的身体,不同的位置。可是……   凄厉的呜呼低不可闻。   “龙神——”   燕若梦脸色大变,想要再有动作已来不及了。摔往各方的巨龙,身体也渐渐变至透明。这一次,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了,不会再存在这个世间。不曾想重获新生的那一刻,便是他们此生的终结。   “不要——”   看了不少生命的消逝,她以为已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多少次看着儿童公社的阿姨抱回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儿时,或真心或顺口的骂着:“真是狠心,好歹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唉……”看得多了,再联想起自己的身世,她甚至乎已经不再当生是一回事了,更别说看到死亡还能假惺惺的滴几滴泪。   可是这时她真的真的感到很难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不是就是这样呢,假如她不做这一搏的话,会不会他们还是能好好的活着…… 第八十八章大结局(四) 午时。   一直以来,这个时间段都是一天中阳光最强的。可是这一天的这个时候,却是倒了过来。   就像沧海变成了桑田。   太阳变成了月亮。   看不见明媚的阳光,只有那阴冷的月亮。   日蚀!   新时代的人类已不像过去那般愚昧,尽管有些愕然,但是已不再盲目地搞什么祭拜,更别说什么恐慌。某机构也是淡淡定定的继续着常规工作。只是这外表的风平浪静,并没有掩盖得住那暗涌的汹潮。   江氏大楼内的走道上,灵鹫与雪鹰很努力地左冲右突试图摆脱幽灵军队的纠缠。仿佛东西都让他们引了过去,凌天恒遇到的反而是失去头头指挥的行尸团队,对于这些没头没脑的家伙,他轻轻松松就搞掂了,不过更多的是为了节约时间,压根子就当没看到它们,自它们身边擦身而过,可是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通往顶楼的接口,急得他只能在通道上狂奔。而另一边,了空则是静静地坐在地上,抱着昏迷的洛绛雪,瞧着她的眼、她的眉,一点也不去管身边之事,仿佛要将外界隔离,永远就这样下去。而在这个时候,却有两人出奇顺利去到了他们想去的地方。   “妹妹——”   凌天宇仰头看着那个悬空平躺着的女子,他知道那定是他的妹妹——宙。   洛玄霜托着他的手臂,使了个法,两人便离地而起,往那边飞去,可是却无法靠近。似是电流般的光条缠绕在女子身上,散发出五色的光芒。洛玄霜随意拈了个诀打了过去,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妹妹,我是宇,你听得到吗?”明明知道希望不太,凌天宇还是试图唤醒她。   女子在空中轻轻地飘浮着,并没有回答……   那一边江一山把手一招将御龙冠取了过来,指腹拨着上面的珠子,隔了这么多年,这东西还是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他并不打算用它。毁不掉,那也得让它不要发挥它的作用。   “你不应该带它来的!”   像是惋惜,又像是感叹。可是听在燕若梦耳中,却是另一番的感受,她咬了咬唇,手腕一翻,召回了伏魔棒,就这样直刺过去。没有任何的变化,就是平平的一招。   江一山摇了摇头,似是在说她的不自量力。   就像是巨龙一般,明明击中对方,伤的却是自己。   “噗——”   伤上加伤,燕若梦再也受不了,于半空中喷出一口血,才跌了下来。   “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江一山并没有下杀手,对她,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她死,这一次只是警告,是示威,是招揽。   “你是不会明白的。”稳住了身子,燕若梦捂着胸口苦笑了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她不是那种不懂进退的人,以卵击石这种事,她还是知道不可行的。可是她自己所做的,偏偏好像就是这样。   浩瀚宇宙有着无数的星系,每个星系都由数量庞大的星球组成。而星球上,则存在着各种不同的生命体。江一山背着手,仰首望着眼前的这一片星空。他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太空,这只不过是周郅斌以异能开创出来的。造得很真实,只可惜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的能力是谁给的。   他微闭着眼,感受着这虚幻空间产生的流动。   该结束了。   如同离地而起般,江一山又往上升高了几丈。御龙冠自他手中飞出,于虚空中盘旋。原本像花瓣般绽开的周边,一块一块脱离中心。   这,可是毁坏前的现象!   燕若梦脸色煞白,提气掐诀,却无法使出力来。   她,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忽地,像是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一道白光破入,瞬间将御龙冠裹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旋转着的光球。一旁的江一山似是想不到会有意外发生,不悦地拧了下眉,正要施术,可一抬眼瞧向那处,不由得定住了,嘴唇微颤,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凤儿。”轻轻的,轻轻的。   打着转的御龙冠被白光裹着,根本就看不清形体。那团白光,先只是御龙冠般大小,渐渐的,明亮和扩大起来。光晕里若隐若现地化出了一个朦胧的影像,渐渐的,渐渐的,形成了人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名女子。   一个超乎世间任何美态的女子。   一双凤形紫瞳纯净清澈,垂地的长发是和瞳色一模一样的帝色紫。她的轮廓身形远胜于任何画师笔下的维纳斯女神,高贵中却又带着悲伤。   “凤儿,是你吗?”   江一山降了下来,手抬起,缓缓地、轻轻地,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像是怕惊扰了对方。   “无崖,是我。”   如清风拂过,如珠落玉盘,明明平平淡淡,偏又激起了千层浪。江一山的惊喜,燕若梦的诧异,瞬间写在脸上。   “真的是你?”   素来隐藏得很好的江一山,此时却像是个毛头小子般,见到了久别的爱人,惊喜之下再也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是我。”   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无风。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却说得很少,不知是不是她们这类人都十分吝啬自己的话语,即使是对着相熟的人,也不会多言。她如此,无忧也如此。   “你……你,可有不适。”   很想很想像别的恋人那般拥抱着她,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无碍。”   她只是沉睡避世,并非是重伤昏迷。相比之下,倒是他,于尘世奔波劳碌,身与心又是受到了何等的折磨,转而加诸在他人身上,才会干出这种种事来。渐渐的,淡漠的脸上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波动,泄露出她的情绪。   她们来自同样的地方,有着完美无瑕的绝世之姿,同是怀有济世渡人之心,她们的作为以及情感从未偏移过。   只是她们依然是两个人。   无忧,前线的战士,看多了死亡,便不再有对死亡的耿耿于怀,也就不会有对逝者的悲叹。战士,只有对战友的信任和对敌人的尊重,其他的情感,皆不会轻易流露出来,也不会随便就有。所以,婚宴之上,当她知道公子旦的作为后,并没有严辞斥责他,因为她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理解并不代表接受,所以她不再妥协。燕若梦仍记得在梦境中看到无忧那时的眼神,那愤然地甩手转身,是那么的决绝。那时候她以为她是恼怒他,是生气,是愤怒。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她隐隐也明白了些。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所以不会有恨。他对她来说,仅仅只是当时一个勤政爱民的领导者。他不是她的上司,她也不是他的下属。如果不是因为龙族,因为龙战,她甚至乎不可能与他再有任何交集,更别说会有那个充满阴谋的婚礼。可是她又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情,当她与龙战相爱之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冷眼旁观的异世女子。其实,在很久之前,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她对他是带有敬意的。不曾想,多年以后,那个曾被她敬重的人,被她赏识的人,竟会做出那等事来。她伤心、失望、难过。她眼中的悲,是因为他,那个对她耍了心计、手段的人。   那无风呢,她是后勤的支援,是呆在室内的研究者,是生命的创造者。看到了很多生命的诞生,看着一个个完美的产品绽放出他们的光华,她是欣慰的。世界不乏创新,她可以接受优胜劣汰,可以接受消失毁灭,却独独受不了对生命的不尊重。所以她看到那些人自伤残杀的时候,她会难过,她去阻止,她来拯救。最终的结果却仍是不理想,她唯有选择沉睡。眼睛一闭,看不见了,心就不烦了。素不知,她留在这个世界,仍是不可避免的感知到一切。江一山,也就是无崖,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爱这个世界,爱那些生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爱到极至,就是恨。或许很多人都会以为他是贪恋权势,想主宰这个世界,其实只有她知道他一点也不想。他要的只是与她一起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可是她却选择了逃避,独留他一人面对世间种种。   “难为你了。”   纤手缓缓抬起,抚着对方的脸。是她,才让他变成如今这样的。心中的颤动渐渐涌了上来,是内疚、是亏欠,更是自责。这时,无风眼中的悲伤,不再是赋予他人他物的悲天悯人,而是独独为他,这个爱她极深,为她自伤、自暴、自虐的男子。   “不,这是我……”他想说他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她,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不会辛苦,不会埋怨。可是,眼光的余光却扫到了一旁。   御龙冠回到了燕若梦的手中,她又要启动它。   他绝不会让她进行下去!   “啊——”   白光闪过,黑暗中看不清同色的人落在何方,却见到那件神器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将要坠入无底黑暗中时又被白光笼罩着,像被什么吸引般“嗖”地一下升到半空。   “别——”   无风按着江一山的手,拦着他不让继续。   江一山略略低头瞧着她,有些不解。   那可不是什么传家宝、族中宝,别人不清楚,他可不会不知道,所谓的御龙冠其实就是一个通讯器。它可以与他们的星球直接联系!   如果让他们收到这儿的信息,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那他和凤儿还有什么将来,他所做的一切,就会白废。   “放弃吧。”无风仍按着他的手,紫眸定定地望着他。   江一山摇了摇头,她可知,一旦他们被总部找到,那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审判。他不怕刑罚,只怕与她分离,只怕他的心里从此忘记她,忘记在这儿发生的种种。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化,像天空般那样宽广深邃,慢慢地暗黑下来……   如果有人对洛绛雪说,她会让燕若梦打得无还手之力,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就算当初她变异时,能力暴发也未能将她打倒,何况是平时。想她苦练了数十载,若然被一个只是修炼了两三年的外行人打败,她还用不用混的。然而世事无绝对,不管她多么的不想承认,但她还是让她制伏了,尽管是偷袭。   自负如她,又岂能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失误,更别说会接受弱者的施舍。   其实那不是施舍,那是保护。可是骄傲的她,又怎能接受别人的保护?而且那个人还是燕若梦。就算她的初衷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接受,绝不接受!   了空当然了解她的性子,所以他并没有带她走,更没有阻止她的醒来,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将她唤醒。所以现在的他就必须要承担住她的怒气。   凌天恒站在一旁,斜斜地瞧着他俩,目光冷冷的。他不是猜不到这两人在纠结什么,但此时的他已没有心思去管别人,他要找的人就在前方,若非刚才了空那一声“别过去”,他连站在他们旁边都不愿。   洛绛雪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凌天恒的怒意,但她却无暇去平息。她打量着四周,开了天眼,她可以看到浓浓白雾中远处的那几人。她没有来过这儿,并不知道面前的与之前的有何变化。不过,她能确定的是,所见的未必就是那么的简单。   手按向腰间,准备取出盘龙剑,却被按住。她微微垂下眸,扫向手臂上的那只手掌。   “救出她后,随我离开,不要再管了,可好?”   依然是那一把声音,好听得令人着迷,可是任谁都听得出语气中带着的恳求。谁能想得到,曾经的不羁、狂妄、傲然的他,竟也有低下、卑微的一刻。   洛绛雪动了下手臂,却甩不开,反而让对方抓得更紧。她狠狠地甩了一记目光过去,却看到对方那带着哀求的眼神,心中稍稍一软,偏开头,不再看他。   “答应我。”   带着磁性的声音灌入耳中,像魔音般绕着心头,差点没让她点头。然而最终她开口的却是:“你可以离开,没人拦你。”连喊带吼的冲着他像是要把心中的恼发泄出来。   “你到底要我怎样?”像是被她所激,了空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高了。   洛绛雪睨了他一眼,没应他,只是用力地甩开他,把头偏过一边。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可以轻而易举就破了这楼里的阵法,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那些邪灵,他的实力有多深,她不知,但他明明不该是懦夫,却在这时候选择后退,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他。到底是她从来都看不懂他,还是这才是他。   了空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终还是一叹:“每个人都有他的责,过了便是劫。”   洛绛雪怔了一下,眼里微微一黯,她又何尝不知。洛家的子女,降生于世,注定不会平凡一生,从小接受苛刻的训练不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很明确的。打着驱魔的旗号低调入世,其实只是为了寻人,寻找那一双不知还在不在的人。几千年来坚持不懈,他们的执着便是他们的责任,其他无关重要。可是异世一闯,龙飘云带来了燕若梦,破例收其为徒,最终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收场。再看凌氏兄弟,原本可以好好的避世避事,却还是要掺入这滚滚红尘,最终却被奸人利用,凌天宇差点异变失控消失于世,凌天恒也好不了多少,情关一道,左右摇摆,终还是卷入尘世纷争。   在其位,谋其事,古训仍在,然步入红尘,终还是进了局,迷了心。   那本是他们纠缠千年的恩怨,与他又有何关,她又何苦总要强求他的出手。   “我答应过姑姑要保护她的。”   语气变得柔和,然眼神却变得更加清澈、坚定。   不管曾经心里有多么的不忿,她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还有责任!   了空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是这样。但也就正是这样的她,才能吸引到他。   殿里的雾越发的浓,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雾并非是像平时那般从地面升起,或是从一边出来的。分立的三人被雾裹着,一层又一层,他们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制造棉花糖的机器,吸引着糖粒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卷着卷着,越卷越厚。不同的是机器的轴是旋转的,他们却是静立不动。雾绕着他们的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直将人缠成蛹状。   人就在前面,然却又无法直接将人带出。云雾无形,却又扰人。像是有道无形的屏障挡着浓雾的漫延,两步前就不见踪迹。是阵法,若然他们就这么闯进去,那又将是另一番光景。   突然,了空开声道:“那块记忆晶片,可还在?”   洛绛雪莫名地瞧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可随即看他把手掌摊开,凌天恒便有些了然,可还是不知他葫芦卖的是什么。 第八十九章大结局(五)  凌天恒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也不知自哪掏出来的,只见他手掌一翻,一块透明的薄薄晶片便出现在他手上。   “你就没有一点好奇?”看见他这么迅速,了空马上就知道他肯定是没看过里面的内容,难道他就真的是一点也不想知道?   凌天恒垂下眼帘,默不作声。他也曾想去探知这里面的内容,可那时的他与她并没有如今这般的熟悉。了空说那晶片记载的是她的过去。若果他得知,那他很有可能就会掺和进去,而不会像后来那般淡然的站在局外观望。本来他想将这东西还给她,但最终却没有,再后来就忘记了。直到今晨,腕间的红绳突然发光发热,他以为是燕若梦又出什么事了,心里只有一个急,并未想到其它。直到了空提起,他才记得当初顺手把这东西塞进红绳中去了。   了空掂了下取来的晶片,微叹一声:“往事如烟,仍是入了云层,要再落尘世。罢了,就当是我还当年的恩情吧。”因果轮回,欠下的始终要还。   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动作并没停下来,他的另一只手掌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便落了下来,盖在有晶片的手掌上。就算凌天恒眼力再好,也只能看到他的那只手掌掌心有一颗红色的东西。正要细看,了空已把双手分开,一个红色的东西便自分开的手心里升了出来。闪着血一般的红的光芒刺得众人双目剧痛,未待眨眼,了空已抬起手,手指轻弹,这东西便如子弹般直射向凌天恒的眉心。他连躲也来不及,就觉得眉心一凉,一股奇异的刺骨冰凉迅速地渗往四肢百骸,他想运功抵御,可是身体像不是自己的,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了,囚困着的灵魂像是奔腾的海水般汹涌而出。   “啊——”   银色的天地里,突然陷下了一角。   “小心。”   半空中那御风的身影疾奔而下,带出了一道胜雪般的洁白。   “你这样很容易冻伤的。”   雪地上长发少年怀抱着纤弱的少女留下了一行浅浅的足迹,仿佛是要在茫茫天地间刻下新的印章。   “还冷吗?”   柔软与冰凉透过掌心直通心底,融去了少年的急躁与火暴。   “你真好。”   如同灼得伤人的炎炎夏日落下了绵绵细雨,亲吻着闷热的肌肤,抚慰暴乱的心神。那一声,已深入骨髓,渗进灵魂;那一眼,已万年。   “你又不听话了。”   “哪有?”   “真是那样,我以后就将你挂得得高高的,看你还调皮不?”   “好哇,其实在空中迈步也不错。”   “嗯?”   红霞满天,却不及那一树落英缤纷。   “别怕,我的家人都很好说话的。”   粗犷的外貌,豪放的性情,这世间难得的一方净土孕育的生灵又岂是外界带着污浊的魂灵可比的。   “你是无欢大哥的妹妹,那么你不也一样与他那般厉害?”   “你那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救。”   “要是你不反对,我愿意不自量力。”   他不自量力的“救”了她,他不自量力的哄着她开心,他不自量力要带给她快乐,他更不自量力要许她千秋万世的幸福。   “无忧,你不可以嫁给他,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   霞帔盖地,握着她的手而行的却不是他。   “你,你别嫁给他。”   “那好,很好。”   “你快走,去找无欢大哥,去找族长。”   血泊之中,他惦记着的仍是她。她的幸福,她的安危。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太不自量力,尽管如此,他仍是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   能与她相知相识一场,也不枉此生。   “啊——”   身体的分离,魂灵的散去,那生生撕裂之痛始终也敌不过心上人离去之痛。   说好了不离不弃的,为什么却要他独自活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洛绛雪并不知道记忆晶片的存在,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另一样东西是什么。那是困着血刹的符,吸收了它,就可以增加数百年的修为。如果她没猜错,燕若梦也曾想用此来恢复自己的功力。可是这始终是邪物,一个不慎,就会走入邪道。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给凌天恒用了。   看着凌天恒那痛苦的表情,她知道他正在抵抗着血刹的力量。不由得担心起来,在这个时刻,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呀。   “啊——”   赤红的眸子猛地一睁,迸出一室红芒。   “不好。”   洛绛雪一惊,正要上前,了空却一把拉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她蹙着眉,不知该不该听他的。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啸声猛地响起,一条泛着红光的金色巨龙窜了出来,于半空中翻滚腾飞。啸声不绝,刺得人双耳剧痛。   了空猛地扯过洛绛雪,揽在怀中,并退后几步,护身的真气瞬间灌满全身,散开来,在身旁筑起了一个护身光圈。   “轰隆隆——”   一个老船夫站在船头,看着刚撒下去的渔网,突然双眼皮猛地一跳。今日的天气真是怪,出海才一天,气象局并没有说最近东海有什么风暴之类的大变化,可是看天色,以他多年海上的经验来看,这将会有一场暴风雨。他扶额看向远方,才不过是午后,已是黑沉沉一片,这绝不寻常。   身旁是一片欢呼,年轻的水手看着刚扯上来的渔网拍手叫好。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比刚才的还要清晰,伴随着的似乎还有剧震。   不好!老船夫猛地一惊,跳了起来。   “快,回航。是海啸。”   二十年前,那场海啸,他死里逃生,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遇上,没想到,事隔数年,再一次来临。   然而未等他走进船舱,铺天盖地的海水已滚了进来,鱼船瞬间倾侧。   “啊——”   嘴一张开,海水便灌进来,吞灭了呼喊声。   眨眼间,几十吨重的鱼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十丈的海水恍如一只张着嘴巴的巨大凶兽,所过之处,将一切吞咽下去。   岸边的人们仍旧在满载的鱼船边挑选着合适的货物,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落,丝毫也没察觉到天色的突变还有奇异的呼啸声。   没有任何的准备,更没有任何的反抗,沿海一带转瞬间便被淹没。   “地震了吗?”   通道似乎会不时的发生变化,来时的路已经不见。凌天宇与洛玄霜二人在白衣女子消失后立即离开了那间密室,可是转了很久,仍是找不到出路。   “不是,是海啸。”明明是个身材高大的大人此时却要一个小孩身量的小子扶着,洛玄霜捂着胸口闭目片刻才缓缓睁开眼,道,“镇妖塔出海了。”   “那……”凌天宇脸色也是一变。镇妖塔可不是锁妖塔可以随意变大变小让人携带收妖的,它名为镇妖,其实也是镇一方土地,一旦离位,那后果不堪设想。   洛玄霜此番出海入世,本也是因其有异才来寻求破解之法,没想到才一离开,就出事了。   洛绛雪仰头看着半空中翻腾的巨龙,一脸的骇然。她不是没有想过凌天恒会是龙战的转世,可却从未想过他仍会化身为龙,肆意遨翔。   了空半搂着她又退了几步,护着她以免让巨龙掀起的劲风扫中。他的脸上平平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惊讶,似乎一早就料中了。然而他眼里的幽深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翻动。   战,天地变。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仿佛亘古便有。   万物立世于天地间,大小战争未曾断过,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只要有活物,就会有战争。   可他知道,指的不会是这个。   昔日天地最强大的战将,所向披靡,举世无敌,然最后,不是死于敌手,而是堕入了情关。战神!他有愧于这个称号,却从不后悔。一念为神,一念成魔。曾以为能令天地之变色,非他莫属。可如今……   他仰首瞧向上方,那速度快得根本就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拖出一条金色的残影。   金龙族血统纯净,静守一方,与世无争,不好战,却也不惧战。数千生灵,独独只有他爱上了异族,而族人不反对;也独独只有他,取名为战。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轰隆隆——”   伴随着巨响的,还有大地的震动。   “砰——”   像是重物落地,一声之后,万籁俱寂。   没有地裂墙塌,也没有沙尘滚滚,一切又回复到之前的模样,温和的光芒自上而下,恍如普照众生般罩着世间万物,但若果留心的话,就会发现,这时的光源与之前大殿里的光源并不是出自同一处。   当凌天宇扶着洛玄霜踏进这大殿的时候,洛玄霜的目光瞬间被一物吸引了过去,忽略了他至亲至近的人,忽略了殿中散开几堆的数人,就着凌天宇的双手缓缓跪下,任凭对方如何使力也不动分毫。   那东西不该存于此的,也不属于此,任是谁忽地看到此物在此间出现也会诧异,也会惊讶,更何况是身负守卫此物的洛玄霜。   如同春日的暖阳化去寒冬的秋雪,那积怨甚深本该一遇即拼的双方沐浴在白光之下竟提不起半分杀意,绷紧的神经竟都被那物吸引过去,数双眼睛齐齐望了过去,就连紧搂着洛绛雪的了空也松了双臂,任由她跪下去。   “我一直在想这些年你会在哪里,没想到你竟躲了进去。”   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嘲弄,几分不甘,几分不忿的声音终于划破了这寂静的大殿。   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人去看是谁发话的,全都定定地盯着那暖光的发源地。   那是一座塔,素白的外墙层层叠叠,自下而上一层比一层小,直至塔顶上那尖尖的圆椎状。暖光便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从上而下将纤细的塔身罩了个密不透风,然后再慢慢地慢慢地往外散去,洒满了大殿的每个角落,不遗分毫。   “哎……”   仿若来自远古时代的叹息声轻轻地于虚空中飘荡着,带着几分哀伤,几分苦涩,却又有几分透彻,几分空灵。   塔身上的白光忽地起了变换,如同风拂过水面荡出的涟漪,又如同窗前那遮阳的百页帘。一层一层,一级一级,自塔的最上层铺下了长长的阶梯到达地面。   斜梯之上,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光芒中,看不清他的面貌。   无声无息,无起无落,恍如超市里的电梯般将那人送至地面。光隐,人现。   白衣白发,一抹银芒自他的眼眸中闪过,定睛看时,只有那如夜空般的黑瞳,仿佛刚才不过是被光芒扰乱了视觉。   光道自身后隐退,他的身上像绕了一串小灯泡,竟也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恍如天界走下的仙人,一身的仙气缭绕。   立定之后,他的目光似乎往众人身上扫了过去,却不作停留,只有在某一个黑色的身影上稍稍停留多一下,又移了开去,最后落在宝座前那一对人身上。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淡淡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好像平常时相遇的人般打的那个招呼——喂,吃饭了没。仿佛他们并非是相知相亲的一族人,更没有那纠缠了千万年的仇怨。   哼。   此时的江一山,或者应该说是无崖,他已不再是那副古稀鹤颜,而是换上了与那白衣人类似的青春俊颜。仙人之姿,神来之貌,唯一不变的是他那满头的银丝,长及腰际,仿若九天泻下的银河瀑布。   万年的时光侵蚀了他的心性,早已无法似当年那般的可将一切隐于背后。那带着阴鸷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对面那人,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万年以来多次相交,他都未曾轻视过对方,不败的战神就算是换了战场,损了战友,仍会战到最后,至死方休。不知道这些年来,他进展如何了?想来他既敢出现在自己面前,想必是有备而来。不过那又如何,多年前既没让对方得手,今日又岂会认输。更何况他还有凤儿,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对方得逞的,就算以天地为祭,他也绝不会手软。   风,无声无息绕在自己的身周,随时都会窜出,向对手击去。   你……   他回过头瞧向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子,眼里是询问,   为何?   无风轻轻对他摇了摇头,洞悉一切的清眸子里仍是之前在幻境中劝他的放下。   “出来多年,我想家了。我们回去吧。”   “凤儿!”   颤抖的语声中是一阵阵的不甘,漆黑的眸里是一阵阵的哀痛,她可知,一旦回去,他们就要接受审判,他们就要分离,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就要失去。尝过了甜果的他,又怎肯再回到那个无情无欲的地方去?   无风唇边含着笑,轻轻握着他的手,纤指轻轻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   无崖低头看着紧握着的两双手,突然他也笑了,无情又如何,就算是律条再多再严,惩罚再重再厉,他们二人都不会再分开,彼此相依相系,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满心的笑,满眼的笑,万年来,首次舒心写意的笑,笑里面满满是他的爱人。   你赢了又如何,你把我们抓回去又如何,你奉公守法,可是你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泄去了一身凌厉的战气,墨黑的双眸褪去了阴鸷,瞥向那仙一般的人,素衣雪白,容如冠玉,飘逸出尘,一副从容淡定,波澜不惊,仿佛要将一切握于股掌之间。这模样,与当年的自己又是何其相似。只是,那低垂的眸里掩去的又是什么!   “哈哈哈……”   蓦地,他大笑起来,无比的开心与快乐。   无欢呀无欢,不管过去还是将来,你与她皆不可能,毕竟你是无欢啊!   自无风开口之后,无欢便没再瞧向他们,仿佛知道他们定会随他回去。眼帘一抬,眼珠轻轻一转瞧向旁边数人。   “这些年辛苦了!”   尽管他们是棋子,但毕竟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智慧。千百年来为着他的“遗言”而坚持,实属难得。   “不敢!”   洛玄霜低首垂眉答道,不管曾经有过多少的怨有过多少的恨,但身为现任的洛家之长的他,早已将一切放下,他只要做好该好的事,执行该尽的责。   “你们可要随我一同离开。”   离开?   洛玄霜与洛绛雪对望一眼,眼里皆是一怔,深知这个离开指的是什么。   千百年来他们的坚持,不就为了一个果吗,如今既已成,那么他们是否该“认祖归宗”,去该去的地方。   站在洛绛雪旁的了空听得此话,心头蓦地一紧,目光狠狠盯在无欢身上,可紧跟着又落在洛绛雪身上,双拳微微握了握,但没再有动作。   无欢并没有催促,仿佛是要给时间他们考虑。   “我们已习惯了这儿的生活。”   终于洛玄霜还是作了决定,拒绝了那个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果。   “决定了?” 第九十章大结局(六) 无欢并没有生气,仿佛早已猜到他的选择。   “是。”洛玄霜俯身一拜,抬起头后却瞧向那缩小版的镇妖塔,“只是玄霜有个请求,请您带他们离开。”   镇妖塔内除了收有妖魔外,还有着他们逝去的先人,以生带来的执念即使是死亡也无法除去。或许只有离开,去那个地方,才是最好的解脱。   “承你所愿。”   其实就算他不说,无欢也不会不管,好歹也算是他的后代。只是会怎么处理就难说了。   两团白光无声无息地分别罩在洛玄霜和洛绛雪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被堆起的雪人。突然,冰雪化去,一道红线自他们眉心飘了出来,悠悠荡荡地落到无欢张开的掌中,随即隐没。   “从今之后,你们仅是龙族后人,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收回了他们身上带有自己的基因,同时也解除了他们身上的禁制,不再以什么来束缚他们。至于往后会有什么果,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洛绛雪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明显的失去了什么,她转头瞧向兄长,见他也是如此,可脸上却是忧喜交集。也是的,千百年来的枷锁,一朝松开,并不一定是舒服。   一瞥眼,望见不远处的镇妖塔,焕散的目光忽地一怔,想起了那个人,突然她开声了。   “绛雪有事。”瞧向那个白衣如仙的先人,“姑姑飘云,不知还可……安在?”   当日出于无奈,她亲手结束了龙飘云。洛家的人不管如何死亡,最终都有一缕幽魂回到镇妖塔中等候重生,可是龙飘云呢,多次使用禁术,而且还产生了异变,她又会如何,真的会是魂飞魄散吗?   无欢的目光一敛,想起那个破坏了他计划的人。耗尽了一生,不计后果,她终是完成了千年使命。她的执着,她的坚持,可敬可叹,纵是无情的他,也不得不为这样一个后辈而感到骄傲。   “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他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柔柔道出。   再怎么说也算是携带有自己的基因,又岂会轻易的灰飞烟灭,消失于世间,更何况……   他望着那两个跪在下面的人,幽幽的目光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什么,但又并没有看到什么。   “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洛绛雪心里默默的念着,蓦地,她眼里一亮,莫非……   她回头看向洛玄霜,两人皆是一震。   又过了许久,无欢才把目光收回来,移向那个他一直在回避的地方。   那个人搂着她,双眼定定地望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视线,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俩。她躺在他的怀里,看上去比上一次所见还要虚弱。仿佛感觉到他的注视,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这是他们第三次相见了。第一次,是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是一个好心的大哥哥,他为她抹干了眼泪,并送她一把梳子,她得到的不仅是第一份礼物,还有第一份关心,从此她也尝试着去帮助人,努力说服自己,这个世间的人并没有那么坏。第二次,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不再流泪,学会了靠自己,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可是他却告诉了自己那离奇的身世,原来一切都不属于自己。那今日呢,他已脱离困境,已掌握乾坤,那是否要来结束自己这个衍生品。   “你可要随我离开?”   与刚才问洛家兄妹的话语一样,只不过刚才只是冷冰冰的公式化问句,而现在却是带着几分温暖,甚至还有几分请求。   离开?燕若梦同样是一怔,在过去,她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离开那个给她带来噩梦的地方。终于龙飘云出现了,她给了她新的生活,新的身份,可是她却并不开心,只是本存着不愿拖欠别人的,而被逼无奈的活着。这样的她,又何曾不想过要摆脱。   那离开吗?这片土地,她才刚刚熟悉,如果离开这儿,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又得要重新适应,那儿的风土,那儿的人情。不过,她一个人,好像去哪儿也没太大问题呀。   “我……”   突然,她感到腰间一紧,像被什么狠狠地勒着。嗯?微微侧目,对上了一双有些黯然的眼睛。   她怎么能忘记这双眼睛呢,总是带着几分怜惜地望着她,却又不曾让她觉得这是施舍。   “那儿没有俗世纷争,有的是自由自在。只要你愿舍弃这儿的一切,便可得到。”   带着几分诱惑,又有几分哄劝,却又不让人感到并不真诚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   没有仇恨,没有碎语,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种种斗争,没有浮世的恶俗,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人类的真性情。如果厌倦了尘世的杂乱,想找一个修身避世的地方,那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可是她该去吗,她能去吗?   “我不是无忧。”   低低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里,有人心情复杂,有人默默叹息,也有人惊诧愕然。   是啊,她不是无忧,从来都不是!她只是他取无忧的基因所制造出来的,尽管如此,但他却很清楚自己从未将她当成是无忧。   “你可知自身的状况?”   终究他还是有一丝的歉疚。   她不是无忧,可却是无忧的替待品,替她的情缘,也替她的劫难。本着有那么一丝的牵连,他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毁灭。   “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燕若梦轻轻地念着无欢刚才对洛绛雪说的话,一抹坦然清晰地展现在脸上。   千百年来静默的身躯终是一颤,无欢那平静无痕的眼里终于翻起了波澜,他终究是欠了她!   是他,亲手制造出她来。也是他,亲手开辟异时空。千年的筹谋,只为了今日。   他是战士,他不允许自己伤,不允许自己痛。即使是当年无忧告诉他她的选择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只是淡淡的旁观着。然而千年后的今日,明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为何不平静了。   难受!   他竟然觉得难受!   他看着这个女子,透过她,仿佛看到当年她在试管中一点一点的变化……   你是不是不会走了?   凌天恒没有干涉他二人的对话,他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但心里面仍是挺在意她的去留。   他看着怀中的娇躯,心慢慢地安定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她似乎靠得自己很近很近,或者该说是粘了上来。嗯?不太对劲!   “小梦。”   他扶起藏在他怀中的那张脸,却见到那似乎是绷紧的双颊,紧抿的嘴唇,心中不由得一惊。   “你怎么了?”   燕若梦睁开双眼,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微微摇了摇头,跟着又侧过去想躲到他怀中去。   “你……”   凌天恒脸色一变,就在她刚才牵起嘴角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莫非是……   他猛地一低头,利齿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边,果然一痛之下,嘴唇微张,随即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这一刻,他是那么的憎恨这种甜腥味!   “嗡”地一下,凌天恒只觉得脑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这一下的变故,不止吓到了他,也吓坏了其他人。   “梦梦。”   “小梦。”   “梦姐姐。”   本是离远站着的众人,惊骇过后也奔了过来。   几声惊呼,将走了魂的凌天恒一下唤醒,前襟的湿-濡表明了她此回吐的血并不少。好不容易找回了焦点,他看到怀中的她紧咬着嘴唇,可是鲜血依然慢慢渗出来,很显然她在拼命压下翻涌的血液。   别。   他好想告诉她无需如此,可是嘴唇抽搐了几下,仍是吐不出半个字来。猛地他一抬头,瞧向那个恍惚是站在九天之上俯首悲悯众生的仙人。   “救她。”   自他出现后,他都未曾瞧过他一眼,生怕他会将她带走。可是如果他能治好她,他宁愿他带走她!   纯洁的白光就像是天底下最圣洁的光芒,既能洗涤最肮脏的污秽,也能给予坠入黑暗之后的希望。   鲜红的血迹一点也看不见了,仿佛刚才不过只是幻觉。   “你……”   凌天恒有些不敢相信,才不过是一瞬间,血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脸色也恢复到正常。   “我没事。”   怀中的人缓缓睁开双眼,望着他,轻轻道出。   “你真的没事了?”他依然是有些不相信,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嗯。”燕若梦冲他浅浅一笑,自他怀中坐了起来。   凌天恒浑然不觉手上的重量轻了,但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没有了。   “太好了!”空下的手臂终是感到失去了什么,微微一弯将她圈进自己的怀中,紧紧地、紧紧地箍着她,感受着她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这时,他才感觉到她是真的还在!   “不要离开我。”   刚才他是真的怕极了,这种失去的感觉他再也不要了。   当年丝丝的离去,他从影像中忆起,需不是“亲身”经历,但也感到那种血肉生生削离之痛。而刚才呢,亲眼看着她,从五官里流出来那止不住的鲜血,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又岂止是手足无措。那一瞬,他感到自己也跟着一同离开了,可是却又清晰的知道自己没有与她同行。这种魂无所依的感觉,恍如每刻都受着道道的雷击。   燕若梦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微闭着双眼,双手抓着他的前襟。这种感觉真好,她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辈子。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在追求的都是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从来就没想要得到它、抓住它。一直以来她都老老实实遵循着自己所谓的第一感觉、印象、认知,所以她觉得自己喜欢的应该是周郅斌,因为他是第一个接近自己、聆听自己心声的人,自然而言,在潜意识行动、想法中,她会这样坚持下去,要将别的排斥去,就算当年没有信心而决定放弃时,这段情感仍然收埋在心底,而他真正出现后,她又感觉到潜伏在心底的情感是多么的强烈,以至于她更加的坚定这种感觉,即使夜小昭的出现也无法将它消去。然而隐隐间,她觉得有些不妥,究竟是哪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如今回想或许她真的是错了,不是错在坚持,而是错在起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错,而是两人都错了。他们都太过自以为,他们以为那样就是喜欢,那样就是爱,那样就应该也必须要在一起。其实他们都忽略了一样东西,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准确来说是不敢想,那就是需要。   人饿了就要吃饭,困了就要睡觉,孤单寂寞的时候就要别人来陪,需要一个伴。世间上有很多人都是在这种情况结合的,所以燕若梦怕了、退缩了、放弃了,但是最后却又忘记了,重新又回到了起点,一切就像是齿轮那样起起伏伏、重重复复,她既然迈出那步,但又不敢,永远都在原地踏步。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按停了她,让她看清眼前的一切,喜欢僵尸(虽然现在她知道那物种并不是僵尸,但仍直觉将两者划个约等于符)?那不过是玩笑与影片中才会出现的,在现实里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她是天师,就算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她都不会,僵尸能千年万年的活下去,而她自己却只有短短的数十年,当她死了以后呢,他会如何,是另寻新欢,还是带着对她的思念一程一程的走下去,又或者干脆也将她变成僵尸,从此形影不离。一年两年或许因新婚燕尔你浓我浓,但是十年百年呢,漫漫长路,彼此真的能此志不渝,相濡而沫?她不相信世间上会有那么长远深刻的感情。   故事是骗人的,就算她是主角,到了现实,她就不可能会单纯的想下去,所以在心里面只能排斥,告诉自己不能想,更不可以去爱。这些日子以来,她拼命告诉自己,之所以同他好,一来是借他忘记那个人,二来是因为他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他自然也清楚明白,但是依然无怨无悔,只是希望她可以快乐起来,虽然结果只是互相欺骗。   他的怀抱真的很暖很暖,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无崖的功力又岂同儿戏,出了幻境后,她连动也不敢乱动,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伤,可是却又知道瞒不住,唯有拼命地忍着。   “我不是丝丝。”   不同于刚才拒绝无欢,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呢,是当她是燕若梦,还是一直在他梦魇中出现的那个他曾深爱着的女子。   再一次听到这五个字,坚毅的男儿仍是禁不住颤了颤,她还是在担心吗?莫名的心中又痛了。她该是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至今仍不敢去信!   轻轻地将她推离了些许,手按在她的肩上,令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我只知道我的妻子是你。”   或许他曾经深爱过那个叫丝丝的女子,爱到了骨髓,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可是他终是将那个人给忘记了,就算记忆里有她的影像,有她的情意,可是他却无法骗自己,自己的心并没有再像她爱他那般的爱着她。   我想见她,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话脱口而出,那一刻,他知道他深深的伤了一个人。但他并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说。刹那间的失去,犹如坠入了黑暗,深深的恐惧将他包围。那时的他其实也并不太明白为何会如此,如今他知道了,那是在乎!   我的妻子是你!   燕若梦!   唤醒了他的记忆,激发了他的潜能,三番五次喊着要杀他,却又一次又一次不惜以自身之血救他的女子。   这不是他的选择,而是他的决定!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疲惫的双眼努力地眨了几下再睁得大大的,是惊,是疑,唯独没有喜。他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什么我的……是你,不,肯定是听错了,头一甩,想甩掉刚才的“幻听”给甩掉。   细微的动作,映入了他的眼底,眸色一黯,心头一悸。   “我们无法将过去一笔抹去,但我们却有很多个日夜创造只属于你和我的故事。”   仿佛一住了口,就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了,又仿佛是差一点的失去让他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留住他想要的,才能让他不会后悔。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凌天恒吗,那个寡言少语、清心无欲、千年风云眼底过的凌天恒吗?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怎么可能!   “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没想到要他许下承诺,更不是要逼迫他。她知道他的性情,不想伤害她,又不想负了丝丝,一直都在犹豫不决,左右为难。可是命运多舛,她们二人并不能两全,她只是想他犹豫,要他两难,如此自己便可放手。正如刚才面对无欢的邀请,她不愿。在那个世界里,她又算什么,做替身,做棋子还不够吗,难道真要为了一己活命,而放弃自我。她有她的骄傲,她感激他们给了她生命,给了她能力,她可以用有限的生命,极限的力量去偿还,但可不可以把灵魂留给她,她还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个体,她可以做替身、做棋子,但她不愿做木偶。   什么荣华富贵,名誉权利,万寿无疆,顶尖地位,非凡能力,都是一个无底的欲望,永远都不会填得满。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她要的是没有同情、怜悯,没有目的、利用,纯粹只是喜欢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起昨夜,够了,虽说短暂,但足矣一生难忘,只是他们终将不可能,他们之间还夹着一个丝丝,一个与她不可共全的人。他不可能忘记她,试问你爱的人心里还记着另一个人,那个人也还是他所爱,哪个女人受得了。   女人可以大度,可以忍让,可以分享,唯独感情不许。她自问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就算一时半刻为了他,可以一步退让,但将来呢。一想到自己会同别的女人一样,整天把心思花在爱自己的男人的女人身上,甚至乎还做出一些不堪设想的出格行为,她自己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今日之战,驱逐无崖,解决龙族、洛家千百年的宿命,还有就是处理自己。   单人独力对抗无崖,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她依然来了,是赴死的决绝。她知道无欢的计划,知道他对无忧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作用。她和丝丝都是无忧的基因衍生物,继承的是她对龙战的情,可是无欢却不喜欢。他们那儿的人也不会接受,如此便必须毁去。所以他可以坦然的看着丝丝灰飞烟灭,也能无愧利用自己去拼命。命,他们给的,还了便是。情,若非真是自己的,不要也罢。所以她才会再一次对凌天恒说她不是丝丝,夹杂着他人因素的喜欢,她不要。宁可一刀了断,也不要给自己找堵。   她等着听到凌天恒为了昔日的恩情,提及丝丝,这样她便可以爽快的对他挥挥手,说拜拜。姐没那么大度,愿意自己的男人心里还记挂着别的女人。   可如果他顾及的是自己,绝口不提丝丝,那她便可以斥责他的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一个可以对自己有恩有情的女子都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的男人,踢了踢了。   所以,不管凌天恒的答案是什么,她都有理由去推翻,一切都在她的盘算之中,她只要她算好的结果。   可是,这时,凌天恒的回答,接近了她的答案,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该说他无情吗?可他却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她是不是该说他多情,但他好像又不打算左揽右抱呀。怎么会是这样?任燕若梦素来权衡利弊复杂多变的心思,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给我一个机会。”   此时此刻,那个潇洒脱俗的男子也如普通男子一般,放低了姿态,只为了他心爱的女子。   “也当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可好?”   可好?   爱情,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职业,不分美丑,不分年龄,也不分男女,冷暖自知,苦甜自尝,后果自负。   她没有恋爱的经历,可是自小在书里看到的、电视里看到的却也不少。人生如戏,没有真实的存在,又何来那么多的虚构。   世间情爱,如万花筒般光怪陆离。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相伴白发。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不能长相守。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无惧。有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痴痴期盼。有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坚贞不渝。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相恋不如怀念。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及时作为。有相濡而沫不如相忘江湖的各奔东西。也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遗憾。   世间多少男女总是羡慕那无意间的一见钟情,却不知两情相悦的可贵。而又有多少的三心两意,是因为时间,还是人心。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期待的是什么,可是世间人事又岂会完美无缺,如意顺畅。仿佛间如强光破开黑幕之天,一道烈焰辟开了困扰中的层层迷障。她的所求,她的所慕,一直都在。原来如此,她的嘴角轻轻勾起。   “好。”   殷殷期待的目光渐渐暗了,心更沉。就在凌天恒以为她会再次拒绝的时候猛地听到这个字,眼睛亮了,心也提起直窜喉咙,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刚尝到了甜头。她说什么了?好?会不会听错了?   坎坷的亮光下,伊人唇边笑意未去,给了他一份坚定不移的答案。   岁月无情,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日子,他有永生,但她却不一定会有来世,就算有,那个也未必还是她,还记得她还爱他。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用此生年华,与他共筑一份幸福,一世爱恋。不求来生,唯愿今世你我相知相守。   “耶!”   憋了那么久,急了那么久,此时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凌天宇忍不住喊了出来,活像他才是那个苦候了千年万年的男猪脚。他没有煞风景的扑过去分开那两人,反而转身抱着洛玄霜的手臂,喃喃道:“借个肩膀靠靠,可怜我从今往后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呜呜呜,我好可怜,我真的好可怜……”他甩着人家的手臂,晃着自己的脑袋,不管不顾的将眼泪往人家衣袖上擦。   与凌天恒生活了几千年,只有他才知道他的苦。昔日与丝丝相恋无果,茫然度日。后来却又遇上她,偏偏又时空相隔,被迫分离。爱而不得,生生折腾了他几千年,而他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此时他是真的替他感觉到高兴,操心了那么多年,也终于也以安心了。   素来不屑与人交往的洛家子弟,洛玄霜瞧着底下那个揪着自己的小家伙,难得的没有甩手将他扔开。他又何尝不是放下心头大石,家族数千年几十代的宿愿总算也有了结果。他轻轻拍了拍凌天宇的头,也不安慰他,任他哭个痛快。心里面却有些茫然,有些愁闷,他们算是修成了正果,那自己呢,那个人又在哪,还会不会再出现?   他们是当世杰出的男女,于情之一字,虽能看清,却越不过。   龙飘云断得干脆,却又于心不忍,一片护身龙鳞想守的不就是那说不出口的感情。洛绛雪远避异界,又何尝不是心中不安,不敢面对,唯借杜康以求得解。而有着父母异道恋作版本的卫少游更是天若不容,我破之。   为情剃去红尘三千丝,不是舍弃,而是为了一朝为她束起,只为她。年少时的狠绝,时至今日,他不悔。不破不立,不舍不得,他懂,他一直都懂。可是光阴岁月,失去的是什么,又失去了多少。   卫少游收回望向那两个心结解开的人的目光,转向那个他心心念念之人。恰好此时,洛绛雪也转过头来。两人目光于虚空中一触,洛绛雪下意识的想避开,可是最终却没有。   几分的庆喜,几分的期待,却又有几分的惶恐,几分的茫然。   他们几经波折终有了结果,那他们呢,是否又能破开云雾,迎上彼此?   他们之间不是谁先遇上谁,也不是谁比谁要好,只不过是谁能入得了眼,进得了心。   周郅斌静静的看着那个靠在别人怀中的女子,很想再看清楚她的眉眼,听听她的声音。   “不知周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冷漠的公式化,并没有浇熄他看到她真人时的激动,反而带着期盼的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恕我眼拙,不知在哪里见过周生你?”   那时听到她这么一句,刚找到她的兴喜若狂,一下子就刷地无影无踪,手足冰冷,很久才找回自己。   其实如今再想想,那时她虽没记起自己,那第二句的口气已不同第一句了,但却有了礼貌。想来她也感觉得出自己并不是来套交情的,而是很有可能是有交情的。   她便是这样,你对她好,她便对你好,你若对她摆脸色,她也会还你颜色。她呀,就是这么一个直的人,规矩得很,以至于总是得罪人,还不自知。   那一次,便是他被人怂恿着去找她麻烦。他用小号去给她捣乱,她也只是绕了开去,不杀不骂,直到远了,才扔下两个字——无聊。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记了初衷,忘记了周遭,只有那个穿着超短裙骑着马远去的背影。后来他当然是开着大号上场了,再后来他也带着那个小号上场,然而她却没认出,或者是认出了没说出,而他也没再说。如今他才知,原来他从未入得她的眼,进得她的心。   一场为帮他人未能成功的“报仇”,造成了他和她的网恋,但还是那一个传统的结果。他不是不甘心,也不是放不下,他不想纠缠她,可却仍是情不自禁地去接近她。   不过如今……   看着那一对破除心结相拥的人儿,他知道这一回是该放手了,该彻彻底底的放手,不可再望,也不可再想。   他微微地动了动脚,离开之前是不是应该上前说一句告别,道一声珍重。   罢了!何必去破坏她此刻的宁静。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当初我没有想着去“报复”,而是真诚的与你相交,会不会就会是另一个结果?   周郅斌苦笑了一下,捂着胸口,轻轻地往后退了几步,才慢慢转身。唇边却渐渐勾起一弯弧度。她有了他,而他呢,其实不早就有一个她了吗。人总是这样,看着远方那触不到摸不着的,偏偏却总是忽略掉身边的。   其他人都各有各的思量自是没有发现他正往外离去。这个世上,各有各的路要走,扰不得,也代不了。   没有人注意到周郅斌的离开,自然就更没有人发现无欢等三人已经不在。   “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儿。”擦罢了眼泪,凌天宇首先回过神来,虽然他没份儿女情长,但好歹也知道谈情说爱也得讲场合的,在这儿又算什么,总没家里好吧,要怎样就怎样。   “有什么先离开这儿再说吧。”不失为一族之长的洛玄霜瞬即从沉思中醒过来。   “咦?”凌天宇看了看周围,感觉少了些什么。   “外面给封死了,我们……”本想静悄悄离去的周郅斌忽又返了回来,正要向众人诉说。突然地面一阵翻转,打断了他的话。好在,刚刚出去时受了变故,现在还警醒着,早在感觉到有变时,身子已凌空飞起,才没给翻起的地板打下去。   “怎么回事?”   原本只是云烟雾绕的殿堂忽地变化起来,不,应该说是颤动起来,就像是地震那般。那缥缈的云雾仿佛实体般击在地面、墙壁,瞬间将砖块打出几道裂缝。   “大家小心,这楼要塌了。”   虽说这江氏大楼当年是实打实的请了建筑工人来建的,但是也只是造了底下那几十层,而上面的的这三十三层却是无崖以异能弄出来的。如今他被无欢带走,那支撑着这楼的能源便彻底失去。   “他们……他们走了?”   此时他们也终于发现无欢等人不在了,但哪有空去管这些,都打起精神来应付那化作实体的云雾,左闪右避,还得小心地下的裂缝。   “这是乾坤生死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时的生门应该在西南方,大家跟我来。雪儿跟上。”   “小心地面。”   “宇,你自己小心。”   “哥,嫂子,你们也要小心。”   洛玄霜开了天眼,当先走在前面。凌天宇本想与凌天恒一道,可又生怕他分心,便没过去,紧跟着洛玄霜,但也无法踩着他的步子而行,地面像是翻板般时不时的弹起来,你踩下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一脚踏空,更别说还有那飘来飘去却又如实体般的云雾。不到一会儿,众人便拉开了距离,但好在彼此间还能互相照顾,并没有只顾着自己逃生。   然而那云雾实在是太多了,尽管他们都躲了过去,但站立之地却不可避免遭到猛烈地袭击。一下、两下、三下……一道道裂缝,一个个深坑。封闭的顶层仿佛成了掏空的山腹,几个震荡后再也不复完貌。云雾越来越密,彼此间即使站在身旁也难以看见,更别说地下那正在扩大的坑。他们早已不是一步步行走,各自施展术法异能使身体凌空升起,以免躲避云雾时,不小心踩空。   “吼——”   “呜——”   “咿——”   “咝——”   伴随着几下巨响,四周也狠狠的抖了几下。   仿佛是撕裂了层层空间,猛地冒出了几个庞然大物。背长巨翅的巨蟒在上空肆意飞翔,浑身雪白长相可爱有翼的独角兽似迷失了方向般在下方乱窜,狮头鹿角麋身长着比血玉还红还透的龙鳞的巨兽瞪着一双虎眼扫视着前方,仿佛在寻找攻击的目标。   “这……这是什么东西?”凌天宇呆呆地看着,忘记了躲避,幸亏洛玄霜回身拉了他一把,才免得栽下去。   “白矖,螣蛇,白泽,麒麟。”洛玄霜淡淡地扫了一眼突然冒出的物体,并没露出惊讶的神情。   反之,凌天宇却是吃了一惊,“什么?四大灵兽?”他虽然活得久一点,见识也多一些,但还是给吓了一跳,乖乖,传说中的东东耶,啧啧,闻名已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猎奇心很快就压下惊骇。   “应该就是镇守这儿的神兽。”   “咳咳,我记起夜小昭好像说过江一山曾收伏了一些灵兽,豢养在这楼里。”周郅斌之前受的伤并不轻,但他仍是强撑着,无须人扶。   “你还好吗?”燕若梦看着他,眼里带着自责与关切。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刚才无欢替自己治好了伤,但是他却一直无人理会,而自己更是到现在才留意到。   “无碍。”周郅斌勉强地笑了下,“你自己小心点,我也不知道江一山在这儿还布置了什么。”   “要不要打一场呀。”凌天宇瞧着那飞腾跳跃的东西,眼里闪着亮光,忘记了危险,大有跃跃欲试的倾向。   “宇,不可胡闹。”凌天恒哪里不知他的心思,但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哪容得他胡来。   凌天宇努了努嘴,倒没有出手。   “他是为了无风。”另一边,卫少游拉着洛绛雪闪到一边,看着那几个闹腾得欢的大家伙,双眼眯了下,忽地开口道,“天地间有灵气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   洛玄霜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气流再次发生变化,之前是无规律搅动,现在仿佛是有什么在指挥着似的统统往一个方向而去。   灵兽并没有袭击他们,乱蹿了一会儿,猛地往一个方向扎下去。先是看上去温顺的白泽,似是“桀桀”叫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众人先是愕了一下,紧跟着就看到麒麟一身怒身地也冲了过去。   什么情况?   众人眨了眨眼,同时瞧向还在上方腾飞着的白矖和螣蛇。果然,它们的运动轨迹也是往那个方向而去的。正当他们在猜是哪个先的时候,洛玄霜和卫少游同时出声并出手。   “不好!”   “小心!”   两个巨型灵兽拖着长长的身子,扇着背上的巨翅,直往白泽、麒麟钻进去的地方而去。这时他们也看清楚了,经过多次的震动和气流的变化,下面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只是有着白雾的干扰,和灵兽的突然出现,他们才没察觉到。直到白泽和麒麟冲进漩涡后,被它们搅动的气流变慢减少,他们才隐约看到。可此时,白矖和螣蛇同时腾身,气流再变,他们就算是站在高处躲到一边,也免不了受到冲击,一下就将聚在一起的几人冲散。   “啊。”   “哎呀。”   “oh。”   “梦儿——”   “梦梦!”   “小梦——”   “嫂子——”   “主人!”   散开的众人清晰的看到云雾中的有一个黑点尾随着白矖和螣蛇往漩涡的方向而去,刹时间脸上都变了神色,都顾不得危险,也跟着施展平生绝学往那个方向而去……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